第一章:重生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黑石岭山崖下,稀稀拉拉站着几个面露垂涎神色的散兵,嬉笑着朝昏迷女子走去。 “你们不许碰我娘亲!”小小的人影挡在女子面前,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因为饥饿瘦弱的身躯像个小萝卜头,却大义凛然站在女子面前。 散兵几个见到小娃娃根本没放在心上,鼻翼嫌恶道:“哟,哥几个看看,这小东西还知道抢女人呢?滚开!” 男人用力一脚,直接将孩子踹飞三四米远,他还没来得及哭喊,便重重摔在地上晕了过去,大汩黑血顺着他嘴角流出来,他的呼吸也逐渐衰微。 散兵毫不在意,三个人将地上玲珑有致的女人围在中间,手脚不老实起来:“这娘们长得可真不错,一点也看不出来生过孩子,我家那个母老虎,生了两个那腰跟水桶似的!” 几个人说着下流的笑话顺着洁白的肌肤朝更深处探去。 什么情况? 林浠秀气的眉皱成一条线,她明明在打丧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哪?! 林浠沉着的目光打量一圈,看清眼前几人猥琐的脸后,对着为首男人一脚踹了过去! “哎呦,小娘们还打人呢!”男人不痛不痒抓着林浠的脚,顺势又揩了一把油,“真嫩啊!” 该死,力气怎么这么小?! 林浠心中一滞,身处末世的她跟那帮丧尸打了十几年,练的一身拳脚功夫,加上水木双系统加持,一般丧尸根本不在话下,怎么会连个寻常男人都打不过! 她伸手抓住伸手的石头,这才发觉现在的身体弱的要命,竟然连一块石头也拿不起来! 男人看见她野兽般凶狠的目光,心头也毛毛的,不死心继续伸手。 林浠冷笑,她伸手抓着男人两根手指,用力一掰! “啊!你个臭娘们敢折我手指!”他痛的五官扭曲在一起,还没来得及骂其他难听的话,林浠再一用力,他整只右手都扭曲成了诡异的直角,烂泥一般。 另外两个男人吓傻了,犹豫着不敢上前。 即使没了蛮力,林浠的柔道也是黑带最高段,对付几个普通人不在话下。 她幽深的眼睛扫过另外两个男人,仿佛在挑衅似的。 两个男人吓傻了,他们转身就跑,只剩下受伤的男人还倒在地上哭嚎着。 林浠找准他头部太阳穴,对着就是一巴掌,男人脑袋歪向一边,昏死过去。 手指和太阳穴都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稍微一用力便会造成巨大疼痛,虽然掰手指的招数不那么光彩,但生死存亡之际,根本顾不上。 她手指灵活在男人身上摸索一番,把男人身上值钱的东西全摸了出来,一共是二两碎银子和一块石头一样硬的馒头。 她掂量着银子,再自然不过放在自己怀中,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银子都是最重要的。 处理了男人,林浠望向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原主的记忆涌来她搜刮了个干干净净。 孩子是原主的儿子,叫林小宝,没有血缘关系,是路上捡来的。 不过从原主的记忆看,她对这孩子很好,也算是母子情深。 林浠蹲在林小宝身边仔细检查他的伤口,外伤导致的内出血,从血液颜色看很有可能伤到了内脏,在这个时代算是致命伤。 林小宝的呼吸也越来越虚弱,她忍不住拧紧眉头。 周围荒郊野岭,根本没有办法治疗,要是她的双灵根还在就好了。 对了,双灵根! 林浠紧闭双眼,在心中默默寻找水木灵根的气息,在末世时她已经修到了八段,只差一个契机便能达到最高的十段,只差一点! 有了! 一番搜寻后,她在体内找到两条模糊的气息,虽然微弱,但确实是双灵根,目前看来是一段左右的能力。 灵气断断续续,林浠催动意念,将灵气集中在双手上,她抚摸着林小宝的头,一点点将灵气输送进他体内。 如同泉水一般,灵气一点点被压榨出来,这幅身体实在太弱,好几次林浠差点晕过去,但还是强撑着将灵气尽数输入林小宝体内。 林小宝苍白的脸颊逐渐多了几分血色,他的小脸也红润起来,嘴唇微微颤抖,醒了过来。 “娘亲。”林小宝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林浠,奶声奶气喊道。 林浠收回手,跌坐在地上。 “娘亲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个坏蛋欺负你了?我,我打他!”林小宝见到躺在地上的散兵,气鼓鼓冲过去踢了好几脚,又赶紧来扶着林浠。 孩子可爱的模样和纯洁的心思让林浠动容,末世时人人勾心斗角,为了有限的资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么纯挚的情感了。 她心头一酸,将林小宝揽在怀里柔声道:“娘亲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你饿了吧,吃点这个垫垫肚子。” 她把搜寻来的馒头递给林小宝。 林小宝个子不高,站着时和跪坐的林浠平齐,他低头看着她手中的馒头,咽了咽口水却不接:“娘亲,我不饿,你吃吧。”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林浠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柔声道:“娘亲不饿,这馒头太硬了,娘亲给你找好吃的去。” 土木灵根属性能让林浠感应到周围的植物,虽然灵气近乎枯竭,但断断续续中她察觉到周围有野果,并且很多!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望着堵住的山路,狭窄的山路只能两人并肩走,并且因为山洪被冲垮了大半,周围是滚滚洪水,根本过不去。 她起身道:“你在这里等我,娘亲去找东西给你吃。” 林小宝知道外面危险,抓着林浠的衣袖不愿松手,低着头小声说着:“娘亲,外面危险。” 林浠伸手扯下散兵的袍子,厚实的麻布衣服还能派上些用场,她将林小宝裹在衣服中,转身背在了肩上:“我们一起去。” 林小宝趴在她背上笑的灿烂,点点头奶声奶气道:“一起去!” 两人蹒跚的背影顺着山路朝身后的树林走去,身旁是滚滚奔腾的洪水。 第二章:逃荒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山林静谧幽深,越往里走越是安静,仿佛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绿的让人害怕。 林浠抓紧了身上的袍子,让小宝贴在自己后背,小宝睁大了眼睛好奇望着四周,他也是第一次到山林中来。 翠绿的树叶中散发星星点点的能量,林浠一边吸收能量一边感知野果的位置,又往树林中有了二三里,才找到一棵长着野果的大树。 饥荒之下能吃的东西早就被人找完了,大树上也只有最高处还剩下零星十几个果子,不少被鸟儿啄了几口, 望着树枝上跟天一样高的果子,林小宝咽了咽口水:“娘亲,果果好香。” 树上的果子飘出奇异的果香,不光林小宝,林浠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自从跟村里大部队走散,他们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望着果子,林浠集中精力,用方才吸收的一点点能量轻轻一拂,果树最高的枝丫上吹过一阵风,十几个果子哗啦啦全都被吹落,林浠眼疾手快接住,果子依旧完好无损。 她挑了几个新鲜的递给林小宝,又把剩余的果子放进包袱中,娘俩坐在石头上大口吃着果子,林浠余光一瞥,瞧见一窝好东西。 鸟蛋! 饥荒的人们把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这个鸟窝较为隐蔽才没被发现,只是林浠的能量已经用尽,她只得徒手爬上树枝,小心翼翼掏了四个鸟蛋出来。 山林里没有火,林浠用上了最古老的生火方式,钻木取火,好一会儿才将几个鸟蛋烤熟,递给了馋的双眼发光的林小宝。 鸟蛋的香味往人鼻子里钻,可林小宝没有伸手,而是咽了咽口水道:“小宝不吃,娘亲吃吃。” 林浠心头暖洋洋的,她敲碎了鸟蛋,剥开蛋壳将白嫩的蛋白塞进小宝嘴里:“我们一人两个,你先吃。” 听见这话,林小宝也没有再拒绝,将两个鸟蛋吃的干干净净,恨不得舔手指。 吃饱喝足后,林浠在石头上歇息,周围的树木葱郁,星星点点的木灵气充满了整个树林,她贪婪的将灵气吸收进体内,方才耗竭的灵气逐渐积累、沉淀,她觉得体内像是种下了一颗植物,种子逐渐萌发。 灵气越来越浓郁,林浠的感应范围也瞬间扩散,林间野花的芬芳和树木抖落树叶的声音都尽收眼底,她覥足的勾起唇角。 灵气环绕山谷,她眉头一紧,嗅到一丝血腥味。 轰! 不等她仔细探视,山崖骤然一声巨响。 林浠猛地睁开双眼,起身朝血腥味方向前去。 林小宝不明所以,也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 静谧的峡谷中,一个浑身鲜血的身影倒在悬崖边上,山边的巨石被炸成了碎片,大量砂石落在男人身上,将他掩埋大半。 林浠警惕望了望四周,除了男人并没有其他人的踪迹,男人的气息也十分微弱,近乎只剩一口气。 这个时候她可没有心思救人。 林浠转身就走,林小宝望了望地上黑漆漆的人影,他又想看又害怕,小手抓着林浠的衣角偷偷望了几眼。 这个叔叔他好像见过…… 林小宝睁大了眼睛,他记得的,这个叔叔跟爹爹认识,还抱过他的! “娘亲,这个叔叔好可怜,我们帮帮他好不好?”林小宝抬头,纯粹的眼神比山间清泉还要沁人心脾。 林浠愣了愣,伸手摸了摸小宝毛茸茸的脑袋,两人一起走了过去。 男人伤的很重,一支利箭贯穿胸口,加上七七八八的刀伤,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他身上的砂石倒是没有伤到他,只是让他更加喘不过气来。 林浠蹲在男人身边,手指贴在他太阳穴上,刚吸收来的灵气汩汩涌入男人身体,灵气所到之处伤口瞬间愈合,男人的气息也逐渐平稳,最后与常人无异。 “这次灵气似乎多了许多。”林浠嘟囔着,救治完男人后,她的灵气也没有枯竭,而是泉水一般涌上来,逐渐与救人前持平。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林浠感慨,随即又开始拼命吸收起灵气来。 男人黝黑的眸子缓缓睁开,见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他握紧手中匕首警惕道:“你们是谁?” 怎么回事? 活动间他只觉得身上充满了力量,先前的重伤竟然不药而愈了!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浠看着男人警惕的目光,伸手将林小宝揽在怀中:“我们是路过逃荒的,看见你躺在崖边就凑过来看看,我懂些医术,你既醒了就给我诊金吧,二两银子。” 她伸手,手掌黝黑皴裂,只有手心还是红彤彤的。 尉迟策看了看她的手,还要被紧抱在怀中只露出一双漆黑明亮眼睛的孩子,警惕使他盘问起两人来:“难民?你们从何处逃往何处?” 林浠见他不信,便翻了个白眼道:“我们从南月村来,今年天象异常接连下了半个月的雨,洪水冲垮了村子我们只好出来讨生活,你又是何人?!”她反问道。 尉迟策起身,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他之前的伤有多重他心知肚明,原本以为要交代在这里,没想到竟然能捡回一条命。 “多谢姑娘相救,这是一点报酬,请笑纳。”盘问一番后他知道两人没有说谎,便将身上银子尽数给了林浠,拱手道谢起来。 救命之恩是大恩,尉迟策无以为报,便主动说道:“你们若是逃难,可以往天麓州去,天麓州位于南北交结,既没有洪水又没有大旱,而且天麓州的州府很有魄力,组织难民自给自足,是难民最好的去处。” 天麓州?! 林浠似乎听过这个地方,她点点头,掂了掂男人递来的银子,抱着小宝原路返回,一边走着一边挥手道:“多谢,后会有期。” 林小宝趴在娘亲背上,颠簸中他回头望了望这位奇怪的叔叔,两人目光对视,尉迟策也愣神,这孩子似乎有些眼熟。 他回想片刻怎么也想不起来,又伸手探了探腰间的包裹,确定东西还在后他送了一口气,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第三章:家人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南月村村民在村长带领下朝东南方向逃难,林浠虽然落了单,但只要朝着这个方向走去总不会错,她揣着沉甸甸的银子和野果,踩着泥泞追上去。 林小宝趴在她后背上一声不吭,两人沉默往前走。 山路经过洪水冲刷变得泥泞难行,往往走上两步便要抽脚甩一甩黄泥,林浠走的很慢,越往东南走,路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山石掩埋中的尸体大多残缺不齐,断肢残臂遍地都是,生在末世的她见多了这些,自然是不怕的,但背上的林小宝瑟瑟发抖,小身子不住颤动着。 林浠抓着包袱皮将他转到面前来,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林小宝袋鼠似的趴在娘亲怀里,梗着脖子不去见可怖的尸体。 黑石峡内,村长一脸严肃站在刚挖好的方洞前,面色严肃望着地上整齐的尸体。 这些都是村里的人,先前散兵游勇杀害了他们,亲人们站在对面掩面哭泣,地上的尸首男女老幼都有,个个成了血人,死相凄惨。 “老三,你怎么就走了呢?!留下我这个老婆子可怎么办啊!” “娘子,你走了我们的孩子就没有娘了。” 站在对岸的村民小声啜泣,不舍之情尽数落尽村长耳朵里,他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黝黑的面庞神色坚毅,声音也洪钟般低沉:“下葬!” 一声令下,尸体全都移入挖好的坑中,这些人将永远在此长眠,而剩下的人将继续往前,直到找到能安定下来的地方。 战乱时的人命比草都賎,活着的人也只能保全自己。 周围哭声一片,林家几人却连哭也哭不出来。 “他爹,你说小浠能不能找到我们?她一个女人家还带着个孩子,可怎么是好啊!该不会……”林母说着忍不住流下眼泪,掩面哭泣起来。 “别胡说!小浠那么聪明一定没事!老大,你回去瞅瞅,再找找小浠的踪迹。”林父面上呵斥,可心里也没底,他对着自己大儿子林福山说道。 林福山身为大哥从小便担起了长子的责任,身强体壮的他也像是一座坚毅的山,他方正的脸神情严肃:“是,我这就去找。” 一家人望着远处重重叠叠的高山,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往何处。 天色擦黑,山林中开始响起狼嚎,林浠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天黑之后山林便是野兽的天下,她依稀能察觉到周围有狼群,而且不止一个! 她望着黑沉沉的天,寻思着该找个地方歇息才是。 沙沙沙—— 一阵脚步声传来,声音忽远忽近,林浠警惕躲在一块大石头后,瞥见山路尽头有个高大的人影,她默默捡起一块碎石握在手中,又将林小宝抱得更紧了。 小宝也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母子二人警惕望着路尽头。 须臾,林小宝眸子一亮,对着人影大喊道:“大舅!”他伸出手,手舞足蹈的恨不得立刻跳下去。 林浠也看清了男人的脸,原主的记忆里,这男人是原主的大哥! 林福山听见这一声喊,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不苟言笑的他也难得露出笑容:“小妹!小宝!阿爹让我来寻你们,你们没事就好!” 他快步走到跟前,见两人身上没伤,脸色也还算正常,总算是放心了。 “大哥。”林浠看着眼前高壮的男人,末世的她从小便失去父母亲人,只身作战,也从不知道什么是亲情。 可看见林福山满脸欢喜的神情,还有他亲昵抱着林小宝的样子,林浠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微微一颤。 她也是第一次庆幸自己重新活了一回。 “阿爹阿娘他们就在前面,他们见了你一定很高兴,你累了吧,这些我来拿,小宝,舅舅抱着你,让你娘亲歇一会儿。”林福山热情指着不远处的山峰,又将包袱和小宝都揽在自己身上,快步在前面带路。 山川不近,走了快半个时辰三人总算是到了。 村子里的人都围坐在一起,篝火照得人满脸通红,可众人眉头紧皱,都是低迷气氛。 “小浠,你回来了,太好了,苍天有眼。”林母走上前来,又惊又喜拉着林浠,她伸手抚摸林浠的脸,仿佛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又满心欢喜。 林浠望着她,眼眶湿润起来,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在她三岁时便丧身车祸的母亲。 “娘,我回来了。”林浠声音有些哽咽,从这一刻起,她把林父林母当成自己的父母。 家人团聚,父母兄弟都很欢喜,小宝也笑呵呵的叫着舅舅舅妈,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 篝火堆旁取暖的村民们神色各异,有跟着一起欢喜的,当然也有动起歪心思的。 一位矮胖妇人忽然起身,指着林浠大骂道:“林浠是个祸害,要不是她长得好看吸引散兵,也不会死那么多人,把她赶出去,不许再跟我们一起!” 她怨毒的眼死死盯着林浠,时不时透露出几分贪婪。 不等林浠反应,妇人突然冲过来,厚实的巴掌对着林浠便是一顿乱打,林浠躲闪着,她一转身,女人的手掌落在小宝额头上。 刚结痂的伤口瞬间裂开,汩汩鲜血顺着小宝额头流下来。 林小宝被吓傻了,也不知道喊疼,只是呆呆看着眼前的妇人。 “你干什么!”看见嫣红的血,林浠瞬间红了眼,对着女人便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女人一脸惊诧摸着脸颊,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被打了一巴掌。 烤火的村民们也围成一团,都看向打闹的几人。 林浠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毫不客气大骂起来:“我是祸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不就是想拿我们出气,多要粮食?!我们都是一个村的,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内讧,为了一点东西争得头破血流,最后只能一起灭亡!” 她声音高亢掷地有声,村民们低下头转过脸去,这番话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 连月来的赶路,带的干粮越来越少,每天的粮食只能垫垫肚子,他们好几天没吃饱过了! 村长见状也是叹息,他知道闹事的妇人来意不善,便剜了她一眼上前打起了圆场:“这个时候还闹什么闹!是怕其他逃难的听不见?要是被人盯上再抢一次,大家真得一起喝西北风去了!” 一番训斥众人都低头不语,连方才的妇人也低下了头。 林浠知道连日来漫无目的的赶路让村民们生了不少抱怨,便将听来的消息告知众人:“我回来时遇到一个人,他说南北交集处有个地方叫天麓州,没有洪水也没有干旱,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 第四章:愿意给谁就给谁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天麓州?!”村长狐疑思嘱,脑海中飞速回想着,猛地一拍大腿道,“我听过这个地方,好像是在北边!” 说罢村长兴奋起身,对着身后萎靡不振的村民道:“各位父老乡亲,这些天大家辛苦了,我知道你们心里害怕,怕出去也没口吃食,但现在不同了,我们明天就转方向,去天麓州!” 去天麓州? 村民们相互对视几眼,都是一脸的疑惑,小声议论起来。 “天麓州是个好地方,州府清明,带着百姓共同渡过难关,而且地方很高,没有洪水也没有干旱,只要到了那里就一定能像以前一样男耕女织,平静生活。” 这番话像是一阵强心剂,让萎靡不振的村民们立刻喜笑颜开,一个个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启程朝天麓州赶去。 队伍中颓靡的风气一下便散了,只有满满的希望和跃跃欲试。 众人停下休整,夜越来越深,走了一天路饥饿也鬼魅般弥漫开来。 大家掏出风干的像石头一样硬的馒头,费力的啃着。 大人牙口好还能吃得动,小孩子牙齿脆弱,怎么也咬不动,只能用口水一点点划开,心酸极了。 林浠母子也被林家人带到篝火旁烤火取暖,林母掏出自己省下的半块馒头,用力掰成两块,一块给了林浠,一块给了林小宝。 大嫂见馒头太硬,又找来凉水,端到二人面前:“喝点水吧,馒头拉嗓子呢!” 大哥二哥也握着木棍守在身旁,防着再有散兵出现。 一家人如此照顾自己,林浠心头暖洋洋的,倒是林小宝捧着比石头还硬的馒头发起了愁。 村子里的孩子饿得睡不着,见林浠母子回来便凑上来找他们玩,林浠刚起身接过包袱,一群孩子便抱住她的大腿,脸上是天真烂漫的笑容。 林浠只觉得心中的寒冰逐渐融化,她从包袱里摸出两个野果,悄悄塞到孩子们手上。 饿得两眼发青光的孩子立刻欢天喜地回去,将野果给了父母。 白白嫩嫩的野果看着就甘甜可口,可父母们都没有吃,而是又递给了孩子:“我不饿,你吃吧,这东西我早就不吃了,你吃你吃。” 小孩子也不疑父母的话,拿着便吃起来,一口咬下去清香四溢,汁水顺着嘴角流下,孩子贪婪用手摸了摸,又把手指舔的干干净净。 实在太好吃了! 北边的几个孩子睡得真熟,却被野果硬生生香醒了。 一小孩眼见看见野果,立刻哭闹起来:“果子,我也要吃果子!娘亲我要吃果子!” 这孩子正是王婶子,村子里数一数二不好惹的村妇,她也闻到果子的清香,心里不禁嘀咕,这什么果子这么香?! “好啊!有好果子不给我们,给别人吃!阿娘这就去要!”王婶子饿得两眼冒绿光,见到野果早就馋的不得了,二话不说,干瘦的身子大步朝林家篝火堆走去。 林家几人正围坐在一起烤火,火光照的脸上红彤彤,心中也是温暖起来。 王婶子二话不说指着林浠便质问道:“林浠,你这是什么意思?村子里孩子都有野果吃,就我家孩子没有?!你赶紧给我。” 林浠气笑了,第一次见要东西这么理直气壮不要脸的。 王婶子家的孩子从小便欺负林浠叔叔家的儿子,被王家人宠成了村子里的小霸王,见谁都不怕,还时不时抢其他孩子的吃食。 不说林浠手中野果不多,就算是满山的野果,她也不想给他! “王婶子,野果是我冒死爬上树摘来的,我愿意给谁吃就给谁吃。”林浠不冷不热怼了一句。 不料王婶子立刻炸了窝:“你就得给我儿子吃!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抢东西吃,你你要不要脸?我家已经两天没有干粮吃了,我儿子要是饿出个好歹来你就是见死不救!” 这王婶子也不愧是村里的泼妇,林浠刚说两句,老大一个屎盆子就扣在了她的脑袋上。 林浠冷哼一声,眼神淡漠轻蔑:“又不是我生的孩子,我没有义务养他,倒是你这个娘亲没用,连自己孩子都养不好。”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村长!”王婶子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气呼呼喊着村长评理。 王婶子的儿子就站在一旁,一身横肉的他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一截来,面色红润有精神,王婶子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什么两天没吃饭。 孩子被野果馋的直流口水,林浠故意从包袱中掏出一个野果来,她的手缓缓伸向男孩,他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线,伸手就要抢。 林浠猛地回手,直接将果子塞进自己嘴里。 “啊,我要吃果子!”男孩儿打雷似的哭声响起,直接倒在地上撒泼打滚。 林小宝认得这孩子,便奶声奶气维护林浠:“张胖子,你个男子汉欺负我娘亲,还耍赖,你羞不羞!” 林家人也是义愤填膺,纷纷说着王婶子母子二人。 王婶子见林家铁桶一般油盐不进,只能讪讪走了。 还没走几步,东边暗处突然响起一声哀嚎,随即便是村长慌乱的声音:“小山,小山你怎么了?!” 众人围过去看热闹,村长的孙子吴小山倒在地上不断抽出,嘴里吐出白沫,看着怪吓人的。 “快让王大夫看看,快让让。”有男人带来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吴大夫。 众人让开一条路,吴大夫头发已经花白,他颤颤巍巍走到小山身旁,伸手搭了搭脉,黝黑的脸皱成一团:“这毛病,我没见过啊。” 村长急的抓着他的手哀求道:“王大夫,我就小山一个孙子,求求你救救他吧!” 王大夫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能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治,不如先把孩子扶起来,灌两碗药汤下去看看效果。” 无奈之下几人只能照做,还没扶起孩子,林浠便赶紧上前阻拦:“不能扶起他,他是羊癫疯!” “羊癫疯?!”村子里没人听过这个毛病,都惊讶看着林浠。 第五章:易子而食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上前,脸色沉着冷静,坚定道:“村长,小山先前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症状,只是没有这次严重?” 围观的村民都不敢说话,只有一肚子不快的王婶子说起了风凉话:“村长,你可别听林浠这个黄毛丫头的话,她能知道什么?我看说不定小山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比如野果什么的。” 方才吃了野果的孩子们的父母都是面色一滞。 “不会的,果子我早上吃了好多,现在不是好好的。”林小宝见王婶子污蔑娘亲,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声说着。 村长知道林浠不是信口雌黄的人,看她眼神坚定,再加上小山之前也确实有过这样的症状…… “小浠,小山的病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怎么治吗?”村长开口,显然已经相信了林浠。 王婶子见状不死心道:“村长,你可千万别糊涂啊!小山……” “王婶子,你就少说些话吧!大晚上的在这里惹人讨厌!” “就是,不然你来治小山?”不等村长开口,村民们纷纷怼了王婶子一顿。 王婶子见犯了众怒,也不敢再多话,只是愤愤白了林浠一眼。 林浠蹲在小山面前,伸手轻柔抚摸几下小山的额头,浅绿色的灵气顺着指尖缓缓流进小山身体内,他抽搐的幅度也越来越小,最后逐渐平息,在草地上睡着了。 村长长长舒了一口气,忙不迭抱起孩子感谢道:“小浠,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众人见孩子平安,担忧的神色也随风拂去,只剩下满口的赞许。 王婶子还想说林浠的坏话,可见着小山痊愈,她也只能愤愤不平回了篝火旁。 众人也散了,折腾半夜众人都困得厉害,明天一早还要赶路,便纷纷休息起来。 林浠抱着小宝斜靠在石头上,累了一天的林小宝很快就进入了梦想,林浠并没睡,而是贪婪地吸收周围的灵气。 田地荒芜、鸟兽散尽,地上的灵气无处去,全都聚集在土壤之中,林浠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充沛的灵气,虽然和森林中的不能比,但也让她满足吸收不少。 咔嚓—— 一片寂静中忽的传来细碎的声响,林浠闭着眼睛神识探向声音源头,惨白的月光下,一个胖墩墩的身影弯腰缩成一团,正在大口嚼着什么。 林浠冷笑,骤然睁开眼睛。 她将小宝轻柔放在地上,转身朝声音源头走去,没走一会儿便看见正在偷吃的王胖子大口啃着野果。 “你在干什么?”林浠压低声音凑上去,一把抓住小胖子的衣领。 王胖子做贼心虚,被这么一抓立刻尖叫起来:“啊!有鬼啊!阿娘救我!” 这声尖叫将刚睡下的村民们又唤醒,众人揉着满是困意的眼睛看了看王胖子,一股闷气在心中膨胀。 王婶子见自己儿子被抓了,上来便倒打一耙:“林浠你干什么?!刚才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吗,你至于大半夜的欺负我儿子吗?!你们林家人怎么都这样!” 尖锐的骂声让不满的村民们不知所以,望向林家人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怒气。 “我欺负他?你看看他嘴里是什么!”林浠冷笑,伸手拎着王胖子的衣领便将他丢了出去。 肉球一样的小胖子落在地上,摔得“哇”的一声,嘴里的果子也全吐了出来。 雪白的果子在光秃秃的黄土地上分外扎眼,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哎呦,这不是偷村里粮食吗?!这还得了。”一个和王婶子有过过节的婶子故意高声说着。 小胖子被说的涨红了脸,王婶子还不依不饶叫骂:“郭翠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儿子偷吃了?!少血口喷人!吃你们家一点东西就这个样子,林浠你这是见死不救冷漠心肠,以后谁还敢跟你们相处?!” 她反口又骂起来,还想让众人一起孤立林家,只可惜村民们都不是傻子,把她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 众人小声议论,还有人背地里骂了起来:“村里就那么点粮食还要偷吃,真是恬不知耻!”“南月村怎么出了这么个人,真丢脸,我要是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时间骂声四起,王婶子舌战四方,渐渐落下阵来。 “够了!你还要不要脸!真是给老王家丢人!”一向沉默寡言的丈夫突然开口呵斥,吓的王婶子一激灵,再没敢顶嘴。 自家男人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若是再敢多说只怕今日真要被赶出去了,她只能垂着头不敢开腔。 众人见安静下来,也纷纷散去了。 一夜无眠。 第二日整顿好,村里人都照着村长的说法朝北方走,一路上走走停停,泥浆顺着裤脚滴落,众人走了十几里路便停下歇息了。 林浠在队伍中后方,村子里五分之三都是老幼病残,剩余的壮劳力一半走在前面带路,一半跟在后面保护,因此走的不快。 众人在一片高岗上休息,林浠也试探着寻找灵气。 越往北走,灵气越稀少,这片高岗像是被人吸收过似的,什么也没有。 林浠用神识往四周探了探,闭目间,突然探到跟在南月村队伍后越两里路的流民队伍。 他们多数是青壮力,约莫五六十人,很少有女人和孩子,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旧不堪,似乎流浪了很久。 林浠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她瞬间睁开双眼,立刻将流民的事告诉了村长。 村长也派人前去,那队流民越走越近,像是故意讨好他们似的,在一两百米处休息,开始生火做饭。 南月村其他村民不知情,也没有防备,反倒是和他们攀谈起来。 到了吃午饭的时辰,后面的流民拿出锅子,生起火做起饭来,很快一股烂木头的味道便钻进众人鼻子里,让人忍不住作呕。 这是在吃什么,怎么一股怪味?! 突然,一位身子脸色铁青,指着正在往锅里加肉的流民,小声嘀咕:“是树皮!” 众人望过去,衣衫褴褛的男人手中捧着几块漆黑的树皮,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树皮变得长满霉斑,男人却毫不在意伸手将树皮丢进了满是沸水的锅里! 众人明白那股味道是什么,纷纷反胃呕吐! 男人察觉到他们的目光,龇着大黄牙笑了笑,一边吃一边大喊:“好吃,太好吃了!” 有几个男人蹲在锅边馋的直流口水,看着自家还有一口气的孩子,恨铁不成钢的叹气,他们下手晚了,连树皮也没得吃! 林浠看着馋的流口水的几人,不禁暗自摇头,现在这世道,连树皮都成了紧俏货! 第六章:套近乎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原本林浠以为南月村的村民日子已经过的十分辛苦了,现在看见这些流民将树皮当宝贝一样,才发觉他们有馒头吃竟然还算好的。 林小宝注意到娘亲的眼神一直在往那边看,有些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娘亲,你在看什么啊?” 林浠听见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呼唤,从出神的状态拉回了心思,伸手揉了揉自家小宝贝的头, 笑容和煦。 “没什么,小宝你今天乖乖的跟着娘亲,那都不许去。要是娘亲出门去了,就去找舅舅和舅妈,知道了吗?” 她总觉得这群流民有些古怪。 如南月村,人口本就不多,一百上下而已。 这其中大多数都是些老人孩子,可反观这群人,竟然以青壮年居多。 难不成是老人孩子都扛不住天灾死了? 林浠在心里暗自揣度。 她从前所在的末世,虽然科技不知道比现在发达多少,可人心自古以来就十分诡谲多变。 她也向来不吝啬于用最阴暗的心态去揣度这些在老天爷铡刀下头讨生活的人。 小宝不知道娘亲为什么突然脸色如此不好,但他是个听话的孩子。 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小宝知道了,娘亲说什么,小宝一定听话。” 小家伙软乎乎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特殊的温度。 林浠只觉得心下一热,俯下身子将小奶包抱紧了怀中,更加坚定了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念头。 那群流民主动来和南月村的村民攀谈,林浠念着自己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意图。 也想着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去套取些有用的情报。 如果是她多想了,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只是这些流民的眼神都让她本能的觉得不妙,眼下她已经没有了当初双灵根的力量。 原主的身体也十分孱弱。 即便是靠着她脑海中出色的格斗技巧,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吊打好几个成年男人。 一个弄不好还要阴沟里翻船。 既然这样,不如去找个女人来问问? 那群流民中虽然青壮年男子居多,可女人也还是有的。 林浠在人群中搜寻了一番后,确定了一个目标。 那是个畏畏缩缩的女人,因为常年的饥荒面颊凹陷,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神经质的癫狂。 虽然看起来也不正常,但就危险性而言无疑比其他人好过太多了。 她手上还有些当时留下的野果子,在这个粮食比人命重的地方,换两句话还是十分够用的。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主动靠近目标,林浠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温和些不至于吓到她。 那个女人瞧见她走过来却像惊弓之鸟一样,原本她还在地上收拾着晚上露宿要用的破烂草席。 这下连草席都不管了手脚并用爬开了好远。 奇怪,我应该没有吓人到这个程度啊? 林浠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发觉那个女人虽然逃开了,但是显然舍不得那张破烂的草席,还在不远处观望。 就地坐下,林浠从怀中掏出了一颗野果。 野果子在太阳底下发着金光一样,女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两人之间隔着老远,林浠就听见她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没有恶意,就想问问你是从哪儿来的。” 林浠摊开了手,将野果往女人那边送了送,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她又补上一句。 “你看这世道,能遇见村外的人也不容易,既然遇见了,那就是朋友嘛。”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那个女人,她垂涎欲滴的目光忽然冷静下来,看着林浠,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 声音十分沙哑,甚至不大像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 “我和你不是朋友。” 林浠直视着女人的眼睛,颇有种自己在和野兽对话的无奈感,好言相劝。 “以前不是以后可以是,这果子送你,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在穿越到这里的一瞬间,林浠就明白了这个世界是怎样的。 野果子在他们眼中的价值无异于和平年代的一锭金子。 她有把握女人不会拒绝。 果然对方迟疑了一刻,开始缓缓往她的方向挪动。 成了! 曾经在末世和众多老油条勾心斗角的林浠对付一个农村女人实在是绰绰有余。 只要这个女人开口说话,她就能够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这群流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队伍里没有老人小孩和女人? 他们主动靠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就在此时,林浠背后忽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你好像不是我们村子的人吧?” 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比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强健多少。 林浠连忙一个拧身闪到了一边,野果也顺势收进了怀中。 果然身后的男人看起来虽然眼眶凹陷,可身量摆在那里,不是个好对付的。 此人这时候正目漏贪婪看着林浠的怀里。 自然是眼馋那颗野果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林浠比谁都清楚这件事情,眼前这男人就算现在暴起为了一颗野果子杀了她,她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然而那个男人没有,他只是狠狠的擦了一下干裂的嘴皮。 “你找我家婆娘有什么事吗?” 婆娘?看来这男人是她的丈夫? 林浠猛地一回头,发现女人竟然浑身战栗起来。 那是一种比刚才见到陌生的她更加恐慌的眼神。 她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压抑到一半的惨叫声,丝丝缕缕漏出来一点。 叫人更加毛骨悚然。 林浠警惕十足的往后退了一步,笑容还挂在脸上。 “没什么,这不是许久不见村外人了,想打听打听外头的消息。” 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林浠非常不舒服,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什么恐慌的情绪,反倒很快镇定下来。 短短一句话的时间,她已经给自己找好了退路,要是这男人有什么异样,她也能顺利脱身。 “外头的消息?你问她没用,可以问问我。” 男人瞥了一下躲到数十米开外的女子,轻蔑的摆了摆手指指自己。 林浠没有马上搭话,打量着这个男人盘算着他话中的可信程度。 第七章:活下去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只是不能白问,你刚才拿出来的那个得归我。” 男人没等林浠说话就暴露了自己的意图。 而林浠也立即反应了过来,他果然还是眼馋那颗果子。 如此就好办多了,比起那些笑面虎,这种直言不讳提出条件的,还更加可信几分,这也是她在末世得出的经验。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没有多言,林浠直接抛出了第一个问题,男人张开嘴,满口的黄牙看得人心中泛恶心。 “我们是从北川来的,闹了灾荒,逃出来的。” 这话倒是做不得假,大雍皇朝忙着内斗多年了。 所有人都盯着那张至高无上的龙椅,哪有人有心思管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 “你们村落里的老人和孩子呢?” 林浠抛出了她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男人闻言没有说话。 反而直直的盯着她,眼神有些古怪。 “死了,都死了。粮食不够,全都饿死在路上了。”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只是口气总是透露着一股子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林浠微微皱起眉头。 若是正如这个男人所说,老人和孩子全都死光了,那他们的口粮必定少的可怜。 可她方才瞧见的几个流民。 虽然看起来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灾民面向,可决计到不了这个程度。 甚至还有几个青年男子,身材健硕。 “这年头,只要是能入口的东西,要是有,谁会舍得放着不用呢,是吧?” 就在林浠还在揣测的当口,男人忽然没头没尾的补上了一句。 她忽然通体冰凉,一切都想得通了。 这个部族为何都是青年男子没有孩童和老人,恐怕不只是饿死了这么简单。 从前她也翻阅过几本古籍,知道古时候闹饥荒,实在没有食粮就会吃人肉。 也有易子而食的说法,自家的孩子舍不得吃就和别人家的换了再吃。 难不成他们一路上就是靠着吃同僚的尸体走到现在的? 林浠的胃部有些不适,再看男人看过来的眼神更加阴恻恻,她不想再在此处停留,将野果抛了出去,脸色有几分难看。 “我问完了,这是你要的东西。” 言罢林浠便快步离开了这块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难怪这些人会主动接近南月村的村民,保不齐也是动了易子而食的念头。 且看这些人的样子,摆明了是已经习以为常。 林浠倒是不怕别的,就怕这些人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一闷棍下去,南月村的村民就成了他们汤锅里的肉块。 虽然她对这些人感情并不深厚,可知道事情有异,还是要告知一二的。 “你说什么,这些都要给我?” 王婶子的身子干瘦,手臂也干瘦, 可她抱住流民递过来的树皮野果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含糊,愣是一点空隙都没漏出来。 对面是个身形强健的男子,见状搓了搓手。 “是是是,这都给婶子,只是说是给,还得有件事请婶子帮帮忙....” 王婶子是出了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有好处喜笑颜开,白拿当然一点都不含糊。 如今听说这男人还要回报,忽然警惕了起来,往后退了半步。 “你要干什么?我们家可没有多余的粮食了!” 灾荒年的粮食就是老百姓的命,也难怪王婶子如临大敌。 男人连忙摆了摆手,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 “哪能啊,我这不是给婶子送吃的了吗,肯定不会要啊。我说的这个事儿吧,得麻烦这位小兄弟一下。” 说话间他指了指一旁正在和同龄人打闹的小胖子,搓了搓手。 王婶子发黄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好像在考虑着买卖划不划算,手上却丝毫没有将东西还给男人的意思。 到了她手上的东西,那就没有出去的道理。 “你要干什么?” 尽管手中的树皮野果诱惑力极大,王婶子还是留了个心眼儿。 毕竟那可是她和她家男人的心肝宝贝,好容易长到这么大,可不能有一点差错。 男人见她上钩,更加殷勤。 “也没什么,就是原本搭好露宿的棚户忽然塌了,我一个人抬不动,小兄弟身体强健,一看就是有力气的,想请他帮帮忙而已。” 出力气? 王婶子咂摸了两下男人话里的味儿,眼神上上下下贼兮兮的看了一圈又一圈,摆明了是不想吃亏。 她总觉得这事情也太好了,可是要是让那小兔崽子去一趟就能换这么多东西来,那倒也不错.... “你们部族里头那么多男人,随便找一个就是了,跑到我们南月村干什么?” 林浠的声音忽然响起,王婶子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把对方怀里的一堆东西夺了过来扔在男人身上。 眼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男人还没开口,王婶子就不行了,当即两个眼珠子一瞪。 “姓林的,你到底几个意思?不给我们家儿子吃果子就算了,还来坏我的好事!” 她本就干瘦皮肤蜡黄,这么扯着嗓子一喊,看起来更有那个泼妇骂街的意味了。 林浠都懒得和她拌嘴,冷冰冰的抱着胳膊。 “贪小便宜当心丢了命。” 她说的理所当然,王婶子本就是个没见过是什么世面的市井妇人。 一听见死啊活啊得忽然就偃旗息鼓了,有些狐疑的看了看那个男人。 男人见好事被破坏,捡起地上的东西掉头就走。 丝毫不管王婶子在背后厉声喝骂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待到这人走远,林浠确认王婶子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人家餐桌上的肥肉,这才松了口气准备离开,又被恩将仇报的妇人扯住了衣袖。 “你等等,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说不清楚,咱们就去见村长让他评评理!” 王婶子的声调极高,林浠的耳朵被震得生疼。 周围的村民只瞧见个生面孔过来又走了,再听那个大喇叭王婶子又开始叽叽喳喳,少不得过来多看一眼。 眼瞧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王婶子也摆明了不打算让自己走。 林浠心中叹了口气。 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他们,也好让他们留个心眼。 第八章:保命为上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我方才去他们的地方看了一回了,他们从北川来,根本没有粮食。能活到今天,纯粹是靠吃人肉。” 林浠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的将真相血淋淋的吐露出来,丝毫不管这些人能不能够接受。 王婶子只听了吃人肉三个字就吓得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看着林浠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以为他们会那么好心,用粮食换你儿子去抬抬木头?” 鄙夷的笑了一声,林浠无视了王婶子,有些冰冷的眼神落在了一旁面无人色的小胖子身上。 “那几块树皮和野果子,买的是你儿子的命!” 这买卖可太划算了,用几个果子就能换上百斤肉。 就算是搁在和平年代那都是打着灯笼都没处找的好事。 此话一出,小胖子再也坚持不住了,膝盖一软就瘫倒在地,嚎哭不止。 摆明了是吓得不轻。 毕竟他可是差点就变成别人的盘中餐。 “这,这都是你一个人说的,我凭什么信你?” 到了这份田地,王婶子还要嘴硬,强撑着反驳林浠。 而林浠却没有和她拌嘴的打算,两手环胸。 “你要是不信,就把那个男人叫回来,要了那几块树皮。” 人蠢起来真是无可救药,要不是看小胖年纪还小,她才懒得管这桩闲事。 “林家姑娘说得是真的,今天他们也有个男人来叫我家乖仔去帮忙,还拿了好些东西。我家男人说这事情不对头没答应....” 就在林浠和王婶子对峙的时候,一旁的一位妇人忽然插话,嘴唇颤抖不止。 想必是后怕方才遇到的一幕。 有了她这句话,再没人怀疑林浠所说之事的真实性,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此事一定要告诉村长。”“我说他们怎么突然靠过来,果然是没安好心。” 林浠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自然是欣慰自己发现的早才没酿成大祸。 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担心了起来。 那群人来势汹汹,软的不行,未必不会来硬的,若是他们趁着南月村村民夜间休息的时候下手.... 念及此处,林浠忽然一阵恶寒,二话不说便去找到了村长将此事说了出来。 村长一开始虽然听了她的话,但也没有十分放在心上。 如今板上钉钉的事情出了,他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我现在就是担心,他们会趁着夜色下手。” 林浠一手撑着下巴,开口。 村长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可他虽然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 面对来势汹汹要将他们生吞活剥的流民,一时间慌了手脚。 “林家姑娘,是你最先发现这事情的,你说说,有什么法子能保住咱们村子吗?” 无形中,连村长都开始征求林浠的意见。 尽管王婶子在一旁碎碎念个不停,可还是知道自己的小命重要,没有出言搅局。 林浠虽然从前多少负责治疗和种植,可也是见过不少那些冲锋陷阵的异能者排兵布阵的。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定个简单的计划还是绰绰有余。 “眼下他们离我们太近,且南月村的人到底更多些,这群人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她一边说,周围的村民都纷纷点头。 “高岗是不能待了,目标太过明显,我提议,所有的村民都往南边的下坡撤一撤,同时尽可能小心,不要被发现。原本放在营地的东西不要动,村长派几个年轻人,将我们出去搜寻食物的消息放出去。” 此话一出,那些小肚鸡肠的妇人们就不答应了,她们逃荒出来的家当本就没有多少 恨不得贴身带着,哪里舍得放在哪里不管。 “那怎么行!那可是我半辈子的家当,要是粮食都丢了,和死有什么分别。” 她们担忧的事情林浠自然也有考量,后者见状叹了口气。 “粮食固然重要,可是小命更重要。要是你们不放心,就找个隐蔽的地方挖个坑埋起来,等他们走了再取回来不迟。” 妇人们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听从了林浠的话,毕竟她们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而后林浠又让两个身手矫健的年轻人探看那群流民到底在做什么。 他们去的时候还满面红润跃跃欲试,不多时,这两人就脸色难看的回来了。 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中一声不吭,半晌才挤出了一句话。 “他们简直不是人啊!” 两名年轻人对视一眼,怒骂出声。 林浠早就知道那群流民是会残杀同伴生食的怪物,心里有了准备。 “我和王二过去的时候,他们正搅和着一锅什么东西,隔着老远就能闻见那个香味儿。”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那名年轻人的脸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羡慕的意思。 “他们围着锅看的专心,没发现我们。等他们把火灭掉的时候,王二偷偷摸过去看了一眼。” 被称作王二的年轻人脸色比之另一位更加难看,显然是瞧见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 “他们在吃人!我看见了!那个埋了一半的头骨分明就是小孩的!” 尽管林浠方才已经说了那群流民会烹煮人肉,可还是没有亲眼见到的两名年轻人叙述的震撼人心。 村民们的神情一下子恍然无措起来,更有几个女人躬下身子呕吐起来。 她们的亲眷凑过去安慰,劝说着忍一忍。 好不容易才填满的肚子,就这么吐出来太浪费了。 “现在大伙都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了,稍后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漏出马脚!” 林浠在众人之间,颇有一种王者气度。 其实不用她多说,任是谁听到了那种形容后,都不可能再掉以轻心了。 在村长和林家人的帮助下,林浠的计划终于赶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准备好了。 南月村的营地上亮着零星的灯火,一切如旧。 林浠和村长还有几名青壮年藏在一侧的灌木丛中伺机而动,此时,一阵零散的脚步声从流民的方向传来。 果然如林浠所料,一群男人手持简陋的棍棒,趁着夜色偷偷摸进了南月村的营地! 第九章:突发洪水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都小声一点儿,不要惊动了人。”一个为首的男人低声道。 南月村人多势众,就算他们都是青壮年也难免落入下风,能悄无声息的把事情办了是最好的。 把找到的粮食都带走,趁着众人熟睡最好还能带走几个小孩子。 这一群人算盘打的叮当响,在南月村营地稍微搜寻一下后却没了头绪。 “怎么回事儿,这么大个地方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一个青年汉子小声问。 “不仅没有人,也没看见半点儿吃的。” “对了!”一个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白天的时候我听见几个这边的男人说村里人都要去找食物,现在可能是还没回来!” “诶那你不早说,害我担惊受怕半天!” “这不是一时没想起来嘛。” 确定了周围没人,几个男人放松下来。 为首的男子沉声道,“没人我们也不能空手回去,他们还要回来,这里肯定还藏着些食物,都散开找找,找仔细一点。” 说完,一群男人朝四周散去,翻翻捡捡想要找出被藏起来的粮食。 中计了! 林浠勾唇一笑,这群人以前到底只是普通的农人,做事思考都不仔细,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抱团行动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男人们单独行动,给了林浠和村里人可乘之机。 几人拿着白天捡来的顺手的木棍悄无声息的接近一个落单的男人。 那人注意力全在翻东西上面,压根就没注意到有人接近自己,或者说就算察觉到了一点声响,也只会以为是同伴过来了。 林浠瞄着那人后颈用力一闷棍下去,那人就直愣愣的倒下去了,林浠伸手将那人的身体接住,轻轻放倒到地上,整个过程干脆利落,那人没能发出半点声响。 同村的男人都是本分的庄稼人,本来对于打人还有些顾忌,此时看林浠一个小丫头下手的如此迅速,纷纷暗叹自己都比不上这小丫头有魄力。 于是一个个都暗自鼓劲,两两配合着一个打人一个将人放倒,不急不躁、逐个击破。 很快,北川那群男人就被整整齐齐摆放在了空地上。 搞笑的是,这群人那么认真的去找粮食,愣是什么都没找到。村里这群妇人别的不说,藏东西的能力倒是一流的。 两个年轻人跑到南坡报喜,村里人很快就熙熙攘攘走过来。 王婶子看了看那群人吓得脸都白了,那个白天给她树皮野果的男人赫然也在这里!她的宝贝儿子差点就没命了! 林浠用手支着下巴,蹲在那群人身边思考片刻,果断上手撕开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的上衣。 那衣服本来就破破烂烂的,一撕就开。林浠将衣服撕成布条子,将那人的手脚都捆绑好。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不一会这群北川人就被捆的结结实实,完全丧失了威胁性。 这时村里人才都放心下来,王婶子气不过,捡起一根棍子就朝那个男人打去,“我让你要吃我儿子!我打死你!打死你!!” 王婶子几棍子下去全打在皮肉上,硬是将男人疼醒,疼得嗷嗷直叫。 有了王婶子开的头,其他人也都忍不住了,在这乱世里,也就两样东西值得宝贝了,一样是粮食,另一样是命。 这群人竟然两个都想夺了去!更别提他们还打孩子的主意!! 劫后余生的喜悦被愤怒压倒,村民们纷纷拿起武器,用尽全力打下去,一时间哀嚎此起彼伏,但谁都没有手软。 自己差一点就要被他们杀死了啊! 等村民们发泄完,这群人都被打得半死,也没剩几口气了。有这么个前车之鉴,剩下的北川人也不敢再来,大家就都散了各自休息去了。 村民精神紧绷了一天,一松懈下来都沉沉的睡去了,但林浠没有。她的精神和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受到灵气的滋养,夜晚万籁俱寂,更能专心的吸收土地和树林中的灵气。 不同于末世资源枯竭,这里的灵气充沛的仿佛是一汪清泉,林浠将自己泡在里面,舒适感立马传往四肢百骸。 她的感应范围不断扩大,似乎整片山林都可以尽收眼底。 忽然林浠察觉到一丝异样,森林中的动植物似乎都传达出了深深地恐惧,那份恐惧通过意识传入林浠脑海中,她才终于知道这些动植物在害怕什么。 洪水! 洪水来了!! 林浠猛然惊醒,大声叫醒身边的家人,“快起来,洪水来了!” 林家人醒来迷迷糊糊听到这么一句话,什么瞌睡都没了,急忙叫醒其他的村民。 林浠将林小宝抱在怀里,起身去找村长。 其他人也都被一句洪水来了吓醒,醒来后只看到细密的雨点已经在地上积了浅浅一层的水,隐隐有下大的趋势。众人脸都白了,在山里赶上洪水可不是闹着玩的! 几个胆小的妇人吓得哭了起来,但也有胆大找茬的。 李二娘看现在雨势不大有些不屑,“你这死丫头大半夜扰人清梦!就这么个小雨花哪里能引来洪水!” “是啊是啊,现在就是下了小雨而已啊。” 林浠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去找村长说话,“村长,你要信我,这雨马上就要大起来了,连着几日的大雨早就把山上的土泡透了,雨势稍微一大就能积起洪水来。” “万一再有泥石流我们谁都跑不了!” 李二娘见林浠不理她的样子急了,掐腰指着林浠鼻子骂,“好你个死丫头还敢给我翻白眼!你爹娘怎么教你的!” 李二娘在那边骂,现在情况紧急,林浠全当听不见,认真的看着村长。 村长德高望重是最能调动村里的人,只要村长一发话,大家无论愿意不愿意都要动身。 村长本来也不会听从林浠一个小姑娘的话,但是林浠竟然能治他孙子的病,心底早就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对她说的话也多了几分考量。 一咬牙,黝黑的脸上满是坚定,“大家都听林家姑娘的说的,走!” 话音刚落,天边一声惊雷,雨势瞬间变大的一些。 村民们再也不敢耽搁,收拾行李,拉上孩子就跟着林浠和村长走。 “大家都跟上,不要落下了!”林浠走在最前边朝着后边的众人喊。 这雨来的太快,山沟里很快就积了脚背深得水,林浠带着大家走的是一条比较陡峭的路,虽然难走,但很快就能到达高处。 第十章:那不然听你的?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有灵气滋养精神饱满,虽然手里抱着一个孩子,但是走得并不艰难,步伐稳健。 但身后的村民就不那么轻松了。 林家人带着食物行李跟着队伍走,林母一个不察,脚下滑了一跤,顿时栽倒在泥水里,脚腕狠狠地扭了一下! “啊!” 林父立马上前查看伤势,见扭得厉害狠狠地拧住了眉,随后叫来大儿子,“老大你过来!你娘摔了,你把我带的东西也背上,我背着你娘走!” “好!”林福山接过父亲身上的行李,全都胡乱的带在身上,怕爹娘再出意外,就跟在爹娘身后走。 雨势逐渐变大,山路泥泞,还有泥水顺着山势往下冲,大家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不断有人被滑倒,又顾不上疼,立马起身接着往山上走。 泥水,雨水,泪水,血水,分不清是什么,反正都胡乱的糊在身上、脸上。 等大家都走到一处平缓一些的高地时,雨也平息了一些。再往下看,来路早就被汹涌的洪水淹没了。 众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而人一旦放松下来,疲惫,疼痛,恐惧就会铺天盖地的涌上来。拦不了,止不住。 劫后余生、筋疲力尽,哭都没有力气。 村长率先站出来,高喊:“大家都和家人凑在一起,数一数少了人没有!” 于是各家各户都数了一下,得出了一个让人欣喜的结论。 “村长,我们家一个没少!都在呢!” “我家也没有!” “我家也是!” …… 村里不管男女老少一个没少,只是都多多少少受了些伤。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医治大家的伤势。 林母受伤不算很重,但也走不了路了,她还没说话,就让林浠瞧见了伤处。 林浠看见母亲那肿的老高的脚腕子狠狠抽了一口气,“怎么伤这么重还不说!” 林浠撩起袖子,毫不在意的脱掉林母沾满泥水的鞋子,也不嫌脏,仔细的捏着扭到的地方,灵气随着指尖浸入伤处,错位了。 “可能会疼,娘你忍一下。”林浠道。 林母不知道林浠会医术,只当女儿是为自己减轻些疼痛,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咔吧”一声,疼痛瞬间消失。 林母吃惊的瞪大眼睛,“……小浠你会正骨?!” “啊?”林浠装出一份茫然得样子,“可能我误打误撞就把骨头捏回去了。”她表面上依旧在为林母捏脚腕,其实是灵气渗入其中为林母消解疼痛。 林母起身活动了一下,欣喜道:“一点都不疼了,我家小浠真是厉害!” 看着林母没事了,林浠起身去其他人那边看了看,看着王大夫在研止血的草药,计上心头,去旁边拔了几棵无毒的草根。 “王大夫。”林浠凑过去,“我在路上发现了几棵特别好的止血药,你看也放进去一并磨了吧。” 王大夫老脸一垮,厉声道:“胡闹!这些药性相合相克你个小姑娘懂什么,乱加药弄不好会死人的!” 林浠也不争辩,就一脸平静的看着他,王大夫猛然想起林浠之前治好了村长孙子的羊癫疯,气势就弱了下来,“你真懂医?” “略懂。”林浠道,为了让王大夫放心更是说:“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只管说是我干的。” 王大夫接过草根仔细看了看,也认不出是什么,最后还是妥协了,“……那就放进来吧。” 林浠暗笑,这只不过是路边最普通不过的野草,能看出什么就怪了,“不过”她又道,“若是这药好用,你就只说是我帮你采的药,可不要说是我将药拿来给你的。” 林浠原主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女,哪里会医术,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王大夫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了。 王大夫研药,研好了林浠就拿着去给伤者敷上,趁机将灵气释放出去修复伤口,敷了药的人前一刻还诶呦喊疼,敷完了不仅止住了血还感觉不到疼痛了。 众人啧啧称奇,连夸王大夫的草药好,是神药。 王大夫对自己的药知根知底,药效中规中矩,敷上只是对伤口恢复有益处而已,哪里就能担当神药的名号,只当是药效全来源于林浠给的草根。 “唉,哪里是我的功劳。”王大夫道,“这草药都是林家姑娘帮我采的,要不是她我哪配的出这么好的药!” “是林浠?” “是啊!”王大夫感叹道:“林家真是得了个好女儿!” 这一下,村里相熟的不相熟的都对林浠感激万分。一个身形瘦小的夫人划伤了手,也是林浠给敷的药,特意去感谢她。 谢着谢着又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哭道:“唉,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没有人哭还好,一哭起来大家都忍不住落下泪来,连壮硕的男子都红了眼眶,低头擦了擦眼泪。 林浠拍了拍妇人的肩膀表示安慰,鼓励大家道:“没关系,我们不是已经知道有个好地方可以去了吗?只要我们到了天麓州就能重新过上好日子了!” 村长也在旁边附和,“对,只要到了天麓州就好了!” 大家的情绪都被感染,一个个都带着笑容,纷纷嘟囔着“只要到了天麓州就好了。” 俨然已经在心里隐约将林浠放在了和村长一般高的位置上,对林浠的话也是下意识就想要相信,却冷不丁的听见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 “说得好听,谁知道那天麓州在哪儿啊!” 众人仿佛被泼了盆冷水,周围瞬间死寂一片,李二娘见大家都安静下来更来劲了,叉着腰怪声怪气道:“一大群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干什么听她一个丫头片子瞎说话,她知道什么呀!” 是啊,林浠也不过就是一个没出过村的小丫头,她知道什么呀,现在也只是未曾遇到过绝望的天真罢了。 刚刚才鼓起的士气,俨然又下去一大半。 林浠冷冷的看着李二娘,冷笑道:“那不然听你的?听你的感觉那雨下不大,听你的继续待在扎营的地方,听你的被洪水冲走?” “还是说,听你的不去找天麓州在哪里,大家一起熬死在这地方!” 林浠将死字咬得极重,李二娘有些害怕起来,甚至觉得那一个字像是咬在了自己的骨头上。 第十一章:突遭土匪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李二娘又想争辩,“你个死丫头,你……” “你闭嘴吧!” 李二娘的话冷不丁被打断,顺着声音来源看去,是她的女儿赵秀。赵秀平日里是个安安静静的姑娘,和别人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此时却在广众之下打断自己母亲说话,实在让人意外。 赵秀继续喊道:“林浠一直都在帮大家度过难关,你干什么了,就知道阴阳怪气的说风凉话话!” 顿了顿,赵秀补充道:“你就是一个胡搅蛮缠的泼妇!” 嘶……众人齐吸一口凉气,这赵姑娘了不得了,敢这么说她娘。 果然,再看李二娘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行了,被泼妇二字彻底撕开了脸面,尖声叫起来,“啊!你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臭丫头!” 赵秀哪打得过她的泼妇老娘,只有乖乖挨打的份,众人急忙上去劝架。 “别打了别打了,这是干嘛呀这是!” 起了这么个不大不小的风波后,众人反而更对天麓州充满希望了,再不济还能有现在惨吗?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了,去哪里都很好。 可这心还是放下的太早了。 翌日,天气很好,村长催促大家赶快赶路,却没想到走出去不过几里路林浠就察觉到不对劲。遭了!又有一队人在向他们接近! 因为为村民疗伤花费了太多灵气导致她对周围的感知范围缩小,知道有人的时候那群人已经离得很近了。他们移动速度太快了,村民们根本就躲不开! 果然往远处看去,已经能看到一片黑色的身影在朝这边移动。 林浠心地一沉,来者不善啊。 很快那群人就拦着了村民的去路,“都不许动,凑到一起乖乖给老子在站好了!”一个为首的大胡子大喊一声,手里的大刀也挥舞了一下,闪着刺眼的银光。 那人身后还跟着几十个青壮的男人,各个手里拿着武器,模样十分凶悍。 是土匪!人群中有人被吓得低声叫了一声,又捂住嘴巴怕自己引起土匪的注意。 林浠低声嘱咐身边的人不要出声,随后悄悄把林小宝塞在母亲的怀里。 “小浠你要做什么?”林母不解。 林浠笑了一下,“娘,你照顾好小宝就行。” 说完林浠悄悄向村里的青壮年那边移动,这群年轻人胆子很大,可千万不要干什么傻事! 果然,林浠过去时一眼看到几个人手里抓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木棍,拧着眉怒气冲冲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上去跟人家拼命。 “不要轻举妄动!”林浠低声提醒众人,拿木棍和人家拿刀的比,不管怎么想都是吃大亏的。 众人闻言,有几个还真听进去了,纷纷扔下棍子,就只有一个还不肯,低声道:“你们真没出息,这么大的人了就平白任人宰割?!” 他说话声音大了一些,引起了土匪的注意,大胡子立马瞪了过来,厉声道:“谁在说话!” 这一眼不要紧,他没看到是谁再说话,却看到了人群里的林浠。 “诶呦~这还有个美艳的小娘子呢!”大胡子摸摸下巴,笑得一脸猥琐。 “老大你别说,这里的小娘们可不少呢!”一个更年轻的土匪凑过来说道,只看得见满口黄牙,一脸肥肉小眼睛都被肉挤住,一笑就睁不开了。 尽管如此,一双贼眼珠还是滴溜溜的在姑娘身上转,“嘿嘿,老大,咱都多久没看见女人了,您这次可以好好舒服舒服了!” “那当然。”大胡子眼睛黏在林浠身上下不来,嘴角都快流下口水了! 这一下把林浠恶心的不行,却没想到那小眼睛还有话没说。 “等老大您舒服完了……嘿嘿嘿,小弟我们也能享享福了。” “老大你看那边那个小娘们身条多好,那个胸啊,我现在就想摸一把,那个腰啊啧啧啧……” 队伍里的女人都狠狠低着头,生怕自己被看见,害怕的偷偷掉着眼泪。男人们都用力捏着拳头,气得浑身颤抖又无可奈何,打不过,冲上去也是送死。 “啊!我去你的!” 林浠一个不察,身边那个拿着棍子的青年就冲了出去,不忍听土匪们满嘴的污言秽语要和土匪拼命。 “拦住他!”村长正好站在前面,联合几个人拦住青年。 “呸!就你还想和大爷我斗!”大胡子不屑的唾了一口,眼睛一扫,看着村长,恶声恶气道:“你就是他们的领头人吧,老子不屑打你们,让你的人安生一点。” “……只要你们不乱来,我们不会反抗的。”村长沉声道。 对方人多势众,还有武器,眼下看来顺着他们的心意,保证自己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呵,小老头还挺识趣。”大胡子笑了一下招呼兄弟,“来,把人都带走!” 路上 “姥姥,他们是什么人?好吓人……”林小宝被林母抱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他们是坏人,小宝乖,别说话,你乖乖的他们就不会伤害你了。”林母心疼孩子,却也只能将小宝抱得更紧一点,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嗯,我不说话,我乖乖的。” 林浠在队伍另一边,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并没有回到林家人身边一起走,但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小宝和母亲的声音隐约传入耳中,心有些紧巴巴的疼。 土匪果然没有伤他们,而是将人都带回了山寨关了起来。 林小宝一看见林浠就扑到了林浠怀里,泪珠子在眼窝里打转,一颗颗的往下掉。哭的林浠心疼,抱着林小宝轻声安慰。 “小宝乖,娘亲在呢,不怕昂。” “嗯,呜娘亲我嗝……我不怕。”林小宝到底是个小孩子,哭起来根本止不住,害怕极了却还是说不怕,不让娘亲担心。 这么懂事的小孩子怎么就要遇见这些事。林浠心疼坏了,忽然试着将灵力注入小宝体内,抽泣的小孩子不一会儿就安静的睡着了。 果然她没猜错,灵气既然可以治疗身体的伤痕就同样可以抚慰神经! 被关起来的村民有很多都哭过,但哭完了还是要好好休息,毕竟眼下无事,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呢? 于是众人早早都休息了,保存体力。 林浠照旧吸收灵气,却忽然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仔细辨认后猛然睁开眼睛,是那个人! 第十二章:共同联手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尉迟策一直藏匿于黑暗中,自诩潜行的技能修行的不错,至少一路走来都没有人发他,现在却看到那本来安静睡着的女人正在四处看寻找着什么。 这是在找他? 尉迟策心下一动,再看去时和林浠刚好四目相对,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就是在找他! 林浠等着那人自己现身,尉迟策一闪身身形直接出现在了木制监牢外面,落地无声。面上无波无澜,心头却疑虑更盛,这女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察觉到他的潜伏! 林浠一行人被关起来之前,身上的东西都被土匪搜走了,就派了两个人看守他们,而现在那两个人早就呼呼大睡不省人事了。 这人很厉害!见尉迟策出现林浠眼睛都亮了一下,这人说不定能将他们救出去! “这位大哥。”林浠有求于人说话都变得有礼起来,她小声道,“你把我放出吧。” 尉迟策则是不慌不忙,淡淡道:“放你出去你们也逃不了,这一大群人根本跑不快,等土匪发现你们不见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你们。” “谁说我要逃了 ?”林浠奇怪道。 “嗯?”林浠一句话将尉迟策堵住了,她带着这一帮子老弱病残,不逃难道是想…… “我要趁他病要他命!”林浠道,现在土匪都睡着了,多好的机会,现在突袭不是瓮中捉鳖嘛! 林浠胆子大到让尉迟策都有些意外,正常来说一个姑娘家遇到土匪不吓哭就不错了,有机会出监牢也肯定是第一时间逃跑,眼前这个人竟然想要去偷袭土匪?! “那你要怎样‘趁他病要他命’。” “你将我放出去,给大家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我们两个人联手去偷袭土匪。”林浠道,如果就她一个人事情可能不那么好办,但眼前这个男人如此厉害,这群不入流的土匪又算得了什么。 “好,我帮你。”尉迟策看林浠的眼神多了一份赞赏,虽然偷袭的手段有些不光彩,但是管用。 说完转身走向那两个依旧鼾声如雷的守夜土匪,一手一个,咔嚓两声拧断了脖子,而后拿起桌上的钥匙扔给林浠。 林浠打开牢门门锁后叫醒村民时,尉迟策就不见了,林浠向村民说明计划后带着大家找了出隐秘的地方藏好。 “村长,这件事情很危险。你一定要让大家安静躲好,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去!”林浠向村长嘱咐道。 村长一拍胸脯,“你就放心吧,有我守着,不论外边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出去的!” “那就拜托您了。” 林浠说完又抬头看了看母亲和林小宝,刚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就看到神色异常的赵秀。 她只当赵秀是害怕,却看到赵秀朝她走来,惴惴不安道:“林、林浠,我娘不见了,她刚刚和我说要带我一起逃走,我没理她,她应该是跑出去了!” 遭了! 林浠心底猛地一沉,李二娘跑出去是小,万一为此惊醒土匪可就难办了! “我去找,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和其他人说。” “……嗯。” 林浠说完就跑出去找人,通过感知能感受到李二娘并没有跑远,但是快要遇到土匪了! 尉迟策就跟在林浠身后,暗叹这女人动作倒是很快,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别说话。” 林浠全速朝着李二娘的方向赶去,奔跑中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尖叫,是李二娘的! “好哇,没成想老子起个夜都能碰见逃跑的!”一个身形彪悍的男人双手掐着李二娘的脖子,“你不是找死吗,老子这就送送你!” 李二娘喘不上气,老脸憋得黑紫,两只手无力的抓在土匪肌肉虬结的手臂上,却只留下几道浅浅的指甲印。 眼看李二娘就要被掐死了,林浠及时赶到,一拳砸到土匪的太阳穴上。 土匪怒目圆睁,双眼急速充血,手上一松,直愣愣的就倒了下去。 李二娘也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猛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又咳了个昏天黑地。 眼泪口水涕泗横流,好不狼狈。 计划差点败露,林浠说话的态度已经是十分不好了,“你就躲在这边别动,再出什么意外我也救不了你!” “好……好,我、我不动。” 李二娘经历生死大劫已经吓坏了,此时才知道什么叫乖乖听话,不敢轻举妄动了。 受到这惊吓也是她自找的,恶人自有恶人磨,林浠一点都不可怜她。 尉迟策一直没能等到出场的机会,麻烦就被解决了,现在当真是对林浠好奇起来。出手快、狠、准,下手还非常有分寸,一点都不犹豫。 那土匪虽然现在看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其实只是混了过去,还有清浅的呼吸声,只是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了。 刚刚的动静不小,活死人都被吵醒了,说好的偷袭现在只能硬刚了。 林浠转头对尉迟策说了声抱歉,之后自己率先冲了上去。她身形小速度快,敌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到了眼前,林浠从一个土匪手上夺下大刀,挥手向土匪腿上砍去。 只砍筋肉,不伤骨头,主要还是让他们丧失行动力为主。 尉迟策之后也跟上,如法炮制也抢了一把刀,只是专攻手臂。 一时间两人一人负责一边,哀嚎声顿时响成一片,转眼再看去,人全部倒在了地上。这群土匪哪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仗着人多拿着武器耍耍威风而已,真打起来,只有乖乖挨打的份儿。 刀和木棍不一样,打斗中必定见血,伤口喷出的鲜血溅到林浠脸上,林浠眼都不眨一下,很快两人就收拾完了这一群土匪。 相比于林浠的狼狈,尉迟策显得优雅很多,身上干净如初滴血未沾。明明是尉迟策技高一筹,更惊讶的也是他——这人的身手,不简单啊。 林浠在心底吐槽尉迟策骚包到打架还顾着衣服,抬手将刀扔到白天的那个大胡子面前,大胡子被吓得一个激灵。 林浠用袖子抹了两把脸,满身血污也毫不在意,眼睛冷冷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大胡子:“以后再让我碰见你抢劫我就要了你的命!” “……不,不敢了,小的不敢了!求大人饶小的一命吧!”大胡子此时也是满身伤口,好不狼狈,鼻涕眼泪一通流下,一心只有求饶! 哪见过这么狠的女人,已经被吓坏了! 第十三章:野兽袭击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土匪解决了,尉迟策也该离开了。 “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轻松就收拾了他们。”林浠真诚道。 “不用谢,你也有恩于我。” 这人还真是一板一眼,林浠还欲再说什么就听见尉迟策说,“既然你们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再会。” 这人还真是说什么是什么,林浠还未回答,那人已然闪身消失不见,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林浠去找家人之前找了些清水洗掉身上的血污,不然现在的样子太可怕了,吓到母亲和小宝就不好了。 衣服已经洗不出来了,林浠就随便找了一件干净的换上,也不管那件是谁穿过的。 等她带着被吓坏了的李二娘回去时众人已经等得很着急了。 林母一直抱着林小宝在角落里念叨什么祈求保佑,见林浠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一时眼泪都掉了下来,口中低声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林小宝也赖在林浠怀里不出来,“娘亲,我好担心你。” 林小宝不太清楚林浠是去做什么的,但是看周围的大人也知道,肯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和奶奶一起在心里祈祷林浠能够平安无事。 林浠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触动了一下,软乎乎、毛茸茸,还暖洋洋的,她不断地轻轻拍打林小宝的背,一边柔声安慰,“小宝别害怕,娘亲这不是回来了吗。” 不知道听谁说的,说这样的动作能让小孩子感觉更有安全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林小宝确实是放松了下来。 危险解除,这一通折腾下来天也蒙蒙亮了,众人不用催促,都早早收拾好了东西继续赶路,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万一土匪又来找麻烦可怎么办。 一行人脚步匆匆,行的很快,一路上渴了就随便掬一捧水,饿了就啃两口干硬的馒头,一路走走停停一天就走出很远。 天色暗了,山路难行,大家又实在累了,才停下来歇歇脚,准备今天在这里休息。 林浠靠着对植物的感知一路上也找到了几颗野果,都留给了林小宝吃。自己则在一旁啃馒头,他们村的粮食已经见底了,恐怕也坚持不了几天了,等把这些勉强能称得上是粮食的东西吃完了,再以后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可能要和那群北川人一样,扒树皮来吃。 林浠仔细想着以后应该怎么办,却不察危险正在靠近。 “啊!那是什么!” 一声尖叫打断林浠的思考,抬眼望去看见丛林之中一闪而过幽绿的光,是狼! 幽绿的兽眼闪着饥饿的光,腥臭的涎液从嘴角滴落,喘息间隐约能看到那尖锐的长牙,这是饿狠了的狼! “大家快背靠背站起来,围成一个圈,老人孩子呆在里面!”林父大喊,他是个不错的猎手,常年打猎补贴家用,偶尔也打过几条狼,对此有经验。 千万不能背对着狼,它会立刻扑上来咬断人的脖子,一群人凑在一起还能给狼一点威慑,如果它不太饿可能自己就离开了。 惊慌的村民急忙聚在一起,虽然害怕但还是直直面对着狼的方向,那狼又走过来一些,身后还跟着同伴! 不止一只! 林父站在人群最接近狼的位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狼太多了,若只有一两只那他还能应对,现在他们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为首的灰狼忽然冲过来向人群扑过去,林父连忙拿木棍阻挡,死死卡住狼嘴,转而又从腰侧抽出一只一头削尖了的木刺插入狼喉! 木刺不够尖锐,没有要了它的命,那狼呜咽一声松了嘴巴,剩下几头狼却一齐冲上来。女人们吓得尖叫,男人们也只是壮着胆子挡在前面,用力挥舞着木棒阻挡狼的前进。 虽然有效,但也是暂时的,只要狼群熟悉了人们的行为,还是会发起攻击的。 这样下去不行!林浠连忙将林小宝交给林母抱着,撕开一块衣袖缠在木棍上用打火石点燃,制成简易的火把。 林父在队伍外圈奋力搏斗,余光闪过一抹火光,林浠拿着火把站在最前面,“大家快点一些火把,有火狼就不会过来了!” 众人一听又纷纷开始缠火把,不一会几团炽热的火球又加入了与狼的对峙。 狼群果然被吓住了,不再攻击,对火把无计可施,踟蹰一会儿后就转身和离开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年轻人腿一软吓得扑通跪倒在地上,“……我的娘呦,吓死我了。” “哎,谁还不是呢,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狼呢!” 村民都被吓到了,一个个腿软到走不了路。 但现在还不能休息! “大家快赶路!这群狼说不定还会回来!”林浠喊道,说完抱起林小宝走在最前面。这如果是在末世,这几头狼还不够入她眼的,但现在不行,她能力不够,护不住这么多人! 只恨自己能力不足,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带着大家远离野兽的行踪。 林浠放出感知力,不断扩大感知范围,野狼,野猪……但凡有攻击力的东西都要尽量避开。现在的村民筋疲力尽,再也不能抵抗第二波野兽的袭击了。 大范围感知周围环境极其浪费精力,走了没多久林浠的大脑就闪过一丝刺痛,但林浠毫不在意,尽量寻找平坦好走又能远离野兽的道路走。 时间过去了很久,大脑中针扎般的刺痛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刚开始是一根针,现在是大脑一片片的刺痛,林浠实在快要撑不住了,疼痛让冷汗顺着额角滑下,视线闪着金星,逐渐模糊不清。 不过好在确实是有用的,众人走了一路都没有再碰到野兽袭击。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天亮了,大家才敢放下心来休息一下。 第十四章:设置陷阱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母生活架锅煮饭,看着越来越少的食物叹了口气,和林父低声商量,吃得再少煮一点,这样也许能多撑几天。 林父坐在一边默默削着木刺不说话,半晌叹了口气,“那就再少煮一点吧。” 其实现在的分量大家也都吃不饱,再减少下去不知还能不能有足够的的力气赶路。吃的不多,水也要喝完了。 林父看了看水壶,起身招呼几个人一起去河边取水。 林浠本来也想跟着去,但是被村长拦下了。 “林家姑娘,你是个有主意的人,这次就让大家多歇一会儿吧,大家连着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实在是走不动了。”不过几天时间,村长黝黑的脸又消瘦不少,眼窝脸颊都深深凹陷,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急需休息一下。 林浠同意了,说下午再走,她刚刚休息一会儿,精神依旧恢复不少,放出感知察觉到远处依旧有野兽出没,这里依旧不安全,但是也知道大家已经到极限了。 四周没有食物,还有野兽活动,大家又没有力气前往更安全的地方。一路走来,林浠也察觉到了,在这山林里想要完全躲避野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既然躲不行,那就直面困难! 他们没吃的可以吃野兽啊! 林浠一直在思考猎捕野兽的可行性,思考过后觉得完全没什么大问题。 林父一回来林浠就去和父亲讨论捕猎的方法。 “我看还是设陷阱吧。”林父道,“村里人大多都没打过猎,贸然尝试太危险了,陷阱就安全多了。” “嗯,我也是觉得做陷阱不错,那我们做什么样的陷阱比较好?” “挖深坑就行。”林父道。 狼是个挺聪明的东西,太花哨的陷阱对它们没用,猎人们经常会在山上狼的必经之处挖一个深坑,上面盖一些小树枝落叶的做掩饰,最好再有一块肉做诱饵。 狼掉进陷阱跳不上来,很快就精疲力尽丧失斗志,那时候再抓它或是杀掉就很容易了。 这也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只是花费的力气有些多。 林父想的就是这种最简单的方法,不需要任何技术含量,但在陷阱能不能挖好这件事上犹豫着。 林浠就没有犹豫,不试一下哪知道行不行。说干就干,林浠起身就去招呼大家一起挖坑。 村民们累的半死,一听这个都懒得折腾,想着与其累死还不如被狼吃掉。转念又一想,把狼捉住不就有吃的了吗! 思及此,纷纷踊跃起来,一个个都多了不少的干劲。男人们跟着林父去附近踩点找地方,庄稼人像铲子锄头这样的农具都是万万不会扔掉了,出来逃荒也都带着。 虽然很多人家在路上弄丢了,但总还有几户是有的,现在就派上了大用场。 人多力量大,男人们轮番接力,挖起坑来也格外快。说起来这个陷阱能实施,还是占了这片山林土地深厚的光,都是土壤,还是湿土,大大加快了陷阱进度。 男人们去挖坑了,女人们也没闲着,分散开来去附近捡了不少柴火,夜里点着火堆睡会安全一些。柴火捡够了就找了一些长而结实的树枝,两头削尖,这样万一再碰到野兽也好有个能攻击的武器。 林浠和女人们一起,但她没有削木刺,而是做了几个简单的套脖陷阱。 这种陷阱制作起来也很简单,只需要在地上钉两根木桩,木桩一侧刻出半球形的凹槽,将一根细一些的木棍卡在凹槽里,木棍上系上一根绳子,用绳子一头做一个活绳圈,另一头连着拉弯的树枝。 这样只要猎物凑巧将头钻进绳圈里,又触发陷阱的话,就会立刻被立刻收紧的绳圈勒住脖子吊起来,直到活活勒死。 只是这样的陷阱多用来捕捉野兔这样脑子不太好使的小型猎物,也不知道猎狼能不能帮上忙。 就这样又干了一天,林浠过去看时他们已经挖好了三个一人多高的陷阱,分散在不同的地方,成功率高一些。 “这么快?”林浠都惊讶于这些人的潜力,之前一个个累到不行的样子啊,现在干活倒是很利索。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对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一个憨厚的年轻人接话道,“一想到陷阱成功了我就能吃到狼肉了,我忽然就浑身有劲儿了!” “嘿!谁说不是呢,我也是一边想着狼肉的味道一边挖,不知不觉就挖了很多!” “你们两个馋东西,一天天的就想着吃!” “你敢说你不是?!” “嘿嘿……我也是。” “那你还有脸说我们呢!” …… 南月村村民们之前的绝望感一扫而空,不论男女老少都在为同一件事情忙碌着,这件事不一定会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但现在的满足感却格外真实。 林浠拿着自己的陷阱也布置在了离坑洞不远的地方,希望着多少能帮上一点忙。 做了陷阱,大家就没有再赶路,而是在这里休息了一晚,夜里大部分村民们都休息了,剩了几个人来守夜,林浠自告奋勇成了守夜人的一员,为了不被野兽接近,点起了好几个火堆。 只是连天劳顿,除了有灵气休养身体的林浠,剩下还能有几个人有精力守夜? 刚开始几个人还安安静静的守着夜,不一会儿就开始低声聊天提神,再有一会儿就都再也忍不住困意打起了瞌睡。 林浠哭笑不得,最后只剩了她自己守夜。不过这也不所谓,她有灵气傍身,能感知到野兽在多远的地方,一个人守夜也够了。 她在深夜察觉到有野兽朝他们的方向走来,但是忌惮火光,并没有袭击人们。也的确有一些在白天设置陷阱的地方活动,只是不知道捉到了没有。 一夜无眠。 翌日,林浠在众人醒来之前去查看了陷阱,惊喜的发现不仅坑里有一头,自己做的吊脖索里也捉到一只! 第十五章:难得开荤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他们猎到的是成年的普通灰狼,两头狼都是公的,各有百十多斤的分量,很壮实。 等村民们醒来后看到这两头狼都欢呼雀跃不已,毕竟忍饥挨饿了这么久,天天都吃干巴巴没味道的冷馒头,可算是能尝尝荤腥了! 一时间磨刀的磨刀,烧水的烧水。林父是猎人,处理猎物的手艺最好,村民就拜托他将狼皮剥下来,硝一下皮子,这样等天气冷了,可以做成狼皮大衣穿! 很快林父就将两张狼皮拨了下来,完整又厚实。 林浠就在一边看着,心道父亲的手艺真挺不错的。她怀里还抱着瑟瑟发抖的林小宝,林小宝好奇想看看狼,但是又不敢,只能是让林浠将他抱近一点,就当是看过了。 林浠则是认真看着,一边看一边盘算——两百多斤的狼,剥掉皮毛、去掉骨头再掏去内脏后,纯肉的部分也就一百多斤。 看着很多,但是给村里这几十口人分一分,一人也分不到多少,必须省着点吃。 想到这里,林浠皱了皱眉,如果要大家都节省,还是得将肉分给每一个人,自己吃完了就没了这才能约束他们。 “爹,你能不能将肉都切成差不多大小的肉块,切好了再分给大家。” 林父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点点头,“嗯,不分的话,这些东西也撑不了几顿。” 这话说起来容易,但狼肉的位置,形状,都会影响下刀,想分成差不多的分量并不容易。林父也只能尽力而为,却还是免不了切出一些零碎的小肉块。 有整块的好肉,没人会愿意要碎肉,林浠和父亲一起商量,最后决定将这些边角碎渣连同骨头内脏拿去煮肉汤,大家一起吃一顿热乎的饱饭。 这条建议提出并没有人反对,村民都是淳朴的庄稼人,并不计较入口的东西到底美味与否,只想着不糟蹋东西。 骨头内脏都一并放入水中煮,只加了些盐增味,煮好后连肉带汤吃的好不过瘾! 林小宝都吃的肚子溜圆,吃完了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这肉汤其实说不上有多美味,狼肉没能好好处理带着很重的肉腥味,调料也只加了粗盐,没什么香气却已经是这段时间来难得的一顿好饭了。 林父将肉分好后,林浠让村民过来领自己的那一份,定分定量,绝不多给,大部分人对此都没什么意见。 这种分配方法已经很公平了,更别说这狼主要还是林家父女捕到的,做人要知足。 但总有人不知足。 王婶子领肉挤在最前边,手里不忘拉着她那胖乎乎的宝贝儿子,想多分一些肉,被拒绝后猛然变了脸色,满脸横肉丑态毕露,“我和我儿子都是这么大的体格你瞎眼看不见啊!我们本来就胃口大,就应该多分一些!你们这样分不公平!” 林浠被她指着鼻子骂,吐沫星子都差点喷到脸上,眼底的寒意越来越盛,但还不等她说话,其他人就听不下去了。 “诶呦,王婶子你可消停点吧,你多分了我们其他人怎么办。” “就是啊,你忘了果子那事儿了,你跟林浠喊什么,这儿有一头狼还是她捕到的,当心她一生气就不将肉分给你了!” “干活的时候不见你们这么积极,不做多少事儿还想着多拿东西,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还有脸多拿呢,赶快让开吧,别挡着我分东西。” …… 王婶子本来嚣张的气焰就被村民们左一句右一句打压下去,这才猛然开始害怕起来,是啊!她怎么忘了果子的事儿了! 林浠这死丫头倔的邪乎,常人被她说几句什么好吃的都给拿出来分给她吃几口, 可林浠就是咬死了不松口。 要是真的不给她肉了怎么办! 王胖子一听要没肉吃了顿时就急了,拽着他娘的衣服摇,“不行阿娘!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王婶子理屈,最后还是梗着脖子红着脸喊,“我、我也出力了!凭什么不拿!”说完拿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分量就灰溜溜的走了。 倒是还是长了眼睛长了心的人多一些,林浠的怒气被村民们这么一说消解不少。不再理会王婶子,对其他人道,“生肉易腐,这肉拿回去只留当下要吃的,剩下的都架火烤干了,留着当干粮吃,千万不要一下子吃完了。” “哎呀还是林浠聪明,我刚还想着这下能饱餐一顿了,这要是一下子吃完了,之后可怎么办啊!” “嘿!瞧你那饿死鬼投胎的样儿!” 不再担心野兽袭击,还多了些吃的,一时人人精神都比较放松,你一句我一句,说些难听的话也没人计较。 这是最近难得的悠闲时光,林小宝吃完饭有些口渴,扯着林浠的衣袖要水喝。 林浠就用自己的水壶给他倒了一点,递给小宝之前忽然想到什么自己先喝了一口,入口的土腥味让林浠不受控制的皱起了眉。 味道倒是其次,主要还是担心随地取的河水到底干不干净。 她试着将灵气注入水中进行净化,那水肉眼可见的变得透彻起来。虽说现在这个世界没什么污染病毒,但还是要小心细菌寄生虫什么的。 “咦?娘亲,这水甜甜的!”林小宝喝了一口眼睛都发亮了,还不由自主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巴。 “好喝就多喝一点,娘亲这里还有很多。”林浠笑了,温柔的摸了摸小宝的头,这水已经经过灵气净化了,干净卫生不说还能补充体力,长时间饮用更是能增强体质,可以说是百益而无一害。 这种好东西当然要分给家人,林浠又将水壶中剩下的水都用灵气净化了一遍,之后拿去分给爷爷、爹娘和大哥。 家人都很惊讶,询问这水的味道怎么这么好,林浠随口扯了个谎,只说是看到了一处小山泉,现在已经不解的泉水的位置在哪里了。 在原地已经休息的足够久了,待大家都烤完了肉干村长就催促大家收拾好东西赶快上路。 第十六章:地龙翻身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启程的时候还是阳光万里风和日丽,走着走着不知什么时候乌压压的乌云就遮瞒了天空。 周围光线变得很昏暗,开始下雨后,林浠又从周围的植物身上感受到了那一股恐惧感。 雨越下越大,村民们都披上蓑衣冒雨前进。林浠还是抱着林小宝,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以免受凉感冒。 林浠的感官要比普通人强上数倍,走着走着忽然感到脚下传来一股细微的震动感,转瞬即逝。 怕引起村民的恐慌,她小声问父亲,“爹,你刚刚有没有感觉到脚下震了一下。” 林父摇摇头,“我光顾着赶路了,没注意。”说着,大地又传来一阵更强烈一些的震感。村民们光顾着赶路,只想着注意脚下不要滑倒,对于震感一无所察。 但这次林父特意留心感受到了,林父脸色倏地一沉,“我也感觉出来了,你看着你娘别摔倒,我去和村长说。” 林浠:“好!” 林父和村长说完,村长的脸色也猛地难看下来,“坏了!这要是遇上地龙翻身可就麻烦了!” 他们现在在沿着陡峭的山路走,旁边就是高耸入云的山壁,万一发生地震,山石滚落他们根本无处可躲! 思及此,村长连忙大喊催促村民,“这里不安全,怕是要地震了!大家都赶快赶路,去平坦开阔的地方!” 村民一听果然害怕起来,如果山上的石头掉下来,他们凶多吉少啊! 本来萎靡的队伍瞬间提升速度,不是不累,而是比起劳累更害怕死亡。 面对死亡的恐惧可以让大部分人打起鸡血前进,却带不动破罐子破摔的人。 “娘,我走累了,我走不动了!我要休息!”又走了没有多久,王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的肥肉都跟着抖了抖。也不管地上的泥水到底有多脏,反正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湿的差不多了。 王婶子拖着浑圆的身体走了这么久,一路还要拖着她的宝贝儿子,也是早就累的不行了,却还是强撑着鼓励儿子。“儿子乖,这儿太危险了,我们再往前走一段,很快就能休息了!” 却没想到王胖子见他娘哄他,顿时躺地上打滚胡闹起来,“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累死了!” 他累,谁又不累呢?王婶子见儿子这接连几日都累瘦了不少,一时心酸无比,“那咱们要不就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就去找村长商量,这么大的雨,大家只能一起行动,万一有人掉队就很难再跟上队伍了。所以只要有人要休息,其他人停下来等他。 村长却是不愿意,声音不怒自威,“不行!现在留在这儿就是等死,必须继续赶路!” 却不知这句话如何惹怒了王婶子,浑圆的身体一下子坐到地上,撒泼打滚,“不走了不走了!天天这么赶路是想要累死我们啊!” 王婶子一直是撒泼惯了的,村民们平时拿她没办法是能忍让就忍让,现在性命攸关村长却是不惯着她,“哼!你不愿意走就留在这儿吧!我们其他人继续赶路再也不管你了!” 说着恨恨的一甩袖子继续前进,村民们背着大包小包也都从她身边经过,像是真的不要再管这母子两个。 王婶子一下子就慌了神,丈夫经过时一把拽住丈夫的衣服,哭喊道:“你是个哑巴不成,看见我们母子两个受欺负也不吱一声!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却不想平日里逆来顺受惯了的丈夫只是无言的扯开她的手,“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跟大家一起走!” 双眼里满是疲惫,看妻子这副泼妇样子也已经没了半分波澜。 王婶子怕极了,一时间觉得丈夫如此说就是要弃他们不顾了一样,哭嚎连天,不断叫骂。 “呜呜呜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死人呦!没跟着你过什么好日子就算了,现在还要抛下我们不管了啊!”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东西不会有好下场的!” 林小宝听见这声音好奇地问林浠,“娘亲,她在说什么呀,我怎么都听不懂?” 林浠吓唬小孩子,“快捂住耳朵!这是说了就会烂嘴巴的话,你不要听,听了耳朵也会烂!” “啊,我不要烂耳朵!”林小宝连忙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一双小手紧紧捂住耳朵。 林浠被这认真的小模样逗乐了,林母在一边用手指戳她的头,“你个当娘的还这么不稳重,总是吓唬我们小宝!” 林浠笑着缩缩脖子,小声道:“逗小孩子多好玩儿啊,我没忍住。” 王婶子是又哭又骂,最后还是惊恐的发现没有一个人理会她,村民们步履匆匆踏着泥泞赶路,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拿来照顾这个不讲理的泼妇了。 眼看队伍越走越远,王婶子慌了,连忙爬起来拉着儿子就要追赶,王胖子不愿意走,她就咬牙背着他继续赶路。 眼看雨越下越大,不要说前路如何了,连脚下的路都要看不清了,蓑衣挡雨能力有限,赶路的人们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 林浠摸了摸小宝的衣服,入手也已经湿了,暗道这样下去不行。又放出感知力寻找周围有没有什么能避雨的地方。 若是以前能力的全盛期,她轻轻松松就能感知到整座山的地形地貌,一草一木都逃不出她的眼睛。但现在她的双灵根只有在寻找水源和生物的时候比较轻松,找别的就很艰难了。 虽然能力没有跟上,但好在林浠很快就带大家找到一处山洞,现在也已经感受不到震感了,在山洞里休息一下是个很好的选择。 山洞内很宽敞,但容纳南月村八十多口人还是有些勉强,但难得的休息之处,拥挤一些也没有人抱怨。 山洞应该是天然形成的,没有人类居住的痕迹,洞内潮湿,还有一层腐烂成泥的落叶,带着腐烂的酸臭味儿。 但没有人会抱怨,稍微清理一下淤泥就席地而坐,拿了洞内比较干燥的落叶点燃烤火取暖。 第十七章:无语的再相遇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这山洞内被风吹进来的落叶树枝日积月累,也积累了厚厚的一层,支撑一晚不成问题。 进了山洞林小宝也死死抱住林浠不放,直到火堆点起来才自己去烤火,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林浠皱眉,伸手摸了摸林小宝的额头,果然,已经有些发热了。 小孩子抵抗力低,发热不能凑合,一不小心就能要了小命! 林浠当即做出了决定,出去找能退热的草药,走之前拜托母亲照顾林小宝。 “不行!”向来文静的母亲这次果断拒绝了林浠,态度强硬到林浠都觉得有些意外。 “娘,我不去找草药的话,小宝如果病情严重起来就难治疗了!”林浠道。 “那也不行!外面这么大的雨,你出去找不到路了怎么办!万一你有个什么意外,你让我和你爹可怎么办啊!” 林母说着落下泪来,林浠看着心疼,连忙安慰,“娘,不会的,你看我这么机灵很快就会回来了!” “再说了,万一小宝真发了高烧,您也心疼啊。” 林母想到小宝态度软了一点,提议道:“那就让你爹陪你一起去,你们两个我还放心一点。” “不行。”这次轮到林浠拒绝了,“我爹也已经很累了,他又不认识什么草药,陪我出去也没用,我自己去就足够了!” 说着,林浠看向父亲征询意见,父亲沉思片刻,道:“小浠说的对,她是个机灵着呢,不会出事的。孩子他娘,你就让小浠去吧。” 林母向来是听丈夫的话的,林父这么一说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还是不放心,只能一遍遍的说要注意安全。 林浠被说的心里一暖,抱了抱母亲,“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说完就冲入雨中,将父母的担忧丢在身后。都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她必须要去! 好在找草药这方面水木双灵根就显得格外好用,林浠并不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很多草药,有退烧的、驱寒的,也有止血消炎的拿来治疗外伤。 几样都摘了不少,回去可以给村民们都分一分。 林浠背篓已经装不下了,正准备摘最后几颗草药摘完就回去,却猛然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冲入鼻腔! 林浠立刻警惕起来,放出感知查看四周,不知道附近存在什么未知的危险。但查看许久,只感受到有一个人存在。 林浠顺着感知走过去,甚至能看到地上的血水混着雨水一起流出几条蜿蜒的血线。 而当林浠看到那倒地昏迷不醒的人时,只觉得一阵无语。 嘿,怎么又是你。 那个离着死就差一口气的不是尉迟策还能是谁。 林浠都怀疑尉迟策是不是买了什么黄泉大礼包,杀你一次见你没死成再送一次,确保他能顺顺利利到达奈何桥,欣赏美丽的黄泉忘川。 这血再流下去用不了一会儿就流干了,林浠只得赶快用灵气给人治疗止血,转眼灵气又消耗大半。伤口依旧骇人可怖,只是血已经止住了。 本来还想着和这人一命还一命,互相扯平了,现在好了,又欠她一条命。 尉迟策虽然外伤无碍,但毕竟失血过多,所以一时没有醒来,林浠只能认命的将人拉起来,半扶半背的往回走,没走几步就体力不支累的够呛。 丫丫的,这男人怎么这么重! 林浠只恨自己现在的身体孱弱,不够强健,这要是搁自己那副身体,就这男人这样的她扛起来就跑,跑个八百都不带喘气的! 一路在心里骂骂咧咧,走的格外艰难,回去的路上也花费了很多时间。 幸好离着山洞还有一段距离,林浠就看见了出来找她的父亲,连忙喊父亲过来搭把手。 林父看见女儿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回来也吃了一惊,但也没说什么,只当是遇见的难民,连忙过去将人背起来。 这个陌生人的到来引起不小的骚动,尤其是这人满身血污,血淋淋的伤口就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一看就让人害怕。 林浠放好伤患后立刻就被林母拉到一边,林母有些担忧的说,“小浠,这人的伤看着那么吓人,是不是坏人啊?” 林浠不知道怎么跟母亲解释自己和这人已经打过几次交道了,简单道:“娘,这人我以前见过,是个好人,不会伤害我们的,你就放心吧。” “真的?”林母怀疑道。 林浠睁着眼睛说瞎话,“嗯,真的!” 确实是不会伤害他们,但是不是好人……她咋知道啊!不过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怎么至于总是受这么严重的伤。 不知自己在林浠眼中已经被扣上‘不是好东西’的帽子了,尉迟策昏迷中无意识咳嗽了一声。 林浠赶紧过去治疗,却不想被王婶子拦下。 “林浠你这个死丫头!你怎么能不经我们同意就随便带人回来!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王婶子抖着满脸横肉叫骂,她在林浠这里吃了不少亏,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一定要狠狠杀杀她的威风。 林浠双手环胸斜靠在山洞壁上,直直顶回去,“我带人回来吃的用的都是我自己的,又碍不着你什么事,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林浠和人对峙从来都不落下风,只是这一次却不太一样。 “话不是这么说的, 你看这人我们谁都不认识,又不知道他的底细,真出了意外谁能付得起责任!你负责吗?” “……是啊,你看这人身上看着怪吓人的,别是被仇家追杀的吧,我们会不会被连累啊。” “我们自己生活已经很艰难了,怎么还带来一个累赘!” …… 林浠冷眼看着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仿佛她林浠真的干了什么罪无可赦的事一样。躺着的也不是一个重伤昏迷不醒的病人,而是将大家置于死地的恶鬼。 她就看着村民,自己也不说话,渐渐地,大家逐渐安静下来,林浠才开口。 “累赘?我说了这人的一切有我照看能连累到你们?” “一个个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说白了不就是怕他来了担心分给他食物吗?” “再说了”林浠冷笑道,“以他的武功你们这些人加一起都打不过他,真说起来不知道谁才是累赘!” 第十八章:救命恩人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话说得难听,在场的人一个个面色也都难看起来。 林母小声叫林浠的名字让她别说了,但林浠却没听,继续说道。 “说起来你们还不知道呢,被土匪关起来那一次还是有他帮助我们才得以逃生,不然你们以为怎么那么轻易就逃了出来?!” “他担得起你们的一句救命恩人!” “我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受的伤,但如果他今天死在这里,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见死不救的忘恩负义之徒!” 林浠此言一出,村民哗然。 “什么?原来是这样吗?” “啊?这人救了我们的命?” “哎,赶快救人吧!这人伤得挺严重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怎么知道真的假的……” “也是啊……” 王婶子一梗脖子,虽然也被林浠说的话惊了一下,却还是道:“就算是真的,我也没求着他救,凭什么为了他拖上我们这一群人的命啊!” “够了!” 村长大吼一声,惊了王婶子一跳。 “我们南月村从来都没有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王家媳妇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林家闺女一路走来帮持大家不少,你们都不记得了?!她拿这些话来唬我们做什么!这些话定然是可信的!” “行了!我做主将人留下,就算真要为这人搭上我们一村人的性命也要护住他!” 村长说的话总是更有威望,尤其是此刻如此严厉的一番话,更何况大家本来对林浠的话就是相信了大半的,现在被说得没脸没脸,就去骂出头找茬的王婶子。 “还不是这个王婶子天天地总是没事找事!有她在都没个安生!” 大家三三两两数落王婶子的不是,王婶子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被全村人这么数落,一时再也争辩不出什么,抹着眼泪躲开了。 嘴上不说,心里已经恨林浠恨得咬牙切齿了。 村长让人给林浠让出路来,“快去给恩公上药吧,千万别误了伤情。” 林浠心中有些发暖,她来到这里体会了父母兄长给的爱护,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对她如此直白的袒护。 对村长说了句多谢,就急忙去治疗尉迟策。 本来摘来治疗外伤的草药是想要留着以后用的,现在好了,一点不浪费的全用在了尉迟策身上。 期间王大夫还凑了过来送给林浠一些补血的草药,他算是看出来了,论医术自己不见得能比林浠好,只能在药材上还能帮上一些了。 林浠聚精会神,这次尉迟策上的比上次还要重,再加上失血过多,治疗起来极其浪费灵气。林浠的手指不断往来与他的伤口之间,直到灵气耗尽,才将尉迟策身上的伤口全都修复好。 此时,她已经累到虚脱,无力的靠坐在石壁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外下落,嘴唇走没了血色。 林母怕吓到孩子,一直拦着小宝不让他看,见林浠治疗完了才让小宝走近一些去看。 看到林浠的样子,林小宝心疼坏了,“娘亲你怎么了,你出了好多汗。” “娘亲没事。”林浠强撑精神,摸摸林小宝的头,“那个就是你很喜欢的那个叔叔,你要不要看看他?” “小宝要看!”一听是那个自己见过的叔叔,林小宝一口答应下来。 等到真看清了尉迟策的样子又有些害怕,这个叔叔怎么又受伤了!是不是那些坏人在伤害他!小宝想到自己的精力,不由得害怕起来。 坏人又追到了这里吗?那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小宝,怎么了?不要害怕,叔叔已经没事了。”林浠见林小宝的脸色难看,只当他是被尉迟策现在的样子吓到了。 林小宝摇摇头,“小宝不怕,叔叔怎么又受伤了,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这我也不知道。”林浠将林小宝抱入怀中,将脸贴在小宝的额头上感受温度,“但这人两次都能命大的遇到娘亲,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他很快就能和你一起玩了,期不期待?” “期待!” 温度还是稍微有些热,但好在并没有往上升,喝了药休息休息就能好。 林浠放心下来,有了闲心逗林小宝,“好哇,你这么想和叔叔玩,叔叔比娘亲还好吗?” 送命题! “叔叔才比不上娘亲呢!”林小宝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浠,“我不想和叔叔玩了,当然是娘亲最好啦!” “嘿,你个小滑头倒是机灵。” 林浠休息片刻,灵气和体力终于又恢复了一些,将草药交到父亲手中,让父亲熬成药分给村民。而她又托王大夫给尉迟策煎了一副生血补气的中药,她没有砂锅,手上拿着草药也没用。 连着淋了这么久的雨,就算是大人也扛不住,按他们现在的情况可千万不能出现有人生病的情况。 不一会,药汤就熬好了,林浠先盛了一碗给林小宝。 林小宝一张可爱的小脸都皱巴巴的缩起来,可怜兮兮道:“娘亲,我没有生病,不喝药好不好……” “不好”林浠无视林小宝的可爱攻势,“不喝药你会生病的,生病很难受。” 林小宝见林浠不放过他,转身投入林母的温暖怀抱,“奶奶!娘亲欺负我!”奶奶这个宠他,肯定不舍得他喝药的! 林母慈爱的抱住林小宝,林小宝正得意自己的聪明才智,就听见林母说了一句,“来小浠,我抱住他,你将要灌进去!” 林浠笑了,一脸邪恶的将药汤在林小宝眼前晃了晃,“还知道找救兵呢?是你自己喝还是我灌你?” 林小宝委屈的嘟起嘴巴,“我,我自己喝。”大口大口将药喝完,苦得五官都挤到了一起。 这时候给尉迟策的药也煎好了,林浠对尉迟策这个病号就不那么温柔了。 喝不进去?那就捏着下巴往下灌。 几口下肚,尉迟策直接一口药呛了出来,直接呛醒了。 只觉得胃里口中一片浓浓的苦味,直犯恶心。下一刻才稍微恢复意识,等等,他还活着?那群人怎么会放过他?! 第十九章:难得休息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意识渐渐清晰,尉迟策才看清身边那团面色阴沉的黑影,手中端着药碗,不是前几天才见过林浠还能是谁? “咳……”尉迟策身体还很虚弱,说话的声音都很微小,却还是不忘打趣道:“你是要给我下毒?” “对啊,毒死你算了,把你救活真是太费力了。”林浠丝毫不照顾病人,将药碗放在尉迟策身边,“醒了那就自己喝。” 虽然搞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尉迟策大致心里有数,他又被眼前这女子救了。 也是一段孽缘,自己喝就自己喝,尉迟策努力一下,还是浑身都提不起力气,只能一脸无奈的看着林浠,“我起不来。” 嘶…… 林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只能认命的端起碗来喂。 现在条件有限,药材都是捡着有用的放,实在顾不上味道如何了,一碗深色的药汤下毒,尉迟策脸都青了。 林小宝好奇地凑过来看,见此情况格外骄傲道:“叔叔你不勇敢,小宝都没让娘亲喂药,小宝是自己喝的。” 林浠被林小宝这小模样逗笑了,尉迟策则是笑都笑不出来,太苦了,一笑怕是就忍不住吐出来了。 又缓了一下,虽然刚刚那一碗药汤的味道实在是像毒药,但尉迟策还是真诚道:“多谢姑娘又救了我一次。” “唉,你别谢了,我怕你没有能拿出来报答我的东西。”林浠无奈道,谁稀罕这救命之恩啊,大家都能好好活着才是最好的。 又休息了一会儿,尉迟策尝试动了动,力气稍微恢复了一点,手臂能抬起来一些了。令他惊讶的是,他身上数道伤口,此时竟然没有半分痛觉了! 又是这样。 第一次遇到这女人自己身上的伤就莫名消失了,现在也是! 虽然不知道林浠用了什么方法,但至少目前她还没有伤害自己,尉迟策也就放松了一些戒备。 另一边,村长一直在山洞洞口站了许久,雨势不减反大,山洞洞口都形成一道哗啦啦的雨帘,不由得叹了口气。 林浠喂完药,就将那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丢在山洞角落相处,山洞里药味太重,准备来洞口透透气,刚走过来就听到村长一声叹息。 “村长怎么了?”林浠问。 “没什么,就是这雨下的这么大,可能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村长说着又叹了口气,又往洞口外看去,“也不知道这里安不安全。” “放心吧村长。”林浠安慰道,“我先前出去已经查看过了,这里地势较高,山势稳固,淹不到也塌不了,也许可以在这里安心休息几日。” “是吗?如果这样那就太好了。”村长闻言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转身回到山洞通知村民这个好消息。 听到能好好休息了大家皆欢喜不已,各自寻了地方休息起来。 林浠见林小宝一直在尉迟策身边,也就没有过去,现在她自己刚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之后就走到林家人身边找了个舒适的地方闭目休息起来,这片地区的灵气还算丰富,并不需要怎么费力就能补充很多。 林浠真的是累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林小宝则是难得的没有缠着林浠,乖乖坐在尉迟策身边,还主动给人倒是问他喝不喝。 相比于林浠的态度,林小宝就显得格外让人喜欢。这么大的小孩子哪有这么乖巧懂事的,尉迟策总觉得看林小宝有些眼熟,下意识也很喜欢这个孩子。 所以即使身体还很虚弱也强撑着精神陪林小宝玩。 于是林浠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偷家了,怀里没有软乎乎的小团子了,找了一圈最后发现林小宝窝在尉迟策身边睡得正香 没想到这小崽子这么快就叛变了! 林浠怎么样暂且不提,只知道林小宝醒来后一直围着尉迟策绕圈圈,吃饭的时候给他拿烤肉,怕他渴还拿林浠的水壶给他喝。 给尉迟大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林浠仿佛看见了一个鞍前马后的小狗腿。 “林小宝。”林浠故意酸溜溜道,“你还说喜欢娘亲呢,你对娘亲都没有对他这么好!一直这么献殷勤,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尉迟策闻言一挑眉,有些意外的看了林浠一眼,呦?这人是吃醋了?强忍笑意看林小宝怎么应对这个幼稚的娘亲。 到底是个小男子汉,只面对娘亲时可以随便撒娇,当着尉迟策的面说喜欢谁就太不好意思了。 “我才没有呢!”林小宝窘出一张小红脸,害羞扭捏道,“我只是看叔叔受伤了,想多照顾他一点而已,小宝最喜欢的就是娘亲了。” 林浠被哄得很高兴,但还是拧了一把林小宝的小脸蛋,“就会说好听的哄我!”嗯,长了些肉手感不错,比之前好多了。 山洞外暴雨连天,山洞内一大家人说说笑笑也算过得开心,过了几日终于等到了天气放晴 这几天众人都已经休息够了,林浠也通过将灵气注入药汤的办法给尉迟策调养好了身体,尉迟策此时已经恢复到了身体的全盛状态。 分离在即,林小宝分外不舍。这是他遇到了跟以前唯一的联系了,如果分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回去。 出于自己的私心,林小宝拉着尉迟策的衣袖不愿意松手,努力做最后的争取,“叔叔,你真的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天麓州吗?” 这句话在这几天时间里他已经问过很多遍了。 林浠叉手在一边看着,也不说话,等他们分别完。林母则是不放心,将林小宝抱起来,“小宝,叔叔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要懂事,让叔叔走吧。” 虽然这人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但还是不知道底细,还是不要扯太近的好。 “好吧……”林小宝毫不掩饰的失落,谁看了都心疼。 尉迟策也很无奈,拍拍林小宝的肩膀安慰道,“小宝听话,叔叔保证办完事情就来找你。” “真的吗?”林小宝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嗯,真的。”尉迟策保证道,若不是有任务在身,他也是很愿意陪着这个有趣的小家伙的。 “那太好了,叔叔你要说话算数!” “好。” 第二十章:又是离别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看着两人难舍难分,忍不住皱了眉,倒不是真的说嫉妒两人关系好,而是她来这里这么久了,林小宝只和林家人亲近,还得是他们一家四口才行,他同一直同行的大伯家的人都很生疏。 哪里见过林小宝这么喜欢一个人了? 待尉迟策走后,林小宝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林浠含蓄的问,“小宝,你这么喜欢这个叔叔是不是觉得很熟悉,以前见过吗?” 林小宝深知祸从口出,不能什么都告诉别人,所以对林浠也没有说实话,摇摇头,“没有见过,我只是觉得叔叔是个好人。” 林浠被这个单纯的有些傻气的答案逗笑了,心道可能这就是小孩子心性,对一个人或事物没来由的喜欢,等过些日子看不到,自然而然就忘记了。 不论如何,南月村村民都已经再度启程。 接连几日大雨,山上的泥土都已经被雨水浇透,每一脚下去都是一个泥坑,道路泥泞,人们走得歪歪扭扭,所过之处只留下一道狼藉的痕迹。 走着走着,路上开始出现其他人的脚印,看样子应该也是被大雨困住多日后重新开始赶路的。 这一片区域聚集的难民格外的多,南月村人走了没有多久就碰见了两三群人,都是三五个人,想来要么是同其他人走散了,要么干脆就是一家人独自出来逃难的。 之后终于从之前的小路走到了主山道上,周围的难民陡然多了起来,就南月村附近的粗略一数就能有二十多人。 这些人显然没有南月村人的好运气,应该是接连几天的大雨并没有找到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处,衣服都还是湿的。 衣服暂且不提,他们的样貌已经很吓人了。蜡黄瘦削的脸上出现明显的骨头的轮廓,眼窝下陷发青,嘴唇都显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青紫色。 连日走山路,大大小小的伤口没有大夫医治已经腐烂流脓,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 他们就这样不知疲倦,机械的赶路的样子,不知怎么让林浠想到了前世的丧尸,好像差不多也就是这样子了。 村民们大多是嫌弃这些难民身上的恶臭的气味,自主的远离了难民,村长却有其他的顾虑。 眼看难民越来越多,村长将大家召集到一起,悄声提醒众人看管好行李和孩子。 人饿急了什么都做的出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人像那群北川人一样,什么都干的出来。 经村长一提醒,村民们猛然警觉起来,将孩子招呼到自己身边,一直牵着不敢再放开。 林浠注意到有一小群难民也凑在一起谈论着什么,时不时朝着南月村的方向看一眼,林浠抱好林小宝,也警觉起来。 虽然这群人看起来不过是老弱病残没什么危险,但保不齐他们会做什么。 过一会,那群人像是讨论完了,推出一个代表来,是个瘦削的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大,手里也抱着一个孩子。 女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受了不少罪,走起路来都有些虚浮,她抱着孩子去找村长谈话。 “老大哥,您行行好,我们这一群人走在路上没着没落的,您就让我们跟你们一起走吧!”女人抱着孩子,没说两句就落下泪来,将怀里的孩子给村长看。 “您看,我们这几个人路上不好过,孩子都跟着受罪呜……天天吃不上饭,只能啃树皮,孩子消化不了,已经瘦得走不了路了呜呜呜……” 果然,女人的孩子也同她一样瘦的不行,四肢皮包骨头,像是干枯的树枝。吓人的是,他的肚皮像球一样鼓的很圆,肚皮被撑大,皮下的血管看的一清二楚。 小孩儿已经没什么精神了,缩在女人怀里,气息都很微弱,肚子涨的很鼓,却还是时不时嘤嘤几句‘好饿’。 村长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的别过头,他本不想携带外人赶路,但看着这些人实在可怜,一时无法抉择。 林浠远远看着,见村长犹豫立刻去找父亲,“爹,我看这帮难民可能是想和我们一起走,村长现在不忍心拒绝不了,你去提醒村长,千万不能同意。” 林父一听,心中也有定论,直接去同村长说不行,也不避开那对母子,态度十分强硬。 “唉”村长见林父这么说,也坚定了自己的态度,“听见了吗,你走吧,我们不能带你们一起走。” 却不想女人直接跪下了,哭着祈求,“我求求你们了,带我们一起吧,我们也是实在没有活路了,你们这是要断我们的命啊!” “求求您了,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带上我们吧呜呜呜……” 村长不忍再听,撂下一句,“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再哭也没有用。”就赶紧战神离开了,任由女人跪在原地哭着。 女儿和丈夫说话林母都是听到了的,听见女人哭的这般凄惨也忍不住心疼,试探道,“小浠啊,我们的日子总归好过一些,不然就带上他们吧,我看他们再这样下去也活不了几天了。” 林浠抱着小宝,看见女人怀中的那个孩子比小宝也大不了多少,病恹恹的。她眼神里并没有多少怜悯,在现在这烂世道里,她能带着南月村一帮人就已经够费力了,实在是顾不上别人了。 明哲保身,才是生存之道。 收回目光,她看着林母坚定道:“不行。” 怕母亲觉得自己冷血,也让母亲好接受一点。林浠继续道,“这群人不过是看我们人多,现在的样子也还不错,想寻求个庇护而已。” “这些人确实可怜,照顾一个两个也确实是没什么,但只要有第一个觉慧出现第二个。” “我们能照顾一个、十个,却照顾不了百百个、千个,娘,你知道这一路上逃荒的难民有多少吗?” 林浠一句话将林母问住了,她诺诺的说不出话,林浠继续道,“今年是灾年,全国都没有几个没遭灾的地方,我们帮不过来。” “我们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罢了。” 第二十一章:什么时候是个头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母听了林浠的一番话,虽然心里还是难受,想要帮助这些难民,但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叹了一口气,跟着队伍继续前进。 因为想要甩开这些难民,南月村一行人走的很快,但这样的速度很快就疲惫难行。 “村长,走了这么久 了,要不然我们歇一歇吧!” 一个村民见已经甩开了难民,提议道。 “休息一会儿吧,走了这么久真的是走不动了!” 有了先前的经验,村长现在已经下意识就会去征询林浠的意见了,“林家闺女,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这是个背阳坡,路边上就是几近垂直的土石,不热,也没有风,确实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林浠刚要点头,忽然山坡上滚落一颗小土块掉在脚边。本是一件小事,林浠却忽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在坡上抓了一把,十分轻松的就尅下来一块泥土。 这说明这是一个土坡,还是一个土质很疏松的土坡,现在更是已经被是雨水浇透了,十分不稳固。 林浠将收上的土块摊给村长看,“我们再走一会儿再休息吧,这里土质太松,容易滑坡。” 村长闻言就去号召村民继续赶路,这时候却有人不乐意了。 本来大家都累得够呛,本来以为能休息一会儿了,好几户人家已经放下行李席地休息了,刚坐下就要人继续赶路,这换谁都不乐意。 “我是不行了,刚刚走那么快,我脚底都磨了好几个大水泡,我得休息一会儿!”一个汉子大声道。 有他领头,其他村民也都哼哼唧唧的不愿意动,屁股就像是长在了地上,怎么都抬不起来。 “不行!这儿的地基不稳,容易发生滑坡太危险了,我们去前面平坦的地方再休息!”村长道。 有几个人碍于村长的威望起来了,但扭头一看还有人坐着,于是自己也就坐了回去。 也有人是自己想当最后一个起来了,看着大家和自己都坐在地上,坐得更稳当了。 村长说的话也抵不过实在是累,主要是一直走不休息还好,一旦停下来,双腿就会酸软的难以抬起来。 村长喊了半天都没人理他,也只能无奈叹气,刚开始逃难的时候村民将他当成领头人,什么都听他的,现在整天累死累活的赶路,早就不怎么听他的话了。 “爹?您这是要做什么?” 林浠意外回头,见爷爷林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向村民中央,林大伯在旁边跟着,生怕老爷子摔了绊了的。 此时,老爷子站在村民中央,用力一戳拐杖,声如洪钟喊道,“都给我站起来!” 喊话竟然颇有几分土匪的架势。 但这么一句话还真的挺有用,林浠意外地看到村民们都不吭声了,骨碌一下站了起来。 也怪不得,村民们平时最敬重的无非是两种人,一个是村长,另一个就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老爷子当了一辈子村长,前几年才退下来,现在已经是两样都占了。让人不得不敬。 “行啊!现在的后生真是了不得了,村长都喊不动你们了!也不知道老头子我能不能说动你们!”老爷子说话底气足,音色洪亮,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这是数十年来的经历积累下来的,是现在的村长所没有的。 果然,人们面对林老爷子的态度就谦顺很多,“老村长您别这么说啊,我们不也是实在累了吗,磨刀不误砍柴工,现在休息一下,一会儿也走得快一些不是。” 林老爷子冷哼一声,不听他辩驳,“我这个老头子都走得动,你走不动?都别废话,跟着村长走!” “诶呀,这……唉,算了算了,走就走。” 那人也不再说了,认命的背起行李迈开腿。一瞬间脊背都弯下去不少,真的是太累了。 村长记着林浠说的话,想要尽快远离这片土坡,于是走得格外快。 后面跟着赶路的村民,一个个都是腰酸腿软了,却碍于林老爷子的面不敢再说什么。 至少老爷子有一句话让人无法反驳,他一个拄拐的老头都能走,你走不了? 一开始只觉得腿脚酸痛,走着走着就习惯了,再走下去就已经麻木了,只会机械性的迈着腿。 忽然,土地震颤,众人慌忙回头,只见之前休息的地方已经坍塌,众鸟惊飞,尘土飞扬。 漫天黄土迷了人的眼睛,“娘呦……” 有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仔细一看不是刚刚喊着要休息的那人还能是谁。 “林家妹子,真是多亏了你啊!” 一个人忽然感谢道,“你和村长说得话我在旁边都听着了,要不是你,我们现在都被埋在下边了!” “阿弥陀佛,林浠能在我们南月村的队伍里,真是我们的福气啊!” “一路上林家姑娘出了多少力啊,现在又救了我们一次,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她才好!” “之前我们有几家说话不太好听,你可千万别忘心里去啊!” 林浠被一通感谢,脸上并没多少喜色,看着那被山体滑坡所覆盖的山道叹了口气,高声道,“现在这里没什么问题了,大家休息吧。” 话是这么说,看着刚刚走过的地方塌了,人们到底还是有一个隔应,生怕自己现在脚下这块土地也出问题。 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照做了,毕竟再不休息身体也快扛不住了。 林浠见母亲脸色不好,怕是吓着了,于是抱着林小宝去母亲身边坐下休息,好让母亲安心一点。 但这并没有什么作用,林母红着眼眶看着来路,忧心道:“我们是没有什么事,也不知道其他人躲过去没有……” 其实林母心中也有答案,按时间来看,落在后面的难民现在也差不多走到了土坡的位置,极有可能是被掩埋了。 即使侥幸躲过,山路也被盖住了,再走起来只会更加困难。 “这苦难的世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林母喃喃道。 林浠无话可说,她并不是石头心肠,对弱势群体当然会有怜惜,只是…… 无能为力而已。 第二十二章:官兵追捕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怕妻子伤心过度,林父安慰道。 “那群人的样子看着比我们南月村难过很多,就算是走下去也难走到能活命的地方,现在这样也不错。” “被埋了,人死了,就不知道难受了。” 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林浠之觉得父亲的话分外耳熟,好像是在末世常听到的,死了也好,死了就不难受了,死了就不疼了,变成丧失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以前她身边的人各个都是不服输的,各个都有能力出去打丧尸,从来都没有面对过如此安静而沉重的压抑感。 习惯了无能为力,林浠只觉得心脏的跳动都沉重了,闷闷的喘不过气。 死人的事情活人就不知道了,活人只能继续好好活下去。 前路就在脚下,南月村村民休息一会儿后继续前进。直到夜晚才停下来吃饭休息。 为了提防野兽和其他人,村长又安排了几个人守夜。 结果当然也和上次一样,守到最后只有林浠还有精力坚持下去,剩下的人都是累到坐着都能睡着了。 翌日是个大晴天,村民们心情颇好的收拾好行李赶路,走了没多远却之间后面有一群难民跑了过来。 那难民眼熟,昨天还见过,当时还是了无生气的。林浠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一个人,递给他一个果子,“这位大哥,你这是跑什么?” 她并没有感觉到周围有野兽啊? 那人被拦住本来有些生气,见有果子便好心提醒他们。“后面有官兵追上来了,那些逃难的都被抓走了!你们也快跑吧,被抓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啊!” 男人说完抢了果子继续往前跑,南月村的人则是瞬间炸了锅。 有官兵抓人?!那可遭了!大家都知道,即使他们没有犯什么错,但是就凭他们难民这一身份,就要被抓走。大雍对户籍看管十分严格,决不允许百姓私自离开祖籍。 运气好的可以回家,运气不好的可能在路上就丢了性命。可这两种选择不管怎么样,最后都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 “什么?有官府的人?我们怎么办啊!” “村长,你快出个主意吧!” 谁都不想死,村长此时也是毫无头绪,沉思片刻下了定论,逃! 但是南月村剩下的这八十多口村民想要一起逃跑是不可能的,这样一群人目标太大,根本躲不开官兵的追捕。 “大家听好了,各家各户各自躲起来!不远处就是十里坡了,等躲开官兵大家再去十里坡回合!” 人少就代表着目标小,虽然单独行动很危险,但也只有这样才能成功的躲开官兵。 对于这一提议,村民们并没有什么异议。各自带好行李,牵好孩子就去寻找藏身之处了。 林家人运气好,逃到现在一大家人都还在,林父这一辈三个兄弟,林父排行老二。几个兄弟各自成家立业,拖家带口的,聚在一起也有十几口人。 目标太大了,必须分开躲避。 林大伯家人多,还有怀孕的儿媳妇要照顾,行动本就不便,于是林父主动将林老爷子带了过来,为大哥家减轻一些压力。 之后林家三兄弟就分成了三队人,各自躲藏。 林浠一家四口外加一老一小,六个人的队伍也算是不小了。由林浠抱着林小宝,大哥二哥交替背着老爷子 ,逃跑的速度也不慢。 只是人的腿脚再快又怎么快的过骑马的官兵。 林浠通过感知,早早就发现了向这边赶来的官兵。 “爹,这样下去不行,我们跑不过他们的。”林浠拧眉道,“我们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 说的容易,可实施起来却很难,现在他们走的道路是的大道,植物不多,一眼望去路上又几个人看的是一清二楚,根本无处可躲。 但好在林浠的木灵根能感受到周围植物的分布,毕竟还算是山林地区,植物多的地方并不是没有。 林浠带着一家人又拐过一道弯,就找道了路边的一处灌木丛。看着很大一片,只是职业有些稀疏,并不能完全挡住人。 但这对于林浠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她可以稍微催生植物生长,让灌木丛多长些叶子不是难事。 “这,小浠这里能躲吗?”林父看着眼前的灌木丛有些担心。 “爹你放心吧,稍微扯一扯做些掩饰就能遮住人了。”林浠说着,将小宝藏进去,动手扒拉了几把灌木丛,灵气透过手掌传递到灌木上,瞬间就催生出了新的枝条和叶子。 “你看,这样是不是就看不出来了。” 枝条生长就在一瞬间,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同时将林小宝挡的严严实实的。 这下林父才稍微放下心,和家人一起躲进去。 林浠到处‘扯扯’灌木丛做掩饰,灌木丛瞬间变得茂密,但里面的人毫不知情。等林浠做好掩饰也躲进去后,不一会就听到哒哒的马蹄声,越走越近。 却不想有一道马蹄声忽然在身边停住,越走越近,近到能听到马粗重的喘息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哎!这马怎么不走了?”一个官兵问同伴。 “啧,这畜生应该是饿了。”同伴答道,之后用力一夹马腹,又一马鞭狠狠甩在马屁股上,“该死的畜生,快走!” “嘶嘶——!” 马儿吃痛,不再留恋眼前的美味,长吼一声跟上队伍向前跑去。 林浠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这次真是太危险了,他们差点就暴露了!成功躲过一劫,林家人都很高兴,不紧不慢朝着十里坡的方向赶去。 因为在路上走的并不着急,等林浠一行人到达十里坡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不少南月村人了。村民们都聚在一起,和其他的难民保持距离。 一下子这么多陌生人出现在身边,而且随时有可能对你下黑手,这搁谁都害怕。 林家人的到来给南月村有加了不少人数,尤其是林家老三,见到父亲和二哥一家平安无事放心不少,只是…… 第二十三章:跪地乞食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三叔将二哥拉到一边担忧道,“二哥,我们家一开始和大哥家走的是同一条路,之后就分开了。听后来的难民说,官兵们走的就是大哥家走的那条路,我担心……” 在这要命的关头,少了哪一个都让其他人心里害怕,林父略一沉思,“这话别和爹讲,就算最后等不来大哥咱们也当他是走错了路。” 一语成谶,等到天黑,来聚集的南月村人早就维持在一个数量不再增加了,林家人一直也没等到大哥一家。 眼看其他的难民等到同行的人都离开了,南月村的村民也有些着急,“村长,咱们村还有好几户没到,咱们怎么办啊。” 留在这里毕竟不让人安心,官兵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 “再等等吧。”村长道,“现在时间也晚了,我们就在这附近休息一晚,也等一等没有到的。” 村里人少了,剩下的人安全感大大降低,虽说是在休息,却也没有几个人真的敢睡着。 林母到了十里坡后眼睛就没停过,一直在四处打转。她伸手拽拽林浠的衣服,“小浠,你看到你大伯家的人了吗?” 林浠摇摇头,她也一直在注意周围。现在的南月村只剩下五十来号人,还有二十多没来。 林浠知道母亲担心大伯家,将怀里已经熟睡的林小宝放到母亲怀里,小声道:“娘,你看好小宝,我去附近看看,说不定能碰上大伯一家。” “好,那你别走太远。” “嗯。”林浠这么说完全是为了不然母亲担心。她放出感知,在十里坡附近搜了一大圈都没能找到大伯一家人,又走出很远,最后也只能无功而返。 看到林浠回来,林家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也挡不住满眼的遗憾。 另一边,尉迟策踏着夜色潜行回设为据点的客栈。 侍卫见到他几乎瞬间湿了眼眶,“将军!这几日我无论如何都没能探查到您的消息,我还以为……!” “行了,我没事。” 尉迟策径直走向书桌查看密信,见一切还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才放下心来,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既然我没死成,那有些人便免不了要出事了!” 侍卫猛然抬头,“您受伤了?!” 尉迟策随意摆摆手,“已经无碍了,我在调查的时候遇到埋伏,差点命丧他手,幸好得人所救。” “既然他们等不及了,我便如他们的愿,就交由你去做吧。” 侍卫领命而去,瞬间就消失在了如墨的夜色中。 …… 翌日,村长一大早亲自清点人数,只剩下五十四人。 说好第二天启程,那些被官兵抓走的,走失了没能找到这里的,都不能再等了。 “村长,再等等吧!我和我男人走散了,他还没来呢!”一个妇人哭喊道,其实她也知道,丈夫是凶多吉少,再等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村长,我家婆娘带着孩子还没过来!” “村长,我的儿子……” 这些人在夜里没有一个睡着了的,都期待着夜里自己等待的人就能到,可现在天已大亮,什么都没能等来。 少的人数太多,村长一时没了主意,过来询问林老爷子的意见。“老村长,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老爷子摸摸胡子,此时也早已发现大儿子一家人不在了。沉思一会,坚定道,“走!” 必须走,不得不走。 十里坡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再这样下去等来的就不是村民,而是官兵了! 剩下的人即使有千般万般不愿,此时也没用了。擦擦哭红的双眼,收拾行李又上了路。 一行又是大半日,前方很多难民都在休息。南月村村民也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烧火做饭补充体力。 从村里带出来的粮食本来已经所剩不多,但在山里的日子捕了一些野兽,偶尔也能找到一些野果野菜。所以南月村坚持到现在几乎还是户户有一些粮食。 林家人省下来的粮食更多,因为一家人里有老有小,所以平时将粮食全留给老爷子和林小宝吃。剩下的人就靠着野菜野果充饥,每天再啃一点干硬的狼肉干补充体力。 这次林浠也是照例煮稀米粥热饼子给两个人吃,刚做好就听到附近传出来一声哭嚎。 “娘?娘你怎么了娘?!” 林浠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个男人抱着他娘跪倒在路边哭。那人脸色蜡黄,毫无血色,脸颊瘦削到能看出清晰的骨骼轮廓。 饿的。 林浠一眼就看出了女人昏迷不醒的原因,这样的难民一路走来真的是见多了,现在林母都能够看一眼而后继续吃自己的饭了。 帮不上,帮不了,再看也是白搭。 林浠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却被那男人看到了,他将母亲轻轻放在地上,走过来哀求道。“婶子您行行好,给我一块饼子吧,我娘就要饿死了!” 看吧,随便一个人过来都能看出来这一家最好说话的人是林母。 林母怕自己心软,强迫自己背过身去不看他。 林浠将热好的饼子递给林小宝,凉凉道:“对不住,我们帮不了你。”态度十分坚决。 林小宝拿着自己的饼子下不去嘴,他也很想帮助这些人,但他知道娘亲给自己省下吃的已经很难了,真的不能再去帮助别人了。 杜阳眼睛死死盯着林小宝手里的饼子,一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猛地往地上磕了一个头。 声音又沉又闷,听得出来是用了很大力气,那块泥土地都磕出来一块印子。 “我求求您了!就给我一小块就够了!我娘一生辛苦,我无论如何不能让她饿死在这里啊!” “求求您了姑娘!只要你肯答应,我杜阳定永生记得您的恩情,当牛做马报答您!” 杜阳没说一句话,头就在地上磕一下,明明是并不坚硬的泥土地,硬生生将自己额头磕出来一块深色的印子。 林浠并不可怜那些只会跪地乞食的人,但此时却对这个男子多了些赞赏。 第二十四章:我以后就跟着你吧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这些逃难的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嘴上说的再冠冕堂皇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不值一提。 可眼前这男子与其他人不同,他不为自己,为了母亲可以跪地乞食。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见他跪下时那难堪的样子也知道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如果不是现在实在没办法了,想必也不会出此下策。这是一份在现世难得的小心,林浠将还在磕头的杜阳拦下。 将林小宝的吃食和米粥分了一大半给杜阳,她这里没‘苦什么都不能苦孩子’的想法,所以只用的林小宝的食物,没动林老爷子的。 小孩子饿一下没什么,老人才是真的该认真奉养。当然也有前提,不包括个别老人。她想对谁好便对谁好,想厌恶谁便厌恶谁。谁也拦不下,谁也改不了。 杜阳接过食物,颤抖着落下泪来,一张俊脸闷的通红,哽咽道:“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得了。”林浠摆摆手,“这是给你娘的,又不是给你的,快拿给你娘吃吧。” 杜阳不再多言,拿起食物就往母亲的方向走去,他生怕米粥撒出来,一直盯着手上和脚下,对周围环境丧失了戒备。 看着杜阳的背影,林小宝有些不解,奶声奶气的问道,“娘亲,为什么给了这个叔叔吃的叔叔还是哭了?我分给他的时候我都没哭。” 不仅没哭,林小宝还偷笑了。他不是很饿,能将食物分给有需要的人当然很开心。 林浠摸摸林小宝的头,道:“你还小,这些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小孩子的世界只有开心和难过,界限分明,开心便笑,难过便哭。可大人的世界早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了,整个世界都是一大团深浅不一的灰色,看不透,理不清,分不开。 杜阳自然开心能要到一些粮食,笑是为母亲笑的,可他又为自己哭,哭自己七尺男儿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为母亲挣得一口饭食。 林小宝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疑惑,对自己被小瞧这件事分外不爽。“我才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 “好,我们家小宝最厉害了。”林浠笑道,拧了一把这个不到三岁的小男子汉的脸,滑溜溜~ 林浠只是抬头多看了一眼,当即面色一沉,怒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杜阳被惊了一下,抬眼向四周望去,只见周围的难民都盯着他手上的食物,眼睛都冒着绿光。 “诶你干什么!”杜阳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一个离得比较近的难民伸手就要夺,幸好被杜阳发现侧身躲开,但他也被那个难民捉住,“把吃的给我!给我!快给我!!” 那人满身污垢,脸上都是污泥,已经脏到看不清本来面目了。他本来也是一直死气沉沉的瘫坐在路边,看见食物就忽然疯狂起来。 一张脸已经疯狂到扭曲变形,极其骇人。还不止他一个,五六个难民看见这情况都凑过来想要分一杯羹。 杜阳挣脱不开,只能费力躲闪着,死死护住手中的食物。忽然,只听见一声闷响,身上骤然一轻。 是林浠一脚踢在那个难民的腰腹上。那人吃痛,捂着肚子哀嚎。 林浠看着已经走到跟前的那几个难民,十分不屑道:“你们也想来试试。” 那些人对她这么利落的一脚是有顾忌的,但转念一想,对方只有一个女人,而他们有好几个人,林浠根本不足为据。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反正那一群人都冲了上来。 这些人不过是一群饿极了的难民,只知道胡乱的抓咬,攻击毫无章法,哪里是林浠的对手。 林浠错身闪开一个人的攻击,抓住他的胳膊借力打力将人甩了出去。正好砸在其他人身上,一下子摔倒一片,躺在地上诶呦喊疼。 林浠目光冰冷,看他们的眼神已经和看死人差不多了,“谁还想来?” 这话落在那群难民耳中纷纷摇头,这一下子他们就知道这女人不好惹了,哪里还敢来啊! 林浠不屑的呿了一声,看向杜阳,“你快过去吧,有我在他们不敢再动你了。”这些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之徒,南月村人多势众他们不敢招惹,便来欺负孤身一人的杜阳。 现在林浠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南月村一行人不能招惹,他们自然就老实了。 杜阳顾不上说感谢的话,连忙端着食物拿去给母亲吃。 林浠的猜测没有错,不过几口稀粥下肚,老人的意识就清醒了,吃掉饼子之后精神就好了很多,什么病都没有,就是饿的。 林浠二哥看见她这一副身手眼睛都冒贼光,看着比那些难民看粮食还要炽热一些,“妹子,你会武功?!” “不会。” “你瞎说,刚我都看见了!” “乱打的,怎么着,你也想挨打?”林浠挑眉看着他。 “嘿,怎么和哥哥说话的这么凶。”林寿海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妹子你跟谁学的这一招,教教我呗。” 林浠有些无奈的笑了,她二哥是个小武痴,以前在村里就成天研究怎么打架,做梦梦见的都是自己当了大将军。 她看着二哥的眼睛,认真道,“我不会武功,刚刚都是巧合,那群人一起扑过来把我都吓坏了,现在都害怕着呢。” 柔道怎么能叫武功呢,她说的是实话,嗯,实话。 “呸,我听你胡说。”林寿海无聊的一翻白眼,“不说爱不说,我还不惜的学呢,有什么了不起的。” 二哥走了,林浠就来看林小宝吃的怎么样了。 小宝的食物不剩下多少了,现在已经吃完了。林浠就给了他一小块肉干磨牙,林小宝根本咬不动,只能用牙齿慢慢啃,这一小块半天都吃不掉,所以小宝还没吃完肉干,大家就已经休息好准备准发了。 林浠如往常一样将小宝抱在怀里准备赶路,却被杜阳拦住。 “姑娘,多谢你给的食物,我以后就跟着你吧。” 第二十五章:我就偏心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闪开身继续朝前走,对这死板的正经人有些无语,“不用,我没闲心多供养一张嘴。” “我能干活!我帮你们拿行李,随便吃点什么都行,啃树皮也行!我杜阳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杜阳一边在后边追一边道,言语十分认真,说着就要去分担林父背着的行李。 林浠无语,只能跟这个钻牛角尖的人讲道理,“我说了那些东西是给你娘的,你现在走了你娘怎么办。” “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娘想,她这么大年纪了,离开你的照顾很难生活下去了。” 这些杜阳又何尝没有想到,只是他情急之下已经说了要为人做牛做马…… 林浠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头也不回道,“以后有的是你当牛做马的时候,等你把你娘安置好了再来报答我吧。” 话也就是说说,林浠并不图他什么。杜阳确实又当了真,认真道:“姑娘你放心,我绝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呵呵。林浠心里苦笑,我可求求你言而无信吧。 之后南月村又走了很长一段路,遇上一道岔路口。 林浠找了一个男人问路,“大叔,你知道天麓州怎么走吗?” “哦,天麓州啊,走左边这条岔路是往那边去的!这路走到尽头就是一座城池,过了城就是往天麓州去最近的那条路!”那人爽快道,又打量了南月村一行人,问“你们也是难民吧,去天麓州找生计?” “是啊”林浠道,又好心提醒他们,“大叔你们可有去处?如若没有,也能去天麓州碰碰运气。听说天麓州州府清明,又无涝旱灾害,实在是个好地方。” “那敢情好啊!”男人一拍手,随即招呼自己的家人动身上路。 林浠见岔路口还有 很多难民都还犹豫不决,不知道要去哪里,便大方的也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将和男人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只是其他难民都没有大叔这么热情,听到这条消息也只是慢吞吞的动身往左边岔路走去。 感谢什么的,饿迟钝了的大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林浠也并不在意,同南月村村民一起继续赶路。 这条路意料之外的并不是很长,林浠一行人很快就到达了城池口。 城外的难民数量庞大,有些是刚来的,还在向其他人打听消息,有些人像是在这里待了很久,闷不做声的呆坐在一个地方,并不理人。 村长见状也在城外听了下来,喊来几个人去城门那边打听消息,询问为什么城外这些难民都不进城去。林浠三叔也在其中。 那几个人去了,很快就黑着一张脸回来。 “这群人是想要我们的命!”林三叔气愤道,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你们猜这些人为什么不进去?进城竟然就要交一两银子!” “什么?我们哪里能拿出来这么多钱啊!”村民万分忧愁。 南月村本来就不是个十分富裕的村子,村里人在往常也就只能勉强填饱肚子。手里有几个铜板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能拿出银子来! 就算有,也是家里费心劳苦才积攒下来的,怎么舍得就这么轻易的交出去! 最愁人的是,他们现在进不去城里,再绕路便又要走上很远,现在身上的食物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林浠,你看现在怎么办啊,是绕路还是要进城?”村长问道,他也是听了林浠的话才动员大家往天麓州去的,现在没了主意自然也想要询问林浠的意见。 林浠想了想,道:“不论如何都必须进城去,现在粮食已经要吃尽了,再走下去大家都要饿死,必须有人进去买粮食,还是问问大家的意见吧。” “大家是想要进城还是绕路过去?”林浠高声问。 一连这么多日都在山路里走,这才看见一座城,谁都想去。可是又被这昂贵的进城费用拦下,商量一会儿后,便确定了下来。 “哪里有那么多钱进城啊,我看还是绕路吧。” “就是,我赞成,我家那点钱还不够一大家子人都进城的!” “绕路吧,绕路吧。” 见大家都要绕路,林浠又道,“村里人的食物都快吃完了,我看这样吧,大家凑一凑钱,派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去城里买一些粮食出来再继续赶路,你们看怎么样。” “嗯,我看行,算我一个!” “我家多出些钱,帮我们多买一些粮食吧。” “这法子挺好的,就这么办吧!” …… 村里人商量完,很快就找了五个年轻力壮的青年,准备进城去买粮食,林浠的大哥林福山也在其中。 一直在山里走了这么久,对于外界消息完全不清楚,林浠也打算进城打听一些消息,于是去找父亲和大哥商量。 “爹,我和大哥一起去吧,你和娘帮我照看好小宝。”林浠道。 林浠一路上的表现林家人的感受是最清楚的,让她进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林母有些担忧,“你大哥是村里选出来去买粮食的,你也要去大家会同意吗?” 多去一个人就要多出一个人的钱,村里人肯定是不情愿的。 还是林父打断了妻子,对林浠道:“你想去便去吧,咱们不用村里的钱,自己出。”他知道自己这个闺女现在很是了不得,魄力和胆识比起自己的父兄来一点都不差。 她也有自己的主意,想起什么便一定要做到,拦也拦不住,还不如顺着她的意。 林福山也在一边帮腔,“小妹想去就去吧,有我在一定照看好小妹。” 林父说完就给林浠取了钱,谁知道她的二哥也没皮没脸的挤过来,嘿嘿笑道:“爹,我也想去。” “你想去什么想去!给我老实待着!”林父对儿子就凶多了,拿起手边的棍子就扔了过去。 好在林寿海机灵,一闪身躲开了,不然那棍子肯定会在头上留下一个大包。 林寿海委屈了,苦着一张晒得黢黑的俊脸,“爹你偏心,你许小妹去就不许我去!” “我就偏心了!你看谁喜欢你你管谁叫爹去!” 第二十六章:进城买粮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父毫不客气道,拿了一两银子交给林浠,“你拿好了,别让你二哥抢走了。” “我什么时候是那种人啊!”林寿海不服气的喊。 但没人理他,林寿海自讨没趣,只能回去和母亲一起逗林小宝玩。 村民凑好钱,将银子交给那五个青年的时候自然也注意到了一边的林浠。 “有些人啊就是爱占便宜,让大家凑钱原来是自己想进城啊!”王婶子在后面讥讽道。 林浠还没说话,林父已经冷了脸,“王婶子你这是这么意思!” 他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人阴阳怪气! “我什么意思?你还好意思问呢。”王婶子继续道,“说好了选几个人去城里买粮食,我记得可没选你闺女啊。” 村民们没说话,本来是觉得林浠也去没什么,她一路上帮了大家很多,多一个人进城分摊到每一户上也花不了许多。 现在王婶子一说,心里多少也是有些别扭。 林父冷笑一声,“我们林家人和你可不一样,我给我女儿出了钱,不花村里一分一毫。就你的心肮脏,自己爱占便宜便以为谁都是这样的人!” 林父的话实在是不好听,王婶子被这么一说,脸都青了。刚要撒泼就看到人群之后的林浠,顿时就萎了。 不行,林浠她可惹不起。 吃一堑长一智,王婶子吃了这么多次亏终于机灵一次,现在她不占理,再争辩下去也是给人看笑话。 “……呿,出钱了就出钱了呗,多了不起似的。”王婶子在人群里嘟嘟囔囔,不再争辩了。 这一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不痛不痒,并没有影响到林浠一行人进城。 向城门口的守卫交够了钱,林浠一行人顺利进城。入眼便是一亮,没了山林中的树木土地,尽是各式各样的店铺。 踏上坚硬的石板地时,众人脚都是一软,分外不适应。 “娘呦……终于看见城了,一直走山路我差点以为我都成野人了……”一个青年喃喃道,没出息的样子瞬间惹来同伴的嘲笑。 “嘿,笑屁,你们还不是和我一样!” 话没说几句,众人还是赶紧去办正经事,去买粮食。 这城中的米店并不难找,城中店铺大多关门歇业,只有粮米店的生意很好,不断有难民进城买米,稍微一打听就找得到。 见店里来了客人,伙计连忙笑着迎上来,“各位客人想要买些什么?”并没有为他们打扮寒酸而轻视,现在来买米的都是难民,也有不少人在这里买了许多粮食的。 “买粮,你这伙计说话好笑,我来米店不买米还能买什么?”一个青年道。 “诶~这就是客官你们不清楚了,我们粮米店不光是城内最大的一家,更是现在唯一还能开店的一家。您去外边看看,除了我们店哪里还有别家开门卖米的!” “店里不光是卖米,五谷香料都是有的,你们看看想要什么?” 林福山问,“现在米价多少?” “精米一斗二两银子,糙米一斗一两五钱,客官你们要多少?” “什么?!怎么会这么贵,你们是要明抢不成!!”林福山惊了一跳,若放在平时一斗米只用500文,也就是半钱,现在糙米竟然已经涨价数十倍! 他们早就料想到粮食会涨价,却不想竟然涨到如此天价! “你们没钱啊!”却不想小二瞬间变了脸色,一副尖酸嘴脸,“没钱你们来干什么!快走快走,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 “这……”林福山一下子为难起来,村里人凑的钱不少,除去他们进城的钱还有十两银子。本来以为这些钱可以买回几百斤粮食,现在看来,实在是买不到多少。 现在定然是不能空手回去,正当林福山纠结着要不要将钱全买成粮食,就听到一道清冷的女声,“给我拿两斗精米、三十斗糙米。” 声音平淡随意到好像说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林福山刚开始愣了一下,随后猛地反应过来,赶紧小声道,“小浠,咱们没有那么多银子!” 店伙计不耐烦道:“您可别吹牛,到底买不买,不买赶紧走。” 林浠将钱袋子拿出来,将自己要出的数量掏出来,“米钱村里出十两,剩下的我出。” 林福山向来稳重,此时却也被林浠惊掉了下巴,“小浠你哪来这么多钱?!” 林浠将钱袋收起来,回答道:“山洞里救得那个人给的,他塞给小宝了,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第一次救他的时候他给的钱袋还没动,就救了第二次。 那次分别之前,尉迟策又将钱袋塞到了小宝口袋里。不只有银子,还有银票。现在别的不说,林浠买粮食的钱倒是很富裕。 谁还不是有个几百两的小富婆了。 村里的年轻人都惊呆了。 什么?世界上真的有如此有钱的人吗?! 店伙计看见林浠出手阔绰,态度立马来了个两级反转,堆着一张笑脸道歉,“客官您看,小的这个嘴巴就是管不住,您别介意,我这就差人去取米。” 说完就喊人去取。 林浠敲敲桌板,“我打听个事儿,现在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诶!您就别提了!现在外面不少地方都闹了灾荒,我们这城里也逃来了不少难民,全在城里躲着,捉不着赶不走,成天到处抢东西吃,我们店也有不少人来抢过东西了。” “抢着了?”林浠问。 “那肯定是没有,店里雇了许多打手,根本不可能让那群人得逞。您别嫌我们这儿的米价贵,您去别的地方看看,根本就没有低价的粮食了!” “还有啊,自打难民多起来,就封了城门,进出都要花银子,再这样下去,我们这店不就也就要关门了!” 不一会儿,十斗一袋米,整整三个大麻袋外加一个小口袋精米就堆在了店里。 林浠想知道的都差不多了,便想去别处转转。 “大哥,我想要去一趟药铺,你们就在店里等我一下吧。” 林福山有些担心,“要不然我陪你吧。” “不用,我自己能行。” 林浠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只是多待一会儿伙计也不敢赶人,他们还能安心休息不用担心有难民来抢东西,几个人都乐呵呵的留在了店里。 第二十七章:满载而归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出了粮米店后一路打听问路找到了药铺。 药铺相比来说就冷清了很多,虽然难民们逃难过程中生病的人不少,但是现在肚子都顾不上了,哪里那还闲心给药铺送钱。 林浠报了自己所需要的药材种类和数量,在伙计帮她取药的时候看见柜台上还放着一些驱虫粉,于是也就买了一些。 山林里的蚊虫太多了,林浠自己因为身上灵气浓郁这些东西都是躲着她的,所以没什么感觉。但林小宝细皮嫩肉的,她经常看到小宝身上有被蚊虫叮咬出的红包。 林浠还买了一个煎药的小煎锅,以后给家人煎药就不用去向王大夫借用了。 也幸好是难民们不常来买药,药价倒是没怎么涨。林浠拿着几大包药材回了粮米店与他们会合。 林福山有些惊讶,“小浠你怎么抓了这么多药材?” “连日赶路,村里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现在看不出来什么,一直拖下去迟早拖成大病。”林浠解释道,说着晃晃手里的药材。 “现在有了药,回去拿给他们吃了,病情不好也能减轻很多。” 他们一家人是无论如何都吃不了这么多药的,买来就是打算分给村民的。 “不过”林浠又道,“买了这些东西,我手里的钱也花光了,以后没粮食了就只能想别的法子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手里有银子的消息回去一定会被其他人知道,虽然村民们大多都是老实人,但总有几颗老鼠屎,不得不防。 说谎虽然不好,但这是最省事的法子了。 林福山并没有责怪林浠不知道节省一些,只是安慰道,“没事,有了这些粮食应该足够我们走到天麓州了,去了那里再想别的办法。” “还是林浠又想法,我爹都咳嗽了十来天了,我傻乎乎的就知道跟来买粮食,都想不起来去抓点药。”一个同伴道。 “可不是嘛,跟林浠一起走,我们可算是享福了。” 享福的结果就是村里这五个青年根本就不好意思让林浠拿东西,一百多斤的麻袋一人扛一个,剩下的东西就由另外两个人拿着。 林浠出钱买了一堆东西,到最后最轻省的也是她,脚步轻快的就出了城门。 几乎是在出城门的一瞬间,城门外的难民眼睛就粘在了他们几个人身上,粮食!那么多的粮食!! 坏了! 林浠蹙眉,城里的难民都躲起来了,看他们人多根本不敢出来抢东西,城外的就不一样了。一个个的都要饿疯了,谁都没了顾忌。 如果抢来的粮食能够让自己活下来,那么当个土匪又如何? 林浠停下脚步,在城门口不再往外走。其余几人很疑惑,“林浠,你怎么不走了?” “你们看好粮食。”林浠道,双眼死死盯着远处的难民,已经做好了一场恶战的准备。以她的能力,根本无需顾忌什么,但是蚁多咬死象。 难民的数量太大,让她不得不忧心。 难民们的脚步越来越近,林浠深吸一口气正要主动出击,忽然眼角余光一闪,看到南月村剩下的村民们拿着镰刀镐头句就冲了过来。 以村长和林父为首,除了实在是不能动的老弱妇孺,都冲了过来。 人人手里都拿着武器,村长大喊,“你们休想动我们村的东西!”闪着金属光泽的农具佐证了他的话,好像谁要是冲上来他立刻就能砍下他的脑袋。 难民们犹豫了,左右看看,不再前进。 他们手里什么都没有,早就饿得面黄肌瘦浑身无力,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 南月村不战而胜,一行人围着粮食,欢欢喜喜的回了扎营的地方。村民们眼都直了,恨不得一头扎到米堆里吃个饱。 但现在还不能吃,林浠将激动的众人拦住,“现在不能吃,大家赶快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这里难民太多了,容易被围攻。” 王婶子不屑的一撇嘴,尖声道:“就那群瘦猴子能干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再说了,凭什么听你的,这米是你买的不成!” “你还说对了,这米就是林浠买的!”一人答道,“你是不知道城里的粮食有多贵,糙米要一两五钱才能买一斗呢!村里的钱根本买不了多少,这些都是林浠买的!” 这是村里的李二郎,刚刚同他们一起去买粮的。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性格温良从不与伙伴争吵,还长的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年幼很多。 “你胡说什么,米价怎么可能这么贵!林浠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来这么多银子!”王婶子叉腰怒骂,“少看我是个女的就好欺负,你个臭崽子可欺负不了我!” “王婶子你怎么说话的!”青年的母亲急了,这人竟然敢当着她的面骂她儿子!“儿子,娘给你撑腰,你该说什么说什么!” 李二郎有他娘罩着,一下子就硬气起来,“之前林浠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那人报恩便将钱袋给了林浠,所以,这些粮食就是林浠买的!” “我呸!世上哪有这样的傻子!我看你们就是想昧下村里的钱!”王婶子骂。 “怎么没有,我们都能作证!”另一个青年也道。 “就是啊,我们都能作证,城里的粮价就这么贵,林浠买了粮食不说还给大家买了药呢!” “王婶子你可消停点吧,好心当成驴肝肺!” 几个青年你一眼我一语,一下子就把王婶子的话堵住了,任她怎么说,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是越来越厌恶。 “王婶子你别说了,这几个孩子都是乖巧着的,才不会干出来这事儿呢。” “就是,进城都要花一两银子,买粮肯定是更贵了,有什么不好相信的。” “整天就你事情多。” 王婶子被群起而攻之,就算是一张脸厚的堪比城墙现在也是涨红了一张脸。 村里人将粮食放在了村里唯一一辆小板车上,木板车早就年久失修,破破烂烂的。现在这几袋子粮食一放上去,更是嘎吱作响,垂垂危矣。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了。 第二十八章:就是好意思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不过木板车凭借了一股子神秘的力量一路嘎吱嘎吱的坚持了下去。 这些粮食还是要分给村民的,等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各家各户便拿了包袱布袋子来分粮食。 凑钱的时候各家各户按人头交的钱,现在也是按人头分。这粮食毕竟是林浠出钱买的,如何分配村长也咨询了林浠的意见。 “我买来就是要分给大家的,就按人数分就可以了,大人与小孩都拿一样多的粮食。”林浠道,“老人和五岁以下的小孩每人可以拿一斤糙米换一斤精米。” 老人和小孩子肠胃弱,总吃糙米消化也不好,总要不时吃一点精米养养胃。 林浠也并不是完全无私的。村里符合条件的老人和小孩不算林老爷子和林小宝刚好有十个。这些人一人一斤精米分完,剩下的十多斤精米林浠就自己留下给自家人吃了。 她又不是圣母,有能力为什么不让家里过得更好一点。 等米分完了,每个人都分到了六斤多的粮食,有几个人当场抱着那一小袋米红了眼眶。这些粮食不多,可是节省着吃,又能撑过好长时间! 大多数人都是感恩林浠慷慨将粮食分给大家,可总是有人酸。 “……好吃的全留下来给自己家里吃,还真好意思呢。”有人小声道。 林浠耳力好,顺着声音来源看去正好撞上王婶子眼睛往她这里瞄,见林浠在看自己还吓了一跳。 林浠一笑,大声道,“是啊,王、婶、子、我就是好意思,我花自己的银子买的东西就是要多给家里人吃,你有意见吗?” 有些人没听到王婶子说话,但听林浠的话也能猜出个大概。 “王婶子你怎么还说林浠坏话,你手上还拿着林浠给买的粮食呢,你可真好意思!” “我说什么了我,你们谁听到我说她坏话了,少在这里冤枉我!” 王婶子强词夺理,但现在早就没有人会护着她了,包括她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丈夫,现在话更少了,也不愿意与王婶子交谈。 大家都不理王婶子,背上行李继续赶路。 不怪王婶子眼馋,谁看了白花花的大米都喜欢,只是大家都控制住了自己。 就连林小宝看见那么多白花花的精米眼睛都冒小星星,“娘亲,为什么这些米和我们平时吃的不一样啊?” “你喜欢吗?”林浠问。 “喜欢!” “喜欢娘亲以后每天都给你煮精米吃。” “好!”林小宝十分雀跃的答应下来。 林浠只能说小孩子的幸福几岁如此简单,一碗白米饭就能哄得很开心。 只是南月村一行人的幸福并没有维持太久,就被一条宽阔的河流拦腰截断。 河流并不是很宽,目测也就是几十米,只是湍急的河面上并没有桥,如果要绕路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村长,没路了,之后我们往哪儿走啊!” 村长看着河水发愁,扭头去看林浠。 林浠心领神会,叹了口气将林小宝放在母亲的怀里。“我去问路,你乖乖陪奶奶。” 林小宝奶声奶气的应了一声,十分乖巧。 林浠认命的离开找人问路,但这河边都是一些像他们一样的难民,哪里有认识路的。 于是林浠干脆蹲在河边,将手探入河水中感受河流上有没有桥。两样刚好是水木元素,感知起来并不费力,探寻出去几十里都没有感受到有桥的存在。 倒是有个意外收获,这条河虽然宽阔,但意料之外的浅。深度也就只有一米左右,刚好到成年人的腰。 于是现在便只剩下了趟河这一条路了,林浠无奈回去和村长报告情况。 “不行,这附近根本就没有桥,只能趟河了。” 村长见状也没办法,道:“那就趟河过去吧。”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河流流域接连多日大雨,水流非常湍急,万一要是一不小心摔倒了,那肯定会被河流冲走。 林浠将村里人聚在一起,准备用衣服撕成布条绑在一起做成一条几十米的绳索,让两个体格结实人的先拿着绳子一头过河,剩下两个在这一边拽住绳子另一端。 等四个人固定好绳子,村里其他人再扶着绳索过河。 王婶子早就探过水流速度了,听到林浠的主意破口大骂。“好哇,我就知道你这个死丫头想要害死我们,河水那么急怎么能走在里面!你想淹死我们是不是!” 村里其他人也有些犹豫,南月村只有一条浅浅的小河流过,村里人几乎都不会水,一下子看到这么湍急的水流说不害怕是假的。 林浠冷冷看着王婶子,语气不善,“要不然你就自己给我们找出一条路来,找不出来就别说话!” “你……”王婶子哑火了,她哪里能找出来什么路啊。 眼下看来这确实是最简单的办法了,村民们就算是有些犹豫也依言做好了绳索。 绳索很快就做好了,可率先过河和留下来拉绳子的人却找不着。 村里的几个壮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又不肯出来走第一个。太危险了,万一滑倒小命就跟着这条河走了,谁都不敢冒险。 “没人愿意去对面拉着绳子吗?”林浠问,等了一会儿没人回答便自己走到河边准备渡河。 这是她的主意,她提出来的时候就想到过这个局面,不成想却被大哥二哥拦下。 “有我们男人在你出什么风头,回去乖乖把小宝看好了。”林寿海给了林浠一个脑瓜崩,“以后这种事儿交给我和大哥做,知不知道?” 林浠像是被这一脑瓜崩弹傻了,一下子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林寿海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傻了你?” 林浠回神,摇摇头,“没有,你们去吧,注意安全。” “切,臭丫头。” 林浠没说的是,她其实比他们两个更厉害一些,她总是人群中比较厉害的那个存在。一直以来都下意识的保护身边的人。 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能帮他们就帮他们。很少有人,很少,很少听到有人说让她往后站,他们走在前面。 林浠第一次觉得,家人真的是她生命中重要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第二十九章: 她升级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福山两兄弟将绳子系在腰上,为了安全,两个人都脱下鞋子,兄弟两个抓着手,互相扶持着往前走。 水流流速太快,脚底是滑腻的湿泥,偶尔还有几颗尖锐的石子,一不留神就可能失了重心摔倒。 不过好在两人走的很谨慎,一路摇摇晃晃的并没有出什么事,安全的到达了河流对面。 两人到了河对面向众人挥挥手,林浠才松了一口气。 有了林家两兄弟开头,很快就又有两个年轻人自愿出来拉着绳子。 村长仔细的查看大家的行李,认真检查每一个人的东西有没有绑紧,是不是到了被水冲不到的高度。 尤其是小孩子,更是要找一个合适的姿势背着,又省力还不会阻挡视线影响平衡。 林浠和父母走在中间,小宝被她用包袱背在身上。 一家人沿着绳子慢慢的往前走,不急不缓,走到河流正中间的时候忽然感到手中的绳子被人用力扯了一下,好几个人被绳子带倒在水中。 林浠也一时不察,摔在水中呛了一口水。 怎么回事! 林浠担心背上的林小宝,摔倒后立刻就强撑着站了起来,小宝也被水呛到了,一直咳嗽停不下来。 但林浠现在还顾不上儿子,队伍中有好几个人受惊摔倒,林浠大声喊,让倒下的人都抓住绳子,千万不要松手,慢慢的站起来。 很简单的一句口令,却让大家安心不少,很快队伍中的人便相互扶持着站了起来。 后面的人见状走的更加小心,速度慢了很多,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到达对岸。 林浠连忙将林小宝解下来,小宝刚刚呛水后咳嗽了好久,现在眼睛都湿漉漉的难受到流眼泪,然而没等到林浠安慰,就听到一个妇人的尖叫。 “王婶子你要害死我们是不是!”上岸后李二娘率先冲上去,扬手给了王婶子一个嘴巴。 啪的一声响,王婶子粗糙的胖脸上出现一道清晰的巴掌痕。 王婶子浑身都是水,刚刚被吓到了,眼睛有些失神,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被打了也不知道反驳。 之后猛地一激灵,眼睛恢复清明,起身就去抓李二娘的脸,“啊!你个老贱人敢打我!” 李二娘身条细,比她反应不知道快到哪里去了,躲开王婶子的手,又在王婶子脸上抓了一道。“我就打你!还敢骂老娘,你才是差点害死我们的老贱人!” 两个女人互打互骂,谁占上风一眼便知。林浠在一边也听出来了,是王婶子走着走着摔倒了,才连累他们几个也倒在了水里。 想不到李二娘瘦瘦的一个女人竟然这么泼,和王婶子打架丝毫不落下风。 同时还有人一直在给李二娘帮手,“王婶子你还打人!我们有没有委屈你,你就是差点害死我们!” “每天吃多做少,现在还弄了这么一出,你非得看着我们死了你才安心是不是!” “你怎么还有脸继续待在我们南月村,把你赶出去算了,有你在就没个安生!” 林浠就在一边看着,也不劝架,要不是为了给林小宝留个好例子,她早就上手去扇王婶子了。现在能控制住自己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闲心去管别人。 “够了!”村长看不下去了,本来就黢黑的一张老脸现在更难看了,高声道,“你们有完没完!” “我们南月村走到现在不容易,你们还在内讧,非得让别人看热闹是不是!” 王婶子闻言嚎哭起来,“哇……我苦啊!村长你得给我做主啊,你看我都被他们打成什么样子了!我……” “你哭什么!”村长打断王婶子的话,厉声喝道,“你要是能安分守己一些,村民和何必对你口出恶言!还敢让我给你做主,你还真是毫不廉耻!” 村长向来以德服人,什么时候说过这么难听的话,王婶子一下子都被说懵了,愣在原地不敢再说。 村民们见有村长开口,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咬牙切齿的走开了。 村里剩下的两个男人在河对岸看着这边吵架,一时都不敢过来,见这边安静了,才收拾自己的东西,学着林家兄弟两个的样子往对岸走来。 现在时间还早,湿衣服穿一会儿就能被太阳晒干了,很多人缓了缓都没有换衣服直接就要继续赶路。 林浠也是一样,但她想到小孩子身体提抗力低,还是给林小宝换了衣服才继续赶路。 这一路走到天黑,南月村人才寻了一个地方安营扎寨,烧火做饭。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小宝有些闷闷的不爱说话。但他一直是个乖巧安静的孩子,林浠也没有多留意。 直到第二天醒来,林小宝呼吸粗重,脸上都烧出了不正常的红晕。林浠用手一摸,额头温度烫的吓人,怎么叫也叫不醒。 之前好不容易养得白净可爱的小脸蛋,也已经干燥起皮,嘴巴都裂开了口子。 林浠心疼不已,暗自责怪自己没有早点注意到林小宝的异样。 林母也注意到了林浠这边的异样,凑过来担忧道:“小浠,小宝怎么了?” 林浠连忙将小宝的情况告诉母亲,又挑出退烧的药材,“娘,你帮我给小宝熬药吧,我再叫叫小宝,看看能不能叫醒。” “好好,我这就去。” 林浠也没有想到买的煎药砂锅和草药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不过现在也顾不上想这些了。她将手放在林小宝额头上,试着将灵气渡到小宝体内。 以前她治疗队友的时候,不管受了多重的伤,病得多严重,只要还剩一口气在,她都能将队友从生死边缘拉回来。 现在却连一个小小的发热都解决不了。 林浠痛恨自己的弱小,却忽然感觉身体一轻,丹田出微微发热,一股磅礴的灵气喷涌而出。从小腹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浑身的筋骨都像是被拆散又重新拼接了一次。 林浠惊喜的查看自己的双灵根,发现果然升级了! 第三十章:你不怕里面有毒吗?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再次尝试着将灵气度给林小宝,小宝不一会儿就悠悠转醒。 正好林母的药也煎好了,一碗深色的汤药端到嘴边时,林小宝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他茫然的看着林浠,“娘亲,我为什么要喝药啊。” 林浠心疼道:“你在河里呛了水,夜里发烧了所以才要喝药。” 林小宝蔫巴巴的,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嗡嗡也大不了多少,“发烧好难受,我喝了药是不是就不难受了。” “对,喝了药就不难受了。”林浠安慰道,看着乖巧的孩子,心里一阵紧巴巴得疼。 中药太苦,林小宝喝不下去,林浠就拿浆果哄他,林小宝被药苦得几次干呕,好在最后还是全部喝下去了。 林小宝喝完药就又困了,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林浠光顾着照顾林小宝却没有注意背后有一道恶毒的视线一直在看着这边。 一行人吃过早饭后再次上路,一路上全都是森林中的羊肠小道。蚊虫太多,不一会就又几个人满脸都是被文字叮咬出来的大包。 林浠见状从行李中取出在药铺里买的驱虫粉,她还抱着林小宝不方便,就直接扔了一大包给二哥“这是驱虫粉,二哥你拿去给大家分一下吧。” 林寿海感叹,“妹子还是你聪明啊,这东西都买了。” 林浠没回话,林寿海也不计较,自顾自的摘了许多大树叶,将驱虫粉分给每一家。 到李二郎家时,李二郎故意大声喊道,“还是林浠人好啊,什么都想着村里人,跟某些人就是不一样!” 他说话时没看着某一个人,但听到的人都知道他口中说的是谁。 林寿海一笑,也不接话。 李二郎小心用树叶将药粉包好,又看到林寿海分药粉分到了王婶子哪里,于是又喊道:“王婶子,林浠给的东西你也敢要啊,你不怕里面有毒吗?” 李二郎的母亲用手指用力戳李二郎的头,“一天天的就你话多,快闭嘴!” 王婶子又羞又臊,却还是厚着脸皮要了驱虫粉。没办法,她儿子细皮嫩肉的最招蚊子了,满脸都是红包,再不摸一些粉,这样下去一张白胖胖的脸蛋迟早要抓花! 她要给儿子身上抹一些粉的时候,王胖子却不愿意了,“我不抹!让蚊子吃了我我也不抹这东西!”王胖子狠狠地等着他娘,“他们这么骂你你怎么还要她的东西!” “臭小子!”王婶子轻轻拍了一下儿子的头,“你傻是不是,白给的东西为什么不要!” “我就不抹,我迟早要让她后悔的!” “嘘!”王婶子急忙捂住儿子的嘴巴,“傻儿子,这可不能乱说,乖啊,听话,把药抹了回头咱们娘俩一起对付她。” 王婶子好说歹说哄着儿子抹了药粉,却不想自己一时口舌之快竟然被儿子记在了心里。 林浠也给林小宝抹了药粉,驱虫药其实就是用一些驱虫的草药磨粉制作而成的,味道很重,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臭,但好在效果显著,抹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蚊虫都不会靠近。 一旦到了森林,林浠就仿佛回到了主场,尤其是现在灵根升级的情况下。她能感受的范围更大能也更细致了。 林浠小心的带领众人避开大型野兽,路上还是不是挖一些可以吃的野菜或者抓到一两只兔子,现在倒是完全不担心食物问题了。 一路安全,期间林小宝醒来了,精神恢复了大半,又喝了一副草药后还自己下地走了一段路,最后体力不支才被林浠抱着走。 晚上村长安排众人休息,林浠帮林母煮饭,林小宝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在四周到处走走,是不是拔一棵草回去问林浠是不是药材、能不能吃。 森林中的植物纷繁杂多,林小宝十次有九次拔的都是野草,但这丝毫不能阻挡他的兴趣,依旧兴致勃勃的拿回去给林浠看。 林浠并没有故意欺骗林小宝说他拿回来的是好东西,而是认真的教他分辨野草,草药和野菜,现在林小宝已经能在野草中找到好几种野菜了。 这是林小宝的习惯,林浠查探过四周安全后就放任林小宝到处走,只会叮嘱他不要去太远的地方。 眼看林小宝一个人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大家也都没有注意到他,王胖子鼓足力气一把将林小宝推到。他欺负人惯了,料想林小宝一个小孩子不敢告状。 “哇!”林小宝冷不丁被推到在地,惊吓大于疼痛,回过神来后生气地喊道:“王胖子你推我干什么!” “谁推你了,你可真会胡说八道。”王胖子不屑道,他靠着一棵树很想拗个造型双臂交叉什么的,奈何胳膊是在太胖,小短手根本叉不起来。 “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不是你还能是谁!”林小宝毫不示弱,高声回复道。 两个人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林浠的注意,她向两人走过来,问道:“小宝,发生什么事了?”她话是这么说,其实早就听到了两个人说的话,这话说出来不过是走个过场。 另外也让其他人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林浠过来,林小宝说话更有底气了,小手一指王胖子,脆生生道:“王胖子他推我!害我都摔倒了!” 林浠神色冰冷的站在小宝身边,眼中再也没了面对小宝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 王胖子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瑟缩着就往后退了一步,不由自主的说了实话,“我,我不就推了他一下吗,你还行打我不成!” 还想打你不成?你这是当我不敢吗?林浠被气笑了,慢慢道 “王胖子,你是想让小宝推回来,还是想让我打断你推人的手?” “……我,我那个都不选,你欺负小孩!呜哇,娘……!”王胖子哆哆嗦嗦凶回去,下一秒却在原地哭起来。 哭声震天一点都不夸张,林浠都被震得耳朵疼,已是十分无语。这王家的宝贝儿子整天除了欺负人就是哭,也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没被打死真是奇迹。 第三十一章:高下立判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生命的奇迹本奇迹现在并不觉得又多荣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浠,你竟然敢欺负我儿子!”王婶子听见儿子叫她急忙赶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撸袖子打架。 林浠就看不上这种小孩子干点啥都要横插一脚的家长,小孩子打架输输赢赢多正常的一件事都被这种人搞得好像很严肃一样。 给自家小孩撑腰是一回事儿,你自己上手是另一回事儿。 好比一个家长说,孩子你放心打回去,把他打残了医药费我出得起,咱不能白白被欺负。另一个家长则是直接自己上手把对面小孩打了一顿。 两件事情的性质不一样。 林浠看不上王婶子的为人,说话也就十分不屑,凉凉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你儿子了?” “要不是你欺负他,我儿子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哭起来!” “这话可不好说。”林浠上下打量了这母子俩一眼,笑道:“万一他就是有病自己想哭呢?这也要怪我?” “你怎么说话的!小孩子之间不小心磕磕碰碰多正常的一件事,你插什么手!”王婶子叫道,“就你的孩子是宝贝,我家的就不是是吧?!” 呵,合着被欺负了的不是你家孩子,现在风凉话说的倒是好。 王婶子这一个倒打一耙打的好,林浠正琢磨这如果实在要打一架也不是不可以的时候,就听到身边的林小宝哇的一声也哭了起来。 和王胖子那杀猪一样的嚎叫不一样,林小宝哭的让人心疼,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往下掉,“呜呜呜就是往胖子欺负我,好疼啊呜呜呜……” 小宝一哭,高下立判。 瘦瘦小小的林小宝和又高又胖的王胖子放一起,瞎子都能看出来谁是弱势群体。 林小宝哭得可怜极了,向林浠伸开手要抱抱。 林浠将小宝抱了起来哄,这才发现林小宝的手都被擦伤了,伤口不重,但小孩子细皮嫩肉的,即使是才上也在往外渗血。 “小宝你手受伤了怎么不和娘亲说呢?”林浠心疼急了,但现在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就给小宝治疗,只能往小宝的伤口上吹气,试图用这种方法为小宝减轻一些痛楚。 “呜呜呜我不敢,我害怕王胖子再推我呜呜呜……”林小宝声泪俱下,哭的那叫一个让人心疼。 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王家母子俩。 “造孽呦,小宝才那么小就能下这么狠得手。” “王胖子也还是个孩子呢,跟谁学的这么歹毒的。” “王婶子你平时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以后我家孩子可不能再跟他一起玩了!”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王婶子脸皮足够厚倒是没受什么影响,王胖子确实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教育,一时可得更狠了。 王婶子知道自己怎么说也办法挽回了,只能是黑着脸跟林浠两人道了歉,揪着王胖子的耳朵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众人一散,林小宝立马就收住了眼泪,用袖子往脸上一擦,要不是眼睛还是红红的,点都不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林浠有些意外,“你是装的?” “当然啦!”林小宝骄傲的昂起小脑袋,“王胖子不是会哭吗,就好像谁不会似的,那么大个子了,动不动就哭,一点出息都没有。 我是男子汉,我才不会为这点小伤哭呢!” 林浠有些好笑,“没看出来啊,你还有演戏的天赋呢。” “哼,我什么都会!” “好,小男子汉,那我们上药吧,你可不许哭哦。”林浠故意逗他。 果然小宝深情立刻就凝固住了,表情都僵硬了,试探道“娘亲,我真的不是很疼,可以不上药吗?” “不行”林浠道,“不上药你的伤口会感染,到时候你的手会烂掉的。” “……那好吧。”林小宝一听手会烂掉就老实了,苦兮兮的等林浠给他上药。 活像是一副要去刑场赴死的样子。 林浠本来可以给小宝直接用灵气治疗,但她不想,如果受伤没有代价的话,那么人就很容易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林浠希望小宝可以更珍爱自己,学会保护自己,就要尽量减少用灵气帮助他。 上药的一瞬间,伤口的刺痛比受伤时要刺激很多。林小宝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在眼里聚集,就是倔强着不肯掉下来。 林小宝一直是个很僵强的小孩子,但就是太坚强太听话了,林浠一直觉得他不是个普通的小孩子。 定然不是生于寻常百姓家的。 林浠也对林小宝的身世更加好奇起来。 不过眼下自然是一夜好眠,翌日一行人启程赶路,林小宝并没有因为前一天的事情产生影响,反而格外有精力,一直蹦蹦跳跳的走在林浠身边。 可是小孩子没什么力气,走了一会也就累了。林浠刚开始还有些疑惑林小宝今天好像不如平时有活力,一低头却看到小宝走路一瘸一拐的,表情十分痛苦。 林浠赶紧把林小宝抱起来检查,发现小宝的鞋底竟然全烂了!一双白嫩的小脚早就被磨出了几个红色的大血泡! 小孩子太小了,有时候不舒服也不知道要和其他人讲,自己胡乱撑着,到最后搞得很严重。 林浠知道这一点,于是看到小宝的脚的时候只是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小宝,连他的鞋子坏了都不知道。 林小宝肯定是不能再走路了,林浠脱掉他的烂鞋子,将他用包袱背在了身上,直到到了下一个休息点才将他放下来,想母亲要了针要给林小宝挑开血泡。 看着林浠在火边烤针林小宝还有些好奇,“娘亲,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要给你把水泡挑开,现在在……”林浠一顿,不知道怎么给林小宝解释消毒这回事,想了想道:“现在要把针上的脏东西烧干净,这样你的伤口才不会烂掉。” 小宝一听头顿时摇成了拨浪鼓,声音都因为害怕而有些颤抖,“我不挑水泡,我自己很快就好了。” “不要闹。”林浠还在给针消毒,随口道,“水泡不挑开是不会好的。” “不,我自己很快就能好了!” 第三十二章:野外生存技能加一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这才意识到什么,看向小宝,笑得满面春风,“小宝,你是不是害怕了?” “不是,我才没有害怕呢!”林小宝死鸭子嘴硬,咬死了不松口。 林浠被逗笑了,解释道:“你不要害怕,用针挑开水泡不疼的,而且水泡很快就能长好了。” 林小宝对于林浠说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闻言有些动摇,“真的吗?” “真的,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 对林浠的信任还是压过了自己的恐惧,林小宝眼睛一闭,大义凛然道:“娘亲你挑吧,我不害怕!”其实眼睛都吓得在颤抖。 林小宝慷慨赴死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林家人都忍不住被逗笑了。 林浠本来强忍笑意握住小宝的脚要下针,一听家人的笑自己也憋不住了。 林小宝一点茫然的睁开眼睛看向众人,“你们在笑什么呀?” “哈哈哈哈哈,小宝可逗死我了!”林寿海笑得毫不顾忌,嘴贱道,“小宝你别信你娘,她可坏了,要用针扎你呢,可疼了!” 林小宝害怕了,“……娘亲说不会疼的。” “你娘骗你、诶呦!”林寿海脑瓜被大哥大手一挥,毫不留情的扇了一巴掌。 林福山一脸云淡风轻的收回手,好像什么都没干一样,“小宝你别听二舅舅胡说,就是不疼的,你二舅舅太坏了,总是吓你。” “就是你再吓唬我们小宝,我抽你!”林父说着就要抄家伙扔过去。 林寿海爹不疼哥不爱的,在家里只有乖乖挨骂的份,委屈极了。 趁着林小宝和家人说话分心,林浠快刀斩乱麻,直接三两下弄掉了那两个血泡,又用干净的布片将流出来的血水擦干净。 等小宝一回神,林浠已经在给他白嫩嫩的小脚丫缠布条了。 “怎么样,娘亲没骗你吧,是不是一点都不疼?”林浠看着林小宝茫然的大眼睛问。 林小宝好奇地动动小脚丫,惊奇道:“真的不疼了!” “那是,娘亲才不会骗你呢。” 林小宝的鞋子已经坏得不能再穿了,林浠感知到附近有河流,便过去碰了碰运气。 并不怎么费力得就抱了一堆蒲草回来,还遇见了一小片竹林。既然都碰见了那哪里有不带回去的道理,林浠庆幸自己临走时管父亲要了一把小砍刀,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相遇都是缘分,怎么可以选择错过。 于是林浠托着几根‘缘分’回去的时候,林家人都很意外。 “小浠你带这些竹子回来干什么?”林福山怕林浠累到,连忙上去将竹子接过来。 “我自有妙用。”林浠卖了个关子,其实是事情能不能成她自己心里也没数。 她在末世的时候经常要在外边执行任务,任务途中什么东西都有坏了的可能,于是利用野外的植物制作自己所需要的物品就成了一门必修课。 不过她早就不会那么轻易就弄坏自己的东西了,这门手艺很久没用,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捡起来。 林浠先是尝试着给林小宝编织了一双草鞋,刚开始下手还有些犹豫,但很快就找回了感觉,不一会儿就编出了一只精巧的小鞋子。 林小宝在一边看得眼睛都亮了,拍掌道:“娘亲好厉害!什么都会!”说着就像拿鞋子来自己试一试。林浠并没有阻止,只是并没有编另一只。 这第一只只是拿来试手的,林浠确认自己的手艺没丢之后便将剩下的蒲草都铺开来晒。新鲜的草叶制成的鞋子晒干后会变形,所以一定要把蒲草晒干了才能编织草鞋。 林浠编草鞋的样子被赵秀看到了,她有些害羞的走过来不好意思道:“林浠,我的鞋子也早就坏了,你不能教教我怎么编。” 村里其实也有人会编草鞋,只是都不是很熟悉,赵秀不好意思去学。林浠同为女孩子,开口就容易很多。 林浠大方道,“行,我教你,不过这蒲草你要自己去摘。” “那就多谢你了!”赵秀没想到林浠这么好说话,向林浠问了位置就自己去摘蒲草了。 其他人也好奇地凑过来看,见这种款式的草鞋从未见过,而且好用又结实,一个个都好奇的向林家父母打探。 “这是你家的手艺吗,这草鞋真好我都没见过这种样式的,让林浠也教教我呗!” 林父林母也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学会的这项手艺,也不敢随便说话,只是让想要学的人自己去问林浠。 林浠来者不拒,凡是想要学的都答应了。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村里人都知道林浠编草鞋的手艺好,纷纷来学。 赵秀抱着一捧蒲草回来的时候还有些庆幸,向林浠道:“幸好我去的早,那一片蒲草本来就不大,村里人都去拔了,根本就不够。” 她回来的最早,声音很是兴奋,林浠就先教给了她。这种编织方法是多少代人民的智慧结晶,简单结实。 赵秀很聪敏,林浠做了一次示范她就学会了,于是又听林浠的话帮忙去教别人。 于是后来人们回来后,就不见林浠的身影而是跟着赵秀学起来了。 林浠则成功脱身去研究砍回来的那几棵竹子,她用砍刀削去竹子竹节部分的凸起,又刮去青色的竹皮,将里面的部分全都劈成约两厘米粗的细扁的竹条。 等这些部分做完,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编草鞋的人也在赵秀的指导下学的差不多了,有几个脑子不太会变通的,学得很慢,赵秀也不着急,细细的跟人讲解,从来都不急躁。 学了这一通下来,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村长干脆就让大家在这里安营扎寨好好休息一晚。 林浠则是没闲着,一边回忆着背篓的编法手上动作不停,一只结实耐用的背篓很快就在她手中成型,只需要再完善一下就可以背了。 林家人很是意外,林母在做饭时问,“小浠,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的。” 林浠闻言并不紧张,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以前见人家编过,我看了几次也就学会了。” 这又不是很难的东西,脑子好使的话确实看着就能学会,林母也不疑有他,只是分外欣慰,“我们家小浠真是聪明,去哪里也寻不着这么好的女子。” 第三十三章:编织背篓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对于林浠说的话,林母不疑有他。 林浠应付过去后,吃完晚饭便继续白天未完成的事情。背篓的制作要比草鞋费事很多,林浠就先帮林小宝编好了草鞋。 经过太阳的晾晒蒲草叶子应尽变得很干燥了,林浠十指翻飞,不一会就做好了一双精巧的小鞋子。 “小宝,来试试鞋子合不合脚。”林浠帮林小宝穿上草鞋,林小宝因为没有鞋子穿已经半天没有到处走走了,现在也不顾脚上的疼痛,十分开心的穿着鞋子跳了几下。 “鞋子刚刚好,娘亲好厉害啊!”林小宝冒出星星眼,林浠笑着捏他的小脸蛋,道:“自己去玩吧,如果鞋子不舒服要第一时间和娘亲说。” “好!” 林小宝说完就乐颠乐颠的跑到旁边自己玩儿。他是村子里年龄最小的孩子,其余的几个大孩子都不喜欢和他一起玩,幸好他自己也能玩得很开心。 林浠看着乖巧的林小宝很是欣慰,而后继续做起手中的事情来。 背篓的大致骨架已经出来了,只需要进行最后的完善,这项事情倒是并不费事,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林浠的手速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剩下的部分也彻底完工。 林小宝玩了一半就回来看林浠编背篓,林浠做好了之后让林小宝坐在背篓里试一试舒不舒服。 林浠本来就不打算用背篓来装行李,平时抱着林小宝赶路不是很方便,也总占着双手,做不了别的事情。用包袱背着林小宝他自己不是很舒服,平时背一会就难受的不行。 现在就方便多了,背篓的小空间舒适很多,就算小宝睡着了,也不担心会摔下去什么的。 林小宝开心的坐进去,背篓里还有林浠给他准备的小垫子,柔软舒适。林小宝坐在里面体验了一下,林浠又背起他走了几步,小宝高兴地眼睛冒星星。 “娘亲这个东西坐着好舒服,一点都不挤!” “你喜欢就好。”林浠说着将小宝抱出来,“那我们今天先休息,明天你走累了娘亲就用这个背着你好不好。” “好!”小宝高兴的回答,眼睛还留在那个背篓上,那股子兴奋劲儿看上去一时半会儿是睡不着了。 林浠好不容易将小宝哄睡,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来时却发现好几道视线若有若无的往这边看,准确的说是在往背篓上看。一个个也都不着急赶路了,慢慢的吃完早饭了还在原地休息。 林浠还没有搞明白现在的情况,就看到村长被几个人推着向她走来。 村长朴实的脸上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说话有些局促,“那个林浠啊……” “村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林浠一脸黑线,哪次村长发话她没帮忙,现在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啊,村里人看你编的背篓挺好,都想跟你学,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就把他推过来了。 林浠听了啼笑皆非,非常爽快。“那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我教倒是可以,只是这些材料要他们自己做。” “这好说!当然是他们自己去砍竹子。”村长见林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说话的声音都洪亮了不少。 “那好,我就当你答应了,这就让他们去砍竹子!”村长说完就招呼大家带上家伙直奔竹林而去。 也不怪大家看见什么好东西都想学一下,只是连着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包袱鞋子都烂的不成样子,经常是一个人走不了多远就会掉下点零星的东西来。 现在看见解释好用的背篓当然就想要自己做一个,磨刀不误砍柴工嘛!现在耽误一会儿时间,赶起路来轻快很多。 这样一来,最清闲的就成了林家人,其他人都气势汹汹的去砍竹子,劈竹条,林家只有林浠一个就能将这些事情全部做好。 可就算是这样,林家人也并没有将一切都交给林浠来做,而是做好自己的事情,最多就是占个便宜,让向林浠开口请教的时候更轻易一点。 林浠见父亲和三叔也砍回竹子来要编背篓随口道,“爹,三叔你们将竹子放在那里吧,一会儿我来编。” 反正她也要向村民们展示编织方法,肯定要重新做一两个来示范。 三叔摇摇头拒绝道,“我们这好几个大男人,什么事情都由你来做像什么话,我们就和其他村民一起学就好。” 没成想三叔会这么说,林浠愣了一下,“没关系,反正我也要给大家做示范,顺便就编好了。” “编好了那就留着自家用,你家还有好几口人也不怕没人背。”林三叔笑道,满脸淳朴,“再说了,现在不学以后不都要靠你来帮忙了,我们哪里好意思。” 林浠说不过他,便省了事,自己和小宝玩儿,等大家都回来了再一起教他们。 能者多劳是林浠很久之前就听过的一个词,人们习惯将事情留给比较厉害的人来做,厉害的人也习惯了自己多做一些,好像很久没有看到过南月村村民这样的人了。 虽然贫苦,笨拙,但一直有一颗努力前进迈向更美好生活的毅力。 林浠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自己从小就生活在南月村里,过着保护用担心生命危险,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自己是否能有他们一样的坚韧性格。 答案不得而知,但大多是不会有。 南月村人是个很神奇的存在,虽然一路逃亡,但林浠莫名感受到一股生命的幸福。 很快其他村民就砍了竹子回来,林浠一步步的教他们将竹子外皮清理干净,如何削皮,如何劈出又长又薄的竹条,再到最后如何编织。 林浠讲解的很细,大家学起来也并不艰难。虽然有个别人脑筋偶尔转不过来,但是大多数人都学会了。村里人干脆在原地休息了两天来制作背篓。 “对,你就这样编下去,最后再按我教的方法封口就可以了。”林浠指导完最后一个人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教人会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第三十四章:挖到一个大宝贝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娘亲,你好厉害啊!”林小宝守在一边,见林曦空闲下来便笑呵呵的凑过去,将手里的果子塞给林浠。“娘亲你尝尝好不好吃。” “嗯,真甜。”林浠咬了一口林小宝给的果子,入口清甜,很解乏。她认出这果子是生长在树上的,问:“小宝,这个果子是哪儿来的?” 若是掉到地上的果子,外皮肯定没有她手上的这个这么好看,所以这果子肯定是有人摘下来的,以小林小宝的小身板可爬不上果树。 “是村里的伯伯嬢嬢给的!”林小宝道。 “他们说谢谢娘亲教他们编背篓,就送了果子给我们,奶奶那里还有好多。” 村民们怕林浠拒绝,便直接越过她将东西送到了林父林母手里,尤其是不懂拒绝人的林小宝,被大家塞了最多的东西。 林浠心里暖暖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大家安全的送往天麓州。 林小宝说着就有些小嘚瑟,“村里的哥哥们可羡慕我了,说我的娘亲是最厉害的!” “我以后也要像娘亲这么厉害,让大家都夸我厉害!” “噗嗤”林浠忍俊不禁,用手指刮刮林小宝小巧的鼻梁,“这么不谦虚,羞不羞呀?” “我说的是实话,我的娘亲这么厉害,我才不羞呢!”林小宝嘚瑟道,如果身后有个小尾巴,那现在肯定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 一连休息了两日,赶路刻不容缓。 第三天很早村长就开始催促大家吃饭赶路,虽说他们现在并不担忧食物的问题,但是总拖下去毕竟于他们不利。 只是天不遂人愿,雨季还没过去,林浠等人赶一段路就要因为雨耽误一会儿,如此赶路的速度便一直快不起来。 不过好在大家都还在山里,山里别的没有,野菜野果倒是管饱,大家反正是没饿着。只是一连多日的野菜粥下肚,林浠隐隐感觉自己的脸都有些发绿。 这样下去不行! 好不容易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山洞,林浠将众人安置好,雨势稍小后自己背着背篓就出去找东西吃。其他各家也都出来找一些东西准备晚上下锅。 本来林浠是想要打一点野味,可下雨天动物都窝在洞里不出来,林浠也没有办法。 道路湿滑泥泞,每走几步就要滑一下,不一会裤腿就裹满了泥巴。四周没人,林浠干脆将裤腿挽起来,挽到腿弯处,走起路来就利落很多。 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林浠一低头就看到旁边一段枯树上长满了蘑菇。 这可是好东西啊。 林浠眼睛都亮了,像一只看见坚果的仓鼠。 营养什么的暂且不提,这野山菌好吃啊! 一想起蘑菇汤的鲜美,林浠口水都在不断地分泌,她不是很馋的人,但是一脸这么多天的野菜粥、野菜粥、野菜粥,她实在是扛不住了! 林浠一手提着背篓,一手将各式蘑菇齐根掐断。她早些年的野外生存课程中,专门有一课教他们分辨蘑菇是否有毒,所以现在摘的十分安心。 一眼望去便知道这里的蘑菇都是可食用,无毒的。而且这里没有环境污染,这东西摘回去没有土的话是可以直接下锅煮来吃的。 林浠很快就摘了半背篓,正准备继续摘的时候动作忽然一愣。她……好想感受到了一股非常浓郁的灵气? 林浠果断停下手中的动作,向着灵气的来源走去,发现那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有一株植物的灵气格外浓郁,林浠试探着刨开表面的湿土,越看那株植物越眼熟。 这玩意儿……该不会是人参吧。 想起人参的药用价值, 林浠立马就精神了,下手也不那么鲁莽了,直接动用灵根,控制那一块土自己将人参的根茎顶出来。 林浠的动作格外小心,花费的时间也长了一些,不一会儿一颗完整的人参就出现在了林浠的眼前。 看清楚大小后,林浠倒吸一口凉气,主体足足有她的手掌大小,根须更是半米来长。她记得这东西长得可慢了,这么大一根得值多少钱? 不过现在钱不钱的就没什么意义了,还是吃饱肚子比较重要。 没有东西保存人参,林浠就用地上的土将人参又裹了起来,让人参感受到了家乡的温暖。 收获了这样一个大宝贝,林浠蘑菇都不摘了,抱着那块泥巴团子回了山洞。 人们又不傻,是个人都知道人参是个好东西,林浠为了引人耳目,便将人参也放在背篓里,压在蘑菇的下面。 回去时,正好赶上大家在做晚饭。 “娘,我们今天不吃野菜粥了,吃这个吧。”林浠将背篓拿给母亲看。 “你找到什么好东西……诶呀!”林母正在烧火煮粥,本来还笑着,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变了脸色,“你怎么摘了这个东西回来,快扔了,让小宝吃到就坏了!” “什么?什么东西要瞒着我?”林小宝耳朵很尖,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好奇地凑过来。 “就是这个!”林母一把将林小宝捞在怀里,拦着他的手不让他摸,“看到这个东西没,以后见到千万不要吃,这个东西有毒!” 一听有毒,林小宝一点都不好奇了,乖乖缩在林母怀里。 林浠又看了看背篓里,确定没混进去什么奇怪的东西,“娘,这不就是蘑菇吗?蘑菇是可以吃的。” “不能吃,之前村里有个小孩子就是偷偷跑进山里吃了这东西毒死的!听话,扔了!” 林浠笑了,想来是这里的人还不会区分蘑菇有没有毒,所以就认定了这东西是不能吃的。 “娘,我你还信不过吗,我摘回来的全是没毒的,你等着,我一会儿给你煮一锅蘑菇汤。” 林浠的语气太过笃定了,林母没再拦着她,只道:“你不听话就算了,要等你爹回来你才能吃。”想的确实丈夫回来了一定会拦着女儿。 林浠能猜到母亲的想法,不由得有些好笑的答应了,“好,我爹回来我再吃。” 都是长辈对自己的关心,听个话倒也没什么。 第三十五章:我家小浠就是好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父也和其他村里人出去找东西吃,不一会儿就摘回来了许多野菜,见丈夫回来了,林母赶快凑上去告状,“你看看你女儿摘了什么回来吃,你快去劝劝她!” 她手里还一直抱着林小宝,生怕一不留神小宝就会被林浠拉过去喝蘑菇汤。 林父有些不以为意,“小浠聪明着呢,她要吃什么就随她去呗。” “诶呀你快去看啊!” 林父也没见过妻子什么时候这么着急,被推着赶着走到林浠身边,“小浠你煮什么了?” 林浠满脸无辜,“没什么啊,就是几颗蘑菇。” “我当多大的事儿呢,你想吃就吃……什么?!”林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快拿出去扔了,这东西是有毒的!” 林浠现在是真的哭笑不得了,爹娘还真不愧是夫妻,反应真是一模一样。 于是她又解释了一遍这个东西是没毒的,林父一脸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表情,“你快去扔了!” 啧!咋就不听劝呢。 林浠放弃抵抗,死猪不怕开水烫,开始胡闹,“我不!你不信等我吃给你看!”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 父女两个的动静太大,直接惊动了一山洞的村民。 “怎么了这是?林二哥你跟林浠吵什么呢?”一个妇人好奇问到。 “小浠要喝蘑菇汤!”林父大声道,女儿不听话让他都有些生气。 “诶呀这可不能吃啊。”妇人一听连忙劝林浠,“这东西有毒啊,小浠你饿了就来婶子家要野菜,婶子摘了好些呢,可别吃这东西。” 林浠甚至还有些小感动,于是不知道第几次和大家解释,“这个东西很多都是没毒的,是可以放心吃的。” “林浠你别乱说啊,我五叔的二舅家的小儿子就是吃这个没命的,要是没毒他是怎么死的!” “就是,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村里老一辈的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东西能吃的,你可别吃啊!” 唉…… 林浠在心里叹了第一千零一口气,彻底放弃和村民讲道理。 南月村到底是个多闭塞偏僻的小村庄,村民才能这么无知啊! 不过林浠也能理解,毕竟她在末世时还听说,当初番茄一开始也被大家当做是剧毒的果实,还被称作“狼桃”,后来有了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大家才认识到番茄是一种无毒的食物。 那她就做一次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大家别担心,我吃给你们看,如果我吃过之后没有中毒,就说明这个东西是能吃的好不好。” 村民们见林浠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劝了。 “林家妹子一直就挺厉害的,还会编背篓呢,也许她说的是真的?” “什么呀,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还能有假,况且还有那么多被毒死的人呢!” “林浠真是,怎么就非要吃蘑菇呢,那么多野菜不够她吃的?” 林浠不再听村里人说什么,全当耳旁风,自顾自地盛了满满一碗蘑菇汤。 一口下肚,香啊…… 虽然现在条件有限,但是无污染环境下的野山菌味道格外鲜美,蘑菇汤中只放了些盐调味,味道就已经很鲜美了,真不知道如果现在有更好的调味品这东西能有多好吃。 不过这些野味也就最新鲜的,原汁原味的才好吃,没有调味品抢味,刚好能品尝它最初的鲜美。 林浠吃的开心,大家看的忧心,一副好好的小姑娘,怎么就想不开了的表情看着林浠。 林浠闭上眼睛不看他们,她瞎了!她聋了!她只管吃到美食,才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呢! 蘑菇汤的气味在山洞中弥漫,林浠吃了一碗不够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可把旁边的村民馋坏了。 “林浠说的怕不是真的吧,你看她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 “也许是毒性慢呢?多等一会儿就能看出来了吧……” 可是林浠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吃完了一直都活蹦乱跳的看不出半点异样。大家这才彻底相信了林浠的话,相信这东西真的是能吃的。 看着林浠都不由得露出了一些崇拜的神情,“林浠真是神了,怎么什么都会!”背篓草鞋还好说,他们也见过有人会编,只是从来没听过有谁说蘑菇也分有毒的和无毒的。 “林浠,蘑菇怎么看是有毒还是没毒啊?”有人问道,见林浠吃得这么香自然自己也想吃,只是不知道怎么辨别。 “这个简单。”林浠爽快道,“我教给你们怎么看。” “首先要看颜色,颜色鲜艳的不要碰,大多是有毒的。没毒蘑菇大多是深浅不一褐色的。” “有毒的蘑菇有菌轮,没毒的就是干干净净的。” “还可以闻气味……” “可以把蘑菇撕开看它变不变色……” …… 林浠一连说了好几条分辨方法,村民们一一记下。 林浠这么放心的让村民们自己摘蘑菇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摘了半背篓,一路走来根本就没看见什么毒蘑菇。 想来是这里环境好,毒蘑菇也少。 “太好了,学会认蘑菇以后我们自己也能摘蘑菇吃了。” “是啊,闻着林浠煮的这个汤的味道我都受不了,真香啊!” “以前怎么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么些好吃的,之前我看见蘑菇都是绕路走的。” “谁还不是呢,以前谁敢吃这个呀!”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林浠真是了不得,可是咱们村里的福星啊,和她一起走算我们有福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林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被夸几句扛得住,林父林母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小浠和别家女子也没二样,就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罢了,哪里就能听大家这么夸赞了,以后她不就更不听管了。”林父道。 却不想说出来就听到一声反对,“什么和别家女子无二样,我家小浠就是好,这有什么好不敢承认的!” “爹,你添什么乱啊。” “我怎么添乱了!”林老爷子一瞪儿子,林父瞬间就蔫了,“人家夸自家闺女好那你就听着,光彩着呢!” “小浠,给我盛一碗那个什么汤来!” “好嘞。”林浠笑着答应了,她这个爷爷还真是了不得,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必惊人。 第三十六章:食物自己送上门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到最后不仅是林老爷子尝了林浠煮的蘑菇汤,剩下的林家人也没能免俗。 本来就年轻馋嘴的大哥二哥还好,向来克制自己的林父林母却拜倒在了林浠的手艺之下。 “小浠,这个蘑菇汤是怎么煮的,你之后也教给我吧。”林母喝完后感叹道,“这些年都没有吃过这种味道的汤。” 林浠看着父母的转变,很是好笑,“这个东西很好做,主要是吃它的本味,所以加一些盐就可以了。” 林父也道,“村里人说得没错,小浠可真是咱们家的福星啊。” 一碗热腾腾的蘑菇汤下肚,一家人吃得都很满足,在夜晚也睡得格外香甜,却冷不丁被一声惊叫吓醒。 林浠朝声音的来源看去,看到王婶子缩在角落里不断颤抖,而她的视线惊恐地盯着脚边一条大蛇。 眼看那蛇张口就要咬上去,林浠手起刀落,抄起背篓里的小砍刀就向着蛇头的方向扔了过去,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农用刀具竟然隐隐被甩出了破风之势。 王婶子吓坏了,尖叫一声紧紧闭上眼睛,半晌发现那刀没砍到自己身上试探着睁开眼,却看到脚边是一个硕大的蛇头。 顿时只觉得身体一软,腿间一股热流,竟是生生被吓尿了! 蛇本来还张着嘴,现在还保持着张嘴的姿势,却已经被砍刀钉死在地面山,动弹不得了。 王婶子体胖气壮,她这一嗓子下去,村里人没一个不被吵醒的。人们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顿时也被那两米多长的大蛇吓住了。 那么大一条蛇,就算明知道它是死的也足够让人心惊的了。 “天啊,这地方怎么还有这么大的蛇!” “蛇?!哪儿呢哪儿呢,赶快弄死了!” 刚刚惊醒,有些人还没有搞清状况,胆子大的男人看清蛇死了以后上去查看,“已经死了,这人手法真伶俐,一般人可使不出这样的刀,咱们村里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呢?” 林小宝也被吵醒人,探出小脑瓜好奇的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却被林浠一把遮住眼睛。 “林浠!” 王婶子又一声尖叫,从刚刚被吓得哆嗦的情绪中缓过来,又羞又臊,整个人又被愤怒攻了心神,“你想要了我的命是不是!你好歹毒的心啊!” 林浠翻了个白眼,无所谓的挖挖耳朵,心想和王婶子走这一路自己的耳膜都受到不少伤害。 “我又怎么你了?”她道。 “你你、你向我扔砍刀!不怀好心故意吓我!”王婶子怕的话都说不利索却不忘记发脾气。 “那刀砍到你身上了吗?” “那是我命好躲过一劫,要不就让你这个小贱人得了意了!”王婶子自觉占理,正要破口大骂。前来观察的男人就打断了她。 “王婶子你可闭嘴吧,要不是林浠,你现在身上免不了要多几个窟窿。”那人指一指蛇头,“看见没有,蛇都张嘴了,这刀但凡砍在别的地方你都肯定会被咬。” 蛇就算被砍下头,短时间内也会有神经反应,咬人不成问题。 “你谢人家都来不及呢,怎么还好意思骂人啊!” 林浠一挑眉,直呼大哥是明眼人,一拍手看向王婶子,轻飘飘道,“看来是我又救了你一次啊。” 她特意咬重了“又”字,嘲讽之情不言而喻。 王婶子被说的一愣,理智渐渐回笼,不情不愿道,“那、那就算是我谢谢她!” “娘亲娘亲,你别挡着我啊,让我看看!”林小宝不满的用小手扒拉林浠的手,奈何实力悬殊,一点点缝隙都漏不出来。 “不许看,好大一条蛇,你过去就会把你吃掉。”林浠淡淡道,这么小的孩子本来就容易害怕,现在要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容易成为一辈子的阴影。 “我才不怕呢,那个叔叔都说那条蛇死了!” 见林小宝坚持,林浠就没有再拦她,放开手让他自己去看。 “小浠!”林母叫她,“吓着孩子怎么办!” “吓着也是他自己愿意的,他选的要去看,我拦他小宝会不高兴。”林浠无所谓道,不过区区一条蛇,就算小宝真被吓到了,她也能想办法将这点恐惧驱散。 林小宝看清那条蟒蛇后果然被吓了一下,飞快跑回林浠身边,抱着林浠哆嗦了一会儿又好奇的扭头去看。 又菜又爱玩儿。 林浠脑子里冒出这么一句话,彻底被林小宝的憨样儿折服了。 林浠在原地盘腿坐着,林小宝两边跑,去看看蛇,再害怕的躲回林浠的怀抱,来回几次后,林小宝抱着林浠的胳膊问:“娘亲我能摸摸它吗?” 哦呦? 林浠一挑眉,大手一挥,“去吧!” 小孩子愿意探索未知是件好事,她才不会去阻拦,看见自家小崽子这么有活力,林浠心里很欣慰。 林浠是欣慰了,林母就不太好了,她手紧紧抓着丈夫的胳膊,“这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小浠都让去了,能有什么事儿。”林父干巴巴道,现在又没什么危险,他还有点困了。 其他人害怕,林浠等林小宝摸够了,过去将那条蛇团吧团吧扔到了山洞洞口。用灵气感知到周围没什么危险之后,就招呼小宝继续回去睡觉。 大半夜的,现在应该没有人扰人清梦了。 翌日。 林浠起的格外早,蹲在山洞洞口看着昨晚干掉的那条死蛇。 好大一条,扔了怪可惜的。 林浠认得这是普通的无毒蟒蛇,当即在山洞外架了火。 林母醒来女儿不在身边,找出去之后差点吓掉一抹魂,“小浠你在做什么?!” 林浠一手拿着砍刀,一手摁住蛇头,身边是砍了好几段的蛇肉。满脸无辜,“我在剁蛇肉,今天早上咱们有肉吃了。” 林母吓得害怕,回去告诉丈夫,却不想丈夫十分不以为意,甚至有点好奇。 “我也没吃过这么大的蛇,今天可有口福了!” 林母被气到,赶着丈夫出去取水架火煮饭,等林父去河边取水回来,林浠的蛇肉已经烤好了。 第三十七章: 路遇熟人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的技术非常好,蛇肉外酥里嫩、焦香四溢,让人一闻就流口水。 林小宝已经被馋虫馋醒了,一直蹲在火堆旁边等着吃第一口。 怕林小宝太着急烫着,林浠烤好之后先是用手扯了一块肉吹凉了再给他。林小宝一口下肚,连呼真香。 林浠见林小宝喜欢吃就将烤好的一整段都给了他,林小宝拿着蛇肉就去找奶奶,“奶奶,你尝尝,娘亲烤的蛇肉可好吃了,比狼肉好吃多了!” 林母连连躲避,“你自己吃吧,奶奶不爱吃这个。” 母亲不敢吃,林浠也不劝,继续将剩下的蛇肉都烤了。 这条蛇小日子过得不错,肉质细嫩,烤起来都比以前吃过的要香。只需要多余的调味,只需要撒上盐,一口下去汁水四溢。 林浠吃得满足的闭上眼睛,像一只晒着太阳的懒猫。 蛇肉有很多,林家人都闻不得这个味道,人手分了一块吃,最后只有林母和林浠的三婶妯娌两个因为害怕没下口。 吃得最开心的就是林小宝了,林浠给他拿的都是最细嫩的部分,吃起来也格外香。 林小宝吃完后还有些意犹未尽,撒娇道:“娘亲,你下次还抓蛇烤来吃好不好。” 林浠好笑的捏捏他现在已经逐渐圆润的小脸蛋,“小馋猫,吃一次就惦记上了?” “嘿嘿,娘亲做的什么都好吃嘛。”林小宝憨憨的笑了两声,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正色起来,“娘亲,你教我武功吧!” 他娘亲好厉害,比爹爹身边的侍卫还要厉害!学会了武功,他就能保护娘亲,也能回去找爹爹了! “嗯?怎么想学武功了?”林浠问。 “学会了武功我就可以保护娘亲了!”林小宝当然不会说出另一层原因,拍拍自己的小胳膊,装出一副很强壮的样子。 林浠有些感动,便道:“好,娘亲教你,只是你现在太小了,等你长大一些娘亲再教你好不好。” “好!”林小宝脆生生的答应下来,“娘亲说话算数,不可以骗我!” “娘亲不骗你。” 南月村一行人就一直在山里赶路,风餐露宿,跋山涉水,又有惊无险。 终于在半个月后的一天终于走出狭小难行的山路,又走上了坦荡的官道。 却不想这次才踏上官道就遇见了一位熟人。 “恩人!” 杜阳一声惊呼,满带着喜悦,林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眼望去,发现不过阔别数日,杜阳已经黑瘦不少,衣服更是破烂如乞丐,若不是那一声怪异的称呼,林浠差点都没认出来。 “恩人,我可算是又碰见你了,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让我报答你!” 林浠脚步不停,杜阳便追上来,一边走一边说。“我娘已经去世了,身体不好,再怎么样也撑不下去了,不过走之前好歹还吃上了一顿像样的饭,已经是难得的福分了。”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再无牵挂,以后就给我个报答您的机会吧!” 林浠白了他一眼,“现在你拿什么报答我?不就是多来一个吃白饭的拖累我,要真想报答就拿真金白银来。” “我……”杜阳红了脸,莫说真金白银,他口袋里连一个铜子都摸不出来。不过他也知道林浠说的不是真心话,总归是一个善心的人,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我现在没有钱,你等我以后,我肯定拿黄金来还你!” 开得一手好空头支票,这是个实诚汉子,林浠到底没说什么,杜阳就顺利加入了南月村的队伍。 上了官道,路上的难民就又多了起来。忽然前方一阵慌乱,林浠望去,是一群官兵在道路另一边走来,是不是抓住几个难民盘问几句。 看着倒不像是要抓难民。 南月村人慌忙要躲,林浠叮嘱大家不要惊慌。一行人靠在路边,为官兵让出道路。只是南月村这么大一群人很难不引起注意。 官兵们并没有放他们过去,“将户籍都拿出来,你们都是从哪儿来的。” 村民们忙将户籍取出来,这是验明身份的重要文书,外出逃亡一定要带着的,所以村民们也就保护的额格外谨慎。 耗子啊村里人这一路走来什么都丢过,倒是这户籍人手一份,谁的都没丢。 林小宝是林浠半路捡来的,没有户籍,但是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并没有引起官兵们的注意。 “我们是沃州南月村来的,要往天麓州去。”村长如实答道。 官兵们查了几份户籍,见这一行人老的老,弱的弱,没什么问题,便将让人放了过去,沿路去查问其他难民。 这副阵仗很奇怪,不像是在问难民,仿佛是想找出不是难民的人。林浠觉得奇怪,遇见下一批官兵的时候便像人打探消息。 “这位军爷,现在查的这么紧,敢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人见她不过是个女人,也并不顾忌,“你们能跑就赶快跑吧,现在襄阳城南城区已经打了好久的仗了,还有好些敌军混在难民里想要混进城。” “襄阳城是进不去了,还是赶紧逃命去吧。” “你说什么呢!赶快走!”另一位官兵见同伴将事情说出去了很是不满,狠狠瞪了林浠一眼:“不想死就赶快离开!离襄阳城远远的!” “多谢军爷提醒。” 林浠并不介意被瞪了那一眼,好脾气的道了谢。 等一行人过去,有人担忧的问村长。“前面说在打仗啊,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村长也拿不定注意,还是林浠道:“不管怎么样,都先去城门处看看吧。” 明说了不许难民进城,可这里的难民数量却聚集的如此之多,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情况。 “唉,日子真是越来越难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赶到一起去了。”林父边走边感叹道。 林浠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咱们的目的地又不是襄阳城,只是路过一下而已,没事的。” “事情不会那么糟糕的。”林浠道,像是在给父亲说,也像是在给自己说。 “唉,希望是如此吧。” 第三十八章: 难民闹事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等到了襄阳城外林浠才知道为何此地聚集着这么多的难民。 城门外架着几口大锅,几个年轻人站在锅边施粥,人群中还有个格外亮眼的男子,虽然穿着的是低调的暗色衣衫,却不难看出衣料的华丽。 那人更是生得一副好相貌,飞眉入鬓,面如冠玉,一副翩翩公子的相貌。现在却不拘小节的挽起袖子给人分粥。 “老伯,这些施粥的是什么人?”林浠问一个已经领到粥的老人。 “他呀,可是大好人!”老人夸赞道,“听说是这襄阳城首富的儿子,叫作洪逸,是个善心人,听说城外有灾民便给我们施粥,还是自己亲自来的,谁提起都夸的!” “凭着户籍就能领到一份粥,你们快去排队吧,现在难民越来越多,晚了可就没有了!” 村民们听着却并不激动,他们这一路走来都是在山里,早就攒下了不少野菜野果,吃不了的都风干了带着,现在并不缺吃的。 并不像大多数难民一样,口袋中一点粮食都不剩了。 难得遇见一座城池,林浠还想停留一下打探一些消息。便和村长商量,“我们也派一些人去排队领粥吧。” 村长有些意外,林家就因为有林浠在,吃的可以说是最好的,是不是还有野味,也是最不缺粮食的,他还以为林浠看不上这碗粥呢。 “我们就不去了吧……”村长斟酌道,“我们的粮食还能撑一段时日,倒是其他难民,都没吃的了,还是将粥留给他们吧。” “我不是想要占便宜。”林浠解释道,“我们初来乍到还是要低调一些好。那位老伯也说了,现在的粥都不够分,肯定有人在饿肚子,若是被人发现我们手中有粮食,免不了要引起祸端。” “所以我们去排队也不一定能领得到粥,但是显得我们手里也没有粮食,我们能安全一些。” “原来如此。”村长一听连忙低声让大家将粮食藏好,行李也都带好,千万不要露富。 其实不用他说,村民们见到外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护好自己的东西,毕竟粮食、孩子可都是他们的命根子,哪一个出了意外都是要命的。 南月村人并没有声张,都乖乖排到了队伍的末尾,和其他难民一起领粥。 林浠抱着林小宝排在最前面,她都不敢将小宝放在背篓里,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出现什么意外。 众人在后面排着,队伍一直匀速缓慢的前进着,好在今天洪逸又多准备了粥,南月村人也领到了粥,没饿了肚子。 排到林浠时,小宝没有户籍,洪逸也没有计较,反而塞给林浠一块糖。 林浠有些意外的看向他,洪逸解释道:“你看着面生,是今天心来的吧。这是小孩子都有的,拿好了可别叫人抢去了。” “多谢公子。”林浠低头道谢。 “林家姑娘,我们吃完粥休息一会儿就离开吧,这里实在是不安全。”村长一边吃着一边道,他自己也是很想离开的,这么多饥饿的陌生人在身边,手上有粮食的人肯定害怕。 林浠吃了一口粥,心道这洪家公子人真是不错,这米比他们买的糙米要好吃不少,而且还煮的很浓稠,到了立著不倒的地步。 “我们再等一两天吧。”林浠道,她是想要进城去看看情况的。“反正有人施粥,这里的饭可比我们的好吃多了。” 村长听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吃完饭后就带村民们去找了一块离城门比较远的地方扎营。他到底还是害怕的,只能选择离其他难民远一些。 即使这样做了准备,也要安排人守夜,防止有人夜里来偷东西。 林浠这次就没有再守夜了,她这么多日已经总结出了一些规律,越是没有人去过的深山老林灵气越浓郁,越是繁华的城市灵气反而越枯竭。 现在虽然没进城,但是城外的灵气已经有些稀薄了。林浠从环境中获得不了多少灵气,自然要节省体力。 施粥本来是一天两次,早晚各一次,南月村人早上领粥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下午就出事了。 城外这一日来的难民太多了,洪逸虽然早有估计,但准备的粥还是不够。洪逸是绝对不会向米粥里兑水的,本来打算差人回去再取一些米。 谁知道就这么一小会儿就出了意外。 “你们干什么!别打我家公子!”洪逸的小厮扑在主人身上为洪逸挡下难民的攻击。 刚刚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没有粥了,剩下的难民很便一呼而上,互相争抢。 洪逸站在最前面,本来想安抚难民们不要惊慌,却不想被人猛地将一个空碗砸在头上,昏了过去。 事发突然,衙役们也来不及阻拦,他们人数不多,即使后来冲上去保护洪逸,也只是自己受伤,洪逸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抢到最后一点粥的难民作鸟兽散,只剩下小厮的哭喊声。 “公子?公子你醒醒啊!”小厮摇晃着洪逸的身体,又见到洪逸头上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当即用帕子将那伤口捂住。 向周围的衙役大喊,“你们是做什么吃的!连公子都护不好要你们来有什么用!还不快去找大夫!”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洪逸伤势很重,衙役们胆战心惊,连小厮对他们大呼小叫也顾不及计较。 林浠本来不想管闲事,可是洪逸伤势太重,血流如注,早就透过帕子在往外渗血,这样下去不等找到大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这人到底是个好心人,林浠于心不忍,走过去,“让一让,我这儿有止血药,也许能帮到你们。” “多谢姑娘!”情况紧急,小厮已经顾不得怀疑了,连忙将位置让开,他将洪逸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抬高伤口,来让血流的慢一点。 林浠这次用的是正经草药,早已经风干了。她将干燥的草根草叶放在手心,双掌交叉用力一磨,再张开手时已经是细碎的粉末了。 小厮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只见林浠将药粉一股脑的按在伤口处,洪逸似乎被药物刺激到了,昏迷中都痛得抽搐一下。 第三十九章:救命之恩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洪逸的血已经流了不少,现在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好在林浠一把药粉下去血是止住了,小厮脸上还挂着眼泪鼻涕也顾不上擦,只是一个劲儿的和人道谢。 看得出来这个洪逸平时确实是个待人亲厚和善的,不然小厮不会这么紧张他家公子。 林浠现在却顾不上和小厮说话。单靠普通的药粉止血效果肯定不会这么好,她还在上药的时候注入了灵气来辅助治疗。 林浠意识到治疗这种外伤并不费什么力,但若是生病中毒之类的,以她现在的能力就不好说了。 洪逸毕竟流了很多血,林浠偷偷多注入了些灵气让恢复得快一快一点,直到他的嘴唇肉眼可见的有了血色才停下来。 “行了,注意伤口一定要保持在比较高的位置,不然伤口有可能崩开,再流这么多血你家公子就真的没救了。”林浠道。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小厮忙不迭的道谢。 说话间,匆匆跑回去找人的官兵们也回来了,除了一个年老的须发皆白的大夫还有一大群官兵。 “刚刚是谁在闹事!再闹下去我们就不再施粥了!” 官兵威胁道,正准备耍耍威风就被小厮迎面吼了一顿,“就知道说那些没用的!快将公子送回府上,公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都逃不了责罚!” 官兵们顿时没了气焰,“是是是,我们保证将公子完好的护送回去。” 人现在都不完好了,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将人完好的护送回去,林浠腹诽,趁着人多退回了村民之中。 …… 洪府 “你们这群废物!连公子都护不好我要你们有什么用!”洪明涛看见床榻上毫无血色的儿子大怒,眼看就要迁怒于人。 小厮们各个屏气息声,不敢言语。 “爹,你先别生气了,我现在不是没什么事吗。”洪逸躺在床上无力道,他还有些虚弱,说话大声一些都会头晕。 得益于林浠的帮助,他醒的很快,并没有昏迷太久。 “你这还叫没什么事!非等你回不来了才叫有事吗?!”洪明涛怒不可遏,洪逸这个儿子可是他的心头肉,从来就没受过什么委屈,现在倒好,头上平添一个血窟窿。 府上的郎中也道,“是啊,公子这是真是万分危险,伤势严重,若不是有人及时帮您止了血,怕是……唉。” 一切尽在不言中,洪明涛当即就要下令以后不再施粥,洪逸却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哦?这我倒是不知道,青竹,是谁帮我治疗的?” 青竹就是那个哭得最厉害的小厮,闻言连忙回答,“是难民中的一个姑娘,她有一味极好的止血药,一下子就止住了您的血。” “那这位姑娘现在在哪儿?”洪逸好奇问道。 “这……还在城门外吧,也不知道走了没有……”青竹心虚道,知道自己要挨骂了。 果然,“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家救了我,你竟然……”洪逸说着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高,忽然头晕一下,众人急忙围上去。 若是林浠在这里可能要感叹一句,怪不得洪府的小厮都这么霸气,原来是仆随主人,这一家人上上下下发起脾气来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你竟然不知道要将人请进府来好好感谢!”洪明涛说完了儿子的话,一瞪青竹,“愣着干什么!去请人啊!” “是是是”青竹忙不迭的答应下来,一转身却又愣住了,小声道:“可是衙门说,不许将难民放进来……” “快滚,老爷我难道连这点面子都没有吗!” 青竹不再说话,连忙跑出去请人。 难得不用赶路,林浠便很休闲的找了个暖和的的放休息,末世可晒不到这么好的太阳。 正半梦半醒间,听到一道尚显青涩的男声一直喊,“菩萨姑娘,菩萨姑娘。”便好奇的起身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倒霉姑娘起了个‘菩萨’的名字。 不想一抬头正好和到处找人的青竹对上眼,青竹惊喜道:“菩萨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啊!” 林浠:“……”原来是在叫我吗。 “你别喊了,找我做什么?”林浠有些头痛,待人走近了问道,“你家少爷情况不好?”不应该啊,听你的声音感觉还是很开心的。 “我家少爷好得很,已无碍了!”青竹声音欢快道,“我是专门来请姑娘进城的,老爷和公子都说要好好感谢您!” 林浠本来想推脱说举手之劳,转念一想,这不是大好的进城的机会?! 她正愁不知道怎样进城呢! “好。”林浠一口答应下来,嘱咐母亲照顾好林小宝之后就孤身一人跟着青竹去了洪府。 洪家虽然是商贾之流但府邸并不落俗,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假山流水相映成章,和林浠他们一直以来过得生活比起来,颇有些仙境的感觉。 林浠走在其中竟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洪家人所说的感谢定然不是口头道谢这么简单。青竹直接将人引进了宴客厅,只见那里已经布置上了丰厚的菜肴。 洪明涛这时已经等候在主位上,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见林浠来了也并不端着架子,而是主动迎出来,“这位就是救了逸儿的那个姑娘吧,敢问怎么称呼?” “我姓林,您叫我林浠就行。”林浠有些意外这个富家老爷的好态度,但是向来洪逸是个正人君子,应该也是从父亲哪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那我就称呼你林姑娘吧。”洪明涛道,态度 热情儿亲切,丝毫不嫌弃林浠这一身并不体面的打扮而将她奉为贵客。 “时间紧凑,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招待你,还希望林姑娘可以在城里多留几日,我们也好报答你。” “您言重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也不必太过重视。” 林浠说着,却从门外传来一道儒雅的男声。“不行,滴水之恩也要涌泉相报,这虽然是姑娘您的举手之劳,却救了在下的性命。” “这救命之恩,定然是要重视的。” 第四十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洪逸的身体还很虚弱,几乎是给小厮抬着过来的,现在站着也是很勉强,急匆匆的落了坐。有些惭愧的笑道:“我失礼了,只是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亲自给姑娘道声谢才好。”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实在没什么好招待的,还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这倒是个有心的人,这些饭菜林浠平日里都见不到又哪里会嫌弃。只是…… 林浠并不动筷,道:“我吃不下去,与我同行的村民们一路走来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不知道我能不能将这些菜肴带回去分给村民。” 洪明涛父子一愣,“是我考虑不周了,来人!将这些菜肴都打包起来!”洪明涛道,也不说吃了,将这些全部都完封不动的装了起来。 洪家人感慨林浠的深明大义,林浠却想着送上门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洪逸更加感觉林浠是个不错得人,道:“,城门外难民人数众多,希望林姑娘可以在城里多留几天,让在下尽下绵薄之情。” “我也很想进城来,只是……”林浠顿了一下,装出一份为难的样子。 洪明涛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这襄阳城的进城费比其他地方还要高,姑娘莫不是在为此为难?别担心,姑娘村里所有村民,进城费我洪家全包了!” 洪明涛不愧是襄阳城首富,说起钱财来底气都厚了很多。 林浠也没有假意拒绝,而是爽快的答应下来,笑道:“那您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替村民谢谢您。” 心里小算盘却打得啪啦作响,又省了一笔钱,嘿嘿。 今日已经过了可以入城的时间,洪明涛只能是差人将钱拿给林浠。 又想到城外难民数量极多,怕是这些菜肴出去会引起争端,便仔细装到菜篓子里,掩盖的好好的才拿去给林浠。 洪府的人将林浠送到城门口,林浠告别众人之后一手提着一个菜篓子就出了城。 一起来的青竹看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林姑娘力气也太大了啊!这些菜篓子除掉自身净重不说,里面可是有十几个货真价实的厚瓷碟啊! 这样的一个菜篓子让他一哥男子拿都要小心谨慎,生怕磕着碰着,这位姑娘倒好,一手一个走起在偏偏还稳稳当当的。 自从林浠被青竹接走,林家人就担心的等着,林家大哥二哥还被要求等在城门边上,好第一时间接应林浠。此时见林浠出来了,都是十分惊喜的。 “嚯,我们真是够担惊受怕的,他们叫你进城去干什么了?”林寿海问道,说着从林浠手里接过一个菜篓子“什么东西这么沉?” “吃的。”林浠小声道,“洪家人给的,别声张,赶快回村民身边。” 听了林浠的话林寿海一下子就闭上了嘴,大哥拿了另外一个菜篓子,哥俩走起来十分谨慎。 但也许谁洪府的厨子厨艺太好,也许是难民吃不饱饭鼻子太灵,林浠等人还没走两步就听到有人说。“诶?什么味道这么香?” “好像是有吃的……” “吃的……” “他们手里有吃的!!”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待在周围的难民一下子全向林家人看去。 啧,早知道就不拿这么多了。 林浠心里暗骂一句,心道不知道现在回城去还来不来得及,这些食物的诱惑太大了,难民的数量又太多,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他们。 好在这时候南月村人也发现了他们,“嘿!你们想干什么!” 村民们全都拿着武器聚集过来,其他难民们一看就怂了。口腹之欲再强,说到底也没有小命重要。这里有这么多人拿着武器,真打起来是谁吃亏就不好说了。 于是难民们不敢再上前,林浠几个人被村民们护在队伍中间走回了南月村的营地。 林小宝一直乖乖陪着林母等林浠回来,此时一见到林浠便开心的扑过去。“娘亲,你终于回来了!” 林浠顺势将人抱起,笑道:“我不仅回来了,我还给你带了好吃的。” “嗯?是什么好吃的?”林小宝好奇道。 这说实话林浠也不知道,这些菜打包完之后不应该有这么重,想来是洪家人又多放进去了一些食物。 打开菜篓子发现果然不出意料,除了当时看到的菜肴里面还放了不少馒头。 林浠将这些食物分给村民们,这些菜看起来很多,但是如果分给村民的话每人真的分不到多少。但是此时谁都不在意,毕竟现在能吃到一顿正经饭菜已经弥足珍贵了。 “对了”林浠和众人道,“洪老爷说可以让我们全村人都进城,现在已经将进城费都给我了,我们明天就可以进城了。” “真的吗?这可太好了!” 村民们一听都很高兴,虽说南城区在打仗,但是现在北城的城门口总归没有城里安全,起码进了城就不需要再担心自己的食物被其他难民偷走了。 “真的。”林浠道,“只是不知道现在城里具体是什么情况,可能不必城外过得好,大家都想去吗?” 虽说林浠个人是想进城的,但是还是要咨询大家的意见,大家按各自的意愿分开也不无不可。 “这有什么好问的,我们家肯定跟你一起走!” “就是,林浠你做事这么稳妥,离了你我们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到天麓州。” “跟着你跟着你,这城外有什么好待的。” 村民们呼声很高,见没人有意见林浠便放心了,“那大家吃完饭就好好休息,明天早点进城。” 林浠给自己家留了半只鸡,她夹起唯一一个鸡腿给了林小宝,“鸡腿给你,尝尝好不好吃。” 林小宝看着香嫩可口的鸡腿忍不住咽口水,却还是坚定的摇摇头,“不,娘亲你吃!” “娘亲不要,我不喜欢吃这个。”林浠道。 却不想林小宝忽然摆出一副‘我才不信你的鬼话’的小表情,“那我也不喜欢吃,娘亲你吃!” 这娘俩互相推脱,却将其他林家人看笑了,林母感叹道:“还是我们家小宝好,去别人家哪里找得到这么乖的孩子。” 第四十一章:二进宫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小宝被夸,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最终还是林浠妥协,“那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好!” 母子两个你一口我一口将这个鸡腿吃掉,也不嫌弃对方的口水,吃的倒是有滋有味。 翌日 林浠一早就将洪明涛给的银子分给了村民们,一人一份。而后大家吃过早饭排队进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有难民闹事的原因,今天到了应该施粥的时间却没见到一粒米。 南月村人排好队,规规矩矩的交钱,接受检查,本来已经有十几个人进城了,但是不知为何进去的人又突然被赶了出来。 “封城了封城了,快滚,离城门口远点儿!” 城门守卫的官兵粗暴的将南月村人往外赶,造成一阵骚乱。 被赶出来的人不服,“已经交了钱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你凭什么赶人!” “我听命令办事还需要给你解释吗,不要不识好歹,赶快滚!”官兵和村民说话间就要动起手来,林浠在队伍后面察觉不对,连忙将林小宝交给目前,前去劝架。 “这位军爷别急,我们不过是些乡野人家,不识礼数,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林浠话说的中听,守卫的火气消了大半,摆摆手。 “算你识相,带着你们村的人赶紧走。”态度粗劣,语气莫名十分不善。 “军爷,这就不对了,我们就是要进城的,现在不让进总要给个说法啊。”林浠好脾气道。 那守卫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见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气不打一处来。“我和你们有什么好解释的,快滚!再不走我们就动手了!” “你凭什么这么横!我们不就要个说法吗,怎么就不值得你说了!”村里有性子急的人,当场就忍不住了,若不是有人拦着,怕是就要和人打起来了。 “你们找打是不是!”官兵说着就要动手。 他们一群平头百姓,和装备精良的官兵打起来肯定是要吃亏的。 “那边的,吵什么呢!”两批人被同一道声音拦下,循声望群是个穿着官服的人,身后跟着好大一批侍从,架势倒是很威风。 “我奉命戒严襄阳城,这一路巡视下来就你们这里有问题,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县官黑着脸厉声批评着,只见刚刚那群威风凛凛的官兵顿时点头哈腰起来。 “大人,这里有一批难民要闹事,我们这就将他们赶走!” “闹事?!”县官一听,当即拍板,“原来是一群暴民,来人啊!将这群暴民都抓起来!” “慢着!”林浠赶忙阻拦,看来这人是有官职的,万一真的将他们当做暴民抓起来就麻烦了! 林浠解释道:“大人,我们只是想要进城而已,只是不小心和守卫的官兵起了争执,并不是暴民。” 县官一听邹紧眉头,“现在已经不允许难民进城了,你们和守卫起了什么争执啊?” 见这人有听人解释的趋势,林浠稍微放下心来,能交流那就好说,最怕的就是遇见这群官兵这样不能交流的。 “之前说进城要交二两银子,我们有些人已经交了钱,却不知为何又被赶了出来。” “所以想要问清缘由,只是这位军爷脾气有些急躁,并不肯和我们解释,说话间就要动手。我们也不奢求什么,只是想着如果实在不能进城的话,将银子还回来就可以。” 县官看向身边的官兵,“你收他们钱了?” 那守卫连忙否认,“这人胡说,我根本就没有拿过什么钱,就是这群人在闹事而已!” 其他官兵也可能是害怕责罚,纷纷否认道:“的确是这群难民硬要闹事,我们没收银子。” “大人不要被这群人的话骗了,这群人就是要闹事!” 县官自然是更愿意相信守卫,当即就要下令将南月村一行人抓起来,却被一个人拦住。 “今天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是记忆中的温润和煦,比起昨日来好像也恢复不少。 县官看见来人立马换上一副和善的表情,“洪公子您怎么来了?听说昨日城门处有难民闹事,您伤的重不重?” “我还好,倒是这里发生了什么?”洪逸还带着和善的笑,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看见人群中的林浠还有些意外。“我好像听见要将人抓起来。” “洪公子别担心,不过是群暴民而已,下官这就差人将他们抓起来!” “大人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林浠高声喊道,看这人对洪逸的态度,想来洪逸是能护住他们的。“明明是守城门的官兵收了钱不许我们进城。” “我们只是要个说法罢了,怎么就成了暴民呢!” “你休要胡说!”县官厉声道,面向洪逸又是一副笑脸,“洪公子别见怪,这群暴民就是这样子的。” “我看不是吧。”洪逸的声音依旧温和,说话却十分强硬,“这说话的女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大人口中的暴民了。” “想来她说的是真的,官兵们可能也是一时怕你怪罪……”洪逸话说的委婉,偏向谁却是分外明显,他信林浠。 “所以,还是请官兵们将银钱还回去吧。” “什么……”县官哪里能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一张老脸顿时就挂不住了,当下表明了立场,一脚狠狠踩在官兵身上,“混账东西,身为襄阳城的官兵竟然敢做出这种事!还不快将钱还回去!” “不要以为这件事这么轻松就过去了,之后杖责五十你自己去领罚!” “是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小的这就将钱都还回去!”那官兵说着就要交出南月村人的银子,却不想林浠拒绝了。 “我们不要银子,放我们进城就可以了。”林浠道。 却不想此话一处,洪逸表情都有些为难。他由人搀扶着走到林浠身边,“林姑娘,真不知道如何跟你说。” “嗐,还是先让村民们在城外等候吧,你随我进城看看。” 林浠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安抚好村民后就和洪逸进了城。 第四十二章 瘟疫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直到走到城中,才知道为什么洪逸的态度那么为难。 入眼所见已经不复昨日模样了,昨天城中虽然灾情并不是十分繁华,但多少还能听到街道上偶尔有孩童的笑声。 而今天,到处是一片死寂,有几个人匆匆地从他从他们身边走过,抬着的担架上是一个人形的麻袋。林浠看向远处烟雾升起的地方,隐约能听到远方哭喊声,空气中也有明显的难闻的气味。 洪逸递给林浠一块白帕子捂住口鼻,他自己也围上了一块,最终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青竹在一边叮嘱:“公子,您别走得太近了,老爷要是知道你来了这里,我就遭殃了。” 路口用路障封死,还有用白布捂住口鼻的官兵把守,一直守着以防里面的人跑出来。 “林姑娘,这就是我不愿让你们进城的原因了。”洪逸道,向来温和的声音沾了浓浓的愁绪,“这半个月来城中一直有人生病,郎中也看不出缘由。” “后来染病的人越来越多,直到昨日我们才知道这是瘟疫,于是立即下令,连夜封城戒严。面前这条路开始,再往后就是疫区了。 我不敢在城外将这件事说出来,是害怕引起恐慌,现在这个情况你们是万万不能进城了,还是早日绕路吧。” 瘟疫,放在这个时候基本就是不治之症。 林浠闻着空气中的味道有些头疼,这应该就是焚烧尸体的烟雾了。她问道:“现在城中疫情严重,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毫无办法。”洪逸叹了口气,“城中并没有能治疗瘟疫的郎中,就是有,城里也没有足够的药材来医治他们。” “我问过郎中了,都说是不治之症,根本无药可医。 现在也只能够将感染患病的人集中起来,死了就将尸体拿出去烧掉,活着的也这能天天地挨日挨日子,等到浑身溃烂,不久就死掉了。” 正说着,忽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黑影,连林浠都没有反应过来,那黑影就径直扑倒洪逸身上,抱着他的腿不撒手。 洪逸现在哪里禁得住这么一扑,要不是青竹一直扶着他,现在就摔在地上了。 一行人都被这个变故弄蒙了,青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赶人:“你干什么的,快松手!” “大人!大人救命啊!”那黑影出声哭诉林浠才意识到这是个人,只见那女子披头散发,浑身脏污,头发都黏连在脸上,已经看不见面容了。 只能听到声音凄哀,“求求您了大人,救救我吧,我不想被烧死……” “他们已经烧死好多人了,我的丈夫、公婆……呜呜呜,大人,你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是疫区里逃出来的人! 林浠眉眼一凛,当即想要帮洪逸摆脱这个女人的纠缠,这患病的人是不能靠近的,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感染,按洪逸现在的体格,被感染了还能有活路? 可真要动手却怎么都下不了手,女子抱着洪逸的腿哭诉,林浠也正好看清了这个人。 她本来只以为是疫区里面的条件不好,才导致这女子满身脏污,无法清洁。可鼻尖却猛然嗅到一股浓烈的恶臭,这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外在的脏污! 这是染病之人生了脓疮,脓液浸透了浑身的衣服! 林浠呼吸一窒,脸都黑了。 洪逸也是不知如何是好,还是青竹护主心切,也不管那女人身上到底有多污脏,一连踢了好几脚,将那女人踢开:“什么东西,快撒手!” 女人身上已经是满身病痛,又哪里受得住青竹的这几脚,当即倒在地上难以爬起。可求生的意志还是迫使她开口求救,“大人,救救我们吧,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呜呜呜……” 守卫的官兵也看到了这幅情景,当即过来用大麻布将女人套起来,不顾女人的挣扎就要往焚烧尸体的地方走。 为首的人过来和洪逸道歉,“对不住洪公子,是我们看守不利不小心让这人跑出来了。” 洪逸于心不忍,“你们要将她带到哪里去?” “烧了。”官兵道:“病得这样重换了平常人早就活不了了,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本领能逃出来,现在正好将人带去烧了。” “可那人不是还活着吗?!” 官兵有些为难,解释道:“公子,她是活不下来的,现在不过是平添病痛,我们将她烧了也是给她的解脱。” 洪逸无言,满脸灰暗,摆摆手:“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也许是女人的样子看着太可怜了,也许是想着城里还有那么多人不能视而不见,也许是担心瘟疫传染出去。 反正林浠说了一句不过脑子的话,“让我试试吧,也许我能治。” 她只是想带着南月村的村民好好的走到天麓州而已,接这个烂摊子干什么! 但洪逸闻言眼神明显亮了起来,“林姑娘,这病你能治?!太好了,襄阳城的百姓有救了!” 林浠很想说自己没说过,但看着洪逸欣喜的表情又实在是说不出口,到最后只叹了口气,“我不确定,只能是试试,我不确定能治好。” “那也有了一丝希望!” 洪逸说着也不顾及了,当即就带着林浠去了疫情较轻的地方,“这里是刚刚被发现染病的人,症状还不是很厉害,也是主要还有希望医治的人。” 说着就要带林浠进去仔细查看,青竹怎么劝都劝不动。还是林浠将人拦下,“我自己去看就行了,你又不是郎中,进来也只能是添乱。” “这、好吧。”洪逸看得出林浠的意思,于是便只是在疫区隔离障之外等候。 “公子要么我们回府去等吧,让别人等林姑娘出来。”青竹担忧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若他家公子染了病可就遭了。 “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本公子不回。”洪逸冷冷道,眸光一片冰冷,和刚刚的和煦公子判若两人。到底是个身居高位的,他做什么决定又哪里是小厮能够影响的。 青竹被吓得噤声,不再言语陪伴在洪逸身边。 第四十三章 有药可医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刚走近疫区就看到路边有个小孩子躺在地上,呕吐不停,现在也是满身的呕吐物,十分恶心。 看着也就是五六岁的年纪,现在身边却没有家人陪伴,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只有他染病被隔离起来了。 林浠毫不在意的将小孩子扶起来,并不嫌弃他身上全是污秽。她有水木双灵根傍身,对病毒有天然的免疫,这种程度的瘟疫并不能影响她分毫。 “……姐姐,别碰我,我身上脏……”那小孩子费力道,声音都虚弱的不能听了。林浠心里一酸,安慰道:“没事,不脏,姐姐将你治好了,你就又是干干净净的孩子了。” 怎么总是遇见这么乖的小孩子,让她如何忍心弃他们于不顾。 “……他们说这个病会传染,治不好的。” “那是他们不行,姐姐比他们厉害多了,我肯定行。” 林浠说着仔细翻看了小孩子的眼皮,口舌。又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脓包,因为是病情初期,他身上的脓疱只有稀疏几个,看着倒是不那么吓人。 小孩子听了林浠的话安心了不少,只是虚弱的笑笑不再说话。 心里有数之后,林浠离开疫区,将自己心里的药方念给青竹听,由他去抓药煎药。自己则尽可能的减少和他们的接触,避免接触感染。 洪逸还是固执的要在那里陪着林浠,青竹劝不动,只能一路跑着,用最快的速度将药抓好煎好送过来。 林浠接过药壶,倒了一碗给那个小孩子灌下去。 小孩儿神智已经有些混沌了,发热加呕吐,让他整个人都虚脱了。好在药并不难灌,他很顺从的喝了下去。 之后林浠将小孩子抱到一个房间休息,他们在另外一个房子里等候。小孩子睡了约莫有一个时辰,醒来后还有些发蒙,但很快就精神起来,到处跑跑看看。 很有精神,也没有再呕吐了。 有用! 洪逸欣喜不已,吩咐青竹:“快,将林姑娘的药方抄写几分分给其他郎中,全都按着药方上写的煎药,分给染病的人!” 青竹也有些不可置信,闻言连忙起身,“是,我这就去。” 只是抄写和分发药方倒是容易,难的是这药从何来。洪府府中也有这几味药,只是数量不多,肯定是不够病人使用。 城中的所有草药都已经被官府管控,集中用药,其他药铺里早就没有药材了,所以洪逸便安排人去和官府讨要药材。 洪逸如此大动静也惊动了县太爷,县官听说洪逸要药材便马不停蹄的跑来,“洪公子,我听说有人想要这些药材来给病人煎药?你别被骗了,现在哪里有什么药能够治这个病。” “就是我下令的,至于有没有用,您自己来看看就知道了。”洪逸说着侧身让出位置,此时洪府里的药材已经全都拿出来煎药分给他们了,喝了药的病人都明显精神不少。 县官自然也是能看出来的,“这这这,竟然真的有效!” “是啊,所以大人还是赶快将药拿出来吧,救人要紧。” 此话一处县官却是有些犯愁,“不是本官不愿意,只是这城中病人几多,药材几多。襄阳城中的药材不够用啊。” “这个好说”洪逸道,“天麓州繁华富足,他们那里不管是什么都有大批存货,我派人去天麓州采购药材回来。” “我看不行。”县官反驳道,“天麓州路途遥远,即便车马不停,也要二十多日才能走一个来回,等到那些日子,城中染病的人早就撑不住了。” 洪逸一时无言,林浠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有些着急。她不治疗病人还好,第一个就看到了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 想想自己的儿子,再看看刚刚那个孩子,林浠怎么也不忍心他继续遭受病痛。 忽然,林浠灵机一动,拍案而起,“那药我见过!” “什么?”洪逸被惊了一下。 林浠道:“这些药材都并不罕见,我在城外的树林中都见过!所以只要派一些人去山林里采就可以了。” “即使山林中的药材不够使用,但是也足以支撑到天麓州采买的队伍回来了,应急还是可以的。” “这样真是太好了!”洪逸欣喜道。 “但是这么大的用药量只是几个人去肯定是不行的,给我拨二十来号人,我带领他们去采药。” “好。”洪逸说着就要安排人跟着林浠出城,却被县官拦下。 “公子且慢。”他眯起小眼睛盯着林浠,眼神仿佛化成一道锋利的刀刃抵到林浠的脖颈,“千万不要轻信于人。” “现在看着病人的情况很好也许只是假象罢了,城中那么多的郎中都不能治疗瘟疫,凭什么相信这个黄毛丫头。 搞不好最后病人不仅没治好,反而还丢了性命,公子也是平白被人戏耍!” 如此直白的不信任让林浠直接黑了脸,“戏耍?在大人看来人命关天的事竟然可以做儿戏吗?这是能够拿来戏耍的东西?!” 眼看就要争吵翘起来,还是洪逸做了和事佬。“大人,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林姑娘多次帮助在下,也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是可以相信的。” “就这样吧,我洪家去天麓州采买药材,您拨一批人跟着林姑娘去山林采药,反正就算最后不成功,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做些什么确实要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再说了,万一再他任职期间,襄阳城爆发大规模的瘟疫,他这顶乌纱帽戴不了了不说,可能还要被问罪。 两相权衡之下县官还是同意了给林浠拨人,洪逸更是没耽误,当即派人去天麓州采买,货款全部由洪家垫付,县官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了。 林浠给二十名官兵仔细说明了药材的模样特性,之后便将他们分到不同的区域去采药,提高他们的效率。 林浠并没有和他们凑在一起,而是自己走到单独的一个区域,药材会比野草多一些灵气,她能够领用这个差异来找到药材的位置。 第四十四章 疫情暂缓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于是在其他人全部都弯着腰仔细寻找着药材的踪迹的时候,林浠则是快刀斩乱麻,径直冲着药材的方向走去。 摘完一片区域再去另一片,效率拔群,士兵们望尘莫及。 于是士兵只找到了几颗草药的情况下,林浠就已经摘满了满满一背篓。装不下了就去找一个离她近的人交换背篓,由那人将药材背回去找人分拣。 其他人与其说是来帮忙摘草药的,不如说是过来背背篓的。 采摘草药看起来轻松,做起来却并不容易,经常的弯腰下蹲很容易就会给身体造成疲惫。同行的士兵没过多久就腰酸背痛难以招架。 可是一看前面那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就又强迫自己提起精力来继续前进。 一个女人都能干的事情,他们怎么会不行! 可他们哪里知道,林浠一近山林便是如鱼得水,完全不知疲惫为何物。她一边消耗灵气,另一边就又有浓郁的灵气涌入身体,循环滋养着她的皮肉筋脉。 所以一连半日过去,林浠找到了好几背篓的草药,之后日暮西山,再找下去其他人就看不见路了,这样林浠才停手,带领大家回襄阳城。 走出去太远了,若不是有她带着,这群士兵自己找路回去极有可能会迷路。 一连三日过去,林浠一直在重复同样的事情,仿佛毫不疲倦。 倒是士兵换了一批又一批,干完一天回去的士兵基本上就废了,到了第二天爬下床都困难。 林浠却越发神采奕奕,这种高强度的劳动,灵气也要不停的输出治疗她的身体,她竟然觉得体内的灵气好像更加纯粹了,治疗的效果也更加强大了。 这三日下来,城中的草药也已经供应上了,瘟疫得到了初步的控制,林浠自觉完成了任务,便主动请辞。 “林姑娘,真的不多待些时日了吗?”洪逸挽留道。 林浠拒绝,“不了,我们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好几日,还要启程赶往天麓州呢。” “那我便不多留姑娘了,只是天麓州路途遥远,我见村民们也没有多少食物。这样吧,我洪家出五十斗米送予姑娘。” 说着洪逸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只是现在城内城外都有许多难民,还要留下足够城中百姓难民的份,也只能拿出这么多了。” 他知道现在钱财珍宝与林浠等人没有半点作用,便给了最实际的东西。 这次就连县官都道:“林姑娘如此大恩大德,等日后我襄阳城重换生机,林姑娘若是再来一定以厚礼相待!” 林浠没有拒绝,去天麓州还要很远的路,就他们手中剩下的那一点粮食确实很难坚持到那里,这路上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变故,能多带着一些粮食自然是好的。 五十斗粮食便有六百多斤,林浠一人定然是拿不下,洪逸派人将粮食背在背篓里偷偷带出城,送到南月村扎营的地方。 那一堆粮食一出来南月村人都惊喜万分,但没有人敢动,“林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粮食?”现在不知来路的东西,谁都不敢乱动。 “我帮襄阳城做了点事,洪逸给的。”林浠说着就解开了米口袋,米香扑鼻,又想起村民也许不太清楚洪逸是谁,解释道:“就是之前在城门外施粥的公子。” 洪逸受伤后并不记恨难民,照旧还是让人施粥,只是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住,便没有亲自过来。 “来个人帮把手,拿个升过来,我将米给大家分了。”林浠道。 此言一处,村民都高兴起来,纷纷议论。 “这位公子真是好人啊,有了这些粮食,我们就不担心饿肚子了!” “不能光感谢公子啊,林浠也是个大好人,总是想着我们!” “是啊,还是得谢谢林浠,虽说现在手里有一些粮食,但总是不敢吃,生怕吃掉就没了,现在可好了!” “我家有升,我来帮忙!” “我也来我也来!” 之前只说这东西是洪逸给的,那自然是给林浠的,村民们都闷闷的不说什么。直到林浠说分给大家,这才活跃起来。 只是一片喜庆之间又混进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王婶子看不惯大家都以林浠为中心的样子,尖声道:“好什么呀,我们在这里耽搁了好几日,到头来就给这么点粮食吗?” 大家闻言都愣了,看向王婶子,不知道她又要说什么。 王婶子一手指着那些米,“就这么点儿东西够谁分的,大家一分拿到手的不也就那么十来斤,够吃几天啊!” “我听人说那位公子可是襄阳城首富之子,家财万贯都是少说的,怎么会只给这么点儿寒碜东西。” 说着话锋一转,看着林浠道:“我看啊,这东西过了某些人的手,贪去了不少吧!” 林浠梗住了,看着王婶子十分一言难尽。 这娘们儿脑子里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明明都是给她的东西,说她贪了? 这个念头不止林浠有,其他村民看得明白,此时也都没话可说了。 “我的娘呦!”李二郎拿着升舀了半升米,道:“林浠,这公子人真好,给你拿的都是新米,真香啊。看来你真是帮了他大忙了,他才舍得给你这么多东西。” “你也是真善心,还舍得白、白、分、给、我、们!你说我们又没帮上什么忙,可怎么好意思呢?王婶子你说是不是?” 李二郎说话有几个字咬牙切齿,十分硬气的看着王婶子,丝毫不怵。 李二郎一个后生,跟长辈这么说话总归是没礼貌,现在却没有人指责他。 “王婶子你不要太不是好歹了,要不是林浠,我们连这些粮食都没有!” “人家林浠不给大家是本分,愿意分给我们是情分,你倒好,白拿还嫌少了?!” “真是不像话!” 王婶子被村民指责的说不出话,开始还支支吾吾的想要辩解,一看自己实在说不过便闭了嘴巴。 万一再说林浠仗着有村民撑腰不给她粮食了怎么办?!她可不能吃这个亏! 第四十五章:营养不良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离开襄阳城后众人继续向着天麓州的方向前进,有了洪逸赠送的粮食赶路的路途中也安心很多。 行走了半日,林浠等人在一片树林中休息,林浠给林小宝煮了洪逸送的米,米香扑鼻,小宝闻着香味乖乖地坐在林浠身边等饭食煮熟。 忽然,林浠察觉河流方向有些动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动静的源头应该是刚刚去取水的村民。 果然,一会儿后村里的张镰就背着自己的妻子回来了,张张地跑到跑到林浠身边,“林姑娘,刚刚我媳妇在河边不知道怎么的就晕过去了,差一点栽到河里,你快帮忙看看!” 忽然昏倒,这事有大有小,林浠重视起来。为妇人诊脉,灵气也随着手指探入张康氏的身体中,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营养不良。”林浠淡淡道。 “啥?”张镰一下子没听清。 林浠重复道,“营养不良,长时间不吃正经粮食就会这样。”说着她又看向张镰:“不是也分给了你们粮食吗,你媳妇没吃?” 看她的身体应该不只是逃难过程中没吃好,张康氏的身体非常虚弱,像是自小就没有吃过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这……”张镰一下子窘迫起来,很不好意思,“家里难得看见这样的粮食,哪里舍得吃,我媳妇更是……” 节省。 舍不得。 林浠叹了一口气,这些庄稼人总是这样,什么东西都怕没了,什么东西都是宝贝,宁肯怀里抱着大米白面饿死,也不舍得吃一口。 “那之前分给你们家的肉干也还有吧,全都拿出来。”林浠吩咐道。 张镰也不犹豫,连忙答应下来,现在也不管什么浪不浪费、舍不舍得了,把媳妇救回来才是最要紧的。 果然,张镰拿来了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全是规规整整的肉干,这么多日子,他们竟然连一半都没吃掉! 林浠脸都黑了,不过现在也顾不上批评人了,赶紧吩咐张镰将剩下的肉干全都煮了肉汤。一个小锅里煮了一锅汤可是半锅都是肉,荤香弥漫开来,村民们闻到都泛馋。 可也都是很意外的,现在还有人家剩了这么多的肉干? 林浠将煮好的肉汤给张康氏灌下去,这汤里其实也没有多少的营养,但总比薄粥白水好很多。 长期的逃荒生活早就让这些人的胃都饿小了,林浠也不敢灌太多,只给张康氏喝了一小碗。 剩下的大半锅可全都是肉,村里人的目光时不时就会从锅上转一圈不舍地收回来。人家的东西,你再馋也不是你的。 王胖子看着肉锅直流口水,拉拉王婶子的衣袖,“娘,这肉好香啊,我也要吃肉!” 王婶子也泛馋,只可惜这么好的一锅肉不是他们的。当初他们娘俩是村里最早把肉干吃完的,现在哪里还有剩下的煮汤喝。 王婶子只好把口水勉强咽下去,哄道:“儿子乖,咱不吃这个,娘给你煮米粥吃。” “我不,我就要吃肉!我要吃肉!!”王胖子受宠爱惯了,王婶子不答应他他哪里会愿意,当即撒泼打滚。 这孩子放在别人家早就挨打了,可是王婶子怎么都不舍得动自己家的宝贝儿子,还是耐心道:“咱家已经没肉了,等到了天麓州娘给你卖猪肉吃好不好。” “我不,我现在就要吃!” 儿子要哪里有不依的理,王婶子把念头打到了那一锅肉上面——这么多呢,分给他们一些也行吧。 然而还没等行动,王婶子就看见了村民们异样的眼神。 李二郎一边烧火一边斜眼看着这娘俩:“王婶子,你不是想拿张叔家的肉给你儿子吃吧。” “呸,就知道拿你那黑心忖度别人,顾好你自己吧!”王婶子有些心虚的将撒泼打滚的儿子抱开,任由他胡闹也不再管了。 张康氏喝完肉汤之后并没有昏迷多久就悠悠转醒,醒来时脑子还有些不清楚。 “……我这是怎么了?” 张镰忍不住数落道:“你还说呢,怎么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重视,刚刚都昏倒了。还是林姑娘出主意给你喝肉汤,你才醒过来的。” “啊?”张康氏一脸茫然,却还是第一时间去和林浠道谢,“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你这是救了我一条命啊!” 林浠受不起这么重的感谢,道:“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最主要的是你们现在要好好保重身体,什么都可以凑合,但是吃上一定要吃好。” 张康氏嘴上说着好,转眼看见肉锅却十分心疼,“就这么一点汤,我都没喝出味儿来,全浪费了……” 张镰打断妻子,“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这些你之后全吃了,身体最重要。下次要是再昏倒,磕到头什么的可了不得。” 张康氏还是舍不得,却乖乖听了丈夫的话。 这件事倒是给林浠打响了警钟,她一直很重视林家人的身体,连平日里喝的水都是净化过的。本来也只是想要帮林家人增强体质,却没想到村里人身体已经这样了。 她用灵气探查了每一个村民的身体,发现虽然平日里看着一切正常,其实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贝莱连日赶路就已经很辛苦了,现在还不能吃好,对身体的负担就更大。 现在每个人的身体都像是一张绷紧的弓弦,随时有可能断裂。 这样下去不行! 林浠面色凝重的找到村长,“村里人的身体都坏了,必须要好好休息调养一下。” 村长面露难色,他比林浠更关心村里人,这些情况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 “不是不想,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哪里有条件给大家调养身体啊……” 林浠思索片刻,一拍胸脯,“这就交给我吧,您以后安排大家每天少赶些路就好。” “行。”村长答应下来。 林浠和村长两人都是雷厉风行的恶人,第二天村长就安排大家休息半天再上路,村里人奇怪,但是也没有追问为什么。 能休息谁不愿意呢? 第四十六章:我有糖,给你吃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找了几个人和自己去深林里找草药,现在找人倒是很方便,只要她一发话,大哥二哥总是第一个响应,杜阳和李二郎也会跟着去。 人数够了,几人每一个人都背着一个小背篓去找林浠所描述的草药。 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做事又十分上心,做起事来并不比林浠慢多少。虽说找到的不如林浠多,但是效率已经很高了 。 别人不好问林浠摘这么多草药到底要做什么,大哥二哥却并不顾忌,“小浠,你找这么多草药做什么?” “帮村里人补补身体。”林浠解释道:“大家现在的身体都很虚弱,再这样下去根本坚持不到天麓州就会倒下了。” “林浠你真是神了,怎么什么都会!”李二郎感叹道,之后干活更加卖力了。“那我可得多摘点,我家老娘身体也不好。” 杜阳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林浠,恩人不仅心好,还这么厉害。一想心里又难掩落寞,真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她,便也只能加足马力做事。 林浠几人半日就找够了足够村里人用半月的药材,满载而归。 之后林浠在村里借了一口大锅,将草药洗净后按照合适的比例加入其中煮药汤。草药的苦涩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村里人好奇问道:“林浠,你煮这么一大锅草药谁能喝得下去啊。” “这不是给一个人的,这些全村人都要喝。”林浠解释,却迎来了村里人的不解。 “我们都要喝?我又没有病,喝药干什么?” “是药三分毒啊,你个小丫头真会胡闹。” “我见你煮了那么多药呢,喝下去不会喝出事吧。” “谁爱喝谁喝,反正我不喝!” “我也不喝!” …… 村里人会有抵触情绪林浠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拒绝这件事。确实,一个认为自己没病的人哪里会愿意吃药啊,更何况还是从小便听着是药三分毒的话长大的。 平时村里人有个风寒发热都不愿意吃药,非得自己抗着,实在抗不过去才会找王大夫要几服药吃。 “这是强身的汤药,补气血的,喝下去没什么坏处。”林浠道:“你们的身体都不好,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再不补一下坚持不下去的。” “哪里就不能坚持了,你看你个小丫头小瞧我们了吧。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现在这点苦算什么!” 林浠不欲多言,“反正我这汤药是没坏处的,就这么一锅,不愿意喝的就别喝。” 说着林浠给自己盛了一碗,先喝了下去。又给自家人都分了一碗,林家人也都不犹豫喝了下去。其实林家人并不需要喝这个来补身体。 平日里林浠十分注意家里的饮食,每顿饭也都变着法儿的让家里人吃饱吃好,现在的身体比起逃难之前还要好上一些。 林浠这么做一来是为了让村里人更加信服,二来是喝了这个确实是对身体有益处,不喝白不喝。 剩下李二郎和村长也分别给家人盛了不少,村里人这才有些心动。 “林浠丫头做事这么牢靠,你看她家里人气色都比我们好,说不定就是让林浠调养的,要不然还是喝一碗吧。” “林家那个叫小宝的孩子你看白白嫩嫩的多可爱,我家儿子现在瘦得都不成样子了,我得给孩子盛一碗。” “我也喝一碗吧,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平日里总是没什么精神。” 村里人说着,也都自发的盛了汤药喝下去,本来不愿意喝的看见大家都喝,也忍不住盛了一碗。 反正也没什么坏处嘛! 之后一连几日,南月村人都过得很轻松,既没有遇上什么坏天气,平时赶路也并不着急。走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到了晚上一点都不觉得累。 林浠还是照旧给大家煮汤药,还是一大锅,煮完带走自家的份,什么都不说。大家也都主动去喝,不需要再有人劝。 本来大家对这些汤药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作用,可是一连喝了好几天,还真有些意料之外的药效。 林老爷子喝完汤药满意的打了一个嗝,“唉,这药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苦,要是喝完有糖块吃就好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林浠听了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眼下是真没有办法弄来糖,早知道在襄阳城的时候向洪逸要一些就好了。 林小宝抱着自己的碗,苦兮兮的将药一口一口喝下去,听到太爷爷讲话便神神秘秘的凑过去,献宝一样的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来。 “太爷爷我有糖,给你吃!” “呦?”林老爷子有些意外的问:“你是哪里得来的糖啊?” “之前施粥的叔叔给的,他说小孩子都有糖。”林小宝乖乖道。 林浠也有些意外,先来缺吃少穿,有了糖别的小孩子都忍不住立刻吃了,想不到林小宝的糖竟然能留这么久,还舍得拿出来分给别人。 林老爷子笑了笑,将糖块塞回林小宝的口袋。“乖宝留着自己吃,太爷爷说着玩儿的。” 感慨道:“还是我家乖宝啊,别人家真没有这么乖的孩子。诶?小浠,你是哪里得来的药方,这药我喝了几天还真觉得身上有劲儿了不少!” “对身体好那我以后每天都给您煮。”林浠道。 却没想到林老爷子一下子皱起了脸,“可别,喝几天就够了,天天喝这个苦东西我可受不了。” 林家人一听都被老爷子逗笑了,别人家听到这声音好奇,问林家人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林老爷子道:“还能是什么,小浠煮的汤药呗,真是好用!我喝了几日感觉身体强健多了!” 那人也道:“还真是!我们家里人喝这个药也觉得身体结实多了,刚开始不愿意喝,现在是生怕喝不上了!” 两人的对话也让别人听了去,那人道:“你可别说了,昨日我就没着急,最后都没分到汤药,今天早早就去盛,就是怕喝不着。” “叔,你家小浠是怎么养出来的,咋这么厉害呢!” 村里人的夸赞林老爷子一一受用,笑得红光满面。 第四十七章:再遇山匪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等林浠觉得村民的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大家才重新将赶路的速度提升到以前的水平。 在山林中前进几日才又见到官道,官道要比山路好走很多,大家都很高兴,一时都没有意识到这次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林浠心细,放出感知感受到周围除了他们竟然没有其他人群,当即皱起了眉。 受灾面积巨大,这一路走来,不管他们走到哪里,只要是官道肯定会有几个难民在路上,现在却只有他们一行人。 不对劲。 但林浠又没有什么证据来证实这一点。 赶路中,一个砍柴的老人迎面走来,看见他们还有些意外:“你们怎么还敢往那边走,快回头吧,那边可没有什么好人啊!” 林浠走到队伍前面,“老人家,这话怎么说?” 看着人虽然衣着朴素,但是打扮梳洗得干干净净,并没有难民赶路的狼狈感,应该是个当地人。 果然,那老人开口道,“你们有所不知,我自小生长在这里,本来这里也是个安生地方。可是这些年来大雍一直在和别国打仗,一时就顾不上我们这里了。 战场上逃出来许多逃兵,到了前边蟠龙山自立山头占山为王。倒也不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只是专门抢劫专门抢夺村里的东西,过路商贾的钱财。 我们村子呀,不管男女老少能跑的都跑了,在这地方根本就活不下去!” 林浠意外道:“那老人家您怎么不走呢?” “我这一大把年纪哪里走得动,更何况外面无亲无故,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呢?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死也死在故土上。”老人缓缓道,声音不可谓不凄苦,又劝林浠等人。 “我是走不了的,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万一被那些恶人看见你们可就糟了!” 林浠面色一沉,她倒没想到现在的世道能乱成这样,“他们这样嚣张,这里的官兵就不管吗?” 老人闻言叹了口气,“这群匪徒比官兵蛮横的多啊,又人多势众,哪里有人能奈何的了他们啊!” 没想到连官府都控制不住这群人,林浠犯了难。 眼前的路看来是走不下去 了,可是要绕过蟠龙山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 “我们走快一些,连夜赶路翻过这座山,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发现的!”有胆大的人提议道,却瞬间遭到一些人的反对。 “这可不好说,这群匪徒这么凶恶,也定然十分谨慎,我们这么多人肯定会被发现的!” “就是,这么大一群人过去他们都注意不到,你当他们是傻子不成?” “我们走夜路,就算是土匪也要睡觉的,白天夜里都安静一些,土匪又没长这千里眼,怎么就那么容易发现我们了?!” “再说了,要翻过这座山容易,要绕过去又得多走好几日的路呢!” 两方各执一词,眼看就要打起来,明眼人赶快逃离战圈来请教村里说话比较又分量的人。 “村长、林浠,你俩看看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村长没了主意,看向林浠,“林家姑娘,你怎么看的。” “绕路太费时间精力,我们越早到天麓州越好,这么看直接走确实是很好,但是……”林浠话锋一转,“这些土匪不是普通人,都是逃兵,手里定然有很多武器,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 “若是让我们遇上了,肯定会是我们吃亏,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林浠分析利弊,最后得出结论。“还是绕路吧,费力一些总比被抓到要好,您觉得呢?” 村长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们要是遇上土匪也只有束手就擒得份儿,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安全稳妥一些好。” 得出结论,村长立即将决定告诉众人,村民们原路返回,晚上就到山林里找了一处平坦些的地方休息。 林浠还是不放心,以防万一,又带着村里的年轻人在营地周围设置了一圈陷阱,这才放心的去休息。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这群土匪竟然能有这么多人。 半夜 寂静的只能听到草丛中昆虫的叫声,忽然一道混乱的马蹄声撕裂宁静,极速朝着南月村这一行人赶来。 林浠被声音惊醒,朝远处看去,只见火光星星点点,像一条盘旋在夜色中的毒蛇。 不好! 林浠连忙将村里人都叫醒,“土匪来了!大家快醒醒!” 村民们被惊醒,听到马蹄声瞬间变了脸色,慌张地拿起农具抵抗,可是这些农具又怎么比得上土匪们的长刀长枪。 土匪瞬间逼近,村民们无处可逃,只能在原地坐以待毙。 这些土匪明显是有备而来,带着火把的人在前边探路,避开了每一个陷阱。 为首的人出现在村民面前,表情很是失望,他高坐在马上,浑身是虬结的肌肉,黝黑的脸上还有一道骇人的疤痕。 他一脚踹在身边小弟的身上,手中的长刀指向村民,“你报的这是什么消息?老子大半夜的带这么多人过来就是为了抢这么群难民?!” “娘的,快滚!别耽误老子回去睡觉,等我明天再处置你!” 小弟连连求饶,听到要被处罚十分害怕,挣扎道:“老大,这里没什么财物,但是有年轻漂亮的姑娘啊,你看长得多漂亮!” “姑娘?”疤面本来都要离开了,闻言这才仔细查看难民中都有什么人。一打量,乐了。 “嘿,还真有几个漂亮妮子!”视线逡巡一遍,最后稳稳的落在林浠身上疤面眼馋的摩挲着下巴。 现在这么好看的女人可不好找啊。 疤面将大刀扛在肩上,看南月村人的眼神像是在看路边的垃圾,“今天算你们运气好,把姑娘都交出来我就放了你们!” 好像是他施舍了什么一样。 “呸,你个下流东西想得倒是美!” “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打我们村姑娘的主意,凭你也配!” 村民们辱骂道,上次遇到山匪的经历还在眼前,当时受到的侮辱哪里愿意再承受一遍! 疤面被气笑了,愿意不愿意哪里能让他们说了算,笑完大手一挥:“弟兄们都给我上!可别伤了姑娘们,抢了女人回去享福去喽!” 土匪们来势汹汹,南月村人哪里是对手,手里的农具在面对刀枪时显得那么不堪一击,林浠暗道不好,连忙将林小宝塞给母亲,自己护着母亲免受攻击。 第四十八章:土包子没见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村民们顽强抵抗,但到底不是土匪的对手,没有几下就被打伤了好几个人。 林母抱着小宝被吓得直流眼泪,但幸好土匪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并不是存心想要伤害难民,而是冲着村里的女子来的。 村里的姑娘就那么几个,逃难这么久能看过去的更是屈指可数。土匪左挑右拣最后掳走了连林浠在内的三个女人。 林浠的手臂被一个土匪钳住嫌恶地摆了摆手,“撒开,我自己会走!” 那小喽喽倒是没想到现在外面的女子竟然都如此胆大了,一个不察被林浠甩开,黑着脸训斥道:“老实点!再乱动就将你捆起来!” 林浠不以为意,暗地里手指捏的咔咔响。 要不是她不能暴露自己的异能,哪里能让这群东西这么猖狂?! 林浠和村里另外两个姑娘被掳上山,那两人一个是比林浠还要大一些的赵秀,另一个叫玲儿。 三人被关在一个房间里,虽然算不上很整洁但也说不上杂乱,比她们家里居住的房子还要好一些,只是木门紧锁,连窗户都被拿木板钉死了。 像是个很舒服的牢房。 林浠想到这里有些好笑,自顾自地坐到床上和另外两人开玩笑,“还真是和这破地方有缘分,都被掳来两次了。” 赵秀勉强笑了笑,拉着玲儿找了两个木凳坐下,应声道:“是啊,上次是牢房,这次都是房间了,比上次还强了些。” 赵秀毕竟年龄大要镇定些,玲儿就不一样了,哭得眼睛通红一片,止也止不住。 “玲儿别哭了,咱们还是冷静下来想想办法吧。”林浠和玲儿不熟,赵秀身为大姐姐便主动安慰年龄最小的玲儿。 “咱们能有什么办法!”玲儿哭道:“呜呜我我、我之前都听土匪说了,瞧着咱们模样好看,要……”玲儿说不下去了,抽噎不止。 玲儿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家里保护的很好,什么事都不让她做。长相娇艳不说,连皮肤都比大家白净不少,听见土匪动歪心思立马就吓坏了。 其实不止她听到了,林浠和赵秀两人同样听的清清楚楚,赵秀听着玲儿的声音,本来情绪还算稳定,现在也红了眼眶。 林浠看着赵秀起身在房间里翻翻找找,有些奇怪:“赵秀你找什么呢?” 话音刚落便见赵秀从橱柜的角落里找出一根麻绳来,赵秀握紧麻绳,目光坚定道:“我就是死也不能落到这群贼人手里!” 说着就要找个放凉将绳子挂上。 林浠哭笑不得,连忙阻拦:“别冲动啊,现在不是还没什么事情吗?你怎么就想到死上头了?”她倒是没发现,赵秀平时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性子竟然如此贞烈。 赵秀闻言眼睛亮了亮,“林浠,你有办法了?” 林浠平时就是村子里最机灵的一个,现在也只有指望她了。 “没有。”林浠一耸肩,直白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实以她的能力,自己带着这两个姑娘偷偷逃出去不成问题,难得是怎么在她们察觉不到异样的情况下将人带出去。 玲儿一直竖着耳朵听两人谈话,闻言哭得更厉害了。 赵秀的心情瞬间低落,林浠连哄带骗的将人手里的麻绳要过来,“办法早晚会有的,先把这玩意儿放好,指不定什么时候有用呢。” 转机来的很快也很意外,毕竟谁能想到被土匪掳走的姑娘伙食还能这么好。 林浠很是意外的看着来送饭的小土匪。“小兄弟多大了,有十二没有?” 小土匪低头笑了笑,竟然还有几分羞涩,回答道:“今年就十二了。”说着将食物和水从窗户木板间的缝隙里塞进去。 “这么小?”林浠挑了挑眉,接过食物。心道这孩子还真是老实,“怎么小小年纪干起这个了,当土匪挺危险的吧?” “呦?你们平时都吃得这么好呢?”林浠不等小土匪搭话便又问道。 大米粥、白面馒头、和一大碗肉菜……啧啧啧,这在南月村都得逢年过节才吃得上。 小土匪是个老实人,一个一个问题慢慢回答,“我是逃荒出来的,没吃的,正好碰上老大他们,就跟着来了山寨。我没什么力气,平时出去打劫也不带我去,所以我过得倒是不危险。” “山寨里平日里吃的也好,就是比你们差一些。” “这么听着山寨里的土匪人还挺好的?”林浠一口馒头一口菜,吃得格外香。 这土匪给的东西就是香啊,他们在路上可吃不上这么好的饭。 赵秀和玲儿想劝她别吃土匪给的东西,都被她忽视掉了。她已经用灵气检查过了,这些食物没有问题。 小土匪点点头,听见林浠说他们人好很高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雀跃。“是啊,老大对我们可好了,自打我来了这里长胖了好多呢!” 林浠透过缝隙看见小土匪黑瘦的小身板,很难想象这孩子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 “那……”林浠说道正题上,“听说官兵都怕你们,你们这么厉害有不少人吧。” “那当然!”小土匪有些骄傲,双手叉腰,头不自觉的微微扬起,道:“我们寨子里可有百十号兄弟呢!各个都有本领傍身,我们老大更是以一当十,威风极了!” 百十号……林浠心里嘀咕,一百多人呗?她又道:“是很威风,我之前也见着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我看他都得仰着头看!是不是就他有马?” “才不是呢。”小土匪白了林浠一眼,一脸看没见识的土包子的样子,“我们寨子里可有好多马呢,有二十多匹,天天割草喂它们都要好几个人一起去!” 土包子林浠听了眼睛更亮了,“这么厉害的吗?我都没见过马!” “这有什么。”小土匪要是有个尾巴现在都能翘到天上去,小细胳膊往西南方向一指,“看见那边没有,再往后就是马厩了,以后我找机会牵过来一匹让你见识见识。” 第四十九章:你想得倒是美!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那感情好啊。”林浠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你总说老大老大的,你们这儿就没有别的领头人了吗?” “我们这么多人总麻烦老大怎么行,肯定还有其他人啊,还有……”小土匪还要再说却猛地被一道呵斥打断。 “你在干什么!” 小土匪吓得一个激灵,战战兢兢道:“老、老大,我是来给她们送饭的。” 赵秀和玲儿也紧张了一下,不知道这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送饭就送饭,你和她们说了什么!”疤面阴沉着脸色,模样十分骇人。 小土匪吓坏了,“没、没说什么啊……” 疤面一脚踢到小土匪身上,将人撂倒在地,却看得出没用多少力气,恶声恶气道:“没用的傻东西!把你卖了还得帮人数钱!快滚!” “好好……”小土匪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土都不敢拍就跑开了。 林浠好整以暇的看着疤面训人,自己嘴上手上动作一刻不停,等疤面将人赶走转身看向她时,林浠已经吃饱了。 林浠打了个嗝,将还剩下不少的食物分给另外两个姑娘,“快吃吧,我都吃完了你看什么事儿都没有,这饭食还挺香的。” 也许是林浠说的话更容易让人相信,也让人有安全感,两个一直犹豫的女孩子还是忍不住吃了起来。 这味道真的很想,她们光是闻着就已经馋得不行了。 小土匪送饭还要隔着窗户,是怕她们逃走。疤面就没有这个顾虑,大摇大摆进门再将门反手一锁。 赵秀玲儿看见疤面进来饭也顾不上吃了,连忙起身躲到墙角,尽量离疤面远远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林浠不为所动,冷眼看着疤面进屋后往凳子上一坐。 她盯着疤面,疤面也打量着她。 这是哪里来的女子,竟然不害怕她?疤面有些惊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不忘和其他人套话倒是少见的冷静和聪慧。 也很有胆量。 疤面看着林浠笑了笑,“小娘子怎么这么盯着我,难道是看上我了不成?”他不笑还好,一笑那道从左眼眼尾横贯到右侧下巴的疤痕就更加狰狞了。 扭曲活动好似一条巨大的蜈蚣爬到了脸上。 林浠觉得有些辣眼睛,干脆眯起了眼睛,反问道:“你照过镜子吗?”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这一趟压根就没打算干什么,纯粹就是来吓唬她们玩儿的。 不知道自己长什么鬼样子是不是? 疤面一哽,没想到林浠敢这么直白的攻击他的长相。他并不生气,倒是对这么个女子更加感兴趣了。 “你到底想干嘛,有话说话,没话快走,你待在这儿我们都吃不下饭了。”林浠冷冷道。 刚刚也没见你少吃!疤面腹诽,看她如此胆大,桀桀笑了两声,起身向另外两个姑娘走去。 那两人吓呆了,或者说也不知道这么个小房间还能够逃到哪里去,呆呆地在那里站着。 玲儿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却还是有眼泪能够流出来。 疤面嫌恶的看了她一眼,转而捏住赵秀的下巴,凑近仔细观察,笑了:“在这儿科难得碰见几个能看的女人,不然我就将这两个赏给我的弟兄好了。” 赵秀一直在颤抖,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气得。疤面的手像是一把铁钳一样钳住她的下巴,让她无法躲避。 “至于你……”疤面转头看向林浠,“这性子老子喜欢的很,就给我当压寨夫人吧!” 听了疤面的话,赵秀终于忍不住了,“呸!”的一口唾液啐在疤面脸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林浠都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赵秀竟然如此胆大。 坏了。林浠心里咯噔一声,她说话狂妄是因为笃定了疤面不会因为言语生气,现在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疤面果然生气了,“你他娘的敢吐老子!”怒不可遏,扬手就要打下去。 这一巴掌落在赵秀身上那还了得! 就在手掌要落在赵秀身上的一瞬间,疤面的手被人紧紧拉住,不能再动分毫。疤面意外地扭头看去,竟然是林浠拉住了他的手! 她怎么可能能拉得住自己! 疤面心里一惊,就听到林浠道:“小姑娘就是吓坏了,别动气,有话好好说。” “不就是压寨夫人嘛。”林浠笑道,“你要是想娶我可得听我的,要是不听我才不依你。” 她说着,手上暗暗使劲儿,将疤面钳着赵秀的手撒开,自己挤在两个人的空隙间,将赵秀挡在身后。 林浠的声音本来就清亮如溪流,让人听着心里舒坦,现在声音软下来,带着笑意这么一哄。疤面明明知道林浠不是个善茬,却还是着了她的道。 “你当真愿意嫁给我?”美色误人,疤面迷迷糊糊道,满头怒火像是被劈头盖脸浇了一大盆水,现在连点火星都不剩了。 心里的疑虑也被扔到角落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若真心喜欢我,我自然是愿意的。” “好!那我这就去让兄弟们布置酒席,咱们今晚就成婚!”疤面说着将林浠一把抱起来,就要往外走。 林浠扑通着不安生,双手用力拍打疤面,“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你不是说要当我的压寨夫人?”疤面余怒又起,“怎么,是哄骗老子的?” “才不是!”林浠双脚终于落了地,这才有了安全感,她双手叉腰,满脸娇嗔:“你就想这么随随便便就把我娶了?!你想得倒是美!” “那你想怎么样?”不是要反悔就好,疤面好脾气道。 “现在确实条件不好,我也不难为你。”林浠挑起一小缕散落的头发用手指卷着玩,“只是这大红嫁衣、喜轿和吹打班子排场之类的东西,我样样都要有!” 疤面皱眉:“现在上哪儿给你找这东西。” “没有?”林浠声音高起来,斜眼觑了他一眼,噘嘴道:“没有我可不嫁,你要是来强的我就找面墙撞死,你自己看着办!” 第五十章:穿喜服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可是把女儿家的娇蛮表演了个淋漓尽致,像是个小猫爪子轻轻抓在了人心上。 怪痒痒的。 疤面哪里还顾得上生气,一下子被这美娇娘迷得找不着北。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之前和兄弟们去劫道就刚好碰上个置办喜事家伙的车辆,你说的这些还真有!” “那我就依你,你这下可没了别的要求了吧。” 林浠暗暗咬了下牙,她提要求就是想要拖延下时间的,没想到这些东西他还真的有! 林浠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笑得十分美艳,“若是都有我就不挑了,你可快去准备,让我等烦了我变了主意可说不定。” “好!”疤面一口答应下来,脚步匆匆就出门准备喜宴去了,倒是没忘记还要把门锁上,以防新娘子逃跑。 “林浠……”赵秀忍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刚刚吓死我了,对不起,都怪我连累了你……” 要不是因为她,林浠哪里会愿意当着众人的压寨夫人。 林浠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一块儿抹眼泪的俩姑娘,“别哭了,咱们少说还能安心半天不是?等咱们出了这个门,也许就想到逃出去的办法了对不对?” 要不是怕吓着这两个女孩子,林浠都想直接说,哭个屁啊哭,哭能解决问题还是咋得! 但林浠忍住了! 玲儿擦擦眼泪,眼睛现在已经肿的不像样子了,“林浠姐,现在可怎么办啊,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土匪吗?” 林浠故意逗她,“嫁给他也没什么啊,你看现在我说什么他听什么,以后我的日子不是美滋滋?” “每天还能有肉吃呢,对了,你们快把饭吃了,都冷了。” 林浠说话太跳脱,一下子把玲儿弄蒙了,“这、这真的没关系吗,他、他看着就不是个好人。不是,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咋可能呢,我还有宝贝儿子呢! 林浠拍拍玲儿的小脑瓜,“这你就别担心了,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疤面办事效率真的是极快,赵秀和玲儿刚吃完饭没多久,就有两个人来开门要带林浠去换嫁衣。 “她们两个不能去!”一人凶巴巴道,说完就被林浠狠狠瞪了一眼。 “新娘子哪有不带着小姐妹聊天的!她们不去我也不去!”林浠说着就要退回房间把门关上。 “你……!”那人刚要发怒就被另一个拦下,“嫂子说什么你就照办,咱们两个看着还能出事儿不成。” 那人说完拿胳膊一捅,眼神不住的往林浠身上飘,“你又不是没看见老大那个喜气洋洋的样子,把人弄不高兴了咱们不得挨罚嘛!” “倒也是……算了,走吧走吧,都老实点。” “这还差不多!”林浠佯装一副得意的样子,拉着两个小姐妹的手在两人的带领下到了喜房。 入眼只见房间内整洁并无多少杂物,红布装饰,红纸喜字也能很明显的看出来是刚刚弄上去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被简单一装饰。 说不上是喜气多一点,还是不伦不类多一点。 那大红喜服就放在屋内的床上,叠的不是很工整,还有不少压痕,看起来应该是放了不少日子了。但用料款式很是考究,想来应该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出嫁要穿的衣服。 可是不仅没被穿在新娘身上受人夸赞,反而被压在箱底受了好久的冷落。 那两人将林浠送到房间之后并没有离开,一个是认真的盯着人谨防逃跑,另一个的眼神恶心到林浠想要将那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啧,人渣。 “你们怎么还不走,要留在这里看我换衣服不成?”林浠冷了脸,毫不顾忌的赶人。 男人犹豫一下,还是没说什么,默默退出了房间,以防万一还是将门锁上了。 这倒是无所谓,林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林浠,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赵秀担忧道。 “这边窗户是开着的,要不我们翻窗户逃跑吧!”玲儿小声道,声音中是难掩的激动。 林浠往窗外扫了一眼,瞬间就感知到那个方向有不少人在,便毫不留情的泼冷水,“别想了,这里一百多号人能让咱们几个跑了?” “那我们怎么办啊……”玲儿说着就又红了眼睛,眼看眼泪就要落下来。 林浠就怕看见有人哭,急忙哄道:“别哭了,我有办法了。” “是什么?”赵秀问。 林浠从怀里一掏,拿出一大包粉末来,“这是迷药,我假意答应成婚,你们两个在喜宴开始前趁机将这东西洒在酒缸里。” “到时候我哄骗山寨里的土匪都一起喝酒,等药性发作,我们就可以逃走了。” 赵秀惊讶的瞪大眼睛,“这药粉你是从哪里来的?” “领我们来的那人身上的。”林浠淡淡道,她们出来之后也没有被捆住手。顺了东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就连一直紧紧靠在她身边的赵秀和玲儿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林浠说着掂掂手上的纸包,她用灵气探测过了,纯度很高,“这可是好东西,一包下去这群人两天都别想醒来,我们逃跑没有半点问题。” 赵秀只觉得林浠吓人,却还是不由自主感慨道:“还是你厉害啊!” 还是你厉害,能有多厉害? 做戏做全套,林浠穿嫁衣的时候脸憋得通红,废了老鼻子力气也没穿上,最后还是请求赵秀玲儿帮忙,“你俩过来帮把手,这件衣服我穿不上。” 午饭吃多了。 娘的到底是谁家的大小姐腰这么细?! 再厉害的女人也会在小尺码的衣服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林浠捏着自己肚子上的小软肉,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承认,虽然逃难的日子很苦,但是她胖了。胖的实实在在,真真切切。 亏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身材还算不错,可是却没有想到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赵秀和玲儿一起上手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帮林浠将衣服穿好,林浠只觉得中午吃下去的饭都快挤出来了。 太难过了。 第五十一章:操办喜宴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疤面满心想要抱得美人归,春宵值千金,动作自然是非常快。 林浠和另外两个姑娘等了没有多久,就有人打开门锁带她们去婚宴现场。 疤面果然足够听话,林浠说的东西他都一一照办,门外放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花轿,是最简单的款式,和她身上华丽的喜服并不相配。 林浠蒙着一块红绸盖头,由赵秀扶着上了花轿,林浠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道:“你们两个忍着一些,表现得坦然一点。”土匪们不敢在疤面的婚宴上真的做出什么丑事来。 只要赵秀和玲儿乖巧一些,装出一份真的愿意待在山寨的样子,自然不会有人难为她们两个。 赵秀紧张的点点头,手臂挨在腰间,触碰到那里的药粉才安心了一些。 山寨里有没有什么喜娘、证婚人之类的,全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仪式自然是讲究不起来,新娘子上轿后,抬起轿子有样地将人将人带走。 这一趟作样地走了走了很久,其实就是把山寨稍微转了一圈,林浠趁人不注意,撩开盖头从轿子窗口向外打量看去。 一路下来也对山寨的构造有了些了解。 土匪们应该也是难得见到这种喜事,一个个都激动欢喜的不得了,一路上吵吵嚷嚷地林浠听得都耳朵疼。 终于人群在一个地方停下,一双有力的大手掀开花轿的帘子将林浠一把抱了出去。 林浠腰侧一痛,一口脏话堪堪憋在嗓子里。 就这么粗鲁还想要老婆?!下辈子吧! 周遭的弟兄看见新娘子出来,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还是被红色的喜服迷惑了神智,不住地发出人类返祖般的叫声。 “新郎官儿抱新娘子喽!” 疤面被喊得高兴,将林浠抱到一个座位就和同桌的兄弟喝起酒来。 “大哥这大喜的日子可得多喝两杯!” “大哥把盖头掀了让我们看看嫂子长什么样子吧!” “你想得美!”疤面粗声粗气道,但是声音又难掩高兴。 赵秀就在这时拉着玲儿躲到人群后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引人注目。 现在只有主桌桌子上有酒,其他桌子上净是些吃的,赵秀偷偷靠近那一堆酒坛子,偷偷将迷药倒进去。 他们喝得都是自家酿的粮食酒,度数高但是口感绵软,多喝几杯之后就能感觉到肚里火烧火燎的感觉。 若是酒劲上头,但就真是脑子迷糊了。 疤面喝酒有数,喝完便同林浠道:“我无父无母,也不信天地鬼神,咱们就不拜天地了,直接入洞房吧!” “不拜天地啊……”林浠还蒙着盖头,说话的声音透出来,闷闷的,倒是 有些楚楚可怜的感觉,她察觉到赵秀和玲儿得手,声音又瞬间轻快起来。 “不拜天地倒是没事,只是你这死脑筋怎么这么猴急,大喜的日子弟兄们还没开始吃喜宴呢,你就想着入洞房啦?” 林浠的声音像一只娇媚的猫儿,疤面一拍脑瓜,“唉!你看我急得!我的错,我的错!” 说着一扬手臂,“弟兄们吃好喝好啊!” 底下人齐声叫好,说起酒那肯定就会注意到酒缸旁边的两个姑娘。 赵秀强装镇定,扯开笑脸高声道:“在、在我们那里,为了图吉利都是由新娘子的姐妹来给婆家客人倒头碗酒的!要不然日后新娘子在婆家会过不顺!” “我家姐妹办了这么仓促的喜宴已经受了委屈了,不知道我们这个习俗你们愿不愿意守。” 这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哪里有人会不愿意。 “嘿,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小娘子给我倒酒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别废话了,快点倒,可别耽误了我们老大的吉时!” “来倒多点,我们老大大嫂的日子一定得是顺顺遂遂的!” “两位小娘子也还没有出嫁吧,不如跟了我吧,来个双喜临门!” “我呸,你怎么这么会做梦呢?”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秀听着有人有些冒犯的话,还是扯着一张笑脸,抱起酒坛去一桌一桌给人倒酒。 倒第一桌的时候就被人摸了手,赵秀身体一僵,差点反射地砸了砸了酒坛。 “诶呦~小娘子拿着这东西怪重的吧,不行别倒了,留下来陪哥哥喝酒吧。” 赵秀不作回答,将委屈自己咽进肚子里去。没办法,若不由她们倒酒的话,这一坛酒也就一个桌子的人 就喝光了。 由她们分配才能保证最多的人都能喝到掺了迷药的酒。 期间赵秀和玲儿不断的被人摸手摸腰,被人占去了不少便宜,愣是强忍着没发作。 赵秀最后端着酒坛来了主桌,主桌上的都是山寨里管着事儿的人物,更是色胆包天,等赵秀倒完酒直接拉着赵秀的手就不愿意松开了。 “除了我们又没有别人了,陪我们兄弟几个高兴高兴呗~” 赵秀的脸都白了,但又想不到办法,手脚冰凉不敢乱动。玲儿的眼泪瞬间就充满了眼眶,眼看就要哭出来。 林浠在桌子底下狠狠捏了一把疤面的腰间软肉。“我听着我的小姐妹是不是受委屈了?” 疤面诶呦一声,本着打是亲骂是爱,愣是让林浠拧得挺高兴。转身板起一张脸,将桌子拍得发出嘭的一声响,“干什么呢!撒手!” 那人讪讪的松了手,酸溜溜道:“大哥真是好啊,这刚成婚就对大嫂百依百顺了,我这不也想有个怀中暖玉嘛!” 这话没人理他,大家酒足饭饱,疤面这才一把拉起林浠走向新房,本来是想抱着的,但是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没什么力气。 这酒,今天怎么这么大劲儿…… 疤面迷迷糊糊想着,一进屋就咚得一声倒在地上,林浠一把扯下自己的盖头,终于透了口气。 将盖头直接扔在疤面脸上,仍不解气,单单是喝了酒昏睡两日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意念一动,视线就盯上了窗外的植物,也不知道她现在的灵气到了什么程度。 林浠稍动手指,窗外植物受到灵气滋养瞬间长出两条藤蔓钻入屋内。 第五十二章:看上什么拿什么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藤蔓随着林浠的动作将地上昏睡不醒的疤面捆的严严实实又吊在房梁上,看样子实在是好受不了。 不一会,赵秀便带着玲儿找到了林浠在的房间,却刚好在门口遇上林浠。 “外面那群人都睡死了!”赵秀显得有些激动,整张脸红扑扑的。 林浠将门窗都关上,省的让两个姑娘看见屋子里被捆的像个大青虫的疤面。笑道:“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有勇气给土匪倒酒,咱们也不能这么顺利。” 赵秀被夸奖脸更红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没做什么……对了,我们趁现在快跑吧!” “不着急。”林浠道,“这迷药药性很大,喝这一碗酒能睡两天,够咱们做不少事情了。”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赵秀问。 林浠叹了口气,摸摸自己被勒得很平坦的小肚子,“先把我衣服换回来吧,这衣服勒得我喘不上气。” 玲儿见脱离危险也放松不少,看着林浠的衣服还有些艳羡,“这衣服多好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家小姐才能穿上这么一套衣服呢。” “那回头你就拿回去。”林浠道:“你身条瘦,这衣服你穿刚刚好。”农家人节俭惯了,好些人家成婚的时候根本没有喜服,只是做一套新的红衣服,就当是喜服了。 因此说这话也不会显得冒昧,只是刚好说道玲儿的心坎上。 赵秀也搭腔道:“是啊,长这么大都没见谁家新娘子有这么好的衣服,反正都是土匪抢来的,不拿白不拿。” 玲儿被说得心动,犹豫片刻还是放弃了,“我看看就成,这件东西我拿回去也用不上,我一个农家闺女哪里配得上这么好的衣服……” 林浠刚刚转身回房间,将自己本来的衣服拿出来,一出门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当即皱了眉头。 她还以为这个被宠爱这长大的姑娘能自信一点儿呢,怎么也这么自卑。 “说什么话呢。”林浠摸摸玲儿的头,“那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咱们清清白白的女孩子配得上最好的,知道不?” 赵秀也道:“咱拿回去吧,就算穿不上,但这料子这么好,缝个被面不是挺好的。” 于是这套喜服成功成为三个姑娘战利品中的一员。 林浠找了另外一个没人的房间将衣服换回来。 之后林浠便带着两个姑娘翻翻找找,轻松找到了土匪藏东西的库房。让人意外的是除了抢来的粮食还有不少金银。 林浠看着那些钱财眼睛都冒光,贵金属啊,有什么比贵金属更讨人喜欢的! 这群土匪在蟠龙山已经活动许久了,存下来的东西还真不在少数。林浠犹如土匪进村,看什么都很喜欢,什么都想带走。 但她们三个人能带走的东西毕竟有限,林浠干脆从马厩牵了一匹马出来,再套上一个简易的木板车,几个女孩子就欢欢喜喜的带着一些粮食、钱财下山了。 虽说库房的东西随便她们拿,但是林浠也没有带太多的粮食走,只是带了几袋白面。现在还要逃荒赶路呢,带太多东西路上累不说,还容易引起其他难民的注意。 拿够吃的就好,轻便还安全。 却没想到在半山腰就碰见了南月村的村民。 村民们伤的伤,弱的弱,但还是带着农具武器找上山来,想要将几个女孩儿救回去,此时见到她们自己下山了也是又惊又喜。 “我的女儿啊!”玲儿的爹娘一看到玲儿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将孩子上下打量了一通:“没出什么事吧,那群土匪没把你怎么样吧?” 林浠算是知道玲儿这么发达的泪腺是随了谁,原来一家子都是用眼泪表达感情的。 玲儿见到爹娘也忍不住掉眼泪,抽噎两下道:“我没事,幸好有林浠姐在,要不是她,我和赵秀姐怕是回不来了!” 李二娘没有玲儿爹娘那么情感外露,但看到赵秀没事还是松了一口气。 林浠则是一见到父母就被林小宝扑了个满怀,林小宝紧紧搂着林浠的脖子不愿意撒手。 林母也是不住的拭泪,还要林父在旁边搀扶着餐呢个勉强稳住身形。 “娘,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吗。”林浠安慰道,却忽然感觉到抱着的林小宝将她搂得更紧。 林浠不解,“怎么了小宝?” 林小宝将头埋在林浠肩膀处不愿意说话,林母看着叹了口气,道:“自从你被土匪掳走,小宝就一直和我说话,让我不要担心。” “其实这话哪里是说给我听的,明明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小孩子吓坏了,你好好哄一哄吧。” 林浠听着心中一痛,是啊,小宝再乖巧懂事也是个小孩子,亲眼看着母亲被掳走不知道要有多害怕。林浠不断地拍着小宝的背稳定他的情绪,好一会儿林小宝才止住眼泪。 林浠几个人被掳上山却并未伤到分毫,反而牵来了一匹马还带了许多粮食,村民们都很是好奇。 李二郎摸了摸那匹高头大马,赞叹道:“林浠 ,你可真是厉害,怎么搞到这个东西的?” 其他人也问道:“是啊,你们怎么逃出来的,和我们说说吧。” 虽说是三个姑娘,但大家都不用问就知道,这些了不得的事情指定是林浠做出来的。 林浠还抱着林小宝,不便回答,玲儿便帮她回答了。 “我们刚开始被抓走,那土匪们满脑子坏念头!”玲儿气冲冲道,“他们的老大看林浠姐长得好看,还想要林浠姐嫁给她呢!” “啊?小浠还有这种事?”林母一下子又提心吊胆起来。 林浠无奈的笑笑,示意母亲继续听玲儿说话。 “还好林浠姐聪明,假装答应他,将他骗得团团转。还从土匪那里偷到了迷药,我和赵秀姐将迷药洒在他们的酒里,这群土匪就都中招了!” “现在还昏迷着呢!”玲儿说着还有些小骄傲,像是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还是林浠姐厉害,我当时都吓坏了,脑子根本就转不动。” 第五十三章:人还活着,一个不少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之后的事情不需要玲儿说,村民们也就知道了。不就是她们趁着土匪睡着了,偷了他们的粮食和马匹,之后就赶快下山了。 果然,又是林浠救了身边的人。 “林家闺女真是咱们南月村的福报啊!” “可不是嘛!就说当时那群土匪多吓人,林浠还敢耍着他们玩儿,多聪明啊!” “林浠又救了我们一次啊!” 林小宝慢慢将小脑瓜抬起来,眼睛已经哭得通红,林浠看到心疼急了。暗怪自己不好,让小孩子担心了。 “小宝别哭了,你看娘亲一点事情都没有。” 小宝却忽然伸出自己的小手来,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娘亲,你和我拉钩。” “嗯?拉钩什么?”林浠不解。 林小宝哽咽一下,“拉钩以后不许再扔下小宝……” 林浠很想解释自己并没有扔下他,但若是说自己被坏人抓走了只会让林小宝更害怕,于是干脆的伸出手和小宝拉钩,“娘亲保证以后再也不扔下小宝了!” 林小宝水汪汪的眼睛中泪花闪烁,“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虽说这些迷药足够土匪们昏睡两天,但此地依旧不是久留之地,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意料之外的危险。 还不等大家整理好情绪,林浠就又开始催促众人上路,“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不休息了,就趁着夜色赶路!” 众人也都没什么一件,土匪窝的旁边又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一个个都恨不得赶快离开。 黄昏转瞬即逝,月色明亮但到底不如白天视线好,倒是真的有人懒得动。 王婶子拖着她家胖儿子走路深一脚浅一脚,本来就肚子大看不清脚下的路,现在更是时常会崴一下脚。 能走路,但是难受。 王婶子情绪自然不高兴,低声和身边的人抱怨道:“要不是林浠长得一副勾人的相貌招惹了土匪,我们哪里至于大半夜的赶路。” 却没想到夜色之中她的声音传递的格外远,身边好几位村民都听到了她说话,当即就不乐意了。 “王婶子你说的是什么话,那土匪的错处还能安到咱们村的姑娘头上?! “真是不像样子,幸好你家是儿子,要是生了个闺女跟着你指不定有多受罪!” “狗咬吕洞宾!人家林浠帮了我们多少次,就遇见个土匪还是实在躲不开才碰上的,人家林浠愿意啊?” 王婶子一下子被说的噤了声,她是说不过村里这么多的人的,只是暗骂自己怎么总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明知道会被村里人骂却总是忍不住想要说的话! 南月村一行人踏着月色赶路,走得不快,在晨曦破晓的时候终于放下心来,至少现在不用担心土匪会追上来了。 他们休息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位老人,和之前碰见的那个是差不多的遭遇,村里人都逃走了,就他还留着,能活几日算几日。 林浠不想干预别人的选择,但还是会打听一些消息,“老人家,这附件还有村落吗?” 老人摇摇头,他倒是住在一个村子里,但是村里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哪里还称得上是一个村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我差点忘了,往东三十里有一个岳西村,是个不小的村子。” “你们要是想找村落可以往那边去看看。” 林浠道了谢送别老人。 听老人说岳西村倒是个不错的休息的地方,林浠和村长一合计,便安排大家现在这里休息,整顿整顿再继续赶路。 林浠在山林里总是精力充沛的,即使赶了一夜的路还是不知疲惫,趁着林小宝还在熟睡,便打算着趁现在去林子里摘一些果子。 也许有这些零嘴吃林小宝就能更快的忘记之前的恐惧。 林浠告诉父母后便离开去林子中找野果,以她的能力找到这些东西不算困难。但这次正要回去时,却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附近活动,像是村里人,又不完全是。 林浠向着那几个人的方向前进,意外的发现这不是之前走散的大伯一家还能是谁! “大伯,伯娘!”林浠低声叫了一声,林大伯很是意外的看向她,似乎意识不是很清醒,辨认了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问:“……小浠?” “是我。”林浠出现在六人面前,笑道:“可算是看见你们了,你们都不知道家里人有多担心!” 林大伯一家闻言都红了眼眶,他们看上去比林浠一行人要狼狈不少,不难想象是受了多少罪。林大伯动动嘴巴,好半天才说出话:“带我们去和其他人会和吧。” “好。”林浠也没有多叙旧,看着大伯一家的状态都不是很好的,她也想赶快将人带回去。 大伯家六口人,虽说大儿子已经娶妻,但是最小的孩子却只有四岁,大儿媳更是怀着身孕,这一路走来不知道有多艰难。、 林浠带着大伯家一行人在树林中七拐八拐,林浠捡着最平坦省力的路线走。他们出现在村民面前时,大家都很惊喜。 逃难路上最害怕的就是没有同伴,同行的人越多便越安心,此时大家都是高兴的。 最开心的当然还是林家人,林母一见到大伯一家回来,当下便煮了一大锅稠粥给他们吃,自己家暂且都顾不上了。 林母向来节俭,此时也是分外欢喜,才舍得煮那么多的米。 林大伯一路情绪都还算平静,可见到林老爷子的一瞬间是真的掉了眼泪,“爹啊!我差点以为我这辈子看不见您了!” 林老爷子也红了眼,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拍打大儿子的背。好半天情绪才平静下来,问道:“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吧。” 林大伯苦笑一下,“难民不就是这个样子。”又打量一下周围,见南月村人的样子看起来都很不错,他才有些惊讶,“倒是你们,看起来不是太遭罪,这就好。” 林大伯之后便慢慢和家人将起这一路的遭遇,从十里坡和家人走散开始,到后开没吃的,没喝的。路上的难处他一笔带过,或者讲都不讲。 最后说出来的话也不过寥寥几句,好像就是和家人走散了,走着走着又遇见了。 真好。 即使大家都知道他受了不少苦,但是人还活着,一个不少。 真好。 第五十四章:治疗伤口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温馨喜悦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村长实在忍不住过来打探消息。 “林家老大,当初村里走失了好几家呢,你有他们的消息吗?” 林大伯如实的摇摇头,“从没遇见过,我们一家自打和村里走散了就没遇上过村里人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村长也只能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丢的村民凶多吉少,但是又实在是没有办法。 林母将煮好的饭分给大伯一家吃,周围一安静林浠才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之前太高兴了没注意,现在…… 林浠朝着气味的来源望去,是满身狼狈的大伯。 林大伯的衣服在森林埋汰了这么多天,早就是浑身污垢看不清本来颜色了,有一些异味也是难免的,但绝不应该发出这种味道。 像是有什么东西烂掉了。 “大伯,你是不是受伤了?”林浠问道。 此言一出,林家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林大伯的身上,林父更是担忧道:“大哥你受伤了?重不重?让大夫给你看看吧。” 林大伯的神情一僵,呵呵笑了一下,“小浠闻着大伯身上有味道啊?就是太久不换衣服也没洗澡的原因,没受伤。” 林浠不信,直白道:“大伯你就别骗我了。”她用手指指林大伯的裤腿,“你看这衣服上还有血迹呢,都是一家人,你别瞒着我们啊。” 林大伯用手将裤腿上的污渍轻轻盖住,无所谓道:“……就是脏东西,不是血。” “大伯!”林浠皱眉,他要是再不配合她也不介意使用一些强制手段进行治疗。 林大伯讪讪地放下放下手,叹了口气,无奈坦白:“确实是受了点小伤,本来也不严重,就是耽误治疗了……” 受伤最怕的就是耽误,本来一点点小病,到最后却要了人命的事情并不少见。 林浠眉头一拧,当即强势起来,“大伯您把裤子挽起来让我看看。” 林大伯犹豫一下,见林浠马上就打算动手了,终于一狠心将裤腿挽了起来,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林浠立马僵住了。 这么恶心的伤口,她真是很久没看见了…… 其实外伤不管多严重,就单单是血淋淋的伤口还好说,就怕伤口感染腐烂,那才叫一个恶心。 大伯的伤口在膝盖上方一点的外侧,腐烂得不成不成样子。刚开始可能是想要止血,他自己用布条将伤口紧紧裹了起来。 现在伤口感染腐烂,脓液浸透布条,整块布都散发着腐烂的恶臭味。 林浠屏住气,小心的将布条解下来,腐肉和布条黏连在一起,这个过程中又撕扯开了新的伤口。 林大伯疼到表情都扭曲了,冷汗不住的往外冒,右腿忍不住想要抽搐收回,却被林父一把摁住,动弹不得。 这个人活像是一块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林浠很平静的将布条解下来,面对着脓液和腐肉面不改色,这伤口以前其实也看过不少,再厉害的也遇到过。她打量着伤口,问道:“大伯你说实话,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知道伤口的来由才好对症下药。 林父不小心看到伤口的全貌,手上顿时一紧,掐痛了林大伯。林大伯无奈道:“被狼咬的,已经十多天了,好在但是就那一匹狼,要不然你们现在都看不见我了。” “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就是想着现在又没有条件治疗,说出来也是平白让你们担心,还不如我自己撑几天。” 林浠无奈道:“大伯,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就是要互帮互助的,像你这样你瞒着我,我瞒着你,那还能够叫做家人么?这和我们每个人出去单打独斗有什么区别?” 大伯闷闷的说不出话,感动都压在心底表露不出来。 林父忍着恶心感问道:“小浠,这伤口看着这么严重,你能治吗?” “能治。”林浠道:“幸好是找打到了你们,要是再耽搁久一点这腿就没办法要了。” 林大伯闻言瞬间红了眼,“小浠你说真的?这腿还能治?”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腿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真没想到不仅能活下来,还能保住自己腿!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是家庭的顶梁柱,在外边一直不敢露怯生怕家人也跟着害怕,现在看到了父亲兄弟才敢稍稍放松一些。 “大伯你放心吧,我肯定能将你治好。”林浠道,“不过现在没有药,我先给你把伤口洗干净,尽量减少感染。” 林浠托父亲拿些水过来,用灵力将水净化后,拿干净的布将伤口稍微擦拭一遍。见伤口处红肿一片,便意识到伤口内部也化脓了。 林浠直接取了一把小刀,将刀刃在火上烤过消毒后直接就割开了伤口,顿时腥臭的脓液顺着伤口流了一地。 林父真的不行, 扭头离开去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刚深呼吸几下准备回去继续帮忙就听到一道呕吐声。他自己当时就控制不住了,弯着腰干呕几下浑身都提不起劲了。 刚刚的呕吐声是林浠的堂嫂发出来的,她怀着身孕,对外界的感知会更敏锐,根本看不得那腐烂的伤口。 大伯娘赶快将自己的儿媳领远一些,不说这个年轻的媳妇,就算是她自己也看不得那样的伤口啊。 “爹,你过来帮我按着大伯。”林浠道,清洗刚刚割开的伤口会很痛,大伯肯定会不受控制的乱动,她一个人很难做好。 林父还没过来,大堂哥便主动过来帮忙,“妹子,我来吧,我力气大!” “行。”林浠点了点头,等大堂哥将大伯按好,便开始彻底的挤压出脓液,清晰干净伤口,期间伤口必然有十分强烈的刺痛,大伯条件反射的抽搐几下,愣是被堂哥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清洗过程十分顺利,林浠顺便用灵气将伤口止血。“伤口洗干净了,但是还有很多腐肉要割掉,现在就只能这样了。我采完药回来再继续处理伤口。” “妹子,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也许能帮上你一些。”大堂哥道。 第五十五章:我们又见面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很快就回来了。”林浠说道,顺便用剩下的清水洗了洗手。 她确实不需要,经验再丰富的要药农都没有她采药快,用药量不大的情况下带谁去都是拖累。 林小宝在林浠带人回来之后便一直乖乖等着,他知道林浠在做很重要的事情,便一直不吵不闹。现在清醒的看着林浠背起背篓要走才有些恐慌。 “娘亲,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林小宝说着眼睛又开始冒泪花花。 林浠想起自己和林小宝的约定,有些为难,但还是爱子心切,一口答应了下来。 不就是采药吗,就一小会儿,就当是带他出去玩儿了。 林浠提醒大伯千万不要再让伤口碰脏东西,之后背起林小宝就钻到了林子里。林家人对于林浠的野外生存能力早就习惯了,也就放任他们去了。 林浠的目标明确,小宝跟在后边也不吵不闹,所以林浠的动作还是很快,只是一个弯腰的瞬间忽然嗅到一丝危险,转身抱起林小宝。 “娘亲?”林小宝被吓了一下,一位林浠是在逗他玩儿,“娘亲,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嘘。”林浠示意小宝安静,一双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有人在看他们,且来者不善。 林浠暗暗咬紧后槽牙,不知道对方的实力。 林浠将感知放到最大,绷紧神经,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忽然,林浠瞳孔微缩,一个闪身躲过了一枚射向怀中林小宝飞刀,转身却被另一枚飞刀割破了衣袖。 两个人! 眼角余光黑影一闪而过,林浠抱着林小宝躲闪不及,被黑衣人的长刀削去一截发丝。林浠就地翻滚几圈,体内灵气极速调动,身后数条手臂粗的藤蔓瞬间拔地而起! 林浠将林小宝直接交给藤蔓,藤蔓瞬间将林小宝包裹其中,形成一道坚固的堡垒。变故发生的太快,黑衣人有一瞬间的怔愣,林浠抓住机会一脚踢向那人腰侧。 黑衣人被踢出数米,在地上翻滚一圈顺势而起,刀剑寒光一闪,直逼林浠脖颈。手腕却忽然被东西拦住,目光看去只见树藤像是有生命力一样捆住了他的手臂。 黑衣人果断放弃长刀,忍痛抽出手臂用另一只手拔出刺刀投掷出去,林浠迅速躲过,抬手正要给黑衣人致命一击,腰间却陡然一痛。 之后颈侧传来一股尖锐的刺痛。 是另一个人! 林浠停下动作,不再妄动,只听身后是一道粗粝的男声:“娘的真是邪了,你谁的人!” 冰冷的长刀紧紧贴在皮肤上,娇嫩的皮肤被划出一道血线,微微泛着刺痛。林浠心脏跳的极快,闻言笑了,“我还奇怪呢,我不就是个村姑吗,怎么平白无故就被攻击了。” “别跟她废话了!”被树藤缠住手臂的那人伸出自己的胳膊,上面是一道青紫色的勒痕。“这人会妖术,快杀了她!” 然而还不待那人动作,便听得噗嗤一声,林浠错身一躲,回首再看,身后那人已经被一把匕首穿透心脏,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还有人?! “谁!”黑衣人惊慌一喊,下一刻脖颈就出现了一条鲜红的血线,血液喷涌而出,林浠意料不及,被喷到一点。 下一刻才看清眼前刀光一闪,拿刀的人将武器缓缓收回,只见银光闪烁的刀刃上没有一丝血迹,这得是多块的一把刀才能做到滴血不沾! 林浠惊愕的望向来人,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脸。 “是你?”林浠意外道,之后意念微动,在尉迟策背对的地方,那几条突兀的藤蔓凭空消失,又现出小宝的身形。 “是我。”尉迟策挑挑眉,看着林浠的眼神多了一丝探寻,问道:“你怎么会招惹上他们?” 这些人可不是会对寻常人下手的小角色。 林浠将脏话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径直向尉迟策身后的林小宝走去,“我哪里知道这是哪儿来的神经病,上来就要攻击我。” “……神经病?”尉迟策疑惑,这是何意? 原来这个地方的人不这么说,林浠头也不回道:“就是疯子,脑子有病的人。” 林浠走到林小宝身边,要将小宝抱起来的时候才看到自己手上的鲜血。 林浠顿了一下,“小宝别害怕,坏人都睡着了,等娘亲把手上的脏东西擦掉再抱你。” 林小宝已经吓坏了,听到林浠说话才含着泪点点头。 林浠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次要如何安慰林小宝才能消除他的恐惧。尉迟策看林浠又走过来很是意外,“那个孩子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他怎么不记得这儿还有个孩子。 “小宝?一直都在啊?”林浠无所谓道,直接从黑衣人身上撕了块布料擦拭手上的血,之后又在脖颈处抹了把,只见刚刚还在的一条小伤口,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浠确认现在没危险了才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尉迟策只当自己救人心切没注意到,闻言答道:“我是跟着这两个人来的,具体是为什么不能和你细说。” 两人互为救命恩人,对彼此都很放心,但还是有些事不能说。 林浠了然的点点头,“没我的事儿那我就带着儿子先走了。”就像她不问这人的名字一样,她倒是对别人的私事不好奇。 尉迟策闻言道:“我送你。”顿了下又补充一句,“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黑衣人,我送你安全些。” “那就谢谢了。”林浠道,白来的保镖不要白不要。 林浠背好背篓,将林小宝抱在怀里,却意外的发现刚刚还害怕的不行的林小宝一下子就不抖了,顺着视线看去,只见林小宝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尉迟策。 刚刚的恐惧好像完全抛之脑后,剩下的只有看见尉迟策的开心。 尉迟策自然也注意到了林小宝的视线,好脾气的摸摸小宝的头,笑道:“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 林小宝乖巧的点点头,之后好像害羞似的缩回林浠怀里,又忍不住总是偷偷探头看着尉迟策。 第五十六章:你怎知我会失信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有些无奈的笑了,这就是小孩子对于喜欢的人的样子吗,平时可看不到林小宝对其他人能有这么关心。 这可能是小孩子对于其他人的一种向往。 林浠没有多想,抱着林小宝走在前面,尉迟策跟在后边,好在一路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林浠一大早上出去两次都带了人回来,见到尉迟策的出现,村民们大多是惊喜和意外,再也没有什么排斥了。 毕竟从林浠口中听说这个男人救了他们的命,之后还留下许多银钱间接又救了他们一次! 但尉迟策气势太强,真的没有什么人敢去和他道谢。只是在远远的看着,是不是和身边的人低语一句夸奖的话。 林浠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将需要的草药碾碎,之后又给小刀火烤消毒,生生割掉林大伯腿上的腐肉。 因为之前才清洗过伤口,所以现在只需要再稍微洗一下伤口表面的组织粘液就好,林浠的刀法有快又准,一块腐肉一次就能刚刚好割下来。 既不会割到健康的好肉,也不会说一下子割不完需要再来一刀。村里人不懂这些,只觉得林浠胆子大,尉迟策却看得心惊,这女人医术竟然如此熟练! 这手法没有千百次的练习是定然达不到如此稳妥的! 这样一个年纪轻轻便胆大心细,又身怀巧记的女人怎么会如她所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 但尉迟策没有问,他同林浠一样,是个进退有度,不会过分干预他人隐私的人。 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林浠刀法很快,不一会儿大大小小的腐肉就被丢弃在一边,凑成一个小小的肉堆,而因为她一直在用灵气治疗伤口,这个过程不仅不怎么痛苦,甚至都没有流血。 林浠将腐肉割掉之后,又用清水将伤口稍微清洗了一下,之后便直接将草药怼到了伤口上。 上药的刺激性让大伯忍不住抽了口凉气,腿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 伤口太大,还是需要干净的布条来包扎。这些东西心细的林母早就帮忙准备好了,更加方便了林浠治疗。 林浠将伤口包扎好,“注意别碰水,多休息几天就能好。” 说起这林浠才想起自己顺走一辆板车可真是明智之举,这样不仅能够运粮食,还能让不能走路的病患或者老人休息一下。 伤口干净的感觉比之前肯定是要好很多,大伯感慨道:“没想到小浠现在这么厉害,连这么严重的伤口都能治了!” 林浠跟着笑笑,其实心里还是很嫌弃现在的能力,这若是在以前,这么点小伤她还需要去找草药? 腿断了只要还在她都能给你接上! 好汉不提当年勇,林浠不能忆往昔,想起来都是恨啊。 林浠将大伯处理好,便带着林小宝去吃东西,这一早上折腾下来她有灵气滋养倒是不知道饿,但小宝不吃却不行。 林母将她和林小宝的份都留在锅里,林浠过去给小宝盛好饭便招呼人过来吃,却不想叫了好几声都不见小宝过来。 “小宝?”林浠有些奇怪的转头,却见林小宝端坐在尉迟策身边,乖巧的不行,就是没有听到她说话。 林浠一脸黑线,走过去将小宝抱起来。“小宝吃饭了,别烦叔叔。” 视线余光一闪却瞥见尉迟策身上也有一些血迹,手掌上包扎的伤口更是已经崩开了,鲜血浸透了纱布。但他本人却好像不知道有这么个伤口存在似的,活动起来毫不在意。 之前待的地方血腥气都很浓重,以至于林浠都没有注意到。 至少是个帮过自己的人,林浠将这件事记下,抱起小宝就要走。 尉迟策此时靠坐在一棵树下,见林浠这样子打趣道:“都不招呼我一起吃一点儿?” “没你的份。”林浠果断道,说完顿了一下,问:“你真的也想吃吗?” 完了呀,那她不就不够吃了? 尉迟策不知道怎么的,好像从林浠的话中感觉出了她的意思,笑了,“不用了,你们去吃吧,我不饿。” 才说完就听到咕噜一声从他的肚子中传来,尉迟策并不尴尬,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来我的肚子饿了。” 他确实是追了黑衣人很久,真的不记得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林浠十分无奈,将早饭分给他一起吃。村民们看到了,有几个还主动将自己家没吃过的食物拿过来分享。 让林浠意外的是,就尉迟策这个男人,不管是看装扮还是钱财都是个非富即贵的人,可对于难民的食物却并不嫌弃,照样吃的很香。 对于食物味道的诧异林浠感受的还是很透彻的,自己家做的饭和洪府的菜肴可是差得远了。 林浠不免也对这人产生了一丝好奇,如此厉害又不娇气的有钱人得是什么身份?但林浠还是没问,对方的私事不应该多打听。 林小宝吃饭的时候向来是食不言的好孩子,这次却不知为何小眼神一直在往尉迟策那边偷看,频率之高不得不引起了林浠的注意。 吃过早饭林浠将林小宝抱走,“小宝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叔叔?” 小宝摇摇头,“我第一次见到叔叔的时候是和娘亲在一起的。”说完便自己无聊的低头把玩起自己的手指头。 其实心里是在暗暗自责,娘亲对不起,我不想骗你的,但是有些话小宝不能随便说出去。 林浠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说谎会如此自然,便只觉得是自己多疑了,那人和林小宝能有什么交集。 林浠之后将小宝带回去,尉迟策已经准备好要走了。 小宝有些失望,“叔叔,你怎么快就要走了吗?” “嗯。”尉迟策道,“叔叔还有事情要做,以后叔叔肯定会去天麓州找你的。” “哦……”小宝委屈的应了一声,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到天麓州真的要好久。 林浠看小宝情绪这样低落,便忍不住道:“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随便和小孩子承诺,到时候他会很失望的。” 尉迟策则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我看起来像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吗,你怎知我会失信?” 第五十七章:灵根升级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你怎知我会失信? 林浠闻言愣了一下,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即使是单看尉迟策的表现也知道,这是一个正人君子,岂会轻易失信于人。 “抱歉。”林浠也不知自己刚刚怎么忽然就说了那么一句话,现在赶快同人道歉。 她自责与自己的言行,林浠将林小宝塞给尉迟策道,“你再陪小宝玩一会儿,我去取样东西。”说完不待尉迟策反应就离开了。 尉无奈地看着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怀里这个小团子,认命地和林和林小宝坐在那里大眼对小眼。 这一大一小互相都看着分外顺眼,即使是干坐着待在一起也不会不高兴。 尉迟策看着林小宝小小的身体坐得格外挺拔,有些意外,看来这人将自己的教育得很好很好。同村的人都是不讲究什么礼仪的农民,平时相处更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很少有人会注意自己的站姿和坐姿。 行不正,坐不端。尉迟策见多了这样的百姓,再看林小宝这样便觉得格外突兀。 这孩子不太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头,尉迟策便又想到有林浠这样的母亲,她的孩子又怎么会普通呢?也许现在这样才说得过去。 林浠那边,她回去用草药配了一种治疗外伤的药,时间紧迫,她就用灵气将药材烘干水分,碾碎成粉,找了张纸包上。 拿起的一瞬间又想到了什么,将灵气注入到了包干燥的粉末中。 灵气可以附着于物体上,又可以治疗伤口,那么自然就可以将灵气附着于药粉上来增强药性。 林浠前世的时候便经常这样做,只是不知道,现在能力减退了这么多,药效提升的能有多少。 不过就算药效只能提升一点,也算是有用。 林浠将制作好的药粉拿给尉迟策,嘱咐道:“这是我做的外伤药,比常见的药粉好用一些,你回去将药粉放到瓷制容器里,药存留得时间时间长一些。” 尉迟策想说在他那里自有大把上好的金疮药,这农间的药粉怎么比得上那些。但又想到几次生命垂危在这人手中都瞬间恢复,这药粉应该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便收下了。 尉迟策将纸包小心地装好,不知想到什么,笑了,“我们现在两不相欠了。” 林浠闻言也想起两人之间的相处,几次相处都是性命攸关。除此之外,尉迟策给她银子,她给他药粉,你来我外,倒是很公平。 林浠点点头,“嗯,两不相欠。” 倒也不是真的就如此简单的将恩情互相抵消了,心底的恩情永远也不会忘。 尉迟策离开后,南月村村民才想起来还要赶路,今日耽误了不少时间,便在赶路中加快了速度。 行动不方便的林大伯便坐到了板车上,只用一个村民牵着马,便能毫不费力的赶路。 林浠牵着林小宝走,小宝累了林浠就将他放在背篓里背着。别人急着赶路可能会很累,但林浠不觉得,甚至说,体能消耗增大之后,整个人的新陈代谢也会加快。 在这个灵气浓郁的地方,林浠的灵气供大于求,越消耗只会促使体内的灵气不断补充、吸收、提纯,状态更好。 夜里 林浠哄着林小宝睡着后,忽然感到小腹丹田微微发热,热流流经四肢百骸,浑身的经络都传达出一种无比畅快的感觉。 这是……! 林浠惊讶的睁大眼睛,她又要升级了! 距离上一次灵气升级并不远,林浠担心体内能量积蓄不够便悄悄离开村民,独自一人到了灵气更浓郁的森林深处。 林浠直接躺在阴凉的土地上,土壤中浓郁的灵气却让她感觉自己躺到了一张温床,身边都是暖洋洋的灵气暖流,从她的身边经过,最后无一例外的随着她的呼吸吐纳吸收到体内。 浓郁的灵气汇聚成星星点点的光点,闪着莹莹微光融入林浠体内。别的能力暂且不说,林浠顿时感觉自己的感官比之前更好了一点。 仔细听,甚至能够听到百米外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脚步声? 林浠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不一会儿只见林小宝睡眼惺忪的跟着几颗光点找到了她的身边,小孩子好像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只是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娘亲,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浠回答不出来,干什么?当然是来升级了! 这话不能和林小宝说,林浠温柔的抱起小宝,“没什么,娘亲抱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林小宝嘟囔了一句好,之后就在林浠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小孩子真好啊。 林浠不由得感慨,这种秒睡能力她自打记事起就丢了,现在都没拾起来。 说睡就能睡着的小孩子真是太幸福了! 林浠升级心情大好,回去之后也是一夜好眠,第二天醒来就见林小宝一脸星星眼的看着她。 “小宝,你看我做什么?”林浠一脸莫名。 林小宝好像知道了天大的小秘密,激动道:“娘亲,我做了一个梦!” “嗯,什么梦?”林浠配合道。 “我梦到这里有好多绿色的小星星,梦里那些小星星还带我去森林里找你!当时娘亲身边都是小星星,就像是……”林小宝说到这里有些卡壳,又肯定道:“就想是天上仙女!” “是吗,娘亲有那么好看?”林浠仙女心情很好的逗林小宝。 林小宝很肯定的点点头,之后又摇头,“不,娘亲比仙女还要好看!” “小嘴真甜!”林浠心花怒放,毫不客气的捏了捏林小宝水灵灵的小脸蛋。 这一手养出来的小肉肉捏着就是有成就感! 然而还没等林浠享受够,二哥就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坏了妹子,咱们遭贼了!” 大哥跟在后边,面色也不好看,却还是道:“林寿海你不许这么说话,咱还没搞清楚状况呢,你这话让村里人怎么想?” “那我怎么说!”林寿海大声道:“昨天一天都是咱们牵的马,一路都仔细看着,就怕丢东西。昨晚上还好好的,一觉醒来就少东西了,不是叫人偷了是什么?!” 第五十八章:村里有贼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在兄弟的争吵间知道发生了什么,村里人醒的都早,林家兄弟俩也不例外。 因为一路上都怕丢粮食,所以这天刚起来,习惯性的就去数车上的面袋子,一数发现竟然少了一袋。 这一袋不是丢在路上了,周围也没有其他陌生人经过,那只能是村里的人偷了。 村里除了这么个事情,林寿海本来就性子直,现在肯定是气得不轻。 林浠向板车附近看去,只见已经有不少村民在那边看了,只是一个个的都不说话,她一开始都没意识到。 林寿海声音大,那边的村民都听到了,便有个村民率先开口,“谁拿了东西自己还回来吧,别等着大家找,都是一个村的,别弄得不好看了。” “就是,现在全村人日子都不富裕,这么些粮食你全占了算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俩别说的这么好听,你们又不是没有偷粮食的嫌疑。” “诶,你什么意思?!” 村民说话间就要打起来,丢了粮食大家心里憋着一股气,真打起来下手也轻不了。 村长担心出事,出来打圆场,“别说了,说不准就是路上掉了没注意,咱村里都是本分人,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可村民却不听,就这几袋粮食,一眼就能看清数量,什么时候丢的大家心知肚明。 “能不能是老张拿的?他婆娘之前说是身子骨弱,之后就一直惯着胃口吃东西,现在说不准是粮食吃完了,起了歪念头。” 张镰本来没参与这件事,闻言一个老实汉子也黑了脸,吼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嘿,你急什么,他也就是怀疑一下。”另一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道:“你们说会不会是王婶子干的,她和她家那宝贝儿子平时也不干什么好事儿。” 却不想坏话说给了主人听,王婶子就在那人身后,听了个正着。她一脚踢在人后腿上,尖声道:“一张破嘴少在那里瞎胡说,有本事去我那里搜啊!搜不出来你不是好种!” 那人背后将人坏话心虚,只能乖乖挨着王婶子的骂,还得一个劲儿的和人道歉,“我胡说的,胡说的,王婶子你别生气……” 这样你怀疑我,我怀疑你怎么都到不了头。 林浠凑过去看了看情况,发现四个大麻袋一个小麻袋里,丢得是那个小麻袋,也许是想着小的东西丢了众人不会那么激动,也许是小袋子好拿一些。 不管什么原因,定然是村里人动的手。要找不出证据,贸然翻找村民的东西的话,最后只可能是弄得大家脸面都不好看。 那人也许将粮食藏起来了,这样大的地方他们多半找不到,就算是能找到也还是不知道是谁干的。 林浠看到木板车上一道轻浅的面粉痕迹,忽然想到了办法。 她站在板车上拍拍手,示意村民们安静,之后又招呼所有村民都过来, 村民们不明所以但都依言聚集到了一起。 王婶子双手环胸,十分蔑视的看着林浠,“我说你又要做什么,难不成是找到偷粮食的人了?” 林浠不理她,高声道:“我想到办法了!” “哦?是什么办法?”李二郎好奇问道。 林浠从板车上下来,和村民们平视,“装面粉的袋子是粗麻布做的,布料很粗糙,孔隙也很大。” “如果有人碰过粮食袋子,那身上肯定会沾染面粉,就算是清洁过了也做不了太彻底。” 所以只要找到谁身上有面粉就行了。 “现在大家都站在原地别动,由村长逐一检查。” 人群中的王婶子忽然面露惊慌,悄悄的往人群后面退去。 “诶,王婶子你现在做什么去?”有村民问道。 “我、我去小解!”王婶子磕磕巴巴道,一转身就想要跑,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住。 “林浠说了要大家都等着检查,你现在走了是做贼心虚不成?” 王婶子力气大,一把将那人胳膊甩开,慌张道:“谁心虚了,人有三急,为了让她检查难不成我还要憋死?!” 王婶子还要再跑,面前却出现一个高挑的身影挡住去路。 林浠淡淡道:“那我先检查你,检查完了你再去。” 都不需要林浠发话,旁边的村民便自发的拦住王婶子,王婶子挣扎不开,被林浠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她仍然心存侥幸,希望自己已经将身上处理干净了,希望林浠看不到那一星半点的面粉,却还是被林浠冷静而平淡的声音击碎幻想。 “王婶子,你袖口里怎么会有面粉?” 林浠声音清冽如水,却一下子在王婶子的心中激起不小的涟漪,强装的平静被车顶打破。王婶子慌乱道想不出辩解的话。 人群之后,以后瘦小的身影自打王婶子被人注意就开始往后躲,现在听到林浠的话更是一惊,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村民闻言很是生气,“好哇!王婶子你竟然偷村里的粮食!” “你平时做事就总是找人麻烦就算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天啊,我们南月村怎么会出了个像你这样的人!” 村民们一言一句,吐沫星子都要将王婶子淹死。 王婶子慌不择言,供出同伙,“是李二娘!” “都是李二娘出的主意!我脑子笨,哪里想得到这个,都是李二娘让我这么做的!”王婶子吼道。 村民闻言又去找她说的那个人,“李二娘呢?” “这儿呢这儿呢!”旁边的村民赶快道,生怕李二娘跑掉。 李二娘心中暗骂一句,随后悠闲地扒拉了一下头发,“王婶子你别瞎胡说,我什么时候指使你偷粮食了!” 竟是不认账! 李二娘又道:“大家不信可以来查啊,我就站在这儿不躲,随便查。”说着伸出自己干瘪如鸡爪的手指,一副很坦荡的样子。 哼!她怎么会和王婶子一样傻,当时的衣服早就被换掉了,现在穿的是和昨天相像的一套干净衣服,断然不可能找到证据! 第五十九章:人赃俱获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走过去查看,发现李二娘的衣服干净整洁,找不出丝毫面粉的痕迹。就连手指都清洗的干干净净,指甲中也看不出什么。 林浠动作一顿,李二娘的神情便更加骄傲,找不出证据,任谁也不能那她怎么样! 看着李二娘得意的表情,林浠笑了,“李二娘,没想到你这么讲究,身上的衣服竟然如此洁净。” 李二娘呿了一声,“怎么,好干净也成了错处了?” “不是。”林浠依旧戴着一副笑脸,“只是你衣服虽然换的勤,头发可不怎么样。” “看样子不是头屑吧?” 面粉本来就容易飞溅,随便一碰就是一身的面粉,自然不光是沾到了衣服上。 头发上的面粉虽然不引人注意,但是现在却是定音之锤。 林浠温声软语,入了李二娘的耳朵却恍如恶鬼索命,李二娘的表情瞬间僵硬起来,却还是强撑道:“我的头发确实是有些脏了,就是头屑。” “李二娘你糊弄鬼呢!我们又不是瞎子,能分不清面粉和头屑?” 离的近的村民也看了看李二娘的头发,果然发现了一点点不明显的面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此时十分生气的反驳,“还不承认,知道自己做了件丑事是吧!” 李二娘本来想要抵抗到底,只要她咬死不承认,她有自信村民们找不到粮食在哪里,却不想王婶子是个贪心胆小的。 被抓住以后什么也顾不得了,不打自招,主动交代了粮食藏在了哪里。 李二娘看着都要气晕过去,恼恨为什么要找一个这么蠢的人合作。 人赃并获,李二娘和王婶子这件事肯定不能轻饶过去。 村民恨恨道:“村里怎么有你们这样的人,我看干脆赶出去算了,留着也是祸害!” “咱们南月村也会有村规的,偷盗可不是小罪,更何况现在大家都这样了你们还做出这种事!必须严惩!” “我同意,必须严惩!” 王婶子听见责罚就怕了,趁着没人抓着,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我只是个被连累的,都是李二娘这毒妇出的主意啊!”王婶子一边哭一边闹,“我们家过得实在是可怜啊!呜呜呜,孩子他爹又不管我们娘俩的死活,全得是我拉扯着孩子! 我儿子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我这也是心疼孩子啊!呜呜呜……” “你住口!”王婶子猛然被丈夫喊了一句,噤了声。 王梁是村里公认的老好人,平时从未和别人闹过不愉快,此时面对自己的妻子却气黑了脸,“我们王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丢人的东西!” “现在还想干什么!你还觉得自己不够丢人吗!你要气死我是不是咳咳、咳……” 王梁气急,一时间咳个不停。 旁边的人替他拍背,“王叔你别气了,婶子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王梁顿时更气,一下子憋红了脸,说不出话也止不住咳。 李二娘早就没了丈夫做依仗,现在眼看王婶子将过错全都丢给自己,也急了,“王家的你少胡说,别看我男人死的早就欺负我,我李二娘也不是好欺负的!” “要不是你起了贼心,你能去偷东西?!你少装无辜了你!你……” 李二娘的话也被另外的人打断,“村长!”赵秀喊道,“咱村里出的这样的丑事不能随便放过,该怎么罚怎么罚!怎么着都得让他们长长记性!” 赵秀说话间没看李二娘一眼,李二娘却气急败坏,一下子撞开面前的几个人,直直地朝赵秀冲过来,一巴掌狠狠甩在赵秀脸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啪!”的一声响,赵秀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五指印,但赵秀此时毫不胆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盯着李二娘,“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打我我也是这么说!” 李二娘被这眼神看的发毛,还要再打,却被其他村民拦住,丝毫动弹不得。 “够了!”村长见事态不对,连忙出面阻拦,厉色道,“现在人赃俱获,你们两个谁都躲不掉责罚,还当众打人,太不将我这个村长放在眼里了!” 李二娘被村长一骂才神志清醒,不再吵闹,村长气愤的看着两人,分明恼恨的不行,却还是狠不下心来严重责罚。 “之后你们两个十日内,每日只许吃一顿!不许求情,全村的人都会监督你们的!” 大家都在逃难,每日体力消耗都很严重,不吃饱肚子实在是难受。但是以前缺粮食,一日只吃一顿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这个责罚也就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大家都知道,却也却还是惦记着村里的情分,不想将事情做的太绝。 李二娘和王婶子也都知道这次处罚的不重,此时却还是呜咽一声没了脾气。 “这……这可让我怎么活啊……”王婶子低声絮叨,她本就体胖胃口大,现在习惯了一日两餐吃的饱饱的,突然由奢入俭,想想饿肚子的感觉就难受的不行。 但她也不敢再胡闹了,在吵下去吃亏的必定是她自己。 并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村里的贼,既然东西都找到了,村民们便大多没将事情放在心上。只是行动间多少会膈应李二娘和王婶子,自己家的粮食和贵重物品藏得更仔细了。 该赶路还是要赶路,众人吃完饭后便继续赶路。不想走了一段时间后,刚刚还阳光万里的天气忽然下起雨来。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村民们只顾得上将粮食盖得严严实实,自己身上淋雨早就不在意了。 南月村人朝着岳西村的方向前进,大雨滂沱,地上逐渐泛起泥浪,时不时就有人看不清脚下滑倒在地。村民们自发团结在一起,三两个人抱团手拉手一起走,或者是用树枝当拐杖,再牵着另外一个人。 最后大家身上都狼狈不堪,但也彼此扶助有惊无险的爬过了一片小山坡。 之后就是林浠将小宝背在背篓里,用斗笠盖好,之后扶着母亲跟着队伍前进。 大雨扫清了众人泥泞的脚步,行走过后再无痕迹,南月村人也一步一步走到了岳西村的地界。 第六十章 买物资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岳西村是个大村,地界也不小,林浠等人到了只看到了刻着岳西村三个字的界碑,但离着村民们居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 大雨滂沱,必须要找一个避雨的地方,幸好村外的山庙面积不小,可以容纳他们这一行人。 淋了好久的雨,好不容易有了避雨的地方,村民想要架起火堆烤干身上的衣服却苦于干燥的木柴不够用,只能是先架火煮了一锅驱寒的汤药,全村人分着喝了, 眼看雨势渐小,林浠摸着林小宝的小脑瓜看向远处的岳西村,心里有了别的考量。 离家这么多日子,村民们都是满身的狼狈,连吃喝都顾不上根本就没有人管自己的衣服看起来怎么样。只要不是实在破烂到不能穿了,大家都是能凑合就凑合。 毕竟现在也没有条件每天换衣服,洗了的衣服也没地方去晒。 但林浠不行,自己衣服脏乱一点可以忍受,但是林小宝浑身的埋汰样子她却忍不了。 自己家的儿子怎么说也要有干净的衣服穿! 但林小宝本来就是半路捡来的,家里根本就没有适合林小宝的衣服,现在穿的都是拿大人衣服随便改的。又旧又破不说还不合身。 “村长,雨停了以后我们带几个人去村子里采买些东西吧。”林浠找到村长提议道。 村长显然也有此意,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现在村里人的生活物资实在是匮乏,现在什么东西都比银子有用,不如买一些用得上的东西。 村长点了头,办事效率自然快。询问过大家是否想要去买些东西后,很快又有了几个自愿帮忙拿东西的年轻人。 现在村里不缺粮食,但是有备无患,如果能再买一些当然好。 还有更多人家表示现在生活很不方便,什么锅坏了,没有盐了,衣服的破洞没有材料补啦…… 林浠和村长将大家的需求记下来之后,便带着几个年轻人离开了。 只带几个人也是有考量的,一来村里还有那么多东西必须要有人守着才放心,二来他们外来人浩浩荡荡走到人家村子里难免会引起恐慌。 可是却往村里走,路就越难行,在快入村的地方已经没有能下脚的土地了,众人只能脱下鞋子,挽起裤腿走进泥水里。 每一脚踩下去都是湿滑黏腻的,林浠感觉有点恶心,加快脚步往村里走去。 老人和女人总比年轻的汉子看上去要让人安心,于是林浠和村长走在前面,路过第一处房子时,见院子里有人便主动向人家打听消息。 “这位老伯,我们是外地来的,想在村里面买些东西,村长家在哪儿啊?”林浠主动问道,怕老人家介意,都没进人家院子。 老人看了他们一眼,之后连忙招呼他们进屋,“村长家在村子那头呢,快进屋子里说!你们怎么连木屐都不穿,还敢光脚走泥水啊!” 路边难免有碎石子这样尖锐的东西,或者一些吸血的虫子,在泥水里面走很容易受伤。 “行吗,那就先谢谢您了!”林浠道谢,他们有没有木屐另说,只是实在是没想到村子里的积水能这么严重。 进了屋子,脚又重新踏上干燥坚实的地面,林浠等人立马舒服很多。 老人似乎并不着急让他们离开,而是打听了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林浠和村长很有耐心地向老人解释了他们从哪来,原因,又到哪里去。聊天有来有往,你一言我一语中,林浠搞明白了路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积水。 岳西村虽然想对来讲是片高地,但是整个村子在这片高地中偏偏位于低洼的中心,现在就像在是一口的中心位置,四周不管是哪里的降水都会往岳西村的方向流。 有进无出,所以只要是下雨天岳西村就肯定会积水。 还有就是,下流的降水还带来了很多泥土,日积月累,整个村子的道路常年都被泥掩盖着,道路很少有好走的时候。不仅村子里被淹了,连村外的庄稼都难逃一劫。 林浠听着老人说的话忍不住皱眉,“积水情况这么严重,就没有人去解决一下吗?” 老人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咋解决,本来就是一片洼地,等以后年头多了,地上的淤泥厚了,整个村子的地势就都能高一些。” “到时候积水就不会这么严重了!” 林浠惊呆了。 感慨好一句以不变应万变,但是她却不能认同岳西村的观点。就算是真的等到岳西村地势变高,那也只能是从一口弧形的锅变成一口平底锅。 该积水还是会积水,庄稼和房屋还是会被淹。 老人说村里人也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常年的雨水浸泡导致房屋地基不稳,村里的房子盖好后用不了几年就会倾斜倒塌,这也是个困扰村里多年的难题。 村长为了鼓励大家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还从村民手中众筹了一笔钱,悬赏解决之法。 只是不少人都出过主意,但是收效甚微,现在这笔钱依旧是没有给出去。 老人搔搔头,慢吞吞道:“现在还有悬赏的告示贴在村里的告示栏上呢,啥用也没有。” 老人还说岳西村民风淳朴,偶尔也会有外地来的小贩来这里买卖杂货,想要买东西可以直接去村民家买,不需要告知村长。 林浠了解情况后告别老人,之后几个年轻人便各自分开,去不同的村民家买东西。 村里人买完自己需要的东西就先行回去了,林浠将自己买的东西托人带回去,之后就在岳西村四周转了一圈。 林浠动用水灵根的力量发现,这些水并不是只靠单纯的往下渗来排水。虽然差别很细微,但是林浠还是能感觉出来,村子的东南面地势稍微低一点点。 往这个方向挖几条排水渠的话,排出村里的积水也不是什么难事。 林浠本来可以不管闲事,但遇见了都是缘分,顺手帮一把也不会怎么样。 之后林浠回到山庙,将挖排水渠的计划告诉了村长,村长听后欣然接受,大家都不容易,能帮上忙自然不会拒绝。 第六十一章 挖水渠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和村长两人去了岳西村村长家,那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体格粗壮,一看身体就很结实。 面对外村人,岳西村村长表现很平淡,显然不是很热情。 林浠见着样子也不气,道:“村长,我们是为了贵村排水难题来的。” 老头听了眼睛都是一亮,立马招呼妻子给人沏壶茶,“怎么说,你有办法?” “有是有。”林浠对于这个小老头的反应很满意,卖了个关子,“不过这也不能白告诉你不是?” 岳西村村长很上道,一拍胸脯,“小姑娘你去村里打听打听,谁不说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告示都贴在外边了,只要你说的方法有用,告示上说的东西我都许给你!” “看得出来村长是个豪爽的人。”林浠笑道,“只是我们不要钱财。” “哦?那你们想要什么?”岳西村村长问。 “我们要粮食。”林浠正色道,“如果我们能帮你们村解决积水的问题,希望村子能出一批粮食作为报酬。” “这个好说!”岳西村村长一摆手,十分大方,“我敢给你们打包票,只要能将这件事处理好,什么都好说!” 林浠也没想到岳西村的人都能这么好说话,想来岳西村远离其他城镇,民风确实是更加淳朴,做事也很大胆。 连他们这样的陌生人说的话都不怀疑。 与岳西村村长商量完具体细节之后,林浠便和村长回去动员南月村人,临走时还向岳西村要了些纸笔。 挖水渠是一项大工程,有了南月村村民的帮助能快上很多,南月村人一听帮忙就有粮食拿,一个个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表示自己能上! 现在还有啥比粮食更宝贝?出点力气又咋了! 事情发展顺利,林浠之后很快就将自己闹海中的水渠大致规划写到了纸上,很快,一张水渠的计划书就成型了。 林浠将计划书交给岳西村村长,两人讨论了一下可行性,修改细化其中一些细节后,隔日就召集人员开工了。 积水一直是岳西村村民的心头大患,听到有人有办法解决,根本不需要做多少动员家家户户就都拿着家伙出来了。 林浠只负责出计划,到了动工的时候便是由两村村长带队进行的,工具不够,刚开始是男人们在挖水渠,挖不动了就让女人上。 南月村人是为了粮食,岳西村人是为了自己的家,一个个都动力十足。 能上手施工的人都去了,身体不好不能上的就在村里准备两村人的饭食,南月村人怎么说都是来帮忙的,好客淳朴的岳西村人说什么都要管饭。 被雨水浸透的土地十分松软,并不费多大力气,所以两村人男女接力进行施工,进度出奇的快。仅仅五天,整个水渠的雏形便已经基本成型了。 期间还下了两日雨,村民们惊喜的发现,虽然水渠并没有挖好,但是村里的积水确实有一部分进入了水渠,稍微缓解了内涝的情况。 当水渠挖通后,积水更是找到了发泄口,毫不留恋岳西村的土地,看着地面难得不被积水覆盖露出了它本来的样子,有几个岳西村人都冒了眼泪。 他们终于不用再担心房屋被泡塌,终于不用再担心庄稼被淹死了! 岳西村村长这个小老头忍不住抽鼻子,“我可算是不用在担心村里房子被淹塌了!” “林浠姑娘啊,你真是我们岳西村的大恩人!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村里人感谢道,经过几天相处,他们已经知道了林浠的名字。 林浠笑了,诙谐道:“口头感谢就不用了,别忘了答应我的两百斤粮食就成。” “林姑娘你放心,我们村里肯定都拿新打下来的好粮食给你!” “不要别的了吗?我家还有孩子小时候的衣服,不要你看看你家儿子穿不穿得上?” “我看你们身上的衣服都破了,我家还有几件比较新的,你看你们谁穿着合适就拿走吧!” 农家人的感谢总是格外实际,虽说只是一些旧衣物,小杂货,但是也能感觉出来他们的淳朴与热情。 之后慢慢修缮的工作就不需要南月村人帮忙了,林浠本来也已经打算启程,却忽然想起了蟠龙山的山贼。 “村长”林浠找到岳西村村长道:“我们在来这边的路上遇上了蟠龙山的山贼,离这里不过几十里路,现在时局动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其他的麻烦找上门。 我看你们还是赶快修建一些防御工事吧,这样不管是遇上什么麻烦,至少可以多抵抗一阵。” 小老头听见林浠这样说雀跃的情绪便有些低落,叹气道:“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村子里的都是老实本分的百姓,谁也没有修建这个的本事……” 说到这儿岳西村村长一顿,浑浊的眼睛里都冒了亮光,满怀期待的看着林浠,“林姑娘,你说起这个想来你是会做的吧!” 林浠:…… 林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给自己找了项事情做,于是只能画好草图再去拜托村民们多留两天。 帮一天也是帮,帮两天也是帮,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南月村村民们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之后伐木、采石、挖沟,几道简单的防御工事也在几天内成型,虽然只有个大概框架,但是看上去就让人安心不少。 岳西村人也打算趁此机会,彻底翻新那垂垂危已的房屋,打算重新修建坚实牢靠的房子。到时候整个岳西村给人的安全感将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南月村人这一耽误,时间就过得飞快,眼看在这里停留了一旬时间了。村长忍不下去了,提出大家赶快启程去天麓州。 临别时岳西村人表达了热烈的感谢,纷纷拿出许多农作物想要让南月村人带走,刚开始说好的二百斤粮食为了感谢林浠帮忙修建防御工事,更是增加到了三百斤。 都是村民的感谢,林浠拒绝不得,只得勉强收下。 第六十二章 说谎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然而南月村人刚要离开,就见村外他们来时的那条路上,一片小小的黑影正在靠近。 尉迟策带领手下执行任务,却不想一抬头,看见的又是熟悉的人。 尉迟策:…… 林浠:…… 说不出久别重逢,感慨万千,尉迟策只是冷漠下令,让南月村人在此等候一段时间,不得随意离开。 为首的尉迟策一身干练的黑色武装,后面的人更是满身装备,看上去可比一路上看见的官兵都要吓人。 南月村人认出了为首的尉迟策还好一些,岳西村人第一次见到这场面,一个个吓得都不敢说话。 尉迟策出示令牌,道:“朝廷搜查,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他本来就冷着一张脸看着教人怪害怕的,现在一说话更是吓得妇孺都要抖三抖,岳西村村长连忙迎上去,恭恭敬敬,“军爷您放心,我们一定配合。” “带路。”尉迟策道。 “是,军爷跟我来。”岳西村村长根本不敢抬头看,连忙在前为人引路。 尉迟策路过林浠身边时朝林小宝看了一眼,神色莫名,但让林浠本能的感到不舒服,悄悄将小宝抱得更紧了一点。 林小宝被林浠抱在怀里,小脸蛋被林浠的手臂遮的严严实实。 尉迟策走了几步之后侧首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一小队人立刻出来四名人员停了下来,将南月村人带去村外的山庙看守。 林浠被带回山庙,看守他们的四个人看上去并无恶意,林浠便向他们打听缘由,却只得到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任由林浠怎么努力,硬是撬不开那几人的嘴,费劲巴拉一点消息都问不出来。 林浠碰了一鼻子灰,满不在意的撇撇嘴,心道这人的手下管教的真不错,她当年的伙伴要是有这么听话,也不至于次次出任务都能折腾掉自己半条命。 另一边尉迟策还没走到村子中就看到了修建的防御工事,顿时有些讶异,问道:“这些防御工事是你们修建的?” “是一位林浠姑娘教我们修建的。”岳西村村长连忙道:“就是准备离开的那群人里面的一个。” 说完了又小心试探道,“大人,这些东西有问题吗?” “没有,我只是有些好奇。”尉迟策道,他只是惊讶于村里能用如此基础的东西组成这种程度的防御工事,有这般头脑的人他手下都没有几个。 至于这个林浠姑娘,这人不解释他也能想到是谁。 那群人里面,除了她还能有哪个女子有这般见识?想到这里尉迟策还是有些意外的,他只知道林浠身手不凡,擅长医术,却不知道她如此全能,连军事工程之类的东西都懂得一些。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了解林浠了,却不想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 岳西村村长闻言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带着尉迟策一行人进到村里。他们搜查了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便要离开。 离开之前尉迟策找到林浠,将她单独叫出来避开众人。 “你怎么会懂得修建防御工事?”尉迟策问道,一双鹰眸死死盯着林浠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林浠早知道他会来问,糊弄的借口已经烂熟于心,“我哥是个读书人,之前他在书院借错一本书,我拿去看了,里面就有这种东西。” 她早就问过大哥了,这种防御工事一般浅显的军事书上也会有,但没有她的好。那多半是给读书人看着解闷的,上面写的东西都是基础中的基础。 这个谎话精髓就在于无从考证,林浠不能证明有这本书,尉迟策也不能证明没有。 果然,尉迟策闻言不置可否,一双眸子还是看着林浠,嘴角似笑非笑,却是在等着林浠问话。 “那你呢?”林浠反问道:“你来这里是来做什么的?”她早知道这人身份不简单,却不想如此厉害,虽然并不知道他的实际身份,但是但看那训练有素的手下,便知道这人不简单。 “我以为你会向其他人打听出来。”尉迟策挑眉道,林浠可不是个会被乖乖看押,自己却什么都不做的人。 说起这事儿林浠就羡慕,“我问了。”林浠懊恼道:“你手下的人都太乖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乖? 尉迟策差点被这个字眼逗笑,想起他们平日里做的事都堪比凶残,什么时候能和‘乖’联系在一起了? 但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说的事情,尉迟策还是告诉了林浠,“有敌国奸细潜入,现在各州郡对人员的看管都很严峻。” 之后尉迟策等人又对南月村人进行了搜查,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便离开了。 只是离开前又深深看了林浠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林浠被看得浑身发毛,耳边好像都能听到尉迟策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说谎。 这是在回答她那句谎言,但奇怪的是尉迟策并没有追根问底,而是轻易放过了她。 只是一通折腾下来,本来打算离开的南月村又耽误了行程,眼看日影西斜,夜幕将至,今天离开是不可能了,只好再休息一晚。 这对于好客的岳西村人是件好事,尉迟策一行人的到来并没有对他们的情绪造成很大影响,虽然当时怕的不行,但是现在已经将当时的恐惧感全部抛在脑后了。 岳西村村长大方的将自己酿的酒搬出来当做饯别酒,“现在荒灾年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也就我的宝贝酒坛能表表心意了!”小老头大手一挥,十分豪爽:“你们可不要嫌弃啊!” 声调之昂扬,语气之感慨,像是没喝便已经醉了。 岳西村村长仍嫌不够,“可惜就是没有好的下酒菜啊,现在要是有二斤猪头肉下酒不知道滋味有多美。” 林浠却不管别的, 看见那几个酒坛当下连林小宝都放到一边去了,眼里只有那几坛浊酒。 酒可是好东西啊!她自打来了这个世界一直就吃不饱穿不暖,根本就不敢奢望有酒啊!听着岳西村村长的话更是口水止不住的分泌,馋啊…… 第六十三章 又遇刺杀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的馋虫都被岳西村村长的酒勾出来了,一时就没忍住,不知不觉喝得有些多了。 这是自家酿的米酒,虽说度数不高,但是儿来得突然突然又猛烈,林浠喝得有些头晕,晚上抱着林小宝睡觉时都因为酒劲儿睡得很沉。 与此同时,对身边危险的警惕性也降低了。 林小宝自从遇见黑衣人之后,便经常做噩梦,半夜被吓醒之后,缩在林浠怀里哭。今天也一样,本来睡得安稳的小孩子忽然不安起来,发出了一声哭啼。 林浠睡梦中猛然被这一声啼哭惊醒,下意识就要拍拍林小宝安慰他继续睡,却只见眼前寒光一闪。 林浠的大脑神经一瞬间绷紧到极致,抱着林小宝向反方向滚去。随后一把锋利的匕首堪堪划着林浠的后背向地上刺去。 “什么人!”林浠调动灵气让藤蔓在自己身前长出盾牌的形状。 黑衣人一刀不成,再刺第二刀时刀刃却深深地陷在了藤蔓盾牌里,拔也拔不出来。 “什么?!”从未见过这番怪异的景象,黑衣人一惊,下意识就松开手,准备先行撤退。 却不想往后退了一步,下一步却有无数的藤蔓拔地而起,固定住双腿之后又爬上了躯干,将整个捆绑得严严严严实实。 打斗动静太大,村民们都迷迷糊糊地醒来了。林浠打了个响指,黑衣人身上的手臂粗藤蔓顿时变成了再寻常不过的树藤。 捆的依旧结结实实的不能动弹分毫,甚至越挣扎树会捆得越紧越紧。 “刚刚谁喊了……天啊这是什么人?”趁着月色,在地上挣扎的黑衣人很快就引起了村民的注意。之后又看到了地上的匕首,顿时更惊慌了。 “怎么还有刀啊,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刀?出什么事了?” “娘呦,这人看着可怪吓人的,我们什么时候招惹过这种人物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村民们醒来后都一股脑的挤过来看,被黑衣人的打扮的兵器吓得不轻。 怎么回事? 林浠看着黑衣人的眼神一片冰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来人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冲着林小宝来的。 她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林小宝此时也吓醒了,大眼睛中全是惊恐,“娘亲,发生什么事了?” 是坏人吗?坏人又找到他了?他会被杀掉吗? 疑问太多,林小宝问不出口,他只能紧紧抱着林浠的脖子,从林浠身上获得更多的安全感。 林浠脚踩着地上的匕首,用脚一勾便稳稳的落在手上,她正要准备审问黑衣人,却见那人眼睛死死盯着她怀里的林小宝。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林浠将林小宝交给母亲,一人拿着匕首靠近黑衣人。 “小浠……!”林母很是担忧的叫了一声,最后看着女人坚定的背影,还是没做什么,只是更加抱紧了怀里的林小宝。 林浠将匕首死死贴在黑影人颈侧,稍一用力,一条鲜红的伤口便出现在了那人颈侧。 “说。” 林浠缓缓道,“谁派你来的。”她的眼神死死盯着黑衣人,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这眼神和尉迟策甚至有些如出一辙。 黑衣人看着这个眼神暗自心惊,顾不上这眼神有多熟悉,单是林浠的身手就足够超出意料。 他深知逃脱无望,这人出手又快又狠,下刀更是毫不犹豫,见到鲜血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没有活着回去的可能! 他嘴巴开合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林浠看着黑衣人,忽然想到什么,暗道不好,之后连忙去掰那人的下巴。 可是已经晚了。 黑衣人双眼睁到最大,瞬间爬满血丝,像是承受了极其巨大的痛苦,喉咙间忍不住发出几声低沉的哀嚎,随后便是一口黑血吐出来,身体一软,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命呜呼。 死士! 林浠暗暗一惊,她本来以为这人不过是普通的刺客,却不想竟是死士! 什么都没问出来,林浠的心情跌落谷底,对未知事物的茫然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 这种程度的死士非大家贵族是不能培养出来的,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权贵想要取人性命,林浠甚至下意识的想到了尉迟策。 尉迟策是她目前唯一认识的有能力做到这种程度的人。 脸尉迟策不可能做这种事。 接二连三的刺杀让林浠极度烦躁,她将探寻的目光转向母亲怀中的林小宝。 小宝……他到底是什么人? “祸害……” 忽然,人群中响起一道分外熟悉的女声,王婶子声音颤抖道:“你就是村子里的祸害!大家快将她赶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就被她害死了!” 林浠皱起眉头,现在的她没心情和这个女人纠缠,“王婶子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王婶子一手指向自己,夸张道:“你当我们大家都瞎了眼不成,你敢说这人不是来杀你的,要是一失手伤了我们怎么办!” 她还没想到这死士是冲着林小宝来的。 林浠烦躁异常,“他脸上写我名字了?我也是受害者好嘛?”她没有解释真相,与其让大家排挤林小宝,她宁愿是自己被攻击。 王婶子呿了一声,“那他也是被你杀的!你杀人都不眨眼,谁知道你私下里做了多少恶事,保不齐有一天发疯就将我们杀了!” 这倒是事实,且有目共睹。 村民们听到这里都有些动摇了,低声和身边的人交流。 “林浠真的是杀了人了,我刚看过了,那人都吐血了!” “她刚刚拿刀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下子就在那人脖子上剌了个口子,眼皮都没眨一下!” “真吓人啊,王婶子这次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多了恐惧,所以人们说话的声音格外小,像是苍蝇嗡嗡的在四周盘旋。他们以为林浠听不到,却不知五感极佳的林浠将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 林浠忽然想起来有一句话是说,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小声说话比大声讲话说出来还要让人烦躁。 现在可真是体验到了。 第六十四章 她就是坏人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你们说够了没有!” 正在林浠将要发作之际,一道男声将村民全都镇住了,村民们一下子噤了声,面面相觑看向声音来源。 林浠也循声看去,是她的大哥林福山。 “你们说够了没有。”林福山冷冷道,一双眼睛在周围巡视一圈,满是失望和厌恶。“我家小浠为村里做了多少事,你们才是眼瞎了没看到不成?” “村里没东西吃,她和我爹想办法猎东西分给大家吃。” “怕你们淋雨伤寒,她冒雨出去为大家找草药。” “遇上土匪,她将大家救出来。” “之前进城买粮食的钱可是她自己的,可也都分给你们了!” “再之后是襄阳城,做了事的也是我妹妹自己,你们什么都没帮上,那些粮食小浠也分给你们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可还有许多!我妹妹什么时候害过你们!现在只听别人说几句话我妹妹就是坏人了?!” “就是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林浠姐!”玲儿怒气冲冲的质问村民,她是刚刚少数没有说林浠不好的人。“林浠姐这一路上帮了我们这么多,你们转眼就忘了不成!” 李二郎也搬出自己熟悉的阴阳怪气道:“当初可是说人家林浠是福星呢,现在啧啧啧……” 杜阳虽然是个外村人,但是他对林浠有最诚挚的感激,“林姑娘多好的人啊,你们怎么能这样!” 村民被说的羞愧,刚刚几个怀疑林浠的人此时都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林浠有些感谢的看着这几个为她说话的人,但有些话她还会要说。 “不瞒大家说。”林浠高声道,“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遇见这种人了,但他们是为什么来的,我毫不知情。我保证,如果日后发现这些人跟我有关,造成的后果我一力承担!” 末了,林浠补充一句,“绝不连累大家。” 她向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是却也不做为难普通人的恶事。到时候如果还有许多的人要追杀林小宝,大不了她带着儿子离开南月村一行人。 孤身奋战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村民们并没有因为林浠的保证而欢喜,一个个都为自己的怀疑而感到羞愧。 他们自己承受了那么多的帮助,到头来却对那人充满警惕,岂不是狗咬吕洞宾? 王婶子则不以为然,尖声道:“话说的倒是好听,你最好能说到做到!”王婶子 还欲在说,却猛然意识到林福山的怒视,于是讪讪的闭上了嘴。 正在林浠盘算以后自己独自离开时应该带着什么的时候,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落在她肩膀上,“小浠,你想什么呢?”林福山问道。 “有什么事情就和家里人说,别总是憋在心里自己面对。”林福山道,“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臭丫头一天天什么都自己扛着干什么!”林寿海很不乐意的皱起了眉,“太不把你哥我放在眼里了,我妹子就应该天天傻乐呵着,想这么多糟心事干嘛。” 父亲向来内敛,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林母还抱着林小宝,可是也已经红了眼眶。 “小浠,娘都不知道你遇见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只是看着你好像比以前厉害了许多,我一直都没敢细想,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可是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千万要和爹娘说,要不然我们都得多担心啊。” 林浠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被家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关心弄得破防了,眼眶发热鼻头也酸酸的。 “娘……”林浠刚开口就被自己声音里的哭腔惊了一下,自己哪里是个爱哭的人。迅速整理好情绪,林浠看向家人。“爹娘,大哥二哥,你们放心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先和家里说的。” 话是这么说,但林家人的表现却坚定了林浠的内心的想法。 一定不能让家人卷入未知的危险中! 只是一出闹剧,这件事之后大家又纷纷回去休息,只是由于害怕,各个都只能勉强的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辗转难眠。 都被刚刚的黑衣人吓坏了。 林浠则抱回林小宝,趁着大家都散开了,再次尝试询问林小宝的身世。 “小宝你乖乖和娘亲说,你以前是谁家的孩子?” 林小宝睁着茫然的大眼睛看向林浠,好半天只能是摇摇头,“娘亲,我不记得了。”这话也不完全是假话,他只能记得自己以前有个爹爹,至于说他具体是谁,那还真说不出来。 “真的吗,你在仔细想想。”林浠循循善诱,十分耐心道。 可收获的还是只有一双茫然的大眼睛。 询问无果,林浠只能十分无奈的选择放弃。 你能要求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子记忆力有多好? 担心还有其他人来行刺,林浠之后再也没有休息,将感知放到最大,时刻注意着是否有可疑人员接近。 只好在一夜无事。 翌日 南月村一行人起了个大早,收拾好东西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林浠不忘将尸体拖到树林中掩埋掉,省得被岳西村人看见之后害怕。 只见林浠将人拖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意念一动,眼前的一颗巨树树根拔地而起,露出底下一个深坑。林浠不带丝毫犹豫的将人丢下去。 之后树木回归正常,林浠还催生了一些野草来掩盖痕迹。等她离开后,再看这里根本就没有来过人的迹象。 林浠现在已经彻底不放心林小宝离开自己了,更怕连累家人,干脆时时牵着林小宝的手赶路,等他累了就背着他走,这点体能消耗对林浠来讲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但能换得不少安全感。 之前一连多日大雨,就算是不下雨也是多云阴天,今天倒是个罕见的大晴天。 趁着天气好,村民们赶路自然是很积极,一连走了大半日,个个都疲累不堪,汗流不止。之前储存的水在路上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于是众人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停下来修整,最重要的是找一条河流补充一下水。 第六十五章 莫名发热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这次的休息地点刚好就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浅,水流轻缓,村里的几个小孩子都忍不住去溪边玩闹。 林小宝虽说懂事,但到底是小孩子,看着他们玩也是十分的眼馋。 “娘亲”林小宝拉拉林浠的衣摆,试探道:“我可以去和他们一起玩一会儿吗?” 若是平时林浠不会拒绝,但现在不一样了。 林浠揉揉林小宝的小脑瓜,淡淡道:“不行,你必须时刻待在我身边。”不知道黑衣人什么时候还会再来,也不知道会来几个。 林小宝待在她身边她才能放心。 “哦……”林小宝可爱的小脸蛋上顿时写满了失望,恋恋不舍的将视线收回来,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总是羡慕的偷偷往河边看几眼。 这时候刚好有个妇人往溪流的方向喊,让她家孩子不要玩的太久,小心着凉。 一个小孩子口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还是一直泡在水边不肯回来。 有过一会儿,休息好的村民又要收拾东西继续赶路,妇人发现自家孩子还没回来,十分生气的去溪边揪着小孩儿耳朵回来的。 小男孩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年龄,此时疼得吱哇乱叫,但是他娘的手是怎么也不肯松开的。 “我告诉你,你就是吃了天气好的福,今天要是不急着赶路我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妇人怒气冲冲。 小男孩在后面只能一个劲儿的讨饶,“娘!疼疼疼,你轻点,轻点儿……” 林小宝看着吓得一抖,忍不住的悄悄往林浠身上靠了一点。注意到止血小动作的林浠很是好笑,“怎么,吓到了?” “没有”林小宝摇摇头,一会儿又道:“他娘亲好凶啊。” 林浠吓唬他道:“那你以后不听话我也这样做!” “不要!”林小宝一把抱住林浠,“娘亲,我以后乖乖的,你不要拧我的耳朵。”声音听起来好一个楚楚可怜,凄凄惨惨。 林浠被逗笑了,面上却还是强绷着威严,“我看挺好的,这样你就会乖乖听话了。” 说说笑笑,村里人又开始赶路。 村里的几个小孩子还沉浸在刚刚玩水的快乐里,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就是不肯乖乖走路。难得有这么一个大晴天,村里人心情都很很不错,也就没人管教这些孩子,任由他们去了。 小孩子们跑的快,又跑又笑,是不是就会被自己的口水呛一下,咳嗽几声,缓过劲儿来之后继续跑。 可是还没过一会儿,一个蹦跶的最欢实的小孩忽然默不作声的跑到他娘身边,乖乖的走了几步之后,就缠着他娘走不动了,要抱着。 李大婶很奇怪的看着自己家儿子,“好好走,你不要乱跑就不会累了。” 牙仔还是闷闷的,说两句就忍不住哭了,“我不,我就是走不动了,我想睡觉呜呜呜呜……” “你这个死孩子怎么回事儿!”李大婶不是个惯着孩子的人,平时任由孩子出去跑闹,跌跌撞撞也不会管,自然也不会总是因为心疼孩子就抱着、背着。 李大婶只当孩子是在无理取闹,说着就要甩开他的手,却一下子顿住了。 “你手怎么这么热?”李大婶一惊,连忙去摸牙仔的额头,入手已经是很高的体温了。 牙仔还是呜呜的哭,一惊顾不上说话了,时不时还要打几个哭嗝,更多的是在咳嗽,一连好几个,根本停不下来。 “就知道哭!我让你别去玩水你不听!现在着凉难受了吧!”李大婶恨恨的在牙仔身上拍了几下,却还是爱子心切,抱着儿子去找林浠。 “林姑娘,你帮我家孩子开点药吧,应该是刚刚去玩水着凉了。” 林浠抱着林小宝,转头看了那孩子一眼,点点头。现在天气热,小孩子们去玩水很多都弄湿了衣服,确实是很容易因为受寒感冒发烧。 林浠在自己的背篓了拿了几株草药给李大婶,“这些拿去煎药,喝了之后多穿些衣服,发发汗就好了。” “林姑娘,多谢你了!”李大婶感激的拿着药离开了,趁着下次休息赶快将药煎了喂给孩子吃。 本来以为这就没事了,却不想这只是个开始。 之后一连好几个村民,大人小孩都有,走着走着就没了力气发热难受,和牙仔的情况一模一样。 前两个还来向林浠讨药吃,再之后大家就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一起发热? 他们都是淳朴的庄稼人,以前插秧的时候,一连泡在泥水里一天的情况也是有的,怎么可能稍微碰一下水就发热了! 林浠率先发现了不对劲,在第三个人过来讨药的时候便试探着查看了他体内的情况,意料之中,这不是简单的发热。 她是水木双灵根,天生就是个完美的医疗兵。现在灵根已经升到三级,已经可以不通过接触就能够感知一部分伤势了。 林浠立刻重视起来,一手抱着林小宝,一手搭在那个孩子的手腕上,仔细感知着他体内的情况。 抱着孩子来的母亲有些担忧,“林浠啊,我家孩子没什么事吧……” 正说着李大婶抱着牙仔急急忙忙跑过来,“林姑娘,你快看看怎么回事,我儿子怎么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只见她怀里的孩子面色潮红,喘气都十分粗重,神智迷迷糊糊的不清楚,是不是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咽。 村里发热的人不少,见此情况纷纷停下来十分慌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染上疫病了?” 其他村民听到这种猜想更是害怕,“什么?怎么会平白无故染上这个 ,你不要瞎说啊。” 说话的那人自然也不确定,“我只是猜测啊,那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嘛!” 林浠探寻出了异样,但暂时还不确定是什么,于是高声询问,“大家好好想想都接触什么了,做了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事情了?” “没做什么呀,今天和以前也没什么不一样。” “确实是,就和大家一起,没干什么啊……啊,对了,休息的时候去溪边洗了把脸!” “这么一说确实是,我家孩子也是去河边水边玩儿水了!” “我也去水边洗了洗身上的泥巴!” “我也……” …… 第六十六章 感染血吸虫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稍微询问一遍,很快就有了明显指向性的答案。 水。 在这个地方,还没有经历工业时代的水源都是十分清澈的,各种病毒也少很多,但是这里也是寄生虫的温床。 林浠稍一思索,道:“应该是水不干净,水里可能有血吸虫。” “血吸虫?那是啥?” “什么?这么是说我们把虫子喝到肚子里去了?!” “从来没听人说过这个虫子,我们会不会死?” 村民惊慌不已,没人希望自己肚子里生活着其他种类的小生命。再联想到虫子会在你肠胃内坐窝繁殖,咬断肠子,吃空肠胃五脏,便愈发害怕。 林浠也有些头疼,血吸虫在末世不过是一颗药丸就能解决的事,在这里好像还没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只得高声安慰道:“大家别害怕,我也只是猜测,兴许就是我看差了!” 林浠这话说出来是为了安慰大家,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也许是之前林浠的表现都太过于完美,早就让人对她有了百分百的信服。她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正确的,那剩下一两成的错误率变回被自动忽视。 “林家姑娘,你有没有法子治这个虫子啊?”急切地问道,他的孙子吴小山也在溪水边玩了很久,现在已经有了发热的迹象。 “求求你了林姑娘”李大婶抱着牙仔腿弯一软就要跪下,被林浠眼疾手快拉住了。 李大婶抱着孩子,刚刚还十分凶悍的母亲现在已经是十分无助且柔弱。“林姑娘你想想办法,你肯定有药能救我的牙仔是不是!” 李大婶一只手紧紧攥着林浠的衣袖,扯出极重的皱皱巴巴的痕迹。 林浠最看不得人哭,现在也没什么办法,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谁家里有南瓜子吗?” “南瓜子?”村民们面面相觑。 南月村三年里有两年会有大小灾害,大家只图粮食够吃,谁都不会去种这东西。 更别提现在人都在逃荒了,荒年了也只有粮食有资格拿出去换东西,谁舍得拿那救命的东西出去换零嘴吃! 看村民们的态度,林浠心里也有了数,这个办法也是她刚刚才想起来的,南瓜子碾碎成粉可以口服应急。 现在也只能去附近找找有没有镇子村落什么的,也许能找到这东西。 可这怎么来得及! 村里的几个病的重的小孩子已经发热很严重了,现在去找镇子,他们能不能坚持这一路都是个问题! 为难之际,村里的寡妇戚氏低着头悄悄从人群后方走过来。也许是从来没有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过,戚氏的脸有些发红。 她将手里提着的小布袋拿给林浠看,声音羞怯道:“我这里有一点儿,不知道够不够……” 说紧张地低下了头,似乎这是在做一件多么大胆可怕的事情。 林浠闻言拿过布袋看了看,里面是干干净净,颗粒饱满的南瓜子。在此刻仿佛都散发出了圣洁的光。 林浠被这圣光糊了眼,一时都忘了道谢,只是惊讶:“你这南瓜子是从哪里来的?” 戚氏闻言更加不好意思,头也低得更低了,脸上的红晕直接爬上了耳朵尖,声音闷闷道:“之前在岳西村拿粮食换的。” 她家没有男人,平日里生活本凄苦无比,之前大家凑钱买粮的时候,她已经拿出了所有的银钱来换的一线生机,现在早就分文不剩了。 说完怕林浠有所误会,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都是小孩子贪吃,看见有一家村民院子里晾着南瓜子就迈不动步子了,哭着闹着,怎么说的都没用。” “我、我又狠不下心打骂孩子……就,就拿一点粮食换了这个,我也是瞒着村里人偷偷换的,没敢和其他人说……” 戚氏说着,越说声音越小,头基本上都要埋到胸膛里了。 林浠有些好笑,“我有什么好误会的,你自己的粮食换了便换了。”林小宝也就是乖巧些没要东西,要是想要她自己也会愿意给孩子换一点零嘴吃的。 同时也理解戚氏藏着东西的原因,现在什么东西都稀缺,要是戚氏将自己手里有零嘴的消息说出去,马上就会被村里的孩子瓜分完。 都是为人母,林浠自然想得明白。 戚氏闻言,小心地抬头看了林浠一眼,“你不生气?” 林浠更茫然了,“我生什么气?” 戚氏十分不好意思,纤细的手指不住的绞着自己的衣角,“我家的粮食都是你好心给的,我却……”戚氏说到这里似乎觉得十分羞怯,再难开口。 脸上热乎乎的烧得慌,眼泪都快被蒸出来了。 林浠了然,拍了拍戚氏的肩膀,“我给了你就是你的,你拿他怎样都与我无关了,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若是觉得对我有亏欠,那等以后日子好过了请我吃一顿大餐就好了。” “林姑娘你人真好。”戚氏眼里泪花闪烁。 林浠哭笑不得,明明是自己得了帮助,竟然人家还跟她又是道谢又是感恩的,林浠受不起。 于是林浠果断抓住戚氏的手举起来晃了晃,另一只手提着那袋南瓜子,“大家不用担心,刚刚戚嫂子给了我这些南瓜子,够大家使用了!” “村里有南瓜子?” “谁?村里这个年轻的媳妇人真好啊。” “太好了,谢谢戚妹子了!我家孩子有救了!” 村民们十分惊喜,纷纷和戚氏道谢。戚氏脸已经烧红的不像样子了。 她是个年轻守寡的女人,早早没了丈夫,平时在村里也是躲着人走的,差点都忘了在太阳底下喘气是什么滋味儿,什么时候被这么多人同时注意过。 戚氏只能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不用谢,一点小事……”是十分不好意思。 林浠‘以怨报德’皮完一把就去找王大夫要石臼,南瓜子要磨成粉,有石臼会方便很多。 虽然林浠也可以用灵气将南瓜子里的水分都抽出来让它干裂成粉,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转眼南瓜子便成了粉难免不会有人起疑。 王大夫热心想要帮忙,“这石臼磨起来还是很费力的,我帮你弄一些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林浠直白拒绝,“您别小看我,我看着瘦弱力气可不小。” 第六十七章 这是奸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呵,无知的后生。 不要觉得这东西不是什么体力活,做起来累的要命呢! 王大夫被拒绝也并不快,气定神闲的在不远处看着,想等到林浠什么时候累了,再提出去帮忙。 不过林浠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完全用石臼磨南瓜子就是了,这一小袋虽说不多,但是也要磨好久。 于是一边磨一边动异能,外加大力出奇迹的物理辅助,林浠动作神速,不一会就将瓜子粉磨好给众人服下。 王大夫在一边看着目瞪口呆,林浠去还石臼的时候他还有些怔愣,磕磕巴巴道:“磨、磨好了?”这么快? “好了啊。”林浠并没有多想什么,“您收好,以后保不齐还要用呢。” “好。”王大夫干巴巴的应了一声,看着石臼里剩余的一点点粉末无语凝噎,是他老了吗?原来这东西弄起来真的毫不费力吗? 村长监督孙子将瓜子粉服下,之后看着他带着红晕的小脸依旧有些担忧。 “林家姑娘啊,你这法子好使吗?” 这一下还真将林浠问住了,南瓜子只是一个偏方,肯定是没有正经药物来得好用,具体有没有效果、效果如何那还真不好说。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暂且一试吧。” 村长闻言担忧愈盛,但也听进了林浠的话,眼下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得暂且一试。 不过好在南瓜子多少还是有些效果的,服下南瓜子后半日村民们明显精神很多,小孩子也能起来活动活动了。 似乎已经不需要太过担忧了。 林浠给牙仔又诊了一次脉,灵气检查发现他的身体数据机能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林浠这才放下心来。 回想起这处溪水和以往的不同,林浠嘱咐村民道:“以后大家饮水用水都要找比较活的溪流,像这种比较沉像死水一样的,若不是实在找不到能喝的水就不要碰。 如果喝的话一定要烧开才能喝,不然不知道会喝下去多少脏东西。”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林浠说的是,以后我们一定注意,谁能想到看着挺干净的水里面竟然有虫子呢!” “唉,都怪我们不小心,小孩子不懂事就算了,大人也不注意,这下好了,大人小孩都着了道。” “多亏了林浠啊,要不是有你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感谢的话林浠听多了,现在也就当个过耳旁风,村民们大多太老实,总是听风就是雨,现在对她是感恩戴德,可能一转眼听别人一句挑唆就会对她万分唾弃了。 大家身体无碍之后便趁着时间还早赶忙上路,现在不说是争分夺秒,但能早一点到天麓州总是好的。 夜长梦多,在路上耽搁的时间长了什么都有可能遇见。 正想着,林浠感觉到远处有几个人在向这个方向前进,对方人数不多林浠本来没有在意,可等到那些人走近了才发现人人手上都拿着武器! 那几个汉子都身材粗壮,虽说衣衫褴褛、破烂不堪但也掩盖不住下面那副强壮的身体,一看就和这些多日奔波的难民不是一副精神面貌。几人都是一脸凶相,即使现在没有什么攻击性,也本能的让人感到害怕。 林浠悄无声息的将林小宝抱紧了一些,时刻注意着那几人的行动轨迹。 等到那几人走近了,村民们也都开始紧张起来,根据一路走来的经验,若是有一群人里面全都是这种壮年男人,那肯定不是普通的难民。 除了衣服十分破旧,他们看起来和土匪别无二致。 或者说,看着还要更吓人一些。 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看紧孩子,在路上尽量躲远一些,不和这群人产生任何肢体或者眼神上的接触。 可那几个汉子低语几句,竟直直的朝着南月村一行人走来。 山贼! 这是村民们的第一感觉,队伍后面有几个人顿时就迈不开腿,不再往前走了。有几个甚至悄悄后退几步,估计这对方人少,自己说不定能跑掉。 林浠一直没有从那几个人身上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于是目不斜视,直到再也躲不过去,被那几人死死的挡在路上。 “请问一下,去桐花镇要往啷个方向走?” 原来是问路的。 村民们都松了一口气,村长站出来为他们指了方向。“就南边那条路,沿着大路一直走下去就能看到桐花镇了。” “多谢。”问路的人点头示意感谢,之后几个人就直直的往南边去了。 待他们走远,林浠越想越不对劲。一路上的难民有许多,也听过很多地方的方言,但没有任何一种给人如此奇怪的感觉。 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人在和你说话,说着说着吃了一口饭,然后含着那口饭继续和你说。 从清楚明白到模糊不清,让人十分不适。 林浠想要细究这不适的来源,村长却走近她小声道:“林家姑娘,我听着这几个人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嗯?”林浠精神了,“您听着哪里不对?” “我听着他们一半话说的是不知道哪里的方言,但另一半像是之前遇见的恩人说话的那个味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浠总算明白过来这方言到底哪里不对劲!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纯粹的方言! 这些人的讲话习惯应该和尉迟策一样,说的是正统的官话,现在却得要强加入不知道哪里的土话,自然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是官家人。”林浠笃定道,“他们的官话说的极标准,肯定是官家人。” 村长点点头,“我也觉得他们像士兵,可是……” 如果是兵的话,为什么要刻意去说如此拗口的方言,难道是在伪装什么? 伪装…… 林浠脑中白光一闪,猛然转头去看村长,只见老人已经微微浑浊的眼睛此时惊恐的睁大,声音颤抖的试探道:“林家姑娘,这群人该不会是……” “嘘——” 林浠示意村长小声一些,然后肯定的点点头。 这是奸细。 而且应该就是尉迟策在搜捕的那一群奸细! 第六十八章 要去报官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这和以往遇到的土匪不同,那些都不过是小打小闹,这次村长的老脸上爬满的不易察觉的惊慌,面部表情都有些僵硬。 如果这群人真的是奸细,联想到之前在襄阳城时官兵说的话,不难想到这里也要打仗了! 而且是艰难的一战。 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进入大雍的,但是现在已经进入腹地,虽说离着国都依旧很远,但是距离边塞防线却只有咫尺! 一旦奸细们聚集在一起,与敌人里应外合,那么再坚固的防御军队,城池不过在瞬间化成一张纸皮,一碰即碎。 事关重大,村长一时没了主意,“林家姑娘,那我们怎么办?” 是要加快步伐去天麓州吗?还是…… 林浠将背上的背篓放在地上让林小宝坐进去,低声道:“去报官。” “可是……”村长这次并没有第一时间同意,而是十分顾虑,具体为难什么并不难猜。 太危险了。 他们本来可以平安无事到达天麓州,谁知道跟在这群人后面去桐花镇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林浠将背篓背好,十分坚定道:“一定要去报官!”她看向村长,“我知道您在犹豫什么,可也要想一想,万一边防失守,那大雍境内除了天子脚下便再也没有牢不可破可以一战的城池了。” “我们即使到了天麓州也未必就能幸免于难,到时候于他们,大雍境内每一座城池不过都是探囊取物。” “我们无法置身事外。” 村长闻言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咬牙点了点头,“好!就听你的!” 一定要赶在奸细们生事之前报官,林浠和村长只见的对话只有离得近的林小宝听得见,所以在其他人听到说要改道去桐花镇的时候都有些意外。 “怎么要去桐花镇了,我们不是打算走另一条路的吗?”有村民不解问道。 更有人不满,“明明直走更近,为什么要绕路去桐花镇啊?!” 林浠循声看去,是一脸不服气不愿听指挥的王婶子。 林浠淡淡道:“因为桐花镇离我们最近,要绕路去买药,我可不保证吃了南瓜子病就能好,现在还是要去镇上给大家买些药来吃才好放心。” “你要是不愿意去就自己走,我不拦着你。” 她对王婶子说话早就没耐心了,说话更是一点委婉都没有,恨不得呛死人。 只是还是没有对大家说实话,现在要是被村民们知道了那群人是奸细,不知道会有多害怕,至于去桐花镇报官就更是不可能了。 主要还是担心引起大家的恐慌,林浠和村长不约而同的将这件事瞒下来。虽然将村民们引入危险有些对不起他们,但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王婶子听到林浠这样和她说话自然是火气冲天,但得知是去买药还是偃旗息鼓,不再吵闹。 她儿子也感染了血吸虫,也需要吃药。 其他的村民们本身就没有多大意见,听说是去买药便更积极了,毕竟林浠都不保证那病能好,自然还是要去买药求得安心。 因为带着目的,林浠和村长在前面带路走得又快又急,村民们也都着急给自己或者孩子看病,不知不觉也加快了脚步。 所以这一行人脚步匆匆赶到桐花镇时,时间倒也没有过去很久。 桐花镇是个没有遭灾的地方,也是附近少有的大镇子。经济往来繁荣密切,在这里生活的人早就不种田了,靠着生意买卖便能够生活的很滋润。 看上去这里似乎还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小贩商铺的叫卖声遥相呼应,一路上偶尔还能看到几个进镇子买东西的农民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 这是南月村对自己正在逃荒感知最清晰的一次了。 之前两次碰见城池,第一次大部分人都没有进城,进去的也就只是买了些粮食,城内经济更是已经萧条的不行,街上死气沉沉,很难看见有什么开着门的铺子。 第二次更是只有林浠一个人进城了,只是时间不对,也没看见什么铺子,还好巧不巧的赶上了瘟疫,洪逸带她去得地方还不如上一个城池有活力。 起码不至于真的随处见到死人。 眼前的桐花镇则与之前所见完全不一样,这片地方没有遇见什么灾荒,打仗的风波也没有波及到这里。虽说有一些奸细混入其中,但现在还没有生事端,便还是一片繁荣祥和的样子。 村里好几个人看见镇子里的情形一下子就红了眼。 凭什么啊! 这才是人过得日子啊,他们凭什么命数这么不好要赶上灾荒!一路逃荒更是几次死里逃生,凭什么啊! 一路上遇见的难民里,南月村都算得上是过得很不错了,现在更是不少吃不缺穿,似乎是带着行李要去很远的亲戚家一样。 就因为如此,南月村人一路上的心态都很好。你看他们好惨,没有吃的。 你看这人好惨,饿死了。 你看那群人好惨,在啃树皮。 再看看自己,有吃有喝,真好。 现在心态炸裂,顿时有了在这个镇子上多休息几日的想法。但是现实容不得他们想七想八,林浠注意到几个孩子的脸又开始泛红,忍不住催促道:“快叫几个人去买药,这群孩子要是发高热就不好治了!” 村长急忙安排一行人在镇外的一处平地上休息,几个中年人自告奋勇去买药。其实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有人气的地方了,十分心痒。 再有就是,年轻人买东西总是不好还价,不如这些年纪大一些的,买到的东西会便宜很多。治病的药材花钱怎么也不该舍不得,只是现在大家手里都没几个钱了,自然恨不得一枚掰成两半花。 “小宝,你乖乖和奶奶在一起,娘去要去买东西。”林浠再次将林小宝交给母亲,只是这次没有说实话。 林小宝其实听不懂林浠和村长说了什么,但是却本能的感到恐慌,拉着林浠的衣袖不愿意放手。 “小宝放手,娘亲要走了。”林浠说着,就要去掰林小宝抓着自己的手。 林小宝依着自己的本能不想离开林浠,“娘亲,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又是林浠抵抗不了的小哭嗓。 林浠差点心软。 这次要是和平时一样去买东西的她这时候肯定会带着林小宝一起去,但这次不行。 林浠眉头一皱,沉声道:“小宝你不听话了是不是,松手!” 林小宝被吓得一个哆嗦,却还是执拗的抓着林浠的衣袖。 第六十九章 好大的官威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小宝忍不住冒金豆豆,将林母心疼坏了,“小宝想去你就带他去吧,平时小宝多懂事啊,就这点要求你还不愿意。” 村长过来催促林浠快点走,林浠一狠心用力将林小宝的手拽下去,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林母还原地看着哭成小泪人的林小宝手足无凑,喃喃道:“买什么东西啊这么着急?” 林浠和村长一路穿过繁华的街道 ,不断打听问路,很快就找到了官府衙门。 那是一座村里人不常见到的威严建筑,青砖黑瓦,安静异常。门口摆放着两头一人高的凶猛石狮子,露着尖嘴獠牙面对着来往的百姓。 林浠看着那不太面善的石狮子总觉得不舒服,这不仅是在彰显官威,更像是在威胁镇子里的百姓不要过来。 衙门大门敞开,但门外并没有看管人员,林浠走在前面上了几节工整的白石台阶。透过打开的木门向衙门里望去也没有看见什么人,便回头招呼村长先进去。 两人初来乍到,又是有事要报,行动起来自然无比坦然不闪不避。林浠侧耳听着,寻找衙门人员的踪迹。 只听东厢房内断断续续传来几声叫好,嗓门不大,但兴致很高。 林浠故意在院子里大声问了一句,“这里有人吗?” 很快,东厢房里就急匆匆跑出几个面相凶狠的男人,“你们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进来!” 他们语气实在难听,带着被人打扰玩乐的气愤。 “我、我们是来报官的!”村长被这几个面色不善的人吓了一跳,却还是大着胆子道。 “报官?”为首的戏谑地打量了两人一眼,当视线看到林浠时,还在胸前和腰间徘徊了几下,“你们这群臭要饭的有什么好报官的?” “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衙门里要饭吃!”后出来的另一个男人恶声恶气道,“快滚,你们要是再敢来,小心我们打你板子!” “官爷,我们是真的有急事,”村长慢慢道:“劳烦你们告知官老爷来见我们一面吧。” “呦呵,”那几个男人都笑了,对林浠两人指指点点嬉笑,“还要见官老爷呢,真当大人是什么人都能兼得的?” 那衙役呸出一口浓痰来,客气地吐在林浠两人面前的地上,“快滚!小心老子打你们板子!” “诶,你们!” 两人辩解无能,最后被衙役一边赶一边打轰出了衙门。 村长的老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变成气愤的青黑色。南月村村民们向来都是踏实肯干的淳朴老好人,对待左邻右舍都是和和气气的,更不要说面对村长了,那更是尊敬有加。 村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粗俗不讲理的人! 什么时候被人骂着赶出去过! “你们这些混账……”村长咬牙切齿,林浠看的津津有味。 她被骂被赶当然也很不爽,但是早有心理准备,因此现在并不是多生气。 反而是村长,老人撸起袖子,露出常年劳作而十分有力的臂膀,手臂的皮肤比脸上要稍微白一点,但是依旧泛着健康的古铜色色泽,皮肤干巴巴的,但是被皮下肌肉撑得鼓鼓囊囊。 一看也是个很能干的人。 村长突然冲上去,林浠猝不及防连忙伸手将人拦住,“村长!冷静啊!” “你们这群混账东西,都是干吃白饭的畜生!兹事体大,耽误了你们担待的起吗!你放开我!……” 林浠费力的抓着村长的胳膊,整个人都要被突然爆发的村长拽过去。 林浠头疼的拦住村长,“村长,你别冲动,他们人多。就算我们把他们打趴下也解决不了事情。” 万一把人惹火了可就糟了。 正说着,远处的人群熙攘几下,最后四散跑开,林浠循声望去,是官老爷的仪仗来了。 虽说只是个小小的县官老爷,但这位老爷可比襄阳城那位有派头多了,出门坐的都是四抬大轿,前后各两个壮汉抬轿。应该是训练了很久的人,轿子平稳又快速,去哪里都很方便。 前面更是有两个侍卫开路,侍卫骑着高头大马,手持佩刀,一路呵斥行人散开,威风的不得了。 这小小县官派头还不小。林浠腹诽,这时候村长也意识到县太爷过来了,也不喊不闹了,连忙整理衣服好让自己看上去得体一些。 但那破旧脏乱的衣服,你人再儒雅穿出来也不像个书生。 刚刚出来的那几个衙役被村长喊得急了,本打算拿出棍棒将人好好教训一下,现在见到县官的轿子,急忙将东西都扔在角落,等候大人回府。 林浠眼看轿子越来越近,衙门门口的衙役满脸狗腿样,便知道这位县老爷也不是什么深明廉洁的好官,要不然这群衙役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擅离职守跑去打牌玩乐? 要是等他进了衙门再想见人就难了! 林浠一咬牙,在轿子过来之后一步冲出去,拦在轿子面前,“大人!等一下!” 轿夫受惊,脚步顿时乱了一下,县老爷在轿子里一晃荡磕碰到了脑袋。 “什么人敢拦轿?!”县老爷一手扶着自己被撞歪的乌纱帽,一手掀开轿帘往外看。动作太大,轿夫反应不及又是一个晃悠,差点将人甩出轿子。 县老爷脚下一个不稳,又摇晃磕在轿门上,头上顿时起了一个不小的红包。“诶呦!” 轿夫们慌忙将轿子停在地上,县老爷弯腰从轿子里走出来,随便找了个离自己近的人踹上去,“瞎了你的狗眼,怎么抬轿的!差点要了本官的命!” 轿夫也是七尺大汉,此时却被细皮嫩肉的胖县官一连踹了好几脚,一点反抗都没有。只是嘟囔了一句,“大人,有人拦轿。” “哦对,什么人!”胖县官一转头看向林浠两人,看罢又一摆手,高喊道:“算了,来人呐,将这个胆大妄为的拦轿女子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说完用小眼睛一觑这个拦轿女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难民,没规没矩,本官哪里容得你们随便冒犯。” 第七十章 哪能由你处置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说完又仔细看了林浠一眼,“个臭难民,长得也是个清丽能看的,可惜是个脑子不好的!” 林浠一把甩开前来捉她的衙役,认真道:“大人,我有大事要报!您一定要听我说!” “说什么说!”胖县官眉头一竖,恶狠狠的看着被甩开的衙役,“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本官要你们抓个人你们都抓不住!” 眼看林浠被一群衙役围住,在外围的村长慌乱不已,下跪请求,“大人!大人您听我们说完啊!我们也是实在有急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大人三思啊,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县官斜着小眼睛赏了个余光给这个糟老头子,听完只觉得自己的决策愈发正确,傲娇的抖了抖肚子上的肥肉圈,不屑的呿了一声。 小小难民,能有什么惊天的大事要报,不就是胡搅蛮缠想要混进衙门要饭吃嘛。 “本官看你年纪大已经给了你恩情,不要不识抬举,再闹下去小心本官将你一并处理了!” 村长顿时就息了声,他已经一把年纪,要是真的在这里被打了一顿板子,不说身体抗不抗的住,单是一张老脸就没地方去放! 林浠被人抓住两只手臂别倒身后,她本就顾忌着县官的面子,话没有说的太难听,却没想到这衙门上下里里外外没有一个能好好听人说话的狗东西。 林浠猛一用力,将胖县官一脚踹进轿子里,揪着他的衣领迫使他抬头直视自己。 “我说我他娘的有事要报你听不懂是不是!你不过就是个尸位素餐的狗官,不识人间疾苦,跟老娘神气什么!” “外面发生了多少事,桐花镇里面又有了多少事你知道吗!啊?!仗着祖上的积荫谋得个一官半职就了不起了是吧,你对得起你祖宗吗!!” 林浠声音不小,不远处悄悄围观的百姓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都跟着颤抖,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女子敢这样同县官说话。 尉迟策听到远处的声音,抬眼就看到前去打探消息的侍卫折回。 “将军”侍卫一抱拳开始汇报“有人在前面的衙门闹事,我们要不要管。” “让他们自己处理,这种小事回来报告什么?”尉迟策身边的副官不满的抱怨,“跟了将军这么久了还是分不清楚主次,快滚,继续去探。” “是!”侍卫并无反驳,低头应下就要离开。 “慢着。”尉迟策拧眉看向侍卫,他总觉得这声音好像有几分耳熟。“看清楚是什么人在闹事了吗?” “是一个女人和一个老头,全都是难民打扮。” “长什么样子?” 侍卫回想一下,为难道:“这……属下觉得这人看上去不像是敌国奸细,就没注意……但看上去是有几分眼熟的,好像之前见到过。” 副将翻了个白眼,忍着脏话没说出口,全天下的难民不都面黄肌瘦的一个样儿?说的这是什么没用的屁话! 尉迟策却一拧眉,低声道:“走,随本将去看看。” 县官被骂的脸色发白,“你们这群蠢东西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疯婆子给本官拉走!” 衙役的心也跟着抖,连忙抓住林浠将她拉离轿子。 林浠手上死死拉着县官的衣领,直接将人拉出来,像是一大坨肥肉一样托在地上,挣扎不得。 “把她的手掰开啊,还不快救本官!”胖县官万分惊恐,衙役们手足无措,最后七手八脚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分开。 林浠犹不解恨,冲着县官啐了一口唾沫。 胖县官脸上红红紫紫好不热闹,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你你……”他指着林浠的手指都有些颤抖,哆哆嗦嗦半天什么都没说出口。 “打、”县官咽了口唾沫,“给本官狠狠地打!” 林浠被几个衙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她虽然有异能加持,但攻击性都不高,主要方向还是治疗。 灵根也只能锻体增强体质,对于力量则无可奈何。所以即使林浠一人可以单挑一个山寨的山贼,但是却敌不过几个男人的力量压制。 四人分别压着林浠的两侧肩膀手臂和腿,后面的衙役已经抡起板子就要打下去,却猛然被一道威严的男声制止。 “住手!” 衙役服从命令惯了,这种一听就来自于上位者的威严让他很难违抗。 胖县官很是不满,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谁?住什么手,本官要打的人还由得你做主?!” 林浠在地上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也十分惊讶,抬头却只看到面前有什么东西闪了一道金光,转瞬即逝什么也没看清,但身上的重压却一下子都消失了。 她没看清令牌上有什么,但周围的衙役和县官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尉迟策收好象征身份的令牌,再看向胖县官时,那人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大、大人,恕下官眼拙……大人可莫要怪罪。” 尉迟策并未回话,而是看向从地上爬起来活动筋骨手腕的林浠,问:“他们犯了什么事?” “不过就是两个难民要攻击本官,大人别放在心上。”胖县官说起这个就生气,一摆手“来人!没看见大人都来了吗,还不快将这两个难民赶走给大人让路!” 说完却只觉得周身一寒,自有手下替尉迟策开口,“怎的这般无礼,大人拦下来的人!” 衙门门口的地哪能由你处置比衣服都干净,林浠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冲着县官冷冷笑了一声,“呸,傻逼。” 县官听不懂,但也能明白不是好词,一张嫩白的油脸气得脸颊肉都哆嗦,却又无可奈何。 府衙之内 尉迟策坐在公堂之上,看向站在堂下的两人。 林浠不屑的双手环胸,将头扭向另一边,站没站姿,活像是什么地方被抓过来调戏小娘子的地痞流氓。 胖县官看着就可怜多了,委委屈屈的跪在一边,姿势格外乖巧,时不时气愤的看一眼林浠的方向,最后有十分无奈的低下头,自顾自生气。 可是委屈坏了。 第七十一章 怎么又是她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怎么又是她。 尉迟策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已经一连多日都没能休息好了,此时倒是真的头疼的不行,情绪自然也烦躁不堪。 深吸一口气,尉迟策堪堪平息下烦躁感,问道:“你们二人是来做什么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感更多的是几分暴躁。 少说是来闹事的,他们一村人不缺吃不缺穿,沿着大路走下去就能安安稳稳的到达天麓州,半路拐来桐花镇做什么。 他问的自然是林浠两人,林浠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多次见面,几次死里逃生,可从没见过尉迟策这番模样,倒是新鲜。 胖县官一激灵,他之前说的可是这俩人是来闹事的。 自己手底下的人办事都是什么样子他自然心里有数,搞不好这两个人还真是有些正事来的,那他不就遭了! 胖县官偷偷瞄了林浠一眼,上公堂面对大人都敢不跪,大人也不说什么,万一这女人真是有所依仗…… 胖县官害怕极了,希望林浠只是一个不懂理的乡野村妇,能够留住自己的小命。 林浠却是一摊手,拒不配合。“这里人多口杂,我要和你私下说。” 嘶…… 胖县官惊了,一把雄起,一句‘你们这两个草民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面前这位是什么人?!竟然敢摆这么大的架子!’差点喊出口,半路被尉迟策凉凉的瞥了一眼,直接熄灭在嘴巴里。 尉迟策看向林浠,不知道这努尔又在搞什么名堂。 “好,我答应你。” 此言一出不只胖县官惊讶,连尉迟策身边的侍卫都惊了一下。 大人最嫌弃这种麻烦的小事了,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 “说吧。” 尉迟策差人将林浠两人带到另一间房间,不久自己也进来,此时坐在一方软塌上听林浠说话。 “我们碰见一些怪人。”林浠道:“十几个男人一起,个个身强体壮,虽然穿着破烂,但一点都不像是挨过饿的难民。 说话时操着一口别扭的官话,应该是自己只会说官话但掺杂了一些莫名的方言,好让自己更像难民。” “他们手里还都拿着武器。”林浠说着一拍桌子,“看上去手上拿的是根木棍,其实那棍子是个空壳子,里面装着长刀。 还有几捆稻草,里面也都藏着武器。” 她有木系灵根,他们拿的东西稍微一测便知,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 村长在一旁连连点头,“那几个汉子看上去分外吓人,我们想到之前遇到您在找什么人,说不准就是这些,这才着急的跑来报官,谁知道……” 碰见这么个狗官。 尉迟策眯着眼睛,锋利的目光审视这屋内的两个人,“此话当真?” 要是真的,这可是一条了不得的情报,桐花镇是个连荒灾都影响不了的繁荣城镇,万一这里进了奸细,随着来往商队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潜入大雍境内各个城池。 到时候前线守得再好都没了意义。 当你妈。 林浠一翻白眼,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家都要被偷了还能在这里慢条斯理的此话当真:“你快派人去找吧,这地方要是被敌人占了,之前打仗的那群人死了都是白死。” 尉迟策被这一白眼翻蒙了,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看见过这种人。之后又惊讶于林浠的胆识和气魄,明知道这里危险,还宁愿冒险来报信。 万一自己没有路过这里可就糟了。 想起府衙里的草包,尉迟策眼底寒光一闪而过,再看屋内的两人时已经恢复如初,“你们做的很好,之后交给我就可以了,先回去吧,这里也不安全。” 林浠话已带到无意久留,扭头就要走,却忽然被尉迟策叫住。 “等等。” 尉迟策忽然想起什么,“之前总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孩儿呢?” 来了! 林浠顿时警惕起来,防备的看着尉迟策,“托给我娘照顾了,怎么了。”她就怕有人问起林小宝的事,尤其是现在经历了好几次刺杀之后。 谁知道这男人是不是什么好鸟!总关注人家儿子干什么! 尉迟策察觉到敌意,莫名其妙的看了林浠一眼,“我只是问问,我之前听见那小孩叫你娘亲?” 啧…… “是,小宝是我儿子,与你何干。” “我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尉迟策眯起眼睛打量林浠,“你看起来十分年幼……不该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呵”林浠冷笑一声,“我当你是在夸我好了。” 林浠的敌意已经若是一把刀,现在已经把尉迟策的头戳烂了,尉迟策学着林浠的样子摆摆手,“无意冒犯,就是问问。” 想他堂堂将军,一世英名,什么时候显得这么弱势过。 林浠不再回话,快步离开府衙,连村长都顾不上了。老头在后面勉强跟着,庄稼人本来就腿脚快,可是追林浠依旧有些费劲。 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么关注林小宝干什么?他和刺杀他们母子的黑衣人有什么关系?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太多,疑问太多,林浠想不明白,心情跌落冰点。 走到府衙大门时,看见那个堂上可怜巴巴的胖县官早就又恢复了威风凛凛的样子,林浠本不欲理他,可是胖县官却主动搭话。 “姑娘!” 胖县官将人叫住,嘿嘿笑着搓了搓手。“姑娘,真是对不住,不知道这帮狗奴才怎么做事的,出了些差错,今天对姑娘无理了是我不好,还望姑娘不要怪罪。” 这人能在那位人物面前摆架子,说话做事还丝毫不知礼数,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身份,但不管怎么样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想起之前他要让人将林浠按在地上打,胖县官咽了口口水,腆着个脸笑道:“姑娘现在要去何处啊?我差人送你去如何,就当是给姑娘赔礼道歉了。” 林浠冷眼看着这个胖子对自己甩尾巴,“让开,挡路了。” 胖县官的脸色猛地有些难看,却强行克制住自己。“之前是我不对,姑娘责怪也是应该的,之前为难姑娘的那几个人我都关起来了,姑娘若是想出气,直接教训便是,不用给我留面子。” 第七十二章 人间烟火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你的面子?真当自己在她这儿有什么脸了? 林浠终于舍得分出一部分视线放到胖县官身上,不明白这人是从哪里有了这么大的自信。 胖县官注意到林浠的视线不由得矜持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本能地将林将林浠那有些奇怪的目光当成一种不常见的尊敬。 好歹是桐花镇的父母官,什么样的眼神没经历过! 胖县官嘿嘿笑了两声,在他意识里林浠已经很同意他的话了,并且还以为他的示好对自己有了改观。“姑娘受到这种委屈实在是在意料之外,不过没关系,姑娘你想怎样惩罚那几个衙役都行。” 林浠却没给他脸,转头问村长,“我记得来的时候门口只有两只凶猛的石狮子来着。” “嗯,是啊。”村长不明所以,当还是回了一句。 “那现在怎么多了一个胖的流油的大白狗”林浠笑着说道,“还挺通人性了,欺软拿捏得可好了。” 通人性。 只有评价除人以外的动物时才会使用到的词汇,眼看自己直直白白的被骂成畜生,胖县官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但又无可奈何。 胖县官一咬牙,低眉顺眼道:“姑娘说的是!之前是我对姑娘不敬,姑娘若是能解气随便说!” 想起还在府衙里的那位活祖宗胖县官就忍不住牙疼,到底是什么风把这位爷给吹来了!现在更是因为他,自己竟然要对一个卑贱的难民女子低头! 林浠悠闲地双手环胸看着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县官。个中变化不难猜测,无非就是那个男人身份尊贵,又对自己多有纵容。 现在以为自己和那人相熟,身份自然也不可小觑罢了。 这小小县官比不过尉迟策,连带着对她这个小难民都肯低声下气,林浠笃定县官不敢发火,于是什么话都敢说。 村长却是一张黝黑的老脸吓得惨白,连连扯林浠的衣袖,“林家姑娘,你可别跟大人这么说话。” “无妨。”胖县官强装大度,如愿以偿得到了林浠的一张笑脸。 白嫩的肌肤好像吹弹可破,就算官家贵女也不能有。水润的粉色唇边一张一合,翘起一抹勾人的弧度。林浠眉眼弯弯,看着胖县官笑道:“以后就让这个看门也不错,不至于吓到镇上的百姓,应该是个挺好的看门狗。” 县官已经被林浠的话气到头脑发蒙,到最后却依旧强忍着没发作。 这人他好像惹不起! 村长也吓得不轻,麻木地跟着林浠快步离开,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林浠嘴角轻勾,满身愉悦的离开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感觉太爽了。来这儿之后一直没有完全放肆的展现过自己的自然性格,现在损人两句舒服多了。 离着衙门不远,几乎只是拐一个小弯的地方,墙角另一边就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官府毕竟是个比较严肃的地方,就算是出现在经济繁荣的街道上官府旁边也会有一段距离的清净区。 当离开这一块干净的区域之后,扑面而来的就是各种小贩的叫卖声。 道路两边开着各式各样的铺子,有老嬷在卖自己做的炊饼,滋滋冒油,有几个形状不太完美,漏出里面的红糖馅料,甜香味充斥在空气中,甜腻却让人愉悦。 有壮汉摊子上放着半扇猪肉,摊位面前还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在割肉。还有小贩在道路边上随便铺了一张布,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全是小孩子喜欢的。 远处酒楼、茶馆、驿站……一条路望不见尽头,是数不清的人间烟火。 村长看着这般繁华的景象,脸上却出现了些许落寞的神情,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村的村民们也能过上这种日子。” 林浠听着了,但是并没有回话,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是祖祖辈辈都留在这儿的,就算南月村在这里落脚,一时半会儿也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 也许还会被当地人排挤。 林浠的目标忽然就有些模糊起来,她一直以为将村民们带去天麓州就能过上好一些的日子,村民们也如此坚信这。 可是他们每一个人都不知道天麓州具体是什么样子,万一发现那里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又应该怎么办。 “林家姑娘,我们出来的时间已经 不短了,还是先回去吧。” “好。” 林浠晃晃脑子,思考被两个笑着追逐打闹的小孩子打断。 两个小孩看上去也就五六岁大小,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块浅色的糕点,奔跑间糕点的香气飘了一路。 “小朋友等一下。”林浠将其中一个小孩子拦住,“你们手上拿的糕点是在哪里买的呀?”她现在的身体也不过十几岁,声音脆甜,小孩对她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还十分热情的给她指路。 “沿着这条路走过两个路口,在一家卖油纸伞的铺子对着的那条小巷拐进去,之后右手边数过五六个铺子就是卖这种桂花糖糕的。” 这是个十分聪明的小孩子,年纪不大,说话条理却分外清晰。林浠有些意外的看了这个小孩子一眼,“谢谢你,我知道在哪里了。” 小孩子面对这两个陌生人并不胆怯,扬起一张干净的肉乎乎的小脸蛋笑道:“姐姐你真有眼光,那家桂花糖糕是镇子上最好吃的点心了。” 说话间,跑在前面的小孩子察觉到自己的小伙伴没有跟上来十分不满,气冲冲的跑回来要小伙伴赶快走。 小男孩一下子被同伴吸引,“姐姐我先去玩了,不和你说了。” 林浠在小男孩身后带着笑意的摆摆手,村长在一旁看着,说道:“这里的小娃娃也很是聪慧,比咱们村里的娃娃活泼上许多。”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孙子依旧是个很不错的小娃娃了,现在才知道只不过是自己井底之蛙见识短浅,村里的孩子很难比得上镇上的。 同理,镇上的孩子也难赶上城里的。 林浠无所谓的看了那两个小孩一眼,这是教育差异导致的,像刚刚那个孩子一看家庭就比较富足,并且很宠爱孩子,所以才能养成这么好的性格。 第七十三章 狭路相逢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村长,我想给小宝买一些桂花糖糕吃,你先回去吧。”她又不差钱,想买什么根本不需要犹豫。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在逃荒的自觉了,完全像是出来体验生活的。 村长抬头看了看天色,摇摇头,“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个女子在外面我不放心。” 尤其是还知道这里也许有很多坏人,自然是更担心了。 林浠也不拒绝,和村长一左一右并行行走在桐花镇的街道上。 一路上听得都是带着笑意的轻松叫卖声,和外边一点都不一样,像个理想国。 林浠难得放松,镇子上没有大范围植物可以用来补充灵气,她早就收起了感知能力以防能量消耗浪费。 却在一转弯迎面碰上了那群不速之客。 那一批人数量好像更多了,来了镇上之后也换了合适的衣服减少旁人注意。他们本来有恃无恐,毕竟镇子有官府,也有很多从事买卖的商队经过,有一队强壮男性出现在镇子里并不是一件引人注意的事情。 两人都惊讶于这么快就碰上了这群人,林浠面上不显,村长却没有她那么好的控制力,几乎一瞬间就绷紧了神经,满面惊慌压都压不下去。 异国奸细草木皆兵,在两人出现在小巷的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便若有若无的放在两人身上。见到村长惊慌的表情之后又十分的疑惑。 林浠面不改色,堪堪撑住了旁边视线的打量,为首的两人收回视线,将两人认定为普通难民。 随着最后一个人在身边擦肩而过,村长才稍微松了一口,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冲出心口。本里啊一位已经没事了,但没想到已经走到小巷巷口的两人忽然听到身后的那批人说话。 队伍中有一个人一直在打量林浠两人,最后还是忍不住和人报备,“老大,我们之前见过这两个人。” 这群人走得明显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道路,领头人一听就要调转方向袭击两人。 遭了。 林浠心里一咯噔,拉起村长就跑。 她的身体一直没有条件训练,现在也就是个体质很好的普通人,村长更是年老体弱,也多亏求生的意志促使体力爆发,两人一开始的速度还算不错。 那群人意识到自己暴露,也就不再偷偷潜行,奋起直追。 但两人怎么跑得过身后穷追不舍的壮年男子,那群人显然训练有素,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随随便便大喊大叫,这样一大群人追逐的时候竟然没在街道上搞出什么乱子。 一个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世界上身体最健康结实的人不见得能跑过短跑选手,林浠此时也是一样,感知着自己现在这幅身体的最大速度,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头。 太慢了。 这若是放在以前末世的时候,这个速度跑过丧尸都够呛。 林浠拉着村长一路狂奔,在一道岔路口分开行动,她本能的将奸细的注意力往自己身上引,不管怎么说她都比村长有更高的战斗力。 但天不遂人愿,林浠泡在前面,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临近了,但是也少了很多。 只有几个人是来追她的,剩下的全去追村长了。林浠暗自骂娘,难道那个老头看着比她的用处还要大一些吗?! 林浠感觉自己被小瞧了,下一秒就被后面追上来的男人一下子撞到肩膀,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倒在地上。 其实林浠完全可以躲过去,但是她的速度就在这里,即使耐力超群,再跑也还是会被追上,不如现在装个傻。 像一个普通的无辜百姓一样。 后面的几个男人赶到时,只见被人撞到的女人正在地上哀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跑的最快的男人一脚踩在林浠背上,“老实点,再敢乱动老子杀了你!” 女人被吓得哆嗦一下,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为首的男人走到跟前,抬手掐住了林浠的下巴,强迫她抬眼看自己,“你跑什么?” 林浠佯装害怕,“我、我奶奶出门跑丢了,我和爷爷出来找人。” “放屁”男人不屑的呸了一声,抽出匕首悬在林浠的手上,“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剁了你的手!” 林浠哆哆嗦嗦,眼泪都出来了,“你、你们该不会是县太爷找人来报复我的吧……我奶奶那么大年纪了,脑子都糊涂了,跑丢了我当然着急。 虽说我去报官的时候态度是差了一点儿,但是也不至于要看了我的手啊……” 那男人显然不相信林浠的一套说辞,用匕首刀面轻拍林浠的脸,“你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手是不是,快说,你是不是要去报信!” 现在要是能说实话就鬼了。 林浠之前一边一说话,一边探寻者周围的人,只有五个人来追她,但现在拼一把搞不好赢不了。 桐花镇经济极好,地面都是白石板,林浠现在的能力又不可能凭空让植物生长出来,只能是依靠地面。 在这地方动用异能怕不是得累的要命。 再加上林浠现在得不到灵气的补充,万一一把不能将所有人都撂倒,那么最后就只能坐以待毙。 “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报信,我就是出来找我奶奶的,呜呜呜……你们放我走吧。”林浠用力一掐大腿,瞬间红了眼眶。 与此同时放出感知稍微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这是一个偏僻的小胡同,根本没人会经过这里,那么至少说明在这里发挥异能不会被旁观者撞见。 条件还不算是太苛刻。 靠着痛觉刺激眼眶发红,只是无论如何挤不出眼泪,只能强装哭泣,倒真的像是一个弱女子形象。 林浠摸摸计算着时机,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一招绝杀。太久不做这些事了,猛然一下子还有些捡不起来,林浠心脏跳得很快,精神也十分紧绷。 但可惜,这群人来者不善,宁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林浠的示弱虽然减轻了男人们的怀疑,但是仍然不肯放过她。 第七十四章 重要的情报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本就不正派的长相还留了一道猥琐的八字胡, 说话也是不干不净脏话连篇。 林浠嫌恶的皱了皱眉,盘算着这人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别听这个臭娘们胡说八道,直接给她点儿颜色看看,我看她才肯乖乖说实话!”八字胡恶狠狠道,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首领不置可否,但已经闪开了位置,准备将某些事情交给他来做。他自己像是对这种低级的事情不屑一顾,十分高傲。 还能不能当个怜香惜玉的绅士了?!林浠面上波澜不惊,心里骂骂咧咧,这以后不把他们的头拧下来怎么解她心头之恨啊。 眼看八字胡的匕首就要落在自己手上,林浠十分冷静的说了句话将人拦住,“住手,你们南羌人就算杀了我也帮不上南羌半分。” 南羌是一直和大雍在边境战争不断的国家,之前在襄阳城的时候便是南羌人在攻打,虽然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但林浠还是大胆猜测这是同一拨人。 听到林浠说出了点名了他们是异国人,在场的几个男人都是一惊,彼此之间互相望了望,眼神之间传递的意思只有一个。 问问她还知道什么。 “呦,终于舍得说实话了?”八字胡心下惊讶,却面不改色的继续道:“还有什么话最好还是赶快说出来,我们对女人也一样不会心软的。” 说话间八字胡将匕首拿在手指间把玩,刀刃的寒光一闪一闪晃在林浠眼睛上,只离林浠不足五公分。 威胁之情不言而喻,林浠心里却是一块大石落地。 她赌对了。 “让这人起来。”林浠抬了抬肩膀,“这么压着我让我怎么说,你们南羌人这样?”要拿乔,装的一副很高傲的样子,这样对方就会因为不清楚你的身份而心生忌惮。 事实证明,就算时代不同、国界不同,人们的心理路程也是大概差不多的。 八字胡动作一顿,匕首夹在指尖,刀刃指向林浠,慢慢在她眼前晃悠。同时一抬头看向首领,他估摸不准现在的局势。 男人微微思索片刻,点点下巴示意压住林浠的男人起来。 林浠身上的重压消失,自己撑着慢慢的爬起来,身上酸痛不已,感觉骨骼都被这个大分量的男人压得移了位。 稍微活动一下,肌肉酸麻一边,骨头咯吱响了几声,怎么着都不是很舒坦。 “快说。”男人冷冷道。 林浠不满的瞪了那人一眼,“急什么急,我还能跑了不成?”给她点时间,让她想想怎么编。 “你们南羌人都是什么脑子,以为伪装成难民就能天衣无缝的混进大雍了?是不是太天真了一些。”林浠瘪瘪嘴,显然十分嫌弃,“真搞不懂是谁出的这个鬼主意,傻透了。” “不管是衣着打扮,还是身材长相,都透着一眼就能看出不对的违和感,还一路拿着伪装的莫名其妙的武器……”林浠说着翻了个白眼,“你们更傻,竟然真的按这个方法潜入进来了。” “但是你们不会觉得所以的事情都是顺顺利利的吧?据我所知已经有好几队人马分散到各地,逐步搜查难民和村落城镇寻找外来人员,还有好几队和我打过照面,发现你们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林浠越说那几个男人脸色越难看,好在最后还是说了一点有用的话。 八字胡脸色很难看,“你是说我们已经被发现了?不要随便糊弄几句就以为我们会相信,我们一路走来从来就没有被发现过破绽。” “不信就自己去试试。”林浠平静道,“你去看看现在街道上有没有行踪诡异的人在找你们。” “说到底你们毕竟不是大雍人,就算是,各地百姓也都有明显的区别,发现你们是外来人并没有什么难度。” “你们伪装的的确是不错,但是两国语言不同,你们那拗口的方言很容易被人注意到。” 林浠说话太笃定了,平静的让人害怕。 林浠一边说着,看到有一户人家外墙墙边终于不是坚硬的石板地面,而是一小块土地,里面栽种着几种普通的常见花卉。 都半死不活的样子,地面上的枯枝败叶要比开着的花苞要多,能碰上一个把这么好养的花养成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是不容易。 林浠自然而然的走过去,引起了其余几人的警惕,“你做什么,不许乱动!” “切,对我一个女人至于嘛。”林浠有些不屑的看了几人一眼,随手扒拉了一把手边的花苞。 八字胡的匕首已经对准了林浠的方向,似乎下一秒就能冲出去将人灭口,却被为首的男人拦住。 “老大?”八字胡有些意外,“你这是……” 男人听着林浠的一番话已经放心不少,“你是‘如风’?” 论编得一口好瞎话的重要性。 林浠随手揪下来一朵花苞扯着完儿,花瓣一片一片掉在地上,“你才发现吗?”林浠反问道。 ‘如风’?那是谁?另一个奸细卧底吗? 反正答应下来应该没错。 男人的面色一下子缓和不少,“对不住,是我们唐突了,我们一开始没有认出你,所以就比较谨慎。” “不是,老大。”八字胡愤愤不平,十分夸张的指了指林浠,“她说什么你信什么?她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 “不许无理!”首领凶了八字胡一句,“如风是对我们很重要的人,快道歉!” 八字胡很不服气的看着自己的老大,忽然在男人的视线中读懂了某些东西,他在伪装。 男人并没有完全相信林浠,做的一切动作的同时都在暗自观察林浠的反应。可是林浠太淡定了,他什么都没能感觉出来。 林浠察觉到对方的眼神,能混到老大位置上的肯定不会是个傻子。她揪完花瓣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道:“我前段时间得到了一个情报,非常的重要。” 第七十五章 果断跑路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哦?是什么?”探究地看向林浠,两人互相看不对付,周边的气氛也是剑拔弩张,虽然一直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里,脆弱得可怕可怕。 稍不留神就会破碎。 林浠垂眸做思考状,“是……” 几个男人屏气息声,想要看看林浠这个可惜分子能说出什么消息来。却并未察觉林浠脚边的土地慢慢蠕动几下,一颗弱小的植物破土而出,又瞬间成长壮大。 植物被林浠的遮挡得严严实实,转瞬成长出一颗硬币大小红颜光泽的果实。 “诶,这个是什么?”林浠讶异,伸手将那颗圆润的果实摘下来,入手是十分扎实的分量。与它看上去很不相称。 “嗯?”几人不由自主地朝她手上看去。林浠手掌一张一合,已经剥离了果实中的水分,她迅速扬手一撒,将干化成粉的辣椒粉扬出去。 “啊!我的眼睛!” “他娘的什么东西!” “啊!!咳、咳咳咳……” …… 不理会身后的哀嚎,林浠拍拍手果断跑路,木灵根可以催生植物,但如果没有种子凭空捏造植物的话需要消耗大量灵气,就在林浠犹豫着是用藤蔓还是原有的野草花朵来制敌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底下还有一粒有生命力的辣椒种子。 由木灵根催生出来的高浓度辣椒素浓到了一种很纯粹的地步,那几个人的眼睛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但以防万一有人并没有接触到多少辣椒粉,林浠还是一连跑出去很远才停下来。 剧烈运动迫使林浠开始大口呼吸,空气通过呼吸道进入肺部留下一种不太温柔的感受,就像是砂砾摩挲过的感觉,肺部产生细微的疼痛,但是林浠的身体依旧没有半分疲惫感。 直到现在消耗的都是体内残留的灵气,一直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消耗到体力。 林浠左拐右拐冲着最繁荣的街道跑去,她能感觉到之前那条小巷里的几个男人已经追了出来。但是他们不敢声张,一直在警惕行事,跑到人多的地方是个有效的躲避他们的方法。 林浠到了大街上之后,来来往往的人看向她是都露出一种异样的表情,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奔跑。林浠了然,深呼吸几下,将自己溶于街道上,和其他在逛街的百姓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兜兜转转其实已经跑回了通往官府的道路上。 林浠毫不犹豫,径直朝着官府的方向前进,现在的情况不是她能解决的,最好还是让那人男人来帮助自己。 此时的衙门外已经收拾的一干二净,和之前来到这里时看到的景象差不多。林浠赶到时一位老仆正要将大门关上,被林浠一手顶住。 “等等!” 老仆惊了一下,慢吞吞道:“大人已经休息了,姑娘有事明天早点来吧。”他不清楚之前发生的事,只当林浠是来报官申冤的。 老仆动作停下,林浠趁机将整个身体都挤进去,“不行,我有大事要说。” 老仆怕伤到她也不敢用力,就这么让林浠进了官府。林浠左右打量几眼,“大人呢?” 不管是谁都行,就算是那个胖县官现在都能起到一些用途。 “诶,姑娘你这。”老仆有些为难,现在去找大人是会被怪罪的。 林浠却不管不顾,没人带路便自己动用能力感知大致方位,现在事情紧急,一时也不顾上要节省灵气了。 林浠确认目标之后脚步飞快,老仆怕她顶撞县官,急急忙忙在后边追,但是老胳膊老腿的哪里比得上林浠啊。 林浠找到胖县官的房间一脚踹开房门,胖县官此时还未脱去官服,但看样子已经打算吃饭休息了。 “什么人!”胖县官大骇,看清来者是林浠之后脸都黑了,“你怎么又来了。” 林浠不理,直接发问:“那个男人呢?”她探测过之前的房间,并没有找到男人的踪迹,所以才直奔胖县官而来。 和这个不干事儿的东西讲道理太费劲了,直接找那个人还能快一点。 “什么。”胖县官一脸懵,似乎不知道林浠说的是谁。 林浠耐着性子重复,“就是之前你喊他‘大人’的那一个年轻男人,他去哪儿了。” 这女子好生大胆,胖县官脸色十分不好看,“不管去哪儿了,现在已经不处理公务了,姑娘有事明天再来吧。” 操。 自己为什么要试图和这个蠢货进行交流。 林浠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相处的人习惯了她是个急性子,碰上胖县官这样死活不管事儿的简直就是往汽油上扔了把火。 砰的一声就炸了。 “等我事情处理完了就想办法换了你这个狗官。”林浠撂下一句话之后转身奔向其他房间。 胖县官被惊得瞠目结舌,眼看林浠往府里走去立马着急起来,跟着就往外跑。 那是他家夫人的住处! 林浠不清楚府内的布局,不知道自己现在实在后院的方向走去,迎面撞上一个打扮金贵妖艳的女人。女人身边跟着两个丫头,长相都不怎么尽人意,穿着也是朴素老旧的很。 林浠脚步未作停留,直接与人擦肩而过,女人显然十分气愤,“怎么回事,赶快把那个臭乞丐拦下来别弄了我的院子!” 利息不理不理不睬,照着有人的房间一间一间开门检查。 胖县官姗姗来迟,抱着硕大的肚子喘的直不起腰来,“姑娘!姑娘你别找了!大人现在不在府上!” 林浠动作一顿,眼神像一把刀一样刻在县官身上,咬牙切齿道:“那他人去哪里了?”有话不早说,迟早要给这个东西长长教训。 胖县官平白被一个平民瞪得有些害怕,“大、大人自你离开不久之后就离开了,本官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 “往哪儿走了。” “本官不知。” 林浠怒了,“怎么不早说!” 县官心道我对你唯唯诺诺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但是话到底没说出来,林浠一阵风一样冲进官府,又一阵风一样离开。 第七十六章 两人挺像的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临走前林浠拽着县官的衣领吩咐马上派人去找尉迟策,县官烦不胜烦,只得应下来。 林浠走后打扮华丽的县官夫人一脸不满的揪住县官的耳朵,“再敢放这种不干不净的人进来我就揪掉你的耳朵!” 县官诶呦诶呦的喊疼求饶,连忙说刚找了些稀奇的美味要献给夫人尝尝。 女人这才松开手,打量着自己保养得当的指甲,“你不是答应她要去找人吗,还不快去?” “这有什么要紧”胖县官无所谓道,“我就是糊弄她一下而已,谁知道现在大人走到哪儿了,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嗯?什么大人?” “谁知道啊,那令牌太晃眼了我都没看清,反正官职要比我高上许多。” …… 桐花镇面积庞大,人口众多,镇内没有大面积绿植生物或者河流可以用以补充灵气,反而到现在为止一直在不停的消耗。 现在林浠的双灵根已经进化到三级,主要现在能力范围的增大与灵气更加纯粹,耐力方面属实不行。 根据时间估算,那人应该还没有离开桐花镇,要想在这里找到他绝不是一件易事。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村长现在的情况,如果追她的人是少部分的话,那么村长无论如何都不能躲过纤细的追捕。 晚一分多一分危险。 在不知道那群人底细的情况下,村长的现状非常不乐观。 林浠十分烦躁的理了理之前已经被那群人弄乱的头发,现在甚至有点后悔当时要去买桂花糖糕,要是直接离开桐花镇的话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毕竟也和村里人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村长是个难得的好人,林浠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怎么愿意让这人因为自己的决策陷入危险。 林浠脚步匆匆,视线一直到到处寻找尉迟策的黑色身影,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也在急急地向她走来。 林浠一个不注意撞到那人身上,“抱歉……”说着就要让开路自己继续往前走。 “小浠你怎么了?”林福山一把拦住林浠,从没见过妹妹这么焦躁不安的样子,一时也担心起来。林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碰上的是自己的两个哥哥。 “……没事”林浠松了一口气,“哥,现在桐花镇上不安全,你俩快离开。” “不是。”林福山还在奇怪,林寿海那边却忽然看出不对劲,“小浠你身上怎么这么狼狈,让人欺负了?” 林浠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浑身都沾着不少泥土,之前被那群异国人压在地上的时候蹭上的,一直没注意清理下去。 “没什么。”林浠不想让家人牵扯其中,推了推大哥,“你们快点儿离开这里,去找村民会合,祝嘱咐大家都不要单独行动,等我回去。” “啧。”林寿海不耐烦的揪着林浠的后脖领子,就像拎起一直不听话的小猫,“快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是绝对不会把你自己留在这儿的。” 林寿海做事向来冒冒失失,但对家人的关心也是最直白的。就好像三叔家的小儿子经常受到其他大孩子的欺负,二哥虽然已经十七岁‘高龄’却还是会毫不留情的帮弟弟教训这些坏孩子。 是村里的狗见嫌但是对家里人是真没的说。 可是越这样林浠越不想让他们牵扯其中,来回几句下来怎么都说不动兄弟俩离开,林福山也强硬起来。一个性格温柔妥协的人一旦坚持做某件事,那么谁也改变不了。 林浠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和兄长们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 “就是这样。”林浠拍拍自己衣服上的土,“村长很可能是被那群人捉住了,所以我现在要赶快找到那个人来帮我们,这样才能救回村长。” 林福山隐隐有些担忧,“那你在找人的时候又遇上那群人怎么办,那岂不是很危险?” 林寿海关注的角度则不同,“那人到底是谁啊,县太爷都不敢惹他莫不是什么大人物。”说着眼睛发光,“他会不会是个大将军啊,就像是话本里说的那样,特别威风的那种!诶呦!” 林福山一巴掌拍在弟弟头上,正色道:“能不能说点正经话,你回去找村里人过来一起找,我陪着小浠。” “行。”林寿海瘪瘪嘴,一溜烟冲着来时的路往回跑。 “大哥?”林浠意外的看着自己向来温和的兄长,林福山只是轻轻的揉了揉林浠的头发,“别担心了,我陪你一起找,人多力量大,很快就能找到了。村长是个好人,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林福山身为老大向来很善于观察弟弟妹妹的情绪,自然也能察觉到林浠的担忧。 林浠安心不少,点了点头。之后放出感知寻找比较聚集的人群。刚开始碰见那人的时候那人身后好像还跟着不少人,现在直接去大群体里面找说不定还能快一点。 可是这样做也有一个弊端,那群异国奸细也是团体行动的。这一路跑过去真不一定能遇见谁。 林浠赌一把自己不会那么容易再次撞上那群人,之后一路拉着大哥朝着人群密度大的地方找去。 一连找了两个地方都不是想要找的人,林浠的灵气几乎耗尽,好在第三个目标群体中找到了想要找的人。 看到林浠的时候尉迟策已经不是很意外了,最近实在是经常看到她,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状态看上去这么不好。 林浠一路小跑的尉迟策身边,却不想被他身边的侍卫拦下来,“干什么的!”这群人也是低调行动,在人群里没有拿出特别显眼的武器,只是用手臂遮挡,另一手拿着匕首震慑对方。 匕首的刀刃几乎要戳到林浠的脖子上,但她丝毫不在乎,看着尉迟策道:“我有事要说。”情急之下甚至想要再靠近一点儿。 林福山在后面看着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一把把自己妹子揪回来,生怕她被冰冷的匕首隔断脖子。 第七十七章 您进货呢?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尉迟策摆手让侍卫退下“你之前说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这次不一样。”林浠冷静道,“他们不是单打独斗的,应该已经聚群了,我刚刚就碰上了一群,数量比我之前看见的要多。” “并且他们看起来不像是集合完毕的样子,应该还有不少人也在附近。” 尉迟策闻言脸色微变,表面上看不出有多在意的样子,“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林福山此时知道尉迟策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本来就在为自家妹子捏着一把汗,生怕人家一个不乐意就要责罚什么的,现在却忽然怔住了。 这人和小浠说话好像啊。 尉迟策自然也是想让林浠等人避开危险,林浠却并不领情。 “不行。”林浠一把拨开旁边降低警惕的匕首,“这群人不是什么善茬,我们村长已经落到了他们手里,你必须要告诉我们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顿了顿,林浠又道,“还有,‘如风’是谁?” 尉迟策皱了皱眉,显然没想到林浠会知道的这么多。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如果你的信息无误,我之后会奖赏你一笔钱财。现在,赶快回去。” 林浠还欲反驳,此时却有人回来禀报。他先是看了林浠兄妹一眼,再看见尉迟策没有反对的表情,“启禀将军,我们的人刚刚探查道南羌人已经出桐花镇入山了,还追不追。” “可有看到一个老人?”林浠打断道。 “这……”那侍卫下意识看了一眼尉迟策,见人没有发怒的迹象才继续道:“是有一个,像是个难民。” “追。” 尉迟策吩咐道,迈步离开,经过林浠的时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如果发现你们村长也会尽量护他安全,现在你回去。” “凭什么……”林浠不愿,可尉迟策已经离开,后面的侍卫对她亮出匕首,不允许林浠再向前踏出一步。 安全个屁。 林浠不可能坐以待毙,她极快的和大哥说了一句,“哥,我跟去看看,你先回。”在林福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一闪身消失了。 “小浠!”林福山焦急的转了两圈,找不到人之后便赶快赶回父母身边。 林浠在大哥走后也从一边的遮挡物后现身,她的速度不快,根本就没有离开,一直都躲在角落里罢了。 她远远的看了一眼大哥的背影,之后便朝着尉迟策的方向跟去。尉迟策有话没说,她一定要撬开他的嘴不可。 尉迟策一行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侍卫,行进速度自然很快,林浠一路都需要靠灵气探测方位才能找到他们的位置,勉强没有跟丢。 出了城之后便是一望无际的青山,林浠顿时感觉到身体轻盈很多,浑身的疲惫感消除,取而代之的是充沛的力量。 森林和水源就是林浠的力量之源,在这里林浠的能力可以发挥到极致。 林浠闭了闭眼,确定尉迟策的方位之后提速跟上。这群人毕竟人生地不熟,现在又是在找人,前进速度怎么都不会很快。 他们的队伍也是分开找人的,林浠视野中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挺拔背影。 来都来了,尉迟策不可能再把她赶回去,林浠屏气息声在后面迅速靠近尉迟策,视野中的人却忽然消失了。 林浠:“嗯?” 眼角余光一扫,身边的树后一抹黑影极速出现,林浠一个闪身躲过,摸出腰间短刀就要刺下。 黑影察觉的她的用意极速后退,却还是被她划伤了衣袖,手臂上流出的血液打湿衣服,让那件衣服看上去更加黑暗。 来人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就像是意识不到疼痛。但是行动间动作却更加凌厉起来,刚刚并没有太过重视自己身后的人,现在要开始动真格了。 黑色好啊,不显脏。 林浠无意识吐槽一句,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果断后仰躲过一击,起身时却刚被一只手瞄准了脖颈。林浠果断向后一翻,顺势翻滚一圈躲过致命一击。 顺手揪起一把草叶子就冲着出现在视野中的人扔过去,柔软鲜嫩的草叶经过林浠的手,再离开时已经变成了坚硬的叶刀。 那人下意识躲闪一下, 岁并未被击中,却还是被草叶的破空之声惊了一下,之后小腹一痛,林浠早已起身给了他一肘击。 但力量不够,并不足以将那人击倒,反而被人顺势锁住手臂,随后一把冰凉的匕首贴在颈边。 如果是实战,现在林浠已经凉了。 变故发生的太快,尉迟策现在才认出这人是谁,他皱眉将林浠推开,“你跟过来干什么。” 心下却十分惊诧,能和他过招的副将都没有几个,现在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竟然能伤到他?虽说有他刚开始轻敌的原因,但这人也不容小觑。 他本来就知道林浠的身手不简单,却不知道是如此厉害。 林浠踉跄一下,还在自己被锁喉的回忆中,顾不上唾弃现在的自己太弱,林浠晃晃脑子让自己清醒一些。“这片山写你名字了?你能来我不能来?” 尉迟策无意与她抬杠,错开视线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我说了你别跟来。” “那群人很危险,你没必要将自己置身险境。” 哦呦?林浠挑了挑眉,“我就当你是在担心我了,但是现在有必要,村长被捉走有我的一点原因在,我不把人救出来我良心难安。” “你信不过我?”尉迟策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 “说什么傻话呢,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听过没。”林浠甩了一把手上的短刀,瞄了一眼尉迟策的伤口,“上次我给你的药粉用过吗,这种伤口一下子就能好。” “没了。” “没了?”林浠惊讶,“那么大一包你拿它泡澡了?” “分给手下了。”尉迟策随便撕了块衣摆把手臂缠起来止血,“那药确实很好用,所以一回去我就分完了。” 说着他抬眸看向林浠,“那东西挺好使的,还有吗?” 林浠:“……” 您搁我这儿进货呢? 第七十八章 跟我走,不会错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不过…… 林浠琢磨一下尉迟策的话,在这个时代医疗水平十分落后,含有她灵气的药粉说是神药也不为过,这人倒是舍得。 倒是个体恤下属的好主子。 现在林浠有太多的事情搞不清楚,尉迟策会是个很不错的信息来源。她把玩着手上锋利的短刀,金属反光在尉迟策眼前一晃一晃的,他难耐的眯起了眼。 “之后我问什么你说什么,不要打岔。”林浠道。 尉迟策面对这个不讲道理,听不进话的女人十分无可奈何,“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说话得放眼放眼帝都能有几人? “好问题。”林浠啪地打了个响指,反问道:“你是谁?” 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名字呢,又不是在网恋,这个交友效率实在说不过去。 “尉迟策。” “好名字。”林浠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身姿挺拔得英俊的男人,即使身上增添了一些伤痕但是还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身份呢。” 尉迟策闻言却并不配合,“公平起见,我不应该回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叫林浠。”林浠十分利落道,说话一丝迟疑都没有,并且率先截住了人家的后话,“我不管你是不是要问这个,现在回答我的上一个问题。” 这蛮横不讲理的样子倒是怪眼熟的。 尉迟策挑眉,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林浠眉眼弯弯,明明长了一张漂亮清丽的少女脸,现在看着却很是让人生气,“我想知道的事情你不说我是不会罢休的。” “你甩不掉我。” 这话说得,瞧不起谁呢? 林浠有骄傲的资本,以她的感知能力,只要尉迟策还在森林范围内,不管是在哪个角落她都能知道。 尉迟策被气笑了,却下意识心信服她的话,他很确信林浠一开始并不是跟在他们身后的,现在却能无误地找到自己,其中肯定是有一点本领在的。 只是具体是什么方法就不得而知了。 “很难回答的话就下一个。”林浠也不贪心,确实有很多需要隐藏的东西不方便说出来,她也自然不会真的强迫人,“关于这群人的来龙去脉。” “说清楚呗,村长还在他们手里呢。” 尉迟策闭了闭眼,直觉自己碰上个难缠的家伙,他沉吟片刻,斟酌着从哪里开口。 “那就先说‘如风’吧。她是南羌卧底,一直潜伏在军中探听情报,由于伪装太好一直没有被发现。” “在此之前我们已经遇上过好几次军粮被烧,半路被劫的情况,次次都是如风将情报泄露出去的。半个月前我们才揪出如风,但是事情不能在此结束。” 尉迟策说着,一边无意识按压自己的伤口,不断接受着细微的疼痛刺激。 “我们因为她吃了不少亏,趁着这个大好机会必须要抢回来一点便宜。” “具体点儿呢?”林浠靠在一边的树上环胸看着他。 “我们想要找出如风的同伴,如风能力非常好,传达出去的消息对我们造成了重创,她的同伴应该都很重视她。” “所以我们放出了如风失踪的消息,等他们狗急跳墙。”尉迟策说着眼神暗了暗,隐隐有些杀意,“他们联系不到如风自然会着急,会忍不住出来找,只是……” 只是没想到一路上遇到的都是些王族死士…… 当今帝王年少登基,少年时期与尉迟策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如今根基不稳,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皇位。 能培养出这样死士的人除了皇亲贵族不会再有别人了。 朝堂江山烦心事不断就算了,连亲人都为了这个皇位在想方设法将人搬下来。 高处不胜寒,真不知道那位置有什么好。 尉迟策没说完的话林浠也没有继续追问,“那群人就是狗急跳墙出来找如风的南羌人?” 尉迟策点点头,“应当不会错,现在境内的南羌人数量其实并不太多,主要都是在襄阳城一战趁乱进来的。南羌人向来只会蛮干,却非常珍惜士兵的性命,这次这么急着进大雍,除了找如风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被逼急了的狗下嘴可没轻重,林浠一下子就又开始烦躁了,“村长落在那群人手里岂不是很危险?” 何止危险,甚至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 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一旦认为队友陷入不可预知的危险时就会陷入难以抑制的烦躁。 就像一只护短的狗。 那没办法,尉迟策微微闭了闭眼睛,靠在身边的树上,忽然听到一声特殊的鸟叫声,是军营中传信的信号。 已经发现南羌人了。 尉迟策猛然睁开眼睛就朝声音的来源走去。 “站住。”林浠叫住他,指了指相反的方向,“走这边,我看到那边有人。” 尉迟策皱眉看向她:“刚刚我已经接到信号了,在南边。” “北面。”林浠肯定道,“我眼神可好了,不会出错的,跟我走。”她已经用异能搜过山了,山里其实有很多人,但是在山林中她的异能会被强化,现在可以感知到大概人数。 其余队伍的人数不过三五一群,只有那边有符合数量的人类。 算了,反正自己不去手下也能够将南羌人制服。尉迟策不再多说,跟着林浠朝着北边走去。心里只当配合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并不认为北面会有人。 却不想林浠一路的目标都十分明确,似乎还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 正常来讲荒野山林都没什么能走的路,不过都是在深一脚浅一脚的草地里走,野草到膝不说,一不小心还有可能被绊一跤,前进起来要比平常困难许多。 林浠却没什么犹豫,带着尉迟策七拐八拐走的都是比较平坦的路,并且没多远竟然真的发现了南羌人的踪迹。 “嘘”林浠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尉迟策安静,尉迟策却只能猜测着想到这个手势的意思,还自己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显然十分新奇。 内心却止不住的疑惑,就算是视力好刚好看见了南羌人,真的能够这么轻松准确的找到南羌人的准确方向吗? 在树林里找人走直线可不是一点半点的难。 第七十九章 和她玩鬼的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这是一个高点,低头就能看到不远处的一群南羌人在谈论事情。 “你个老不死的到底说不说!”还是那个眼熟的八字胡,此时一脚踩在地上老人的腿上,用力的捻了两下。 林浠在远处看着,她能听到八字胡说的话,却听不懂,想来是南羌的语言。 老人瑟缩不已,此时又被吓了一个激灵,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用双臂护住头部,也遮上了脸不住的摇头:“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老大”八字胡斜眼去瞄首领,“这个老头子死活不说如风的下落,现在怎么办?” “你不要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将人都吓坏了。”首领看了地上的老人一眼,犹如在看一件死物,“实在撬不出东西就将他解决了,那女人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 林浠听不懂,但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当即有些紧张,估计一下在山林中这十几个人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之后就想要冲出去。 却被尉迟策一把拦下。 尉迟策递给林浠一把匕首,“带着。” “多谢。”林浠毫不客气,尉迟策给的东西自然比她的小破刀要好不少,还有个形状漂亮的木制刀鞘呢。 “对了有个事儿忘了和你说。”林浠扭头道:“他们把我当成‘如风’了。” “什么。”尉迟策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南羌人视野中。 “是!”八字胡显然很乐意,首领的话正中他的下怀,他掏出匕首走近村长,正准备下刀的时候就听到远处一道清亮的女声。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真是让我好找。” 八字胡惊愕的抬头看去,入眼就是那个让他们恨到牙痒痒的身影。“是你?!”娘的就是这个臭娘们迷了他们的眼睛,当时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冲了多少水才缓过来。 林浠毫不畏惧的直视几人,“有什么话直接和我说不好吗,问其他人能知道多少啊。”诶呦,看来是这地方的辣椒品种不行啊,这几个人的视力根本就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 “别一下子都围过来,我害怕,搞得像是要打架一样。”林浠慢悠悠道,看样子真是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好,那我自己和你说。”首领说着往林浠的方向走,手却在衣摆的掩饰下向后面做了个手势。 林浠尽收眼底。 和她玩鬼的,是不是太幼稚了一点? 林浠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就停下来,眼睁睁看着那个老大走在最前面,后面的十几号人以八字胡为首分成两队向斜前方前进。 他们想要绕后包抄,直接就将村长的位置暴露开来。 老大肯定也不是空着手过来的,只是攻击意图一直掩饰的很好,右手始终稍微别在身后,看上去很是坦诚,其实他瞬间就能抽出佩刀斩断某些人的脖颈。 林浠毫不避讳,拿出手上的匕首晃了晃,老大神色一凛,始终碰着武器刀鞘的右手微微一动,动作比脑子要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已经抽出一截了。 “如风,你想干什么!” 然而下一刻,只见本来站在原地的林浠慢悠悠的抬起匕首,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 “什么。”男人动作一顿,余光又看到之前的方位一闪而过的黑影,下意识要去追时肩膀却被轻轻拍了一下。“看哪儿呢?” 一把锋利的匕首顶上男人的颈侧,稍一用力就是一条血线,林浠眼前一亮,就着挟持人质的姿势向远处喊了一句,“刀不错啊,归我了。” “随意。”尉迟策便是刚刚闪过去的那一道黑影,趁着林浠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直攻后方,并不贪心,救起村长就去了安全的地方。 他们没了人质,林浠再也没了一点儿顾虑,手一用力立刻将男人的脖子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顿时血流不止,“不要乱动,不然你们老大的小脑袋就保不住了。” 其余的人果然迟疑起来,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人是队里的指挥,几乎可以说是核心了,没了他,其余的人不过是一盘散沙。 “你……!”男人十分羞耻于自己被一个女人劫持了,可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双脚双手好像都被什么东西捆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他根本不顾虑脖子上架了一把刀,挣扎间自己撞上刀刃又添了几道新伤,要不是林浠躲得快现在这人已经割到大动脉了。 真是虎啊。 俗话说怂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林浠很横,但是这个男人好像不要命,于是林浠怂了。 “怎么说呢大哥,想不开?”林浠暗自操纵藤蔓将男人捆的更牢,根本不能挪动分毫,藤蔓顶端从男人衣服下摆往上走,悄无声息的将人捆成了只剩一颗头的木乃伊。“不要乱动,你死了我不就没有人质 了。” “这是什么东西!”男人十分惊恐的察觉到身上的绳索一步步蔓延,自己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 “大地的恩赐。”林浠小声道,抬头一看尉迟策已经将村长安放在了很远的地方,他自己人却不见了。“……嗯?” 正在林浠疑惑间,却见感知内一个生命物体极速移动,尉迟策动作无声的绕道一队人的后方,准备偷袭。 “小心!”对面的八字胡看到尉迟策赶快提醒,然而已经晚了,尉迟策动作飞快,一击击杀,身边瞬间倒下七八具尸体。 之后调转方向,毫不避讳,直直冲着八字胡几人冲过去。 林浠连忙一刀解决手里的人准备上去帮忙,藤蔓消失,男人倒地。 抬头一看,尉迟策那边只剩八字胡一个人还站着了。 林浠:“卧槽?” 尉迟策将唯一剩下的八字胡一个手刀砍晕,之后将手放到嘴唇边吹了一个哨音。 听起来和之前听到的那种不太一样。 做完这一切才有时间问林浠,“你刚刚说什么?” “我……”林浠卡巴卡巴眼睛,露出十分无辜的天然呆表情,“我瞧着你好厉害啊。” 尉迟策皱眉,他刚刚听见的好像不是这个。 第八十章 没有人要帮忙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感觉到周围很多独立的个体开始极速朝着这个方向移动,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眼前。 对还活着的林浠目不斜视,直直走到尉迟策身边。 尉迟策指了指地上的晕倒了八字胡,“把这个人带回去审问,检查口内有没有隐藏毒药,四肢固定。其他尸体直接处理掉。” “是!”侍卫转身扛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八字胡就离开了。 其余侍卫也都听到了尉迟策的命令,互相合作将尸体放到一起处理。 林浠忍不住好奇,“口中还有毒药呢?哪儿呢让我看看。”说着扒拉开离着最近的一个尸体的嘴巴,实在打不开还是用匕首帮忙撬开的。 尉迟策看着这个小女人的动作眉头一跳,“不是所有人都有,只有能力比较强或者身份比较重要的几个……” “这人有。”林浠说着小心的将那颗隐藏在嘴巴里的毒药取出来,一颗细小的藤蔓随着林浠的心意控制着动作,将毒药取出来之后放在林浠手中之后就消失了。 林浠将毒药展示给尉迟策看,是一个软皮的半透明肉色外壳,不太清楚是什么材质的,但是透过外壳能看到里面满满当当的深色毒液。 哇哦,好酷。 前世的出任务的时候他们也会担心自己被丧尸感染,都会在自己大脑或者后脖颈的部位植入一枚爆炸芯片,一旦意识到自己被感染就会通过引爆自己来自裁。 尽量少给活下来的队友添麻烦,运气好的话还能带走几个离得近的丧尸。 没想到在这里也有差不多的操作啊,自己被捉到之后就吞药自尽什么的。 林浠上辈子是队里的万能医生,对这种毒药之类的东西相当感兴趣。“还要不要,不要我就拿走了啊。” 来了这儿还没见过呢,能有多毒啊。 尉迟策眼皮突突跳了几下,他有些头疼的捂住眼睛,“你是一直都这么……算了。” “啥?”林浠将毒药在衣服上蹭了两下就小心地收进裤子口袋里。这还是她自己改的衣服,来了这儿之后发现衣服竟然没口袋实在是不方便。“对了,你是他们的老大吧,你做到什么职位才能有一群这么乖的下属的?” 她好羡慕,好像要。 再怎么说都不可能一辈子跟着南月村的村民一起过,她在将家人安顿好之后就会离开,不说干一番大事业吧,但总觉得刺激一点的生活会更适合自己。 那样就需要这些好用的工具人小伙伴和自己一起前进了。 毕竟不知道平坦如水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不会无聊到窒息吗? 尉迟策深深的看了林浠一眼,之前明明有人当众喊过他的身份,看来她是太过焦急营救村长了所以没注意。 “我也是个小职位,手底下也就这几个人。”尉迟策说的脸不红气不喘,他确实没觉得自己的身份多么尊贵,至于手下……从小培养一直重用的确实也就那么几个人啊,一点都不多。 “那也很厉害了。”林浠直接坐在一片没有血污的野草中,羡慕道:“不知道将军会是什么样子的,我二哥一直在我旁边念叨。” 没了担忧,尉迟策又是自己能接触到的最接近未来生活的人,林浠一时打开了话匣子。 “嗯?”捕捉到敏感词汇,尉迟策问:“你对将军有好奇?” “没有。”林浠摇摇头,“当将军肯定是个很无聊的事,身不由己,上面的人让你去哪儿你就要去哪儿,不想打仗也要打,不想杀人也要杀,想要休息却不行……” “多累啊。” 就像她上辈子一样,本来在基地里待得好好地,新上位的首领却力排众议想要完全消灭丧尸群,不知道死了所少兄弟才将面积往外扩充了一点。 最后剩下的一批丧尸都是精英,是觉醒了思想的智慧非生命体,本来人类和丧尸已经算是达成和解的状态了,只要人类不踏入丧尸领域,丧尸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林浠理解首领想要恢复自由世界的迫切,但是就像丧尸攻击人类一样,人类的行为又何尝不是一种侵略。 尉迟策愣住了,“你是这么觉得的?”从小到大谁不说将军是个威风凛凛的人物,谁提起来不是要羡慕,就连他小时候都是这么觉得的。 “嗯。” 说话间,处理完尸体的侍卫前来报告,“将……”只说一个字就被尉迟策的眼神堵住了后面的话。 “将军那边我去禀报,你们将从尸体上搜出来的东西带回军营。” “……啊?”侍卫顿了顿,虽然不知道尉迟策是在搞什么名堂,但还是应了下来就离开了。 “你忙吧,我要带村长回去了。”林浠主动告别,“再不回去村里人肯定着急了。” 村里人的反应倒是不怎么样,毕竟除了林浠和村长谁都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大哥二哥知道的也只是村长被人抓走了而已。林浠一路拖着吓得腿软的村长回了桐花镇镇外,迎面来的是抱着她哭个不停的林母。 “你吓死娘了,怎么又不听话乱跑。”林母呜呜的哭个不停,林浠一手抱着林小宝 ,一手还要不住的安慰母亲,双手齐上忙得不可开交。 林家的男人平时在这时候都会帮着安慰林母,说一些人这不是回来了吗,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要担心了。 现在算上林小宝,大大小小三个男人竟然都大眼瞪小眼没一个要帮忙的。 林浠被母亲拽着哭了十多分钟,终于撑不住了,哀求道:“爹,你过来劝劝我娘啊,这么哭下去不是办法。” “劝什么劝。”林父冷漠道:“我看你就是要长长记性,家里人这么担心你,你怎么什么事情都敢去做。” “大哥……” 林福山也一脸冷漠的离开,“我去找找寿海,他一直带着村民在镇上找人还没回来呢。” 不是错觉竟然没有一个人要帮忙! 第八十一章 一家人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家男人的冷漠是源于林浠的不配合。 林浠身为末世时代的医生,早就习惯了不畏危险,虽然是后勤但如果队友倒下了,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填补空缺。 就像是不知道什么危险,什么是害怕一样。 但她现在身为林家的一份子还不习惯有家人的相处模式,不习惯依赖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不向往安定的亲情,对强大的力量和广阔的自由表现出难以抑制的憧憬。 于此相应的生活肯定不会是安定宁静的,没有任何一个爱护家人的人不会担心。 “娘你别哭了。”林浠是真的怕了,林母的泪珠掉个没完,固执地捂住眼睛不让林浠看,肩膀却随着抽泣忍不住地抖动。 “你别叫我娘。”林母放下手,露出哭到红肿的眼睛,“我看你也别回来了,你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娘。” “这话怎么说?”林浠懵了。 然而看着林浠一副无辜的样子林母缺更生气了,“你走开,别在我身边站着碍事!” 我碍你什么事了。 林浠更懵了,干巴巴的哦了一声,抱着林小宝去了另一个角落。 然后感觉她娘不知道为什么更生气了。 堂嫂程俊挺着大肚子走了过来,她离家逃荒的时候就已经身怀六甲,现在掐指一算更是已经八个月了,平时做什么都不方便,活动两步就累得不行,气喘吁吁的,平时赶路都是坐在木板车上,就算这样颠簸得难受。 “小浠你别和二婶置气,婶子她也是担心你。”程俊是个难得温婉的女子,伯父一家都是老实肯干的粗人,很照顾她,自打嫁过来就将人好生对待,现在娇养得像一朵空庭兰花。 “我没置气。”林浠解释道,连忙让位置给她分出座位来,“我娘应该是更生气,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小心,别碰到肚子。” 程俊扶着林浠小心地坐下去,递给林小宝一块刚买来的糖糕,“小宝去找奶奶玩一会儿,我和你娘亲说说话。” “好。”林小宝乖乖地答应,知道这是大人们要说悄悄话,“我拿去给奶奶吃。” “小宝真乖。”程俊眉眼弯弯,极尽温柔。 “大嫂,你是来说什么的?”林浠问道,她一只手还搭在程俊的手腕上,灵气顺着血管走向程俊身上的每一处。 程俊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小浠,你们家里人都是含蓄内敛的,平日里也不常说掏心窝子的话,我看着你和家里人隔阂不少。” “二叔二婶我就不说了,毕竟是长辈。但是福山和寿海两个都是你哥哥,你们年岁也差得不多,怎么现在生疏了呢?” “没有啊。”林浠摸不着头脑,“我和大哥二哥关系很好。” “那是你觉得。”程俊伸出手指戳戳林浠的头,“现在你不如以前活泼了,有什么事都开始瞒着家里了,去做什么谁都不知道。” “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你们不需要担心我,我一定会保护好自身安全的。” 程俊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骄傲自大的小孩子,刚刚学会走路说话就跟家里人闹脾气说自己是个大人了,以后不要再管他。 林浠被神看得莫名其妙,她说的是实话,怎么搞得好像她在吹牛一样。 “这不一样。”程俊深吸一口气耐心道,“我们你知道你很厉害,比我们都厉害,但时候你毕竟是家里的一份子,我们是舍不掉那些牵挂担忧的。” 林浠听着心里痒痒的, 她自从接纳家人后就暗自发誓自己一定会保护好他们,至于被保护……真的是从来没想过。 一时半会儿也转变不过来。 程俊摸摸林浠在外边折腾得乱糟糟的头发,“以后要学着多依赖家里人一点,我们也想要为你做一点什么。” 是这样吗? 好新奇的感受。 林浠讲话记在心里,一个急转弯,“大嫂你现在身体不太好啊。” “嗯?”程俊有些发蒙,话题的猛然转变让她愣了一下,“我怎么了?” “缺营养,身体虚,婴儿的发育状况不太好,想要足月生产可能有点难。”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一个孕妇拖着大肚子跟着逃荒的队伍走了这么久,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身体虚弱是必然的。 不如说现在这孩子还坚持不懈的待在母亲身上就已经算是很顽强了。 其实好好休息,多吃有营养的东西是能调理一些的,但不就是那句话——现在没条件。 “没什么事。”程俊拍拍因为母体体型消瘦而过分明显的肚子,嘴角强撑一抹笑意,“之前饿肚子都没怎么样,现在吃好喝好,路上还有板车坐,他一定能好好待够时间再出来。”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难掩自己的担忧。 林浠立刻做下决定,“一会儿我去镇上给你买点补品吃,大嫂你别和我客气,咱们可是一家人。” 林浠一句话把程俊能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眼看这个小姑娘又开始不管不顾的关心他人,程俊没办法的笑了笑。 …… 今天的一通折腾时间早就不早了,昏黄的日影打在林小宝和林母身上,显出几分安详。 因为林小宝的安慰,林母这时候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生气了,顶多抱着林小宝自己生闷气,不言不语自己一个人煮饭。 林浠不敢上去触霉头,眼看村里其他人都回来了大哥二哥却始终不见踪影,不放心的出去找。 没想到在桐花镇的雕花彩绘的牌楼面前停住了脚步。 气派的桐花镇牌楼阴影了,林寿海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揪着草叶子,手指已经被草汁染上了颜色,自己却浑然不觉。林福山也只能无奈的靠在弟弟身边,是不是说几句话劝弟弟回去。 “我不回。”林寿海固执的盯着地上被他搞得乱七八糟的草,“哥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再待一会儿。” 林福山也劝了很多次,终于是叹了一口气,“你也懂事一点儿,差不多了就自己回去,别让家里人担心。” “嗯。”林寿海闷闷的回答了一声。 第八十二章 各有心绪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福山走出阴影,正好撞上假装刚过来的林浠,“大哥,我二哥呢?” 林福山:“他想自己再玩一会儿,咱们先回去吧。” “我去给大嫂买点补品吃,你先回吧。”林浠越过林福山就要走过去,却一把被林福山拉住。 “买什么买,现在集市早散了,明日早上再去吧。”林福山说罢不由分说的将林浠拉回去,不给林浠反抗的余地。 林家大哥自小是个读书人,比力气比不上顽皮好斗的林寿海但对上小妹还是有自信的。 林浠也只能假装自己力气不敌,半拖半拽的被带回去。 林寿海在牌楼后面看着大哥和小妹离开,自己抱着膝盖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夜色渐深,路边的窗纸上映出昏黄的灯火,背后的白石柱变得冰凉时,才拍拍衣服回去吃饭。 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林寿海自认为平日里也是个张狂少年郎,此时好像也陷在‘愁滋味’里了。 林家人一直在等着林寿海回来,其余人吃过饭后林母一直将米粥温着,这样他回来还能吃上口热乎的。 林寿海回去之后闷头干饭,林母看着这个不省心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女儿没舍得发的火全扔在了二儿子身上,“一天天没个正形,多大了还把自己弄得浑身脏,等到了天麓州安定下来先给你定一门亲事,有个媳妇管教你也让我省心。” 林寿海闷声不吭,等母亲说完弱弱的反驳一句,“那咋不给我哥找一门亲事呢,我哥转眼都快二十了,大堂哥就比我哥大一岁,嫂子都快生了,啊!” 林母瞪了林寿海一眼,“你跟你哥比什么,你哥是个读书的,这年岁不成家的多了去了,你有什么理不成家。” “等你到了你哥这个年纪,身无长物,我看你拿什么讨媳妇。” 林寿海:“……” 听母亲提起伤心事,林福山默默躲远一些,省得一会儿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林浠偷摸往大哥身边蹭,“哥,你准备什么时候科考啊。” “……不考了。”林福山神情有些落寞,“到了天麓州我就出去找份活干,现在这个世道没法安心读书。” 漫天荒灾旱灾不断不说,边境的战事还这么紧张,到时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拉出去冲兵了,读了也是白读。 林浠自知戳到大哥的伤心事,暗骂自己多嘴,她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现在只能干巴巴说几句没着没落的话,“到时候还是要读书的,我还指着大哥当官赚钱让我当米虫呢。” “嗯?”林福山因为林浠说的话眼睛亮了亮,终日平静无波的眼神出现了些许光彩,“你是这么想的?” “当然啦。”林浠绞尽脑汁编谎话,“读书改变命运,到时候咱们一家就能住上大宅子了,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讨食,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遇上荒灾又要逃荒了。” 这也是林福山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 无非是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罢了。 林浠第二日一早起来就带上林小宝直奔昨天没买到的桂花糖糕的铺子,买完之后娘俩一人一块先吃上了,剩下的包好带回去给家人吃。 “娘亲,这个糕点好甜啊。”林小宝由林浠拉着手,话是这么说,但也只是在最初咬了一口之后就再也没下过口,一直拿在手上。 林浠一手牵着儿子,另一手拿着糕点三两口吃完,看着林小宝走路同时不吃东西的好习惯连连摇头,真不知道是谁家孩子,怎么就能养成这么乖。 之后林浠带着林小宝前去买了几斤猪肉,又给程俊捎了一份,付钱的时候想起来还有一家叔叔。现在资源紧缺,给大伯家里人买不给三叔家买显然说不过去。 于是林浠最后拎着十五斤猪肉,五斤一份分开准备回家。一转身却看到人流逐渐好像都在向着官府方向走,而且明显比昨天多了很多青壮年。 林浠顺口问了肉铺老板一句,“大叔,怎么今天街上这么热闹。” 老板粗壮的手臂拿着割肉刀,习惯性的拿刀刃磨刀背蹭了几下,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林浠一眼,“你不知道?昨日官府就发通知要招兵了,各家最少出一个满十六不到四十的适龄男子。现在这些人就是登记要参军的。” “哦。”林浠闻言点点头,没当一回事。这政策是给当地百姓的,跟他们这群流民关系不大。 正想着却看见有几个样貌打扮分外熟悉的男人偷偷加入了参军的队伍里。 这不是昨天没抓完的南羌人吗? 林浠顿时紧张起来,抱起小宝就要回去。 “娘亲,我可以自己走。”林小宝不想给林浠增加负担。 “儿子别说话,娘亲回去给你炖肉吃。” 林浠说罢带着林小宝从一边小路上绕回桐花镇外,一路上都在琢磨尉迟策这是什么意思。 钓鱼?风险会不会太大的一点,万一里面混了南羌人找不出来就有可能给自己埋下一个大坑。后果不堪设想。 林浠直觉尉迟策还没有离开,回去放下林小宝就又要离开。 “小浠,你又要去哪?”大哥看她来去匆匆,忍不住问道。 “我……”林浠犹豫着还是听了程俊的话,“我看镇里在招兵,我去看看热闹。”听了但没完全听。 “我带了好些肉回来,你让娘煮了,吃不下的一会儿我买个坛子回来腌上。”说完不待林福山反应就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在一边玩草的林寿海耳朵尖听到了什么,顿时精神了,“招兵?” 看的出来这次通知的当真是很到位,怪不得肉铺老板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招兵的队伍已经排了老长,年轻的男人们一个一个排着队去官府门口登记名字。 林浠眼尖认出在官府外登记名字的人是尉迟策的手下。 没猜错,就是这个狗在搞事。 林浠大大方方的要往官府内走,在外边看见的都是些眼熟的衙役——不就是县官说已经关起来的那几个吗? 这么快就放出来了?可真是个仁慈的父母官。 第八十三章 你儿子?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有大人在这里震着,向来狂妄的衙役这次学乖了,十分乖巧的将林浠拦下来,温声软语说里面不能随便进去。 林浠也很配合,“我要见县官大人。” 衙役点点头进去通报,不一会就见到衙役顶着被骂的狗血淋头的脸出来了。“……大人说他不在。” “大人说什么?”林浠睁着十分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衙役眨巴两下,衙役莫名感觉一股凉气从背后窜起来,“大、大人说请您进去。” 表情十分难过,都快要哭出来了。 林浠不用进去都知道县官此时是多么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怕她这次再乱跑,县官这次特意让人将林浠领进去,特意将林浠带到会客厅去,不一会儿自己急匆匆的跑过来说自己在书房处理公务,耽误了。 林浠冷眼看着胖县官自己立了一个好官的人设,县官来的时候她都懒得站起来,坐在会客厅的椅子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我要见尉迟策,他人呢?” 这椅子不行啊,没有洪家的舒服。 “什……”胖县官卡壳,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大胆!你怎么能直呼大人的名讳!”一夜时间自然够他知道究竟是谁来了自己府上。 林浠呿了一声,“快点说,别墨迹。” 胖县官几乎要被这个不识礼数的女人气疯,又想起来昨天的林浠也是这样一副样子,照样完好无损的从官府大门出去了,一下子就蔫了。 “来人,带她去大人那里。”万一这女人要真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可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县官能够担待得起的。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林浠跟子啊人身后去了另一个房门外,还是经过通报之后才许她进去。 只见室内是一副书房样式,尉迟策此时正在矮桌后处理一些东西。桌面上胡乱的堆放着一些信件,看样子都是读完了随便扔在那里的。 尉迟策看着来人也不说话,等林浠先开口说明来意。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林浠皱眉道。 “但凡起战事都是要招兵的,有何不妥?”尉迟策手上拿着一张没读完的信件反问。 “你明知道现在这里混有不少南羌人,你怎么还敢公开招兵,就不怕南羌人混入其中?” 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白费? 尉迟策放下信件看向林浠,“我当然知道,上一个混到我军中的南羌人混到了校尉。” “那你还……”林浠说着忽然顿住,“你是想……?” “嗯,看来你还不算太笨。”尉迟策点了下头,继续毫无防备的将信件在桌面铺着,根本不防备林浠这个可疑人员。 南羌人想方设法想要混到大雍人中,最想的自然是混到军队中。但是平时根本没有机会能混进去,招兵自然是最好的机会。 尉迟策就是想要让南羌人混进来,自投罗网,之后一切事情只需要瓮中捉鳖。 可是,林浠忍不住道:“你就不怕找不出混在里面的南羌人?” “这我自有办法。”尉迟策淡淡道,举手投足莫名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这状态放在他身上还是太年轻了一些。 看着林浠莫名来气,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别装逼,小心翻车,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将军吗。” 她说的很小声,但是尉迟策还是听见了,却也只听懂了最后一句,尉迟策不由得皱眉:“什么?” “没什么,注意安全。”林浠知道尉迟策心里有数也就放心了,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尉迟策淡淡道:“不多坐会儿吗?” 林浠转头看向他,像是看什么很新奇的东西,他有这么好客? 果然,下一句尉迟策便道:“你上次给我的药粉还有吗?” 原来是想坑她东西。 林浠坦诚的摇摇头,她确实是没了,最近也没采到过止血的草药。 尉迟策难得正经,本就端正的身姿此时更显得严肃,“你将药方告诉我。” “凭什么?”林浠挑眉,找了个地方靠着,前世留下来的坏习惯,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为节省体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姿态是否美观。 别说两个世界的文化有差异她写不出来这个药方,就算是有药没有她的灵气也白搭,不会有那么好的效果。 尉迟策习惯了发号施令,此时一反驳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理所当然了,皱了皱眉继续道,“不是白要,我愿意出万两白银买下这个药方。” “此药有奇效,有了这种药,边境战士的伤亡能减少很多。” 真是财大气粗到让人可怕,林浠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准确物价,却知道普通农家好几年的积蓄也不过十几、二十两银子,这人倒是出手阔绰。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尉迟策提出的原因林浠根本拒绝不了,一辈子都生长在前线,现在知道前线有人伤亡竟然是因为没有好的止血药,这么幼稚的死因让林浠无法接受。 “啧。”林浠烦躁的皱了皱眉,双手环胸指节不断的在臂弯上敲打。 尉迟策只当林浠是心动了,“价格可以再商量。”他向来舍得给将士们用最好的东西,这些伤药,吃食,冬衣什么的从没出过次品。 “不是价格的问题。”林浠道,“这东西现在根本就不能量产,现在据我所知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出来,我能拿出来的也不多。” 就算药物的配比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没有灵气的加持什么都算不上。 尉迟策显然不信这一套,“没得商量?” 林浠还欲再说什么,房间的门忽然从外边被撞开,冲进来一个脏了吧唧的人形物体。 “你竟然躲在这里,被我找到了吧!”门外冲进来一个面向稚嫩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合身的盔甲,一抬头看见屋子里有两个人的时候怔住了。 林浠挑挑眉,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穿梭,最终定格在两人有几分相似的脸上。“你儿子?” 第八十四章 多一个伤员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少年听到这个说法显然怔愣了一下,尉迟策一时都说不出什么话。 儿子? 少年看着尉迟策咧开嘴角,带着少年感十足的顽劣笑容,“我就说你整天板着脸老得快吧。” 尉迟策头痛的扶住额角,沉声道,“来人,将他带出去。” 林浠立刻感觉到周围出现了生命体的移动迹象,转瞬出现在他们面前,将少年拖出去之后远远离开。期间除了少年的反抗折腾,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卧…槽,林浠惊愕地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以她的能力探测到人类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一个活体生物能待在一个角落半天一动不动,以至于让她都下意识忽略掉对方的存在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听话的狗崽子。”尉迟策面无表情的下了定论,冲着空气又说了一句,“下次他再跑回来,你们都要受罚。” 林浠立即察觉到又有两个人向着那个方向离开了,现在两人方圆五十米都没有其他人了。 尉迟策视线看向林浠,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把玩着一支上好的狼毫笔。“既然如此,林姑娘没事了就请离开吧。” 他想要的东西自然有千百种方法得到,林浠拒不透露的药方也不见得拷问不出来,但尉迟策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 林浠撇撇嘴,丝毫没有被尉迟策的气场所影响,上辈子这辈子加一起比尉迟策大了快两轮,她还不至于被这个年轻人搞得心惊胆战。 “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药粉,但数量多少只能由我来定。”林浠凉凉道。“你想要多少。” 他们之间在某些角度上看可以说是利益共同体,战士受伤死亡,战争失败之后大雍境内必定不会安稳,林浠想要将家人放在一个安稳的地方照顾自然不会顺利。 她不是在帮尉迟策,是在帮自己。 “每月三十斤。”尉迟策道,军中战士数以十万计,每日战争受伤的伤员更是数不胜数,他自认为这些数量不算多。 “三斤。”林浠给他抹了个零,“这玩意儿不好做,我顶多给你这些,原料你提供。” 以林浠现在的能力,在森林中制作三十斤药粉不是什么太要命的问题,但何必呢? 这药止血有奇效是救命用的,不是让人有恃无恐玩儿命用的,无限制提供给伤员是好事还是坏事可不好说。 尉迟策:“……可以。” 有总比没有好,做人要知足。 之后两人商量了如何运输药粉,最后决定由尉迟策派遣一位伤兵跟着林浠离开,那人每月定时向军营运输药品。 这样一来尉迟策也就掌握了林浠的动向,但林浠自身无所谓。 有得有失,尉迟策问林浠要多少银子。 “我不缺钱。”林浠拿出尉迟策给的钱袋子,“等灾年过去这些钱能够我们一家人生活得很好。” 尉迟策皱了皱眉,“那你想要什么。”但凡钱能解决的事情都算好说,为难的是欠了人情。林浠显然了解尉迟策知恩图报的性格,此时也是稍微摇了摇头,“就当你欠我人情了,等我想到再兑现吧。” 人情有大有小,对方念不念你的情全看自己自不自觉。 尉迟策显然是自觉的。 最后尉迟策难得黑了脸将人赶了出去,林浠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有个走路都悠悠地瘦削男人向着林浠走来,最后再林浠面前站定。 虽然身姿挺拔,但是头却深深地低着,一时看不清表情。 林浠看着这人挑挑眉,“你是尉迟策安排的?” 男人闷不作声的点点头,这么点小动作就让他身形站立不稳晃了晃,颈侧苍白的皮肤下甚至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 这得是有多虚弱。 林浠心里十分嫌弃,面上却纹丝不显,向官府外欠了欠身,“走吧。” 该赶路了。 在桐花镇耽误的时间够久了,早就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男人跟在林浠后面像个幽魂一样走出去,走路一直晃晃悠悠的,让人害怕他下一秒就会倒下。 林浠也时刻注意着这人的动向,可是除了时不时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什么都没发生。 南月村村民在这两天该买的东西都买了,该休息的也都得到了很好的休息,吃完早饭村长一招呼,村民们便都收拾好行李准备上路了。 林寿海动作莫名其妙的慢,视线一忍不住地往桐往桐花镇的方向看,林福山知道弟弟的心思,却不能帮上他分毫。 径直通过镇子会是一条比较近的路,林浠牵着林小宝慢慢地跟在队伍中前进。村长显然也知道了招兵的事,特意绕开了有官府的那条路,省得在人多的路上拥挤。 林小宝在路上很好奇地打量着桐花镇,偶尔扭头看看林浠带回来的陌生人。“娘亲,这个姐姐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姐姐?”林浠扭头看了眼那个走路都晃悠的男人,在阳光下下看得分明,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坚毅面孔,身形虽然瘦削但是并不矮小,换成现代的测量单位能有一米七五以上,跟林福山兄弟的身高相差无几。 那人咳嗽了一声,嗓音沙哑道:“我叫毕锥。”分明是一道低沉沙哑的男性声音。 怎么会是姐姐? 林小宝自然也听出来了,害羞的扭手指,“我以为是姐姐……” “噗嗤。”林浠被逗笑了,笑着捏捏林小宝的小脸蛋,“你小子就是看人家好看。” “才不是,他没有娘亲好看。” “小滑头。” 毕锥在后边看着这娘俩一边走一边闹,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不由得也露出一丝笑容。 天麓州在北方,林浠等人的大方向也一直在往北方走,一直以来在赶路的时候他们遇上的都是湿润多雨的气候,从来没有想过,在离开桐花镇三天后环境陡然变得不一样了。 从第二天开始,南月村人走的路便出现了难得的干燥地面,每个人赶路都很起劲,林小宝走起路来也比平时更积极。 第八十五章 前往篱山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干燥硬实的土地要比森林里稍微湿软的山路好走很多,一整天都没有人掉队,大家到了晚上有说有笑的还很开心。 变故就出现在第三天的傍晚,南月村聚集休息的时候有一户在向周围的村民借水。“老哥分我家一点水喝吧,渴了一天了。” 那个村民却不乐意,张镰将自家的羊皮水壶往身后藏了藏,“兄弟,不是我不给你,我家也没什么水了。” 张康氏忍不住戳戳丈夫,“乡里乡亲的,分人家一点吧,咱家不是还有一袋水吗?” “闭嘴,你知道什么!”张镰见妻子这么实诚忍不住发火。 “不给就不给,抠不死你。”那人絮絮叨叨地转身离开,又去朝其他人家借水,但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都是没有。 南月村村民哪有这么刻薄过,林浠一路走来只觉得灵气愈发稀少,这片森林的灵气浓度很明显比岳西村或者桐花镇外哪里低了很多。 此时动用感知能力竟然发现方圆十里没有一条河! 这…… 林浠面色凝重起来,蹲在路边伸手去摸道路两边的野草,看上去和之前路上看到的不是一个种类,表面也比较硬,摸上去干燥很多,水分含量很少。 毕锥从官府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渴了只能拿个粗瓷碗分林家人的水喝。 他又不好意思,现在嘴巴已经干燥起皮,看上去又憔悴了不少。“那个……”毕锥靠近林浠小声道,上时间不说话让他嗓子有点干痒,此时稍微咳嗽一下才能继续说,“再往北走就到篱山了,篱山在大雍的南北分界线上,北边今年闹旱灾。” 和南边不一样。 啧,林浠扯断一片叶子仔细观察,附近几乎已经没什么阔叶的草了,都是些干细干细的小野草,灵气探测下去,野草的根扎的很深。 “可是篱山南边的气候也很干燥。” 毕锥稍微舔了舔嘴巴,“已经比北边好很多了,北边真是大灾之年的话,连树叶子都看不见多少。”就是有可能也会被没有粮食吃的灾民薅下去吃掉。 毕竟那边可没有这遍地漫山的野菜可以吃。 “没别的路能走了吗?”林浠皱眉。干旱和涝灾不一样,相比起来前者会更要人命。 毕锥老实的摇摇头,也蹲在林浠身边保持了半米的距离,蹲下时差点一个重心不稳坐到地上。拿着路边捡的小石子在地上化了一个扭曲的形状,大概像是一个英文字母“P”从西南角画到东北角,又在中心位置标了个点。 “我们现在走到了这里。”毕锥用石子点点中心位置,这个位置大概就在竖线与半圆弧交汇的那个点上。“这是篱山的位置,我们不管怎么走都要度过很长一段干旱区才能到达天麓州。” 说着毕锥又在那一块半圆上从中间竖着划了一下,在这道线中间偏下一点的位置点了一个点,“天麓州在这儿,我们现在已经是在走最短的那一条路了。” 林浠无言,只是静静的看着毕锥,“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可是信息超级不发达的时代,不像是末世时期随随便便就能查看某些地段的地图,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没有见过有谁拿着地图看。 村民们在赶路的时候一般也都是边走边猜,跟着感觉往北走。 毕锥沉默了一会儿,“……在军营里看过地图。”但凡是有级别的官员几乎手里都有一份地图,只是不同级别之间精细度不一样,他能看的只是很模糊的有大致方位的版本,要是尉迟策的话,他手里那一份可以说是十分精细,甚至还标着哪里有官道可以走。 “哦。”林浠了然,叹了口气,认命的站起来,“走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往篱山那个方向探测了三十里都没能发现水源,现在只能希望篱山上有水了。 村长自从被南羌人绑走之后精神受到极大的损伤,谁都不希望一个年过半百一生质朴的老人受到这种待遇,林浠几天来一直断断续续的帮助村长休养过于紧绷的神经,只是其他人不知道而已。 “村长”林浠找到村长坐的角落,“我有些话要跟你说。”她的声音不大,却猝不及防的看到老头黝黑的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恐。 “……什、什么。” 林浠递给村长一个在前两天摘下来的果子,果子里蕴含着她治愈的灵气,村长接过之后木然的咬了一口,之后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 “附近没有水,我们必须安排村民走快一点。”林浠道“不赶快走到前面的篱山我们可能会渴死在路上。” 不开玩笑,这种情况的可能性非常大。 村长的神色顿时有些紧张,“好,我们明天赶路的时候走快一点。” 可是如果说今天只是一两户人家没有水的小问题,那第二天就成了大问题。 没有水的人家变多了,而且周围更热了。 “村长,我们歇一会儿吧。”一位村民气喘吁吁地向村长提议。 烈日当空,阳光直直地洒在人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半天时间过去,那块皮肉早就火辣辣的泛着疼,让人想要找个干净的水池子跳进去泡一会儿。 “趁着天气好走快点儿吧。”村长年纪大了,此时也早就疲惫不堪,但是想着林浠说的话,却有不得不往前走。 “歇会儿吧,我们去找找有没有河,半天没喝水了,小孩儿都渴了。” “是啊,今天还走得这么快,我家就剩那么点儿水现在一出汗早就喝完了。” “没水了,谁家有水给我倒一点儿。” “再走一会儿吧。”林浠在队伍中道,“我看着前面是不是有一片树叶子绿一点儿,那边可能有水。” 这话只是蒙骗村民继续赶路罢了,她根本没察觉到前面有河。 “嗯?哪儿呢我怎么看不见。” “林浠说的话还能是骗你不成,走吧走吧,我看着前面也比这边绿一点。” 南月村的人于是又被一句话哄着往前走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身体双腿酸软到难以行动才停下来。 第八十六章 找水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毕锥本来就是个病人,这几天能跟着林浠他们的队伍走就已经很要命了,现在身体严重缺水,伤口隐隐有了发炎的趋势。 头脑昏昏沉沉的走了一段路就意识一空倒要在地上。 “诶!小浠你看看这人怎么了!”林家大哥和毕锥走得近,一把将毕锥抱住,“怎么走着走着就晕倒了?” 林浠背着林小宝赶忙过来看,伸手一探脉搏,心下了然,将林小宝放到地上自己背着一个空背篓,“缺水,哥,你拖着他去有树荫的地方休息一会儿,我出去找点水喝。” 说着搜罗了全家的空水壶就要走,可是村民们在需要帮助的时候一直都是紧紧关注着林浠的动向的,此时听见她要去找水,一个个都精神起来,“我也跟着去!” “都带着水壶,跟我走吧。”林浠招呼全村人将所有的水壶都拿上,自己去将那匹从蟠龙山就一路牵着的马解开缰绳牵着。 一直没遇到河,这马比人更渴,要不是有人强迫牵着早就不愿意走了。 各家各户都出了一两个人跟着林浠去找水,林浠十分清晰的知道附近没有河流,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走。 她的水灵根能调动一部分水,对于水汽一样适用,凑够全村人这几天的饮用水难度应该不太大。 村里人家都没多少水了,这样一招呼半个村都要跟着林浠一起走,一群人漫步在茂密但温度不减的树林了,漫无目的的到处搜罗。 “娘呦,这地方怎么这么热,不都说北边冷吗?”一个年轻汉子扯着衣襟透气,身上一衣服都要被汗水浸湿了。 旁边的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冷也是冬日里冷,现在这大暑天,却哪里都晒人。”说完一扭头看向林浠,“这地方比咱那里干不少倒是真的,林浠妹子,这附近能有水吗?” 能有个鬼。 林浠故作轻松,“长了这么多树呢,肯定有水,慢慢找呗。” 一行人渐渐向着山谷的方向走,水都是往下走的,在山谷找到水的几率要比山脊大很多。 林浠也逐渐感受到附近土壤里的水分多了一些,有些树上甚至长了些果子。“那边树上是不是有什么果子?”林浠故作惊讶的往旁边一指。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纷纷露出笑意,“诶,还真是,林浠妹子/姐眼神真好。”说话间就已经有几个年轻男子往那边跑去了,三两下就爬上了树,一人在上边摘,一人在下边用背篓接着,舍不得让一个果子触地。 其余人也不甘落后,他们只当这东西是谁拿的就是谁的,生怕自己去晚了自家就没得吃了。 林寿海牵着那匹不愿意走动的马,一时被拖了后腿,不由分说的将缰绳放到林浠手里,“小浠你牵着,我也去摘果子。” “好。”林浠乖乖应下,趁着身边的人都走了,自己蹲在地上触摸土地感受水源的分布。 这种接触式的感知是最细致的,能让她最直观的感受到手底下大地水分的流向。 林浠感知出结果之后就在附近四处打量,找到了一处水分比较密集的岩石缝隙,在四周都是干旱的环境下这个缝隙难得的还能有几分水汽。 这在雨季肯定是个泉眼。 林浠动用能力调动土壤中的水分向这边聚集,一条细小的水流从岩缝中出现又顺着缝隙流到地底。 林浠连忙将自己背着的水壶接到水流下面,同时招呼其他村民,“这边有水,快点过来!”村民们很快就顺着林浠的声音赶过来,看见是一条细小的泉水时大失所望,不过聊胜于无,纷纷在水边等着,排好队一家一家的接水。 “还是小浠眼神好啊,这么点儿水都能看见。” “诶呦我还一个劲儿的在地上找河呢,让我直接这么走过去我都发现不了。” 林浠安静的听着,并不回话,她要专心引导流水来到这个方向,根本分不出神去管大家说了什么。 几个村民说着夸奖林浠的话,林寿海听得不免心里美滋滋,自己妹子被人夸当然高兴了。一边却冷不防的冒出来一声突兀的男声。 “寿海,你妹子是不是也到成婚的年纪了,说人家了没有?”一个和林寿海一起玩儿的年轻人问了一句。 “没有。”林寿海闻言心里不大高兴,一个女孩子的婚事哪由得平白被这群傻小子念叨。 那人却不是个有眼力见的,闻言一脸讨好笑容往这边凑,用手肘碰碰林寿海,“咱俩玩得好,回头把你妹子说给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妹子的婚事也不是我说了算了。”林寿海错开视线,往林浠那边走了两步。这人是村里出了名的小混账,老大不小的年纪了一点事儿都不懂,平日里也不会帮着父母干些农活,就知道到处乱跑无所事事,站在村口的大槐树底下看旁边走过去的小闺女。 林寿海根本看不上这人,脑子抽了才会把自己的宝贝妹子许给他。 那人却不依不饶,“不怎么样是什么意思,放心我不嫌弃你家妹子。” “我呸!”李二郎在林寿海发火之前拦在了两人中间。“王大壮你可拉倒吧,就你还不嫌弃林浠,人家林浠要身段有身段,要本事有本事,人看得上你吗。” “你可别想了,我和寿海玩的还好呢,要说也是说给我!” 李二郎说话虽然是在贬低王大壮,但是说话间是个玩笑的语气,大家也都没当真,说说笑笑就把这事儿揭过去了。 “嘿,真是,谁不喜欢林家妹子啊,我家小子就是小一点儿,要不完我都得找个时间上门说亲。” “不知道以后谁那么有福,把咱们村的福星娶回家。” 村民说说笑笑,林浠的面色却越来越难看,一层冷汗渗出皮肤,沿着下巴滴落在地上,瞬间就被干涸的土地所吸收。 “……你们别聊了,赶快过来接水。”水流的太慢,林浠现在的灵气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么长时间。虽说有周围的植物为她补充灵气,但是在干旱的环境里,朱武连自己都顾不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灵气供给林浠。 第八十七章 几乎脱力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谈笑风生的村民随着顺序排好队,林浠一直站在泉眼旁边聚集水分,队伍过半,林浠膝盖一软差点摔倒,幸好随手扶住了身边的岩石才稳住了身体。 村民们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一时都没有发现端倪。林浠面色惨白,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眼前不止有金色的光点,还止不住地发黑。 聚集水汽和净化水源不一样,虽说都是对水元素的控制,但是净化是将杂质清除,将水资源最本来的面貌展现出来。聚集则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驱逐压迫水汽拼凑成自身想要的状态,林浠上一世是在异能二级的时候第一次尝试提取水资源。 但当时是在抽取一小块泥浆中的水分,范围小,目标单一。 尚且困难。 现在则是在广阔的土地和空气里搜寻水分,还要把控力度不能抽取的太过分,不然这对于生长在这片地区的植物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尽管林浠的双灵根现在已经到达三级的状态,但是没有充沛的灵气作补充,也只能逐渐脱力,暗暗较劲。 一个人排着队忽然打了个喷嚏,“我说这地方是不是有点儿干?” 队伍接近尾声,灵气透支,林浠大脑一阵刺痛,根本不能分辨旁边的人再说什么。 最后强撑着让马儿喝了一会儿水,林浠眼前一黑靠在了马身上。 林寿海察觉到妹妹不对劲,“小浠你怎么了?” 林浠已经累得没有摆手的力气了,缓了一会儿才从马背上撑起脸,气若游丝,“有点晕,可能是热得,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林寿海便没有再让林浠走回去,而是骑在马上休息。 林浠趴在马背上休息了一会儿,回到村民身边时已经有了一些精神,不忘嘱咐大家千万不要将水喝光了,要节省一些。 其实不用她说,村民们心里也是有数的,好不容易接这么一点水谁都不舍得胡乱喝完。 越往北走,气候就越干燥,气候的垂直差异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等南月村人快走到篱山山脚下的时候早已经弹尽粮绝,都是靠着强撑意志才勉强走到那里的。 可是看到的景象,却让每个人都顿生绝望。 “这地方也没水啊,再不喝水我就要渴死了!”王婶子丧气地坐到地上,她体胖,本来就容易出汗,尤其是现在天气还热,走两步就忍不住喝一小口水,她家那点水在今天早上就一点一点耗光了。 林浠擦了把汗,看着林小宝有些干燥起皮的嘴唇有些不忍,将水壶里仅剩的一点水给林小宝喝。 林小宝像一棵阳烤得蔫巴蔫巴巴的小草,热到没精神,“娘亲,你喝吧,我不渴。” “瞎说。”林浠将水壶口递到林小宝嘴边,“喝吧,娘亲有办法。” 小宝闻言才勉强喝了一口。 林浠抬头望去,远处干燥火热的空气甚至让远处的篱山看上去都有些扭曲变形。 南方的雨季来得早,按着时间一算他们走到北边的时候刚好赶上北方最热的时候。 林浠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自己的脑袋也因为燥热变得头昏脑涨的。动作间身边的人递过来一个水壶,顺着那只苍白但伤痕累累的左手看过去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毕锥。 “嗯?你还有水?”林浠意外的挑挑眉。 毕锥点点头,“我知道北边干旱……一直没怎么喝,还有一半。”果然是军营里出来的人,比南月村其他的那些百姓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林浠毫不客气的接过水壶喝了一口,之后递还给他,“谢了,自己留好了,省得被人抢了。” 毕锥沉默不严的接过水壶,牢牢的捆在自己腰侧。 天气太热,村长干脆让村民们停下休息,以此减少对体内水分的消耗。 村民们或躺或坐在树荫里,却感受不到多少清凉。 林浠休息好之后去找村长商量怎么赶路,离着篱山还有两天左右的路程再像这样走下去肯定不行。最终决定剩下两天主要趁着早上天气凉爽和下午太阳不太晒的时候赶路,太阳最热的那段时间休息。 决定确认下来之后村长第一时间告诉了其他村民,能够不顶着大太阳赶路自然是好的,不过…… “村长,再往前走真的能走出去吗,这两天越来越干,咱们别渴死在路上了。” “我家的水都喝完了,再不找点儿喝得真走不动了。” “不是说往这边走是来找活路的吗?我怎么看着还不如咱们老家那里,起码那儿有水喝。” “是啊是啊。” 村民不满起来,有些话,只要一个人开了头那就停不住了。 之前村民们听村长的话是来源于在南月村时的尊敬,可是随着这么久的朝夕相处,那一点点尊敬早就被艰难的生活打散了。 村长为难的看着大家,“大家就往前走吧,咱们肯定能到天麓州的!” 仅有的有意见的几个人也只是随便发牢骚抱怨一句,听了村长的话一下子也就不说什么了。 白天休息许久,夜里便要趁着夜色赶路,山路难行,但至少月光清凉不像白天一样燥热难耐,因此头一天的赶路还是比较顺利的。 顺利到林浠有些放松警惕,认为这样下去再赶一天路到了篱山就好了。 却不想在正午村民休息时,一声尖声叫喊从一边传来。 南月村人前一天才在夜里走了很久,天不亮又开始赶路,很多人只想着趁着中午的时候好好睡一会儿,被吵醒后纷纷向着噪声来源看去。 “你松手!给我,快给我!”王婶子手里拽着水壶的一角奋力争抢着,毕锥紧紧抓着水壶另一侧,他本身受伤虚弱用不上多大的力气,但是那纤细的手指却像是铁钳一样死死卡在水壶上,不肯动弹分毫。 王婶子眼看抢不过来,干脆就要趁着这个姿势拔下水壶塞子喝水。 “你干什么!”林浠离两人比较近,急忙跑过去将两人分开,一时却没想到王婶子的毅力这么强,一时半会儿都没有扯开。 “愣着干嘛,来帮忙啊!”林浠扭头冲着不明所以的村民吼。 第八十八章 神志不清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别拉我,让我喝水!”王婶子一手胡乱的往后抓,整个人都有些癫狂,林浠堪堪躲过脸,却被扯住一缕头发。 “嘶——”林浠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候看呆的村民也凑上来帮忙,好歹才把王婶子拽开,手却还死死抓着毕锥的水壶。 林浠扬起手,毫不客气的给了王婶子一个嘴巴。啪的一声脆响过后,王婶子才像是稍微回了回神,手上也松了力气。但转瞬又发起疯来,“水,我的水……” “啪!” 林浠又扇了一嘴巴,眼神清冷“你闹够了没有。” 王婶子愣愣的摸上自己的脸,入手是火辣辣的刺痛。“谁、谁打我?” “我。”林浠直白的承认,“你抢毕锥的水壶干什么?” 王婶子反应了一会儿,“……我没有,我只是想喝水,他有水为什么不能分给我喝一口!” 为什么? 村民闻言都忍不住咽了咽没有多少的唾沫,以缓解喉咙间的干痒,现在谁还有水啊,水都是救命的东西,谁愿意再现在分给别人,抢人家的水这不是要他得命吗? 林浠冷笑一声,“给你?他喝什么?” “我都要渴死了,他不给我就是见死不救!”王婶子发疯的指向毕锥,“他不就是一个外来人,你们宁愿向着一个外人都不顾我的死活了?!” 说的好像自己多占理一样。 林浠深吸一口气,平静自己的内心,省的一生气和人动起手来。“快把她拖走,胡搅蛮缠。” 可是却没有人动作,林浠回头,看见身后的村民们面面相觑。“……其实,王婶子想喝一口水而已。” “这人反正还有水,跟着我们走了好几天了,要他一口水又怎么样,以后还他不就行了。” “王婶子说的也是,这就是一个外人,难道为了他还让我们同村的人渴死不成?” …… 还有许多许多,林浠面不改色听着村民们说话,这群人越说越起劲,最后看着林浠又慢慢没了声音。 毕锥本来一直安静的坐着,不知道听见了什么,身体忽然僵硬一下,犹豫着就想要把水往外递,被林浠一手拦下推了回去。 “说完了?”林浠挑挑眉看想大家,“怎么着?还给自己说的有脸了?” “是不是越说越觉得自己说话有道理了?毕锥是个外人而已,同村人的性命比他重要多了吧。而且不就是一口水吗,这都舍不得是不是太小气了一点儿?” 林浠说着眯起眼睛,扫过每一个说这种话的人,“你们自我感觉是真好啊,怎么就有脸能说出这种话。” 村长在人群后面站着,本就黝黑的老脸脸色越来越难看。 有人想要拉村长撑腰,“村长你看这个……” “我看什么。”村长张口怼回去,“看你们多不要脸吗?” “一个个的都把良心扔在路上了是不是,你们这是在抢!是在要人家的命!我还要帮着你们说话不成!咳……咳咳、咳。” 村长一把年纪动了气,嗓子又很干痒,一高声说话便忍不住咳嗽,弯着腰咳嗽不止,却还冲着村民摆手,“咳咳……谁要是再敢这么想就滚,我们南月村的队伍里绝对不能有这种人!” 村民们恍悟,才发觉自己刚才一时私心说了多过分的话。 林浠不再管他们,回头瞪了毕锥一眼,“你也是,再敢干这种别人要你死你就死的事情就别跟着我了!” 毕锥被骂的心都颤了一下,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林浠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抱着林小宝就是一顿挼,“儿子乖,快点睡,晚上咱们还要赶路呢。” 林浠鲜少生气,就算生气了也不会发泄在林小宝身上,所以林小宝并不怕林浠生气,反而伸手去抚平林浠的眉心,“娘亲不生气,小宝乖乖的。” 林浠抱着怀里的小团子,心都软化成了一滩水,自己家的娃怎么这么乖! 现在有些人已经接近二十四消失没有补充水分,身体已经进入了缺水状态。王婶子也是渴疯了,才会不管不顾的想要抢毕锥的水喝。 等大家都休息好,接近黄昏的时候才再次上路,到了夜晚,被毒辣的日光暴晒一日的树木都有了喘息的机会。 林浠将林小宝背在背上,尽量匀速前进,减少能量的消耗。很多人现在都是强撑着意识在跟着走,脑子里好像有一只苍蝇在嗡嗡转,不断叫喊着‘我要水、我要水’ 越来越多的人进入了缺水状态早就过了渴感强烈的时候,现在更多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烦躁感,月色清凉如水,却不依不饶的缠在人的身上,有些人看着不顺眼,不断的抓挠自己身上被月光照亮的部分。 现在大多数人依旧能保持理智,甚至休息一下第二天黎明前又走了一段路依旧可以,只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无意义的张开嘴巴呼吸,清凉的空气吸入嘴巴,好像给燥热的身体降了降温,水分却流失的更快。 走着走着就出现了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想要呕出东西,难受半天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好几个小孩子哭着吵着要喝水,他们的父母却神情冷漠,似乎对周围毫不关心,尚有精神的人会提醒孩子不要再哭了,越哭就越渴。 可是那几个小孩子分明没有苦处眼泪,眼睛干涩,心中委屈,可是不管多么努力,泪腺就像是干枯的湖水,只剩破裂的河床,再也找不出半点水了。 林浠麻木的往前走,她的情况比村民要好一些,但是也差不了多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喝水,他们将信息告诉神经,神经传达大脑,大脑反应却十分迟钝——血液变稠了。 虽说毕锥的水是坚持最久的,可是他一个伤患,现在伤口已经开始感染发热,走路头重脚轻,浑浑噩噩,比大多数普通村民还不如。 像是下一秒就会倒下。 这样下去不行。 林浠在一次休息时试探着往篱山的方向探测过去。一路上的每一株植物都在诉说着渴水的讯息,吱哇乱叫,吵得林浠头痛。 她依旧很久没有探测过前面的路了,浪费体力,不如把灵气节省下来多走两步路。这一次是因为距离篱山近了,如果这次还找不到水的话他们可能全都要交代在这里。 第八十九章 总算活过来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的感知力麻木的往篱山方向走,她太渴了,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了。 一公里,没有水。 两公里,没有水。 五公里,没有水。 十公里…… 十五…… 没有……嗯?!林浠坐在地上,右手摸着地面,再次仔细的感知了一下,生怕自己一时迷糊感觉错了。 没错,是对的,十五公里外有一汪清澈的水,直径十余米,在一片生机勃勃的树林中。 “二哥”林浠拍了拍身边的林寿海,“精神一点儿,我们很快就找到水了。”半大小伙子的代谢最旺盛,对水分的消耗也大,村里年轻人的状态几乎是最差的。 “……你就糊弄我吧。”林寿海双手无力的扒拉开林浠的手,“别让我说话,越说越渴。” 林浠:“……”嘿,怎么还不信呢? 然而起身一眼望去,身边的村民全都因为严重缺水半死不活的样子。 还是被告诉大家了,现在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 南月村人现在几乎是机械性的随大流,大家走我也走,大家停我也停,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不知道距离下一个目标还有多远,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够坚持多久。 好像这些都是一些没什么意义的小事。 他们好多人已经一天多没吃饭了,吃那些干粮只会和身体抢夺水分。现在似乎也不觉得饥饿,或者说除了口渴什么都感觉不到。 林浠心里清楚的知道远方有希望,这次休息完之后便背起林小宝走在队伍的最前边。 村长也还在坚持,看见走过来的林浠勉强笑了笑,“年轻就是好啊,林家姑娘,你比我们可有精神多了。” “村长”林浠朝他眨眨眼,“再有半天的路程就到篱山脚下了,那里肯定有水,我走起来肯定有力气啊。” 这也许就是年轻人的无知无畏,村长闻言没有说话,他不想打击年轻人的信心,却也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那虚无缥缈的生机。 反正林浠就走在最前面,带着大家有意无意的往接近水源的方向走,从落日黄昏到月影初上,终于在月亮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也许是走在最前面的人确实更耗费体力和毅力,林浠总觉得眼前有点发黑,有点晕眩。 林浠一停,身后跟着的行尸走肉一样的村民们便也停下了脚步,林浠颠了颠背篓,“小宝,看看那边亮晶晶的是什么?” 林小宝便探头出来往那边看,之后眼睛一亮,“娘亲,是月亮,月亮掉到地上了!” “傻小子……”林浠笑着将林小宝从背篓里抱出来,村民们慢吞吞的寻找‘掉到地上的月亮’,之后浑身一震,然后猛地冲出去。 “水啊,是水!” “别挤我,诶呀,别挤。” “让开,都别挡着我!” 村民们一窝蜂似的冲出去。到了湖水便也顾不上水是不是干净了,也不用水壶取水,直接就用沾满泥土的手捧起水来喝。 有些人干脆俯下身去,将头直接伸到水里喝。 谁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反正等大家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水撑得不断打嗝了,每次都是差一点点就要将喝到肚子里的水吐出来,又强迫自己将这生命之源咽回去。 一个个拍着肚子在湖水边放松。 林浠先时是坚持了水是否干净,有没有寄生虫,确认安全之后才取了两个水壶的水,自己喝了一口之后带回去分给家人和毕锥喝。 当清凉的水喝入口中,趁着还没有没嘴巴内的温度同化的时候咽下去。它便一路穿过你的食道到达胃部。除了留下一路清凉,还有无与伦比的舒适感。 那是生命走到尽头却又被补充了一段路的安心幸福感。 “呼……可算活过来了。”林寿海一下瘫倒在湖边,抱着肚子深呼吸,“太撑了,我要吐了。” 难受间看到四根马蹄从身边走过,将头探进湖水中喝起水来。 林寿海忽然想到什么,叫了林浠一声,“妹子,咱这马还没名字呢,给它起一个呗。” “哦,那叫小白吧。”林浠喝了水才察觉到饿意,从包裹里掏出一块饼慢吞吞的啃着。 “啊?”林寿海意外的看向那匹棕红色的骏马,之后不满的叫了一声,“你怎么这么随便啊,再说它也不是白马啊。” “我又不会起名字。”林浠说着指指在旁边啃馒头的林小宝。“要不然小宝能叫这个名字?” 林小宝:“……”嗯?娘亲你说什么? 林寿海:“切。” 喝完水的人们缓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在湖边架火煮饭,已经好几天没有吃到粥了,好不容易看见水自然要好好利用。 之后更是将所有的水袋都灌满水,以备不时之需。 林浠在母亲煮饭的时候跑去湖边观察了一下积水的原因,大概是因为篱山是北上的暖湿气流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一批湿润空气到达这里之后便在山峰上积极成水,顺着山谷一路向下走,最后汇成这一小片湖水。 搞清楚原因之后就是更加苦恼,听说今年是举国上下都有灾害,南边旱涝,北方干旱,现在在南北分界线的地方就已经这么干燥了,那去了北边之后还能了得? 现在的太阳不出三天就能把他们这群人晒成人干。 正在发愁,毕锥却悄悄靠近她想要借一把砍刀。 “刀?”林浠侧头望去,“砍树枝吗?你不用帮忙,我哥他们捡的就够用。” “不是。”毕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们的水袋太小了,装不了多少水,我想去砍几根竹子拿来装水,这样路上就不担心没水了。” 一根完整的空心竹子要比水袋储存的水多得多。 毕锥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温柔又含蓄,但听起来就觉得这人有点胆小的样子,总是战战兢兢的,说话都不敢大声,底气也不是很足。 林浠就很喜欢毕锥的声音,只是这人太过害羞,一直不敢多说。此时她直直的看着毕锥,看得人家浑身发毛,毕锥说话都有点结巴,“怎、怎么了?” “哇哦?”林浠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我可太爱你了聪明的小宝贝。” 毕锥听着一愣,之后瞬间红了脸,吓到一连后退好几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含着满满的惊恐看向林浠,像是在看什么吃人的野兽。 忘了这地方不开化了,连话都不能随便说。 林浠试探着向毕锥露出一个微笑,希望他不要害怕,却被毕锥更加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吓得又退了几步。 “你别走了,再往后就掉水里了。”林浠无奈扶额,恨自己这张口无遮拦的破嘴。 第九十章 一锅炖不下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毕锥满脸写着你别过来,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遇上了猛兽。 猛兽林浠无奈担下了这个称谓,将家里的小砍刀给毕锥,自己用从尉迟策那里拿到的匕首。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竹子的?”林浠问,这一路走来根本就没看见过竹子,她本身的观察能力就比一般人厉害一些,连她的没发现。 毕锥在用右手大拇指测试刀刃是否锋利,闷声回答道:“小时候来过,我跟着家人去过很多地方。” “哦。”林浠了然,见毕锥不愿多说的样子也没有继续追问。 竹林和树林在林浠的感知中很容易区分,她能具象化的感知到灵气组成的形状,零星几根细长的竹子在广阔的落叶林里十分明显。 毕锥只是知道这片区域有竹子,但是具体长在哪里却不知道,林浠用灵气探测出具体位置之后若有若无的引领毕锥往那边走,最终行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竹子。 生长在另一片水域旁边,形成原因和上一个湖一样。 林浠掏出自己精巧的匕首,再看看眼前碗口粗的青竹只觉得失策,还是缺少一些生活的智慧,毕锥就知道用砍刀会方便一点。 林浠看着毕锥三两下就砍下来一根柱子,自己手里没有趁手的刀具十分无能为力。毕锥人看着瘦瘦弱弱的,力气却不输给任何一个人,看着有些纤细肌肉并不夸张的手臂爆发力惊人。 林浠在旁边看着连连惊叹,“你先忙着,累了就换我来。” “不累。”毕锥抽空回了一句,最后在看到十五根竹子的时候被林浠硬生生夺了刀,正要下手就听到远空传来一声鹰叫。 “嗯?”林浠抬头,月色明亮,本来可以清晰视物,现在却被遮盖住眼前昏暗一片看不清东西。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扑棱着翅膀俯冲下来,一下子直击毕锥的胸口。 “小心!” 毕锥也惊了一下,却没有躲过去,一下子被鹰砸在身上,受到冲击力倒在地上。同时身上的伤口也因为这次冲击成功撕裂,毕锥一时疼得说不出话。 林浠本来想要凑过来帮忙,却看见那只鹰并没有什么攻击意图,只是亲昵的蹭着毕锥的脸颊,像是在撒娇。 “……凛冬,下去。”毕锥颤抖着赶走身上几十斤的大鸟,凛冬转着自己灵活的脖子,好奇的打量地上的人类为何如此虚弱。 “酷啊。”林浠勾唇一笑,看着凛冬的眼神都冒金光,“这玩意儿一锅炖不下吧。” 凛冬似乎听懂了这个人类说的话,十分不服气的展开了自己足有三米宽的翼展,表情倨傲而得意,满脸写着老子很贵你不配。 林浠愣了,她竟然被一只鸟被鄙视了。 但是它现在分明不酷,身上不知道大瓶小瓶的装着什么,反正十分臃肿。 此时毕锥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动作间伤口撕裂愈发严重,血液直接渗透纱布染在衣服上。他看林浠的表情有些奇怪,解释道:“这是……是尉迟策的鹰,叫凛冬,性格比较高傲。” 尉迟策特意嘱咐过自己不要暴露他的身份、 “惯的。”林浠一抬下巴,“那这些东西是什么?”说话间一股混着血腥的草药味儿充斥鼻间,林浠脸一黑。 毕锥捂住流血的伤口站起来,“不知道,他没说过有这些东西。” “我知道。”林浠叹了口气,上去把鹰身上的大布包裹解下来,打开一看分明是按比例准备好的草药,看上去比她许下的分量还要多一些。 另外还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几个大小相同的瓷瓶。 “你伤口裂开了先休息会儿,我去去就来。” 去哪? 毕锥满是疑问,然后在自己胸前的衣服上抹了几下,掀开来看,只看到里面已经有些血迹了,只是还没渗透到外边。 她怎么知道自己伤口开了? 林浠这边拿着东西走远了一些,幸好这里有湖水,植物的生命力比较旺盛,灵气充足她还有力气能够制作药粉。 林浠取出差不多的药材,直接动用能力将其中为数不多的水分吸出,双手握住药草用力一蹭,只见药草已经变成了干燥细腻的粉末。 不过一盏茶时间,林浠已经吸完了周边富余的灵气,好在药粉也已经完成,分装在各个小瓷瓶里。 装不下的就自己放一边,等着一会儿削个竹子当容器自己用。 瓷瓶的重量要比药粉大,这些东西加一起少说要小二十斤,林浠将瓷瓶都放回木盒子,捆回鹰的身上。 鹰有些不舒服的扇了扇翅膀,随即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两步,好像这么点重量完全不够看。 怎么说体型摆在这里,就是让它去抓只小羊羔也能带回来。 它又来回转了两圈,似乎是嫌弃周围这拥挤的环境影响自己起飞了。 林浠不再管它,回去查看毕锥的状况。毕锥倒是想要再多砍几根竹子,但是身体上的伤口实在是不支持他行动了。 “把身上的脏纱布摘了,洗干净伤口换药。”林浠命令道,她不用问都知道毕锥现在的伤口发炎感染了,再不换药就等着挑个好地方长眠吧。 她的语气太过于理所当然,毕锥愣了一下,动作有点犹豫,“那个,你、你能不能转过身去别看……” 好家伙,林浠唏嘘一声,他倒像是个黄花大闺女,上个药都挺害羞。 “行,我不看,你看看弄。”林浠说着将布包里的粉末分出一些放到一片宽大的树叶上,“这是药粉,你自己上药,有不方便的地方再叫我。” “好。” 林浠之后就拿起那把小砍刀继续自己没做完的事情,将匕首留给毕锥,她的力气也很大,只是还比不上毕锥,多砍几刀那竹子倒是也能砍断。 毕锥那边不断传来一点细微的声音,衣服的布料擦过皮肤,沾染在伤口上的纱布有一些和皮肉长在了一起。毕锥一用力将纱布扯下来,扯下一片黏连的血肉。 第九十一章 竹筒储水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他疼得几乎抽搐,却固执的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声音,只有一些难以控制的细微抽气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他身上的伤口遍布各处,肯定会有上药不方便的地方,但是也只是自己随意的擦了两把身体,洗掉腥臭的脓液,再用匕首割掉新长出来的腐烂的死肉。因为疼痛,头上不断的渗出冷汗,一张虽不是很英俊但是却十分耐看的脸难以忍受的扭曲。 “嘶……嗯?”当毕锥将药粉胡乱的抹在伤口上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剧痛的到来,但是温和的药性和强效的药力只是让他的伤口凉了一下,之后便是微微发热,温和又霸道的发挥着作用。 “是不是不疼?”林浠砍竹子的间隙听到毕锥的声音都也不回道:“这药是不是很厉害,尉迟策为了这个药方愿意花万两白银呢。” 毕锥听到林浠说话急忙捂住胸口转头看去,见林浠没看这边才稍微松了口气,又听见后半句话动作一顿,“……我没有钱。” 这药太贵了,他用不起。 林浠对这个实诚小孩儿真是无可奈何,想开个玩笑说‘那你就以身相报吧’又怕他当真。“你就放心用吧,我不会收你钱的。” 毕锥闻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继续给身上上药,只是这次动作小心了很多,一点一点的涂抹,生怕 一不小心浪费了。 他动作很快,上好药之后浑身发热,自己有些惊奇的动了动身体,发现伤口一点痛感都没有了,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收拾好自己,毕锥又连忙跑去帮林浠的忙。林浠自然不愿意用他帮忙,这个药粉主要还是止血消炎,完全恢复还要好一段时间,虽说现在不疼了但是伤口还是在的,一不小心还是有可能撕裂流血的。 但毕锥显得不是很在意,也许是早就习惯了这种伤,于是也就不当一回事儿了。 林浠和毕锥一共是砍了三十根竹子,各个都取最匀称的部分砍成五六米的长度,用绳子捆好之后拖了回去。这些东西并不好带,但好在两人力气都不小,硬生生拖着这东西在崎岖的山路里走了半个多小时。 夜色已经很深了,林浠便没有着急收拾竹子,两人回去之后就休息了。 天为被,地为床,林浠躺在地上,身下垫着一块布料隔绝寒气,家人和小宝都睡在周围,发出均匀的呼吸,而她却一时无眠,将林小宝又搂紧了些,生怕他遇到什么危险。 翌日清早,村民们都早早起来煮饭取水,但是一个个都不着急收拾东西,显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这个安逸的地方。 林浠他们昨天还带还来了一根细长的小竹子,此时毕锥正将匕首绑在竹子顶端,用它做成一把长枪的样子,伸进大柱子内侧捅破竹节之间的阻隔。 并不需要将内壁做的多圆滑,只要不影响水的流动就可以直接用。所以毕锥的动作也是十分简单粗暴,只要捅穿了就换下一个。 这样的简单粗暴让他的效率非常高,不需要林浠的帮忙。村民们看见毕锥的举动感到奇怪,纷纷来向林浠打听缘由。 “这人弄这么些个竹子做什么?” 毕锥平时就不爱说话,和村民们更是零交流,村民们也不敢主动去和毕锥说话。 林浠向他们解释了原因,村民们这才恍悟。 “我们也去帮忙!” 其实清理竹子内壁已经不需要他们帮忙了,毕锥话说做事快,加上大力出奇迹已经解决了。 没跟竹子都有一段的竹节被砍下来,做上标记方便区分,这样的竹子是要经过雕刻做成盖子的,一个人要做很久,于是几个会雕刻竹子的就在一边帮忙。 这样一根竹子做好之后能储存三十升左右的水,几乎可以照顾到全村人的用水。只要节省一些,这些水完全 可以支撑他们度过之后的一个月。 村民将竹子固定在木板车上,为了减少马的负担将一部分粮食挪下来准备由年轻人背着。村长规定好竹子里的水没人定量取用,每天统一发放,以此来避免有人自私偷用。 这样一耽误,出发的时间久又往后延顺了一天,之后南月村人绕过篱山,继续向北方行进了半个月,一路都是荒无人烟的。 没有再遇到新的难民队伍,道路好走了一些,但是村民们并不为此而高兴。 因为这次走得时间太长了,周围又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食用补充体力,每天消耗的都是实打实的粮食,板车上的竹子已经消耗了半数,年轻人背着的面粉也早就放回了木板车上。 食物被吃掉一小半,每个人的负担都在逐日减轻,但是脚步却愈发沉重,累,渴,没有希望。 每一天的生活都在重复着上一天,疲惫一天天累积,最可怕的是看不见希望,原本十分精神的村民在天天的消磨下,精神状态已经越来越不好了。 南月村队伍的行进效率也越来越慢了,因为日晒时间长,他们休息的时间就更多了。每天行走的路程只占最开始的三分之二,但是粮食和水却还是一样的消耗。 因为运动链减少,代谢速度也减缓了,也许还有他们已经逐渐习惯了燥热的天气的原因,反正,村长每天分给大家的水减少了一些,没有人发现。 这好像不是一条通往生机的路,道路两边的植物含水量越来越少,每一株植物都在喊着干旱,炎热,想要喝水。林浠从树林中穿过,因为异能的原因她多少能感受到植物的少量强烈的念头。 例如想要水。 村民们虽然在麻木的前进,但是还保留这对粮食的珍惜,一旦经过树林时就会不约而同的去树林中找点什么吃的。 大多时候是找不到任何东西的,但是偶尔,他们能找到一些小果子,干瘪的小果子。 林浠将林小宝交给母亲照顾,自己也前往树林寻找能吃的东西,不是没有粮食了,主要是想要给林老爷子和林小宝补充点营养。 第九十二章 饮水危机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长时间不吃新鲜的蔬菜水果会造成更重营养元素的缺乏。 最近走过的地区都干旱炎热的可怕,所过之处的灵气都非常匮乏,林浠不能从中吸取能量,最近的谨慎状态也差了很多。 毕锥告诉她最干旱的地方只是一小段,过去之后会好一些,虽然还是不常见到水,但是总不至于渴死。只是 走了这么多天,毕锥也不清楚现在还能不能通过这片干旱的死亡之地了。 她去森林的时候注意到身后跟着一个人,但没有去管,很多村民都知道她找东西的比较厉害,愿意跟在她后边捡漏。 可是在林浠摘下一颗干瘪的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小果子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浠转头:“村长?” “小声一点。”村长伸出干裂的手掌也摘下了一个小果子,“我有事要和你说,不要让他们听到了。” “嗯,您说。”林浠正色起来,村长并不是会吓唬人的人,现在特意在两人远离村民的地方说的事情肯定是大事。 “我们的水现在坚持不了几天了,必须快点找到下一个有水的地方。”村长忧愁道。 林浠有些不知所以,“不是还有一半吗,大不了大家都少喝一点,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吧。” “不能了。”村长摇摇头,“那里面有一半是空的,有些竹子被太阳晒干了,就会吸收竹筒里的水来补充,这就会消耗掉一些。 还有的是竹筒盖子没做好,有缝隙,路上流出来些。” “我之前好几次发现竹子里边的水不够大家喝,偷偷打开另外一个补充一点。现在积累下来,剩下的水我们省着点喝也只能够坚持五天了。” 因为这样他才不敢让村民知道,不然肯定会造成恐慌,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因为没有水喝的村民发疯不服从指令。 说不准好还有可能主动攻击身边的村民,大家都已经见过没有水喝的痛苦,自然不想再尝试一次。 林浠有些头痛,用力闭了闭眼:“您怎么不早说。” 早说的话这些天就强力限制一下大家的饮水,赶路再快一点,找到水的几率还大一点。 村长十分心虚,“……我以为我们能在这些天里找到新的水源。”可谁知道…… “唉。”林浠叹了口气,“没事儿,您就假装没有异常,还是每天扔一根空珠子,分给大家的水再少一点,赶路快一点儿。 我看着也走了这么多天了,应该差不多快走出去了。” 听到林浠的话村长安心不少,“行,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之后村长离开,林浠又摘了不少果子,直接将那颗小灌木薅秃了,现在不薅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机会了,现在手下留情就太傻了一点儿。 幸好这破地方鸟都不愿意来,这些所剩无多的果子虽然干吧了一点,但是好在没有被鸟啄过,一个个果皮还是完整的。 林浠回去将果子给林小宝和家里人分了几个,剩下的就找了个罐子准备装起来,留着以后吃。自己长在枝上的时候都快晒成果干了,现在也不用担心放坏了。 一扭头就看到林寿海垮起个脸,“妹子你才回来啊,村长刚才说以后大家分的水得再少一点,当时就有人急了,差点打起来。” “打起来了?” “没。” “那不就得了。”林浠将手里剩下的果子放到罐子里,“现在好久没看见水了,大家少喝点也能坚持的时间长一点,这是为了全村人好。” 正要封上盖子的时候边上忽然冒出来一只小爪子,林小宝眨巴眨巴亮晶晶的大眼睛,“大舅舅让我给毕叔叔拿几个果子。” “是吗,拿吧。”林浠掀开盖子,然后一下子拍掉旁边准备浑水摸鱼的大手,“干什么,手伸回去。” “我也太可怜了。”林寿海挨了一下打,更是十分坚定的拿了一颗,“给毕锥吃,不给你哥我吃?” “他是伤患。”林浠道。 “我还是伤患呢。”林寿海拍拍胸口,“心都碎了,你没听到声音吗。” 林浠被他的活宝样子逗笑了,“现在东西少,下次摘了再给你吃。” 出乎林浠意料的是,现在林家人的状态依旧很好,相比于其他村民之间的烦躁,林家人就非常踏实,一直没有着急过。 各种缘由也不难猜测,现在林家依旧是一大家人在一起,十几口人占了村里现存人口四分之一的比例。没有任何一家人像林家这样人员齐全,刚开始大伯家走散的时候林家稍微低落了几天,现在大伯一家全都回来了,更是让林家人更加坚强。 只要家人都在,就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东西。 南月村已经形成了白天休息夜晚赶路的习惯,第二天休息的时候林浠却被一声大喊吵醒。 “来人啊,抓贼啊!有人偷水!” 偷水?!水这可是现在人们最敏感的东西之一,几乎一瞬间村民们就起来向马车的方向赶过去。 遭了。 林浠精神猛然一紧,现在木板车上的竹子大多都是没有水的!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女人声音大喊,“你胡说什么,没有水!这里面根本就没有水!” 王、婶、子! 林浠后槽牙一紧,这女人真是死性不改。赶紧起身赶过去就看到村民们将木板车围的水泄不通,棕马受到了惊吓,不安的原地踏步。 林浠扒开人群挤进去,“干什么呢,能不能让人好好休息了!” 王婶子却一下子转头死死盯着林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了水,竹筒里根本就没有水!” 村民们也骚乱起来,“什么,没有?” “发生什么了,我们的水怎么了?” “不是还有这么多竹筒吗?里面是空的?” “什么什么……” …… 人群不安起来,说话间就要动手,林浠大喊一声,“都别动!”她说话时有几分分量的,闻言有几个人比较清醒停下了手。 但更多的人已经把手伸向了竹子。 第九十三章 遇到转机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嘭!” 林浠一掌拍在木板车上,棕马被这一声狠狠地惊了一下,同时惊醒的还有南月村的村民。 林浠将审视的目扫到周边的村民身上,被看的人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林浠都被气笑了,“怎么?” “都渴疯了是不是,跟着王婶子添什么乱啊?” 有些年纪比较大的人不服,李二娘不甘示弱的也拍在木板上,“你没听到王婶子说没水了,那我们这群人怎么活啊!是不是你们一家和村长同流合污偷了水!” 村长老脸一黑,“李二娘,你在说什么!” 但是现在没有人管村长在说什么,求生的想法已经让这群人无所畏惧了。 林浠无言,挑眉看向众人,“她说什么你们就信?”说着走向竹竿开口的那一侧,随手打开一个盖子,村长眼看着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这里面可是有一半都是空的啊! 然而事实是,清澈带着竹香的水漏出来一大片,“是这个没有水,还是这一个没有水。” 林浠说着又随便打开了两个,让村民意识到里面有水之后就重新封上盖子。当她的手伸向下一根竹竿的时候有人拦着她,“别开了别开了,我们知道里边有水了。” 村长在一边看着惊慌不已,嘴巴微张都没有意识到,心跳随着林浠打开的一个个盖子而一次次跳上顶峰,却又一次次有惊无险的归于平静。 “这就够了?”林浠反问,伸手又开了两个,最后旁边的村民实在舍不得这些水被浪费,连忙按住林浠的手不许她再动。 “所以……”林浠摊开手,将手上沾到的水蹭到脸上降温,冷眼看着众人,“现在清醒了一点没有。” “刚才洒出去的水至少足够我们一天的消耗,但是我不心疼,因为一旦你们开始争抢,这个浪费肯定还要大很多。” “以后谁再胡闹就滚出这个队伍。”林浠阴森的眼神落到每一个人脸上,一字一顿道:“我绝不心软。” 整天帮不上什么忙就算了,还整天时不时的添乱,林浠只觉得来了这里之后血压都高了,明明每天吃的都是再朴素不过的粗粮,却依旧肝火旺盛压抑不住想要生气的冲动。 李二娘讷讷的闭了嘴,王婶子一直盯着林浠的动作目眦欲裂,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我打开的那个就是没有水的啊……” “偷水都找不对地方”林浠冷眼看了她一眼,嘲讽道:“你说巧不巧,每天都要用完丢掉一根的空竹杆被你选中了,没看到水很失望吧?” 在最开始村里就规定了这些水并不能私人擅自使用,不管是谁都没有特权,只能使用村长每天分发给你的那些分量。 连程俊这个需要多喝水的孕妇都没有优待,她多喝的水都是林家人不约而同省下来分给她的。 这是一个大乌龙,村民们可以互相打着呵呵把这件事揭过去。 “唉,真是,怎么被王婶子说话牵着走了?明知道她这人不靠谱。” “我最近脑子坏了,下次可不会这样了。” “当时光想着没水了,我这脑子就一蒙……” 但是王婶子却躲不掉责罚,村长黑着脸将闹事的村民训斥了一顿,最后决定将给王婶子的水五日内再减少三分以示惩戒。 她毕竟没有真正偷到水,所以只是象征性的惩罚了一下。但是王婶子的需水量本身就比普通人大一点,现在听到自己分到的水更少了,一着急就急晕了过去。 事情结束之后林浠找到村长,“看管严密一点吧,再有人发现竹筒里没水就瞒不过去了。”林浠低声道。王婶子是个没出息的,一旦事情与自己预想的发展不一样就容易着急,所以他们才有补救的机会。 林浠能够感知到每根竹子中水分的差异,所以能精准无误的找到那几根有水的竹子。 可是万一子再有下一次,有人发现不止一根竹子是空的,那不管怎么说都瞒不过去了。 村长心有余悸的点点头,“我会注意的,之后少睡一点儿,和我家几个人商量轮流守着水。你是怎么知道哪根竹子里有水的 ?” “我自有办法。”林浠不愿细说,“你看管好那个水就行。” 这件事过后,之后的生活只会更加艰难,村长为了让剩下的水坚持更长时间疯狂压榨每个人的饮水量。据林浠估算最开始每个人能分到的水大概有六百毫升,勉强可以维持人体所需,现在已经缩减到了三百毫升,村长甚至开始盘算要不要杀了棕马节省饮用水。 但是被林浠否定了这个想法,事情至少目前还不到那一步。 他们又回到了熟悉的干渴状态,明明没接收多少日晒,却总有一种喉咙要冒烟的感觉,食欲减退,干粮拿在手里半天才会啃一口。 太干了,不想吃,越吃越渴。 皮肤干燥起皮都是常态,嘴唇干裂出一道道裂口也没多少人在意,反正大家都没力气说话,平时也不张嘴巴,很少察觉到这里的不适。 好像忘记了大口喝水的感觉,只有嗓子实在难受的时候才会抿一小口水来润润喉咙。 一切又回到了半个多月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林浠还是每天背着林小宝赶路,时不时路过树林的时候借用那里所剩无几的灵气试探远方有没有水。 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 让人失望。 林浠也记不清走了几天,好像是三天,又像是五天、八天。反正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天迎面吹来一股清风,呼吸到了一口让人舒服的空气,不仅仅是清凉,还有磅礴的生命力。 嗯?这是穿越过森林的风!是灵气充裕的感觉! 精神随即抖擞起来,林浠向远处望去,隐隐能看到漫无边际的昏黄中多了一丝青翠的色彩。 前面有水源! 林浠释放出灵气,向着那个方向探测过去,果然发现了大量的水资源,带着异常浓郁的气息,像是灵气,有和自己以前接触过的都不太一样。 但是现在才没心思计较这个。 第九十四章 泥水也是好东西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这是一个清晨,刚刚度过黎明,虽然时间尚早,但是所有人都是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林浠状似无意的和身边的人提起,“那边的树是不是更绿一点儿,是不是有水啊。” 那些人麻木的抬起头,只当她是年纪轻轻的花了眼,但是随后看去,发现视线中确实多了点绿意。 队伍振奋了,激动了,村民们也不说休息了,拉着自己家孩子收拾好行李就朝着那个方向赶去,脚步迈得太快看不清脚下地形,便经常深一脚浅一脚的崴一下。 但是谁都不在意。 面前的绿色那么富有生机,是这段时间里难得一见的色彩,上一次发现湖水是在夜晚,感知不是很强烈,这次则是直白的视觉冲击,一下子点燃了人们心中的希望。 走近了一些还发现了更让人 惊喜的事情——附近有村庄。 远处森林连边,外围零星散落着几个农居,虽然彼此相隔很远,但是还是能看出来这其中是有些联系的,无疑是个村庄。 南月村人径直朝着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急不可耐的叩开那家的房门,房子的主人不明所以的向外看去,是一群讨水喝的难民。 “不是我不愿意给你们水喝。”男人为难道,“主要是我家也是实在没有水了,这地方本来就干旱,喝点水全看老天爷的脸色,他不下雨,我们也没辙。” 这是个十分面善的中年男人,微微有些发福,话说的语重心长,倒不像是个小气刻薄的人。 看着院子里这些人实在是可怜,男人咬咬牙,“我就只能给你们两瓢水,多的是一点都没有了!” “什么?就只有这么点儿水?” 有人舔舔干燥开裂的嘴唇,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我们都要渴死了,你不能多给一点水吗!” “住口!” 林浠和村长怕村民生气,连忙喝止住胡言乱语的村民,林浠歉意道:“对不住,实在是好久没喝水了,脑子有点糊涂了。” 男人本来的一点不快也随即烟消云散,十分大方的摆摆手,“唉,没事,在这儿生活了一辈子了这种情况也算是见过不少。你们也别不信,我看小姑娘你是个明事理的,来,你挑一个人陪着你跟着我去取水。” 说着看着剩下的村民,“你们不要跟来,我家容不下你们这么多的人。”不乏警备之意,谁知道这些人许久没见到水的人到底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林浠没有犹豫,直接叫了村长一起去,他们两个都是村里比较受信任的人,并且不是同一家人,这样能最大限度的减少有人不满或者质疑他们偷喝水。 林浠将林小宝放在一边,摸摸他的头,“你乖乖在奶奶身边等娘亲回来,不要乱跑哦。” 林小宝乖乖的点点头,之后林浠和村长就跟着男人去了后院取水。 说是后院,其实后面也没有多大地方。一绕过房子就看到后面有个直径不足一米的小水窖,天光大亮,林浠能看出来这个水窖并不是很深,男人费力的探进去大半个身子去淘水,一瓢下去上来的却是一半淤泥一半水。 这种露天水窖全靠下雨天储存雨水,修建的时候地势会比旁边低一点,这样方便更大面积的收集雨水,只是这样自然也会带进去很多泥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男人直接将那混着泥巴的水小心的倒在一边的瓷碗里,尽量小心不倒进去太多泥土。 “你们也看见了,我家水窖都见底了,就剩下这一点点了。” 现在还愿意将水分给难民,也算是良善大方了。林浠沉默不言,村长看着那混着泥巴的水也有些震惊,“你们平时就喝这样的水吗?” “你们别嫌脏。”男人笑了笑,“谁愿意喝这个泥巴水啊,最后一层水又腥又臭,要不是天不下雨实在没水喝谁会打他的主意。” “你可别嫌弃,等实在渴急了,这脏水也是难得的东西。” 他们村庄这么多年大旱的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习惯了这种生存方式,而南边来的南月村人以往却从不知道水源的可贵,不知道口渴的感觉。 男人之后又淘了好几瓢水,小心的倒在瓷碗里不洒出一滴,碗里难免沉积了浅浅一层泥巴,“现在这水已经算是干净了,以前最渴的时候就连水窖最底下那点湿泥巴都要吃到嘴里。” “……多谢。”林浠语气有些沉重,端着水碗的手不免有些颤抖,自己稍微用上了些力气一面失手打碎瓷碗。 南月村人在前院等得望眼欲穿,等林浠和村长一人端着一个碗出来的时候一窝蜂的涌上去,又在看到水不干净的时候退后几步,“没有这么侮辱人的,这水是脏的!” “住口!”林浠一瞪,那人立马闭上嘴巴,林浠垂眸看向自己手里并不干净的一碗水,“有谁要喝,一人一口,不许多,就这么两碗先到先得。” 南岳村村民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往后后退了一小步,咽咽唾沫却没有一个人说要喝。 谁都嫌弃这水不干净。 那男人看上去有几分尴尬,也有些生气,“你们嫌脏?那就还给我。”这在他眼里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村长站在一边尴尬不已,林浠不为所动,蹲下来看向小宝,“小宝你要不要喝水?” “要喝!”林小宝乖巧的走过来,一低头却看见那碗里有泥巴,“……娘亲?” 林浠掐掐林小宝的小脸蛋,之前养的滑溜溜的小白脸现在干燥起皮,粗糙了不是一点半点。“这是这位伯伯最干净的水了,他自己都没得喝还愿意分给我们,你要和伯伯说什么啊?” 林小宝看向男人,大声说了一句,“谢谢伯伯!”小孩子嗓音稚嫩,脆生生的惹人怜爱。男人几乎一下子没了脾气,又挂上笑眯眯的面孔,“不客气,慢点喝,小心不要喝进去泥巴了。” 林小宝又说了句谢谢,之后小心的捧着水碗喝了一口,之后将碗给林浠,“娘亲你喝。” 第九十五章 挖泉眼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小宝真乖!”林浠露出一个笑脸,自己也喝了一口。 南月村谁不知道林浠宠爱孩子,她都敢给儿子喝的水自然是喝不坏人的,所以就在林浠喝完之后,立刻就有人出来也要喝一口。之后人们更是争先恐后,毕竟最后碗底的就是泥水了,晚了就喝不到比较干净的水了。 这些水并不够所有人喝,不管人们是不是介意这水是脏的,反正最后还是将水喝了个干净,只剩下最后那一点点泥浆。 林浠将碗还回去,男人很好脾气的放到一边,提出可以带他们去其他村民那里问一问有没有多余的水。 这人是个老好人,但显然提出这个不合理要求也不会被人善待,连续吃了几次闭门囊,林浠拦着他,“伯伯,村里人看起来日子也不好过,要不然就算了吧。” 就此来一趟,不能让人家在村里不好做。 那人叹了口气,“我帮不上你们了……要不去找我们村长试试?” 听他迟疑的口气,不难猜到村长也对上门讨水的难民没有好脸色,林浠有些奇怪,她明明能感觉到这里有很丰富的水资源,“你们为什么不挖一口井呢?” 这很不寻常,在村里转了这么久没看到一户人家有井,想来家家户户都是靠着天水过日子。 “我们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可邪门了,不管挖下去多深都只能淘到稀泥,根本蓄不起水。” 这就怪了,林浠用灵气探测一番,发现地下确实蓄水丰富,可能是因为土质原因才造成凿井。 那去土质不一样的地方不就好了? 林浠一拍手过去和男人耳语道,“我有办法找到泉眼,但是挖开泉眼要不少人,您去村里找找有没有愿意帮忙的吧。” “真的?”男人眼睛一亮,这要是真的挖出泉眼可是个天大的好事,“好说好说,我这就去找!” 男人径直带他们去了村长家,说明原因之后村长也喜上眉梢,但是看着南月村这帮潦倒的难民多少有几分疑心,“你们说真的?江三儿,这事靠谱吗。” 江三儿一直带着笑,“村长,你别信不过我啊,大雍地界这么大,出几个有本领的后生稀奇什么。再说了,试试也没什么损失不是,万一要是真的,我们穷水村以后就不穷了。” 也是。村长还是带着狐疑看了林浠一眼,被她的自信打动,之后就和江三儿出去挨家挨户的找人,让他们带上工具出去挖泉眼。 将南月村的人全都安置在村长家院子里休息,一群人坐着躺着,本来很宽阔的院子给挤得水泄不通。 在这里待着并不舒服,但是入乡随俗,还是该听从东道主的意见。 穷水村几辈子都没能挖出一口井,还想要挖出泉眼?村民不信,但是碍于村上的威信也只能听从。 挨家挨户找人总要花费一段时间,林浠在这期间先是在这个村子周围转了转,利用灵气辅助探测找到了一个最合适开挖的位置。 那边离着一座小山很近,上面还有不少的石头,地势比穷水村要稍微第一点,但是看上去并不是十分优越,也是这么长时间没有人挖这里的原因。 谁知道石头底下能个泉眼。 林浠确认了位置,再次探测了底下地下水的水量,虽说十分庞大,且灵气出气的充裕,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感到有些奇怪。 林浠只当这是水质不同,或许这里的环境地质会造就更优质的水。 在林浠回到穷水村村长家不久之后,村长也带着浩浩荡荡二十来号人回来了,都是青年男人,比林浠想象的人数要多。相比于这个村子的范围,居住的人数实在是没有多少,听江三儿说,离这里不过四十里路程就有一个镇子,家里但凡条件好一点都搬去镇上住了。 但是镇上也没有多少水喝,他们这些条件不好的也懒得去凑热闹。 林浠带上这些人,径直朝着那片石头地走过去,走到查不到的地方停下,指指自己脚下踩得地方,“就这儿,往下挖六尺就差不多了。”主要还是石头太厚,如果没有这些石头,挖三尺就行。 一人在边上看见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十分不服气。“说的跟真的一样,你凭什么说这片破石头底下有泉眼。” “你有所不知”林浠平静的看着他,“我是个修仙的,老天爷托梦告诉我这地方有水。” 那人一愣,“我呸,你有什么证据啊?” “至少也没有证据说明这里没有水不是?”林浠踢了一脚脚下的碎石子。“挖吧,挖下去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这里大多数人都是不相信难得,渴疯了不成,竟然会觉得面前这个少女模样的人能有这种本事。但是村长就在一边监督催促着,人们还是硬着头皮往下挖。 这地方比想象的还难挖,几块大块的石头,重达百斤,就这样一群成天吃不饱饭,喝不够水的穷苦百姓来说,这东西都算是个不可捍卫的存在。 “全是石头,连土都没有哪里来的水?”有人直接打了退堂鼓,扔掉锄头不干了。 真他——喵了个咪的,林浠眉头狠狠一跳,总共就一米深的石头,不少都还是碎的,这才挖了几下就说不行了?!“是不是男人,就这么点儿力气,还不如我呢。”林浠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那人一下子就黑了脸,将自己的锄头扔给她,“你说的轻巧!有本事你来啊!” 我来就我来,林浠接住锄头,稍微在地上试探了两下,确定还是比较结实的,之后才开始瞄准蓄力。 那人还无所谓的和身边的人贫嘴,“我家这把锄头可是村里最好的,分量最重,我看这个女的拿起来都费劲吧。” “人家一个瘦弱的女人,你别欺负她。” “我才没有呢哈哈哈哈……嘎?”那人笑着笑着忽然耳边一声巨响,林浠瞄准大石头一锤头下去,碎裂炸开的石头全都砸到了周围的人的身上。 第九十六章 就这?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这个男人,是因为站得远才没有被波及到,可是一转头却看见林浠手里拿着的分明是一根断裂的锄头把,锄头已然不见踪影。 “就这?”林浠捡起地上掉得已经变形的锄头,不无嘲讽,“这就是你们村最好的锄头啊?分量确实挺趁手的,就是不怎么结实啊。” “你不会想让我赔吧。” 男人被憋得脸青一块紫一块,半晌出来一句,“不用赔。”几个字声音不大,却各个咬牙切齿,林浠几乎能感觉到这人不是在咀嚼嘴里的字,而是在咬着她的血肉。 但是她完全不怂好吗。 裂开的石头要好挪动很多,林浠指挥几个人将比较大块的搬开,之后在他们旁边看着他们挖。 有了刚刚那一下,现在干活的男人哪里还敢有什么话说,不能真让这个瘦弱的女人比下去吧,不蒸馒头争口气,一个个抡圆膀子铆足力气去做事情。 这些人的效率忽然拔高,工作进度快了不少,林浠就在一边看着,时不时说往东边挖一点,把南边的石头搬走,再挖深一点…… 最后只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就在日头最毒辣的时候,有人抡了一锄头下去,清澈的地下水便如潮汐般涌起来。 林浠只觉得被水面的阳光一晃,然后就闻到一丝奇怪的味道,每个地方的水都是不一样的,就像是家里烧水的大铁壶,冬天每一家烧出来的水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这群靠天喝水,渴了几十年的人一看到喷涌而出的水就疯狂了,不顾刚冒出来的水有些浑浊,直接用手捧起来喝,说是没有喝过的味道,但是不难喝,还有种甘甜的感觉。 这处泉眼一下子就被这群男人包围了,林浠被排挤在外,看着这群高兴疯狂的人说不上是好笑还是心疼。 “我回去告诉我爹娘以后有水喝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欢呼一声,连跑带跳的往回跑,其他人也纷纷跑回家通知家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这个好消息。 村长比这群人多少稳重一点,感激的道谢,“多亏了你啊,你是我们穷水村的大恩人啊!” 江三儿此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满脸的褶子看上去就喜庆,“村长,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外边来的人有本事吧!” “有本事!”村长赞同道,“姑娘,你们别着急走,我们全村一定要设宴好好感谢一下你们!” “这就不必了”林浠拒绝道,“您还是先回家和家里人一起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吧,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好好好,我这就去!”村长和江三儿之后也急匆匆跑回村里,林浠没着急回去,继续打量这一汪泉眼有什么也别之处。 她的感官因为双灵根的原因,对含有水、木元素的东西都很敏感,刚刚一直闻着这水里有一股从来没有闻到过的特殊味道。 林浠继续看了看,忽然在某个角度下看见一层反射着颜色的油膜。 有污染物?! 林浠猛然瞪大眼睛,右手触地感知这片区域的地下构造,发现地下深处果然有一些特殊的物质凌乱的分散在地底下的某一层。 这些水浸泡过这些物质之后又返回地面,自然而然就将污染物也带了过来。 这到底是什么?林浠皱起眉,用手沾了一点水凑到鼻子边上嗅了嗅,并不刺鼻,在没有经历过工业革命的世界里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啊。 那些东西可能是类似煤炭的某种矿产? 但这些都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群人刚刚喝了水。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林浠连忙赶回穷水村,却直接与来势汹汹的村民打了个照面。 “她在那儿,快把她抓起来!”一个眼尖的人大喊一声,其余村民蜂拥而上,手里拿着各种农具当做武器,叫着喊着就要冲过来。 林浠不躲不闪,看着这些村民现在是这个态度,想来那群喝了水了人现在应该是不太好受。 跑的快的年轻人过来扭住她的胳膊,忍不住踹了她一脚:“臭娘们!敢害我们,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林浠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我又不跑,你再敢动我小心我卸了你的腿。” 那年轻人本来不当一回事,可是看见林浠的眼神顿时气势就矮了一截,“你、你还敢瞪我,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话是这么说,可是手上的力气却不易察觉的放松了一点,也不再乱做小动作了。 穷水村村民们来势汹汹,可是真要是说动手却没有一个人动,纷纷吵着要将人交给村长审判。 “交给村长有啥用啊!村长现在也喝了水,现在肯定也是肚子疼得满地打滚呢!”一个人反驳道,但是立马就又被人顶了回来。“那听你的,你说咋办!” “我……我说还是先去找村长吧,也许现在村长已经好了不疼了呢。” “那你说个屁!” 虽然林浠不清楚缘由,但是听这三言两语也就知道了事情的起因,顿时有些头疼,“对不住各位,肚子疼的人我会想办法医治的,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你装什么装!”一个中年女人厉声道,“我就说事情不会这么巧,怎么你一个外来的人就知道哪里有泉眼,原来是等着下毒害我们呢!我家那个现在都躺在院子里没起来呢,亏他还好心给你们水喝!” “全都是为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了!” 看来这位就是江三儿的妻子了,这女人显然没有丈夫好说话,她吼的时候林浠只觉得身后的年轻人都打了一哆嗦。 是十分害怕。 到底是做错了事情,林浠并没有用无知给自己辩解,闷声承受着女人的谩骂,被扭着胳膊押回了村里。 她提出想要先看看大家的具体情况,好做医治,却没有一个人相信,而是直接将她押到了村长家里,林浠的愧疚感在一瞬间清零,浑身只剩下了难以抑制的怒气。 甚至因为有些压抑不住,而身体微微颤抖。 第九十七章 就是故意的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我做错了事我自己会承担的,先把他们解开吧。” 全部南月村村民,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粗麻绳捆了起来。 普通村民倒是还好,就算是爹娘被捆起来了林浠也能忍受,就算是林小宝这个小孩子也没被放过林浠都可以平心静气。 最难以接受的就是程俊一个孕妇也在其中,她挺着大肚子,手脚都被捆到身后,只能以一个十分僵硬的姿势跪在地上,大堂哥让妻子靠在自己身上,努力在一边想要为欺负分担一些难受,可是收效甚微。 程俊因为这个姿势浑身酸痛,生理泪水不断的往下掉,最可怕的是担心孩子,不知道婴儿会不会受影响。水一样柔软的女子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对待,愧疚像一把利剑狠狠地插在了林浠心里。 “你还敢和我们提条件,解开他们之后等着他们来救你吗?做梦吧你,等着村长出来我们再想法子处置你!”江三儿媳妇恶狠狠道。 林浠闭了闭眼,不忍心再看,“至少解开一两个人吧,老人小孩不说,里面还有个孕妇呢,九个月了,这样做快要了她的命了。” 江三儿媳妇也看见了人群中那个臃肿娇弱的身影,有一丝迟疑,“这是你什么人?” “是我堂嫂。”林浠回答道。却不想女人一下子激动起来,“做梦去吧!我本来都心软了,可要是你家的人可就说不准了,这时候装起好心来了,我告诉你,就算这女人出了什么事也是被你害的!” 林浠看着程俊本来泛起光芒的眼睛顿时黑暗下来,不由得软了声音,“我求你了,她这样不舒服。” “求求你,放开我媳妇吧,我媳妇这样肚子难受啊!”大堂哥一个八尺男儿,此时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难堪的妥协却只换来了周围人的嗤笑,甚至还有几个年轻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落在村里几个年轻的姑娘身上,甚至落到程俊身上,“长得挺好看的,可惜是个大肚婆,不然嘿嘿嘿……” “嘿,你和我想一处去了。” 林浠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起,五脏六腑都被烧得滚烫,一口后槽牙几乎要咬碎,最终只是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 “肚子疼是因为刚挖出来的水不干净,现在可以喝了。” 她面向村民,却不敢将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只是虚焦看着别处,好像这样就看不见程俊的痛苦、村民的恼怒与耻辱,小宝的眼泪和恐惧,父母的无措与难堪…… 好像这样就看不见了。 女人翻了个白眼,“你当我们都是傻子,这种话我们会相信吗,怕不是想要都毒死我们然后趁机逃跑吧 !” 林浠垂眸看向地面,低声道:“不会的,不信的话我可以先喝给你们看。” 正好此时穷水村村长顶着一张疼到扭曲变形的脸出来了,一张本就不和蔼的脸凶相毕露,“按她说的做!把那些毒水都给她灌进去,老子就是死了也要她陪葬!” 村里马上就有人带了东西去泉眼边取水,回来一股脑灌进林浠嘴巴里。 林浠顺从的张嘴,并不反抗,只是水惯得太快,来不及吞咽导致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立刻又招来了一大片下流的眼神。 但却始终不见林浠有异样的举动。 林浠双手在这期间也已经被绑住了,就在村长家的院子里被人看着,一直过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开始肚子疼的人跑了几次茅房之后感觉好了很多,于是也相信是因为那水不干净所以自己才会闹肚子。那些喝了水的人几乎都没了问题,村民们开心坏了,将南月村人的绳索解开,纷纷跑去泉眼那边取水急切的想要尝尝这水的味道是否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甘甜。 从始至终南月村人没有听到任何一句道歉,没有人愧疚,所有穷水村人都默契的将这个话题揭过翻篇,还以一种理所应当的态度对待他们。 这么点小误会还要记仇,太小气了吧。 好像刚刚喊打喊杀的人不是他们,他们只是一群人畜无害的凡间天使。 相比于并不重要的道歉,他们更加关注之后的一场盛宴,就如穷水村村长所说,全村人都会感激他们,还要准备一场宴席。 穷水村村民们在祠堂的空地上支起一个个桌子,将平时家里不常吃到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可这是给自己吃的,给南月村人准备的是没有米的米汤,和各种美味菜肴的一点点碎渣和汤汁。 看上去好像是差不多的是吧。 一个小孩子在帮忙上菜的时候弄错了桌子,还被她娘揪着耳朵骂了一顿。 然而就当准备好的饭菜全部端上桌,穷水村村民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捂住了肚子,“……我肚子好像有点疼?诶,不是错觉,真的疼。” “嘶……啊,我的肚子也好疼。” “嘭!”有人身躯一软摔倒桌子底下,身体痛苦的缩成一只虾的形状,冷汗蹭蹭的往外冒,疼得发不出声音。 “啊,那水里就是有毒!” “呜呜呜,我疼啊,哇啊疼。” 痛苦的哀嚎在从每一个倒下的人口中发出来,南月村村民都被这种情况吓了一跳,林浠却只顾给腹部绞痛的程俊按摩放松,“放轻松别紧张,孩子不会有事的,放轻松,深呼吸,来,吸气……” 周围穷水村的哀嚎一片,南月村人却只敢小心的缩在林浠旁边,对这些又哭又叫神志不清的人充满恐惧。 “……呜呜,你、你是故意的!你就是要害死我们!”穷水村村长本来情况才好了一点,现在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您说对了。”林浠目不斜视,温声平静道:“我就是故意的,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水木两种灵根都是主治愈系,解百毒,林浠身为双灵根的持有者身体更是百毒不侵,她吃下去的东西毒素都会被化解,化解时间根据毒性而定。 这种程度的毒素在林浠眼里还不够看。 第九十八章 后患无穷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如此温柔的声音听进耳朵却宛如恶魔低语。 穷水村村长颤栗不已,“对、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好,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呜呜呜都是怪我们不好,饶了我们吧呜呜呜……” “我……肚子疼啊杀了我吧。” …… 林浠在一边冷眼看着,并未做出反应,程俊此时身体好受了一些,林浠帮她理顺了刚刚弄乱的头发,“这些菜可是好东西,我们好多天都没吃到正经饭菜了,大家别巨拘束,敞开吃。” 她说的是穷水村人给自己准备的那些菜,这些食物是没有毒素的。 南月村其余人都不太敢动作,主要是看着地上哀嚎不止的人们有些犯怵。 林浠没管他们,自行走到一张桌子面前,搬了条凳子就开始吃,林小宝自然是跟在林浠身边,只是看着地上的人有些胆怯。 他怯生生的挤在林浠身边,“娘亲,这些人会死吗?”他们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不会。”林浠干脆道,顺手给他夹了个鸡腿到碗里,“快吃,吃完我们离开这个晦气地方。” “嗯!”听到这些人不会有什么事林小宝一下就放心了,捧起碗递给林浠,“娘亲先吃!”小孩子嘛,表达对人的喜欢好像只有那么点方法,分享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是莫大的爱意。 林浠自从搞明白这一点之后就没有拒绝过林小宝的爱意,做做样子咬了一小口之后笑道:“真好吃,小宝你快尝尝。” 味道其实并不怎么样,这里的人做出来的肌肉有一股土腥味,调味也不行,但是总比干巴巴的啃馒头要好下咽很多。 南月村人也难以招架这顿饭食的诱惑,硬着头皮穿过地上的人,听着耳边的哀嚎声时不时还会被吓一下,但是依旧狼吞虎咽。 他们太饿了,尤其是现在经历了一次惊吓过后,惶恐全部变成了饥饿感,索性不再有顾忌,一个个吃得都很满足。 林浠习惯了时刻注意林小宝的动作,只见小孩子慢条斯理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鸡腿,并不想其他人一样吃得满手满脸的油,一眼望就能知道和身边这些普通村民的差距。 他同样不馋食,这么多日子过来,林小宝一直都没有向她说过想要吃什么,遇见好吃的也不会狼吞虎咽忘乎所以,不喜欢吃的也不会表现出厌恶,照样一口一口吃干净。 懂事的叫人心疼。 林浠并没有对穷水村人下狠手,相反还遏制了一下水里毒性让他们可以晚点发作。等到饭吃得差不多了,准备离开的时候,祠堂门外才过来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江三儿惊恐的看着满地的村民,又看看完好无损的南月村人,“这、这是怎么了?” “喝坏肚子了而已。”林浠解释道。他一直在家里待着,而他家离祠堂又比较远,想来他的媳妇一直没有回家,不然他也早就来祠堂了。 “这样啊,那没什么事,也就是闹几次肚子而已。”江三儿放了心。林浠带着村民们去了那一处泉眼,将剩下的十来根竹子都灌满了水。 村民不解,“不是说这里的水有毒吗,喝这个还不如渴死。” “现在已经没有毒性了,可以放心喝。”她现在已经将水都净化过了,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是水质绝对是干净的。 林浠一边说着一边封上最后一根竹子的盖子,在大哥的帮忙下将竹子放到了木板车上,拍拍手,“好了,我们走吧,听刚开始那个大伯说离这不远就有个镇子。” 吃饱喝足,虽然现在还是顶着大太阳,但是村民们还是听从林浠的指令开始赶路。 再次路过穷水村,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看见他们之后立马转身跑开,生怕自己被找麻烦。 与此同时,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泉眼处的土地开始蠕动,最终塌陷被挖开的土地和碎石掩埋。 林浠特意将那一处泉眼堵得更死,就像是从来没有被挖开过一样。是她想错了,人家几辈子沿袭下来的生活方式改变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要不是发现了这水不能喝,村里这么多年也不会找不到一处适合挖井的地方。 因为之前在村长家的院子里也算是休息过了,这次启程一下走出大半天村民们并没有觉得累。只有程俊一个人身体不舒服,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干脆坐上了木板车。 即使是这样也被腹痛折磨得浑身出了一层冷汗。但这并不是要生产的迹象,林浠将手从程俊的肚子上移开,安慰道:“孩子很健康,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不用担心。” 简单一句话像是有什么魔力,程俊一下子就安心下来,疼痛好像也缓解不少。 最担心的不就是早产,只要孩子健康便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 苔宜城军营 时间已是深夜,将军大帐中却传来一声怒吼,守帐的侍卫波澜不惊,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 “我的娘呦!尉迟策你是不是疯了!”薛嘉抓狂的把自己的佩剑扔了出去,下一刻又十分心疼的捡了回来,细细擦去上面粘上的尘土。 尉迟策此时穿着一套再普通不过的玄色里衣,盘腿坐在桌案前看着刚刚薛嘉带来的军报,看完之后一挑眉,右手二指夹住纸条递到烛火上,纸条逐渐被火舌吞没。 “薛副将,注意你的身份,不就是逃了个犯人吗,多大点事。” “你还有脸说多大点事!”薛嘉几乎抓狂,“他可是在你手底下收押的,要是被人知道被他逃了你就又好果子吃了!” “对。”尉迟策点点头,看向帐外,“你再大声一点儿整个军营就都知道我看管不力,好不容易抓到的卧底都能逃掉。” “不是……”薛嘉一下子没了脾气,丧气的一屁股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想他年近而立怎么还会如此激动,稳住。 稳住…… 稳不住! “你快去找人将他抓回来啊!如风坑了我们多少次,放他出去后患无穷!” 第九十九章 起了场病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多让人好笑啊。”尉迟策瞥了他一眼,“人又不是我放跑的,是她躲过守卫之后自己逃出去的,现在已过二旬,腿脚快一点都能逃出大雍了。” “话说回来,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能放倒我手下的人,是该好好操练他们了。” 薛嘉有些绝望地抹了一把脸,垂头丧气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赶快把那封密信看了,别耽误我之后的事儿。” 尉迟策慢条斯理的拆开密信看了,随后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嗯?” “怎么。”薛嘉现在草木皆兵,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得不行。“上面怎么说?”他一点没有这个应不应当问的自觉,两人自小即是好友,在情报上几乎可以说彼此没有什么秘密。 尉迟策皱眉将信件烧了,“皇上要我回京述职。”还要求尽快回去。 这不就奇怪了,现在战事已经平定得差不多了,两个月后肯定是要班师回朝的,这么着急叫他回去干什么。 况且以他和皇帝的私交,什么时候真的特意去述职过,这显然只是个说辞。 薛嘉自然也知道,却不作多想,“说不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你还是快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薛嘉奔波多日,一将事情交代完就迫不及待地跑去休息,尉迟策则是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但是无论如何都再看不下去,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如风在监狱里时那个沉默的眼神。 她十分乖顺的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给自己说一句辩解的话,更没有求过饶,他手下军营牢房的看管力度和刑罚力度在大雍只可能居于天牢之下,进了这里几乎就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了。 她却泰然的不像话,神情态度看上去都像是解脱了一样。 尉迟策想到此处继续烧掉一封看完的密信。 真亏她一个女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混这么久,倒是不得不让人敬佩。 …… 夜色深沉,毕锥忽然回头看看来时的方向,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林福山立马拿出一件自己的衣服送他,“现在夜色凉,多添一件衣服吧。” “……谢谢。”毕锥一开口就是低哑的男声,自己嫌恶的皱了皱眉,却被林福山当做是嫌弃。 林福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暖,你凑合穿吧。”这已经是他比较新的一件衣服了。 毕锥不知道林福山对自己的误会,十分坦然地穿上了那件对于他来说有些大的衣服。 南月村人照着江三儿说的方向,人们在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在第二天中午之前就到达了那个镇子。镇子外边只有一个可怜破旧的小牌楼,上面写着‘天水’二字,字迹都已经因为时间的磨损而残破不堪了。 望向街道,一眼看过去都能望到底,路边也没有什么能遮挡视线的摊位和行人,是个很是萧条的地方。 这种一眼看上去就没好事儿的村镇南月村人也未曾停留,向当地人打听好下一个城池的方向和距离后就背上行囊上了路。 再往东北方向走有一个大沁城,离这里不过是五天的路程,他们现在带着的水绰绰有余。 …… 尉迟策策马回京,奔波一天,路过一座城池找了家客栈修整。 进了客栈,本来精神不振的店小二一下子激灵起来,“客官是要住店?天字房只剩二、三号房了,您看想住哪一间?” 天地人三等在大雍常用来作为客栈房间的等级区分,尉迟策一身劲装毫无华丽的装饰,但是人生得一副好相貌,气宇轩昂,打眼一看便知不是常人。 “那就二号吧。”尉迟策随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风尘,“我的马还在外面,记得给它喂些草料。” “啊?”店小二一下子皱起了脸,“喂草料倒是好说,只是马厩现在已经满了,怕是只能拴在外边了。”心下想着这可是完了,这些人家自己怎么都好说,就是金贵自己那一匹马,现下说马厩满了,可能就要去别家住了。 却不料尉迟策并未迟疑,“无妨,喂好草料就行。”他骑得都是军马,过得金贵,但是也是什么苦都吃过的,在自己家里肯定是恨不得供起来,但在外边条件有限怎样都无所谓。 店小二忙换上一张笑脸,“好好,您先坐看看吃点什么,我肯定给它喂最好的草料!” 尉迟策在店里随便要了几样不费时间的饭菜,一边等上菜一边随口问了一句,“大沁城我也来过不少次,平日里也没几个人住客栈,怎么今日这么热闹?” 却不想随口一问,小二却认真答道:“说出来客官您别害怕,这城里最近起了场病,街上的人都没什么精神,偶尔几个人还发了低热,身上也开始出疹子,倒是不见有人死了,大家也都不怎么害怕。” “可是这病前些日子传到了知州大人的千金身上,知州大人的千金可是大沁出了名的美人,现在出了疹子哪还了得,大人一着急,直接张贴告示召集名医诊治,自己也到处搜罗了不少来。” “你看就单说今天一日”店小二拍了拍手,“我们客栈的地字号和人字号大小三十五的屋子就都住满了。” “都是享誉盛名的神医,带了二三小童和几箱子草药,一批人就要占我们好几个房间。” “起了病?”尉迟策一下子变了脸色,听小二说的言语,这城里还不止一个两个人染了病,不由得想起之前在襄阳城镇守的那段时日。 襄阳城死了多少人!封城还是他下的命令,只准进不准出,要不是首富洪家找了一个不知名的神医治了疫病,怕是城内的人死亡能过半成。 “没事儿客官您别害怕,也没见死人……诶,客官您去哪?!” 尉迟策立刻起身离开客栈,解开绑在客栈门外的马策马直奔知州的府衙,在襄阳城的所见历历在目,就算是只有些微的可能性,他也要 尽力减少伤亡。 第一百章 要老命的瘟疫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刘知州也算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只是分外偏爱女儿,对于一些细微的事情也不足以引起重视。但是当有人通报说有人要报官的时候,还是连官服都顾不上换,第一时间出去看看那人为何而来。 尉迟策面色严肃的出示了身份令牌,下令道:“封城,确认城中的疾病不是瘟疫之后再开城门。” “什么?”刘知州大惊失色连忙吩咐手下人将城池各个大门连夜封死,根本等不及第二天,叫醒府内的郎中再去给自家女儿诊断。 老郎中顶着惺忪睡眼,看见尉迟策这浑身煞气的人瞬间惊醒,再次诊断刘姑娘的病情还是照旧,只是多了一句“病势温和,脉象平稳强健有力,不像是瘟疫。” 一语定音,尉迟策稍微放心一些,被知州留在府中过夜。 但一夜之间,大沁城事态大变,第二日一醒来就有排着长队的百姓上门求医。 刘知州是父母官,凡是这样的百姓都接见了,却也知道但是自家那一个郎中根本不够用,干脆又全部接见了赶来大沁城的‘神医’们,统统派去四处看诊。 最后得出一个要老命的结论。 瘟疫。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刘知州面色铁青,第一个念头就是去看看卧病在床的女儿,被下人好说歹说的拦下了,大沁城的美人出了事情没什么,可要是一介知州都病倒了那百姓还去依靠谁呢? 事情发生不过一夜之间,真是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郎中们被分散到各处去看诊,却个个垂头丧气的回来,病发了。 一夜之间,好几户染病的人家开始出现高热不退、呕吐的情况,身体的疹子开始迅速腐烂流脓,这和襄阳城的疫病倒是有八分相似,却有一点不同。 这疫病潜伏期长,发病期出现爆发性特征,一旦病情爆发整个人的身体就会迅速溃烂,短短一夜就有人已经烂到了全身流脓的地步。 等到翌日黎明,州府的门口更是排满了哭喊的长队,队伍里有些是家人已经犯病了,有些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是自身染病的病人,害怕被别人看见自己身上的疹子。 “别开。”尉迟策一句话给在府邸门口徘徊许久的刘知州指了条明路,“你现在开门说不准自己也会被感染,你还要支撑大沁城的生存,千万不能倒下。” 虽说也见过瘟疫是是么样子的,但当时毕竟是忙于战事,这些事情都不是由他来处理的,尉迟策此时也是一头雾水,理不出思绪,但还是肯定了第一时间下的命令。 封城绝对是正确的,能最大限度的减少对城外的影响,就算是整个大沁城都成为疫区事态也在可控范围内。 “封锁疫区,勒令全城百姓都必须待在家里不准出门,染病的区域更是要严加看管,绝对不能出现有人趁乱跑出来的情况。”尉迟策迅速下命令,一双锐利的鹰眸落在知州身上,“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刘知州一下子被眼前的年轻人镇住,磕磕巴巴的应了一句,连忙跑去下令,直接调动了大沁城上上下下所有在编衙役。 南月村一行人也在黎明破晓时分来到了城外。 尉迟策此时正在城楼上检查看守是否合格,远远就看到城外赶来一批风尘仆仆的难民,在看到那个有些熟悉的队伍时尉迟策眉头一跳。 “拿弓箭纸笔来。”尉迟策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头也不回道。 “是。”守城官兵不明所以,却知道眼前这位是比城中的柳州大人还要金贵的人,不敢怠慢半分。 很快东西取来,尉迟策撕了张纸条,提笔写下‘城中瘟疫,绕行’几个字,将纸条穿到弓箭上,瞄准方向就射了出去。 城中的官兵大多不知道封城的内情,人多口杂,一旦说出有瘟疫保不齐就会将这条消息传得到处都是。 也不能单单以封城的名义拒绝这一村的人进城,那女人要是想进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达成目的。只能写信提醒她。 林浠一直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抬眼望去又找不到视线的来源,终于在距离城门比较近的时候,猛地抬头才在城楼上方一眼见到那个眼熟的男人。 那人正在写着什么,然后拉弓搭箭。 嗯,姿势很标准,模样很帅气,林浠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这人长得真是不错,下一步呢?瞄准…… 瞄准? 卧槽,林浠一句国骂出口,俯身将林小宝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一发弓箭贴着她的身体径直钉入一边的大树上。 强劲的力道直接震落几片树叶,林浠却没有恐惧只想上去将那个行动潇洒的男人拉下来打一顿。 什么仇什么怨啊! 身边的村民都被突如其来的一根箭吓得不轻,“怎、怎么了?前面在打仗吗?” 林浠恶狠狠的注视着城楼上的那个男人,另一边伸手去摸箭上的纸条。 尉迟策只看到那个女人忽然俯身的动作,一瞬间还有些担心会因为伤到她,幸好只是虚惊一场。然后那人松开怀里的孩子,转头去看信件上的内容。 好像还瞪他来着?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到了挺行,接下来只要绕路离开就是安全的了。 尉迟策没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就想让林浠避开危险的地方,只想着好歹见过几次,也算缘分,还是一个会武术、会医术、会制药、会挖渠的全能型小人才,可不能折在这种地方。 所以接下来只要绕路…… 然后尉迟策就看到林浠一脸晦气的大步朝城门走来。 这女人?! 尉迟策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发出咔吧的一声脆响。 不听劝就算了,尉迟策检查过后准备离开去另外的城门口看看,却在走下城楼之后不久就听到身后城门打开的声音。 一回头发现果然是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女人,既然她执意要来那他也不拦着。尉迟策黑着脸上马离开,去其他城门口检查。 第一百零一章 执意犯险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你看”林浠和守城的官兵讲道理,“封城都是只许进不许出的是不是?我只进去这并不违反规定。” “况且城中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也算是一个郎总,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因为不确定这些人知不知道瘟疫的事情,林浠斟酌着说辞为自己争取机会,只进不出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只有她一个人要进城,守城的官兵没多想就将人放了进去。 林浠进城之后好像看到了一个黑影策马离开,距离太远也看不清是谁。她向守卫问清楚官府的位置之后便直奔官府。 要干点什么直接找话事人是最方便的。 林浠给家里人留下的说法是先去城里看看情况,那张字条上的内容只有她看见了,这样说也只是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况且如果真的和村里人商量过,那么村民一定不会同意她进城,人命关天,谁都只有那一条小命,宝贝得紧。 一踏入大沁城,扑面而来的萧条感和襄阳城别无二致,但是街道上偶尔有带着白布作口罩的官兵和郎中经过,看上去条件倒不像是那么遭。 街道上没人,应该是被勒令在家不许外出的原因,林浠担心被巡逻的官兵误会,自己小心的避开巡逻的人偷偷赶到了官府。 刘知州为了操办尉迟策下的命令忙得焦头烂额,听见通报说有能医治疫病的郎中求见的时候还是第一时间接见了,可不久之后却看见面前出现的并不是想象中的仙风道骨的神医,而是一个衣着褴褛的难民女子。 既无药箱,又无童子。哪里有半分郎中的模样。 刘知州当下就黑了脸,什么时候了还有人来添乱,几乎不作他想,第一时间就将眼前的年轻女子当成了骗子,“胡闹!救灾治病乃是大事,你从何处来,快快离开!” 一路上林浠碰见的凶神恶煞的官员已经不少,刘知州这样的还算是和蔼讲理的了,并没有因为这话而退缩半分。林浠身姿挺拔的站在堂下,微微颔首,“大人,我所言非虚,您派人带我去看看病人,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不过二八年华的女子,从没有听见谁能说出这般自信笃定的话,刘知州听了这话不由得生出几分信任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 “那就给知州大人的千金看看吧。”低沉硬朗的男声忽然从背后传来,林浠有些意外的回头,这么大个子的男人走路竟然都没什么声音。 刘知州一愣,他家宝贝闺女只让最好的郎中大夫看过,像这种不知真假的人哪里敢去带给闺女看病,“大人,这、这不合适吧!” 刘知州有些慌乱,“我还未曾核实此人身份,也不知她言语真假,若是随便带去给人看诊,怕是会加重病情。”显然是对林浠不放心。 林浠立刻就感到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人仗着比自己高不少,十分孤傲的俯视着自己,“你有把握吗?” 该死,自己跟过来做什么!尉迟策不知道为何十分不放心林浠的行为,控制不住的想要跟来看看,连城门巡守都顾不得检查了,自己对这些不受控的感觉十分反感。 林浠只见到男人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像是对她的实力十分怀疑。 “有。”林浠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不明白这人莫名其妙的低气压是从哪儿来的,“之前襄阳城的瘟疫就是我稳住的,就因为控制的即使才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你们可能不知道。” 尉迟策孤傲的面具有一瞬间破裂,“襄阳城的瘟疫当真是你治好的?” “差不多吧。”林浠回想一下,“药方是我出的,但是当时急着赶路,没停留太久,当时病情确实是稳住而且减轻了,但最后是不是彻底治好了我也不清楚。” 说罢林浠十分肯定道:“只要他们是按着我的药方来的,那病情必定能好!”没有意外! 刘知州被她的狂傲镇住了,尉迟策面上波澜不惊,心下的惊涛骇浪则是差点压抑不住。 自然是治好了,他当初刚好带兵镇守襄阳城,事发突然粮草预备不及,这种情况本该向城中征用粮食的,却得到一个城中瘟疫的噩耗。 无粮无药,他带来的将士又多日奔波劳顿,本来将会有一场恶仗要打,还要谨防军队也被感染疫病。谁知道一转眼的功夫襄阳城洪家就派人送来大批物资,并且带来了瘟疫已经控制住的好消息。 人们都说是遇见了一个活神仙,只是稍微看了看病人,就能写出富有奇效的药方来。 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她干的! 不知道自己在尉迟策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林浠坚持不懈的给刘知州做毛遂自荐,“我能行,麻烦请赶快派人带我去看令千金的病情!” 刘知州欲言又止的看向尉迟策,见这位大人不再言语便知晓了大人的意思。听着这姑娘说话虽然狂傲,但是确实是件了不起的事情,犹豫片刻还是差人带她去了后院。 林浠被人带走之后尉迟策并未着急离开,刘知州坐立难安,因为尉迟策也在室内而分外紧张。手头的公务已经处理完了,由于半晌还是悄悄的站起来,“大人,我去看看小女那边看诊结果如何。” “慢着。”尉迟策等得就是他这就话,“那边出不了什么状况,跟我出去检查城中戒备是否合格。” 并非完全出于私欲,他不可能留在城里等瘟疫完全治愈,现在教会知州如何处理这些事情之后,他马上就会离开回京。 但他现在还留在这里,要说没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清的缘由那也是不可能的。 …… 林浠跟着一个小厮走了一段路程,在马上就要到达后院的时候换了一个婢女带路,那姑娘也出落的很是水灵,只是比起洪家的还是差一点。 在小厮和婢女交接的时候,林浠不得不感叹一句为何人们偏偏要追逐权贵,看这院子,看这婢女,看这人造湖景。 比一路上衣食无依的难民们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第一百零二章 极速恶化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这座府邸也比桐花镇上见到的那一座大了很多,看得出来主人是个情趣高雅的,偶尔见到的错落有致的观赏花草搭配得都非常合适,简约又素雅。 走进刘小姐的别院时,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婢女哭着喊着跑了出来,被给林浠带路的人拦下,沃茗厉色看着眼前不大的小女孩,“怎么又是你,我说了多少次不许在府中吵闹!” 女孩哭着抹了一把眼泪,恨恨道:“我偏不听了,小姐自从病了之后就只教两位姐姐去照顾,现在为什么要我去!她的病气那样重,刚刚我都看着了小姐身上都……唔!” 她说话声音很大,远远看见屋里另外一位年纪大一点的婢女探头出来看了看。 沃茗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混账!再敢胡言乱语我饶不了你。快滚,等我之后回禀大人再教训你!” 女孩稍微收了声,抽泣着跑远了。 屋里的婢女出来解释情况,“小姐每日都要擦洗身子,我今天叫她一起做她一抬眼就看见小姐身上已经……”她说得格外小声,但还是停顿了一下,往屋内看了看,确定小姐听不到之后才道:“……都烂了。” 沃茗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本来也算是清爽可人的一张脸看上去分外凶悍,“知道了,小声些,别叫小姐听见了。” “你先去休息吧,我带了郎中来看诊。” “郎中?”林浠看见婢女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眼神中有些明显的嫌弃,“……这能靠谱吗。” “论不找你管。”沃茗微微颔首,“姑娘请。” 林浠毫不犹豫地迈步进入了那打扫的一尘不染的房间,屋内的布置同样素雅,只是多了一些小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书桌上摆着插花和没完成的美人图,隔断上做出一个个小格子的样式,满满的摆放着一些民间的小玩意儿,主人应该也是个贪玩的。 沃茗上前为林浠拉开小姐的床幔方便她看诊,林浠一眼就被这个刘小姐的样貌吸引住了。 自小养尊处优的刘存雨肤如凝脂,明眸皓齿,一双圆溜溜的杏眼闪着灵动,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一笑就能看到右脸颊上一个可爱的小梨涡。 倒是惹人喜欢,要不是小宝还小……林浠暗戳戳的打量着刘小姐的相貌,已然是打起了人家的主意。 刘存雨咧开一个可爱的笑容,看着林浠轻声道:“是新的郎中?可要离我远一些,我这病怕是会传人。” 她也是贪玩总去集市上转悠才会被染上这个病的。 “无妨。”林浠淡淡道,她本身就极难被毒气感染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只是心里为她不能当自己的儿媳妇而伤心。 “小姐多大了?”林浠问道,内心还存有一丝侥幸,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那么多抱两块也不是不可以。 沃茗替自家小姐回答已经十四了。 得,快四块金砖了,抱不动啊。 林浠说话间已经摸到了刘存雨的手腕,灵气顺着她的经脉游走片刻,得出来的结果却不容乐观。 “失礼了,我要看看小姐的双腿。”林浠道,她的灵气感受到这里有很严重的伤。 沃茗得到小姐的点头示意之后便为林浠掀开了被子,身体隔在刘存雨和林浠只见,挡着刘存雨的视线,自己看到那处溃烂的时候却着实是被惊到了。 啧。 一股腐烂的恶臭突然涌入鼻腔,情况比林浠设想的还要严重,虽然有了心里预期可亲眼看到伤口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的反感。 林浠皱眉看着面前的伤口,那两条纤细的小腿上已经没有什么好皮肉了,寻不到以往白净滑腻的样子。除了还有少数的小红疹,大多数疹子已经恶化溃烂流脓了。 怎么能烂成这样。 “这种情况多久了。”林浠试着用手摸了一下脓液,黏稠的液体瞬间顺着她的手指流下来,嚣张的留下自己的痕迹。 她用手指甲用力划了一下,一些脓疱随即破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而刘存雨一直乖乖的躺着,对于这些外界刺激没有一点儿反应,显然毫无知觉。 沃茗现在也有些慌乱,着急道:“昨日还没有的!只是本来小疹子这两日已经不长了,这两日看着只是颜色红了一些,怎么就……!” 一夜之间。 现在的情况或许比她预想的还要难办。 林浠随即起身,随便把手在已经弄脏的被子上一擦,“拿纸笔来,去抓药。” 沃茗立刻小心地将薄被盖回去,直接用了刘存雨书桌上的画纸写字,刘存雨躺在床上看不见情况,却光靠声音听出了林浠的动作,十分心疼道:“别动我的画纸,那是锦州来的宣纸,我只有画美人图的时候才舍得用。” “晚了。”林浠一边写下药方一边道:“回头赔你。”幸好她不知道自己用的是她还未完工的作品,不然怕是急得要跳起来。 “……不是银子的事。”刘存雨委屈道,这锦州最好的宣纸都是御用珍品,她家这几张都是赏赐得来的,有钱也没用。 不过也知道人家是来帮自己看病的,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就不再说了。 林浠听得清清楚楚,‘我的美人图啊……呜呜’ 写好一撕,沃茗赶快急急忙忙的跑去府内药房找药煎药,好在她也是学过医药的,这点事情没有郎中也能做。 然而沃茗配药的时候动作却越来越迟疑,从最开始的不假思索到后来盯着药方出神,林浠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催促,“想什么呢快点,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可是,这里面有几味药是有毒的啊……沃茗惊疑的看着林浠,“这药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说着拿起药柜角落的里的药铲做防备状,看着林浠一脸警惕。 烦死了。林浠深呼吸一口气,“既然你发现了……来把这个东西放到药里。”林浠伸出左手,趁着沃茗注意力被转移的时候迅速伸手化作手刀往她后颈一砍。 对面的人立马身体一软,由林浠扶着慢慢放倒在地上。 解释太麻烦了,还浪费时间,还是这样快一点。 第一百零三章 好自为之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沃茗的草药已经找的差不多了,林浠挑选了最后几样之后就赶忙去煎药。 一夜之间病情就能恶化的如此之快,必须争分夺秒才行。 林浠下的都是猛药,大火催发出药性之后转文火慢慢熬,这样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药煎好后林浠赶快拿过去给刘存雨服下,刘存雨嗅到汤药刺激的味道之后可爱的小脸都皱成一团,“这药怎么这么苦。” 闻到味道就让人就受不了,直犯恶心,林浠这一具身体也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自己现在也有些接受不了,但是…… “良药苦口,喝。” 刘存雨几乎是被林浠捏着嘴巴把药惯了进去,几乎要被冲出喉咙的苦味刺激到呕吐,好在林浠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直到小女孩眼睛都憋出泪花,确认不会吐出来之后才松手。 “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拿点好吃的压压苦味。”林浠糊弄道,刘存雨的眼泪花到底是没憋住,“……呜呜呜,太苦了。” 哄孩子喝药之后最好能给一颗糖,这样的操作沿袭了上千年,林浠出门给刘存雨找糖吃,因为一时不着急,转着转着就走出了后院的范围,然后被刚刚回来准备牵马离开的尉迟策撞了个正着。 “唔!” 林浠没有防备,忽然被一个粗糙有力的大手捂住嘴巴,拖着她就往一处房间拽。那人一点都不手软,将她的脸捏得生疼。 那人低头贴近她的耳朵,说话中分明是几分咬牙切齿,“我说了让你绕路,为什么不听?” 熟悉的声音让林浠一下子放松了警备,有些气愤的拍了拍尉迟策捂住她嘴巴的手,示意他松开。 至于吗就这么点破事儿还要搞这一套!她还以为是什么时候不小心街角的仇人上门寻仇了! “我既然明知道这里有病情,为什么不帮忙?”林浠看向尉迟策反问道。 她如果能帮着解决疫情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照样是帮忙拯救了大雍的百姓,他应该高兴才是,现在搞这一套是做什么? 尉迟策气得不去看她,躲避了这个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去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透了的茶灌下去。但就是生气,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京城,只要他发话从来都没有人敢违逆他!这个女人竟如此不知好歹! “你是因为我没听你的话生气了?”林浠后知后觉问道,有些新鲜的看着自己给自己倒茶的男人。“给我也倒一杯,半天没喝水了。” 还敢如此坦然的命令他。 尉迟策最终守护了自己的高傲,对林浠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给自己消火。 林浠稍微一寻思也就知道了尉迟策不想让自己进城的缘由,除了担心她的安危再也找不出别的理由了。虽说不知这份好心从何而来,但林浠还是真心实意的感激这份心意。 “多谢提醒。”林浠拿了另一个杯子给自己倒茶,“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心里有数,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的。要是进城说不好会赔上自己的命,我肯定是不会来的。” 这话是实话,她比谁都爱惜自己,再活一次不容易,哪能随便糟践了。 “我不会被感染的。”林浠说着将茶一饮而尽,还有些意外这种茶凉了味道也能这么好。 “我不是……”担心你。尉迟策话头一哽,揉揉眉头,“算了,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你好自为之吧。” “嗯,拜拜慢走不送。”林浠又开始新奇的给自己倒茶喝,托着下巴晃着腿,简直不要太惬意。 尉迟策听着这话皱了皱眉,只当这是哪里的方言,马上要推门离开的时候动作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扔给她。 “送你了,带着防身。” “嗯?”林浠打量着这块通体漆黑的令牌,触手温暖还带着温热的体温,背面是雕刻华丽的纹饰,看不出意义,但正面却是非常好辨认的尉迟二字。“这东西看起来不是很结实,防身能好用吗?” 让你防身不是让你拿去打架,尉迟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这个女人气死,乜了她一眼冷笑道:“去官府就很好用,不会让你被赶出来。” 这是他尉迟家的令牌,只有宗族嫡系里有几个人持有,在外界见不到,但是名头响亮拿出去各级官府都认得。 嘿,会不会聊天啊,怎么揭人短呢! “哇哦。”林浠好奇地转了转这枚令牌,看在这玩意儿面子上不和他计较,“好东西啊,给我了?这么大方啊。” “哼,好自为之。”尉迟策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林浠干脆占着这个大屋子休息了一会儿,扑在久未谋面的大床上放空自己,脑子里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没做,很久之后猛地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坏了,糖!” 她把给刘存雨拿糖的事儿给忘了! 一起身还未推开房间的门便意识到外面有些骚乱,向外看去时是府内的家丁婢女们都在往后院的方向跑,人群中有个衣着考究的人影一闪而过,不难分辨出那是之前才见过的刘大人。 “发生什么事了?”林浠跑出门跟在队伍后面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一句,那人头也不回,“说是小姐吐血了,大人都急坏了,快去看看吧。” 吐血了? 林浠拨开那人加快脚步,急忙赶到刘存雨的别院外,家丁和粗使婆子都在外面等候,刘小姐的几个婢女和刘大人已经进了屋,隐约能听见几声低低的抽泣声。 “让开。”林浠面色冷峻的扒拉开院门口堵着的那一圈人,有人后知后觉想要拦住她,“诶,你是哪来的,现在不能进去!” 林浠置若罔闻,那些人也不敢真的跑进院子里来拦她,都说刘小姐这病是传人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可能就是凶多吉少了,自己可不敢冒险去看热闹。 “我的雨儿,我的雨儿啊,你醒醒啊,看看爹呜呜呜……”还未进门就听见男子的一声悲号,林浠心头一紧,连忙上去将那个抱着女儿哭的父亲拉开,“别碰她,会感染!” 第一百零四章 蓬勃向好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刘知州猝不及防被拉开,见了林浠一愣,“你不是那个郎中嘛。” “对,让开,让我看看她的病情。”林浠不由分说的将两人分开,一手摁在了刘知州左胸口上的血污上。视线顺着望过去,只看见地上、床边、薄被,一直到刘小姐的唇边都带着那抹深色的血污。 寻常人看不到,林浠却在那片黑血里看到若有若无的病气弥漫。因为能力不足,现在还看不太清楚,但是确实是一股黑色的死气,代表着这病情之严重。 这瘟疫和襄阳城的不只是不一样,更加要命,更加难救。 “……咳、咳咳……唔!”刘存雨的躺在床上意识已经不清楚了,虚弱的咳嗽了两声又呕出一口血来,这次她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要不是林浠立刻稍微扶起了她的上半身,极有可能会被自己的血呛死。 又一口黑血吐出,恍惚间那团黑色的病气好像愈发浓重,林浠当即做出决定,“这里的人都出去,剩下一个,我写一张药方拿去煎药。” 刘知州看着女儿可怜的样子心都跟着疼,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本官也留在这儿,爹爹守着你,雨儿别啊。” “不行。”林浠为刘存雨拍了拍背,确保她不会被呛到,“您必须赶快离开,换身衣服,减少被感染的几率,小姐病好之前不要再踏足后院了。” “什么?”刘知州皱起了眉,“本官要守着我的女儿,你说什么都没用!” “你是大沁城的知州。”林浠看着他淡淡道,“你该想的是大沁城的百姓,而不是你的女儿,不要让你的女儿觉得你是一个只关心自己小家庭的蠢货。” “快点离开。”林浠耐心告罄,放下刘存雨带着满手的血液去写下一副药方,一边写一边朝着屋内不知所措的婢女喊,“你们还不出去留在这儿等死吗!” 婢女们这才想起来这里很危险,好说歹说带着刘知州一起离开,还未踏出门槛就听见院门口又一阵吵闹声,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挤进来,强撑着往这里跑,“别、别信她,她根本不是朗中!” 说完脚下一软狠狠地栽倒在地上,刘知州眯眼一看。“沃茗?” 沃茗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大人,别让她靠近小姐……她开的药有毒!” “什么?!”刘知州十分震惊的看向书桌边写字的林浠,联想到自己女儿吐血,震惊化为滔天怒火,“来人啊,将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 啧。写完最后一个字林浠将那张纸提起来抖了抖,让墨迹干得快一点,在府中侍卫要靠近自己的那一刻拿出尉迟策留下来的令牌,“我奉尉迟大人之命留在府中为刘小姐诊治,谁敢乱来!” 也不知道这人给的令牌好不好用,不好用的话现在跑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侍卫不见得都认得令牌代表什么,刘知州却面色一惊,不敢置信的三步并作两步过来仔细查看,“真的是大人的私令……?” 好用! 林浠稍微放下了心,将手里带着血的药方往旁边的侍卫手里一塞,“快去抓药,再耽误下去你女儿的小命就不用要了!” 沃茗如何都不肯相信林浠的身份,“大人您别相信她,这令牌说不准是怎么来的,您快拦住她啊!” 可是见令如见人,刘知州生性老实从来没做过什么违逆不道的事情,内心挣扎片刻还是吩咐下人快去取药,一切按林浠说的做。 沃茗恨得牙齿都要咬碎,却于事无补。 林浠随后决定留下了沃茗照顾刘存雨,其余人都被赶出去后先是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被褥,叫来热水擦洗了身子。林浠又随便要了一种消炎解毒的外敷药粉过来。 将灵气注入药粉,药效顿时增强几倍,林浠下手也没有轻重,只求效率高低,沃茗在一边看着心跟着一揪一揪地,实在不愿意相信林浠真的是个郎中。 一会儿药煎好了她就趁机把药碗摔碎,绝对不能让小姐再喝到这个女人配的药了! 林浠上好药之后不顾擦干净手上残余 的药粉,也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刘存雨憔悴的小脸,嘴巴苍白没有几分血色,双脸却散发正不正常的红晕。 病得极重。 “你最好手脚麻利一点,你家小姐的命现在都在我手里,喝了我的药不一定是生是死,但是不喝的话……”林浠转头看向床边站着的沃茗,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那肯定是活不成。” “你可想好了。” 沃茗心下一惊,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林浠的眼神充满了警戒,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林浠不管猜到了,还十分能理解。 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全靠着虚弱的刘存雨是不是咳嗽一两声才没有让两人撕破脸,不一会有人来敲门,沃茗不情不愿的将药端进来递给林浠。 动作极稳,碗中的药液没有撒出来一丝一毫。 林浠给了她一个上道的眼神,等着汤药稍微放凉一点故技重施,直接捏着刘存雨的下巴将药灌了进去,之后右手一直抓着她的手臂,无形的灵气在她体内温顺的游走,带着药性发挥到应有的地方,并增强药效。 这是治疗系灵根的使用方法之一,没有任何一种其他能力能够发挥药物最大的效果,水木双灵根却可以无比轻松的办到。 约莫一刻钟之后林浠松开手,刘存雨也随之转醒,看见林浠的第一句话就是,“糖呢,我的嘴巴里好苦。” “小姐!”沃茗眼眶一红,推开林浠自己跪在床边,去摸刘存雨露在外面的手臂,“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好苦。”刘存雨认真感受了一下老实道,“我的腿好痒,是病情恶化了吗?” “小姐你别担心,大人一定能找到好的郎中来给你诊治的,你的腿不会有事……”沃茗说着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道:“小姐你刚刚说腿痒?”,小姐不是已经丧失腿部的感知了吗,这药真有用? 林浠在一边啪地打了个响指,“好了,有知觉就说明在恢复了,状态蓬勃向好,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两个烂嘴的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刘存雨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沃茗现在才知道自己误会了眼前这个衣着褴褛的女人,“抱歉,是我误会姑娘了。” 沃茗说着就转了方向,面对林浠跪了下去。 “省省吧。”林浠嫌恶的皱了皱眉,“真不知道你们这随随便便就下跪的臭毛病是从哪来的,快带我去见知州大人,城里还有许多正在病痛中的百姓呢。” “是,我这就带您去。”沃茗起身给刘存雨掖好被子,之后就带着林浠去了刘知州那边。 这一会儿刘大人倒是想守在女儿身边,但是天不遂人愿,城内疫病情况这么严重,他不得不抽身离开忙于百姓,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对女儿的挂念的。 当看到沃茗带着林浠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雨儿情况如何?” “尚可。”林浠说着拿出自己第一次写出来的那篇药方,随便折了几下就塞进了口袋里,现在寒碜的不像样子,“请大人差人抄写几份,分发到城中各个药铺,托他们帮忙熬药分发给百姓。” “一定要记得告诉百姓这篇药方大体上是以毒攻毒,药效强烈,服下后身体产生多重不良反应,但都是正常无需担心的。” “好!”刘知州当即下令查人将药方誊写几份,并且开放了府中的药房,凡是用得到的药材无条件任取任用。 这个命令下得很必要,林浠药方中好几份稀有药材,虽然用量不大但是不可或缺,城中大部分药铺是没有的,府中的储备量倒是出奇的大。 事后她询问了沃茗,沃茗说小姐常生病,知州大人在府上请了好几名郎中神医什么的,各种稀罕药材更是不余余力地找来配药,府中才会有这许多存货。 这次怕不是会是这个年轻的小姑娘迄今为止受的最严重的伤。 刘存雨那边已经不需要担心了,但是城中百姓这边不一样,刘存雨能恢复得这么快是因为有林浠在一边辅助药效发挥,并且稳定病情。 而外面这些百姓,病到什么程度,对这些药物会不会有过激反应,身体格外虚弱的人群能不能撑过去。一概不知。 她需要即使掌握百姓的病情情况,以此来作比较精准地分析。 将药方分发下去后,城中各个药铺都开足马力去煎药,尽力第一时间送到百姓手中。 领林浠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药方被各方神医、郎中看见了,多数人接受不了如此狠毒的药方,但还是有几个人比较欣赏这个新思路,在原版的基础上针对某些病人进行了一些优化,减少伤害的同时还不会影响药效发挥。 对亏了刘知州之前在各地召集了那么多的郎中,现在大沁城的情况还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尤其是林浠亲自出去勘查情况的时候发现了如此严密的巡逻看管方案,限制全城百姓的自由,由蒙着口鼻的士兵巡城在街上到处喷洒石灰水。虽说执行起来有些蛮不讲理,但是却是真正的起到了隔离防护的作用。 倒有几分现代化隔离手段的味道。 林浠看着都一阵舒爽,暗暗在心里给出主意的人竖起了大拇指。 谁家善良的小天使啊这么懂事,可是好久没看见决策这么合理的人了。 懂事的小天使飞奔在回京的路上,此时满身风尘,不知为何忽然打了个喷嚏。 林浠要进城,一进去就没了消息,一连大半天过去眼看就要日落西山,林家人都有些着急。 就在这个时候林浠从城里传了消息出来,告诉大家子在城外休息两天,她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够出来。知道女儿平安无事林家人稍微放了心,又看看满城戒严的大沁城提起了心,不知道林浠子啊城里做什么。 南月村人得了林浠许多帮助,况且林浠哪次进城都是能带出一些好处出来的,所以即使平白耽误两天也没什么人着急。 但是大部分不会不代表个人。 “我说这个丫头真好意思呢,让我们这么一大群人等她一个。”人群中悠悠传来一声讥讽,“也不知道进城是做什么去了,别是自己进城享受不带着我们大家吧!” 王婶子嘴欠的没边儿,大家现在都习惯了把她当耳旁风,只要不是真的说出什么太过分的话,都懒得和她计较,一般也没人理她。 林家人忍着脾气,就当是她放屁,却没想到这次还有接话的人。 “诶,还真不好说,你看上次也是她自己进城在城里待了好几天才出来,还带来那么多粮食。”李二娘见有人开了话头自己也憋不住了,“说是帮忙得来的,骗鬼呢,我这辈子没见过帮什么忙能那栋这么些谢礼,看我别不是她……” 之后的话就难听了,李二娘卡在这个话头上断了却越来越让人好奇,不免纷纷猜测会是个什么词汇,旁边的一个妇人用胳膊碰了碰她,“什么呀,你继续说啊。” “我就不说了吧。”李二娘看了一眼向她怒目而视的林寿海,“好说不好听的,人家家里人还看着呢。” 于是那个好事的妇人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不再说什么。 那人安静了,挑起话头的王婶子却不干了,“话说到一半不说了算怎么回事儿,你既然说了那就干脆说完,拉一半憋一半,不怕憋死你!” “你!”李二娘恼怒的看了王婶子一眼,眼看两人马上就要打起来,李二娘却忽然一松气,“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罢就转头不看她,王婶子却耐不住这个寂寞,想知道的东西对方不说,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不一会儿就偷偷凑过去,“是我嘴快,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小声点说给我呗?” “我说啊……”李二娘又一个大喘气,看着王婶子一脸便秘相就十分痛快,痛快够了才慢慢道,“别不是拿自己给人家‘帮忙’了吧……” “你们两个烂嘴的有完没完!”林寿海猛地站起来。 第一百零六章 打得好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她们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确实不如刚才大,但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偏偏让说的话准确的传入每一个村民耳中。 林寿海注意到自己站起来时周围一片低低的窃笑,显然完全只当这是个饭后谈资,根本没当什么正经事儿,也许连他们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笑什么笑,再拿我妹妹说话我撕了你们的嘴!”林寿海的怒气并没有引来大家的同理心,反而更加有几个人小声嘟囔“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这又怎么了小气成这样。” 不就开个玩笑嘛。大家都这么想,所以便没有人觉得这话是一个说出来很下流恶心人的事情。还有人道:“哪里好说呢,她不是带着个儿子吗,我记得她可没嫁人呢,谁知道是不是……” 话说到这份上没人能忍,林寿海找到说话的那人一拳轮过去砸在那人鼻梁上,这一拳用了十分力气,一点情面都没留。“我他娘的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那人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随着剧痛而来的是鼻间一股温热的血流,而后两拳、三拳……一个一个狠狠落在他的脸上,像是找准了目标要复仇,还在他嘴边狠狠来了几下,口中顿时充斥着铁锈的腥咸味。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人也不堪示弱的反击回去,刚好都是年轻力壮活力旺盛的小伙子,真打起来好几个男人都费了一番力气才将两人拉开。 “呸!”男人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随手在鼻子下边擦了一下满手是血,“沃日!林寿海你他娘的疯了吧!” “我呸!”林寿海被三个男人拉着还忍不住也冲上去干架,“给我松开,信不信老子今天打死你!”一使劲儿将拉着他的人带了个趔趄。 “福山他娘,你快过来劝劝啊,你家二小子打人你看不见啊!”有村民赶快叫林寿海的父母来劝架,却不想两人一个靠在树干上假寐,一个搂着小孙子看戏。 “我看见了。”林母用手捂着林小宝的眼睛,担心他看见了害怕。其实自己也没敢看两个年轻人打架,只听见被人拉开后才大着胆子看见对方脸上张灯结彩,自己儿子脸上也添了几处伤。 她瞥了那人一眼,向来温婉的眼神里这次只有保护女儿的坚持“打得好,今天就给我儿子炖点肉补补,要不是这些日子饿着了他都不至于被那人打到。” “诶你这个当娘的怎么回事儿啊,都是一个村的闹僵了多不好办啊!还是劝劝吧。” 林母依旧坚持,“我儿子这是懂事知道护着自家人,虽说都是一个村的里,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还忍着才叫没出息。”她说着看向林寿海,“你们别拦他让他打,要不是对面那人欠揍我儿子绝不会动手。” 那几个人一愣手上就不自觉送了力道,林寿海找准时机一下子溜出去,像条滑不留手的泥鳅谁都抓不住。对面那人还被拉着胳膊,刚好方便了林寿海冲上去就对着那人肚子几拳。 对面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了。 趁人之危,不讲道理,赢得也不光彩。 丢人! 但是解气! 那男孩的母亲一直没能插入这场战争,此时终于结束的时候扒拉众人拧着自己儿子的耳朵强迫他站起来,恨恨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狗东西,给人家道歉,人怎么不打死你呢!” “……诶呦,嘶……娘轻点儿轻点儿。” “道歉!” “我不!是他先动手的!” “道歉!就该打死你,给我个清净!”妇人手劲加大,拧着耳朵转了半圈,那人诶呦喊疼,实在忍不住了,“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啊!” 妇人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脑勺上,“看你这德行!” 教训完儿子,妇人一脸歉意扭着他的耳朵去给林家人道歉,言语恳切真诚,也不知道这个明事理的女儿怎么教养了个脾性这样的儿子。 幸好还有老娘帮他踏上正道,不然以后短不了被人教训。 “真是对不住。”妇人满脸歉意的握着林母的手,“你说小浠帮我们做了多少事情,我家这个臭小子没看管好,你千万别和他生气啊。” 林母刚刚是真的生气了,但是看乡亲言辞之恳切那股火一不小心就溜走了,抱着林小宝说不出一个不好。 林浠外大沁城内忙里忙外,忽然打了个喷嚏,不由得嘟囔了一句,“谁在想我……” 大沁城内的情况比林浠想象的还要好一点,病情特别重的病人都有单独一个郎中看管,虽说服下药之后整个大沁城都弥漫着一股子血腥气,但是这些气味散开之后大部分的人的情况都在好转。 林浠还也已开了个方子给郎中们,如此密切接触患者难免被感染,这方药起了预防作用,不是口服的,主要是煎熬好后用它来浸泡白布,起到消毒作用,效果不好保证,但怎么也比单单捂着一块白布强。 她转到东城区的时候忽然从街道里跑出来一个捂着口鼻的小药童,见了她先低头行了个礼,之后慌忙道:“姑娘,您快去看看吧,有个病人不愿意吃药!” “快带我去!”林浠眉眼一沉,跟着小药童就进了一户人家,看上去是个富足人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是家里要什么器物吃食一应俱全。 走进里间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躺在床上的妇人,神色倒是很安详,看不出什么病痛,红疹都长到了脸上,她还是感染初期,不难想象病情爆发期的时候她的样貌会如何吓人。 小药童为难道,“附近这几家病人都是我负责的,就这位妇人不愿意喝药,明明她病情是最轻的,现在喝药好的快……” 他虽然年岁小,但是也学到不少东西,现在人手紧缺便被分过来帮忙,但是一见到这么不配合的病人就没了办法,刚刚是要去请示师父的,可巧刚好就碰见了那位大家传得神乎其神的女神医。 第一百零七章 请辞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则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屋内的女子身上。 女人看上去年岁并不大,约莫二十五六岁,在未来也就是个年轻姑娘的年纪,但是看上去原本秀美的五官已经被孕期的浮肿所掩埋,身上更是挺着个大肚子,看着月份比起大嫂来也差不了多少。 女人因为大肚子只能侧躺着,看向门口的方向,因为生病声音有些虚弱道:“姑娘你就别管我了,我现在没觉得不舒服就不喝药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不出门,不会传染到别人的。” 看这样子林浠心里也有了数,舍不得孩子。 城中难免有几个孕妇,孕期本来喝药就容易滑胎,更别说这药效如此生猛,就算这孩子是焊上去的也禁不住这一碗药。 这种情况就算是现代医学手段都不一定能得到两全的结局,就更不要说现在了。 可是人命关天,林浠能理解女人的心情,却十分不赞同。她给小药童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将放凉的药拿回去热热,自己则留下来做思想工作,“你得理智一点,现在染上这个病就算你能坚持到孩子临产,你还能有力气生下来吗?” 女人神情平淡,就像是说的不是自己的命 一样,“没力气了就让人把我肚子破开,我只要能坚持到孩子长成就行。”她说的十分冷静,自己命如草芥,只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个宝贝。 “城里好几家妇人都是喝了药就小产了,她们舍得丢了孩子,我不舍得。” 林浠皱眉,“所以你就干脆不要自己的命了?” 女儿慈爱的摸摸肚子,“这孩子神着呢,我已经染病好些天了,和我日子差不多的人身上都已经烂了,就我还是好好的,我儿子庇佑着我呢。” “我身子还撑得住,再坚持两日孩子就能出来了,到时候再治也来得及。” 林浠有些意外的上前给她诊了诊脉,发现她体内的病毒和自身的免疫系统确实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里,这在其他人身上是未曾见到的。 稍一寻思大概也就发现了根源,女人怀孕后体内各种激素会发生几倍甚至几百倍的变动,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个胎儿才让她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但是…… “就当他是报恩了,你现在情况十分危险必须要喝药。”安全只是暂时的,她体内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动都足以要了她的命。 女人却十分执拗,一把甩开林浠的手,“你快走吧,我说了不喝就是不喝!” 林浠噤声,打算等小药童回来之后采取一些强制手段,正思索间听见屋外传来小药童一声痛呼。 女人被吓了一下,强撑着身子探到窗户边看了一眼,随即神情灰暗下来。林浠也透过窗户看出去,是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妇人推到了小药童,现在正在指着他鼻子骂些不能听的话,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已经泼洒在了地上,和地上的泥污混在一起。 妇人大体意思是小药童这是在杀人,是在要她宝贝孙子的命,不得好死。 “你就因为这个不治疗的?”林浠沉声问道,女人随即红了眼眶,呼吸粗重,手指都有些哆嗦,迟疑半晌还是小声道:“……我是为了孩子。” 她嫁进来已经好几年了,这几年一直没能有所出,婆婆对她颇有微词,再保不住这个孩子就算是活下来她也会被休回娘家。 这是娘家的耻辱,与其这样还不如死在这里,起码还给娘家人留个体面。 说着女人往外推了推林浠,“你快走吧,小心我婆婆进来赶你。” 林浠看出了女人的意思,最后还是决定尊重患者。这是她所求,你违背了她的意愿,最后就算是救下她那人也不会感激。 那小药童再能干也就十来岁的年纪,被妇人一通乱骂,眼眶里早就蓄满了眼泪,害怕的不敢落下。林浠听不下去,冲出去拦住妇人,不顾她的错愕,扶起药童就离开了这家人的院子,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好像透过窗户看见了年轻女人求救的眼神。 林浠脚步匆匆的离开了,一颗心沉重到有些窒息,以前也不是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但当时的她无亲无故,对于这种人类间的复杂感情并不能产生多少共鸣,也就不会有这条生命没了好可惜这样的感觉。 林家人的关爱亲情让她更加深刻的理解了这类感情羁绊,也就脆弱了。 林浠将小药童领出来之后小男孩很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泪,向林浠道谢之后就一溜烟跑开了,他还有好几户人家要照顾,根本就没有时间在这里偷偷抹眼泪。 林浠在大沁城中待了两天,因为第二幅药没有她的灵气做加持效果会差很多,于是她又留下两天等药物起效果,确认这些病情不会反弹之后才去向刘知州请辞。 刘知州想要留下她吃一顿家宴做感谢,被林浠婉拒,但是本着羊毛不薅白不薅的原则表示希望知州能给村外的村民们准备一些吃食。刘知州自然是欣然答应。 看见羊毛这么好薅林浠又说了几个不算是很过分的请求。 例如给南月村提供两个足够全村人一旬用水的储水桶,例如给他们一些普通的农家衣服,例如换一辆质量好一点的木板车,例如给几双小孩子穿的小布鞋…… 林浠在合理的范围内给南月村尤其是自己的家人争取了非常不错的利益,刘知州为官清廉,每月俸禄本就没有多少,平时还要给女儿买药,家里更是不太富裕。 经此一役,让知州大人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刘存雨从婢女口中听到林浠要走的消息很是激动,不顾受伤的双腿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沃茗拦都拦不住,“她不能走,她得赔我的美人图!” 索赔自然是没有成功,她甚至没能成功的站起来走出房门,刘存雨之后痛心的抱着自己那已经被撕的七零八落的美人图哭了好几个晚上。 第一百零八章 天麓州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带着刘知州府上的小厮大包小包离开的时候路过了那个年轻女人家,现在院门口已经挂上了两条白布。 听人说是前两天死的,浑身都烂了,看上去可吓人,可惜的是拼死拼活想要保住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婆家嫌晦气,草席一卷就将人带出去烧掉了,连个丧事都没操办。 村民们美美地吃过一顿饱饭,刘知州府上并不算特别华丽甚至有些农家口味的饭菜甚是合村民的口味,这一顿甚至比在襄阳城的时候吃得都舒坦。 到达大沁城,最干旱的区域就已经结束了,林浠带着南月村一行人继续向东北方向出发,此时距离天麓州的路程已经很近了。 …… 皇宫 天渠堂 “陛下。” 尉迟策风尘仆仆赶到皇宫,夏皇在书房一边处理公务一边等他回来,听到侍从通报的时候就已经搁笔。 “策儿不必多礼。”夏皇挥手斥退宫人,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头,“多日奔波辛苦了。” “臣下无碍。”尉迟策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行礼姿势,眼睛注视着正前方距离自己约莫三尺远的地面。 君臣有别。 连直视龙颜都是大错。 夏皇与尉迟策的父亲自小相交甚笃,在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两人还以兄弟相称,尉迟策儿时受尽宠爱,更是拿皇宫花园当自己家,嚣张得很。 而今到底是懂事了,今时不同往日,礼不可废。 夏皇看着地上跪着的尉迟策无奈地叹了口气,“平身吧,这里又没外人。” “陛下,君臣有别。” “朕要你起来!”夏皇有些恼怒,尉迟策只能领命平身,心下忖度这次召自己回京的缘由。 夏皇一时情绪有些激动,静了一会儿才慢慢道:“以前就属你胆大,现在倒是连你都和朕生疏了!” “朕有件事要交予你做,外人朕不放心。”虽然久居上位,但毕竟年岁大了些,声音里的威严还是掩不过疲惫。 “陛下请讲。” 夏皇呼吸有些粗重,深呼吸一口气后道:“如今边境战事 已定,这些日子就留在京城吧,也帮朕看着一个人。” 看着?直白来说就是监视了,尉迟策心下有数,能用得上他监视的必定不会是等闲之辈。 夏皇端起桌上的茶杯,又因为触手冰凉又放下了杯子,意味莫名地说了一句,“……策儿,你说朕的皇儿是不是有些多了?” 尉迟策被这句话激得心一沉,更加琢磨不准他的意思,“陛下这是何意,多子多福,陛下乃是有福之人,四位殿下也都是人中龙凤,何出此言啊?” “哼,就你编瞎话不打草稿,小四如今才七岁,在国子监读书日日都要挨板子。说得上什么人中龙凤!”话虽如此,夏皇听了这话还是有些欣慰的。 “朕也不和你卖关子了,这些日子你就陪朕的几位皇子玩一玩儿……给我找找谁是那个不省心的。”夏皇没特意说看着谁,尉迟策却不得不想。 尉迟策无言,不敢随意回答。这几位皇子肯定要刨除年岁最小的小四,剩下他和太子关系最好,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要是太子有问题也不会找他。 那要监督的就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了。 尉迟策是顶着月色回来的,皇宫有不能留外男过夜的规矩,就算是夏皇宠爱他也只能放他回府。 等天渠堂就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才放松下来,扶着额头吸了口凉气。 “陛下。”门外的太监听到动静立刻凑过来给夏皇披上一件外衣,“陛下头痛病又犯了?我这就叫太医来给您看看。” 夏皇摆摆手,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才回过劲儿,“罢了,朕都是老毛病了,太医瞧了也不顶事。” …… 南月村人衣食无忧,剩下的路程同样枯燥且乏味,但是人们的心态却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路边偶尔的一抹绿色都能让人们开心好久。 之后的路就越走越接近皇城,越走越繁华,路边开始出现农田,偶尔看到几个村落,再到城镇,再到城池,再到天麓州。 坚硬的白石筑成威严的城门,高耸的牌楼上深深地篆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天麓州。 “哇啊——”林寿海眼看着天麓州的牌楼眼睛都冒光,“不愧是天麓州,连牌楼都这么气派!” “谁说不是,我们之前在村里哪里看到过这样气派的地方!” “我刚刚都看见了,里面的大道都是拿石板铺的,咱们村也就祠堂有几块青石板……” 南月村的村民这一路苏安然也经历了很多城镇,但是大部分的村民都是没有进城的,也就没看见过白石板铺地的样子。活了一辈子第一次开眼有这么个反应也不奇怪。 林浠看着村民们开心的样子心情颇好,总算是完成了她一直以来想要做成的事情。 就是偶尔有几个本地人对他们的样子指指点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天麓州是大雍出了名的州郡,州府清明,百姓富足。除去天子脚下的京城,天麓州虽然不是最繁荣的,但是却是最适合百姓居住的。 这是他们南边来的人一直以来听到的传闻。 “诶,你看,又是一群难民。” “可不是,我真奇了怪了,怎么就跟闻见腥味的苍蝇似的,非往咱们这里凑什么,咱们天麓州都快叫这群难民挤满了。” “就是他们让咱们不能买洞龙村的地的吧,自己又没钱买还占着茅坑不拉屎!离远点儿,这群人又臭又脏,可别把穷气传到我们身上。” “走走走。” …… 但是保不齐一锅好粥里有几颗老鼠屎,南月村村民刚开始的激动过去之后再听见这话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谁都不愿意被指指点点,更何况自己也知道现在身上脏到不能看了。 大家的衣服本来就没有几件,一路上破的破烂的烂,连个囫囵整个儿的都没有,更顾不上干净不干净了。身边的难民都是这样的 ,一路上他们的情况都算是不错的,也没有听见什么嘲笑,现在一听人人脸色都不好看。 第一百零九章 走,去逛街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和小宝身上到还好,林浠在从刘知州那里要来衣服之后,直接就将自己的破衣服扔了,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也颇得不成样子了,林浠扔了也不心疼。 但这群村民不一样,难得看见件干净的好衣服一个个都宝贝得紧,就死死压在自己的行李最下边,根本不舍得拿出来穿。 别说一般村民这样子,就连林家人,林浠劝了那么久让他们扔了旧衣服,没有一个人听了,都宝贝着呢。 林寿海更是宝贝那件看起来还有型有款的新衣服,直接给林浠扔下一句“你别管,你爱穿就穿,我的要留着过年穿。” 林浠无言以对,不知道怎么才能将一件夏天的衣服留到冬天穿。虽然她自打过来之后还没见识过这里的冬天,但根据自己的记忆,每个冬天的记忆里都伴着冻得生疼的手脚 。 所以这些衣服目前还没有起到林浠希望它们能够起到的作用。 走后几日条件不那么艰难,林浠和林小宝换上新衣服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走在南月村的队伍里道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不像是难民,像是谁家的小娘子带着儿子回娘家了。 没钱就容易受欺负,在经济极度不发达的乡下都是这样的,更别说在这个城里了。村民们被嫌弃也不吭声,只是默默翻出了那件舍不得穿的新衣服换上,好歹样子还能看得过去。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村民们难免想去城里看看,一起行动目标又太大,便约好分开行动,时间差不多了再回来会合。 行李也不宝贝了,干脆就留在外边让村里几个不愿意动弹的老人帮忙看守,毕竟到了这个地方还能有人能稀罕他们那堆破烂行李不成?剩下的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进城看看。 “小宝,走,跟娘去逛街!”林浠拉着林小宝的手就要进城,刚要走就被二哥一把拎住后脖领子,“你等会儿,咱爹娘也要去。” 林福山则在一边劝非要守着行李假寐的毕锥,“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自己在这儿待着多无聊。” “不去。”毕锥懒懒的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我没什么想买的,就是想休息。” 林福山无奈的笑了笑,君子不强人所难,“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在毕锥一位他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只觉得手臂一沉,被林福山的背碰了一下,“那我就留下来陪你吧,我也没什么想要买的东西。” “……随便你。” 林母是个极少走出村子的传统女性,要不是这次逃荒,估计她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离家几里路外的小镇。现在换了衣服擦洗干净脸颊还要将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些紧张得看着他们,犹豫道:“……要不我还是不去了,留在这儿等你们回来就行。” “诶呀,娘~”林寿海拉着嗓子哀求,“我求求您老人家快走吧,现在看着就挺好看的,不出去让人看看不是可惜了?” 林浠也在一边帮腔,“是啊娘,我都好久没看见娘这么好看的样子了,走就是因为赶路皮肤比以前粗糙了一些,走!女儿带你去买城里的脂膏擦!” 这话所言不虚,林母出嫁前也是十里八乡少见的温婉贤惠还清秀的女子,当时不知道多少人家想要上门说亲,也就是林老爹年轻风流,会想着法儿的逗心上人开心,自己学了点儿打猎的本事不好好打猎,天天想着法儿的逮兔子送给心上人养着玩儿。 女孩子对这种毛茸茸的可爱小东西没有半分抵抗力,一看见软乎乎的手掌大的小兔子一下子就动了心,那人的三言两语全都听进了心里。 当年好几个媒人都没说成的姑娘就让林老爹拿一只兔子骗走了,气坏了村里不知道多少年轻小伙。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个美女。 林母听着儿女的夸赞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拉着丈夫的手臂走在几个儿女身后。 程俊因为大肚子已经不能多走路了,这次也是看着眼馋但自己不能去逛逛,于是悄悄托林浠给她的小孩买一顶虎头帽。 “家福是个笨脑筋,才想不到这个呢。我看公婆这些日子也十分劳累,也不知道他们记不记得。”想来可能是忘了这回事。 林浠一口答应下来,笑弯了眉眼:“好,我肯定给我大侄子挑一顶最好看的!” 话音刚落就看见堂哥一个大块头憨憨地跑过来,“我不去了,我守着你安心。” 等一家人出去林寿海才反应过来少一个人,“诶?我哥呢?” “留着和毕锥一起看行李了。”林父回道。 “诶呀真是,那点儿破东西有什么好看的,难得来一趟城里都不来逛逛。”林寿海不满的嘟囔了一句,“真不知道谁才是他亲兄弟,整天对那个姓毕的比对我好多了!” 林浠没搭理这个小醋坛子,倒是更在意前一句话,“怎么就难得了,我看这地方不错,我们不如就留在这里吧。” 传言非虚,天麓州真当是个好地方,外面灾情这么严重,可是对于这里却好像没有半分影响,百姓安居乐业,还是那一副国泰民安的难得景象。 并不居于表面,林浠一路过来路过各个摊子都会随口问一句价格,这里的米价物价和家乡竟然相差不大!完全没有受到灾情的影响。 肯定会比家里贵一些,毕竟这里要繁荣很多,但是现在的价格也是十分让人惊喜的。 这可是难得的好地方……林浠正想着就看到路边卖虎头帽的小摊子,摊主是个慈眉善目的婆婆,低垂着眉眼看守着自己的小毯子,手上还忙活着下一顶即将完工的虎头帽。 林浠挑了两个,小一点的给程俊未出世的孩子,大一点的直接就盖到了林小宝头上。林小宝经过这些日子早就让她养得白白胖胖的,之前瘦黄的小脸蛋终于有了点婴儿肥的样子,露出米白的小牙齿冲着林浠笑的时候林浠只觉得自己心都化了。 第一百一十章 留在这儿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家人之前其实也不缺钱, 林父是个猎人常年上山打猎,猎来的东西大多拿到了集市上卖掉,换了银钱就存起来。因为生活富足,林母在花费上也不似寻常人家女子那么节省,儿女要什么小东西都是尽力满足。 所以没遇到这集市之前还好,一遇上就揣不住手里的钱了。什么零嘴啊,糖糕啊,样式好看的新衣服和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啊。不一会林寿海就大包小包的拎满了东西,偏偏里面还没有一样是他自己的。 “诶呀。”逛着逛着林母忽然反应过来,看着儿子身上的大包小包有些发愁,“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去放在哪里啊?路上也不好带。” “娘,你喜欢这个地方吗?”林浠闻言回头问道。 “喜欢是喜欢。”林母看着繁荣的集市和路边鳞次栉比的房子目光有些艳羡,“可是这地方看着隋斐然很好,但是咱们这些外地人来了也不是那么好融进来的。” 她想到了之前听到的嘲笑声,神色有些落寞。人家说的也没错,他们就算是来了天麓州也住不起这里的房子,看样子这里的人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也不知道来这儿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他们家之前虽然还算富足,可是经此一遭,也不知道剩下的那点银钱还够干什么。 林浠看出了母亲的意思,笑了笑没说什么。一家人到处转了转,回去时为今后住的地方发起愁来。 林母拽着丈夫的衣袖,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对收摊准备回家的夫妻俩身上,神情有些苦闷,“我看着这地方真好啊,咱们能不能留在这儿……” 她怕自己提出的要求会过分,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的。丈夫从未苛待她,这是她的生性使然。 林父向来尊重妻子,听见妻子这么说一下子就同意了,“行!就听你的,一会儿我去打听打听哪里有能住的地方,我们就留在这儿不走了!” 儿女的意见显然不在其中。 林寿海被秀了一脸,偷偷做了个鬼脸溜去林浠那边,“没什么好逛的了,买的东西太沉了,我先拿回去了。你俩和爹娘看着时间,别回去太晚了。” 林浠点头应下,回去时林父自己去别的地方打听住处的消息,就比他们三个晚了一点。 其余村民之前都没有林家人生活好,现在手上更是没有什么闲钱,只看不买,逛起来自然快。大多数都比林浠他们回来的早很多。 看见林寿海拿回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就有人忍不住发酸。“呿,也不知道都是泥巴腿子怎么就有人有那么多的银子,买这么东西也不怕回头喝西北风。” 她是看着林寿海说的,没注意到身后笑眯眯走过来的林浠。 有人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王婶子,小声道:“你别说了,人家自己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关你什么事!” “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我看说不好全是林浠不知道怎么搞来的钱。” “王婶子~”林浠笑眯眯地轻声叫了一声,“说什么好听的呢让我也听听。” 王婶子当即背后一凉,再也没有了刚说话的底气,“没、没说什么。” “我听着可不是。”林浠揪着林小宝虎头帽上的穗子玩儿,“在说银子是不是?诶呀你看我怎么就这么有钱呢!都花不完,真是让人生气。” 说着林浠拍了拍自己的钱袋子,里面还有几个小银锭叮当响,“诶呦我还有这么多啊,真是气人!你不会连这么点钱都没有吧,前半辈子就没攒下来这点钱吗,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林浠说的十分夸张,林寿海笑得直不起腰来,觉得听自家妹子说话有时候比打一架都让人解气。王婶子气得鼻子都歪了,却控制着不能发作,要不然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李二娘远远看着这个胖女人吃瘪,不由得嗤笑一声,“蠢东西一点长进都没有,亏她活了那么大岁数,连个小丫头片子都说不过。” “就你有出息,成天想着和人家作对。”赵秀没好气地把弟弟扔给她娘,“看好你儿子,下次别让我管了,小心我收拾他。” “死丫头你敢!”李二娘狠狠瞪了赵秀一眼,摸着自己小儿子的脸左看右看,“怎么了乖仔,你姐打你了?” “打了又怎么样,我是他姐我还不能管教他了?有本事你就自己照顾你这宝贝儿子,别麻烦我!”赵秀冷冷撂下一句话,对自己顶撞母亲这件事已经轻车熟路了。 “死丫头你……!”李二娘本想好好骂她一顿,可是一开口看见赵秀那平静无波的眼神竟然没来由的生出几分怯意,“你”了半天,竟没说出什么话。 村里人差不多都回来的时候林父也姗姗来迟,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我都打听过了,说是天麓州里有一个洞龙村,是新开荒的村子,那里边还没有几户人家。对于咱们这些外来的难民条件也很好,只要带着户籍就能凭五两银子买一亩土地开垦耕种,房子也是自己盖,因为现在住的人不多,所以可以自己在人家划好的荒地上盖,不要钱……” 林父说着喝了一口水,他听见这么好的条件急匆匆的就跑回来告诉大家了,跑得有些口干舌燥。就算是在之前的南月村地价也不过如此,更何况盖房子的地皮还不要钱! “什么?五两?现在谁家还能拿出来五两银子!” “价格倒是不高,可是我家确实是凑不出这么多钱了……” “兄弟,我家没什么钱了,你借我点儿吧,之后还你。” “你别说了,我家也凑不出这些钱啊。” …… 五两银子实在是便宜,但是对于逃荒的难民来说,钱财在当时都是身外之物,过得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银子早就换成了能吃的粮食。 现在大多数人家真是一文钱都没有了! 村民们到了天麓州之后才燃起希望的眼神顿时有些灰暗了,“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差钱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王婶子贼心不死,悄咪咪往村民堆里躲,小声地说了一句,“林浠不是说她有钱吗,借她的银子不就行了,乡里乡亲的她好意思不借?” “诶,是啊。”村民眼睛一亮,冲着林浠喊,“林家姑娘,你能不能借我家五两银子,我以后赚了钱肯定还!” “那也借我家五两,之后还你。” “那也得给我家五两啊,林浠你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吧!” …… 一算下来竟然是每一家人都想着管林浠借钱,但是话听起来又不是那么个意思。人家借钱都是私下里好说好商量,让他们搞得自说自话好像自己做决定将钱借给了自己。 现在全村人都这么说,林浠不答应好像是个什么背信弃义、狼心狗肺的东西一样。 林浠琢磨着字眼看着村民们冷笑,他们却当林浠是答应了,自己笑得开心。 “还是林浠大方啊,这点小钱肯定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唉,反正她钱多的是,乡里乡亲的,借给大家又怎么了,肯定也不急着要!” 可是林家人都有些紧张起小心地看着林浠的表情,不敢吭声。 他们更加了解林浠的性格,现在哪里是会答应的样子,怕是恨不得直接扔下这群人不管了。 林浠好整以暇地看着这群人自说自话,人群里却冒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戚氏领着孩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林浠面前,一手因为干活而粗糙干裂的手不住地揪着自己的上衣衣摆,“……妹子。” 戚氏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你能不能也借给嫂子五两银子,我家真是一个铜板都不剩了。”说着她又怕林浠不同意,连忙道:“嫂子给你打欠条!在这里住下来我就去找活做,肯定还你钱!” 她没了丈夫,一个弱女子便总觉得低人一等,现在借钱也是,说得不像别人那么有底气。知道自己能力不足,还钱艰难。 可她有那份还钱的心意。 林浠布满阴霾的脸瞬间多云转晴,笑着摸摸戚氏孩子的小脑瓜,“嫂子你这话我爱听,咱们休息一晚,明儿你就跟我家一起走,到时候把钱给你垫上。” “太好了。”戚氏松了一口气放心的笑起来,又忽然想到什么,“妹子你等等,我马上就写欠条。” “咱们说什么欠条不欠条的。”林浠心情大好,“心里记着就行了。” 戚氏一看就是个良善的人,这钱肯定不会赖账,可是凭她孤儿寡母,就连生活的困难,这笔钱还的肯定会艰难。林浠不打欠条就是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这几两银子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可戚氏却十分固执,“不行,一定得些,不打欠条怎么能借钱呢!” 旁边有村民看不下去,“戚氏你真是个死脑子!这都是一个村里的让人家林浠怎么收你欠条,人家也不好意思啊是吧!小浠我就不写了,你给叔记着帐就成!” “就是就是,不知好歹,你非要写欠条干什么!” 戚氏被说得有些羞愧,但是抬头一看林浠对她那双含笑的眼睛顿时又有了底气,小声嘟囔道:“我就是要写……” 翌日清早南月村人就收拾好东西赶往洞龙村,那片地方位于天麓州偏西的地方,背靠一座大山,有山有水,唯一的缺点就是离最繁荣的内城有点远。 但是南月村的村民们不嫌弃,这已经是一路以来难得的好地方了,想到以后可能就能生活在这里都是一阵一阵的激动。 想要住在这里就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对于难民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这里买一亩土地,并换取一个本地户籍。这是这一任知州给出来的好政策,可遇不可求。 林浠想着上辈子想要混进基地的人类怎么也得 通过重重考验,确认你有造福人类的价值之后才能通过申请。 现在竟然只要花钱的就可以。 林浠在心底为这位知州大人暗暗竖了一个大拇指,真棒!为她省去不少麻烦。 洞龙村现在虽然没有几户人家,但是却已经有了里正,周里正在村口摆了个桌子帮忙登记信息,并且指引村民们如何更换户籍,如何购买田地。 比未来的某些机构的接待都要人性化。 林家人先是交了钱,按照规矩,现在一个人最多可以购买一亩土地,也可以一家人买一亩,取决于你的经济条件。之后再购买土地就要按照原价十两银子开垦一亩地。 在南月村,十两银子可以买一亩上好的水田,而这里只能买一亩未开垦的荒地。即便如此林家人也没有什么不满,现在的条件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好了。 周里正是个体型瘦削的男子,满身书卷气,说话也和善。看着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林家人,意外地发现排在最前面的竟然是一个领着孩子的年轻女人。 他便摆出更和蔼一些的态度,询问林浠家里一共几口人,之前林父特意找女儿商量过要将林老爷子也带到家中奉养。 “七个。”林浠道。 “好。”周里正提笔记好人数,“要买几块荒地?” 虽说现在买荒地价格便宜,但是这个便宜却不是谁都能占的,好多人家七八口人也才买一亩地换一个居住权,甚至有些和家人走散了的,随便找了个陌生人一起凑一凑,假装朋友来买一亩地。 知州大人为了解决这个情况还发放了一笔钱款来解决这个事情。如果有难民实在是掏不出钱,也可以先将买土地的本金借给他们用,两年内还清本金外加一分利息就可以。 一年也就五厘的利息,一下子就成了难民的不二之选。 问完之后周里正见到林浠回头好像是在和家里商量的样子,看她家人多,周里正本来都做好了准备写下欠条了,却见年轻的女人一回头,笑道:“我们买十亩地,图个吉利。” 她家又不差钱,家里人多,多买几亩地也能忙活得过来。早买晚买都得买,说不好以后还会涨价,现在买了也省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 脱土坯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周里正一下子就被这个举动镇住了,见过抠抠索索好几个人买一亩的,没见过这样大手笔的难民。当下动作停顿下来,仔细观察发现南月村村民的衣服都还算体面,便有些提防起来。 “你们……真的是难民?” 毕竟洞龙村这块地可有不少当地人眼馋,想方设法想要分一杯羹,不得不防。 最后林浠哭笑不得的跟人家解释了只有自己家比较有钱这回子事。 “是我多疑了。”周里正也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家人多,宅基地给你们三块!” 一块地可以起一大一小两间房,三块地六间房子足够林浠一家生活的很宽裕了。 林浠过去之后就是大伯家和三叔家,他们两家的条件都不如老二家好但也不差,一家还是买了两亩地。 之后就是村长家、戚氏母子和另一家手里有余钱的各买了一亩地。毕锥没开口林浠也给了他五两银子,杜阳则是管林浠借的,开口之艰难,面色之羞红,林浠想起来就好笑。 周里正问到毕锥的时候见人家没有户籍,但是是和这么大一群人一起来的便也将他放了过去。指着洞龙村的规划图问他,“你想要哪里的地啊?” 毕锥本来想说放在最边角的地方,他最讨厌人群吵闹,但是一抬头看见林浠一行人,犹豫片刻还是道:“就要那一家人旁边的就行。” 剩下的南月村村民就眼巴巴看着林浠,林浠专心和儿子一起玩连个余光都没给他们。 周里正奇怪的看着眼前的矮胖妇人,“你家买几块地?” 王婶子看着不理人的林浠脸气得通红,冲着她吼道:“林浠!不是说好了你帮我们出钱吗?” “我吗?”林浠摆出一脸茫然的样子站在原地看着她,“我说过吗?我什么时候说够这种话了?” “你……!”王婶子气急,又怕林浠不帮她出钱,便强压脾气,“小浠啊,你别耍婶子玩儿了,你都借给戚寡妇了,怎么就没说过借给我们的事儿了?” “奥哦~”林浠点点头,“对,戚嫂子是管我借钱来着,我答应她了。可我没记得答应过你们啊。”说着有些苦恼的样子,询问身边的家人,“我说要借钱了?” “没有。”林寿海憋笑都有些颤抖,“噗嗤……不是,我没听见你说过。” 林福山看着自己弟弟和妹妹这般顽皮也只能无奈一笑,最后谦谦君子近墨者黑,十分笃定的点点头道,“我也没听见过!” 眼看两边就要打起来,周里正连忙提议道,“我们这里是可以贷赁的,只要两年之内还上欠款就行!年利五厘,我看你家不如就贷一亩地吧。” 王婶子不忿,气得要上去和林浠理论,她的丈夫却在一边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办吧。” 王婶子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却也没有办法,憋了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看着林浠的眼睛像是要吃人。 林浠冲着她挑衅的勾勾嘴角,就喜欢她看不惯自己还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顺水推舟,不需要在这边照看,周里正很好心的将林家人的土地和宅基地都划到一起,让一家人可以住在一起。 林浠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赶往自己未来的新家。 “这个地方真好啊。”林母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水的景象感叹道,其实她看什么都好,就连路边一颗平平无奇的小野草在她眼里也分外可爱。 林父也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他考虑的是更务实的一件事情,远处有山,那就说明他这一身本事不必荒废,还可以上山打猎。 猎一些小猎物不但没有什么危险,还可以补贴家用改善伙食,是从里多少男人想学都学不到的东西。 还有林浠的两个哥哥,大伯一家三叔一家,看上去都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向往。 林浠看着他们的样子自己也跟着高兴,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虽不是她心中所想,但依旧喜欢这里的氛围。 也许在这地方生活下去也不错。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林浠自己否定了,她太了解自己了,虽说谁都喜欢安定祥和的生活,但真要让一辈子都这么安定,生活无波无澜,她肯定受不了。 也许是天性使然,她身负异能,便觉得战场才是一生所向。 她应当一生救死扶伤,而不是在这里偏安一隅。 若是以前,现在将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她就会抽身而去,现在倒是平白对家人生出几分不舍。林浠思绪不断,出神的摸了摸林小宝的虎头帽。 “娘亲?”林小宝抬头看向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诶呀娘亲的乖儿子怎么这么可爱!”林浠在看到林小宝水汪汪的黑眼睛的时候瞬间就沦陷了,笑着掐掐他的脸颊。 林小宝撅起小嘴巴摇头躲开林浠的手,“娘亲你轻一点,好疼啊!” 林浠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幸福到感觉已经拥有了全世界,去他的战场!去他的心之所向!有什么比守着宝贝儿子更重要的事情! 有了土地,一切就好说了。林老爷子带头,先去附近的铁铺里买了几件趁手的工具,之后家里的几个男人便热火朝天的在自家的土地里开垦。 三叔抽空做了一个土培模子,家里的妇人便找了个地方挖土、和泥、找一些干稻草参进去,这样能增强土坯的韧性。 林浠作为家里唯一一个女孩,父母不舍得她做苦工,人们一忙起来林浠倒是和家中三个小娃娃倒成了家里最清闲的人,只管帮家里人烧一些解暑的凉茶便好。 哦,还有即将临盆的程俊。 林浠对于这明目张胆的小瞧不敢苟同,将两岁的小宝和大伯家四岁恩泽托给三叔家六岁的儿子照顾。 三叔家的孩子叫光亮,虽然年纪小但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哄着两个比他还小的小孩子的孩子自然不在话下。 林浠见三个孩子玩得很好便撩袖子上阵脱起了土坯。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起房子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她的身体里本就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现在周围的环境灵气又是如此充裕,母亲妯娌三个活的泥竟然跟不上她的速度。 用手将泥摔进土坯模子里,拍打排气,表面拍平整,做出方正的形状之后便可以将土坯取走等它自然晒干。 看起来简单,但做起来一直是蹲着或者弯腰的姿势,不一会就能让人浑身发酸。 “诶呀小浠,别做了别做了,马上日头就下去了,明天再干吧!”大娘累得坐在地上直喘气,她是妯娌三个里面最强壮的一个,平时都会特意照顾自己两个妯娌,做活也最多。 谁知道遇上林浠这个邪门的小丫头,她跟着林浠的速度竟然还跟不上! “可累着我了……嘶……”大伯母动动筋骨便感到浑身酸痛,看着林浠不免奇怪,“小浠你都不累吗?” “累,怎么不累。”林浠也学着样子瘫坐在地上,“可是你们和我娘都这么能干,我也不能落后不是?” “嘿,你是太能干了!也不知道以后谁这么有福气娶了你!”大娘夸赞道。 三婶也在一边感慨,“谁说不是,你说这小丫头做活多快,咱们三个都赶不上她!” 林母只在一边笑,林浠也是一副乖巧的样子,她们当然不知道,她自己在这种环境下消耗的体力都会得到补充,疲惫感也可以自我清除。跟她比做农活,怕是真没有人能赢。 毕竟大家都会累,而她不会。 日影西斜,出去开地的男人们都背着东西回来了,一个个灰头土脸被自家妻子老娘好一顿嘲笑,男人们也不甘示弱的笑回去,都是在土里边混了一天,谁身上还能干净似的! 家里唯一干净的程俊在三个小孩子的帮忙下做好了晚饭,程俊盛碗三个小孩子给大家端过去,努力发挥着自己的小小光芒。 农家人好像就是闲不下来一样,有了什么打算,想方设法都要早点完成。 林家人人多,虽然要做的事情也多,但是分工合作各司其职,效率其实很高。再看看同村的其他人,每一家都是同样的勤奋,还有几户人家现在都在摸黑开荒,逼近早一天垦完地就能早一天更重。那离着自己想要的安定的好日子就能更接近一点。 村长带着小孙子来林家唠家常,顺便还带来了集市上新买的几斤米糕。 “来就来,您还拿什么东西。”林母推辞不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那袋沉甸甸的米糕,然给林小宝让他和吴小山去一边吃。 村长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个黝黑结实的汉子还没说话就先红了眼睛,将林家几个人都惊着了。 “怎么了,村长?”林浠端着剩下的半碗米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我是来感谢你们家的。”村长说着哽咽一下,“要是没有你们一家人……我、我们村真的坚持不到这里。” “见外了见外了。”林浠无所谓的摆摆手,见没有什么事情才放心的两口扒完剩下的米饭,“都是一个村子的,这么客气做什么?” “还是要感谢的,我身为一村之长……”村长说着顿了一下,神情有些落寞,“以后就不是了,现在到了新地方,也该有个新村长。” 周里正就是目前洞龙村的话事人,看上去怎么也比他要强上许多。 村长最后代表南月村的百姓又道了一次谢,然后看向林浠,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中多了许多看不清的东西。 “小浠是个厉害的女子!以前是在一个小小的南月村,而现在是在一个广阔的天麓州,不会再有比小浠更厉害的女子了!” 林浠莫名就有点心虚,拈了一块米糕塞进嘴里嚼,上辈子吹牛都不敢这么吹,这名号她受之有愧啊。 趁着天气还暖和,许多人家争分夺秒想要将房子盖起来,以免气候冷下来还没有房子住。今天大多数人家都去翻地了,下午看到林浠她们脱土坯,便也带着一点小礼物上门来求帮忙。 都是一碗糙米,或者两只鸡蛋,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图的只不过是个心意。三叔一一笑纳,工具并不是很难做,便在两兄弟的帮助下连夜做了十来个分给各家各户。 三叔估算了一下,按着现在开垦荒地的速度,他们三家十四亩地一个月就能开完。毕竟是大小八个男人一起上阵,效率自然是别家不能比的。 林浠这边的女人们五天就能脱出足够盖一间小屋子的土坯,便想着等女人们脱好土坯便先盖一间小房子给大哥家用,这样程俊生产的时候便不用睡在外边了。 夜里风凉,虽说还是夏日可是谁都不敢让产妇在外边随便凑合着休息。他们自己无所谓,但是一定要给家里人创造出最好的休息空间。 大堂哥个子大却嘴笨,只能在父亲和叔叔们面前咧着嘴巴憨笑,除了句谢谢什么都不会说。笑得他爹看不下去,一巴掌糊在他脸上。 天天都这么忙碌日子过得自然快,一连几日过去,林浠的土坯脱得差不多了,叔叔伯伯们便早早停手回来起房子。 地里的活计总归就是将长满野草的荒地挖开,将紧实的土块用铲子铲碎,一遍又一遍重复差不多的动作,小辈的几个兄弟也能做得很好。 林老爷子是这方面的老手,南月村的时候村里近几十年的新房子几乎都有他的一臂之力。大致规划好方位之后就开始动工盖房,一块块土坯被垒起来,彼此之间用加了糯米的泥巴作为粘合剂。 林浠在一边看着唏嘘不已,虽然不知道道理,觉得这玩意儿很不结实。却不得不承认自家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也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有钱了买点砖不行吗? 林母找过她,嘱咐她自己将钱藏好不要被别人看见,家里不会用她的钱的。 人多力量大,毕竟只是一间小屋子,几个男人做得很精细也只花了十来天的时间,还特意买了新鲜的木料做门窗,房顶也不是随便找的茅草,而是去镇上买了瓦片来封顶。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不能太嘚瑟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眼看程俊的肚子越来越大,宫缩也越来越频繁,终于是在临盆之前盖好了房子,并且也风干了。这是南月村人来了这里的第一件小房子,谁看见了都高兴,会稀奇的过来看一眼,夸赞一下男人的手艺之高,房子之精巧。 程俊看着新起的小房子心里也高兴,可是想到全家人都是为了自己这个大肚子在忙碌就有些不好意思。 林浠照例给程俊检查了一下身体情况,“一切正常,看情况下去应该这两天就差不多了。” 程俊点点头,一脸幸福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就在林浠打算进城去找一个稳婆并买一些新生儿的用品的时候,意外陡然发生。林浠已经备好了背篓。正准备带上林小宝进城,忽然就听到不远处的房子里传来一声钝响,之后便是程俊的痛呼。 不好。 “小宝,你去喊奶奶们过来,我去看看。”林浠嘱咐好小宝后,连忙扔下背篓赶过去,程俊已经倒在地上了,下身的衣裤被羊水浸透,程俊短短时间就已经疼出 了冷汗,现在更是没力气发出声音。 林浠连忙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一边铺着厚厚稻草的垫子上,上面只铺盖了一层薄褥子防扎,不忘安慰程俊,“冷静别慌,这是正常的生产情况,忍一忍就过去了。” 一阵疼痛过去,程俊才能轻轻喘着气和林浠道:“我刚刚不小心摔倒了,孩子不会 有事吧……?” “不会的,孩子很健康。”林浠用衣袖擦擦程俊头上的冷汗,笑道:“是挺突然的,不过有我守着你,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程俊没来由的相信这个未经人事的女孩,怔愣地点点头,之后便在一阵又一阵宫缩中失去了意识,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是恍惚间觉得好像身边一直有声音叫她用力,深呼吸,掰开她的嘴巴灌一些温水。她听话的照做了,她好疼,知道自己需要帮助,便茫然的去听从脑海中的声音,一一照做。 但是再后来就有人一直在用力向下按压她的肚子,她想阻止这个人的动作,但是自己已经疼得没了力气。意识涣散的去抓那人的手,却被另外一双有力的手拦住制止。 别碰我的肚子,我肚子里有孩子,他会受伤…… 可她还是感觉到了孩子在离开自己的身体,从母体中生生剥离,断开与她血脉相连的联系。 最后只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离她越来越远。 程俊浑身无力的躺在那里,绝望感充斥心间,展演又坠入深涧,即使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让她分心分毫,她只担心孩子,孩子。 孩子…… “……我的孩子!”程俊惊慌的从梦魇中醒来,冷不防额头撞上一只拿着毛巾的手,反而吓到了自己。 她躺的已经不是刚刚的的稻草堆了,而是刚刚从城里运回来的一张简单的小木床,这床也是早就预定的,刚好打好,连漆都没刷就急匆匆的带了回来。 怎么能让月子里的人躺在地上坐月子,那样不知道要落下多少病根,这样的钱一定得花! “呼……呼……”程俊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下意识的摸到已经平坦的腹部,心慌到不能思考。她婆婆也被她剧烈的动作响了一跳,见人醒了却也安心不少。 “小浠刚刚还让我别叫你,现在你自己倒是醒了。”大娘说着继续给程俊擦冷汗,被程俊一把抓住手腕,向来温柔可爱的儿媳现在却是一副要吃人的面孔,“我的孩子呢?” 大娘都有些意外她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自己挣都挣不开,随即示意程俊往旁边看,“在你身边躺着呢,可惜是个男娃。” 大娘说着砸吧砸吧嘴,是真心觉得可惜,她生养了三个孩子,三个都是儿子,自己便做梦都想要个女孩子来养。家里人都知道这事情,也都表示更喜欢女孩,满心期待着程俊肚子里能是个可爱的小公主。 这孩子长得随他娘,倒是长得怪好看,只是越好看她便越觉得可惜了。 男娃长这么好看干啥用,要是个软乎乎的可爱的小孙女那该多好啊。 程俊视线随着婆婆看过去,身边静静躺着一个软乎乎的小团子,也许是被两人的声音吵醒了,嘤嘤了两声之后放开嗓门哭了起来。 直到刺耳的婴啼传入耳中程俊才终于回神,安心的躺回去看着自己生育的小生命,现在只有无比的满足感,“男娃就男娃吧,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大娘这个当奶奶的又怎么会不喜欢,看见程俊没事就想让她单独和孩子待一会儿,“我去看看小浠,你好好歇着。” 程俊这才想起来第一个发现自己摔倒的是林浠,还以为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也会是她,“小浠怎么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是小浠给你接生的,我看地上又好多血,又惊又累的,小浠见我们回来就累倒了。” 说着大娘还有些奇怪,“孩子和你这不都挺好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 …… 林浠躺在屋外的草地上,身上晒着温暖的阳光,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之前的事情犹如慢镜头回放一般在她脑子里过了许多遍,可是每想到一次心脏还是会不受控制的颤抖一下。 “操……”林浠疲惫的抬手遮住眼睛,因为劳累而苍白无血色的皮肤在暖暖的阳光下泛出冷白的色泽。 实在是太累了,程俊意外摔倒,本来一直很好的身体竟然因为这么一点小意外造成难产,大出血。身 要不是她就守在程俊身边,程俊的性命怕是就没了。 现在想想都后怕。 为了最大程度的保护程俊的身体,为她止血、杀菌、消毒。身边没有合适的药物、工具,一切都要靠自己,她过度透支灵气,现在还没能补充回来。 人不能太嘚瑟,她才觉得自己是不会累的,转眼就被现实打了一个冰冷的大嘴巴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催婚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躺了一会儿,察觉到房子里走出来一个人,林浠强撑精神看过去,“大娘?我堂嫂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大娘笑着走过来,“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陪着她我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说着又有些疑惑,“小浠,地上怎么有那么多血?” “……哦。”林浠斟酌着尺寸,想着怎么说会让人觉得不奇怪,“程俊摔了一下,羊水破了的时候也跟着出血……”林浠顿了一下,犹豫着加上一句,“我都吓坏了,幸好后来母子平安,都没出什么问题,虚惊一场。” 大娘成功被后面一句话吸引过去,后怕地拍了拍心口,“是啊,真吓人,万幸万幸……” 林浠有些奇怪,“大娘,这女子生产都是这么危险的吗,程俊的身体一直都挺好,就是稍微摔了一下而已。”在末世但凡是合适生产的女人都会被统一集中保护起来,养在基地环境最好的温室里,生活起居都有专门的看护机器人照顾,直到她们生产都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尤其是这种平地摔倒的小问题,在未来根本不会发生。 高端的科技已经几乎可以无痛分娩,生产对于产妇来说就是一辆满载的卡车“卸货”一样愉快。她几乎都忘了,除了受伤,以前女人的生产死亡率高到一个离谱的程度。 是她无法想象的脆弱。 大娘叹了口气,像是怕她害怕,尽量用轻缓的声音说,“你还小不知道,程俊有三个姐姐,两个都是因为难产没的……你可别和她提起这个事儿,我怕她伤心。” 林浠默默的点了点头,大娘离开后自己又缓了一会儿就爬起来继续自己之前的行程了。 程俊倒是帮她确定了一件事——她再也不想遇见这种让人疲惫的局面了。 得准备个万全之策。 林浠将身上染血的衣服换掉,本来想趁着林小宝有人带着自己一个人去得,却没想到一转身被这个小团子堵了个正着。 “娘亲你要去哪里?”林小宝拿着一小块米糕吃得正香,另一手拿着一块更大的,是要给她的,正满脸好奇的看着她。 林浠将换下来的脏衣服往一边踢了踢,免得小宝看见害怕,过去接过米糕牵起他的手,“走,娘亲带你去给舅娘买点好吃的。” 程俊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好,最好是能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补补,事发突然,家里连熬汤下奶的鸡鸭鱼肉都没买。 林浠领着林小宝我那个镇子上走去,路途不近,一来一回就要半天时间,林小宝走到半路累了便由林浠背着,等到了镇上已经是下午,集市都已经散了。 街上只剩下零星几个摊位还在坚持,剩下的都已经回去了,但铺子都还开着。 “儿子,想吃啥?”林浠抱着林小宝伸手一指,仿佛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自家的江山。林小宝乖乖看了一眼,最后选了个最便宜的,“我要吃肉包子。” “好。”林浠当即掏出四枚铜钱来买了两个大肉包,和林小宝一人一个一边走一边吃。 这铜钱还是她娘给的,她根本就没有小钱,尉迟策的钱袋里只有银锭,连碎银子都没有。 这人出去都不花钱的吗? …… 将军府书房 “啊啾!”尉迟策猛地打了个喷嚏,引来母亲的一阵关心,“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我总说让你多穿些衣服,你总是不听,你仗着现在年轻就随心所欲,等你老了就知道难受了,你看你爹……” “娘。”尉迟策无奈地低头哀求,“您别念我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谁能想到在外面也是叱咤风云的将军,在家中却对自己的母亲毫无办法。 想他母亲是大雍郡主,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年轻时也是肆意张扬,如今倒是有了年长女人的通病。 爱唠叨。 “不容易?”荣成郡主上下打量了自己儿子一眼,自己保养得当极尽雍容的脸上满是嫌弃道:“你有什么不容易,转眼已经在京城待了小半月了,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和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一样,你有什么不容易?” 尉迟策:“……我明日就去校场练兵。” “蠢东西!”荣成郡主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儿子,想骂点什么又不符合自己的身份,清了清嗓子放缓语调道:“你也到年纪了,最近又十分得闲,我给你相看几个姑娘如何?” 不如何。 他很想说但是不敢。 尉迟策无言看着自己母亲自言自语。心说京城中不就那些姑娘,他在京城时又不是没见过,哪里有什么惊艳非凡的女子。 郡主见他态度不反对,自然很是高兴:“我早就看好了几家姑娘了,陈大人的长女温雅贤淑,才貌双全,我见过几次,喜欢得很!” “武将军的女儿也不错,性子是泼辣蛮横了一点,但是小姑娘是个真性情,我们两个日后肯定能相处的来。” “你还记不记得你父亲之前有个好友叫做陈千帆的,他家女儿也……” 荣成郡主说着见自己儿子竟然走神了,一动气一掌拍在书案上,咬牙切齿道:“还有张大人家的次女,和你也是幼年相识,如今是京城中的公认的第一美人!” 尉迟策垂眸看着自己的书案,不知道还能禁住母亲发几次火。无意识的去想另一个女人,她也是力气很大很凶狠,肯定和他母亲合得来。 但人家对儿子可比自家母亲温柔多了。 勉强分出一丝意识去回应母亲的话,“嗯,美人,然后呢?” “然后?”荣成郡主想起这事儿来就气,气不过的又拍了一下桌子,“我心悦那家小姐许久了,只是你久不回京,我也找不出理由给你说和,被别人家捷足先登了!” 尉迟策给母亲倒了一杯茶,“消消气,您心悦的姑娘多了,要是每次都这么生气可还了得。” “不管怎么说。”荣成郡主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冷眼乜了他一眼。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太子之托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我想要今年就看见我的儿媳妇,若是见不到我就告诉你爹你在府中整日气我。” 尉迟策对母亲的蛮不讲理早就习惯了,敷衍的点点头,正巧侍卫送来一封信件。“将军,是太子府上送来的。” “嗯。”尉迟策接过信件看了一眼,不出意外是好友想与自己小聚。看完之后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母亲,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急不可待的离开这个充满压迫气息的房间,徒留荣成郡主一个人留在那里生闷气。 赴太子之约,尉迟策显得不太重视,只带了一个侍卫就赶往了约定的酒楼,到的时候太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看起来越来越像个老顽固。”尉迟策见到太子第一眼就直白道,丝毫没有自己出言不逊的自觉。 太子也不生气,只是无奈的笑笑,“快坐,你来得倒是快。” “唉——”尉迟策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灌下,“你是帮我大忙了,我母亲正逮着我数落,我收到信就赶快跑出来了。” 太子闻言眉眼弯弯,一副儒雅贵公子的气质,打眼见了就知道是个金枝玉叶的贵人,虽然身上没有带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却让人不敢小觑。“姑母那你关心你,是你的福气。” “别,这福气还是给你吧。”尉迟策与他相比气势不落分毫,虽然年岁身份相比太子都差了一截,但是天生就更带着一股凌冽的压迫气息。 “找我什么事?”尉迟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朝中局势不稳太子忙的焦头烂额,不会真的就为了找故友小叙而找他出来。 太子挥退了侍卫,等雅间里再没了别人才慢慢开口,“无咎失踪了。”说话时他的神情满是落寞,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迟迟未动。 “什……”尉迟策惊讶的看着他,他记得无咎不是……? “我儿子。”看着尉迟策的表情太子苦笑一下,“已经失踪四个月了。” “太子妃因为这件事也卧病在床许久,对外宣称孩子也病重不得探视,我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孩子,这么久过去了都是杳无音信……”他虽贵为一国太子,储君的身份摆在这里,但是依旧会受到各方势力的威胁。 别的不说,单说太子那几个不省心的皇弟,母族势力都不容小觑,皇位之争也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现在他因为已经有了后嗣便多一层成功的保障。 若是让他们知道孩子失踪了,想方设法也会把他从太子之位拉下来。 尉迟策沉思片刻,“飞白,我可以帮你,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孩子,若是真的找不到……” “那我也只能想别的方法了。”太子无奈的笑笑,眉眼间满是疲惫,尉迟策说的没错,他最近两年确实是老了不少,看着和他都不像是同龄人了。 萧飞白之后递给尉迟策一个画轴,“这是我命画师作的画像,你的人便按着这个画像去找吧。” 尉迟策接过画轴之后自己随手打开看了一眼,随即动作一顿。 画卷上的孩子衣着考究,面容俊秀,白净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表情却十分严肃,小嘴巴紧紧抿着,一双杏眼锐利的目视前方,不卑不亢却有点死气沉沉的感觉,很有几分小大人的味道。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宝? 尉迟策不自觉的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画上的人,虽然比自己见过的孩子更白净一点,也更严肃,但是这和林浠的孩子长得竟有八分相似! 想起林浠那张年轻的过分的脸,或者说,年轻的过分的年龄,他从未见过她的丈夫,也从未听村民说起过,有没有可能…… 那样的话就太巧了,尉迟策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收好画轴之后起身告辞,“那我就先走了,我会尽快吩咐手下人去找。” “多谢。”萧飞白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疲惫的揉揉眉心,“来人,回府。” 林浠并没有急着买东西,而是带着林小宝在城里转了一圈,一路打听,最终在临近城郊的小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合眼缘的房子。 房子占地面积不小,是个复式小楼,装修也很朴实,重要的是有一个面积不小后院,那才是最合林浠心意的地方。 “我是选错了产业,只当酒香不怕巷子深,却没想到行业如此不景气,开店半年亏损越来越严重,只能是无奈关店。”老板介绍着自己的房子,说着说着就扯到自己的悲惨遭遇。“客人也说我做的东西好吃,但是就是价格太高,吃过一次就不来了。” “我用的都是好东西,根本就不赚钱!但是人们还是去找更便宜的东西吃,我才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吧啦吧啦……” 林浠听了半个多时辰的“大厨成名记”、“热血青年攒钱记”、“良心老板赔钱记”,也趁着这个时间将房子里里外外转了半天。 甚合心意。 “老板,说个诚心的价格,多少银子。”林浠斜倚在楼梯的扶手上,伸手摸了一把上面的灰尘。应该是很久不打扫了,手指摸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清晰的印子。 老板说得激情彭拜,冷不丁被打断,满心不悦。上下打量林浠一眼觉得也不像是个有钱的,只当这人是来捣乱的,没好气道:“一百五十两。” “带后院吗?”林浠有些意外地挑挑眉,这个地段这个面积这个价格,看来老板没吹牛啊,是真良心,怪不得在经商这方面混不下去。 太老实了。 “对,带后院。” 林浠当即掏出钱袋子,数出三张五十两的银票,拿到老板面前,“来,房契地契拿来。”此时不买更待何时,这个价格真的是可遇不可求了。 这地方可真是不小了,虽然地方是偏僻了一点,但是偏僻点更安静,她又不指望这个地方来赚钱,这样刚好。 老板一下子都有些没回过神,愣愣道:“嗯?你、你真要买?” “你可想好了,这个地方太偏僻了,根本赚不了钱,以后再转手都很难卖出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好不好意思啊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嗯?”林浠有些好笑地看着老板,“那我不要了?” “别、别呀!”老板一下子回神,连忙接过银票收好去取柜台里放着的地契和房契。“都在这儿了,你收好了可千万别丢了。” 说着又拟了一张契约,注明自己是卖方,写好卖出合同之后自己亲自画押签字,证明房契地契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林浠掂量着手里三张薄薄的纸,十分怀疑它的法律效益。 交接流程走完,这一块地方彻底是属于林浠的了。 林浠将门锁好带着小宝去买东西,她计划开一间小医馆,地方不用太好,想治病的人自然会想方设法找到办法过来。 身为南月村出手最阔绰的人,林浠也知道买东西要讲价,越是繁荣的地方物品的虚价就越高。 “这肋排多少钱?”林浠领着小宝找到一家还开着的肉铺挑肉,看来看去还是觉得排骨比较好吃。 此时客人少,肉铺老板正在一边的磨刀石上磨刀,闻言头也不抬道:“八文钱一斤。” 肉是十文,这里没有肉类好不好吃的说法,只知道肉肯定要比骨头贵,带着骨头并没什么油水的肋排并不讨喜,所以反而便宜一些。 “五文,我全都要了。”林浠看着肉还是很新鲜的,十分满意的给出了自己能接受的价格。 老板又看了她一眼,见是个年轻女人便猜想她只是随便说说,并不怎么会讲价,便道:“最低六文。” “五文。”林浠买不改色重复了一遍,无所畏惧地回击老板的视线。 “不卖我就走。” 老板面无表情的脸忽然笑了,有些稀奇地看着林浠:“你这个小丫头好不好意思啊,砍价这么狠的!” “好意思啊。”林浠回敬一张笑脸。 “都要?” “都要!” 本来只想买几根排骨回去给程俊熬汤喝,但是林浠想着来都来了,不如多买点给家里人都尝尝,于是她生生扛着两扇肋排回了洞龙村。 其实林浠能感知到洞龙村的地界里是有许多小动物的,根本不用花钱出来买,最主要的是外边的东西没有山里的野味品质好。所以林浠的目标主要是买一点调味品回去改善一下食物的味道。 走到半路的时候林浠察觉到小宝的步伐不那么活跃了,喘气也有些粗,“小宝是不是累了?娘亲抱你吧。” 说着弯腰就要将小宝抱起来,林小宝却扭头躲开,“不,我不累,我能走回去,娘亲背的东西那么重肯定很累!” “我可以自己走。”林小宝说着眨巴着大眼睛看向林浠,“娘亲,你累不累,累了我们可以歇息一会儿再走的。” 哟,小小年纪还知道心疼人了。 林浠感动地看着看着这个还没长到自己腰的小不点,想让小宝休息一下,“娘亲是有点累了,那我们去路边坐一会儿再走吧。” 娘俩出来的本来时间就不早了,又去城里做了不少事,回去路上一耽误几乎是踏着月色回来的。 林母看见两人回来数落了好一顿,责怪他们不应该这么晚回来,让家里人担心。 “小宝还小不懂事,就被你这个当娘的带坏了,如果他跟你二哥一样长成个皮猴子我看你就有得可愁可愁了!” 林浠和林小宝蹲在地上挨训,林浠看着小宝有点委屈的小表情偷偷冲着他做了个鬼脸,一下就把小孩子的阴霾一扫而空,挨训也成了一件好玩儿的事儿。 “娘,我去河边抓条鱼你把那排骨炖了汤给堂嫂吃!”林浠急匆匆说完话就带着林小宝跑出去了,母亲在原地独自生着闷气,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扔在一边的排骨拿去处理熬汤。 太阳已经落山很久了,在没有光污染的世界里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比林浠以前看见过的要亮,一闪一闪反射着恒星的光。 林浠难得有闲心能够看一看夜空,两世都是。 “小宝,来。”林浠枕着一边胳膊躺在地上,随即拍拍身边的草地示意林小宝躺下,“你看天上的星星漂不漂亮。” “漂亮!”林小宝本身就有一双黑亮的养精现在更是盛满星光,宛若一潭晶莹的池水。林小宝看着看着,忽然问道:“娘亲,天有多大啊?” “天……是没有边际的,是所有你能知道的最广袤的东西。” 他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注定了他不能触及道“宇宙 ”的边角,所以这么说倒是也没错。林浠不知道小宝能不能理解,但是身边的小孩子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林小宝忽然道:“星星真好,它们有那么多伙伴可以一起玩儿。” 一句很平常的小孩子的天真童言却让林浠心里一紧——小宝是不是没有朋友一起玩儿所以寂寞了?他身边的同龄小孩子确实不少,但是好像却一直都融不进去,村里的小孩子互相追逐打闹的时候小宝从不参加。 慢慢的,也就没什么小朋友愿意和他一起玩了。 “小宝,你想和星星一起玩儿吗?”林浠故意露出一副轻松的笑脸问道。 林小宝撅起小嘴巴,一脸小大人的臭屁样子,“笨蛋娘亲,星星在很远的地方,我是不能和它们一起玩的!”说着,露出一副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表情。 “谁说的?”林浠不乐意了,一下子坐起来,伸手一指:“你看,星星这不是在这里嘛!” 林小宝循着林浠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是一边散发着莹莹微光的绿色小光点一跳一跳的在向两人靠近,这是她用灵气凝聚具象化出来的产物。 每一个光点中都蕴含着丰富的灵气,来源于他们脚下这片广袤的土地。 林小宝看的眼睛都直了,直愣愣地看着一个小光点顽皮的跑到他的身边,跳上他的小鼻子玩耍。林小宝只顾着盯着光点看,浑然不觉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斗鸡眼。 林浠艰难地憋着笑怕小宝知道了害羞,抬手操纵灵气又跑过去几个光点去和小宝一起玩。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星星要和你做朋友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小宝终于回神,跟着光点又跑又跳,一伸手抓住一个,小心翼翼地张开手,里面躺着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绿色小珠子。 只有小指盖大小,安静地躺在林小宝的手心里,不再动弹。 林小宝顿时紧张起来,僵硬地伸着手臂去给林浠看,声音有些着急,“娘亲你看,它怎么不动了,是不是被我弄伤了!” “娘亲看看。”林浠装模作样的拿起珠子看了看,又放到耳朵边听了听声音,忽然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哇,星星说喜欢你要和你做朋友!” “什么?” 林浠笑着将珠子放回林小宝的手心,“以后你们两个就是好朋友了,你要 好好照顾它千万不要弄丢哦。” 林小宝稳稳地捧着那颗小珠子,神情万分紧张,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以一个微小的频率点了点头,“嗯,我一定不会弄丢的。” 林浠笑着摸摸林小宝的头,之后领着儿子去了河边,只见她只是把手伸进水里,过了一会拿竹篓在水里一捞,瞬间就抓到了一条五斤多重的鱼。 林小宝看不太懂,却知道别人抓鱼都是很费力的,好久才能抓到几条小鱼,于是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林浠抓到鱼的时候眼睛里的崇拜都要溢出来了。 “娘亲好厉害!这条鱼好大,别人都抓不到!” “任务完成。”林浠将新鲜捕获的大鱼用石块敲晕放在竹篓里,一手拿着鱼一手牵着儿子回了家。 别人当然无法这么轻松的抓到一条鱼,事实上这条鱼并不是游到这里来的,而是被水“推”过来的。她的树木双灵根可以操控含有水或木元素的物质,目前还只能应用在无生命物质或者植物上,等能力继续发展下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一些小生物。 例如老鼠兔子什么的。 林浠上辈子异能修到了八级,当时已经可以短时间影响人类个体,因为这项技能极其耗费灵气,只能坚持一两分钟,并且没什么实际用途,一度遭受林浠的吐槽和嫌弃。 翌日林浠在吃早饭的时候和家里人讲了在城郊买了一个小房子的事情,意外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示出不满,林父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很好,只要你心里有数,做什么我们都很放心。” 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让林浠心里暖洋洋的,三两口扒完剩下的饭和家人知会一声后,就独自一人进了山。她总是做出这种别家女儿不会做的事情,久而久之家人就也都习惯了。 只是林寿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那个林浠那边投去一个羡慕的眼神,希望妹子也能带自己一起去,被林浠直接忽略了。 林浠带着林小宝进山并不方便,小宝年龄太小,进山了之后走路都走不稳,稍微有点高的杂草或者经济就能绊住他,所以进了山之后只能背着他前进。 林浠最近的目标都是改善伙食,并且采集一些不管常见不常见,只要是能用上的药材。 所以进山之后林浠就在脑海中大致形成了那边山林的版图,几个不惹眼的小生命物体在树林中自由自在的行动,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 林浠找到了几条野兔野鸡的活动轨迹,在它们的必经之地做了几个陷阱,之后就带着林小宝去找草药。 由于林浠自己本来就是专挑草药多的地方走,所以林小宝也很高兴地发现自己也能忙上很多忙,帮着林浠采到了很多常见的草药。 一路上都不喊苦不喊累,反而是乐颠乐颠地到处找,偶尔摔了一跤还会迅速爬起来,佯装无事地跑到远一点的地方,过一会不经意间回头偷看一眼林浠有没有在看他。 林浠被这可爱的小动作憋到内伤,觉得可爱很想要笑又害怕伤到小孩的自尊心,于是只能难为自己 ,自己也趁林小宝不注意转过身扶着树,笑得颤抖不停。 一边找一边摘的时间过去的很快,林浠放出感知寻找有没有抓到猎物,不出意外地发现收获颇丰,只有一个陷阱落空还没有抓到猎物,其他几个都已经在陷阱中挣扎了。 一共有三只野山鸡和两只野兔。林浠将兔子绑好扔进背篓里,也不管自己刚采的草药和兔子在一起能坚持多久。剩下的野鸡塞不下,只能用手提着,这是这样一来就没有手去抱林小宝了。 林浠看着被捆住双脚的山鸡发愁,“小宝,要不我放开一只,剩下的手来抱你。”一只手提两个还可以,三个实在是拿不下。 她只是随便和小宝一提,没想到林小宝却态度坚决地反对了,“不行,这是娘亲抓到的猎物,不能放开!我可以自己走!” 林浠发誓她没有看见林小宝可疑地抹嘴角的动作,林小宝绝对不是馋了,只是不愿意浪费她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而已。 林浠哭笑不得的提着三只鸡走在前面开路,尽量给林小宝留下比较好走一点的路。尽管林小宝一路上还是摔了好多次,但是始终一声不吭,身上脏成了小泥猴也不要娘亲抱。 男丁们开荒开着开着意识到今年也就入秋了还能种一茬白菜了,现在太讲究效率其实也没什么意义,于是只留下小辈们继续在田里耕耘,年纪大一些的都回来着手盖房子。 女眷们现在本来就要分心照顾程俊,又要负担每天的饭食,效率落下很多。现在一下子多了一倍多的劳动力,而且各个经验丰富,吃苦耐劳。 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事半功倍,效率成倍数增长。 房子早一天盖好就能早一天住进去,不用每日披星盖月的休息,比开垦荒地的回报要更及时也更让人心动。 大伯家和林浠家四个男孩的年龄都是差不多的,最大的大堂哥到最小的林寿海也只相差了四岁。 现在每天没了各家老爹们的监督,每天干活也放松不少,偶尔还能插科打诨乐呵一下,不过白天快乐很多,每天晚上依旧是回去累得倒地哀嚎。 第一百一十九章 遭贼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带回来的猎物就成了这群馋鬼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只要说明了不是给程俊的,便会想方设法说服自家爹娘吃掉它。 林浠回来将一只山鸡交给母亲处理,剩下两只绑起来,等她爹有时间的时候帮忙做个笼子关起来。 现在天气热东西根本放不住,吃不掉的东西等不到下一顿就腐坏变质了。所以便想要将这些猎物养起来,等吃的时候再杀,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新鲜的。 “娘咱们什么时候把剩下的鸡也吃了?”林寿海嘴里嚼着一块鸡肉含糊不清道:“我探还是炖吧,炖的好次……” “你这么大的人了都不知道咽干净嘴里的饭再说话!”林母嫌弃地戳了一下儿子的头,“馋鬼投胎,那两只多养几天,好东西不能一下子都吃了。” 林小宝在一边啃着鸡腿看着小舅舅挨训,一点都不心疼人,一边看一边笑。一会儿吃完了还有点意犹未尽,“娘亲我还想吃鸡腿。” “没有了,下次再吃好吗?”鸡腿一个给了程俊,另一个给了小宝,其他介个小孩子都没得吃。林浠说着给小宝夹了一块鸡肉。 林小宝有些失落,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林母听见立刻又给小宝挑了一块鸡肉,“小宝先吃肉,明天奶奶还给你炖鸡吃,鸡腿专门给我们小宝留着!” 林寿海小声跟他哥嘟囔一句老娘偏心,反正鸡腿怎么着都轮不到他吃,能跟着吃到鸡肉就已经很开心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笑声传出去好远, 一时也没有注意,角落里那一点贪婪的眼神。 林寿海虽然吃不到最好吃的部分,但他自己比小孩子还要喜欢吃,翌日一早先跑到鸡笼子那边看看自己的盘中餐怎么样了,这一看不要紧。 “娘——!咱家鸡丢了!”林寿海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连忙将他娘拽过来,指着逃跑到半路的野山鸡。“就剩一个了!那只跑了!” 只见昨天看着还非常结实的木笼子现在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笼子内外一塌糊涂遍地鸡毛。 林父的手艺是没的说的,条件有限,他做的鸡笼也许不会很美观,但是质量绝对是很好的,不可能第一天就出现猎物逃跑的情况。尤其是笼子盖子还做成了一个特殊的样式,要用巧劲儿才能打开。 林浠被林寿海一嗓子喊醒,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出来,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跑了就跑了,我再去抓不就是了。” 林寿海满脸心痛的看着她,“你说的是什么话,再抓的是再抓的,已经到嘴边的肥鸡怎么能丢呢?”说着将剩下的那只山鸡塞回笼子里,“跑这一只鸡我得少吃多少肉……嗯?” 林寿海动作一顿,用手摩挲着笼子破洞的边缘又去摸摸笼子内壁,“妹子,你过来看看这个开口是不是不对劲儿啊。” “嗯?”林浠打着瞌睡走过来,打眼一看就发现了问题,“从外面打破的?” “我也这么觉得。”林寿海眯起眼睛看着那个破洞,压低嗓音道:“咱家这是遭贼了呀……” 啧。 少吃一只鸡没什么,但这种小偷小摸偷到自己头上的感觉糟糕透了。林浠刚想摸摸笼子感知一下笼子上是否还残留有小偷的气息,就听到远方传来嘈杂的争辩,争辩声非常尖锐,似乎双方马上就会动手打起来。 “怎么回事。”林浠眯眼循声望去,家里人都往那边走了几步想看看到底放生了什么,争辩声也越来越清晰。 “你是不是傻!你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这鸡是老娘偷得你还要不要脸面,还要不要名声!你以后怎么嫁人!”李二娘尖声叫着拉着赵秀的头发用力拉扯,赵秀疼得一抽冷气,却固执地抓着那只鸡不撒手。 “嘶……你干出这种事情就已经不要脸了,我还在乎什么名声!咱们村谁不知道你手不干净,谁家看见你这德行还敢娶我!” 赵秀一把扯回自己的头发,拉扯间被拽掉了一大把,她顾不上疼,远远看见走过来的林浠便将手里的鸡扔了出去,反身抱住她娘。“林浠!快把这鸡拿回去,我替我娘给你说个对不起!” “啪!” 李二娘狠狠甩了赵秀一个嘴巴,眼看村民们都听到动静凑了过来,自己的脸面是彻底挂不住了,满心的恐惧怒火发泄不得,只恨不得将自己的女儿撕碎! 赵秀被一掌扇倒在地,蜡黄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个鲜明的五指印,“呸!”赵秀转头吐出一口带血的涂抹,一脸得意地看着李二娘,裂开嘴角笑道:“你打我也没用,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人,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老娘杀了你!”李二娘起红了眼睛,一双干瘪如鸡爪的手死死抓住赵秀的脖子,越收越紧。赵秀的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双手无力地抓着自己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可是那双手却纹丝不动。 “李二娘你干什么!快松手!”林家人和村民见状赶忙跑过来,不知道娘俩怎么就搞成了这个样子。 好不容易拉开发疯的李二娘,赵秀好不容易喘上气,一下子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地咳了起来,“咳咳、你……哈哈哈咳咳你杀了我咳、啊……咳咳咳……” “咳咳有本事你像杀了小丽一样杀了我啊哈哈哈咳咳……” “什么?”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赵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都知道李二娘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二女儿在逃荒开始不久就被散兵打死了,小小年纪怪可怜的,可是赵秀怎么说…… “你胡说什么!”李二娘慌乱地撇开村民的手,一把扑上去想要捂住赵秀的嘴巴,却被赵秀一口咬住手,顿时嘴边渗出一道血迹,李二娘吃痛,惨叫着收回手。 村民们也及时回神,赶紧上前将李二娘拉开。“李二娘你疯了,你这是要杀了赵秀不成?!” 却不想李二娘像是魔怔了一样念叨,“你们胡说!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第一百二十章 你杀的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村民们都怔住了,一股最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果然,赵秀满眼仇恨地冲着李二娘吼:“就是你杀了我妹妹!我亲眼看见你把她推到了散兵的刀口上!” 哗—— 四周的村民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李二娘,那本来 就刻薄凶恶的一张脸现在更是宛如恶鬼在世,生怕离得近一点了就会被李二娘陷害。 “我没有,我没有……!”李二娘抓着自己的头发蜷缩成一团,努力避开所有打量的视线。指甲都深深嵌入头皮里,划开一个个伤口,自己却浑然不觉。 赵秀的话让她再次回到了那个被散兵追击的上午,那天使发生了什么来着? 哦,对了,儿子说口渴想吃果子,她就带着几个孩子去找。赵秀在一边哄着弟弟玩儿,她和二女儿去摘果子。 谁知道运气那样不好,一下子就撞上了两个凶神恶煞的散兵,那两个人想要杀人灭口以免透露风声,第一时间就掏出刺刀来想要捅死她。 速度太快了,她根本就躲不开,女儿当时哭得很厉害,一直在往后退缩,想要赶快逃跑。 那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来着,她是怎么逃掉的来着? 好像……她好像是抓住了自己的小女儿,将她扯到自己与刺刀之间,生生替自己扛下了刀子,刺刀刺透了小女儿单薄的身体,在女儿背后还能看到锋利的带着金属光泽的刺刀刀尖。 她自己则是赶快逃跑,趁着那人惊讶怔愣的功夫里,飞快地逃跑 ,谁知道自己在这个逃跑时中摔了多跤。 赵秀的泪水流到脸上的伤口上火辣辣地疼,“你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我妹妹命不好被散兵抓住了!啃食是我亲眼看见你把我妹妹推过去的!” 李二娘死讯混乱的自言自语:“……不是 ,她是我生的,本来就欠我一条命,不过就是还给我了,我才没杀人,没杀人……” “李二娘!虎毒不食子啊!”一个村民控住不住情绪骂了她一句,还有人朝她吐口水。 “本来只当你是个不好相与的人,没想到你连这么额度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要不是赵秀说我们还不知道呢!天啊,想起来和你这么恶毒的人在一个村子里住了那么久我想起来就害怕。” 还有人抱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生怕一会儿有更加不堪入耳的言论钻进耳朵里,“儿子快走,泥猴你可不许和赵小三一起玩儿了!” “当娘的都这么狠毒,谁知道他能做出来什么事情!” 小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见路边的李二娘的儿子还学着大人呸了一口,“赵小三你快走开!你娘是坏人,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一起玩儿了!” 赵小三也就五六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人骂了,下意识就想去找他娘哭诉委屈。可是看见自己的娘也在人群里,看起来格外吓人。 自己不敢挤过人群去找娘,只能在原地哇哇大哭,“哇啊——娘,有人欺负我,呜呜呜……” 听见儿子的哭声李二娘终于忍不住了,不管不顾地冲出人群抱着自己的儿子安慰,“乖宝不酷,娘在呢,在呢昂……” “怎么还有脸哄孩子啊,对你儿子这么好,真不怕你女儿变成恶鬼还是那个来找你索命!” 李二娘哄儿子的动作一顿,怀里小孩子尖锐稚嫩的哭声和十来岁的女童的声音也不差多少,她猛地推开哭泣的儿子,一双眼睛惊恐地瞪大了,好像是看见了恶鬼转世。 赵小三天真的眼神变得空洞,泪水也变成了血水从空洞洞的眼眶里留下来,本来干干净净的衣服上好像出现了一大片红色的血污。 赵小三哭着爬向他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推开了。 李二娘却连连后退,口中喃喃着“别过来、别过来。”之后连滚带爬地爬起来朝着山里的方便跑去。速度之快根本不像是一个中年妇人。 但是如果说她身后有一个恶鬼跟着的话,这个速度倒是也不难想象。 “这……”村民惊讶地望着李二娘跑远的背影,每一个人敢跟过去拦下来,互相嘟囔着,“咱们就让她这么跑了?不应该抓去报官吗?” “你跑得快,去把她抓回来吧,她现在跑了不好说什么时候还会回来,万一夜里趁我们不防备跑回来害我们怎么办。” “你怎么光说不去呢,我跟过去我也害怕啊!” “你一个大男人!” “我是什么人也怕死啊!” …… 林浠无言望着地上默默流着眼泪的赵秀,伸出手想将她拉起来。她还看着母亲逃走的方向,村民那刺耳的议论声和小弟尖锐的哭声让她头昏脑胀。 她好像不该这么做,这是她娘,现在的场面母亲只能被迫离开村子,背手马明,自己一个人艰难地活下去。 “林浠……”赵秀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手,愣愣地问:“我是不是做错了?” 那毕竟是我娘…… “别想了。”林浠跪在赵秀旁边,伸手将赵秀揽入怀里,无声无息地释放着带有安抚气息的灵气,在她耳边低语:“这是你娘做错了。” “睡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醒了之后就没了这么多烦心事了。” 赵秀心力交瘁,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听了林浠的话意识瞬间变得有些混沌,眼前一黑便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村民们看见之后议论着:“诶?赵秀怎么了,晕了?” 村长连忙出来打圆场,“散了吧散了吧,现在没什么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这洞龙村不管是住了他们南月村的村民,很多其他地方的难民也在,只是住的相对远一点,很多人听到声音都在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想知道发生什么了。 家丑不可外扬,本来村里出了这么个事儿就已经很生气了,万一传出去,他们南月村的人在今后的生活都不会好做。 一颗老鼠屎坏一锅好汤,谁管你自己什么人品,你们村出了这样的人就可见不是什么好提防。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到你报恩的时候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将赵秀打横抱起,去了自己家的方向,相比于她此时的心情,赵秀的体重都是轻如鸿毛。男女授受不亲,赵秀没家人,让别的男人抱了又少不得议论,因此大哥二哥也没能帮上忙,只是在一边注意着妹子什么时候累了自己上去帮把手。 赵秀的小弟赵小三也被带回了林家,一路哭啼不停,林浠被哭烦了,冷冷忘了赵小三一眼,威胁道:“你再敢哭我就把你扔到山里去喂狼!” 她很少对小孩子这么说话,也许是爱屋及乌,有了林小宝这个儿子之后看见小孩子都会精良好脾气的面对他们。 赵小三一下子被吓得噤声,抽抽搭搭的好不委屈。本来还算干净的一张小脸,现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被弄得满脸脏。 “……别、别把我喂狼,我、我想活着……” 他想活着,他娘想活着,那他已经亡命的姐姐自然也想活着。 林浠将赵秀带回自家的提房,因为她家的房子还没有盖好,所以还是只能露天休息。赵秀也就是迷糊了一小会儿,没多久就悠悠转醒,林母给她端来一碗水喝了之后精神不少。 “林浠。”赵秀看了自家兄弟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以后就不在村里住了,我想带着小三出去,出去找点活计做,也好还清家里的债务。” 这洞龙村的土地很定不能卖出去,她有这块土地才换来的户籍,没了之后出去还是难民,没人会愿意要一个不知根底的难民做活。 “也好。”林浠也看了一眼林小宝他们玩的好不好。家里的人还是要下地干活,现在只剩下林浠和林小宝在赵秀身边。林小宝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子还要哄着赵秀六岁的弟弟,也实在是很辛苦了。 “那你出去之后打算做什么?”林浠问。 赵秀显然早就有过出去做工的念头,一连说出来好几样,“我以前想着去一些富人家做个佣人,或者有些招女工的衣料店里学点女红糊口,再不济还能当个洗衣妇,哪样不能糊口……” “不过……”赵秀看着远处的弟弟,露出一抹苦笑,“我以前想着弟弟能交给我娘带着,她就宝贝这个儿子,肯定不会出问题。现在我是不放心了,只能带在身边,这样好多事情就不能做了,” “你可想好了,以后的日子会是你之前没吃过的苦。” “再苦也要离开,看见村里人我就容易想起我娘……想起来就难受。”赵秀心意已决,“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出去。” 林浠看着赵秀如此坚定,忽然想到自己那边还缺个打扫的人,赵秀性情不错又知根知底,会是个不错的人选。 然而还未开口就被一道男声打断了,“林姑娘,方便和我说几句话吗?” “嗯?”林浠望去,几米远外立着个小心翼翼的身影,再往后还有一个看起来更加危险的人。 “毕锥你站在杜阳身后做什么?” “嗯?”杜阳疑惑转头,他还不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一个人。 毕锥无所谓的收起已经出鞘的匕首,抬下巴点点眼前这人,“我看他鬼鬼祟祟往这边来了,我不放心。” 要是坏人怎么办。 林浠听懂了毕锥的潜台词,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庆幸幸好杜阳早早的就开了口,要是走到面前才说话说不好会被毕锥攻击。 杜阳顿时后怕地往林浠那边走了两步,看着毕锥的眼神仿佛在看怪物。 林浠和杜阳之间倒是没什么多密切的交情,也不知道杜阳要说什么,便干脆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没外人。” 杜阳犹豫的看了赵秀一眼,斟酌着开了口,“是我唐突了,赵姑娘你别介意,我就是今日早上听见村里人议论些事情,然后……” 赵秀听见杜阳说的话脸色顿时难看拿起来,将杜阳吓得住了口。毕竟事儿都不喜欢自己背后遭人议论。 “然后呢?”林浠并不照顾两位脆弱的小心灵,好整以暇的等着杜阳继续说,毕锥也盘腿坐在一边等着下文。 “然后……”杜阳又看了赵秀一眼,一狠心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着赵姑娘现在的境况肯定很不好做,村民嘴上不说,但是大家彼此心里都是芥蒂的,赵姑娘你自己住在这里也不会称心如意。也许离开村子比较好,就想着我是不是能帮上什么忙!” …… 剩下三人一片静谧,杜阳顿时就有些慌乱,一张脸羞成了酱红色,“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你们就当我没说过,我这就走!” “唉,别走!”林浠一把拦住杜阳,这不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嘛!“你能帮上什么忙?” 听见自己并没有多管闲事,杜阳的脸色好看了一点,“我一开始就没打算住在村里,所以来这儿第二天就出去找了活做,也被一个老板相中了,老板听说我没有住的地方,就给我找了个小房子。” “我忙活的事情也不能光是待在天麓州,所以那地方我也住不了两天,所以我想着干脆方便赵姑娘也挺好的。” “不错啊。”林浠眼睛发亮的拍了拍杜阳的肩膀,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之后便顺口问了一句,“说起来也好几天没看见你了,你现在在做什么?” “哦。”杜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帮城里的一间药铺跑买卖,之前半个月不在就是去外地收购药材了。” “这样啊,不错不错……嗯?”林浠夸赞的语气一顿,看着杜阳眨巴两下大眼睛,“你说你现在在干嘛?” 杜阳不明所以,乖乖回答:“我在帮药铺收购药材,之前我爹就是个赤脚郎中,我对于药材的药性和新鲜程度有一定了解,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做得来的。” 林浠眯起眼睛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杜阳,杜阳被盯得发毛,“怎、怎么了?” “好小子。”林浠笑着拍了拍杜阳的肩膀,一脸莫名道:“到你给我报恩的时候了。” 杜阳:? 第一百二十二章 要开业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毕锥看这边其实没有什么事情,起身就想走,可惜跑晚了一步。 林浠随手拦下毕锥,上下打量一眼,笑道:“哥们儿你也不打算在村里住吧,正好我这儿缺个打工人,怎么样,是不是很幸运?” 毕锥没觉得幸运,甚至觉得有些晦气,但什么都没说。成功被这个薅羊毛小能手薅过去帮忙。 毕竟他确实是没打算在村里住,他小时候和家人的嫁衣只剩下逃荒了,之后就是习武,进军营讨生活,武功不错但是对于种地是一窍不通。 在这儿住着,想必很快就能在森林里喜提一个打猎为生的猎人。 这几日其实也在盘算着是时候离开了。 五日后,和林浠家的房子一同弄好的还有她在城里的医馆。 那间医馆她交给了杜阳和赵秀收拾,赵秀是个手脚勤快的姑娘,即便医馆的面积收拾起来并不小,但是赵秀还是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杜阳则是按着林浠给列的单子去进货,这些日子他和各个药铺的掌柜都混熟了,这次时间短,就专门在各个药铺里挑了最好的一批药来。 毕锥则被林浠安排去置办各种东西,他长相虽然俊秀,但是平时都是板着脸,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毕锥买东西的话都是要比寻常人家便宜一些的。 就好比程俊屋里的那张木床,都是大伯家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好款式,好料子,当时自己去买的时候花了六百文。还是讲价了好半天才谈下来的。 毕锥单单是往店里一站,随便两句就用五百文拿下了。 如此省钱小能手,林浠用得万分开心。 这日林母喜气洋洋的将林浠这几天断断续续猎来的猎物杀了好几只,又是兔子又是山鸡,还有几尾鱼。可算是让全家人偶读好好吃了一顿饱饭,还是好几个肉菜。 高兴得林寿海狂吃三大碗,撑得在一边一边半天直不起腰。那可是农家人吃饭的饿大海碗,跟富人家的那种精致的小碗不一样,一碗抵三碗。 “你怎么这么大了还是这么不长进。”林母看着自己没正形的二儿子不住地叹气,看看大儿子,温文尔雅。看看小女儿,翩翩佳人。 怎么一到老二这儿就…… 头疼。 林寿海满意的拍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娘你应该高兴啊,你看你做的饭我都吃完了,说明你的手艺好啊。” 林母面无表情,语气嫌弃:“大可不必。” 林浠看着一家人斗嘴的样子也很开心,想了想还是在吃饭的时候告诉了家里自己开了个医馆的事情。 “现在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看着这两日就能开门了。” 林父林母都对此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做了这些事情?”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接收到。可话问出口又觉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林浠现在似乎做什么都不是值得惊奇的事情。 这是个了不得的女子。 “也就是前几天才买下来的。”林浠给林小宝捡了一块没有刺的鱼肉,“我是想做便做了,之前也没想着就要开一个医馆。” 确实是没想着,之前还想去参军来着。 但是这里好像没有女人当兵的说法,就算是郎中都是男的居多,她还没见到过有哪个女人学医的。 林母对于这样的事总是说不上什么话,自己坐在一边慢慢整理思绪。林父沉吟片刻,并没有责怪林浠自作主张,不和家里人商量就做了这样一件大事,只道:“既然你想好了那做了就做了,你放心在外边开医馆,若是生意不好做再回来也行,我和你娘也还养得起你。” 林浠听着父亲的话心里暖洋洋的,家里只有林寿海还在接受无能的阶段,满脸震惊的看着他爹,“不是,这么大个事……!” 却只换回来自己老爹一个冷眼,“呵,出息!” 医馆的筹备比林浠预想的还要快,只能说是三个人的工作效率都是十分之高,并且杜阳采买药材的时候连宣发工作都做好了。 东城城郊有家医馆要开业了,郎中医术高超,还没遇见过解决不了的病症。 药铺掌柜们说杜阳牛皮吹得响亮,却不知道这是事实,反正是一下子就吊足了人们胃口。再加上南月村也有不少家人为了生计进城找些活计做的,尤其是做短工的男人们,听见林浠开医馆的消息都十分得意自己村里出了个能人。 “我是我在吹牛,那家医馆我知道,那姑娘可是厉害,我们这一路就因为有她在,不管什么病都能看好!”李二郎前几日才进城在一家粮店当了短工,成天上百斤的粮食袋搬起来健步如飞,很被庄家看好,此时休息正在和其他工友宣传林浠的医馆。 “真的假的?”工友一脸不相信,“就你说的那个郎中那么年轻,还是个女人?能有什么真手艺,我看你就是说出来骗人的吧。” “嘿,谁说的!”李二郎声音不自觉的高了起来来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度,“那是你见识少,这姑娘可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医生都要厉害,不光是外伤能看,内伤能治,就连水里有毒她都是看一眼就能相处解毒的法子!” “你怎么越说越玄乎,成了活神仙了都。” 李二郎拉了同村的一个男人过来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你说,林浠是不是就是这么厉害的!” 男人笃定的点了点头,“对,就是!但是我觉得你还说少了,林家姑娘的厉害不止于此,还有……” 工友被两个人说得晕晕乎乎的,不敢置信道:“真的假的啊,要是真这么神仙我改日也带我朗娘去看看。” “去!必须去!你不去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说的是真的!” “行,那那家医馆叫什么名字啊,我别找错了,问路也方便。”工友问道。 李二郎顿时安静下来,和村里男人面面相觑,“医馆叫什么名字?” 工友没等来答案,抬眼看向两人,后知后觉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们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啊!也没听人说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名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医馆叫什么名字?” 毕锥看着终于舍得来店里看看情况的林浠问道,手上拿着一块一米多宽的木制匾额,大体形状已经出来了,就差往里边填字了。 那匾额打眼一看大几十斤,也亏得毕锥拿起来看着还能那么轻松,看起来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林浠头痛地扶额,自己是个起名废,想名字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毕锥心情颇好,他看着林浠沉思苦想的样子难得贫嘴了一句,“快做决定吧,再决定不了咱这儿就是无名氏了。” 说完却看到林浠眼睛一亮,毕锥心有没来由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不是……” “就叫‘无名氏’吧!” 毕锥:“……也许有更好的选择,你再想想。” 杜阳此时不在店里,赵秀一遍又一遍擦着已经很干净了的柜台和药柜,闻言笑了:“林浠你怎么能这么随便,这么大一个店得好好想一个名字啊。” “不随便。”林浠往柜台上一靠,打量着那块匾额,“来,写吧,这三个字儿笔画少多省事。” 说着还试图给两人讲道理,“你看我们初来乍到,无名无姓,是我开的第一家医馆,叫无名氏多合适。” 毕锥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针笔在上边刻了三个字的轮廓,最后还是没完全按照林浠的意愿去写,写了‘无名馆’三个字。 赵秀也还是觉得这名字过于随便了,但这又不是她的医馆,她也没什么发言权。 让林浠最为苦恼的起名问题就这样解决了。离着医馆开业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挑选一个黄道吉日,林浠自己不迷信,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湿度,确定这两天不会下雨,便道:“那就这两天吧,出去买点儿爆竹燃放了就算是开业了。” 赵秀还想说这会不会太仓促了,可是看着毕锥那认命赶工的样子还是默默闭上了嘴。 人家还有事情没做完的都没说什么,自己一个把该做的都做了的有什么好慌的。 林浠看着赵秀张了张嘴,尽管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大大咧咧,但是有些话还是不好说出口。赵秀意识到了,闷不作声地擦着玻璃,道:“林浠,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直接说吧,我什么都承受得住。” 能让她这么难开口的无非就是她娘了,是送官了还是逐出村子了她都接受,自己只当是和她断绝了母女关系,从此之后再无瓜葛。 林浠点点头:“嗯。” 她看了一眼在医馆门外和林小宝一起玩的赵小三,活泼天真,让人意外的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林浠清了清嗓子,“你娘她……没了。” “死了?”赵秀动作一顿,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林浠一眼,最终又默默低头干活,挡住自己酸软发红的眼圈,冷静道:“死了就死了,死了干净!” 她强装镇定,故意说得绝情,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颤抖得不像不像样子了。 林浠知道赵秀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件事情,就算是再恨李二娘,那人也毕竟是她娘。她叫了这么多年的母亲,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没了感情。 “是意外,尸体是两天前在山里找到的,走山路绊了一跤磕到头死的,没受罪,已经埋了。”林浠又道,赵秀再嘴硬,听了这话还是好受一点。 意外也是个难能可贵的死法。 “便宜她了。”赵秀道。 一滴眼泪终于脱离眼眶的束缚滴落下来,啪嗒砸在柜台桌面上,下一秒就被抹布擦干净了。 林浠说完就出去逗两个孩子玩儿,毕锥也适时地抱着匾额走出去,找一个光线更好的地方刻匾额。医馆里只留下赵秀一个人,她默默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两行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脸颊滑落,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衣襟里。 最后连一点水迹都没留下。 林浠逗着两个小孩玩儿了一会儿就去毕锥旁边的树下乘凉,毕锥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突然道:“你说谎了。” “嗯。”林浠低低回应一声,有点犯困了,自己枕着胳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你知道就得了,这么说赵秀心里能舒服点。” 她说的当然不是实话,怎么说?说她娘在山里疯疯癫癫乱跑从山坡上摔下来了,浑身骨折却没致命?说她带着浑身的伤口疼痛不堪的在原地躺了两天都没人发现? 还是说找到人时李二娘浑身上下已经没了一块好肉,只能根据咬烂的衣服和被野兽啃剩下的半张脸来分辨这人身份? 又或者说,她娘的尸体已经残缺不全了,就随便挖了个坑将剩下的骨头和肉埋了。不说棺材,连张草席都没有,直接尘归尘土归土。 剩下的东西太少了,那块地方只有一个不明显的小土包,自然也没有墓碑。再过一两年,经历风吹雨淋树叶掩埋,这点小土包就看不见了。 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林浠的无名馆子在两天之后开了业,只在门外放了两挂鞭炮,另外贴了一个开业大吉的红纸过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了。甚至连那块匾额口还没有刻好,都是毕锥挂上之后又摘下来继续细化的。 有被鞭炮声吸引过来的附近村民,看见这个忽然开业的馆子一脸疑惑:“这地方之前不是个不景气的酒楼吗?什么时候关门的。” “这是干什么的啊,没听说这里有店开业啊?” 林浠站在医馆门口大声吆喝,“‘无名馆’医馆开业,一月内来店内看诊一律九折,童叟无欺!” “医馆啊。”那几个村民互相低语,一会儿出来一个年纪看着最大的老太太,抿着掉光了牙齿的嘴巴,含糊不清又语重心长地对林浠将:“姑娘啊,你是不是被那个黑心老板给骗了啊,这地方开店不景气的,大家都去城里。” “城里就有一家叫“化浊清”的医馆已经开了许多年了,你这里太偏僻了,在这里开是不会有生意的。” 林浠耐心地看着面前这个好心的老婆婆,轻松一笑。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万事开头难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老人家,开医馆也不是非要开在好地方的,我在这里清静自在。再说了,病人去哪家医馆不还是要看郎中的医术如何嘛!” 说着林浠就搭上了老婆婆干瘪细弱的手腕,作出一副沉思的样子,“让我看看……嗯……” 老婆婆很意外地看着她,“什么?你是这家医馆的郎中?” “嗯,是的。”林浠回应一句,却不料此言一出围观群众纷纷摇头移开,“散了吧,是个骗子,真好笑,哪有这么年轻的女人当郎中的。” 林浠转头视线锁定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毫不客气地质问他:“大雍律法写明了不许年轻女人当郎中了?” “切。”那人仗着身边有相熟的村民撑腰毫不畏惧,“不说你是个女人,就这么年轻能有什么医术,我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要总是想着偷蒙拐骗,不如好好种地干点正事才是……” “老人家,我看你胸中气短,出气粗重,想来时常胸闷绞痛是不是?”林浠不顾那人胡扯,只当他是在放屁。完全不听那人在说什么,直接无视。 “呦,这你都知道,你还有点真本事,我这病之前还是化浊清的老郎中给看出来的。”老婆婆笑了,“是啊,老毛病了,你有法子治?” 林浠莞尔一笑,“我不光有法子治你的胸闷,我还看出来你这耳鸣得厉害厉害,虽然能听清楚大家说话,但是已经到了十分费力的程度了。” 林浠此言一出老太太才没了笑脸,惊讶地看着看着眼前的高挑姑娘,“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的耳朵还有得治吗?!” 她胸痛的毛病已经许多年了,在附近的村民都是知道的,这外地人想要打探一下也不是探听不到,所以老太太一开始才神色平平。 这耳鸣的毛病可是最近才有的,她觉得是小事还没和儿子儿媳说,但是这耳鸣一天天严重起来她也有些慌乱了。 耳鸣厉害了可是要聋的! 什么都听不见就算了,要是不光是听不见还耳鸣那真是昼夜难眠,没片刻安生。 老太太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干瘪粗糙的手指铁钳一般死死抓着林浠的手,“姑娘啊,你可要帮帮我老婆子啊,我因为这病已经半月没有睡个安生觉了!” “这不难。”林浠莞尔一笑,往医馆做了个请的手势,“您往里边坐着等一下,我这就给您开药。” 老太太一连说了好几声好,乐呵呵地就跟着林浠往里走。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但只要熬过这个开头难,以后怎么着也能好过一些。 …… 京城 尉迟策在人声静谧的时候踏着月色回了大将军府,他的爵位不是世袭来的,而是靠着自己拼搏赚来的,自己同样有一座将军府,只是比着家里要小一些。 父亲虽然在外征战,但是母亲还府中,他没理由不回家。 “回来啦。”荣成郡主在书房等着他。不说责怪,但是语气中不难听出不满的感觉,“你倒是像你爹一样是个心狠的,人在京城竟然也不能每日回府了。” “公务繁忙……”他并不是不打仗就没事情做了,现在每日都要去校场练兵。 “得了吧。”荣成郡主无趣地扫了他一眼,扔给他一个信件,“真当我多喜欢你待在府上气我似的,薛嘉那边来得信,我没打开,你自己看吧。” 说着打了个哈欠就要回府,她对于自家大大小小的男人做什么事完全不关注,现在等着儿子回来也不过是想要见他一面而已。 尉迟策在母亲走后打开信件,确实是薛嘉亲笔,信上写着战事已定,将士不日将班师回朝。他这个领将定然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的,这样百姓看见了才能心安。 夏皇虽然想让尉迟策留在京城,但这是他的功绩,断然不是没有理由阻拦这件事的。 离着回京的日子已经不剩几天了,尉迟策疲惫的揉揉眉心。连休息都没有顾上,连夜骑马离开了京城。 荣成郡主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旁边的侍女小声提醒,“郡主,夜色凉了,我们还是回屋吧。” 良久,她道:“知道了……” 林浠料想到刚开业可能会出现没客人的问题,毕竟与城里那个老店想必,他们这个‘外来者’显得那么不专业。 却没想到除了第一天生意冷冷清清,大多都是看热闹的普通村民,从第二天开始病人就排着队的上门求医。 “林大夫,我这副药一共多少钱啊?”一个看起来面相很是老实愁苦的妇人小心翼翼地向林浠发问。她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破旧的钱袋子,里面鼓鼓囊囊。但是不难想到里面都是铜钱,一共也不会有多少钱。 林浠为妇人调制着治腰伤的膏药,闻言大概估算了一下药物的价格,给了一个十分实诚的数字,“二十文,你去那个男人那边交钱就行。” “什么?”妇人面上爬上喜色,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似乎怕林浠反悔,忙不迭道:“好好,我这就去。”说着走到旁边毕锥那边交钱,看见是个年轻的男人还有些害怕,将钱袋里的铜子一枚一枚数出来五个一组放到柜台上,方便毕锥总账。 毕锥垂眼看了一下,“正好。”一边将铜钱收好一边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瓷罐递给林浠装药膏。 林浠三下五除二将药膏一股脑塞进小瓷里,也不管外面沾着的药物,将药罐递给妇人,随便擦了擦手活动活动关节就招呼下一位。 “你哪里不舒服?” “这几日没什么胃口,肠胃……” …… “我天累死我了……今天来了多少人?”忙完一天林浠死鱼一样趴在柜台累的喘气都气都嫌费劲。 赵秀收拾着医馆内的一地狼藉,白日里来了那么多的病人,难免会有点垃圾遗留下来。尤其是林浠看诊的桌子和药柜那边,脏乱的不是一点半点。 毕锥翻了翻账本,收到的每一笔账他都记着,也不难算出来。“六十八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违背祖宗的决定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因为这个数字皱紧眉头,问道:“那我们赚了多少钱?” “八百三十文。”一两银子一千文,这一日这么累竟然还没能赚到一两银子。 林浠狠狠嫌弃了一把这个收入,叹了口气,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我们涨价吧!”赚钱这么难,尉迟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竟然能做到身上带着几百两银票到处转悠。 甚至还说给就给她了,一点舍不得都没有! 赵秀在一边听着这个数字双眼放光,“哇啊——赚了这么多钱啊!林浠你还嫌少啊。”说完就见到林浠一脸奇怪地看着她。“这点钱很多吗?” 赵秀满理解地看着看着林浠,“很多啊,我们在南月村的时候,镇上有人家招女工,一日六七文的工钱就已经很高了。” 多少男人一天也就只有十文的工钱。 一天八百多,想都不敢想。 毕锥附和的点点头,“确实很多了。”但是他也赞同林浠的观点,“你涨价也是没有问题的,你定价太低了,这几天天麓州贫苦的百姓都想来这里,累不说,我们的净利润其实只有三成。” 这药的本金并不低,杜阳为了保证药效,挑的都是最好的药,林浠看诊和药铺抓药开得差不多的价格,实在是很不合理的。 “那就涨价,毕锥你看着定吧。”林浠摊在桌子上像一条咸鱼,实在是太累了,这几天灵气都在严重透支,虽说附近的树木森林也能补充灵气但是供小于求,她根本得不到足够的补充。 为了尽可能地保证市场平衡,林浠开的药都是力求药效最好,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灵气进去。不然因为‘灵药’来的人会越来越多,灵气根本不够用。 更可恶的是尉迟策的鹰这两天才来过,差点没要了林浠的小命。 林浠自认为是个惜命的人,拿阳寿换明天是没有前途的。 “没道理啊……”林浠无力地喃喃道:“我根本没做宣传,怎么什么地方的人都知道咱们这里的小医馆了?”她就是怕人多自己会应付不过来,没想到这短短几天就遇上了这样的问题。 根本就没给人反应的时间。 赵秀听了笑了,“林浠你还不知道吧,你开医馆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了,逢人就说你的医术好,现在估计整个天麓州都是知道这里有家医馆了。” 林浠:“……那我谢谢他们!” 城内 化浊清 “这几日是怎么回事。”直到晚上关门医馆都没能等来应到的那几位客人,裴斌皱眉看着这几日的进账皱了眉头,年过半百,满脸的皱纹又添上了不少。 学徒看着师傅生气胆怯的皱了眉,“我今日出去打听了,城东城郊开了一家叫‘无名馆’的医馆,听说那里看诊不仅便宜,大夫的医术也很好。” “……病人,病人们就都去那边看病了。” 还有一个小药童补充道:“不光是我们医馆,别家医馆的客人也都被抢走了,连庆春堂都没客人了。” “哦?”裴斌听到这儿才有些意外,庆春堂是城里出了名的黑心医馆,里面郎中只会开一些中规中矩的药方,根本不能对症下药。保证吃不死人也吃不好就行,但是价格开得低,所以百姓们明知道他这儿药效不好,却还是会贪便宜在这里买药吃。 城中几家良心医馆恨死了这个庆春堂,却也无可奈何,始终拦不住那些贪小便宜的人。 连庆春堂的病人都能抢走,那得开多低的价格? 裴斌想到这里舒展了眉头,“罢了,料她也坚持不了几日,肯定会有人出去挑事的。” 学徒了然的点点头,庆春堂的可不是什么好人,不可能会甘心自己的病人被抢走的。 “快给爷看看!”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猛地把自己的胳膊甩在林浠面前的柜台上,发出嘭地一声响。后边排队等候的病人都被吓了一跳。 林浠皱眉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低声道:“这位病人,请你坐下说话。” “就你这破椅子,要是摔了老子可是要赔银子的!”汉子粗声粗气地叫嚣道,“老子这几天胳膊疼得慌,使不上力气,你快给我瞧瞧!” 林浠深吸一口气,默念一遍莫生气,抬手搭在男人手腕上看是诊脉。 灵气顺着胳膊蔓延过去,竟然没有发现一丝问题。林浠皱眉又查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这…… 男人看着林浠疑惑的表情分外嚣张,“怎么?看不出来?就这么点医术你开什么医馆啊!看不好就赶紧给爷关店走人,小心我找人砸了你的破店!” 话说到这份上,林浠要是不知道这是个踢馆找事儿的那她就白活了。 林浠本来平静的表情忽然露出一抹笑意,温声软语道:“病人您别生气,不就是胳膊没力吗,能治,来。”林浠起身去拿了几根筷子,“我看看你现在无力到什么程度了。” 男人像样地用力用力起来,装得倒是有几分真实,之后把筷子随手一扔掉到地上,“你这是在为难我是不是?!都说胳膊没劲儿了怎么掰筷子!” “一根都掰不开?”林浠问了一句。 “是,一根都掰不开!” “这确实是挺严重了,不会还伴有感知消退的状况吧?”林浠还是带着笑,却满脸为难地问了一句,“这条手臂还有知觉吗?还能感觉到疼吗?痒呢?” 男人听见林浠这么一说愣了一下,想着这样病情应该更严重,中气十足回了一句,“对!也没知觉了!你要是看不好我就砸了你的店!” 得到答案的林浠笑得更灿烂了,手指敲敲毕锥面前的柜台,示意他出来。“这位病人说胳膊使不上力,来你给他推拿按摩几下。” “什么?我……”不会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毕锥忽然看见林浠杀气汹涌的眼神,随后也明白了林浠的意思,“用几分力?” “你这话说的。”林浠满脸不赞同地看着毕锥,像是他说了什么听不得的话。 第一百二十六章 坏了得赔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她伸手拍了拍汉子结实的胳膊,手底下摸到的全是肥硕的肌肉,哪里有什么无力的样子。“这客人体格这么健壮,病情这么严重当然要用尽全力了!” 毕锥领会,点点头从柜台后面出来,经过林浠的时候只听见一道阴森森的耳语,“给我往死里整。”顿时后脊背发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请您跟我去后面床上躺着,我好给您推拿。”毕锥道,不自觉地回头看了林浠一眼,只看到一张阳光明媚,岁月静好的笑脸。 男人看着面前这小瘦猴也不像是个多么有本事的,没多想就跟着他去了里屋。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回事他漫长人生中一次痛彻心扉的错误决定。 “哇啊——!!!” “嗷!……疼、疼、嘶——啊!!” …… “好。”林浠笑着看着后面排队的病人,“下一位,哪里不舒服?” 病人战战兢兢看了一眼里屋的方向。“大、大夫,您不去里面看看吗?” “不用,来伸手我给你诊脉。”林浠笑眯眯地说道,“我家这个账房先生可是这方面的好手,绝对能给那位爷松筋活骨。” 一脸看完了三个病人,毕锥才扶着面色惨白的男人出来。 林浠一脸意外,“哦?这么快?病人您感觉好点了吗?” 男人哼哧哼哧穿着粗气,浑身汗津津的,似乎意识还停留在刚刚那间房间里,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道:“你们是要害死我是不是!这是在治病?这明明就是想杀了我!” 他的嗓门太大,面相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好人,好几个病人害怕被波及到,偷偷往门口的方向挪动了一下,寻找最好的撤离路线。 “怎么能这么说呢。”林浠一脸不赞同地看着眼前的人,“这是我们医馆特有的治疗方法,你去取别的地方还见不到呢!你问问在场的病人,哪一位不是听说我们医馆的好口碑来的,什么样的病人我们不是治好了的!” “你看,你的胳膊跟来已经没有知觉了,现在已经能感受到疼了对不对?” “他用力拧我的肉的肯定会疼啊……嗯?”男人撸起袖子想要向大家展示自己被暴力摧残后的手臂,可是看到的确实一片白净平整,连一点异样的发红都没有。 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受到半分伤害。 林浠皱眉看着这个无理取闹的病人,“我们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肯定是你病得太重了才会有这种错觉,你看,胳膊上根本一点痕迹都没有。”林浠说着拿出那根被扔到地上的筷子,“现在试试力气恢复了没有。” 男人恼火不已,却又无法反驳,装模作样掰了掰筷子,还是随手一扔,轻蔑道:“你们就这点本事,也不行啊,能不能治好!” 林浠好脾气地将地上的筷子捡起来,笑道:“毕锥,你能不能用点心?” 毕锥领命,“是我不好,我再给您推一遍。”说着不由分说地将男人拉回里屋。 那人好歹是一个八尺壮汉,想到刚刚的疼痛也不由得胆寒,挥手挣扎不配合,“你、你别碰我!别怕那个我、杀人了,啊——!” 他那点蛮力在毕锥眼里还不够看的。 里屋的嚎叫比刚刚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将在医馆门口玩耍的两个小孩子都吸引了进来。 “娘亲!”林小宝趴在门框边上往屋里看,满脸的乖巧无邪,“赵小三问我里面为什么有叔叔在叫。” “没事,你毕叔叔和一个病人叔叔在一起玩儿呢,病人叔叔太高兴了而已。” “哦。”林小宝点点头,正要离开回去找赵小三一起玩的时候,林浠注意到今天医馆门口经过了许多村民。 看起来都很面生,不像是附近的村民,便有些担心,“小宝你和小三在门口娘亲能看到的地方玩,千万不要跑远了!”林小宝和赵小三这么大的男娃向来是人牙子的首要目标,万一她一个不注意,孩子被人带走就不好了。 “好——”林小宝乖乖应下,出去找小伙伴回来一起玩。 林浠笑着给医馆里剩下的几个病人看诊抓药,安慰道:“大家别介意,是吵了一点,什么病有什么样的治疗方法,这就跟良药苦口是一样的。” “体内的病症吃药来治,四肢血脉不通那当然就要舒筋活血了。” 病人们也都理解地点点头,纷纷嫌弃道:“你说得有理,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能有多疼,叫成这样也不嫌丢人!” 一位大爷没被糊弄,但是也没告诉医馆内剩下的病人真相,到给他治疗的时候大爷带着一脸我什知道得傲娇傲娇,小声道:“哼!就该这么做,这是城里的混混,我老头子也见过他不少次了,这次也肯定是收钱来这里闹事的!” 林浠面色不改给大爷看诊,回答得滴水不漏,“我们肯定会尽心治疗每一位病人的。” 话音刚落,里屋的哀嚎声也停息了,一会儿毕锥身后跟着一个软绵绵的人形物体出来了,看上去的状态比刚才还差,就像是一堆会活动的肉。 已经疼到没有什么意识在了。 男人走路脚步一软就要摔倒在地,下意识想去抓住身边的人有个支撑,却被毕锥闪身一躲完美躲开。 因为神经已经因为疼痛而麻木了,所以在意识到那人躲开了以后,他甚至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调动四肢去缓解这个冲击。 一张本来就不是很尽人意的脸径直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嘭!”地一声,听得人牙齿发软。 这得多疼啊。 林浠也满脸心痛地看着男人摔倒的地方,“病人,我这也是小本生意,地板被砸坏的话你是要照价赔偿的!” “嘶……”男人摔得眼冒金星,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脸上凶相毕露,嘭的一声一拳砸在身边的桌子上,那张木桌上顿时伴着喀嚓声出现一道裂纹。“你们他娘的耍老子是不是!” 林浠垂眸看了一眼,淡淡道:“这桌子坏了,也是要赔的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她太安生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男人将拳头捏得咔咔响,同时医馆内一直等着的两名同伴也拍案而起,“怎么着,欺负我们没人是吧,我们大哥可不是好惹的!” 医馆里的局势瞬间紧张起来,剩下两名没有看诊的病人被吓得不轻,声息地就要就要往门外走。 林浠不疾不徐环抱双臂看着他,“您看起来伤势已经恢复了,诊费五十文。”说话间示意毕锥去做好安慰工作,不要给病人留下阴影。 “还敢管老子要钱!看我不……”男人说着就要动手砸店,却发现自己的手忽然就使不上力了,连一张木桌子都掀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我的手!”手臂的无力带来强烈的不安感,男人惊恐地握着自己无力的右手,忽然发现右手已经丧失了感知。 就和他一开始描述的病症一模一样。 林浠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皱眉看着挑食的男人,“看来是我们能力不足,不好意思,你走吧,把桌子前赔了就成。” 男人这才知道害怕,面前这个看起来毫无危害的女人竟然有这样的能力,“走、走……”满心的慌张让他无心思考,跌跌撞撞地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跑出了医馆。 “小垃圾。”林浠嘲讽一句,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好像是拍掉了什么脏东西,就这样的货色还来找她的麻烦? 看来真是自己安生太久了,这地方的人好像还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 自己不过是使了一些小手段,这人就能被吓成这样。她的水木双灵根既然可以起到治疗的作用,那同理也能对人体造成伤害,不过是更改一点细胞的状态,对于她目前的水平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现在也只是一点小教训,林浠自诩是一个有医德的人,冤有头债有主,她不至于因为被找麻烦就真的彻底伤害到这群混混的身体。 那人的胳膊过几天时间就会痊愈了。 而刚刚想要离开的两个病人也被带了回来,林浠良好地给剩给剩下的二几名病人看了诊,一时有些奇怪,“嗯?今天的人是不是比昨天少了点?” 虽然涨价客人变少纯属正常现象,但是林浠有自信,凭借着自己家的好口碑不可能吸引不到顾客。 一下子少这么多人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林乖乖地坐在坐在一边,闻言笑了笑,眼睛变成了弯弯的小月牙,“病人变少了说明娘亲的医术好,这里的人都不生病了!” “嘿,小嘴真甜。”林浠非常受用,特许林小宝今天可以多吃一块糖。 “你松手!再抓着我打你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女声从一边传来,林浠循声看去是正要对弟弟动手的赵秀。 “怎么了?”林浠问道。 赵秀一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嘴上说的比谁都狠,其实从来舍不得打弟弟,现在这么生气倒是少见。 赵小三死死扒着他姐的衣服,摆明了一副挨打都不松手的样子。“姐,你就带我去吧,我想看——!” 赵秀生气地扯着弟弟的手,“这死孩子,非要我带他上街去看什么人,说是从门外过路的人嘴里听来的,现在缠着我瞎胡闹呢!” “哦?那就去呗,爱看热闹不是人之常情嘛,你打他也没用啊。一会儿万一自己跑出去看你还得出去找,更糟心。”林浠很大方地摆了摆手,转头看向自己儿子,“小宝你想不想去看?” 林小宝本来就因为林浠太忙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听见这么问一下子眼睛都亮了,“娘亲我可以去吗?” “可以啊。”林浠招呼毕锥,“来兄弟关店,大家都去看热闹了,反正店里也没人,就当是出去休息了。” 说起来这个医馆虽然说起来是个维持生计的店铺,但其实林浠现在手里真的不缺钱,自然也不会把医馆挣得仨瓜俩枣当回事儿。 前世的她归于基地编制里,几乎全年无休,没有任何私人原因能被当作请假理由。只能说是现在自己当老板就是爽,是时候来一个说看就去看得热闹了! 拘谨地扯了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可是我活还没干完……”赵小三本来听说能去也不胡闹了,现在听他姐这么说差点又急了。 幸亏林浠嘴快,“回来再继续做,先去玩儿比较要紧。” “哦,好耶!”赵小三知道姐姐会听林浠的话,蹦蹦跳跳开始庆祝,差点没挨他姐的巴掌。 “将军。”薛嘉看着手上的地图,数着一路过来的城池,对着比自己位置往前一个身位的人道:“前面就是天麓州了,这是到京城前的最后一个大城了,过去之后赶路会快很多。” “知道了。”尉迟策低声应道,这一路以来他们不追求赶路的速度,完全是为了扬大雍的军威,只能一路挑着人多的地方走。也看遍了各种吵闹的城池,现在早就疲惫了。 尉迟策想起不久之后 要面临的一波吵闹就头疼,头疼之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清丽张扬的面孔——她是不是也在那里。 也许会跟着大家一起去看军队凯旋。 说不准还能在人群中看到她。 想到这里尉迟策忽然提起了精神,拍了拍脸醒神,转头问副将薛嘉:“我现在看上去怎么样?” “嗯?”薛嘉摸不着头脑,却还是给了个中规中矩地回答:“挺精神的。” 这算什么回答。 尉迟策见这人指望不上,紧抿着唇,干脆自己拔出佩剑,借着光亮的剑锋照镜子一样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虽然衣衫上沾有风尘,但是盔甲笔挺有型,威风凛凛。穿戴也都考究,没有不合适的地方。头发呢,头发虽不是工整如翩翩公子,但是杂乱一点也有一股子野性。 脸——脸自然是英俊非凡,就算是饱受风吹日晒颜色呈现出一种小麦色,那也是一股子野性的美感。 嗯,俊! 尉迟策把自己从头看到脚,确定了没有一点问题才整理好坐姿,笔挺地坐在坐在马背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早晚找你算账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跟后面赶路多日有点萎靡的军队一比,就像是一个落到鸡群里的孔雀,一整个骚包。 薛嘉嫌弃地看着自家将军像个女人一样还要照镜子,“你吃错药了?” 尉迟策面色不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本将军代表的是大雍军队的风貌,展示的是大雍的国力强劲,让人看见的是大雍男子的风采!必须以最好的样子面对百姓。” 之前没看见你这么有责任感,薛嘉心里吐槽,想着他说的话也有道理,自己也随便在身上拍了两下,掸掉身上的尘土,但是看上去和不动手也没什么区别。 尉迟策心里隐约带着期待,骑马进城的时候心情甚至有些激动,像是自己儿时第一次跟随父亲出征时的感觉一样。 就像心里边藏着一只鹿,到处乱窜,弄得心情七上八下的。也不是胆怯,也说不上多高兴,要说是因为期待才这样的倒也不至于——反正说不清道不明。 “来了来了!将军来了!” “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诶呀不就是在那边嘛!你往那边看啊!” …… 人群忽然熙攘起来,人流涌动将林浠和赵秀毕锥挤散了,林浠早早就将林小宝抱在怀里了,这样才安心。 草,这他么的到底哪儿有人啊!你们到底看见什么了!林浠被人群挤得脾气都上来了,就要在发火的前夕才终于从城门的方向看见了一个骑着马的人影出现。 一个,两个,一片…… 城门方向出现乌压压的一片人的时候,天麓州的百姓疯了一样尖叫起来,欢迎他们的英雄回归,有人向着将士们扔出鲜花,有人偷偷给士兵手里塞两个煮鸡蛋。 更有几个胆大的未出阁的姑娘甚至含羞带怯地向着为首的几个将士那边丢绣花手绢,敬仰有余,不乏爱慕之情。但好像商量好了一般都往副将们的身上扔,明明领将相貌更出众一些,但是太过于威严,她们不敢。 更多的人控住不住情绪的想要往前凑要看得更仔更仔细一点。 可是接触到领将那威严的眼神之后自觉地后退后退,为这英雄让出一条凯旋的路。 薛嘉身为副将,仅仅比尉迟策慢一个身位,都是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他都要被手绢埋起来了,尉迟策只有马铠上可怜兮兮地挂着一块绣着兰花的手帕,比薛嘉威严正经了不是一点半点。 百姓的敬爱过了头就变成一种冒犯,但是将士们也只能含笑接下这冒犯的喜爱。 这是百姓的爱戴,不论如何你都要受着,里面是百姓们最诚挚的感情。 最疯狂的那群人都在城门那个方向,在林浠这边要稳重安静一点。但是周围的环境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自从那个身着铠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的一刹那,她眼里就再没看见别人的身影了——尉迟策。 说好的只是一个小职位呢? 所谓的小职位原来是指大雍军队领将吗? 我信了你的邪! 林浠心里一股无名火起,说不清是因为尉迟策的隐瞒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偏偏此时身边的人还开始谈论这位年少有为的将军。 “我看走在最前头的那人就是那位少年将军吧,就是姓尉迟的那个。”一个老伯眯着老花眼费力地探头看过去。 一边的大娘也看了一眼,“尉迟将军?那不已经是镇国老将了吗?” “你脑子糊涂了?那是老将军,这位是小将军!” “哦呦呦。”大娘闻言仔细看了看,“还真是,了不得啊,我听人说这个小将军十三就上战场了,食物就能自己领兵打仗了,是不是真的啊?” 老伯肯定的点点头,好像自己心眼见识过一般,“这还能有假,肯定是真的,这次南羌战事,要是没有这个尉迟小将军,哪能这么快就解决战事!” “真是年少有为,可真是厉害啊……” …… 两人还说着什么,林浠越听越窝火,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那位分光无限的少年将军骑马缓缓而来。 那人身姿挺拔,坐在马上也是比常人要潇洒俊朗的,身后跟着的是千军万马,带来的是疆土平安,披着马铠的白色战马缓缓而来,像是有意识一般带着主人走向前方。 尉迟策端坐马上,自从进城之后视线就目不斜视稳定地看着正前方,似乎并没有被身边的人群所影响一丝一毫。 但同时,他不能四处打量就不知道身边的人群里有没有他想见到的那个身影,身上千百条视线汇聚,不知道其中有没有那个人的。 尉迟策总担心自己会看不到人群中的林浠,但是他多虑了。 那人就定定地站在哪里,一动不动,不说话,也不笑,却像是浑身散发着光彩,他全部的视线一下子就被那一袭白衣的人吸引去了。 那人太夺目了,以至于视线里好像有另外一个足够引起他注意的人影他都没在意。 林浠冷脸看着尉迟策越走越近,两人视线交汇,尉迟策下意识就给了她一个微笑。 林浠愣了一下,火气顿时被这个俊朗的笑容熄灭大半。 “娘亲。”林小宝扯扯林浠的衣袖,“坐在马上的是不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叔叔啊。” 林浠回神,皱了皱眉,暗骂自己没定力,被一个笑容勾了魂。她回答道:“不知道,不认识。” 清朗明亮的嗓音顺着风声传到尉迟策耳朵里,他无奈苦笑一下,摘下马铠上的兰花手绢扔了出去,刚好随风吹到林浠的怀里。 这下可糟了,这人本来就是个记仇的,自己之前骗她说是个小官职,怕是免不了要被恼。 不,她脸色那么臭,现在肯定恨不得收拾他一顿。 军队的脚步没有慢下一丝一毫,尉迟策骑着白马走过,再没多给他们一个眼神。数以万计的士兵跟在他的身后,渐渐阻隔了林浠的视线。 林浠握着那兰花手绢暗自用力,看着尉迟策的背影几乎要烧出一个洞。 丫丫的,你跟老娘装个屁,早晚要找你算账!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牙子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小宝则很高兴地看着那方手绢,完全不知道林浠现在怒火中烧,“娘亲你看,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叔叔,他还给我们有花花的手绢!” 刚过天麓州,尉迟策立马勒转马头准备回去,“我还有事,你们暂且休整不用等我,我会在你们回京之前与军队会合的。” “怎么着,勾搭人家小娘子去?” 薛嘉一脸揶揄地看着尉迟策,调笑道:“我可看见了,那小娘子看你的眼神跟要吃了你一样,你还给了她一块手绢儿,是不是还笑来着,我走后边儿没看清。” “少给我贫嘴,小心我罚你。”尉迟策面上有些尴尬,第一次做这种事就被这么多属下看着,事后回想起来属实脸红。 “真的假的。”薛嘉皱皱眉,收了那副嬉皮笑脸,“人家是好看,可我也看得清,她都抱着孩子了,别是个有夫之妇吧,要是让郡主知道这事儿不扒了你的皮。” “就你废话多。”尉迟策不再犹豫,一扬马鞭策马回城,身后还能听见薛嘉最后一句劝告,“活祖宗,你可悠着点儿吧!” 活祖宗没回话,直直朝着天麓州的方向赶去。 他这一趟不是去找林浠的,相比于此,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比如说找到太子丢失的孩子。 策马回城,一路上走的都是人烟稀少的小道,既能避免被人认出来,还能走得快一些。 静谧的小路上只有哒哒的马蹄声,两边的树木飞快得往后退,他并不知道林浠具体住在哪里,正准备下马向村民打听一下的时候,就看到视野一角忽然闪过去一群鬼鬼祟祟的人。 不对劲。 那边的小路太荒芜了,杂草丛生,骑马的人绝对不会走那一边,尉迟策直接将马扔在原地,悄无声息地往那个方向赶去。 “老大,我看咱们这一趟能挣不少钱啊!”一道猥琐阴森的声音从树丛后面传来。尉迟策不动声色地接近他们,严密注意着脚下的枯枝败叶,谨防弄出声音惊动他们。 “嘿嘿,可不是,这个小娃娃可是这一批货里最好的货色了。”另一人声音更令人作呕,说话的能容明明是在说孩子,但好像又是在谈论一些商品。 那人说着啧了一下,“这个大一点儿的就一般,也卖不上什么好价钱。” “我看这个大一点的倒是还行,这个岁数的男娃最值钱了,品相确实是比小的差了不少,但我们这一趟也是赚大了!” 尉迟策无声摸到两人的近点,视线往那边一扫,只能看到两个男人的背影,他们蹲在地上好像打量着什么,但是尉迟策的角度看不清楚。 但总归不会是好事。 “别动。”尉迟策沉声道,佩刀随身而出,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你们是做什么的。” 本来做的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听到忽然出现在自己背后的声音时那两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抱起地上的东西逃跑。那个老大被尉迟策架住脖子,一起身没起来,下意识就抓住手下小弟的衣服也拦着他逃跑。 要死一起死! “……没、没干什么啊……我们是好人。”男人瞄着自己脖子上的刀刃,战战兢兢往反方向躲去,却只是让刀刃贴得更近了,顿时就吓得不敢乱动。 小喽喽手里拿着两个麻袋,悄悄松开了比较大的那一个,找准时机拔腿就跑,然而刚起身就心口一凉,低头一看,是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刺穿胸膛。 那人一梗脖子,瞪大双眼,连一句话都没能喊出来就咽了气。 尉迟策厌恶地看着那柄贯穿胸膛的匕首,嫌恶道:“不听话。” “大爷、大爷我什么都说,大爷您别生气!”剩下的那人吓坏了,一口气就竹筒倒豆子全说完了 。“我、我们是人牙子,麻袋里的是小孩子,没弄死就是晕了!” “大爷我是第一次干,大爷饶命啊!”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到这人这么说的时候尉迟策还是恶心了一把,他生平最厌恶的甚至都不是战场上的敌国士兵,而是这帮国家毒瘤。 抬手银光一闪,眼前这个麻袋随即割断露出里面昏睡不醒的有点熟悉的小孩。 尉迟策心头一凛,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赶紧去开刚刚那个差点被拿走的小麻袋,解开一看,是再熟悉不过的那张孩童面孔——小宝。 林小宝好像早就醒了,也许根本没晕过,自己一直捂着小嘴巴避免发出声音,生怕引起这群人贩子的注意,即使刚刚被摔在地上,疼痛和强烈的恐惧感逼出了泪花,他都死死咬住嘴巴不肯松口。 猛地见到刺眼的光亮,林小宝惊慌地往那人那边看了一眼,随即一滴眼泪滑落脸颊,“叔叔!” “小宝!”尉迟策干净将孩子抱起来,上下打量一番,“怎么样,受伤了没有,叔叔来了,别害怕。” “……叔叔我没、坏人!”林小宝还未说话,一眼看到尉迟策背对的人已经悄然拿起一把匕首猛然刺过来。 尉迟策一个闪身躲过,回首一道凌厉的侧踢正中那人后颈,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出声就晕了过去。 “该死的东西!”尉迟策咬牙切齿,还是暂且留下这人性命,他应该不止拐卖了这两个孩子,还有别的孩子不知道在哪里。 还得从他嘴里问出其他孩子的下落。 林小宝不出声,眼泪就一个劲儿的往下掉,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再懂事也是一个小孩子,碰见这种事情还是会害怕不已。 “没事了,没事了。”尉迟策不懂得哄孩子,只能不断地用手轻拍小宝的后背表示安慰。 “屠孝,将剩下这个和孩子都送去官府。”尉迟策冲着静谧的四周吩咐一句,顿时凭空出现一个暗卫。 “是。”屠孝领命。 林小宝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吓得都忘记留眼泪了,一下子打了个嗝,看着他抱起地上的赵小三又着急起来,忙扯尉迟策的衣袖。 第一百三十章 孩子丢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叔叔,赵小三是我的朋友,他不是坏人!” 尉迟策知道,他自然看得出来这是林浠同村的孩子,现在应该也是一起被拐来了。安慰道:“叔叔知道,送到官府去他才安全,他的家人会去官府找他的。” 又转而看向林小宝,这张带着泪痕可怜巴巴的小脸蛋和画卷上的小殿下画像逐渐重合,年龄,长相,都对得上,那概率就很大了。 屠孝动作很快,现在已经扛起还有一口气的那个人贩子和赵小三离开了。 尉迟策怕吓到孩子,循循善诱:“小宝,叔叔好像没见到过你爹爹,你有爹爹吗?” 林小宝也是个谨慎的小孩子,但现在受到惊吓小脑瓜里满是浆糊,尉迟策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没有,小宝没有爹爹。” 没父亲,林浠又是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哪里能平白多出来一个这么大的孩子,肯定有蹊跷! 尉迟策按下心中的雀跃,声音平静地继续问道:“真的没有吗?小宝仔细想想,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爹爹,现在没有的话,以前有吗?” 林小宝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直到问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才声音闷闷道:“小宝以前有爹爹的……” 尉迟策一边平静小宝的心情一边往马的方向走去,心下有数之后,决定做一件林浠肯定还会生气的事情——带林小宝走。 他早就联系太子前往天麓州城外,为的就是此行能方便确认林小宝的身份,他若是明晃晃跟林浠要孩子,这女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现在天时地利与人和,也算是个难得的机会。 “小宝,叔叔带你去见一个人好不好,一会儿就把你送回家。” 两人离开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装着林小宝的那个麻袋里有一点莹莹的绿光。 …… “小宝,不要跑太远,要在我的视线里玩。”林浠工作间隙抬头活动了一下子筋骨,见门外没有两个小孩子的身影便高声喊了一句。 然而这次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听到林小宝的回应。 “……小宝?”林浠一皱眉,急忙起身去门外查看,赵秀循声也跟出去,见到门外没有两个孩子的身影的时候一下子就晃了神。 “他们两个呢?!”赵秀急忙跑出去,在屋前屋后都看了一遍,却怎么都找不到孩子的身影。 “别找了。”林浠阴沉着脸拦住赵秀,她感应过了,方圆一里都没有两个孩子的身影。“赵秀,你去报官,我来找孩子。” “什么?哦,好!”赵秀闻言便急匆匆地往官府的方向跑去,林浠走到一边单手触地,仔细感知着附近有可能是孩子和大人在一起的存在。 时间太短,不可能在这期间跑到她无法感知到的地方,她肯定能找到。 毕锥听到动静往外边查看了解情况后,便回到医馆帮林浠善后:“对不住两位,医馆的孩子丢了现在不能帮大家看诊了。” 病人们大多都是城中的百姓,这两位闻言也能理解丢了孩子的心焦,忙道:“没事没事,我没大不了之后再来,你们赶快找孩子吧,千万别耽误了!” 林小宝身上有林浠给的灵珠,她能感知到灵珠的大致方位,在哪里,东?不对,南,北……西!在西面! 林浠确认林小宝的方位之后马上赶往那个方向,该死她竟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儿子弄丢了! 林浠赶路的同时还在不断地探查自己与林小宝的距离,刚开始只是在城里匀速一动,而后停在一个点就再也不动了。 不管如何,这都不是个好现象。 林浠赶到灵珠的位置时,只看到一具尸体和那颗给林小宝的珠子。 那尸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上去只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小混混,应该是将孩子拐到这个位置后又被其他人袭击了。 现场看来还有其他人活动的轨迹,林浠看着尸体背上那一刀致命的刀口,不知道为什么还心安了一些。 现场没有其他人的血,不管怎么样那人应该都不是冲着孩子的命去的,小宝暂时还是安全的。 “林浠!” 毕锥在林浠身后紧赶慢赶,好歹算是追上了人,过来后看见地上这具尸体不免疑惑,怎么她能如此准确的知道这个位置。 “这是带走小宝的人?”毕锥看着尸体问道。 “应该不会错。”林浠压抑着怒气,手心里那颗带着林小宝气息的灵气几乎要被这股怒气捏碎。 “这……”毕锥仔细查看,最终停在了那道刀口上。 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角度看上去不像是捅上去的,而是直接将匕首飞出去造成的伤害,这个角度、这个力度……毕锥有些不敢置信,但是看着这个创口又过分熟悉。 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与尸体上的刀口一对比——完全吻合。 “怎么回事?”林浠在一边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连忙发问,搞不好可以通过刀具的渠道找到带走小宝的人。 毕锥咽咽唾沫,喉头有些发哽,清了清嗓子才说出话,不答反问:“……你之前说,这是尉迟将军给你的匕首?” “是。”林浠闻言危险的眯起眼睛,“你是说……” “不会错。”毕锥肯定道:“刀过不留痕,这样锋利的匕首,这种样式只有将军的贴身匕首才有这样的创口。”说着扒开伤口那边的衣服,果然只见到一条干净利落的血线,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将军出手我见过许多次,决计不会认错的!” “咔吧。” 安静的环境中忽然传来一道骨头发出的脆响,毕锥听着这声音顿时紧张起来,小心避开林浠的火头,试探道:“我见凛冬,哦就是那只鹰过来找过你,将军和你既然是相识肯定不会做出危害小宝的事情的。” “不如就回医馆等等,也许将军会把孩子带回来。” “我会把那人的皮剥下来的。”林浠阴森道。 不管是什么原因,未经允许带走她的孩子,她都绝不原谅!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父子见面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叔叔……”林小宝被尉迟策固定在身前,虽然很有安全感还是被马颠得有些难受,“我们能不能骑慢一点,我难受。” “忍一忍,我们很快就到了。”尉迟策拿着外袍给林小宝挡风,他说的也不光是哄孩子的话,约莫一盏茶后尉迟策便勒马停在了一处私人别院前。 “吁——” 一停下马,院内立刻就有侍从出来为两人引路,林小宝被尉迟策随手一裹,像一只粽子一样就被带进了别院。此时正费力地挣脱外袍,无果只能透过衣服的缝隙看着外边曲折回旋的回廊。 “到了,大人请进。”侍从带到位置之后俯首将人请进去,之后便为他关好门,自行离去。 里面两位在谈话的时候从来不要外人服侍的。 “阿策。”萧飞白看到步履匆匆的尉迟策终于能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到底叫我来这里是做什么?”太子府里还有许多事务需要操持,他贸然离京免不得会被皇帝猜疑。 “给你看个好东西。”尉迟策卖了个关子,将怀抱里的一大团外袍放到他面前的书案上,萧飞白不明所以的看过去,只看到那团衣服里面有个活物,鼓鼓囊囊自己滚了一会儿,探出个白嫩茫然的小脸。 “什……逍遥?!”萧飞白一怔,不敢置信的试探性叫了一句。 林小宝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也愣住了,似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睛一酸,金珠子就不要钱的掉了下来:“爹爹!” “真是我的小逍遥!”萧飞白难以置信地将林小宝抱在怀里里,激动到一时说不出话。 “呜呜呜爹爹,我好想你……”林小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爹爹不松手,他小小一个在外面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时时刻刻都不得放松,生怕自己还会遇到追杀的杀手。 生怕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更害怕不知不觉就忘记了自己的出身来历。 他已经给快要记不清父亲的样子了…… 萧飞白紧紧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子,“你受苦了,在外面有没有遇到危险,饿着了没有,想不想爹爹……” “都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你和你娘亲。” 看着眼前父子久别重逢的温馨场面,尉迟策十分没有眼力见的打断,“差不多就行了,说点有用的,这孩子是我偷偷带来的,还要赶紧还回去呢。” “这……!”萧飞白看着好不容易才见面的儿子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这是太子嫡子,你要带到哪里去?!” “这我也没办法,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你说一遍吧。” 尉迟策概括大于讲述,三言两语就将被林浠或救或帮的几次相遇说完,也说了期间几次遇到暗杀的人员转危为安,最后总结一句,“她看孩子可比你厉害多了,你儿子不如让她帮你带着,若是让那群人知道逍遥还活着,不知道还有什么阴沟里的暗算要出来。” 至于这次小宝被人贩子拐走,这一大一小心照不宣地没有说出来。 小宝也在一边配合地点点头,“是啊,娘亲可厉害了,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萧飞白听着两人说着,再听到儿子说的‘娘亲’,就知道在他眼里已经没有生身母亲的地位了。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听从尉迟策的安排。“你说的对,我现在没办法护好逍遥,让他待在那位女子身边也许才是最好的。” 说这话时萧飞白面上是难掩的落寞,尉迟策无法,最后给了父子两个一点私人空间,到时间后再现身将小宝带走。 父子两个相处的时间不到一炷香,但是尉迟策进去的时候林小宝已经窝在父亲的怀里睡着了。 他太小了,今天之前的事情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 “我们要走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尉迟策抱起小宝道。 “我本来想说不要让逍遥叫那位女子娘亲,他有母亲。”萧飞白不舍地看着孩子安稳的睡脸,最终还是努力割断自己的所有不舍,恢复成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温声道:“代我向那位女子道一声谢,等事情过去我一定会以厚礼相待。” 尉迟策勾勾嘴角,不知道想起什么:“她可不稀罕这些,到时候可能不会把儿子还给你。” 萧飞白也只能无奈苦笑,“这可不行,大雍太子嫡子不可能一辈子流落在外的。” “好,话会带到的,京城再见。” “嗯。” 萧飞白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良久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若是能一辈子流落在外,兴许不是个坏事。” 可声音太轻了,轻到自己甚至都有些听不清。 “别装睡了,醒醒。” 马背上,尉迟策拍了两下怀里的包裹,里面随即慢悠悠冒出一个小脑袋来,红眼睛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一脸不满地看着他。 “别瞪我,你见到你爹了都是因为我在帮忙,所以一会儿你看到你娘亲的时候给我说几句好话知道没?”尉迟策毫不客气地朝着这个小脑瓜敲了一个爆栗。 要是让林浠知道他一声不吭把她儿子拐走这么久……怕不是要揍他一顿。 …… 林浠和毕锥回到医馆之后不久,赵秀也带着还迷迷糊糊的弟弟回来了。 “林浠。”赵秀看见林浠就急得不行,“我刚去官府就见到我弟弟在那里,官府的人说是有人牙子拐卖小孩子,还是有好心人遇上了才把孩子送回来的,人牙子也拉去报官了。” “小宝呢?我在那里就没看见小宝!” 林浠闻言脸更黑了,没道理有人把赵小三送去官府而单独拐走小宝。 毕锥在一边根本不敢吭声,只期待着尉迟策能早点提头回来谢罪。 “诶呀你这死孩子!”赵秀着急地扯了扯弟弟,“你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小宝现在都没回来呢!要是丢了小宝还不如丢了你呢!” “赵秀!”林浠皱眉呵止她,省得情急之下说出更伤人的话,“小宝没事,你带着你弟弟上去休息吧。” 赵秀急坏了,此时看着闷声掉眼泪的弟弟也说不出道歉的话,只能催促着弟弟先回去休息定定神。 第一百三十二章 满心欢喜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我们完了,你娘亲肯定很生气。”赶路的时候总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是到达医馆的时候已经是夜间了。 尉迟策站在医馆外都能看到林浠要杀人的眼神。 “不,娘亲才不会生我的气。”林小宝肯定道,尉迟策将他放下之后他就马上向着医馆内跑去。“娘亲!我回来啦!” 林浠跷着二郎腿坐在大堂里,对林小宝的欢呼雀跃充耳不闻,随便伸手把人捞进怀里,眼睛只死死盯着尉迟策,半晌挑挑眉:“你带着我儿子消失了三个时辰,没有解释吗?” 尉迟策顿时生出一丝紧张感,明明第一次上战场时都未曾出现过这种情绪。“你别生气,我能解释。” 医馆内除了林浠并没有其他人,林浠给大家放了假,为了就是好好收拾一顿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尉迟策当然也能察觉到整座房子都是空的,说话也就越来越不端着身份。“我是迫不得已,这件事必须要做,但是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肯定不愿意……” “所以就先斩后奏?”林浠悠闲地看着他,嘲讽道:“好聪明啊,将军大人。” 尉迟策呼吸一窒,林小宝看战事不妙,连忙给尉迟策争取从宽待遇,“娘亲,我和赵小三碰到坏人了,幸好叔叔救了我们 !” “我知道。”林浠道,“不然现在你叔叔就不是站着和你说话了。” 头都给削下来。 虽然她没说,但是尉迟策莫名读懂了她的意思。斟酌道:“有些事情不能同你说,所以才初次下策。” 林浠:“哦。” “但你要知道我对你们绝无恶意,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或者你的家人的事情。” 林浠:“嗯。” “你信我吗?” 林浠:“呵。” 尉迟策:“……” 这话没法说了。 他自小身份尊贵,从来没做过什么低三下四求人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如何说话才能取得对方谅解。 没有接受生活毒打的弊端就在这时候显现出来了,遇见一个心仪的姑娘连话都不会说了。 心仪的姑娘? 想到这里尉迟策一愣,看着林浠忽然想明白了什么,眼神隐隐透出些许火热的光亮来。他就说自己自小便飞扬跋扈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怎么一遇到这个女人就变得憋屈起来了。 而且自己还生不起气来!反而得哄着这人心情好了,生怕她心情不好自己跟着遭殃。 这些年来从未动心,他竟没明白自己这满心的欢喜! 嗯?林浠眼睁睁看着尉迟策从哑口无言变成眼冒金光,怎么着?说几句话把自己说精神了? “你成婚了吗?”尉迟策忽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林浠 :“……你有病?” 尉迟策被骂了也不恼,而是自顾自道:“肯定没有,你这般年轻,父母也肯定舍不得你这么早就离开他们,现在定然是待字闺中的。” “不要岔开话题。”林浠被没有被带偏,生生把歪到不知道哪里的话题又掰回来,“说清楚,到底为什么带走小宝。” 尉迟策知道这女人的脾气,不说实话怕是自己以后都别想得到好脸色,“小宝的身世不简单,我带他去见了他的亲生父亲。” “放屁,小宝是我捡的,没有爹。”林浠迅速反驳,下意识就抱紧了怀里的林小宝,生怕自己的儿子被抢走。 尉迟策无奈地看着这个过于敏感的女人,“对对对,是你的,所以我不是把他带回来了嘛。” “呵呵。”林浠给他一个毫无真诚可言的冷笑,现在算是知道之前接二连三的暗杀是怎么回事了:“现在是回来了,以后是不是还要要回去?” “这是自然,他总要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林浠想明白了,顿时就没了半点儿好脸色,“合着你们拿我当工具人用呗。” “工具什么?”尉迟策没理解这个词汇的意思。 “孩子说丢就丢,说带回去就带回去,现在倒是当个老好人让我接着带孩子,其实就是自己没本事把孩子看好呗?” 不然那这孩子至于被她半路捡到。 反正正主又不在这里,尉迟策毫无心理负担的倒戈,点头肯定道:“对,就是他没本事,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好!” “所以现在就是不好带孩子,准备让我帮忙,完后自己那边没事了就把孩子带走?” 尉迟策这个头点不下去了,按理说肯定是这么个逻辑,但是……现在他要是这么说了肯定会被赶出去。于是委婉道:“那说不准,小宝是你的儿子这一点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林浠心里窝火不欲再听,“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尉迟策甚至没能再留一晚,只能灰溜溜的趁着月色离开,好不凄惨。 “小宝。”尉迟策走后,林浠注意力放到自己儿子身上,问道:“你以后会离开娘亲吗?”她即使牵绊不愿万般不许,但是若是小宝执意要离开,她根本就没有权利能将孩子留下来。 说到底她不过是半路捡到了孩子,两人之间除了感情没有半分联系。 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人心里极度不安,急需一个答案来稳定心神。 于是这个答案就来了。 “不会!”林小宝坚定的摇摇头,“我最喜欢娘亲了,才不会离开呢!” 林小宝说话时还睁着大眼睛看着林浠,所有坚定的情绪好像都顺着眼睛传递到了林浠的心里,让她一下子就放心下来。 “木嘛!”林浠狠狠亲了儿子一口,“真不愧是妈妈的好大儿,说话就是中听!” 但同时林浠也不免对林小宝原生家庭的好奇,这么小的孩子对周围都不见得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于是林浠只问了一些很简单的东西。 “小宝,你以前的名字叫什么还记得吗?” 林小宝点点头,“我记得,不过我有好几个名字,娘亲你想知道那一个?” “嗯?都有什么?” 林小宝于是掰着手指给林浠数,“我大名叫萧无咎,爹爹说是没有过失的意思,但是很少有人叫我这个名字。”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二哥参军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乳名叫做逍遥,是我爹爹给起的,他最喜欢叫我这个名字了。” “还有一个叫林小宝。”林小宝说者抬头看向林浠,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米牙,“是娘亲给起的,我最喜欢这个名字!” 林浠看着如此贴心的可爱的儿子心都化了。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人家起名字确实是好,在这方面真的是输了。 输的体无完肤,甚至没有扳回一局的余地。 经历了这次小宝被拐走的意外,林浠对待他更加谨慎小心,也更加注意周边的可疑人物。 可是小孩子总要玩耍,不能一直将他困在那样一个小房子里,所以林浠干脆找了一个好天气,提前张贴告示告知百姓自己那天要休息,自己则是带着小宝回了洞龙村。 转眼又是半月,天气逐渐开始转凉,但是好在林家人的房子都已经盖好了,虽然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但是大体已经完工,只需要以后再慢慢修整。 荒地也已经开垦的差不多了,相比于刚来到天麓州的时候,现在好像是已经进入了农闲时期。 “娘,我回来啦!”林浠带着从城里买的鸡鸭回到家中,本来以为会被全家欢迎,却没想到回家时家中气氛竟然诡异的安静。 “小浠,咱们出去说。”林福山一看到妹妹回来,为了避免触及父母霉头,直接将她拉出门外。 “这是怎么了?”林浠问道。 “大雍军队招兵,你二哥想要去参军。” 一听这个林浠没话说了,若是按照她以前的意思,这人想去干嘛就去干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逐渐知道了家人的可贵。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连感冒发烧、外伤感染都能致命的地方。 交通通信技术极不发达,一句参军可能就是生死永隔了。 父母自然是不愿意的。 林福山叹了口气,“爹倒是没说什么,但是咱娘不舍得,说是好不容易到了一个能安稳生活的地方,现在就等着他什么时候取个媳妇过安稳日子呢,哪里舍得让他走。” “这……”林浠自觉没有话语权,还是要交个二哥和父母来定夺。 正说着林寿海在屋内喊了一句,“娘,你不愿意我也要去,我不去咱家那个份额怎么办,让我爹去,还是让大哥去?!” 嗯?招兵?什么时候的事儿? 林母被这一句问得哑口无言,自家两个儿子,如今征兵必定要出去一个适龄男丁的话也只能挑老二了。 长子福山是个读书人,志不在此。老二倒是自小爱武,如今也算是如了愿。 林寿海知道父母没有别的选择,到最后肯定会是他去参军,说完就出来给父母独处的空间,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自家妹子那张脸。 “嘶——吓死我了!”林寿海一惊连忙将林浠拉走,悄声道:“妹子你千万别帮着咱爹咱娘,你给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去参军,错过这次机会娘不可能还会放我走了。” 林浠不解,“上战场太危险了,别人都不愿意去,要死要活都想待在家里,你怎么……”这么期待? 据她所知,之前还遇见过家里有钱的人家花钱雇人冒名顶替自家孩子去当兵的。 虽说很危险,但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还是有很多人家钱比命重要的。 林寿海都要走了,索性就跟两人说了实话,只是一想到要难得说点正经话还有点不好意思,“哥,小浠,你们看,你俩都是聪明人现在就能看出来未来是有出息的,可是我呢?” “我脑子笨,自小不喜欢读书,不像大哥一样能走仕途,也不想妹子一样有个本事混饭吃,我往后八成就要守着这几亩庄稼地过一辈子。” “我不愿意啊!” 林寿海说着嘿嘿笑了两声,“我本来想着大哥以后肯定还要读书的,小浠也要嫁出去,我留在家里照顾爹娘也行。” “可是现在这边条件这么好,小浠本事大,肯定不会让爹娘受苦,我也想出去闯一闯。” 谁没个年少轻狂。 谁都不愿意过着那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林浠本来就不反对林寿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更是直接表明态度,“我中立,不帮你说话也不帮爹娘拦着你。” “嘿,还得是我的好妹子!”林寿海乐得拍了拍林浠的肩膀,笑出一口大白牙,正经不过三秒,下一刻就被放在一边的吃食吸引了去,“哇啊,这鸭子真肥!” 林浠带着小宝进屋的时候母亲已经在给儿子收拾行李了,她已经是三个儿女的娘了,一双经历了岁月的眼睛也见过许多事情,但是现在却还是酸涩难忍,眼眶红了个彻底。 “你回来啦。”见了女儿林母强扯出一个笑脸,给她看看手里收拾的衣服,“我嫌你哥不听话,赶明儿就把他赶去参军。” 林浠在一边看着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宽慰母亲。 一家人吃了一顿沉默的晚饭,真个桌子上就数林寿海吃饭最欢快,剩下的人都没什么胃口。 招兵令来得急,走得也快,翌日林寿海就已经背好行囊,被催促着跟上了参军的大部队。 “大哥家的老二也去了。”看着远行的队伍,林父拦着妻子的肩膀安慰,“兄弟两个一起总有一个照应,你就别担心了。” “我不担心。”林母闷闷道,最后又看了一眼那已经望不真切的背影,“回去吧,家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出了二哥这回事,林浠担心母亲的精神状况,一连在家住了许多天,母亲一直郁郁寡欢,看见儿子的东西就叹气。 后来甚至看着屋子里也时不时会叫一声儿子的名字。 沉闷的氛围感染了一家人,每个人的心情都不轻松,但日子总要过下去,土地要更重,医馆也得重开开业。 最重要的是,大家都很担心她目前的精神状况。 “娘!”吃过早饭,林浠一把拉住准备去洗完的母亲,“你别收拾了,我店里不能总不开门,但是我一个人又太忙了,您去帮我看孩子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换个环境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我……”林母拒绝不了女儿的请求,林浠更是拉上儿子帮忙劝,“奶奶你也去吧,娘亲太忙了,在那里都没有人陪我玩!”林小宝扯着奶奶的衣摆撒娇。 林母提议:“要不你把小宝留下,我们帮你看着?” “不行!”林浠和林小宝异口同声道,那股整齐划一劲儿把林母都惊到了。 林浠不达目的不罢休,母亲又舍不得女儿和孙子受累,几乎没怎么费力就被林浠说动离开了。 医馆那边什么都有,她只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就跟着离开了,剩下丈夫和儿子操持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 安排好母亲的卧室,林浠把小宝拉到一边悄声道:“小宝你要照顾好奶奶,平时多和奶奶玩一会儿知道吗?” “嗯,知道!”小宝用力地点了两下头,用同样的小声回复道:“我知道奶奶是想二舅舅才不开心,我和奶奶一起玩是不是奶奶就不会难过啦?” “对,小宝真聪明!”林浠吧唧给了林小宝一个亲亲,拍拍他的小脑袋,“那照顾奶奶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好不好?” “好!” 林母是个闲不住的,虽然林浠将她接过来的理由是照顾孙子,但是自从过来之后便从来都没有停下劳作的步伐。 每日天不亮就早早起床为整个医馆的人做饭、打扫卫生,林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赵秀一觉醒来看到这样子却拘谨的不是一点半点。 “婶子你快去休息吧,这些事情我来做!”赵秀说着就要拿过林母手中的菜刀。 林母一摆手拒绝,“我闲不住,现在都已经醒了,再睡就睡不着了,时间还早,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会儿吧。” 赵秀也在医馆生活了一段日子了,对于做饭、打扫卫生等一系列家务已经找到了最省力气效率最高的方法,但是林母一来,将她过往的习惯全盘打乱,不得不在林母做饭的时候赶快去大堂打扫卫生。 她是寄人篱下,就算是说好听点也不过是个打工的,哪能让东家的长辈帮着干活而自己却在一边休息。 赵秀这边忙着卫生,林母在做饭的间隙没有事情做,甚至瞄上了后院的杂草,就算是在陪着孙子玩的时候都会时不时去打扫一下卫生。 赵秀紧张坏了。 “我的娘啊。”林浠看着一大早上就在忙碌的两人无奈扶额,这本来破破烂烂的小木楼在两人手里几乎都要擦出花来,连扶手上的陈年污垢都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弄了下去。 赵秀明明多了一个人来分担家务,但是好像比之前累了不少。 活脱脱的恶性竞争。 这几日来医馆的病人看着光可鉴人的大堂都不敢随便走动,生怕弄脏了什么地方。 眼看赵秀的境况越来越惨,林浠可算是良心发现和母亲好好商量了一下,“娘,您以后就陪小宝玩儿就行了,闷了就去后院养点花,可别和赵秀抢活干了,赵秀这几天都快哭了。” “哭了?诶呀这丫头想什么呢,我帮她干活不是挺好的?”林母一听急忙放下手里的抹布,“好好好,我以后都不动了,就陪着我孙子。” 林浠跟母亲打着呵呵,心里无奈苦笑,赵秀肯定要着急的啊,傲视什么事情都被母亲做了,那她不就无事可做了。 若是自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自然就会担心不能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 可没什么地方会养闲人。 于是赵秀这几日凭借着自己的艰苦努力,成功阻拦了林母做完全套家务的决心。 林母闲下来了,很快又为自己挖掘了一个新的兴趣爱好。 “什么?有这事儿?你们村里这个人真是不怎么样。”林母拿了个小板凳一边盯着门外玩耍的小孩子,一边同医馆内等候的病人聊天。 “可不是可不是,还有呢我跟你说啊……”有人解闷谁都不会拒绝,干等着也是无聊,大家聊得也都高兴。 林浠望着母亲总算不是整天无精打采的样子了,总算放心了一些。她将手里包好的药材递给病人,“您拿好,一共五十文去那边付账。” “来,下一位。” “到我了,到我了!”那诶八卦妇人马上过来讲述自己的病情,“前几日干活伤到腰了,一动就疼……” 虽然大多时候都是聊不了很久那人就会离开,但是林浠这边生意好,往来病人多,总能找到合适的聊天对象。 “这位大哥。”林母转而看向另一位在等候的病人,“怎么看着这么不精神啊,你放心,我姑娘医术很好,肯定能治好你的病的。” 那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男人,应该是他的儿子,父亲没兴趣和她说话,儿子便主动道:“我爹这几天心情不好,不爱说话,婶子你别见怪。” “哦,没事。”林母和蔼的笑了一下,劝道:“人还是要看开些,别总为一些消失和自己过不去,你看,气坏了身子还不是要来看病。” “就是。”年轻人也道,跟着劝自己的父亲,“爹,您看这个身子看得多开,您就别担心小弟了,咱们村去了不少男娃都是差不多一起玩到大的,小弟去了不会受欺负的。” 老人叹了口气,“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弟弟就十六岁,现在年年打仗,说不准就……唉!” 林浠在看诊的时候并不会过多分心来查看周围的情况,等到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母亲,果然见到刚刚还面带笑容的女人现在满脸灰暗,也不聊天了,愣愣地转头过去看着门外的小孩子玩闹。 遭了。 林浠心里一咯噔,只能加快手上的速度,准备把这几位病人看完了之后用灵气缓解一下母亲的情绪。 自从二哥走了以后,家里就再也没提起过这个名字,更不敢提招兵,参军这样的词汇。可是她们自己不提,这边却还有很多户人家的兄弟、儿子、孙子去参军,忧思过度前来看诊。 难免会提到。 每次提起这个母亲都是闭口不言,又陷入自己的伤心之地。 第一百三十五章 欲速则不达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是夜。 林浠费心许久才提母亲开解完情绪,又是透支灵气看诊的一天,躺在床上已经累的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觉得头脑昏沉,意识几乎要离她而去。 上次这么迷糊的时候还是她生病。 思及此林浠猛然睁开眼睛,生病?她从不生病。 源于疾病的记忆全是属于原主的,她不会生病,那这份一样的感觉肯定是因为其他原因引起的。林浠心绪一动,手臂一撑就端坐在床上以打坐状坐起来。 她不会生病,但是会升级啊! 来到这里后她也不算是没有长进,至少学会了吸收借鉴老祖宗的修炼方法,以打坐的姿势冥想修行效率确实要比其他姿势高许多。 林浠一边呼吸吐纳调节体内灵气乱流,一边打量起丹田处的‘核心’,早在前世她就知道自己的内核不同于其他异能者,就算是在买彩票,她都是头奖。 水木双灵根拆开来看都不是什么出彩的东西,但是合并到一辆,二者相辅相成,还能互相推动成长,所以她的能力升级的速度要比同伴快上许多,实乃一大利器。 最近身处城郊,除了洞龙村附近并没有什么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她能吸收到的灵气也只有城郊这稀薄的一点点而已。 本来以为这里灵气并不充裕,往后晋升的速度会慢下来,现在来看却是不然。 她这些日子一直在透支自己的灵气看诊,体内灵气的循环、吸收与利用,在长时间高强度的训练下逐渐扎实,堆积,现在为晋升四段也只差了一个契机。 “无心插柳……呼……”林浠低声喃喃道,注意力全部放到呼吸吐纳上,努力而又克制地吸收着这片土地上的灵气。 她当然可以全部吸收,但代价是这片土地资源的枯竭,她不在意,但是也不想。 违背自然发展并不是一个好事情。 方圆十里,灵气都像是受到感召一样,浓缩汇聚成一个个微小的光点,散发着幽绿或是蓝盈盈的微光,都在悄无声息地往城郊无名馆的方向靠近。 一点、一跳,他们不懂语言,甚至不是生物,却依旧能感受到它们被召唤时的欢喜。 光点以无名馆为中心,他们不是平凡世界的生物,只要林浠不想,它们就不会被普通人看见。否则这半夜鬼火汇集的场面实在是太过惊悚,等她醒来怕是已经身在官府了。 “呼……”林浠吐出最后一口气睁开眼睛时,医馆里已经出现了细小的活动声,是母亲和赵秀已经起床做早饭,收拾东西了。 林浠额头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汗,经过一晚灵气的吸收,她现在体内灵气充裕,只是…… “差一点儿。”没成功。 “啧。”林浠看了一眼窗外的鱼肚白,天色还不太明朗,现在躺下还能睡一会儿。 心里则是想着自己这次没能成功升级也算是意料之中。 异能的进阶难度是一段一段往上升的,现在这个晋升速度已经很令人惊喜了,林浠不会贪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内积蓄的底蕴才会越来越丰厚,欲速则不达,这是她早就知道的道理。 上一世的经验她会毫无保留地实施到现在这具身体上,这具身体升级的效率已经比她预想得要快了。本来想着要达到双系异能三段怎么都要花费两年时间才能再次找到门槛,现在前两次晋升都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 她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其实她经历了一夜的灵气锻体,现在并没有任何疲惫感,只是坐着休息好像和躺着休息大有区别。 不躺着怎么能叫做彻底的休息呢? 直到太阳高声,林小宝被奶奶叫起床后再乖巧地跑到林浠房间来叫她起床,一天和昨天大致相同但又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才算是正式开始。 …… 随着一声破风之势,白色尾羽的弓箭丝毫不差地射中红色的靶心。 “你说什么?”一箭已出,尉迟策皱眉望着身边那扇着扇子的贵公子。 看靶子的侍从立刻上前看环术,敲敲梆子大喊道:“十环!” 萧星岚看着那还是分毫不差射中靶心的弓箭大感无趣,“我还以为说出这件事你会激动一些呢,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 说着将手里的那一柄金丝山水绸扇一合,随意搁在一边已经落满灰尘的案桌上,拉起自己的弓箭也朝着靶子射了一箭。 侍从的喊声随后从远处传来,“十环!” “看来我的箭术也还没有退步。”萧星岚笑着拿起自己的扇子,看着上面沾染上尘土忽而嫌恶地皱皱眉,直接扔回桌案上,激起一片尘土。 侍从立刻给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送来新的扇子。 尉迟策看着眼前笑得一副人畜无害的男子,危险地眯起眼睛,“殿下慎言,这事关女子的声誉,怎能如此随意出口!” “呵,你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别的人能听见。”萧星岚说着意味不明地向天空看了一眼啊,“不过也不好说,听说你手下的暗卫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任何地方,皇宫大内如入无人之境,如果真是传言这般,就不知道又多少人听到了。” “还请殿下慎言。”尉迟策冷声道,拾起一根箭,拉弓搭箭似乎无需瞄准,下一刻又是一声破空,箭死死地挨着前一根箭挤在靶心里。 远处又是毫无疑问地传来一声十环。 “我可不是乱说的。”萧星岚薅着一根箭的尾羽玩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然你以为父皇让你留在京城是为了什么,陪我们兄弟几个玩儿吗?” 尉迟策双唇紧抿,显然是不欲多言。 但是萧星岚硬是像没眼力见一般,“诶呀~你别是这么一副臭脸,我那烟儿表妹温婉贤淑,最是有才情,还仰慕于你,这在宫里根本不是什么秘密,父皇本就打算在今年的宫宴上为你们两个指婚。” 说着又掐指一算,“你我同岁,现在府内竟然还是一干二净的,连个女蛤蟆都没有,是不想让我荣成姑母抱孙子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这叫计谋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不过也快了。”萧星岚露出一脸恶劣的笑容,装出来的翩翩公子皮囊丢了个一干二净,“你现在战胜凯旋,皇宫也要开洗尘宴,到时候你也跑不了。” 说话间一根箭已经被他薅秃了,现在又向着下一根出手,毫不怜惜地摧残着那本仔细挑选修剪的洁白羽毛,恶劣又幼稚。 尉迟策弓箭一扔,身边的侍卫立刻过来小声禀报:“郡主叫您回府。”说话时并没有刻意隐瞒,显然是说给萧星岚听的。 尉迟策于是很敷衍地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大步流星离开了校场,临走时留下一句,“陛下不希望闲杂人等进入校场。” 也不待萧星岚说话,就直接离开了。 放眼整个京城,除了宫里那几位,也只有他敢这样对待大雍的皇子殿下。 “你看他这个臭脾气还骂我。”萧星岚看着尉迟策的背影嘟囔了一句,说什么闲杂人等这么含蓄,直接喊他的名字不也是这个意思。 身边的侍从不知如何回复,只得战战兢兢候在一边,听从主人吩咐。 萧飞白拿着手里这根薅秃了毛的箭,直接搭弓射出,只见那根箭杆直直没入上一根弓箭的尾部,竟是完全瞄着那一点去得! 常人射箭能到十环便已经是人中精英,他不仅不将十环放在眼里,更是自信到能射中上一根的箭! 身边的侍从根本看不清远处箭靶上的情况,只知道这次又是十环。 “无趣。”萧星岚扔下弓箭,伸手取过侍从取来的新扇子,“走,去别处玩玩儿。” “是。” …… 尉迟策今日回府太早,一下子就引起了荣成郡主的注意。敲了敲书房的门,一眼就望见自家的傻儿子看着张书桌发呆。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荣成问道。 尉迟策随便扯了个书卷掩饰自己的失神,道:“无事,只是今日二殿下去了校场,不欢而散。” 荣成了然的点点头,“小二确实是顽皮了些,最让人费神。” 何止让人费神!尉迟策堪堪掰断一根上好的梨木狼毫笔,这才知道为何上次在府中母亲为何一直想让他想看几家姑娘。 “母亲,你是不是知道沈烟的事?” 荣成皱了皱眉,“这是小二给你说的?这臭小子倒是嘴快!” “为何不告诉我!”尉迟策不满道,他在边疆运筹帷幄,但对京城的事情却是十分不了解,若不是萧星岚恶意刺激他,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安排了。 “告诉你有什么用,让你去抗旨吗?!”荣成眉眼顿时凶起来,不怒自威,“尉迟一族树大招风,我早就让你不要走你爹的老路你偏不听!” “现在倒是好,皇恩浩荡并没有拿尉迟家开刀,不就是给你指个婚而已,你还有意见了?!” 尉迟策有口难言,知道母亲的不易,连忙道歉,“是我不对,不能护好母亲就算了,还要母亲为我担心,” “哼!”荣成郡主气得一口喝了尉迟策桌案上的茶水,“皇兄之前也同我说过,我以你不服管教要以后再议拖延住了,现在他狠了心要把你留在京城,论功行赏,给你指个门当户对的婚事也是皇恩,多好的借口,过几日你躲也躲不掉!” 尉迟策被这糟烂的京城恶心了个彻底,“我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拦。” “嗯?”荣成看着自己的儿子,警惕道:“你有什么办法,不许胡来!” 不胡来,不乱来,他堂堂大雍领将做事怎么能叫胡来呢? 这叫计谋! 夜色浓重,已经明显转凉的气候让夜间的野外下了一层露水,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模糊到清晰,又转瞬即逝。 一匹健壮油亮的白马势不可挡地在夜间飞驰,承载着主人前往所向之地。 “吁——”尉迟策警惕地勒住缰绳,眯起眼睛打量着远处若有若无的光点,再前方就是天麓州城东,骑马不方便过去,容易被守卫发现,剩下的一段路程他要自己走。 可是这些散着荧光的东西是什么? 尉迟策翻身下马,把马匹栓在一个隐秘的树丛里,肚子一人赶往无名馆。 在官道时还遇上了几个巡逻的侍卫,那群人却对四周飘飞的光点视若无物,像是根本看不见一般。尉迟策向着光点更密集的地方走去,竟然和他的行进路线不谋而合。 四周的光点越来越密集,散发出的光亮也就越大,就在尉迟策以为这些东西的终点就是无名馆的时候,一眨眼,周围瞬间漆黑一片。 只剩下郎朗月光能为人照明。 “这……!”尉迟策心里一惊,不知这异象从何而起,整理一下情绪还是赶快赶往林浠的无名馆。 他是在白天光明正大出了京城,现在已经是午夜子时,若想要明天能回去现在就不能耽搁时间。 “呼……”林浠端坐在二楼自己的床上,浑身都渗出来 一层薄汗,她不明白,灵气的吸收明明很顺畅,体内的能量积蓄也已经足够了,为何一连努力几日都没能成功突破。 她的感知清明,用心去看,甚至能知道一里外的虫鸣鸟叫。感受到城内点着火把还在巡逻的士兵,还有一个快速靠近医馆的可疑人物。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意识到这人的存在,大脑似乎下意识忽略了这个人,让她难以发觉。等知道这一点的时候,那人已经在距离无名馆不足五十米的地方了。 不好!林浠顾不得再感知这人的来意,挣扎着要从冥想中醒来,可是这时偏偏就被压抑在冥想之界里,强行挣脱的举动让她的大脑瞬间迎来灭顶的刺痛。 林浠毫不怀疑,再试图强行挣脱冥想她会被灵气反噬重伤。无奈只能重新调整呼吸,尽量摒弃杂念开始呼吸吐纳。 “呼……呼……” 可是心焦让她始终无法安心,现在只知道来人不带恶意,但是对于未知的恐惧还是让人忐忑。 冥想中的林浠心急如焚,强迫自己镇静,还在屋中冥想的本体也眉头轻皱,口中时不时发出不安的嘤咛。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担心你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尉迟策翻窗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面。 容貌娇俏的少女一袭白衣端坐在床上打坐,双手手心向上,五指虚伸置于膝上。面容惨白双眉紧锁,借着映入房间的月光还能看见她身上那一层细密的薄汗。 “唔……!”那人无意识的发出一声低呼,尉迟策走到床边也不敢乱动,只能试探着将人唤醒,“林浠,林浠,醒醒!” 见她对于外界的声音刺激没有过激反应,尉迟策更是稍微放心地伸手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怎回事?醒醒。” 林浠的冥想仿佛被卷入梦魇,正情绪慌张不安时突然听到身边传来的呼唤,随即一只温暖的大手覆在自己肩膀上,温暖的热意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那一小块皮肤。 也许是那人声音隐隐含有担忧,也许是这温暖着实让人心安,林浠没有焦躁,反而因为这些外界干扰而平静下来,一直皱着的眉头也因此舒展。 尉迟策注意到了这一点些微的变化,意识到呼唤有用,随即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低声唤着林浠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林浠……醒醒……” “……啊!”林浠一声低呼猛然惊醒,下一眼就猛地去看自己身边坐着的那人。“你……!” 林浠意外地睁大眼睛,“你怎么在这儿?” 尉迟策被林浠猛地醒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听到林浠这么问才想起自己来得匆忙,并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此时支支吾吾说不出缘由,“我,这……” 林浠深呼吸几次平静自己混乱的心跳,也明白了是尉迟策将自己从冥想中唤醒,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可是一想起他偷偷带走自己儿子的行为,林浠眼神就是一冷,拿着那毫无感情的眼神刀在尉迟策身上,“没事就快滚,再不走我动手了!” “我不走!”尉迟策果断道,被这冷硬的语调伤了心,忽然就露出一副可怜小狗的神态,“刚来了就看到你不知道怎么了醒不来,还出了一身冷汗,我很担心,现在你一醒就要赶我走!” 言语之不满让林浠都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可怜兮兮的尉迟策。 这人……跟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个尉迟策是同一个吗? 更不像是传言中的那个狂傲的少年将军啊! “那你想怎么着?”林浠吃软不吃硬,被这个一下子软下来的小狼狗噎住了,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 尉迟策难得忸怩,偷偷看了林浠一眼又飞快地收回视线,犹豫道:“你能不能……待我好一点。”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怎么对待厌恶的人的,若是知道就会明白自己已经属于林浠的偏袒宽待范围里了。 态度好一点?林浠仔细考虑了这个建议的可行性,结果越想越生气,“我为何要对你好,因为瞒着我真实身份?还是因为你偷偷带走我的儿子?!” 尉迟策被林浠的质问噎了一下,还没等难过就忽然福至心灵了一把。 林小宝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并且还是他从人牙子手里帮着救出来的,林浠没有理由因为这个原因对他真的生气。 她一共就指出自己两点不好,那多半是因为自己的隐瞒而生气。 “是我不好!”尉迟策想明白后眼睛一亮,立刻道歉,“都是我不好,我一开始瞒着你就算了,但后边应该找机会告诉你的!” 林浠一股无名火被这个直白且真诚的道歉劈头盖脸浇了一盆冰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也有些无措起来。“你……你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还怎么生气啊。” 尉迟策自小顽劣,挨的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儿时在京城母亲更是天天因为他生气。所以他虽然没有面对心仪女子生气的经验,却能分辨出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听见林浠的话尉迟策顿时就放松下来了,没生气,不要命,还有回旋的余地。 于是尉迟策将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全拿出来分析,最后挑了几个对自己有利的,“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的身份显赫,在打仗时更是机密,不能随便在外泄漏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然就不是那随便几个死士的事了,怕不是城内隐藏的南羌人全部都要奋起直攻取他性命。 “后来也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你,在大沁城那次我本来可以告诉你了,但是当时的你不顾我的劝告非要进城,我一气就……” 说着尉迟策还委屈了一下,“我就没告诉你,但还是担心你的,连我的令牌都给你了。” 林浠真是越听越没火气,听到最后才找到一个说话的机会,连忙岔开话题,省得再说下去自己被愧疚折磨得体无完肤,“那个令牌!” 林浠快速道,“是挺好用的,帮了我大忙,多谢!” 尉迟策听到却是一皱眉,“你用到了?有人难为你?谁,告诉我!” 用到的理由想起来林浠也觉得人家没错,打着哈哈把这个小狼狗糊弄过去,“没有被难为,那个令牌在谁能难为我啊。” 说着想起什么,她倒是见过尉迟策使用令牌,不过不是那块通体漆黑的,好像是一块闪着金光的金属材质的东西。于是林浠问道:“我记得你有好几块,你给我的令牌和其他的有什么区别吗?” “你说这个?”尉迟策听着从怀里掏出林浠见过的那块金色的令牌,它本身是偏古铜一点的颜色,做工繁杂,但是也能看到那细小的岁月的痕迹,显然已经经历了好几代人,尉迟策并不是它第一个主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除了那繁杂的雕花,它的长相看起来远没有它的效果金贵。 林浠也赶忙从一边拿出来那块大工至简的墨玉令牌,沉甸甸的,沉稳大气,看上去还是她这块金贵一点。 尉迟策解释道:“这块是我的将军令,代表着我的官职,在外低于二品的官员见了它都是要低头的。” “至于你手里这块……”尉迟策卖了个关子,等林浠等不及了不耐烦抬头看他的时候才笑了一下道:“这是我的私令,见令如见人,代表着尉迟一族的威严。”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他看到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京城以外,你拿着它绝不会被任何一个人欺负。” 尉迟策没说,其实在京城里面也不会,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皇亲国戚达官贵族会愿意得罪尉迟这个姓氏,他儿时那般胡作非为还没被打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嘶——”林浠被那个笑容晃迷糊了,反应过来后连忙把手里的玉牌放到床上,温凉的触感差点变成灼烧之痛。 亵渎了,这玩意儿原来这么厉害的吗?之前赶路的时候都是随便放在钱袋里,和银子一起磕磕碰碰也不知道划花了没有。 感慨之余林浠忽然意识到一个字眼,“私令?”林浠眯起眼睛注视着令牌正面的尉迟二字,又看向尉迟策,“那这不就是……” 尉迟策看懂了她的意思,点点头,“对,他们能认出这是我的令牌,知道你是我护着的人,自然不敢为难你。”说着就是一副的得意的小模样。 林浠差点控制不住一巴掌呼上去,直接将令牌丢到他手里,声音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清冷:“那你拿回去吧。” 尉迟策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心慌,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你拿着这个会安全许多。” “我不需要。”林浠道。 她不需要,她能混到末世基地首席医生的地位并非是靠他人施舍或者偏向,向来是靠自己的实力打出来的。 她靠着自己一步步登上不可或缺的位置,靠自己一步步成为队友最坚实的后背,靠着自己成为基地唯一一个能在治疗间隙上战场的医疗兵。 才不要这种对于弱者的偏袒。 让她恶心。 强大的实力让她不需要隐瞒自己的情绪,在末世多年养成的习惯这些日子并没有消磨掉,尉迟策大概摸清了她吃软不吃硬的脾性,妥协道:“你不愿意要那我就带走。” 果然,尉迟策的妥协让林浠的态度好了不少,“说说吧,来这里找我是要做什么?” 说到正事,尉迟策有求于人先扯开一个笑脸,“再给我一些药粉。” “什么?!” 林浠差点气笑,心道这人果真是无利不起早,“我们说好的分量这个月早就给你带去了,我不欠你的。” “我知道。”尉迟策道,“但是那些药粉都是送去军营的,我手里没有。” 他爱兵如爱子的性格林浠也多少知道,这人向来敢莽,现在竟然早做准备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 估计问了也不会说。 思及此,林浠暗暗翻了个白眼,“这是另外的价钱。”两人虽然说的清楚供给多少由她说了算,她还真不能让自己这个金主把命丢了。 却没想到刚准备去做止血药粉的时候尉迟策就主动开口了。 “皇帝想趁着这次洗尘宴给我赐婚。”尉迟策说着就看着林浠的动作,希望能看出什么异样来,只要有一点点,就能说明她对自己的事情是上心的。 林浠动作一顿,明明是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却不知为何有些烦躁。“赐婚就赐婚,与此何干。” “我不愿。”尉迟策盯着林浠的背影轻声道:“我有心悦之人。” “皇命难违,我只有假借受伤之名才能最好的摆脱这件事,但是伤有轻重难有分寸,所以……” 所以想从她这里要到保命的药粉之后回去莽一把,林浠被这个大胆的想法恶心坏了,“没别的招了?” 非要玩命?? 没了,战事已定,他被下令不许离京,现在偷偷出来一两天还能说是性情桀骜,要是真的离开了自己是远走高飞了,将军府的母亲和下人却必定受到牵连。 没有任何借口能拦住皇帝赐婚的意识,除非他出了什么意外。 还必须是致命的重伤。 操。 林浠暗骂一句这皇城里腌臜事多,在外边打了这么久的仗回去竟然还不消停,却还是配合着给尉迟策做了药粉。 加强版,秒速止血消炎,保命神药。 最好的金疮药都不可能有她手里的药好用。 制作药粉的秘密在她身上,并不在原材料和制作工艺里,所以林浠在研磨药粉的时候尉迟策在一边看着。 两人都沉默着,林浠看着手心里汇聚来的灵气光点,外人此时只能看到她将手覆盖在药粉上的动作,并不能看到这些光点。 可林浠忽然察觉到旁边的人神色不对。 她抬眸看去,二者四目相对——她在尉迟策眼睛里看到了灵气光点的倒影。 尉迟策看着再次出现的熟悉的光点,这次距离太近,几乎已经贴在自己眼皮底下了,实在不能说是眼花看错了。 遭了! 林浠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断了灵气的释放,药粉已经制作完成,因为灵气含量太充沛甚至自己都在散发着些微的光亮。 尉迟策看着林浠和药粉沉默半晌,忽然小声地感叹了一句。 “哇啊,原来你是仙子啊。” 林浠木着脸回了一句,“不,我是妖精。” “怪不得那么招人喜欢。”尉迟策把玩着准备一会儿装药使用的小瓷瓶,看着林浠戒备的表情道:“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只有死人才有保守秘密的能力。 林浠深知此理,又想起他之前说的‘你怎知我会失信’捏了捏拳却还是没动手。算了,大不了事情败露之后她杀了这个男人,再带着一家人隐姓埋名去另一个地方生活。 这地方信息这么不发达,改头换面那不是轻轻松松。 尉迟策又道:“我来的时候也看到这些东西了,应该也是冲着你来的,面积很大,在城外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 说着他疑惑地皱起眉,“但是你放心,好像只有我看见了,巡城的士兵来往了好几批,对于眼前的异样没做出任何反应,应该是看不见这个东西。” 可是他为什么能看见? 林浠想不明白,随便把药递给尉迟策就要赶人,“快走,别在我这儿碍眼。”却冷不防地被一只温暖粗糙的大手握住。 “你不信我。”尉迟策定定地望着她,手心炙热的温度几乎要把她灼伤,林浠用力想要抽出手,却是徒劳,只换得自己手上娇嫩的皮肤被磨痛。 第一百三十九章 遇刺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这手是钳子做的?! 林浠不可思议间又听见尉迟策说了一句,“来京城吧,离我近些,我在那里能更好的保护你。” 去屁,不去。 林浠猛地抽出手,本来娇嫩白皙的皮肤已经通红一片,“快滚,再不走我动手了!” 这次尉迟策却没有像往常一般配合,他深深看了林浠一眼,眼中情绪莫名,一会儿笑了,连声音都带着有磁性的笑意:“你舍不得。” 你舍不得。 尉迟策走后几个时辰,林浠脑海里还会回荡着一句带着磁性和笑意的声音,就像胸膛里忽然跑进了一只小猫,闹得人抓心挠肝。 赶它出来偏偏还有几分舍不得。 一夜难眠,林浠第二日心情直逼冰点,赵秀看了都悄悄往一边躲,省得触了东家的霉头。 也就林小宝和林母能够无视林浠的心情,完全凭着自己的心意行动了。 早饭时,毕锥眼看自己成了附近唯一一个可以撒气的对象深感不妙,起身就要离开,却被林浠叫住。 “我记得你是尉迟策的手下对吧。” “是。”毕锥答道。 “那小子如今多大?” “将军的话……”毕锥思索片刻,“一十有九,年方弱冠。” 是吗,那可真是少年英才,我呸! 林浠脸色顿时更差了,“知道了,谢谢。” 她竟然能被一个小狼崽子勾得丢了魂儿?! 出息呢?! 在医馆消耗的时间要比尉迟策估计的时间要长,骑马赶到京城外的时候已近黄昏,将要闭市,进出城的商贾百姓繁多。 尉迟策紧密注意着身边的动静,跟在远处的黑衣人迟迟不肯出手。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就算了?尉迟策心下忖度,此时他的马匹已经行至距离城门口不足百米,暗处忽然射出一只利箭,势不可挡直直贯穿尉迟策的胸口。 “唔!”尉迟策给那根箭的力道带的身体一歪,一股腥甜的血气瞬间蔓延口腔。下一刻四周不知从什么地方瞬间冒出多名黑衣人,一齐抽出武器进攻。 尉迟策翻身下马,抽刀抵御袭来的长刀,那根箭还直直在胸膛里插着,身体一动瞬间就有一股血液被刺激咳出。 钻心的疼。 “唔……咳!”尉迟策顾不得嘴角的血迹,一个闪身躲开右手边袭来的另一名刺客。 守在暗处的屠孝早已现身,呼吸间夺取两人性命。 “杀、杀人啦!啊啊啊!!” 变故发生的太快,周边的百姓甚至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感到脸上被溅上温热的液体,视野一片腥红,抬手一抹,触手是一片鲜血。 “哇啊啊!!”周边顿时混乱一片,百姓不管不顾向四周逃散,商马受惊,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双拼货品散落一地,瓜果生肉随着踩踏与泥土混成狼狈不堪的泥污。 尉迟策胸口中箭反应不及右臂又被刺客成功刺伤,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半个衣袖。 尉迟策挥刀斩断那人脖颈,转眼又被另一名刺客一刀刺入胸膛,若非躲闪及时,这一刀已经刺穿了他的心脏。 屠孝瞬间近身,一刀刺穿刺客心脏,周围剩下的两名刺客见目的已经达到,不顾地上弟兄死活,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大雍七十八年,京城城门,镇国将军之子安南将军遇刺,命悬一线。 天子震怒,赐太医院为安南将军诊治,只求救他性命。 然太医能力有限,安南将军生死不明。 “什么?!”萧星岚猛地将手中精巧的镂刻瓷杯落在身边的桌子上,随即恶狠狠地瞪在地上禀报的下人身上,“你再说一遍!” 下人都要被吓哭了,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太医院束手无策,尉、尉迟将军生死不明……” “怎会如此!”萧致雪也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焦急道:“二哥,我们还是赶快去将军府上看看吧!” 听见三弟这么说,萧星岚反而冷静下来,冷冷乜了他一眼,讥讽道:“你急什么?太医都没办法你去了顶什么事,无非就是让他死得更快罢了。” “我……”被兄长一噎,萧致雪局促地扯了扯衣袖,一双大眼睛里暗暗蒙上一层泪意,“那、那二哥你好好休息,我就不叨扰了。” “走吧走吧。”萧星岚烦躁地摆摆手,恨不得将人赶出去,“磨磨唧唧的恶心人。” 萧致雪出门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个,也只是难过的抿了抿嘴唇,随后就跟着下人回了自己的宫殿。 “尉迟策在耍什么把戏!”萧星岚气得一把将杯子扫到地上,茶盏碎裂的脆响又吓得宫人一惊,下一刻就有小宫女急忙上去收拾残局,省得一会儿殿下踩到又要发火。 “你也别动气了。”一边的好友悠闲地喝了一口茶,“他若是死了你也如意,何必如此呢。” “哼!”萧星岚将手里的绸扇哗地一声粗暴地打开,扇风降火,“本殿下才不信!”萧星岚手里的扇子扇得头发都有几缕飞了起来,被他捏得嘎吱响,“本殿下才不信这东西能这么随便的死掉!” “那就更无需担心了。”宋珂放下茶盏,笑了:“尉迟小将军福大命大,若是能成功挺过来对我们也无害处。” 萧星岚啪地一声又将绸扇合上,道:“也是,你今日就不要出宫了,陪我下一盘棋如何?” “奉陪。” 将军府 最后一名太医退出房间,守在一边的荣成郡主立刻上前询问,“怎样了?策儿他怎样了?!” 她心焦难安,老太医却只是平静道:“小将军是大福之人,现在病情已经稳住,只要能捱过今晚就是无碍了,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荣成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冲进出查看儿子的病情。 “只是、只是小将军伤得实在太重,胸口的箭又是贯穿伤,和刀伤一样都距离心脏极近,我怕……” 荣成双腿一软就要摔倒在地,幸好身边有侍女扶着才没能太过狼狈,可是眼神却以显露绝望,悲戚地望着那紧闭的房门,“我的儿啊——!” 第一百四十章 十之无一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呜呜呜……” “郡主,郡主?!您怎么了?!” “太医!太医!” 屋外混乱一片,屠孝依从主人指使,擦掉太医给涂抹的止血药粉,鲜血顿时决堤一样漫出来,而他面不改色,似乎眼前在流血的只不是一只过年待宰的年猪,而不是一个大活人。 屠孝直接将那一瓷瓶的药粉全部填进了尉迟策胸口的伤口里。 决堤的血液瞬间止住,尉迟策本来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竟然也稍有缓解。 “大人,您怎么样了。”屠孝听着屋外的骚乱小声问道。 尉迟策自然也听到了,垂眸看看胸口,刚刚还疼得要命的伤口现在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无碍,就是还有些头晕。” 这些太医的手法属实不怎么样,处理伤口浪费了太多时间,还没有军医做决定来的干脆利落,他因此白流了不少血。 尉迟策闭眼用心感受着伤口的变化,除了疼痛感消失不说,他甚至能感受到伤口在无声的恢复,体内劈裂的血肉和血管冲洗相连,血液流过,一切重归于常。 他用指甲在手背上划了一道血痕,一道血线瞬间顺着手腕向下蜿蜒,他蹭了点胸口多余的药粉抹在手背伤口上。 带着微微钝痛的伤口瞬间无感,尉迟策伸手一抹——伤口已然消失。 连一点伤疤都没留下,就像是它从未存在。 屠孝在一边看着那伤口消失,震惊之情溢于言表,“大人,这……!” “行了下去吧。”尉迟策摆了摆那伤口已经消失的手,“有这东西本将军死不了。” 怕是要让不少人遗憾了。 屠孝并不多言离开了,尉迟策则是仔细打量着自己手背上残余的药粉,真是恐怖,刚刚还在的伤口竟然一瞬间就被治愈了。 想着他摸了摸自己胸前的伤口,已经修复形成了一块厚厚的血痂,旁人完全不可能会猜到这血痂下面是那般严重的致命伤。 林浠。 尉迟策躺在床上定定的看着头顶的床幔,眼眸中思绪莫名。 你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当时岔开话题的决定正确吗?胡说什么仙子妖精之类的,直接询问她为何会有如此异象也许现在就能得到答案了。 皇宫 天渠堂内夏皇正在处理白天未完的政务,在将军府抢救就半天的太医战战兢兢跪在堂下,如实禀报情况,“小将军还有意识,那那帮刺客太过歹毒,一招一式都是冲着心口去的,伤口上还带有剧毒,要不是将军动作间流出的血液冲出了毒素,怕是坚持不到我们去看诊。” 夏皇目不转睛地看着案上的奏折,“他还有几成生机。” 太医低垂着头,“毒素虽然冲出了大半,但还是有一些渗入脏器,毒入膏肓,怕是不足半成。” “朕知道了,退下吧。” 高堂之上,九天寰宇,前不久还责怪尉迟策对他不够亲近的夏皇此时眼中没有半分担忧,还隐隐含着一丝暗喜。 死了也好,尉迟一氏子孙单薄,除了老将军也就只有尉迟策能独当一面,撑起整个尉迟家,只要尉迟策一死,尉迟氏的兵权早晚都要交出来。 再无后顾之忧。 夏皇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笑意,提笔在奏折上留下一行朱红色的小字。 他倒要看看这十之无一的成算,他尉迟策到底能有多幸运。 大雍护国领将遇刺,还是在天子脚下京城城门,一时京城人心惶惶,偏偏将军府还一直大门紧闭,出来采买的下人都不再有半分笑意,虽然还没传出将军的死讯,大家也在盘算,可能小将军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原定的犒劳众位将士的洗尘宴也没有如期召开,皇帝特意恩准将军府关闭谢客,好让小将军静养休息。 听说,荣成郡主忧思过虑,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听说,小将军病情突然恶化,咳血不止,将军府已经备好了棺材。 听说,有人见到将军府的下人外出秘密购买白色绸布。 听说…… 尉迟策靠坐在床上,端着一碗药膳慢慢地喝着,听着侍卫报告外面的情况,末了点点头,将手里还剩下大半碗的冒着热气的药膳递给他,“拿去扔了,难吃死了。” 母亲担心,日日让人十二个时辰日夜不熄火地熬着药膳,要补他亏空的气血,也让伤口好的快一些。 他告诉母亲已无大碍母亲不信,可是又不能拉开衣服让母亲看看自己那已经长好的伤口,只能每天忍痛喝下药膳。 但这实在不是人吃的东西,比他的伤口还要人命。若单单是口味差就算了,他少年出征,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偏偏每次吃下去还会恶心反胃,还要强忍着才能不吐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心情使然,他似乎觉得这几日伤口还有恶化的现象。 汪闻知晓尉迟策的计划,自然也知道他现在并无大碍,点点头就要接过拿走,尉迟策却突然收回了手。 汪闻抬头,尉迟策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那碗药膳,“……大人?” 尉迟策揉揉眼睛,再次看去,药膳上依旧氤氲着若有若无的黑色烟雾。他前两日就觉得好像不太对劲,但是一直没有注意到底是哪里不对。 “汪闻,这汤是不是发黑了?” 汪闻仔细看去,只看到极其细微的白色热气,茫然道:“没有啊大人,你是不是眼花了?” 尉迟策沉默半晌,瓷碗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他还是能够看到那股氤氲的黑气,他心头一沉,不知为何有了不好的联想。 “去叫姜毫!” 姜毫是随军的军医,现在军队班师回朝他自然也是跟着回京,在京中时就会待在将军府为府上的人看诊。 尉迟策匆忙叫人过来,并没有说明缘由,姜毫还是带着两个大医箱,做好万全之策才赶过来。 屋内并没有人,进门就看到尉迟策脸色发沉地靠坐在床上,床头隔着一碗已经凉透了的药膳。 只需一个眼神,姜毫会意,取出一个箱子里的小白鼠,两只老鼠关在笼子里却依旧活蹦乱跳,可爱喜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下毒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姜毫给两只小鼠都喂食了一点汤药,之后用银针测试了剩下的部分。 片刻之后银针虽然并未显色,但是小鼠的精神状况明显不好,虽然还没有丢掉性命,但是已经蔫巴巴地没有精气神了。 姜毫言简意赅道:“有毒。” “慢性的药,不会一时致命,长期服用会不知不觉取人性命。看这个药效……”姜毫看了看两只蔫巴巴的小老鼠,只吃了那么少一点就已经如此萎靡了。 “性烈、直攻心肺,这样一碗汤药连服三日,再健壮的男子也扛不住。” 尉迟策脸色顿时更难看了,握在身侧的拳头发出咔哒的声响。 姜毫怜惜地将两只小鼠收回箱子,看向尉迟策,“这药你喝几日了?” “三日。”尉迟策说这句话的时候异常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康健的男子都扛不住的毒药,他现在正是气血亏空,身体虚弱的时候,还能有命在? 姜毫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伸手,我给你把脉!” 他都做好了尉迟策下一刻就会死的心理准备,可是诊了半天眉头却越皱越紧,他看向尉迟策疑惑道:“你脉搏安好强健得很,不像是有过中毒的迹象啊?” 说着又觉得不对,“怎么会没有呢?你遇刺那日伤口上就是沾染着毒素的,怎么会没有呢?” 尉迟策淡然的收回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伤痕,开始出现细微的痛感,平静道:“不用管这个,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现在查出下毒者才是要紧事。” 他发现了,受伤、中毒,一而再,再而三的摧残,就算是他身体也扛不住,林浠给的药粉必然有奇效,不只是止血消炎,甚至还能在一段时间里解毒锻体,保他性命。 她是心疼着自己的。 姜毫眼睁睁看着这个中毒已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玩完了的家伙忽然露出抹笑意,一下子被他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适应的抖了抖,姜毫领命离开,“属下这就去查。” “对了。”尉迟策低声道:“秘密去查,随便找个由头,不要泄漏有人下毒的事情。” 在堂堂将军府,给重伤的小将军下毒,得了尉迟策的命令,搜查全府不过是个顺序问题,然而得出来的结论却不容乐观。 “没有。”姜毫单膝跪地给病床上的尉迟策禀报,“属下已经彻查了府中任何一个地方,皆没有发现药物的痕迹,处理膳食的厨子更是抓去单独审讯,也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现在只有……”姜毫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道:“只有荣安郡主的别院没有查过了。” 而且每日的药膳还是荣安郡主亲自送来的,除了厨子和她别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做好的药膳。 “够了,就到这儿吧。”尉迟策放下书册疲惫地揉了揉眼睛,他本来还好的身体现在更是被那药膳害惨了,每天多看一会书都累得不行。 去查母亲,像什么样子。 再说了——母亲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姜毫的搜查大张旗鼓,并没有遮掩什么,对外的由头是府内丢了一件重要的军报,荣安郡主闻讯赶来,并不询问结果,而是心疼地指责儿子,“你现在身子都这般虚弱了,还管这些做什么,好好休息才是最要紧的!” 尉迟策挺着疲惫的身躯给母亲强撑出一个笑脸,“母亲,我没事。” 可是任谁都能看出去他在强撑,面无血色的脸,惨白的唇,眼底的乌青无意不在昭示着他的虚弱。 荣安郡主看了一眼就不忍地别过头,顿时红了眼眶,赶紧拿帕子拭了泪去给儿子掖掖被角,“你好好休息,这些事情都交给属下去做,你现在的身子哪里还能劳累啊!” 她的声音都带着止不住地哽咽,着实是为这最宠爱的儿子伤心难耐。 尉迟策心头一暖,依言闭上眼睛更好好休息,但是下毒的事情却并未抛之脑后,而是下令秘密搜查。 不找出凶手决不罢休。 到底是谁呢?不会是夏皇,他还用得到他,不会如此果决。可是京城记恨他的人多了,能做到在将军府安插眼线的,除了皇亲国戚还有几人有能力做到? 二皇子萧星岚自幼与他和太子不合。 朝中以丞相为首的半数文官都不喜尉迟一族如今的风光无限…… 是谁? “谁?”林浠不知所以地看着眼前激动的老太太,“您说什么呢,这里就我一个郎中。” “不可能!”老太太看着年岁怎么也有七八十,但是眼中依旧有精光,说话中气十足,“大前天是另一个郎中给我看的诊,是个男人,看着可比你这小女娃靠谱多了!我回家喝了两副药病就全好了!” 林浠更迷惑了,“医馆大前天没开门啊?” 可巧杜阳收购了一批药材回来,闻言往这边看了看,“啊,是我!” 杜阳笑道:“那日这位老太太来看病,我刚巧送药过来,见你不在就顺便给她看了。” “不是什么大毛病,您现在身体可还好?” 老太太一拍巴掌,“我就说有吧!好了好了,小伙子你真是神了,我在城里看了那么多次多没看好的病,你一下子就给我治好了,我这次是特地过来感谢你的!” 也许是老人的赞美太直白,杜阳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无措地抓抓后脑勺,谦虚道:“我这算什么呀,这位女郎中才是厉害呢,就没有她治不好的病。” 老太太狐疑地随着杜阳的视线看过去,见是林浠,便十分不屑道:“一个小女娃,哪能那么神……” 林浠并没有被老人的轻视影响,而是有些意外地看着杜阳,“你还跟我藏拙呢?” 不是说只是跟父亲学了一点皮毛吗? 杜阳更不好意思了,“我父亲就是个赤脚大夫,也就只有那点本事,跟城里的大夫自然是比不上的。那天我也就是看着这老太太病得不严重才贸然看诊的。” 林浠则不赞同他的观点,“城里的医馆好几家都是老字号了,你说他们都没看好的病势小病?”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惜才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这未免也太谦虚了些。 林浠说着干脆站起来让出位置,“来,你先不要管药材了,坐在我的位置上,我看看你看诊到底是什么水平。” “这怎么行!”杜阳一下子就怂了,“不敢不敢,我哪敢班门弄斧啊!” 但是林浠从来不讲道理。 杜阳反抗无门,只得妥协。 于是这一大天林浠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杜阳旁边监督,手里还端着一碗瓜子解闷,不一会儿就吃掉一大碗。 杜阳被她盯得紧张不已,每次开药都要思考良久才敢下笔,不过好在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林浠在一边看着,刚开始情绪平平,越看越不对劲——杜阳这、这胆子也是挺大呀。 两人不属同一个时空,林浠的医疗理念和这里格格不入,她由于有双灵根加持,看诊走得向来是大胆狂放的风格,反正就是病人和病菌怎么都要死一个。 这和传统的中医慢慢调理,潜移默化看诊的习惯是不一样的。 甚至说有时候她开得药在一些保守的郎中眼里就是在杀人。 杜阳怎么也这么狂? 林浠又看着杜阳写的几份药方,在最后一份时,不自觉地皱起眉头,道:“这药错了,药性太烈换一个。” 杜阳顿时更紧张了,握笔的手都有些颤抖,赶紧划掉那个药名,犹豫着写了另一个药效温和一些的。 整张药方立刻就和谐起来了。 林浠综合考虑了前几张药方,用药都或多或少有些大胆,但是都在合理范围内,至少吃不死人。 这张药方要是真拿出去,怕不会一下子就会给无名馆贡献第一个死亡病例。 “这不是你开药的习惯吧?”林浠眯起眼睛看向杜阳,摸着下巴道:“别学我,我不是什么好例子,就按照你自己的方法来办。” 杜阳不吭声,沉默的点点头,之后几张药方他写得更犹豫了,还是会不自觉的去模仿林浠的开药方式,但是最后还是心虚的改成了自己认为更好的。 于是这几张药方看上去比之前的要靠谱多了。 林浠眼睛都亮了,一巴掌拍在杜阳肩膀上,“小子可以啊,这水平没个十来年的经验出不来吧!” 杜阳点点头,道:“我自会走路就开始陪着父亲看诊了。” 多年耳濡目染,他确实从父亲手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有这水平还去倒卖药材?林浠当机立断,“以后你坐台看诊,每月找一两天固定的时间出去收购药材就行了,要不然你这手艺荒废着太浪费了!” 她自诩也算是个惜才的人,怎么舍得让这么好的苗子成天就倒卖那点药材过日子? 当然选择拿去为人民服务啊! 翌日林母敲了敲女儿的房门,进去看了一眼发现林浠还在睡觉,当下就急了,“小浠,小浠你怎么还不起来,这时辰吃了饭还要开门看诊呢!” 林浠睡得迷迷糊糊,十分贪恋自己舒适的床,含糊道:“娘你别操心……有人看诊,我再睡会儿……” 天麓州人数众多,哪天都是有十几个人来看诊,她也累得不行。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帮自己上班的人,有懒不偷天诛地灭! 林浠这一觉醒来早已经日上三竿,醒来时只觉得身轻如燕,浑身舒爽。 “唔嗯——”林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心道要不说还是睡懒觉香,睡足了之后浑身有劲儿……嗯? 林浠伸着的懒腰一顿差点闪到腰,双手不敢置信地置于小腹上,只感觉到体内的灵气磅礴汹涌,和之前一直要饿不饿的状态不一样。 简直要被灵气撑死。 她这是——在睡觉的时候升级了?? 只可惜这段时间她吸收到的水木灵气严重失衡,这次只有木灵根升到了四段,水灵根依旧维持在三段的水平。 但这也足够值得高兴! 人生处处是惊喜,突然突破道四段的林浠迈着欢快的脚步下了楼,看着杜阳都是满面春风的,杜阳写药方的手都手滑了好几次,几次三番地看着自己写的东西,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开错了药。 不然她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赵秀在打扫的间隙也不由得打趣了一句,“林浠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遇到什么好事情了?” “确实是好事情。”林浠笑道,本来很好的心情在看到后院无精打采种花的母亲时烟消云散。 “娘。”林浠凑近母亲身边观察母亲这段时间的成果,不管是花朵还是绿植都是精神抖擞了,和母亲这萎靡的形象大相径庭,“你在这里住着不开心吗?怎么看你整日无精打采的?” 林母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着她又有些犹豫道:“我只是有点想回村里了,也不知道出来这么多天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转移环境的缓解情绪的方法并不适合每一个人,恋家向来是农村妇女的通病,母亲都这样说了,林浠当即做出了决定——回村! 反正现在也不用担心看诊,有人解决城内百姓的疾病,她完全可以毫无顾虑的想去哪去哪。 母亲一听女儿要和自己一起回去当即精神起来,反正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娘俩带着因为这几日被奶奶带着愈发圆润的林小宝直接回了洞龙村。 回村的路很远,林母走起来却脚下生风,速度之快林浠都要偶尔小跑两步才能追上。 林浠哭笑不得地看着不远处母亲的背影,这要是让人看到母亲这样子说不定会怀疑她虐待长辈。 那可就太冤了。 土路难行,到了洞龙村远远就看见已经成型的一小片房屋,几乎就差不必说,如此面积,如此效率,肯定是林家的房子。 房子一边有一道人影,低着头不动不知道在做什么,等林浠母女走近才认出是林寿海捧着一本书在读。 “大哥,你怎么不进屋读书,在外面多毁眼睛啊。”林浠眼神比母亲好,远远就朝着林福山的方向喊,那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浠和母亲也觉得不奇怪,虽然因为逃荒已经许久没有看见过大哥这副样子,但是以前在南月村的时候林福山就经常因为看书愣在一个地方。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何出此言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可能只是想要抽空看一眼,记上一句半句诗词,可是那书拿起来一不小心就放不下了。 林浠给母亲眨眨眼,示意她别出声,自己则悄悄靠近大哥猛地喊了一句,惊了林福山一大跳。 “呼……!”林福山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差点儿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看清之后欣喜不已,“小浠,娘,你们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回自己家有啥好说的。”林母自顾自把在集市上买的吃食放到一边,又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儿看书,怎么不去屋里?” 林福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看书出神了,笑道:“这就不看了,我还要去地里……遭了!” 林福山说着瞬间收敛了笑意,急匆匆地跑开,没走两步又回来取水壶,“我是回来装水的,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噗!”林浠忍俊不禁地看着自己大哥的狼狈样子,“娘你看他,亏大哥还是个读书人,总是丢三落四的。” 林母也没办法的摇摇头,“你大哥脑子里啊,就只记得那些听不懂的章句了!” 林小宝走了许久也不嫌累,听见舅舅要去地里也吵着要去,“我也要去给爷爷送水!” “得了吧你就是想去玩儿。”林浠一眼看透自己儿子的小九九,却也没阻拦,“去吧,小心看路别摔倒。” “放心吧,我看着小宝,摔不了。”林福山肯定地拍拍胸脯,伸出手牵着林小宝,“来小宝牵着舅舅的手。” 林小宝乖乖 听话,一蹦一跳就往田地的方向走去。 只是辛苦林福山一个七尺男儿,牵着一个小奶娃只能被迫弯着点腰走路,一路过去也着实不易。 林母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感慨万千,笑道:“我看着这样子就想起你大哥小时候,你爹牵着他下地去玩也是这个样子。” 母亲回来之后心情显然好了许多,林浠心情也不错。帮忙帮母亲处理好拿回来的吃食,准备中午好好犒劳那父子两个。 本以为是三个人一起回来,可是等了许久就只看见林父赤着上身,顶着烈日往回走,看见家里有人时还有些意外,“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福山呢?” 林母一愣,“他不是去给你送水了吗,还是带着小宝一起去的。” “别提了,福山回来拿水就一直没回地里去,我这是晒得太渴了才自己回来的!” 这…… 大哥没去地里,林浠当即起身,道:“爹娘,我去找找他俩,你们在家等着就好。” 林父林母也没反对,林浠出去之后先是摸着土地感受了一下小宝的去向,其实就是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当即放下心来。 顺着灵珠的指引找过去时,林小宝一个人无聊地蹲在地上堆小石子,大哥则拿着书本站在一边,实在看不懂发生了什么。 林浠奇怪地走过去,“大哥,你不去给爹送水在这儿干嘛?” 林福山猛然回神,“啊?哦,小宝说想要捡几颗小石子,我在等他。” 等小宝? 林浠低头看去,只看到林小宝无奈的小眼神。得,不必多说,又是大哥看书出神,可能小宝叫他他都没有听见。 林浠哭笑不得的把两人往家带,林小宝捡了一口袋白色的小鹅卵石,大哥还是一路都在低头看书。 活像一个书呆子。 就连在饭桌上都是犹豫着不肯放手,纵使桌上的饭食是平常吃不到的美味也毫不动心。 “福山,把书放下!”林父看不下去,喊了儿子一句。 大哥立刻放下书,端起自己的饭碗就扒起饭来。 林浠看着好笑,给林小宝加了一块肉,“小宝快吃,别学你舅舅,干吃饭都不夹菜。” 林福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夹了一块肉到碗里。 知子莫若母,林母看见儿子这个状态,就算林福山什么都没说,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等一家人吃得差不多了问道:“福山,你是不是想去书院读书了?” 林福山慢慢放下手里的青瓷大碗,低头轻声道:“……想去。” “不过!”林福山说完又故作轻松道:“娘要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省得学成书呆子!” 林母自是不舍,在以前在书院林福山每月休沐两日,只有农忙和过年的时候才能在家里多留几日,一年在家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若是以前她现在一定应允长子去读书,可是现在二儿子已经参军杳无音信,若是他再离开,自己可怎么受得了! 林福山自然也知道母亲为自己付出许多,铭记恩情,不敢离家。 林母一下子就红了眼,却还是下了决心,“去!怎么能不去!我若是不许你去这些年的苦读不就白费了嘛!” 她故作轻松道,“你想去哪家书院?天麓州城里可有相中的,若是在城里就好了,离家近,还能时常回家,不行我们也能去看你!” 林福山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抬头看着母亲,郑重道:“娘,我想去京城的麒麟书院!” “以前在南江书院教书的夫子就是出自麒麟书院,他去年冬日就给我写了引荐信……只是我一直没说。” 林福山已经不敢看叫人的表情,只顾说出自己的打算,“麒麟书院是大雍最好的书院了,我在小便想去那里读书。之前是觉得京城离家太远,可是现在……!” 麒麟书院只在他的百里之外,他还如何控制得住敬仰之情? 说完,屋内只余一片寂静,连林浠啃鸡腿的咀嚼声都格外明显。 林浠嚼不动了。 现在气氛看着这么严峻还如何吃得下饭。 林母皱眉看向儿子,大声道:“林福山!” 林福山被这一声喊得更加自责,责怪自己不应该和母亲说这个,责怪自己为何不将‘父母在,不远游’记在心里。 “娘,我就是随便说的,你不用往心里去,我……” “我养你这么久,供你读书,可你现在怎么连堂堂正正做人都做不到!” 林福山被这一喊惊得愣在原地,因为从没见过向来温婉的母亲竟然这般气愤,也因为不知母亲何出此言。 第一百四十四章 村民送行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你愿意读书,是有抱负的事情,将来出人头地我们林家也面上有光,你怎么连这么点事情都不敢说!你是怕我不同意?!”林母越说越气愤,“我不许你就不去了?!你就只有这点坚持嘛!” 林福山被说得万分惭愧,却也知道母亲不会反对自己的决定,他坚定道,“娘!我知道了,我想去读书,一定要去麒麟书院!” 林母露出一份温暖的笑意,就像是她一直以来的样子,“你放心去,家里什么都不用你操心。” 只是还有那亘古不变的担忧:“只是京城路途也是远了一些,听说那里都是达官贵人,你过去远离家人朋友怕是要受苦……” 气氛缓和,林浠还在啃自己的鸡腿,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那我们一家都搬过去不就好了?” 何必为此纠结呢? 林小宝也在一边点点头,眨巴着自己水葡萄一样乌亮的大眼睛,“是呀,我们和舅舅一起去,舅舅就不会被欺负了,我们还可以经常去看舅舅。” 说着一歪头,十分不解道:“为什么一定要和舅舅分开呢?” 稚嫩的童声在屋内蔓延开来,除了林浠,剩下几个大人都直接愣在原地。 是啊!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以前在南月村时是因为根在那里,长辈们都不会想到要跟随学子去往另一个地方,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是漂泊浮萍,来到天麓州也扎根不深,为何不去京城看看! 林浠看着家人一副恍悟的表情,直接拍板定章。 “搬家!” 虽然来这里不久,但是多多少少也是有感情的,林浠还好,父母对这片土地尤为难以割舍,房子一砖一瓦都是自己盖起来的,田地也是自己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的,现在还没有耕种就要离开了。 离开的消息也要告诉大伯和三叔两家,兄弟之间告别过后也都掉了几滴眼泪,他们兄弟间几十年来未曾分别,经历过逃荒更是难得还能团圆,但是再不舍也要让人离开,不忍耽误了侄子的大好前程。 大伯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叹道:“我家这个傻小子脑瓜笨,要不然和福山一起去书院读书不知道有多好!” 大堂哥坦然地笑笑,对于长辈这些并没有恶意的玩笑显然并不在意。 到底是南月村的一份子,离开不可能做到无声无息,虽然林浠一家并没有打断大张旗鼓,但是村里人还是找到了消息,纷纷带着点告别礼物来送行。 村长带着南月村的向林浠家走来,身边的小孙子提着一小篮子鸡蛋,用红布盖着。 “去小山,把鸡蛋给人家送去!”村长笑着吩咐道。 吴小山乖巧地应了声好,小心谨慎地捧着这一篮子鸡蛋过去,这也是难得的好东西,现在家里没人养鸡,就这些还是从镇子上买回来的,要是不小心摔坏了免不了要受责怪。 林家人自然是不接受。林母推辞道:“这怎么行呢!现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这些东西应该留着给小孩子补身子才是,拿给我们做什么!” 村长也已经年迈,别人和他说话都会注意着语气不要说重了,他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道:“咱们乡里乡亲一路扶持过来多不容易啊,我们平时受你家的帮助不少,也没什么能回报的,现在给你们带一些吃食可别跟我们推辞!” “是啊是啊。”其他村民也道:“你说林浠一路上可帮了我们不少,我们做不了别的,拿点吃的还是能做到的,你们可别嫌弃!” “我媳妇儿烙了糖饼,放了可多糖了,你们一定得快点儿吃啊!” “我这儿也有,是前几日才从林子里发现了一棵茶树,煮的几枚鸡蛋,你们早些吃,别放坏了!” 南月村也是民风淳朴的地方,村民们都是带着真情实感来送行的,林母也不好拒绝,只是这些东西全部带走一时半会儿真的吃不完,放坏了也糟蹋东西,每一家只取了一点东西。 戚嫂子还是带着她家孩子走在队伍的最后边,永远都在不惹人注意的角落,她怀里拿着一个小布包,走到林浠身边不好意思地打开,里面是一顶做工精巧的紫色虎头帽。 “抽空做的,我也没什么其他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就只剩下这点小手艺,你可别嫌弃。”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布料和绣线都不是最好的,做好之后我也不满意,本来想着日后给小宝做一顶更好的,可是没想到……” 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 林浠一眼就看出这顶虎头帽比着集市上的要精巧许多,虎头刺绣憨态可掬,里面还填充了厚厚的棉花,拿到市面上也能卖不少钱。 可见戚氏是用了心的。 林浠大为感动,心头热热的,“戚嫂子,你费心了。” 戚氏却眉眼一低,又拿出一个精巧的小钱袋给她,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铜钱,“这是我做些手艺活挣下来的,对不住妹子,我现在还没攒下那么多钱,现在只能还给你这些了。” 她还记着向林浠借钱的事情。 林浠接过钱袋子一掂量,里面满满当当的坠手感,再看戚氏母子,每人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垒补丁。她努力攒钱,缩衣节食,连给孩子都是极为节省的。 只是为了早一点将钱还完。 看着她身边的孩子,虽说比在逃荒路上看着脸色好了一些,但是还是脸颊凹陷,一看来这里之后吃得也没有多好。 林浠心一沉,知道自己不收这个钱戚氏是不会心安的,但还是直接打开钱袋,将里面的铜钱全都倒出来还给戚氏。 “嫂子,我看这个钱袋子就喜欢极了,这些钱你就拿回去给孩子买点好吃的,不用急着还我。” 戚氏刚要反驳,林浠便贴近低声道:“嫂子你咋这么傻,你看孩子这样子多可怜,我看着心疼。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听话,也和村里人一样两年把钱还上就行了,千万别苦孩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要不要脸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一说孩子,戚氏支吾着也就没了言语,她是还债心切,却也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受苦,林浠一这么说她再看自己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心疼,也就接受了这个决定。 林浠将钱袋子拿起来对着阳光看去,这是一块很好的绿色绸布料,应该是衣服的下脚料做成的,这样一个小钱袋都有拼接的痕迹,但是依旧做工精巧,上面还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色小雏菊。 清新雅致。 林浠不由得叹了一句,“戚嫂子你这手艺真是好。” 两人的举动又不是瞒着众人的,王婶子在一边看得真切,见戚氏拿了这么多钱出来酸红了眼睛,在一边道:“戚氏,你这么快就能攒下这么多钱,用的什么法子也跟我说说呗!” 戚氏以为王婶子是真的想要知道自己怎么赚钱的,大方道:“这个也不难,就是做点手艺活……”却不想王婶子尖酸刻薄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说什么虚的呀,你做活能赚这么些钱?你就跟我说实话呗,我们一个村子里的还能怎么你啊!” 这话就不好听了,林浠猛然黑了脸,“王婶子你好好说话,没别的事情就滚蛋,不要在这里恶心人!” 林浠说话完全不客气,一下子把王婶子说的下不来台了,“你你、我好心来给你家送行的,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的!”说着,还抖了抖自己手里用麻绳绑起来的两枚鸡蛋。 林福山听见这边的争吵声赶忙过来劝架,生怕打起来,他忙走到两人中间,问道:“怎么了?” 但不等回答又道:“王婶子你见谅,我妹子说话比较直,一个小女娃不懂事难免的,你还值得和她计较?” 说的是让王婶子见谅,可又说林浠说话直,这不就是说她自己活该?!王婶子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好不精彩。 那边送行的百姓们也都压低了声音,侧首过来想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不怪他们八卦,主要是王婶子对上林浠是屡战屡败,偏偏还屡败屡战,实在是好奇两个人会说什么。 林浠仗着大哥说的话一下子就乐了,这人不能跟自己这个小女娃计较,若是生气了反而是她王婶子肚量小,于是林浠彻底不装了,“礼到了那你就走吧,还在这儿是等着我给你请一桌席呢?” 别人家离家确实是有宴请乡亲的习惯,但是现在家里条件也有限,所有菜品饭食都要去买,于是父母干脆就决定不摆席面了,自己告知亲朋离开就好。 王婶子那点小期待被戳破也不恼,反而拉上一张笑脸,“诶呀,不用操办那个,你看你这话就生疏了,婶子今天来是有件好事要给你家帮忙的。” “哦?”林浠挑眉,确实是有点好奇,“我家都要走了还有什么忙要你帮?” 王婶子将手里的两个鸡蛋塞到林浠手里,“哎呀!婶子不是说你家走了之后那几亩地就没人种了嘛!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在那里放着不动不就荒废了嘛。” 林浠面无表情地听着,想看这王婶子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王婶子见林浠没什么过激反应继续笑道:“我不就是想着,你们反正都要走了,你家那个地不如就让我们帮忙种着,等你家回来了再还给你们,咱们主要是怕糟蹋地不是?” 话虽如此,心里想到的确实林浠这一走不一定什么时候才回来,就算是回来了,她家也是平白用了林家的地,不用给钱就白种这么些地,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林浠被王婶子的厚脸皮惊呆了。 “等我缕缕。”林浠不解地看着王婶子,“你是说,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你帮我家种地?” “是啊。”王婶子一拍手,“咱们乡里乡亲的不用客气,要不然过两年这好不容易开的地就荒废了,这些日子不是白受累了嘛!” 理确实是这个理,林浠点点头,“那行,就按你说的做吧。” 王婶子大喜,心道果然这小丫头片子再精也有不是数的时候,这下子可给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却不料林浠下一句道:“我家十亩地呢,现在刚开荒好还没种东西,开荒费就算你低价,一亩地五十文好了。还有租金,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多久,这十亩地就算你一年一两银子好了,你看看可以不?” 当谁是傻子呢?占便宜占到她林浠头上了? 王婶子还没说话,林浠又道,“我们一时半会儿还真回不来,要不然先给一年的定金,也就一千五百文,你看是给银子还是铜钱?” 她这个真是良心价格了,当初逃荒路上的一斤米都要比这十亩地的租金高。 但是王婶子还是青了脸,尖细的嗓音不自觉地拔高:“我们家是好心给你们家帮忙的,你怎么还跟我要钱呢?!” “噗嗤。” 围观的村民都忍不住笑了,道:“王婶子你可别动坏心眼了,林浠多聪明啊,你这不是糊弄傻子嘛!” “就是啊,想占林浠家的便宜还动鬼心眼,你怎么这么缺德啊!” “诶呀你也不想想,林老二家走了,人家兄弟还都在这里呢,咋能轮到你一个外人!” “哈哈哈哈,王婶子你咋想的啊!” 被村民嘲笑了王婶子自然没脸,一张胖脸嘭的红起来,火辣辣的疼,林家人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她还真没想到只有林浠一家几口离开。 便岔开话题努力给自己找补,“什么?林浠这都要去京城了,林家兄弟还给这村窝窝里待着?!这小丫头怎么连自家人都不提携一把,亏不亏心啊!” 怎样都不忘给林浠泼脏水,林家人哪能受了这个委屈。 大伯在一边脸色一下子就黑了,“王婶子你会不会说话,我们家小浠有本事是给我们增光,这就够了!非要死皮赖脸蹭上去享福还要不要脸了?!” 三叔不和两个哥哥一样好说话,也是气得不行,“你自己贪心不要脸就算了,别把我们带上,我们老林家才不会这么编排自己家的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授受不亲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村民们又是一片嘲笑之声,王婶子被人指着鼻子骂实在是抬不起头来,灰溜溜拖着肥胖的身子挤开人群往远处跑去。 走了老远都能听见背后的嘲笑声,一时紧张还是摔了一跤,后面的嘲笑声顿时更大了。 林浠则是在洞龙村与大家告别后就独自回了无名馆,告知赵秀他们这个消息。 毕锥最是淡定,似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他的情绪产生波动。 赵秀也还能够接受,只是有些担忧之后自己应该去哪里找活做。 只有杜阳最为不舍,“林姑娘。”他还在为病人看诊,好不容易看完最后一个,林浠也已经打包好了自己的东西。忙赶过去焦急道:“林姑娘,你不能走,你走了医馆怎么办啊!” 这本不是什么难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医馆转手卖掉就可以了,但是林浠有了新的考量,她道:“杜阳,这间医馆我就先借给你了,以后见了我记得给利息。” “给我?!”杜阳有些惊慌,“不行不行,我的能力哪里能够看顾好这么大一个医馆。” “可是你已经看顾好了,这两天你照看的医馆并没有出任何问题不是吗?”林浠说着勾起唇角,凑上前去拍了拍杜阳的肩膀,“我觉得你行,你可别辜负了我的眼光。” “这……”杜阳眼底渗出眼泪来,上次落泪还是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自小同父亲学习医术,自然也有开间医馆悬壶济世的梦想,无奈囊中羞涩,实在没有条件做这个才干起了倒卖药材的活计。 “您帮了我许多次,大恩大德……”杜阳说着忽然站起身,朝着林浠的方向就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下,“我杜阳必将铭记于心,日后凡是恩人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 “杜阳你这是做什么?!”赵秀在一边低呼一声,想要上去把人搀起来又不敢乱动。 林浠还是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长凳上,见此情景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这里的人为什么会有动不动就发誓下跪的臭毛病。 “快起来吧。”林浠笑道,“以后这地方就是借给你的,你要给利息的知不知道,不要以为这一跪我就不要你钱了!” “应该的,应该给!”杜阳起身拍打一下膝盖上的尘土,眼眶还不受控制的发着红。 亲朋好友都要留在这里,有一个人林浠却是必须要带走的。 “毕锥,你怎么还不去收拾东西,我们要走啦!”林浠看着趴在柜台上半死不活的毕锥忍不住催促道,“快点快点,不要让我催你。” 毕锥一愣,慢悠悠地从柜台上爬起来,脸色有些难看,难受之余更多的是意外。 “你要带我一起去?”毕锥茫然地指着自己。 林浠很奇怪地看着他,“当然啊,你在这儿无亲无故还不屑去打工的无根米虫,等我们走了三天内就会跑到森林里去吃野食,当然要带走了!” 不然留下来祸害了别人不就是他们的不是了吗? 毕锥看上去没什么大反应,甚至有点嫌烦,闷不吭声的起身准备上楼去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只是起身的动作不知为何有些迟缓,完全不像他平时干脆利落的样子。 “啧。”毕锥捂着自己的小腹轻声骂了一句什么,林浠敏感的感觉出来毕锥状态不佳,疑惑道:“毕锥,你身体不舒服?” 说着就打算伸手去给毕锥号脉,却被他一下子躲开,毕锥脸色发白地把手往身后躲,“我没事……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以后离我远点儿。” 林浠:? 他们原来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人吗? 话说确实是有点,当初毕锥浑身伤口化脓的时候都要自己忍着疼上药,还不许林浠偷看。 林浠有些好笑,靠在大堂的木桌边看着他,调笑道:“你怎么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我只是帮你号个脉而已,怎么就男女授受不亲了?” 毕锥低头道:“反正不行。” 杜阳干脆利落的站起来,“那我来吧,咱们两个都是男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说着就去抓毕锥的手想让他坐下,毕锥面对林浠背对杜阳,一时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杜阳摸到了手腕。 当时一个激灵,反手就冲着杜阳的手腕上砍了一手刀。“别碰我!” 杜阳吃痛缩回手,不知所措地看着反应如此之大的毕锥。 林浠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气氛逐渐僵持,赶紧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行了,快上去收拾吧,怪我怪我,明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还逗你。” 毕锥闷不吭声地点点头,低头回了房间,状态和刚开始遇见他的时候如出一辙,只是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上楼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 一个身受重伤都能顶着烈日,咬牙坚持赶路的人,到底是被什么影响变成这样的? 他都撑不住,得有多疼啊。 林浠看着毕锥上楼的身影不知所云,忽然被已经惊叫拉回现实。 “呀!你的手怎么这样了!”赵秀捂着嘴巴惊讶地看着杜阳的手腕。 林浠循声看去,只看到那节劲瘦有力的手腕已经肿起来老高,一大块青紫的印记,杜阳另一只手托着受伤的手腕,因为疼痛而颤抖不已。 “嘶……”林浠看着那伤处皱起了眉,“怪我,我没提醒你别碰他,手怎么样了?” 杜阳因为忍痛面色涨红,满头冷汗,声音都因为疼痛而颤抖,“好像、脱臼了……” 林浠用灵气隔空感受了一下杜阳的伤处,心里有了大概,握着伤处一用力,只听“咔吧”一声,杜阳本来颤抖的手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这、这就好了?” 太快了,但是他的手腕又确实是一点都不痛了。 林浠嘱咐道:“好了,好好养两天,别累到。” 杜阳还有些怔愣,摸着自己的手腕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女人有多厉害。 他本以为论医术自己只是略逊一筹,却不想她这般全能,可能自己拼尽全力所达到的程度对她来说是那般轻松。 虽然出了一点小插曲,但是林浠把毕锥也带回洞龙村,一路上格外注意他,相比于逃荒并不算什么的路程,在他走来却格外艰难。 像是有什么隐疾,但是自己却感觉不出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阎王也带不走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两人和家人在洞龙村村口会合,问清楚方向之后径直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 林浠皱眉看着每走一步都要掉半条命一样的毕锥,他的脸色现在难看得像一张纸,还是草纸。 说是脸色蜡黄苍白都是在夸他气色好。 “毕锥,你到底怎么了?”林浠问道。 毕锥还是摇摇头,闷声道:“吃坏肚子了而已,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任谁都能看出他的逞强,赶路的时候,毕锥没走几步路就再也张不开腿了。冷汗涔涔粘在皮肤上,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林浠皱眉走到毕锥身边放出灵气感知他到底怎么了,违背他人意愿强行感知对方状况是一种冒犯,所以她除了看诊轻易不会用灵气感知对方。 毕锥已经难受到失神,对着靠近自己的林浠毫无察觉。 他说是吃坏了肚子腹痛,林浠便主要集中在那个位置检查,然而意识一动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毕锥!”林浠趁着他不注意,猛然去抓他的手臂同时喊出名字,毕锥一失神,林浠的灵气瞬间就在他的腹部游走了个遍。 然而结果却让林浠一下子愣在原地。 当他反应过来挣扎时,一下子就拍掉了林浠的手。 “你做什么!”毕锥疯狂吼道。 林浠看着对自己万分戒备的人,难得一次的感到手足无措。 两人的动作也引来林家人的疑惑,闻声停下脚步。 林母和毕锥在医馆也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这人本性不坏,看着毕锥难看的脸色猜测到两人的争执内容,便主动劝道:“毕锥,你要不然还是坐在板车上吧,我垫了垫子,坐在上面颠簸了点,但是总比走路舒服一些。” 毕锥推开林浠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多余的力气,疼到稍微弯腰捂着小腹发抖。林浠一时也有些混乱说不出话,困扰地揪了揪眉心山根,咬牙道:“停,咱先休息一下。” 家人不明所以,以为是要迁就身体不好的毕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停在了路边。 林浠毫不怜香惜玉地把毕锥扯到一边,这次她用了狠心,毕锥怎么扯都没能把她的手扯开。 林福山看着自己妹妹粗鲁的动作直皱眉,“小浠你别欺负毕锥,他现在身体不舒服你别胡闹。”林浠却不理不睬。 “你在想什么!”林浠走远一点借助树干的掩护狠狠给了毕锥一个嘴巴。 毕锥被这下打得失神,并不反抗只知道下意识护着肚子缩成一团。 林浠皱眉看着直接坐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人,“你他妈……!” “你痛经怎么不说呢?!”她恨铁不成钢地小声骂道,“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多危险吗?这个玩意儿疼厉害了是会要人命的你知不知道!” 毕锥还是瑟瑟发抖地保住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浠无奈将手覆在她身上,治愈灵气通过肢体缓缓进入到毕锥的身体里,为她抚慰病痛。 毕锥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慢慢松开了,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林浠。“……我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疼傻了吧你个傻哔!”林浠恨不得再甩她一个嘴巴,手都抬起来了却始终没有落下去。 她干脆盘腿坐在毕锥身边,严肃地看着她,“乖一点儿,自己老实交代,要不然你的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毕锥还是有些茫然,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她的故事太长了,张开嘴有嗓子发干,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林浠看出来毕锥的不自在,自己问道:“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吃药,他们让我、打架、吃药、力气大、吃药……”毕锥有些语无伦次道,似乎在努力回想,努力表达,说出来的却全是一些不成语句的话。 “多大的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七、八、七岁……不知道。” 林浠闭了闭眼睛,耐心问道:“是谁干得?” 毕锥犹豫良久,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才想起来这已经不该是秘密了,苦笑道:“南羌人。” 嗯?! 林浠猛然睁大眼睛,脑内思绪急转,被南羌人迫害培养出来的女人,女扮男装混入大雍的军队,还是在尉迟策手下做事。 “……你是如风?”林浠轻声问道。 毕锥垂下眼眸,似乎不愿再提,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林浠现在只觉得一切都明了了,怪不得那群南羌奸细会以为她是如风,明明是军营的奸细怎么会有女人呢? 原来只有南羌人知道‘如风’就是个女人。 “那你……”林浠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是决定先解决眼前的事情,“你不能再走动了。”她正色道。 “你的身体被药物影响体内激素失衡,所以才会月经不调痛经,更严重的是女性器官发育不成熟,时刻有大出血的危险!”林浠说了一大堆毕锥不能理解的词汇,总结下来就一句。 好好待着吃药调理,不然就死。 毕锥沉默着被林浠好一顿数落,平静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要死了?” 林浠呵呵冷笑一下,“你想得美,我要留下的人阎王也带不走。” 林浠把毕锥扯回马车边的时候,林家人小心地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起了什么矛盾。林浠一摸脸,把毕锥扔到木板车上,能垫上的东西都垫上了,道,“有点事儿,先回家。” “是因为小毕身体不好?”林母问道。 未经毕锥允许,林浠不能实话实说,只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有点小毛病,先回去休息几天。” 家人也没有反对什么,只是回家的路上看到村里人也只能尴尬地笑笑,随便糊弄过去。 对于毕锥来说调养条件最好的就是无名馆,所以林浠一家干脆全都挤到医馆休息,也不回洞龙村了,省去了解释的麻烦。 杜阳和赵秀看着这人风风火火地离开,又风风火火地回来,还拖家带口的。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赵秀只能赶忙去给人收拾房间住。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将功补过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好在所有人里只有林父和大哥没在这里住过,只需要收拾一间房间给父子两个休息就好了。 林浠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抱到了二楼的房间,她的灵气抚慰功能已经逐渐消失,毕锥又被那摸不着源头的疼痛折磨得意识不清。 再次给她用灵气减缓疼痛后,林浠下楼给毕锥找药材熬了中药吃。 林小宝担忧地凑过来,“娘亲,毕叔叔没事吧,他好疼的样子。” 林浠也不知道怎么跟小孩子解释,一句“你还是叫她漂亮姐姐吧”怎么也说不出口。心道还是小孩子眼睛尖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小宝就说毕锥是个女孩子,自己愣是没看出来。 毕锥喝了药之后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意识清醒了许多,肚子的疼痛感却始终没有减轻。 对于这个林浠也没有办法,“你这种太严重了,吃药解决不了,再说服用药物毕竟对于身体有害,你就忍两天吧。”她用灵气倒是行得通,但是她不想。 得给这个人好好上一课,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宝贵的。 毕锥点点头,接受了这一件事。 她自小受苦不少,各种各样疼痛也经历过,只是这样不着边际,始终不曾减轻,甚至一层一层蔓延到大脑的疼痛实在是难挨。 不过好在每天也有不那么痛的时候。 察觉到自己状态好些了毕锥便率先和林浠讲述了那个她从未提及的故事。 “我小时候是南方人,和你们南月村那边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但是我家那边种地太难了,一有个灾年天干什么的就要出去逃荒。” 毕锥手里捧着一碗红糖水,一边说一边回忆,“我记不清当时是几岁了,只觉得那年逃荒走得格外远,我家运气好,我爹我娘都没饿死。 当时天麓州还没这么有名,我爹娘是想带我去京城的,谁知道半路怎么就遇见了在打仗的南羌人。” “他们掳了好多大雍的孩子去训练,男的就往死里练,女的没有男人力气大,就吃这种会变成男人的药,也跟着男娃一起练。”毕锥说着说着就停下来,像是想到什么,笑了:“不是自己国家的孩子南羌人特别心狠,当年那几十个孩子里就活下来三个,除了我还有两个男的。” “后来练出来了就让我们混到大雍的军队里去,让我们给他们传递军情。” 毕锥说着不断地扣着手里的青瓷碗,不知道这碗哪里得罪了她,“那两个人一个运气好跑掉了,一个混了个小官职后被发现处死了。我干了不少坏事儿,早就该死了。” 林浠听着皱了眉,“你为什么甘心被他们操控?” “我爹娘。”毕锥提起这两个字的时候故意说得轻松了些,却还是难掩自己的低落,“我不干,就杀我爹娘,从小、一直、这样吓唬我们。” “我不久前才知道,那一批被抓的大雍人,大人都被拉去做奴隶,早被折磨死了,没一个活下来的。”她说这话时才是真的有些轻松,“挺好、少受罪。” “当初遇见你时,是我刚从地牢里逃出来,我也不知道出来要做什么,但是你认错了人,我不知道去哪里,就干脆跟着你走了。” 说起来她还是被林浠救了一命,这样不知所以胡乱在街上乱串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于伤口感染,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尉迟策手底下逃出来的人? 林浠暗暗思忖,怎么可能,那人确实是年轻,但是谋略和手段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怎么可能让一个敌国奸细轻松逃出来。 而且这一路走来她都带着毕锥,尉迟策不可能一次都没发现南岳村里混进了人。 “你还做了什么?”林浠问道。 毕锥捂着温度合适的红糖水喝了一口,笑道:“我虽然记不太清小时候的事了,但是这些年也获得了南羌人的信任,对他们的军情也是有些了解的。” “我把他们卖了,所有行军的消息。” “全告诉将军了。” 她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但是说出这些话也不过是知道自己害死了不少大雍人,临死怎么也要带上那些禽兽不如的南羌人垫背。 可她偏偏不敢乖乖赴死,还是挣扎着逃出来了。 林浠听到这里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毕锥的头,“将功补过吧,都过去了,以后就不要想这些事情了,喝了红糖水就好好休息。” 看来尉迟策是存了私心想让她活下来的,逝者已逝,毕锥罪该万死。但既然已经对大雍没有危害了,放人一马又何妨? 林浠退出房间,刚打开门就听到楼下大堂那边传来的争吵声。 赵秀匆匆忙忙跑上来,看见出门的林浠就和看见了救星一样,“太好了,林浠你快去看看吧,下面吵起来了!” “怎么回事?”林浠视线透过栏杆向楼下望去,一个分外眼熟的胖妇人在底下叫骂着,旁边是手足无措的杜阳和一群不知所以的病人。 “凭什么不卖给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连这医馆的老板都得管我叫一声婶子你算是什么东西!”王婶子指着杜阳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哇,我们小浠这才刚走你就在背后为难她村里人,你还要不要脸了,怎么有脸干出这种事儿!” “啧。”林浠不耐烦地看着楼底下撒泼的王婶子,“她吵什么呢?” 赵秀无奈道:“唉,就是咱们店里有个膏药,就是你做的那个缓解肌肉酸痛的药,附近百姓都说很好用,一直会往回买你还记不记得?” 林浠点头,“嗯,记得。” 这款药卖得格外好,不说有什么多神奇的药效,但是抹上之后能够实在的感受到肌肉放松,疼痛缓解。对于追求药效的穷苦百姓来说,二十文钱一大罐可以用好久,不用了还可以卖给身边有需要的村民,因为不怕浪费,所以大家都很喜欢这种药。 赵秀愤愤道:“就是这个药,大家觉得好用有时候一个人买好几罐回去,之后再分成小罐子抬高一点价格卖给其他村民,也就多赚几文钱,我们觉得这样也方便了百姓就一直没管过。”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场好戏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王婶子她太过分了,她说以后医馆的这个膏药要全部交给她卖,一罐药分给我们一成利,说是这药是你做出来的,凭什么让杜阳赚钱,就应该造福南月村的百姓!” “我这不就想着上来找你,看看怎么办。”赵秀越说越生气,本来朴实本分的姑娘生生被气得说了脏话,“她真不要脸!” 谁都记得逃荒的这一路上王婶子作了多少幺蛾子,林浠在的时候占不到便宜,现在听说林浠要走了赶忙过来吸血了?! 林浠神色淡淡,不为这种人生气,吩咐道:“你先下去,别告诉她我回来了,我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真要脸啊,我们小浠,谁跟你是一家人! 杜阳再能干的一个男人面对泼妇骂街也是束手无策,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王婶子你住口,我又不欠你什么!你再这样妨碍我做生意我就要报官了!” “那你就去啊!”王婶子尖声叫道,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招呼大家过来评评理,“诶呦!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人是真的不要脸啊,我家小浠的医馆走了自然是要留给村里的,他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狗东西就敢霸占她的东西啊!” “你们说说,我们这些沾亲带故的老乡亲能一点东西都拿不到?明明就是这个狗东西把东西扣下了,这个医馆有他半文钱的干系?现在还要赶我走?!” “诶呦!这是要了我们的老命了诶呦!” 王婶子满地撒泼,围观的群众也不由得被她说的话误导,看看自己身边的人也跟着低声道:“她说的也有理啊,这老板走了东西哪能全都留给一个外人反而把自己乡里乡亲的丢下?” “听她的意思这个老板还是个外人?怎么回事儿啊这。” “我之前还来过一次,当时这里是个女郎中,我记得这人就是个送药的来着,别是把人家女子逼走了吧。” 不明真相的百姓越说越偏,赵秀听不下去了,冲着王婶子吼道:“你闹够了没有,这是林浠借给杜阳的医馆,药材是他买来的,这里里外外也是他帮着收拾的,名正言顺,你在这里胡说什么?!” 王婶子毫不畏惧,狠狠剜了她一眼,“你个小蹄子才胡说!这么大个医馆要多少银子你知道吗,林浠能把这白花花的银子拱手送人?!” 说着她在两人间来回看了一眼,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好哇!你这么向着这个男人说话,林浠不在,你们孤男寡女住在这个医馆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吧!” 哗—— 这可了不得,这里的百姓都很是传统,要说女子出来做工都免不了被说闲话,现在两个没成婚的男女住在同一个房子里,真是有嘴也说不清。 赵秀一下子就红了眼,着急得走下楼梯,恨不得一把抓到王婶子的脸上,“你胡说什么!” 她一个干干净净的姑娘家,哪里能忍受被这样说,今天过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说闲话。 杜阳在一边生怕赵秀伤人,赶紧伸手拦住她,赵秀没伤到王婶子,可是这样一阻拦却又让她抓到了苗头。 “大家看看,我就说这两个人之间不清不楚,这里这么多人都在呢就敢当着我们的面拉拉扯扯,回头不见人的时候还了得!” 王婶子越说越来劲,身边的百姓也开始对着两人指指点点,“啧啧,这真是……伤风败俗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以后可别来这里了,做人都不端正能有什么好医术。” 王婶子从地上一把撑起来,神气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现在大家都觉得她占理,没必要还坐在地上撒泼博同情。 “哼!这就是小浠不在,她要是在这里我非要让她好好看看,把你俩赶出去不可!” “是吗?” 一道清亮的女声从楼上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缓缓出现在楼梯上,林浠下到一半的时候就手拄着扶手靠在栏杆上,眉眼带笑的看着她,“王婶子,你要让我把谁赶出去啊?” 有之前来过医馆的病人看出来了,“诶?这不就是以前的医馆老板吗?” 王婶子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谁,刚刚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消失了个无影无踪,慌张道:“林、林浠?!你不是走了吗!” “本来是走了。”林浠笑道,“幸好又回来了,要不然我这不就少看了这一场好戏?” 少女的声音清脆如百灵,婉转动听,尤其是还带着笑意更让人浑身舒畅,可王婶子却被这声音吓得浑身发抖,双腿一软就又摔在了地上。 林浠却不管摔在地上的人,本来和善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看向一边的杜阳和赵秀二人,“你们怎么回事,我村里的乡亲都这么对待,就算是她不要脸,但是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局面你们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杜阳赵秀被这一凶整个人都愣住了。 林浠继续瞪着他俩,“撇开事实不谈,就算王婶子有九成九的不对,你们就一分错误都没有吗?” “一个长辈,本来就半只脚踏进棺材要入土了,说不准什么时候一动气就没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她,你们不是应该每天供起来再磕三个响头嘛!” “我对你们真是太失望了!”林浠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缓缓走下楼梯过来扶王婶子,“来,婶子,虽然咱两家也没什么亲情缘分,一路上也总是给我找麻烦,但是你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把你供起来呢?都是这两个年轻人不识好歹。” “来,起来,你可不能和他们计较啊。” 温声软语却吓得王婶子连连后退,手足并用得往后缩,慌乱摇头道:“不用,是我不好,我这就走!” 她与林浠也认识这么久了,怎么会不知道她越生气就越爱露出一张笑脸,板着脸说话那还没事,真嬉皮笑脸和你说好话不定憋着什么坏主意要使。 自己哪里比得过这个邪门的死丫头啊! 第一百五十章 恢复如初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 王婶子那粗大的身子也是出奇地灵活,后退几步,伸手一撑就从地上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医馆。 医馆内的病人面面相觑,不必说,单看她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这不是个好东西。 “原来是个厚脸皮出来蹭东西的,这不是欺负人家小年轻老实嘛!” “刚还说得那么可怜,我差一点就信了,这女人怎么这么可恶!” “不过这是真的吗?这女郎中就要走了,以后是杜郎中当家了?” 大堂里乱作一团,林浠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待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才清了清嗓子道,“事出突然也没和大家说。” “如你们所见,以后无名馆就是这位杜郎中当家了!别的不说,医术肯定是可靠的,现在医馆的地契房契我都给了杜阳,他是医馆名正言顺的主人!” 再次听到这话,杜阳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何其有幸,这辈子能遇到这样一个贵人。 林浠说着看向杜阳,“这已经是你的医馆了,以后再有这种事要自己处理,该赶出去的赶出去,该报官的地方报官。” 而后轻声道:“无名馆是个清净的地方,别脏了我的地盘。” 杜阳沉默着点点头,心性更坚毅了一些,不再多说什么,坐回自己的位置道:“来,病人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这是林浠在给他撑腰,有了这一出,以后再打着乡亲旧识旗号过来胡搅蛮缠的他统统可以赶出去。 他这次就是因为琢磨不准林浠对待村民的态度才犹豫的,可是林浠用实际行动告诉了自己。 这是她的地盘。 而现在。 是他自己的地盘。 他说了算。 楼下恢复秩序后林浠也没有过多停留就上了楼,一上去就看见脸色不好的爹娘和大哥。 “王婶子现在走了?”林父问道。 林浠点点头,想起父亲最常教导他们兄妹要与人为善,自己这个行为不知道会不会让父亲生气。 不料林父听后点点头,干脆道:“走了好,就该气她,成日不好好照顾家里出来找麻烦,也该长点教训!” 温婉的母亲和儒雅的大哥也在一边肯定道:“谁让她总是来找麻烦,就该教训教训她!” 林浠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的家人,他们向来和善,不知道是不是近朱者赤,现在倒是跟自己越来越像了。 …… 尉迟策遇刺后,将军府上下人人自危,连喘气都不敢大声,除了卧病在床的小将军,也就是府医姜毫最为自在。 这日姜毫带着刚熬好的汤药来到尉迟策的别院,却不料一下子扑了个空,远远望见府内武场刀光剑影,急忙赶去就看见那个本该躺在病床上的小祖宗正在操练武功。 起手落势,手中长刀没有一丝凝滞,随着几声风啸,转眼间武场中的人形木靶就倒下三个。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即使是刚刚走下病床也毫不见逊色,姜毫不得不承认,虽然眼前的男人太过张狂,可也确有狂傲的资本。 收刀入鞘,尉迟策才给了姜毫一个正眼,“找我做什么?” “你还敢说。”姜毫回神,捧着手中的药壶给他看,“来给你送药,快喝了,你现在的身体还是不要太过劳累,小心毒素复发。” 尉迟策拧眉看着那个乌黑的药壶,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里面药液的苦涩气味。“不喝,我已经好了。” “你放……!”姜毫即使住口,侧首瞄了瞄一边守着的侍从,还是给尉迟策留了点面子,催促道:“你少逞强,良药苦口,快点!” 尉迟策将自己的佩刀放到武器架上,随手又拿起一把棕褐色弓身的长弓来,手握的地方已经因为经常使用包了浆,弓身还有不少磨损的痕迹。造型极简,但还是能看出这是一把做工上好的极品。 尉迟策单手拿着弓箭对姜毫比划了一下,“看好了,这是二石之弓。”说着扬手起势,丝毫不需要瞄准就射了出去,百步外的一个稻草靶上赫然出现一根箭。 一石六十,二石一百二十斤,弓弦细而坚韧,想要拉开此弓没有今年的训练是做不到的。 姜毫被这景象惊了一下,这二石之弓连他自己都要费一番力气才能使用,他自然知道尉迟策能用,但是这人明明才从病床上走下来! “……不可能。”姜毫喃喃道:“我给你号脉时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补养十天半月不可能恢复如初。” 他昨天才给尉迟策诊过脉。 尉迟策对他的疑惑表示理解,将自己的弓箭又放到武器架上,道:“其实我自己也很惊讶,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可能这么快。” 可事实就是如此,就算他不敢相信也确实发生了。 事实就是他停了所有府内的食物,只吃侍卫偷偷从府外买回来的,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恢复了八九成,力气也都回来了。 摸摸胸口的贯穿伤,能感受到那些药粉都已经被吸收了,甚至已经长成了血肉,和自己融为一体。 “不可能,这太奇怪了。”姜毫皱眉道。 尉迟策无意识地将手置于胸前,毫无痛觉,道:“下药的人查出来了吗?” 姜毫低眉,道:“属下无能。” 说来可笑,堂堂将军,在自家的将军府被下毒竟然还找不出凶手。 尉迟策却无意纠结于此,“找不到就算了。” 反正他现在一切吃穿用度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那人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姜毫却不甘心,“不,我一定能找出此人!” 尉迟策随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我今日会启程去天麓,之后府中一切由你打理,关门谢客,绝不要透露我现在的状况。” 满京城都有等着他死的人,现在更是满心期待,他怎么忍心让这些人失望呢? 闻言姜毫不满地抬起头,“将军,这太危险了!”然而尉迟策又哪是会被他人影响的,自然已经做了决定就肯定会去实行。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尉迟策走前最后嘱咐了一句,“不要让我娘知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受罪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事后荣成郡主被侍卫拦在隐月轩,“郡主,将军有令闭门静养,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荣成身后跟着两名侍女,年纪稍大一些的那位当即来了火气,“混账东西,这可是郡主殿下,小将军的母亲,连郡主都不能进去吗?!” 两名守门侍卫不卑不亢,“将军说了,不许。” 荣成闻言皱起眉头,不由分说就要进去看个究竟,尉迟策的人就算再听话也不可能会对她不敬。 正好姜毫带着空的药壶从屋内退出来,看见院门口的场景还有些讶异。“郡主?这是做什么?” “你来的正好。”荣成微微扬起头看了两名侍卫一眼,面色不悦,“听说策儿亲口说不许我进隐月轩?” “哪里是这样。”姜毫笑道,“下人嘴笨不会说话,只是将军现在需要静养,实在是不宜见客。也是想着郡主这些时日为将军操劳不少,将军是担心郡主的身体才这般吩咐的。”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姜毫的基本素养,果然,荣成听了之后眉头舒展很多,缓缓道,“我不过就是进去为策儿送些补药糕点罢了,不多劳烦,这也不许?” 姜毫闻言苦了脸,“这怪我,我今日刚给将军换了新的药方,药效好些,但是也与许多药材食物都冲撞相克,实在是不敢贸然给将军吃东西啊。” 说着去看看后边侍女捧着的食盒,“汤里有参、牛肉,糕点里有糯米、鸡蛋……这些都不行啊,将军现在都不能吃。” “郡主还是请回吧,将军身体好些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去您那边请安的。” 荣成面色不善,可是姜毫又说得恳切,最终还是一拂衣袖,带着些怒气离开了隐月轩。 姜毫看着荣成郡主的背影轻舒一口气,暗叹又多得罪以为贵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无声无息地死在京城了。 夜半时分,四周都是静谧的,只有床上一个瘦削的身影蜷缩成了虾米状,已经进了初秋,夜色渐凉,可是她却浑身冒着冷汗,甚至浸湿了身下的褥单。 毕锥一手捂着肚子,试图缓解小腹的疼痛,另一手死死抓着褥单分散注意力,力气之大甚至已经将布料撕扯破碎。 即使这样也不能控制住自己,无意识发出呜呜的痛呼。 疼、好疼……为什么她要受这种罪…… 就在毕锥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林浠端着一碗药推开了房门。 大晚上被打扰睡眠的林浠非常不爽,就连现在缩在床上疼得要死的毕锥都不能唤醒她半分同情心。 林浠顶着满脸的困倦走到毕锥床边,“张嘴喝药,喝了就不疼了。” 毕锥听见了,但是她太疼了,意识不清不能清晰地传递信号给自己的肢体,一时间反而缩得更紧,头都要缩进胸口去。 “啧。” 不听话呢怎么? 林浠将药碗放到床头避免误伤,直接上手用蛮力将毕锥身体舒展开,“还能听见我说话吗?吃药。” 毕锥有些失神的望着她,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林浠现在已经没有生气和不耐烦了,一心只想赶快回去睡觉,一腿压制着毕锥下本身的动作,左手钳着毕锥的下巴,右手去拿药碗灌药。 对于外界的刺激毕锥几乎失去了玩应,面对苦涩的汤药也几乎尝不出味道,只能后知后觉的感受到那股刺激过度的呕吐感。 吞咽也不是很利落,或者是林浠动作太粗鲁,一大半的药液都洒在了外边,顺着下巴打湿衣服。好在林浠带来了一大碗,浪费一些剩下的药量刚好够。 林浠多少还有点良心,知道不能让人穿着湿衣服睡觉,刚想上手扒衣服就遭到毕锥更剧烈的反抗,林浠一时不防差点被掀过去,幸好右手一直抓着毕锥的领口才稳住身体。 “我擦?!”林浠所有的困倦瞬间消失,一脸诧异的看着床上半死不活的女人,不可思议道:“你还挺有力气的,疼痛都限制不了你的武力值是不是?” 毕锥不管她在说什么,只是死死捂住上衣,“……别、别脱我衣服。” 林浠挑挑眉,流里流气道,“呦,小娘子害羞啊,这可由不得你!”林氏流氓说着一使劲,衣服丝毫不动。 毕锥死死捂着,林浠用力扯开。 两人力气相差无几,就算毕锥现在状况不好,但是拿命护着衣服的力气林浠还真挣脱不了。 “嘶——我就不信了!”林浠撸起袖子,一用力“撕拉——!” 毕锥:!! 布料碎裂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间格外明显,门外悄悄潜行的人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林浠注意到了门外的动静但是并没有管,手中的布条一扔继续奋斗,“好哇你,不长记性是不是,还裹胸?!脱了,全给我脱了!” 裹胸本身就是一件不符合生理的事情,尤其是胸部较为发达的女性,这样的行为很可能会导致呼吸困难,窒息昏迷,这些和慢性自杀有什么区别。 毕锥毕竟还处在不舒服的时期,林浠自从撕开第一块布料之后就开始畅通无阻,一点点解开裹胸的纱布时,她都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常年不见天日的皮肤比周围要白皙不少,皮肤却并不细腻,而是被粗糙的纱布勒出了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她自小便这样做来隐藏性别,又长期服药胸部的发育情况并不好,林浠透过皮肤还能摸到长时间受到挤压变形的胸部骨骼。 看到毕锥的身体那一瞬间,她不由自主想到了欧洲十九世纪的束腰女性,虽然毕锥裹胸用的纱布下手要比束腰的姑娘轻一点,但是解开纱布时那一瞬间触目惊心的效果却和束腰差不多。 浑身都是这些布料或者其他东西在身上留下的痕迹。 瘀血,红肿,甚至还有缠绕不合适的地方会磨损皮肤,治疗不及时就会破损化脓,行动间都会带来巨大的痛苦。 林浠沉默着将那些纱布扔到地上,“别用这东西了,现在没人伤害你,你不需要再这么做了。” 该章节已被锁定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毕锥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那千疮百孔的身体,良久,点了点头,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 这是她多年来第一个没有缠着裹胸的夜晚,呼吸无比顺畅,舒适到肺部有些疼痛,骨骼也肆意舒张着,试图回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 疼痛,但又自由。 药效逐渐发挥,毕锥只感到自胃部燃起一团火焰,逐渐燃烧到小腹,但刀割一般的钝痛逐渐减轻。 林浠看着呼吸逐渐平缓的毕锥也放下了心,悄声离开毕锥的房间,一回到自己屋里就看到床上那块熟悉的人形物体。 她不免皱眉,“你是有什么讲究吗,一定要这个时间来?大晚上翻姑娘窗户不怕被人打断腿?”借着月色,尉迟策能清晰地看到林浠的反应,一怒一笑都觉得分外可爱。 他道,“如果是被你打断腿的话,那我愿意。” 土味情话不够还要调侃一句,“我可比不上你,大半夜去脱人家姑娘的衣服。” 林浠无语翻了个白眼,回到自己的床把尉迟策挤到一边去,自己团在被子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次是为什么来,药粉用完了?” “不是。”尉迟策有些不满林浠的态度,伸手掐了掐林浠露在路边的脸颊。“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每次来找你都是有所图谋的?” 林浠有些稀奇地看着他,没说一句话,但是满脸写着“不然呢?” “咳。”尉迟策有些心虚的清了清嗓子,他找林浠的次数不多,确实也没少有求于人,而且——“虽然不是为这个来的,但是我的药粉也确实是用完了。” 如果能再给点就再好不过了。 林浠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转身把自己包在被子里,声音闷闷地透过被子传出来:“明天再说,我现在好困。” 尉迟策干脆也在她身边躺下,隔着被子将林浠抱住,“把头露出来吧,别憋坏了。”说着就去扯被子角。 林浠是真困了,随便尉迟策怎么折腾,露出头后迷迷糊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缩起来继续睡。 尉迟策看着一秒入睡的林浠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身边有个大男人都能睡着是该说她心大还是自己太没有魅力了? 怀里的女孩就安安静静地睡着,尉迟策也小心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贪心的将林浠的枕头换成了自己的胳膊,这样就像是爱人睡在了自己的怀里。 林浠不舒服地动了动,随后拱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睡着了,这样一来就更像是主动钻进了尉迟策的怀抱,男人的心怦怦直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甚至都有些担心,林浠会不会被他的心跳声吵醒。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眼睛的时候,林浠困倦地睁开双眼,就看到面前一张极其清晰的美男脸部放大版。距离近到可以数清楚每一根睫毛,还能看清那人脸上细小的绒毛。 美则美矣,林浠无心欣赏,不知道什么时候尉迟策解开了被子,两人现在相拥的姿势只隔了两层衣服。她能感受到男人身上透过衣料依旧炽热的体温,还有血气方刚好男儿大清早该精神的地方有多精神。 林浠黑着脸单手撑在尉迟策胸前想要分开两人的距离,男人却只是睡眼朦胧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手臂收紧又将她抱回怀里,“……别闹,再睡一会儿。” 这一句带着浓浓的鼻音,极近地传进林浠的耳朵里,酥麻地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谁还睡得下去?! 林浠不断挣扎,却只换来男人八爪鱼一样将自己越抱越紧,对某处精神的地方感受也格外清晰。 比力气她是比不过的,林浠及时止损,准备找准时机一下子逃开,可男人的体温过于温暖,呼吸又那般沉稳清晰,安全感达到顶峰。 她竟然一不小心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就看到面前一张含笑的俊脸,“你醒啦?” 林浠面无表情一巴掌拍在尉迟策的脸上,这是她浑身上下少数能动的地方之一了。“松手,从我床上滚下去。” 尉迟策委屈巴巴地松开手,看着林浠毫不留恋地离开自己的怀抱,“真无情,昨晚你还抱我那么紧,现在一醒来就要抛弃我。” 林浠不管这家伙胡言乱语,伸了个懒腰清醒一下,“说吧,这次找我是为什么?” 这话尉迟策就不爱听了,“没事我就不能……” “没事就滚。” 尉迟策:“……也不是完全没事。” 尉迟策仔细想了想自己现在的情况,道:“我被人下毒了。” 嗯?这特么怎么不早说?!林浠眉头一挑,伸手搭上男人的脉搏,灵气上下游走了一个遍都没看到半分毒素的身影。当即没好气道:“闹呢?哪有毒?”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尉迟策正色道:“我确实是中毒了,但是我的府医却查不出我身上有中毒的迹象,这也是因为抹了药粉吗?” 这林浠倒是想起来的了,点点头道:“对,我给你的药粉也有解毒效用,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何止有效果,直接救人一命! 尉迟策看着自己捡到的野生大宝贝双眼放光,“帮了我大忙,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我帮得上,你尽管开口!” 林浠还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有件事情有需要,“京城的房价多少,要是盘一间像这样的铺子要花多少钱?” 她家这样的外地人去了那样的地方真不见的好立足,还是找个稳妥的人照顾一下来得好。 尉迟策抓住重点,惊喜道:“你要去京城?” “现在有打算要去了。”林浠忽略男人脸上那夺目的表情,心道长得太帅不是什么好事,很难和他严肃的讨论一件问题就很要人命。 “对了,得是那种背山靠水的地方,最好还能离麒麟书院近一点。”她这完全是在把尉迟策当房产中介使用了。 尉迟策显然是个优秀的中介,他思考了一下大概方位,“京城有山水的地方和麒麟书院……你别说,这个地方还真有。”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什么时候去京城,我好回去准备。” 嗯,十分优秀。 不仅会寻找符合条件的优质房源,甚至会为委托人买下房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 输得一塌糊涂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已经能走路的毕锥一脸异样的看着自己,双手还总有一只手臂要横着挡在胸前,满满都是不适应现状的样子。 林浠看着毕锥胸口挑了挑眉,毫不吝啬的贡献了一个流氓哨,悄声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呦,妞儿,没穿啊?” 毕锥脸色瞬间涨红,双臂环胸谨防这个女流氓下一刻就扑过来,慌张推开林浠道,“我,我没有那个衣服!” “没有就没有,让身体感受一下久违的自由也挺好。”林浠说着上下打量了毕锥一眼,眼看神色正常并无半分不妥。 “不疼了?” 毕锥老实道:“还有点儿疼,但是可以忍受。” 她的身体受了太久的药物摧残,上一次来月事还是半年前,只来了两天就过去了。她的身体一向很好,来月事基本不会痛,要不是上次受伤太重伤了根本,这次说不定也能瞒过去。 只是没有如果。 林浠看着那不甚明显但是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的弧度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坦白?” 毕锥轻轻咬住下嘴唇,想了想,“过段日子吧,我还没做好准备。” “随你。” 贸然改变自己以来的生活方式都会很不适应,跟别说现在要改性别,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还是要给那人足够的时间去接受这件事。 “那个……”毕锥犹豫道,一张脸上神色莫名,说不准在想什么,“我看到将军从你房间出来了,你们……” 什么关系。 林浠猛地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的看着毕锥,“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告诉大家你是女的。” 来啊互相伤害啊,大家都是女人凭什么让着你。 毕锥连连摇头,“你误会了,我不是,我就是没反应过来,我没想到……” 林浠继续面无表情道:“你误会了,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毕锥:我不信。 毕锥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傻子,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有实际意义的答案,不自在地掖了掖领口就回了自己房间。 还是自己房间清净,不用被人威胁。 姜毫都没料到尉迟策能回来这么快,而且态度极其嚣张,“你去京城南城城郊那边买个宅子,要地段好背山靠水,离着麒麟书院和普陀寺近一些有点人烟,哦,也不用太近,最好是自带院子占地不用多大,足够五六来口人宽松居住就好。” “要道路方便,离城区越近越好。” 姜毫停下手中研磨药材的动作,转而拿起专门定制的锋利小巧的药铲,浓重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幽怨的几乎下一刻整个人就能飘起来。 “找别人,我很累,老子不伺候了。” 尉迟策随之点点头,“也是,你去办我不放心,还是我自己去吧。” “你等下!”姜毫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外面不知道多少想要你命的人你现在要出去?” 汪闻也反对,“将军,外面确实太危险了,还是属下代劳吧。” 尉迟策也不能够太过为难自己的两个下属,犹豫一刻也就妥协了,“好,那就你去,记住一定要找环境最好的,路程怎样不打紧,大不了修一条路出来。” “对了,这地方要装修成医馆,里面缺什么用什么你只管去买,找最好的师傅定制。” “是。”汪闻领命离去,姜毫感慨万分,一双秀美的桃花眼里闪着莹莹泪光,“你总算知道我不容易了,其实也不用挑这么好的地方。” 孰料尉迟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嫌弃道:“你在想什么,这又不是给你的。” “不是给我的?!”姜毫一下子炸了毛,歇斯底里地喊起来:“不给我给谁,尉迟策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姜毫医谷一枝花,跟你出生入死这几年憔悴了多少,你竟然当着我的面给别人开医馆?!” 可是他再炸毛,尉迟策也丝毫不理,避开下人耳目悄无声息地回了隐月轩。 他悄悄离家两天,再不露面怕是母亲会起疑心。 荣成听到下人传信说小将军身体大好,立刻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地赶到隐月轩查看情况。自家儿子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好,即使是躺在病床上都是气宇轩昂,少年英姿不可小觑。 荣成亲密地坐在尉迟策身边,看看儿子的情况,虽然脸色还差一些,但是身子板正呼吸平稳,俨然已经大好,欣慰道:“看来姜府医的医术要比太医院那群老东西高明多了,你开才这两日气色就好了这么多。” 尉迟策也笑笑,道:“娘,我身子已无大碍,您就不要牵挂了。” 荣成把儿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个够,方才傲娇地一甩手帕,“我才不牵挂你呢,说起来府里还来了个姑娘,成日陪我说话解闷我不知道过得有多舒心。” “姑娘?谁?”尉迟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对。 果然,荣成叹了口气,“还能是谁,沈丞相的长女沈烟。” 也就是夏皇的赐婚对象。 尉迟策一下子黑了脸,“这不合礼数,母亲你还是快些把她送出去。”男未婚女未嫁,一言不合就来将军府住那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要是林浠来了之后听说有女人来他府上那还了得! “我能怎么办!”荣成瞪了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一眼,自顾自道:“沈小姐倒真是不错,在这京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女子,她心悦你是你的福气。” “我不稀罕。”尉迟策冷冷道,“母亲,我乏了,您没事就去找沈小姐说话吧,反正我们之间是不会有什么的。” “来人,送郡主回去。” “诶你!”荣成看着自顾自躺下背对着自己的儿子又气又无奈,却也知道自家儿子自小就是有主意的,他不愿意的事情怎么逼他都是没用的。 荣成郡主刚出别院就看见在一边小心翼翼往别院里瞧的孱弱美人,沈烟一袭浅粉色桃花薄衫,外面披着一层雪白的兔毛薄坎肩,大气得体又不失小女儿的娇俏可爱。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来了个姑娘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已经能走路的毕锥一脸异样的看着自己,双手还总有一只手臂要横着挡在胸前,满满都是不适应现状的样子。 林浠看着毕锥胸口挑了挑眉,毫不吝啬的贡献了一个流氓哨,悄声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呦,妞儿,没穿啊?” 毕锥脸色瞬间涨红,双臂环胸谨防这个女流氓下一刻就扑过来,慌张推开林浠道,“我,我没有那个衣服!” “没有就没有,让身体感受一下久违的自由也挺好。”林浠说着上下打量了毕锥一眼,眼看神色正常并无半分不妥。 “不疼了?” 毕锥老实道:“还有点儿疼,但是可以忍受。” 她的身体受了太久的药物摧残,上一次来月事还是半年前,只来了两天就过去了。她的身体一向很好,来月事基本不会痛,要不是上次受伤太重伤了根本,这次说不定也能瞒过去。 只是没有如果。 林浠看着那不甚明显但是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的弧度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坦白?” 毕锥轻轻咬住下嘴唇,想了想,“过段日子吧,我还没做好准备。” “随你。” 贸然改变自己以来的生活方式都会很不适应,跟别说现在要改性别,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还是要给那人足够的时间去接受这件事。 “那个……”毕锥犹豫道,一张脸上神色莫名,说不准在想什么,“我看到将军从你房间出来了,你们……” 什么关系。 林浠猛地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的看着毕锥,“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告诉大家你是女的。” 来啊互相伤害啊,大家都是女人凭什么让着你。 毕锥连连摇头,“你误会了,我不是,我就是没反应过来,我没想到……” 林浠继续面无表情道:“你误会了,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毕锥:我不信。 毕锥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傻子,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有实际意义的答案,不自在地掖了掖领口就回了自己房间。 还是自己房间清净,不用被人威胁。 姜毫都没料到尉迟策能回来这么快,而且态度极其嚣张,“你去京城南城城郊那边买个宅子,要地段好背山靠水,离着麒麟书院和普陀寺近一些有点人烟,哦,也不用太近,最好是自带院子占地不用多大,足够五六口人宽松居住就好。” “要道路方便,离城区越近越好。” 姜毫停下手中研磨药材的动作,转而拿起专门定制的锋利小巧的药铲,浓重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幽怨的几乎下一刻整个人就能飘起来。 “找别人,我很累,老子不伺候了。” 尉迟策随之点点头,“也是,你去办我不放心,还是我自己去吧。” “你等下!”姜毫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外面不知道多少想要你命的人你现在要出去?” 汪闻也反对,“将军,外面确实太危险了,还是属下代劳吧。” 尉迟策也不能够太过为难自己的两个下属,犹豫一刻也就妥协了,“好,那就你去,记住一定要找环境最好的,路程怎样不打紧,大不了修一条路出来。” “对了,这地方要装修成医馆,里面缺什么用什么你只管去买,找最好的师傅定制。” “是。”汪闻领命离去,姜毫感慨万分,一双秀美的桃花眼里闪着莹莹泪光,“你总算知道我不容易了,其实也不用挑这么好的地方。” 孰料尉迟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嫌弃道:“你在想什么,这又不是给你的。” “不是给我的?!”姜毫一下子炸了毛,歇斯底里地喊起来:“不给我给谁,尉迟策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姜毫医谷一枝花,跟你出生入死这几年憔悴了多少,你竟然当着我的面给别人开医馆?!” 可是他再炸毛,尉迟策也丝毫不理,避开下人耳目悄无声息地回了隐月轩。 他悄悄离家两天,再不露面怕是母亲会起疑心。 荣成听到下人传信说小将军身体大好,立刻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地赶到隐月轩查看情况。自家儿子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好,即使是躺在病床上都是气宇轩昂,少年英姿不可小觑。 荣成亲密地坐在尉迟策身边,看看儿子的情况,虽然脸色还差一些,但是身子板正呼吸平稳,俨然已经大好,欣慰道:“看来姜府医的医术要比太医院那群老东西高明多了,你开才这两日气色就好了这么多。” 尉迟策也笑笑,道:“娘,我身子已无大碍,您就不要牵挂了。” 荣成把儿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个够,方才傲娇地一甩手帕,“我才不牵挂你呢,说起来府里还来了个姑娘,成日陪我说话解闷我不知道过得有多舒心。” “姑娘?谁?”尉迟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对。 果然,荣成叹了口气,“还能是谁,沈丞相的长女沈烟。” 也就是夏皇的赐婚对象。 尉迟策一下子黑了脸,“这不合礼数,母亲你还是快些把她送出去。”男未婚女未嫁,一言不合就来将军府住那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要是林浠来了之后听说有女人来他府上那还了得! “我能怎么办!”荣成瞪了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一眼,自顾自道:“沈小姐倒真是不错,在这京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女子,她心悦你是你的福气。” “我不稀罕。”尉迟策冷冷道,“母亲,我乏了,您没事就去找沈小姐说话吧,反正我们之间是不会有什么的。” “来人,送郡主回去。” “诶你!”荣成看着自顾自躺下背对着自己的儿子又气又无奈,却也知道自家儿子自小就是有主意的,他不愿意的事情怎么逼他都是没用的。 荣成郡主刚出别院就看见在一边小心翼翼往别院里瞧的孱弱美人,沈烟一袭浅粉色桃花薄衫,外面披着一层雪白的兔毛薄坎肩,大气得体又不失小女儿的娇俏可爱。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宝贝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现在已经是夏末初秋,早晚偏凉,有时候夜晚还会有些露水,又湿又冷,按说穿着这些也是刚刚好。 沈烟看见荣成郡主出来时有些胆怯地往一边躲了躲,随即又挺直胸膛生怕自己失了仪态,急忙迎上来笑了笑,“姨母,我听说策哥哥好些了就赶紧过来了……但我怕策哥哥不喜欢见我,就没有贸然进去。” 这声音怎么听怎么委屈,荣成郡主有些心疼的看着沈烟,也是个明眸皓齿,面似桃花眉如柳的美人,身段高挑有致,仪态端庄又不失灵动,多讨人喜欢的孩子,怎么自家的傻儿子就是不知道珍惜呢。 “怎么会呢。”荣成慈善地抚摸着沈烟嫩滑细腻的手背,“策儿就是大病初愈不喜见人,等他能出房间走动了你们再好好相处也不迟。” “嗯。”沈烟害羞地点点头,挽着郡主的手臂双双离开,她毕竟是个女儿家,说这些还是觉得有些脸红的。 尉迟策站在窗前,看着院门外两个女人离去的背影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浠收到尉迟策消息的时候只在三天后,还是那只格外神气的白鹰,不知是因为方便还是随了自己的主人,专门爱翻窗户,不得好处不罢休。 林浠拿到信的时候轰了两次都没轰走,最后还是毕锥拿了一小条生肉过来,才把这祖宗伺候走。 “人教的好好地,这畜生可不怎么样。”林浠看着天边那远去的背影吐槽道,来就来还要吃她一块肉。 毕锥拿手绢擦拭着手上残余的油脂,笑了笑,“的确,将军很宠它,没事的时候会对人撒娇。” “不过……”毕锥又道,视线在林浠和白鹰之间来回穿梭,“凛冬也是有灵性的,认主,你看之前它来的时候对我们都爱答不理的,现在应该是将军和它说了什么,才愿意亲近我们的。” “难道不是馋吗?”林浠道。 之前她手头都没什么好吃的所以对她们爱答不理,现在闻着肉味儿来的吧。 毕锥噗嗤一声笑了,“也许吧,要真是这个原因将军是应该好好调教这个鹰了。” 林浠也笑笑,甩了甩手上的纸条,“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尉迟策来信说找到合适的地方,我们可以过去了。” “这么快?”毕锥有些惊讶。 “嗯,确实是快。”林浠道,连她自己都有些吃惊,她开得条件可不少,能同时满足也不容易,可见是伤了心的,这么快就准备好了地方。 也真巧了,她们就准备今天出发来着。 毕锥又道:“大家都收拾好了,就差小宝。” “嗯?”林浠有些奇怪,“我去看看。”这个小屁孩有什么好收拾的。 林浠过去时就看见林小宝正撅着小屁股趴在地上在找些什么,干净的衣服现在蹭的满身土,倒是很少看见他这么邋遢的样子。 林浠靠着门框敲了两下门,“小宝你找什么呢?” 林小宝顾不上回答,短短的小胳膊一个劲儿往床底下够,好不容易够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东西,灰头土脸爬起来后炫耀宝贝一样拿给林浠看,“是赵小三给我的石头,我刚刚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去的!” 林浠一看,不过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白色鹅卵石,确实是比常见的要更白更圆润。 小孩子大多喜欢一些并不见得多珍贵,但是就是对他们而言很有意义的东西,这小玩意儿对林小宝来说也是个小宝贝。 林浠并没有因为小宝弄脏了衣服而教训他,而是拿手绢要给他擦干净脸和手,“快收拾干净,小心奶奶看见要说你!” 谁家长辈看见孩子埋汰成这个样子能忍住不说两句啊,林母再宠孩子,林小宝不乖的时候照样要挨骂。 林小宝闻言看了看自己的手,黑乎乎的手掌心里面静静躺着一颗乳白色的小石头,顿时就紧张起来,连忙把石子塞到口袋里,自己乖乖把手擦干净。 “好啦,我已经擦干净啦!”林小宝满意地看着自己白嫩嫩的小肉手,确定不会挨骂了才把帕子还给娘亲。 林浠靠着门框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小花脸,挑眉道:“你确定?” 脸还没擦呢,自己看不见就等于没有呗? 林小宝闻言又低头仔细查看了一遍手心,确定确实是干净了坚定的点点头,“嗯,擦干净啦!” “好吧。”林浠强忍笑意接过手帕,“下楼吧,一会儿奶奶要等急了。” “好!” 林小宝迈着欢快的小步子跑下楼,林浠在楼上拿着脏污的帕子随便甩了两下,刚刚附着在上面的灰尘静静剥落,平缓地落到地上。 木系灵根的延伸,凡是含有木系元素的物品多少也能受到灵气的影响,给纯棉的手绢除尘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林浠没急着下楼,而是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悠闲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心中默数,一,二…… “小宝?!你脸上怎么这么脏?!”林母惊讶的声音不出意外地传来,林浠这才下楼,走出门的时候就看到母亲正拿着帕子沾水仔细擦洗着林小宝的脸。 林小宝脸蛋都被擦得红彤彤的,十分无奈地受着奶奶的摆布,眼睛都因为皮肤被檫的太用力而蓄着泪水。 看见林浠,林小宝可怜兮兮,嘴巴都快委屈成波浪形了,“唔,娘亲,你怎么不告诉我……” “噗哈哈哈。”林浠笑着看着自家傻儿子,“不是你自己说擦干净了吗,你说了两遍呢。” “还笑呢!”母亲一记犀利的眼刀扫过来,“多大人了,都当娘的人了还整天没个正形!” 无端被骂,林浠讪讪地摸摸鼻子,悄悄走到父亲和大哥身边减少自身存在感。 大哥看着妹子吃瘪的样子也有些好笑,感慨道:“你笑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和寿海挨骂,现在你也感受到了吧。”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林浠也只能无奈点点头,“是啊,我不宝贝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死了吗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骨碌碌的马车再一次驶出天麓州,朝着京城的方向前去。 等待白鹰归来,尉迟策计算着时辰,终于想起自己在家这段日子安生的不得了,“那个狗崽子呢?” “二公子这段日子都不在京城,自从被您赶回来后再出去就不知道在哪儿了。”汪闻谨慎地报告着,不出所料,尉迟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 “不长进的东西!” 汪闻小心道:“不过二公子带出去的那些银票应该也花得差不多了,属下估计也就这几日就该回来了。” “他回来后,让他来见我。” “是。” 尉迟策抬眸望向城南的方向,天空阴沉灰暗,快要下雨了,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 重华宫里。 萧星岚打着拍子望着殿外的一片阴雨天,只觉得屋里唱着跳着的侍女吱呀呀地烦死个人,英气的眉头皱得死紧,最后还是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都退下。” 殿内的舞女们不敢多言,依序安静退出内殿。 宋珂抿了一口酒,看着坐立难安的萧星岚有些不解,“二殿下在烦恼什么?” “本殿下烦尉迟策。”萧星岚直白道,整个人瘫坐在椅子里,手里的金丝折扇扇骨被他掰断了好几根,“前几日闹得那么热闹,结果他还真是个命硬的,怎么还不死?!” “这……”宋珂无言,垂眸看着自己杯中的清酒,低声道:“也许尉迟将军就是大福之人,这些小灾祸要不了他的命。” “呵。”萧星岚仰头灌下一盏清酒,重重地将酒盏摔在地上,轻薄的白瓷酒盏立刻四分五裂,碎片溅的到处都是。“一剑穿胸,听说刀伤只差一分就刺破了脏器,他倒是命好……” 宋珂无奈地看着阴晴不定的二殿下,看看地上的酒盏,再看看他手里的折扇,劝道:“殿下,您这习惯要改了,你知道陛下最不喜骄奢浪费之人。” 熟料萧星岚干脆直接撕烂了手里的绣面绸扇,扔到地上,满不在乎道:“随便,我也不稀罕他老人家的喜爱!” 他醉眼朦胧看向殿外,已经落起了稀稀落落的小雨,“你说……” 萧星岚笑道:“尉迟家的人能都这么好命?” “我看不见得。” 宋珂闻言不语,只是小口饮着口中的清酒,良久,低声道:“殿下慎言。” “本殿下才不管这些。” …… “快快,那些东西随便遮掩一下就行了,可把马盖好了!”林母焦急地看着雨中的父子两个,远远检查着油布有没有漏洞。 毕锥和林家母女两人躲在一个废弃的小庙里,也不知是荒废了多少年,不过几平米大的地方只能够勉强容纳这一家人避雨。 好在这地方虽然小,但以前应该有乞丐在这里休息过,墙角里还堆了几把干柴可以烧来取暖。林浠忙找出打火石架起了火堆烤火。 现在可不比以往逃荒的时候,初秋的雨水凉的很。 “嘶——好冷。”林福山一进小庙就赶忙挤到火堆边上,身体还是止不住的打颤。 “出息。”林父最后不紧不慢的走进来,看着在火堆边发抖的儿子嘲讽一句。 却换来妻子的一句嫌弃。 “就你出息,我儿子冷了知道烤火,你知道什么,快把衣服脱下来烤,都渗透了!” “好好……”林父无奈脱下衣服也挤到一边,这地方本来就小,这两个大男人在火堆边一围,这点位置就更紧俏了。 毕锥不吭声地往一边躲了躲,给淋了雨的父子两个让出位置来,却被林福山眼疾手快一把拦住,“挤挤就行,你也冷啊,干嘛往后躲?” 毕锥默默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衣袖这人手里拯救出来。 她哪需要烤火啊,找避雨地方的时候属她跑得最快,身上那点小雨点差不多都干透了。 林浠从一边拿出来一个小布袋,从里边倒出来一堆带着土的东西,脏兮兮地都看不清本来的样貌,得意道:“你看我就说要带点地瓜吧,现在外边下雨吃点烤地瓜不是正好?” 大家都是来赶路的,都是想着随便带点干粮就能撑过这几日路程,谁都没成想遇见这么个情况,不得不说现在吃烤地瓜还真是刚刚好。 外面湿冷,一群人躲在干燥的小破庙里吃点热乎乎的烤地瓜别说多美了。 毕锥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出去,“我去挖些泥巴。” 林福山也不闲着,看看手边的干柴不太够,起身道:“那我再拿一点干柴过来。” 这破庙面积不大,但是里面推着的干柴不少,莫名还挺整齐的。 林浠闻言视线也放到那边的柴垛上,忽然眉头一挑,“大哥你等等!” 然而已经晚了。 “咋、哇啊啊……!!”林福山一把抱起一堆柴,感觉手上好像碰到了什么,一低头就看见一张被头发遮住的脏污死气沉沉的半张脸。 林福山心头一哽,大脑顿时就有些眩晕,“这、这是个、这是个什么东西。” 庙里的人被他吓了一跳,出去挖泥的毕锥也奇怪地往里面看,伸手拍了拍粘在膝盖上的泥。 刚刚太吓人的,一个没稳住跪在了地上。 “是个人。”林浠皱眉扒开大哥,把里面的人拽出来,整个柴垛顿时稀烂垮塌,露出里面身形劲瘦的小少年。 怪不得这里面的柴看着还有些工整,合着是为了挡住里面这个人。 “……死、死了吗?”林福山颤抖问道。 “那倒是还没有。”林浠拍了拍少年脏兮兮的花脸,对方毫无反应,呼吸也很微弱。 但是她明明能感受到对方还是活着的。 试探着输送了一些灵气给这个孩子,少年抽搐一下,嘴巴无意识喃喃道:“饿……” 林浠:“……” “噗嗤。”林浠忍不住笑出了声,回头对家人道,“这孩子真好玩儿,我看他在这儿也躲了挺久了,别人都是先说渴,他说饿。” 普通人不吃东西能坚持一周,不喝水三天就要玩儿完,更别说她还感受到这小孩身上还有许多伤口。 这小子必定是有些好玩的本领在身上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活在梦里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家人见这个孩子还是活着的一下子就放松了许多,都是平民百姓,要是忽然看见一具尸体在身边还真不一定受得了。 虽然他说是饿,但是林浠还是先掰开人的嘴给他灌了点水,有总比没有好,肚子饿喝水也能顶一顶。 灌水的时候毕锥给她递了水袋,还给了块手帕用来擦灌到外边的水。 林浠母爱有限,随便给孩子在脸上擦了两把,表面的脏污去除后,就露出了本来那张俊秀英气的面孔。 林浠:“哇。” 毕锥:“啊。” 林浠意外地挑着少年的下巴欣赏了一下这巧夺天工的容颜,眼熟之余不由得感叹一句:“啧,真帅,小宝过来看看,你以后要照着这个哥哥的样子长。” 林小宝好奇地挤过来,不明白娘亲的意思。“什么是照着哥哥的样子长?” “就是以后要长成这个哥哥的样子,哥哥长得很好看。”林浠道。 林小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后知后觉道:“娘亲觉得小宝现在的样子不好看吗?”说着双眼就聚起了一大汪眼泪,湿漉漉的眼睛带着控诉瞧着林浠。 “不是不是。”林浠急忙给自己找补,“小宝现在当然好看啊,只是十年后小宝长大就不会长现在这个样子了,到时候长成哥哥这样怎么样?” 林小宝还认真的看了看,肯定的点点头,“好,那我就长成哥哥的样子!” 多么让人母爱泛滥的一张脸啊,林浠感慨之余想起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的女性,不由得用胳膊肘撞了撞毕锥,“怎么样是不是还挺好看的?要不然这孩子咱们就捡走吧。” “我不是。”毕锥皱眉看着地上躺着的少年,有些纠结,“他怎么这么眼熟呢?”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嘛!”林浠拍拍毕锥的肩膀,“看到美好的事物要知道承认,不丢人,我又不会嘲笑你。” 可不眼熟嘛,这兄弟两个长得虽然不是很像,但是毕锥跟了尉迟策这么多年肯定也是见过的。 这不就是他让人拖出去的那个“狗崽子”吗? 毕锥犹豫片刻,还是被林浠说服,“嗯,是挺好看的。”顿了一下又道:“照你这么说将军也很好看,你从没夸过他。” “尉迟策?”林浠想了想,给了肯定答案,“嗯,很俊!” “阿嚏!”尉迟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身边的柔弱美人立刻送上关怀的眼神,“策哥哥是不是着凉了,今日阴冷,可要多添些衣物啊。” “不必挂念。”尉迟策冷冷回复道,大病初愈和母亲的第一顿晚饭就要和眼前不熟悉的千金小姐一起吃,烦闷的不得了。 沈烟闻言失落的收回视线,粉嫩的嘴唇抿得死紧,委屈又难过。荣成郡主不赞同地瞪了儿子一眼,劝道:“烟儿你自己随意吃便好,不用理这个混账,在军营待久了话都不会说了!” 沈烟摇摇头,脸上挂起一抹勉强的微笑,“没事姨母,我不在意这些的。” “呵,做作。”尉迟策冷言冷语清晰地传入耳中,沈烟眼眶一红,泪水差点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荣成管不了自己的儿子,只能仓促结束这顿晚饭,才好哄着受了委屈的沈烟回房休息。 看着沈烟远去的背影,荣成不免责备自己的儿子,“沈烟也是大家闺秀,这几日我看她样样都还不错,你对人家态度也好一些。” 尉迟策淡淡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外人府里住这么久,谁家的好女子也做不出这种事来,都是带着目的来的,我对她如何都不算过分。” 荣成也不得不承认,沈烟哪里都好,就是这家室不太好,她父亲沈霄沈大人出自皇帝的母族,在朝为官多年,和尉迟家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现在舍得把女儿带出来不过是为了讨好皇帝而已。 尉迟家树大招风,皇帝总要想着法子让桀骜的尉迟策乖乖听从自己的号令。 为他指一门亲事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荣成自然是喜欢这个姑娘的,可是再喜欢也没用,她还没傻到用自己的儿子去换一个心口不一的儿媳妇。 “小姐!”明囡气冲冲地跟在沈烟的身后,仔细地给自家小姐撑着伞,透过雨雾,回头看看见已经看不清晰餐堂了,才小声抱怨道:“大人为什么要让你来将军府啊,这少将军成天也见不上面,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说话还阴阳怪气的,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对待啊!” “我看他和传言里一模一样,就是个混世魔王,什么英明神武都是假的!成天摆个臭脸给谁看啊,瞎了他的眼看不出我家小姐美若天仙!” “慎言。”沈烟缓步走在前面,淡蓝色的素纱衣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圣洁文雅许多,在这雨雾里也有着不合自己年纪的稳重,淡淡道:“少将军就算千般万般不好,也不是你我能言说的,仔细着你的舌头。” “可是小姐!”明囡眼底积蓄着泪意,气得直踩脚下的水洼,“小姐在这里受委屈了,我根本就看不下去!”污水溅起来,打湿了她自己的裤腿,再小心也免不了沾到沈烟衣服上一些。 沈烟轻轻叹了一口气,盘算着日子,“再忍一两日吧,父亲吩咐的日子也差不多了,少将军既然身体已经大好,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她们本就是父亲派来要和尉迟少将军培养感情的,本来想着趁他病弱好趁虚而入,熟料根本就没见到他的面,这才见到一眼,那人身体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尉迟策不喜欢她,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 “真哒?”明囡高兴地梳着的丫鬟髻都要飞起来,脚步一下子就轻快了,“那小姐我们走快一些,回去收拾东西,可再也不要来将军府了!” “好,以后就不带你来了。”沈烟宠溺地看着自小跟着自己的小侍女,她自小被娇宠长大,如今是知道了有些事情定不能如意,可是这小丫头还不知道,一直当她这个主子是什么仙女一样,活在梦里似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好厉害哦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能一直这么天真烂漫实属不易,沈烟哪舍得让她也沾染上这世间的不如意。 明囡没注意到她家小姐说的是‘不带她来了’而不是‘不来了’,只当自家小姐终于熬出头了,可以回去当自由自在的沈家大小姐了。 外面的阵雨逐渐转小,只在夜间氤氲着一层雨雾,破庙里的位置实在狭小,又要靠着火堆取暖,大家基本都是相互靠坐着休息的。 火堆里的木柴发出噼啪的爆裂声,一会儿慢慢平息,只余下一堆发红的木炭。 林父用木棍扒拉开火堆,将里面几只用泥土包裹着的地瓜挑出来,还没敲开泥土壳子就已经能闻到那诱人的甜香味了。 “快吃吧,吃了好休息。”林父说着给家里一人挑了一个大个子的,自己留下几个比较小的。 这时一只沾着泥巴的小爪子偷偷摸摸靠近地瓜堆,想要再摸一个。却被林浠眼疾手快一棍子打回去。 林浠手里拿着手指粗的小木棍,盯着那个从木柴里刨出来的小少年,威胁道:“差不多得了啊,你都吃了我们吃什么?” 这小火堆一下子本来就烤不了几个地瓜,大家看这孩子可怜就把前几个都给他吃了,谁知道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根本见不了底。 吃这么多嗝都没打一个。 少年讪讪地缩回手,可怜兮兮地望着林浠,“我太饿了,这地瓜实在是太香了,对不起,我不吃了,你别打我。” 美少年卖萌谁能抵挡得住啊,林母看着这孩子的样子就心疼,把自己的地瓜塞给他,“孩子别管她说什么,你吃,我年纪大了太晚了也吃不下东西。” “呜呜婶子你真好,这不行吧,我吃了你吃什么?”少年嘴上这么说着,说理的动作却一点没停,三两下敲开包裹地瓜的泥壳子,熟练地一掰,金黄流油的地瓜心就露了出来。 香浓的气味实在馋人,这地瓜已经烤出油了,和外面的泥壳子混在一起,虽然吃起来不太干净,但是味道绝对值得。 “啊呜!嘶——烫、烫!”少年一口下去直吸凉气,林浠看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小无赖也分外眼熟,林母眼里却只有慈爱。 “看这孩子,这也是饿极了,怎么受了这种苦啊。” 林浠敢怒不敢言,只能把自己手里的地瓜分给母亲一半,本来她挑了一个最大的,能怎么办啊,也不能真让她娘饿肚子啊。 “娘。”林浠幽怨地看着母亲“你要是敢把这一半给这个臭小子,我就再也不分给你吃的了。” “你这孩子。”林母接过那一半地瓜,忍不住数落道:“不就是几个地瓜,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为一点吃的跟人置气。” “是啊,一点吃的。”林浠恶狠狠地盯着少年手里的地瓜,控诉道:“他吃了我一半!” 这么久了她自己现在才拿到第一个,还没下嘴呢就要分给她娘半个,她能不委屈?! 少年心虚不已,三两口塞完剩下的地瓜,胡乱的擦了擦嘴角,“这位姐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还你这几个地瓜,不!我换你像地瓜这么大的金子!” “没睡醒呢吧。”林浠都懒得看这个小伙子,“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你特么要是趁地瓜这么大的金子,还至于在这里饿得一下子吃掉她半袋子地瓜? “你别不信啊!”少年急了,拍着胸脯保证,“你等着,等我到了京城肯定给你!” 林小宝抱着自己的小地瓜一下子抬起头,“哥哥你也去京城啊?我们也唔……!”林浠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林小宝的小嘴巴。 但是少年该听见不该听见的都听见了,他双眼冒光惊喜道:“你们也去京城?太好了我们顺路,让我和你们一起走吧!” 得。 林浠无奈把手捂在脸上,这下子可是给自己找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就这小祖宗这么能吃,他们带来的干粮多撑一天都够呛。 其余林家人倒是都很大方,慷慨道:“好呀,那就和我们一起走吧,人多热闹,也更安全。” 在家人都乐呵呵地接纳了这个新成员的时候,毕锥悄悄凑到林浠身边,低声道:“还是小心一些吧,这孩子肯定不简单,我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但是给她都留下了印象的孩子,怎么都不会是普通的能吃的小乞丐。 林浠又怎么会想不明白,他藏在这破庙里肯定是在躲人,都快饿死了都不出来,可见找他的人是有多恐怖。 安全? 屁,和他在一起才是不安全。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翌日天晴,林家收拾好东西准备上路,林浠抖了抖盖在马身上的油布,将雨水都抖下来后取下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那少年看见马眼睛就是一亮,一下子翻身上马,还分外嫌弃,“马鞍没有就算了,怎么连缰绳都没有,这破马看着也不怎么样,肯定跑不快,干净倒是挺干净的……” “喜欢马是吧?”林浠笑眯眯问道。 少年不明所以,嘚瑟的点了点头,“喜欢啊,我骑马可厉害了,就是你这马不太行,配不上我……” “喜欢的话就下来牵马,到京城之前这任务就交给你了。”林浠一边折油布一边道,物尽其用是传统美德,免费的劳动力就在眼前,不好好利用是王八蛋。 少年惊讶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马,一张俊秀的面孔诧异到要扭曲,“你、你要我给你签马?!” “我不养闲人,不愿意就走。”林浠冷冷道,她巴不得他现在就离开,还能给自己省点事儿。 可少年只是撇撇嘴,崩溃过去之后还是回归了现实,“呿,牵马就牵马,小爷牵马可厉害了,肯定惊掉你的下巴!” “哦,好啊,我拭目以待。”林浠语调平平,满不在意道,“你好厉害哦,这马就麻烦你了。” 有什么比被轻视还让人难受的吗? 有,就比如那人明明轻视你,却还装模作样夸你好厉害。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吃就饿着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少年气得将脚底下的小石子一脚踢飞,没好气地牵着马跟上林家人的脚步。嘟嘟囔囔道:“……你有什么好神气的,你等着,等我到了京城……我让你见识见识地瓜大的金子和汗血宝马长什么样子……” “……让你神气,让你小瞧我……”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却还是忽略了世界上有的是听力好的人,更有林浠这样因为各种原因而导致感官尤其好的人。 林浠在前面听着这小孩子的絮叨差点憋不住笑意,肩膀直抖。 不行了,这小孩儿太逗了。 林小宝牵着娘亲的手疑惑地抬头:“娘亲你冷吗?你抖什么?” 毕锥却听着这分外熟悉的语调忽然反应过来,低声道:“林浠,他、他好像是……” “是尉迟家的人。”林浠淡淡道。 “原来你认识啊。”毕锥稍微放下了心。 林浠往后看了一眼,那小子还是专心于踢石子,连牵马都不上心,“算不上认识,就是在尉迟策那里见过他一眼,他好像没认出来我是谁。” “这样啊。”毕锥也看了一眼那牵马的少年,“那是将军的弟弟,平时跋扈惯了,平日里出入都是跟着侍卫的,现在怎么……” 林浠无所谓道:“随便如何,算他命好遇见我们,把他带回京城就得了。” “说起来。”林浠眼睛滴溜溜地转,“要是把他弟弟捡回去了,尉迟策不就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这可是个小宝贝呢。 距离京城已经不过两日的路程,由于一路上会有茶摊驿站之类的,林浠他们也没有准备太多的干粮,主要是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个能吃的小怪物。 所以现在食物告急,林浠当即找了附近的一家茶摊补充食物。 这是一个不大的店面,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店,有的只不过是一个小木车,上面摆放着一些茶碗茶壶,再从路边摆放几个小马扎可以坐着喝茶,连桌子都没有。 可是庄稼人对这样的情景见怪不怪,林父率先道:“老板一人一碗茶水,再来几个烧饼。” “好嘞,客人您先坐,茶水马上来!” 一行人都各自找了马扎坐下,因为这里常年都没几个过路人,座位也不多,林浠一行人坐下刚刚好,甚至林小宝都要坐在林浠腿上。 不料尉迟景看着这路边的破旧小茶摊分外嫌弃,“你们就吃这个?这地方的东西都灰扑扑的能吃嘛!” 林浠看了看这个挑剔的公子哥,不得不承认就算现在一身粗布短衫的样子很狼狈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贵气,毕竟饿成这样还敢挑吃挑喝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爱吃不吃。”林浠不惯着孩子,冷冷瞥了他一眼,“吃完再打包一些干粮,咱这一路就吃这个,你不吃就饿着。” “你!”尉迟景气急,却又无可奈何。扯着缰绳靠在马身上,“你们吃吧,我才不吃这个东西!” 看来是昨天吃撑了,当时带着泥巴的地瓜不是也吃得很开心? 林母看不得孩子不吃饭,小声和林浠商量,“我看这孩子遇难之前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我看要不就让老板做些好的吧,这粗茶淡饭他肯定吃不下。” 听见有人为自己说话,尉迟景靠着马的懒散姿势都不自觉地站直了一点,伸长耳朵听着林浠怎么说。 林浠呵呵一笑:“不吃就饿着,饿三天吃土都是香的。” 真当自己是个佛爷啊?尉迟策她都没给过好脸子,这一个半大的小屁孩还敢和她挑吃挑喝? 贫苦人家并不讲究,路边也就是买一碗大枣茶,茶水很快就沏好了端上桌,大只的黑底粗瓷碗里是橙色的茶水,碗里静静躺着一只圆滚滚的红枣,闻起来还有一股茶香,喝起来却只觉得粗涩难咽,根本就没什么清香解渴的味道。 更别说里面还有一颗枣子,煮出来的味道并不是甜的,而是不知从何处来的酸味。 这是一碗能让人失去对生命的期许的茶水。 林浠只喝了一口就搁下了碗,林小宝更是满眼只有对那颗红枣的好奇。 那茶水不用喝都知道不好喝。 林父林母看着女儿皱眉的表情不禁发笑,“你是不是觉得这个茶不好喝?你得细品,仔细喝就知道这茶水是清冽解渴的,比小女娃爱喝的糖水好多了!” 林浠撇撇嘴,不听她爹糊弄,而是看向一边的大哥和毕锥,“你们觉得好喝吗?” 毕锥神色淡淡,她从军多年,吃得苦多了,这味道对她来说并不糟糕,“我觉得挺好的,确实解渴。” 林福山端着茶碗放下也不是,喝也不是,最后只能苦笑着说一句,“确实解渴。” 至于味道…… 不提也罢! “嘿,客官你们是外来的吧,别嫌这茶水不好喝,要是配上我家的饼子,那叫一个香呢!” 老板乐呵呵地端着一碟子烧饼出来,不是新做出来的,而是在家做好之后就带出来,什么时候卖出去什么时候热一热。 为了避免天热容易坏,这饼子干得能砸死人。 林浠两指捏起一块饼子,另一手食指屈指敲了敲,声音倒是很清脆。看着莫名有些眼熟,林福山有些意外道:“这不就是咱们在路上吃的那种饼子吗?” 林父点点头,拿起一块饼子用力对半掰开给了妻子一半,“你说得没错,和咱们路上吃得那种还真的差不多,只不过人家店家卖得要比咱们自己做的好吃许多。” 他在山中打猎,猎物毛皮腊肉多了总要进城去售卖,一去来回要好几日,那时候镇子上也有卖这种烧饼的,他吃过许多次。 又干又硬,但是吃了抗饿,最重要的是这饼因为干燥根本不会坏,是出远门携带干粮的最佳选择。 店老板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家人,“还是老哥有眼光!这群小孩子怕是吃不惯这大饼子。” 林浠将信将疑,也将自己的饼子也一分为二,分了一半给在一边晃着小脚丫等待的儿子。 第一百六十章 当真命苦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干硬的饼子被加热过,这样一掰开,饼芯的香味就随着热气散发出来,扎实的面粉里面还掺了些粗盐,闻起来除了小麦面粉的醇香就是另外一股鲜香味儿。 一口下去,是扎实的口感,满口醇香。 南方种稻,麦子不常见,这面食自然也不精,很少吃到这样麦香浑厚的面食。 “嗯!”林浠咬了一口后连忙喝了一口茶,这饼子太干,不喝水根本咽不下去。可是一碰这茶水又奇迹般地化开,饼子吸水松软后就是满口的面香。 林浠有些意外地看着手里的烧饼:“这饼还真是挺好吃的!” “你看我没说错吧。”店老板笑道,说着看向远处守着马的少年,“孩子你也快过来吧,你看你家人都说好吃!” 尉迟景哪里是不想,闻着空气中饼香味道早就馋了,可是碍于面子才一直没有过来。肚子一直在咕噜想,此时老板都开口了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 “哼!既然你这么说了,那、那我就勉强试试吧!”尉迟景满不在乎一样走过来,看着没自己的马扎了也不计较,迅速拿了一个烧饼就靠到一边咬了一大口。 “唔,咳!” “诶呦,你怎么吃这么急?!”店老板焦急道,赶紧给他拿出来一碗茶水灌下去才好些。 “咳、咳咳咳……”尉迟景被噎得眼泪花都出来了,直翻白眼,几大口茶水下肚才好受一点,“你、你这小子是要杀人啊……咳咳!” “噗嗤……” 猛然一声嗤笑没忍住,尉迟景立刻警惕地抬头,小狼眼睛还泛红带着泪光,语气却凶的不得了,“谁!谁笑我!” 林浠本来还能忍住,可是看着这小子憨憨的小模样实在是太好笑了些,顿时就没忍住,“哈哈哈,你也太逗了,多久没吃饭了还这么急,哈哈哈……” 她错了,她不应该嘲笑一个小孩子,可是她忍不住。 有了林浠的领头,剩下几个人包括店老板在内更是无一幸免,哈哈地释放着无恶意的笑声。尉迟景脸蛋哄得一下炸红,端着自己的茶碗烧饼躲到一边,“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没看见过美男子吃饭噎着啊!” 人们顿时笑得更大声了。 尉迟景整个一个臊得没脸,之后一路都是安静异常,除了吃饭腆着个脸也要凑上来,之后就乖乖的在一边不说话。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人都被那个年轻女人带坏了,对小孩儿一点儿都不友好,嘲笑起来根本就不给面子。 不给面子的林浠在夜晚还是给了尉迟景一件外衣,“拿去披上,夜里天凉,不多穿一件衣服会冷。” 他们赶路的时候没注意,天色已经黑透了都没找到住的地方,幸好现在燃一堆火,多穿两件衣服在外面凑合一晚也不会冷。 尉迟景傲娇地将头扭到一边,不屑道:“我身体好得很,火气壮,才不需要多穿衣服。” 林浠不由分说的将衣服扔到他脸上,“傻小子睡凉炕听说过没,就你这样的傻小子才不知道天冷了要多穿衣服呢,回头着凉了可别哭着说难受。” 尉迟景不欲多招惹这个不让着小孩儿的女人,别扭着套上那件衣服,凑到火堆旁边挤一挤。 人多暖和,林浠守着火堆烧了一夜为家人驱寒,翌日,一行人踏着初秋的微风走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走着走着路边就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都是附近的小商贩,担着自己的货架子进城赶集,早早进城想要占个好位置。 尉迟策思忖着日子,神经质一般地问身边的侍从,“他们还没来吗?” 汪闻哪见过主子这般模样,一愣,道:“还没有,京城各个城口都有咱们去接应的人,不会错过的,大人放心。” 尉迟策皱眉思考一瞬,吩咐道:“你也去,随便在哪里守着,到时候直接带人去南城郊的宅子。” “是。”汪闻知道自己在这里也不能安生的待下去,干脆果断领命,这个还能得个清净。 房间一空尉迟策便愈发烦躁,想着林浠不久就来了,内心又欢欣雀跃不已。来回踏步几次,“不行,我要先去南城郊看看!” “你说你要去干什么?!”姜毫刚推开隐月轩的院门就听到尉迟策这么一句。 尉迟策果断道:“我要出门,你帮我拖住我娘,别让她知道我出去了。”说完转身离去,直奔马厩。 姜毫在后面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一闪消失的人影,气得说不出话。 院门的侍卫有些怜悯的看着僵在门口的姜毫,“姜府医,你先进去再慢慢想办法吧。” 姜毫气若游丝,眼底的乌青是想遮也遮不住的浓密,轻飘飘道:“别和我说话,我命苦,你们别沾染上晦气。” 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主子?! 两位侍卫彼此对视一眼,讪讪的闭上了嘴巴,将军自小就是说到做到的性格,他们这些侍卫都免不了吃苦,更别说是随时待命的姜府医了。 还要帮着将军糊弄郡主,当真是命苦。 京城城门口就在不远处,往来商贩虽然多但是并没有官兵调查,向来是对京城附近的治安格外放心,自信混不进什么可疑人物。 只是这些小贩要么是推着小板车的,要么是担着担子的,都不奇怪。也有商贾车队进城才仔细检查一番,几十辆货车有序进城。 只是这一路以来还真没有像他们一样的举家进京生活的。 林浠摸着下巴望向远处上交通牒的商贾,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们也要就受检查,可是这通牒他们没有啊?! 正为难该如何进城就见到远处来了三个男子,径直冲着这边过来。 “敢问可是林姑娘?”汪闻站定抱拳行礼,身后跟着的侍卫身姿笔挺,一看就是出自熟人之手。 只有尉迟策能把手下教养地这般好。 林浠点点头,“我是,你们……” “汪闻!” 林浠话没说完就冷不丁被一个欢脱的声音打断,尉迟景声音高兴地都变了调,一下子猛扑上去抱住汪闻不撒手,“我可算看见认识的人了,快带我回府!!” 第一百六十一章 没多看重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二公子?”汪闻意外地望着扒在自己身上的脏兮兮的少年,“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别问了。”尉迟景都要哭出声来,“快带我回去,小爷我一刻钟都不想待在外边了!” “这可不行。”汪闻托着少年的屁股小心他掉下去,看向林浠道:“对不住,失礼了。” “我要先送林姑娘去南城郊的宅子,你就跟着一起去吧。” “啊?”尉迟景意外地回头看向那几个人,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嫌弃,“送她去?她还是什么人物不成,谁下的命令?” “自然是将军的命令。”汪闻回答道,“将军特意嘱托我们在各个城门口迎接姑娘,林姑娘你们随我来吧。” “好。”林浠淡淡回答道。但是心情远不如表面这样平静,尉迟策特意吩咐的?那是不是对她的事情还挺上心的? 想起那男人总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是现在又会做出这么可爱的事情,林浠不知为何心口暖暖的,有些雀跃和兴奋。 真的是说到做到,将需要担心的事情全都处理好了,她只要来就行,只要她到了,那就没有任何事情是需要担心的了。 城郊距离城门的距离不近,侍卫们都是骑马来的,但是应尉迟策的要求还带了一辆马车过来代步。 林母被丈夫扶着坐上马车,十分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拘谨道:“我还是第一次坐这种马车呢,以前有个牛车就很好了,这样的马车一定很贵重吧?” 这林浠倒是没什么意见,她虽然也没坐过马车,但是总见别人坐过,在天麓州大多都是那种坐一两个人的小轿子,外面装饰得再华丽里面也只有那一点空间,坐进去根本舒展不开身体。 这辆车就不一样了,里面空间宽松得很,外表看着朴实无华,其实是用上好的榆木制成,端庄大气,成熟稳重。内里更是省去了那些不必要的雕梁画栋,最大程度的充实空间,整个马车除了最必要的防震的软垫外,剩下的东西少得可怜。 就算是林浠一家人坐进去空间也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尉迟景嫌弃的不得了,“看来我哥也没有多看重你,就派这么一辆破马车过来接你,我在家的时候根本不屑于坐这样的马车,光秃秃的,连个雕花都没有,穷酸死了!” 当头一盆凉水谁能忍得住?林浠能受这个憋屈,她淡淡瞥了尉迟景一眼,在少年很不服气的和她对视的时候凉凉道:“那你让你哥派马车过来接你啊,这是给我的马车,要不然你下去?” “我、”尉迟景语塞,“这是我家的马车我为什么要下去,我不下!” “一看你们就没见识,这样的马车都没坐过,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乡下人。” “呵。”林浠冷冷一笑,“你就沾了你哥的光,要不然我早就动手收拾你了。” 尉迟景十分不服气,又怕这个女人真不按套路出牌,气了一会儿也就安静了,万一呢?万一她真的动手呢?虽然自己不怕,但是和一个女人动手岂不是失了气度,又低声嘟囔道:“……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和你计较……” 汪闻在外面驾车,马车里的对话也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只能无奈苦笑。二公子呦,你不知道将军多在意这位姑娘现在还敢乱说。 怕是免不了要被将军教训一顿。 马车里的东西就算再简单那也是将军府的规格,自从林母发现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的滑溜溜的布料是上好的绸布的时候就再也不敢乱动了,整个身体僵硬一团,生怕一不小心划坏了料子,糟蹋了东西。 林福山则是将帘子掀开一条缝隙向外看去,路边是车水马龙,那些酒楼茶馆人声鼎沸,商贩的叫卖声,百姓的欢声笑语…… 太热闹了。 热闹到路上的白石板都有些明晃晃的晃眼睛。 林福山精神恍惚地放下帘子,想到自己以后会在这里的书院读书生活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不敢真实,这是离他生活太远的东西。 小宝倒是一直都很乖,乖乖坐在林浠的怀里,不去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半点都不好奇的样子。 林浠都有些意外小宝今天这么安静,这孩子刚捡到的时候就是很安静的,那是认生。和家里人混熟了之后就是个开朗聪慧的小孩子,时不时还会向奶奶撒娇要吃零嘴,“小宝你要不要也看看外面,可好玩儿了。” 林小宝乖乖坐在那里摇摇头,声音软糯糯的:“娘亲我就不看了,外面其实也不是很好玩儿。” 他没敢说实话,在京城很是危险,自己其实是害怕露面的。 万一被那群坏人看到呢?伤害娘亲他们怎么办? 车外的繁华逐渐平静,转而变成幽静清凉的环境,林浠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深呼吸清新的空气,只觉得是骨子里的舒畅。 这地方当真不错。 “到了。” 汪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车帘随即被拉开一道缝隙,“大家出来吧,小心脚下。” “哇啊——”林父林母吃惊地望着外面的小宅子,虽然和在天麓州的那宅子也差不了多少,但是确实肉眼可见的精致许多。 房子外观被重新擦洗打扫的一丝不苟,透过打开的门口往里面看更是惊讶——竟和无名馆相差无几! 就连门口那块并不精巧的匾额都有,只不过名字还是无名馆三个字,字却是苍劲有力龙飞凤舞,一看就不是凡品。 林浠有些意外地挑挑眉看向汪闻,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一个这么合适的房子花费的力气可不少。 最重要的是,她能看出这门面是混了很多新木头进去的,想来是原本的样子和无名馆不一样,所以紧急改了样子。 汪闻五味杂陈地看着自己跑前跑后跑出来的宅子,叹道:“将军非要做成这个样子的,找了京城一半的木匠来赶工才在三日内把这上上下下的东西都做好,姑娘您进去看看有什么不喜欢的,我们再改。” 这些日子他是真的跑怕了,将军的脾气说一不二,说了要什么样子的就一定是要什么样子的,他找宅子不算,到处找人找药才是真的要了半条命。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就这点本事?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进去内外打量了一眼,果然见到里面有几个分外眼熟的药柜,分明是和自家药柜相差无几的模样,但是还能通过木系灵气感受到这玩意儿可比她自己家的贵多了。 灵气都充沛不少。 汪闻解释道:“这是将军画图要定制的款式,一时没有合适的木料可以拿来打柜子,这些还是拦下了一位大人府上要用的木材。” 尉迟策说要谁敢不给啊,更多的也是自愿要给,尉迟将军的人情可不是谁都能占的,送上门的机会自然是会好好珍惜的。 那位大人听说将军府要这些木材还以为是拿去打棺材,毫不犹豫就把到手多年的珍贵红木让了出来。 这些汪闻自是没说。 这急忙赶工出来的柜子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但是又远不止于此,房间里灵气充沛得不像样,林浠拉开药柜抽屉一看——熟悉的草药味瞬间充斥鼻尖。 汪闻又道,“是将军吩咐的,因为不知道具体有什么药材,只能让我们将市面上常见常用的药材都买来了,您看看有什么缺的,记下了我们再去补。” 也是很卑微了! 林浠大致扫了一眼,道:“这些已经差不多了,到时候没有的我日后发现的时候再说吧。” 哪还能有缺少的种类啊,这几日他们把京城上下的药铺翻了个遍,能买到的种类都买来了,比她以前那个还要齐全不少。 察觉到二楼存在的那个焦躁的人形物体,林浠强忍笑意,真诚道:“多谢,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上许多。” 看遍一楼,众人也要去二楼逛逛,二层大多是各自的卧房,布局和无名馆虽然不一样,但是房间数量是一致的。 林浠率先抢在众人前面挡住一个门口,“这间我要了,你们看看别的房间吧。” “这孩子。”林母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你喜欢就给你了有什么好抢的。” 林浠嘿嘿笑着给了一个笑脸,趁众人不备瞬间打开房门挤进去又迅速关上。 什么都没看见,就只知道扑进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 “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见我,嗯?”富有磁性而又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胸膛传入耳膜,林浠耳朵都被震得酥酥麻麻的。想要挣开怀抱整个人又被抱得死紧。 “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喜欢就给你了,不用抢,嘶——!”尉迟策的尾音都变了调,痛苦道:“松手松手,疼。” “还知道疼啊。”林浠淡淡收回拧着他腰间软肉的手指,“我当你光顾着嘴贱就不知道疼了呢。” “我这不是想你嘛,你一点都不心疼我。”尉迟策抱着林浠委屈道,轻轻蹭着林浠脖颈撒娇,恶劣地将浑身的重量都压到林浠身上,想看她扛不住了求饶。 就像一只恶劣的大猫。 讨要不到主人的喜爱,于是就开始恶作剧。 林浠岿然不动稳如泰山,用力把自己身上这个大型挂架扒拉下来,第一次打量了一遍室内全貌,笑了,“做得不错,这地方很好。” “就这样?”尉迟策不无失望,眼神中充满控诉:“你知道这地方多费力才能弄成这个样子吗?一句轻飘飘的不错就把我打发了?” “那你想怎么样?”林浠看了他一眼,她不惯着孩子,三岁的孩子,十三的孩子,和这个不到二十的大孩子在她眼里可以没有任何差别,“汪闻已经和我介绍过了,你只是下命令的,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操办出来的。” 你在我这儿可领不到功。 尉迟策恨的牙痒痒,“他说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得了吧,人家做得这么好肯定是要奖赏的。”林浠说着就要打开门,“说起来……” 话到一半,突然脸颊上燃起一抹温暖,转瞬即逝。 林浠惊讶地转头望去,偷香成功的尉迟策笑得贼兮兮的,“我不管,我想要的奖赏你不给我就自己讨回来。” 呦呵,可把你给神气坏了。 林浠心道,亲脸?就这点本事?傻不傻啊。 话题说回正轨,林浠打开房门,继续道:“我把你弟弟捡回来了,他身上有伤,挺狼狈的,你还是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吧。” 因为尉迟景并不信任她,一路上也没有让她看过伤口,所以也就没有给他治疗。 尉迟策闻言脸色顿时就黑了,“这个不长进的东西……” “阿嚏!”尉迟景坐在大堂里打了个喷嚏,坐在方凳上有些无聊地晃着腿,看着一边安静等待的汪闻无聊道:“咱们怎么还不走,还不回府等什么呢?难不成我哥会过来?” 说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咔吧响,打了个哈欠道:“我们回去吧……” “尉迟景!”一声含怒的低呵从二楼传来,尉迟景一个不察,腿一软咔嚓跪了下去,颤颤回头只看到他朝思暮想的亲哥和那个气人的女人站在一起。 那女人站在他哥身后,还挑衅的朝他笑了笑。 可恶! 然而还不等他和自己的哥哥申冤就看到大哥一脸不悦地走过来,吩咐道:“把他带回府里。” 尉迟策说完不理会自己弟弟的吱哇乱叫,回头冲林浠笑了笑,耳语道:“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走吧走吧。”林浠揉了两把被呼气吹到的耳朵,不自在地推了他一把,不知为何忽然害怕被家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就差把快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好在他们动作够快,等林家人看完自己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只看到那辆马车远去的背影。 林母有些责怪,“怎么不留下人家吃顿饭,帮了我们这么多忙应该好好招待一下的。” 林浠打着哈哈,“他只是奉公办事,你留他他也是要回去的。”这母亲才相信。 不得不说尉迟策找的真是个好地方,离着城区集市和麒麟书院都不远,最难能可贵的还是这依山背水的地段,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人还能找到。 家里带来的食物还有一些没吃完,随便凑合一下就是一顿午饭,林家人连带着毕锥还没吃完这一顿简便的午饭,上门求医的人就已经找上了门。 第一百六十三章 麒麟书院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这场景真是似曾相识。 别人家医馆刚开门都是冷冷清清的,怎么一到她这儿就络绎不绝了? 门口是一个咳嗽不止的老人,他向医馆里观望片刻才敢贸然进来,不等林浠问就主动说道:“我是听说这里有个大夫很是厉害才过来寻医的,不知道是不是这里。” “是。”林浠哭笑不得的随便塞了两口饼,洗干净手就来为人诊病,“天气骤冷,偶染风寒,不严重,我给您开两剂药回去吃了就好了。” 说着包好药就要递过去,下意识说了一句,“毕锥结账,十文。” 话一出口,林浠赶忙拦下就要落笔的毕锥,“等等!” 毕锥有些疑惑地抬头:“怎么了?” 林浠思忖片刻,想起天麓州那些无故囤积药膏的百姓,道:“记个名字吧,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好查找。” 一般商铺记账都不记着这些,日后被人找麻烦的时候就有些说不清。 就如同在天麓州的时候一样,当时是杜阳在外跑药材的时候为林浠打了广告,现在倒好,汪闻也在筹办各种东西的时候给林浠打了广告。 谁不知道南城郊有个叫无名馆的医馆?只是但凡有点钱财的人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一座医馆还是持冷静观望的态度,谁都不知道这里大夫的医术如何,谁也都不愿意做第一个。 也就只有周边一些穷苦百姓会就近来这个低价的医馆看病罢了。 医馆自从林浠一行人来到这里差不多也就是开业三日,没什么异常,家里人也都过的很好,林福山就有些忍不住了。 “爹娘,我想明日就去麒麟书院看看,若是书院可以让我在那里读书我就留在那。”他也不是没想到最坏的情况,“若是不许,我就回来帮小妹打理医馆,或是做些别的什么也行。” 毕竟逃荒过了这么久,南江书院的夫子也只不过是写了引荐信,这么多日不读书他还真不敢保证自己的才学还能够给麒麟书院看上。 林父最看不上儿子这点还没遇到什么事就先打退堂鼓的样子,“你的才学是夫子最夸赞的,往日只当你是个谦逊的孩子,怎么现在这般没有底气了?!” 林福山惭愧道:“我也是很多日子没有读书了……” “什么?”林浠闻言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夸张道:“大哥你再说一遍,你很多日子没有读书了?” “那整日抱着书本啃,怎么叫都不分心的那人不是你吗?” 林福山被她这夸张的言语弄得不好意思,“哪里有整日抱着书,我……” “你别说了。”林浠摆摆手,轻松道:“大哥,你有多用功自己应该是知道的,这段日子你想书想的都快丢了魂,就算没有在拿着书看,也会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想自己已经背下来的东西。” “像你这么努力的书生可不是哪里都有的,你该挺起胸膛来才是!” “努力永远不会被辜负!”林浠看着大哥定定道。 林福山受到鼓舞,也点头肯定道,“就算书院不留我我也会努力争取的,实在不行自己在家抄书也要学习,明年就是会试了,我一定要参加!” 林浠满意地点点头,“你看这才叫样子嘛!”说着看向爹娘,“不如明日就让大哥去书院看看吧。” “你真是心急。”林母有些好笑道,“去书院可不能这么随意,你大哥是第一次去,束脩和衣物银钱都要准备好了才好叫他去书院啊。” “空着手去像什么样子。” “还要这样啊。”好麻烦。林浠托腮心道,这地方学习也是要先交学费的啊,她记得古历史课上似乎学到过,束脩是拜师的必备物品。 这些读书人都是有些矜持在身上的,教书收钱显得自己没有节操,不够高洁。 读书又是个成本很高的事情,有钱的人家给的学费多,没钱的人家给的学费少,收多了就没了读书人的气度,收少了日子都维持不下去。 倒不如收取束脩,谁来求学拜师都要带一份,不是钱财读书人拿着也没有压力,还能改善生活。 难得出门,林浠也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她戳戳一直不说话的林小宝肉乎乎的小镰刀,“小宝,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明天要不要和爷爷奶奶一起去集市上买东西啊?” 哪个小孩子能够拒绝赶集的诱惑! 谁料林小宝只是乖乖地摇摇头,“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不去了。” “嗯?”林浠狐疑的看着如此乖巧的林小宝,孩子太乖反而让她有了一股叛逆心理,“那舅舅去求学的时候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听说那个书院很厉害哦,皇帝孩子有些都是在里面读书的。” 麒麟乃是祥瑞的神兽,寻常百姓哪里可以随意拿来使用。麒麟书院就是因为有许多皇亲国戚的孩子在里面读书,又培养了不少榜上有名的人才文官,因此得名。 朝中五品以上的文官有三分之一都是从麒麟书院出来的。 可是林小宝听见这个就更拒绝了,小脑瓜摇成了拨浪鼓,“不去不去,我要留在家里!” 这就奇怪了。 林浠盯着林小宝沉思片刻,便没有再往下盘问。 尉迟策说过小宝身份不简单,他失散了这么久依旧有刺客在寻找他的踪影,也许小宝本来就是京城的人,此番来到京城自己也知晓不安全。 啧。 林浠想到这里烦躁地皱起眉头,尉迟策最好能说到做到,护好她的家人的小宝,小宝要是出了半点差池她绝不会放过那个男人! “策儿,你如今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就去送沈烟回府吧。”荣成郡主对靠坐在软榻上读书的尉迟策道。 尉迟策不急不缓地将视线从书册上移开,看着母亲嗤笑一声,“沈霄终于舍得让他家的女儿回去了?” 荣成不悦地皱起眉头,“你见了沈小姐不要将话说得那么硬,人家好好的大家闺秀,哪经得起你像训练兵将一样训她?”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占便宜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知道了。”尉迟策起身出门,仍是漫不经心,“我将沈小姐囫囵个儿送回去就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荣成看着儿子的背影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又瞬间掩饰下去再无痕迹。 …… “尉迟策出来了,跟上!” 随着沈小姐的马车出府,暗处几道黑色的身影也迅速跟了上去。 汪闻敏锐的察觉到周围不对劲,向尉迟策禀报,“将军,后面有人。” “不必理会。”尉迟策骑在白马之上身姿挺拔,自始至终未曾回头,早已察觉了几人的踪迹,“先走,到人少的时候再动手。” “是!”汪闻领命。 车厢内的明囡悄悄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前方就是那道挺拔可靠的背影,唏嘘道:“小姐,要不说大人想要将你许给小将军,他实属是京城难得的少年英才了!” 沈烟随着车帘的缝隙向外看去,看到那抹俊朗的背影又低了头,低声道:“没有管教,以后在外边不许乱说话。” “嘿嘿,不说就不说。”明囡顽皮地笑笑,视线又向外看去,“小将军是不错,就是脾气……啊——!” 尉迟策即使反应,可是还是慢了一步,他一刀拦下了三只羽箭,可还有一只羽箭生生擦着明囡的脸颊钉入车厢。 “保护将军!” “护好马车!” 两道低呵几乎同时响起,侍卫瞬间将马车团团围住,保护得严丝合缝。 开头的几只羽箭只是试探,随后又紧跟一片,混淆视线的同时暗处几个黑衣人瞬间冲出来。 繁华京城,天子脚下,尉迟小将军再次遇刺。 当朝丞相沈霄之女亦受其害。 “将军,人已经全部抓到了。”屠孝扭送着最后一个刺客回来禀报道,此时汪闻也回来了,“将军,沈小姐已经安然送回府上。” 两人身上多少都带了伤,只有尉迟策身上安安静静,一点意外的痕迹都没有。 “好。”尉迟策回应一声,垂眸审视被扭送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声音如九天寒冰,冷到了骨子里,“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不做声响,低头稍微一动作,就听到咔嚓一声,肩骨已然碎裂,“啊!!” 黑衣人一声痛呼颤抖不已,屠孝随意甩甩手踹了他一脚,仿佛刚刚打碎人骨头的不是他,“将军在问你话,回答!” “呼……”黑衣人呼吸声都沉重不已,痛苦道:“我、我是不会说……唔!!” 屠孝面部表情的看着这个身体都扭曲了的人,将手上染上的鲜血蹭在他衣服上,“动动脑子再说话。” “呼……呼……咳!”黑衣人猛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团血污,终于知道面前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妖怪,急忙道:“我、我说!但是咳!咳……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你凑近一点……” 尉迟策凑近看这人能耍什么花样,只看到那张满是血污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几个莫名其妙的字眼,耳朵瞬间捕捉到撕裂的风声,立刻回手一挡,一道分外眼熟的白羽箭震落在地。 转头瞬间,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直直将藏在身上的匕首刺出去。 “唔!”尉迟策痛得闷哼一声。 黑衣人用力将手里的匕首捅得更深了一些,“哈、哈哈,没想到吧尉迟策,你再厉害不还是被我们伤到了哈哈哈哈噶!” 尉迟策一手捂住匕首,一脚狠狠踢开不知何时挣脱绳索的黑衣人,瞬间要了他的命。抖抖被震得发麻的手臂,一双鹰眸紧锁羽箭来的方向,“还剩一个没抓来。” “属下失职!”屠孝瞬间消失在原地,向着羽箭射过来的方向追去。 “将军!”汪闻慌乱地看着尉迟策腹部的刀伤,“您别乱动,属下这就去找姜府医!” “不必,我去无名馆疗伤。” “什么?”还不待汪闻反应,尉迟策已经翻身上马前往南城郊。 是夜,林浠还未充分感受到这方地域的灵气,就察觉到又有人从窗户上翻了进来。 熟悉的方式,熟悉的人。 林浠无可奈何的结束冥想打坐,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别人抱在怀里了。 “要不要脸了?放手!” 男人闷声抱着林浠不撒手,林浠不耐烦的用胳膊肘轻怼了他一下。 “唔!”尉迟策吃痛,手上的力度也放缓了一些,林浠一句别装了还没说出口,就察觉到房间内弥漫的血腥气。 源头就在尉迟策身上。 操! 林浠麻利地从尉迟策怀中脱身,自己也被他沾染了一身血腥,只见尉迟策一袭玄色衣衫已经被血水浸透! 尉迟策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的可怕,被她一推就顺势跌倒在床上,洁净的被褥瞬间被浸染出血色来。 “嘶——”林浠赶紧摸索找到伤口,一碰到右侧小腹的时候尉迟策身体猛地抽动一下,手下濡湿一片,林浠找到位置,直接上手撕开他的衣服。 尉迟策疼到意识模糊不清还分神出来握住她的手,“嘿……你占我便宜……” 林浠啪地把他的手打掉,尉迟策只听到撕拉一声,身上一凉,一下刻疼痛不已的伤口就只感到一片清凉舒适。 伤口转瞬恢复。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林浠移开手。尉迟策愣了愣将手放到伤口上,触手是温暖滑嫩的新生皮肤,伤口已然长好。 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被林浠治疗。 很惊人。 且永生难忘。 “只此一次。”林浠垂眸看着曾经伤口的位置道,“下次我就不管你了。” 上一世的队友也这样,因为她的治愈能力很强就不要命地莽,好几个都因为她抢救不及时而丧命。他们自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即使她竭尽全力也不能保他们平安。 她不想,也绝不愿意再看到自己在乎的人离开了。 尉迟策摸着自己的伤口无言许久,忽然伸手抓住林浠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 可却一不小心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尉迟策心忽然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惴惴不安,忙道:“怎么了?别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谁为你担心了。”林浠别过脸不看他,岔开话题道:“你怎么又伤成这样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身穷酸气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尉迟策讪讪地摸摸鼻子,有些心虚的视线游离:“……一不小心。” 他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那天坐马车回府被有心人看到了,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将军府外埋伏他。 他一不小心着了道,现在人已经处理干净了才敢跑来找她。 这些自然是不敢告诉她的。 才吹完牛说自己可以保护好她和家人,结果转眼就被别人暗算了。 说出去都没脸。 索性一把抱住面前的女人,埋头撒娇,对待外人冷硬刻板的语气软的不像话,“我好累,你乖乖的,让我抱一会儿。” 这就是一只黏人的大狗,推也推不开,赶也赶不走,语气凶了都要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你,仿佛那个一口就能咬掉别人头的野兽不是他一样。 狼狗撒娇最为致命,尉迟策趁着林浠一瞬间的心软,抓住时机将人推倒在床上,扒拉了一个自己舒服的角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呼……舒坦。 在自己府上都能被人下毒,他也就只有在林浠身边才能全身心地放松。 明明相识不久。 也许缘分就是这般不讲道理。 又或许人与人之间相处本就是不一样的,他们两人对外也是虚与委蛇,可是彼此却永远心怀坦诚。 林浠像一只大娃娃一样被尉迟策抱在怀里,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知道麒麟书院吗?” “嗯?”尉迟策懒散地睁开眼看向她,“怎么想起这个了,你想去求学?” “不是,是我大哥想去,我担心书院的人不好相与。” 尉迟策索性右手撑着头侧躺着,左手还搭在林浠身上,低声笑道:“你的担心是对的,里面确实有不少混账东西。” “不过倒是无须担心,书院的顾夫子是个顽固的臭老头,虽然脾气倔了一些,但是对待学生也是最公正的,不会出现因为家室不好就为难人的情况。学生之间有不和他也会关照弱势的那人,大哥不会被欺负的。” 尉迟策似乎是一边说一边回忆,最后还补了一句,“那个臭老头很凶!” “哦。”林浠眯起眼睛打量身边的人,“听你的语气很熟悉啊?你见过?” 尉迟策:“我何止见过,我儿时也在麒麟书院读书。” “当时比较混,当时被那个臭老头教训了不少次。”声音甚至还有些委屈。 当时书院里的学生都是些京城二世祖,他京城小霸王在那里混的自然是如鱼得水,看谁不爽就动手,同窗几年一点同窗之情都没培养下来,看了他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不难想象当初这人是怎么当上全京城的小祖宗的,林浠被逗笑了,“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大哥向来谦和与人为善,应该不会被为难。” 大哥不会被为难,不代表尉迟策现在也可以平安无事。 天色未亮,林浠半睡半醒间摸了摸身边的床铺,入手一片冰凉,那人已经离开许久了。“这人走得还挺快……”林浠嘟囔一句沉沉睡去。 林父林母起了一个大早带着儿子去集市上采买东西,除却最主要的束脩还要给林福山置办两身长衫,因为毕锥没什么衣服,所以也拉着毕锥一起去了。 现在的短衣衫平时穿着倒是没什么,只是读书人都是身着长衫的,别人家的有的,自己家也要有。可不想本来高高兴兴出门的老两口,回来时却黑了脸。 因为大哥拜师的事情,无名馆关店歇业一天,看着爹娘脸色不好看的回来,林浠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父的林福山沉着脸将手上的十条腊肉放在桌子上,一言不发。林母也摇摇头,“没事,就是可惜东西没买全,小浠你不用操心这个。” 没买全东西哪至于这么不愉快,林浠将视线放到毕锥身上,“毕锥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毕锥看了林家三人一眼,尽管大家都不想让她说,但是她还是说了实话,“林叔和婶子想给林大哥买好一些的料子做衣服,所以去了一家看着不错的布庄,但是那店里的人看我们衣着寒酸,所以……说话不太好听。” 她说的话已经在斟酌着用词了,林浠不用细想都知道这个所谓的‘不太好听’有多不好听。 爹娘不说,就连向来好脾气的大哥都这样的脸色回来的,肯定是受了不少气。 林浠皱眉道:“我去看看,爹娘你们在家照顾小宝,大哥你和毕锥跟我去。” 林母不欲计较,劝道:“要不算了,我看他那布庄里多是锦缎料子,人家也没说错……”咱们确实买不起。 林浠却不理,拉着两人出了门。 林福山走得犹豫,但是毕锥在前面十分准确的带路,就算他再不想去也拦不住林浠,只能无奈跟上。 那确实是个看上去花费就不低的地方,一连三间的门面都是这一家布庄的,门匾上是‘锦绣布庄’四个烫金大字,往来的顾客衣着就算称不上金贵,但是也是个个体面。 他们三个这一身布衣当真是格格不入。 林浠毫无惧意地踏入不抓那个,但还没等看清店里的衣料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怎么又是你们,快走快走,别把我的东西弄脏了!” 林浠当即皱起了眉头,循声看去不过是个伙计打扮的人,衣着倒是得体,长相也顺眼,只可惜长这么大连人话都不会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送上门的生意都要往外赶不成?” “就你们?”伙计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眼,嗤笑道:“我们布庄可不稀罕你们这样的生意,快滚,一身穷酸气,都给我们店里染上晦气了!” “你!”林福山气急,但是一直好脾气的人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你们管事的呢,他就是这么教你们对待客人的?!”林浠低呵一声,伙计有些被吓住,下意识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 林浠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打扮更考究一些的男人十分无所谓的错开了视线。 第一百六十六章 美人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显然,他根本不管伙计是如何对待他们的,在他眼里,他们三个顶多是个进店看看的穷酸鬼,根本不可能买东西。 或者说就算是赶人,也是他授意的。 林浠还未说话,一边忽然传来一声恶心油腻的声音,“什么人在这儿大吵大叫啊?可别坏了我小美人儿的兴致!” “公子,您怎么来了?”伙计连忙贴着笑脸迎上去,和面对林浠他们时判若两人,“就是几个穷人来店里胡闹,您别在意,我这就把他们赶出去。” 华文敏丝毫不在意,肥硕的身体让他连转头都困难,一把将自己搂着的小美人推出去,“来,随便看,这家店都是小爷我的,喜欢什么样式的拿什么样式的!” “公子讨厌~你这么说的话奴家就挑好看的拿喽~”女人冲他抛了个媚眼,之后扭着婀娜的腰肢四处打量一下,看到林浠他们几个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娇声道:“怎么还不把这几个人赶出去,看见他们我都没心情看料子了!” 真是什么地方都有挣这口饭的。 林浠视线在这肥头公子和妩媚的女人身上转了一下,大半天的就出来搞这个,这不是纯恶心人吗? 看刚开始那个管事的此时也已经扭过头不理这边了,想来也是得罪不起自家少爷,伙计则是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粗声粗气道:“说你们呢,还不快滚!” “啧。”林浠从钱袋里掏出一个折了两折的纸条砰的一声拍在一边的柜台上,轻飘飘道,“我是来买东西的,凭什么要滚?” 伙计气势汹汹地伸手拿起纸条打开,被那张银票上的数字惊掉了下巴,哆哆嗦嗦道:“一、一百两……?” “什么?”管事听见声音立马凑过来查看,见银票是货真价实的才谦顺开口,“对不住姑娘,我们之前多有怠慢,你慢慢看,喜欢什么花色就让伙计拿!” 他们布庄再金贵也是要吃饭的啊!一匹绸布不过千钱,店内卖出最多的还是几十钱的棉布,这出手就是百两银票的客人可是少见! 这态度的一百八十度转变林浠并不意外,手指轻轻在柜台上敲了两下,“拿点年轻书生穿的雅致一点的料子来。” 伙计连忙点头,“好好,我这就给您拿。” 可那姑娘不乐意了,挽着华文敏那比她腰还粗的胳膊闹,骄气蛮横,“公子您看啊!这人碍到我的眼了!” 美人在怀,华文敏当即一挺腰板,“谁,谁欺负我的美人?!” 这两个人站在那是实在有碍观瞻,林浠都不屑的看,可是听着像是说到了自己,还是耐着性子往那边看了一眼。 一身素雅衣裙的清冷少女,再朴素不过的半披发也让人移不开眼睛,额角的碎发被随意撩在脸侧,半遮半掩露着那双黑曜石般的星眸,光洁白嫩的肌肤不施粉黛,冷清得给人距离,又勾人不已。 林浠轻挑了眉毛,懒散道:“怎么,叫我?” 华文敏一下子就丢了魂儿,只觉得这声音都像是前不久在姑母家见到的波斯猫一样勾人。怀里的妖娆女郎瞬间就没了吸引力,满心满眼只有那一身疏离的倩影。 华文敏赶紧大步走过去,一张肥腻的大白脸上堆满了笑意,“对不住,刚才声音大了些,是不是惊扰到姑娘了?” “公子~!”女人看到自己被冷落又急又慌,连忙去扯男人的衣袖,“我们走吧,我不看衣料了!” “滚一边去!”华文敏一把甩开女人,刚刚美若天仙的可人忽然就成了让人恶心的下水,“本公子早就看你烦了,滚滚滚!” 说完又换回笑脸,手一个劲儿地往林浠搁在柜台上的手伸,“姑娘看上什么了尽管拿,今儿这二位姑娘一位公子相中的东西我都请了!” 二位姑娘?林浠脸色一变看向毕锥,果然她脸色也不好看。心道还真是术业有专攻,看女人多了也是一门学问,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毕锥是女人来。 “不必!”林福山将林浠的手拉回来,一脸不善地挡在两人之间,“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还是离我妹妹远一些。” “别这么吓人嘛。”华文敏笑脸依旧,一张口舌灿莲花,“刚才是不是说要书生穿的料子来着,我一看你就是个读书人,官至三品的料子,怪不得有出落得如此水灵的妹妹。” 看着林福山好像并没有在意之前他说的什么姑娘公子的话,林浠毕锥松了口气。 华文敏直接拍拍手,喊道:“把店里好的东西都给我拿出来,别抠抠索索的!” 公子一开口,伙计们哪里还敢怠慢,就算是对于他这败家行为为难的管事也不得不听从。不一会儿几十种衣料就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柜台上了。 因为华文敏张口就要好东西,所以柜台上全都是流光溢彩的光滑料子,一看就金贵得很,百姓家不常见的料子。 林福山看着这堆料子并没有半分心动,还是固执的挡在妹妹和这个风流公子之间,恨不得拉起妹妹的手就走。 但是林浠不肯。 她看着这堆料子的眼神都在发光。来了这里之后她还真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虽说真正严峻的场面也没有见过,但是这绫罗绸缎锦衣玉食的生活确实是没享受到。 想到这里林浠饶有趣味地看向华文敏,“你说,我看中的就送给我?” “送送送!”华文敏得美人一眼兴奋不已,忙不迭的点头。 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浠招呼毕锥,“多挑几个,拿少了显得公子不够阔气一样。” 毕锥懂了林浠的意思,偷笑着点点头,帮忙挑选着合适的料子。 林福山看着妹妹这个样子,不好强拉人离开,凑上去着急道:“小浠咱们快走,这个什么公子不是个好人,肯定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大哥!”林浠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林福山,“你怎么能这么说公子呢,你没听见他说的话,白送啊!”说着狡黠地冲他眨眨眼睛。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拿白不拿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自己家妹子的性格林福山多少还是了解的,见她这样就知道又是要坑人的表情,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妹子这般性格,以后出嫁可苦了妹夫了。 他们倒是真的用不着什么绸缎料子,但是不拿白不拿,林浠一连挑了十几款花色出来给林福山做衣服,自己给林小宝挑了两个喜庆的颜色做冬衣,又给爹娘各自选了两种便罢。 毕锥倒是没挑几个,只拿了三种比较粗糙的布料,她向来看不上那些多华丽的东西,只求结实耐用。 管事在一边看着脸都黑了,华文敏却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挑完了?赶快给姑娘换一批好看的,怎么都拿了些男人穿的东西!” 伙计急忙将东西又换了一批,林浠看着那些粉嫩艳丽的料子没一样喜欢的,稍微一扬下巴,“就这些吧,拿多了那多不好意思。” 伙计来回搬布料累得满头大汗,听见林浠这么说恨不得一下子打在她脸上,您管这个叫一些?!这还不多吗?! 华文敏却在一边锁紧眉头,抓着一个伙计怒骂,“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出什么是好看难看是不是,去吧曦月国商人带来的月白料子拿来!” 小伙计战战兢兢地摇摇头,“公、公子,那料子是管事看管的,我们……我们是不能拿的。” 管事脸色聚变,“公子使不得!这些绸缎给她也就罢了,那月华缎一匹可是值上百两银子的!我们可不能白送出去啊!” 这一间布庄看着是大,可是每年的盈余都是靠着这些上好奇珍的衣料才能在官眷身上捞钱,没了这月华缎他们这布庄一年的盈余都补不上这亏空。 华文敏面露不善,“让你拿你就拿,不就几百两银子,难道本公子还给不起了?!” “这……!”管事无可奈何,最终还是带着伙计去取了那压箱底的宝贝缎子。 一打开箱子,一抹莹白色瞬间吸引了在场人的全部目光,本来对这些东西不屑一顾的毕锥都忍不住都看了几眼,更别说林浠了。 月白色的料子自带莹白的云纹,光泽间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星光,是绸缎中的银线反射出来的,触手清凉滑腻无比。 真的就像是仙子拿月亮的光华织出来的料子。 华文敏忙将宝物献美人,笑道:“姑娘你看,那些艳俗的布料都不知道是什么垃圾,你这样的美人就应该由这珍贵无比的月华缎来配!” 管事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恶狠狠地盯着林浠,心道这小丫头片子就算是想要占便宜心里也应该有点数,这值百两银子的月华缎肯定不敢要,到时候他再拿回去就可以了。 伙计在一边瑟瑟发抖,这些人说的事根本就没他半分说话的余地,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这里受苦。心里也盼着这年轻的小姑娘赶快走,再待下去管事非疯了不可。 他看着林浠摸了摸料子,最后却还是松开手。粉唇轻启——要说了,要说了,肯定是不敢要的! “给我包起来吧。” 什么?! 管事目眦欲裂,伙计也惊愕地看着林浠,她、她真敢要啊! 林浠忽略伙计震惊的眼神,吩咐道,“那堆料子从里面拿两匹给我大哥做两件长衫,剩下的给我打包好我带走。” 管事还欲挣扎,“这些东西也不少,不如就留在这里吧,日后来了直接拿料子给你做衣服也是可以的。” 林浠:“不用,给我打包好就行,我带走。” 当谁傻呢,现在也就是这个满脑肥肠的花花公子在这儿她才有机会看见这月华缎,等日后公子不来了,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拿走这料子。 糊弄鬼呢? 华文敏见美人满意,心花怒放,大手一挥,“没听见?快给这位公子量尺寸裁衣服,剩下的料子全给姑娘打包好!” 在讨好美人方面他向来毫不吝啬,林浠看着这傻不棱登的有钱的二傻子唏嘘不已,怪不得这大白天的就敢搂着妓子出来转了,铁定是自小家里就有钱把这傻子惯坏了。 这么值钱的东西说送就送,要不是家底殷实可能早就被这个二傻子拖垮了。 不知自己在媒人眼里已经成了二傻子,华文敏只觉得自己风流倜傥,潇洒不已,骄傲地一仰头展示自己的三层下巴。 “一回生二回熟,你看我们这已经见过一次了,下次就是熟人了,姑娘不如告诉在下姓名,日后也好相处。”华文敏色眯眯地眼神在林浠身上上下流连,林浠果断道:“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嗯?!”华文敏一激灵,又好脾气地自我纾解,“没事没事,姑娘家确实不好在外面透露姓名,那就我来说吧,在下是户部侍郎华良吉之子华文敏,这锦绣布庄是我家的产业,日后姑娘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哦呦。 怪不得这么大派头,户部侍郎三品大元,在这京城里虽然有不少比他位高权重的人,但是在这百姓里确实高不可攀的存在。 靠拼爹得来的自信。 林浠嫌弃不已,敷衍道:“哦、好、知道了。” 华文敏随即又命人赶快给林福山量尺寸,之后加急赶工,许下后日就能来取衣服。 想做的事情已经办妥,林浠三人扛着沉甸甸的三袋子绸布回了南城郊的无名馆,意外的是这华文敏虽然为人品行不端,但是还真没有过多为难就让他们离开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都这个德行了还能干什么好事。 管事看着林浠三人离去的背影,心痛得连呼吸都是疼的,“公子啊,没了月华缎,这亏空我们布庄一年都不见得补得上啊!这可怎么跟老爷交代!” “而且您就这么放她走了?这可是个纯亏本的买卖啊!” 华文敏眯起油腻的小眼睛看向三人离去的方向,“你懂个屁,公子我这叫欲擒故纵,好一个冰清玉洁的小美人,一看家室就不是出身官宦,随便送点好东西肯定就动心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骨折,小事儿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管事看着自家公子圆润的身材,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若是那姑娘不来了呢?” “不来?”华文敏摇摇头,“后日还要来拿做好的衣服,到时候她定然会来!” 要不然自己会对她哥哥做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里华文敏收回目光,盯上一直没敢吭声的小伙计,“来,就你,去给本公子打探一下那位姑娘的消息。” “明日我要是听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小心你的皮!” “是,我这就去!”店伙计急忙跑出去,去附近街市上打听最近才来的那个容貌清艳的姑娘。 华文敏还在回味着方才店里的美人,仔细一想只觉得以前都是些什么庸脂俗粉,比这可差远了! 林父林母看见林浠三人拿回来的布匹一下子呆在原地,惊讶不已,“这、这些要花多少钱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得节省!” 林浠连忙用胳膊肘撞了撞大哥,“没花钱,白拿的,不信你问我大哥。” 谁知林福山只是默默离开,一声不吭。 是气她不听自己的话,竟然还拿那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公子的东西。 林浠一方求助不成,转头看向毕锥。 救命! 毕锥接收到林浠的信号点点头道:“林浠说的是真的,这些东西是布庄老板白送,说是之前态度太差,这些是给我们赔礼道歉的。” 一些谎话说得有模有样,林浠暗暗给毕锥比了个大拇指。 只要谎话能编出来就不怕被拆穿,就她大哥是个老实人,拆别人台不是他的作风。 果然林浠见林福山看着这边气得不轻,但最终就是没有开口。 这次又是只有老实人会受到伤害的世界。 林母稀罕地看着那些华丽的绸缎,喜欢不已又有些犯愁,“这么些料子给你大哥做衣服真是糟蹋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穿完,你怎么不给自己挑一些?” 林浠从最底下把那一卷放在木盒子里的布料打开,“怎么会没拿,这块料子要比大哥那些加起来还贵重呢。” “诶呦,还真是!”林母惊叹道,“我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可是一看你手里这块就是好的,像月亮似的!” “娘你眼光真好。”林浠笑道,“就是像月亮一样的,你拿这块料子给自己做身衣服吧,穿上保准好看,还能年轻十岁。” 林母小心地抚摸着月华缎,一边摸一边小声道:“诶呦,这么好的料子给我做衣服穿,也太讨他东西了……” 可眼神却片刻离不开这块料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本就是好美之人,哪能经受得了这样的诱惑。 林福山现在用不下的布料就被妥善的放起来,林母也不说浪费了,白拿的东西永远不会嫌多。 约定的日期很快就到了,担心那人会为难大哥,林浠还是不顾大哥的反对跟着去了锦绣布庄,意料之外的,那人并不在布庄里晃悠,那小伙计的态度倒是恭敬了不少。 林福山直到走出布庄的时候还都有些不可思议,茫然问道:“这就让我们走了?” “不然呢?”林浠好笑地看着大哥,怎么巴不得给自己找点麻烦似的,不过她也没想到会这么顺遂就是了。 两人起早来到了布庄,现在时间也不晚,盘算一下回去换身衣服拿上东西刚好可以去拜麒麟书院的夫子,便马不停蹄的回了无名馆。 “我同你一起去吧,也有诚意一些。”林父提议道。 不料林福山却摇了摇头,“我如今已经弱冠,怎能一直依靠父母和兄弟姐妹,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可以的。” 他向来嘴拙,不会说话,出行时大多是有家人陪在身边的,刚开始是父母陪着,后来弟弟陪他,弟弟走后,最小的妹妹也要为他的事情操心。 他如何能忍耐自己这般无用。 林福山做好了决定,爹娘自然不会多做干涉,只是临行前又嘱咐一句,“一路平安,早点回来。” 可他们的心情又完全不似面上那般平静,自从林福山走出家门林父林母就开始焦虑,在医馆大堂内来回踱步,看得毕锥眼睛都发花。 忽然来了一个上山摔了腿的年轻男子来看伤,他也生的体格高壮,又穿了一身与林福山相似的墨绿色外衫,初一登门,被两个汉子一左一右搀扶着进来,林父林母差点以为是儿子出了意外。 “啊、疼、疼……”男子刚一进门,就没看见门槛撞了一下,顿时疼出一身冷汗。 林浠连忙从柜台后起身,自己将两张桌子并在一起,指挥两人将男子放到桌子上面躺下。 两个汉子动作小心翼翼,可只要稍微一动作,男人还是疼得不轻,嘴里不知道喊着什么,胡言乱语。 林浠将人打量一番,只有右腿上绑着几个木棍子做支撑,其他地方不过是一些小擦伤。 稍一试探,便得出结论,“骨折,给你把骨头接好就成。” “大夫!大夫!”男子忽然奋起,满是冷汗的脸上充满惶恐,抓着身边的年轻男子便道:“你可千万把腿给我看好啊,我还没娶媳妇呢!” 毕锥默默把他的手从自己衣袖上扯开,指着林浠道:“她才是大夫。” 自己就是凑近来看个热闹。 怎么乱抓人呢?! “嗯?”男子一转头,见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顿时磕巴起来,面色涨红连话都忘了说,“我、我……” 带他过来的那个汉子看见男人的样子不免打趣,“大夫你可给他好好看啊,这家伙今儿就是打扮好了去见姑娘才摔折了腿的。” “他往后能不能找着媳妇可就看你了!” “放心。”林浠比了个OK的手势,也不管他们能不能看懂,“小事儿能好,乖乖听话,我保你不会瘸。” 男子愣了愣,磕磕巴巴只说出一句多谢大夫。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谢早了。 两个汉子也有些意外,小声耳语道:“这大夫咱光是听说过,真有那么神?” “……有吧,你看她还敢打包票呢。” 林浠用手轻轻触摸男人的小腿,感受骨头断裂错位的情况,心里有数之后拜托毕锥拿东西。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这话说得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毕锥,你去给我找几块平整的木板当支架,我把这人腿正位后固定起来就行。” 医馆上上下下木头物件不少,施工结束的边角料都码放在一间杂物间,这样的木板尤其好找。 毕锥点点头,“我知道有几块合适的,这就拿来。” 林浠应了声,之后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大夫!!”一道慌张惊恐的破锣嗓音忽然爆发,因为恐惧而破音的男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是要生掰啊……疼、疼不疼啊……啊?” “你这话说得……”林浠双手在男人腿上上下摩挲片刻,找准位置瞬间施力,随着灵气的辅助,骨头瞬间物理归位对正。 “啊啊啊嗷——!!” 随着男人震天的惨叫,林浠收回手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这玩意儿肯定疼啊。” 林浠接过毕锥递过来的长宽合适的木板,在男人腿四周固定好用布条裹好,最后还轻轻拍了拍才算完工,“这就行了,回去好好养着,这条腿别用力,记得一旬后回来让我检查骨头有没有错位。” 正经话说完又忍不住调侃一句,“至于姑娘咱就先忍忍,只能以后再看了。” 男人满是尴尬地笑了笑,好好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调侃哪能不脸红,赶紧付了诊费就又由那两个汉子搀扶回去了。 那人走了老远都能听到汉子笑话他的声音。 林浠笑了笑,一回头才看见爹娘脸色一直不对劲。 母亲不善隐藏表情,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现在也是一脸愁闷,似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爹娘,你们怎么了?”林浠问道,她刚开始还以为爹娘只是被那个体型像大哥的人吓到了,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林母叹了口气,不无担忧道:“怎么偏偏是今天来了一个这样的病人……” 多不吉利。 林浠了然,知道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也就放下了心,“这些事情都是没什么依据的,爹娘,你们放心,以大哥的学识才干,这次求学拜师肯定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长辈迷信,就因为这个突然过来的伤者担心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林福山满脸喜气精神抖擞地回来才放下心来。 “爹!娘!”医馆外好远就能听到林福山高兴的喊声,他性格向来稳重,很少有情绪如此之外露的时候,一听这声音家里人也就放下了心。 此行定然如愿。 果然,林福山大步跑回来就要兴冲冲地去收拾东西,脸上的笑怎么也落不下去,“顾夫子让我明天就去书院,现在回来是和你们辞行的。” 林父林母大悦,也是满脸喜气,林母忙要列个表格,把能带上的东西都想给他带去。 “可惜就是时间太短,要不然还能多带两身新衣服去。”林母扯着儿子那已经浆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叹气,这衣服太旧了,出去一看,京城的路上,除了乞丐几乎没人穿这样的衣服了。 林福山从母亲手中接过叠好的衣服,放在自己的包袱里,劝慰道:“娘你不必忧心,书院都会给学子裁新衣服的,这衣服拿多了我也穿不上。” 林母还是不快慰,皱眉道:“可是这也太旧了,若是同窗看你衣着寒酸……” “娘!”林福山语重心长道,“这已经很好了,我是去读书的,并不是去和那些贵公子们玩乐的,你不必忧心我。” “家里给我的已经足够,剩下的境况我一个人就足以面对了。” 林福山说得诚恳,林浠抱着林小宝靠在门边上听得也认真——这觉悟,要说她哥考不上学她第一个不同意。 翻遍整个京城都不见得找出来一个和他哥一样的书生。 书馆内的器物一应俱全,林福山最后就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装了两套换洗的衣衫,和两块手巾便罢,“书院离家近,我这次去也不过去个十天半月,书院休假的时候我还要回家呢,就不必带许多东西了。” 他正是激动的时候,吃罢晚饭就早早回房休息了,想的是明日走早一些,也显得诚挚。 “大哥可是安静了,这半日里他就没闲着,一直在屋子里来回转。”还坐在饭桌上的林浠看着林福山回房的背影调笑道,林福山这顿晚饭吃得太快,她现在还有半碗饭没扒完。 林父不满地摇摇头,“哼,沉不住气!”说完就被妻子瞪了一眼,林母嘲笑丈夫道:“就你沉得住气,也不知道这半日在一边坐着都要抖腿得那人是谁!” 林父窘了一下,别过头不理会妻子,转头嘱咐女儿,“你一会儿也早些去休息,明日和我一起将你哥送去书院,咱们也认认门,回头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好去给你哥送东西。” “好。”林浠点头应下,罢了两口饭又看向身边的林小宝,小孩子吃饭吃得很干净,鼓囊囊的小嘴巴完美包裹住每一粒米,没有一点儿洒在外边。 “小宝,你真不跟我们去送舅舅吗?” 林小宝眨巴眨巴大眼睛,固执地摇摇头——不去! 然而林浠第二日还在被窝里的时候就感到自己房门被打开了,林小宝悄悄蹭到林浠身边戳戳她的被子,小声道:“娘亲起床啦,舅舅要走了。” 林浠好笑地看着自己床边的林小宝,小小的人儿还会不好意思,低着头都能看见羞红的小耳朵。 说好的不去,最后还是忍不住跟上来了。 林浠起得太晚,被母亲塞了一块饼子就赶出了家门,“快走快走,别让夫子等急了!” “不至于吧。”林浠苦兮兮地啃着干粮走,头顶还是一片黑,太阳才刚刚有点冒白的迹象,“我们要走这么早?现在连路都看不清。” 林小宝精神抖擞地牵着娘亲的手,这是他来到京城之后第一次离开无名馆,整个人都有些小紧张。 他不敢出现在京城里,可是也不敢让林浠离他太远,他会害怕。 “走到那里天就亮了,你大哥第一天去书院,就是应该去早一些的。”林父道。 第一百七十章 不惹事不怕事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谁让你不起早一些,要不也不至于在路上吃干粮。” “好,我的错!”林浠自觉背锅,虽不知道错在哪里,但是先认错总不会也有问题。 路上林父时不时嘱咐儿子一些事情,“与人为善,不要太过计较。” 好好读书,别跟着那些公子哥胡来。 要多忍让,但是碰见欺负人的混蛋一定要和家里说。 …… 在一边听着,无非就是说不惹事、不怕事。 她赞同父亲的观点,也许是早年总是进山打猎外出卖货的原因,见识的人多了,说出的话也看得很开。 尉迟策挑的这确实是个好地方,离麒麟书院是近,但是要单靠脚走的话也要大半个时辰,到那里刚好黎明,远远就看见两个年轻书生正在门口洒扫。 一人老老实实地扫着,另一个则对这些粗活干得不上心,只是随便扫扫应付差事。 宋珂一袭青衿,朴素干净的清爽少年郎,再简单的衣服都掩饰不了那妖娆的面孔。 看见来了生人,稍一思索就理出了头绪,挂起一抹笑容迎上来,“夫子昨日对我说过,是林兄吧。” “是是。”林福山忙不迭地点头,林浠则是看着男子的面孔暗暗称奇,这地方是看脸招生的吗?这么好看的贵公子叫过来扫地,连个差使的书童都没有? 林小宝牵着娘亲的手也好奇又小心地打量着面前的生人,比平日拘谨了不少。 像是看出了林浠的疑惑,宋珂笑着解释道,“书院的规矩就是这样,来了这里的学子一切事务都要自己打理,没有例外,这洒扫的事情也是学子们轮流来做的。” 林浠和父亲听着,觉得这地方的管教方式倒是很好,冷不丁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解释的,果然是下贱坯子!” 林浠一行人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宋珂连忙解释道,“这是我弟弟宋城,也是书院的同窗,脾气爆了些,你们别放在心上。” “谁是你弟弟!!” 宋珂解释,宋城却并不领情,冷笑道:“真当你是我宋家的人了,下贱坯子就是下贱坯子,一人生了百十个心眼,少在这儿给我装良善!” “你自己爱伺候就伺候去,我才不和你们在这儿浪费时间!” 宋城说罢就扔下扫把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往书院里走去,末了还补了一句:“拖家带口的,又是老子又是孩子,当这里是什么花园不成!” 宋珂并不见半分尴尬,显然这样的情形也见过不少,依旧笑得春风和善,本就秀气的面容更加亮眼,“你们别介意,他脾气就是这样,没什么恶意的。” 你管这个叫没什么恶意?? 林浠看着宋城离开的背影唏嘘不已,这当真是兄弟两个?出生的时候抱错了吧。怎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么极端,若是哥哥宋珂是四月春风,弟弟宋城就是爆火流星。 宋珂往院门那边侧了侧身,温声道:“书院不许外人随意进入,家人就送到这里吧。” 人已经送到了,这一路上该说的话一句都没落下,林父急忙摆摆手,“你们进去吧,我们这就走!” “恕不远送。”宋珂最后微微俯首行了个礼,吓得林父慌乱不已,“不必不必!” 这书院里的学子家室都不同凡响,寒门学子也有,但是眼前这位肯定不是。他们平民百姓哪里经得起这一礼! 宋珂说完就缓缓关上了书院的院门,隔绝了林家人的视线。 林父这才松了一口气,和林浠道:“这公子有礼到教人害怕,我们哪里受的起这样一个礼啊!” 林浠不置可否,她也没见过这样的情景。 两人知道一事已毕,不做多想,趁着太阳还不烈不做耽误回医馆,今日还要开门看诊呢。 门内侧的宋珂关上门后愣了一瞬,他刚刚好像看见那个年轻女人牵着的小孩子抬手做了一个免礼的手势?这样的小孩哪可能知道这样的动作?! 他不由得打听了一句,“刚刚那是令尊和夫人吗?” 他突然一开口林福山还惊了一下,急忙回道:“不是的,那是我父亲和妹妹。” “那个孩子……” “哦,是我妹妹的小孩,我还没有娶亲呢。” 是吗?宋珂不回话了,略一思索,总觉得那孩子看起来不像是这家的人,眉眼气质间是有贵气的,怪眼熟的。 三人早早回了医馆,正赶上来病人的时候,林浠便瞬间无缝衔接,一刻都没停歇就开始给病人看诊。先前几个普通百姓看过病之后,面前冷不防出现一只肥大的白手。 华文敏一把拍在柜台上,笑眯眯打量着柜台后的林浠,“好巧啊,我们前几日才见过,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林浠稍微皱起眉头,冷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记得,你有什么病?” 她哪能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没事找事,巧个屁,不是冲着她来的她姓氏倒过来写! 华文敏有模有样地说道,“这两日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见过姑娘就胸闷心慌,食不下咽,姑娘快给我看看。” 年纪轻轻一身的膘,自小没受过苦没干过活还整天泡在女人里,没点儿毛病就怪了。 林浠深吸一口气,心道这人是来看病的、这人是来看病的、这人是…… 孰料刚把手伸过去诊脉就一把被华文敏抓住手握住,一只肥手手心黏腻,还不住地摩挲,“姑娘这是做什么?手可是伸错了地方,不过……这手真是又白又嫩,和姑娘一样讨人喜欢。” 林浠眉头瞬间青筋暴起,一把把自己的手扯回来。要不是后面还有等着看病的病人,要不是这是尉迟策让人买来的新的柜台,她现在就能抡起柜子砸在这人身上!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嫌弃了一把沾满油腻的右手,林浠面无表情地扯过包药的纸蹭了蹭,平静道:“没大病,就会太胖了回去少吃点儿油水减肥就行了。” “噗嗤……哈哈哈……” 第一百七十一章 黑心医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后面的病人立刻就有人忍不住小声笑起来,不怪她说,华文敏这体型谁不知道他太胖了,可就是没人敢说。 没想到这姑娘不仅敢说,竟然还敢当着这人的面儿擦手嫌弃他! 华文敏听见有人嘲笑他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身后的下人立刻换上一副凶相,呵斥众人,“笑什么笑,谁再敢笑割了你们的舌头!” 那几人都是平头百姓,谁看不出来眼前这是个金贵的公子哥,一下就被吓得噤声闭气,不敢再说。 华文敏面色不善地看着林浠,装出来的好脾气一下子灰飞烟灭,“本公子给你好脸色是抬举你,少不知好歹,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等我绑着你走?!” 说着就又猛地抓住林浠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道:“不然别怪本公子不客气!” “你给我松手!”林浠皱眉看着胸前这只大手,直恶心。 忽然一道稚嫩焦急的童声从一边传来,“你是谁!不许欺负我娘亲!” “小宝?”林浠闻声迅速朝声音来源看去,右手覆上胸前大手的手腕,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华文敏顿时捧着自己的右手嚎叫起来。 “啊!!我的手!!啊!” “娘亲!”林小宝一把扑进林浠的怀里,用力抚平她衣服上被抓出来的褶皱,眼睛红红道:“这个坏人是不是欺负你了,娘亲别害怕,我保护你……” 他分明也害怕,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却固执地抱着林浠挡在她身前。 林浠感动不已,将林小宝抱稳,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轻声道:“小宝别担心,娘亲没事,娘亲可厉害了,没人敢欺负我的。” 华文敏痛到面色铁青,此时听见两人说话面色好不精彩,完好的那一只手指着两人磕磕巴巴道:“你、你都有孩子了?!” “是。”林浠抱着小宝面色不善地看着他,毫不畏惧道:“你还敢指着我是这只手也不想要了?” “你!”华文敏气结,“呸!老子还当你是没人碰过的宝贝呢,原来是个被人玩儿过的烂货!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破地方给我砸了!!” 跟在他身边的三个下人顿时来了劲头,撸起袖子就要砸东西,“敢惹我们公子,看老子不……啊!!” “嗯?啊!” “嘭!” “啊嗷……!” 随着三道哀嚎,毕锥利落的拍拍手,扭头看向不明所以的华文敏,掰着手指走向他。 “你、你别过来!!”华文敏见状慌乱不已,连忙往后退,慌乱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下衣摆,失重时下意识就有手去撑…… “啊——!!” 毕锥一脸茫然地看着地上疼得蜷缩成虾米的华文敏,满脸无辜地看着大家道:“你们作证,我可没碰他。” 可别讹人啊。 三个下人听见主人的哀嚎连忙爬起来往这边凑,小心翼翼地把主子扶起来,华文敏的手腕已经明显变形,被这样的体重一撞,不脱臼就怪了。 断了也不是不可能。 华文敏已经疼到虚脱,被下人搀扶着离开还不忘记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本公子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尤其凄厉悲惨,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一样。 林浠无所谓地给儿子拍背,“没事哦没事,坏蛋已经走了小宝别害怕。” 林小宝紧紧抱着娘亲,“……我才不怕呢!” 送走这一尊大佛,林浠继续为剩下几个人看诊,低头处理刚刚被弄乱的柜台,道:“没事儿了,下一个。” 不料这一时半会儿都没人往前走,林浠疑惑抬头,就看见一位年轻妇人大着胆子道:“姑娘你可惹祸了,那人可是户部侍郎的儿子,如今你得罪了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要不然还是趁早离开京城吧!” 林浠有些好笑,“这天子脚下他胡作非为就没人管,我若是受了欺负还走不是更助长了他的气焰?” “诶呀你这就已经是没受欺负了!”妇人担忧道:“你还是赶紧做打算吧,他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是不敢在你这里看病了,你好自为之吧!” 妇人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面上的慌乱没有半分做假,剩下的几个病人也是一样的理由,都是忙不迭的离开了医馆。 似乎多留一刻都担心被找麻烦。 这些人说的话林浠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华文敏当真说到做到,之后整整两日医馆竟一个客人都没有,毕锥无事出去打探消息,最后面色不善地回来了。 “怎么这个脸色?”林浠正陪着林小宝玩儿拍手的游戏,最近没有病人她一直都在陪孩子玩儿。 毕锥脸色难看道:“我见承天府告示墙上贴了告示,说是咱们医馆是黑心大夫,根本没有真才实学,害死了不少人……这两日全城的百姓怕是都知道了,所以医馆才没人来。” 正说着,忽然医馆外有几个顽皮的小孩子往里面用弹弓打石子和烂菜叶,一边扔一边唱:“黑医馆,黑郎中,菩萨面孔黑心肠,害死人来不偿命,还敢开门见青天……” 林浠怕这些东西打到小宝,连忙将孩子护在身后,毕锥黑着脸出去赶人,一出门那群孩子就四散而逃,机灵得很。 “那就先关门吧。”林浠面色阴沉道,“要是让这些孩子伤了小宝就遭了。” 毕锥点点头,直接将店门关上了。 得想个办法,店里没有人来是小事,要是这店真成了臭名昭著的黑医馆,总有人来这里找事才真是恶心人。 这些小孩子甚至都编了歌来骂,肯定也是大人授意的。 “我去找他算账!”毕锥说罢就被林浠拦下,“你去找华文敏?没听见他爹是什么户部侍郎,三品官呢,你杀了他容易,回头他爹过来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毕锥咽不下这口气,“那我们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林浠一手托腮,随手扒拉着林小宝几缕傲娇的小呆毛,慢吞吞道:“等会儿吧,估计那人快来了。” 毕锥:“谁?”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知道你会来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谁?”楼外楼里,尉迟策正要上楼就因为听见旁边食客的谈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忽然停下脚步问道:“你们是在说谁?” 刚刚谈话的人面面相觑,“你还不知道啊?就是南城郊那个无名馆呗,这才开了几天业啊,刚开始人们传言还管她叫女神医呢,现在承天府都贴告示了,让人们千万别去,说是害死了不少人呢!” “是啊是啊。”对面的男子也道:“本来听说她医术好,我家老爷子还想去看看呢,幸好是没去,要不然现在可能命都没了。听说不仅把人家医馆逼得关门了,还有不少人往那里去扔臭鸡蛋烂菜叶子,唉,可惜了……” “大人,这……”汪闻听见这传言脸都黑了,根本不敢去看尉迟策的脸色。 这不完了嘛!到底是哪个嫌命长的在这里诽谤林姑娘! “嗯?细说。” 没想到的是尉迟策倒像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直接给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倒是很好奇,“就这些?我听您说这个‘可惜’不知是在可惜谁啊?” “还能是可惜谁!”对面的男子忽然压低声音道,“你光听传言是这样,其实事实根本不是,我家婆娘之前身子不适去哪里看过,给的药吃过就好。” “那天是又不知道有了什么毛病,所以还想去那里看看,结果去了就碰见了‘那位小爷’在林大夫那里揩油。” “林大夫人家性子硬啊,哪能让他占便宜,说是还将他教训了一顿,这样‘那位小爷’可不得使绊子?” “嗯。”尉迟策听着点点头,十分会抓重点,“你说谁去占林大夫的便宜?” “那位小爷啊!”男子声音更低了,一脸奇怪地望着他,“你是外地人吧,华文敏你不知道?!就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仗着他爹在京城为非作歹惯了,一直没人敢管呢!” “现在知道了,多谢。”尉迟策面无表情起身,继续上楼,吩咐道:“你去把华文敏找出来,我倒要看看,‘这位小爷’还能不能有人管了。” 汪闻被这声音里的寒意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知这位华公子凶多吉少,果断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去!” 二楼的天字雅间里,萧飞白兄弟三人已经等候多时,看见姗姗来迟的尉迟策时萧星岚冷笑了一声,“咱们尉迟将军好大的威风,我们兄弟三个在这里都要等你这么久。” 萧致雪赶紧当和事佬,“二哥你别气,尉迟将军事务繁忙,哪能随时就出来陪我们喝酒呢?” 萧星岚立刻将矛头对准了他,“有你说话的份?就你是个好人会说话是吧!” “我不是……”萧致雪争辩不能,唯唯诺诺地闭了嘴。萧飞白倒是一脸平静地等着,直到尉迟策坐到他面前都不发一言。 “说吧,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尉迟策落座问道,这兄弟三个的酒局他还真不想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来了就是当个受气包。 萧飞白这才敬给他一杯酒,温和笑道:“无事,就是二弟三弟在宫里待着这些日子也闷了,想出来和你聚聚罢了。” 尉迟策接过酒打量了兄弟三人一眼,心下了然,这不过是个逢场作戏的兄弟酒局。 这兄弟三个自小就打得难舍难分你死我活,现在大了没半点收敛不说尔虞我诈倒是越来越勤快,当即自罚三杯酒,“我还有要务在身,恕不奉陪。” 说罢就起身离席,萧星岚看得是啧啧称奇,“尉迟策你是真嚣张啊。” 尉迟策回敬一个眼神,“彼此彼此。” 他是嚣张不假,自小便是不见皇帝不行礼,这是他的性情。萧星岚也是嚣张,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夏皇偏爱节俭,最厌恶铺张浪费的奢靡风气。 偏偏这狂妄的二皇子反其道而行,虽然还是住在皇宫里,却依然敢整日在宫里召见各色歌姬舞姬,宫内歌舞升平,夜夜不熄。 这场酒是二皇子和太子之间的较量,三皇子萧致雪就是个陪衬,在席间唯唯诺诺不敢说话,尉迟策走了以后更是如坐针毡,恨不得也赶快离开。 但是他不能。 在楼外楼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尉迟策下楼的时候汪闻就已经回来复命。“人已经找到了,就在熏芳阁,已经派人带过来了。” “不用。”尉迟策吩咐道,“废了他的手,管教一下,直接从街上人多的地方带去无名馆。” 说罢顿了一下,又道:“至于留不留体面,就看他乖不乖巧了。” 汪闻:“是!” 他答应的干脆利落,其实也是暗暗心惊,华文敏可是三品侍郎的公子,在京城被人拖着游街……想必是头一个有这个遭遇的公子哥。 皇室之人不会做出这样落人诟病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他家将军能做的出来。 感叹之余又暗自庆幸自己效忠于他,不然日后遇上尉迟策也只有吃亏的份。 尉迟策策马赶到无名馆的时候无名馆大门紧闭,意外地是医馆周边干干净净,并没有传言里一片脏污的情况,便稍微放下了心。 现在翻窗户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尉迟策翻到二楼窗口时林浠正盘腿坐在床上,托着下巴一脸不满地看着他,“你来晚了。” “是我不好。”尉迟策及时认错,过去一把将人抱住给予安全感,“可你受了欺负怎么也不来找我,我不在你身边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今天也是偶然得知……” 现在说起来都后怕,要不是正巧听到楼外楼里食客的对话,林浠不知道还要受多少天委屈。 想到这里尉迟策将人抱得更紧了,却忽然听到怀里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知道你会来。” 我知道你会来,知道你会来帮我,所以就在这里等着,等你的出现。 尉迟策心头一热,依靠信赖他的人太多太多,可还是第一次感受林浠这边传来的信任。一时兴奋直接自己坐在床上,将林浠整个人抱在怀里,怜爱地去捏她的耳垂。 “你猜我会怎么做?” 第一百七十三章 偏爱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看着他邀功的小表情眉头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要把他抓过来当众道歉吧?” 对了,但是只对了一半。 他不光是把他抓过来道歉了,而且还是当街拽过来的,全京城百姓全都看了个清楚。 “诶,你看,这不是那个华公子吗,他这被人又拖又拽的是要去哪儿啊?” “诶还真是,不会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什么人能把他拖着走啊,人家是什么身份!” “这可不好说,京城里比他金贵多了的人可多了去了。” “真丢人啊,这是去干什么啊……” ……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不少人跟子啊后边想要看个热闹。 华文敏被人拉着推搡着抹不开面子,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你、你们到底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啊?!” 汪闻面对周边百姓的围观面不改色,“到了你就知道了。” 周围有眼尖的百姓认出路来,“诶?这不是去南城郊的路吗?去那儿干嘛啊?” 华文敏一听南城郊就激动起来,不顾右手还打着夹板挣扎挥舞道:“是那个臭婆娘让你们来的是不是!贱东西有了孩子还勾搭男人就罢了,现在还……啊!!” 汪闻毫不留情地往华文敏脸上打了一拳,冷冷道:“我劝你留点口舌去道歉,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你、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户部侍郎华良吉,是、可是三品大官!你……你现在放了我我就当没有过这件事!”华文敏听他这么说害怕了,肿着脸争辩,企图搬出父亲的身份让对方知难而退。 他向来是打不过就搬出父亲的名号,这一招屡试不爽。嘴上说着放过对方,实则是会立刻回家让父亲责罚这群不长眼的混蛋。 华文敏得意极了,料定自己说出父亲的身份对方就会害怕,就会将自己恭恭敬敬送回府上,就会为刚刚对自己动手的事情后悔不迭。 然而汪闻只是可悲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还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区区三品侍郎,怎么会有如此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华文敏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扑通跳的心脏一下子掉进了冰水里,冷得人发颤。“我、我不去,你们别抓我,我没干什么事!” 他猛烈地挣扎起来,一时让架着他的两个侍卫都有些招架不住。 汪闻冲着他肚子上打了一拳,华文敏终于安静了,全身随着疼痛止不住地抽搐,下身一热。 围观的百姓看见了什么新鲜似的,疯狂扯开笑脸指着华文敏,“快看啊,华公子的裤子湿了!” 华文敏一副娇弱的身子,生的一副大体格现在却半点便宜都没占到,只能老老实实被人拖着走。他从没走过这么多的路,从没被这么多人看着嘲笑过。 现在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尿了裤子。 已经是哭都哭不出来了,什么羞愧、疼痛、难堪都已经感受不到了,只顾着麻木地跟着走,不管自己的缎面金丝鞋什么时候掉了一只,不管脚上的皮肤已经血肉模糊。 什么都像是意识不到了一样。 华文敏不知道走了多久,这群人终于在一处房子之前停下,周围围观的百姓已经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哄闹着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有人大着胆子猜测,“我听说这医馆就是因为得罪了他才被骂关门的,该不是这人是被抓来谢罪的吧!” 就有人赞同,“我看也是,不然为什么要把他抓来这里呢!” 华文敏面上无波无澜地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他也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身份尊贵的大人物,可是又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那个看上去万分夺目的女子果然不是凡人,是有贵人相伴的。 林浠从二楼看着外面哄闹的场景止不住的头疼,华文敏也从一个白嫩的胖子变成了一个伤痕累累的胖子,前几日的张扬不再,面如死灰一片。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这就是你的处理方法?” 张狂,放肆,唯我独尊。 尉迟策挑眉看着她,“不喜欢?” 不喜欢,太吵闹了,动静也太大了。林浠心里这么想着,嘴角却忽然咧开一抹笑,整个人都像是散发着光芒,“喜欢。” 这是尉迟策给她的最惹眼的偏爱,她怎么会不喜欢。 倒不如说是因为这个有些止不住的欣喜。 外面的动静太大,林父林母听见动静之后疑惑地往外边看了看,一下就被眼尖的百姓发现了,“开门了!快看,医馆开门了!” 害怕外面看热闹的百姓闯入医馆,林父林母急忙将所有的门窗群不都关好,省得有人趁乱闯进来。而后急忙来敲林浠的门让她出来看看情况,“小浠你和小宝千万不要出门,外面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来了好多人!” 怕爹娘进来发现屋内的尉迟策,林浠赶紧走出房门安慰道:“爹娘你们别担心,我出去看看,你们看好小宝就行了。” 林父林母真不知道这一个小丫头到底是哪里来得这么大的胆子,毕锥本来在陪着林小宝玩游戏,此时听见谈话声也出来了。 林浠打开店门出现的那一刻,外面的百姓直接沸腾了,“出来了,出来了!她就是医馆的大夫!”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真的像传言一样华公子是得罪了贵人被人抓来道歉的?!” 围观百姓们的猜疑各有各样,林浠并没有出门,而是直接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正对着华文敏跪着的方向。 华文敏此时已经被折腾得不像人形,本来白嫩的胖子现在是伤痕累累狼狈不堪,闻声抬头时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利刃将面前的女人凌迟致死! “……臭贱人,真是你在害我……”华文敏咬牙切齿,忽然小腹剧痛,又是被汪闻狠狠踢了一脚。“再敢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舌头!” “唔!”华文敏被双手反剪,又因为腹部吃痛,抽搐着慢慢俯身缓解痛楚,头已经磕到了地上,看上去就像是在下跪磕头一样。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丢尽脸面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百姓们议论纷纷,“诶呦,看上去好惨呦,这华公子嚣张惯了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对待吧?” “天哪,华文敏都让人逼得下跪了?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由?!” “大惊小怪,京城里比他爹金贵的贵人多了去了,以前只是没有人愿意搭理他而已,现在可算是有个人来管了……” …… 百姓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也有人觉得他惨的,但是更多的人还是说他罪有应得,甚至看他受罪还有一丝快意的感觉。 被嘲笑了这一路,华文敏已经没有什么羞怯的感觉了,汪闻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冷声道:“好好和这位姑娘道歉,你本就做错了事,这并不委屈。” 华文敏什么时候碰过这样的铁板,这才知道人外有人,这些人根本不会在乎他的面子和死活,但是一直张狂的人又怎么呢个忽然放下脸面,强撑喊道:“你们不要太放肆了,只要不杀了我,我以后肯定会报仇的!啊嗷!!” 汪闻毫不在乎地又给了他一拳,华文敏脸部剧痛,而后嘴里腥甜一片,好像有什么小石子在嘴里活动一样,哇得一口吐出来,混着血丝的唾液里包裹着一颗黄色的牙齿。 “呜呜呜……你们别打了,我认错,我认错呜呜……”华文敏紧绷了一路的神经在看到自己吐血的时候终于崩塌,哭喊着说错了。 尉迟策在二楼看着这忽然带血的场面,忽然有些迟疑——不知林浠会不会害怕。 林浠一直冷眼打量着发生的一切,汪闻几次动手打人她都想拍手叫好,看这手法、看这力度、看这爆发力! 一看就是精良之士! 尉迟策手底下竟然有这么多好用的人手,她可真是太羡慕了! 至于血腥?她什么大风大浪,缺胳膊断腿,腐烂生虫的伤口没见过,只是被打掉一颗牙而已还不能引起她情绪的丝毫波动。 汪闻继续审问:“好好说,大声告诉周围这些人,你错在哪里了!” “我、我胡说八道了,这家医馆医术极好,是我胡编乱造抹黑医馆……买通承天府的官兵贴了那张抹黑的告示……是我、是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 哗—— 围观的百姓惊了,不只有对事实的惊叹,还有承天府的官兵被收买一事,“果然有钱有势的人们就是不把我们老百姓当人看啊,那告示不是要人命吗,幸好这位姑娘有人帮她撑腰,要不然可要蒙受冤屈了!” “天啊,原来是这样的,我昨日还看见有好些孩子来这边扔石头……这医馆里的可是个女神医啊,好在现在不白受冤屈!” “解气真解气!我早看这华文敏不是东西,现在可算有人收拾他了!” 汪闻在华文敏哭诉完之后抬头看向林浠,看她的态度再做之后的决定。 他是觉得做到如此已经够了,华文敏丢尽了脸面,还受了伤,此后怕是半年都不会出现在京城里了。而他看向林浠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现在这场面要是寻常姑娘看了早就不忍心地别过眼了。 她竟然还能看得津津有味! 林浠面上满不在乎,随意地挥挥手,高声道:“既然知道错了就把他放了吧,我也不是什么坏人,看见这样子怕是今晚都要吓得睡不着了!” 心里却是暗爽,只道华文敏之后怕是再也不敢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百姓们看见林浠如此大度纷纷夸赞,“还是女神医心肠好啊,你说这华文敏多歹毒啊,现在挨了顿打就被放了。” “可不是,要是我遇见这样的人肯定恨不得亲自上手打他一顿!” 汪闻俯身为华文敏松绑,听见周围的议论只觉得心都凉了,他家将军不当人就算了,他们这些侍卫做梦都盼着能有一个温婉良善的大家闺秀来管教将军的暴行。 现在怕是只等来了一个更爱以暴制暴的女子。 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华文敏松绑后直接像是一滩烂泥瘫倒在地上,汪闻和其他侍卫挥斥围观的百姓,“散了吧散了吧,回去把今日的见闻都和周边的人讲一讲,还医馆一个清白!” 这还用特意吩咐?横行京城多年的小霸王都被人收拾成这个样子了,就算外面不说这些百姓回去肯定也要和家人邻居好好说道说道。 这场景可是百年一遇啊! 眼看好戏已经结束,众人逐渐散开,一直跟在百姓后边的华府下人才敢悄悄露面,小心翼翼地靠近地上的华文敏,见没有人在意这才扑上去将人搀扶起来。 “公子?公子你醒醒啊,小的们这就带你回去!” 华文敏毫无反应,最后被那几个瘦小的家丁努力撑着背回了华府。 林小宝直到外面的人都散的快干净了才被奶奶放出来,他跑去林浠身边问道,“娘亲,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浠怜爱地捏捏他白净的小脸蛋,林小宝的眼睛就像是两颗黑色的水葡萄,她实在不愿意让这样天真无邪的眼睛看见刚才那样的场面。 “有人做错了事,刚刚是来给娘亲道歉的。” 林小宝茫然不解,“可是我听到他哭了,道歉为什么要哭,是因为娘亲不原谅他吗?” “嗯……”林浠沉思片刻,道:“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被接受的,说了对不起就代表着你知道自己错了,并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而不是我都认错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当然可以选择不原谅他。” “哦。”林小宝点点头,像是听懂了,“可是你不原谅他他会不会难过呀?这样是不是不好……” 他记得以前陪伴他玩耍的小侍女们都告诉他要做一个谦逊宽容的人,以后才会有人喜欢他,他觉得是对的,可是娘亲怎么不这样想呢? “好不好不是别人说的,只有你自己说了才算。”林浠拇指和食指挤压林小宝的小圆脸,让他变成一个皱巴巴的小包子,“你还小,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知悔改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我才不小呢!”林小宝不满地抓住林浠的手控诉,很不满自己被轻视对待,故作沉稳道:“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娘亲你以后不可以再捏我的脸了!” 小孩子好像总是会说这种话,林小宝这三岁的奶娃说这个尤其好笑。 林浠避开家人的视线回到房间时,尉迟策已经等候多时了,像只捡回了球的大狗讨赏一样,“现在满意了吗?” “差不多吧。”林浠活动活动筋骨,对自己看得一场戏实在满意,又不由得担忧道:“你这样做会不会太张扬了,听说他爹是什么侍郎呢?你不怕他寻仇?” 尉迟策垂眸一笑,只有在面对林浠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骄傲得意的神情,“他不敢。” 区区三品侍郎,如何敢和他尉迟家叫板。 林浠听着唏嘘不已,果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打了人还能这么狂妄。 …… 华良吉得知宝贝儿子被人打了的事情的时候已经晚了,知道他得罪了谁的时候就更着急了。急匆匆跑出去的时候只撞上迎面回府的那几个下人。 背着华文敏的那人下人一时体力不支,重重摔在地上,背上驮着的华文敏顿时发出一声嚎叫,“疼!你要摔死我是不是!” 他本来中气十足的声音现在都没了什么精神,华良吉心痛得过去搀扶起自己的儿子,又心疼又恨他不成器,偏偏去招惹不该惹的人。 华文敏看见一直仰仗的父亲,顿时委屈地不成样子,哭喊道:“爹,你得给我报仇啊爹!你看我身上这些伤……你看,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些委屈啊!” 华良吉深知自己将儿子宠坏了,可是又如何不心疼啊!直到他听见华文敏的下一句话,“爹你帮我杀了那个贱女人!我要让那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让她知道自己到底得罪谁了……啊!” “啪!” 一道凌厉的响声打在耳边,华文敏只感觉半张脸火辣辣地疼,一时耳鸣。 华良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呵斥道:“你还敢胡言乱语!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得罪谁了!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在府上养伤,伤好之后就去书院读书。” “就是这些年我太娇宠你了,才让你养成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现在竟然还是不知悔改!” 华文敏蒙了,愣愣的捂住自己的脸,“……爹,你打我?” “我不打你,日后你就会被别人打死!”华良吉狠下心,一甩袖子离开,“来人!将公子带回院里,没我允许不许出来!” 这一闹动静太大,可是就像尉迟策所说的,之后反而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人敢再提及此事,也没有人敢来医馆闹事。 方才平静了几天,林浠就看到母亲与一个总是面上带笑的妇人偷偷躲到房间去不知道捣鼓些什么,医馆的生意又好起来了,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打探什么。 今日直到看完最后一位病人,日落西山那位妇人才离开,看见林浠的时候笑得更是开心,“林姑娘你也别太累了,一个女儿家要知道珍惜自己的身子,年纪轻轻的就累到了日后可怎么好!” 都是善意的问候,林浠也没多放在心上,可是晚饭时看着母亲一直欲言又止的表情便知道有什么事情子啊瞒着自己。 “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和我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林浠说着夹了一筷子炒肉到林小宝碗里,继续道:“你这样我看着都累,可别憋坏了。” 林母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犹豫道:“你别乱说,我就是把给你和小宝的衣服做好了,吃完饭我拿到你房间去试试。” 林浠狐疑地眯起眼睛看向母亲,就这事儿至于这么难以启齿吗? 饭后林母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收拾饭桌,而是迫不及待地净手去拿衣服,穿上那衣服的时候林浠才知道母亲的异样是为什么。 那是拿那块月华缎做成的衣服,针脚细密做工上佳,尤其是林母知道自己女儿的习惯,并没有多做修饰,只是做成了简单修身的款式,领口和袖口都做了支撑,加了盘扣修饰。 干净利落之余也方便林浠行动,她向来不喜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宽大衣衫,说白了那就是给有钱有势的人设计的,和他们这些工薪阶级没有半毛钱关系。 花蕾盘扣给本来简约的衣裙增添了些许精致贵气,那领口有些高,寻常人穿肯定会显得脖子短,或者气闷不适。 但是林浠身段高挑,穿着这样的衣服刚好修饰了她修长柔美的脖颈和四肢,若是再收拾一下头发,不必装扮都能压过京城大多从小金枝玉叶的各家小姐。 “真好看啊。”林母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帮她扯一扯不明显的褶皱,“我的女儿就是好看,这料子素净简单,你穿上刚刚好。” 林浠物质需求极低,此时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娘,你手真巧,这衣服做起来费了不少心力吧。” 这衣服看着很简单,但是每一针都要落对位置,手工缝制的衣服但凡有个用力不均的情况衣服就会出现褶皱,这块好料子可能就废了。 必定是极小心才能做出这样合身完美的衣服。 林母温柔地摇摇头,目光始终离不开这件衣裙,“是你李婶帮我做的,她住在京城会不少好看的样式呢,要不是她我哪有本事做出这么好看的衣服啊。” 李婶……哦。林浠反应过来,是这几日总来医馆找她娘的那个妇人,她还当两人是找到了什么消遣,原来是凑在一起做衣服了。 林母推推女儿,“快出去给大家看看,小宝的衣服也不知你爹给换好了没。” 林浠穿着这一袭流光的月白色长裙走出房间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穿紫金色小短衫的林小宝,本来白净可爱的瓷娃娃穿上这件衣服更是成了讨喜的年画娃娃。 林小宝小脸蛋红扑扑的,是被林父和毕锥夸赞的不好意思。看见林浠出来之后哇哦一声,“娘亲真好看!” 剩下两人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们都是知道林浠面容靓丽的,只是不知道竟如此出众。 第一百七十六章 遭人闲话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坦然地接受着大家惊艳的目光,一下子抱起小宝转了个圈,“让我看看是谁家的小孩子这么好看啊,要不就跟我走吧,我天天给你买新衣服穿。” 林小宝被逗得哈哈直乐,林母在一边小心道:“你看着衣服,可别弄脏了。” 知道母亲宝贝这料子,林浠闻言立马放下了林小宝。林母掰着手指算着,“书院一旬休假一日,就是明日了,你哥应该要回来,要不明天就别开医馆了,你去集市上买些东西回来吧。” 林浠还欣赏着自己儿子可爱的小样子,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虽然林小宝一直长得就不差,但还是现在更好看一些。 闻言没有多想便道,“好,那我明日带着小宝一起去,难得有件新衣服穿……”不得传出去炸炸街? 然而林浠话还没说完,林母就急忙道:“别带小宝去!” 林浠:“嗯?” 林母尴尬地笑笑,解释道:“街上人那么多,咱们小宝又这么小,你一时没看好出点事情怎么办,我不放心,还是在家里让我和你爹照顾吧。” 林浠就更迷惑了,“娘,你和我爹都不去?”还要把小宝留下? 她一个人出去还有什么好逛的。 “你就和小浠交代了吧,要不然明日她早晚知道!”林父看不下去了,不顾妻子的阻拦干脆道:“你娘整日和那个李婶一起,她和你娘说出了这档子事儿就是因为你没成家,所以张罗着要给你说一个。” “这不是,就已经找了一个说是不错的年轻人,说是让你们两个明天出去逛逛集市培养一下感情,你娘这个没主见的,被她忽悠两句就迷离迷糊的同意了!” “你快别说了!”林母急道,她也是被忽悠了,不知道怎么就被李婶拐进沟里了,就答应她让女儿和一个男人见面。 林浠长得漂亮还有这么一门好医术,去哪里都是不少未婚男子的心上人,不管是在哪里一扎根都有不少人家打听,林母以前也都是拒绝了的。 可是这李婶实在是太会说了!她不知不觉就……! 林浠明白事情原委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相亲? 无奈地揉揉太阳穴,看着担心自己不开心的母亲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妥协道:“正好明天缺个帮忙拿东西的,见面就见面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林母见她这么说才放下心来,“那你要早起一些,好好梳妆一下漂漂亮亮的……” 林浠急忙打断,“不过!” “以后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事情出现了!” 林母立刻噤声,没了底气,“我日后再也不乱说了。” 林小宝在一边看着,视线好奇地在几个大人之间来回转换,还是没能弄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娘亲说不懂就要问! 林小宝轻轻地扯扯林浠的衣角,好奇问道:“娘亲,你们在说什么呀?” 林浠看着儿子乖巧的小表情忽然恶作剧之意心头起,“有人想要给你找个爹爹,小宝你愿不愿意啊?” “什么?”小宝迷茫的睁大眼睛,继而抱住林浠用力摇头,“不愿意不愿意!我已经有爹爹了,不要别的爹爹,我现在有娘亲就够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林父林母面前提起有关以前的事情,林父敏锐道:“小宝你说你有爹爹了?你还记得你爹爹是谁吗?” 他当然记得,只是不能说。林小宝被这样问紧张地躲到林浠后边,一个劲的摇头,“不记得了……” 林浠知道小宝在说谎,看他紧张地样子好笑又心疼,俯身将孩子抱在怀里,对爹娘道:“小宝说不记得就算了,反正以后都是要跟着我生活的,以前记不记得也无所谓。” 林父却不赞同,他坐在方凳上,手臂搭着桌子,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小宝是个好孩子,肯定不是被人扔了的,他家里的人说不定还在找他,咱不能把小宝占下。” “我看小宝来了这儿就一直怕生,说不定就是这儿的人,还是找个机会打听打听,要是真能找到小宝的亲生父母就好了。” 林小宝一听有可能把自己送回去,本来应该是件好事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只能紧紧搂着娘亲的脖子,将小脑袋埋在娘亲的胸脯里寻求安全感。 “不。”林浠抱着小宝果断道,本来轻松的表情顿时严峻起来,她坚定地看着爹娘,“小宝认定了我就是我的孩子,他的爹娘保护不好他有我来保护,我凭什么把全心教养的孩子拱手让人。” “反正我是肯定不会让小宝离开我的!” 林父语塞,有些意外地望着她,“难不成你真打算把小宝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你带着他出去免不了会遭人闲话。” 一个未婚的姑娘,一直带着一个半大的奶娃像什么样子,好说不好听的。 流言蜚语肯定是会有的。 林浠毫不在乎,冷冷地看着父亲,“爹,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事情了,小宝和我听见都会不高兴。” 林浠说罢抱着小宝上了楼,父亲说的其实没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她一直在努力不去想关于小宝身世的问题,但是又不得不考虑。 尉迟策知道小宝的生父是谁,或许有时间可以从他那边打听到一些什么消息,不过她永远不会把小宝让出去的,不管对方是谁都没用。 或许…… 林浠抱着小宝回到房间,打量着怀里的奶萌小团子,或许给他找个爹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既能堵住悠悠众口,还可以把小宝留在身边,岂不是一举两得? 翌日一早,林浠穿上母亲缝制的那席月白一群,还是没有完全听从命令,只是随手梳了一个清爽的丸子,为了配合这边的习惯,还留下了一半做半披发。 整个人被简约却精巧的衣服包裹修饰着,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当她如此打扮走出医馆的时候,早早就来到医馆外等候的年轻男子一下子偶然一回头就看愣了神,久久没有反应。 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寻常百姓,什么时候见过这般清新脱俗的冷艳女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 郎才女貌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李婶在一边也看着愣了一下,她光知道这衣服素净最衬林浠这样的清冷美人,可是却没想到能这般合适,尤其是领口的花蕾扣,让她在对人疏离之余多了一丝女人的柔美。 直到林浠向男人看过来,他才猛地回神,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我是江康,是李婶让我来的……” 好一个纯情少年郎,林浠看着这样的孩子新奇不已,上辈子见到的都是系统规范培养长大的基地战士,十二三岁就被安排上战场出任务了,孩子们大多早熟。 来了这里也是遇见普通的乡野村民居多,那些皮猴子们根本没有半分乖巧的样子。 面前这样白净腼腆的男人真是少见,林浠下意识就给了他一个和善的微笑,担心自己太凶把人吓到。 李婶看两人初见印象都很好,赶紧推推身边的江康,“时候不早了,你们还是快走,去晚了集市上就没有好东西了!” “啊、哦!”江康闻言立刻低头走过去,两人并肩前行,始终隔着两尺的距离。 李婶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和林母感叹,“我说你们就是个外来人,江家在京城也是扎根了好几代的,也有点田地房产,配小浠是绰绰有余的。” “可如今看来还是小瞧了小浠,这样惊艳的女子怕是看不上江康这个闷葫芦!” 林母笑着将人让进屋里,不置可否,她倒是觉得江家这个孩子踏实安静,说不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婿。 但年轻人的事还要交给年轻人来定夺,林浠和江康一左一右走着,始终无言,江康几次鼓起勇气想和人聊天最后都不得已放弃了。 林浠察觉到身边男人的动静只觉得好笑,觉得这样的孩子当真是可爱。不忍心让他太过尴尬,林浠率先开口打破尴尬,“我娘也没和我说清楚,你如今多大了?” 看着很是年轻的样子。 江康瞬间回复道:“我今年十七,家里有五口人,住在东城,父母健在,还有一兄一姐,家里人都在东城做点小生意……” 江康说着猛地卡住,不好意思道:“我说多了,你没问这些……” 东城……林浠思索一下,京城里最繁华的集市就在东城,她来到这里之后还没有去过,便主动为人找了台阶下,“我对东城不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你带我转转吧。” “好!”江康闻言爽朗地笑了笑,整个人都自信起来,“你不知道,我自小就在东城长大,对那里最是熟悉了!” 走去城东也不过小半个时辰,自从找到这个台阶江康就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喝茶的听曲的,脑子里记得的关于城东的事情一股脑和林浠介绍了一遍。 “对了!”江康忽然想到了什么,“京畿校场就在城东,有时候还能在街上看见京中的将军们往那边去呢,可威风了!” “嗯?”听见将军二字林浠有了兴趣,有些好奇,“在京城里随便就能看见将军吗?” “差不多吧。”江康点点头,仔细想了一下道:“那些大人们多是乘车坐轿的,平时也看见不面容。京中街道上不许纵马,将军们也多是乘马车出行,但是总有大人嫌马车太慢,就会骑马上街。” 或许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言论,江康还举了个例子,“别的不说,就说是最近才回京的尉迟小将军,他在京城遇刺后在府里也没休养多长时间就骑马上街了,听说是送相府小姐回府。” “小将军和沈家小姐郎才女貌,还都未婚配,说不定好事将近,到时候可是京城的一大喜事呢!” 林浠脚步猛地停下来,将江康吓了一跳,“……怎么了,是不是走累了?” “不是。”林浠伸手揉揉眉心,额角青筋直跳,“你刚才说什么东西郎才女貌?” 江康不解:“尉迟小将军和沈小姐啊。” “小将军你别走啊,你走了我和郡主怎么交代啊!”荣成郡主身边的侍女拦在隐月轩院门口不让尉迟策出去。 她是荣成郡主身边的老人了,在宫里的时候就跟着,尉迟策也不好和她动粗,“印嬷嬷,我还有正事在身,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说罢找准时机就跑了出去。 傻子才乖乖在家待着,他早就知道沈烟今天要来,不跑等着被人堵到门口吗? “将军。”汪闻面色冷峻紧随其后,在去马厩的这段距离禀报道,“薛副将来了信件,南羌不遵守协约,不仅没有将质子送过来,还扣留了大雍的使臣,可能还要捣鬼!” 薛嘉一心戍边,班师回京之后一天都没多留下就回了苔宜城,也是现在大雍和南墙根接触最密切的将领了。 尉迟策眉头紧锁,“我知道了。” 他现在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夏皇下令不许他留守京城,偶尔出去一两天就算了,若是违令擅自离京可是把把柄送到了皇帝的嘴边。 京城的糟心事倒是比战场上还要多,尉迟策翻身上马,沉声道:“我会去向陛下请命,让薛嘉去和南羌交涉,务必带回使臣。南羌现在还不敢做什么就是觉得他现在不足以守城。” “传我口令,只要南羌异动,驻南军任由薛嘉调动!” 驻南军是尉迟策麾下全权由他带起来的一支军队,从操练到上战场一直听从的都是他的号令,也是南青最忌惮的军队。不管是装备还是战斗力,一袭乌甲的驻南军都是不可匹敌的存在。 南羌军队私下里管驻南军叫做乌甲鬼,他们好像一直都不知疲倦,无须休息,没有畏惧的情绪,不管是什么样的战事他们都能义无反顾地冲锋陷阵。 就像是鬼一样,杀不死屠不尽,不管多少次的偷袭、消耗战都能扛下来。 人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状态的。 汪闻领命,“是,属下这就去给薛副将回信。” 为确保安全,尉迟策吩咐道,“让凛冬去……我去一趟南城郊,让凛冬去那里找我。”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关你什么事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若真是要打仗,还是要有好的药材支撑后方才行,凛冬只听从主人的号令,尉迟策不亲自下令他是不会飞到苔宜去的。 汪闻也知道尉迟策找到一种药效极好的药粉,一直不知道是出自哪位神医之手,虽然早有怀疑,但是直到此刻才敢确定就是无名馆的林浠所做。 此时也是暗暗心惊,道:“领命!” 尉迟策马术极好,但还是挑了比较僻静的小路去无名馆,一来路途更近,二来也不会惊扰到集市上的百姓。 可是将军府前那一条宽敞的大道是如何都躲不掉的,正要从大路拐进小路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异常熟悉的笑声。 “哇,这东西还会动啊?”林浠弯腰挺新奇地看着江康手里的泥娃娃。 “那是!”江康此时已经全无刚见面时的拘谨,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上了彩绘的人形小娃娃,手指扯着两根绳子,一拉一拽,手里的泥娃娃就做出了迈腿的姿势,“你看这样这娃娃就可以走动起来了。” 他说得轻松,其实这东西也是要经历过练习才能掌握得这样好。摊主是个年过六十头发花白的老汉,看林浠这样子就知道她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娃娃,笑道:“这条街上好玩的可多了去了,这小子自小就在这条街上玩儿,姑娘你今天跟着他肯定能玩得尽兴!” 说着十分大方地拿了另一个更精巧地递给林浠,“这个好看,老头子我送给你了!” “这怎么行。”林浠说着就要掏钱袋子,一伸手才想起自己今天换了衣服忘记带上了。 江康眼疾手快,赶快把自己的钱袋递上,“我来我来!” 老汉不高兴地摆摆手,“送了就是送了,我和你小子都认识这么些年了,为这么个不值钱的烂泥巴有什么好打的。” 江康数出几枚铜板给老汉,“那更不行了,我白玩了你这么多年的泥巴,难得买一个你肯定得收下!” 主要是身边现在还有一个好看的姑娘,可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小气的人。 老汉哪能想不明白,本来自己打算白送的东西最后还是收了钱。 林浠没管这两个相识的一老一少说些什么,而是仔细地看着手里的泥娃娃,外面被不知道什么糊了一层白壳子,再上了几种简单的颜料,老人家手艺很好,就那么几个颜色就栩栩如生地绘出了一个面色红润的胖乎乎的小娃娃。 不知怎么的,林浠看着这小娃娃还颇有林小宝的样子,因此喜欢得不行。江康帮她买下来时她下意识笑着回了句谢谢。 这开朗亲近的笑容一下子就糊了江康的眼,脸色顿时涨红。 只是这时背后却忽然发凉,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这声音林浠可太熟悉了,不知为何有点心虚,一时都没敢抬头看他。 尉迟策冷冷注视着两人的背影,老汉和江康都被这忽然出现的人弄的害怕,江康战战兢兢道:“大人,在下只是和这位姑娘在看小玩意儿,不知挡了大人的马……” 尉迟策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不理会解释的江康,而是直直看着装扮陌生的林浠,“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管我?”林浠看着江康卑微的样子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她毫不畏惧地瞪了尉迟策一眼,噎了回去,“我站在这儿一不犯法、二不挡路,难道来买个东西都得经过专人批准不可?” 就许你尉迟策和什么相府小姐郎才女貌,就不许她出来转转? 有没有王法了? 尉迟策狠狠一皱眉,不知林浠说话为什么这么呛,自己也生了火气,只觉得她和旁边的男子站在一起尤为刺眼。 她还对这人笑得那么开心! 就这么个破东西有什么好笑的,她什么时候对他这么笑过! “上马,跟我走。”尉迟策吩咐道。 “我不,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那岂不是很没面子。然而林浠话还没说完就被尉迟策抓住手臂一把拉上马坐在自己身前,双臂稳稳将她固定在位置上,不许她乱动。 林浠一句卧槽卡在嗓子里没有用武之地,江康不知对方是什么人,慌乱不已。林浠眼见没有讲道理的余地,只能无奈道:“我和他认识,你不用管我,回去告诉我爹娘不用担心,晚点儿我自己会回去的。” “这……”江康不知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匹亮眼的白色骏马载着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离去。 一匹骏马由主人掌控着奔入一条罕有人烟的小路,尉迟策始终没有减速,林浠开始不耐烦,胳膊肘狠狠撞了这人肚子一下,“你发什么疯?!” 这马真的太颠了,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尉迟策不管不顾,好一会儿才慢慢减速,林浠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他这才有些心虚。可想起方才的场景只觉得生气,恨恨道:“我是发疯,你一个姑娘家怎么随便和陌生男人走在一起!” “我……!”林浠见到这样的尉迟策瞠目结舌,就为这? 就这?! “怎么是陌生男人,这是人家帮我给小宝找的爹!”林浠挣扎起来,想要下马,“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找爹?”尉迟策都要气笑了,手臂愈发用力将林浠紧紧地圈在怀里,“你知不知道小宝是什么人,你都不见得能当他几天娘亲还敢有这种想法!” 林浠不动了,扭头平静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这忽然的情绪转变让尉迟策有些心慌,好像说错一句话林浠就会扭头就走再也见不到她了一样。 “你别激动。”尉迟策怂了,将自己的头靠在林浠的肩头,温声道:“我是说小宝的亲生父母还在,他们总有一天会把小宝接回去,你早该想到的。” “嗯。”林浠平静地点点头,“这么说小宝本来就是京城的人?” 尉迟策:“是……” 林浠果断道:“我回去就收拾东西搬家。” 尉迟策:“别!” 到底是自己输了,比起有恃无恐的林浠,他好像永远没有胜算。 第一百七十九章 砸场子的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尉迟策无奈商量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小宝的娘亲,你和他有很深的感情,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让小宝自己来决定好吗?” 林浠不说话了,无言揪着手底下的马鬃,没扯下来几根毛自己却平静不少。 “我要见见小宝的父母。”林浠道,“要不然我不放心。” 不放心把孩子交出去,不放心让别人来照顾自己的孩子。 这……要见萧飞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尉迟策却不作多想果断答应下来,“好,以后有机会我安排你们见面。” 林浠:“就今天。” “今天不行。”尉迟策为难道,“今天真不行,给我点时间好吗?” 林浠又不说话了,尉迟策莫名就能感受到她的低气压,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带你去校场玩儿一圈怎么样?” 他早就注意到林浠似乎对这些事情更加感兴趣,寻常女儿家喜欢的胭脂水粉她是一概不理的。 嗯?林浠顿时来了精神,刚刚的低气压烟消云散,语气有些雀跃道:“真的?” “真的。” 见林浠真的对这个提议感兴趣,尉迟策当即放下心来,可算是哄好了。 可是自己又很憋屈,本来打算兴师问罪的是他,可是为什么最后还是自己委曲求全了? 要去校场的话这样一身衣服就不合适了,尉迟策吩咐安慰提前去准备,到了校场给林浠换了一身修身利落的劲装,带去一个屋子换上。 “挺合适的。”林浠换好衣服出来时,尉迟策评价如是道,是觉得这样的装扮好多了,不惹眼就不会有人总是看她。 林浠整了整袖子,也觉得这样的衣服轻便许多,穿着更舒适。 京畿校场守卫是绝对严密的,如果不是尉迟策带来的,寻常人不可能随便混进去。 林浠站在高耸的观武台上,初秋的凉风从颈侧吹过,留下一丝暧昧的凉意,高扎成马尾的墨发随着风的走势飘荡着。 站在高处深呼吸一下,快意又自在,远处练武的士兵动作整齐划一而又孔武有力,让人赏心悦目。 再次看到这样大规模的操练场景,林浠没来由的心头发酸,是久违的熟悉感,她一时失神,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耐人寻味。 尉迟策偶然间看到林浠的表情,心头一悸,这哪是在看操练士兵,竟然像是回到了家一样,看到这样壮观的景象没有一丝震惊不算,还分外舒坦? “真好啊。”林浠声音都染上了笑意,指着远处的靶场道:“我也想试试,你带我去。” 不是商量,不是祈求,怎么听怎么像是一个恃宠而骄的姑娘在命令宠爱她的情郎。 尉迟策只觉得现在的太阳太热了,烤的人眼花头晕,要不然他怎么这么想毫不犹豫地答应她呢? “好啊,姑娘想去便去。” 忽然一道清润阳光的嗓音从一侧传来,林浠瞬间收敛笑意,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谁?” 尉迟策连头都懒得回了,多好的气氛,怎么萧家这群皇子们好好的富贵不去享受,成天往校场跑?! 萧致雪淡然一笑,“一个闲人罢了。” 他本就穿着一身宝蓝色的云纹锦织蟒袍,背着一把样式简单却精巧无比的银丝长弓,少年英气无比,此时更是纯真阳光,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少年清透澄澈的眸子深深望向一个人时,足够让那人忘掉所有事情,林浠一怔,随即视线一黑。 尉迟策将右手搭在林浠肩头,修长有型的手指遮挡住她的视线,不满地凑近林浠耳边,“别看。” 林浠只觉得耳朵边有一道温热的暖风吹过,酥麻不已,连忙把这人的手拍开,气呼呼道:“你干嘛!” 看帅哥看失神了,丢死人了真是! “三殿下。”尉迟策不无戒备的看着萧致雪,他与几位皇子自小就是一起混闹着长大的,之间并不讲什么礼数不礼数。 “这么客气,这里又没有别人,叫我致雪就行。”萧致雪咧开一口整齐的白牙,试探的看向林浠:“我听这位姑娘说想去靶场看看,正好我也要去,不如同行?” 林浠不知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听称呼就知道这不是自己能随便说话的对象,闻言便去看尉迟策的表情。 你什么想法? 这样下意识的信任动作无疑取悦了尉迟策,他矜持的点点头,沉声道:“那就一起走吧。” 多了一个人,林浠和尉迟策之间远没有刚才自在,好在靶场并不远,不过片刻也就到了。 士兵们此时都在另一边训练,靶场是空着的,只有一道修长的身影在那边练习。一箭射出,力度上乘,风采有余。 萧致雪不由得拍手叫好,“宋城,你的箭术又进步不少!” 宋城放下弓箭,为两位大人拱手行礼,“在下见过三殿下,安南将军。” “不必多礼。”萧致雪笑着看向宋城的靶子,只见都是八九十环,对于不过弱冠之年的宋城来说,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很好了。 “你一直在书院读书,难得休沐就要跑来训练,这样的成绩是对你的嘉奖。”萧致雪感叹道,摘下自己的弓箭比试了一番,最后无奈放弃,遗憾道:“我就不行了,不善文辞也不通骑射,还真是……一无是处啊。” 他自己这样说没人会拦着,但是也没有人能当着正主的面子说他不行。 除了林浠。 “这很难吗?”林浠看着远处的靶子好奇问道,目测这不过是五十步的靶子,她虽然没玩儿过,但是她上也不是什么难事的样子。 此言一出,周围的空间瞬间安静下来。宋城面色有些不好看,任谁被这样小瞧都会不爽。 尉迟策强忍笑意,右手成圈在下巴稍微遮掩轻咳了一下,不愧是他看上的人,真是你语不惊人死不休。 三殿下才在这边说完自己不行,你就开始嘲讽了,这很难让人不生气啊。 然而萧致雪没生气,还是一脸阳光少年模样认真为宋城解释,“姑娘你把射箭想得太简单了,箭靶的中心不过拳头大小,要是想射中其实不易。” 林浠不解,“可是这看着也没多远啊?” 萧致雪:“……”你是来砸场子的吧,是的吧? 尉迟策:“噗嗤……” 第一百八十章 输不起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宋城是个暴脾气,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不服气地将自己的弓箭拍在桌子上,嘲讽道:“你说得简单,有本事你来啊!” 萧致雪当和事佬,“别生气别生气,姑娘想必是第一次来靶场,不是很……” “来就来。” 萧致雪:“……了解。” 林浠皱眉看着眼高于顶的宋城,而后又转头去询问尉迟策:“这玩意儿有那么难?你做不到吗?” 尉迟策还没说话萧致雪就先笑了,“少将军的箭术可是全大雍最好的,这点难度肯定是不在话下的。” 哦吼,这么牛? 林浠挑眉看向尉迟策,后者也淡然的点点头,承认了下来。 对,就是这么牛! 萧致雪另外补充道,“少将军十三就能百步穿杨,这是他经年累月的训练练就的,可是宋城现在还在书院读书,难得能有训练的机会,能练到现在这个水平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说这么多……”林浠目测了一下这个距离,“给我个弓箭。” 萧致雪立刻就摘下自己的弓箭递给她,林浠入手打量了一下那一把裹着深蓝色绸缎和银丝弓箭,随意扯了两下弓弦,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玩意儿比看上去要结实不少啊,倒是很趁手。 不过…… 林浠将弓箭还了回去,仰头看向身边的尉迟策,“你有吗?我想要你的。”她是跟着尉迟策过来的,若是现在用别人的东西将他置于何地? “有。”尉迟策道。 看守靶场的士兵早就拿来了尉迟策常用的弓箭,是放在校场另外一边的,那边是百步靶场。 林浠接过士兵递过来的造型简朴的弓箭,是沉甸甸的坠手感,弓身上面裹得粗糙的防滑布料已经发黑发亮,足以看出主人训练的用心。 林浠扯了扯弓弦,没扯动。 “呿。”宋城不屑地嗤笑一声,“尉迟将军的弓箭是谁都能拉开的?我劝你还是不要不知天高地厚了,省得跌了将军的面子。” “你怕我丢面子不?”林浠扯着弓弦回头问道。 尉迟策摇摇头,温声道:“不怕。”她今天已经给够了他面子,就算比赛输了又怕什么。尉迟策体型峻拔,抬手揉了揉林浠好不容易梳整齐的头发,嘴角忽然出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随便玩玩就好,别伤到自己,这弓太重了我让人给你换一把。” “不用。”林浠试验几次心里有了大概,冲着宋城挑衅地扬了扬眉毛,“谁先来?” “……不知好歹。”宋城低声嘀咕一声,拿起来自己的弓箭,“那就我先来吧。”说着拿起一根羽箭,拉弓搭箭,姿势力度都很完美,一根白羽箭嗖地飞出死死钉在远处的靶子上。 尉迟策常年训练目力极好,只一眼就准确道:“八环。” “小辣鸡。”林浠小声嘲讽一句垃圾话,周围三个男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射出一支箭。 准度是有,但是连靶子都没碰到就掉到了地上。 力度不够。 林浠:“……” “你……”尉迟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安慰道:“要不咱还是换轻便的弓箭吧。” “呵。”宋城不无嘲讽地发出了一个音节,简直比直接嘲笑人还要让人火大。 “意外而已。”林浠毫不在意这次的失败,又拿起一根羽箭搭上弓弦,用足十分力直接将弓箭拉成了半月形,随着瞄准瞬间发射,远处的箭靶随即发出一声钝响。 她有灵气锻体,比力气不可能输给这帮凡夫俗子,在场除了尉迟策可能没有比她还结实的人了。 只是他们都没看到,弓箭射出去的时候还蹦出了一颗血珠,那是她太过用力被弓弦划伤了手,只是瞬间就掩饰起来了。 其余三个男人还恍惚在刚刚看到的场景里,萧致雪有些不敢置信,“这弓是多少斤的来着?” 尉迟策也十分意外,道:“二石。” 这可是寻常男人都拉不开的弓,这大雍京城里除了他也只有几个武将能拉得开,可林浠却…… 宋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使劲闭了闭眼睛看向箭靶上面却空空如也。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都是脱靶了,但是宋城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是不死心问道:“脱靶了?” “不是。”尉迟策看着远处林浠射中的靶子,上面并没有弓箭的痕迹,他却道:“是十环。” 不是存心偏向林浠,而是她成绩确实如此——她力气太大射穿了草靶子,弓箭正是穿透箭靶钉在了后面的围墙之上。 孰胜孰负,一眼便知分晓。 宋城输得一败涂地,却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引以为傲的射箭上输给了一个女人。 “真好笑。”宋城有些难堪,面色不善地看着林浠,咬牙切齿道:“尉迟将军真有意思,带一个这样厉害的人来装不懂弓箭来羞辱我,可是我哪里得罪了将军?” 林浠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这人一眼,怪了,“不是你说我行我上的吗?”这确实不是很难做到啊,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好生气的。“输不起早说啊,早说我就不和你比了。” “你……!”宋城一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呵。林浠一双佯装无辜的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心下却道,我气死你。 瞎神气什么啊? 萧致雪即时挡在两人中间阻挡视线,省得再激发什么矛盾。真心感叹道,“姑娘当真是厉害,我方才还觉得姑娘不懂射箭,是我浅薄了。” 林浠心道,这倒也真不是——她是真的不会弓箭。 末世事情这样的冷兵器都被淘汰了不知道多少批次了,能用枪和火箭炮的话要弓箭有什么用,被丧尸抓到的话免费给他提供签子穿人肉串吃吗? 平白多了两个人打扰,尉迟策恨不得赶快离开,此时找准时机就请辞,“我们就不打扰殿下的兴致了,这便离开。” “这就走了?”萧致雪有些遗憾道,单纯阳光的俊脸多少有些委屈,“我还以为遇见你还能教给我一些射箭的技巧呢,看来是学不到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当真好命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日后还有许多机会。”尉迟策道。 “是吗……”萧致雪深深看了林浠一眼,眼中晦涩莫深。 尉迟策带着林浠大步离开靶场,宋城看着两人的背影咬牙切齿,“那女人不可能不懂箭术!” “她就是不懂。”萧致雪淡淡道,抬手拉弓搭箭并不瞄准,一箭即出,远处的箭靶红色靶心上立刻出现一道箭杆。 十环。 “她根本不会用弓箭,手太细嫩了,没有训练过的痕迹,射箭的时候还划出了血。” 宋城不敢置信地看向萧致雪,“你看见了?” “嗯。”萧致雪淡淡的点点头,又是一箭射出,随着破风之声,远处箭靶上立即出现几根炸开的木条——第二箭准确地钉在了第一箭的箭杆上。 萧致雪眯眼看向远处的箭靶,随手把做工精巧的银丝弓放在一边的桌案上,道:“毕竟我的眼力也还不错。” 哪里有半分一事无成的样子! 宋城看着远处的靶子暗暗攥紧拳头,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这么努力了却还是赶不上萧致雪随意的一次拉弓。 萧致雪注意到了,并没有多加劝慰而是拿起尉迟策那把没有收好的弓拉了一下,他的手臂因为到了极限而不住地颤抖,颤颤巍巍将弓拉到圆满时面色一惊涨红。 “呼——”萧致雪猛地松手呼出一口气,眯起眼睛看向尉迟策两人离开的方向,“去查,尉迟策身边是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怪物样的女人。” “去查!” 从未使用过弓箭竟然能一击即中,看着纤瘦苗条竟然能拉开二石之弓!萧致雪言语中隐含怒气,良善阳光还在脸上挂着,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尉迟策当真是好命,什么宝贝都被他遇上了。” 宋城不敢多言,害怕触及这位殿下的霉头。 两人径直回到换衣服的房间,换回自己的衣服后林浠直接坐在屋内的一个梨木镂空软塌上,悠闲地晃悠着腿向尉迟策邀功,“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厉害。”尉迟策看着这小狐狸得意的样子顾不上夸奖而是赶快握住她的右手,“你是不是受伤了,我方才看到有血。” 林浠配合地将手伸过去,指如青葱,滑嫩细腻,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比着宫里的公主们仔细保养的手还要好上许多。 “嗯?”尉迟策不敢相信,翻来覆去地查看林浠的每一个指腹、指节,都没有找到手上的痕迹。 “你看错了。”林浠看着男人小心翼翼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又因为自己能被如此珍视有些小感动,笑道:“我怎么会被弓箭弄伤呢,你也太小瞧我了。” 反正尉迟策没有抓到她手上有伤口的样子,她说什么是什么。 因为根本不会使用弓箭这种冷兵器,弓身的力度又太大,她必须用力勒住弓弦才能将弓箭射出去。常年射箭的手上都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作为保护,她手上什么都没有,受点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不过那弓箭在这个时代真的算是一件很方便的武器了。 远战杀伤力爆表。 想到这里林浠眨眨眼睛,冲着尉迟策嫣然一笑,“你给我弄一把弓行吗,比你那个轻一点就行。” 尉迟策的弓箭她用着还是费力了一点儿,自己去买这种武器肯定没有他搞到的好。 尉迟策并不意外林浠的想法,点点头道:“行,将军府上就有一个合适的,我回头拿给你。” 有现成的? 林浠是个效率王者,当即起身,“现在就去!” 她竟然已经做了决定尉迟策也并不反对,现在街上的百姓多了骑马回去就不太好了,便让手下找来了一辆马车回府。 速度比着骑马要慢上许多,林浠在马车内昏昏欲睡之时听到赶车的汪闻禀报道:“将军,门口有相府的马车,我们要不要绕去偏门。” 想必是沈烟来了。 尉迟策应了一声,“不必,就停在正门。”说罢就掀开车帘下车。 林浠的瞌睡被这一句相府扫得一干二净,缓缓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你不怕我和那个什么相府小姐撞上吗?她要是多想怎么办。” “不怎么办。”尉迟策向马车内伸着手扶林浠下马车,对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无可奈何,“我和她之间没什么好误会多想的,你说这话是不信我?”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林浠撇撇嘴不置可否,没让他搀扶,利落地跳下了马车。 她说这话又不是酸这个相府小姐而故意试探尉迟策,而是察觉到有一行人正在往这边走来。 想必尉迟策也听到动静了。 果然,正在林浠跳下马车的同时,门内走出一青一黄两道身影。 沈烟一袭青衣弱柳扶风,细眉浅黛配着颊边的掐丝祖母绿耳坠愈发楚楚可怜,温柔可人,她看着门外的两人显然愣了一下,还未说话身边就炸开一道娇气的女声。 “策哥哥!”沈纯见到尉迟策激动地欢呼一声,像一只新生的浅黄色小绒鸭一样飞奔过去直直地扑在尉迟策身上。 “策哥哥,我还以为这次来见不到你了呢!”沈纯抱着怀抱的人蹭了蹭,娇憨可爱的撒娇,“策哥哥真是的,明知我姐姐要来都不在府里等候,差点就和我错过了,若是知道我要来就不会出去了吧?” “这件事你得去问他啊,你抱着我做什么。”一道清冷的女声在沈纯头顶响起,沈纯一惊松开手,这才看到自己抱到的是一个臭着脸的女人。 看到林浠的一瞬间沈纯警铃大作,厉声道:“你是谁,怎么和我的策哥哥在一起?!” 林浠看着刚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扯过来当肉盾的男人挑挑眉,意思很明确:解释一下? 尉迟策接收到林浠的眼神又扭头去看沈烟,意思同样好辨认:解决一下? 沈烟忙走过来拉住妹妹,“纯儿,不得无礼!快给将军和这位姑娘道歉!” “为什么我要道歉!”沈纯气愤地瞪了林浠一眼,见她衣裙的布料虽然是极好的,但是不施粉,身上也无钗环,就料定这不是什么官宦家的小姐,一时气焰也就嚣张起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配不上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一看这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怎么能和策哥哥站在一起呢!”沈纯说着就要去拉尉迟策的手,“策哥哥你回来的正好,我和姐姐带了样东西来,你肯定喜欢!” 她的动作极快,却还是被尉迟策敏捷的躲开。尉迟策看向更有理智的沈烟,沉声道:“看好你沈家的人,我们并没有这么亲密。” 这话说的极为疏离,沈纯当即变了脸色,气得跺脚。沈烟歉意地对尉迟策行了礼,“纯儿还小,疏于管教,将军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这次我就当没看到,下次她再这般放肆别怪我不讲情面。”尉迟策冷冷地看了沈纯一眼,沈纯惊得一动不敢动,尉迟策战场厮杀多年的气场,真的要吓住一个人根本无需多费力。 “我们走。”尉迟策说罢拉着林浠的手进了府中,沈纯愤愤地看着两人离开,不满道:“姐姐你拦我做什么,你抓不住策哥哥的心还不许我去?!” “不许胡说!”沈烟沉了脸色,赶紧四处打量一番,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才皱眉看着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最好有数,这样的话是能随便说的?” 父亲沈霄极想得到尉迟策这个女婿,自家两个女儿风格迥异,总会有一个是他喜欢的。这次让十五岁的沈纯跟过来的原因就是尉迟策一直对沈烟爱答不理。 可是沈纯极其骄纵,不是个好管教的,一无心胸二无城府,实在不应该派来干这个。 沈烟想到此处疲惫地叹了口气,实在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妹妹也来淌这趟浑水。 “呦呵。”林浠一边被拉着走,一边还在乐呵呵地回头看热闹,“魅力不小啊,那个小黄说要抓住你的心呢,那姐妹两个是不是要为了你打起来了。” “小孩子胡闹罢了。”尉迟策头也不回道,扭头一看林浠还在往后看,手上稍微用力将人扯回来,“好好看路。” “切。”林浠不爽地要甩开尉迟策的手,用力挣了两下却怎么都没挣扎开,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 尉迟策拉着林浠走到一处别院,一边走一边道:“这是我的院子,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让人去取弓。” 林浠闻言对这个院子有了点兴趣,稍微打量一眼却什么有亮点的地方都没看见,院中种植的都是再常见不过的观赏树木,无花无草,倒是有几个练武用的木人桩。 屋子里更是一件东西多余的都没有,四顾打量除了标配的桌椅板凳就只剩下一张床。 林浠面积不小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住在这样没有一丝居住痕迹的房间里的。这都不是简装房,就是样板间! 不知自己房间被嫌弃的尉迟策还在自顾自介绍,“那把弓叫做‘追月’,是我母亲年轻时跟随父亲猎狼的时候所用的武器,不过自从生育了我和弟弟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 他们兄弟两个都没有见识过母亲年轻时的风采,但是还是会从父辈们偶尔的谈论中得知一二。 言说是风光无两。 林浠还是第一次从尉迟策口中听到他说起自己的父母,难免有些意外,“你娘还去猎过狼?” 她还以为这边的女人都是和她娘一样的温柔贤淑,大不了就是王婶子李二娘一样的泼辣不讲理,都没什么战斗力,没承想还能有这样风姿卓绝的女人。 “当然。”尉迟策说起母亲时嘴角多出了一抹笑意,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我母亲是我儿时最敬佩的人物,无所不能,有她在我和阿景才能安然无恙的长大。” 不过现在的尉迟景已经成了一个让他操心不已的狗崽子,每天不是想揍他,就是在想揍他的路上。 铁汉柔情,林浠对这样的尉迟策也感到新鲜不已,汪闻很快回来打破二人独处的局面,只是手里却拿了两个锦盒。 汪闻解释道:“将军,属下去藏经阁时遇见了郡主,郡主正要把沈小姐带来的礼物也放进藏经阁,便让属下也带过来了。” 尉迟策点点头,“放在桌上就行,你退下吧。” 汪闻:“是。” 一黑一红两个锦盒被放在林浠手边,黑色的通体漆黑外再无一丝多余的装饰花纹,朱红色锦盒则是镶金砌玉,一看就价格不菲。 林浠率先打开了红色的那一个,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这个才是尉迟策最先想给她的那一个。 盒子里的弓也是朱红色的,弓的两端镶金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正中间延伸出一段距离形成凤凰的头,还镶嵌着一颗红宝石。 除此之外,凤凰尾羽的部分也都镶嵌了青绿色大小不一的宝石,林浠拿着追月的手都有些不稳,这哪是武器啊,说是装饰品都得是摆放在国家博物馆里的那一种。 尉迟策光想着自己府上有一把很好的女式弓箭,却全然忘记了一些细节,当林浠把追月拿在手上的时候这种违和感被无限放大,已经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 尉迟策犹豫道:“好像……有点花哨了?” 林浠恭恭敬敬把追月“供”回去,道:“这样的宝贝还是在盒子里装着吧。”她呢个感觉出来这把弓的品质上佳,但是样式她是真的……配不上? 她向来只求实用,拿着追月还要担心什么时候弓身上的宝石会不会掉下去,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尉迟策无奈看着母亲的爱弓再次出世,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又被封存回去了。林浠拿起那个古朴的黑盒子,刚一触碰就被那温凉沉重的手感惊艳了一把。 好东西啊? 做盒子的木头都不是凡品了,里面的东西肯定也不会差。 带着这种念头林浠打开了墨玉一般的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把棕褐色的古朴弓箭,样式是这时代很少见的反曲弓,是更现代一点的款式,通体修长,简约大气,只有弓臂上缠着经历时间已经发黄的粗布。 林浠只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弓箭吞月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尉迟策看到这把弓的时候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这是……吞月?” “这有什么故事?”林浠拿起弓来便爱不释手,不管是形状还是大小都正合适,最重要的还是弓的强度,充满力量感之余又是刚好合适她的。 “嗯……”尉迟策垂眸仔细想了想,还是修改了一些细节,只道:“这弓和追月是一同打造出来的,都是出自大师之手分给了一对兄妹,它在各方面都比追月要好一些,你喜欢就拿走吧。” 林浠没有多想,点头道:“那就这个了。” 尉迟策看着那把吞月茫然不解,兄妹两人,妹妹是荣成郡主,哥哥就是当朝皇帝夏皇,登基之后就把吞月赐给了沈家。 这可是御赐之物,沈霄怎么敢让女儿拿来送到尉迟府?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打算尉迟策都不会顾忌,林浠喜欢便让她拿走。 林浠欢喜地把玩了一番,忽然想起自己还有正经事没做,“坏了!” “我大哥今日休沐,我还没买东西呢!” 尉迟策道:“无事,我这就派人去街上采买,到时候同你一起送到无名馆。” 那就好,林浠放下心来,正要收好吞月回医馆手里就被塞了一块带着体温的东西。 不是那块她硬要还回去的尉迟家令又是什么? “你收着吧,京城不比天麓州,像华文敏那样不长眼睛的东西还多的是,有它在不管对方是谁你至少都不会多被为难。”尉迟策道。 林浠手指摩挲一下这质感滑腻的墨玉令牌,心道你糊弄鬼呢?在京城她要是把这东西掏出来不相当于在自己脑门上刻了尉迟两个字? “说实话,到底是为什么给我这个?”林浠平静道。 尉迟策眼看糊弄不过去,老老实实说了实话,“定个记号。”他伸手握住林浠的手不让她把令牌放下,趁机手指还偷偷蹭了两下,“这样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来烦你了,我也许不久就要离开京城了,不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这不就跟狗一样,什么东西都要沾染上自己的气味。林浠被这个想法囧了一下,被他的后半句话吸引了注意力,“你要离开京城,为什么?” “不好说。”尉迟策神色顿时严肃起来,“苔宜城发来了军情,南羌违背约定,会不会起战事还不好说。”所以他很可能回去那边驻守,只要有他在南羌就不敢轻举乱动。 啧。林浠自己本来一直想去战场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有点烦躁,她沉思片刻拧眉道:“那不是又要死伤?我回去多做些药粉带去吧。” 尉迟策本里今日出门就是因为这件事,林浠如此体贴让他高兴不已,想起最开始两人的口头协约,“你在桐花镇的时候说此事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想到要什么了?” “你不止欠我一个人情了。”林浠笑眯眯地望着他,满脸的机灵狡黠,“我要的可是很多的,你到时候不会兑现不了承诺吧?” 尉迟策佯装为难,满脸的深明大义,“我不是会毁约的人,到时候如果真的兑现不了,那……” 林浠:“什么?” 尉迟策:“那我就与身相许吧。” 林浠闻言愣了愣,像是第一天认识尉迟策一样满脸意外地看着他,“你想得美!” 汪闻安排好回无名馆的马车后又亲自带着追月放回无名馆,还未走近就听到那边角落里传来的鬼鬼祟祟的声音。 “二公子,你就别进去了,你才刚刚回来没几天,要是被少将军发现了又要罚你!”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厮焦急地扯着尉迟景的衣袖。 尉迟景分外嫌弃,皱眉道:“汪集你怎么这么胆小,我娘才刚把那东西放进去,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看的,我当然要拿出来看看了,那可是吞月啊!” 皇帝用过的弓啊!外面多少人想看的看不着,这都到他手边的他岂有放过的道理。 汪集还是不同意,胆怯地扯着尉迟景,“二公子你被打惯了不怕,我可不想被我哥打,我怕疼。” 尉迟景一拍胸脯保证,“有我在还能让你哥动你?!” “……可我还是怕,要不然你自己去吧,我就当不知道这事儿。”汪集说着松开了手,嘟囔道:“你自己被抓住都要挨打,我不和你一起去还能罚得轻点……” “你个没出息的,我自己去就自己去!”尉迟景说完气呼呼地从灌木丛后起身,一转眼就看见一脸好整以暇看着他的汪闻。 尉迟景:“……” 尉迟景:“汪闻你别告诉我哥行不行?求你了。” “不行。”汪闻干脆利落道,面对尉迟景还能带这个好脸色,看向汪集藏身的草丛就立刻凶起来,“还不快出来,不是让你看好二公子吗,你怎么这点事都干不好!” 汪集怯懦的往后缩了缩,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争辩不能。 尉迟景立刻挡在汪集和汪闻之间:“是我非要拉他来的,我只是想去藏经阁看看吞月而已,不管汪集的事!” “你的深明大义就去和将军说吧。”汪闻看着袒护自己弟弟的二公子道,他不能对尉迟景动手不代表尉迟策会手软。 果然,尉迟景一听他哥就蔫巴巴地低下了头,“不能通融通融吗,我又没真的进藏经阁。” 汪闻笑着摇摇头,在尉迟景崩溃哀嚎之际毫不留情地又泼了一盆冷水,“将军已经把吞月送出去了,你进去也看不见,所以还是老实一点吧。” “送人了?!”尉迟景气到跺脚,“尉迟策是不是疯了,那可是舅舅用过的弓箭!我这就去和我娘告状!!” 汪闻毫不在意地一耸肩——您随意。 尉迟景急冲冲的离开了,汪集在后面赶紧小跑着追上。汪闻笑他们小孩子脾气,尉迟策已经成年,不靠祖荫不袭爵位,但是靠着自己年纪轻轻就打出了一个将军的官职。平时对荣成郡主的乖顺不过是孝顺,做这么点小事哪会真的被郡主教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说了算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尉迟策手下做事效率极高,林浠回到无名馆的时候负责出去采买的马车也到了,上面放满了各色新鲜蔬果,海鱼野味,根本不是他们这一家人能吃完的量。 林母听到外面的动静下楼时先看到了女儿,刚想责怪她怎么丢下人家江康自己走了,还回来的这么晚。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门口停放的马车上面摆满了东西。 林母愣了一下,不知从何开口,“……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不便宜吧?” “没花钱。”林浠不知道怎么解释,率先问道:“我大哥回来了吗?” “早就回来了。”林母答道,一时光顾着指挥采买的人将东西搬到屋子里,也没空去管林浠到底去了哪里。 毕锥就在楼下,此时看到外面的马车也连忙跑过去帮忙搬东西。 林浠进屋时刚好看到林小宝在翻看林福山的书册,林福山就在一边看着像是不好意思说孩子,林浠怕小宝不小心弄坏了书赶紧阻止,“小宝,不许乱动舅舅的东西!” 林小宝乖乖松手,朝着林浠要抱抱,“娘亲,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舅舅都回来好一会儿了。” “因为娘亲要去给你买好吃的呀。”林浠抱起林小宝转了个圈,看向林福山,“大哥你把书收起来吧,小心小宝你给弄坏了。” “怎么会。”林福山惊奇地摇摇头,惊喜道:“你不知道,小宝是识字的,刚刚是在指给我他都认识那些字!”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小孩!” 林浠闻言也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怀中的林小宝,“小宝你识字啊?”不怪她大惊小怪,在这个没有九年义务教育更没有基地系统培训的时代,她身边的人都没有几个读过书的。 多少人一辈子是个睁眼瞎,或者说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林小宝还不到三岁,这也太惊人了。 林小宝乖巧地点点头,“我好久之前学过,但是现在忘掉了好多。” 这无疑是让林福山惊喜的,林家供得起孩子读书,他们兄妹三人也都上过学,只是只有他坚持了下来,读出了点名堂,现在看着这么小的外甥如此有天赋便想也让他走上从文的道路。 “我下次回来给小宝带几本三字经、千字文什么的,小宝这么好的底子可不能浪费了!”林福山兴冲冲道。 他本事多么稳重的一个兄长,从他现在激动的态度里林浠不难知道,这里三岁的孩子会识字是一件多么让人惊讶的事情。 但是这也不是坏事,林小宝现在是启蒙的最佳年龄段,也许他的启蒙会更早,但是在这个黄金年龄段不能没有知识的补充和积累,林浠也就答应了下来。 林福山激动完了才发现妹妹与以往不一样的地方,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小浠你这身衣裳真好看,我都快要认不出你了!” “你一开始明明都没有注意到我的衣服。”林浠不接受迟到的夸奖,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林福山读书读傻了,除了书可能别的东西在他眼里也就是个碳基生物吧。 林福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光顾着看小宝了,你和小孩子争什么。” “你确定?”林浠挑眉看向林福山。 林小宝是护着娘亲的,一听这话抱着林浠的脖颈来了个贴贴,“不是的舅舅,你也没看见我的新衣服。”说着揪起自己小心翼翼保护的新衣服,穿了半日一点都没弄脏,还是鲜亮的紫金色。 林福山一时无言,正巧毕锥搬着一袋果子从旁边路过,连忙起身,“我来帮忙搬。” 毕锥不肯,稍微后退了一下脱开,动作间林福山不小心碰到了毕锥的手,趁着毕锥愣神的功夫就接过了袋子。毕锥站在原地弱弱的说了一句,“我能搬动……” 林福山笑道,“看你那小身板,多吃点东西再搬吧!” 毕锥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闷闷道:“嗯。” 林福山将东西拿去厨房时林浠看着他的背影同毕锥道,“我大哥才是最真的变了挺多的,倒不是衣服改变了什么,好像去了书院之后真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你觉得呢?” 毕锥点点头,很是赞同,“林大哥痴迷读书是好事,现在终于如愿了,整个人身上都有光了一样。” “什么有光了?”林福山回来刚好听见这一句,林浠刚要回答就见毕锥眼神闪烁,“没什么。” 嗯? 林浠在一边看着毕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又说不出来。 这点疑惑在午饭过后毕锥敲开她房门后迎刃而解,毕锥在林浠房门口晃了好几圈,一直没下定决心敲门。林浠在房间里早就意识到了毕锥的动作,有些疑惑地往门口看了许久,就在她即将失去耐心亲自开门的时候毕锥终于有了动作。 “怎么?”林浠开门问道。 毕锥有些不好意思,“进你屋里说。” 林浠对毕锥现在的异样没半点头绪,毕锥深呼吸几次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我觉得我衣服不好看,你陪我去做几件衣裳吧。” 林浠:“……”就这?她什么时候是个在乎衣服的人。 可是看着毕锥那纠结的样子,林浠忽然福至心灵问道:“你不会是要做女生的衣服吧?” 毕锥现在连话都说不出了,整个人尴尬的不得了,“……是。”她现在看上去更像个男人,又以男人的身份生活了这么多年,现在说这种话肯定很奇怪。 毕锥都准备好林浠不解的疑问了,却听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浠语调顿时轻快起来,“我看你今天这么反常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毕锥还有些茫然,“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我一直都是个男人。” “你是什么人是你说了算的。”林浠坦然的拍拍毕锥的肩膀让她放松一些,真诚道:“你想一直以男人的身份生活我会帮你保密,想要回归女人的身份我也支持。” “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可别这么不好意思了,这样的想法并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五章 总抢东西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毕锥眼眶有些发热,声音好像比平时更沉闷了一点,“……多谢。” 毕锥既然有这个想法,林浠当然很是支持,当即拉上她赶去集市上,虽然下午集市上已经冷清了许多,但是卖布的铺子还是开着门的。 本来离吴敏管最近的最好的店铺是锦绣布庄,但这是华家的产业,毕锥不乐意进去,两人便多走了很远去了街那头的东云绸布庄。 见来了客人,店伙计立刻迎上来,“两位看点儿什么,这边儿都是新上的花色,想看哪块我给你们拿。” 这态度一眼望去不知道比锦绣布庄那边好了多少,看人家这员工态度,活该这家店生意好。林浠心里感慨一番看向毕锥,“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吗?” 来这里买布的大多是女子,里面的货品也多,毕锥打眼看了一下,见都是些粉嫩娇艳的颜色便不由得皱眉,“……太花哨了。” 林浠拿起一块浅桃色的布料,“这个呢?” 毕锥摇摇头,“太嫩了。”她虽年纪不大,但是如今也是二十岁了,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子一般都有了孩子,现在穿这个就不合适了。 伙计见她不喜欢这样鲜亮的颜色,从柜台下面掏出几块素雅一些的,“您看看这新到的几块,都还没来得及摆上去,薄柿、赤白橡,这块胡粉色尤其好,上一批卖完了这次进货都难,只到了这一块。” 那是一块比较接近皮肤颜色的布料,又尽显温柔,毕锥穿既合适还不显老,两人当时就看中了,“就这块……”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稚嫩的女声打断,“我要了,把这块给我装起来。” “这……”伙计带着歉意道,“对不住,这颜色就一块,已经被这两位姑娘定下了。” “就一块还不赶紧给我包起来!”沈纯轻蔑地往林浠这边看了一眼,“大不了给她们点钱……怎么是你?!” 林浠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子大大的能量的姑娘,不知道什么好嗓子能如此嘹亮的整天又喊又叫的。 不久前才见过,现在装不认识不合适,但是又实在是不熟。 林浠屈指在柜台上敲了敲,“不好意思,我们先买下的。” 沈纯气愤不已,“你怎么总是抢我的东西!” 我……?林浠讶然地睁大了眼睛,这姑娘讲理吗,先来后到没分清?“我抢你什么了?” “你、你抢我的策哥哥,要不是今天你和策哥哥在一起,我怎么会只见了他一面!”沈纯娇声道,“这块料子你死心吧,肯定是我的!” 策哥哥?毕锥意外地看向林浠,一脸‘你什么时候做了这种事’的表情。 “客人你别激动。”伙计慌张地阻拦一句,生怕两人就在这里打起来。 可是现场看着情绪激动的只有沈纯一个而已,争吵声已经让路过的行人都探头往店里看了。 伙计连忙拿出几块颜色嫩一点的绸布,“姑娘你看看这个吧,也是新颜色,比胡粉更趁你。”沈纯才多大年纪,正适合穿娇嫩的颜色。 沈纯却不理不睬,“不,我就要这块胡粉的!” 说着门外慌忙跑进来一个侍女打扮的,明囡看见沈纯才松了一口气,人是找到了。可是看见沈纯现在剑拔弩张的样子就知道她又闯祸了。 “二小姐你怎么跑来这儿也不说一声,大小姐都急坏了!”明囡着急道,说着就想去拉沈纯的衣袖,“二小姐你快跟我回去吧!” “那我也要买了这块布才走!”沈纯甩开明囡的手,嫌弃地甩甩袖子,“谁让你碰我了!” “我……”明囡有些不知所措的收回手。 看着沈纯那边窝里横,林浠同伙计道,“别看了,结账吧,她再吵下去怕是能把你们店屋顶掀了。” “啊、好好!”伙计猛地回神,才知道自己刚刚看戏出了神。可不嘛,这样娇蛮任性的大家小姐可不多见,乍一看真的是新鲜。 伙计手脚麻利的将布料包好地给林浠,“一共五两银子。” 沈纯还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让人觉得好笑,见状急了,“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这块布我要了吗?!” “可是是这两位姑娘先来的……”伙计为难不已,他只是个打工的,什么客人都不能得罪啊。 “我爹可是当朝丞相,你敢不听我的话?!”沈纯尖声叫道。 林浠匪夷所思,这怎么又是一个拿爹当火箭炮使的人,不管什么事情搬出爹来就能好用? 她正这么想着,就见伙计忽然犹豫了,丞相府他们东云布庄可得罪不起,那就只能得罪另一位了…… 眼看伙计拿着布的手就要往沈纯那边伸,林浠当机立断拦截下来,利落的掏出钱袋数了五两银子放在柜台上,“谁先给钱是谁的,放心,找麻烦找不到你身上。” 可是伙计连这钱都不敢收,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沈纯狠狠瞪了林浠一眼,“我出十两,把这个让给我。” 毕锥在一边皱眉扯了扯林浠的衣服,小声耳语道,“要不然算了,让给她吧……” 丞相府啊,不是谁都能得罪的,她们日后还要在京城生活呢,还是少树敌为好。 “啧。”林浠满不在意地垂眸看着这个小个子女生,“你打发要饭的呢?”就给五两,你寒碜是谁呢? “二十两。”沈纯自信道,见林浠既然考虑了,那这个价格怎么会犹豫,刚刚到手的东西价格就翻了几番。 不想林浠依旧不在意,“就这样?那我走了?” “二十五!”沈纯咬牙加了最后一口价格,林浠眼睛一亮,这样来钱快啊,比她开医馆都强,东西过过手就是净赚二十两,这样的好事去哪找。 “成交!”林浠当即拍板决定,素白的手心向上伸过去,“二十五两,给钱。” “真不知道策哥哥怎么会和你这样贪心的女人走在一起。”沈纯鄙视地看了林浠一眼,往明囡那边一伸手,“拿银子!” 明囡更慌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二、二小姐,我没带钱……” 第一百八十六章 面善的娃娃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什么?!”沈纯气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林浠无趣地撇撇嘴,“京城是你家的?没钱买什么东西啊,毕锥我们走。” 还以为能捞一把,可惜了。 毕锥畅快不已,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控制不住,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嗯,好。” “对了。”林浠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问道,“这附近有什么好的裁缝铺子吗?” 伙计道:“我家布庄就能做衣服,您量了尺寸,五日后就能取衣服了。” 那倒是很方便,林浠回头又走回来,冲着毕锥那边扬扬下巴,“给她量一下,就用这块布做,我们五日后来取。” “好嘞!” 沈纯在一边气得不轻,林浠还带着笑嘲讽了一句,“诶呀,可惜没带钱的人只能在这儿看着了。” 诶,我就气你,我不仅要了这块布料我还要在你面前把它做成衣服。 你生气也没用! 这一下直接将人气走了。 伙计看着店里安静下来苦涩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拿出软尺来帮毕锥量尺寸,这要是得罪了丞相府,他们这家小店怕不是真的要关闭。 毕锥也有些不赞同林浠的做法,“你应该让给她的,若是她因为这件事记恨你,日后可能会多很多麻烦。” 林浠毫不在意,单独走到一边继续挑料子,随意道:“她找麻烦就找麻烦,我还不至于对这种事感到害怕。” “再说了,本来就该是我的东西,我定然不会拱手让人。” 想从她手里抢东西?不好意思你在开什么玩笑呢。 之后林浠自作主张又多挑了几款花色,特意嘱咐让裁缝师傅多费心多裁几个款式。好歹是一桩不小的生意,伙计还是笑着将两人送出去的。 皇宫天渠堂 一袭龙袍正在处理奏折的夏皇慢慢搁下笔,动作迟缓地揉了揉太阳穴。 “陛下……”崔公公正在一边换安神香,听到动静赶紧转头看了皇帝一眼赶过来,关切道:“是头疼病又犯了,我这就去叫太医!” “不必了。”夏皇低头缓了片刻,沉声道:“太医院那帮废物,朕的病都这么多年的也不见治好,现在找不找又有什么区别!” 崔公公不敢言语,赶紧上前为夏皇轻轻按摩太阳穴,忽地想起京城小神医的传闻,“陛下。” 崔公公道:“陛下屡次犯病多是劳心劳神所致,不如出宫看看,去外面透透气,您也休息一下。我还听说京城中最近风靡的小神医的传闻,当真是神奇,不如去那里看看?” 夏皇沉默不言,崔公公跟了他许久,这套按摩的手艺还是专门跟太医院的太医学习的,手法比他们还要好一些,头痛顿时就缓解不少。 “你说得也是,那就去吧。” “是,我这就去安排。”崔公公得令,欢喜地出去安排马车和随行人员。 皇帝出宫是大事,像这种情况基本都会是微服私访,所以一定要挑选最信得过的可靠的人来随行,一切处理布置都不得带有半点皇家的痕迹,越像平民百姓越好。 …… 无名馆里,林浠在为病人看诊的间隙抽空看了不远处的林小宝一眼,只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小宝,离书本远一些!” 到底是个小孩子没有自觉,这么多日子没有学习过书本,林小宝的身体已经忘了最好的看书间隔是什么样子的,经常会不自觉地往前倾。 林浠看见了自然是不干,这世界别说近视眼手术了,连眼镜都是比较稀罕的东西,她可不想让自己白嫩嫩的奶团子成天带着一副厚重的琉璃眼睛,挺翘的小鼻梁上还要留下不堪重负的痕迹和铜绿。 林小宝闻声离桌子上摆着的三字经远了一些,晃悠着小短腿努力辨认自己还认得的几个字。 “人之初,性本……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不……”林小宝看着那个复杂的字卡了好几次也没念出来,苦恼地皱着眉头,一张白嫩嫩的小脸都苦兮兮的。 他明明记得自己学过这个,怎么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苟不教。”正在苦恼之际,一道沉稳雄厚但也带着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小宝得到提示就顺从着念下去,虽然没有抬头看但是也知道那人坐到了自己对面。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林小宝稚嫩的童声带着自信读完了剩下两句,之后才扬起白净的小脸看向对面的人,感谢道:“谢谢老爷爷!” 说完一愣,看着萧靳的脸有些迷茫,这他是见过的,在哪里来着? “老爷爷?”萧靳失笑,捋了捋自己已经发白的胡须,看向身边站着的崔公公,“看来朕……看来我真是不年轻了,小娃娃叫人还要加一个老字!” 崔公公微微颔首,“大人您还年轻着呢,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何必放在心上。” 这一主一仆到了无名馆时,被用来供病人休息的桌椅都已经被占满了,他们便来到了林小宝所在的这一桌,却没想到这么小个小娃娃就已经念书习字了。 他这么一笑,再加上看到旁边崔公公的脸,林小宝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好歹算是找出了两位的身影——这不是皇爷爷嘛! 对面坐的是自己的爷爷,林小宝坐姿一下子端正起来,低着头不敢去看。 爹爹说过,不可以看着皇爷爷的脸说话的! 萧靳何其敏锐,看着林小宝的异样还以为是自己吓到小孩子了,连忙解释,“你不必害怕,我是来医馆看病的,你是那位大夫的孩子?” “嗯!”听到说起林浠,林小宝的紧张少了一点,是知道有娘亲在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林小宝笑着点点头,见对方好像并没有认出自己是谁松了一口气。 爹爹说了,不管遇到谁都不要主动说出自己的身份,他也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白嫩嫩的面团子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你,萧靳心中一动,只觉得这娃娃十分面善,喜欢得紧。 第一百八十七章 欺负小孩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萧靳既然遇上了一个这么一个合眼缘的孩子便少不得要逗他,看林小宝刚才念得那么自信,想必小小年纪就已经认识了许多字,于是他问道,“你这几句会读了,之后的还会吗?” “会!”林小宝嫩生生地应答道,他确实是好久不读三字经了,可是之前也看了几遍,只剩下这个“教”字,一直没想起来罢了。 之后林小宝一口气又读了好几段,流畅到萧靳都有些意外。 “你还真认识不少。” “那当然!”林小宝骄傲叉腰,本来就聪明的孩子,自小也因为这个被夸奖过不少次,就算自己知道应该谦虚,但是难免会小小的骄傲一下。 萧靳存心要让这个小孩子为难一下子,故意为难他,“你读是会读了,那你知道它的意思吗?当拿‘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来说,你懂吗?” 这还真把林小宝难住了,林小宝有点无措地扣着书本,一点神气都没了,“不知道……” 欺负小孩子占了便宜,萧靳赢得不光彩,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崔公公在一边看着也有些惊奇,陛下今日怎么心情如此之好,还会在这儿逗小孩子玩儿。 林浠听到动静抬头往林小宝这边看了一眼,见到是个并无恶意在逗孩子玩儿的男人便没有在意,但是还是多多注意了他们那边在说什么。 萧靳道:“这句话是说,如果不好好教育小孩子,那么孩子善良的本性就会变坏,教育方法最重要的就是要专心致志地去教育孩子。” 他本意在为林小宝上一课,补充一下并不完善的知识。 没想到林小宝倒是认地的思考了一下,却不是很理解,问道:“那好好教育小孩子,他就不会变坏了吗?” “这……”萧靳一时语塞,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一对品行良好的父母就绝不会教养出不好的孩子了。可是这其中牵扯了太多事情,给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解释清楚显然是不可能的。 “噗嗤。”崔公公笑了,打趣道:“大人您偏要难为一个小孩子,现在好了,被一个小孩子难住了吧。” 还真是。萧靳无言笑笑,也觉得自己多事。 林小宝不知道两个人在笑什么,什么茫然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就跳下凳子去找林浠。 “怎么啦,和那个爷爷玩得不开心吗?”林浠一边号脉一边低头看着抱着自己撒娇地林小宝。 林小宝摇摇头,把脸埋进林浠的衣服里不说话。这就奇怪了,林小宝以前不会如此黏人。林浠疑惑了一瞬间便想到可能是他今日难得受到挫折,在学识上被人碾压了一次,所以有些不自信了。 林浠任由林小宝抱着自己,给前几位病人看完病之后就轮到了萧靳。 “这么快?”萧靳有些意外林浠看诊的速度,但言语间只有讶然,并没有因为她是女人,或者太过年轻而不信任。 林浠笑笑,“我看病确实是比常人快一些,您坐好伸出手来我给您把脉。” 就连太医院的老太医看诊的时候都要先询问一下病情,这才好往那个方向去看诊。林浠的自信让萧靳感到惊奇,伸出手的同时试探道,“京城到处都是你的传言,大家说你的医术无双,是在世的活菩萨,你当然可以光靠号脉就能知道我是什么病症?” “谬赞而已。”林浠对于那些人云亦云的夸奖不感兴趣,当初有人说她不好的时候骂她的,和现在夸她的差不多都是同一批人。 “至于我是不是有那些本事……”林浠把这萧靳的脉搏,灵气顺着两人接触的皮肤瞬间游走到萧靳全身,林浠瞬间对他的身体情况知晓了个彻底。 她松开号脉的手,十分自信道:“我想你近日心烦气躁,有胸闷气短、心慌不悸的症状,严重时还会影响睡眠,所以神经也不太好。” 萧靳点点头,“不错。” 但是林浠并没有说到点子上,头痛病确实很难被大夫察觉出来,他刚要开口指出林浠的不足,就看到林浠淡淡一笑,“但是我猜您来这里不是因为这些原因,而是因为头痛不已十分严重,并且已经困扰您有些年头了。” 这的确是,萧靳略微一惊,“你连我什么时候生的病都看得出来?” “我猜的,巧合而已。”林浠谦逊回答道,“我给您开几服药,回去每日煎服三次,饭后吃。三餐饭前快走半个时辰,走完休息一盏茶再用饭为宜。” 药是治疗头痛的,至于胸闷气短——完全是因为久坐气血不通,活动活动就好了。 她话一出口萧靳脸色就变了,“快走半个时辰?没有别的办法了?”他说罢眼睛犀利地注视着林浠的神情,他久居高位,只要不笑就总会有一些威严在身上。 林浠处变不惊,对于萧靳的气压丝毫不慌,她单手托腮另一手屈指懒散地敲了敲桌面,“您若是不能完全听从医嘱,那么大可以去别的地方看。” “京城好的医馆多了去了,不差我一个。” 懒散的嗓音加上悠闲的神情,完全一个吊儿郎当的二混子,但是说的话却莫名让人感觉有信服力。可是崔公公还是变了脸色,赶忙去看萧靳现在是什么态度。 令他意外的是如此无理的小大夫说的话,萧靳竟然完全没有生气,还认为有道理一样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我会遵循医嘱服药的。” 他疏于锻炼本来就是公务繁忙,现在至少要分出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来锻炼也是要下极大的决心——休息的时间也许还能再减少一些。 然而他刚想到这里就像是被林浠看穿了一样,林浠起身一边在身后的药柜里挑选着药材,一边嘱咐道,“您的休息时间太短了,每日最少要睡到三个半时辰,不然这样下去对身体的损耗太大了。” 计划失算,萧靳稍稍皱起眉头,“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替代吗?” 往常要是他这么说,太医们肯定会慌张的跪在地上,再三保证一定会研究出解决的法子。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分明是欺瞒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可是林浠丝毫没有被上位者的威压影响,她挑选出要用的药材,淡然的看了萧靳一眼,“您最好能听进去我说的话,再以现在的状态下去……会折寿。” 这边的人好像都对年纪格外敏感,不管说什么都很好脾气的老好人,你要是告诉他他会短寿,他立马就能扛着板凳跟你打一架。 林浠实事求是,偶尔说话也会伤到不少人。 但意外的是萧靳倒没怎么反应,他身边的随从倒是一下子激动起来,“大胆!休得胡言!” 崔公公气愤不已,根本不敢去看萧靳的脸色,和皇帝说他会折寿,这是一件多么要命的事情啊! 要是陛下恼羞成怒,这小神医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林小宝给这忽然响起的声音吓得瑟缩一下,本来还在探头探脑偷看三个大人说话,此时直接害怕的缩到柜台的角落,躲开萧靳两人的视线。 “没事。”萧靳伸手拦住身后激动的崔公公,平静道:“人家不过是说一件事实而已,难道还要被怪罪吗?” 哦呦? 林浠有些意外的挑挑眉,这个地方不怕死的人可不多见啊。 一下子对这个不熟悉的人就多了几分好感,林浠包好药材,该要的钱还是得要,“来那边结账记一下名字,一共二十两银子。” 这点钱对于萧靳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崔公公闻言就要去付钱,萧靳又不解了,“为何我的药材要二十两这么贵?” 他刚刚在一边可都是听到了的,不管那人是什么病,或重或轻,她给的价格都是几十上百文,根本没有说谁要掏这么多钱的。 贵? 林浠一脸怪异的看着萧靳,亏他说的出口啊,他手上带的玉扳指品色上佳不说,身上穿的绫罗绸缎虽然不是很稀奇,但是那独特的剪裁设计远比周边的小裁缝出手的要好,一看就是家里养的手艺极好的裁缝。 那一个不是非富即贵的才能拥有的,现在为这二十两说贵? 崔公公也是一愣,不知道自家主子这又是有什么念头,他在宫里待得久了,对外面的物价就没印象,这二十两让他来看也是极便宜的。 萧靳却道:“为何别人的药都是几十文,而我的要几十两呢?” 这不废话,林浠直接说了实话,“您看我上有老下有小也要生活的嘛,给百姓看病为了让大家都看得起我也就是收个药材钱,不得从您这样的贵人身上赚一些吗?” 林浠话说的诚恳,在人看来无非就是一句——我看你是个有钱的傻大头,所以我要宰你。 可怎么说她也是造福了大部分的百姓,萧靳一时还无话可说,只能让崔公公去交了钱,留下的自然是个假的名字。 走的时候林小宝还恋恋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开,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就算是许久未见也会下意识想要亲近彼此。 林浠看着林小宝的异样觉得奇怪,“小宝你很喜欢这个爷爷吗?” 林小宝及时收回目光,摇摇头道:“这个爷爷很好。” 答非所问,那就是喜欢。 林浠有些意外,林小宝很少会自己主动去亲近一个人,今天就算是这人对小宝确实是很好也远不到让他念念不忘的地步啊? 可是小宝不肯说,那么她就算是问也是问不出来的,林浠只得放弃,等着林小宝自己主动愿意说的时候再倾听他的理由。 萧靳离开医馆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崔温茂,你有没有觉得今日见到的那个孩子很眼熟?” 崔公公点点头,“奴才是觉得很面善,当时还觉得是这小娃娃太招人喜欢才这样的。” “朕难得对一个孩子有这么亲近的感觉。”萧靳皱眉道,“你去查一查,朕要知道多一些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 崔公公应了一声是,记在心里回去要吩咐手下去查这件事。 萧靳一个满身心都是奏折江山大事的人,回宫之后难得听从了谁的话,头两日还真是一丝不苟的快走一个半时辰,药也一次不落全吃了。 这药效也确实是出奇的好,吃了几服药之后整个人浑身都神清气爽,也没有再被头痛病烦恼过。只是心里不知为何总是想起那日在无名馆看到的小孩子。 那眉眼,那神情,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的。 可是又总归想不起来。 “崔温茂,朕要你查的东西可查到了?”又过两日,萧靳总是心里牵挂着那个孩子,连批奏折时都会时不时走神,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崔公公才走进天渠堂来,闻言立马快步上前,报告自己得知的消息,“奴才差人查过了,这小神医原本是大雍南边的一个小村子的村民,后来因为灾年而跟随家人在外逃荒,还是最近这段日子才逃到了天麓州安定下来。” “近些日子好像是为了她大哥去麒麟书院读书才举家搬迁到了京城,和在天麓州一样现在靠开医馆为营生。” “至于那个孩子……听他们村的村民说是半路捡到的,一路都带着,得了千辛万苦才从南边带到了京城。” “捡到的?”萧靳原本很是平静的听着崔公公报告情况,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瞬间皱起了眉头,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感觉,“这孩子多大了?” 崔公公:“具体年龄谁也不知,年纪大一点的婆子说看样子是有小三岁的样子了。” 快三岁了……萧靳猛然想起自己久未谋面的孙子也已经将要三岁了,小孩子长得快,一两个月不见就是一个新样子,萧靳越想越觉得林小宝的面相和自己的孙子不断重合。 小逍遥! 萧靳皱起眉头,手一抖披红的朱砂笔就在奏折上留下一道痕迹。“快给朕准备出宫的衣服和马车,现在就去无名馆!” 小逍遥这么久他都没有见过了,偶尔和太子萧飞白提起,儿子也只说是以往受惊体虚,一直没有调养好,不便见人搪塞过去。 他要派太医过去给小逍遥看病,萧飞白便道逍遥认生,换了新大夫看病会惊扰,倒是后于病情不利。 可是哪需要调养这么多时日,萧飞白分明是在欺瞒他!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是庸医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家孩子!”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慌张闯入,毫无余力地充斥着无名馆,林浠手头的这个病人还没看完就被来人抓住了手腕。 “大夫你救救我家孩子,他跟着孩子他爹上山打猎被毒蛇咬了!”一个体格壮实的妇人不由分说地扯着林浠往孩子的方向走去,因为着急手上控制不住力道,指甲都陷进了林浠的肉里都不知道。 中毒可不是小事情,那被打断的病人闻言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病情,也催促道:“大夫那你赶紧去给孩子看吧,孩子要紧!” 林浠理解孩子家人焦急的心情,手腕被抓疼了也没说什么,孩子被一个彪形大汉抱着,应该就是他的父亲。只见那孩子不过十来岁的年轻,此时面色发青嘴唇乌紫,身体瑟缩不已身上还到处沾染着血液。 医馆内的其他病人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地别过了脸,造孽呦,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都被毒成这样了还能活? 林母本来在一边守着林小宝,此时看到这样的情况连忙把小宝带到外面,省得那孩子凄惨的样子会吓到自己的孙子。 “孩子太皮了,那蛇不过小小一条,不过手指粗细。寻常见到的都是没毒的所以孩子也不害怕,没承想被那样一条小蛇咬了毒性会这么重!”大汉赶紧给林浠描述,方便她治疗,“就是一条土色的,和干了的土坷垃一个颜色,身上还有黑色的花纹!” 蛇长得不就是这么个大同小异的样子,这对林浠并没有多大帮助。 林浠用灵气探测完小孩子体内的毒素情况——已经分布到全身了。 在没有抗毒血清的地方这种情况基本上就可以宣布等死了。 “你别抱着孩子了,先把他放到桌子上,你这样孩子会呼吸困难。”林浠冷静指挥道,一边说一边用灵气护住了孩子的心脉。 大汉一听连忙将孩子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林浠拨开焦心的父母,仔细查看孩子的伤势。伤口在小手臂中间部位,想来和男人说的话是差不多的,孩子向来胆大,只是不知道这种蛇是有剧毒的,所以一时不防备被咬伤了。 伤口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也已经从伤口中吸出了大部分的毒血,上臂也被用布条死死绑住,限制毒素的传播。只是处理不当,加上毒素太强,此时孩子瘦弱的手臂已经肿胀一团,上下全是青紫色一片,还能看到突兀的血管,因为血液不畅,显现出来的是一种骇人的深紫色。 肉眼看不见血管经脉图逐渐在林浠眼中成型,健康的经脉图都是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浅金色,现在这个孩子的血管却全都是黯淡无光的,尤其是小臂处被咬的伤口那里,更是散发出一种让人心惊地渗透着死亡气息的黑紫色。 男人在一边看着止不住的后悔,“我不该带他去山里的,那里本就危险,我怎么也没想到还有毒蛇啊!” 女人则是强忍着才能不哭天抢地,因为害怕影响大夫诊断而捂住嘴巴泣不成声,另一只手悲愤不已不住地拍打着丈夫的身体,“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了!让你不要带孩子去你不听,现在好了!” 哭泣的声音何其悲伤,林母在外面都听得到,心痛不忍,嘱咐好小宝只能在医馆周围玩儿后就退到远处闭目养神,时不时睁眼看一眼小宝还在不在。 “别吵了,孩子还有救。”林浠淡淡道,一道轻飘飘的声音确实给了这对陷入绝望的父母一剂定心丸。“还、还有救……?”女人不敢置信地问道,孩子中毒太深了,她本以为就是大罗神仙都难以救治了。 “还能救。”林浠淡淡地点点头,她打了包票的事情那就一定会做到。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女人转悲为喜,浑身脱力靠在丈夫身上,一双干瘦的手紧紧抓住丈夫的衣服,似乎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些力量。 林浠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匕首,对着孩子的手臂就划了一道。只见青紫色的手臂顿时撕开一道伤口,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里面外翻的血肉,只是这么深的伤口,却只渗出来了一点点黑紫的毒血。 血液已经因为毒素开始凝固了。 毕锥子啊一边观察着面色凝重,见此情景神色平静道:“没救了,毒血已经排不出来了。”都到这种情况了,已经不是能不能把毒血拍出来的事情了,是无力回天。 她这句话并没有避着谁,实事求是而已,从军的时候什么艰苦的环境没遇到过,怎么死的战友没见过?被蛇咬死了有很多,能活下来的是少数,大多时候是不管多好的军医都救不回来。 这孩子显然是在救不回来的范围里。 林浠不说话。只是握住男孩手上的手指指尖,一点一点的按压过去,强迫血液进行流动。简单粗暴的动作下,灵气在一丝一缕剥离男孩手中的毒素,她就这么挤了几下,男孩的伤口就滴下来一滴污血。 “给我一块布条,要结实一点粗一点的。”林浠用力握着男孩手臂伤口的一边,这在毕锥眼里完全是在做无用功,但是毕锥还是给林浠找来了一条。 林浠把男孩手的部分死死绑住,转而去按压胸口,通过心脏复苏的动作强迫血液进行流动,灵气也瞬间贯穿到所有血脉中,一点一点蚕食血液中的毒素,将毒素往伤口的方向逼。 林浠用力给男孩做心脏复苏,一边做一边吩咐道,“毕锥拿刀在他身上划一点小口子,深一点,不用太长。”这样方便给血液做排毒,有她在这点伤口完全不足以对孩子造成伤害。 “好。”毕锥毫不犹豫地听从,从她拿起刀来的那一刻,孩子的父母忽然就急了,“你们做什么!用这么奇怪的方式排毒我们就不说什么了,怎么还要划他呢!” “庸医,你就是庸医,我们不治了!”女人忽然疯狂的扑上来,拉着毕锥的手不让她动作,“你别动我儿子,你是要杀死他啊!!” 第一百九十章 另类的治疗方法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男人也被这样的治疗方法惊住了,“你要是治不了就把孩子还给我们,你这个庸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这种观念下生长的百姓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样另类的治疗方法。 毕锥被缠住无法脱身,这都是最底层的老百姓们,她从不会对普通人动手,一时只能为难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还在用自己的身体拖住两个想要阻拦林浠的人。 林浠冷静的看了这对父母一眼,对这样激烈的反抗显然并不意外,毕锥为她拖延时间,林浠分出一只手来,反手抽出自己腰间别着的小匕首,瞬间在男孩身上留下数十个血孔。 用过的匕首被随手丢在一边,林浠继续双手为孩子做心脏按压,只是瞬间,那数十个血洞里就流出了粘稠的黑紫色毒血,连带着衣服都被浸泡在这毒血里,染上令人可怖的颜色。 而林浠本来正常健康的面色却顿时难看起来,红润的嘴唇都泛着力竭的苍白,一滴冷汗随之滑落,滴在孩子那脏污的衣服上,瞬间融入其中,再难分辨。 男孩手臂处的那道伤口尤其是,排出来的污血随着手臂缓缓在桌面汇聚出一小片。孩子的父亲看到孩子受伤了,十分焦急地想要冲破毕锥的放手,却意外地发现自己一个大汉在这瘦小的男人面前竟然毫无半分便宜可占。 毕锥看着自己拦住的两人,真诚道:“请你们好好待着,不要影响大夫施救。” “这是施救吗,这是杀人!”女人疯了一样抓咬着,毕锥一时不察脸上被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下一刻疯狂的女人就被男人压制了。 男人抓着妻子,不敢置信地望着桌子上的孩子,只见刚刚青紫色的脸现在逐渐恢复了血色,那带着毒素的黑血却还在随着伤口逐渐往外流。 “媳妇,咱、咱孩子好像好了一点……” “什么?”女人不敢置信地抬头,就看到儿子手臂伤口处新流出来的鲜红的血液。 林浠见此停下动作,活动了一下有些疲累感的手腕,手腕发出咔哒一声脆响,“毕锥,你去拿些清水过来给这孩子身上擦洗一下,洗干净伤口再上药就行了。” 毕锥顾不得惊讶,连忙跑去里屋拿水。林浠冲着这对夫妻温和地笑了一下,温柔但疏离,“孩子已经没有大碍了,过来一个人拿药,把诊费结一下。” “好、好的……”男人目光始终离不开一片血污中开始正常呼吸的儿子,眼眶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 劫后余生,有惊无险。 人体内的血管,动脉、静脉、包括毛细血管在内长度总和约有十万公里,来到这个世界林浠还是第一次做这么大工程量的解毒工作,意识神经和身体的疲惫都到达了一个很高的数值,一旦松懈下来,回到了柜台后面的座位时林浠眼前还一阵一阵发黑。 缓了好一会儿才能撑起来挑出适合孩子吃的调养和解毒的药方。 毕锥不只拿了水,在孩子母亲给孩子擦洗身体伤口的时候还去找了一件干净的旧衣服,省得男孩身上那一件沾满血污的衣服造成二次感染。 将医馆内常备的处理外伤的药粉拿给男人,林浠疲惫地摆摆手,“拿去给你儿子抹在伤口上,之后包扎上就好了。” “哦、嗯!”男人小心翼翼的拿着那个小小的药罐子,像是里面有什么稀世珍宝,林浠疲惫地趴在桌子上休息,毕锥就帮她把之后的善后工作全都处理了。 等着最后一个伤口被包扎上的时候,男孩因为疼痛难受的嘤咛一声,顿时就被一直提心吊胆的母亲用力抱在怀里。 孩子因为伤口被挤痛了而哭泣,他的父母却因此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林浠此时太过疲惫,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附近到底发生了什么,屋里的事情都不是很清楚了,更不要说屋外玩耍的小宝,和坐着马车来的萧靳。 “陛下,我们到了。”马车即将停下,崔公公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提醒道。 本来闭目养神的那人瞬间睁开眼睛,眼中清明一片,没有半点疲惫和睡意反而激动无比。 萧靳急急下车,一眼就看到了乖乖蹲在医馆门口外面堆小石子的林小宝身上,此时的小娃娃穿的不是之前见到的那件紫金色的衣服,而是一件喜庆的红色。 在阳光下,白嫩可爱的小孩子认真的低头堆着石子,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现在被太阳镀了一层光辉,也不知道自己圆满的额头和挺巧的小鼻尖上有星星点点细密的汗水。 忽然,林小宝身后逐渐有一个影子在靠近。“你在做什么?”一道压抑着情绪,温柔又克制的声音从这道影子的主人口中传出来。 林小宝扬起可爱的小脸蛋,看着萧靳甜甜地笑了,咧开一嘴整齐的白色小米牙,稚嫩的声音清晰又有礼貌,“爷爷好,我在堆石子。” 一句爷爷初听无意,现在再次听到萧靳只觉得胸中翻涛骇浪,沉闷地撞击着心口,心脏也就跟着剧烈的跳动,他几乎要控住不住自己情绪。 萧靳蹲下身子减少和林小宝的视线差距,因为这个动作更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剧烈,他道,“我问你,这个林大夫是不是你的亲娘亲啊?” 林小宝实诚的摇摇头,“不是,我是在路上被娘亲捡到的。”他也就是面对萧靳此时才说了实话,潜意识里觉得皇爷爷是不会害他的。 “那!”萧靳声音忽然提高,怕惊到孩子又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闻声道,“你在这里玩石头手是不是弄脏了?让我看看。” 林小宝乖巧的伸出两只小手,只见本来白嫩的手心现在沾了不少泥土,手心还有几道潮湿的泥印子,但是这些脏污并没有掩盖住他左手虎口的那颗小红痣。 那是皇长孙诞世的时候皇帝发现的记号。 萧靳大喜,也顾不上林小宝的手脏,一把握住他的左手,在上面轻轻蹭了两下,那颗小红痣立马就变得更加鲜红透亮。 第一百九十一章 祖孙相认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无咎……你是朕的无咎啊!”萧靳难以置信,一把将林小宝抱在怀里,但是事实却由不得他不信,“你怎么在这里,跟皇爷爷回宫吧!” 一旁的崔公公看着祖孙见面的场景也感慨不已,虽不知道小殿下为什么在这里,但是还是被这祖孙之情感动万分。 林小宝闻言稍微摇了摇头,眨巴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向萧靳,“皇爷爷,我在这里住得很好,不想回去。” “为什么?”萧靳不解,“皇爷爷知道你在外面受苦了,我带你回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不。”林小宝依旧摇摇头,认真道,“是我爹爹让我在娘亲这里住的,爹爹说我的身体不好,在这里娘亲会帮我调养,这样我就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了。” “他说等我身体好了,长得高高壮壮就来接我回家。” 这是萧飞白在与林小宝见面的时候一直嘱咐他的,为了就是万一被皇帝遇见林小宝好有一个说法。 林小宝身为大雍的皇长孙,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在外生活实在是不像样子,若是被皇帝知道他遗失了孩子还一直没有找到带回府,怕是要起一阵腥风血雨。 本来继位之争就是十足艰难,太子本不受宠,就是依靠先诞下皇长孙才为自己的皇储身份加了一道保障,若是被人知道林小宝走失了,他必定会无缘皇位。 那么最容易被皇帝接受的理由就是身体不好,要在外调理。 果然,萧靳听到林小宝这么说明显怔愣了一下,“你爹爹知道你在这里?” 萧飞白没骗他?小无咎真的是在调养身体? “知道!”林小宝用力地点点头,“我之前在天麓州的时候爹爹还去看过我呢!” 知道自己的皇长孙没有危险,萧靳松了一口气,又道:“不行,你身份尊贵,一个人在外难免会有危险,必须跟我回宫!” 林小宝闻言也很执拗,“我就要留在这里,我在娘亲身边才能好好长大,我离开娘亲会生病的!” 关系到孙子的健康,萧靳还是犹豫了,林浠的医术他是见识到了的,和宫里的太医相比毫不逊色,甚至比太医都要好上一些,小无咎留在这里也许真的是一件好事。 萧靳想到如此犹豫了,可还是抱着林小宝万分不舍,“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林小宝:“不去。” 林浠休息一会儿之后察觉到外面林小宝身边有人,急忙出来查看就看到这一老一小抱在一起的祖孙俩。 林浠:“嗯?”小宝什么时候这么亲人了?这老爷子他之前就表现得很喜欢,现在怎么还抱上了? “小宝,你在和这个爷爷玩儿吗?”林浠问道。 林小宝和萧靳闻声扭头望去,动作出奇地一致。 在这一瞬间林浠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觉得……这老爷子和小宝的眉眼还是有几分相似的?联想到两人之前莫名其妙的亲近,不由得想到两人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 然而还不等林浠的疑问成型,萧靳就已经松开了林小宝,淡淡笑了一下,“我刚好路过,看孩子在路边玩,让人看着喜欢就抱了一下。” “嗯。”林浠走过去将小宝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对面的男人。这人和小宝是什么关系?这是要和她夺小宝来了? “您怎么来了,之前的药不好用吗?”林浠问道。 然而萧靳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闻言也只是稍微摇了摇头,“没有,不愧是京城盛名的小神医,你开得药很好用,我只是服用了几副,现在身体已经大好。” “那就好。”林浠短暂而疏离地笑了一下,并不打算多做纠缠,弯腰抱起林小宝对萧靳道:“那就不耽误您的行程了,您慢走。” 明晃晃的送客,萧靳莫说是登基以后,就算是做太子的时候都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一时间还是有些新奇的。但也并未恼怒,今天的目的达成了,和林浠道别之后就离开了无名馆。 崔公公在马车上万分不解,“陛下,既然已经确定了是小殿下为何不带回宫呢?他在这南城郊待着多危险啊!” 萧靳正闭目养神,他平日里政务太过繁忙,难得能够休息都会抓紧机会。此时闻言,萧靳睁开眼睛声音低沉暗哑,“宫里说不定还没有这里安全,飞白既然敢把无咎留给那个小神医养育肯定也有他的缘由,我不会多做干涉。” 宫里就安全了?若真是这样,那当初太子妃和皇太孙的车辇就不会子啊京城被袭击,太子妃就不会因为受惊现在都卧床不起,小无咎也不会因为那次袭击流落在外。 安全? 呵,那固若金汤的四方城池也许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崔公公在宫里混迹多年,自然也是懂得这些的,虽然还是放心不下小殿下,但是也知道自己无法左右上位者的想法,干脆缄口不言,沉默着才讨喜。 无名馆外,林浠怀里的林小宝还在眼巴巴地望着远去的马车,林浠有些吃味,故意假装吃醋激林小宝,“小宝你就这么喜欢那个爷爷,之前是不是见过啊?” 林小宝搂着林浠的脖子,闻言点点头,“几天前那个爷爷也来过,那时候我见过他。” “那之前呢?”林浠问道:“在小宝遇到娘亲之前有没有见过那个爷爷啊?” 林小宝不想和林浠说谎,但是有些话真的不能随便说,便为难的闭上了嘴。 不说。 好。林浠心里有数了,不说那就是见过呗?想到自己辛苦养了这么久的儿子现在还藏着笑眯眯,林浠心里很受伤,“小宝有什么事情不能和娘亲说吗,是不相信娘亲?” 林小宝为难的皱起了秀气的小眉头,嘴巴张张合合几次,最后憋出来一句,“爹爹说,有些事情等时机到了的时候再告诉娘亲。” 他显然还不懂得大人对话的艺术,说完还一脸迷茫好奇地看着林浠,“娘亲,什么是‘石鸡’啊,比娘亲抓到的山鸡还好吃吗?我从来都没见过。” 林浠:“……” 她到底在希望这个被她养得只知道吃的小傻子说什么?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南羌质子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大雍皇城不知道有几千百双眼睛盯着,皇帝秘密出宫,虽然绝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但是并不能逃过所有人的眼睛。 “将军,陛下今日出宫去了无名馆。”汪闻恪尽职守的对后院武场练武的尉迟策报告着。 “又去了?”尉迟策一记手刀砍在木人桩上,那坚固的木人桩顿时咔嚓一声出现一条裂痕,尉迟策好像感觉不到痛觉一样淡然的收回手,问道:“又是太子殿下差人送来的消息?” 汪闻:“是的。” “我知道了,这就去无名馆查看情况。”尉迟策叹了一口气,他是无心查探皇帝的动向的,但是他那三个好儿子可一点不消停,宫里的老子去了哪,做什么,基本都要掌握得一清二楚。 “这恐怕不行。”汪闻道,“郡主近几日胃口不好,今日特意差人做了一桌开胃的饭食,要您一定到场陪着。” 尉迟策不快地皱了皱眉,他最不喜欢这种繁琐的小事,“老二呢?让他去陪母亲吃饭。”一边说着一边摘下手上的护腕向隐月轩走去。 尉迟策的每一次潇洒都有一个汪闻在后面收拾残局。汪闻叹了一口气,想起一会儿要面对印嬷嬷那张严肃的脸就有些打怵,觉得还不如去边境打仗,守城。 汪闻内心苦不堪言,忽然灵光一闪,“将军,不如你把林姑娘请过来为郡主看诊吧!” 将军看到了林姑娘心情好,郡主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心情好,郡主好了印嬷嬷也能放过他,一举多得啊! 倒是不无不可。 尉迟策略一思索,“那就这么做吧,给我备辆马车。” “是,属下这就去办!”逃脱一难,汪闻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欢快,正要离开就又听见尉迟策说了一句。 “对了。”尉迟策走了几步后才想起来,转头问道,“南羌那边怎么样了?” 说起正经事汪闻一下子精神起来,“薛副将给的最新情报上说南羌一直没有安分守己,在暗暗地囤积援兵,可是又没有表现出半分想要主动出击的迹象,就像是……” 就像是在等着大雍忍不了主动出击撕破协约一样,这样他们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与大雍开战,这场战争不管是输是赢,最后败坏的只有大雍的名声罢了。 “南羌想得倒是美。”尉迟策冷哼一声,“雷哲没有多的心眼,肯定是有人在后面为他出谋划策。” “属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雷哲已经是南羌的领将了,他背后还能有什么人呢?”汪闻不解,抬头一看刚好和回首的尉迟策四目相对,视线相接的时候汪闻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是……”汪闻不确定道。 “就是他。”尉迟策肯定道——南羌原本打算交给大雍做质子的那位二皇子苍楼。 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 …… “注意孩子的伤口,如果有化脓感染的情况不要自己随便清洗了事,一定要来找我做处理。另外那药剂是五日的量,孩子体内的余毒还要慢慢代谢,吃完之后再来我这里拿以后的药吃。” 那个被毒蛇咬到的孩子已经恢复了神智,他清醒以后林浠又做了一番检查才放心他的父母把他带回去。 “切记,一定要带孩子来拿后面吃的药,万一毒素有残留,到时候我就救不了他了。”林浠嘱咐道。 那对夫妻千恩万谢,闻言也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大夫您放心,我到时候一定会记得带孩子来看的!” 送走今天伤得最严重的人,剩下的几个病人都是些常见的小毛病,处理起来并不费事。等林浠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出现一道颀长的人影,还有林小宝一句欢快的‘尉迟叔叔’。 “你怎么来了?”林浠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久坐的身体容易僵硬,她经常会在店内病人不多的时候抽空活动一下,却不知道这简单的拉筋动作被有心人看去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尉迟策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别过眼睛,道:“我母亲最近身体不适,我想请你去府里看诊,不知现在方不方便?” 出外诊啊……林浠心里嘀咕一声,要不是今日实在是累着了她说不定还能挺开心地去,现在真的好累啊。 就是心里这稍一寻思的工夫就惹起了母亲的不满,对尉迟策温柔道:“她方便的。”转头就低声数落了林浠一句,“公子之前帮了我们这么多忙,难得开口这点小事你还敢不乐意?!” “我没不乐意……”林浠苦哈哈地笑了一下,“好好好,我这就去,等我换一身衣服……”今日给那个小孩子解毒实在是狼狈了一点,她的衣服上都沾染了不少毒血。 林母又催促,“你还换什么衣服,看病要趁早,若是因为你耽误了你担待得了吗!” 林浠:“……” 尉迟策连忙开口解释,“没事伯母,我母亲只是胃口不适,不着急的。” “是吗?”林母闻言才平静下来,温和道:“那就好,不耽误就好。” 林浠在一边看着好笑,真不知道谁才是她娘亲生的。正想着母亲就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催促道:“那你快去换衣服啊,看你现在脏兮兮的样子若是让夫人看见生厌不喜怎么办?!” 林浠:“……好,我的错,我这就去。” 她不宝贝了,不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了。 她换衣服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脏了,倒不是为了盛装打扮去见人什么的,所以只换了一身再寻常不过的日常装扮,藕荷色衣裙配上浅青色的薄纱外衫,为她平添了一丝异域风情。 林浠同尉迟策出门的时候尉迟策嘴角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是一闪而过的那种,而是非常执拗地保持着一定的弧度。 “你笑够了没有。”上了马车后林浠问道,她本来还能保持一个相对平静的态度,但是尉迟策一直这样笑她逐渐保持不下去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肯定是夫人!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没有。”尉迟策满心满眼都是笑意,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没想到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也有示弱的一天,倒是没看出来你是一个这么孝顺爹娘的人。” 他们两人并排坐着,这样说话的时候还需要特意侧头去看着林浠,林浠没给他一点回应,但是尉迟策不仅没有半分不快,还为能够静静地看着林浠的侧脸而感到安稳的幸福。 “那你现在看到了。”林浠神色平平看向车窗外,问道,“你这次来真的是为了请我去给你母亲治病,没有别的事情了?” 尉迟策很是诚恳,“真的,没有别的事情了。” 那就好。林浠闻言松了一口气,她本以为尉迟策这话只是一个幌子,就是为了带她出来商议别的事情。 幸好不是。 马车里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马车咕噜噜的车轮声,尉迟策一眼不离地望着林浠有些疲惫的眼神,有些心疼,“累了?” “嗯,有点。”林浠疲惫地闭上眼睛,将身上的大部分重力靠在车厢壁上,但是没有靠背的车厢就是一块木板,不舒适不说还会让颠簸感更强烈。 忽然林浠感到身侧的人动了动,自己就被一股力量强硬地推到那一边。尉迟策将林浠往自己的方向推了推,“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动作倒是很绅士贴心,搞得他好像是什么好东西一样。林浠顺从地靠在尉迟策身上,本来想调侃一句你这人怎么这么好心,但是话还没出口意识就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是真累着了。 尉迟策看着熟睡的林浠有些心疼,知道她是因为看诊累到了自己,就更不忍心打扰她。 林浠难得做了一个梦,梦里林小宝正坐在一个繁华的金殿中,伏在一个乌木桌案上,手里捧着一本装订精良的书简。只是本来爱笑的小宝此时脸上不见半分笑意,也并不愁眉苦脸,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书,学习里面晦涩难懂,不应该是这个年纪要读的书。 她想走过去告诉小宝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终发不出半分声音,再怎么走也缩短不了和林小宝的距离。 她很着急,更加大声呼唤着林小宝的名字,小宝好像听见了,死寂的眼眸中焕发了一点光彩,他抬头向四周看了看,最终又失望地低下头。 什么都没看到。 林浠更加着急了,林小宝像是感应到了,一下子抬头往林浠的方向看去,看到林浠之后脸上瞬间布满阳光可爱的笑脸,立刻起身就想要朝她扑过来,可是下一秒就被一双手牢牢抱住,动弹不得。 林浠一惊,转而去看那双手的主人,那确实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林小宝在她怀里又哭又闹,挣扎哭闹着要去找娘亲,女人不许,她贴近林小宝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林小宝不哭了。 女人的声音很小,但是林浠还是听见了,字字清晰。“我才是你娘亲。” 那人是这么说的。 不,我才是!林浠想喊,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浠……林浠、林浠!” “嗯……?!”林浠猛然惊醒,扭头一看尉迟策正紧锁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我……又做噩梦了?” “这话你问我?”尉迟策有些好笑,看见人清醒过来稍微放松了一些,提醒道,“一会儿就到了,你缓一会儿别睡了,不然下车容易着凉。” “嗯,好。”林浠伸手捏了捏眉心,对刚才的梦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那股心有余悸的恐惧感还在,她太担心了,担心林小宝被抢走,担心他不再拿自己当娘亲,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他。 “尉迟策。”林浠声音疲惫地问道,“如果真有一天小宝要被他的家人带回去,我不……小宝和我都不愿意的话,你会帮我的吧。” “会。”尉迟策垂下眼眸,单薄的眼皮和细密的睫毛将他眼底的情绪掩盖得严严实实,探寻不到一丝一毫。 他伸手握住林浠的手,用宽大炙热的手掌温暖那双因为惊吓而发凉的手,保证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帮你和小宝的。” “多谢。”林浠道。 尉迟策:“不用和我客气。” 林浠只当这是尉迟策的随口一句保证,却不知道对于世代忠良将的尉迟家来说,他说的这一句话代表着什么。 如果萧家的皇帝和太子执意要将林小宝带回去而他阻拦的话,这是欺君罔上,是大逆不道。 是为了她,将整个尉迟家的颜面、名声和安危置于脑后。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尉迟策只能这样想着迷惑自己。 “对了,今日和前几日有一个中年男子去了无名馆,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他是小宝的爷爷,你想知道一些关于小宝之前的事情吗?”尉迟策问道。 林浠有气无力地摇头拒绝,“我不想。”那人一看就非富即贵,对待小宝也很耐心,他以前说不定是生活在一个非常幸福美满的家庭,那她的存在就是对这幸福的一种割裂和破坏。 她不想这样,也没有自信林小宝会在自己和原生家庭之间选择她。 所以现在不想知道,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下去倒也蛮好。 林浠不想听,尉迟策便不说了,不一会儿马车慢慢停在将军府门口,尉迟策还是如同上次一样先下马车,再向马车内伸手扶林浠下车。 这次林浠没有拒绝。 林浠扶着尉迟策的手下车时,一眼就看到将军府门口的守卫面带惊讶看着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被发现的时候迅速转变回目不斜视的样子。 莫名其妙。林浠心里嘀咕一声,由尉迟策带领着走进将军府的大门。 他们进去后,门口的守卫又将大门关上,动作间一个人朝着另一个使了一个眼色:嘿,看见了吗?! 那人点点头:嗯,看到了! 将军扶着那位姑娘下马车了! 将军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什么时候这么细致了! 是夫人吗? 肯定是夫人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一介绍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这次又不用躲避着人,尉迟策饶有趣味地和林浠介绍着沿路边上的每一处景观,“这是我爹当年被先皇赐的‘镇国石’,那时我爷爷死在了战场上,我爹就走上了我爷爷的老路,现在还在边境征战。” 林浠看着那块青色上面刻着镇国二字的石头点点头,这石头不过二尺长一尺宽,高度也没多少。倒是不显眼,反倒是旁边那一块——“这块白色的大石头是为什么在这里的?” 这两块石头被摆在将军府进门甬路的最中间,来客一眼就能看到,这一块在侧位的小小的青色石头就已经这么大来历了,那这块在主位的白色小石山肯定不同凡响。 哪知尉迟策只是看了一眼,便语气平静道,“哦,这是我娘当初去边塞看见的什么玉石原石,当初我爹费了好大劲才让人把这块石头弄回来,结果京城没有一个玉石匠敢开这块石头。” “所以现在就是摆在这里当个摆件儿,不稀奇。” 林浠:“……” 她忽然有一点迷糊了,一直以来这地方的人都很会分主次,特别崇尚位高的人,这皇帝在这个世界已经是至高的存在了,结果他给的东西就是给他娘当摆件的?? 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尉迟策看出了林浠的疑惑,笑道,“我娘未出嫁的时候在宫里是郡主,一直受到父兄的宠爱,所以是有些有恃无恐的。” “哦,这样啊。”林浠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他能这么狂妄,原来是家学渊源。以前是郡主,“那现在呢?” 尉迟策:“现在还是郡主。”哦,还多了一个镇国将军夫人的身份。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皇亲国戚呢。”林浠笑着调侃了一句,继续跟着尉迟策往府内走,一路上尉迟策恨不得连脚底下的石板路都说出花来,平时在他眼里再普通不过的场景现在是想着法子地挑出优点。 以前只觉得府上太过花哨了,看着眼花,现在却恨不得多一点花样,这样他便能给林浠再多介绍一些。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看,原本七八分钟的路生生被尉迟策拖着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刚到正厅门外还没等往里面走,就能听到门内传来的郡主不快的声音。 “这一天天的,怎么我连找个人一同吃饭都这么难,我一个人吃多闷得慌啊!” 尉迟景坐在母亲右手边,颤巍巍举起了小手,弱弱道,“娘,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吗,您什么时候想吃我什么时候陪您吃……” 荣成郡主细眉一竖,要不是恨不得将保养得宜的指甲戳到儿子的头上去,“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怎么不学学你大哥,若是像他一样我还至于每日为你操心吗?!” 尉迟景讪讪地闭上嘴巴,知道母亲现在心情不好,也不主动招惹。 万一再想起自己儿时的那点调皮捣蛋的往事,那这顿饭也不用吃了。 荣成郡主骂完儿子转头又去找印嬷嬷,“我不是让你告诉策儿要他来陪我吃饭吗,人呢?!” 印嬷嬷深深低着头,根本不敢搭话,一手赶紧指向在一边同样低着头准备挨骂的汪闻,快速道:“奴婢见不到大公子,只能转告汪闻,是汪闻没有拦住大公子。” 却不想这一句彻底激怒了荣成,她秀眉轻蹩,一脸不快地看着印嬷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我儿子不愿意见我?一听到我要找他就赶紧跑了,你们拦也拦不住,生怕被我抓到?” 印嬷嬷一惊,膝盖一软径直跪在地上,“奴婢失言,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啊!” 屋内鸡飞狗跳,就在尉迟策推开门的一瞬间安静下来,尉迟策挑眉看向屋内形态各异的众人,“怎么,母亲今天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你来了啊。”荣成瞬间恢复仪态,端庄稳重,看样子完全不像是刚刚从门外听到的那般歇斯底里。 “哥……”尉迟景苦兮兮地往尉迟策的方向看去,对这迟来的救兵不胜感激,然而还没感激完就看到他哥身后那个让他气得牙痒痒的女人。 “怎么是你?!”尉迟景拍案而起,震惊的看着林浠说不出话。 汪闻那本来因为看见自家将军和林姑娘而松了一口气的神经又瞬间紧绷起来,一个劲儿地给尉迟景使眼色。这好不容易即将迎来的大赦场面您可千万不要给小的搅局啊! “嗯哼!”荣成轻咳一声,一道犀利的眼刀看向二儿子,“你怎么回事,坐好,整天风风火火的像什么样子!” 尉迟景动作僵硬地坐下,下一刻尉迟策就侧身将身后那高挑倩丽的女人让进了屋,尉迟策为人开门后让到一边,细心道:“看着脚下,小心门槛。” 荣成第一次看见自家儿子这般温和有礼的样子,再看看后面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心情顿时像是从万丈深渊直闯九天之上,她欣喜不已,面上都带了笑意,主动问道:“策儿带姑娘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招呼一声,我现在才知道都没有提前准备什么这多不好,这位是……?” “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尉迟策说着将单肩背着的大药箱取下来,“您不是说最近胃口不好吗?这是我给您找来的大夫。” “是大夫啊……”荣成郡主肉眼可见的失望,林浠见了忍不住失笑,不难猜测郡主大人之前是为什么欣喜,现在又是为什么失落。 看来再强的战神,母亲也会担心他娶不到媳妇哦。 林浠伸手从尉迟策手中接过药箱,温和笑道:“夫人不必忧心,我的医术还是很好的,这就为您看诊。” 荣成不感兴趣地摆摆手,“来了就行了,我这病症就是连太医院的太医都看过的,还不是一样没有用。策儿你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陪我吃顿饭吧,印兰传膳。” 显然是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的医术没有半分信任。 印嬷嬷立刻就领命去了,林浠闻言看向尉迟策,尉迟策连忙解释,“母亲可知道最近京城内极负盛名的小神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初次看诊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就是我身边这位林姑娘,她的能耐可不比太医院那帮老东西差,甚至还要强上许多,母亲不妨试试。” “哦?”荣成有些意外地看着林浠,“你小小年纪竟然比皇宫的太医医术还要好?” “谬赞罢了。”林浠谦逊道。 尉迟景坐在位置上嘀嘀咕咕,“你还知道要谦虚啊,老妖婆……咦!”正说话间抬头就看到他哥杀人一般的眼神,尉迟景瞬间就闭上了嘴。 大人说话他小孩子插什么嘴,他闭嘴,嗯,闭嘴。 有自家儿子做保证,荣成才稍微接受了林浠这个看起来分外不靠谱年轻的女大夫,高傲地抬起右手搭在桌子上,“既然如此那你就试试吧。” 林浠不再多言,将背着的大药箱放在一边的地上,荣成的右手边坐着尉迟景,林浠要想给荣成把脉首先就要将尉迟景请到一边去。 尉迟景还在翘着二郎腿看戏,不经意一抬头就和他哥对上了眼。 尉迟策平淡无波的眸子中清晰无比地写了两个大字——滚蛋。 尉迟景:“……” 荣成只看到自己平时油瓶倒了都不扶的傻儿子今天格外乖巧,眼看大夫要给她号脉,自己噌地一下就站起身来给郎中让出位置。 真是懂事了呢。 尉迟景欲哭无泪地坐到再一个次位上,尉迟策则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坐到了母亲的左手边。林浠稍微挽了一下袖子,露出光洁细腻的手腕,温凉的手指轻轻搭在荣成手腕上,灵气随之瞬间游走过荣成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夫人是心焦气躁、思虑过多引起的厌食。”须臾,林浠淡淡道,“这种事情光吃药没有用处,我也只能给妇人开几副静心的汤药,还望夫人平日多宽心,不要太担心一些事情了。” 胃口不好不是生理就是心理的毛病,没承想这小神医也是和府医、太医们一样的说辞,荣成顿时觉得这小神医也不过如此,当下就没了兴致。 荣成将手收回来,细细整理衣袖免得这名贵的衣料出现褶皱,脸上并无不快,但是语气已经暗含催促之意,“印兰怎么还不回来,平日动作就慢,现在让她传个膳而已还能这么拖拖拉拉。” 是说着小神医该走了。 林浠面色不变,继续自己的话,“我会给夫人开三副药,每日晚上一副,夫人先吃吃看,若是这药好用那我三日后再来为夫人看诊。” 荣成并不再多关注她,林浠便自顾自地从地上的药箱里配了几服药,她收拾药箱的时候就是专门带了一些这类的药物,此时带来的那些药材倒也够用。 “既然已经看过了,那我就不多耽误了,汪闻送客。”荣成吩咐道。 正巧这时印嬷嬷也领着膳食回来了,视线穿过上菜的侍女,汪闻看了看尉迟策的神情,还未有动作就见自家主子好死不死地站起来,道:“既然母亲的病已经看完了,那儿子就离开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不能耽误。” “你又要走?!”荣成不满,“一日日的总是忙,连陪我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嘛。” 林浠收拾好药箱等着尉迟策一同出去,耳中听着荣成的话尉迟策像是个不孝子一样,无心别人的家事,林浠尽量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将视线放在这一道道菜上。 吃得倒是很丰盛……嗯? 林浠的视线猛地粘连在一条鱼上,上面氤氲的若有若无的黑气在毫不顾忌地宣扬自己的姿态,就差把有毒两个字儿写在这条鱼身上了。 尉迟策注意到了林浠的异样,随着林浠的视线看去发现是一道清蒸鲈鱼后微微笑了一下,低声道:“你也喜欢吃鱼?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吧。” 林浠看着那道鱼皱起眉头,几不可见的皱起眉头。尉迟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拉着林浠就大步走出正厅,低声问道,“那鱼怎么了?” “有毒。”林浠言简意赅,眯起眼睛看向尉迟策,道:“那鱼应该是被毒水养了几日的,毒素已经渗入鱼肉的每一个部分了……你刚刚说谁喜欢吃鱼?快去提醒他们别吃了!” “不必了。”尉迟策愣了愣松开拉着林浠的手,垂眸苦笑了一下,“我喜欢吃。” “只有我喜欢吃鱼。” “那就是有人要害你,你要加倍小心……”林浠愕然地睁大眼睛看向尉迟策,若是被歹人下毒理应气愤,不该是现在这无奈痛苦的样子,除非…… “别说了。”尉迟策垂眸淡淡道,“我会让汪闻送你回去,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别担心了。” “我怎么会不担心!”林浠皱眉看着他,气愤不已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嘱咐一句,“你小心一些。” “嗯。” 尉迟策转身回到正厅,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路过汪闻时吩咐一句,“将林姑娘送回去。” 荣成对于离开之后又回来的儿子感到很惊喜,赶紧吩咐道:“把这道清蒸鲈鱼给策儿端过去,他最喜欢吃的!” 尉迟景在一旁破拳擦掌,拿着筷子跃跃欲试,“娘我也想吃,我夹一块呗!”他说着刚伸手就被荣成一筷子打在手腕上。 尉迟景嗷地叫了一声,捂着手腕委屈极了。荣成才不理他这一套,“那是给你哥准备的,你哥还没吃你倒是先动筷子了,没大没小!” 尉迟景无辜极了,眼角都委屈出几点眼泪来,“……我就是看着这鱼肥想吃一块儿……” 看着母亲和弟弟的相处,温馨之余尉迟策只觉得一阵心寒,若不是林浠这次恰好过来,若不是有她那他和家人…… “母亲。”尉迟策道,他看着那道冒着热气的肥美鲈鱼并不下筷子,“这条鱼是怎么来的?” 荣成有些意外尉迟策的话,“这鱼?”她堂堂郡主哪会关注这些事情,印嬷嬷子阿姨闻言急忙道:“是前几日在集市上买回来的,怕这鱼不干净还特地在府里养了几天的,大公子若是喜欢奴婢下次差人多买几条。” 第一百九十六章 府内奸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不必了。”尉迟策淡淡道,左手按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屠孝,封府。” “是!”一直隐身在暗处的屠孝瞬间现身领命,他不问缘由,也不好奇,主人吓得命令就会尽心尽职去做。 “什……”荣成动作一顿,尉迟景顿时安静下来,气都不敢喘粗了,震惊地望着他哥,“……怎么了……?” 两次了,已经两次了。 尉迟策单手敲击着实木八仙桌面,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冷笑了一声,吓得尉迟景哆嗦一下,缓缓将筷子横放在碗上,乖巧地双手置于膝上,坐得笔直。 “查,我倒要看看我府里有什么卧龙凤雏。”尉迟策说这话时嘴角都带着笑。 侥幸逃脱了上一次搜查之后,短短几天竟然又搞了这么一件大事,他可真是好运气,不知道怎么的就能吸引这么些能人异士。 “薛副将!”有士兵跑到将军帐报告,“今日又发现了一批南羌人偷偷汇集,我们严守您的指令没有贸然袭击,之后怎么做!” “给我盯死了。”薛嘉拿着手里的军报冷静吩咐道,“苔宜和南羌边界有一道裂谷,备好火石,若是南羌有异动直接炸了他。” “是!”士兵领命离开。 那道裂谷地处优良易守难攻,很不巧,南羌那边才是守,大雍虽然在这方面吃亏一些,但是同样有他们自己的优势。 南羌极其依赖裂谷的地势,在那里囤积了不少士兵,但是由于大雍一直没有对裂谷发出过攻击,所以便自信地认为自己无可比拟,大雍拿他们也没办法。 薛嘉想到此处咔吧掐断了一支毛笔,随手扔掉之后又从笔架上取下一支一模一样的,提笔给还在京城的尉迟策写信: 南羌尚稳,但苍楼掌兵,忘速归。 南羌本身不足为惧,苍楼也不过是个病恹恹的南羌二皇子,二者分开来看哪一个都不是威胁,但若是让自小诡计多端的苍楼执掌兵权,薛嘉自问并没有自信能依靠现在大雍的优势再打一个完美的仗。 还是让尉迟策来比较保险。 南羌有苍楼所以他薛嘉没有自信能镇守住苔宜,同样的,苔宜若是有尉迟策那么苍楼也定无胜算。 南羌军营 一名身形瘦削,墨发披肩的男人眯起眼睛看着大雍那边飞起的白鹰,他穿着一套南羌人特色的华服,但是不穿里衬,只是披着最外层最华丽的外衫。 那外衫并不舒适贴身,和柔和细腻的里衣相比,那些过于繁杂的装饰只会划伤他脆弱娇嫩的皮肤,甚至有几处已经被这些华丽的装饰划破渗血,最后又干涸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片片深浅不一的伤痕。 他微微仰头时淡粉色的嘴唇就会无意识地张开,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线,“那是尉迟策的鹰吧?”苍楼问道。 苍楼看着那只白鹰,从一开始的茫然不确信变成一种肯定,淡粉色的薄唇也和潋滟的桃花眼一样盛满笑意,他笑道:“就是它。” 说着苍楼转眼看向身边的体型高大肌肉虬结的男子,声音温柔又有磁性,说出来话就像是情人在床边耳语,像是一只漂亮的波斯猫调皮地抓挠你的胸口。 “把它射下来吧,雷哲。” 雷哲听着这样的声音禁不住浑身酥麻,但是还是只能歉意地看向苍楼,“殿下,属下无能,那鹰太远了,是射不到的。” 苍楼闻言失望地看着雷哲,直直毫不掩饰的眼神让雷哲心生愧疚,“你真没用。”苍楼道。 还是浓情蜜意,还是情人耳语,还是温柔婉转。 苍楼仰头用那双楚楚可怜的桃花眼看着雷哲,随即不满地将视线放到那越飞越远的白鹰身上,“你真没用。” “要是尉迟策的话一定能射到那只鹰的,我敢肯定。” “如果他来接我,那我就跟他一起回大雍,他不像你们这么没用,我单是看到他就觉得开心。” “殿下……”雷哲充满歉意,但是还是想要提醒他,“尉迟策他是个很强大的敌人,但并不是一个会善待你的好人。” “那又如何。”苍楼眼波轻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值得开心的事情,以至于他现在都掩饰不了自己的笑意,“尉迟策……呵呵呵呵……” “我会幸福的呵呵呵呵……” 将军府内接二连三出现下毒事件,这一次尉迟策下令彻查,就连荣成的院落都没落下,也是因为这次动作如此之大,荣成才知道上次的药膳投毒。 这次就连将军府有几只耗子都数清了,尉迟策坐在正厅主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跪着的几个人,眼眸中情绪莫名,虽然已经有了心理预期,但还是免不了有些意外。 “我真没想到有你。”尉迟策轻声道,同时台下的女人听到尉迟策这句话更是忍不住地发抖,解释不能。 “印嬷嬷,我自小都是由你来照顾,甚至我见到我娘的时间还没见到你的时候多……为什么?”尉迟策有些头疼不解地问道,“将军府可曾亏待过你?” 印兰只是深深地在台下跪着,不做一丝一毫地争辩,闻言也只是心一横,执意道:“大公子要杀要剐便来吧,我印兰绝不会否认已经做过的事情,也绝不会后悔!” 可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那你呢?”尉迟策闻言将视线落在另外一个肥胖的男人身上,那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人,却在听到尉迟策的话后颤抖不止,“小,小的也只是听命行事,将军您放过小的吧!放过小的吧……啊!” 汪闻一直背手站在两人身后,此时手里的匕首有一滴粘稠的血液滴落,胖厨师身上已然多了一道伤口,汪闻还朝着那道伤口踢了一脚,厉声道:“安静,将军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是、是是!”胖厨师忍着剧痛忙不迭地点头,“将军问什么我说什么!” 尉迟策看着胖厨师那没骨气的墙头草样子十分恶心,“本将军问你,你是受谁指使。”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双双丧命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此话一出,屋里所有人连带着印兰的视线都看向了胖厨师,胖厨师左顾右盼一下,看见印兰要吃人的眼神忍不住瑟缩一下,但还是分清了大小王。 他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恐怕今天连门都出不去。 印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胖厨师,在他张口之际猛然扑上去,手里的匕首随即刺穿了胖厨师的胸口,歇斯底里地喊道:“叛徒,叛徒!” “快拦住她!”尉迟策喊道。 汪闻更是在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去控制印兰,但是已经晚了,那把涂有剧毒的匕首已经没入胖厨师的身体,剧毒随着破碎的伤口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别动!”汪闻死死按住挣扎的印兰,却在躲避她匕首的一刹那被她挣脱,印兰最后看了尉迟策一眼,随即用力将匕首又刺入自己的胸口。 她的眼睛因为剧痛而瞬间睁大,渐渐失去光芒归于一片死寂。 不过片刻,府内大费周章抓住的两个奸细就死在了正厅。 尉迟策望着死不瞑目的印兰良久,轻声道:“拉出去丢了,晦气!” “是!”汪闻领命而去,一开门就看见守在门口的荣成郡主,房门被突然打开,靠在门边的荣成一个趔趄,要不是身边的尉迟景和汪闻都赶紧去扶,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印兰呢,怎么我小憩刚醒印兰就不见了!”荣成抓住汪闻的衣领问道,汪闻赶紧用身体挡住身后的残局,但还是被荣成发现了。 尉迟策无言坐在主位上望向对面的母亲,视线随即落在地上印兰的尸体上,荣成呆住了,她不敢置信道:“印、是印兰下的毒……?” 尉迟策不置可否,用沉默来肯定,也给荣成来了当头一击,荣成瞬间脱力,拽着汪闻衣领的手松开了,直直朝着地上滑落。 “诶娘,娘!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尉迟景扶着昏迷的母亲慌乱不已,抬头看去只看到尉迟策那冷若冰霜的眼神,他心里一寒,只觉得他哥像是对自己的母亲毫不在意。 林浠本以为按照荣成郡主当时的态度,那药就算是给了她她也不见得会吃,吃了也不见得会再来找她,可是翌日一早就意料之外地看到了前来请人的汪闻。 “怎么?”林浠有些不解,“我的药有问题?” “不,是我们郡主昨日受了点惊吓,现在神智有些混乱不安,特意来请林姑娘去诊治的。”汪闻说话总是宛如翩翩公子,“林姑娘现在若是不忙就请随我回府吧。” “那行。”林浠道,“等我拿上药材,这就去。” 汪闻:“好。” “娘亲你又要去尉迟叔叔家了?”林小宝端着自己的小饭碗在餐桌边晃悠着腿,见林浠在匆忙收拾东西便好奇问道。 “对。”林浠头也不回边收拾东西边道,“你尉迟叔叔的娘亲生病来了,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不许调皮听到没有?” 林小宝乖巧地点点头,“听到啦!” 这次坐马车明明和上次别无二致,只是车内少了一个占位置的男人,林浠反而可以更自在舒展地坐在车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莫名有点不安。 受到惊吓?她昨日才在将军府看见过荣成郡主,不过半日的时间能受到什么惊吓? 然而到了林浠就知道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她原以为荣成一个养在府里的郡主大人,金尊玉贵,受的惊吓可能就是忽然有只想不开的鸟飞到她身边盘旋将人吓着了。 可是见到了人才知道这事情有多严重,荣成陷在梦魇里,额角和身上全都是冷汗,夜里已经浸湿了一套又一套,一边的小侍女一直在给她擦拭额头的冷汗,可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汗水分泌出来,看那黑眼圈想必是一夜未眠。 双月忧心地看着昏迷不醒的郡主,给前来看诊的林浠道:“郡主不知怎的,昨日午后和二公子说了什么就一同出去了,可回来之后就这样了。” “这一夜一天,只喝了一点水滴米未进,倒是汗湿的衣服换了八九套。”双月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林浠不言,知道荣成是被吓到了才会这般,那么主要做到安神就好了,她又查探了一边荣成的经脉,昨日还好好的地方现在多处都已经堵塞不堪,这不仅会让人浑身乏力,更会让人长时间的胸闷气短,心律不齐。 她现在本就心慌难安,再加上这一点,若是不及时治疗纾解,到时候郁郁寡欢而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给你写几件东西。”林浠道,“你去找来找些炭火在屋里点上。” 双月连忙点头,也不管林浠说的是什么,“姑娘您写,我定会找来的!” “好。”林浠扯了张白纸边写边道,“你去找一些新鲜的龙眼,不要肉只留壳子,汁水全部挤回龙眼壳里,再用檀香、沉香做填充,将龙眼壳填满。” “将这东西用果木烘干,小火慢烤,龙眼壳一定不能出现糊的痕迹。烤干了之后用磨盘碾成细密的粉末,制成龙眼帐中香回来点燃。” “郡主现在最需安神,这香安神的效用极好,之后长年累月都点着,就会减少出现心慌心悸的时候了。” 双月一一几下,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之后又忙问道,“准备这些东西可要一段时间,那郡主现在怎么办呢?” “我自有办法。”林浠写完将纸抖了抖递给双月,严肃道:“我现在会为郡主针灸,需要脱掉衣服,你关好门窗不要让她见风,在我没说允许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听到没有!” “是,我一定让人守好院门!”双月点头道,面前的林姑娘是大公子请来的大夫,大公子平日里最信任的明明是姜府医,可是现在却舍近求远,去请这位最近在京城声名鹊起的小神医,那这小神医定然是有些来头的,可不敢小瞧! 双月听完林浠的嘱咐之后连忙带着林浠写得龙眼帐中香配方离开准备去了,走之前特意检查了屋内的所有门窗,确认都不透风透光之后才放心离开。 偌大的卧房里只剩下了林浠和昏迷不醒的荣成而已。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事倍功半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确认房间和周围都没有其他人了以后,动手脱掉荣成已经被汗水湿透的里衣,双手置于皮肤之上,掌心向内上方做出抱球状。 几乎瞬间,从她手中爆出一股莹莹绿光,一呼吸间便压缩到长针大小,针体晶莹剔透且有光泽,宛如从一块上好的玉石上自然剥落下来,又受了千百年风吹雨打形成的一样。 长针幽幽悬浮于空中,林浠意念一动,一枚针便朝着她看到的经络堵塞处扎去,就像是晚八点的二环内晚高峰,堵塞不通十字路口凭空出现一位交警。 瞬间舒畅。 林浠继续控制着剩下的长针,一一朝着荣成的穴位而去。灵气可以说是她的一部分,比起用银针针灸灵敏度会更高,但是相应地,需要的专注力也就更高。 扎下三根针后林浠额头渗出些冷汗,她本身状态已经是不佳了,此时更是灵气亏空,稍微一恍神,第四根汇聚起来的灵针便烟消云散,重归自然。 林浠强撑精神,深吸一口气不敢再有丝毫懈怠,随着一滴豆大的冷汗沿着下颌线滑落,一枚长针稳稳扎在荣成的下一个穴位上。 成功一次过后林浠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再凝聚下一根,散了,那就再下一根。 呼…… 荣成本来短促的呼吸声顿时变得绵长而平稳,陷入宁静的酣睡。林浠见状也松了一口气,疲惫瘫坐在床边休息。 她一共给荣成扎了十五针,另外还有二十多针光荣地为此次诊治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由于是灵气汇聚成的长针,所以只作用于病体,对于人本身的皮肤状态没有丝毫损伤。 等荣成醒过来的时候就只会觉得是睡了一个分外香甜的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但是费劲,累……林浠放松下来后只觉得头痛欲裂,心道还是太天真了,她以现在能力不足的情况进行这样高精度的工作着实费力。 事倍功半。 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下次还是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不过……林浠休息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睛,额角都是黏腻的汗水让她感到分外不适,她垂眸看着自己那双白嫩细腻的双手,十指稍微蜷缩动了动,只觉得指关节僵硬得很。 她的灵敏度下降了,以往为队友治疗的时候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仿佛只是停留在了记忆力,她现在对灵气和自己身体的掌握越来越差了。 对自己好像是太放松了一点儿。 以前像她这样的医疗战士几乎从出生开始就在为以后站在岗位上做准备,五六岁的小孩子就已经开始在帮忙清理并不严重的外伤了,她还记得她从战士手臂上取出第一颗丧尸牙齿的时候是六岁,当时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和博物馆里野兽头骨上的牙齿有点像。 之后长大了训练更是严峻,几乎每一天都要榨干体内最后一丝灵气用来治疗受伤战士的伤口,累倒了就会有人掰开她的嘴巴灌进去营养液,刚一睁开眼睛就会被分配重伤的战士。 实在没有灵气了就要主动去五六岁的孩子堆里帮忙处理外伤伤口,不管怎么说没有空闲的时间就是了。 也就是在这样的高强度训练之下,才让她成为第一个二十五岁就双双突破水木灵气八段的人。 那时候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林浠回想起当时的日子就牙酸,但是更感觉现在的生活太过安逸,“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林浠望着熟睡的荣成喃喃道,为她盖好被子后揉了揉疲惫发酸的太阳穴,拎自己的医药箱离开了房间。 林浠的状态太过疲惫,急需回到无名馆好好休息,那里的植物和土地中蕴含的丰富的灵气能够最大限度地恢复她的状态,她走得迷迷糊糊的,以至于没注意到角落里那一抹讶然的视线。 沈烟望着林浠逐渐远去的背影捏紧了拳头,修剪得圆润光滑的指甲深深地嵌在了肉里,被她拦下来的沈纯现在反而不骄不躁。 沈纯穿着一套米白色的秋衫,薄衫衣领和袖口却执拗地加上了厚厚的毛领装饰,本来轻盈可爱的一套衣服被搞得不伦不类,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刚刚那人说什么来着?”沈纯眨巴眨巴大眼睛,幸灾乐祸地望着沈烟,尾音拖得又长又气人,“人家说荣成郡主现在不、便、见、客!” “让咱们放下探望的礼物就回去了。” “现在看来也不是呀~”沈纯笑眯眯道。 “别乱说话,你之前不是让父亲查到她是个大夫吗?郡主身体不适也许就是请她来看诊的,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猜想。”沈烟皱眉道。 沈纯并不赞同,呵呵冷笑一声,“你就骗骗你自己吧,将军府里那么多的府医不行还是太医院的太医们不行,值得去请一个凭空出现的女郎中?还不是策哥哥给的面子,就是看上这个女人了才会请她过来!” 正说着,本来为两人领路的侍女焦急地折返回来,“二位小姐怎么在这儿啊,还是随我离开吧,今日郡主真的不见客人的!” 她带人走着走着,半路觉得不对劲儿回头一看,可好,人没了! 幸好只是在路上停了一下,要是因为这个原因沈家两位小姐在将军府里乱窜,跑到什么地方就不好了。 沈烟视线还停留在林浠身上,闻言轻声道:“不好意思,是我和纯儿脚步慢了,还请姑娘带路吧。” 林浠脚步慢还没走远,刚刚听到身后的声音就有些奇怪地回头,刚好和还未收回视线的沈烟对上眼。 沈烟偷看被人发现,并没有惊慌,而是淡然地收回视线,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仿佛就是没看见这个人。 她身边的沈纯却不一样,狠狠地瞪了林浠一眼,翻个白眼后看见林浠没有发怒的表情还只觉得是对方怂了,洋洋得意地跟着侍女的身影离开。 “奇怪人的……”林浠嘟囔一声,对着姐妹花没什么想法,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熟料一转头就直直撞上一堵坚实的墙壁。 林浠:“嗯?!” 第一百九十九章 掉链子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吃痛,弯腰捂着被撞酸得鼻子眼冒泪花,尉迟策本来想看看这人怎么走着走着为什么回头看了,却不想她真的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前。 此时也只能一脸好笑地询问一句,“什么东西这么奇怪,连路都不看了?” “没什么。”林浠回头道,有些鼻音,说话时生理眼泪还颤巍巍地堆积在眼眶里,好不可怜。 尉迟策也没多在意,冲着林浠招招手,直接拿过她背着有些大的医药箱,一脸神秘道:“走,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什么有意思的……林浠现在迟钝的脑子还没完全转过神来,就被尉迟策拉着手急匆匆朝着一个方向去了。现在这人拉她的手真是越来越顺手了,几乎成了一个习惯。 林浠被尉迟策扯着,低头看两人相握的手,一大一小,紧密相连,她还能感受到尉迟策那边传来得比她要高不少的体温和那粗糙的老茧。 哪个潇洒少年郎的肆意张扬不是自己争取来的?尉迟策这双手就是最好的证明,即使是他也是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训练才成就了大雍少年将军的神话的。 “你都不问你娘怎么样了?”林浠走着走着忽然来了一句,他对母亲的身体状况就一点儿都不担心?也太像是一个不孝子了。 哪成想尉迟策闻言反而还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反问道:“有你在我母亲能有什么事?” ……那确实。 林浠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对于这种没来由到有些莫名其妙地信任有些说不出话来。 有被这么信任这么无条件信任啊? 很难不感动的好不好。 尉迟策拉着林浠走到门口,侍卫已经将两匹马拉到了门外候着,看到那一白一黑两匹马的时候尉迟策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谁自作主张牵来两匹,那他还怎么和林浠共乘一匹马?! 汪闻待在房间忽然就打了个喷嚏,一脸茫然的四处看了看,小声絮叨道:“……谁在想我?” 话说他家将军不会以为他只准备了一匹马吧,开玩笑,他疯了才会让尉迟策成天带着姑娘在京城街道上飞奔!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喜欢的姑娘了是怎么着? 两匹马就两匹马,尉迟策还保持着自己应有的气度,对身边的林浠问道:“你会骑马吗,要不咱们两个骑一匹。” 瞧不起谁呢?林浠松开尉迟策的手,径直走向那匹黑色的骏马,毛色油亮,双眼有神,一看就被养得不错。那白色的自然也是俊的,但是已经认死了尉迟策这个主人,别人怕是会不乐意。 林浠先是从侍卫手里接过马缰绳,温柔地抚摸了几下马头,之后一个利落地翻身上马,坐稳之后还不忘挑衅地看尉迟策一眼。 别墨迹,赶紧的。 太小瞧人了,三米高的生化兽见过吗?在末世满街跑,肚子饿了追着丧尸群都能跑出去三十里,还不是被他们当作无需能源的坐骑骑着到处跑,区区一匹马,呵呵。 挺狂。尉迟策看着林浠狂妄的小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出现一抹笑意,自发上马在前面带路,“跟我走。” 林浠:“好。” 大白天的,还是在京城,想要骑快马是不太可能,尉迟策对京城的道路烂熟于心,尽量带着林浠走人烟罕至的小路。 林浠也想到要走避开行人的道路,然而都是她在这边还在感应周围人群和道路的分布,尉迟策就又拐进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拐角。 一条条拐角路的尽头有可能是一条宽敞的大路,也可能会路过宽度仅有两米的狭小巷子。 林浠跟在后面只觉得这就是本土优势,每个人的战斗力在自己熟知的地域能增强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一百二不等,因为外来人永远不可能猜到狡猾诡异的当地人下一次会从什么角度冲出来。 又会躲到什么地方去。 之后到了京郊,一路便都是畅通无阻的大道,尉迟策彻底放开了自我,一扬马鞭加速,回头冲着林浠扬扬下巴,“跟上。” 林浠无言,也跟着加速,但是身体感官上实在感觉不出什么好来。 这马没有生化兽的背厚实,也没有它稳当,实在是颠得慌。之前速度慢好不明显,现在一加速只觉得胃都震得慌。 整天骑着这玩意儿跑上百里?真的假的,这群人的内脏大腿和屁股还好吗? 林浠找不到询问的对象,但是看样子尉迟策很是适应,速度快到飞起,是不是还有闲心回头看看林浠的状态怎么样。 论适应的重要性。 林浠默默把疑问咽回肚子里,眼看周围的景致越来越荒凉,跑出好远都看不到人烟,反倒是植物越来越茂密,林浠心里也就有了数——多半是到了京郊了,上次来这儿还是因为去校场来着,这次有什么新花样吗? 新花样还真有,就在林浠要在马背上颠成胃下垂的时候才堪堪找到了正确的骑行姿势,颠簸感顿时减小很多,一下子舒适不少。 周遭的灵气也越来越浓郁,越是没有人烟的地方受到的人为影响就越少,越是历史悠久的森林其中土壤个蕴含的灵气愈多,林浠只觉得现在四肢百骸都分外舒畅,就连长时间骑马引起的不适感都被充裕的灵气抹去了。 惬意间,前方带路的尉迟策慢慢减速,四处打量,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景象。 林浠也及时勒马,慢悠悠地转悠到尉迟策身边,“怎么,走错路了?” “应该没有。”尉迟策露出少见的茫然表情,迷茫了一会儿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道:“这地方我也就小时候误打误撞来过几次,现在五六年不来了……” 五六年对于自然来说会发生多少事情就不用他来细说了。 林浠迷路了并未慌乱,而是一脸戏谑地看向尉迟策,调笑道:“你还有掉链子的时候啊?” “掉链子?”尉迟策又碰见一个不理解的新词汇,但是结合前后文也不难想象林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笑着就要去掐她的脸,“好哇你,不着急就算了还敢笑我。” 第二百章 一点都不担心?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稍微侧头躲开尉迟策的手,转头看向四周的野生树木,这地方太偏僻了,已经没了人烟的痕迹。 “那你现在迷路了打算怎么办?” 尉迟策一脸轻松,林浠不急他也不急,干脆松开马缰绳,双手做枕头一样垫在自己脑后,“唉……实在回不去了就和你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不错是不是,这不比京城环境好,鸟语花香的……” 尉迟策正说着天边一片云彩忽然因风移动,迅速遮挡了太阳光,周围暗下来的瞬间附近一棵干枯的树干上扑腾飞起几只乌鸦,在两人上空盘旋着,一边飞,一边啊、啊地叫着,像是看见了什么难得闯入的食物一样。 “……”尉迟策脸都黑了,随手折了一根直溜的小树枝就扔了出去,他手劲极大,树枝准确地撞在一只乌鸦的翅膀上,那只大黑鸟留下两声惨叫就掉了下来。猎物到手,尉迟策转头看向林浠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不就有烤鸟吃了。” “……你留着自己慢慢吃吧。”林浠一甩缰绳,“我就先走了,驾……” 尉迟策找不到方向了不要紧,大概能猜到结局是个什么样子,她已经感应出了那块地方的位置。 两人身份对调,林浠走在前面,尉迟策走在后边,一边走一边不出意料地发现这又是一条很好走的路。 她好想永远能避开那些讨人厌的荆棘和灌木,也知道那一片草地下是自然留下的坑洞,还能很快找到野兽活动的轨迹。 现在走得就是一条由动物踏出来的道路,林浠边走边道:“这条路是野鹿踏出来的,所以不用担心猛兽的袭击。” 尉迟策不解,“你是靠闻味道分辨出来的吗?” 这种小径动物活动得多了,就难免会有粪便,就算不是很浓郁也能感觉出来味道,看道路的样子是极难分辨野兽的物种的,只能通过闻味道。 林浠无言以对,干脆不再回答。这样近的距离下,她能感受到有野鹿群活动的痕迹,但是这话能和他直说吗?显然不能。 林浠七拐八拐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就开始能够听到远处细小的水流声了,越走水深越大,只是迟迟不见河流的痕迹。 尉迟策听见这水声眼前一亮,“对,就是这边!”说着一甩马鞭,迅速超过林浠向着树林深处跑去。 林浠紧随其后,但是树林中复杂的地形还是让她和尉迟策拉开了一点距离,等她赶到水边的时候尉迟策已经不见踪影了,只剩下岸边凌乱的外衫和靴子,还有踏雪在慢慢饮水。 尉迟策说得果然不错,确实是个好玩的地方——这是个瀑布。 巨大的水声震得林浠大脑无法思考,上无边际的上游河水倾泻而下,下落的水花能飞溅十来米远,瀑布底部剧烈翻腾的水花形成一道壮观的白色浪花海,像是一朵停留在地表上的云。 她的震惊倒不完全是因为这水的声音太大了,而是两辈子第一次见到这样壮观的自然景象。 “好美……” 末世资源匮乏,作为最常见,最必需,也是最匮乏之一的水资源弥足珍贵,别说没有见过瀑布了,就连一个小小的人造喷水池,也是只有孕期女人的看护温室里才会拥有的东西。 也不能说完全没见过,毕竟猎杀发狂的生化兽时,那从伤口喷涌而出的腥臭的血液倒是有几分相似。 林浠看着瀑布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脸上忽然被劈头盖脸地泼了一捧水。 林浠讶然转头,就看见尉迟策游在水里一脸不快地看着自己,气势汹汹地问道:“我都下去这么久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他本以为能看到林浠惊慌失措的样子,到时候慌乱地跪在岸边呼喊自己的名字,在她恐慌之际自己瞬间从水中冒出来,然后嘲笑一下她的胆子很小。 谁知道都要在水底下憋死了,林浠倒是淡然得很,香港是完全没发现自己消失不见了一样。 林浠默默把自己脸上的水抹下去,道:“我知道你还是活着的。”她还没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尉迟策下水了,想在有水的树林里在她身边躲藏是一件非常不现实的东西。 在这地方就算是一只虫子也躲不开她的感官,但是尉迟策不知道。 自己心里的坏点子没有成功实施,尉迟策不满地自己游到了岸边,“你根本就不关心我!” 林浠懵了,何出此言啊?她不解地嗯了一声,脱下鞋子挽起裤腿将脚泡在水里,完全没有经历过人类污染的澄净水源中的灵气立刻冲击到了四肢百骸,林浠舒服地发出一声轻叹。 尉迟策在一边看着都愣住了,游出深水,在浅水区走到林浠身边拧眉道:“你就这样在男人面前脱衣服?” 这是什么屁话,林浠指指整齐摆在一边的鞋袜,“我只是脱了鞋子。” 衣服还整整齐齐穿在身上呢你看不见吗? 话说这男人身材是真好,年纪轻轻没想到肉还挺结实的。湿透了的里衣已经丧失了它遮挡身体的功能,丧失了支撑力后完美地勾勒出了尉迟策身上的每一道线条,扎实的肌肉在浸湿的衣服覆盖下块块分明,若隐若现的肉色更是引人联想…… “你真的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嗯?”思维被打断,林浠茫然地抬起头,你说啥? 她是真的不明所以,谁知道尉迟策一看她满脸茫然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就开始闹脾气,他吼道:“你怎么总是这样,我对你做什么都来者不拒,可是有时候又实在木楞,让人弄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除了你爹娘,你兄长还有小宝,你好像对谁都不在乎,我那么想在你脑海里留下印象,留下痕迹,为什么你一直是这样漠然的态度!” 尉迟策气红了眼,一手在水下握住林浠的脚腕,另一手搭在她身边的地上,以一个俯视的角度看着她。 她的体型纤细匀称,但是对比自己还是太瘦小了,一只手就能钳制住两只脚腕。 第二百零一章 这么纯情?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明明平时看着挺结实的,现在两人靠近一些,林浠还是娇小得可怜。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知道我想做什么吗?”尉迟策覆在林浠耳边轻声问道,他离得太近了,林浠耳朵被他呼出的气息吹得发痒,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 好听诶……林浠的耳朵红了。 她被尉迟策困在一个小空间里,以自己的怀抱为界限不让她离开。林浠不明白这男人莫名其妙又发什么疯,慢条斯理地理了一会儿头绪之后冷静道:“你离太近了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你……!”尉迟策几乎要气笑了,怎么会有女人和一个男人在这样的相处模式下还能说出这种话,他看起来就那么没有威、胁……吗…… 林浠一吻轻轻落在尉迟策唇上,转瞬离开,而后不免也有些好奇,那双想阿狸清冷的潋滟眼眸里布满了探寻,“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她看起来像是很随便的人? 都允许他离自己这么近了,这人竟然还没有意识到对于自己来说他是个特别的存在吗? 脑子呢? 尉迟策脑子一懵,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眼睛定定地望着刚刚落在自己皮肤上的粉嫩唇瓣,只觉得瞬间浑身燥热,只能晕乎乎地重复林浠说的话,“……什么、什么误会?” 甚至都没注意到手上什么时候松了力,本来由他占据的主导位置瞬间被林浠推翻覆盖。 林浠一手压在尉迟策放在案上的手上,一手轻轻捏住尉迟策的下巴,稍微用力让他抬头看向自己,轻声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什么正经人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清冷的嗓音开始变得柔软多情,温暖黏腻地黏在尉迟策的耳朵上。他不可抑制地动情,毕竟现在大家都知道只是一个搞好合适的时机。 这是悄无人烟的世外桃源,有林浠最喜欢的水源的未经踏足的土地,其中蕴含着的丰沛的灵气化作一片暖流在水中将两人包围。 暖流划过尉迟策泡在水中的身体,不断地撩拨着男人的意识。 他也踏上了那片未曾被人沾染的一方地域,用他饱经风霜的粗糙的大手来丈量林浠答应与他分享的土地,它们是那么的柔软又强壮,脆弱又坚实。 舒爽和如愿的快感席卷全身,他放肆地在这片新领域探索着,在得到林浠的允许之下,少见又短促地失去了理智。 林浠包容着怀里到处作乱的小狼崽子,手指插入他潮湿的发间,许久轻轻发出一声喟叹,轻柔又快意,是疼痛后的满足感。 然后尉迟策就更激动了。 他们在这汪暖水里胡闹了许久许久。 …… 尉迟策盘腿坐在岸边的草地上,散落潮湿的头发已经风干,被随便一个草绳绑了起来。 捡来的干柴已经烧了一半,林浠的衣服已经烤干了却还是站着位置不走,他湿漉漉的外衫就随便丢在一边,一抓就能拧出水来,但是没人去管。 添柴的间隙尉迟策总是抬眼去偷瞄坐在对面的林浠,被抓现行了就匆匆收回自己的视线,手上赶紧添上一两根柴火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林浠垂眸望着燃烧的火光,脸被烤得发烫,慢悠悠地打了一个哈欠才意识到对面的人还只穿着里衣,于是起身道:“你烤完衣服后记得把火弄灭,我去旁边睡一会儿。”她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之前确实是说了不少话累着了。 尉迟策也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点点头,衣服还是扔在一边不去管。 林浠觉得奇怪,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猛一个俯身偷看,尉迟策含羞带怯的小表情和发红的耳朵都没能逃脱她的视线。 “……”林浠有些讶然地一挑眉,这人脸红了?他有这么纯情?之前没觉得呀? “你害羞啦?”林浠伸手去摸尉迟策的耳朵。 尉迟策下意识想要拒绝这样的亲密接触,又在反应过来对方是谁的时候控制住自己的动作,干坐在原地任由林浠揉捏抚摸,甚至微微侧头靠在林浠摸过来的手上,却还是嘴硬不肯承认:“……我没有。” 男人是一种要面子的生物,在某些方面的包袱重到能压死自己,林浠表示理解,又因为发现了与此车一个新特点而欣喜。 对外张牙舞爪威风凛凛的小狼崽子,到自己身边只会撒娇卖萌求摸摸,不理他就傲娇地嗷呜一声,给了摸摸还会红着耳朵过来蹭。 啧,不愧是小狼崽……不是,不愧是年轻人的头发,这发质发量不知道羡慕哭了多少整天奋战在加班前线的队友们。林浠摸着尉迟策的头发心里嘀咕几句,而后松手找了一棵看起来会比较舒服的树靠上去小憩。 确实累,她现在的身体和这样龙精虎猛的年轻人可真是比不了。 尉迟策不知林浠心里所想,见到一直以来都精力充沛的某人现在这蔫巴巴的样子,只会在心里慢慢埋怨自己不知节制,明明知道她最近很累还如此放肆。 他甚至都没能给这个姑娘一个盛大的喜宴,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更没有一个温暖舒适的床。 就在这里,如此随意,他本来甚至都没有这个想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尉迟策对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产生了怀疑,他本不应该这么容易被影响,可是抬头一看不远处那个宁静安稳的睡颜又觉得确实是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情。 想到这里尉迟策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对于重视的人他向来都有耐心,也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现在怎么就…… 这是足以铭记一生的耻辱,因为他以一种并不美好的举动破坏了两人第一次的相处。 够记一辈子了,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之后怎么和林浠的家人解释。 林浠闭目养神时偶然一睁眼就看见尉迟策一脸丧气懊恼的表情,连烘烤衣服都漫不经心,衣服差点被火星燎出一个洞。 林浠:大概能猜到这人在想什么,扑哧…… 第二百零二章 说不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大夫,你这是要出门啊?”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婆子手里牵着一个白胖胖的孩子问道,林浠背出来的医药箱已经被汪闻拿去放在车上了,她正要上车的动作一顿,扭头看着这祖孙两个。 “医馆三天前就贴了告示说上午不开门了,您不知道吗?” 老婆子闻言满是皱纹的脸上沟壑更深了,松垮的眼皮几乎遮住眼睛,嘴角向下耷拉着,听见这句话只是带着歉意笑了一下,“我住得远,不知道这个事儿……” 她似乎说完就想找个地方坐下等候,来回的路太远了,她今日是起了好早,连早饭都没好好吃就赶来的。可是刚要转身就意识到自己手里还牵着小孙子,于是为难的又问林浠,“林大夫,能不能让我们去医馆里坐着等你回来啊?我小孙子很乖的,不会乱跑乱叫……” 林浠闻言看向收拾好东西的汪闻,“我先给这位老太太看诊吧,不着急吧?”自从上次瀑布一别已经三日了,从第二天开始荣成就每天都要让她过去陪一会儿,说是她在自己才安心。 林浠拜托毕锥写好告示贴在无名馆的门口,往来的行人都看得到,到时候会主动和周边的人分享这个消息,所以大部分人都是知道这个事情的。 “不急。”汪闻摆摆手,连忙道:“林姑娘你慢慢来,这药箱还用得着吗,要不我帮您拿回去?” “这就不用了。” 看个诊又不用多长时间,汪闻本来是在马车上耐心等候,可架不住林母一个劲儿的热情邀请,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进了屋。 主仆有别,他眼里林浠已经是半个将军府的女主人了,自然是比自己高一个阶层的。不为别的,就为三天前将军回府时的那个劲儿,跟范进中举了一样,魔怔得很。 也不知道林姑娘许了他什么好处能高兴成这样。 林浠是半个女主人,那她的父母也是他不能随意对待的,眼看林母拿来糕点招待他,汪闻差点跪下来接。 受不起啊! 林浠坐在柜台后面,给老婆子抓药的时候抬眸看到汪闻如坐针毡的表情,手上机械性地端着一碟子小点心,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母亲还一直在一边亲切地劝,“你吃啊,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林浠恶从心中起,扭头冲着母亲喊了一句,“娘,汪闻就是害羞,你多劝劝,你看这孩子来了多少次了还是这么拘束不安,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欺负人呢!” 此言一出那还了得,汪闻震惊地睁大眼睛看向林浠,林母那边一拍手,笑道,“你说可不是,汪闻你坐这儿和小宝一起吃,我再去给你们拿点儿零嘴!可不许客气,你要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 汪闻无奈拿起一小块糕点,察觉到有人在偷看自己,一扭头就见林小宝满眼渴望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汪闻把靠近自己这边的碟子往林小宝的方向推了推,“……小公子您别看我,您吃啊。” “我不吃。”林小宝嘟着小嘴巴摇了摇头,幽幽道:“娘亲说小孩子不许吃太多甜的,我每天只能吃一块糕点,我要留到晚上吃。” 那样每天晚上就都能吃到香甜的点心了! 林小宝不能吃,但不代表他不会看,汪闻被林小宝看得更加紧张,偷偷从自己的点心上掰下一半,这种小点心本来就不大,一半也就是林小宝一口的量。 汪闻偷偷将半块点心从桌子下递给林小宝,“就吃半块不会有事的,一口吞掉你娘亲是不会发现的。” 哪个小孩子能忍得住偷吃啊,本来是一个刷好感的事情,却不想林小宝意志力十分强硬,皱起可爱的小脸蛋十分唾弃地说道:“叔叔你怎么能教我做坏事呢?” “快拿回去,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汪闻:“……” 他视线余光里出现了另外一个白胖胖的小孩子,是老妇人手里牵着的小孙子。 哪个小孩子禁得住零食的诱惑啊,几乎这盘糕点一上桌那小胖子的视线就一直矜持而炽热地落在碟子上。 汪闻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缺了哪根筋儿,下意识把手里的一半糕点递出去。 小男孩也坚定地摇了摇头,小声道:“不偷吃,你羞羞。” 汪闻果断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里的两瓣糕点扔进了嘴巴里,被小孩子教训太丢人了,这要是被林姑娘知道了还了得。 他的奶奶明显是年纪大耳朵不太好了,小孩子这样说话她一点都没有听见,只是耐心地捏捏孙子的小手,安慰道:“别着急,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他一边嚼着糕点,一边偷偷观察林浠的反应,见林浠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才放下心来。 殊不知林浠现在憋笑憋到内伤,“来老婆婆,这药你拿好,药钱十文。” 老婆子闻言眼睛都亮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在这里看病真的这么便宜,忙不迭地把药钱付了。 这样一耽搁,出发的时间虽然只晚了一点儿,但是不巧刚好赶上人多,马车的赶路速度就慢了,等到了将军府的时候,荣成已经等待了许久。 荣成一见到林浠来就忙叫人看茶,不免嗔怪道:“来来快坐旁边,你这小丫头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可是也嫌我烦了?” “不敢。”自从荣成知道看着年纪轻轻的林浠现在才十六岁后,对她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说话也不拿乔了,好听了,对待人也亲切了。反正就是生怕别人看不透她的想法似的。 也是,尉迟策年过弱冠,再有一年就二十了,在京城的这些大家公子了,十五六岁定了亲,十七八岁成婚的一抓一大把。 长子尉迟策一十有九还没有个订婚对象在荣成看来已经是个很大的问题了,现下难得逮住一个年纪轻,儿子对她还分外不一般的女子,可不得好好对待,说不准以后就是自己的儿媳妇了! 第二百零三章 不知廉耻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笑着解释道:“就是今天格外人多,所以路上耽搁了一些。” “人多……”荣成略一思索,忽然恍悟,一拍手惊道:“双月,是不是要到乞巧节了?!” “何止是快了。”双月正在一边换新的龙眼帐中香,闻言笑道:“就是后天了,听说今年乞巧节有大月国丝织局的姑姑当街教姑娘们手艺,到时候京城街上的人可是少不了呢!” “我看林姑娘遇上的,应该就是提前进城想要占个好位置的商贩们吧!” “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荣成亲昵地握着林浠的手,对她俏皮地眨眨眼睛,“你应该是第一次在京城过乞巧节吧?那一天可热闹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年都要偷偷溜出宫去凑热闹,你可不能错过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好好转转可好?” “那当然很好。” “到时候把你家人也都叫上,虽然这乞巧节上年轻男女活动得多了些,但是也是个热闹。对了,你家有几口人来着?我看看到时候安排多少人陪你们去,可别让你们遭了罪。”荣成说着,心里小算盘打的啪啦响。 到时候直接就让自己儿子带她出去玩儿,再让二儿子去带着林浠家人去玩儿,这样都玩得热闹,说不准两人在这么一独处就成了呢! 荣成不知道的是,在她精心盘算怎么把儿子和林浠这个长得好、手艺好、性格好的儿媳妇撮合到一起去时,尉迟策已经成功抱得美人归了。 甚至因为进度太快不合礼制,这几天把自己扔在校场都没敢回来,使劲儿操练着京畿校场的精兵来发散自己多余的无处安放的精力。 林浠一盘算,“我家人口简单,父母都健在,大哥在书院读书,二哥今年也参了军,另外还有一个伙计也在店里住着……” 荣成听着毫不在意,就这么几个人,尉迟景那小子肯定能把事情给她办得漂漂亮亮的。 然而还没等她开心完,林浠就接上了最后一句,“还有一个小儿子,他才是最要紧的离不得人,年纪太小跟着别人我不放心,要么还是我自己带着吧。” “儿子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我让我儿子带他去……”荣成笑意还未达眼底直接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浠,“你、你说什么?” “你有儿子了?!” 双月也愣在一边,惊讶地用手捂住嘴巴才能不出声。她是知道郡主的心思的,这么一个消息一出来那还了得? 对于荣成的惊讶林浠看得很淡然,还是平静地笑笑,“对,我已经有儿子了。” 荣成迅速整理自己的情绪才没失了态,是自己想得太乐观了,谁说十六岁就不能有孩子了,成婚早的也不稀奇。 只是自家儿子这边就没什么希望了。 林浠看着荣成的兴致肉眼可见地下降了,也没解释什么。京城人多口杂,她有儿子大家都知道,这没什么,但要是被人知道孩子不是她亲生的那问题可就大了。 按尉迟策的话说,京城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小宝,现在小宝就是依靠她大隐隐于市才没有被有心人注意,她可不能自己把自己的消息全卖出去了。 那不就成了一根避雷针,招引着雷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身上劈。 她自己还好说,可是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有一个出事儿了她都后悔不迭。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僵住了,荣成深呼吸两次调整好情绪,道:“有孩子好,林姑娘你一看就是个不会让父母操心的,不像我家那个逆子,整天不着急自己的事情,我天天为他发愁。” 林浠笑笑,不置可否。 尉迟策是什么人呐?前京城小霸王,要不是他之后从军去了,现在京城里的纨绔们连他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要是那样不得更操心?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是很好了,不光没惹事还为国效力了呢。 林浠正想着,余光瞥到门口有一道小心的人影,双月立即上前询问缘由,“怎么回事?” 虹溪小心地朝门内看了一眼,悄声道:“沈烟姑娘又来了,这是第三次了,再把她拦在外面不合适,现在还让人在厅房歇着呢,怎么办啊?” 连续三次将人拒之门外确实不合礼,双月回房间向荣成郡主禀告了,荣成不耐烦地一挥袖子,“我不是说了不见客,她爱来你们就让她来?早把大门关上不就没这件事儿了!” 大病初愈,正经历一件糟心事,哪还有闲心去照顾别人的情绪。 双月又小声道:“这是第三次了。” 荣成闻言这才重视起来,怎么人家也是一份心意,背后又是丞相府的势力,怎么也不好得罪,她扭头看看林浠。 林浠眼观鼻,鼻观心,显然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不等荣成为难就主动请辞。“既然夫人现在已无大碍,那林浠也就到了告辞的时候了,就不叨扰夫人了。” “这是哪的话。”荣成特意差双月将人送出去。 虹溪一直就在门外候着,见状也知道怎么处理,赶紧去前厅将人请进来。这一进一出就难免遇上,沈烟一袭烟灰蓝的秋衫衣裙,是大月国商人才运过来的料子,行动间淡雅的烟灰蓝中全是银线的细闪。 一下子就压了穿衣随意的林浠一头。 就是她。 沈烟心下暗道,据她调查来看,就是她今日一直在来回进出将军府,明明自己都进不来,可是她却行动自如,来回还是尉迟策的贴身侍卫负责护送。 看脸她就知道这是个比自己小的女子,可是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能有孩子了! 有了孩子还整天跟在年轻男人身边,真是……不知廉耻! 在沈烟视线若有若无飘过来的时候,林浠毫不畏惧的回示一眼,看见美人下意识给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抢男人她是不可能赢得,既然没有威胁那大家就都是朋友。 还能打起来咋地? 沈烟本就是偷偷看人正心虚,林浠这一抹微笑一下子就惊了她一下,慌忙收回视线后暗怪自己失态。 第二百零四章 嚼人舌根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不该的,不该的,她是相府嫡女,和这个乡野里长大的野丫头根本不能放在一起做比较。 自己在郡主眼中预备儿媳的地位定然不会动摇! 沈烟这本自我安慰着,眼中自信的光芒却在不稳定地闪烁着。 郡主有两个侍女,一个是自小跟在身边的印嬷嬷,一个是年轻行事利落的双月。现在引她进来的是一个新提拔上来的并不眼熟的小侍女,为林浠带路的却是郡主的得力助手。 孰轻孰重,不比也知道。 沈烟暗暗掐了掐手心,用疼痛刺激自己千万不要失态,郡主现在操心的无非就是尉迟策的婚事,现在说不定只是看年龄合适将林浠也纳入了备选参考的一员。 可要是郡主知道林浠有孩子,事情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对,郡主一定是被这个女人单纯良善的一张脸给骗了! 无论沈烟这边思绪怎么翻江倒海,林浠都走得格外淡然,到了门口汪闻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自从尉迟策给汪闻分配了护送林浠的任务之后汪闻几乎就没有别的事情了,确保自己能任何时间随叫随到。 这次进府的时间还没有待很久就出来了,汪闻还有些疑惑,“林姑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不该啊,按照林姑娘的性格和手段,怎么着出来的都应该是单纯怯懦的沈小姐啊,林姑娘还能输给她? 汪闻表情管理做得很好,极少会情绪外露,例如现在这一眼看过去就差在脸上写着“意外”两个大字了。 林浠把医药箱扔上车,挑眉问道:“不然我该怎么办,把沈烟骂哭之后赶出来,让她见识见识我的厉害,知道有我在就不要肖想你家将军了?” “……”汪闻一顿,你别说,他还真是那么想的。 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就被林浠猜了个底儿掉,汪闻拍拍脸严肃起来,明明是要赶车却正襟危坐的样子,“咳、林姑娘您做好了告诉我一声咱就走。” 这一回比来时还要堵,就像双月说的一样,人很多,大部分是一些小摊位的摊主提前进城来划摊位的,他们虽然不能将自己的小摊子占在路上,却能通过先到先得,好说好商量的方式来占位置。 由于乞巧节也是个会大过的节日,所以这两天城里也不会管这样的情况,只要在节日结束后能把原地处理干净了就随你去做…… 沈烟和荣成郡主之间之前也是有不少家常话可以说的,沈烟不知道荣成现下心情不好,只是觉得郡主的反应如此冷淡可能是找到了比她更合适的女子。 情急之下有些事情还未多考量就说出了口,“我来时看见京城一位大夫出府了,我听说这女子风评不好,郡主还是少与这些人相处为好。” “哦?真怎么说?”荣成有些意外地看向她,说林浠风评不好的沈烟还是第一个,其他人,包括双月和虹溪出去打听来的,谁不说南城郊的林大夫医术高超,人品也好,可是个人见人夸的存在。 沈烟轻声慢语道:“林大夫医术是很好,百姓们都夸赞的。可是她年纪轻轻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看那孩子年龄,这林大夫可是年纪很小的时候就生产了,好人家的女子……父母怎么也要及笄之后才要商议婚事啊。” “嗯,还有什么?” “我年纪小本不该说这个。”沈烟从未说过别人的坏话,现在只是随便说几句沈烟就紧张得不行,心跳得极快,让她说话都有些气短。 可是这又是荣成郡主难得感兴趣的话题,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她小小年纪生产不算,现下身边又不见丈夫的身影,医馆里却有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做账房先生……来了京城之后也没多久就不知怎么招惹了户部侍郎的公子,闹得沸沸扬扬的……” “现在郡主和少将军都和那位女子走得很近,我担心……” 沈烟说话到底委婉,同样的事情要是搁在别人嘴里,意思还是一样,恐怕话就十分难听了 荣成静静听着沈烟将话说完,面色一直很是平静,就像是她也早有耳闻,很是赞同沈烟的话一样。 沈烟见状还不待开心,就见荣成淡淡地撩开眼皮看了她一眼,那双看尽融化的凤眸里满是失望,“沈烟,我本以为你会是这京城里难得一见的好孩子。” 沈烟当即心中一凉,知晓自己在人眼中的形象下降之后慌乱不已,“郡主,何出此言啊!” “我以前一直当你是沈霄亲手教养出来的,也是个聪明孩子,就算是有些城府也无妨,刚好帮策儿打理这京中府中的大小事务。” “可却不想你也不知道在哪里沾染了这些小家子气,背后嚼人舌头……难得做一次,也是下了决定的吧?” 荣成垂眸,轻轻转着自己左手食指上的碧玉戒指,满绿的颜色,价值连城,那是她及笄的时候父皇赐给她的,现如今的皇后都不见得有这样好的东西。 “你还年轻,难免会走上歪路,但我还是想让你单纯多一些,那些歪路可不止看着不光彩,走起来也心酸。” 沈烟慌了,急于解释,却只得来荣成一句送客。 被双月领路带出府的时候,沈烟一直都很恍惚,直到在将军府门口看到丞相府的马车,看到父亲手下伪装的车夫对自己那一眼轻视。 她不能这样,她不能甘心!她万一被荣成郡主踢出待选不知道会受到父亲怎样的唾弃! 沈烟死死地捏紧拳头,修剪圆润光滑的指甲因力气太大而刺破了细嫩的掌心,一丝湿热的液体缓缓从握紧的手掌中滴落下来,沾染到烟灰蓝的衣裙上。 是脏污的褐色。 “找人去给那个林大夫找些事情做。”沈烟视线透过车窗落在路边的街道上,嗓音轻柔如鬼魅,“让她忙起来,别到郡主跟前去凑着了。” 一直坐在车厢里的默不作声的男人第一次有了动作,他一袭玄色劲装,口鼻面貌都被面罩遮掩住了,只留着一双绿色琉璃一般的眼睛。他左手抱拳,右手覆于拳上,微微颔首,只道了一声简短的是。 第二百零五章 你说爪子?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汪闻是在京畿校场找到尉迟策的。 男人一袭银白色的轻铠,双眸如鹰一般钉在观武台下的士兵身上,兵将们都在操练,即使没有战事,他们的训练也一日不会停滞,一日不会减轻。 察觉到汪闻的气息,尉迟策头也不回,“今日如何?” 虽然尉迟策看不见,但汪闻还是摇摇头,“今日沈烟小姐来了府上,林姑娘在沈烟小姐进去之后不久就出来了。” 听上去不是好事。 尉迟策微拧眉头,沉声道:“沈霄不是个安定的人,他女儿呀不会是,你派几个靠谱的人去无名馆守着,尽量……”尉迟策本想说尽量别被发现,可是转念一想自己都没办法在林浠恐怖的探查力中完美隐匿。 只能是头痛地皱皱眉头,继续道:“让他们离远一点,注意那边的动向就行了,万一有什么情况尽全力保护好无名馆内的众人。” “是!”汪闻领命,但之后并未动作,尉迟策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汇报情况,“你还有事要说?” “确实是有。”汪闻斟酌一下,忍住笑意认真道:“兄弟们让我问将军一句是不是要好事将近了,我们到时候也好有个准备。” “滚!”尉迟策笑骂一句,摆摆手,这躲了三日什么都想开了,“是要有好事了,去算算最近的良辰吉日是什么时候,本将军要办喜事!” 他想明白了,林浠无非就是行事大胆,出人意料了一点,可无论怎样都是在他心上的人,他如何都割舍不下。既然这样那就干脆把人和自己绑在一起,让她躲无可躲,逃无可逃,必须一辈子待在自己的身边! 至于急不急,合不合礼,他统统抛在脑后不管!就算是母亲反对不许他也不在乎,林浠这样亮眼的女子无论如何都必须抓在自己手里! 汪闻先前只知道尉迟策看待林浠不一般,两人之间的种种相处确实亲昵一些,却不想真的到了这一步。一时有喜有悲,喜的是将军的终身大事有着落了,悲的是对方也是个胆子大的活祖宗,别说能不能管教自家将军了,自己不作妖就不错。 可到最后什么不好都想不到,只能笑着应一句,赶紧去办尉迟策吩咐的事情。 …… “那破医馆里有金子不成,还值得我们兄弟三个一起去看着?”胡玉领命的时候是一百个不愿意,身边的甄之、甄罗兄弟虽然没说话,但是看样子也是不愿意。 汪闻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三人,将手边的茶壶递过去,“来润润嗓子压压惊,一会儿我要说的话可别吓着你。” 甄罗顶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熟练地接过茶壶为兄长和胡玉倒茶。 “真好笑我什么时候被吓到过。”胡玉端起茶杯眯眼打量一下,分外嫌弃,“我说将军这么久没找我们,一想起来就为这么点儿破事儿?” “还有这茶杯也是,猫儿眼一样,都不够一口!”明明是一个长相还算俊朗的年轻男子,就是形象粗犷了一些,说话做事确实欠稳妥。 汪闻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温声道:“将军心悦无名馆的林姑娘许久,以后你们可说不好是要叫她夫人的,去了说话都注意点。” “知道了知道了,有什么好……嗯?!咳、咳咳咳!!”胡玉仰头灌下茶水,听到了什么的时候猛地被呛到,咳得脸红脖子粗,不敢相信地看向汪闻:“你说爪子?!” “都叫你说话注意点。”汪闻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见了林姑娘可不能把你这家乡土话搬出来了。” 甄之甄罗面面相觑,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从来不拿女人当女人看的安南将军,现在忽然就有了心仪的姑娘了,成婚?夫人? 天啊。 世道变了。 现在世道确实不太安定,林浠刚给一个被人打伤的男子开完药,下一刻就门外冲进来一个瘦弱猥琐的男子。 男人一进门就气势汹汹,身后跟着一群拿着武器的五大三粗的男人。 “就是你!”矮小的男子一进门就锁定了柜台后面的林浠,林浠掐指一算,最近她又得罪谁了?没有啊?纯找茬的? 远处有随意遛马的行人不经意间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就皱起了眉头。“这群混蛋是什么东西,他们是不是去找夫人麻烦的?!” 甄罗淡淡提醒,“现在她还是姑娘,不能称呼夫人。” 甄之:“我看着就是去找麻烦的。” 胡玉哪能受这个气,“老子这就去给这帮孙子长长见识,瞎了狗眼了敢欺负到我们夫人头上!” 甄罗拦住胡玉,冰山脸淡淡道:“哥你去报官,我和胡玉在这儿看着,要是有事儿我们会照顾好的。” 甄罗平日寡言少语,但是一旦到了该做点决策的时候,他才是那个能综合考虑多方信息做出最合适的决策的人,甄之很赞同弟弟的观点,又嘱咐一遍队里的火星子,“听甄罗的,不许贸然行动!” “知道了。”胡玉不耐烦的应了一声,眼睛死死盯着对面医馆的情况,那帮混蛋要是敢动手,他下一秒就能冲出去打得那群人满地找牙! 甄罗不拦?开玩笑都对未来夫人动手了,他说不定跑得比胡玉还快。 毕锥下意识就要起身,被林浠一把按住。 硬刚对方人多,但是也不见得能从毕锥手里占到便宜,主要是医馆内还有许多等待看病的百姓,猛地遇见这样的骚乱,一个个都有些害怕。 林浠清了清嗓子,“这位小哥是找我?有话好好说,我这可是医馆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动武的地方!” 男子恶狠狠的将手里一个小纸包扔在地上,叫骂道:“就是你!我之前不过是有些伤寒的小病,吃了你的药之后就开始心口痛,要不是我早早找了别的大夫治疗,早就被你这毒妇害死了!” 人命关天啊,这男人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本就是一脸病态的样子,一说吃坏了药倒是有不少人会信,林浠就算是解释这不是自己医馆的药也不见得有人会听。 第二百零六章 不会输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什么?大家不都是说林大夫的医术很好吗?” “年纪轻轻的,有个开错药也不稀奇,只是这医德真是……啧啧。” “我就说这女大夫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年纪轻轻的好人家姑娘哪有学这个的,我看上次的事情就不是华文敏那孙子一个人儿的事儿!”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肯定是招惹人家了,华文敏说得话也不全是假的哦!” 周围都是低低的议论声,林浠听在耳中神色淡然,她早就习惯了这些流言蜚语,这点不痛不痒的话对于她一个医疗工作者来说没有任何的伤害。 “你们!”毕锥气得额角青筋暴起,却在林浠的控制下动弹不得,若是她自己被指责她倒也不会如此,只是林浠这般好的人,她不许任何人污蔑! 林浠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纸包,知道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京城的医馆每一家包药的方法都不一样,只有无名馆会用加厚的油纸包药材,减少药性挥发。 有备而来。 林浠还未说话,楼上就暴风冲下一颗小钢蛋,“不许你们说我娘亲!” 林小宝本来在楼上房间睡午觉,却一下子被楼下的动静吓醒,一开门就听到那些不多加掩饰的语言,气愤不已。 林小宝眼睛里都闪着小泪光,气的。他背对保护着林浠,小小一个在面对那么多来势汹汹的大人时毫不畏惧,坚定道:“你们不许欺负我娘亲!要不然我会打你的!” “……打我?”男子看着地上的小豆丁露出丝毫不掩饰恶意的笑,“呵呵哈哈哈就凭你,哈哈哈笑死人了真是!还没块豆腐高就学会放大话吓唬人了,笑死我了!” “啊哈哈哈!!”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周围嘲笑声四起,除了来找茬的这一群人,还有不少是来自于周边看病的百姓的。 小孩子哪里见过这么多人的恶意,眼眶顿时就委屈红了,两颗大大的泪珠却倔强地挂在眼睛上不肯落下。 林浠俯身将手搭在林小宝的肩膀上,给他安心。之后不着痕迹的将林小宝挡在自己的身后。小孩子就该乖乖待在完美的温室里度过一个幸福的童年,至于这群憨批当然应该是由她来处理! 要不怎么能说是一个好的娘亲呢! 林浠面色冷峻,却依旧说不上难看,伸手从一边拿起毕锥的账本,晃了晃道:“小哥你吃坏了我们医馆的药肯定是我们的不是。” 她的声音不大,却意外的穿透了屋内呜呜呀呀各类杂音,清晰无比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大家并没有发现这其中的蹊跷,只是看热闹一般想要看看林浠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林浠话说的谦卑,矮小的男子心中暗喜,原来是个软柿子,一点儿反抗都没有,那之后的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你还不赶快给我磕头赔礼道歉!我告诉你,小爷我命贱,可家里也有父母妻儿,一百两银子少一个子儿我砸了你的店,以后再也不许开了!”男子猖狂道。 这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本就脸皮薄胆子小,要是寻常姑娘被他这么一说,保准被吓得啼哭在地。 谁料林浠依旧傲然地站立在原地,一只手放到背后拦着林小宝不让他不来,一只手晃一晃手里的账本,挑眉看着矮小男子,“这怎么行?我之前还收了您的药费呢,这一定是要还给您的。” 说罢林浠陡然提高了音量让店里的病人都能听得见:“凡是在我店里看过诊、买过药的百姓,我这本子上都有记录在册,什么日子、谁花了多少钱,我这儿都是记得的!” “那么……”林浠说着看向男子,“您叫什么?是在什么时候买的药,花了多少钱?您说出来,我给您退。” 男子惊慌地后退一步,被林浠的眼神看得害怕,慌张道:“我、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这点小钱,你陪我一百两椅子就行了!” “那可不行。”林浠拒绝道,“您不说名字,我不查,那怎么知道你的药是在我的店里买的,万一是讹人呢?那我不就吃亏了。” 屋里的百姓也了然的点点头,“要真是在这里买的确实是应该有名字的,我邻居家儿子常生病,在这儿买药要记名字的事情早就和我说过了!” “这人不敢说肯定是假的,他之前都没来过这里,要是知道怎么会不知道要记名字的事情!” “原来是个找茬的,真不要脸……” 自己的目的被拆穿,男子恼羞成怒,一把将自己手里的木棍狠狠打过去,朝着身后的百姓怒吼道:“都闭嘴,小心小爷我到时候连你们一块儿收拾!”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干脆就不再隐藏,那几个彪形大汉也纷纷脱下自己讲理的外袍,一个个刀棍耍的虎虎生风,粗声粗气道:“不要不识好歹,你现在要是乖乖认错的话小爷我还能下手轻点儿!” 这时候要打起来,看样子吃亏的怎么都是林浠,打了不一定赢,输了名气没了,可能还要挨一顿毒打更是坐实了林浠医术不好的这件事情。 林浠在心里估计了一下对方人数,也就十来个,硬刚的话她们不见得会输。 此时已经有头脑快的病人早就跑了,留在这儿干什么?万一打起来,棍棒可不长眼,自己病没看成万一再有飞来横祸,吃了亏都没地方找人诉苦。 那帮人不怀好意地朝着林浠逼近,扬起的武器差点伤到周边的百姓病人,吓得人连连后退。 “要打出去打,别伤到其他人!”林浠皱眉呵斥道。 “嘿你个臭娘们!”林浠的硬气一下子就激怒了对面几人,矮小的男人瞬间拎起棍棒就要吓唬人,他只是瞄着林浠的皮肉去的,让人疼又不至于打残废了。 “嘭!”林浠一手挡住那带着劲风朝着上臂袭来的棍棒,眸中光芒毕露,低声道,“这是你自找的!” 她不惹事,但绝不怕事! 第二百零七章 我咬你啊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男人心中一凉,下一秒整个人就随着棍子被掀翻在地,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脑子里除了剩下几人躲闪的慌乱声和疼痛就只剩下茫然不知所措了。 ……他这是被一个女人摔了? 林浠挽起袖子刚要动手,医馆外就传来一阵骚动,刚开始抛出去的病人兴冲冲地领着一群官兵回来,冲进医馆指着地上哀嚎的男人兴奋道:“就是他们在闹事,快把他们抓起来!” 呦呵? 林浠挑眉看行门外乌压压一大群人,这大哥腿脚这么好?这么快就搬来救兵了? 可真是个意外之喜,可给她省了不少事。 “什么?!”男子一个骨碌从地上翻起来,指着林浠歇斯底里道:“你长不长眼睛,我被人打了你说是我在闹事?!军爷快把这个疯婆子抓起来,你看她把我打的!” 这些官兵并不是那位病人叫来的,而是甄之骑马去官府请来的,孰是孰非根本不用多说。 为首的队长似的人物冷眉一竖,瞪着地上耍赖撒泼的男人和他身边那些拿着武器的壮汉,厉声道:“你是说在这医馆里,这位女大夫打了你?!” “混账!聚众闹事,满口胡言乱语,全抓起来带走!” “是!”他身后的官兵一拥而上,面对这些吃着官饭,浑身铠甲的官兵这些狐假虎威,装样子吓唬人物的地痞流氓哪敢造次,乖乖束手就擒。只剩下那领头的矮子还在负隅顽抗,挣扎尖叫着躲开抓捕的官兵,“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咬你啊!” “还有没有天理了,官民勾结,迫害百姓!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队长对那接过无从下手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动作快点,不配合就动手,一个地痞竟然还敢这样胡作非为,颠倒黑白!” 那两名官兵下定决心对视一眼,一人扑上去抱住他乱踢乱踹的双腿,另一人上去冲着他的肚子就是几拳,直接就让那人嗷地一声惨叫后再没了声音。 “是我们巡视不力。”队长向林浠抱拳致歉,坚定道:“之后我们一定会严查京中躲藏的流氓乞丐,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这人就由我们带走收押监牢了!” “多谢帮助。”林浠微微颔首致意,视线却落在那一群被收押的壮汉身上,地痞?她看着不像,这群人怎么看怎么像是受过训练的,这群人里真正的地痞应该只有那一个矮个男子。 那其他人又是哪里派来的? 似是看出了林浠的疑惑,那队长向后看了一眼,保证道:“不管他们是临时起意还是受人指挥,在下一定会严惩不贷的,您尽管放心!” 这态度可真是好的没话说了,林浠都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这个队长,又看了看他后边的士兵。 无缘无故对人好,怎么这么像诈骗? 毕锥也在一旁对着林浠摇摇头——不对劲。 远处观察的胡玉一拍大腿,“甄之找的什么傻子,你看咱夫人起疑心了吧!” 甄罗沉默不语,一边的甄之也说不出话,是啊这什么傻子,他不过就是骑马去报官的,态度很好,可能是被当成什么达官贵人家的侍卫了。 对方巴不得供着他们,现在更是积极到了林姑娘身边,她不起疑心就怪了。 这些官兵平日里面对老百姓都是什么态度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一场骚乱很快平息,最后在无名馆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剩下几个病人心有余悸地看完了病,之后就从光芒离开了无名馆。 林父林母今日相伴出门,这才没惊扰到爹娘,若是让两位老人家撞上了,不知道又会有多担心。 “什么破事儿。”林浠得闲了就把林小宝抱到腿上坐着,像个大型娃娃一样任由林浠揉揉捏捏。毕锥没得抱,就双手环胸靠在水木柜台边上,皱眉思索片刻,“你这两日又出去结仇了?” “你可别冤枉我。”林浠闷闷道。 毕锥:“那他们怎么不找别人的麻烦,光来找你呢?” 林浠更不高兴了,“那怎么就他们找我麻烦,别人不找呢?”神经病啊,这也是她的错?! 毕锥无言,林浠也在一边琢磨是谁给自己玩儿阴的。想了许久脑子里大概就有个方向,沈烟那小美人看起来多招人喜欢啊,还有这小心眼儿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浠心里吐槽,并未和毕锥诉说,和她说也解决不了什么事情,平白生气而已。 两人沉默间,早早出门的林父林母才提着大包小包地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分外眼熟的胖妇人。 一看见这女人林浠就有一股愧疚涌上心头,上次人家确实是给她推荐了一个不错的年轻男子,她虽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多一个朋友也是不错的,结果平白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尉迟策给破坏了相处。 这要是一般人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江康也是好脾气,上次被突然扔在马路边上都没说她的坏话。但可能是江康自己觉得尴尬吧,反正无名馆他是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踏足过。 说出去还是林浠理亏。 林父林母回来还没说什么,李婶就将在街上遇见的事情给抖落了个清楚,“诶呦,我说小浠啊,你可别嫌身子烦,我就说家里没个男人不方便吧,之前给你说的那个不知怎么的你还没看上!” “今天我在街上碰见你爹娘,刚要回来就看见乌压压一大片人奔着官兵凑热闹呢,说是又有人来咱家医馆找麻烦了,幸好被官兵抓回去了!” 李婶也是好心,林浠说不出难听的话,只道:“也没什么,这些人是受人指使来找麻烦的而已,事情已经解决了,不需要担心。” “我看你还是早点找个男人成婚的好!”李婶肯定道:“人家就是看一个弱女子好欺负,若是家里有一个男人在就不会这样了。我知道你忙,在这方面你不用操心,婶子出去给你打听,你放心,婶子肯定给你找个好的!” 第二百零八章 别样心思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李婶说话是个直性子,别人不明言拒绝她就不知道看人脸色。林浠还顾忌着母亲和她的交情,委婉道,“这些事情该到时我自己自然会去办,就不劳您费心了。” 熟料李婶却是爽朗地一摆手,“嗐!和我客气什么!” …… 就因着林浠说自己有了孩子的这件事,又两日了将军府还真没有派马车来接她再去将军府了。工程郡主是在意的,她不说别人也知道。 乞巧节这天林福山意料之外地出现在了医馆的门外,穿着之前林母亲手做的鸦青色长衫,衣着合体,长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挽成发髻带着书生帽,本就俊朗的外表又填色不少。 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一个同窗。 那同窗更是……好一个公子世无双啊。 林浠忙碌间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便想着,世上那些小说话本里干净谦和的秀才郎便都是这样子的吧。不光她看着好看,林浠注意到身边的毕锥也不对劲,扭头看去,她也有一些稍微愣神。 “舅舅!”看见林福山,林小宝高兴地叫了一声,张开怀抱扑过去。 林福山抱起林小宝转了一个圈儿,“哎!小宝想舅舅没有?” “想啦!” 林福山宠爱地捏捏林小宝的小鼻尖随后笑着对母亲道:“娘,这是宋珂,与我一同在书院学习的,这次趁着休沐我便将朋友带回来了。” 林母欣喜之余又有些意外,“诶呀怎么今日回来了,我这什么都没准备,招待客人怕是要惹人笑了!” 宋珂谦逊地行了一个礼,温声道:“夫人不必费心,在下不过是一介书生,粗茶淡饭便好,为提前熬制便擅自登门,是我的不是。” 林家什么时候有这么文绉绉的人了,尽管宋珂再好相与屋内的人也有些不自在,担心自己动作一个不好便惹人笑话。 “我去做饭。”林母在抓着衣摆擦了一下手汗局促道,说完就赶紧离开去了厨房。 “我来帮你。”林父赶紧跟在后面,临走不忘嘱咐一句,“好好招待客人。” 林浠手上包药材的动作不停,心道那您躲什么啊。 宋珂见林父林母走了,忽然就松了一口气,宛若翩翩谪仙落入凡间,宋珂笑了一下,道:“林兄还真如你说的那样,伯父伯母真是不喜欢太有礼数的。” “我就说让你随性一点。”林福山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那我之后随意一点好了。”宋珂笑道。 林小宝现在虽然因为林浠医馆的原因可以经常接触生人,但是林福山带回来的朋友还是第一个,他就有些害怕,双臂环抱着林福山的脖子不愿意放开。 “小宝今天怎么这么黏人?”林福山意外道,说罢转头去看正在忙碌的妹妹和毕锥,“话说毕锥你的衣服……?” “怎么?”毕锥闻言迅速抬头看向林福山,林福山单手抱着林小宝,一手比划着想了一下,“怎么还在穿以前的衣服,不是买了布料吗,娘没给你做新的?” 林浠闻言也看向毕锥,她一直没在意,上次领着毕锥去过布庄之后就没再操心过毕锥的事情了,现在一看才意识到,毕锥一直没有穿过新衣服,身上穿的总是以前逃荒时的那两套。 毕锥无言,看向林浠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道:“我穿着这衣服就很合身……”也不旧,不破,不必换新的,她这么想着。 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那些新衣服早就已经从店里拿回来了,漂亮极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穿在自己身上的样式。 林浠说过她身材高挑,是个衣架子,不管穿什么样的衣服都会是好看的,林浠说对了。 只是毕锥自己偷偷在房间里换好衣服后,却对自己不太满意。她的腿太长了,肩膀也很宽,林浠说这样会架起衣服,但她只觉得自己魁梧的像个怪物。 胸前也过于平坦,发育不良的胸部现在就算是不再束缚也不会继续生长了,她的女性特征并不明显,相比于挺拔的身材来说更是细微的可以忽略不计。 看吧,她已经不再束胸了,但是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是女人。 毕锥对镜子里的那个人总是觉得陌生的可怕,她是女人吗?本来就已经过了十多年男人的生活了,现在还有必要过回女人的生活吗? 还能成为女人吗? 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敢知道,怕那个答案不顺心,又怕自己不能适应那样的生活。于是干脆把那些拿回来的衣服压在箱底,再也不肯打开看一眼。 曾经的勇气也埋没殆尽,连着衣服一起,压在箱子的最角落里。 林福山看着毕锥摇摇头,真诚道:“那你也应该有几身新衣服,小浠总说你好看,我也这么想。总穿这样简单的衣服岂不是浪费了?” 毕锥恍如被一只羽箭钉在原地,心脏被射了个对穿,却还倔强地包裹着羽箭进行跳动。 你好看,我也这么想。 毕锥只听到了这几个字。 林浠迟钝的大脑终于清明,轻抽一口冷气看向毕锥,看看她再看看自己大哥。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毕锥有这个心思? 也许是占了乞巧节的光,今日来医馆的人格外少,大家都在准备着在这难得盛大的节日里好好玩耍一番。 本来一日里最重要的一餐是晚餐,但是因为宋珂的到来,林母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饭,连林父昨日才从后山猎回来的兔子都没能逃脱林母的魔爪,全部端上餐桌成了待客的佳肴。 宋珂也是大家出身,平日里吃的食物都十分讲究精巧,对于现在这桌卖相一般的家常菜实在是有些顾忌——这能好吃? 林母特意将那盆兔子肉放到宋珂面前,劝道:“你随便一些,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 “好。”宋珂面对着一桌家常菜显露出极大的兴趣,一块鲜嫩的野兔肉入口,竟是难得的鲜美,一个翩翩公子一顿饭下来都没有停过筷子,吃得很是满足的样子。 第二百零九章 从未开放的花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但是伪装出来的表象也就是欺骗一下其他林家人了,林浠的能力到达现在这个阶层之后,不需要特意去探查就能些微感受到身边的人的身体状态,不说多细致,就只能区分出良好,或者不太好。算是水木双灵根的附加产品,类似于冒险游戏里的无冷却技能。 本来很是鸡肋的一点附加技能,林浠在末世时却偶然发现了一个新玩法。 人类的情绪也是包含在身体状态里的,聊天的时候她能通过这项粗糙的感知,瞬间感受到对方喜不喜欢这个话题。甚至对于一些心理素质一般的人,还能当测谎器使用。毕竟一旦开始撒谎,就意味着情绪极有可能会陷入一个慌乱的局面。 也属于状态不好。 现在宋珂就属于状态不好,刚吃饭的时候没什么,过了一会儿宋珂的状态指数就开始直线下降,每次被林母夹菜还会呈指数下降。 不是说嫌弃人,主要是撑的。 林浠目测了一下还在快速消灭食物的宋珂,基本上食量和大哥保持在一个平衡的状态,但是林浠知道,这玩意儿已经撑坏了。 宋珂再好的表演也掩盖不了吃下去的食物已经快要堵到嗓子眼儿的难受,面色逐渐变差,好在还是在餐桌上维持住了形象,没有吐出来。 难受。 饭后林母率先起身收拾桌上的残局,毕锥也跟过去帮忙,就林浠还抱着自家儿子饶有兴趣地听桌上另外三个男人聊事情。 “爹,先生说若想在明年参加会试,那一定要参加今年的乡试,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今日中午我只是回来吃顿午饭,带一些厚衣服回去,下次休沐就不回来了。”林福山道。 林父平日都会在饭后吸一口旱烟,如今面对客人便没有这么做,只是拿在手上把玩,道:“你安心读书,一会我去告诉你娘,让她多给你收拾几件衣服。” 寻常一定会嘱咐几句不要让自己那么累,但是林父知道自己的还是有些志向的便没有再说这一句。 宋珂在一边安慰道:“伯父无需担心,先生说林兄的文采就算是在京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今年乡试定然没有问题。” 林小宝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三人谈话,问道:“乡试是什么?” “乡试啊……”林福山思索道:“就是一种考试,是一层一层向上考的,如果你小时候好好读书,就可以参加院试,考过去就是秀才了。” “之后继续好好读书,你就可以参加三年一次的秋闱,也就是乡试,如果成绩很好的话就是举人了,之后还可以往上考,之后的殿试如果可以考第一名就是状元了。” 不管什么朝代读书读出名堂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顾夫子敢担保林福山能通过乡试考试也是看在林福山多年苦读的底子上。 林小宝不懂这些,但是知道只有很少的人才能通过舅舅说的这样的考试,不由得眼睛发亮,欢喜道:“舅舅好厉害!” 林福山嘿嘿笑了两声,父亲便不满地在桌边磕了一下烟杆子,“你要谦逊,夫子那是怕打击你才说的好看的场面话,你若是不谦逊学习怎么配得上夫子对你的关心!” “……儿子知道。”林福山低下头,脸色严肃起来,宋珂在一边看着笑不出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不住地反胃,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 “我有些热了,去外面透口气。”宋珂快速说道,说罢起身就向门外出去,生怕晚一步就会吐出来。 林浠看在眼里,把小宝留下继续和舅舅爷爷在一起,自己给宋珂倒了一杯水,在其中加入促消化的药材粉末之后注入灵气后拿出去。 这孩子太可怜了,就为了给自家爹娘留个好印象是玩命的吃啊。 果然,林浠出去的时候就见宋珂正在角落扶着一根树干干呕,又吐不出东西。 “要喝水吗?”林浠问道。 听见别人的声音宋珂瞬间精神起来,脊背还略微有些弯曲,强撑道:“…不必了。”他实在是不敢再多吃一口东西了,谁也一样。 “助消化的,别客气,我可是大夫。”林浠说着将水递过去,宋珂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见果然是一杯呈深色的药水,便试探着小抿了一口。 随着清凉的药水划入食道,瞬间胃胀到恶心的感觉就消散大半,只余留下喉咙间淡淡的苦味。 宋珂意外地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杯子,又看看林浠,“啊…京城小神医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我之前还觉得是百姓们过誉了。” “现在呢?”林浠笑问道。 “不足以比拟。” 好话谁都愿意听,林浠被夸奖了也很高兴。留他一个人在室外好好清静一会儿,自己便先行回去了。 林父和林福山还在说些什么,林小宝就在一边好奇地听着,他听不懂多少,但是总是对大人的世界充满好奇。 毕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了厨房的事情回了二楼,此时在二楼楼梯边上向林浠招手示意。 嗯? 大概知道她是为什么事情,林浠上楼之后便看到毕锥房间为自己留下的那虚掩的房门。 林浠很少去别人的房间,更何况是喜欢独来独往的毕锥,她的房间陈列分外简单,来了这里之后就没有添过一件东西,除了一张简单的木床就是一桌一椅,还有一个衣橱。 毕锥坐在床边,见林浠来了小声道:“我还是做不到。” 她还是做不到公布自己的女性身份,做不到穿着自己真正喜欢的衣服去面对世界。 林浠未曾经历过毕锥的痛苦,一时无言,“那你……”是不是喜欢我哥?林浠没说下去,这些事情似乎不该她来问,毕锥自己愿意公开这些事情会更好。 “我决定离开了。”毕锥道。 “什么?”林浠意外地望向毕锥,她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我从小就跟着爹娘走,后来被关在南羌,再后来就跟着大雍的军队走,现在跟着你……” “我从来都没有跟着自己走过,我现在就想试试。”毕锥说这话时视线一直留在窗外高大的槐树上,现在槐花花期将过,上面只有稀稀落落的花朵。 自己现在就像是这槐花一样,只是从未美丽开放过。 第二百一十章 少了一个人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我不是能闲下来的性子,早就想出去闯荡了,你不会拦着我吧。”毕锥轻松地笑了一下,林浠却如何都笑不出来,紧皱着眉头,“我拦不住你,但是也认识这么久了,舍不得还是有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现在。” 林浠无言,沉默片刻后还是笑了,“祝你一路顺风。” 她们的相识本就是一场意外,自己本身就已经习惯了身边的人来来又去去,毕锥走了也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只是爹娘和小宝早就熟悉了毕锥的存在,这人突然走了可能还要难过。 “别告诉林大哥,我听见林叔他们说什么了,要是我走了弄得他心情不好就是我的罪过了。” 林浠答应了。 毕锥的决定来得突然又决绝,林浠将时间留给她自己,自己出去陪着家人。等她再上楼的时候毕锥的房间就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了,察觉不到一丝生命的痕迹。 林母知道儿子要在书院复习很是支持,想着可能林福山秋闱之前有可能都不会回来了,收拾了不少厚实的衣服,“随时初秋,但是现在夜里也冷得很呢,可要准备足了,千万不能在这要命的关头生病耽误了读书。” 林母一边收拾一边碎碎念,她总是操心孩子,一辈子也操心个没完。 送人走的时候依依不舍,一时谁都没有发现家里少了一个人。林福山背着他娘准备的大包袱,被家人送出门的时候左右看了一下,“毕锥呢,这都不来送送我?” 林浠抱着林小宝回头朝屋里看了看,“可能在自己房间歇息吧,她本就不爱凑热闹的。” 林福山稍微低落了一瞬,随即又扬起笑脸,告别父母,自己就踏上了回麒麟书院的路。宋珂因为自小基础就好,也没有像林福山那样因为逃荒而拉下功课,所以现在不需要准备那么紧张,而是趁着今日休沐,被府上的马车接回府了。 …… “小浠,我看今天也很清静,不如就早点关门吃饭,你带着小宝去街上玩一会儿吧。”送走儿子,林母向女儿建议道。 说话间隐隐透露着一种向往,“我听你李婶说,这里每年七夕都可热闹了,人们都穿上新做的衣服,相伴着去赏花灯,猜灯谜,和咱们南月村那小地方可不一样。” 林浠正有此意,询问林小宝道:“小宝你想不想去街上玩儿呀?” 小孩子哪个不喜欢玩儿,林小宝本来对京城的一切都是胆小谨慎的,现在生活了这一段日子已经活泼开朗许多,当即眼睛亮晶晶地抱住林浠的手臂撒娇,“想去!我也要去看花灯、猜灯谜!” 当即开心地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走,“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去呀?” “等太阳落山就走。” 林浠宠爱地摸摸林小宝的小脑袋,他很少有这么激动,现在可见是真的高兴。 下午果然如林母所料没有病人上门,一家人早早吃过晚饭,这时林父林母才发现屋里大半天都少一个人影。 “毕锥呢?”林母问。 “她走了,说是想出去看看。”林浠老实回答道,“她本来就是偶然和我们走到一起的,早就想走了,现在能待这么久还挺让我意外的。” 林母闻言愣了一下,“走了?” “这孩子怎么也不说一声,走去哪儿?还回来吗?” 林浠一问三不知,都以摇头回答。 饭桌上摆放着五只碗,五双筷子,但是却少了一个人。“娘你别想了,快吃吧,毕锥又不是什么白眼狼,以后有机会肯定还会回来看我们的。”林浠担心母亲伤心。 林父动起了筷子,先是给林小宝夹了一筷子鸡蛋,沉声道:“吃饭吧,几十年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哪个你都要难受难受不成?走了就走了,非亲非故的,一直住在一起也不妥。” “就你心硬!”林母怨道:“我早就把毕锥当成我亲生孩子了,那孩子多好啊,说不定就是因为你这么想让他知道了他才走的!” “怎么还怨上我了?” 林小宝眨巴眨巴大眼睛,眼看爷爷奶奶就要在桌子上打起来,忽然声音稚嫩道:“奶奶你别伤心了,毕叔叔肯定是去自己喜欢的地方了,我们应该为他高兴呀。” 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让人听了心里安定,林母闻言安静下来,良久轻叹了一句,“也是。” 若是他喜欢的地方,那旁人也没有理由拦着他不去。真拿他当个宝的人更是不会拦,肯定想让他过得更好。 林浠看着爹娘,忽然就知道了毕锥为什么选择对家里人不告而别,爹娘拿她当自己的家人,她肯定也是如此,怕自己一心软,被劝说了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从小就没了家的人,你都不敢相信她对家的渴望有多深重。 一顿饭吃得不甚愉快,临近太阳落山的时候林母便催促林浠出门,“你们快点走吧,咱家偏,走到热闹的地方可要大半个时辰呢,记得早点回来,可别太晚了。” “没事儿。”林浠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的天色,“我骑马带着小宝去,那马总得比我们走得快。” “骑什么马?”林浠随口一句没想到林母忽然严肃起来,“那晚上那么黑,你们过林子走小路的时候要是一不小心摔沟里去怎么办?要是小宝没坐稳摔了怎么办?我可不让你带我的宝贝孙子骑马去!” “我……”林浠哑口无言,“可是走着去小宝不是会累吗?”大半个时辰说得轻巧,一个多小时呢。 来回就三个小时那他们母子两个去了还有什么好玩儿的。 林小宝极有眼力见儿地扯扯林浠的衣服,“娘亲我们听奶奶的,走着去吧。” “也行。”林浠回答道。反正她不累,到时候大不了她抱着小宝走快点儿,这样还能多玩儿一会。 一场争论瞬间平息,林浠拉着林小宝出门,在走到医馆拐角,林母从室内看不到的时候林小宝忽然停下脚步,对林浠悄声道:“娘亲,这里奶奶看不见,我们偷偷去牵小白吧。” 小白,那匹棕色的马。 第二百一十一章 心有余悸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有些意外地挑眉看向自己儿子,“小东西学坏了呀,不是和奶奶说好走路去吗?” “可是不答应奶奶,奶奶就会担心。”林小宝精明道:“答应奶奶娘亲和我都会很累,所以我们假装答应奶奶,就又不累又开心了!” “我又不累,只是担心娘亲而已!” 林小宝言之凿凿,林浠瞬间就知道了林小宝这么说的原因——他想骑马。 这小孩子平日里哪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要不是自己有所图脑筋不会转得这么快的。 林浠好笑地领着满脸小机灵的林小宝往林子里拴马的地方走,“好,那我们就骑马去。” 林小宝马车坐了不少,骑马还是第一次,他坐在林浠身前,后背紧紧抵着林浠的小腹,因为激动心跳又到达了一个顶峰。 “小白跑得好快!” “小白力气好大,可以驮起我们两个人!” “哈哈哈哈娘亲,你看我们旁边的树都在往后走!” 林小宝激动地一路没住嘴,林浠因为带着林小宝,骑马的速度就不快,一路上耳边都是小宝的声音,倒也不寂寞。 快到地方的时候林浠找了一家客栈,付了几枚铜板将马寄存在那里。因着是七夕佳节,街上的人格外多,骑马来的也不少,街上便也有不少人家后院开出来留给行人存放马匹用。 今天果然如本地人所说,热闹非凡,路边除了清一色的红色灯笼,还有不少花色各异,形状不一的花灯,一眼望去几乎是人手一只花灯。 “娘亲,我也想要一个花灯!”林小宝紧紧拉着林浠的手,扭头看向路边的花灯摊位。 “行。”林浠干脆道,领着小宝到他看上的那个摊位去。周边卖花灯的很多,但是那些店铺里的似乎没有路边小摊位上的吸引他。 林小宝乖巧地走到一个摊位前,扯扯林浠的衣角,“娘亲,我想要这个兔子灯!” 林浠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花灯,里面点着晃晃的烛火,也不是很亮,也不那么漂亮,“你确定?那边的有更好看的兔子灯,你要不要去看看?” 摊主是个面容慈祥的老头,身材不瘦不胖,现在初秋就裹着厚厚的衣服防止着凉,往那里一坐就安静地仿佛一座雕像,还是个笑脸弥勒。就算林浠说不打算在这里买,面上也不见半分不快。 林小宝却固执地摇摇头,“不用,我就想要这个小的兔子灯。” 小宝这么说,林浠就向摊主问了价,对方倒是给了很实在的价格,完全没有因为看孩子喜欢就加价。 就在林浠松手拿钱的一瞬间,眼角余光中的林小宝便瞬间消失不见。 “小宝?!”林浠心瞬间一慌,一股从内心深处感发的恐惧感遍布全身,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又欠揍的声音。“在这儿呢。” 尉迟策抱着林小宝拍了一下林浠的肩膀,林浠一转头眼前瞬间一黑,一张半脸面具被贴在了脸上。槛墙之后只见林小宝手里也拿着一块白色的小面具,和他想要的兔子灯是差不多的样式。 尉迟策面上覆着一张凶悍的狼首面具,面具沟壑间散发出张牙舞爪的恶意。 咚。 心脏落地。 只留下心有余悸地狂跳。 尉迟策面具下的眉毛有些意外地挑起,“怎么脸色这么差,被吓着了?” “……没有。”林浠后怕道。 “什么没有!”不料一向和蔼可亲的摊位老板忽然暴起,大声训斥道:“你这人是怎么当人相公的!哪能这样吓唬妻子,你夫人刚才差点以为孩子丢了,多慌乱啊!” 尉迟策被骂得一愣一愣地,林浠也有些意外这看起来事不关己,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老爷子,会为了路人这点小事暴跳如雷。 “还不快给你夫人道歉,若是天下的男子都如你一样,女子又平白多受多少罪!” 尉迟策便道:“对不起。”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不认识的人骂着道歉,尉迟策表示这个体验倒是很新鲜,看在对方张口一句夫君夫人的这么会说话,就不和他计较了。 “哼!”老爷子看起来气性是真的大,教训完人之后还不解气地和林浠道:“你是年纪小啊,以后可不能惯着这样的男人,该骂就骂。要不然不定怎么受欺负呢!” 林浠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切感弄迷糊了,这才想起来说,“我不是他……” “夫人!”尉迟策忽然大声打断林浠的话,接过老板手里的兔子灯递给林小宝,之后再自然不过地牵起她的手,“为夫都道歉了,夫人就莫置气了,是我不好。”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拉着林浠要离开摊位。 笑话,这人都认为他们是夫妻了,他哪有给林浠解释清楚的道理! 误会!误会得越多越好! 林浠挣扎着甩开这人的手,“你等会儿,我还没给钱!!” “你怎么也来了?”付完钱林浠问道,林小宝拿着兔子灯还被尉迟策抱在怀里,人又太多,为了防止被人群挤散她只能任由尉迟策牵着走。 “我本来是去找你的,结果到医馆的时候才知道你已经离开了。”不说这个尉迟策还不来气,他好不容易甩开家里那个糟心弟弟,接过去找人还扑了个空。 幸好他速度快,林浠带着孩子还没走多远,要是再远一点儿,找人就真是大海捞针了。 “我不管,你得补偿我,今天我说逛到什么时候你就要陪我到什么时候!” “做你的春秋大梦。”林浠吐槽道:“我和小宝玩儿一会儿就回去,晚了我爹娘会担心。” “不需要担心这个。”尉迟策说着扭头看向林浠,“我已经告诉你爹娘了,到时候就将你们带回我府上休息,省得走夜路两位也不放心。” “你去让我爹娘看见了?!”林浠不可置信地看着尉迟策,心里明知道他说话也是合情合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人有点儿发疯。 第二百一十二章 满目繁花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对啊。”尉迟策说到这里颇有些骄傲道,“伯父伯母都很信任我,我这么一说他们当即就同意了,一点儿都没犹豫!” 不该啊,这地方的父母思想不都是很保守的吗?自己家的黄花大闺女跟着一个不相熟的男人回家过夜这也放心? 这人看起来有这么正人君子吗?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尉迟策忽然看着林浠道。 林浠眨眨眼睛,满眼无辜,“我没。”有就怪了。 尉迟策知道这人心里没说好话也找不到证据,但是总算没忘记自己找她的初衷,“你们两个玩儿有什么意思,走,我带你去好玩儿的地方!” 过不成二人世界,也要当一家三口,今天他这个便宜必须要占! 哪有除了京城小霸王以外更适合当导游的人啊。 林浠当即妥协,“行,听你的。” 尉迟策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听听,听听,这多像是一个贤妻良母会说出来的话,多顺耳啊。 尉迟策并非吹牛,跟着他走简直就像是自带北斗导航,眼看这人将他们带到了一条小巷子,林浠问道:“怎么走到这里了?” “前面全是人挤人,没什么好玩儿的,连好吃的都没有,这条巷子前面的桂花糕可是一绝,你尝尝就知道了。”尉迟策说着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漆黑的小巷子狭窄但是干净,一路走来的只有林小宝的花灯能散发出一点微亮的光,脚下竟然没有被什么东西绊倒。 一连转过几个拐角,眼见就离街道越来越远了,面前却豁然开朗,映入一片更繁华的街道。 尉迟策自信道:“你看我说吧,这地方才是主场,你在的那条路要是想挤到这里半条小命都要没,这小路除了这地方的百姓也就我知道!” “嗯,你厉害。”林浠敷衍无比,左右看了看,“桂花糕在哪儿呢?” 林浠的冷漠并没有浇熄尉迟策的热情,他自然无比地牵起林浠的手,“走,在这边。” 那家铺子定然是好吃的,林浠不吃都知道,队伍排了能有几十对男女,行进得很慢。 尉迟策看着这条漫长的队伍干瞪眼,“啧。” “噗嗤。”林浠被这人不耐烦的样子逗笑了,第一次回握住他的手,“回来的时候再买吧,先去背的地方玩儿一会儿。” “也好。”尉迟策察觉到林浠的动作心情忽然雀跃,更加用力的回握住林浠的手,“走,带你去看花船。” 本阿里应该是游玩主角的林小宝一脸茫然的被安排,主要还是要看林浠想去哪里,他的意见现在只能算是参考。 好在林浠母爱未泯,还能分神出来问一句,“小宝,你想去看花船吗?” 林小宝在兔子面具下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深知自己现在说话好像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只道:“想看。” 花船就在经过这条路的河里,因为每年都会有装饰华丽的花船在这里停留,上面不仅好看,更是会传出花楼姑娘天籁般的音乐声,隐约能透过精致的雕梁画栋看到船上美人曼妙的舞姿。 不仅这些,还有老少皆宜的猜灯谜活动,奖品比一般路边的小摊位要丰厚许多,所以才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走着走着林浠就听到路边姑娘的窃窃私语。 “听说今年会有大月国的女子在花船上织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应该是吧,很早就说会有她们来了,也没在别的地方看到,肯定是花船没错了!” “那我们赶快去吧,说不定和姑姑学手艺的机会就在灯谜奖品里了,可别错过了!” “好,赶紧去……唉,虽说去了也不一定能猜到奖……” “诶呀,你怎么这么会泄气呢!” 林浠不由得侧首看了看这两个可爱的姑娘,她们穿着颜色稚嫩的衣裙,盛装打扮,也带着可爱的小面具来遮挡容颜。 看不见也知道她们是可爱的。 尉迟策察觉到林浠的失神,不由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什么呢?” “娘亲在看路边的姐姐!”林小宝率先举手抢答,“娘亲最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了,肯定是在看刚刚过去的姐姐!” 知母莫若子,林浠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自己儿子卖了个干净。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尉迟策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姐、姐?”尉迟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难以置信,“有我在你身边你还去看别人?!” “能有我好看?!” “你可要点脸吧!”林浠赶忙去捂尉迟策的嘴,他说后两句的声音太大,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在扭头看他们了,对他们露出善意的笑声。 虽然尉迟策的话听起来很像是在控诉不守妇道的妻子。 “你敢看还不让我说了?!”尉迟策毫不要脸,他自小被人骂大的,哪会在意这么点儿视线。 旁边更是有人打趣道:“这位娘子可是过分,郎君这般一表人才还去看别的男人!” “还当着孩子的面儿呢!可别这样了啊。” 林浠羞的说不出话,自知解释不清,拉着尉迟策就闷头往前挤。 丢死人了真是。 一边走一边还能听到尉迟策沉闷的笑意,爽朗又真诚,带着恶作剧成功的窃喜。 林浠一口脏话憋在嘴里,为了照顾在场的小孩子,一句话在嘴里转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对自己被人当成尉迟策妻子的话也没反驳的想法了。 越往前走人就越密集,尉迟策道,“这是这里了,前面就是花船,大家都挤在这里看热闹。” “是热闹。”林浠垫了垫脚尖,尉迟策天生优势,这些人挡不住他的视线,但是纵使她身高高挑也架不住前面密集的男男女女,除了能看见点亮光之外,她连花船顶子都看不见。 乌泱泱一片全是人头。 上辈子什么没见过,火箭炮爆炸的场面不比这壮观?林浠对这东西还真没有什么强烈的需求,看不见就准备作罢,忽而腰上一紧。 她被抱起来,更远处的事物映入眼帘。 便是满目繁花。 第二百一十三章 花魁钮纹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花船上绚烂的光彩迷得人错不开眼睛,林浠瞬间就着了迷,心神都被牵走了一般。 好看。 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赞美这艘花船,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繁华与梦幻。尉迟策单臂将人抱起之后还向上颠了颠,能让她看得更清楚,“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 林浠是想回答的,可一时难以分神去回答尉迟策的话。 算是壮观吗?不算吧。和末世时期见过的数以十万计的丧尸尸潮比起来,这不够壮观。和核武器级别的炸弹来说它的范围也太小了,不够热,不够亮,不够响。 林浠明知道这与她所见识过的一切相比,这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根本没有抗拒的能力。 花船上透出黄昏一般的暖光,莺莺燕燕在船上舞蹈,曼妙的舞姿和飘扬的水袖,一点一点将人拽进温柔乡里。 下一刻眼前却又忽然一黑,林浠一个失重,下意识去抱身边唯一可以作为支撑物的尉迟策。讶然转头看去,刚刚还心情愉悦的男人现在面色阴沉。 “怎么了?” “那上面的姑娘好看吗?”尉迟策问。 林浠下意识回了一句,“好看。” 差点没把尉迟策气死。 “走,不看了,去别的地方玩儿。”尉迟策不由分说地拉起林浠就要走,可是人潮忽然涌动,身边的百姓们喊着,“出题了出题了!快去前面看啊!” 周边顿时拥挤,所有人都在往湖边挤,想要挤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林浠不知怎么就和尉迟策只见隔开了两人,紧密的人潮中只能看到眼前那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被其他人的影子挡住。 他们之间牵着的手就要被挤开了,林浠这么想着,忽然感受到一股相反的推力,和尉迟策无奈妥协的声音,“出不去,那就进去看看吧。” 拥挤的人潮目标只有河边,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莫名就被挤到了最前面,花船的样貌一览无余。 湖中央巨大的花船上四散而开划出六只小船,小船上各有一船夫和一个身姿曼妙的侍女。 可巧一只船就开到了林浠这边,待船接近,侍女便伸手举起一卷字,上书端正的楷书:“烟火勿近便放心”(打一字) 林浠轻声念了一遍,不解其意,转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烟火勿近?可是这四周不都是点着雅诺吗?” 周围顿时就有人好心解释道,“小姑娘你怎么没看懂啊,灯谜会开始了,这就是第一道题啊!” “原来是这样。”林浠点头道了句多谢,对面忽然点燃一朵小烟花,绚烂的烟花开放时,周围一片惊叹声,“嚯!是谁这么快啊?!” “诶呦,我刚猜出来,晚了一步唉!” “有人答出来了。”尉迟策道,林浠无所谓地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还挺快的。” 只见远处一翩翩公子,低头和船上的侍女说了些什么,那边的人群顿时爆发一阵欢呼,侍女笑笑,从身边的锦盒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给他。 “一赏,楼外楼糕点一份——!!”大家的视线都在自己面前的小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湖中央的花船上出现了一位身姿曼妙的红衣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绾着繁杂华丽的发髻。容貌更是妖娆美艳,她挺挺胸脯,站直时都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风情。钮纹向周边抛了一个媚眼,笑道:“第一道题已经有人答出来了,这只是个开胃小菜,往后更是有大礼相送,大家可要尽兴而归!” “什么?是钮纹做今年灯谜会的主持啊?今年可就玩儿得尽兴了!”周边有几个人立刻欢呼出声,更有人下流地吹起了口哨,“美人儿看看我呗?等灯谜会结束了和爷去喝酒啊!” 这般言语立马就遭到了周边群众的回怼,“你就做梦吧!钮纹能便宜你?!” 林浠对周边的议论声置若无物,而是专心盯着花船上的女人。她再高挑,站在巨大的花船上也不过小小一个,不知怎么声音就能这么清晰地传递到这么远的位置。 似是猜到了林浠的想法,尉迟策解释道:“钮纹是京中‘抱月楼’的头牌,卖艺不卖身,自小便被专意当作歌姬来培养的。” “哦。”林浠了然的点点头,素白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尉迟策的侧腰上,低声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尉迟策已经能感受到林浠手指暗地里施加的压力,也不敢躲,现在要是敢说自己去过肯定是吃不了好果子,他避重就轻道:“听人说起过,你知道的,我身边有不少京城纨绔。” “对了,开始接过谜语都是比较简单的,奖励也不大,咱们可以不用猜,最后三个才是大奖。” 林浠挑眉看向身边的男人,“这么自信?你就有把握能拿到那大奖?” “不。”尉迟策回望一眼,抱紧了手里的林小宝,“因为有你们在我身边,就算我愚钝不堪,凭你们的冰雪聪明也能猜对谜面。” 尉迟策的声音一直是带着威严的,难得神情的时候便是要命的温柔,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林浠错开眼神,轻咳一声错开视线,“…就你会说。” 第一次开奖后,旁边百姓的注意力大多放在灯谜上,“诶,话说这第一题的谜底是什么呀?这也没见到有人说啊。” “是‘恩人’的恩字。”旁边一位男子解释道““烟火勿近”,把“烟”字的“火”去掉剩下“因”,在“因”下面放“心”便成“恩”。” “当时我一瞬间就想到答案了,就是没来得及说,可惜了,楼外楼的糕点可是一绝。” “唉,还有机会,之后的奖项只会越来越好的。” 这灯谜会就算是没猜对灯谜也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可以看,就单说那花船上的灯笼就是无比精巧,雄鹰和牡丹花都是各有各的生动。 定然价格不菲。 既然尉迟策说了前面的奖项没什么意思,她也就没想着猜。 第二百一十四章 赢下来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可不想连开三道题,次次都是对面的那位戴着面具的白衣公子夺得奖项,周围的百姓就开始不满了。 “这人是来进货的吧,怎么回事儿,什么东西都想要?” 林浠听到一边的男人这么说道,的确,这灯谜会就是图个开心,除却最后三项大奖,前面的这些题目都是很简单的,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能够猜出灯谜,让大家都能有参与感。 你什么东西都不撒手就很没品了。 甚至后三个奖项的奖品都是花灯,第二题是荷花灯,第三题是白兔灯,第四题是雄鹰灯,那公子是一个没落下,照单全收。 最后手里就提着一个兔子灯,剩下的东西全给了身边另一个人。 “兄弟,差不多的了,你这样让别人还怎么玩儿。”有人对白衣公子好意提醒道,却不想白衣公子旁边那位打扮更华贵一些的人嚣张道:“你管个屁,这东西都是小爷喜欢的,小爷我全都要,你要是想要你有本事也要去啊!” “你……!”男人一下子被噎住,想不到这人衣冠楚楚,说话却这般不讲道理。 “殿…二郎,要不就先要这些吧,你最想要的不是最后三灯里的美人图吗,我到时候再给你猜好不好?”宋珂带着和衣服同色的半脸面具,面对萧星岚的肆意也是无力劝说。 萧星岚丝毫不在意,“不就是眼馋嘛……”他随手将那荷花灯和装糕点的锦盒往身后一扔,“谁拿到就是谁的,别挡着小爷看乐子!” 意料之中的,周围的人瞬间一拥而上,争相抢夺被人扔掉的东西。 这东西萧星岚看不上,可是对于寻常人家也是不常见的好东西。 宋珂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准备,想要下一题也拿到奖励,谁知刚看完谜面对面爆发出一声欢呼,随之而来的是一束亮眼的烟花。 “怎么回事?”萧星岚皱眉看向远处,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谁这么大胆敢抢我的东西?” “大月国芙蓉锦一匹——!”钮纹照例公布奖品,说完之后萧星岚脸上就更难看了,他们之前那么多奖品的价格都抵不上这一匹锦缎,大月国的织品都是出名的好,这东西少说能抵十金。 这样的大奖项就要专门由花船那边再派出新的小船送来了,林浠看着那制作精良的礼盒,不用打开看都知道里面的东西定然不俗。 “可以啊。”林浠用手臂撞了撞尉迟策,“但不是说好不猜的吗?” “我改主意了。”尉迟策沉声道,他说着抬眸向远处看去,与那道带着愤怒的视线相交,这么多年了,这人怎么还是这么恶劣。 二皇子萧星岚的跋扈和奢侈几乎是举国上下无人不知。 却丝毫不加掩饰。 “……那是谁?”萧星岚看着远处的男人皱眉问道。 宋珂也看过去,一个抱着孩子身边跟着妻子的男人,没印象。 但好像有些眼熟。 “凑巧猜对了吧。”宋珂平静道,“是我不好,下一题不会失手了。” 也许是话说得太满,之后几道题偏偏四周有不少人答对,几乎变成了抢答题,林浠这边也只再答过十七题之后就没再赢过了。 “拨浪鼓?”林浠捏着那做工优良的拨浪鼓转了两下,咚咚的声音清脆又有力,可见做工精良。可是——“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稀奇的?” “嗯……”尉迟策看着林浠手里的东西沉思片刻,道:“封鼓的鼓钉是包金的,鼓面是牛皮的,鼓侧的花纹也是大师出手……鼓槌是两颗深海珍珠,确实是好东西。” “什么?!”林浠闻言将这破浪鼓塞到林小宝手里,“就这三岁小孩儿都不一定能喜欢的东西,要这么高配置、不是,放这么多金贵东西干什么?” “拨浪鼓在南羌礼乐里是一项礼器,所以多有用料奢华的拨浪鼓,这应该也是从南羌来的。”尉迟策回答道:“再说了,谁说三岁小孩不喜欢。” 林小宝玩儿的就很开心,拿到手就开始咕咚咚地敲个不停。 林浠心道自己真是亏待孩子了,但凡童年能丰富一点儿,现在就不会被这样简单的玩具迷得不行。 尉迟策一直单手抱着孩子也不方便,干脆将林小宝驮在脖子上,感慨道:“今天这一趟算是来值了,两个奖品搞好一个给你,一个给小宝。” 不多时便只剩下最后三项大奖,题目也免得有难度起来,钮纹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本来一身似火红衣变成了颇有异域风情的宝蓝色带黄金饰品的一套衣衫。 她本身最衬红色,可这一身衣服偏让她从妖冶的红色玫瑰变成了蓝色妖姬,只让人觉得不分伯仲。更因为这件宝蓝色的异国衣衫衣裙下摆有很深的开衩,露出的光洁的小腿,现场的气氛顿时又到达一个新的高潮。 林浠下意识就扭头去看尉迟策是不是也被这花魁吸引了,一转头却落入一双幽深的眸子,“原来你心里还有我啊。” 林浠莫名就有点心虚。 这地方连看个美女都不许吗?这是她上辈子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了。 钮纹在站在花船中央,嫣然一笑:“我们的灯谜会即将结束,最后依旧是照例先来公布最后的三位大奖。” “三奖,玉面美人图一副!” “二奖,大月国丝织局姑姑亲自教授织法三种!” “一奖,南海红珊瑚一株!” 此奖一出全场哗然,“嚯,红珊瑚啊,这可是稀罕物,今年这灯谜会是谁家主办的,这奖品怎么都如此丰厚啊?!” “还能是谁家,京城霍家呗,听说他家二公子在大月国待了两年才回来呢,这不里面有不少大月国的东西。” “还有丝织局的姑姑,大月国最宝贝自己这些手艺,谁要是看一眼都急,什么时候许别人传出来了,还亲自教授三种花样呢!” 周边百姓议论纷纷,萧星岚却意不在此,他听到奖品的时候忽然来了兴趣,“宋珂,这美人图可是我想了许久的,你必定要给我赢下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你至于?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是。”宋珂应道,他已经不是太自信了,失误了许多次,没有人能保证这是幸运的天平还会偏向他这一边。 但是萧星岚才不管这些,他就是要这个东西,宋珂就是要给他赢回来! 在万众瞩目下,倒数第三道题开题,“风里去又来,峰前雁行斜”,因为已经到了最终的比赛,已经不会提醒答案是什么类别了,提示处只有简单的一条(两个字) “风里去又来,是凤……”宋珂呢喃道,“下一个字是什么?风筝?风琴?不对……” 萧星岚自己也在思索,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到对面的那一家人身上,怎么看都有些眼熟,看不见脸都这么让他生气的人可不多见…… …… 林浠看着这谜面沉思片刻,望向尉迟策,小声道:“这个好像不难啊?”怎么大家都一脸不解的样子? 尉迟策解释道,“最后三题每人只有一次回答机会,岸边都有人盯着呢,所以答案要想好了才能说出来,一锤定音。” “至于难不难……”尉迟策唇角微微勾起,本就线条俊朗的下半张脸,因这一抹笑容更添光彩,完全没了平时凶神恶煞的样子,“你的答案是什么?” “凤仙,一种花。”林浠简短道,面前小船里的侍女眼睛一亮,下一刻就拿出一颗烟花点燃了,“恭喜您,答对了!” 萧星岚冷眼看着自己身边动作陡然僵硬的宋珂,“呵,没用的东西。” “请您恕罪……” “‘凤仙’?这是何物?” “没听过啊,说是什么花?” 周围离得近的人都听到了答案,议论纷纷也不知所说为何。 尉迟策饶有趣味地看着林浠,语义莫名:“那是大月国的叫法,大雍一般管这花叫做灯盏花。”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尉迟策不说,林浠都知道他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一个久居内陆的小老百姓,怎么都不该知道,这种并不常见的文化差异小知识。尉迟策还是因为常年征战,对四方文化都有些了解才知道的。 林浠无言。 没成想明显弱势一些的大月国,才是将这名字流传到了最后,凤仙还叫灯盏花?挺形象吧只能说。 占了知识的便宜,林浠喜提玉面美人图一幅。 这样的东西就不适合大庭广众打开炫耀不是,展示一下了,万一出点儿小问题弄脏弄皱了,这幅画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真奇怪,这美人图还能有珍珠宝石宝贝?竟然能排在第三位。”林浠嘟囔道,说着就想要去接过小船上递过来的装着画册的锦盒。 半路却被忽然杀出的一双手截胡了,林浠扭头看向把美人图抱在怀里的尉迟策,嘴角抽了抽,“你至于?” 她顶多也就欣赏欣赏罢了,还能为了美人抛弃你? “万一你看谁家姑娘好看跟着跑了呢?你说话有什么可信度。”尉迟策直白道,这女人不就是看上了自己貌美如花?他可得看紧了,千万不能被她跑掉,婚事的事情还是要加紧催一下。 ……什么时候和她说呢? 再等等吧。 林浠一噎,眯起眼睛危险地看向尉迟策,“行,你等着。”以后这笔账可得算算。 可林浠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不被信任的委屈,最后在这男人眼里反而还变成了恼羞成怒,就愈发觉得自己这美人图应该看好了,可不能让她看见。 这女人心不安定。 尉迟策拿到锦盒之后便开始开第二题的谜面,“南望孤星眉月升”没提示,多半是一个字。 “南望孤星……”林浠低声念叨着思索,偶然抬眼一看,对面那两个一直抢题的衣着华贵的公子已经不见身影了。 一边的尉迟策也陷入思索,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脆响,“我知道!” “嗯?”尉迟策和林浠一同望向林小宝,“你知道?” “嗯!”林小宝自信的点点头,朗声道:“娘亲说过‘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所以南望就是‘望’的下半部分‘王’字!‘孤星’是一个点点,尉迟叔叔说过‘眉月’是月初的月亮,像一撇!” “所以,‘一撇’加在‘王’字的左边,‘星星’这个点点,点在‘王’字的上面,不就是‘庄’字嘛!” “呦?”林浠有些意外地望着骑在尉迟策脖子上的好大儿,“不愧是娘亲的儿子就是聪明!” 那侍女听到林小宝的话,也是带着笑意点点头,正要点燃手里的烟花,远处就升起了一束烟花。 晚了一步,二奖已经出来了。 林小宝失落地趴在尉迟策的头上,“唔……我也猜出来了……” 林浠也无能为力,这次确实是他们浪费了时间,没有抢到第一回答的机会,只能安慰孩子,“没关系,小宝知道答案就已经很厉害了,你看我们这么多的大人都没猜到。” 然而安慰的力度有限,尉迟策又道:“这里这么多人,小宝能拿到一个奖品就很好了是不是?” 小宝闷闷道:“……是,小宝已经有一个了,小宝就不要那个了。” “真乖!”尉迟策说着将所有东西都抱在一边,另一只手拉起林浠的手就挤出了逐渐稀松的人群,“这里也没什么好玩儿的了,小宝我带你买桂花糕吃好不好?” “好!”林小宝闻言瞬间亮眼风光,小孩子总是很容易被吃的东西吸引,现在的林小宝越来越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喜欢撒娇,喜欢吃零食,聪明又可爱。 林浠心里一暖,真有一种一家人的感觉,尽管面前这人现在还不是她的丈夫,小宝也不是她亲生的孩子。 尉迟策带着两人挤出人群,有他在前面开路,已经冷静下来的人群很快就会自觉让开一条路。那家桂花糕铺子还开着门,也没了排队的客人。 林浠听着身后传来一阵欢呼,回眸看去,最后一奖也开了,奖品是红珊瑚,难怪大家这么激动。 她又扭头继续往前走,后面那些无所谓的事情现在还不如一盒桂花糕来得好。 红珊瑚又怎么样。 第二百一十六章 姐妹反目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然而林浠没有注意到的是,在灯谜会现场还有一道视线怨怼地注视着她,并不来自于对面的戴着面具的那两位公子,而是湖中央的花船之上。 沈纯盯着那消失的三道身影目眦欲裂,此时不怕被人看到了她愤怒地甩了沈烟一巴掌。 “啪!” 钮纹堪堪接住沈纯的一掌,纤弱的手指对比娇小的沈纯来说有力得多,她皱眉不赞同道:“二小姐,这可是你的亲姐姐。” “滚!”沈纯一把甩开钮纹的手,本来清纯可爱的脸上布满了尖酸刻薄,“别用你的脏手碰本小姐,我嫌恶心!” 钮纹动作一滞,缓缓放下手,“是。” 沈纯一次不成,就算没能动手也绝不省下口舌,“你怎么这么没用,那明明就是策哥哥,策哥哥身边的那个是不是医馆的那个臭女人?!” 霍齐水听到动静从花船隔壁房间走过来,一双贵气的眉眼怎么看怎么金贵,不像是个生意人,更像是一个本就该娇养在后花园的纨绔小少爷。 “怎么了,纯儿表妹怎么动了这么大的气?”霍齐水带着探寻的目光落在钮纹身上,钮纹解释道:“没什么,就是她们姐妹间的一点小矛盾。” 沈烟并不回答,淡淡垂眸凝视着自己手中精美的杯盏,镂刻瓷,可是少见呢。 她被沈纯这样对待也并无半分不满,自己妹妹的臭脾气她也不是忍受了一天两天了,现在干脆就当着表哥的面将事情说清楚。 “你若是看我不顺眼就自己去,尉迟策不是什么好人,荣成郡主也不是什么垃圾都要的,我起码还被荣成郡主看入眼了,你呢?” “你跟我也去了许多次将军府了,郡主有看上过你吗?不入流的东西,被父亲爱护久了真当自己是皇帝陛下的公主了不成?” 沈烟声音清冷道,此时一说话就完全不符合她平时温柔的表象了。 累了,不想伪装了。 “你……!”沈纯气结,就要冲上去撕她的嘴,被霍齐水干净拦下,“诶呦,纯儿表妹,都是亲姐妹有什么好吵的,咱们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当着自家这位俊气的表哥的面,沈纯是不想撒野的,总想给人留个好印象。沈烟却并不在乎,“有本事你就去,看尉迟策会不会为了你抛弃那个女人。” “二表哥,我有些乏了,劳烦您等人散开了一些后派人将我送回府吧。” 沈烟淡淡道,说罢就离开房间,去了甲板下休息的卧房,全然不管自己一句话出口,沈纯那股泼辣样子。 她甚至在离开前还听到沈纯喊了一句‘你以为你是谁,父亲比起你是更喜欢我的,策哥哥肯定也会是!’。 呵。沈烟几乎要笑出声了,父亲沈霄觉得她这个大女儿虽然听话好掌控,但是虚伪无比,从来对她都不是宠爱的,反而会更喜欢大大咧咧真性情的沈纯。 开始在和将军府联姻这么好的事情上,不还是先想到了她沈烟,为什么?不过就是尉迟策并非两人,沈纯要是真能夺了尉迟策的真心,那她也算是渔翁得利了。 至于父亲那边会不会责备? 沈纯回去肯定会向父亲撒娇告状,那人也就没时间来管自己的事情了。 花船内的一切都被层层精巧的雕梁画栋阻挡住了,岸边的人们只能欣赏到这艘繁盛无比的花船在湖中央静静浮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无声息地驶离这片水域。 自然也没有人知道那里曾有一段剧烈的争吵。 幽静的夜里,还有稀稀落落的烛火在将军府的偏门后点着,尉迟策不在府内时便会有人特意为他留着门,只等那哒哒的马蹄声走近,便是主人归家。 看门的老仆从为尉迟家守夜几十年,今日第一次听到有人在夜里敲这偏门,于是便瞬间警惕,拿起一边的扫把谨慎地握在胸前,试探问道:“谁、谁啊?” 冷静、冷静,没有人敢在尉迟家撒野,对方肯定不是来闹事的。 不料门外传来的是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年轻男人的声音,“是我。” “大公子?”老仆惊讶地将门拉开,只见尉迟策怀里小心地抱着一个小娃娃,身后还跟着一个带了面具的年轻女人。 尉迟策将面具摘下,让门内的人确认身份,低声道:“这孩子睡着了,王伯你小声一些。” 林小宝毕竟年纪小,刚给他买完桂花糕,吃了没两口,兴奋劲儿过去了之后人就开始犯困,不一会儿就在尉迟策怀里睡得香甜。 怕他骑马受风,尉迟策和林浠便走路回了将军府,幸好也只隔了不远,在尉迟策的领路下抄了好几条近路。 “……啊、是。”王伯赶紧将门让开,好让外面的人进来,对于面前的一切还是不敢相信,是自己老糊涂了不成?大公子乞巧节上出去玩儿,骑马出去走路回来,还带回来一位姑娘一个奶娃? 哦呦,这可了不得! 林浠几进将军府,这道侧门是第二次走了,夜间还也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她抬头看向夜空,本来稀朗的星光在暗处看亮了不少,隐约还能看到天边的一条银色光带。 末世满地废土,在重污染的侵袭下,大气层的可见度极低,夜里别说星星了,什么时候能有个明朗的月光都是一种奢求。 自己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林浠总是能从不经意间对这件事有更深的认知。 有尉迟策在前面领路,林浠只管跟在他身后便好,他还是少年,但是身形已经健壮到可独当一面了,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能力。 “你去我的卧房睡,我带小宝去偏房,虽然那里没住过人,但是一直有人定期打扫。”走着走着尉迟策忽然道。 “嗯?”林浠恍然回神,这才发现已经到了隐月轩的院门,有些不解,“你房间的床不是很大吗?”又不是挤不下,何必费这力气。 尉迟策被这不解风情的女人气到,头也不回道:“我们还未成婚,这对你不好。” 林浠面上迷惑更甚,更亲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男女有别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尉迟策着实是被这个女人理所当然的态度气迷糊了,他忽然扭头看向林浠,正色道:“不许和别的男子睡一张床,一个房间也不行,你听到没有?” 林浠眨巴眨巴茫然的大眼睛,不知道这男人怎么这么拧巴。在她们末世,都是将男人当牲口使,女人当男人使,热了脱外衣,累了就靠在一起休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怎么在他眼里就那么难以接受呢? 林浠还未反应过来,末世和现在的文化差异到底有多大,男女同床到底代表什么,她之前跟着父母一起逃荒,也是男女同吃同住,便以为这里也和前世差不多。 两人的思维差异在林浠迷惑不解的同时,也让尉迟策气到不行,“反正就是不行,你只能自己睡,就算是我,没有和我成婚前也是不行的!” 尉迟策不惜降低自己的福利,也要让林浠知道男女大防。 林浠:嗯? 好像懂了,大概这就是男女有别? 既然尉迟策执意如此,林浠便也不继续说了,主卧的床会更舒服,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呀。 屋内还留着一点烛光照明,勉强够人能看清楚屋内的东西而已。就在林浠迷迷糊糊就要进入睡着的时候,一道人影迅速冲进房间,“你今天又不听我说话跑出去,现在回来了还敢睡?!”扯住她的被子,扬手就要掀开。 然后姜毫的胳膊就被一纤细的手抓住了,同时还有这空旷的房间里猛然响起的一道暗含怒气的女声,“……你是谁?” 姜毫瞬间愣在原地,手腕几乎被这女人捏碎,可是他却连喊一声痛的想法都没有。 后边来不及阻拦姜毫的汪闻也追了进来,“姜毫你别……林、林姑娘?!” 汪闻林浠是认识的,她手里还紧握着姜毫瘦削的手臂,视线越过他看向汪闻,“这是谁?” 汪闻赶紧上前一步把姜毫拽到自己身后,“你过来吧你,离林姑娘那么近做什么!”姜毫苦不堪言,明明是他被人抓住了手,怎么就是他愿意离她近了? 林浠迷迷糊糊的睡意还在,汪闻简短解释了一句,“我们本来是来找将军的,不知道林姑娘在这儿,将军不在那我们就先走了!” “哦。”林浠打了个哈欠,指向院子东边的偏房,“他睡那一间,小声点儿别把我儿子吵醒了。” 姜毫也是一气之下才冲进了尉迟策的房间,被这件事情一打岔顿时就忘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的了,满脑子都是尉迟策的房间里有个女人。 他自己还和这女人有孩子了(?) 天哪!什么时候的事?! “快走吧你。”汪闻连拖带拽地将姜毫带出房间,自己也陷在林浠睡在自家主子的床上这件事的死循环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发生什么了! “……我的老山参。”姜毫在离开隐月轩的最后一刻终于恍惚想起了自己闯入房间的原因——尉迟策这狗东西不言不语偷了他珍藏如至宝的老山参。 他当初可是花了百两黄金才从医谷那个臭老头手里抢过来的,本以为自己下葬的时候都会让这山参给自己陪葬,没想到他到手的第三年就被尉迟策偷走了。 天理何在! “你别喊了,多半是落在林姑娘手里了,你要不回来的。”汪闻无奈叹气道,他家主子呦,真是一刻不消停。 之前拿了沈小姐带来给郡主的吞月弓,如今拿了姜毫的命根子老山参,明儿呢? 莫不是就要对自己或者二公子下手了。 姜毫听到汪闻说的话更是悲痛欲绝,“这个狗男人竟然拿我的东西去讨女人欢心,他对得起我嘛?!” 汪闻安慰了姜毫许久。 只是这一番闹剧林浠全然不知罢了。也就不知道,尉迟策带了姑娘回来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甚至打扰了已经熟睡的荣成郡主。 翌日天刚擦亮,林浠屋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林浠不情不愿地起床开门,院落中是一片正在等候的侍女。 双月敲门的手一顿,面上不无惊讶,“林姑娘,怎么是你?大公子呢?” “不然呢?该是谁。”林浠茫然道,眼角余光一闪,她向着东厢房扬扬下巴,“你家公子不就在那儿。” 隐月轩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尉迟策一开门看到满院子的侍女顿时就黑了脸,看见双月时也就搞清楚了缘由。 昨日回来没有嘱咐王伯保守消息,现在怕是全府上下都知道了。 双月本来就是被郡主派来查看尉迟策带回了谁的,说的时候是不管对方是谁都要带过去让她瞧瞧,一心期许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媳妇自己送上了门。 可是这是林姑娘可怎么办?郡主先前虽是喜欢她,可是好像是因为一些事情闹得不甚愉快了。双月心里嘀咕,但还是向后一招手,“你们来伺候林姑娘洗漱更衣,好好招待,可不许怠慢一点!” “是。”侍女们温柔的应了一声就要上前来,被林浠面无表情的反手关门挡在门外,大清早的什么破事儿。 “这……”看着面前被关紧的房门,侍女们也不敢自己打开,只能求助一样看向双月,双月也不知如何是好,尉迟策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们走吧,我会带她去看母亲的。” 刚好也正式说一下成婚的事情,他还没有仔细和林浠与母亲讲过,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谈一下。 双月犹豫一下便答应了,将带来的一些洗漱工具都放在一边,领着侍女们便依次退出去了,走的时候心脏都跳得极快。 隐月轩对府内的下人来说是禁地,没有尉迟策的允许是不能进去的,这次得了郡主的命令未曾通报就擅自打扰,也不知大公子会不会记恨。 院子里的动静并不大,也就没有吵醒昨日晚睡的林小宝。尉迟策便放心地将小宝留在屋里,自己去敲开了林浠的房门。 林浠听力极佳,躺在床上屋外的动静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自然也听到了尉迟策说的那句话。“你要带我去见你娘?她上次见我可不是很……开心,你确定?” 第二百一十八章 想同你成亲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尉迟策走到床边握住林浠的手,斟酌道:“林浠,你有没有想过和我成婚?”他问的忐忑,林浠回答得也干脆,“没想过。” 她不是一个总是会为未来打算的人,毕竟以前的经验太多了,越是贪恋家庭的战友死得越快,玩命儿往前莽,不考虑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的人倒是一茬接一茬,从来没断过。 尉迟策动作一愣,手上的力道顿时就加重了。“你说什么?!” 他没想到林浠竟真的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又联想到她先前对待自己的随意,她原本就是对儿女之情如此不重视的吗? 林浠吃痛,下意识就要缩回手,可是说手腕却像是被铁钳钳住了一样,怎么都挣脱不开,她皱眉看向尉迟策,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同你成亲!”尉迟策低吼道,他那一双冰冷的鹰眸看猎物一样锁定在林浠的身上,“可是为什么你不愿意?”他的嗓音低沉又危险,是猛兽攻击猎物前嗓子里会发出的阵阵低吟,仿佛下一刻就能冲上来将人撕碎。 神经病。 林浠心里暗骂一句,这人就是这么求婚的?? 就算是在末世,为了相伴终生而缔结婚姻契约的人都会为伴侣送上一颗闪亮而坚硬的钻石,并且被一生唯一一次被允许去基地的花园温室内度过浪漫而美好的一天。 就算是只鸟还知道给雌鸟叼一根漂亮的羽毛过来呢!这人怎么动不动就发疯?! 呵。能说话解决的事情还是要好好交流的,林浠谨记基地已婚前辈的教导,用灵气会缓解自己手腕的疼痛,尽量平静道:“你向我求婚但是不送礼物的话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没诚意。” 嗯,前辈说了,要好好沟通。 她这平静的样子就像是在说穷小子滚蛋,没有金山银山本姑娘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又是一些不太理解的词汇,尉迟策手上动作一轻,愕然地看着林浠,说话都有些不确定了,“你、你是说只要我准备好聘礼你就会答应?” 前辈说,两口子要见好就收,不要总是拿乔,对方生气了自己还要哄。 于是林浠点点头,“嗯。” 尉迟策很想问一句,是不是别的男人准备好这些东西她也会同意,然而又联想到之前华文敏的遭遇——想什么呢?这就是她心里有我才会这样的! 自己将自己哄好了,尉迟策心满意足地一个打横将林浠从床上抱起来,“那就起来吧,跟我去母亲那里谈一下聘礼该如何准备,一切商量好后我马上就去你爹娘那边提亲。” 林浠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十分冷静,“你不要想得太美了,你娘以为小宝是我的亲儿子,上次应该是把我当成什么坏女人了,这次才不会同意呢。” 堂堂郡主与镇国大将军之子,年纪轻轻就被封了将军,前途无量。她能同意自家儿子娶一个有儿子的女人?疯了吧,做梦都梦不见这么玄乎的事儿。 尉迟策今天已经受了许多刺激,林浠这句话给本就残破不堪的心理承受力增加了致命一击,碎的稀烂。 头痛地捏捏眉心,尉迟策苦恼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上次。” 尉迟策看向林浠:“……” 林浠也一言不发地看着尉迟策。 算了。尉迟策深呼吸一口气,自己挑的媳妇,不生气不生气。 “那今日还是由我自己去和母亲谈吧。”尉迟策心累无比,“你先带着小宝回去,母亲那边我会谈好一切的。” 林小宝的身份不能暴露,现在只能一口咬死他就是林浠的儿子,在这种情况下和他娘谈婚事,怕是盼儿媳妇盼得心都飞了的荣成郡主也不会答应的。 “我看她们应该也拿了一些早点过来。”尉迟策道,“我将小宝抱过来,你们两个吃一些之后我让汪闻带你们回去。” “行。”林浠幸灾乐祸地看着尉迟策,“那就看你了。” 尉迟策看着这张笑脸怎么看怎么觉得是林浠给自己挖的坑,但是他找不到证据。 待一切准备好之后尉迟策将自己收拾齐整,独自前去拜见母亲。 荣成郡主端坐于正厅之上,面色难看得可怕,见了儿子过来也不言语一句,等着他给自己的解释。双月虹溪相伴立于左右,低头垂眸不敢言语一句。 就算双月也是跟了郡主许久的姑娘了,这场一看就不甚温馨的母子战局也是不敢沾染分毫的。 “母亲今日怎么看上去面色不好,可是下人们没有伺候好?”尉迟策避重就轻,“若是真是这般不尽力的,我来给母亲换一批更好的。” “不必你操心。”荣成冷笑一声,“我如今这般可不是拜你所赐!” “母亲这是所言为何,策不知。” “不知?好,我问你,你和南城郊无名馆的那个林姑娘是怎么一回事!”荣成气不可遏,一掌拍在身侧的楠木桌上,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母亲。”尉迟策正色道,“你对林浠是有些误会的,我与她是两厢情愿,本就打算在这几日和您商量大婚的事宜了。” “混账!”荣成质问道:“你可知道她已经孕有一个儿子?!” “知道。”尉迟策点头道:“我说了您对林浠是有误会的,就算是不相信她也要相信儿子的眼光,定不会选错人。” “我信你?”荣成冷笑一声,“你有眼光这种东西?放着好好的相府小姐不要你要一个开医馆的乡野姑娘也就罢了,我本来是看这女子不错也不讲求门当户对,可是她呢?!” “这般条件你让我如何能够让她进我尉迟家的大门!让你爹知道这件事情怕是直接都气死在战场上了!!” 尉迟策理解母亲的怒气,起身道:“现在母亲心情不好,还望您冷静下来之后再好好想一想。”他说着抬头望向坐在主母位子上的母亲。 “这辈子除了林浠,我不会娶任何一个女人为妻。” “母亲,您知道的,没有任何人能强迫我。” 第二百一十九章 老山参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尉迟策走后荣成怔愣地望着空旷的正厅,脑子里是他那句定然不会违背的誓言。 除了她,我不会娶任何一个女人。 荣成呆呆地坐着,渐渐红了眼眶,虹溪心疼地在后边看着,刚想去安慰几句就被双月一把拦下。 双月对虹溪使了个眼色:别管。郡主哪是因为大公子叛逆不听劝告而生气呀,是因为自己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儿子长大了。 她也跟了郡主几年了,在最开始的时候印嬷嬷总喜欢给她讲郡主和大将军的故事,听说,当年大将军的母亲也不希望他这个粗汉子迎娶一位金枝玉叶的郡主,自认为这小小的尉迟家担当不起。 大将军也是这般和老夫人顶嘴的。 “他长大了……”荣成低声喃喃道:“也好,我可算是没有辜负他父亲。” “郡主。”见到主人情绪稍微缓和双月才上前劝说道:“大公子虽然自小桀骜不驯,但是眼光一直都是很好的,从未识人不清,郡主应该相信大公子才是。” 荣成望着儿子背影消失的方向,她也想家庭和睦啊,可是“我怎么能让一个有孩子的女人进尉迟家的大门呢?” 尉迟家也是京城的名门望族,说出去不怕别人耻笑,死后也要被老祖宗责怪的。 自家的儿子是尉迟一族尤为拔萃的少年英才,她怎能让儿子娶这样一个女子。 “郡主……”双月不无担忧地看着荣成郡主忧郁的面庞,曾几何时,她混迹于鲜衣怒马的少年里,也是一抹尤为鲜亮的色彩。 回无名馆的一切事务都有人打理好,汪闻就像是卡着点一样,在林浠和林小宝刚吃完早点的时候适时出现为他们带路出府,时间还早,他便骑马跟在一边,是领命护送她们母子回家。 一路说说笑笑,倒也不无聊,汪闻在距离无名馆百米时自主停下来,“林姑娘,我就送您到这里了,昨日将军带来的礼物和晚上赢来的那匹芙蓉锦早些已经派人送来了。” 林浠知道汪闻的性格,也就不再劝说什么,她硬把人留下来是平白的折磨人。 他们无冤无仇,林浠还不至于以怨报德。 昨晚玩了一夜很是开心的林小宝,被林浠抱下马后便迫不及待地蹦蹦跳跳进了屋,和奶奶德行他最新拿到的拨浪鼓玩具。 不过尉迟策的礼物?林浠拴马时暗暗沉思,没听见他说过啊? 不知是不是对这份不知缘由的礼物有些期待,林浠总觉得今日看着医馆顺眼不少,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情愉悦浑身舒畅。 林浠和小宝一夜未归,因着尉迟策提前说明过,所以林父林母也不担心,林父见女儿回来了便指指桌子上的一大一小两个锦盒,“小的是昨天拿来的,大的是今早拿来的,都没动过。” 不必林父说,林浠的眼睛一进门就已经黏在那看着朴实无华鞋盒一般大小的小盒子里了。 盒子是木制的,表面看着灰扑扑地,还沾着点泥土,只有外表随便包了一层暗色的锦缎而已。如此随意的包装恐怕也只有尉迟策会拿出来送人。 林浠顾不上吐槽,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锦盒里未知的东西吸引过去,木盒子被加工后本就是个死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在盒子上感受到了些许的生命力。 是因为木盒里那个释放出巨大灵气的东西吗? 虽说包装不尽如人意,但是如此磅礴的生命力从这样一个小盒子里发出来是林浠没有预料到的,她早就总结过了,这里的灵气比末世浓郁丰沛许多,但都是分散的。 很少有像是营养液一般能将灵气汇聚得如此集中的东西。 林浠放缓呼吸,轻轻打开这个一碰就掉渣子的脏盒子,被木盒约束着的灵气瞬间外泄,无声无息地充斥到医馆的每一个角落。 “啪!” 林浠迅速将木盒扣上,对这份礼物着实意外。那盒子里装满土壤,其中静静躺着一只老山参,和她之前在山里采到的那一棵完全不一样,这颗山参十分干细,外表看上去很是粗糙,可是灵气的聚集却比那颗参多上十倍百倍! 而它看上去虽然已经干燥,但是根系依旧紧抓土壤,她甚至能感受到这颗山参还是活着的,脉须还散发着微弱的活力。 最难能可贵的是,人参顶部还挂着几颗鲜红水润的小果子,和干巴巴的根茎一比宛如抱着娇嫩婴儿的老人,所有的生命力都是由它提供散发出来的。 “为什么…”林浠喃喃一句,上次她采到的人参已经在逃荒的路上吃掉了,当时物资匮乏也只当它是个营养丰富的萝卜而已,没有半点儿心疼。 现在只不过是打开了盖子,她一下就为这倾泻而出的灵气心疼了——这不是糟蹋东西嘛!尉迟策这人怎么都不说是这种好东西,她若是早知道里面是什么根本就不会打开! 这宝贝可是恨不得带到棺材里去的好东西!! “阿嚏!”将军府的姜毫哭到一半儿忽然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茫然地抬头在四周看看,“…谁在想我?” 尉迟策听了他许久的哭诉了,现在头疼无比,“不就是颗参吗,我之后让人找一颗赔给你不就好了。” “你说的容易!”姜毫背靠着自己的药草库,满目谨慎地看着尉迟策,“我告诉你,我连夜装了三道门,落了八道精钢锁,你以后少打我草药的主意!” “这种事情再出现一次我跟你拼命!” 虽说他这库里的草药全是尉迟策出钱买的,但是——那是他百年难得一见的老山参啊!他为了要这个东西在医谷那帮老东西面前丢尽了脸面,现在竟然没了!! 尉迟策目光沉沉,“幸好是给出去了。”这人参就是图个稀罕,为的是他日后万一有什么不测可以吊命用。 看姜毫这个死了儿子的死样子,以后自己死了他都不见得舍得拿出来。 姜毫不管不顾,呵呵冷笑,“我待你已经不错了,这一屋子宝贝落谁手里都舍不得拿出来的。” 第二百二十章 种植基因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自己的主子算什么,碰见这些宝贝要地可是机遇,机遇懂吗! 以他现在的能力,完全不需要伯乐靠自己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尉迟策这个主子他都可以不要,这机遇可是难求啊! 姜毫有多崩溃,林浠就有多心动,抱着这个土了吧唧的盒子就往后院跑,这等好宝贝怎么能只有一个呢?试试,这地方土地好,万一能种出来呢! 炎黄子孙·种植基因,觉醒。 林浠欢欢喜喜地抱着一个脏兮兮的盒子,被林母撞见又是一顿数落,“怎么这么大了还是这么不稳重,这盒子也是,这么多土你就自己抱着?衣服都弄脏了,让你爹帮你多好。” 林浠打个哈哈,“没事儿,一点土,掸一下就好了。”说着急不可耐地就要扑进后院的怀抱,又被母亲拦下来。 林母拿着刚刚孙子递给她的拨浪鼓,悄声道:“小宝和我说是那位尉迟公子给的,我说他给的东西也差不了,这花花绿绿怪好看的,得几十文吧?” 非亲非故的,虽说自己女儿与他关系好,林母也不想白受这个人情。 “哦,这个啊。”林浠又看了一眼那只拨浪鼓,不知是不是白天光线好的原因,看上去这鼓又贵气不少。“这是昨日在灯谜会上赢的奖品,没花钱,不过说是办会的老板有钱,这东西上面都是好东西呢。” “啊?”林母讶然的用指甲尅了一下金黄色的鼓钉,“我还以为是染色的铁呢,这莫不是真金的?” 林浠点点头,又给母亲加了一个震惊的消息,“这上面的鼓槌是珍珠做的。”那珍珠有成人拇指指甲大小了,这个大小价格也是极高的。 林母一惊,拨浪鼓差点就从手上滑脱了,后怕地拍拍胸脯,“诶呦,那这么说这个小东西不得值许多银子了?幸好没弄坏了,我回头去集市上给小宝买个新的,这么金贵的东西还是找个盒子好好存起来吧。” 真金白银给小孩子做玩具?造孽呦,什么有钱人能干出这种事儿。 林浠不置可否,但还是道:“娘,这是小宝的东西,你先问问他的意见,他若是舍不得就还让他玩儿吧。” 再金贵也是个玩具,不发挥它玩具的价值就是一堆值钱的小垃圾而已,干占地方。 林母还是不舍,“唉这,行吧,我去问问小宝。” 林浠抱着盒子转身继续走向后院的时候还听到母亲几句低声念叨,不禁失笑。爹娘都是这样的,节俭惯了,见了好东西都想要存放起来。 就是想不明白,这东西如果不能发挥作用的话就是一个无用的废品。 她以后可要多给爹娘代写好东西,改改他们这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习惯。 知道了里边是什么东西之后,林浠连将它放到地上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一点轻微的磕碰就对里面的东西造成伤害。 林母会在后院种植一些花草,多是一些常见的种类,现在花已经开败了,只剩下一些绿色的观赏植物,看上去长势茁壮,但是因为林母不通园艺不会修剪,所以后院看上去总有一些疏于管理的样子。 林浠找了一个没长东西的角落,住过来的时间太短,母亲还没来得及将整个院子都种满东西,现在还有两个角落是空着的。 她单膝跪地,将手放在土壤上,瞬间就对这土壤的生命力感知了个彻底——不算贫瘠,可以尝试种植东西。 随手拿起母亲种花用的园艺小铲子铲了个坑,因为人参本身就生长不深,所以林浠只是随便挖了几下。 林浠随后又感知了一下盒子里的山参,根茎上是密密麻麻的参须,通过灵气的感知在她的脑海里形成了一幅复杂的脉络图。 但是再复杂也比不过人类的血管经脉,林浠理顺清楚之后,控制灵气的分布,从密密麻麻的参须上面小心地分下来了几小根。 林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断裂分离的参须从盒子中取出来,之后瞬间转移到土坑里。保持根茎正常的生长方向,轻轻地在上面掩埋了一点土,浇了少许水。 之前没触碰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手指直接接触了这一点根须之后更是觉得其中蕴含的灵气多到夸张。跟它一比,自己之前在山上找到的人参就是一根大白萝卜。 完全没有可比性。 林浠将木系灵气梳理注入参须,温柔而坚定地催生它的成长,不出意外地,很快根须断裂的地方就恢复如初。 林浠心里隐隐有些雀跃,然后就意识到自己所有的灵气不过是如泥牛入海,没激起一点儿波浪,这点须根很快就丧失了生命力。 嘶—— 林浠心痛地看着面前的小土坑,土坑里的土壤还是潮湿的,没人知道里面埋着一根金贵无比的人参须。 这点东西算是糟蹋了,林浠心里有点数,她能察觉到人参须的灵气在迅速流失,她刚刚输送的那么多灵气好像只给它长好了断口一般,没有什么用啊…… 等等。 林浠思绪一窒,这人身上是有小果子的……人参会结果? 果子里有什么?果核。 果核是什么?是种子啊! “我这个傻缺。”林浠开始无差别攻击,人参的生长条件苛刻,嫁接生长难度都极大,更不要说根茎了。 人家压根儿不是靠这种方式长的! 怪不得种不出来,林浠确定方向如法炮制取出一颗鲜红的小果子。最开始的人参须干脆用灵气碾碎当作了肥料混在土壤里,将湿泥里挖出一个小坑种下果子。 接下来便调动全身的灵气对种子进行一个全方位的包裹和催生,极富营养的生长环境让小果子舒坦地腐烂成肥,露出里面珍贵的人参种子。 小种子也在这样的环境下缓缓破壳发芽,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浠腿都蹲麻了终于看到了种子破土。 “呼……”卧槽这也太费劲了?林浠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土坑里的小苗苗。 这坑爹的东西就算是把自己榨干都养不出来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传言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前世林浠也供养过某些急需的医用药物,尤其是还有一个高密度灵气培养皿,用她每日剩下的一丝灵气慢慢积攒出来的,后来就拿来供养一些医疗效用高的植物。 也养过人参,品质极高,但是也不至于如此耗费灵气最终却只出现了这么一个结果,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有水有土有营养,你干什么这么想不开,不想长大?”林浠低声念叨了两句,垂眸盯着那颗细弱无比的人参枝干。 别说经历风雨了,好像扭头就会脆弱地死掉的样子…… 啧。 林浠皱着眉头起身,盯着那脏兮兮的木盒子沉思,思索道:“…会不会是我用的东西太少了?”想到此处林浠即使打住,使不得使不得,万一真的一个冲动把这棵人参种废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及时止损。 赌徒心态可要不得。 可怜的小人参也在冷静高智慧人类手里留下了一条小命。 时间也已经不早了,林浠将山参收好后洗干净手也差不多到了开业的时间,在后院几乎都能听见前厅母亲和病人的一些交流了。 赶紧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林浠出门将医馆外挂着的牌子翻到营业那一面。 “您是哪里不舒服?”林浠坐到柜台后面形式性地问了一句,妇人刚刚还和林母聊得很开心,现在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将手伸过来给林浠把脉的时候笑道:“就是最近胃口有些不好,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你随便开点药就可以了。” 这话可不常见,林浠仔细号脉,不经意般的抬头看了妇人一眼,面色红润,眉眼带笑,哪里有半分生病的样子。 倒不如说身体状况像她这么好的人还算是比较少见的。 林浠收回手,淡淡道:“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缺水,胃口不好可能也是因为这些原因。回去多喝点水,走动走动就没事了。” “那不开药啦?”妇人有些惊讶。 林浠摊摊手,“没生病吃什么药?” “诶呦!”妇人乐得一拍大腿,转头对林母道:“我就说这孩子好,招人喜欢吧,这整个京城里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姑娘!我刚刚说的事情你也考虑考虑。” 林母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勉强的回一个笑容。 “嗯?”林浠不解,手指轻轻交叉置于桌上,挑眉看向那并不眼熟的妇人,“多谢夸奖,不过有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不如说给我也听听?” 这话的由头不对啊,怎么听着和自己有点儿关系似的。 果然,妇人笑道,“反正你也是要知道的,现在和你讲讲也好有个准备。” “我刚刚和你娘说啊,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正合适说夫家的时候,不如让我帮着过过眼,我这边可知道不少好人家呢!” 果然又是这事儿,林浠了然,微微向后仰了一下身体,平静道:“您回去吧,我这儿还有个儿子呢,可没人愿意多要一张吃饭的嘴的吧。” 以往医馆也有不少想要打听这方面事情的人,一般都跑不到她的面前来说这些,看见小宝或者和家人一说,知道她有孩子之后就缄口不言了。 这地方对女性的要求可是高的有些夸张,也是和末世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在末世能生育孩子的女性都是被当作稀有资源被保护起来的,再优质的男性想要繁衍后代也只能排着队等着,还想挑? 做什么梦呢? “嘿。”妇人的表情都有些夸张,她摆摆手道,“这有什么,都是好日子的人家,还会在意这一张嘴不成,娶个大的送个小的,还是赚了呢!” 听见妇人这么说林浠倒是真有些意外了,以前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怎么说,莫不是京城的人呢心胸都宽广,像我这样的人都愿意娶进门?” 妇人越看林浠越喜欢,深知自己的媒婆之路竞争者颇多,干脆就和林浠说了实话,“林大夫您可别和我说笑了,京城都传遍了。” 看着妇人真诚的眼神,林浠心里隐隐有些发寒,一股不好的预感陡然而什,“传遍什么。” “咱哪家小宝呀可不是你的亲生孩子,这些事情我们周围的人都是知道了的。”妇人左右看了看,见小宝不在才小声道,越说笑容越灿烂,全然没注意到林浠已经难看的表情。 “你说是就十六岁,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孩子,还不是活菩萨的好心肠,将捡来的孩子视如己出,更是因为害怕孩子自己知道这个事情,对外说是自己亲生的,结果耽误了自己的大事。” “你就甭忧心了,这事儿我们保管看好嘴巴,绝对不让小宝知道。这几日可有不少好人家向我打听,想要让我说媒呢,我说林姑娘你可要好好挑挑,说不准还能给自己谋个官太太当当呢!” 一个年轻貌美,性格秉性都好,还如此能干能赚钱的女子,怪不得大家看了都眼馋。别的好处不说,自家人日后若是生病了,有她在不知道能省下来多少医药费,自然是不介意这个并非亲生的孩子的。 妇人只觉得自己说的是个惊天大好事,一个女人再能干又怎么样,还不是辛苦一辈子,做得还是这种脏累的活儿,不知道有多难过。 要是真的攀上个七品小官,正房做不成做个侧室,也是极让人高看一眼的事情,自己说不定还能从中拿到不少红娘钱呢! 妇人说的激动,一抬头才看见林浠的表情黑得已经能滴下墨了,林浠轻轻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垂在身侧。拳头握得死紧,一字一顿道:“你听谁说的。” 明明是个问句,可妇人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我、我也不知道最开始是谁说的,就是大家都这么传……” 眼看林浠的怒气越来越重,林母连忙过来将妇人拉走,“你别说了,快走吧啊,小姑娘家家的整天说这个肯定不好意思的。” “也是。”妇人被林母一拉,脱离了林浠的低气压范畴之后也想得很开,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事情似的,还是没心没肺得道,“要是有其他人来说你们可得帮着闺女好好把关啊,这么好的孩子可不能随便便宜了谁。”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上门找晦气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母忙不迭地点头,“好好,知道了,你快走吧!” 自家女儿的性格以前也还好,现在是越来越有主意了,听见她这么说不知道有多生气。 林浠只觉得心中一股无名火起,自己一直保护的消息被人如此轻易地践踏在脚下,尤其可恨地是这还可能导致小宝因此受到影响。 是谁传出去的? 林浠将毫无感情波澜的视线放到母亲身上,林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怎么会呢,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起过小宝不是亲生的,就算是上次李婶来都是没说的。” 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件事呢? 林浠压抑着脾气,“娘,你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不小心说出去过。” “不会的。”林母肯定道,“我拿小宝当亲孙子看,肯定不会做这种对他不好的事情呢,小浠你相信娘,我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一直在里屋休息的父亲闻声而来,见此情况也道,“小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的性子,她虽然是爱操心了一些,但是平时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知道不是自己家人的所作所为,林浠内心稍稍平静,她按按头痛的额角,“爹娘,小宝这几天要麻烦你们多加照顾了,一定看好他不要让他出门,尽量在我视线之内陪他玩儿。” “好……”不知林浠的态度为何会如此严峻,但是林父林母还是答应下来,女儿的能力高,相处的圈子和他们已经不一样了,自己定然不能给女儿拖后腿。 他们一家暗自发愁,完全不知道远处小心观察着一家人的胡玉等人,胡玉揉揉眼睛,看向一处空地,“我说,刚刚那边儿是不是晃过去一个影子?” “什么?”甄之朝他说的地方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发现,“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胡玉:“也许吧……” 远处的暗卫几个闪身彻底在南城郊消失了轨迹,没人知道夜晚的一处简单却能看出不平凡的书房里,他又静悄悄地现身,“主人,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年轻男子的面貌隐藏在烛火背后的阴影了,笑了,整齐白皙的牙齿能看到一颗有些秀气的犬齿,在不甚明亮的书房内闪了一下阴暗的光,“你做事我放心。” “尉迟策好像总是想一些很好的事情,天真。我怎么会让他这么顺心。” 一大清早的糟心事只是个开始,之后的情况更甚,短短三日,不仅对于人参种植的方法没有研究出来,无名馆的门口倒是挤得水泄不通。 大厅内和门外到处都是年纪或大或小的妇人,有得打扮亮丽光鲜,有得质朴无华,但都收拾得立整,精神抖擞的脸上就差写着两个大字——说媒。 林浠三日来精神极度不愉快,现在看着这挤满医馆的妇人忽然冷笑出了声。 “来。”林浠屈指用手指关节敲敲柜台,一副漫不经心的流氓样子,“大家有事说事,我一个个的都会回答,机会不多,先到先得。” 此言一出,本来就在暗中较劲的各位媒婆们更是使尽浑身解数,“我先来的你别挤我!” “笑话,知道我是被谁家请来的吗,就你们这小门小户还好意思来这儿丢脸啊?!” “你个老不要脸的才逗乐呢!人家林大夫缺钱吗?你说的那个二混子哪有我家这孩子人品好,谁见了都夸。” “别挤!空手来的还好意思往前凑呢?小心别把我的鸡蛋挤碎了,这些鸡蛋几十文呢!” “鸡蛋有什么好稀罕的,都给我的茶饼让路,我看你们都猜不出这东西有多金贵!泥巴腿子一身穷气!” …… 屋内屋外挤得是一团乱麻,看得出都是受了好处的,不然不能为了别人家儿子在这儿和一群妇人打仗撕扯。 林浠冷眼看着,心道幸好小宝已经让母亲在楼上看好了,要不然看到这样一幅场景说不定会被吓得做噩梦。 女人啊,真是烦。 媒婆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这场激烈但没有硝烟的战争并没有经历多久就结束了。一个拾掇精致打扮艳丽的胖妇人一屁股坐到林浠面前的凳子上,将手里提着的见面礼展示给她看。 “诶呦,我说这个疯婆子可了不得,差点把我的头发都抓乱了。”朱娘子随手理了理油亮的头发,可还是觉得不够平整,直接脱了口唾沫在手心里,抹匀了糊在头发上,自己左右摸了摸,这才满意。 林浠在这边看着眼皮暗暗一跳,已经说不上是不是生气了——这群傻缺好像当她是菜市场的菜贩子,拿她一个不下厨的女人当冤大头宰。 自家的歪瓜裂枣也不知道怎么就能说出天然营养无公害等诸多优点了。 朱娘子体胖又生的高大,面相富态又有些凶悍,一看就是个能打的,成了第一个脱颖而出的代表也不稀奇。 林浠看着这个出头鸟,淡淡道:“你有什么病?” “我没病!”朱娘子还未觉出林浠话里最直白的意思,只道:“林姑娘你看看,湘茗斋的茶饼和烟叶!不是我说,这可都是好东西,在场这些人里,除了找我的那一家谁能拿出来这样的好东西!” 林浠垂眸看了看,都包着精致带花色的油纸,确实是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的东西水准不低。 见朱娘子报出了自己见面礼的名号,没带东西的不用说,带了的也只觉得自己的东西寒碜拿不出手,本来高傲自信的脸立刻就有些不自信了起来。 只有一个干瘦的余娘子还不屑一顾,“切,不就点儿吃的抽的,神气什么,老娘拿的东西那才是好,一会儿你可别羞的没脸了!” 林浠早就注意了这人,别看瘦瘦小小一个,掐架是真有劲儿,朱娘子的大身板没有一个人敢正面对抗,她上去就是一爪子,直接抓乱了朱娘子的头发。 看来这就是这些媒婆里最有实力的两个了。林浠暗自心道:对不住了,那就正好拿你俩开刀了。 是你们自己上门来找晦气的,到时候可别怪我。 第二百二十三章 穷酸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朱娘子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余娘子的叫嚣,笑着就要去拉林浠的手,让两人的关系亲近一些,却不想被林浠一把躲开,到底是有些水平的,她连磕巴都没有打一下就顺势收回手撩了一下额角的碎发,神色自若,完全看不出刚刚有什么可尴尬的地方。 “林姑娘啊,今天这里这么多人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是京城赵家请来的,他家大公子可所得上是个英才了,对你也是极为重视的,你看光说这礼,谁家舍得一见面就拿这么贵重的东西!” 林浠看着她点点头,确实,湘茗斋的茶饼和烟叶也是京城叫得上名号的东西,寻常人家不是逢年过节都不舍得买上一些来招待客人。 这事儿不管能不能成,反正他家的态度是摆出来了,重视! “所以……”林浠看向朱娘子,“您说细致点儿,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林姑娘你是故意和我卖关子啊!”朱娘子娇羞地一甩小手帕,对于她那过于肥厚的手掌来说,手帕的修饰能力实在是有限。 林浠略微嫌恶地皱皱眉,朱娘子见人不高兴了也就不再兜圈子了,到这个时候还不忘贬低一下自己的铜黄,“光说人家林姑娘不高兴呢,你们这么吵闹,林姑娘又是个喜欢安静的!” “这不是赵家那个大公子嘛,对林姑娘你是欣赏有加,有情有义,也是多方打听知道了你还没有许人家,所以托我来说媒的!”朱娘子喜上眉上,说得眉飞凤舞。 一边的余娘子最看不过她这种做派,啐了一口阴阳怪气道:“真是不知道是谁,当初可是坐在自家大门口上商量着给儿子说亲,那个不成器的二混子已没有功名而没有才干,有人说了句林姑娘的名字,嗐!人家嫌林姑娘带个孩子呢!” 林浠听得津津有味,一人一句谁说的她都点头。 朱娘子只当她是在放屁,又道,“赵家说了,不嫌弃这个,不带孩子最好,带过去也没什么,会当自己的亲生孩子来教养的。” 林浠点点头,倒也是不知道自己和小宝还至于别人家嫌弃了。 朱娘子一看林浠点头,气更足了,自认为林浠赶快就要同意了,美滋滋地咧开了嘴,道:“我和你说啊,选赵家准没错,他家可是大手笔,光是给我的说媒钱就是不少呢……” “嗯?”话说到此处林浠也笑了,顺势道:“那他家给多少彩礼钱?” “这……”朱娘子没想到林浠说话会这么直接,一时语塞,寻常谁家姑娘说起婚事来不是眉眼羞红,只听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眼前这姑娘倒好,还自己上场谈论彩礼钱了。 “赵家说给二十两白银做彩礼呢!”朱娘子说这话时声音抬得极高,为的就是让身后那些人知难而退,他们不过是些小门小户,和做点小生意的赵家来说,那些人家定然是寒酸极了。 这么些钱都够一大家子一年的花费了吧,还是一个肥年。 果然这话说完朱娘子就得意地听到身后一阵唏嘘,似乎胜利就在前方,却冷不丁听到一句,“就这些?” 林浠都懒得掀开眼皮看她了,嗓音懒散道:“下一个。” “这是怎么说?!”朱娘子急了,“你是嫌钱少?”没这样贪心的,她本以为这个年轻的姑娘不会过日子,随便说低一点价格就可以了,自己还能多得一些彩礼钱,没成想林浠不上这个当。 林浠点点头,“对,嫌钱少,想娶我不说要有千两万两白银抬到我家门口来当见面礼,二十两银子,你打发要饭的呢?” 真新鲜了,她这一医馆上上下下哪一样不是好东西,但凡长了眼睛的一看就知道她这儿的花费就极高,但是进一批药材就是几十两打底。 二十两是瞧不起谁呢? 朱娘子一噎,身后的余娘子顿时嘲笑出声,“拿个鸡毛当令箭,什么赵家啊,不就是有间卖货的铺子,抠唆地跟个什么似的!不是说人家家境好吗,不说千万,就是百两见面礼都掏不出来吧!” 百两银子,取得得是什么大家闺秀,朱娘子掉完了面子,最开始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恼火,她还是争取了一句,“林姑娘,您是说笑的吧,一百两见面礼不行,但是一百两的彩礼我还是能回去给你说一说的。” “不必了。”林浠淡淡地敲了敲柜台面,“穷酸。” “回去告诉他,本姑娘看不上。” 此话一出,不止朱娘子一个人的脸色不好看了,还有许多媒人看向林浠的眼神也变了,显然是信了她的话。若林浠的要求真这么高的话,她们是如何都高攀不上的。 朱娘子愤愤地甩袖离去,一边的余娘子便乐呵呵地坐到了林浠身边,“林姑娘是我准备不周了,没带来什么礼,我这次本来也就是和你说说李家的一位小公子的。” “城西李家都是读书人,他老爹早些年考了秀才,之后就没有再考学了,这儿子比他父亲要好许多。今年十七,早些年就考了秀才,想着今年开始参加乡试。若是中了,便是举人老爷,也能谋得一官半职。” 余娘子说着一边观察林浠的反应,见她神色平平,便知她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最要紧的还是这一家人都很好,儿子上进读书,父母健在,家中也小有资产。唯一的姐姐也早在三年前便出嫁了,若是林姑娘愿意和他相处一下就很好了。” 余娘子远比强势霸道的朱娘子要聪明许多,她并不张扬李家到底是什么好的门楣,只是温柔从容地叙述着李家的情况。 说实话,这样的表述对于林浠来说更有吸引力。林浠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这条件若是没遇见尉迟策她说不好还真的会考虑一下,若是成了,自己爹娘和小宝都会生活的很好。 但是没有如果。 林浠笑了笑,“我知道了,多谢您给我推荐了一个好人家。”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只是个开始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但还是麻烦您帮我回复一声,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说着又向后看看,自从朱娘子走后已经不剩下几个人了,“还有想说的吗?” 几个妇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推搡几下默不吭声,林浠看在眼里,知道这群人已经知难而退,“如果没有了就请各位回去吧,我这是医馆,不是说媒讲亲的地方。” 说到后面林浠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我今日就算给过各位面子了,还请大家不要太过分。” 屋里的妇人互相看了看,也没说什么,最终还是余娘子最先起身请辞,“今日是我们做的不对,我就不多留了,还望姑娘莫生气。” 林浠淡淡地点点头,也不言语什么。 余娘子都出去了,剩下几个人也没有什么底气再说话,于是纷纷跟着出了无名馆。林浠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却没想到翌日一早又被楼下一片熙攘的声音吵醒。 林母一脸无措地看着大厅内挤得满满当当的人,大家都是被人请来的,趁着今日朱娘子和余娘子两个大头不在,谁都想再好好表现一下,于是便起得极早上门。 只是没想到大家都有这个想法,一时无名馆倒成了闹市街头。 “怎么回事?”林浠没好气地打开房门正巧看到母亲为难地上楼,见她醒了,林母高兴不已,悄声道:“你赶快回房间藏好了,这些人和昨天那些都是为你来的,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识趣呢,硬要挤进来!” 林浠透过楼梯的缝隙向下看去,这里的角度比较精巧,二楼向下看的视野很好,但是从一楼向上看就很难看到东西。 果然,大部分和昨天的都是同一批人,还有不少新面孔。 人群里少数有几个身体病弱的老人,被这群人挤得东倒西歪,难受不已。 “让我爹去关门。”林浠冷冷看着楼下的场景简短道,“不服的就打出去,私闯民宅就算是报官都是这群人不占理。” “这…我看里面也有几个害病的……”林母看着林浠不知道怎么办。 “不是什么大病。”林浠看着那几人的状态再辅助以灵气的感知,大概都能知道是什么病症。“赶走也没关系。” 林母点点头,赶紧就回房间找因为人多不堪其扰躲回房间的丈夫,说明林浠的想法。 林父本是个做事周到的人,一辈子活了几十年都没干过把到家里的人赶出去的情况,现在得了林浠的授意,走出房门的时候深深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撸起袖子干劲十足。 可算是能把这帮烦人的婆娘赶走了! 林父下楼赶人的时候只说林浠昨日过于疲惫,之后几日都关门谢客。楼下的妇人哪能不知道这是在躲她们,一个个自然是不情愿离开的。 可林父当了多年的猎人,眉眼间的煞气是抹不掉的,明日面对家人都是和善的时候还好,一旦凶起来看着真的是怪吓人。 那些人们也没敢闹事,哼唧几声就都被关在了门外。 林浠看着没什么大事儿了,外面那群不甘心地可能还要多留一会儿,她便敲开了林小宝的房门。 林小宝手里抓着那个用料珍贵的拨浪鼓,看见林浠一下子眼睛就从黑葡萄笑成了小月牙。“娘亲,你起床了呀!” 林浠轻咳一声走进房门,一个大人每天还要赖床比孩子起得都晚,说出去也确实是一件挺丢人的事情。 “你今日怎么在房间里玩儿?”林浠进去之后稍稍打量了一下,不得不说林小宝这孩子生活习惯极好,屋里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母亲说过小宝的房间都不用她来打扫的时候自己还没注意过。 当真是整洁的不需要别人帮忙。 虽然不记得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了,但是林浠心里也有点数——定然是没这么乖巧的。 她不管是小时候还是成年以后,都是基地区域负责人最头疼的人之一。 自己小时候要是能这么乖巧,当时的负责人能少掉多少头发,也就不至于在后来使用过手术手段来维护自己头顶的茂密了。 林小宝听到林浠的话眼神暗了暗,“奶奶说这几天让我不要出房间,外面好多坏人,会欺负我。”他说这话时头都低下了,林浠看着本来闪亮亮看向自己的目光现在正在渴望地投向窗外,心里也是一痛。 “我们可以去后院啊!”林浠忽然想到,故意露出轻快的笑容,“后院也有许多好玩的东西,你还不知道吧?” “后院?”林小宝不是很相信地看着林浠,后院除了那一堆杂七杂八的花花草草什么都没有。 林浠并不理会小宝的疑惑,拉起他空着的手就向后院走去,“走,娘亲带你去看好东西!” 林小宝手里一直拿着那只拨浪鼓舍不得放下,后来听娘亲说拨浪鼓可能会弄脏,犹豫一瞬间还是心痛得放下了自己这个心头宝。 更加坚定了林浠给孩子培养新的爱好的心、 咱们怎么也不至于让孩子对一个拨浪鼓爱得这么深沉啊! 林浠出门的时候顺手从厨房的角落顺走一个小土豆,拉着林小宝做贼似的偷偷猫在后院里。没办法,有些事情让孩子知道,他只会觉得新鲜和好玩儿。 要是让大人知道,那就是惊悚和骇人听闻了。 “嘘。”林浠带着儿子蹲在后院上次种植人参失败的角落,拿着小土豆给林小宝看,左右手捂住晃悠了几下再打开就见到本来普普通通的土豆冒出了新芽。 “咦?”林小宝惊讶地发出声,又后知后觉赶快捂好自己的嘴巴,眨巴眨巴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浠手里的土豆,还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你看。”林浠给林小宝展示那颗发芽的土豆低声道,“这些绿芽就是土豆的种子,每一颗芽种下去都能长出一颗土豆苗,你想试试吗?” 林小宝定定地点点头,就差把想要写在脸上。 第二百二十五章 唤兽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失笑,眼看儿子的注意力被吸引,用匕首将土豆发芽的地方一块一块剜下来。土豆不是什么娇贵的东西,有土有水就能活,林浠也不用特别小心。 拿了一块大小适中的土豆根茎放在前两天失败的小坑里,林浠随意往上面盖了一点土,又浇了些水,手上就已经沾了不少泥土了。 林小宝对于这种会弄脏手和衣服的东西向来不是很感兴趣,现在只是在一边看着,自己并不动手,林浠问道,“你相不相信这块土豆会发芽长出来?” “相信!”林小宝点点头,一双眼睛满是期许,“娘亲,那它什么时候会长大?” 就算是三岁的小孩子,也知道生物生长是需要时间的,就算林浠现在当做魔术将接下来的事情表演出来,按照早慧的林小宝的发展情况,无需三年,就能明确地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不科学的。 所以林浠一开始就没打算拿什么弱智的借口去哄骗自己的孩子,她将手覆在这片小土坑上看着林小宝的眼睛认真道,“你如果想我保证绝对不会把之后看见的东西说出去的话,它现在就能长出来。” “答应娘亲,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把之后看到的东西说出去可以吗?” 林浠尊重自己的孩子,也愿意相信林小宝有保守秘密的能力。 小宝现在都没有向自己透露亲身父亲的身份,这一点就是很好的证明。 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林小宝乖巧地点点头,乌亮的眼睛看着林浠,“我保证,绝对不会将看到的东西说出去!” 那认真的小模样,生怕林浠不相信他似的,说着还竖起了手以表诚心。 林浠被逗笑了,轻轻和林小宝的小手碰了一下拳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林浠说罢将手放回土地上,身边灵气骤起,衣服发丝无风自动,空气中都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风旋,以坑洞为中点,将周边的灵气都调动起来汇聚其中。 林小宝只看到那本来平静的小土坑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表面裂开一道缝隙,转而出现一颗小绿苗,又瞬间生长到巴掌大小。 林小宝惊喜无比,并不是谁都有能用肉眼看到植物生长的机会。而现在,他见到了一株幼小但又坚毅的生命的生长,已经都惊到说不出话。 “为什么?”林小宝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疑问了,不知不觉就问出了口。 培养一株土豆并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情,林浠脸不红气不喘,闻言但笑不语,用手指在土豆的叶子上轻轻点了两下,那棵秧苗便自主伸展了枝丫,一个懒腰便抽条生长得更高。 转眼便已经成熟。 没有任何问题,那人参的种植没有成功到底是为什么?林浠将这个疑惑深埋在心里,决定还是有机会的时候找到尉迟策问问情况。 这是他带来的,总该比自己了解得更多一些。 “这是娘亲的秘密。”林浠道,“我是不能告诉你的,但是你愿意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她其实也没办法解释,甚至不知道人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异能觉醒的情况,但敢肯定的是绝不是现在。 现在知道的一些原因大概是因为基因受到了恶劣环境的影响,所以出现了变异,也算是人类自食恶果,自己亲手对地球造成的伤害又被如数奉还。 甚至是加倍惩罚。 林小宝肯定的点点头,“愿意!” 在小孩子眼中大人都是很厉害的存在,他们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可以给自己带回来任何想吃想玩的小东西。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有一个大人熟练掌握了一项别人所不熟知的技能,并在孩子面前展示和使用了这种技能,便无异于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神明。 无所不能,还会别人不会的东西,超厉害得好不好。 孩子的崇拜度都能爬上一个新的阶层! 林小宝自从来了后院眼睛就一直亮亮的,像是一只掉进了米缸的老鼠,一下子被从天而降的惊喜吓得不轻,也十分高兴。忍不住晃晃光秃秃的小尾巴,到处嗅嗅、咬咬,搞明白这些白花花的东西是怎样一种好吃的宝物。 林小宝看着林浠,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轻轻摸了摸土豆的叶子,一下子便乐得合不拢嘴。 “还有更好玩儿的,你想不想看?”林浠看着自家儿子没见识的可爱小模样喜欢极了,林小宝点头如捣蒜,“想看!” 林浠想了片刻,站起来朝着天空轻轻拍了拍手。 不一会儿远处回应两声婉转的鸟鸣,一只蓝灰色羽毛的斑鸠在后院上空转了几圈,之后准确地停在林浠的手臂上。 唤兽。 异能附属能力之一,水木是万物的本源,也是野生动植物除了光元素最亲近的两种元素了,林浠对动物会有天然的感知力,同时动物们也能感受到她。 毕竟一个长了腿,鲜活地到处跑的灵气载体在这个世界并不多见,动物会对林浠产生亲昵的感觉,不由自主地产生依赖感,并愿意主动靠近她。 “你要摸一摸吗?”林浠将手臂放低,让林小宝能更清楚地看清这只斑鸠的样子,却不想林小宝一瞬不移地盯着送到自己面前的斑鸠。尖尖的鸟喙几乎要戳上他的鼻梁。 头皮发麻,一股几乎灭顶的恐惧瞬间席卷林小宝的心脏大脑,完全动弹不得。 察觉到孩子情绪不对的时候林浠瞬间就移开了斑鸠鸟,但还是晚了。 林小宝双眼红红地望着前方,豆大的泪珠断了线地往下掉,一颗一颗都砸在了林浠心上。 林浠心疼坏了,一扬手臂将斑鸠放回天空,单膝跪地减少自己和孩子的视野差,单手轻拍小宝的后背作为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哦,是娘亲不好,娘亲不知道小宝不喜欢鸟,不是故意吓唬小宝的……” 林小宝本来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听见林浠说话终于有了反应,本来从不爱哭的孩子抱着林浠的脖子哇哇大哭,泪水抹花了脸,也沾湿了林浠的衣服。 第二百二十六章 眠山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还重复着那带有安抚意味的动作,一边不断释放灵气,直到感到林小宝情绪稳定下来才放开手。 这么小的孩子被吓哭是正常的,但是一瞬间达到如此恐惧就不应该了。 林浠不知道小宝曾经经历过什么,这个还不满三岁的小孩子很明显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有个安稳的童年,她温声在林小宝耳边低语,给孩子一种娘亲在,所以不需要担心的安全感。 “小宝以前是不是看见过很可怕的东西?”林浠轻声问道。 林小宝点点头,他很少哭,现在一哭起来眼泪就很难止住,不想让娘亲看到自己流眼泪的样子,便固执地用衣袖挡住眼睛。 好像这样林浠就不知道他哭了一样。 他害怕林浠继续这个话题,害怕回想曾经的恐惧,本来平静下来到底情绪又陷入急促的慌乱,却不想耳边只听到一声很平静的话。 “不用告诉我你以前见到过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娘亲在你身边的时候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不需要担心,知道吗?” 一道温柔但坚定的声音落入心田,林小宝哭不出来了,原有的泪意瞬间被这厚重的安全感包围保护起来,水洗过的眼睛嵌在红红的眼眶里一瞬不瞬地看着林浠。 之后重重地点头,“嗯,知道了!” 他的眼睛在林浠看来一直都是水葡萄,现在却更像是易碎的琉璃,是镜花水月,让人不敢触碰,只需要轻轻一动,他便会破碎一地。 再也拼凑不起来。 孩子有恐惧的东西不是一件好事,林浠心里一沉,做了个决定,“小宝,我带你去山里打兔子好不好?现在山里的兔子可肥了,圆滚滚的。” 在林家没有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的说法。红烧兔肉那么香,就算是林小宝也顶不住。 林小宝稚嫩带着婴儿肥的小圆脸立刻露出笑容,易碎的黑琉璃被收敛起来,只剩下一双弯弯的黑月牙,“好!” 说走就走,林浠抱起林小宝,和母亲说了一句就离开家去了眠山。眠山位于京城城南,再往南走就脱离了京城的辖区,算是一个边界线。 京城地处平原,多是一些丘陵矮山,眠山是最大的那一座,与无名馆相隔不过十里。京城有钱有闲的人不少,闲来无事便免不了想要游山玩水,却没有人打过眠山的主意。 没有别的原因,主要还是眠山上有野兽出没,并没有什么秀美壮丽的山水风景。硬要说感觉,就像是一座只属于野兽的最原始的山脉。 大家是来花钱享福的不是花钱找罪受,什么好地方没有,闲得没事儿非要往这个地方跑。 旁人不知道的是,眠山也是整个京城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之一,对于林浠绝对是个再好不过的去处。 不过半个时辰,林浠便已经带着小宝骑马到了眠山脚下。 抬头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千百年未曾受到打扰的参天古木屹立在山中的各个角落,根系深扎地下,绵延千米,给自己苍老而巨大的身体汲取着能量。 越茂密原始,杳无人烟的森林灵气就越浓郁,林浠深呼吸几次,洁净纯粹的灵气便迫不及待地进入体内,通体舒畅。 这地方还有她要找的东西。 这边的山林并不安静,虽无人烟,但是鸟鸣兽嚎也偶尔响起几声,林小宝人小腿短,这样的地方他走不过去便只能紧紧抱着林浠的脖子寻求安全感。 时不时听到动物的嚎叫声时还会被吓得一个激灵。 毕竟不久前才经历过一次极端的恐惧,输得一塌糊涂,现在看到鸟别说精神免疫了,根本就是更害怕了。 林浠拍拍小宝的背表示安慰,抬眸看向远处,几百米的山腰上有一些野兽在悠闲地休息,夜晚才是它们的主场,白天只负责在自己的领地内养精蓄锐。 深呼一口气,林浠将林小宝放在一边的草地长势一般的地方,自己扒开草丛将手贴在地面上,动作间还问了小宝一句,“小宝,你喜欢什么样的小动物啊?” “小狗!”林小宝瞬间回答道,他以前也没见过什么小动物,还是跟着林浠逃荒的路上多少见过一些,其中最和善的就是小狗,会向人们摇尾巴示好,很少会主动攻击人。 尤其是通人性的狗,它们绝对适合作为陪伴人类一生的伴侣。 林浠了然的点点头,心中默念“唤兽”。 这种伴生技能会让动物感受到亲和力,所以会带着好奇来回应她的感召。 技能传播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悠远的狼嚎,之后四周归于宁静,林浠便能感受到迅速朝着这边靠近的几只野兽。 林小宝看不懂林浠在做什么,但是知道每次娘亲单膝跪地触摸地面的时候都会发生很厉害的事情。他静静地等待着,甚至下一刻就听到了远处极速移动过来,以破风之势冲过来的野兽奔跑的声音。 林浠率先将小宝保护在怀里,她自己不会被这东西伤害,但就怕有脑子不好使的东西到处乱撞,万一伤到小宝就不好了。 动物的智商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不消片刻,急速赶来的几道黑影就停在了林浠和林小宝的面前,是几匹野生灰狼,成狼都稳稳地停住了脚,只留下一个努力追赶大人脚步的小崽子没刹住,一头撞在林浠身边的树上。 小狼崽:“嗷呜~呜呜呜……” 林浠和林小宝扑哧一下,毫不掩饰地嘲笑了这只冒失的狼崽子。 成狼们都很矜持地停在原地,给自己找了一个优雅舒适的动作卧下,静静等待着林浠的下一步指示。不一会儿,在后面紧赶慢赶的三只小狼崽也跟过来了,兴奋地围着林浠他们这些外来人绕圈圈,还有一个跑去围观自己的兄弟,意识到它做了什么傻事之后也表现出了嘲笑的低笑。 “小宝,你想和它们玩一会儿吗?”林浠问道,林小宝迫不及待地点点头,兴奋道:“我想!” 第二百二十七章 狼崽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这么小的孩子还没有分清狼和狗的区别,在他看来,毛茸茸又活泼可爱对人没有恶意的生物都是无害的,甚至还不知道狼是一种极其骇人的野兽。 有林浠在场,这些狼的情绪都是相对安心稳定的,不会出现暴起伤人的情况。 放林小宝和四只狼崽子去大眼对小眼,互相好奇的时候,林浠走到成狼身边,背靠在它们身上,轻声道:“我想带走你们的一个孩子,替我保护我的孩子,可以吗?” 做带走人家孩子这种事情之前还是要先和它的父母商量,尽管语言不通,但是还是能通过灵气与气息的相互感应知道林浠的意思。 稍小一些的母狼看向身边的公狼,随后高傲的仰起头看向自己的孩子,又转而对着林浠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它们同意了。 人类对于野兽来说是危险的,两者相遇,野兽比人类面临的危险更大。就如人类不相信这些畜生,它们也不相信人类。 但是林浠是不一样的,自小就便随着灵气的生长,让她对自然有一种天然的尊重,也会尊重自然中每一种存在的事物。 远处小狼的林小宝已经混熟了,三只小狼都很开心地围绕林小宝玩耍,轻轻一扑,这个人类幼崽就被扑倒在地,但是现在有母亲的陪伴他毫不畏惧。 只剩下最开始出现的那一只独自在一边看着这处的热闹,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落寞,羡慕地看着,又固执地一步都不肯靠近。 林浠有些意外地挑眉,对那只小狼吹了一个口哨,小狼瞬间支棱起耳朵看过来,不服地哼了一下,扭过头去不看她。 “呦呵?你家孩子还挺有脾气啊。”林浠调侃道。她能感受到这只小狼不同寻常的地方,动物的智商也区分三六九等,那它就是这群崽子里最聪明的一个。 所以才会和其他的兄弟姐妹不合群。三个臭皮匠主动凑团排挤诸葛亮,它又不愿意自降身份去迁就兄弟姐妹,最终只会有这么个结果罢了。 现在还小,长大后说不好还会得罪狼群,若是受到狼群的驱赶,一匹独狼在这暗藏危机的眠山里生活下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母狼看向那只不合群的孩子,眼神中暗含担忧,显然也为自己孩子的未来担心。 这群孩子已经开始跟着父母打猎了,虽然帮不上忙,但是可以学习一些捕猎技能,等都学会的时候就要离开父母去自己闯荡出一片领地了。 没有兄弟姐妹的帮助,这样的难度无疑会增大。 母狼看向林浠,希望她可以带走这个孩子。林浠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这得看我儿子会选择什么,我不会帮他做决定的。” 但是母狼却想要自己为孩子做决定。 远处的小狼好像听懂了这边的交流,不高兴地看了她们一眼,转头自己跑到远处的角落玩耍,不理会这边了。 过早地进入了青春叛逆期。 林小宝和狼崽们玩得开心,全然忘记了时间,林浠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挥手招来了一只鸟飞向儿子的身边。 林小宝正开心毫无防备之时,转头就撞见了自己最害怕的东西之一,瞬间僵硬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狼崽们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忽然不动了的人类,扭头看见低空飞旋的鸟儿便又去追鸟,蹦跳着玩闹,将刚刚结交的小伙伴丢在一边。 正在林小宝后知后觉害怕地想要哭的时候,暗地里忽然窜出一道灰影,迅速扑向低空盘旋的飞鸟,一口咬住它的气管,一招致命。 它的乳牙还并不坚硬,下颌力量也不够大,那只鸟被它咬住扑腾了好一会儿才不甘心地丢了性命。之后这小狼崽利落地撕咬开鸟的咽喉,撕咬羽毛下的血肉。 它本就是族群里最优秀的那只崽,狩猎本能都比兄弟们更加优秀。与只会玩闹的兄弟不一样,他已经学会了靠自己的力量狩猎捕食,残忍又艰难地生活下去。 林小宝本来被吓到的情绪在鸟被猎杀的那一刻消散,他呆坐在原地看着狼崽撕咬猎物,却全然没有半分害怕。林浠看到这样子就知道林小宝有了选择。 果然,小狼崽吃完东西就一甩头要走回自己藏身的地方,林小宝恋恋不舍地看着它,转头对林浠道:“娘亲,我可以把这条小狗带回去吗?我想要……” 林小宝很少主动对林浠或者其他长辈说想要什么,基本都是等他们来问自己,自己才会被动地选择回答,这次主动争取也是鼓足了勇气。 林浠朝他耸耸肩,微笑道:“你想要就自己去抓,问它愿不愿意和你回家。”小孩子的好奇心和勇气要培养,但是也不能总是受到挫折。 林浠看着远去那小狼崽的背影,心道它若是不愿意,自己出手也得把这小崽子绑回去。哪有这个小东西拒绝自己儿子的份儿。 或是感受到了威胁,小狼崽回头警惕地看了一眼,察觉到林浠的眼神莫名打了个寒颤,再往另一边看去,那个个子不小却什么都害怕的没长毛的小东西正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自己走来。 也许是觉得这个小孩子对自己没有威胁,小狼崽好奇地停下脚步,歪头看着他打算做什么。小宝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尝试着伸出了手,刚刚的小狼崽都没有攻击性,他明明看到这只嘴边还带着血迹,但是依旧没有害怕的意思。 他贸然伸手的动作惊到了小狼,它后退两步,后脊背上的细软的毛发根根炸起,压低前身做出攻击的预兆,喉咙间也发出了威胁的低吼。 林小宝很是固执,白嫩的小胖手执意向那边伸着,见它后退自己还主动向前两步,狼崽忽然起身攻击咬住了他的手。 林小宝惊了一下,心脏狂跳,扑通扑通的几乎要跳出胸口。却抓住机会用另一只手迅速撸了一把狼崽后颈的毛。 狼崽都愣住了,察觉到他没有恶意不敢置信松开牙齿,本来它就没有用力,现在林小宝的手上只不过是留下了一些牙印而已,有些地方咬重了充血发红,但是连破皮都没有。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家父好眼光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小宝还伸着手,让它感到莫名不安,焦躁地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了两圈,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父母已经准备带着兄弟姐妹们回去了。 小狼崽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被放弃了,还在原地焦躁又带着祈求地低声嚎叫几声,想告诉妈妈她忘记了自己。 可是母狼连头都没有回,没再看它一眼,义无反顾地带着孩子们回到领地。 狼崽看着家人远去的背影,终于想通了什么,它本可以追上去,自己是兄弟里面跑得最快的。但是它没有。 它只是静静地看着父母远去,平静地,第一次就接受了自己被抛弃这件事情。 它难以抑制悲伤地呜咽了两声,将头埋在前爪的下面,而后又立刻站起来抖抖耳朵,坚定地面对未来只剩下自己一只狼的生活。 林小宝的手没有真的被咬伤,胆子更加大了起来,再次上手摸的时候,狼崽只是警惕地往后退了一下,之后又慢慢靠近,自己主动用头去蹭林小宝的手。 它以后就没有家人了,眼前的人会是它未来一生的伙伴。 林浠看着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办完了,自己坐在原地召来了几只肥兔子,她不常用这项能力,是不想让自己学到的野外求生的东西丢失掉,现在带着小宝不方便,也只能暂时偷一次懒了。 不一会儿三四只肥美的兔子便出现在了林浠的视野中,狼崽哪见过这世面,一只只比它还沉的肥兔子不要命地往这边跑,自己送上门来砰的一声撞在树上。 狼崽子围着四只兔子又蹦又跳,狂喜到有些失去理智,又新鲜又惊奇。 呵,没见识。 林浠看着这从山沟儿里出来的未开化的小土狼,好好让它开了开眼,之后随手抽了两条绳子将兔子绑起来,抱起林小宝就要离开。 小狼崽自然是跟着的,林小宝看着狼崽那么短的腿都能跟上娘亲的脚步,闹着也要下去和它一起走。 林浠看看脚下,这里杂草丛生,荆棘密布,不定什么地方就有个坑。 “……”锻炼孩子有许多机会,现在也许可以先善待他。 林浠只能认命地将那只小狼崽子也捞起来揣怀里,身上愣是多背了几十斤的肉,回去的脚步都比来时沉重不少。 “小浠,你这是带了个什么回来?”林母看着和林小宝一起玩闹的灰色影子愣了一下,那影子窜得太快了她看不清,“怎么想到弄一只狗了?” “什么狗?”林父刚巧进门,一下就捕捉到了敏感词,哪个猎人没有带着猎犬去打猎的期许啊,只是妻子胆小,害怕凶猛的猎犬,这个愿望才一直没能如愿。 看到房间里来了其他人,小狼崽好奇地抬头,林父低头。 狼崽:“……” 林父:“……” 这个事情不太对。 林父弯腰皱眉端详半晌,而后干脆趁着它在和小宝玩儿的时候揪住它的后颈仔细打量,趁着妻子一转身的功夫立刻转头看向女儿,脸上写满了‘这是狼吧?’ 林浠点点头,暗戳戳比了个大拇指。 家父好眼光! 嘶——这个事情还得了,林父放下手里的小东西,面色严峻地将林浠叫出去,父女二人在医馆外的树林里低声交谈。 林父吧嗒吧嗒抽着自己的旱烟,眉头紧锁,不无担忧道:“这狼可是记仇的,你赶快将小狼带回去,免得它父母闻着味儿下山寻仇,到时候要是伤了人就不好了。” 这倒是无需担心,林浠解释道:“我找的是被狼群丢下来的狼,你看这小狼和人多亲啊,一点儿都不凶,它爹娘都不惜的要它。” 还有这种事?林父讶然地挑眉,看看屋里和小宝一起玩儿的小狼崽,再扭头看看自己女儿真诚的表情,很难不相信。 如果这个担忧没有了的话,那他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林父由于半晌,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林浠在一边等着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也并不催促,结果等了好久忽然听到父亲说了一句。 “那儿就扔了一只吗,没有多的了?我早就想要养一只了。” 要说不说,能有这么个副手跟着自己一起去山上打猎,偶尔在山上遇见同行的时候都不知道有多威风。 谁看了不眼馋! “……”林浠千算万算没想到是这一茬儿,一时间哭笑不得,“行,下次,等下次我再看见给你捡一只回来。” “可别告诉你娘。”林父不放心地嘱咐道,“就说是小狗崽子,我看她刚刚也不害怕,从小养到大的东西通人性,到时候它长大了你娘也许就都不害怕了。” 林浠只能应了声好,将这件事情记在心底里,想着下次去眠山的时候能不能再带回来一只。 刚好和小宝的这只也有个伴儿。 尉迟策被母亲派人监视的日子已经不短了,那些侍女自以为伪装得很好,但若不是尉迟策的默许,她们偷偷关注他行踪的第一刻就会被隐藏在暗处的侍卫摸断脖子。 “大公子。”双月不卑不亢地拦住主要赶去京畿校场的尉迟策,定定道:“郡主让您去正厅见她。” “什么事?”尉迟策皱眉看向拦路的双月,心里想着印兰死后也只有她是母亲的心腹,这才耐着性子听她禀报。 “郡主说您去了便知道了。” “……”尉迟策勒转马头,转而吩咐身边的汪闻,“延后一刻钟,我见过母亲再去。” 汪闻点头领命,低头间心下也疑惑荣成郡主又想做什么,若还打算控制将军的婚事怕是不可能了。以往的将军对于男女之情毫不在乎,尚且不愿意被父母操控找一个不爱的女子成婚。 更不要说现在身边有了林姑娘。 对了,还要嘱咐甄之和甄罗,千万看好胡玉,不要让他跑到林姑娘面前乱喊乱叫。 忽然贸然称呼她为夫人,林姑娘也许会不高兴。 尉迟策为了节约时间,直接骑马赶到了正厅外,一身劲装翻身下马,怎一下潇洒肆意,荣成看着儿子心下一阵感慨,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她真的要慢慢接受这件事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想开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母亲,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情,我今日还要去校场。”尉迟策望向母亲道,是催促母亲快点将事情说完,不要耽误时间。 他以往对母亲最是有耐心的。 荣成心下苦笑,知道是在他在意的事情上和他又矛盾的原因,便将儿子叫到身前,道:“你喜欢什么便去做吧,我确实是心胸狭隘,林浠的那些传闻我也听到了,现在不会再阻拦你们了。” 说着荣成还自顾自笑了一下,低声道:“要不然我倒是成了拆散一对苦命鸳鸯的罪人了。” 她想开了,却也没想开,她本来就觉得林浠的条件很好,很想让她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到最后不过是因为知道了林浠有个孩子才心生阻拦。 可现在既然知道了孩子不是亲生的,那她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反对了。 尉迟策对外面的传闻也有耳闻,汪闻在第一时间都向他汇报过,但是母亲会接纳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女子还是让他觉得惊讶。 “母亲……”尉迟策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嘴角的笑容倒是不经意出现并且顽强地挂起一抹弧度,声音都带了难以抑制的笑意,“您能这么说就太好了,父亲告诉我说过些日子也要回京了,我准备在父亲回来后就同林浠成婚。” 荣成看着儿子高兴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但还是认识到了一件事——果然,就算她反对也不会对结果造成任何影响。 婆婆不喜欢儿媳是有理由的,任何一个满心满眼只有自己儿子的母亲,在儿子全心全意关注着另外一个不是自己的女人时都不会好受。 现在还未成婚就这般模样,以后若是更加恩爱了还了得? 荣成强压心下的落寞,努力扬起标志端庄的笑容,“你去做吧,我一会儿派一些有经验的老人去帮你准备。毕竟你和手下的人还年轻,准备这些事情肯定是有些不顺手的。” 尉迟策道了声谢,这是他最近难得听到的好消息,回去之后拜别母亲,去校场的路上都是带着满脸笑意的,只看得汪闻心惊胆战,不知道将军是受什么刺激了。 这是疯了还是怎么着? 这边林浠一家还围在小狼崽身边讨论着给它起个什么名字。林父自觉豆豆、大白、小黑不够霸气,冥思苦想之际就听到妻子说了一句,“怎么灰扑扑的,像灶灰一样,要不然就叫这个名字得了。” “不行!”不待孙子和女儿反应,林父率先反对,好好的一个小狼崽子,叫灶灰岂不是很没气势。 林母撇撇嘴,反正也不是认真提的意见,不叫这个也没事儿。 林浠还是尊重孩子的意见,“小宝,它是属于你的,你想给它起个什么名字?” 林小宝爱不释手地摸着狼崽的毛,稀罕道:“它是雪蓝色的,我想叫它雪蓝。” 雪蓝色?林浠有些意外小宝的答案,在她眼里这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灰狼崽子,顶多能因为小说它是灰蓝色,在小宝眼里竟然是雪蓝色的? 不知为何林浠脑子里冒出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可能不太准确,但就是这个意思。 看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管怎样都觉得是好的,不管怎样都是喜欢的。 小宝读书的优势瞬间显现,林母茫然地看向丈夫,“雪蓝色是个什么颜色?”林父也拧眉沉思,下了雪是白的,就算硬要说那是蓝色的,也和狼崽的色儿不搭调。 这就是仁者见仁了,林浠略一思索,“大概是黎明下雪的时候天空的颜色?雾蒙蒙的,灰蓝色偏一点紫调。” 这和这狼崽的颜色还算是有一点点关系。 林母看着小狼崽不解摇头,“看上去倒是一副聪明样子,浑身的毛怎么都是这脏兮兮的颜色,不好看。倒是这名字很好听,咱们小宝就是聪明,连名字都这么会起。” 她喜欢纯白色的,或是一只小黄狗,好看又讨人喜欢。 总之,关于雪蓝的到来,林家人同意持欢迎态度,林母虽然嘴上嫌弃,但是给小雪蓝喂食她是最积极的一个,除了小宝,就是她对雪蓝最用心了。 一家人的和乐融融在崔公公到来时被打断,还是那副熟悉的面孔,只是衣着大不一样,明明是个下人,穿的却是多少低品级的官宦人家都穿不上的衣料。 崔公公态度极为恭敬,虽是位高,却也不自傲,“我家主人有请,想来林大夫您可能还有些印象,可否劳烦您带着小公子跟小人去一趟。” 林浠莫名感觉出对方来意不良,面上却并未显露不快,不作声色道:“不知道是为什么原因去的,你家主人又患病了?” “这倒是没有,只是有请而已。”崔公公道,“林大夫,您还是收拾整理一下随我去吧。” 他不必多说什么都能感觉出背后靠山实力不小,林浠确实是对那位很有印象,毕竟小宝喜欢愿意粘着他的人可不多。看上去就不是等闲之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拒绝定然是拒绝不了的,林浠不用看外面停着的马车,但是靠感应就能知道方圆几十米藏着数十个侍卫,都是冲着他们娘俩来的。 根本没打算给她留选择的余地。 林浠心里万分不快却未表露分毫,为了不让爹娘担心十分自然道:“好,我就跟你们去。” 这时崔公公又提醒道,“要带着小公子一起去。” 林浠暗自捏了捏拳头,平静地点点头,“好。” 赶路的马车上,林浠感觉到经历了一处闹市,应该是走过了京城最繁荣的主道路之一,“闷着不说话也挺无聊的,您怎么称呼?” “林大夫不必客气,大家都是叫我崔公公的。” “哦。”林浠点点头,将坐在身边的林小宝朝着自己的方向又搂紧了一些。 崔公公?她虽不知道这称呼具体代表什么,但这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对方怕真的是什么惹不起的大家贵族,林浠心里这般想着。 到达目的地之后才真的感觉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第二百三十章 初次进宫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入目只见遍布金銮,华丽的宫殿楼阁一座紧接着一座,远远地望不到头。高高的朱红色围墙之下,四周行走的宫女太监各个敛气息声,规矩严肃地很,见不到半点追逐嬉戏的有生机的样子。 这些宫女们也都各个打扮地精巧,身上的衣服料子照样是寻常人家见不到的。 他们各个深低着头,远远看见崔公公就要停下来行礼,等人走过去后才会继续赶路去做事。 这人身份定然是不简单的。 林浠在四周略一打量,周身的灵气便四散开来,一边走一边感知周围的布局,之后得出了一个并不太美好的结论。 虽然她没见过,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就是皇宫了。 那天见过的那位老爷子,该不会就是…… 林小宝一直在路上就很不安地拉着娘亲的手,来到这里之后显然情绪更加不平静,可是除了不安好像总是多了许多其他的感情。 要走的路还很长,林浠刚打算将儿子抱起来,却难得的受到了林小宝的拒绝。 林小宝拉着林浠的手摇摇头,稚嫩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写满了拒绝。“娘亲,我自己可以走。”话是这么说,可是林小宝抓着林浠的手就更紧了。 像是自己的意愿被什么东西限制了一样。 林浠将小宝的异样看在眼里,收敛了眼眸中的光彩,不发一言跟着崔公公的脚步走向一处宫殿。 崔公公脚步停在一处门口,道:“林大夫您先再次等候,容我进去通禀一声。” 林浠点点头,不消片刻崔公公就再次出现在请母子二人进去。屋内的装饰是丝毫不输外部的华丽,只是不知道为何,仅仅隔了一处隔断,室内的装饰风格便大相径庭。 从处处可见奢华的铺天盖地的黑色,陡然变成了古朴简约的木制构造。 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算盘,林浠并未率先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屋内的两个男人。年纪大一些的是之前见过的那位,年轻的那位则是没什么印象。 萧飞白跪在殿中,听见背后的声响脊背不显眼地颤动了一下,似乎在强忍压抑什么情绪。而一直强装镇定的林小宝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了林浠的身后,胆怯地探出头观察殿内的一切。 “父皇。”萧飞白忽然出声,在这静谧的大殿内尤为震耳清晰。他脊背挺得笔直,就算是跪着也未显露出一丝一毫地狼狈。“儿臣做事就算父皇再不喜欢,也不能累及旁人,我所做的一切林姑娘都是不知道的,还望父皇三思!” 他知道自己是谁?林浠有些意外,可是看背影确实是认不出此人的面貌,只是灵气的感知还能在他身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那是和小宝有血脉相连的。 算一下年龄,再算一下他的称呼。林浠心底一沉——不好,这老东西怕不是要搞事。 自己的儿子都不在外面留面子,那人好像还是小宝的爹?这时候叫她和小宝来干什么,帮着这个做爹的背锅? 不知是不是一开始就觉得小宝没有被家人保护好的原因,林浠潜意识里一直觉得的小宝的父母都是不多么靠谱的人。那么犯了什么大错就不稀罕了。 夏皇不管跪在地上的儿子,视线径直越过他落在后面的林浠的林小宝身上,严肃的面容上出现些许笑意,“无咎来,到皇爷爷这边来。” 林浠明显感觉到小宝哆嗦了一下,而后小宝就松开了她的手,一步一步朝着夏皇走去。肩膀处却蓦然一沉,一把被林浠拉到身后。 “老爷子。”林浠面对面露惊讶的夏皇给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跪在地上这位说得对啊,祸不及他人,要是没我们母子两个的事情不然还是放我们走吧。” 林浠说着,却不料小宝忽然甩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朝着夏皇走去,脚步迟疑又坚定。 对面的人的命令是不可违逆的,他比林浠知道的要清楚。 经过跪在地上的男人时,林小宝侧头看了一眼,眼眶顿时红了一些,“爹爹……” 萧飞白正是狼狈之时,没想到难得的父子相聚会是这个场面,尽量给了小宝一个笑脸,轻声道:“去吧。” 林小宝看着爹爹眼眶微红,抬头看向夏皇时泪意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学着萧飞白的样子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皇爷爷!” 夏皇慈爱地摸了摸林小宝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次被太子带进宫的林小宝还不足两岁,走路有时都不稳当,看到自己的时候也不害怕,呵呵笑着就会往自己身上扑。 回想起往事,夏皇的神情更温柔了一些,“小无咎,喜欢皇爷爷这里吗?” “喜欢。”林小宝点点头,扬起小脸,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真诚地看向夏皇,“皇爷爷这里很漂亮,红色的、黄色的、都是亮晶晶的。” 他不会太精确的表述,只言片语却表达了自己对于皇宫最直观的感受。 华贵无比。 到处都是用作装饰的黄金和琉璃,朱红色的高墙上都是一尘不染的,没有一丝瑕疵,不难想象平时护理地有多精心。 夏皇满意地点点头,道:“既然喜欢不如就留在皇爷爷身边吧,到时候皇爷爷每天都让人带你在皇宫里玩儿。” 夏皇年少登基,也是自小身份尊贵,从来没有遇到过有人反驳自己的话,可是面前这个不足三尺的小包子却肯定地摇摇头。 林小宝皱眉道:“皇爷爷这里很好看,但是我还是更喜欢和娘亲一起生活,我要和娘亲回家!” 一句话不知哪里触怒了夏皇,夏皇忽的震怒,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怒喝道:“混账,你堂堂大雍皇族血脉,朕的皇长孙,怎么又去外面随便认个娘的说法!” 林小宝被这忽然的变化惊了一下,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不敢吭声,林浠看着小宝被吓到心疼不已,“你做……” “父皇!” 萧飞白忽然大声喊了一声,打断林浠的话。林浠一怔,看向萧飞白,不知这人要说什么。萧飞白鼓起勇气看向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夏皇,自己的儿子在他身边犹如一只未断奶的狮崽站在统领族亲多年的狮王身边一样。 脆弱得不堪一击。 第二百三十一章 皇室血脉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父皇,无咎年纪尚小,不知礼数,还是随儿臣回太子府照看吧。父皇若是想念皇孙,儿臣经常带无咎进宫来就好。”萧飞白说着,看向心下不安的林小宝,“无咎若是离开娘亲,免不了会胆怯害怕的,若是对您也产生恐惧就遭了。” 夏皇闻言看向身边的孙子,也不得不承认儿子的话,这孩子不过离开林浠片刻,在自己身边就已经有些慌乱了。 林小宝手足无措地望着夏皇,不敢大声争辩,嘴里蚊子声儿一样的,“我、我想和娘亲回家……” 这般弱小的声音却引起了夏皇极大的不满,可是又不敢将怒气撒在孩子身上,担心他和自己有隔阂。便将愤怒的目光放在林浠身上。 这只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民间女子,怎敢直视龙颜。 然而夏皇又想错了。 林浠毫不畏惧地直视面前面色不善的上位者,声音清晰,一字一顿道,“小宝说想和我回家。” “大胆!你竟然敢这样和朕说话,来人将她拖出去!”夏皇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民间女子如此轻视,一时又好气又惊异。 萧飞白还是跪在地上,面对父王的愤怒只能压下心中的苦水,替林浠辩白道:“父皇,林姑娘毕竟是照顾了无咎这么久,也算是他半个父母,养育皇嗣有功,对错皆半,望父皇三思!” 他话说得恳切,夏皇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儿子,此时也不得不考虑他的话。 林小宝也被这一变动吓到了,眼眶顿时红了一片,眸中水光潋滟,却不敢在爷爷面前哭出来,“皇、皇爷爷,你不要抓我娘亲,我跟爹爹回去,你不要为难娘亲好不好……” 自己的宝贝孙子还在旁边看着,若真是把这个女人怎么样了,他定然会被这唯一的孙子害怕拒绝的。 夏皇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许久未发作的头痛病现在又有了苗头,从大脑深处散发出来的痛楚丝丝绵绵,死死地缠在每一根脆弱的神经上。 不死不休。 “罢了。”夏皇再抬眸看去的时候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看在你养育皇嗣有功的份上,朕便饶了你的不敬之罪。” 林浠听了只觉得好笑,她似乎更应该跪在地上感恩戴德,而不是站在这里表现出对皇帝的不满。 但她确实给不了她什么好脸子。 “谢恩吧,林姑娘。”萧飞白还跪着,淡淡转头看向林浠的方向,温和道:“皇恩浩荡,父皇本可以判你死罪,现在已经是极大的恩泽了。” 林浠几乎要气笑了,“我该怎么说,多谢皇帝陛下?” 崔公公在一边看得冷汗直落,怎么有人敢这么和皇帝说话,虽然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最懂得安抚夏皇的情绪,但是此时却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这位林大夫这次怕是走不出皇宫的大门了。 夏皇怒极反笑,“你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和朕这么说话。” “因为陛下的头疼病只有我能治。”林浠朗声道,看着夏皇的表情骄傲中带着些傲慢,“您现在的病情是控制住了不假,但是现在老药方药效已经跟不上了,过些时日若不来我府上换药方,您的头疼病又会卷土重来。” “到时候,您吃不好,睡不下,每日头痛欲裂,辗转反侧,不出两月,便会被愈加强烈的头痛折磨到气若游丝。” 林浠说到这里莞尔一笑,“您应该是不为我这个卑贱的医女陪葬的吧。”明明是些让人背后生寒的话,被她这样轻松地讲出来,却有一些别样的恐惧。 夏皇想到自己日渐反复的头痛病,不禁心里一慌,可是面上却丝毫不显,“笑话,我堂堂大雍皇室,皇宫太医院里会没有能治这小小的头痛病的太医?” “没有。”林浠肯定道,“要是有,您现在就不会这样易怒了,是不是药吃光了,但是太医院照着药方都配不出一模一样的药来?” 她给出去的药方是不假,但是其中总会有一两样用的是品质极高,用灵气淬出来的草药,寻常的草药同样有药效,只是效果要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按着夏皇头痛的程度,她本以为不久就会在医馆见到他再次回去看诊了。 没成想现在竟然成了自己被动的局面。 要么大家一起活着,要么我死你也死。 夏皇现在被这一句彻底没了怒气,反而是轻笑一声,台下的萧飞白和崔公公都心肝一颤,只觉得这个胆大的医女真是狂妄得不得了。 可是夏皇下一刻却道:“你很狂妄。” “但是说得也没什么错。” 什……!萧飞白和崔公公一时都惊得没了言语,讶然地看向林浠,这女人怎么还能在震怒的夏皇手底下全身而退,而且态度还是这么嚣张! 林浠闻言心底一松,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夏皇到底有没有找到好的医生来解决自己现在的情况,幸好。 她赌对了。 夏皇对于自己的头痛病感知是最深的,别人根本不知道他为此受了多少罪,身为上位者,有时候的病痛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没有人可以帮他承担,他也不能在旁人面前露怯。 “但是小无咎必须回太子府。”夏皇淡淡道,“飞白起来吧,一会儿你就将无咎带回去,我得了空闲再去太子府看望无咎和他的母亲。” 夏皇将最后几个字说得极重,是说自己孙子的母亲在太子府里,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林浠一个乡野村妇怎么敢说自己是他的娘亲。 以卵击石不是明智之举,林浠眸色暗了暗,衣袖下藏着的手握成拳头,暗自施力,直到不经意间出现咔吧一声脆响。 有权有势的人说话就是分量重,她就算是不服气也没有办法。 小宝是皇室血脉,她曾想过不管怎么样都会把小宝留在自己身边,就算他的亲生父母过来讨要也绝不会心软,甚至要尉迟策保证到时候万一和他的父母有争执一定要帮助自己,可是现在面对的情况根本不是她能应付得了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像个孩子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姑娘。”在走出皇宫的路上,萧飞白手里牵着林小宝未曾多给林浠一个眼神,虽然带路的宫人都是夏皇的眼线,却还是毫不避讳道。“多谢你对逍遥的养育,飞白会将恩情一辈子铭记在心。” “虽然现在小宝要住回太子府了,但是只要你想见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来。” 萧飞白说着从身上扯下一枚玉佩递给林浠,“这是我的信物,不管你是想要见到小宝,还是需要我的帮助,只要你出示这块玉佩,我手下的人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帮助你的。” 林浠浑身弥漫着低气压,今日的不爽已经抵达顶峰,闻言只当萧飞白是在放屁。还是林小宝忽然挣开爹爹的手,拿着玉佩塞给林浠。 “娘亲你就拿着吧。”林小宝说话时眼睛里都氤氲着泪意,多少带着点让人心疼的泪腔,“要不然你见不到小宝了怎么办?” “怎么办?”林浠感受到拉着自己手的那只柔嫩的小爪子,忽然觉得极其可笑,“见不到岂不是更好,你一直瞒着我你的身份,我就猜到了你家室不平凡,如今看来真是……” 林浠说着抬头看向萧飞白,“大雍的太子殿下…你可是皇长孙。你跟我说你叫什么来着,萧无咎?逍遥?” “可真是贵气。” 林浠满面带笑,“跟你爹回家不知道会有多好的日子过,还要我去找你做什么?” 林小宝太小,还不知道什么叫说反话,对于林浠的话极其恐惧,半天要滴不滴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娘亲…娘亲你别这么说,我想娘亲,我想和娘亲回家,我怕……” 怕啊,当然怕啊。 皇爷爷那么吓人,爹爹说过,千万不可以惹皇爷爷不开心,皇爷爷若是生气了,大家就要受罚挨打,亲近的人就再也不能见面了。 刚刚皇爷爷就好生气,他好害怕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林浠对于小宝的恐惧担忧一无所知,看到孩子哭了心都碎成了几片,她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连累孩子,明知道小孩子是没有错的还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发泄在他的身上! 林浠愧疚地抱起林小宝,根本就毫不在乎在皇宫里所谓的礼制,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是我错了,小宝,是娘亲错了,你别害怕,今天和你爹爹回去,娘亲明天就去看你好不好?” “好……呜呜嗝。”小宝强压恐惧的情绪,可是委屈还是控制不住,一下子打了个泪嗝。 萧飞白闻声回头,虽然不忍心,但还是用温和但强硬的声音道:“逍遥,在皇宫不许哭。” 不许哭,不吉利,若是被有心人看到,这样说不定会被按一个蓄意不良的罪名。 萧飞白的声音虽然温柔,却是小宝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最深处的那些。 林小宝的委屈还在,可是一听这句话委屈便瞬间被压在脑后,泪意全然不再,慌乱地用衣袖将眼泪擦干,再抬头的时候就是一副乖巧懂礼数,最好的好孩子的样子了。 不许哭,不许闹,不许说自己想要什么,不许主动向大人撒娇,不许跑,不许驼背……那温和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一些话,一遍又一遍地刻在萧无咎的脑子里。 所以年幼的萧无咎才会那般懂事,懂事得像个假人,像个棉布娃娃,像个没断奶的小狗,像个好看的瓷器,像个小大人。 就是不像个孩子。 林浠心疼地摸摸小宝的头,一声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千言万语都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卡的人难受。 之后的路程便由林浠抱着小宝走出了皇宫,在宫门外交给萧飞白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带路的宫人,只剩下他们三个和太子的马车。 萧飞白接过小宝,将他抱在怀里时深深地看了林浠一眼,“尉迟策曾跟我说起过你,我一直觉得他言过其实,现在一看……” 萧飞白说着乐了,林浠接了后半句,“现在一看果然如此顽劣,是不是特别像一个刁民?” 这话他却是没料到的,萧飞白讶然地看着林浠,“你这么觉得?他总说你勇武过人,飒爽英姿不像是大雍的女子,而是九重天神,神女下凡。按我看来你也确实有些神女的气质,敢这么和我父皇说话的这些年也只见过你一面而已。” 谁能和一国天子毫不胆怯地当面对质,普天之下莫非人臣,谁都不能。 只有九天神女,才敢这样高傲地面对人间的皇帝。 还挺迷信。林浠心道一句,不知为何心情好了一些,两人互相拜别,便有皇宫中打扮低调的马车过来负责把林浠送回去。 一看就是崔公公的意思,见到的这些人里面,行事像个人的也只有他了。 宫里的马车行得慢了些,或者说是太子萧飞白太过急不可待了,林浠到无名馆的时候正巧遇见太子府派来拿小宝生活物品的马车。 本就不宽广的小路撞了个彻底,幸好宫里的马车不会停留,要不然真就把这条小路堵死了。 “林姑娘。”太子府的车上下来一个矮小体胖的男人,憨憨的个头和长相眼睛里却黑亮亮地透着光。 男子给林浠拱手行礼,道:“我们来拿小殿下的东西。” “跟我进来吧。”林浠看了这人一眼道。 都是为人做事的,她没必要为难这些人。真正的始作俑者还在皇宫大殿里享受荣华富贵和无边的头痛折磨。 自从无名馆的名声传开之后,坐着马车过来的达官贵人也不少,林父林母本来没把这车放在心上,正准备出门说明今日女儿不在的时候就看到了与他同行的林浠。 “小浠?”林母欣喜道:“你可算是回来了,那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我和你爹担心坏了。” 林浠给了母亲一个并不轻松的笑容,还未说明母亲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小宝呢,小宝没和你一起回来?” 男子就在后边候着,给这母女两个有说话的空间,“林姑娘不妨先和夫人解释一下,我们不着急。” 第二百三十三章 保护好他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小殿下都到手了,你可不是不着急。 林浠心里吐槽,手臂拦住母亲将她往屋里带,“娘,我有事要和你说。” 林母不知所以,屋内的林父看到情况不对也起身走来,手里还抓着那只狼崽子,走到跟前直到狼崽子不耐烦地开始扑腾才想起来放手,“小宝怎么没回来,你倒是说啊!” “小宝不回来了。”林浠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怎么和爹娘说明这个情况,“他被之前的家人接走了,是个富贵人家,不乐意我们见到小宝,以后可能小宝都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林父林母惊讶不已,“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来接你们的就是小宝家的人?” “算是吧。”林浠安抚爹娘道:“那也没关系,小宝他爹和我说,只要我们想去可以时刻去府里看望小宝的。” 林母有些恍惚,身体晃了几下虚弱地靠在一边的柜台上,“小宝……他就不回来了?他舍得……?” 林父为了和狼崽一起玩儿都没拿着烟枪,此时双手交叉磨搓着手心的老茧,本来满是神采的脸上显露出几分落寞,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可是依旧嘴硬道:“还有什么好去看的,去别人家看自己的孩子,那我们不就成了外人!” “这群人又是来做什么的?” “来拿小宝之前的东西的。”林浠道,“小宝刚过去难免会不适应,有这些东西陪着他才好安心一些。” “也是……”林父磨搓双手的动作一顿,“小浠,你带你娘上去歇会儿,咱俩去收拾小宝的东西,省得你娘看见了伤心。” 自己的妻子最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林老二心里最是清楚不过,自己二小子出门参军的时候妻子就是如何难过,好不容易靠着这个讨人喜欢的小孙子才振作起来。 现在可怎么办。 林母虚弱地摆摆手,“不用,让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就好,你们、你们…去收拾吧。” 她自己也不想去,不想再亲手送走一个自家的成员。 林浠本来只有怒气和心疼的情绪已经在这一路上平息了,逐渐只剩下一种‘事已至此’的麻木,看到母亲这般模样,对孩子的不舍才从心底升起,心脏都像是被挖空了一块,晃晃悠悠的,里面没有东西,空落落的让人害怕。 小狼崽子虽然只来了两天,但是这家里人对它好它知道,现在看到一家人的情绪如此低落,还少了一个最烦人的小崽子,一时也焦急起来。 嗷呜嗷呜地围着三个人转圈圈,怎么了?怎么少了一个人?你们把他弄丢了?还是像我一样……我们被他扔下了吗? 林浠听不懂动物的话,但是能从声音和气味中分辨出它们的意思,随口安慰了一句,“没有,他只是去了自己原来的家,换了一个家庭生活。” 这才是像它一样,它又没有被抛弃,只是换了一个家庭生活。 小狼崽子好像是听懂了,不叫了,不动了,乖乖伏在林母脚边,和悲伤的林母的样子逐渐融合在一起,此刻她们的情感是互通的,没有什么不一样。 林浠和父亲上楼收拾好了小宝的东西,她本来以为不过就是几件旧衣服,一收拾才知道小宝还留下了很多回忆。 两人心照不宣地将小宝穿得最多,但是并不精致的几件旧衣服留下,美其名曰用不上那个,反正他爹也会给他买新衣服。 小宝还有好多喜欢的石头,这孩子很奇怪,对金贵的东西偏偏不那么感兴趣,这样路边形状各异的小石子倒是一连收集了好多,个个宝贝得不行。 还有他的拨浪鼓,他的小人书,他的…… 林浠收拾的动作忽然一顿,看向门口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上来的狼崽子。“雪蓝,你应该是能听懂我说话的吧?” 雪蓝顶着灰色的脑瓜子,湛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人类,忽然歪了歪头——它听得懂。 灵气是一种象征,一种生命力和高智慧的象征,动物的灵气比植物高,植物的灵气比死物高。同样的种族,灵气越高的那一个就越聪明。 雪蓝就是狼群里最聪明的那一只,灵气高得出奇,几乎可以理解人类的意思。尤其是林浠说出来的话,她本就是两种灵气的载体,自然中的灵气可以将林浠的话转变成它可以识别的语言。 林浠看见这种情况眼前一亮,“爹你先收拾,剩下的东西打包给下面的人拿下去就行了。”林浠说完就薅着雪蓝的后脖颈子溜到自己房间。 小狼崽不爽地扑腾着,对于自己被人类提起来这件事情非常不爽。 “老实点儿。”林浠将狼崽放到地上,直视它的眼睛,根据前世的经验,这样做会让沟通的效率增强,“我会让你去见小宝,你要保护好他……”林浠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可是说着又是一顿,“要是做不到现在就滚回眠山,你太小了,我不怪你。” 小狼崽在狼群就算是受到轻视,可是什么时候又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小脑袋一晃,不满地朝着林浠露出了一口锋利的小乳牙。 看到了没人类,我肯定能保护好他! 林浠看懂了小狼崽的自信,满意地拍拍他的头,“去吧。” 那个萧飞白看上去虽然人不错,但是那么大的太子府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少不了心思不纯的人在府里晃荡。 有雪蓝在不管怎么说都可以对小宝增加一层保护。 看着那灰扑扑的小狼崽往楼梯下跑的背影,林浠心里也有些愧疚,才跟人家狼妈把孩子要过来,转眼就给人家推到了火坑里。 万一小狼崽有什么意外她都没办法和狼妈解释。 一个不明生物朝着马车急速跑过来,那位矮小的男子还惊了一下,车夫连忙驱赶这个捣乱的小东西,“滚滚滚,哪儿来的狗崽子……” “这狗崽子可是小…殿下最喜欢的玩伴了!”林浠下楼高声道,车夫的动作急忙停下来看向刚刚说话的女人。 林浠斜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漫不经心道,“小殿下没有其他东西可以,但是没有这个陪他肯定会不高兴的,你们最好能安然无恙地把它送到小殿下身边。”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有人堵门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那是自然。”矮个男子谦逊道,过去亲手将蹦蹦跶跶怎么都够不到车辕的狼崽抱上马车,嘱咐车夫道:“看好一点,可小心着别摔下来了。” 小殿下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出点儿问题都不是他们能承担的了的。 马车夫连忙点头,小心谨慎地看着那个神气的小东西,心里不免嘀咕。“这东西咋跟之前看见过的狗崽子长得不太像啊……” 疑惑一出,随即又摇摇头,老是瞎想啥啊,狗崽子不就长这个样子,也没啥不一样的。 东西收拾好了,也不过是满满当当的一个小包袱,男人从林父手里接过包裹,冲着这一家人再次颔首行礼才恭敬地离去,从头到尾没给人一点儿不尊重的感觉。 却让林浠一家浑身不舒服。 “从此小宝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了。”林父说着叹了口气,把手别到身后去自顾自地进了门。利息陪着母亲送那马车远行后才转身回家,看着满屋寂静,只有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林父会发出一点声音。 林母坐在丈夫身边,低声道:“我想咱爹他们了,你呢?也不知道家福的儿子长多大了,还有老二,不知往家里寄了书信没有。” “你别光想那没用的了。”林父坦然地打断妻子的话,“老二要是管家里写了信,大哥他们能不把信寄给我们?肯定是没有。”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林母遗憾地垂下眸子,本来面孔上还是能见到年轻时的风采的,现在却是满脸落寞,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 林浠不忍再看,躲回自己的房间。 也不怪爹娘现在反应如此之大,当初在南月村是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逃荒的时候同行几十个村民,都是相熟的,谁都不寂寞,看着熟悉的面孔自己心里也安心。 就从天麓州一别,这一个大家子才一下子散开了,本来是他们一家出来,可是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家里就剩下了这一对夫妻和唯一的女儿。 林浠躺在床上的时候情绪都还有些烦躁,本想打坐吸收灵气来平静情绪,可是现在的状态根本进入不到冥想状态,尝试了几次皆以失败告终,倒是成功地把自己搞得更焦躁了。 她一直都是喜欢安静的,可是现在终于有了安静的环境的时候,又不能融入到这个环境里去。在嘈杂里待得久了,整个人都被安静排斥了。 但俗话说,心里的烦心事太多就还是因为闲得,一旦忙碌起来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林浠在第二天对此倒是认知了个清晰。 医馆被看热闹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起来,不光是那群好做媒的媒婆了,可是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医馆里面看,脸上的兴奋劲儿就别提了好像这里埋了金子一样。 “诶,你说这地方真有‘那位’?”人群里不断有人低声交流着,他一问出口旁边立刻就有人接上,“可不嘛,之前是怎么说的来着?说这个林大夫没成婚,那孩子也是捡来的。” “咱们那个小殿下不也就那么点儿大,肯定错不了!” “夭寿啦,我竟然和皇长孙见过面呢,我儿子还和小殿下一起玩儿过,真是脸上有光!” “邪了门儿了真是,这医馆怎么死不开门呢,来个人去叫门呗?” “早叫过了,这医馆关门好几天了,没用,里面有人,就是不开!” …… 林浠的医馆还处在关门状态,就算是那些媒婆都没耐心一直堵着关门的门口,也不知道这群人在外面这一个时辰是等着什么呢。 但是人多倒还好说,这群人看不到想看的东西,一直在这边待着耽误的是自己的时间,早晚要走。客户说这群人并不是单纯地聚集在这里,还一直都在聊天,闲来无事还有人时不时敲几下门,实在是太过烦人。 林母现在都不敢从封死的窗户往外看了,待在房间不敢出门,也不敢去后院,生怕一开门看到从后院墙头翻过来的百姓。 “这些人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林母面色愁苦道,“也不知道他们还要在外面守多久,这要是一连好几天都在,咱们总是要出去买菜的,到时候不被堵个正着?” 林浠心情极度不爽,她本就听力超群,别人蚊子声儿一样地说话她都能听清楚,现在外面那群嘈杂的人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闹市区。 在房间里待着都吵得不行,脑瓜仁一阵一阵的疼。 “不然我出去找几个人打一顿吧,这样他们应该就老实了。”林浠提议道。这建议受到了父亲的支持,林父又点燃一杆旱烟,吸了一口点点头,“我看行!” “行什么行,不行!”林母还余留一些理智,“都是百姓,你平白打了人不得被抓去官府?” 那也比现在都要被折磨疯了强啊! 林浠也只敢在心里反驳,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也只好隐忍不发。内心也有和家人一样的疑问,这群人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情的? 小宝昨日才被太子府接回去,今天一大早就有人过来堵门了?! 忍耐即将到达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外面忽然嘈杂起来,像是往蚂蚁窝里倒了一盆开水,所有人都开始慌乱地四散而逃。 官兵严厉地呵斥声从屋外响起,周围的百姓不情不愿地离开,有几个情绪激烈的甚至和官兵起了冲突,一下子被扣押起来带回去处理。 林浠将窗户打开一条细线,向外看去只见还剩下一小部分百姓还在,官兵们的驱赶极其有效,不消片刻,医馆百米内就又安静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浠见外面的情况被控制下来,打开门问还留下来的两个官兵。那两人对视一眼,实话实说,“我们只是接到了报案,说是这里有人聚众闹事,我们才过来的。” “原因我倒是知道,城里从昨日开始到今天早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一批人,逢人就说南城郊的医馆里面住着小太孙殿下,百姓们便都争抢着要来看。”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说过什么?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这人说完另一人还补充道,“京城都快翻天了,这才来这一点儿人呢,剩下的都还在观望不相信。要是有人今日在这儿看见了太孙,明日你家这房顶都得被扒了。” “无稽之谈。”林浠冷着脸吐出这几个字,“麻烦你们二位回去被贴个告示,我这儿没什么太孙殿下,下次若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也许会采用武力解决。” 两位士兵笑了一下,显然并不把面前这位的话放在心上,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说要采用武力?怕是扔到人群里逃都逃不出啦。 其中一人道:“姑娘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事情闹这么大肯定是有人恶意传播的,我们这几天都会有弟兄在附近守着的,要还是有人溜进来你们就赶紧去报官,别的不说,肯定能关他个十天半月的。” 林浠脸色始终不好看,就算是得了官兵的保证也没感到半分放心,她只关心一件事,“他们再来堵我的门,我真的不能动手吗?” 实在不行偷偷打是不是也没关系。 “也没啥事儿 ,这都欺负到家里来了,您把门关起来就打,没人看见就行。”两人只当林浠是在开玩笑,便乐呵着回复了一句玩笑话。 却是万万没承想这句话被林浠记在了心里,心道可算是有机会能出气了。 “对了。”官兵提醒道,“我看这些人下载还不甘心,医馆要么就歇业两天吧,也是为了你们自己好。” “多谢。”林浠淡淡地应了一句,两位官兵刚要走的时候远处就又来了一个骑马的人,不需要去看,她光是靠听马蹄声都是道来者是谁。 尉迟策端坐马背,看方向不是从府里赶来的,而是从京畿校场过来的。“我听到流言过来的,事情处理地怎么样了?” “安、安南将军?!”两个小兵哪想到自己在这里还能看到整个大雍全体士兵的榜样,一时间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谁。 “嗯。”尉迟策应了一声,不悦地看向这两个没有回话的士兵,一人赶紧回神,行了个军礼,“报告将军,已经处理完了,我们之后会在这边多加看管,保证不会再次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娘呦,到底是咋回事儿,治安问题怎么还把安南将军引过来了! “处理好了就行。”尉迟策翻身下马,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那两个士兵看着眼前这难得一遇的人都有点发懵,直到尉迟策皱眉赶人,“你们怎么还不走?” “走走走!我们这就走!” “事情我大概都知道了。”看着林浠面色不善,尉迟策说话都有些没底气,唯唯诺诺的样子让旁人看见都直呼眼瞎。 这还是刚刚那个叱咤风云的安南将军吗?是假的吧,绝对是假的吧! 林浠没好气地嗯了一声,瞪着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等他的下文。 尉迟策无措地摸摸鼻子,“我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忽然要召你进宫,但是太子已经派人联系过我了……”那犊子说是因为他自己和他老子在政论上有点儿不和,于是夏皇这个不讲道理的就开始迁怒旁人了。 这话谁看了都无语,萧飞白自觉理亏都不敢和林浠将,尉迟策也只能在自己的姑娘面前给兄弟袒护,“事情我大概都了解了,太子殿下说了,他的话永远作数,只要你想去看小宝随时都可以去。若是不愿意去太子府,他也能派人把小宝送出来和你见面,但是 ……” 但是还是不能让小宝回无名馆生活。 这后半句话尉迟策不说出来林浠心里也有数,开玩笑呢?堂堂皇族血脉,之前只是不行流落在外,现在都被家人找到了,哪还有跟着她一个民间女子的道理? 林浠心里知道这件事情,但就是因为知道才更加不快,她控诉一般盯着面前的男人,“你让我来京城的时候说过什么?” 他会保护好她和家人,不让他们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现在别说保护了,这个家都快散完了,甚至是医馆都不能正常营业。 尉迟策一噎,不知道这时候装疯卖傻对方能给几分面子,拉住这人的手就像往无名馆内走去,“我们进去说。”只要他进去了就不用担心被赶出来了。 林浠还未动作,门内就出现一道好奇的声音,“小浠你怎么还不进来,在外边和谁说话呢?”林母一边说着一边往这边走来,尉迟策头脑风暴瞬间飙升,一瞬想了十七八个之后的动作,道最后还是不甘心地放开了林浠的手。 他还未和伯父伯母正式提亲,要是被看到这样拉着自家女儿的手,不说被讨厌之后林浠肯定也要被家人指责。 本是出于对自己和林浠的考虑才做出的决策,在林浠眼里却变了味道。 她来自遥远的末世,那时的人类自由恋爱是一件很奢侈和幸运的事情,一旦连个并肩作战的人选择成为恋爱关系,成为对方的伴侣,自己都会觉得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恨不得时时刻刻将人锁在自己身边,恨不得抓着伴侣的手生活一辈子,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自己和伴侣确定了关系。 可这人这么生怕被别人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的样子,自己这么拿不出手?? 前辈说过,如果未来的伴侣和自己一起走在路上,迎面撞见相识的人的时候就瞬间选择放手,那对方肯定不是个可靠的人,至少没打算和你拥有以后。 要不然怎么会害怕被别人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 没看出来你这老小子还是个渣男,林浠被放手的一瞬间本就不美丽的心情直接低落谷底。 于是林母出来的饿时候看见的就是黑着脸的自家女儿,和彬彬有礼面带微笑的少年将军。“是你?!”林母有些惊讶地捂住嘴巴,“快请进,小浠真是的,客人上门怎么能让人家在外面说话呢!” “无妨。”尉迟策面上春风和煦,这辈子最温柔的表情都拿出来了,“是我不请自来,贸然打扰还请伯母不要介意。” 第二百三十六章 是个渣男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他可不得在未来丈母娘面前留个好印象,这样就算是以后从林浠这边受了委屈,他也好有个靠山。 要不然就依照林浠的性格,一生气谁知道她能做出什么? 林母一边责备女儿招待不周,一边把尉迟策请进去,熟料林浠在后面嘟囔一句,“请他进去干什么,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渣男! ?!尉迟策震惊回首看着面色不善的林浠,他又哪里做错了要受这种诽谤,当即表情都僵硬了。 “诶呀你这死孩子!”林母当然没有把林浠的话放在心上,尉迟策这一路走来帮了他们多少,林家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她只会指责女儿不懂事,“你和尉迟公子就算是再相熟也不能这么说话啊,这是公子不和你计较,要是别人早就翻了脸了!” “翻脸就翻脸呗……”林浠低声嘟囔,差点儿被母亲追着打,还是尉迟策在一边好说歹说才算是劝回来。虽然是自己被维护了,但是确实满心的苦水。 这下可完了,林浠不高兴,他之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哄回来。 “伯母,我有事要和你说。”尉迟策拦住要教训女儿的林母,刚想要说自己想要和林浠成婚的事情,就意识到一道锋利地视线落下自己身上。 林浠:你敢说试试? 尉迟策:…… 有这么一出林浠也不生气了,主要还是有些心虚,虽然自己答应了尉迟策这件事,那他们早晚是要成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天不怕地不怕,一想到要和父母说这个事情还是有些害怕的。 尉迟策意会到林浠的意思,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算了,下次吧,这次来的匆忙也确实是不太好说。” 林母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小九九,只是为两人之间的气氛感到奇怪。还是身为猎人多年的林父感知敏锐,在妻子还云里雾里的时候率先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小子……该不会是对他家姑娘有意思吧? 到最后尉迟策也只在林父林母的注视下稍微唠了一些家常,之后就灰溜溜的离开了,林浠坐在一边他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是怕林浠不高兴。 但林浠确实是不高兴了。 尉迟策自认为的体谅和温柔,在她眼里莫名其妙变成了畏畏缩缩的胆小和不负责任的表现,真的是越看越生气,要不是爹娘在场能一脚把这人踢出去。 尉迟策感觉出了林浠的情绪不对,但是当着其他人的面,他也不方便做出什么过分亲昵的举动。 尉迟策起身出门林浠骂了两句糟心玩意儿,正好今天可以不用开业,打算干脆上楼打坐吸收灵气,要是能再升一级就再好不过了,再不济水灵根跟上木灵根的等级也行,没想到刚要起身就被父亲拦下来。 林父面色严峻地看着女儿,“小浠,你和爹说实话,你和那小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林母还没觉出异样,茫然道,“能有什么啊,尉迟公子那么好的人能对我们小浠做什么……”林母越说越没底气,尤其是看到林浠的表情,后半句话几乎没了声音。 对啊,这可是她家林浠啊,自家女儿整天光干那些惊人的事情了,这点儿事情有什么好稀罕的。 他甚至都不愿意担当,林浠压着怒气,还是没有和父母实话实说,“能有什么,爹你不要冤枉我,尉迟策有哪点儿好值得被我看上了?” 还没走远的尉迟策:…… 怎么了这是? 距离无名馆百米的一处民家院子里在今早报了官之后就在一直密切关注无名馆的情况,看见自家将军的时候一个个都激动的不行。 “将军这么在意这个林姑娘,我赌十两银子她肯定是我们夫人没跑了!”胡玉拍板,自信满满道。 甄之在一边漠不关心,挼了挼自家弟弟的手感极好的大脑瓜,“你有病?这么明显的事情我嫌银子多烧得慌和你堵?” “话也不是这么说。”胡玉为了挣兄弟的钱试图狡辩,“你看咱将军连门都进不去,说不定和姑娘处的也不好,这事儿其实也说不准。” 甄之不听他放屁,拦着自己弟弟的肩膀就走,“林姑娘这边没什么事情了,我和甄罗去汪闻那边帮忙,你先自己守着这边儿。” 傻子还不知道吧,将军都开始筹备婚事了,你还打这个板上钉钉的赌。 胡傻子不明所以,摆摆手随意道:“你们去吧,咱夫人这儿有我看着出不了问题,绝对妥妥的!” 林浠回了房间之后才一拍脑子想起件事儿,怎么把那山参忘了!一连又在盒子里放了好几天了,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还能保持多久的活力。 她用灵气探测了一下放在房间角落的那方盒子,还好感觉和刚拿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甚至因为在她身边的灵气会更加充裕,人参的活性还更强了一点。 这不就邪了门了,好好伺候你不长,关在那暗无天日的破盒子里,往土里一泡你长的倒是很舒服!等等…… 林浠刚想吐槽一句有心栽花花不开,脑子里一直存在的疑惑终于像是解开了一样。 土啊!就是土!她之前怎么就忘记了这一点! 各种地方的土地中微量元素含量是不一样的,土质的酸碱性,土质……太多太多的因素会影响这方土地上生物的生长了! 更何况人参是个娇贵的东西,一丁点儿的变量都会影响它,更别说脱离了适宜自己生存的土质了! 林浠想到这里,从那个脏兮兮的盒子上扣下来一块碎土渣仔细感受,她本来以为这盒子散发出来的灵气全是因为里面有颗人参,但是现在仔细感受看来这土里的灵气含量也是她这边普通土壤不可比拟的。 “到底是什么地方的土……”林浠手指一用力,将指尖的土坷垃碾碎成粉末,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却是什么也感觉不出来。 这土的来源是她没有去过的地方,她从未见过品质如此之好的土壤,里面的灵气充裕到她甚至觉得……这方土地或许有魔力,自己会吸引灵气向自己这边汇聚。 要不然它的灵气含量怎会如此之高? 第二百三十七章 对不住了兄弟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尉迟策今日在无名馆是一阵茫然,所以满身的憋屈无处发作,校场的士兵就成了最好的发泄途径。 一整天将那群士兵们操练得几乎没了人形,尉迟策才踏着夜色回府。一进自己的房间就察觉到了屋内陌生的气息。虽然对方掩饰地极好,呼吸几不可闻,但还是被尉迟策捕捉到了。 本来放松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右手无声地扶在腰间的佩剑上,冷冽的鹰眸不着痕迹地在屋内打量,躲在暗处的人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 屋内右侧角落忽然发出一声轻响,尉迟策作势拔剑刀刃却猛改方向指向左侧,对方矮身躲过一记扫堂腿直攻尉迟策底盘。 呦呵,尉迟策心下暗自惊讶,这人的反应速度倒是不错,虽然力量不足,但是在敏捷方面却是自己也比不过的。 赞叹归赞叹,手下动作却丝毫不停歇,飞跃躲过袭来的长腿之后尉迟策甩开长剑匕首出鞘,随后就是小腹一重,却不是伤口。 尉迟策动作一顿,低头看去只看到一张得意的小脸蛋。 林浠半跪在地上,手里的匕首手柄已经抵在了尉迟策的腰间,见人低头看自己狡黠一笑,“你输了。” 尉迟策默默将已经出手一半的匕首收回来,没说一件事。 若是林浠这一击是在脖子上,他可能确实是输了,但是这一下是在腰侧,那么自己就算顶着这处刀伤都会给对方一个致命伤。 谁输谁赢未可定论。 但是此时尉迟策却并没有为此争辩,女孩子嘛,她想赢你让她赢了不就好了。 林浠心情颇好地从地上起身,尉迟策自然而然地帮她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声音宠溺又温柔:“下次不许这样了,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你这次都没打过我。”林浠笑着抛了一下自己的匕首,收刀入鞘。“对了,你这儿的安保该好好整顿了,我都进来了都没人注意到,该好好回炉重练一下。” 那还不是因为他们能认出你,尉迟策心道,不过确实是该搞搞整顿一下了,林浠都来找他了,这群以下犯上的暗卫竟然没有一个人通知他。 看他意外的样子很好玩儿是不是? 尉迟策一颗狂跳的心在看到人没有什么事的时候才放心下来,“怎么忽然就来找我了,有什么事吗?” “有。”林浠点点头,在这夜晚的房间里,还未点灯谁也看不到谁的脸庞,但是尉迟策却总感觉自己能看到那一双黑亮的眼睛。 “你给我的那颗老山参是从哪里来的?” 倒没想到是说这个,尉迟策点燃了一盏烛火,“是从医谷来的,怎么?” “我还想要几个,医谷在哪儿?”林浠说话一点儿都不知道什么叫贪心,轻飘飘一句话让尉迟策哭笑不得,“你找到了那地方也没用,那颗参要历经六十年才会长出一株,你那颗是十年前长成的一株,下一株还要等五十年。” 林浠懵了,她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你找不到其他的山参了。”尉迟策笑了一下,看着面前林浠茫然的小样子只觉得分外可爱,“不过我还是可以带你去医谷,我手下有一个人曾经就属于医谷,这山参还是从他手里偷…拿来的。” 可不是好一招借花献佛,先斩后奏,姜毫当时痛失灵参心痛到吐血,在尉迟策嘴里只不过轻飘飘一句话。 身为同行,林浠还是比较能理解对方的心情的。闻言自是唏嘘不已,“你是真的不当人啊,那人得多心疼。” 她揪了几根小参须,自己都心疼得不得了,要是被别人拿走了,她说不定会上去跟人拼命。但是…… “那人在哪儿呢,带我去找他。” 此时夜色正浓,尉迟策哪里有让自己怀里的女人跑出去找别的男人的理由,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行。一把打横抱起林浠,怀中的美人一声轻呼。 “你干嘛!” “干什么?”尉迟策嘿嘿露出一丝坏笑,“这么晚了,当然是留下你睡觉啦。” 睡觉?林浠忽然就有点儿小害羞,这小古板忽然不讲究礼制了? 讲究还是要讲究的,尉迟策用棉被将人包了离散餐呢个外三层,成了一个大号蚕蛹,之后才心满意足抱着这个人形大蚕蛹安然入睡。 笑话,他犯过一次的错误怎么可能会犯第二次! 成婚之前他绝对不会再逾越了! 林浠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被包起来,整个人都有些茫然好笑,“不是……你。” “能不能松开,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很热。” “不行。” “……” 良好的睡眠造就了翌日一早就精神饱满的两人,苦研药理子时才躺到床上的姜毫一大早就被人掀了被子,身上一凉猛然惊醒的时候还收获一句嫌弃,“你什么毛病,睡觉都不穿衣服?” “你才什么毛病,我睡觉穿不穿衣服干你屁事!!”姜毫神志不清地夺回被子,一句话喊出来之后脑子都没转起来,根本就看不清眼前在那张大黑脸,晕乎乎的脑子里全是脏话,“我日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知道老子废了多大劲儿配置药材吗,你知道我什么时辰才睡着吗,现在才几点,我脑子都要……炸、了……” 姜毫越说越来气,一气就想要看着那人骂,结果一睁眼就看到面前一张高清放大的少女的脸庞。 姜毫:……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了。 林浠眨巴眨巴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丝毫不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对,还颇为肯定的点点头,“你说得对,裸睡确实对人体血液循环有好处,是一种很健康的睡眠方式,他一个大老粗不懂你别和他计较。” 尉迟策双手环胸站在林浠身后,一脸无奈地看着姜毫。 对不住了兄弟,为了媳妇只能牺牲你了。 姜毫看出了尉迟策的意思,但是不知道这牺牲从何而来,后知后觉感觉到身上有点儿凉,慢吞吞地把被子拉起来遮盖住大部分的身体,说出的话气若游丝。 “姑娘,您能先出去让我穿件衣服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二进宫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姜毫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死气,已然丧失了对生活的大半希望。 林浠很配合地点点头,露出极富亲和力的笑容,关切道:“你慢慢穿不着急,随便什么衣服都可以,你皮肤白,穿什么都帅气。” 姜毫:…… 拜托了不管谁都行,把这个女人叉出去吧,他愿意折寿十年。 尉迟策大方的帮兄弟完成了心愿,并且也未收取这十年的寿命。片刻后姜毫从自己房间出来的时候面色才后知后觉地涨红成猪肝色,脑子都气得嗡嗡地发蒙。 他姜毫堂堂医谷一枝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委屈的姜毫眼睛都带着泪意,是羞耻的,任由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赤身裸体面对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陌生女人时都会手足无措。 两个人都害羞那还好了,偏偏那女人还一副没事人一样。 她真的是女人吗?! 姜毫泫然欲泣,林浠却将这份眼泪当成了一种病痛,“怎么哭了?我看你好像没有晨间反应,是不是因为这个害羞,没事儿你还年轻,说不行可以治……” “不是!”姜毫悲愤欲绝地将人打断,“我、我那是因为昨晚睡得太晚累得,不是……” 姜毫说不下去了,“不是、你们找我来到底是为什么?!” 给他一个承受如此奇耻大辱的原因。 “哦,这个啊。”林浠一副恍悟的表情,像是忽然想起自己是为什么来的,“我想让你带我去医谷看看,尉迟策说他不认识,你能给我带路吗?” 这话哪有拒绝的余地。 姜毫臭着脸看着站在林浠身边的尉迟策,“他没和你说,医谷不许外人进入。” “说了。”林浠点头道,“我只是想去看看,你要是能从里面长山参的地方给我挖点土,那我不进去也行。” “我也进不去。”姜毫板着脸道,“我去年去医谷偷、不是、去拿灵参的时候,就已经被逐出师门了,我现在靠近医谷十里内就会被毒虫啃食干净。” 本来想着有这宝贝就算和医谷划清界限也是值得的,没成想尉迟策这个白眼狼转手就把他的参给送出去了! 现在还有脸来找他! 林浠茫然地眨眨眼睛,看看尉迟策又看看姜毫,真不愧是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手下啊。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合着他俩的东西都是偷来的。 回去可得把那参再藏好一点,可不能从她手里被弄丢,林浠心里默默想到。 尉迟策被这视线看得有点儿不自在,姜毫就是破罐子破摔了,说到这里才意识到,“他把参给你了?!” 什么天仙下凡啊把尉迟策迷得五迷三道的! 林浠尴尬地摸摸鼻尖,想起自家的参也是从人家手里偷来的,而她自己还敢来找正主,让正主带自己去人参生长的地方,确实是有些厚脸皮了。 尉迟策上前一步将林浠挡在自己身后,就算是姜毫忽然想要算账他也能及时保护林浠。 但是姜毫不管这些,视线在林浠和尉迟策之间转了两圈——这狗男女是跑他面前来秀恩爱的? “不可能,反正是不可能的,医谷你真当是那么好进的?我现在回去真的会死!”姜毫看着对面两人认真道。 林浠和尉迟策对视一眼,“真的没办法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所以尉迟策摇了摇头,“没关系,我跟你们一起去,咱们两个和医谷无冤无仇,到时候就算是真的被攻击也只会攻击他一个人。” “……尉迟策你说的是人话?”姜毫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尉迟策脸上又露出那种让人极为熟悉的兄弟委屈你了的表情。 话已至此,大局已定。 姜毫怎么反对都没用。 “那就这么定了!”林浠一锤定音,“事不宜迟,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日就出发吧!” 尉迟策:“好。” 姜毫:“不行。”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即使林浠这边准备地再快,也要等尉迟策那边处理好京畿校场的事物,这一去就是不短的时间,必要时还需要做好对夏皇的掩饰工作。 可是指令还未下达,又一道谕旨降临南城郊的无名馆。 真特娘的邪了门了。 林浠从二楼窗口看着屋外缓缓驶来的带着明显皇族标识的马车一阵无语,不知道老皇帝又要搞什么名堂。 来者还是面善心好的崔公公,此次前来面上笑容更胜,总像是要说什么好事情一样。 林浠不觉得能看到这人算是什么好事情,黑着脸下了楼免得对方难为自己的父母,一点儿都不犹豫就上了马车。 反正挣扎也是没用的,违抗皇命是杀头的重罪,她受得起,自己这一家老小可不能跟着自己跳进火坑里。 没人注意到暗处的树丛轻轻动了一下,胡玉随手从灌木上揪下一片树叶,粗糙的手指不断摸索着上面的纹理,片刻沉声道:“甄之,去报告将军,务必去皇宫看看。” “不对劲。” 胡玉的感知一直都是他们几个人之中最敏锐的,甄之并没有感觉出这次进宫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或者说有什么必要一定要闯进皇宫,但还是一口应下。 “好。” 转而瞬间消失在原地。 崔公公的神情还算好看,不像是要难为自己,林浠十分无所谓地分给他一个从自家带出来的橘子,打听道:“崔公公,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得给我透个底啊,你们的皇孙殿下我已经好好地还给太子了,现在还叫我去做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小宝在太子府住得不习惯?那他到底归属于谁这事情就还有转机。 林浠心中期许,崔公公闻言却是摇摇头,“皇孙殿下这般懂事怎么会有问题,这次陛下召你进宫就是因为你的事情。” 林浠当场无言,不知道自己一个守法好公民,甚至都是开了一个不怎么赚钱(只赚富人钱)的小医馆,这整日忙得很的皇帝陛下怎么还有闲心三天两头召见自己。 “太子殿下又惹陛下不高兴了?”林浠猜测道。 其各种缘由崔公公也不能随便透露,对于林浠的问话也只能说,“姑娘你就别问了,到了皇宫,见了陛下,一切就都好说了。” 林浠:我信了。 林浠:我装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赐婚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对方明显来者不善,从崔公公这边问不出什么话,林浠干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在心里盘算自己此次前去活下来的可能性还有多大。 怎么算怎么不理想。 又总觉得自己费劲巴拉饲养呸、抚养皇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实在是不至于把自己推进火坑……吧。 林浠一路的推断都在看到大殿内的人的时候被推翻了,除了高坐在皇位上的夏皇这个熟面孔,屋内还有好大一坨人形物体恭敬地在殿前候着。 白白胖胖,秀气眉眼,虽然与以往趾高气扬的样子大不相同,可是那不是华文敏又是谁?! 卧槽大事不妙。 林浠心里一咯噔,面上丝毫不见异色,对于华文敏投过来的饱含怨怼了视线也不理不睬,什么鬼,过去多久的后账现在还告到皇帝老子面前了? 讲不讲理了还,她不是被欺负的那一方吗? 华文敏看向林浠的目光不善,但是他身边的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对林浠点头致意了一下,林浠走过的时候还低声自我介绍一句。 “老夫乃户部侍郎华良吉。” 谦和有礼的一句话,让林浠更坚定了心中的猜想,不敢置信地看向华文敏。能不能玩儿了?打不过就叫爸爸,出息呢?! 华文敏不解其意,但是看到林浠意外的表情下意识就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一时颇有些洋洋得意。 林浠还是同上次一般身姿笔挺地走到该站的位置,之后便毫不畏缩地抬头看向夏皇,等待他说明这次又要卖什么关子。 ?!华文敏惊诧不已,这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金銮之上竟然不下跪不说还敢直视龙颜,然而刚想要开口训斥就被自己的父亲拦下了。 华良吉最近为了处理儿子之前的糟心事,面上疲惫更多,皱纹不知道多了多少,深了多少,他轻轻用胳膊撞了一下自家儿子,低声道,“别说话。” 皇帝都不说有什么不对,哪有你开口的份儿。 华文敏虽然家境显赫,但是自小好逸恶劳,到现在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偏偏还是没有一官半爵,自然也就不知道进宫面圣该有什么样子。 倒是摆出了一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样子,以为自己率先见到了皇帝,这次便是来给他鸣不平的。 这种傻瓜想法也就是呆傻如华文敏,茫然如林浠才会有的。 人都到齐了,崔公公率先领着一众宫人退下,将这方空间留给这几人。除了夏皇和华文敏夫子,林浠注意到夏皇身边还有一个颇为眼熟的人在。 星眸朗目,极尽谦和,少年的稚气未脱的面孔总是带着点儒雅和乖巧,干净清秀,让人忍不住侧目之下打量这位风华绝艳的贵公子。 萧致雪察觉到林浠的视线,回给了一个笑意,顿时春暖花开,就连身边讨人厌的华文敏都感觉顺眼了不少。 林浠等着夏皇的臭脸,一边暗自盘算着如果这人真要和自己翻旧账怎么说才能保证自己利益的最大化。 “林浠。” “在。”林浠朗声回答,同时头脑风暴,极速思考着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意料之外的是夏皇饼干费面色不善,而是相反……怎么说呢,笑得还挺吓人。 这么和善的笑,林浠自认为自己配不上,更加觉得这老头没憋好屁。 果然,夏皇下一句就是,“朕前几日因为头痛病有些心情郁闷,对待你的态度也就不和蔼了一些,而后想着对你终归有所亏欠,这不,今日朕便许给你一项好事。” 好事? 林浠不经意的抬眼四下打量一圈,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华文敏那猥琐又恶心的脸。 给这地方还能有好事? 她不信。 夏皇继续道,“朕念在你抚养皇嗣有功,于是特意为你安排一门亲事,你说好也不好?” 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好也不好,林浠就算是情商再低也知道领导说话不能唱反调,于是只能质量委婉道:“林浠年纪尚小,暂时没有婚配的打算。” “诶——”夏皇才不听这个,“你也到了这个年龄,朕也听说近些日子有不少媒人为你上门提亲,你都拒绝了不就是因为没有喜欢的吗。” “虽说你家室一般,但是也是一个少有的聪慧绝伦的女子,那些平头百姓看不上也是正常的。”夏皇说着面上露出一丝稍显刻意的微笑,“户部侍郎长子华文敏早已倾心你许久,一片真心,论家室虽然并不门当户对,但朕认为也是个不错的佳缘。” “朕赐婚你与华文敏可好?” 可好? “不好!”林浠果断拒绝,一丝犹豫都没有,她不和领导唱反调,并不代表她可以被当软柿子随意揉捏! “容我拒绝,我与华文敏之间只有矛盾并无真心,何来佳缘?”林浠目光冷冷地看着不怀好意的老皇帝,嘲讽道:“撑死就是个怨偶。” 华文敏也是一脸讶然地看向皇帝,一时礼数都忘了,看看皇帝又看看林浠,心里的预估被推翻,实在是不知道今日到底是为什么被召进宫的。 赐婚? 这是什么毫无头绪的事情。 同时心中的暗爽拔地而起,自古皇帝赐婚就没有被阻拦的道理,他确实是倾心于林浠,只是苦于碰不起这个硬钉子,若是有皇帝赐婚,那成婚后他对林浠揉圆捏扁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就算是林浠誓死不从,违抗皇命也不是小罪,到时候不管是她还是她的家人都别想好过! 华文敏一时喜上眉梢,静待皇帝如何处理林浠。 华良吉在朝为官多年,对于皇帝是知根知底,所有不知缘由的赏赐召见都是为了朝自己有利的方向做出的举动,思前想后也不难猜到陛下为何作出如此决策。 林姑娘必定是和某些朝廷命官有关联,此次才会出此下策,让他华家出面来帮忙控制住林浠这个人,表面是恩赐,其实不过就是一枚棋子。 只是……华文敏心肠发苦地看向身边的露出笑容的傻儿子,自家儿子还没脑子想明白这件事,不知道空无一物的脑子里现在还在想些什么。 这婚定然是不能成啊! 第二百四十章 来的正巧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华文敏全然不知老爹的担忧,满脑子弯弯绕绕全都往一个死结打,想半天都只觉得是皇帝陛下是看在他华家的面子上惩罚林浠,自然是乐得自在。 还是华良吉膝盖一软,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陛下使不得啊!” “嗯?”夏皇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的户部尚书,虽然面色不难看,但是跟随他多年的朝廷大员怎么不知这已经是皇帝陛下发怒的前兆了。 “爹你怎么了,你起来啊,这是陛下给我们家的恩赐,你怎么这么说呢?!”华文敏不知自家父亲这般是为何,茫然又急切地伸手想要将父亲扶起来,却被华良吉一把甩开手。 “陛下使不得啊!臣以为林浠姑娘虽然出身不高,但是却有一手好医术,在一些方面就算是宫中的太医都比不过的。虽然有如此本领,却还是一心为民,只在城郊开了一家收费极低的医馆,让所有的百姓都看得起病,这实属难得。” “这般国家栋梁之材,老臣这般老骨头都是比不过的,自家那身无长物愚蠢至极的儿子又如何配得上啊!” 华良吉说着不惜贬低自己一直以来爱护有加的宝贝儿子,虽说都是场面话,但是心里其实也是这般想法。 自家儿子配不上林浠,他心中有数。莫说林浠和……那位将军有些关系,就算是干干净净绝对单纯的一个医女,自家这儿子也是实属配不上的。 华良吉现在才知道为何皇帝忽然召自己和儿子进宫。 实在是当时华文敏将事情闹得太大,传到了皇帝的耳中,现在刚好拿这个由头来利用他们华家而已。 华文敏本不是傻子,自小嚣张跋扈还没被人打死除了有个好爹,还是多少有些察言观色的能力的,可是事关林浠,精虫上脑的脑子里已经除了点儿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想没有别的了。 父亲努力把他从深渊的边缘扯回来,华文敏是铆足了劲儿往里钻。 “爹!”华文敏气结,尤其是看到林浠那一副要笑不笑的脸的时候更觉得有些丢人,“我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废物?!” “呵。”林浠冷笑一声,恨不得给华良吉来两个掌声,“知子莫若父啊,还是户部侍郎大人对自家儿子比较了解,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下次就别放出来祸害人了。” “活到现在是他命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撞上一颗硬钉子不就凉凉了。” 华良吉深低着头,本就佝偻的身形现在愈发弯曲,墨绿色的官服上还有精致的绣样,在宫殿的烛火下闪着细微的光。 这身衣服像是一个巨大的壳,华良吉就成了壳里的老龟,拼尽全力想要守护一点儿什么,但是迟缓的动作却一直保护不好一个劲儿往外跑到乌龟崽。 那小龟比他灵活多了,仗着坚硬的外壳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世界上谁都奈何不了他。看着天空上盘旋的鹬鸟,甚至想要它飞下来带自己也去天空上看看风景。 显然不知道自己此时在鹬鸟眼中,已然是一道鲜美肥嫩的食物。 “林浠姑娘说的是。”华良吉头也不抬道,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就有些闷,让人担心他会不会一不小心晕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位老人说白了只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并没有什么罪孽,林浠看着都有些不忍心。 夏皇声音威严而不容拒绝,“朕做的决定还由得你来干涉?” “不敢!”这一字一句字字都砸在了华良吉的心上,顿时心都凉了半截,是知道皇帝心意已决,再怎么说也挽回不了心意。 要是那位在就好了,要是那位将军在就好了,要是尉迟策在…… 黄粱记心烦意乱地想着,然后只听到一声声音尖细的通报,“安南将军求见——!” ?! 华良吉蜷缩的身躯一震,内心是一阵狂喜,期望可能到来的转机。 林浠有些意外地朝门外看去,不可否认的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忽然的安心感,一颗心脏终于落地,不由得有一种‘现在没事了’的错觉。 夏皇虚握地手微微一紧,萧致雪垂眸,将父皇一时的慌乱尽收眼底,温声建议道:“父皇,让安南将军进来吧,也许安南将军真是有什么要紧事呢?” 夏皇的手紧了又松,终是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看来我来的正巧?”一道伟岸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尉迟策身上还有些灰尘,被风吹乱的发丝随意的待在一个角落,不算规整,但更添英俊潇洒。 尉迟策随意拍了两下身上的尘土,到底是自小在夏皇身边长大的孩子,多少还是被宽容的,即使当着皇帝的面做出一些不甚礼貌的动作也不会被人在意。 男人的视线首先落在夏皇神身上,正要行礼就被夏皇一摆手拦阻,“这里又没有别人,就不必在乎这些虚礼了。” “还是陛下对我好。”尉迟策爽朗地了一下,视线在剩下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儿,路过林浠的时候没有过多停留,倒是看到三皇子的时候有些意外。 “微臣记得三皇子近些日子忙得不得了,到处都能听到三皇子那边散出来的乱七八糟传闻,今日怎么还有时间陪着陛下解闷儿?” 京城的传闻怎么都不能是凭空出来的,林浠未婚也好,小宝是皇孙也罢,不是有心人操持小浠不可能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京城。 林浠一不结仇,二不惹祸,来到京城的时间尚短,不至于有人玩儿了命地诋毁她。那就是冲着他来的,能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除了皇宫里这些事儿精,尉迟策还真是想不到别人。 萧致雪回给尉迟策一个阳光又极富少年感的笑容,并不为尉迟策的话恼怒,“安南将军应该是有些误会,本殿下这些日子一直在寝宫读书,今日才难得出来一趟。” 温文尔雅,阳光俊朗,说得跟真的一样。 尉迟策并不理睬他说的话,孰真孰假大家心里都有数,揣着明白装糊涂那这点破事儿都能带到棺材里。 反正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怎会不愿意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那么……”尉迟策像是才看见大殿里有这么多人,惊讶道:“地上这位……是华大人吧?怎么今日这么热闹,华大人还跪着,这么严肃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林浠内心暗爽,在场除了华文敏没人会觉得尉迟策是偶然来到这里的。 尉迟策左右打量一圈,“怎么我一来就不说话了,难道是我坏了气氛?” “不是。”萧致雪内心轻叹了一口气,知道躲不过,只能继续道:“父皇正在和华大人谈论华公子和林浠姑娘的婚事,正好你来了,也多一个人见证。” “婚事?”尉迟策当真是有些意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裂纹,扭头看了看华文敏又看了林浠,“你说真的?据我所知,这个女人不过是逃荒从南方来到京城的,开了一家小医馆勉强度日罢了,可配不上三品大员的长子。” 啧。 林浠脸都板住了,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这么说话会有什么后果,就算是为的逢场作戏也不行! “哦?那你怎么看。”夏皇闻言情绪还轻松一些,他还以为林浠和尉迟策之间至少会有些什么,但现在看来也只是无稽之谈。 若真是在意的,又怎么会这么说话。 而他表情中的嫌弃和鄙夷分明做不得半分假。 尉迟策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华文敏虽然身无长物胡作非为,但是有个有本事的爹,说出去还是三品大员的儿子,林浠是配不上的。” 尉迟策的嫌弃和鄙夷是有的,但是绝不是为着林浠,而是啃老都啃不出花样的华文敏。 “她不过是一介医女,即便再高攀也攀不起华家的门户。” “要微臣说,这两人的婚事还是算了吧。” 尉迟策一直说得都很轻松,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从他嘴里说出来两人都是云泥之别,不学无术的华文敏成了一朵九天乌云。 林浠反倒是成了恶心人的稀泥。 “……你说的也有理。”夏皇刚刚低声回了一句,尉迟策就迅速开口道:“不过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 “陛下要先答应微臣才敢说。” 尉迟策求人可是少见,夏皇并未多想下意识就说了一句:“好,朕答应你……” “父皇!”萧致雪想要阻拦父亲的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尤其是天子之言更是一言九鼎,说出口就再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了。 尉迟策嘴角的微笑瞬间拉大,咧开一个狡黠的弧度,一扬外衫,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大殿之上。 “臣求陛下赐婚!” “在下心怡林浠许久,亦是两情相悦,万望陛下恩准!” 哗—— 本就清净的大殿,现在像是里面都是一群死人一样,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不出一言。相比于其他人的震惊,林浠更多的是茫然。 老皇帝眼看就不喜欢他俩在一起,尉迟策他脑子是空的? 这老皇帝能愿意?! 萧致雪动了动手指,向来完美柔和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怎么都不敢相信尉迟策刚刚说了什么。 他怎么敢! 怎么敢在这时候和陛下请求赐婚!! 这不是明摆着刚刚说的话都是欺骗皇帝的吗?!怎么说也是欺君之罪,夏皇要是真想计较,尉迟策免不了责罚! 林浠朝着夏皇的方向看去,不出意外,老皇帝的脸都黑了。“策儿你先起来,这件事还要你母亲来多做考量,我不能答应你。” “可是皇伯伯刚刚已经答应我了!”尉迟策单膝跪地,目光灼灼地盯着夏皇,“再说我母亲也是答应了的,本来也已经在帮策准备婚事了,现在若是皇伯伯愿意为外甥赐婚,那就是御赐的福分,外甥定会被人们羡慕的!” 尉迟策言之凿凿,装亲近谁不会啊,大家往上数三代都是一家人,越是扯关系,夏皇就越没有理由拒绝他。 果然,就在尉迟策说完后夏皇脸色立刻就不自然了一些,倒不能说是不好看,更是一种被违逆后的怒气。 “还是多考虑一些为好。”夏皇咬牙切齿道:“若是如你之前所说,这林浠也不过是再平凡不过的女子,你娶她实在难合礼制。” 哪成想尉迟策闻言倒是一脸正义坚定,“皇伯伯,策意已决,绝无更改的可能!” “策儿,婚姻大事不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的,还需要林浠自己说愿意。”夏皇黑着脸道,他的视线随后落在林浠身上,多年上位者的威严展露无疑,“林浠,你是怎样想的。” 夏皇给林浠的答案无非只有一个,但是林浠天生反骨,越是看这人不高兴自己就越舒服。林浠沉默片刻,时间长到尉迟策都忍不住心慌,侧头看她到底是同不同意。 终于,林浠莞尔一笑,“民女愿意。” 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 一时有人欢喜有人愁,尉迟策只觉得一时间有些飘飘然不知所措,哪怕不是打一次,可是只要听到自己心仪的姑娘说出愿意嫁给自己的话,还是忍不住会高兴和惊动。 两人视线交叉,转眼间情绪万千。 愁的是华良吉死死瞪着自己的儿子,生怕他再给自己惹什么幺蛾子。 萧致雪伴坐在夏皇身边,崔公公忽然从偏殿溜进来低声禀报了些什么,夏皇猛然皱起眉头,可是看见自家儿子给的一个贴心的笑意时又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 “就由你们去了。” “多谢皇伯伯!”尉迟策喜上眉梢,半点儿不掩饰自己得意欢乐的情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安南将军尉迟策,作战英勇,凯旋而出,年方弱冠无有妻室。 林氏之女,诰封懿德,行端仪雅,礼教克娴,盖林家耕读传家,今及芳年待字金闺。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林氏授三品诰命夫人,赐册赐服,垂记章典。 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 钦此——!” 第二百四十二章 圣旨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氏接旨。” 林家本就人口不多,而今更是只剩下了三口人,林浠为首父母在后,跪拜在地。 崔公公带着笑容将谕旨奉送到林浠手上,也不知尉迟策同她说过多少好话,这才同意才领旨的时候下跪谢恩。 崔公公搀扶着林浠起身,而后笑道:“将军府那边小人已经去过了,荣成郡主当是对这门亲事极为满意的,给了小人不少赏银。姑娘日后也无后顾之忧,嫁过去后必然是极其顺遂的。” “多谢公公。”林浠从袖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锦盒塞到崔公公手里,“公公劳累,小小心意万望不要推辞。” 这是惯有的礼节,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皇亲国戚,都要给传信的人一点礼钱礼物,这样说明对这门婚事极其满意。 林浠手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尉迟策一早准备好差人送来的,各个环节更是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出了一丁点儿的差错。 崔公公自然是笑着接过那方小盒子,不做声色地打开一条缝隙,里面是一颗莹润自带光泽的暖白色玉珠,只比婴儿拳头稍小一些,不说连城,也是价值千金的礼物,很拿得出手,顿时面上笑意更深。 “那老奴就不多加打扰了,日后订婚的日子、排场、彩礼嫁妆等等都还要和将军府讨论呢,姑娘忙着,不必远送。” “那我就不送公公了。”林浠神色淡淡,礼貌将人送别,转头看见的就是惊魂不定地扶着父亲站起来的母亲。 “小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林母紧紧抓着丈夫的手臂,似乎失去了这一项借力之后整个人都要瘫倒在地。 这可是圣旨啊!他们小门小户一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有见到皇帝的这一天,更别说是皇上的圣旨了! 还是落到了自家。 林母只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这一切都是那么不切实际。 林父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似乎对女儿所有的叛逆和隐瞒都聊熟于心,毫不意外。 林浠心虚地摸摸鼻尖,之前瞒着父母的一切现在都展露无疑,“咳、就是那什么……皇帝陛下不知道怎么想的,昨日召我进宫就是要给我赐婚,还是那个华文敏……” 一听这个名字,林父林母震惊地看向自己的女儿,“怎么会?!那如今怎么是你和、和那个尉迟公子的婚事。” 华文敏是个什么东西他们都是知道的,万一陛下真是这么想的,那以后哪还有林浠翻身的余地!之前华文敏在自己家这边是什么样子两人都是知道的,现在只余庆幸。 幸好幸好。 林母对于皇帝赐婚自然是欢喜不已,但是也难免有担忧,“这……我对那尉迟公子还不是很了解,听这么说他也是家室显赫,我们这个家……” 说句不好听的,甚至都不如京城普通的百姓,他们不过是一群南方逃荒来的难民,甚至只获得了天麓州的居住凭证,现在都还没有京城的户籍。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林父揽着妻子的肩膀进屋,“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打算,事情现在已经这样了,那么之后应该也能处理。” “小浠本来就是一个有打算的孩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爹娘回了房间,林浠拿着手里那卷华丽的谕旨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正犹豫间就察觉到远处的草丛里细微的响动。 “谁?出来!”林浠一声低呵,草丛顿时鸦雀无声,默默起身走出一个劲装打扮的男人。 胡玉脸上带着笑,此时更是嘿嘿一声,“夫人莫怪,我奉将军之命在暗处保护夫人,没想到夫人竟然如此敏锐。” 还是不看见圣旨太激动了,没成想将军这么快就抱得美人归。 更没想到这位新夫人的感官竟然如此敏锐,他们稍不注意就被发现了。 林浠脸上丝毫不见笑意,“还有两个呢?” “还有……?”胡玉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一回头,剩下蹲在草丛里的甄家兄弟俩也默默走了出来。 甄之甄罗比胡玉有眼里见儿的多,甄之先道:“林姑娘有什么指示?” 还未成婚,叫什么夫人不夫人的,要是人家不乐意恐怕当场就翻脸了。 得罪未来的主母可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甄之说话林浠就很受听,随手掂量了两下手里的圣旨,思考片刻道:“皇帝下圣旨是不是寻常百姓也会知道。” 甄之尽职尽责,“寻常是不会的,但是赐婚是好事,就算是宫里不说,百姓也能从将军府的动静里察觉出来。” “现在的话……”甄之略一思索,“将军可能还未宣扬,但是郡主那边怕是已经……” 荣成郡主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媳妇,多少也是合心意的,恐怕接旨的第一时间就是差人出去置办彩礼,现在只怕京城到处都知道尉迟将军要成婚的消息了。 林浠:…… 有些头痛。 这是个大场面,这些流言蜚语的力量林浠还是见识过的,第一件考虑的事情就是——“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一个宅子,管尉迟策要钱,要体面一些的,寻常百姓不敢围堵闹事的那种。” 现在这个小木楼还是太过亲民了,以往出点儿什么事儿都容易被围堵,现在可不能再这样了。 “这个夫、您无需担心。”甄之差点说漏嘴,谦和地笑了一下,“将军和郡主肯定会将所有消息都封锁,近几日倒是不担心被百姓知道是您和将军的喜事。” 这哪里好说的准,林浠皱眉,“可是之前小宝……皇孙殿下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谁传出去的。” “我们已经查出眉目了。”甄之如实禀报,“现在无需担心,陛下亲口下的圣旨没有人敢捣乱,再者……” “将军要回来了。” “将军?” “嗯,骠骑大将军尉迟临。” 尉迟临,当今夏皇年少时的得力干将,扶持夏皇登基后更是一路升迁,为大雍鞠躬尽瘁,年至不惑,大半的年华都在边塞征战镇守。 为大雍立下了赫赫战功,效犬马之劳。 可以说没有尉迟一族就没有现在的大雍,没有尉迟策就没有南羌的战败,没有尉迟临就没有大雍二十年北境的太平。 如此人物回京,定又是一番风波。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种可能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现在将军定然是极高兴的,林姑娘不妨同家人一起随我去将军府看看,正好有些事情也需要好好商讨。”甄之道。 林浠最烦这个了,“将军府随便定就行,我没什么要求的。” “可是这不合礼制。” 胡玉在一边看着,忽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夫人你不得去量身定做嫁衣啊,郡主好几天前就请了好几个裁缝,不如今天去量个尺寸呗?” 哪个女人能拒绝婚服的诱惑呢? 林浠自认为还没有超脱三界,人生唯一一次的成婚虽然在她看来只是麻烦,但是结婚要穿的衣服定然不能马虎。 都说那是女人一辈子最漂亮的一天,她自然要从头到尾参与其中。 于是胡玉没头没尾地一句劝说效果拔群。 林浠正要动身的时候就被屋里的爹娘叫进屋里嘱咐了几句,再三念叨,确定林浠不会忘记才放心地将人放出去。 当圣旨在大将军府宣读的时候,尉迟景是茫然的,无论怎么说都没料到自己以为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他哥要成婚?对方还是那嚣张又臭脾气一点都不温柔体贴的林浠?! 自己大哥未来的生活会怎样暂且不说,尉迟景只觉得自己是一片茫然,尤其是看到母亲喜笑颜开地接下圣旨的时候,满脑子只有两个大字。 完了。 “二公子,你这又是做什么啊!”汪集看着自家的小主子跑上跑下就是不肯安定,惴惴不安地提醒,“二公子你今日的书还没读,一会儿要是我哥过来查你的文章可怎么办?” 背不出来要挨打呢。 尉迟景手忙脚乱地从衣柜里收拾了两套衣服,随便拿包袱皮一包,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这些日子买的烂七八糟的小玩意,和被他哥关在府里没出去花的零用钱。 尉迟景一边往包袱里塞东西一边道:“汪集你赶快收拾东西我们走,我才不凑合呢。有我哥一个就够了,现在还要多一个臭女人,等她嫁过来我还得了?!” “快走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汪集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听说那个林浠姑娘是很好的人,京城的百姓都夸她呢。” 哪里至于这么怕了? 尉迟景翻了个大白眼,“知人知面不知心知不知道?她就是装装样子,其实可恶毒了,我都没见过那么凶狠的女人!” “骂谁呢?”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嗯?!”尉迟景一把被人揪住后脖领子,特属于他哥的危险气息随之来临,尉迟策的嗓子像是过了一遍冰水,凉凉的刺得人生疼,“来再说一遍我听听。” “哥、哥?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啊?”尉迟景腿都软了,下意识去看屋里自己唯一可以指望的小厮。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差点儿没把自己气死——汪集极其迅速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二公子没说什么,大公子您肯定是听错了,二公子就是想出去玩儿一会儿罢了……啊,哥哥……” 汪闻沉着脸从门外进来,本来鼓起勇气努力挽救尉迟景的汪集立刻就怂了,跟个小鸭崽子一样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地等待挨骂。 汪闻:“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汪集:“呜……” 这是两对主仆,也是两对兄弟,但凡是不碰上自家大哥,每个弟弟单独提溜出来也是个挺机灵的角色,可是一旦碰见了,那就是老鼠碰见猫,怂的呦…… 汪闻跪在一边弱弱地搅手指,两个哥哥看着自家弟弟都是一股子恨铁不成钢。 “诶呦!” 尉迟策一把扔下尉迟景,不顾人还在捂着自己的尾椎骨哀嚎,先是下达了一个命令,“你去我的宅子监工,三日内把上上下下都修整一遍,三日后我要探查成果。” 尉迟策本就性子冷,看着自己这不成器的弟弟更是没有半分怜悯,“要是做不好,我就送你去父亲身边守边疆。” “别!”尉迟景一时连争辩的话都说不出了,也不管为什么这点事情不能交给可靠的汪闻去做,一下子满口答应下来,“不就是监工嘛,你放心,我保管给你做得漂漂亮亮的!” 说罢也不管自己的包袱了,从地上把汪集薅起来就往外跑,“哥你放心,我保准给你收拾好!!” 看着两个小孩子跑远的背影剩下两个大人只觉得好笑,汪闻还是有些不放心,“将军,这房子已经多年不使用了,平日里也只有几个老奴在里面守宅子而已,多少院落都是荒废着的,二公子去……” 会不会有些不稳妥?毕竟尉迟策这多年不用的宅子收拾好了可是要用来成婚的,尉迟景不靠谱还不打紧,要是自家弟弟也跟着去丢人可免不了责罚。 于是汪闻道:“要不还是我去看看吧,也能帮衬二公子一点。” “不必。”尉迟策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老二再不练就废了,这么点小事要是还做不好,干脆直接扔到南边去和南羌打仗好了。” 汪闻:…… “将军……”汪闻欲言又止,“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是因为您自小便天资聪慧,所以才会觉得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一般富贵人家的公子,也是要极能干才敢把打理府邸的事情交给他的。” 这哪是什么废了,这明明是一边说着不行一边把最难的工作扔出去。 尉迟策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汪闻,“你说什么?” 汪闻:“啊,什么都没有,我也觉得二公子是到了该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尉迟策的府邸与大将军府相连,其实两家只是隔了一堵墙而已,不管是管理还是关系都尽量按照方便走,这样尉迟策日后成婚了搬离父母的府邸也能及时回家尽孝。 当初这还是荣成一嫁过来就给自己儿子留的,这么些年,皇帝提拔了不少大臣,也赐封了不少宅子,一直没动大将军府旁边这一座也是为着自己的妹妹存着私心。 第二百四十四章 父母之言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尉迟景跑出门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隔壁探查基本情况,而是先躲到了母亲那边。 “娘?”一个小精灵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将荣成郡主都吓了一跳。 “呼……”荣成深呼吸顺了顺气,嫌弃地掐了一把二儿子还带着稚气的脸,“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吓了我一跳。” “我这不是想您了嘛!”尉迟景嘿嘿撒娇,“娘,我和您商量个事儿呗。” “什么事。”荣成任由儿子抓着自己的袖子摇晃,内心虽然觉得这样的儿子与自己亲近是极好的,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严肃正经的矜贵样子,右手不疾不徐地端起玲珑瓷茶杯小抿了一口,“有什么说什么,这么大了还抱着娘撒娇你羞不羞?” “又惹你哥不高兴了?没事儿,你哥今天高兴,你去说几句好话就没事儿了。” “不羞。”尉迟景抱着荣成的胳膊摇摇头,“我也没惹我哥不高兴,我就是觉得吧……” 荣成:“嗯?” 尉迟景:“我觉得这门亲事还能不能有个商量了,千万不能娶那个臭女人,她要是嫁过来可了不得了,之前遇见我的时候就没少欺负我,要是成了我的嫂子,不更是没有我的好日子了。” “娘,你忍心看儿子受苦?” 荣成郡主没说话,双月站在门口也没说话,跟在双月身后的林浠挑挑眉,说话了,“呦,看来你对我的偏见还挺严重?” 尉迟景……尉迟景说不出话了。 “娘。”尉迟景一脸郑重地看着母亲,“这怕是儿子最后一次见你了,若是晚上没能等到儿子回来吃饭,那就赶紧派人去找,说不定那时候我还没凉透……” “你这孩子竟说胡话。”荣成一巴掌拍开没个正形的儿子,而是亲昵地去拉林浠的手,“浠儿来啦,你看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样一身衣服见你多不好。” 林浠闻言稍稍打量了荣成郡主一眼,这身衣服别说随便了,刚刚就是穿着这一身领旨的,说是端正如朝服都不为过,这是还嫌弃随便? 像是看出了林浠在想什么,荣成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这颜色款式都不好看,我穿着这件衣服显老又很凶,吓着你怎么办?” “没有,这衣服很好看。”林浠实话实说,荣成的身段在这里,她不管是穿什么都不会显得不好看的。 荣成被林浠这样一说欢心极了,越看这个儿媳妇越顺眼,“诶呀,策儿就是年轻不会做事,好多礼数都没走到就贸然向皇帝请求赐婚了,浠儿你可不要怪她。” 说完也不等林浠反应,自顾自道:“也不完全怪策儿,他这也是太过喜欢你了,猴急,和他爹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子。 你来得正巧,我这儿正好有好裁缝,咱们把喜服的花样和款式定下来,最近的吉日就在一个多月后了,趁着这段时间我再找人抓紧给你打几套首饰,诶呀这时间真是太急了……” 荣成郡主这一通直接把林浠说迷糊了,只能茫茫然地跟着荣成坐在一边,等着身量精巧的两个裁缝连带着一批绣娘乌压压挤满了一屋子。 “这些人都是?!”林浠不无惊讶地看着面前这群人,拿着小皮尺和记录本的裁缝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林浠什么时候愿意起身配合量尺寸。 “对呀,就是要这么些的。”荣成说着还有些嫌少,“就这些绣娘也不知道一个月能不能绣出好花样来,时间太赶了也不好,要不然再找一些?” 林浠一边被裁缝量着尺寸一边想起临出门的时候爹娘嘱咐的话: “尉迟家毕竟是大户人家,你去了只说一切由他们安排便好,咱们这小门小户的就算是想要帮忙怕是也帮不上忙,到时候要是给你和尉迟家丢脸就不好了。” “我估计什么嫁妆人家也是要给准备的,你可要配合,别让人家说我们这些草根百姓家教养不出好的女儿。” “尉迟策是个不错的男人,年少俊朗,又极为有本事,这才是能配得上我们小浠的人,但是你也要知道,再受宠爱也不能妄自菲薄,决不可恃宠而骄。” “但是该你坚持的地方一定要坚持,要是尉迟家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回来和爹娘说,我们家虽然无权无势,但是也绝不能让自家的女儿出去受欺负。” …… 林浠在家的时候还觉得是爹娘太过紧张,太过将这些事情当回事儿了。 现在看来只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结婚哪里有那么简单……光是当天穿的婚服、首饰、鞋子就将林浠折磨得头昏脑涨。 谁知道这些东西全部敲定之后,荣成大手一挥,“来,把我这些年攒的好料子都搬出来,每个花样都给浠儿做一套衣服。” 对于这种没必要的事情下林浠下意识就要拒绝,“我不缺衣服。” 谁知道荣成只是温柔而慈爱地看了她一眼,“嗯,你这衣服就很好,只是多做一些总是没错的。” 林浠就不说话了,尽管掩饰得极好,她还是从荣成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住嘴,听我号令’的气息,仿佛是‘你这衣服如此简单,身为我尉迟家的儿媳妇一定是要精巧如天仙的’。 林天仙在将军府待了一个多时辰,一连敲定了几十套衣服首饰,等一切东西搞完只觉得头昏脑胀,与荣成精神抖擞的样子完全不同。 尉迟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等在了一边,不知道第多少次问“母亲,这些都弄好了吗?我可以带林浠出去说些事情吗?” “你有什么好说的。”荣成不知道第多少次给了儿子这个答复,回头看着精神不好的林浠似乎才意识到将人留了太久,“诶呀,今天浠儿可是累着了,策儿你让浠儿休息一会儿后亲自送回家去,可别将人累坏了。” 说着才恋恋不舍地将林浠送到尉迟策手里,就在林浠以为自己终于没事了的时候,荣成忽然在背后道:“累坏了可不行,浠儿等这第一批样稿子出来了我就让策儿去接你,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再改!” 第二百四十五章 牺牲你一个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本以为今天已经处理完所有事情的林浠膝盖一软,要不是尉迟策扶着差点跪在地上。 “怎么了这是,母亲还没累呢,你就不行了?”尉迟策强忍笑意。 林浠回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没什么,就是不想成婚了而已。” 尉迟策:“……我错了。” 林浠萎靡的气息在接触到外界空气的时候忽然又有活力起来,稍微伸了个懒腰松松筋骨,“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医谷?” 尉迟策动作一顿,表情莫名有一瞬间不自然,“咱们才刚接到圣旨赐婚,你还想着去医谷?” 这不相当于刚订婚的一对新人,女方却一心只想回去上班打天下嘛。 林浠也一噎,“那你想咋地,早去晚去都得去啊。”主要是她不确定人参的活力还能保持多久,万一因为耽误时间使人参的活力不好了,那她也只能是后悔了。 尉迟策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只能是一脸无奈,“我把手头的工作安排好就陪你去,就这几天吧,不需要太久。” 正说着汪闻从一边赶来,“将军,霍家二公子来了。” “霍齐水?”尉迟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不是常年待在大月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很早吧,我在乞巧节的时候就听说那花船是霍家承包的。”林浠在一边听着默默补了一嘴。 这尉迟策还真不知道。 “走。”尉迟策再自然不过地拉起林浠的手,“带你去见见我的老朋友。”想当年也是京城交际一枝花,天南海北哪里都是朋友,尤其是京城,别的不多,狐朋狗友倒是一大帮。 霍齐水是那帮二世祖里少见几个长成个正形的人,两人自从尉迟策从军之后就很少见面了,现在久别重逢倒是没有半分生分。 “呦。”霍齐水笑着看向门口进来的一对男女,毫不客气地调笑道:“我听见皇帝赐婚可是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你们还真是恩爱,现在都能手拉手了?” “哪儿那么多废话。”尉迟策笑着和兄弟撞了一下拳,“怎么有空过来,形式不都是忙着挣银子吗,挣够了?” “银子哪有嫌多的。”霍齐水摆摆手,好奇地视线毫不遮掩地落在林浠身上,“我是为了你的婚事来的,看着姑娘的样子身段,应该就是乞巧节上你身边那一位吧?” “不错。”尉迟策点头承认,让林浠坐在自己身边,“为我的婚事?” “可不。”霍齐水笑得分外开心,“荣成郡主一个人把我在京城十几间的铺子都买空了,首饰也好,绸布也罢,反正是关乎于婚事的东西,各个都要最好的,连价格都不讲有多少要多少。” “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我还以为是活菩萨现世了,你今年成一次婚就够我那十几间铺子过个肥年了。” “我这不是好奇嘛,寻思也没有听说是谁家的姑娘,怎么郡主就满意成这个样子了。” 霍齐水虽说是说给尉迟策听的,但是话明里暗里都是将军府的好话,听见自己在未来婆家如此受重视,没有哪个女人会不高兴。 果然林浠是十分受用,连带着尉迟策的心情都好了很多。但他也不是傻子,霍齐水不可能是单单为着这点好话来的。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尉迟策问道,霍齐水微微一下,在现在这个暑气全消的日子依旧拿着一把装潇洒用的折扇,他拿着折扇转了两下,意思是能说? 尉迟策十分得意地握住林浠的手,“无妨,浠儿不是外人。” 霍齐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什么时候尉迟策也会这么甜腻腻地喊人了,往前几年真是想都不敢想。 “我听说姜毫最近要去一趟医谷……”霍齐水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笑道:“带我一个呗?郡主定下的东西在我这边价格一律减半怎么样。” 堂堂大将军府,战功赫赫几代人,哪至于掏不出这点钱,但是荣成郡主的花销着实大,这个便宜尉迟策不占白不占。 要说这医谷在的地方也是实在巧妙,虽说是在大雍境内,但是离着大月、南羌都不远,一道横贯南北的大裂谷将三个国家分裂开来,也给医谷营造了一个极好的环境。 那里远离世俗,无人纷扰,只不过有医谷的几十名弟子生存在裂谷的各个角落里。地广人稀,想要遇见一个医谷的人便尤其困难。 现在好不容易知道身边就有一个医谷的人,并且他近期还要去,那霍齐水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尉迟策没有问霍齐水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伸手比出了三根手指,“三成。” 这下子除去成本和人工路费,霍齐水是真的没得赚了,甚至还要倒贴钱。 但是霍齐水还是一咬牙,“行!”医谷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银钱只不过是身外之物,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当一切谈妥之后还有一个人就显得尤为重要,林浠无聊的地打起了哈欠,“姜毫呢?” 人呢? 他不在的话,说个鬼的去医谷。 “……”尉迟策沉默片刻,“他不想去,我让汪闻把他关起来了,不然他会跑。” 林浠大概想清楚了各种缘由,只能心道一句抱歉,对不住了兄弟,牺牲你一个幸福我们仨。 该说的都说完了,霍齐水也不想多停留,只是起身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回头嘱咐道,“这两天将军府应该回来不少人送贺礼,烟儿和纯儿也回来,你注意一下,我怕……” “什么?” “没事。”霍齐水又摇了摇头,虽然之前的沈纯看上去实在是不懂事的让人害怕,但是她的父亲应该会加以管教,一下子又把该说没说的话压回心里。 “小姑娘嘛,你也知道的,京城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女儿都想嫁给你,看见你成婚了肯定会有些不高兴,万一做出点儿什么偏激的事情来就不好了。” 尉迟策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用力握了握林浠的手,还十指相扣拉起来炫耀给霍齐水看,“我有浠儿在,那些杂七杂八的人才影响不到我。” 但愿吧,霍齐水心道。 第二百四十六章 婚期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如霍齐水所说,夏皇在位二十年,这是为数不多的赐婚之一,对方还是京城绝无仅有的少年将军,一时间京城上下为之震动,达官贵族更是赶着上门送上贺礼,顺便打听一下具体的婚期是什么时候。 尉迟策在校场的工作一时都被耽误下来,忙碌于京城官员周旋之时,找时间和林家人确定了婚期。 荣成郡主虽说被林浠医治过几次,但是一直没有来过无名馆,现在更是因为要保护林家人的信息,所以便将相聚的地点的定在了楼外楼。 楼外楼也是霍家的产业,有霍齐水担保,绝对没有人会泄露郡主和林家人的信息。 林父林母还是第一次来到如此豪华的酒楼,林父身上有着男人的稳重,林浠则是在一边用手搀扶着母亲,“娘,你别慌,郡主人很好说话的,你不用太拘谨。” “……我知道。”林母强装镇定,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和将军有了姻缘,现在自己还要见到郡主了。 林父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林浠也不难看出父亲的紧张,第一次接触给女儿说亲之类的事情,也免不了有些局促。 林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忽然看到从门内迎出来的竟然是汪闻,“林姑娘,你们可算是来了,将军正在楼上等着你们呢。” “怎么是你?”林浠问道,她记得尉迟策今日事务不少,所以婚期就交给荣成郡主来敲定了。 汪闻腼腆地笑了一下,“今日裁缝、首饰匠还有绣娘们一起出了样稿子,郡主一听就赶紧去看了,所以今日是将军来的。” 一听这个林父林母的紧张顿时烟消云散,顿时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腰杆都挺直了。 林父斗志昂扬的一挥手,“走!” 林浠:…… 尉迟策就这么没面子吗?怎么说也是个将军,怎么搞的他来就很轻松的样子。 轻松确实是轻松的,林家人已经和尉迟策有过许多相处了,现在林父林母更是升级成了岳父岳母,不管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辈分涨了之后整个人都有底气了。 林浠有些好笑地带着爹娘走上楼外楼的雅间,尉迟策已经布置好了茶点,见人来了连忙起身迎接,点头哈腰好不勤快。 “我们就不说那些虚的了。”林父坐下之后喝了一口茶才开口道,把岳父的气场摆了个足,“这门亲事操办急一点没有关系,我们家也不是在意那么多礼数的人,我们只有一条要求,婚宴要在秋闱考试结束之后再举行。” 这点要求尉迟策怎么会不同意,连忙道:“我已经找人算好了日子,八月二十就很好,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来准备,虽说是仓促了一些,但是我们的人手够,定会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寻常人家不过是订婚和成婚的日子相差的长罢了,有几户人家是能从一个多月之前就开始准备的,林父林母自然没有半点异议,看着尉迟策对自家女儿如此上心万分欣慰。 那时候天还未冷下来,也没了烦人的暑气,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的婚礼绝对会被更多的人祝福。 林父林母对于时间的要求不过是因为长子福山还在书院学习,而秋闱考试要连考三场,从初九考到十五,林浠这个最小的女儿反而成了家里第一个成婚的孩子。 他这个做大哥的实在是不能缺席,可是要真说起这个来…… 林母的放在桌下的手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林父注意到了妻子的异样,无声地伸手握住她的手,微微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林母看了看丈夫,眼神中的期望暗了暗,实在是压不下去,可忽然又坚定起来,看向尉迟策道:“公子……” “您喊我阿策便好。” “好。”林母握紧了手,像是豁出去了一样,“阿策,你也知道林浠的二哥去了军营,你能不能……他从未给家里写过信,帮我查一下他到底在哪里,就算是回不来,也要将小浠成婚的消息告诉他啊。” 林母此言一出,雅间内顿时安静一片,林母不安地揪着衣角,懊恼自己为何不忍住这件事情——怎么好麻烦这个新姑爷呢? 尉迟策一言不发,林浠挑眉看向他,“怎么,有难处?” 尉迟策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沉思片刻便道:“伯母,二哥的事情我会去办的,但是他是在天麓州入的军营,那不是我的辖区,那批兵去了哪里还要查一下才知道。” “这需要时间。” 其实尉迟策还有许多话没说,新兵们分好队伍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徒步行军前往自己需要驻守的要塞,要是在当地还好,大部分的要塞都是远离百姓居住的地方的。 每年还不知道有多少新兵因为不适应环境得了风寒,或是在路上染了什么病,虽然比例不大,但是也是个不小的群体。 若是说二哥林寿海这些日子从未给家里写过信,那就不怪人往不好的方向联想了。 林父林母只是想让儿子知道女儿成婚了而已,也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尉迟策能答应这件事就已经很让人感激了,自然不会挑刺。 一家人在楼外楼只简单吃了些饭菜,尉迟策照顾到林父林母常年节俭,只挑了一些尽量简单的饭食,更贴近于家常菜,色香味俱全,这一顿饭也吃得很开心。 饭后也是安排了马车将人送回,路人只会知道楼外楼有一桌再普通不过的食客离开了,根本不会想到刚刚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就是传言中少年将军的赐婚对象。 尉迟策将人送走,自己正要离开之时却有店内的女侍者来报信,“将军,我家二公子有些事情要同你说,还望将军等一下再走。” 同时雅间内还进来一个小侍者更换了雅间内烧完了的熏香,点燃熏香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沉静舒缓的香气再次传遍整个房间。 “啊啾!”汪闻没忍住小声打了个喷嚏,有些奇怪今日怎么鼻子痒痒,闻不得这楼外楼的熏香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大哥报信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霍齐水?”尉迟策有些疑惑,前两日才见过面不知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下意识就以为是去医谷的相关事宜,便没有多加思考。 汪闻将尉迟策的事务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此时就有些为难,“将军,府内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他和自家主子大部分的时间安排都是重叠的,但是最近一个月的事情太多,汪闻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一天十二个时辰陪伴在将军身边。 现在更是有一大帮事情还要等他去处理,虽然都是一些琐事,但是也没有一项是能随便耽误的。 尉迟策理解的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我与霍齐水聊完再回府。” 汪闻虽然觉得不妥,但是也知道京城内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还是道:“好啊……啊啾!”汪闻羞窘地捂住脸,不知道今日这是什么毛病。 “将军,小人不是故意的。” “知道。”尉迟策倒是少见汪闻如此失态的时候,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摆摆手让人出去。 汪闻嗅着鼻尖熟悉的熏香的味道,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这熏香好像和平时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汪闻又摇摇头,也许是新换的熏香味道就是比较浓郁吧。 可是自己平日对气味也没有这么敏感啊? 无名馆已经几日没开业,林浠估计着这边尉迟策可能还需要几天时间来打理,倒不如先开业几天,她不缺钱,开这个也只是为了为更多的百姓看诊治病。 这样想着,林浠在离家不过百米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了门外踟蹰的一道身影。 那么熟悉,非常熟悉,无比熟悉。 “那不是我大哥吗?”林浠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亮白色的书生装扮在阳光下还有些晃眼睛。 “怎么会,你大哥不是说考试之前不会回来了?”林母说着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诶呀,还真是。” “大哥!”林浠远远就叫了林福山一声,听到声音的男人一回头,脸上不是曾经见过的儒雅和温和,眉头紧锁,透着一股难掩的不安。 林浠心一沉,下意识就感觉出了不对劲。赶在爹娘下马车之前率先跳下车,拉着林福山就往屋里走,边走边低声道:“大哥怎么回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林福山抿了抿嘴唇,不知如何开口。“小浠,我在书院听说了一些传闻……” “什么?”林浠想不到现在还能有什么传闻,现在唯一对林家有影响的就是——“我听说你和安南将军订婚了。” ?! 林浠眉眼一沉,京城百姓都没能传起来的消息书院又是怎么知道的? 林福山看着林浠的神情就知道所言非虚,急切道:“我一听说这件事就连忙向夫子告了假回来,我担心这事情闹得这么大,家里说不定会受影响!” 林福山只觉得,书院向来是信息闭塞的,难得会有外界传闻混进去,还传得这么热闹,现在书院里的书生都知道了的事情,京城的百姓岂不是都知晓了。 熟料林浠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大哥,拧眉道:“京城的百姓还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林福山一愣,还未想明白就被林浠推到了屋外,林浠低声道:“大哥你别担心,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去和爹娘聊一会儿,千万别告诉他们这件事。” 林浠说完就跑了出去,与刚刚进门的爹娘擦身而过,追上了还未离开的马车,“去将军府。” 车夫哪敢多问,一见这样子连忙调转方向原路返回。 看到匆忙赶回来的林浠汪闻很是意外忙不迭地迎上去,“林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尉迟策呢?”林浠沉着脸问道。 汪闻一瞬间翻遍了脑子,寻找自己的主子又在什么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林浠,到最后全然一无所获。正迷茫的时候只听到林浠一句。 “又有人散播了传言。”林浠将从大哥口中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汪闻。 “什么?!” 这可不是小事情,汪闻赶紧去安排之后的事情,“将军现在应该回来了,就在府上,林姑娘您自己去找吧,我去将您的爹娘接到安全的地方。” 不难想象,如果林浠的安南将军未婚妻的事情传出去,那刚刚安定不久的南城郊会有多么热闹。 林浠刚要拒绝汪闻已经一溜烟跑远了,一句“……那也不用。”是谁都没听见。 她只是来这里说明这件事情的而已,现在既然已经能处理完了那她还找尉迟策干什么? 但是来都来了,不打个招呼回去好像也不太好。林浠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轻车熟路地拐到了尉迟策的院子,因为现在已经熟悉了,所以逛起来还颇有一番怡然自得。 正在林浠一边走一边仔细辨认庭院甬道边种植的花朵时,一个人影忽然从月亮门的一侧冲出来,径直撞在了林浠身上。 “诶呦!” 林浠毫无防备,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她手上还搀扶着撞向她的罪魁祸首,此时稍一辨认只觉得是个分外眼熟的小少年。 “你不是那小猴子身边的小厮吗?” 小猴子?汪集手忙脚乱地站稳之后,还稍加反应了一下,“啊,你是说二公子……”汪集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实在是怕尉迟景发现他被自己叫做小猴子会生气,这是其一。 另外一点在当下更是重要,汪集红着脸把自己的右手别到身后去——刚刚撞上的时候,他一时失重这是手扶在了林浠的腰上。 汪集背在身后的右手不自觉地虚空抓握了一下,对于刚刚触碰到的柔软羞怯不已。 这样真实可爱的反应让林浠忍俊不禁,她还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小事对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生气,可是看到对方害羞的样子又忍不住想逗他。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闯祸了?”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没想到,汪集一听到这句话脸色忽然变得不自然起来,磕磕巴巴道:“没、没有。” 论一个不会说谎害羞腼腆的小男孩能有多可爱。 第二百四十八章 桃花纸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忍俊不禁,“能有什么事,做了就做了,不用害怕的。”说着也不打扰人家小厮做正经事了,“你去忙吧,我去找你们大公子,要是有什么麻烦我帮你顶下来就是了。” 这小孩子能闯什么祸,大不了就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茶盏什么的,这些东西虽然常见,但是也都价格不菲,这小厮会害怕之后的责罚完全可以理解。 可是汪集却更害怕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林浠的衣袖,“林、林姑娘,你先去看看二公子那边吧,二公子受命监管府邸的修缮和改造,您去看看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现在也好改。” 林浠眨眨眼睛看着汪集,咋回事?这小伙子有事瞒着她啊? 汪集本就生性胆怯不会说话,现在说谎更是心慌,被林浠这么一看,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 “你走吧,我就当没见过你。”林浠默默地把汪集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她傻了才会听汪集的话,但是也没有为此和他生气。 汪集因为林浠的反应而心惊胆战,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可是联想到刚刚的所见又忍不住战兢,再也不管会发生什么,意识回神之后赶快离开。 这可怎么办啊,他先前看到大公子和沈二小姐……他还怎么也找不到哥哥和二公子。 “郡主……对,郡主!郡主去哪儿了?!” 隐月轩如果不是尉迟策下命令的话很少会有人把守,府内的人都知道大公子的院落是个禁区,平日里也只会有那么两位固定的洒扫婆子在这里做事。 这次看到林浠一个人来了,没有汪闻或者其他人的带路,正忙着扫院子的魏婆子有点儿意外地看向她,“林姑娘,你怎么来了?” 魏婆子说着话,手上洒扫的动作也没停歇,相当亲昵地和林浠套近乎,“林姑娘,你的医馆什么时候开门啊,我年纪大了,这胳膊腿上的关节总是疼,等有时间的时候我也去你那边看一看。” 林浠点头致意,并没有瞧不起对方是个粗使婆子,“哦,我来找你们大公子。年纪大了关节疼是难免的,你以后来医馆找我,我给你开几副膏药。” “那真是多谢了。” “但是大公子他不在的。”魏婆子好心提醒道,“我刚打扫过大公子的房里,大公子今日出门就没回来啊。” 这倒是少见,林浠点点头,“多谢。” 尉迟策最近的事情也是很多的,林浠本来准备找不到人就回去的,一转身遇见了几个带着礼过来的小厮。 林浠好歹也是给荣成郡主看了好多次的诊,现在府内上下还真是没有几个人不认识她,这几个小厮也早在林浠面前混了个面熟,看见了人也热情的打招呼。 “林姑娘你来了?” “嘿,可真是巧,我们几个正念叨着你呢可巧就看见了。” “诶!你个嘴碎的,怎么和林姑娘说话的!” 被教训的那人身材精瘦,此时缩着脖子笑了笑,更像是一只调皮的猴子,争辩道:“那确实是在念叨林姑娘啊,你看沈家小姐拿来的这些的东西,别人拿东西来都是给郡主的,一些首饰啊珠宝什么的。” “就这个沈二小姐光是拿来一些兵器,这不是明摆着讨好咱们将军么?” “光搞这些没用的,你都没看见郡主那个脸色。按她这么做,还不如林姑娘当初给郡主看诊的时候讨人喜欢。” 那小厮说的格外唏嘘,“你说咱将军都要成婚了,虽说不知道对方是谁家小姐吧,但是沈二小姐竟然还不知道死心。” “王柳你可闭嘴吧。”另外两个人闻言也是这般想法,不过——“嗐,咱们大公子是什么人啊,响当当的少年将军啊,十七岁那年就官至三品了,这两年要是起战事还会再升,你说谁看了不眼馋。” 林浠不馋,林浠主要是被那个王柳说的送来的兵器吸引了注意力。 三人手里一人抱着一个锦盒,看见林浠好奇的目光,王柳大胆道:“来林姑娘,我给你打开一条缝你看一眼,咱不说大公子也不知道。” “他俩手里的一个是刀,一个是斧,就我手里这个还没打开过呢!” “这不好吧。”林浠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控制不住地往锦盒的方向伸。 “这有啥不好。”王柳毫不在意,“这东西又没有封死,那俩郡主也都看过了,咱只是看看又不干什么。” 此言有理。 王柳抱着盒子给林浠打开看了一眼,因为抱着没有端平,盒子打开一条缝隙就从里面掉出来了一张宣纸。 纸张是淡粉色的,厚度大,上面还能够清晰的看到几片桃花瓣。 “这不是洛阳特产的‘桃花纸’吗?”一个小厮眼尖看了个仔细,迅速将掉在地上的纸捡起来,“上面写了啥啊,我听说这是、诶哎……?!” “你听说啥你听说!”王柳迅速将那张纸夺回来塞回箱子里,洛阳盛产宣纸,这桃花纸不算是多好,但贵在一个意境。纸张虽然是厚了一些,也不适合作画练字,但是好看! 它好看!颇受年轻姑娘喜欢。 于是许多少年郎便会买来桃花纸写上几句情诗送给心爱的姑娘,时间久了,姑娘也会拿这种纸送给心上人。 这在大雍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沈二小姐当真是大胆,王柳心脏砰砰直跳,仍是心有余悸。好家伙,要是不小心看了给主子的书信那可是大错! 相比于王柳的识相有分寸,剩下两个人显得就不那么聪明,但是也知道主子的东西不能看。 但是尉迟策不是林浠的主人。 少女细长紧密的秀眉轻轻一挑,饶有趣味地回味刚刚那张桃花纸,这些小厮没看清,她的视力可是不差——这不是情诗吗? “沈二小姐……”林浠低声念叨一句,将这个名字念熟了嚼烂了,“是沈纯?” “小丫头年纪不大,歪歪肠子倒是不少。” 之前沈纯就和自己看不对眼她也就不在乎了,和这么个小女孩有什么好争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中了迷药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可现在不一样了,沈纯明知道尉迟策已经名草有主了还敢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 “啧啧啧……”林浠目光沉沉地看向那个礼盒,“沈二小姐这事儿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王柳连忙道:“林姑娘,我也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个东西,您行行好,就当没看到,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我们几个肯定要挨罚!!” “是啊是啊。”另外两个人像是刚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家小姐、自家大公子,有哪一个是恶劣过传出去被人议论的? “这要是被大公子知道,我们就遭殃了!” 下人私自打开宾客送给主人的礼物,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可要是还看到了宾客夹在里面的书信,那这些下人们就别想好过了。 将军府一直对于下人管教森严,平日里也是赏罚分明,荣成郡主对于下人们偶有的一点小好奇心看管的不是很严厉,可这事儿要是被她知道…… 林浠笑了笑,伸开手王柳就不自觉地将手里的锦盒递给她。 “你们确实是有点儿缺管教了。”林浠道。 王柳和其余两人的脸色瞬间就白了,魏婆子闻言又后退两步,事不关己那就尽量高高挂起,她一把年纪可架不住再被赶出将军府了。 “不过……”林浠打开锦盒,对于上面写着少女怀春心思的桃花纸十分珍重的收好,里面所装着的礼物倒是提起了她的兴趣。 那是一条通体漆黑的软鞭,鞭身细长,入手冰凉有坠手感。金属光泽下反射着蓝紫色的幽光,是一把极为漂亮的武器。 林浠欣赏之余注意到这般精巧的软鞭重量和细节不慎符合,在手柄的位置摩挲了片刻后,摸到一处小凸起,轻轻一按。 软鞭缝隙中瞬间冒出无数尖锐的倒刺,惊得王柳等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要是打在人身上,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啊! 还得是连血带肉,血肉模糊的那种、 “嘶……”林浠摸了摸鞭身,手指不慎就被这软鞭倒刺刺出一个血点儿。林浠按了按受伤的食指之间,一股钝痛缓缓蔓延至手掌。 有毒。 这只是一个小血点威力就如此强劲,不难想象货真价实地打在人身上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林浠又按了一下机关,倒刺回收。捧着这根软鞭爱不释手,好恶毒,好厉害,好喜欢。 王柳等人在一边只觉得林浠的表情还是那般温和,可是却无端看着像是要吃人一样。 林浠将软鞭绕了几圈缠在腰身上,本来浅色的衣裙配上这金属光泽的软鞭,平添一丝危险的诱惑。 呵呵。林浠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沈纯的名字,小丫头欺负到老娘头上了,可不要怪我欺负你。 说来也奇怪,沈家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收集来的这些宝贝,兜兜转转竟然全都进了林浠的口袋。 那边汪集一路横冲直撞,可算是遇见了一个说话有点分量的人。 “小猴……不是,二公子!”汪集跑到尉迟景身边呼呼地喘着粗气,一把躲过他嘴里的鸡腿,气喘吁吁道:“你、你快去找郡主……呼,大公子、大公子他……” 汪集吧啦吧啦一通,尉迟景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你怎么不早说?!”尉迟景闻言抓起汪集的手就往府里给绣娘安排的地方跑去,荣成郡主最近最常待的地方就是那里了,现在白天去她的院落找不到人,但是去绣娘那里说不定可以。 尉迟景身边刚跑几步就看见了眼角余光处一闪而过的素色衣衫,下意识就喊了一句嫂子。 “嗯?”林浠扭头看向尉迟景和他身边的汪集。 尉迟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是此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来,思来想去还是大哥重要,“嫂、嫂子,我哥他还在楼外楼!” “嗯,我知道了。”林浠神色平平,一把拦住尉迟景的肩膀,少年虽然年少,但是还是比林浠稍高一些,此时这个亲密动作一来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更惊悚的是,身边的女人还若无其事道:“走,跟嫂子去抓奸。” 丫丫的太欺负人了,她今天不给这小丫头长长记性,她的林字倒过来写! 尉迟策眼色迷蒙地看着对面的女人,“……浠儿,你怎么还在这儿?” 沈纯用力得攥紧拳头,长长的指甲都嵌到了肉里,这才勉强稳住自己记恨的心,没想到尉迟策就算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脑子里想的,眼睛里看见的,也还都是林浠。 心中的嫉恨无边,可是面上还是春风温柔,“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沈纯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温柔和志在必得的自信,仿佛对面的尉迟策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了,而是她沈纯一个人的囊中之物。 林浠?等今天过去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尉迟策迷迷糊糊地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我们怎么不回府,这里好热……” “热就脱衣服吧。”沈纯的心怦怦直跳,极其小心地摸上尉迟策的领口,解开一颗扣子。 男人英俊的眉眼此时不再具有威慑力,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孔此时泛起潮红,对沈纯的动作没有丝毫抵触。 那茫然无助的神情似乎还激起了对方的占有欲。 我的、是我的、策哥哥就要是我的了!沈纯心脏狂跳,紧张激动到脑皮发麻。 一颗、两颗,随着束缚的解开男人的胸前裸露出大片光泽的皮肤,沈纯不自觉地触摸上去,心口为之一震。对方被自己的身材迷住,尉迟策嘿嘿笑了两声,胸膛的震动传递到沈纯的手上,又在心里烫起了一片涟漪。 “喜欢吗?” “喜欢……”沈纯说着,手上动作不停,不管是对尉迟策的,还有自己的。 尉迟策迷迷糊糊地似乎想起了什么,“……啊,浠儿,我说过……” “什么?” “成婚之前我不会再碰你了……”尉迟策迷迷糊糊地说着,似乎反应过来对方在脱衣服,直接掀开薄被将人抱起来,成蚕蛹一样裹成了个球。 “别乱动,我现在好热……” 第二百五十章 你看清楚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沈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那么点儿猫抓似的力气完全挣脱不开,就算尉迟策现在被迷药迷得迷迷糊糊地没什么力气,也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能够抗衡的。 沈纯被包起来气得要死,可是怎么折腾都挣脱不开。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她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现在要是不做点什么,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于是沈纯也轻声软语地求,“策哥哥,我也好热,你松开被子好不好?” 可回应她的却是尉迟策略微粗重但是平缓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什……沈纯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俊脸,可是自己却如何努力都够不到,渐渐地也就安静了下来。 不做到最后一步又有什么关系,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共处一室,只要一会儿她安排的人来了,将事情一张扬。 也顾不得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了,反正到时候所有人都会默认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自己风光嫁入将军府不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嘭!!” 房门轰然一声巨响,雕梁画栋再多的精致也增加不了防御力,挡不住这来势汹汹的一脚。 林浠颇为好奇地出现在房门口,大煞风景。屋内衣衫不整的两人皆是一惊,沈纯惊得尖叫一声,下一个瞬间就被刚刚惊醒的尉迟策揽进怀里,“浠儿别怕!” 沈纯更是恨不得黏在尉迟策身上,“策哥哥我怕……” 林浠冷眼看着屋内的两人,身后的尉迟景探头探脑,用手捂住了眼睛却还搞怪地露出一条缝隙,将屋内春光观赏了大半,“诶呦我的娘……” 他哥这次大概率是无了。 尉迟景瞬间表明立场,“嫂子你好好处理,我给你看门!”说着自己率先退出了房间,房门也嘭的一声又关回去。 只是已经被破坏的插销此时毫无用处,还需要人为在外面用手拉住门才能勉强挡住室内的风景。 此时一番动静已经吸引来了不少人,十分有兴趣地打量着这门口半大的公子哥。 汪集在一边战战兢兢,暗自懊恼自己为何一开始不同林姑娘将事情说了,要是早说事情可能还没到这一步,这可如何是好! 汪集害怕懊恼之时,尉迟景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目光虽然还在别处,但是安慰的话一句没少,“你别担心,这是我哥傻,不是你的错。” 你不需要害怕。 就像是一颗定心丸入口,凝神静气,汪集不安的心这才安定下来,和自己主子一起守好门。 楼外楼一楼是堂食,二楼是雅间,三楼才会有住宿。平常三楼的人就不多,这些人身份尊贵,也是最安静的,但是架不住跟随的随从会出来打听消息。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打起来了?” “门口怎么还有一个孩子啊?” “别不是谁家夫人出来捉奸了吧?” 任由旁人议论纷纷,尉迟景的脸皮堪比城墙毫不在乎,倒是汪集架不住被这么议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屋内的林浠也听到了外面的谈论声,心道尉迟景最好能把门看好,要不然面前这场景可有的说了。 这将是安南将军尉迟策在京城最红火的一次! 尉迟策护妻心切,气势汹汹地瞪了来者一眼,孰料刚看清一眼自己就懵逼了。 “……浠儿?”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林浠面带微笑咬牙切齿,“你怀里抱着的到底是谁?!” 尉迟策看看林浠,再看看自己怀里的沈纯。沈纯心一惊,担心尉迟策恢复清醒,将人抱紧含羞带怯地喊了一句策哥哥。 孰料这一句话直接将尉迟策混沌的脑子惊醒,一把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你是谁?!” “啊!!” 尉迟策力气太大,沈纯吃痛,胳膊像是被铁钳夹掉了一块肉一样的疼,眼泪顿时就晕花了双眼,“策哥哥……” 尉迟策迟钝的大脑思想十分困难,勉强辨认出了对方到底是谁,再看看自己和对方现在的样子,顿时震怒,“……沈纯?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纯哪里见过尉迟策真正发怒的样子,平日里尉迟策就算看她们再不顺眼也不会说出多难听的话,现在一看。 沈纯哪敢再看,强烈的恐惧已经伸展到了心底,一句话都说不出。 尉迟策赶紧将自己被扯开的衣服穿好,慌张地去看林浠的脸色,天不怕地不怕的京城小霸王,令南羌闻风丧胆的安南将军此时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甚至还是缺少一点沉稳的男人。 “浠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浠还未表态,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叫喊,“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快让开,我家小姐在里面,你挡在我家小姐的门前做什么!!” 女声十分强硬,门口顿时被挤开一条裂缝,尉迟景的声音随之传来,“哎你做什么!滚,少在这边添乱!” “你胡说什么!”女人身边应该是有不少同伴,一人一只手也能把尉迟景整个控制住,“你是什么登徒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堵在姑娘的房间外头!” 尉迟景挣扎地剧烈,最后就是连粗口都爆了出来,“你们这些混蛋放开我!你们知道小爷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女人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将人拉开就嘭地一声撞开了门,“小姐!” 她的声音欢呼雀跃,还带着隐隐一点期待,同门外看热闹的众人一起,十分想知道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一看清屋内的情况,脸上的笑容就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林浠手里拿着那寒光闪烁的软便,大方地展示给门外的众人看,嘴角抬起一抹阳光温柔的微笑。她自己的主子现在却不知道为何衣衫不整地瘫坐在地上,满脸惊慌,要不是有一身薄被做遮掩,现在可能就被身后这一群好事者看光了。 “啪”的一声,软鞭砸在地上,坚实的实木地板生生被劈开一条裂痕。 第二百五十一章 讹上他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细碎的木屑飞溅,还有一些飞到了门外,砸在人脸上,屋内外的众人都不由得被惊了一下。 那木屑力道极大,虽然没出血,但是疼啊!连木屑打到人都这么疼,那鞭子要是落在人身上……嘶,不敢想。 “看够了?”林浠歪头反问,面上春风和煦,一股凛冽的寒意却在四周涌动,让人一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够了就出去,不要妨碍我处理家事。” 那女人一副侍女打扮,应该是平日里听从主子的命令习惯了,现在还真的下意识就关上了门。 “不对!”西翠猛地又推开门,“你你你、你是谁?!怎么在我家小姐的房间里!”说着视线又落在沈纯身上,眼眶顿时红了一片。 “小姐啊,你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你的衣服……”西翠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才看见屋内还有男人一样,吃惊地捂住嘴巴,不由得后退两步将屋内的情形完整地展示给屋外的人看。 “啊,安南将军……您、您怎么也在这儿啊,你的衣服也……?!” 可是尽职尽责,生怕别人看不清,西翠准确描述,就差将“传出去、安南将军和我家小姐衣衫不整的在一起”写在脸上了。 哗—— 屋外的众人可是炸了锅,什么?最近这安南将军可是京中的红人,不是说已经被圣上赐婚了?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不管什么时候,公众人物的丑闻永远是平民百姓茶余饭后最好的笑谈,门外的人是恨不得伸长了脖子也要往里看,看到林浠手里的鞭子的时候也只是瑟缩一下,之后又不怕死地冒出了头。 做什么呢,让我也看看? 西翠看着大家看得差不多了,像是才想起来自己的小姐还得要名声呢,慌里慌张地又赶紧将门关上,“别看了别看了,哪来的回哪里去,小心丞相府的人将你们抓了去!” 得。 自报家门。 是啊,安南将军和一个女人传绯闻了,怎么也得让人们知道是谁啊!要不然这一出戏可真就是白演了! 林浠都恨不得在心里给她鼓掌,看看、看看!什么叫机灵!什么叫心思缜密!什么叫以防万一!好家伙一点都不给人误会的余地,一下子就能让人们咬定了是安南将军和相府小姐发生了什么! 这么机灵的孩子脑子不用在正道上真是可惜了,林浠遗憾地摇摇头,要不然跟着自己干,日后必成大器大有作为。 而她这惋惜的眼神在西翠看来就不那么友好了,西翠关上门才感觉出害怕来。唐突了,把自己关在门里边的,这安南将军不说,这女人手里还拿着鞭子呢。 这要是出点儿什么意外,吃亏的不就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西翠红了半天的眼睛才因为恐惧落下一点眼泪来,“你、你到底是谁啊,你要是敢对小姐和我动手,丞相府不会饶了你的!” 看看!演技也不错。 林浠愈发觉得可惜,“你想多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对你们做什么呢?” 西翠:…… 少女惊恐地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林浠身边地板的裂痕上,足足半寸深的破损让人心头一震——这可是实木地板啊…… 林浠恍若未觉,若无其事地往旁边挪了两步,长长的裙摆顿时就遮住了那一小片的裂痕。 “你闯祸了沈纯。”林浠咔吧两声掰了掰手指走向沈纯,细长的软鞭啪地一声被收回,在葱白细腻的指尖闪着幽光。 沈纯惊慌不已,看清那人手上的武器时又一阵愤怒,“你怎么会有我送给策哥哥的辫子?!你这个小偷!我就知道你这小门小户出来的人手脚就是不干净,亏策哥哥还……” “啪!” 沈纯顿时没了声音,左脸火辣辣的疼,甚至连带着耳根都有麻木刺痛的感觉。 林浠收回自己的手轻轻甩了甩,本来白嫩的皮肤因为用力过大而充血发红。她云淡风轻道:“做错事的小孩子就应该学会好好说话,你还不会是不是?” “策哥哥你看她……”沈纯的恐惧到达顶峰,小鹿一般的眼睛水汪汪地看向尉迟策,期望着眼前的男人能认清自己身边这个女人,知道她沈纯才是最爱他的。 可是沈纯失望了,尉迟策面对她被打,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那向来冷酷的眼神中还多出了一丝可以称之为恶心的感觉。 “浠儿你别碰她,脏。” 脏? 沈纯心一颤,委屈和恐惧与心脏交杂在一起坠入无间深渊,大脑还来不及思考,一句在脑海里盘旋了许久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策哥哥你碰我了!” “什……”尉迟策震惊地望着坐在地上的沈纯,沈纯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也断了线一般的掉下来,“你说我脏,可是我一个干干净净的姑娘,若不是被你碰了……” “你胡说什么!”尉迟策皱眉看着沈纯,身边的低气压几乎已经凝结成了实体,偏偏西翠还不怕死的在一边添油加醋。 “怎么就是我们小姐胡说了,里面什么情况外面的人可都看到了,就是你欺负了我家小姐!”西翠说着还带着些许得意瞪了林浠一眼,“我们丞相府的小姐怎么能这么容易被欺负,你莫以为自己是个将军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你要是不愿意负责,我家大人可是要告到陛下面前的!” 光天化日,相府小姐遭人轻薄,尉迟策莫说还未成婚,就算是已经成了怕是也要对这件事负起责任。 这是讹上他了。 林浠好整以暇的在一边看着,尉迟策却并不考虑之后的后果,而是率先急切的看向林浠,“浠儿我没有,你要相信我!” 他就算是迷糊了不记得事情了清醒后也能感觉出来,怎么可能真的对沈纯做些什么。 林浠敷衍的点点头,“嗯,我信了。” 她倒是真的对尉迟策没有怀疑,但是信不信可不由她。西翠骄横的眼神一扫,“等着瞧吧,外面的消息不知道传得多广泛了,要是我家小姐出了半点儿事情,你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尉迟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可确实是如西翠所说。 第二百五十二章 欺人太甚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沈纯现在要是出了一点儿事情,百姓们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尉迟策自己是不在意的,可是他即将娶亲…… “嘶——”尉迟策额角青筋狂跳,俨然怒气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沈霄,你欺人太甚!” 于他看来,沈纯一个未出阁的闺秀怎么会有如此大胆的做法,必定是有人在幕后主使。 想看他尉迟策不顺遂的人多了去了,不巧沈霄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沈纯只是捂着脸在地上哭泣,西翠在一边看着都不敢妄动,外面聚集的普通百姓越来越多,直到将军府的人到了这才将众人哄散。 尉迟策走之前最后留给沈纯一个阴狠的眼神,“我们之间到底如何你心里清楚,最好不要做让自己无回头之地的事情!” 沈纯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眼泪,真像是一朵霜打了的梨花,脆弱可怜得不可思议。 …… “啪!”一道清脆的掌声再次落在沈纯的脸上,沈霄怒不可遏,本来一副白净谦逊的书生相,此时也被自己女儿气得失了仪态。 “混账!谁让你做出这种事情的!”沈霄气急,再次高高抬起的手臂却迟迟落不下去。 沈纯哭得梨花带雨,一日之内被两人掌掴,其中一人还是自己的父亲,她如何不委屈。可还是固执道:“我才没做错,策哥哥这次肯定要对我负责,肯定会娶我的!” 沈霄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你这个不成器的,现在竟然还在做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唔、咳咳咳!咳!” 屋内已经屏退了下人,除了这边鸡飞狗跳的父女俩,一边静坐闲适地喝着茶的沈烟就显得分外扎眼。 沈烟抿下一口香茗,淡然地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父亲。沈纯被惯坏了,没有脑子,她早就知道沈纯一定会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只是从未想到会如此惊人。 强迫尉迟策和自己生米煮成熟饭?她怎么想的。 可是沈纯的思维就是那般单纯,男女有了那事就一定要成婚,那她强迫尉迟策与她有了那事就也可以如愿。抛掉男女之间的你情我愿不谈,自己能嫁给尉迟策就肯定能获得尉迟策的爱。 那么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也都是没见过面不相爱的,婚后不照样琴瑟和鸣?她好歹还是和尉迟策有些熟悉的,凭着自己的姿色如何不会获得男人的欢心。 沈霄被沈纯气得头痛,跌跌撞撞坐到椅子上,看到云淡风轻的大女儿更是气结,“纯儿现在都出了这样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能如此事不关己?!” “不然呢?”沈烟淡淡瞥了一眼满脸泪痕的妹妹,“我早就告诫过她,是她不听,我能怎么办。” “你是姐姐,你就应该照顾她!” “她已经不认我这个姐姐了!”沈霄的声音猛然拔高,沈烟也毫不畏惧地顶回去,她本就生的一副孱弱的体格,眸子中总有潋滟水光。现在看向父亲的眼神就坚毅无比,“她要什么东西,我得顺着她,这是没错的。” “她不要什么东西,我也顺着她,也是没错的。”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一件事情,父亲您现在因为妹妹的错误来责骂我?”沈烟一直很平静,说不出是控诉多还是委屈多一些,反正她的眸光让沈霄感到心虚,“父亲,您是不是太偏心了一些。” 沈霄气结,再争辩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看见一边自己最为宠爱的小女儿,又只能愤恨地握拳砸在一边的桌子上,既然事已至此…… 半天时间,京城已经传遍了。安南将军风流多情,和相府二小姐沈纯之间有逾越之举,被人发现的时候两人皆是衣冠不整。 听说都被正宫逮住了!拿着鞭子就找上了门,安南将军都被打得皮开肉绽了!!当时的场景呦……咦,不敢说。 “哎你说,咱们光是知道安南将军少年英才了,实属没想到现在还能有这么一出戏啊!” “可不是,若是平时出了这门子事儿也就罢了,大不了就是沈二小姐受了委屈,两人也是门当户对,两家成了好事也没什么,可是陛下这才刚给安南将军赐了婚。” “这不是打陛下的脸嘛!” “你说你做的这是什么事情!!”姜毫嘭的一声将手里的药箱扔在地上,一脱手又心疼地捡回来,“你个糟心玩意儿一天天的真是没完!” 尉迟策的思绪还不是很清晰,汪闻来报,“郡主已经差人来了好几次了,再有两次怕是真就拦不住了。” 尉迟策顿时就更头疼了,“还没配出药来吗?”那迷药药性极大,林浠就算是帮他平静过心神也只是保持了片刻的宁静,之后还是迷糊。 姜毫捡起自己受了委屈的药箱,骂骂咧咧,“我说那个沈家的闺女真不是个好东西,断神香、断神香啊!她当杀猪呢,那么一大块全都烧完了!” 这本就是一种致幻的药,寻常人吸上一两口对身心倒还是有益的,但是只要闻得多了,也就三五克的量,这人就会神志不清,对自己第一眼见到的人言听计从。 大多是拿来炼傀儡的时候用的东西,这东西炼出来的人没有自主意识,极好控制,算得上是各个上位者梦寐以求的神药。 莫说千金难求,根本就是有市无价! “我也没辙。”姜毫气冲冲地从药箱里挑了几种药材,“断神香出自医谷,也只有医谷奈何川的水当药引子才能解了药性。要不然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都没用!” 这断神香中只有几味简单的配料,可是每一种都来自不同的地方,这四种配料相隔极远产量又少,寻常人一生都是凑不到的。 这天杀的臭丫头倒是狠得下心! 姜毫看尉迟策的状态还算好的,本来以为只是多吸了几口,疑问才知道他在那房间里待了一刻钟。这药量都够训练一批死士了! 林浠在一边了然的点点头,“这么厉害的?怪不得我解不开他的药性。” 第二百五十三章 再小一些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姜毫:“呵,医谷那帮老邪门的东西们搞出来的东西哪能是那么好解的。” “也是邪了门了。”姜毫皱眉看向尉迟策,“我看过了,就是断魂香,烧了那么大一块你怎么还能保持清醒?” 尉迟策无言,和林浠对视一眼,“可能是我体质好吧。” 吹牛皮也不是这么吹的,尉迟策心里有数,什么身体好啊,完全就是因为之前被林浠高强度地治疗过许多次,所以体内对各种毒都有了些抗性罢了。 经受过高品质灵气治疗的人日后体质会有可能性加强,林浠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没必要告诉姜毫,此时也就任由他一个人在那里茫然。 “现在该怎么办?”姜毫将心底的疑惑抛之脑后,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显然不是讨论为什么尉迟策对迷药的反应不明显。 “不怎么办。”尉迟策冷冷道,“我和沈纯之间什么都没有,她若是咬死了说我碰过她……汪闻,那样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 “不管用什么手段。” “是!”汪闻轻声应下,心底一颤,不知为何,面前这活阎王一般的将军明明才是尉迟策的常态,他却有一种好像许久没看见过的感觉。 带着这种感觉汪闻看了一眼旁边耐心把玩着软鞭的林浠,心神一动,若是这次林姑娘不在将军身边,可能真的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林姑娘也算得上是自家将军的定心剂了。 察觉到汪闻的眼神,林浠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那莫名感激的眼神更是让林浠感到云里雾里的。 “破事儿。”林浠嘟囔一句,右手掐着软鞭的尾巴尖尖甩出嗖嗖的风声,“之后你们自己处理吧,我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还要回去呢。” 尉迟策舍不得林浠走,此时又知道必须要把眼前的糟心事处理好,“你走吧,我让人送你。” “好。” 林浠走后尉迟策最后一丝温情的面罩也被撕下,他目光沉沉地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让霍齐水带着解释来见我,不然小心我烧了他的楼外楼!” 霍家的产业太多了,可是楼外楼是个名号,它不能丢,没了也是对霍家的一大创伤。 但是! 霍齐水为了去医谷向他保证过在楼外楼的会面绝对不会出事!那沈纯是怎么做到这些的!甚至连进雅间换香的都是楼外楼一直工作的人。 必然是得到了某些人授意的! 尉迟策这边大动干戈林浠毫不知情,只是事情处理完毕之后一身轻松地回了家,本来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所以看到大哥这么久了还没有离开之后还有些意外。 汪闻早就来知会过,所以林福山也帮着爹娘打包了不少行李,看见林浠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我怎么几日不在你就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林福山关切道。 林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哥……有些事情不好说的。”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和尉迟策走到这一步。林浠只当大哥是在责怪自己连累了家人,却不想一句话出口林福山的眼神还暗了暗,“我当日走的时候是不是毕锥已经离开了?” “……”林浠呼吸一窒,不知如何是好。林福山在她的沉默里也约莫猜出了一些东西,失神地握了握拳,“她一个姑娘家,你怎么也不拦着一些。” 如今的世道还是不太平,一个人出去讨生活不必言说也知道有多难。 林浠一愣,“大哥…你在说什么?” “还和我装傻。”林福山无奈地看了林浠一眼,“就你傻,毕锥是个女子的身份咱娘在离开天麓州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毕锥一直不说,我们就都等着毕锥亲口说出来。” “谁知道她倒是狠心……” 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留下。 好像自己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林浠恍然觉得自己为毕锥所保守的秘密是多么幼稚,是啊,毕锥想要伪装成男人很简单,她又得天独厚的条件,一般人看不出来。 可是这只限于她拿自己当个男人。若是有了女儿心思,再坚毅的外表也瞒不住底下那颗粉色的心。 林福山还抱有一丝希望,“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她和你关系最好,应该是说了一些的吧。” 林浠沉默着摇摇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哥再一次的失望。 于是就了然了。 哪里是毕锥的一厢情愿啊,这分明是两厢欣喜却不言说。 大哥和毕锥……林浠总感觉好像有些事情实在是意料之外,可是冥冥之中倒也解释得通。 林福山到最后只是留下了一句,“若是以后有她的消息,你一定要告诉我。” “看在我是你亲哥的份上。” 林浠哪里还说得出拒绝,再大的意外现在都不叫一回事了。医馆外停着帮林家人运送行李的马车,不断地有佣人帮忙里外搬着一些东西。 “尉迟策我也是听说了不少的。”林福山不无忧愁,皱眉看向林浠,“世代忠良,几代人鞠躬尽瘁得出的光耀的门楣,咱们家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林浠静静听着,等她哥之后的后文。 林福山认真地看着门外停着的马车,坚定道,“你等着,大哥这次一定能考取功名,不说还能再有多好,只要能得个举人,我们家就不是毫无根基的难民了。” “有了这个身份,就能在京城扎根,你和他之间也能多些底气。” 林福山一心读书只为求得功名,以前只是为了让家人生活得更好,现在为了妹妹肩膀上的担子便又重了一些。 光是生活得好一些不行,和自己妹夫的家事不匹配,妹妹会受欺负。 可他也知道,就算是自己高中状元,就算是封了二品高官,再怎么样也压不过家世底蕴丰厚的尉迟策。 即使尉迟策现在是个三品武将。 可就算是一直存在差距,林福山也想,也想去争,也想去努力,让这差距缩小一些,再小一些。 再小一些……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又迁新居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哥。”林浠忽然覆上林福山的手,安慰地拍了拍,“你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我既然敢嫁给他,肯定是肯定了自己不会被欺负的。” 林浠说着嫣然一笑,“大哥,你还不知道我嘛,哪是那么容易好欺负的。” 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林福山被妹妹逗笑了,宠溺地拍拍她的头,“你啊……” 让林浠意外的是,汪闻安排好的地方竟然是在将军府。 不是镇国大将军府,而是在一边面积景致都不输分毫的安南将军府。寻常人口里都是拿大将军府小将军府来区分,不是因为面积,而是因为府邸的主人。 林家人堂堂正正地从正门进入了小将军府,经过简单的修整府内已经不显萧条了,现在更是抓紧修整除了几座院落,再多的人住进来也不显拥挤。 汪闻存了私心,直接把林浠的院子安置在了住院黛川阁,不必多说都知道他的想法。 主母嘛!就应该住在主母的院子里,这样住习惯了等日后嫁过来也就不用重新适应了。 林浠对于这些布置并不多想,住在哪里对她来说区别并不大,只是想着这么大的院子打扫起来会有些困难。谁知道这个念头刚冒头,尉迟景就浩浩荡荡的带着一群娇俏可人的姑娘们来了。 尉迟景拍拍手,随便甩着手帕擦了两下石墩请林浠在院中的石桌边坐下,动作十分殷勤,贼溜溜的小眼睛还不时地偷偷往林浠腰间的软鞭瞄一下。 汪集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恭敬地站好,站在侍女队伍的最前面面对林浠,“少夫人,这是二公子给府里安排的侍女,一共二十位,十个是将军府里机灵的丫鬟,十个是新招来的手脚伶俐的姑娘。” 一半是可信的,一半是毫无根基可以自己从小开始培养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养得出来罢了。 “您看着选,挑几个喜欢的留下吧。” 嚯……林浠微微挑眉看向院子里的环肥燕瘦,这是选侍女还是选妃啊? 一个个的小美人虽然说不上是多么惊艳的美貌,可是也各有特色,尤其是贵在年轻,脸上的胶原蛋白动力十足,尽管衣着朴素也尽显机灵可人。 其中最大的姑娘能有二十来岁,最小的……林浠看向人群里最矮的小萝卜头,“你多大了?”看着怪小的,这得是童工吧。 小萝卜头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回少夫人,我十三岁了。” 还真是童工。 林浠当即皱了眉头,她确实是知道这里人们是分三六九等的,有好多仆从是自小就进了深宅大院一辈子出不来的,可还是没想到是十三岁。 这么小的孩子也可以服侍人吗? 似乎是看出了林浠的疑惑,小萝卜头高高昂起白嫩的小脸蛋,稚嫩的脸庞上满是自信,“少夫人你选我吧,我是在二公子院子里已经待了许多年了,受够他了!” 粉嫩可爱的小嘴巴一张一合,说出的就是大不敬之语。 林浠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下人敢当着主子的面这么说话,当即意外地挑了挑眉看向尉迟景。 哇哦,什么情况? 尉迟景不乐意地别过脸去,旁边的汪集笑得很无奈,“小萝卜、不、小萝是和我一起入府的,虽然年龄小,但是已经在府里工作八年了,很是能干,二公子他……忍痛割爱把小萝卜送来的。” 哪是什么忍痛割爱啊,尉迟景知道有个机会可以让小萝卜离开自己之后差点乐开了花。 整个将军府上下只有两个让他害怕的女人,一个是自己老娘也就认了,整天被自己院子里的下人追着欺负这可怎么受得了! 尉迟景脸都黑了,“嫂子我求你了,把这臭丫头收了吧,要不然你怕是见不到完好无损的我了!” 说的是极尽严重! 小萝很是自信,娇嫩可爱的小脸上是一双忽闪忽闪的黑葡萄似的眼睛,让林浠忍不住想到已经不在自己身边的小宝。 “那就留下来吧,我看你也很喜欢。” “多谢少夫人,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小萝笑弯了眼睛,在林浠视线离开的一瞬间还抽空给尉迟景比了个鬼脸。 尉迟景也还给她一个,可以说是相看两厌,现在各自欢喜。 汪集在一边就显得格外老成,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差点把林浠逗笑,小孩子这也太好玩了啊。 之后林浠又挑选了两个,按尉迟景的话来说,她是未来的当家主母,身边不能少了人,随身跟着近身服侍的,负责洒扫打理的,帮主子准备膳食的,许多许多一个不能少。 两个姑娘一个是郡主身边叫做慧慧的,十六岁,也跟了郡主两年了。长得就是一副机灵可爱的样子,性格跳脱了一点,但是勤劳肯干。 另一个则是新招进府里的,这二十个人里就她头低得最深,好像见不得人一样。 抬头回话的时候也不敢看人,只说一句我叫邢儿就没了下文。呆愣木讷,自卑可怜,看样子真说不上是什么机灵姑娘。 尉迟景在一边看着都皱了眉,“怎么回事,我让你好好选人就选出来这个?” 汪集还在一边翻看邢儿的记录,寻找过人之处,小萝就毫不留情地一翻白眼。“你知道个…你知道什么!邢儿可是府上做饭的一把好手,比将军府的大厨是一点不差!你最喜欢的羊羹每次都是邢儿做的!” 也是一句脏话堪堪没出口,林浠毫不怀疑,要是自己不在场,现在小萝和尉迟景可能都打起来了。 尉迟景当着这么多年轻侍女的面被骂那还得了,一张稚气的俊脸憋得通红,到最后也没发作,“你!我看你是个女人,小爷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小萝毫不领情:“呸!” 尉迟景脸都黑了。 林浠看上邢儿的原因倒不是什么为了好吃的食物,只要是看这孩子身体条件太差,身上被衣服遮挡的位置还有不少的暗伤。 再联想这姑娘是刚刚进府的,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不用多想,肯定是在之前的府里被欺负了。 要不然一个整日在厨房帮厨的丫头何至于营养不良至此? 就算是吃糠咽菜干饼子也能把自己吃得饱饱的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小侍女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尉迟景好说歹说让自己未来的嫂子留下了三个使唤的丫头,是不是母亲那边派来的不重要,府内是不是有欺压现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小萝终于走了。 他尉迟景的好日子要来了!啊哈哈哈!! 看着尉迟景喜形于色的笑脸,小萝十分不屑地呸了一口,“出息,以前是我管着他,等着瞧吧,下一个管着他的就是汪集!” 当了许久的坏人,小萝知道,必须要有一个人当坏人,现在她不是了,那就得是尉迟景身边最亲近的汪集。 “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小萝嘟囔道。 除了林浠留下的三个年龄各异,性格各异的女孩,剩下的人便被分散到将军府的每一个角落,分别承担清洁修整的任务,短期看来,林浠院子里的丫鬟倒是最悠闲的。 “主子之后爱吃什么,想要什么只管和我说,小萝一定忠心耿耿,想办法帮姑娘弄到手!”待人走后,小萝拍着胸脯保证道。 小丫头个子不高口气倒不小,林浠目测了一下,这丫头能有一米四都够呛。身体数据倒是极好,不像是因为身体亏损而不长个子。 那就是天生娇小的命了。 也不是说个子矮就不好,起码说话就特别有气势,什么话说出来都是一股子骄傲得意的味道。 这护短的样子更像小宝了,林浠眸色沉了沉,才要起身,“知道了,以后有需求我会叫你的。” “什么叫以后!”小萝双手叉腰,像是被小看了,“我们来这儿第一刻就是要全心为主人排忧解难的,要主人生活得更舒服的,你现在不吩咐我是不是看不起我!” 真是个子小小脾气不小,林浠起身到一半又坐了回去,嘴巴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那你听好,我不吃腥气的鱼,不吃膻味的羊肉,不吃不熟的肉类,不吃不熟烂的米饭。” “饼子要加五香粉,不吃动物的四肢和头,不吃熟了的蒜,不吃酸味的水果。辣的不行咸的不行太甜的也不行,你只要记住我没说吃的东西都不吃就行了。” 林浠巴拉啦一顿说,负责食物的邢儿记得慌乱不已,小萝听完哑口无言,再次打量了林浠一眼,看面相倒是没想到这人有这么挑剔。 “记住了吗?”小萝问邢儿。 邢儿眼泪都出来了,摇摇头,“……没有,主子说太快了我没听清。” “嗐。”小萝叹了口气,拍拍邢儿的肩膀表示安慰,“没事我记住了,等我之后找纸笔给你抄下来。” 多么难得的一副相亲相爱的场面,偏偏林浠不当人,淡粉色的唇瓣冷冷一抿,“哦不好意思我刚说着玩儿的,我没这么多讲究。” 小萝:…… 邢儿:……啊? 慧慧噗嗤一声笑出声,走近林浠身边意有所指道:“有些人啊真是不知好歹,知道自己是下人还敢给主子冷脸子,真是不担心自己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深宅大院里每年会死多少人,多少女人,多少下人,谁心里没点数啊,犯那么一点小错误就可能会被主子鞭打惩罚到丧命。 死个丫鬟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乱葬岗才不会在意自己坑里又多了一个人呢。 慧慧只当自己是在给主子说话,肯定会合林浠的心意,却不想一转头就看到林浠并不明媚的脸色,“你很懂啊?” 慧慧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小萝倒是毫不掩饰,冷笑一声,“呵,马屁精。” 荣成郡主赏自己用得顺手的下人给未过门的儿媳妇是宠爱,又是一种监视,大家都不是傻子,怎么会想不明白这种事。 可惜荣成的运气实在是有些不好,手底下的侍女过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惜最顺手的一直是自己从小陪伴着的印兰。 可惜。 之后便是双月和虹溪了。 这慧慧也只是在她手底下做了两年,实在是疏于管教,脑子里没点东西,做事莽撞的可怕。 “你不会以为我一直不生气就很好说话吧?”林浠疑惑地看向慧慧,“当着我的面儿就敢阴阳怪气了,怎么着,你想成为我这黛川院第一个躺着出去的人吗?” 慧慧脸都白了,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子饶命,是我不好,我胡言乱语!!” 小萝叉手在一边冷漠地看着,小小年纪实在是不该有如此冷静,的确是在将军府的八年里见识了不少东西。 林浠也冷眼看着地上胆怯不断求饶的人,莫名给了小萝一个眼神。 小萝是时刻关注着林浠的,此时接收到眼神的一瞬间就下了命令,“邢儿你去小厨房给主子做点开胃清淡的吃食,你,也别跪着了,滚一边儿去省得脏了主子的眼!” 慧慧的哭声止住,小心地看了林浠一眼,见人竟然没有不悦的表情,心惊之余也战战兢兢站起来躲到一边去。 怎么回事?怎么自己说一句话林浠就不高兴了,但是这个小萝如此狂妄,第一天就敢帮主子下命令,但是对方还是没半点气愤? 慧慧绞紧了自己的衣服下摆,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公平,莫不是这女人看自己是郡主院子里来的就轻视,看到这小丫头是二公子院里的就捧着?! 那可真是愚蠢至极!现在二公子确实是做了点事情,但是她可是郡主院子里来的!要是轻视了她,回头往郡主屋里一告状可有她好受的! “对了。”林浠啪地打了个响指,瞥了小萝一眼,“府里的情况打点得怎么样了,我爹娘那边可有人伺候?” 那谁知道……慧慧内心腹诽,她们是侍女丫鬟,又不是什么百算子,拿管家的事情来问她们做什么! 小萝点点头,手里明明没有拿着什么记录的册子,可是一开口就是条理分明。“收拾了有四成了,有几座院子已经完全收拾出来了,更多的只是简单打扫了尘土还没有翻新修建,院子里的树木花草一直养得很好,不需要更换,您有时间可以去花园看看,不喜欢这个种类可以换别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向她学习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老爷和老夫人都安置在青檀院了,那里清净适合年纪大一点的人居住,与黛川院就隔了一座花园。洒扫婆子和厨子也都配上了,用的是南方来的厨子,这样会更合了老爷和老夫人的口味。” “院子里的人是少了一些,但是考虑到二位都是不习惯佣人伺候的,就没有安排近身侍候的。” 小萝说到最后还补了一句,“时间紧,现在只做了这点安排,您看有什么缺漏,我们这就去补。” 林浠淡淡地点点头,对这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是心底的赞赏又多了几分,小小年纪就如此能干,那么长大一些那还了得? “尉迟……将军现在在哪呢?”林浠不怀好意地问,这纯粹就是故意难为人了,一个尉迟景院子里的小侍女怎么知道尉迟策整天在做什么。 慧慧更是幸灾乐祸,心道这谁能知道。 谁知道小萝还真知道,她眨巴眨巴纯黑色的眼睛,小嘴一张一合毫不犹豫,“将军正在大将军府面见霍家二公子霍齐水,之后应该会去京畿校场练兵,主子是要见将军?我这就找人去通报。” 慧慧:…… “不必!”林浠饶有趣味地将人拦下来,看着她真是哭笑不得,“你可真是厉害啊……” 怪不得尉迟景这么怵这个个子小小的小侍女,原来真是这般恐怖,什么事情都知道,甚至还开启了预判。 小萝真诚地看着林浠,“主子真不用吗?因为您的话,我们去请将军一定可以请来的。” “随便他做什么吧。”林浠摆摆手,忽然感觉前途一片光明,有这么个金牌小助理以后的日子还不是顺风顺水。 那不就是一个美滋滋,好一个风生水起了? “好。”既然林浠不需要,那小萝也就不再多嘴,自己动手,三两下就把林浠居住的院落打理了个井井有条,林浠只需要舒舒服服地看着,一会儿还有可爱的小厨娘提供送餐服务。 “厨房里面也没有什么食材……”邢儿战战兢兢地端着一碗面放到屋中的桌子上,“除了米面柴油就别的都还没来得及置办,我就做了一碗面,您看看喜不喜欢……” 她说话总是气若游丝,声音本来就不大,又因为那抬不起来的脑袋而吃进自己嘴巴里一大半,就算是林浠听着都有些不清楚。 慧慧乜了一眼那碗清汤面,分量不大,用的又是一只广口的面碗,清澈见底的面汤里只是零星飘着葱花油花,乍一看就是普通农家人寻常吃的东西,当即不屑地哼了一声。 “还说是什么好厨娘呢,就一碗清汤白面也敢拿来给日后的夫人吃?!” 邢儿的头立马就低得更深了,好像厨房没有食材都是她的错一样。 “无妨。”林浠看着孩子可怜,不忍心的摆摆手,“简单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忙了一天吃碗热面浑身舒坦,你做得很好。” 一句夸奖,邢儿却更是害怕得抖了抖,眼睛里都冒出了泪花,不敢相信这个新主人竟然真的没有责罚她。 以往在厨房帮工的时候,一丁点儿的不对就会招来一顿毒打,什么时候听过这样和颜悦色的话。 林浠将邢儿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低头夹起一筷子面唆了一口当即讶然地挑了挑眉。明明只是简单的白水面条,除了盐甚至没有多余的调味料,可是面条是宽条的手擀面,劲道十足。煮得又恰到好处,刚好没了中间的硬芯,外面又一点都不软烂。 如此简单的一碗面条再配上青翠的小葱花,别的不说,视觉上就是一种很简单但是极致的享受,她三口就能吃一碗! 慧慧看着林浠吃得开心也不说话了,内心对这个主子是充满了鄙夷,她还以为大公子出身名门看上的女人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呢,甚至还为她拒绝了一直有联姻心思的沈家丞相府。 结果真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医女罢了,甚至还比不上自己! 慧慧看着那一碗寡淡的清汤白面就没有胃口,不知道这人是多没见识才能拿这个当好东西一样吃得这么开心。 正吃着小萝从门外进来,一见林浠面前的吃食就皱了眉,“怎么吃这个,厨房那么些东西不做?” 邢儿:“厨房什么都没有……” 小萝面色立刻难看起来,小小年纪,发怒的时候却不像是一般小孩子耍脾气一样,而是真正让人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恐惧感。别说本来就胆小的邢儿了,就算是一直看小萝不顺眼的慧慧都没敢说话。 “主子吃得惯就好。”小萝沉声道,“我会在晚上之前安排好厨房的食物的,到时候再给您安排好一些的饭食。” 林浠刚想说不用,自己平时吃得也不讲究,这个小萝卜头就嗖的一声又冲了出去,风风火火。 似乎是在不远处就找到了应该负责厨房采购的人,她在屋里都能听到小萝中气十足地数落声。 府里的下人大多数都是在大将军府做事的,对于府里的小萝姑娘多有耳闻,此时被骂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还口,一个个被说得跟个什么似的。 又委屈又无奈。 毕竟是自己做错了,想讲道理都说不过小萝的。 哇哦~ 林浠一边嗦面一边忍不住评价了一句,“你看人家小萝,不怪她年纪轻轻就这么狂妄,确实是有些资本在的。” 各方面都处理得面面俱到,小厨房本来就是要主人过来之后才会有人管的,都是各家主子开小灶的时候用的,小萝却能在来这儿的第一刻想到为主人之后全部生活做好打算,工作能力如此之强。 幸好是自己留下了,在尉迟景那小子身边真是屈才了。 慧慧听了这话定然是不服气的,在她看来,这般莽撞张扬的性子在以后必定要出事,现在是还没碰到钉子,要是以后遇见了厉害的角色,可有她的苦头吃。 邢儿则是哆哆嗦嗦,又惊又怕,林浠再多说一句话她就能下跪认错。“奴、奴婢知道了…我一定向小萝姑娘学习……” 第二百五十七章 做自己就好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可别。”林浠咕嘟咕嘟连汤带水吃完一碗面,满意地打了个饱嗝,随意的往后一靠看向邢儿。 “你做你自己就很好,不必向谁学习。” 清朗淡雅的声音如一汪泉水流进了邢儿干涸已久的内心,那片土地荒芜不堪寸草不生,炎炎烈日下布满了皲裂的痕迹,看不到一点儿生机。 如果实在要找一个土地上的优点,那么只能说它上面还没有白骨,到处是死寂,像是什么都没有的创始之初。 这一汪泉水流过来填满了土地上的每一丝裂缝,炙烤了多年的土地第一次感受到一丝清凉,汲取了一些生机。 邢儿被这一句话弄得泪眼汪汪,怕林浠不高兴,强忍着没落下泪来。 林浠注意到这个孩子的情绪不对,但是什么也没说,全当作不知道。有些事情让她自己捱过去要比有人关心要好,没人希望自己是公开透明的,自己成长,哪怕只是度过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关口也算是了不起的。 邢儿现在就应该成为一个自认为了不起的人。 “做你自己就好。”林浠又说了一遍,“你看我没那么吓人对不对?就算是做错了事情也是有机会改正的,别总像是天塌了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邢儿含泪点点头,本来款式利落的侍女服穿在她身上竟然还宽大了许多,过于旷荡的袖子里是两条干柴一样的手臂,枯瘦的手指紧锁着,不用力仿佛就控制不住现在自己得情绪了。 太自卑了。 林浠给自己的小厨娘挑毛病,暗自给自己鼓气,以后便不能像以前一样平淡不争抢了,要不然自己院子里的这几个孩子怎么办。 主人地位低下,那人院子里的下人也是会被其他下人轻视的,这她可知道。 “对了小萝。”林浠对刚回屋的小姑娘吩咐道:“我不久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你帮我准备一些寻常人穿的,干练一些的衣服。” “是。”小萝干脆应下,识趣的不去打听主人到底要做什么,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自觉。 邢儿在林浠吃过饭之后就将餐具带走了,一直待在厨房就没回来,慧慧闲来无事听着这句话就好奇,“姑娘是要去哪儿啊,将军可知道?” 林浠:…… 小萝眉头一皱,冲着慧慧厉声道:“管你什么事,主子做事还需要向你汇报不成?!” “你……!”慧慧气结,但是自己理亏,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憋屈的吃了这个闷亏。是啊,主子做事管她什么事,她本也不是一个不识礼数的,只是看林浠也不过是平民出身,便以为人是一个平易近人好相与的,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装腔作势。”林浠休息时,慧慧趁人不注意自己偷偷嘟囔一句,连小萝都没听见,却尽收林浠耳中。 林浠面上不显分毫,内心只觉得可笑,这姑娘傻不傻,当着人面说人坏话,万一被抓住了连个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到时候还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慧慧还浑然不觉,只道自己命苦,平白就被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成的未来少夫人选中,毕竟在大将军府时,在郡主手底下做事就已经是下人的顶儿了,可是招人羡慕。 现在……嗐,一落千丈吧。 林浠闲来无事,又不像尉迟策一样每天还需要面对那么多的人,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身边默默坐着一道人影静静看着自己。 “卧……次奥!”林浠感觉出对方熟悉的气息才放下瞬间警备起来的身体,“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坐在这儿,怪吓人的。” 尉迟策揉揉疲惫的眉心,抱着林浠将头搁在对方的颈窝上,良久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想看看你有没有等我一起吃饭,结果发现你舒舒服服的睡午觉还没醒。” 这对一个劳累的了一天的人来说杀伤力可太大了,尉迟策一下子就破防了,可是一看林浠乖巧的睡颜又没有半点不快的情绪。 反而觉得自己在外面累一点,夫人就能在家里好好休息,稳赚不亏。 也是中毒已深。 “我这边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三日后就出发去医谷。”尉迟策还抱着林浠声音闷闷道,也许是看见人醒了之后多了点恶作剧的心思,抱着林浠将自己上半身的力量全压在她身上。 林浠身强体壮岿然不动,安慰地拍了拍人的后背,暗自责怪自己是不是太悠闲了,自己这么轻松但是他却累得跟个狗……狗好像也没这么累。 “你现在的身体还是不要太劳累了,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林浠道。 夫人一关心,尉迟策顿时满血复活,摇摇头道:“没有,但是……” “你想去看看小宝吗?要是出门的话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现在在京中知道小宝无事倒还好说,出去之后免不了会担心他过得好不好。 林浠一怔,尉迟策就有点忐忑。 这些日子一直没人在林浠面前提起小宝,就是怕她不高兴,可他又偏偏说了。 林浠沉默良久还是点点头,“好,我明日就去看他。”她之前一直不敢想小宝,不为别的,主要是担心自己见到小宝之后还能不能把他还给亲生父母。 怕不是会抱起来就跑,她有自信不会被任何一队人马抓到,别说是皇城的军队,就算是尉迟策来了也是白搭。 看见林浠答应尉迟策稍微松了一口气,想起白日里有下人传来太子的书信,小宝这些日子一直都很乖,本来以为状态是很好的,直到昨日跟来的小狼崽子因为咬了人被关起来了,之后就一直不肯吃饭。 萧飞白这才知道儿子的状态一直都不好,乖巧也都是伪装的,现在看见孩子的样子才知道心慌。 尉迟策还抽空出去和太子见了一面,“你把那狼崽子还给他不就好了,这么多天才伤人肯定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平时应该还是安全的。” 可是萧飞白一直视线闪躲支支吾吾,想到再怎么都躲不过才道:“自从认出来那是个狼崽子府里的人就很慌乱,我担心它长大伤到小宝……所以下令抓了它。”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太子妃落水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狼崽是在被人抓捕逼入绝境的时候,慌乱中才咬人的。 尉迟策无言,自作孽不可活,但是还是那句,“你还给他啊。” “我没忍心打死它,现在已经放归眠山了……找不着了。” 尉迟策:…… 嘶——生气。 生气归生气,朋友的忙还是要帮的,所以尽管尉迟策说话也是小心斟酌的,但是还是向林浠提出了去看看小宝。 毕竟这孩子以后要是真出事儿了,林浠才是真的饶不了他。 尉迟策自问担不起这个责任,好在林浠还是答应了。 自从爹爹说过娘亲明天就回来看自己,林小宝啊不、现在他要叫做萧无咎了,或者是逍遥。 萧无咎便终于松口答应吃饭了,还是能看出他其实并不想吃,没一口食物都像是难以下咽似的,却又因为开心而强迫自己吃了许多。 太子妃先前让人给小殿下做的吃食一口没动,小殿下只说不喜欢,即使现在开口吃饭了,太子妃院里送来的东西也还是不吃。 听说太子妃院子里又摔了三件御赐的瓷器玉器,太子妃身体病弱,可真是不小心。 听说太子妃殿下有些生气了,向来温婉的女人这次打骂了不少侍从,那院子里的下人第一次叫苦不迭。 今日小殿下胃口好,听说是因为那个在外面养育了他的女人来了。 太子妃许琳琅在侍女的侍候下起了身,“小殿下呢?”许琳琅轻声问道,她每日都会问好多遍,‘小殿下呢?’尽管她的儿子自从找回来之后就没有主动来找过她。 侍女的眼神有些躲闪,小心翼翼地捧着太子妃苍白异常的手臂,“小、小殿下今日在太子殿下那边……” “那我就去找他吧。”许琳琅因为病痛而折磨得空洞的眼神带了点笑意,好像都有神了许多,黑亮亮的,让侍女到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太子妃殿下……小殿下的养母来了……”您要不就别去了。 小殿下和母亲不亲这件事太子府上下都看得出来,更是能看出小殿下偏爱养母多一些,现在人家阖家团聚,要是太子妃去……只怕是格格不入,自找尴尬。 许琳琅动作一顿,面上顿时灰白了一片,皱皱眉像是要发脾气,可是最终又没发作,固执道:“替我更衣,我一定要去看看!” 怎么能不看看,这可是她儿子这些天日思夜想的‘娘亲’啊,把她这个亲生母亲都挤到了后面,她当然要去看看! 侍女没办法,担心太子妃如此病弱再气坏了身子,只能是听了命令。 许琳琅是在四位侍女的搀扶下走出了院门,她经常许多天不出门,皮肤都被闷成了病态的白色,现在一袭浅色衣裙,在太阳底下一看。 晃眼睛。 更觉得这位身份高贵的人是高不可攀,仿若九天仙子,哪是凡间的俗人啊! 小侍女扶着许琳琅出门的时候都委屈红了眼眶,不知道太子妃以前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也不知道以前乖巧的小殿下,为何不认太子妃这个生身母亲。 许琳琅是憋着一口气走到了后花园的,那是小逍遥最喜欢待的地方,她以前最喜欢带着逍遥在那里玩耍。因为那里有一片活水,最是清澈喜人,她告诉儿子要离水边远一点,可是自己总是忍不住靠得更近一点儿。 现在呢? 隔着一道水,一座亭子,她看到她的小逍遥百无聊赖地扒拉着路边的草叶子,手上动作极其温柔,不知道要比面对她这个母亲自在多少。 这个身着锦衣但是面色苦兮兮的男娃,偶然间抬头看向一个方向,像是不可置信一般愣了愣,然后忽然露出一抹灿烂的笑颜,欢笑着,喊着娘亲,扑了过去。 许琳琅差点以为他是在喊自己。 如果看得是她这个方向的话。 她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扑到另外一个漂亮女人的怀里,那女人还是她丈夫亲自带过来的,丈夫还背着那女人的一个很大的箱子,像是怕人累着一般。 至于不远处跟着的尉迟策,许琳琅已经看不见了。 那三个人才好像是一家人,丈夫温柔体贴,孩子乖巧可爱,女人呢?坐享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而那些东西之前都是属于她的。 她好恨,好气,又好无奈。 她还看见丈夫忽然看见了自己,然后冲着自己摇摇头,好像在说:你不属于这里,快离开。 许琳琅难过了,受伤了,她想过去问个究竟,告诉那个女人陪在儿子身边的应该是自己,她才是小逍遥的娘亲!! 然后在侍女的呼喊声中,太子的眼神像是惊恐,许琳琅只觉得自己落入一片幻境,好冷,无法呼吸。 好像要死掉了。 可是内心只剩下苦悲。 怎么?除了儿子,竟然连我的丈夫都害怕我吗?我就这么值得害怕? “太子妃…太子妃殿下!!” “啊——!殿下!快救人啊!!” 许琳琅忽然地动作谁都没料到,跟来的四个小侍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许琳琅就冲了出去,一下子落入清澈但也很深的河水里,顿时慌了神,除了叫喊不知所措。 不远处的几人顿时察觉到这边的慌乱,萧飞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落入水中,不管不顾地扔了帮林浠背着的医药箱就冲了出去,“琳琅!!” 可是有一道人影比他还快,尉迟策总是喜欢一身劲装,干练利落,不管做什么都很方便。他的速度太子肯定是追不上,还没到河边就只看到一道黑影入了水。 小宝被吓得呆在原地,他没看到许琳琅跳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下意识抓紧林浠的衣服,不让这难得到手的安全感离开。 林浠抱起小宝,动作满了些,等到水边的时候水面上都看不到人影了。 “这水有多深?”林浠皱眉问道。 萧飞白脸色发白,“这处水有一丈多,最深的地方有两丈半。” 林浠都服了,“这么条水平均四五米?你疯了这么深的水不加围栏?!” 第二百五十九章 有点疯癫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萧飞白大脑都不会转了,急得就要脱衣服下去救人,“现在还说这个?你看好逍遥,我也下水!” “不用。”林浠一把拦住萧飞白,她能感觉到水里的两个人都还是活着的,尉迟策已经找到太子妃了,现在正在上浮。 “呼……!”尉迟策猛然冒出水面,出来的地方距离下水点有三丈远,“这水怎么这么急?!”他再晚下去一会儿可能这人就找不到了! 那平缓的水面因为尉迟策而泛起一阵波澜,怎么也看不出底下暗潮汹涌的危机。 林浠赶忙抱着小宝追过去,萧飞白后知后觉地赶过去,和林浠一起搭手把许琳琅拉了上来。 “让开。”林浠冷静地将许琳琅躺平摆好,检查口腔鼻腔没有异物之后就开始做心脏复苏。尉迟策浑身是水的爬上来的时候林浠已经开始给许琳琅做人工呼吸了。 萧飞白拦都拦不住。 讶然和不解凑到一起,两个男人愣愣地看着自家娘子和别家夫人吻在一起,不知何故,萧飞白知道林浠是个郎中故而不敢阻拦,只能是默默地伸手挡住萧无咎的视线。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唔,咳…!”许琳琅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像是沉睡多年身体却依旧保存完好的艳丽水鬼,在林浠的按压下猛然吐出一口水来。 终于开始了自己的第一口呼吸。 林浠不敢松懈,还在一边辅助许琳琅吐出河水,就算是自己身上都沾上了那些污秽物也毫不在意。 太子妃的状况也太差了,林浠心一沉皱眉打量下来只觉得这人甚至都不像是意外,更像是一心求死。客户说深农商又没有任何外伤,出行四个侍女相伴,可见生活也是丝毫不差的。 何必这么想不开。 她为许琳琅擦拭干净脸侧的秽物,浸了水的皮肤苍白一片,肤质极好却因为皮下青紫的血管而显得这个人狰狞可怕。没有一点儿富态,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女人。 许琳琅咳了许久,眼泪鼻涕一起出来,林浠一直给她做了及时清理,避免让两个男人看到她不雅观的样子。 自己虽然不在意,但是她是太子妃的话,一定是时时要保持自己的形态的吧。 许琳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面前模糊一片,只能感受到有一双温柔的手触摸着自己,视线一转旁边又是几个模糊的影子,她看不清,但是知道那里有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我怎么了? 许琳琅想着,又沉沉睡去。 此时萧飞白也是被惊吓得一脸苍白,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出此变故。 “母妃怎么了?”萧无咎被捂着眼睛,但是之前被林浠抱过来的时候是看了个清清楚楚的,此时忽然发问。 萧飞白喉咙一紧,不知道怎么和孩子解释妻子的事情,求助似的看向尉迟策,后者也是默默转过了头,看他干嘛,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啊。 许琳琅已经脱离危险呼吸平稳了,林浠闻言道:“她不小心掉到水里了,如果我们不在的话她就会和河水一起去到下游,之后就再也看不到我们了。” 她说得很坦然,可还是将一些信息埋藏了下来,还不忘教育一下孩子,“所以小、逍遥你以后不可以自己去水边,掉下去的话可就再也看看不到我们喽。” 萧无咎紧张地抓着父王的袖子,连连点头,“娘亲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自己去水边的!” “太子妃情况不太好。”府医很快赶来,担架将太子妃抬回了自己的院子,等避开萧无咎的视线,林浠忽然凑到府医身边,“她之前是不是有什么病症,就是…脑子不太好什么的?” 若是旁人太子府的府医肯定是不会理她的,可这位刚刚救了自家的殿下,看了看太子并无阻拦之意于是恭敬回答道,“太子妃一直身体贫弱,比常人要更容易生病一些,自从怀有小殿下之后便一直有失眠焦虑的症状……” “后来小殿下出生了也并未见好转,而是更加…疯癫,时痴时狂还曾不小心伤到自己和多位侍女,一觉醒来后又完全不记得。” 说起来和一个疯子也差不多了,府里对这位年纪轻轻就疯了的太子妃很是忌惮,她的情况自从小殿下被找回来以后明显好转了,就算是在情况最差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跳水的情况。 今天这个情况实在是出人意料。 林浠点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对许琳琅的病情也就有了大概。任由府医将太子妃先带回去,她自己也是被拿来了一些衣服做更换。 她的衣服在为太子妃擦拭的时候已经脏污潮湿一片,不能穿了。 萧无咎不愿意和娘亲分开,便一直跟着林浠,林浠也毫不忌讳,脱掉情况最差的外衣就开始陪儿子一起玩儿。 “实在是对不住。”萧飞白不好意思地差人将林浠和尉迟策带到一处客房去更换衣服,“琳琅…她之前不这样的。” 林浠点点头,抱着坐在宽广的实木椅子上,靠着靠背,和小无咎一起晃悠腿,“太子妃的精神状态好像很差,府医和我说是有点疯癫?” 萧飞白的拳头猛然攥紧,像是气愤爱人被人如此评价,却只能不情愿的点点头,“琳琅的情况已经好几年了,从有了逍遥开始吧,就一直不好。” 纵使自己不承认也没有办法,有些妇人就是会在生产后神志不清,只是自己妻子的情况尤其不好而已。 林浠了然的点点头,却在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人也是怪可怜的。产后抑郁症,这个地方竟然都没有这个说法。 疯癫?真是荒谬! 与此同时,林浠忽然注意到小无咎忽然抓住了自己的衣袖,这是一种缺少安全感的表现,她没想到小无咎在自己身边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之前并没有,或许有某种触发点? “小宝。”林浠特意用了一个他认可度更高的称呼,循循善诱道:“你好像不太开心,和娘亲说说好不好,你看这里都是会保护你的人,娘亲,爹爹,尉迟叔叔,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第二百六十章 居心叵测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尉迟策还穿着一身湿衣服,本来心情就不怎么美好听见林浠口中的称呼顿时就黑了脸,一个爹爹一个娘亲,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崽子,合着就他是外人是吧。 小无咎沉默地低着头,嘟囔一句,“母妃会欺负我……” 叫萧飞白就是爹爹,叫许琳琅就是母妃,熟亲熟远在林浠一个外人眼里都看得清清楚楚,林浠冲着萧飞白挑挑眉,‘太子妃会教训小宝?’ 萧飞白茫然地摇摇头,因为妻子情绪的不确定性,侍女们在她和小无咎相处的时候都是严加看管的,从来都没有出过意外。 小无咎自然也没有被许琳琅伤到的可能和经历。 林浠又道:“怎么会,母妃打过你?还是骂过你?她对小宝不是很温柔吗?”有些话对孩子来说一不小心就容易变成责问,林浠一直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这辈子的温柔都拿出来了,同时还在释放着灵气安抚小无咎不安的神经。 小无咎愣了愣,似乎在回想什么,他对母妃的恐惧根深蒂固,若是要说缘由的话——“母妃院子里的侍女们和我说的,她们说我不可以离母妃太近,母妃会打我,用指甲抓我的脸……还会咬我。” “会很疼。” 林浠:…… 她抬头看向太子,萧飞白的面色已经十分难看,修剪整齐圆润的指甲即使是用力掐自己也不会疼,攥紧了拳头也不能为自己分担一丝一毫的恨意。 侍女说的。 好啊,真好。 此时正好有侍女垂首进来,手上端着的木托盘里放着给林浠和尉迟策拿来的衣服,不经意一抬头就看到了太子要吃人一般的狠毒眼神,手上顿时脱力,托盘一歪差点就落在地上。 好在尉迟策身手敏捷,即使挽回了这点意外。 侍女连忙慌张的跪下,低声颤抖着请求不要责罚。 可是向来温润如玉的太子这次罕见的没有宽恕下人,只是和林浠还有尉迟策落下一句去去就回,一点余光都没有留给地上的侍女。 “走吧。”尉迟策抬手给林浠看看手上的托盘,“去里间换衣服吧。” 也是只字未提跪在地上的侍女,林浠神色淡淡,“好。” 这还是人家的家事,别说这侍女只是跪在地上,就算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被拖出去惩罚他们也没有一点儿的话语权。 林浠本来穿的是一件素白的简约衣裙,就算是入住将军府了她也还是没有未来女主人的自觉,与荣成每日华丽的衣衫大相径庭,若不是满身自带的清冷的贵气,只会觉得素简。 那满身清冷气息的衣衫换掉,之后又是一套深蓝色的锦缎华服,可以看出来这是比着太子妃的身材做的,林浠穿也刚好,只是太子妃的名号摆在这里,就算是她不喜繁复本就华丽的面料上也有许多的精巧装饰。 就好比衣服上那仿若从远山层云里飞出来的白鹤,不过三两只,一身神仙气。绣法繁复,栩栩如生,尤其是最精巧见手艺的鹤首和翅膀,层层叠叠不知道用了多少种绣线,也数不清到底有几层。 没有穿过的痕迹,应该是定制完后崭新的。林浠莫名就有一种别人没摘吊牌的衣服送给自己了的感觉,尤其是自己穿着还这么合身,感觉真是不要太爽。 尉迟策那边男人的衣服穿戴就简约很多,所以等林浠出来的时候尉迟策已经等在厅房了,听到这边的声音不经意一抬头。 就再也移不开了。 那漫步而出的美人身着一身宽松的深蓝色绸缎衣裙,衬得肌肤似雪,乌丝如墨,美人一双冷清杏眸里毫无波澜,可是在华服的包裹下还更显多情。 这件衣服还有一枚配饰额坠,水滴形的深蓝色宝石,被银线串联着点缀在主人身上,简约至极又勾人摄魄。 尉迟策喉咙一哽,回过神时林浠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玩味的挑起他的下巴,“怎么,看呆了?” “确实。”尉迟策嘴角一笑,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伸手一揽就将没人揽入怀里,声音都性感的有些嘶哑,“怎么这么好看啊,太美了……” “舍不得放你离开了。” 林浠嘴角带笑,没有女人能够拒绝爱人真诚热切的赞美,尉迟策的呼吸落在林浠颈侧,有些不怀好意的热切,“以前你总是穿着朴素,那般惊艳决绝,我便觉得衣裳不过是你的陪衬,越是简单的衣裳你穿上越美。” “今儿才知道是我想错了。” 尉迟策的手抹上那只展翅在林浠背后的白鹤,仔细感觉着指尖凹凸不平却细腻无比的绣花,“你就算是九天仙女也要天衣来配,衣裳还是你的陪衬,但是就是更美了。” “我捡到宝了。”尉迟策埋首在林浠颈侧,嘿嘿傻笑了两声,“我以为只是捡到一个小仙女,没有想到是天上最美的那一个。” “呸。”林浠再厚脸皮被这么夸赞也有些受不了,“油嘴滑舌。” “才不是……” “娘亲?”小无咎的声音忽然在屋内想起,林浠猛然想起儿子还是在场的,一慌乱——“啪!” “……”尉迟策默默捂住脸,林浠慌乱下没控制的手劲儿实在是不小。 他目光幽幽地看向小无咎,都说孩子是爹娘相处的最大挫折,他一个还没成婚的男人为什么要面对这些。 无意识手上动作一松林浠瞬间挣脱起身,带着明媚的笑容面对小无咎,“小宝是不是无聊了?我带你去见你母妃好不好?她现在醒了的话肯定很想见你。” 小无咎一听许琳琅就有些紧张,自小就听见侍女们说母妃有多危险,现在就算是娘亲陪着自己也不太敢去。但是又不愿意在娘亲面前露出胆怯,于是狠狠地点点头,“好,我和娘亲一起去!” 林浠笑着牵起小无咎的手,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冷了脸。 萧飞白这次不光是让她来见儿子的,还请求她治疗太子妃,她本以为也就是有些弱症,出身名门自幼又不吃苦哪里会有什么其他的病症。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符身份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没成想太子妃的情况已经如此不好了。而且看起来还不只是因为太子妃和小宝自身,这些不知居心的侍女们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林浠后悔了,真的不应该答应把小宝送到太子府的,太子这么一个顾家的男人后院都能危险成这样,小宝在这里还能有好? 能平安长大就是万幸了! 小无咎乖巧地牵着林浠的手,尉迟策跟在一边,不知道为何太子差人给林浠拿来的衣服像是精心准备的,给尉迟策拿来的只是一套极其朴素的劲装。 两人走在一起就像是跟在主人身边的侍卫一样。 两人都是贵客,再不济也有小无咎可以在太子府刷脸,所以随便拦了一个侍女就被领到了太子妃的宫殿。远远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一片嚎哭之声,凄惨至极,间或掺杂着几声求饶的声。 萧飞白也在此时从太子妃的院落里出来,身后跟着很大一片侍卫,或托或拽地扯出多位侍女,还有几个府医。 小无咎抓紧了林浠的手,萧飞白注意到三人之后立刻朝身后摆摆手,示意他们走另外一条路,自己则赶紧迎上来,关切地看着小无咎。 “逍遥,你怎么过来了?” 小无咎往后躲了躲,不知为何现在明明面色和善的爹爹也会让他有恐惧的感觉,“娘亲带我来看母妃……” “……”萧飞白讶然又感激地看向林浠,后者面色平平,“我的医药箱呢?” 幸好是有备而来,太子妃的病情症状她也刚好带了一点可以缓解症状的药。 萧飞白让开身后的路,边带路边道:“下人们不知道情况拿到太子妃那边去了,现在就在屋子里放着。” “对了小宝。”林浠忽然嘱咐道,“一会儿看见你母妃不要管我叫娘亲,也这样叫她,如果你这么做的话她会很开心的。” 皇室子弟这样亲近的叫法是不允许的,萧飞白为难地看向林浠,因为小无咎和太子妃的关系不好他才会和儿子这般亲密,还被叫做爹爹。 其实母妃才是最正统的叫法。 林浠看向萧飞白,“也许不合规矩,但是太子妃肯定是会高兴的。”自己宠爱的孩子叫自己代表亲密的称呼,她如此缺爱的一个女人如何能够拒绝。 毕竟林浠才是大夫,萧飞白也说不出反对的话,进屋时屋内燃着很厚重的安神香,倒是有一种仙境的感觉,可是林浠只觉得烟雾缭绕。 她嫌恶地捂住口鼻,对于这浓郁到影响视力的烟雾没一点儿好话,“疯了?点这么多的香是想做什么?” 难得的一个服侍太子妃许久的小侍女还在,陈果微微颔首回话,“太子妃的睡眠不好,这安神香是助眠的,不燃香是休息不好的。” “开窗通风。”林浠毫不留情的下命令,“香炉子扔出去,屋里要干干净净的不许有一点儿多余的味道。” “这……”陈果不能决策,犹豫着看了一眼太子,见对方没有反对也就照做,不出片刻屋内的烟雾就散开了,但是许琳琅的情况也明显不好。 之前粗重但是稳定的呼吸忽然就乱了,急促的喘了几次之后猛然惊醒,“…啊!” 许琳琅沉重地呼吸几次,额角已经满是冷汗了,豆大的汗珠沿着额角落下,恍惚间才察觉到屋内的异常。 “要不我先回避?”尉迟策自觉不妥,许琳琅虽然是好好穿着里衣,但是此时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里面的景色若隐若现。 他可没兴趣,也不想自己好兄弟眼里有芥蒂。 “不必。”萧飞白淡淡道,“又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在这里又如何?” 林浠翻了个白眼儿,“是去是留关你们什么事儿。”她吐槽一句将手里的小无咎送出去,“去你娘亲身边,她好像吓到了,小宝去安慰她一下好不好?” “好……”小无咎满是不情愿,但是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不愿意去,大丈夫胸怀天下,怎么可以连这点小事都不答应别人呢? “太子妃殿下。”林浠肉眼不可见地释放着自己的善意,安抚情绪的灵气无声无息地聚集在许琳琅身边,“不知道屋内的男人会不会让你不舒服,要让他们回避吗?” 许琳琅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楚,但是闻言下意识点了点头。 有哪个女人愿意在自己不好看的时候被人看到的,虽然她生的不差,但是现在面无血色,浑身冷汗,没有华服和首饰装饰的她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生病的女人。 这可不符合太子妃的身份。 “好。”林浠一拍手,回头面对两位多余的男士露出微笑,“现在就请你们出去吧,接下来和你们就没有关系了。” “我也要出去?”萧飞白不解地指指自己,还是想要留下来,“琳琅平时看到我的时候还会安静一些,状态很好,要不然我留下来吧。” “不。”林浠说一不二,“你们都得走。” 萧飞白还欲再说,尉迟策那边已经迫不及待地拽着人出门了,“哪那么多话,你是大夫她是大夫?” 因为强势外力的加入,林浠的清除工作做得很顺利,可是小无咎却在萧飞白被赶出去之后猛地紧张起来,不过短短的几步路一直走不到太子妃床前。 许琳琅只是靠坐在床边愣愣地看着这个朝自己走来的小家伙,面上平静无波,冷静地有点吓人。 “小宝。”林浠在他身后给他鼓励,“快去啊,有我在,你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林浠一句话给了小无咎安心,之前也是这句话最让人放心,林浠保证的事情很少会有做不到的时候。 她既然说了,那就一定会做到。 小无咎的步子一下就大胆起来,快速朝许琳琅那边迈进两步,可是不知道本来一直面色平静的许琳琅为何面色忽然惊恐起来,瞳孔紧缩,尖叫着去抓走到自己身边的小无咎。 可只是瞬间,双手手腕就被钳制住,林浠一手卡着许琳琅的双手,一手去捂住小无咎的眼睛和耳朵,“没关系。”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想当疯子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她轻声安慰道,“小宝做得已经很好了,你母妃胆子有点小,好像被吓到了,我们下次再来试试吧,你先出去找爹爹和尉迟叔叔好不好?” 小无咎最深的恐惧就是他的母妃,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靠近许琳琅的,此时自然是被吓了一跳。 林浠感觉到手心有潮湿的感觉,捂不住的眼泪便通过手与脸颊之间的缝隙漏出来。 “小宝先出去找爹爹吧。”林浠又说了一遍,同时释放灵气安抚忽然暴躁起来的许琳琅和惊慌的小无咎。 小无咎点点头,在林浠松开手的一瞬间转身跑了出去,像是逃离什么魔窟。 一直挣扎却逃脱不出林浠手掌的许琳琅也安静了下来,看见离自己而去的小孩子眼中流露出渴望,也有深深地害怕。 怕自己会伤到他。 “你吓到他了。”林浠见人冷静下来后平静道。 许琳琅的手腕无意识力道也很大,林浠为了控制住她也是下了力气,现在她纤瘦的手腕已经青紫一片。 许琳琅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处,这具养尊处优的身体似乎从来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她高傲又平静地看向林浠,或许是因为太瘦了,过于纤细的脖颈和锋利的下颌让她看起来有一种高不可攀的脆弱感。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许琳琅问。 她知道这是自己儿子的养母。 “不是”林浠摆出双手示意自己毫无攻击性,慢慢走到许琳琅的床尾坐下,和她保持住一定的距离,“你应该听说了,我是个大夫。” “我是来医治你的,你不希望自己失控伤到儿子吧,我也是。” 许琳琅像是被这句话伤到了,眼泪顿时决堤,“我不会,我不是……!我、我怎么会!不会……” “我会伤到他的……” “我不会的!!” 许琳琅几近癫狂,素白的手指插入发间,撕扯中长长的青丝被她扯断了好几根,但她仍未感觉被救赎,整个人如同入水的囚徒,在死亡的边界线挣扎。 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把她从水里拉回来。 许琳琅回神的时候,林浠还是面色平静地坐在离自己很远的床尾,只是不知为何,身边的人和自己有距离感这件事让她的情绪更加稳定了一些。 深呼吸几口气就慢慢平复了情绪,刚刚自己失控的样子却慢慢回荡在眼前,说不出的难受。 “我就直说吧。”林浠十分直白,“我不管太子府的府医是怎么说的,但是现在我要你将他们的话完全忘掉,只记得之后我说的话。” “你没疯,很正常,只是长久情绪低迷积累下来便有些严重了。”抑郁症这个名词她们怕是听不懂,于是林浠就换了一个名词,“心病吧。” “应该是这么说。”林浠在许琳琅惊诧的眼神中思索道,“你应该换一个治疗方式了,这些年都没成功的老方法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它什么用都没有。” 她用灵气感知了许琳琅的身体状况,已经亏空到了一定的程度,完全不像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倒像是六七十岁,油尽灯枯的老人。 许琳琅的嘴巴轻轻颤抖着,怎么也说不出一个不好,她下意识相信眼前的女人谁来帮助自己的,可是想到她是自己孩子的养母便不愿意承这个情。 “我凭什么相信你?”许琳琅轻声道。 “因为你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相信我。”林浠懒洋洋地回了一句,自古就没有医生求着治疗病人的,他怎么都不会在这段相处中处于弱势地位。 “你好好想想吧,那我先走了。”林浠说罢就要起身离开,可是许琳琅忽然浑身爆发了力气,一起身抓住了林浠的衣袖。 “求求你。”她自从生病后身体就极度虚弱,平日起身走路都要侍女搀扶,现在一个简单的动作就颤抖的不得了,“求求你帮帮我。” “我不想当疯子。” 简单几个字声音极其哀伤,林浠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闷闷的喘不过气。 “好。” “那你接下来就按照我说的做……”林浠和许琳琅嘱咐了许多注意事项,这并没有耽搁多久的时间,有她在许琳琅便能得到有效的灵气安抚,信息接收速度并不慢。 “那就这些了。”林浠说得差不多了,少女懒散地靠坐在精雕镂刻的楠木床柱上,随意一动就是一幅自带风情的美人图。 许琳琅心神一动,似有所感,“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林浠说着顿了一下,“哦…我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十七了,我到时候会邀请你来的。” “我只比你大三岁。”林琳琅道,可是她自己也知道现在自己看上去苍老的不是一点半点。而面前的人还是一脸的青春靓丽,还是二八芳华。 “我天生丽质。”林浠面无表情道,这样自恋的话严肃地说出来就会有一种很搞笑的效果,但是林浠浑然不觉,“你的五官底子比我还要好一些呢,别整天苦大仇深的,会变成丑女人。” 屋外大大小小的三个男人还在院中等候,见到出来的林浠的时候急忙迎上来,萧飞白一着急便抓住了林浠的手,“林姑娘,琳琅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有得治。”林浠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直到尉迟策黑着脸将两人的手拉开,“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抱歉。”萧飞白不好意思地松开林浠的手,俊俏的脸上只差写上太好了几个字,刚要细问就听到林浠直白了当地打断。 “该有的注意事项我已经告诉太子妃了,你们只需要配合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好,不需要特意做什么,怎么样,不难吧?” 这是最简单的事情,但是萧飞白却是一愣,“只告诉我也不行吗,那我要怎样才能知道琳琅的情况呢?” “多陪陪她比什么都强。”林浠丝毫没有软化的痕迹,“药方我已经留在许琳琅身边了,你之后差人直接去配药就可以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良心好痛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记住一定要严苛按照我的方子煎药,不要听府医说那种‘我才是最了解病人的’那种屁话。”林浠说话刻薄到难听,远处候着的府医心中积蓄着怒气,“这可恶的女人,说话竟然敢如此狂妄!!” 但是再气也无可奈何,这位可是太子殿下请来的,还是京中久负盛名的小神医,身边还有一位名震京城的少年将军! 府医想着都觉得人生无望,这两个活祖宗就这样凑在了一起,不用多想都知道未来京城又会被灵位嚯嚯成什么样子。 小无咎黏糊糊地抱着林浠不愿意撒手,好像这样就能弥补两人没有见面的这段时间的相处一样,别说林浠看着心疼,萧飞白都不忍心,“逍遥自从回府从来都没有这么粘我。” 他轻叹了一口气,话中并没有半分埋怨,总是在自责自己做得不够好,“若非不得已,我也是不愿意逍遥和林姑娘你分开的。” “漂亮话就别说了。”林浠一把抱起小无咎逗他玩儿,小孩子顿时被这个动作逗得咯咯直笑,“说破大天去这孩子我也带不走不是?” “这……”萧飞白有些尴尬,却还是点点头,带走是绝不可能让她带走的。 林浠玩耍中仔细检查了小无咎的身体,见小孩子只是过于思念她而有些不开心,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便放了心。 “对了。”林浠忽然想起尉迟策路上同自己说的话,目光幽幽地看向萧飞白,“我听说你把那小狗崽子搞丢了?” 那是狼!! 萧飞白的心在怒吼,面上却只是有些尴尬,说不出一句话。小无咎此时茫然地叫了林浠一声,“娘亲,爹爹说雪蓝咬伤了人,所以才要将它放走的,不怪爹爹。” 萧飞白:…… 良心好痛。 林浠和尉迟策幸灾乐祸地看向萧飞白,他们就不信这么正人君子的太子殿下能受得了这良心的谴责! 萧飞白在小无咎真诚期盼的目光下终于是没能说出实话,“林姑娘,如果可以的话拜托你帮我把雪蓝找回来吧,飞白定有重谢。” 哇啊~太子殿下的承诺诶!林浠眼冒星星地看向尉迟策,“怎么样,这交易值吗?” 尉迟策点点头“值!” “我会尽力的。”林浠嘴角强忍笑意,这时候必不能打包票,要不然之后要谢礼的时候就不好意思多要了。 “娘亲!”小无咎一下子精神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浠,“你可以找到雪蓝?!” 带他去!带他去!林浠内心好像都有一个声音在吼,母子两人对峙片刻,还是林浠败下阵来,“走,娘亲这就带你去。” 谢礼不谢礼的不重要了,还是宝贝儿子开心是重要的! 小无咎单靠卖萌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尉迟策和萧飞白对视一眼,他俩的待遇确实是差了一点。 萧飞白还好说,毕竟是个外人,林浠对他疏远情有可原,可是尉迟策就委屈了。 怎么他撒娇就对林浠没有半点影响呢! 小无咎的要求林浠不会拒绝,并且还会尽快完成,左右闲来无事,便带上小无咎直接去了眠山。当林浠静静触摸土地的时候尉迟策还能冷静旁观,可是那些猛兽迅速赶来的时候他是实在绷不住了。 右手搭在佩剑上隐隐颤抖,对于危险的本能极难压制,幸好最后还是稳住了。 乘风而来的灰狼群好像比上次见还壮大了一些,也许是感觉到了有尉迟策有攻击性,三匹成年灰狼对着尉迟策的方向压低了重心,喉咙间轰隆响着几道低吼。 时刻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尉迟策不是第一次面对猛兽的危险,但却是第一次不能拿起武器,甚至不能有任何反抗,一时间脊背汗毛直立,毛骨悚然。 可转眼一看林浠和小无咎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林浠还走上前几步和体型较小一些的母狼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这次还是冲着你家孩子来的。” 动物并不是完全依靠语言进行沟通的,尉迟策并不认为这样能和狼进行有效沟通,可那母狼却像是听懂了一样点了点头,随后让开身体让林浠观察自己的孩子。 小无咎也在一边仔细观察,那些小狼崽在母狼允许后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和这个好久不来的人类幼崽打了个招呼。 小无咎被扑倒在地,地上有一层厚厚的落叶,所以也不痛,他开心地在小狼崽里找属于自己的那一只,结果却失望了。 “娘亲…!”小无咎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蒙上一层泪水,“这里没有雪蓝,它没有回家吗?” “嗯?”林浠也有些意外地看了这群狼崽子一眼,这一群都是一窝出来的,乍一看都长得差不多,她不知道小无咎是怎么分的,但是她会在这里面感受小无咎的气息。 这群东西确实都是野生的,身上一点人味儿都没有。 林浠仔细感受了一下,在距离他们不过十多米的地方感受到了偷偷躲起来观察的小雪蓝。小狼崽被上次的事情伤到了,还不确定这群人类是不是来找自己的,于是也不敢贸然露头。 想要一走了之在丛林里过自己的潇洒日子,但是又舍不得人类幼崽一个人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生活。 那群人类好凶哦,还打狼,那天真是吓坏它了。 “过来。”一道声音一下子出现在雪蓝不大的小脑瓜里,小东西迷茫地歪了歪头,本能告诉他这人好像是在叫自己过去。 于是当身后忽然冒出来一只小狼崽子的时候,尉迟策头皮都炸开了。 嘶——?! 他倒是一直知道林浠不是一个普通人,但是真没想到还有驭兽的本事啊!! 尉迟策的吃惊都来源于一开始对于狼群的戒备,可是当他看到小无咎笑着和小狼崽扭在地上玩的时候,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件事情。 林浠看到小无咎开心自然也是满意的,还记得林父曾经也和自己说过想要一只小狼崽,于是蹲下身子和母狼减少视线高度差异,尽量平易近人一点。 “我能再要一个吗?” 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来买菜的?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幸好母狼没有见识过人类世界,要不然看到这种情况多少都要怼一句,“怎么,你是来买菜的?” 一个孩子不够还要再带走一个? 所以幸好不是。 母狼不仅对于林浠带走孩子不排斥,甚至还有些欢迎。马上就要冬天了,养育孩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样下去孩子和她都会度过一个极其艰难的冬天。 林浠的到来就刚好解决了这个问题,母狼相当大方的一昂头,示意林浠随便挑。少一张吃饭的嘴,他们这些当家长的可是能省不少力气! 母狼除了雪蓝还有三只孩子,个个顽皮的不得了,林浠只是随便挑选了一只有眼缘的,没有雪蓝聪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尉迟策看着林浠又抓一只狼崽有些好奇,“你要养狼?” “我给我爹带回去一只。”林浠颠了颠手里的胖崽子,沉甸甸的坠手,应该不会很难养,“他老人家一只想要一只,我答应了有机会给他也带回去的。” 尉迟策不说话了,直到林浠转头看向他的时候才看到一双渴望的眼睛亮晶晶地眨着,明明没说话,却胜过千言万语。 林浠:…… “能再给我一个吗?”林浠问。 母狼犹豫了,她现在只剩下两个孩子,考虑到意外夭折的问题,这个数目已经不多了,她很难再给出林浠希望的回答。 林浠知道这个情况所以也不会强求,只是尉迟策这次就注定要失望了。 出于和末世动物相处的经验,林浠很懂得知足常乐,该住手的时候就住手,省得逼急了狼群,他们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可是令林浠意外的是,母狼犹豫片刻,最后还是从小宝身边叼给了林浠一个孩子,这是几只崽子里最胖的那一只,林浠有理由怀疑母狼是因为担心养不起才给她的,但是林浠没有证据。 母狼轻轻将狼崽子放在地上,用湿润的鼻尖拱了拱,做最后的告别,母子之情只能延续到今天了,之后它也会开始新的生活。 这样一来,本来一窝欢实的小崽子,现在就只剩下了一只,母狼幽蓝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不忍,将林浠想要的给她后,自己又带领狼群离开了这个地方。 林浠总觉得有些事情好像是和前世不一样了,她以前也可以召唤一些动物,但是对方是敌是友就不好说了。 在这个世界的动物都更像是一个信徒,朝拜一样的来到她的身边,为她满足所有愿望。 尉迟策的这种感觉尤为强烈,“我怎么感觉它们好像都很…嗯,尊敬你?” 不只是他说,林浠自身也有这种感觉,生物都是有自保性的,没有什么生物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既得利益,至少在林浠上一辈子短暂又热烈的生命中还没有遇到的。 可是这里的动物不同,母狼不仅愿意将自己无力抚养的孩子托付给她,甚至还肯送出自己已经为数不多的孩子,这违背了生存本能。 林浠抿了抿嘴唇,神色严峻,任何超脱认知的东西都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合理的危机感,但是因为知道母狼不会伤害自己,她并没有将这点异样放在心上。 “走吧。”林浠笑了笑,将母狼最后叼给自己的小狼崽丢在尉迟策的怀里,“你不是喜欢?那这一只就是你的了。” 尉迟策受宠若惊,捧着一只胖胖的灰狼崽子更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他从未想过有时候可以如此轻松的获得一只猛兽,虽然只是一只幼崽。 但这完全不妨碍他依旧惊叹于自己刚刚从野兽的包围下没受到攻击这件事情。 太神奇了,不可思议。 但是他又将自己大多数的意外都隐藏起来,毕竟实在没必要让林浠觉得自己是奇怪的。 世界上总有许多能人巧匠会许多让人惊讶的东西,他没见过,不代表这不合理。 “尉迟叔叔。”小无咎眼睛发亮的看着尉迟策手里的小胖崽,兴奋道:“你的狗狗比我的要大!” “嗯?”尉迟策将自己手里的憨憨和他身边的狼崽对比了一下,确实是大了一号,“怎么,你想要和我换吗?”也不是不可以,小孩子有时候就是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好胜心,总是想要大一点的。 尉迟策本以为小无咎不能拒绝这一点,正准备和他交换的时候,小无咎却抱紧了自己的雪蓝,“不用啦,我有雪蓝就可以了。” 说着,好像是怕尉迟策抢走它似的,恨不得小身子整个将雪蓝包住,让尉迟策一点都看不见。 灰蓝色的小狼崽还露着一双眼睛自爱外面,看着尉迟策手里自己的憨憨兄弟高傲地俯视了它一眼,得意的往自己的小主人怀里钻了钻,多了不得似的。 尉迟策:…… 胖崽:…… 嘿,瞧不起谁呢你! 就算尉迟策觉得好笑,小雪蓝还是当自己主人是稀世珍宝,互相拥有就是最好的。 林浠不理会这边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和两个狼崽之间的事情,率先领路走在最前面下山。她一走,剩下的几只幼崽就都是尉迟策要照顾了。 男人只好抱起乖巧的小无咎,剩下三只狼崽想办法挂在身上,负重走出了这片并不算多么深的树林。 山脚下的马车夫百无聊赖得等着自家主子下山,良久看到山里隐约出现的深蓝色衣衫时还有一种幸福感。可是嘴角轻松的笑容还没有形成就僵在了脸上。 他家将军身上那些…是狼吧,绝对是狼吧! 当初不是只有一只的吗,怎么现在有三只了!! 林浠无视马车夫异样的眼神,在眠山的时候因为灵气充足,她总是会感到比较舒适,现在的心情相当好,“走,回府。”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们也去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回程的马车明显比来的时候要小心谨慎了许多,马车夫战战兢兢地驾着车,还是不敢相信自家主子搜罗了些什么东西回去。 狼崽子啊!这要是在府里长大了那还得了! 他虽然是知道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家都喜欢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是真的没有想到还会养狼啊! 马车先是去了太子府,小无咎下了马车身边蹲守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狼崽,两只幼崽一起亮着眼睛看向马车里可爱的不得了。 小无咎冲着马车里挥挥手,声音稚嫩又很坚定,“娘亲你不要担心我啦,有雪蓝陪我,我一点都不闷!”是啊,身为太子府的小殿下他怎么可能会闷呢,不知道有多少人整天想着法子逗他开心。 怎么会有闷的时候呢,所有的不开心都只是来源于想念一些人而已。 懂事的小孩子最惹人怜爱,林浠看着小宝更难受了,凭什么就要让她的孩子离开自己,太子妃是他的母亲,自己就不是了吗? 她救护有一瞬间,想要拦下小无咎带他走,隐居山林也好,游山玩水也罢,小无咎跟着她也能幸福快乐的生活一辈子。 还远离了京城里的尔虞我诈,说不定是一个更加美好的童年。 但最后林浠还是忍住了,现在他已经不是自己的小宝了,而是这太子府的小殿下,大雍的皇长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任谁都知道,未来的金銮殿上必有他萧无咎的一席之地。 她不能这么自私。 “回去吧,如果你想娘亲了就让人来告诉我,娘亲一定会来看你的!”林浠笑着和小无咎保证道。 小无咎乐呵呵地点点头,叫上身边的雪蓝跑进太子府的大门,最后又转头看了林浠一眼。 他已经知道他的娘亲回来看他了,所以他一点都不害怕了。 “现在没有别的事情了。”回将军府的路上尉迟策道,“你安心等着之后去医谷启程就好。”他这么说着,怀里的两只狼崽还在不断地蛄蛹,尤其是最胖的那一只,简直是个撒娇精,趴在尉迟策身上之后就一直没舍得下来。 林浠本来在闭目养神,闻言正要点头的时候察觉出外界的一丝不对劲。 大量陌生人的气息围绕在将军府,林浠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是成群连片武装精良的士兵。 二皇子和三皇子高坐马上,见到将军府的马车回来时一同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萧星岚长眉轻挑,一双美艳的桃花眼极其勾人,“呦呵,看来我们来的可巧,正赶上正主回来。” 尉迟策眉心一皱,与林浠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茫然。 这两个兄弟怎么还凑一起来堵门了? 不过是寻常的出个门而已,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萧致雪还是万年的谦谦君子像,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见过太子殿下,这大哥和老三放在一起莫名就有一种十分相像的感觉,但是不难分辨出来。 太子才是真正的谦谦君子,三皇子就有一种青涩少年强迫自己成熟起来的感觉。 不知为何让人感觉不舒服。 萧致雪朝着两人笑了一下,分外温柔,率先下了马车,给足了尉迟策尊重。 “二位殿下今日是来做什么的?”尉迟策面色不善道,他面对这二位平日里还有些体面,现在莫名其妙被堵门就一点好脸色都没了。 “我们还是进去说吧。”萧致雪笑道。 “哼。”萧星岚冷哼一声,从头至尾都懒得给尉迟策打个招呼,更不要说一边还毫不熟悉的林浠了。 “我们来是有事相求的。” 尉迟策冷哼一声,小萝伴在林浠身边,慧慧极为殷勤的为两位殿下看茶。两位都是难得见到的人物,若是能给他们留下一个印象,便是一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二位看上去倒不像是有事相求。”更像是上门打架的。 萧致雪还没说话,这次轮到萧星岚冷哼了,“可不是嘛,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现在装给谁看啊,你明说是什么事情有这么难?” 是明里暗里都在说萧致雪居心不良,林浠在旁边看到这情况微微挑了挑眉,这两兄弟可以啊,兄弟不和就算了,还跑到别人家来打架。 说好的家丑不可外扬呢? 但是萧致雪好像丝毫没有被影响一样,轻抿了一口茶道:“我们确实是有事相求,听说你最近要去医谷?” “可否带我们一起去?” 萧致雪说的是询问,可是带的人都到了门口,俨然一副不答应就抄家的样式,没给人一点反对的余地。萧星岚翻了个白眼,显然对于这屁话也是觉得极为可笑的。 尉迟策被恶心了个透顶,“我还有选择?” 怎么选?被选择是抄家流放还是闹市砍头吗? “这也是为国为民的好事。”萧致雪毫不留情就是一顶大帽子,他谦和地看向尉迟策,“父龙体欠安你们都是知道的,听闻医谷里有绝世的好药材,是周边各国求不来的,身为人子,怎么能放过这个为父尽孝的好机会呢?” 怎么了,不去这一趟影响你升官发财吗? 尉迟策冷着一张脸,“我可以带回陛下需要的药材,一路艰险,两位殿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出了意外你就等着被抄家吧。”萧星岚忽然插了一句话,“尉迟策你就别挣扎了,父皇定下来的事情还能被你左右?” 尉迟策:…… 林浠在一边从头到尾都没能说上一句话,只觉得口中寡淡,想吃块甜糕都要顾忌在外人面前吃东西不优雅会丢面子,一心只盼着这两人可以快点儿走。 正游神天外扒拉着怀里的大毛球就听到萧星岚蓦得来了一句,“诶?这是你家养的狗?”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不好听。胖狼崽都凶巴巴地朝着萧星岚露出了獠牙。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有几个主子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懒懒的斜倚在椅子上,没什么仪态但是更多了一种风情,纤长白嫩的手指拍了拍圆圆的狼头,声音轻飘飘道,“二殿下还是好好说话,我家狗崽可凶了。” 萧星岚浑不在意林浠的态度如何,他本身就是一个丝毫不讲究礼数的人,现在眼睛里只是看到了林浠怀里的狼崽,“我能抱抱吗?” 林浠:“不行。” 萧星岚:“……”他倒是现在才有心仔细看看坐在一边的这个女人,年轻漂亮,气质不俗,又如此有胆量。 他忽然就笑了,颇为轻松地和尉迟策调笑一句,“你未来的娘子很有趣,可要看好了别让人抢走了。” 尉迟策直接黑了脸:“不必您操心。” 这次的交谈不见得有趣,但是来者该有的目的都达到了,萧致雪微微颔首,“安南将军还是快些准备吧,不要耽误启程的时间。” 毕竟‘龙体安康‘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因为萧致雪和萧星岚的一打岔,本来预计的准备都要提前,小萝满不情愿的帮林浠收拾着东西,一边收拾一边碎碎念,“这两个天杀的,就看不得别人安生是不是!明知道是不欢迎的,还厚着脸皮凑过来!” 林浠一边吃着洗好切块的水果,一边晃悠着腿看小萝收拾,对她的话很难不认同。 慧慧在一边也没有闲着,只是净是做了一些擦洗轻省的活计,对于小萝说的话嗤之以鼻,就算是主子在场也要回一句,“你一个下人还敢议论主子们的事情?” 小萝动作一顿,面色不善地看向慧慧,“呸,装什么小白兔啊你,什么主子们,我自从进了这个黛川院就只有姑娘一个主子,你有几个?!” 林浠抱着白瓷碗吃着果子,腮帮子圆鼓鼓地咀嚼着,再加上圆圆的眼睛,怎么看着都像是一只人形仓鼠,视线毫不耽误地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换。 说的对啊,你有几个主子? “你……!”慧慧语塞,“我/我自然是只有姑娘一个主子,小萝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哦呦。”小萝斜了她一眼,“我用的着挑拨你和姑娘的关系,好好做事,平时少说些有的没的!” 小萝也才十三岁啊,慧慧如今再年少也比小萝大一些,被她训得说不出话着实是有些难堪,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 林浠在一边看着,觉得到了自己出马的时候的,便打了个圆场,“都别吵了,整天没有一个和气的样子,吵吵闹闹算怎么回事!” 小萝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但是林浠发话,她再多的狠话也都憋了回去。 “对了姑娘。”小萝眼见慧慧出去了,忽然提议道:“我听说姑娘这一去路途遥远,可能要多日才回得来,不如带小萝一起去吧!” “那么远的地方小萝还没去过呢,再说了,不管是将军还是那两位皇子,又或是其他同行之人,一眼看过去都是男子,姑娘一路怕是多有不便。” 小萝小巧好看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服侍人这点小事还是做得好的,姑娘带小萝去吧。” 林浠将最后一块切成小块的苹果塞进嘴巴里,闻言看了小萝一眼,“我听说那地方一路上都是什么荒芜之地,只有医谷里有点生机,但是也有不少危机。” “这一路过去可没什么好事情,风吹日晒的……”林浠说着放下手中的盘子凑近小萝,只见小姑娘白嫩细腻的皮肤吹弹可破,到底是年轻,就算是忙碌多年也没对自己的皮肤造成一点儿影响。 “你这一脸的好皮子可能就糟蹋了,到时候变成丑姑娘嫁不出去了岂不是还要埋怨我?” “姑娘乱说!”小萝笑着回应一句,手上的动作不停,已经打包好了两个装着衣服的包裹,“小萝要是嫁不出去了就赖上姑娘,反正将军府也不差我一口吃的,嫁不出去又怎么样。” 小姑娘说着皱起鼻子,满脸嫌弃,“我都是知道的,男人也没什么好的,邋里邋遢不说还臭屁脾气大,我干嘛要去伺候他们!” 可真是还未入红尘便已经开始嫌弃红尘了。 林浠有些好笑,但考虑一下觉得小萝说的也有道理,“好,就带你一起去吧。”省的自己一个人在路上也无聊。 “真哒?!”小萝十分惊喜,在得到林浠肯定后欢快道:“那我一会儿就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很快的,绝不会耽误出发的时间!” 小孩子总是这么容易满足,林浠看着欢实的小萝心里暖洋洋的,有谁能拒绝乖巧可爱的小侍女呢? 小萝收拾好林浠的东西正要出门的时候又折回来,扒在门框上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和林浠商量,“姑娘能不能也带上邢儿?她做的饭食最是可口,若是不带上我们一路吃的不好怎么办?” 还挺会享受。 林浠哭笑不得,“好吧好吧,你说什么是什么,那就也带上邢儿。” 出行的人数不宜太多,那无疑是对资源和人力的浪费,带上院子里的两个小丫头之后慧慧自然而然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便也想要去。 看着小姑娘那委屈的神情,林浠怎么也说不出拒绝,想着怎么都要一碗水端平,最后也只能头痛道:“好,我把你们三个都带着,回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就出发。” “好!”小丫头们欢欣不已,一溜烟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冥思苦想自己这么多的东西该带什么比较好。 医谷之行是早就定下来的,林父林母也是知道的,启程时虽然不舍担心,但是也只能目送女儿远去。 林父手边还牵着给他带回来的小狼崽,他不舍的给狼崽套项圈,便做了一件小衣服一样的东西给它穿上,再用绳索连在衣服上。 作用和项圈也是差不多的,但是显然没有项圈结实。 第二百六十七章 自己撞上来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本以为自己带三个人已经算是不少了,还担心自己如果搞特殊会不会招来其他人的反感,可是到了出发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尉迟策身边必定是跟着屠孝和汪闻的,府中事务自有别人去打理,让林浠意外的是汪闻怀里还抱着一只狼崽。 “……”林浠有些语塞,“一定要带着它一起吗?” 尉迟策十分认真地回答道:“我一定要带着它,要不然等我回来之后它忘记我怎么办?” 这个胖崽和他还是颇有缘分的,不仅从来没有对他表现过攻击的意向,还分外亲近他。 尤其是喂食的时候。 尉迟策并没有把这种亲近解读为单纯的贪吃,那它为什么不吃别人手里的东西呢? 肯定是认主,只亲近自己! 林浠无言以对,她和狼崽四目相对,一时间好像透过眼睛看出了狼崽的心理活动。 这个人类会给它吃的,要跟着他。 想什么呢,它怎么可能会忘记,它从一开始就没记得你。 脑子里全是吃吃吃。 而尉迟策的行囊竟然还算不上是夸张的,林浠一转头才发现外面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大多数竟然都是女人,那些姑娘年龄各异、风格各异。 眉眼之间个个都美,但是各个美得都不太一样,尤其美好的是她们并不像是某一种取悦男人的工具或者说其他什么。 每个人都仿佛是一尊华贵的神像,少见能够有如此神态安详幸福的美人像。 美人鱼贯而入,汇成一排排整齐的队伍,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行囊包裹,林浠大致数了数,约莫有五六十人。 “这些人都是要和我们一起去的?”林浠向一边的汪闻询问道。 不料汪闻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二皇子房里的美人,只是来这边送东西给二皇子的,东西装完应该就会离开了。” 林浠一愣,“你是说……全部?” 汪闻也抬头看了看那没有末尾的队伍,认命地点了点头,“对,这些都是!” ?! 林浠扭头去看一边马车上慵懒地探出车窗吃葡萄的男人,旁边衣着不凡的女人有一张极富异域风情的面孔。 女人有一双碧色的眸子,浅金色的长卷发披散在后背,察觉到林浠的视线微微向她颔首致意。 而那位二殿下只是爱答不理地看了林浠一眼,随后好像不满似的和女人说了什么,那外邦女人只好无奈地笑着又喂了他一颗葡萄。 “嘶……”林浠皱眉看向那边的一男和不知道多少个女人,十分之不满,这臭男人凭什么拥有这么多的美人相伴,就因为他有钱有势吗?! 这些美人还各有各的姿色万千,也是太让人羡慕了! 不知林浠自己有这个想法,这次的动静不小,将军府里也有不少下人过来帮着搬运东西,嘀嘀咕咕间说的都是这个二皇子如何好命。 “陛下甚至都不喜欢这个孩子,可是他硬是因为母族势力庞大积累了一些权势,结果还不是每天都是这么个样子!” “这得有多少个女人啊,我都数不过来,你说人与人之间咋就这么不公平!” “我的娘呦,那边还有一个外邦女人,长得和妖精似的……” 下人的议论声都是极其细微的,毕竟在这样的场合一点毛病被人抓到的话,那一次的责罚都会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可是林浠偏偏听得十分清晰,不由得感慨“是啊,真不公平。” 话说这里好像是没有什么皇室秘辛之类的,怎么皇帝宠爱哪个儿子百姓们都是知道的? 汪闻是没有听到这群人说话的,但是一般的联想他还是知道的,于是低声为林浠解释道:“二皇子自十三岁时宫里就有了第一个进献得来的美人,如今这些年过去了,数量何止一两百。” 这几十人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还有不知道多少女人住在萧星岚的后院里。 林浠:“……” 听人说尉迟策十三岁就能上战场,她还是能够夸出来一句厉害的。虽然不知道这孩子的父母是怎么想的,但是为国立功,为家争光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 十三岁你就开始收后宫了?身体上撑得住吗? “也是这个原因吧……”汪闻还有些感触,“陛下生平最厌恶骄奢淫逸之行,二皇子是占了个全,现在这四位皇子里,可以说是最不讨喜的那一个了。” 可是他非但没有收敛一些,反而愈发张扬,宫里的美人是只多不少,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人就坐拥大雍王宫里小半数的女人。 不管是在皇室贵族里还是在百姓眼里,这都不是一个好的皇子。 但是萧星岚还能每天这么狂妄,诶,我就问你气不气! 林浠不气,或者说现在没工夫想那些,她眼睁睁沿着远处跑过来一个白衣女子,慌张地在搬运物资的人群里穿梭,一不小心诶呦撞上一个正在搬运着的箱子,顿时被人撞倒在了地上。 “诶呦!”女子低声叫了一声,坠落的箱子不偏不倚砸在她的左脚脚踝处,一双小鹿般的杏眼立刻就泛起了泪水。 “诶呀这是怎么回事?!” “你乱跑乱撞什么,这里的东西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搬运箱子的两个下人又慌又急,今天可不比平常,谁也说不好东西是哪位殿下的,都是贵人,万一搞坏了哪位的东西,挨骂都是小事,丢了将军府的人,回头不知道要怎么被荣成郡主责罚! 百斤重的箱子被搬开,女子的脚踝已经被挤压出了青紫的痕迹,以一种极不正常的角度扭着,不断也伤得不轻。 “诶呀你说这……”一个人皱眉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赶也不是骂也不是。 “你还起得来不?” “起…起不来了。”女人说话都带着泪意,一张嘴一颗豆大的泪珠就滑落了脸庞,啪嗒一下,无声地滑落下巴,消失在衣襟里。 这些人平日里哪见过这般姿色的女子,一下子就看得痴了,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人穷志短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绕开众人走过去,低头看了女人一眼,毫无疑问是扭伤了脚踝。 “我帮你扳回来,你忍一下。”林浠单膝跪在女人身边,双手钳住她的左脚,在女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只听咔吧一声。 “啊!!”正骨的剧痛深入骨髓,女人脸色瞬间煞白一片,连带着之前未曾出现的冷汗一起,整个人都变成了汗津津的一片。 衬上白嫩的肤色,更像是一朵出水的白荷花,怎一个娇嫩可人。 这边的异常影响了之后东西的搬运,很快二皇子马车那边就有人过来查看情况,看清楚之后又回去禀报。 “什么?有美人?!”萧星岚一听就来了兴趣,当即下了马车,满面春风地走过去一探究竟,可是不看还没什么,这一看才知道了不得。 白衣美人弱柳扶风,现在即使是一身狼狈都丝毫不惹人嫌弃,反而更让人垂怜。莹莹的黑眼睛里不断地流出泪水,就像是一个水美人一样,怎么都流不干。 发髻本里啊就只是松垮地在身后绑了一道红绳子,现在已经有不少发丝脱离了红绳的束缚,出来肆意的飘扬在风里。 可不就是他最喜欢的那一款天然娇弱可怜的小美人嘛! 萧星岚一下子都不顾别的了,十分热切的走过去就要将美人扶起来,连带着训斥了搬运下人一句,“怎么做事的,若是伤到了这位姑娘怎么办!” 下人们也是敢怒不敢言,长了眼睛不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这一点儿都不心疼自己箱子里的东西,就是心疼这地上的美人。 萧星岚又问了姑娘的名字,小美人的眼泪还未流干,哽咽一声道自己叫屏儿。他又问是哪个字,美人道自己命贱,父母只道大户人家里都有个精致华贵的屏风,就是那个‘屏’字。 二皇子摇摇头,“哪里又命贱了,这不是起了一个金尊玉贵的名字嘛。” 三言两语将屏儿逗得开心,又在林浠眼皮子底下不知怎么的将人带上了马车。 “在看什么呢?”尉迟策从将军府车队那边走过来,一抬头就看见二皇子搂着美人上了马车的迷瞪样子,嫌弃地直皱眉,“别看了,萧星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林浠目瞪口呆,“他就这么把那姑娘带上马车了?怎么会?姑娘就答应跟他走了?” 这后宫千百的佳丽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吧,在大街上随便捡,看到顺眼的就带回家? 尉迟策默了,“其实也不必太过震惊。” “京城美人常有,不长眼睛乱跑的美人却不常有。”他们搬东西的声势这般浩大,对面就是将军府的门口,附近又没有别的人家,这美人能是不小心? “估计又是不知道谁家大人向二皇子进献的美人罢了。” 这样的事情一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在这京城还真没有什么人是不知道的。 林浠沉默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称呼方式好像是在喊什么物品一样,对方不是个人类,不值得尊敬,和自己根本不可比拟。 该说这是男人的优越感吗?真是让人不舒服。 林浠皱眉再次嫌弃了一把这边的糟粕文化,不知道还要再发展多少年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文明社会。 三人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每个人都准备好了出发,尤其是二皇子萧星岚,队伍里一大半的东西都是属于他的。 姜毫脸色有点不好看,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好看过,他的视线在之后那一排马车上滑过,只觉得有些好笑,“他们以为这是去做什么,游玩么?” 世人都觉得医谷应当是个世外桃源,毕竟里面住着的都是一些救死扶伤的神医,每一个拿到外界来都是鼎鼎大名的存在,大雍三十年前的一场战役就是因为有位医谷神医的帮助,死伤极小。 也是那一次战役确立了的大雍在周边各国中强势的地位。 只是自从神医隐退之后,周围小国蠢蠢欲动,极不安定。这两位殿下应该也不光是为了什么龙体安康去的,还可是是寄希望于请那位隐退的老神医出山。 但是! 姜毫根本不愿意回想自己逃离医谷的时候面对的是什么,只能黑着脸质问尉迟策,“你没告诉他们不能多带东西吗,这么大阵仗有个屁用,进不了医谷方圆百里就能死伤殆尽!” 医谷这么多年都没有外人闯入是有原因的。 尉迟策后脑有些顿顿地疼,听人说话又开始有些迷糊,可还是冷着一张脸,“我告诉他们了,这已经是精简过后的样子了。” 毕竟是皇子出游,四位皇子殿下里唯数二皇子最奢靡夸张,上次出行还是清明祭祖,不过是去城东的普陀寺而已,就从京城里浩浩荡荡地驶出去了数十辆马车。 现在出这样一趟远门,萧星岚也不过带了十车的东西,可以说是相当给面子了。 姜毫听后也不说什么了,这等金贵人物坐马车,他骑着一匹深棕色的骏马走在队伍中间混。 只有到达医谷周边才是需要他带路,现在怎么样倒是没什么所谓。 浩浩荡荡的马车驶离了京城,林浠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还看到一个不太熟悉的马车跟在队伍后边。 “应该是霍齐水的马车。”尉迟策道。 林浠还有些意外,“你还没把他打死?”这句话虽然是开玩笑的,但是以尉迟策的性子,怎么会允许霍齐水再次跟上自己的队伍呢? 毕竟若不是他,沈纯那点小伎俩也不会成功。 尉迟策坐在马车上头脑愈发昏沉,之前断神香的作用还残留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 尉迟策难受地揉揉眉心,“哦…他赔给了我一座京郊的温泉庄子。” 那可是京城唯二的温泉庄子,千金难求,一直是隶属于霍家的财产。 为了换得尉迟策的原谅,霍齐水可谓是大出血。 林浠:“……”不知为何在这人话里听出了‘没办法,他给得实在太多了’的意思,莫名有种人穷志短的感觉。 话说……“温泉庄子?回来的时候带我去看看。” “好。” 第二百六十九章 白吃白喝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这一道车队准备充足,在赶路的前三天根本就没有任何矛盾,直到——“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家姑娘的东西,哪里来的狗胆敢随便动?!” 小萝气得双手叉腰,一双秀气的眉毛狠狠地蹙着,圆眼睛怒瞪眼前的两个男子,面前一个长相稍微凶悍了些,个子也高,宽肩窄腰,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人物。 另一个面色和善稚气许多,手里还端着一盘子糕点。 “小萝姑娘……”墨琅试图打感情牌。 “什么小萝姑娘,我和你们很熟嘛?!!” “噗嗤……”长相凶悍一些的那一位没忍住笑出了声,立刻引来小萝的怒视,“你又笑什么笑,两个大男人偷偷摸摸的做这些事情丢不丢人的,给我放下!” 程峙一下子就住了嘴,凶悍的长相没给他争辩带来一丝有利的帮助,平时因为长得太凶了都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现在被骂完全就无从反驳。 谁能想到这个还没他胸膛高的小东西骂起人来这么的凶!个子小小的,脾气倒是火爆的很! 墨琅也狠狠拧了程峙一把,丢人! 邢儿躲在小萝身后,暗戳戳地控诉,“就是他们总来拿东西吃,昨日给姑娘的分量都不够了,姑娘还说怎么不多做一些……” 她说着眼眶就红了,是太胆小,生怕得罪了对方。 可是小萝完全不怂,一听这个就急了,“还不是第一次?!” “小萝姑娘你可要好好说话。”墨琅试图讲道理,“这又不是我们偷来的抢来的,本来拿着东西也是经过你们的人答应的,怎么现在来的倒打一耙呢?” “?”小萝闻言扭头看了看身后躲着的邢儿,只见邢儿轻微地摇了摇头心中便明了了。 “慧慧这个吃里爬外的死丫头!”小萝低声骂了一句,回头冲着两人道:“那是以前了,从此我们将军府出来的东西,你们谁都不能随便拿!” “最后一次。”墨琅求和的笑了笑,毕竟是自己理亏,“那位屏儿姑娘爱吃甜,今日要是吃不到,二殿下一心疼该骂我们了。” “那与我又有何干。”小萝铁石心肠说一不二,“放下,离开这儿。” 墨琅和程峙无功而返回去自然是遭到了二皇子的一番嫌弃指责,话传到林浠耳中,她颇有一些稀奇。 “嗯?”林浠腮帮子鼓鼓囊囊塞着一块香糯可口的花糕,心道这一次带着邢儿出来可真是来对了,“二皇子管我要糕点吃食?” 墨琅微微颔首,“实在是屏儿姑娘实在是喜欢,去外面店家里买来的她总说不好吃。”墨琅说着看了小萝一眼,“之前慧慧姑娘是大方愿意分给我们这边一些糕点的,二皇子很是高兴,可是刚刚撞上了小萝姑娘。” “小萝姑娘……脾气实在是冲了些。” 墨琅偏不说小萝是为什么脾气不好,语言的魅力就在于话说一半的时候可能会有更好的效果。 他本以为林浠会为此责骂小萝,毕竟二皇子可是多少人想要攀附结交的对象,就算是保持中立也不至于为了一点糕点和二皇子闹得不愉快。 小萝自以为护主就是多好的事情?笑话,在京城这满是权贵的地方生活,若不生长一颗七窍玲珑心那该如何才能立稳脚跟! 林浠好歹也是要成为未来的将军夫人的人,怎么也不会算不清楚这点弯弯绕绕吧。 可是想象中的场面并没有来临,小萝一脸不服气地看着墨琅,满脸写着‘你就算是来告状又怎样,我家姑娘才不会骂我呢’。 林浠还真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淡淡抿了一口清茶洗去嘴巴里甜腻的糕点味,清了清嗓子道,“那你们屏儿姑娘还是挺有眼光的。” “嗯?”这下轮到墨琅茫然了,下一刻就听到林浠清朗的声音字字清晰地砸在地上,“你们也白吃白喝这么些了,想吃就拿钱来买,拿物来换啊,好意思继续白吃白喝?” 林浠说着还低声嘀咕了几句,“不是吧不是吧,二皇子不会这么穷吧,难道钱全都拿来养美人了吗,糕点都要蹭别人的吃?” 墨琅是真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真傻假傻了,他再次重复了一遍,“是二皇子殿下点名要您这边的糕点。”这是给你的抬举,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林浠听见了,颇为真诚的点点头,“嗯,然后呢?” 墨琅:“……” 墨琅:“……多少银子,我们买。” 多大点事,大不了自己垫钱不要让殿下知道就好了,他娘的这个女人真邪门,跟了二殿下这么久就没看见谁家会舍不得白给一盘子糕点的! 林浠微微一笑,上下嘴皮子一碰,粉嫩的小嘴巴就说出了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高价。 但是墨琅还偏偏有那些银子,到最后只能黑着脸被宰,本来准备回去和自家殿下诉苦告状,却没想到萧星岚真的是钻到温柔乡里去了。 闻言也只是一句,“吃了人家的东西就是要给钱的,既然要,那么对方开多少价都没有嫌贵的道理,怎么跟了我这么久还这么小气了?” 墨琅心里在怒吼,那不是小气!他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贵的糕点!!金子做的不成还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然而墨琅心里再崩溃萧星岚这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人也是不知道的,直到墨琅说了一句,“这样下去我们带的银子不见得能够支撑到从医谷回来。” 那见钱眼开的女人不要银票,就是喜欢实实在在的银锭,他们出远门哪里会带那么多的银锭子,一估计都不见得够屏儿吃糕点的钱。 屏儿此时窝在二皇子身边楚楚可怜地小口吃着糕点,闻言小鹿一样的圆眼睛里又是眼泪,“殿下……屏儿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屏儿不吃甜糕了,殿下是不是就不用花这么多的银子了?” 这女人好看是好看,但是一想到养着她要花多少银子墨琅直接就黑了脸,现在这我见犹怜的样子也只会觉得——你还知道自己花销大?那你住嘴啊,别吃啊! 第二百七十章 赛箭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萧星岚怎么说也是一国皇子,怎么可能会过得这么落魄。 美人眼睛一红他就急了,“本殿下怎么会连这点银子都付不起,她不就是喜欢钱嘛,银票不行大不了就把我带着的珠宝抵给她,多大点事!” “你高兴我就高兴,可不要想着为本殿下节省!” 屏儿:“呜呜呜,殿下真好……” 墨琅:“……”你哭个鬼啊,该哭的是我好吗? 林浠饶有趣味地拿起一颗红珊瑚串珠,唏嘘不已,“这个二皇子可真是为这美人下了血本了,这么大颗的珊瑚珠可不多见啊。” 这种东西其实都是有灵气的,这颗珠子经过百年岁月变迁,从海水里被找出来,打磨抛光,其中蕴含的底蕴丰富的水灵气是一丝都没有少的。 全部都被一层光亮的蜡质严密地包裹着,等待有缘人的到来。 林浠对这个串珠喜欢的不得了,大手一挥也是十分大方,“邢儿,以后你每次给我做吃食的时候也给二皇子那边多做一份,我回去给你涨月钱!” 邢儿的小脸激动得脸都红了,连连点头,“我肯定会做出很好吃的东西的,绝不让姑娘丢脸!” 在邢儿眼里,自己从未是个多么有用的人,现在若是能帮林浠挣得一颗珊瑚珠也算是自己有了报答林浠的东西。 小萝在一边碎碎念,“这二皇子也是奇怪,不都是说他如何风流多情么?现在怎么对一个这普通的女人这么感兴趣了?” 普通?林浠倒是有些意外,“你眼光这么高?” 那女人虽然打扮是朴素了一些,但是任谁看了都是要说一句好看的,尤其是那楚楚可怜的一张脸,谁看了不心疼。 同为女人的林浠都只能给出一个非常漂亮的评价,倒是没想过小萝倒是对她十分看不上。 小萝撅了撅嘴,“真不知道这群男人是怎么想的,你看那女人干瘦一个,好像是从小饿大的一个,走路都发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就仗着一张好脸讨男人欢心罢了。” “可那样也要长一张好脸啊!你看看她那是什么!丑死了,根本没有姑娘你眸如紫星,面赛桃花,乌发成墨半分好看!” “……”林浠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能够得到一个如此之高的评价,怔愣着点了点头,心道这孩子能处,有牛批她真的吹。 说得她都跟天仙一个样子了,林浠自己听了都心虚。 主仆几人念叨着,行驶的马车外忽然传来一阵骚乱,“我去外面看看!”慧慧立马道。 只是出去片刻,回来的时候眉眼就都带了笑意,“外面过来一群雁,当着将军的面,殿下他们那边的人都想要和将军比试比试。”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可不是喜欢凡事都要争高低嘛。 大雍传奇一般的少年将军在京城的时间都不多,更不要说和他们这些普通侍卫比拼了,现在当然要抓住这个好机会。 说是比拼,其实也就是趁此机会炫技,万一能得到尉迟策的青眼,获得一两指导,到时候平步青云的机会不就是送到了嘴边? 闷头赶了三天的路,林浠的这件事也是分外的感兴趣,“走,我们也去看看!” 一掀开车帘,外面年轻男子的欢呼声便铺天盖地的盖过来,林浠一看,是一个年轻侍卫已经放出了一箭,远处一只大雁应声而落,远远的坠下来。 而后便有人骑马去捡,在这渺无人烟的平原地界找个东西倒也不难,回来一看,正中脖颈。 “嚯,好俊的身手!”有一个同行的侍卫毫不客气地夸赞了一句,可是射箭的年轻人却只想要得到尉迟策的点评。 尉迟策对于军中的部下向来严厉,但是也不会吝啬对他们的鼓励。 年轻的将军稍微看了一眼那只大雁,便知道他是正中了大雁气管,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不错,你是谁手下的?” “小人是三殿下手下的!”那侍卫极其兴奋地回答了一句,能得到尉迟策的点评是个不小的荣幸,而他得到的还是称赞,这如何让人不激动! 林浠恍然在这些年轻人脸上看到了追星两个大字,对力量的崇尚自古有之,根本没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能够抵御。 “确实不错。”尉迟策又中肯地加了一句,二皇子向来就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但是看别人比试也是一种享受,便十分惬意地搂着自家美人看侍卫比箭。 得了尉迟策的夸赞,这个年轻侍卫还没有说嚣张起来,别的侍卫也就忍不住了,互相看了看兄弟又看看自家主子,见二位殿下都是默许的姿态,便纷纷兴奋地表示也要加入。 只是后来的这些侍卫不知道是前辈太过优秀,还是自身能力不足,反正最后成绩都不太理想,有人没有射中猎物,更多的是射中了,但大多都在主体上。 比第一个射中脖颈的人可差了太多。 尉迟策不管对方水平怎么样,一直都是耐心地看完后再做评价,“手臂力量不足,拉弓的时候会颤抖。”尉迟策言简意赅地评价过后,那人不可避免地有些情绪低落和尴尬。 “不过……”尉迟策又道,“你本身就是专攻身法的小巧敏捷型的,没必要拉这么重的弓,准头还是不错的,之后可以自己配一支弓弩。” “多谢将军!”到底是年轻的半大小伙子,一句称赞一句肯定就可以高兴老半天。 “将军不就是客气一句,真以为自己挺厉害了?”小萝冷不防在角落里低声泼了一盆冷水,但是好在离得远,那侍卫没听见。 可是近处还是有人听见了的,男人们她是个小丫头忍着怒气没和她计较,慧慧则是翻了个白眼,“就你长嘴了?有本事你去啊!” “切,弓箭都不见得拉的开还在这里说什么大话!” 慧慧简直把后面几个侍卫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林浠不用回头都知道现在身后几人的面色肯定很好看。 但是…… 林浠转头看向小萝,这小丫头这么凶还是有点底气的,是她目前为止见过的身体素质除了毕锥最好的女人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太残忍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毕锥可是在大雍军队里混到了校尉啊! 这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萝能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必不能! “我也来!”小萝往前迈出两步喊了一句,径直走向刚刚那个侍卫,从他手里夺过弓箭。 “这小丫头行嘛?” “闹着玩儿的吧,管她呢,反正大家都开心开心也没什么关系。” “一天天地瞎胡闹,回去伺候你家小姐不好吗?” 周边的评价有善意的,也有带着攻击性的,尉迟策后退一步,视线如刀子一般刻在刚刚说话的人身上,侍卫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一抬头发现小萝手里的弓箭已经对准了自己。 “刚刚是不是你说我来着?”小萝一边说着一边施加力,手里的弓好歹也算是步入了重型长弓的大门,可是在她手里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小女儿的玩具。 那侍卫冷汗都出来了,强烈的恐惧感让他头皮发麻,一句话都辩解不出来。 小萝的弓箭逐渐拉至圆满,直到放手,一道破空之声响彻耳边,本来一直瞄准人的小萝瞬间抬手,弓箭便也射中了一只大雁。 这几乎是没有瞄准的时间,瞬发需要极高的弓箭素养,现在也不必再说,在场的年轻侍卫里恐怕只有第一位可以和小萝一较高下。 尉迟策给了个很中肯的评价,“很好。” 那大雁掉落在不远处,有人骑马去捡回来,只剩下瞠目结舌——这也是射中了脖颈。 这下之前废话连篇的年轻人们都住嘴了,输给一个小丫头实在是太过羞耻,谁都没脸再提起今天比试射箭的事情。 侍卫们不再说话了,萧致雪却有了极高的兴趣,“尉迟将军是我大雍难得的少年英才,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如给这帮后生好好展示一下,让他们开开眼。” “省得整日自视甚高,井底之蛙一般不知天高地厚。”萧致雪话是笑着说得,落在自己这边侍卫身上的目光却说不上和善。 一帮没用的东西,比不过尉迟策也就算了,竟然连他府里的一个小丫头都比不过! “是啊,将军给大家开开眼吧!” “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近的看将军射箭呢,将军给我们露一手吧!” 大小伙子们吵着要看,尉迟策本无意展示,可是一扭头就看到一道热切的视线。 林浠笑着叉手看着他,笑道:“将军给我们开开眼吧,我也好奇得很呢!” 都说尉迟策是大雍的神话一般的人物,可是还真是没有看见他实际使用过那些成名的技能,尉迟少将军十三岁初上战场就射箭拦下了地方传信的飞鹰。 不知这几年过去了可有长进,或是倒退了? 林浠想看尉迟策也就不再推辞了,小萝极有眼力见儿地将弓箭递给他,一蹦一跳地回到林浠身边候着,她也是好久没看见过自家将军露一手了呢! 慧慧极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心中的震撼无以加复,这邪门的小丫头,才多大一点就能拉动那么大的弓箭了?!那可是男人都嫌重的东西,她是个什么小妖怪! 小萝察觉到慧慧的异常,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十分神气地哼了一声,专心致志地看着人群中央的那个男人。 尉迟策也看着林浠的方向,拉弓、搭箭、弓箭拉满,而后瞬间抬手向天空发射了一箭——中了。 “诶,这什么时候飞过来的雁?!” “我去!我这还奇怪呢,我说将军这是在瞄准哪里呢,怎么忽然就变方向了?!” “将军哪里还需要瞄准啊,将军随手一箭就已经这么厉害了!” 天空中的大雁瞬间坠落,极其接近人群,在哐地一下掉到林浠怀里的时候萧星岚那边传来一声低呼。 “啊!这是什么?!”屏儿瑟缩在萧星岚的怀里,一下子被这东西吓出了眼泪,柔弱无骨的美人紧紧贴着人,谁还能说出一丁点儿不顺她心的话。 萧星岚自然是抱住美人好好安慰,“不过是一只雁罢了,不必害怕。” 屏儿带着泪水的眸子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一眼,看到林浠手里的大雁时又害怕地瑟缩回去,“这雁飞在天上多好啊,为什么非要把它射下来杀掉,太…太残忍了!” 说着这泪水就止不住了,连连打湿了自己的拭泪的衣袖。 林浠:…… 其余众人:…… 林浠无话可说,掂量着手里这只很肥的大雁,意外地发现尉迟策射中的不是脖颈,也不是身体翅膀。 “将军可射雁于青黄之间!”小萝很自豪地挺着胸脯向大家炫耀着,不必看,林浠手里的雁可不就是射中了嘴巴和头脑相连的部位。 一击毙命,还不伤及任何皮毛。 那莲花美人听到这话哭得更伤心了。 林浠不由得有些咋舌,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实在是不应该这样,至少有点儿不雅观。 于是林浠把大雁递给了邢儿,“趁热乎把毛拔了,我想要吃烤的。” 矫情什么啊?还跟她来这套雁雁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雁雁?她要是有这个悲天悯人的闲心早就在上辈子就被饿死了! 末世的兔子都能有半米多高,追着人咬一口基本上这人就没得治了,禽类更是有尖锐的喙,一口啄掉人的头不是什么大问题。 最重要的是在末世资源如此稀缺的时代,她们那里的动物吃起来都是干巴巴,又老又柴的,没什么营养不说还可能有毒。 现在这是满地没有一丁点儿攻击性的,肥美多汁的食物在满地爬潘天飞诶!你不吃?你可怜它?你疯了吧?! “……之前吃的糕点是啥做的来着?”邢儿从林浠手里接过大雁的时候就听到林浠这么嘟囔了一句,还不等她回答便自问自答道,“面粉,好像是叫小麦来着吧。” “小麦真可怜,好不容易长这么大还要被人采摘、脱壳、晒干、磨粉……诶呀还要吃进肚子里。”林浠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儿的方向说出这句话。 “诶呀怎么还有人吃糕点呢?实在是太残忍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气不死人不罢休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屏儿:“……呜呜”美人哭得梨花带雨,但是架不住身边有忍不住的侍卫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她想继续哭,可是听见侍卫的笑声又实在是哭不出来了。 顿时娇美的小脸就有些挂不住。 “姑娘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些活物定然是与花草粮食不一样的,他们是活的,会跑会跳还会痛,这些植物便不一样。”屏儿十分正色道。 林浠回马车的脚步一个踉跄,向她走来的尉迟策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抱住,还没来得及关心就见林浠嘴唇一抿,一脸如愿的小表情。 尉迟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应该是没做错什么。 屏儿一直扒在二皇子身上,林浠自己一个人总觉得十分没面子,她顺势抓住尉迟策的衣襟,也摆出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来。 “啊……原来是不一样的吗?”林浠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说话顿时就有些犹豫,但是又像是坚定了信心一样一定要说。 “姑娘怎么知道小草树木就不痛了呢?掐断小草会有汁水,那是小草的血。树木枝干上长出的果子是她的孩子,咬一口果子就是在吃它的肉……” “他们一样会生长,一样会死亡,你怎么觉得他们不是活物呢?”林浠说着就是一副很不解的样子,“难道就因为他们不张嘴不会叫吗?” 屏儿被问住了,瑟缩着往后躲,希冀的眼神看向萧星岚,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几句话。 可是萧星岚只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最重要的是乐子,对于身边的美人到底是高不高兴并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周边的侍卫见此情形都笑了,他们一帮大男人,平时如何都是不讲究的,今日偏偏遇见了一位这样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早就是恶心坏了。 现在看到她吃瘪,别提有多高兴了。 尉迟策也是强忍笑意,他倒是不知道自家丫头还有这么个噎人的本事,不说一句脏话,也不说一个重音,但就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像是不把人气死不罢休一样。 林浠犹觉不够,“就算如你所说的,这些生长在地上的东西都不是活物,但是鱼虫总是如飞禽走兽一般的活物吧?” 屏儿不知所以,下意识点了点头,林浠的嘴角立刻咧开一抹更灿烂的笑意。 不好!屏儿内心咯噔一下,只见林浠红唇轻抿,“诶呀……不知道姑娘可见过蚕没有,是一种食桑叶的虫子,它们化茧成蝶本来也是惊艳世人的存在。” “可是偏生遇见了姑娘这样金贵的身子,一定要穿桑蚕丝的衣料,您这一件衣服不知道要杀死多少只虫子呢,还要用开水煮开什么的……” “虫子就不痛啦?” 屏儿脸色煞白,慌张地扯住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想到林浠说的话又只觉得恶心,直想脱下来扔到地上。 按她说的话,这可是积蓄着数不尽的虫子的怨气呢! “呕……”屏儿一阵恶心,素白纤细的手指捂住嘴巴,泪眼婆娑的去看萧星岚的反应。 萧星岚的脸色也不好看,不过不是被林浠说的话气得,而是——“本殿下的衣服也是蚕丝的。” 可是晦气! “墨琅!”萧星岚不悦地叫了近身侍卫一声,“日后不要再拿蚕丝的衣服给我!” 墨琅:“是!” 也是内心连连叫苦,这林姑娘真是缺大德的,二皇子天生娇贵,一般的衣服根本入不得眼,这最多的就是夏天的蚕丝冬日的鸭绒。 说不穿就不穿了,这荒山野岭的让他去哪里找别的衣服?! 萧星岚经历如此之后再也没有心情继续看下去了,愤然甩袖离开后小萝小小地欢呼了一声,“可是没有这个碍眼的臭女人了!” 林浠无奈地揉了揉小萝这个丫头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对这个姑娘有了这么大的怒气。 除了慧慧,还不见她对谁这么看不顺眼过。 可若是一问小萝又准是说,“我看她长得丑,整天没骨头一样,看见她我都觉得丢人!” 于是林浠只能选择用吃的来堵住小萝的嘴巴,从大雁身上分出来最好的一块肉给她,小萝面对吃的才不会推辞,大口吃得满嘴流油。 这只大雁处理之前有十多斤,现在也有八九斤重,完全足够林浠几个人吃了。 如今赶路条件有限,大家也都不像是之前一样那么拘泥于礼节,尉迟策在一边给林浠拆肉,夹了最肥美的部分给她。 汪闻也自觉把自己那边那只大雁拆了,把好肉拿来给姑娘们吃。其实也不过太过仔细,这都是新打下来的大雁,经过邢儿的手艺,个个都是肥美多汁色香味俱全的。 别说挑肉了,这帮没什么见识的大老粗们连骨头都能嗦干净! 汪闻也是跟着尉迟策见识了许多世面的,就算是宫宴也曾经吃过,现在也不由得夸奖了一句,“邢儿姑娘的手艺真是没话说,两位皇子那边的人都可羡慕我们有这么好吃的雁!” 邢儿被夸奖的不好意思,低头只顾吃饭,连菜都顾不上夹。 “这大雁确实是好吃。”林浠十分赞同的点头,两颊鼓鼓囊囊塞得满满的,再一次为自己的胃容量有限而感到困扰。 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能一次性吃过瘾真是太折磨人了! “我们回去之后还有雁吃吗?”林浠扭头看向身边的尉迟策,腮帮子一鼓一鼓地,看着尉迟策心里狠狠中了一箭。 什么仪态不仪态的,这般真性情的女子才是世间难得! “有!”尉迟策一拍胸脯满口答应下来,“你什么时候想吃我什么时候给你猎!” 就算是天上没有大雁飞过他也要去眠山猎野山鸡野兔各种野味给她!一个男人若是连这么点事情都答应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邢儿小口的吃着小萝夹给她的大雁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浠和尉迟策的交流,不说话都能察觉到从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羡慕。 第二百七十三章 载体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将军对姑娘真好啊……”邢儿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然而想完才发现大家忽然都看向了自己,本来蜡黄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我说出来了?!” 小萝嘴巴里叼着肉点点头,眼睛都坏笑成了弯月牙的模样,她用胳膊肘撞了撞邢儿,“没看出来啊,你还会羡慕这个,怎么你也想要找一个成家的人了?” 邢儿就差把头塞进碗里了,低着头只能看到枯黄的头发和红到有些透明感的薄薄的耳廓,“不许乱说!!” 也是羞涩。 林浠虽然只觉得这帮小孩子说起情爱来十分好笑,但是也确实是知道这个世界的姑娘从十五六岁大多数姑娘就已经成婚了。 有的人家比较着急的,十三四岁议亲的又何止一二。这么看来邢儿会想这件事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邢儿的羞涩落入远处男人们的眼中,这个年纪的姑娘招人啊,又都是如狼似虎的年轻小伙子,个个都没个相好的姑娘,眼前这个脾气好会做饭。 尤其是有屏儿和小萝两个极端做对比,谁看了不说一句好。 就是之前有点营养不良,身体发育不太好,脸色也是黄黄的。 那饿狼一般的眼神并没有被邢儿接收到,她还不知道自己现在陷入了多么危险的境地。 程峙看了看身边的兄弟,又看看远处的邢儿,沉默不言。墨琅就严肃多了,拿了根棍子使劲在火堆里敲了一下,让众人回魂。 “好好吃饭,看什么看!” “这帮臭小子。”墨琅和身边的程峙絮叨,“一眼看不住就不知道会闯什么祸……看什么看,尉迟将军那边要是有女子出了意外,就算是二殿下都保不住你们!!” 程峙还是不说话,此时倒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倒是让墨琅有些意外了,“你还有耳朵啊,我一直以为我说话你听不见呢。”一直对人爱答不理的,怎么现在还有心情听人说话了。 还给了反应。 “话说我们还要走多久?”林浠吃饱喝足盘腿坐在原地消食,手里还拿着那颗莹润的珊瑚串珠把玩着。 尉迟策看向姜毫。 “……”姜毫吃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只是基本,更多的是一口饭必须要嚼多少下才会咽下去,在军营的时候一个人能从放饭吃到饭堂赶人。 现在手里也是夹着一小块肉,直到把嘴里的咽干净才道:“还早着呢,我估计现在的速度要走十来天呢,现在才几天。” “该加快进度了。”尉迟策皱眉道,这样下去太慢了,保不齐还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若是耽误了之前选好的吉日可不好。 “还能耽误了你成婚?”姜毫低声嘀咕一句,白眼都已经翻到了天上,他和这位臭脾气的祖宗也是共事了几年,尉迟策一睁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有异性没人性……” 天杀的狗东西还逼他回医谷,“诶我说。”姜毫胳膊撞了撞身边汪闻。 汪闻:“嗯?” 姜毫:“我如果死在医谷,你记得把我的尸体运出来烧了,回头找个大雪天把我的骨灰坛子埋在山脚下,再种上点好活的树,招来鸟儿也省得我无聊吧啦吧啦……” 汪闻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姜毫说完面色希冀地看着他,“你能答应我吗?” 汪闻冷漠且果断,“不能。”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脆弱的,你以为的过命的好兄弟不见得就愿意给你收拾,姜毫失望了,委屈巴巴地回去继续吃饭,恨恨地要下一块肉,就当是自己在咬汪闻了。 汪闻目不斜视,任由他作妖,队伍的赶路进程一直不快其实就是因为带上了二皇子——破事儿真的太多了。 相比于好说话的三皇子,或者安安静静跟在队伍末尾的霍家车队,二皇子这边简直就是活祖宗,一点伺候不到都不行。 尤其是还有这个屏儿姑娘在里面搅稀泥,真是太膈应人了。 汪闻身为将军府的人,根本就不能说出拒绝为二皇子提供服务的话来,他毕竟还是代表了将军府的一些门面,和小萝不一样,做事还是要考虑后果的。 可是这样一考虑也就让二皇子那边的人越来越猖狂。 “屠孝。”汪闻启动了必杀武器,“你去跟二皇子那边沟通一下,我们之后就要提速了。”俗话说要用神仙打败神仙,墨琅敢让没长嘴的程峙过来跟他沟通,他就敢让不爱说话的屠孝沟通回去。 都是为主子办事多少年的老人了,玩阴的,幼稚!! 墨琅见到屠孝都实在是被恶心坏了,当一个走到你身边就为了说几句话,并且丝毫不给你反驳的余地的时候,气人是真的气人,无奈也是真的无奈。 屠孝这边把人气的跳脚之后便什么都不用管了,墨琅却还是需要回去和自家主子说以后可能会要委屈了殿下和屏儿姑娘。 萧星岚一个大男人金贵得不行,连带着自家小美人一起硬拉后腿,可是又不能说扔下他们两个不要,有时候墨琅伺候自家主子都觉得烦。 一行人继续赶路,林浠斜倚在马车的软塌上,对于那颗红珊瑚串珠有极大的兴趣,在自己手中把玩了许久,总觉得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喜爱程度让尉迟策都有些吃味。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尉迟策有些不快地从林浠手里拿过那颗拇指大小的珠子,毕竟是别的男人的东西,心里多少有些芥蒂。 “嗯,喜欢。”林浠十分坦承的承认,“这个东西不是凡物,我总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 “我不管。”尉迟策总归是不爽,将串珠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坐在林浠对面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回头我送你更好的,这个东西就归我了!” “幼稚……”林浠低声嘟囔一句,正要闭目养神,“给你就给你……咦?”林浠猛然坐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尉迟策。 这颗红珊瑚说不好可以成为载体! “怎么了?”尉迟策被林浠的动作惊了一下,不解的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一言为定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的大眼睛的都开始放光了,卷翘的睫毛都要给那眼眸中的亮色让路,“再拿给我看看,我给你变个好东西!” “……”尉迟策无言看着身边的林浠,“你要是实在想要可以实话实说。”什么叫给你变个好东西,哄小傻子都不能用这么傻的句式。 虽然十分嫌弃,但是还是将珠子给了林浠,林浠拿到手第一时间就是用灵气探测了一遍,干净、没有杂质、灵气充裕、稳定。 拥有成为载体的一切条件! 林浠随之在这小珠子里输送了大量的灵气,她如今异能已经到达了四段,这等级说出去不算高,但是却也是同行人中的佼佼者。 随着灵气的输送,珊瑚珠被冶炼的愈发纯净,甚至散发出了柔和的暖红色光芒。 这一切都被尉迟策看到眼里,这寻常人看到说不定会惊疑看到鬼了的场景在他看来却是无比的温暖。 他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姑娘,真诚、善良、美好,最重要的是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是他的妻子。 真是太好了。 林浠将充斥着灵气的珠子握在手里,对尉迟策道,“来手伸出来。” 尉迟策依言照做,那颗带着林浠体温的血红色珊瑚珠被放置在他的掌心,随后覆盖上另一双小巧温暖的手,一用力。 两人的手便密切贴合在一起了。 尉迟策默默抽出自己的手,两人手中已经没了红色的珊瑚珠,倒是自己手里出现了一道朱砂红的平安扣样式的图案,比那颗珠子要大一点,蹭了蹭,不掉色。 “……好像发生了点儿无法理解的事情?”尉迟策言语间是满满的不确定。 林浠拍拍尉迟策的手心,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你不用理解,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够了。” “这个图案和我是相连的,只要有它在,我就能知道你是否安全。” “这样才好保护你啊!” 被女人保护是一件很没出息的事情,尉迟策这么多年都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保护,还是一个女人。 他还以为除了他娘没有别的女人会说这句话了呢。 这句话若是别人说尉迟策只会觉得十分可笑,但是现在,他轻轻吻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感受着上面残存的眼前人的温度,嘴角也带上一抹笑意。 “好,你一定要保护好我。” 一言为定。 不许做不到。 大雍地域幅员辽阔,京城在东方,而医谷却在最西方,本就是入秋的天气,往西走的第五天天气气温骤降,迷蒙的雨丝里甚至还能感受到刺骨的冰渣。 “这天气可真是要人命!”小萝一边说着进入屋内,一边抖落着身上落下的雨水,“嘶……好冷!” 一行人的运气不太好,在这小雨里连带着走了大半天,浑身都冻透了这才遇见一个偏僻的小城镇,好在是行李准备的充分,就算是侍女和侍卫们也是准备了冬衣穿的。 但是屏儿可没有,林浠借了一件自己的冬衣给她,又讹了萧星岚一枚方形蓝宝石面的粗边金戒指,现在正拿在林浠手里仔细观察着。 “竟然一点儿杂质和磨损都没有……”林浠有些不可思议的仔细观察,人类的本质就是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虽然她在末世看过太多精美华丽的玻璃制品,但是还是对这种宝石有天然的向往。 投宿的旅店是老板在本地多年,深知这边阴晴不定的鬼天气,一早就准备好了许多火炭,所以也给客人点起了火炉子,屋里到时暖烘烘的一点儿都不冷。 “喜欢?”尉迟策正巧进门就听见这一句,只觉得自家丫头就算是贪财的小眼神也是极其可爱讨人喜欢的。说着就递给林浠一个汤婆子,“刚刚叫人出去买的,往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个鬼天气,多准备一些比较好。” 林浠其实一点儿都不冷,别说这只是接近零度的温度,她只要身上还有灵气在就算是零下十多度也可以毫无负担的穿着短袖在室外活动。 末世的气温可是还要严苛许多,就算是零下几十度她们该要出任务还是要出去,根本就躲不掉,也不知道是不是来了这里过的太舒服了,自己对环境的适应力还真是下降了不少。 但林浠还是接过了汤婆子捂在小腹处,让人熨帖的温度从汤婆子传递过衣服,小肚子暖乎乎的,整个人都舒服起来。 “当然喜欢啊,这东西不是说很值钱吗,亮晶晶的多好看。” 说来说去还是钱,尉迟策无奈摇头笑了笑,也拿起那枚戒指看了看,怎料一眼就皱了眉头,“萧星岚疯了?御赐的东西他敢拿出来换东西?!” 手上这枚精致漂亮,价值不菲的蓝宝石金戒指,不是萧星岚在十九岁成人礼上被夏皇赏赐的那一个还能是哪个? “疯子。”尉迟策简单评价道。 皇帝御赐之物谁人都是恨不得收藏起来做传家宝的,他萧星岚就算是仗着自己是皇子,每年都会有皇帝御赐的东西下来对这些不珍惜也就罢了。 可是这礼还是大月国当年进贡上来的,拿出去就是一座小城池,他是真舍得!! 林浠听闻了这个价值当然也是震惊,果断发问,“霍齐水还跟在我们的队伍后边吗?现在不如就卖给他吧。” 这么值钱的东西不拿出来变现的都是傻哔,不是说霍齐水是个商业奇才么,应该有买下这枚戒指的钱。 “你别祸害他了。”尉迟策无奈苦笑,这东西不是随手就能给出去的,自然也不是随手就能买回家的,照样是重罪。 萧星岚有自家老子罩着,他霍齐水可是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无聊……”林浠嘀咕一句,随手就把戒指揣到了自己的口袋里。“不过这天冷得也太快了,是不是有点儿不对劲啊。” 尉迟策皱眉沉思,“是有点儿冷,但是姜毫说医谷的天气就是这样的,阴晴不定。” “哦。”林浠无奈接受了这个现实,还伸在钱袋子里的手却愣住了,摸着里面手感粗糙的球形物体不由得皱眉,“嗯?” 第二百七十五章 苏醒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怎么?”尉迟策问。 林浠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莹润的白色小石子,又将口袋里剩下的东西都抖落出来,戒指,红珊瑚串珠,银子,银票……各种细碎的小物件儿,也不怕将它们放在一起磨损了。 “这是小宝给我的石头。”林浠道,这小孩子就是喜欢收集这些圆润的鹅卵石。 尉迟策不解地等着林浠的下文,林浠将石头握在手心里,感受到的确是疙疙瘩瘩的感觉,和它的形状给人的感官完全不一样。 林浠冷了脸,“我怕弄丢,这石头是放在府里的。” 而且那石头的手感她虽然忘记了,但是绝不是现在这个感觉!!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林浠猛地抬头看向尉迟策,极速伸手给了他一巴掌,啪地一声,尉迟策愣住了,茫然地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有些呆滞的看着林浠,“你为什么打我?” 草(一种植物)。 林浠心里狂闪过几百句脏话,扒拉开眼前人就开始往外走,这是幻觉。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招了,面前的也根本就不是真实的人! 然而就在她推开尉迟策往门外走去的时候,面前白光一闪,再次睁开眼之前就能感受到身上那温暖的感觉。 是启程时的温度。 她醒过来了。 也是这时候脑子里才想到幻境里自己不过是走出来了五天,离医谷还有很远,怎么会有这样的天气呢?只不过是人在幻境里的时候一时区分不清罢了。 他们一行人已经出来十二天了,前面十天在赶路,最后两天就在裂谷中到处找能去到医谷的路径,结果又在这个途中突遇暴雨,慌不择路寻找避雨的地方的时候就找到了现在身处的这个山洞。 再之后就没有意识了。 “嘶——!”头脑一阵刺痛,林浠猛然睁眼,雨天阴沉的山洞现在已经能看到微弱的光了,她手心里还是有一个疙疙瘩瘩的东西,不规则,摸上去有刺痛感,林浠拿到面前一看。 一只拥有五对足的不知名甲虫两只圆圆的黑眼睛和林浠来了个对视。 林浠:…… 面无表情地将虫子往身后一扔,内心的一万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扔出去才想到自己醒来还有这小虫子的一份功劳,又摸着黑将它捡回来,随手往口袋里一塞。 环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倒是不少眼熟的人,可是尉迟策、姜毫和三皇子却不在这里。 “小萝醒醒。”林浠轻轻摇晃着自己身边的躺着的小丫头,小姑娘的眉头皱了皱,发出几声不舒服的嘤咛声,却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 林浠心一沉,更用力大声的呼唤了小萝几声,可是这人就像是睡死了一样,完全没有用。 静谧的山洞里一片死气,只有林浠一个人的声音在空洞的环境里回荡,幽深且渗人。 “啧。”林浠皱眉刚要走出山洞看看情况就听到身后窸窣的一点声响,汪闻扶着头从地上缓缓坐起来,显然也对周边的环境十分茫然。 “林姑娘?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汪闻看到林浠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看到有一个人醒着还是放心了不少。 林浠摇摇头,轻声道:“我也是刚醒,尉迟策呢?” “将军?”汪闻有点懵,“我记不太清了,他不在吗,那能去哪儿。” 一直以来汪闻几乎都可以说是寸步不移跟着尉迟策的,刚醒来就发现主人不在身边立刻就有点慌乱,跟那个慌乱的是看到身边这一群跟死了没两样的人。 “他们都醒不过来吗?”汪闻面色惨白,用手碰了碰身边人的身体,却还是柔软温暖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暂时还醒不了。”林浠面色沉重,走过去将不明状况的江文拉起来,随手输送过去一丝灵气帮助汪闻清醒。 汪闻晃了晃脑袋,能站稳之后赶紧松开手,“多谢姑娘。” “走吧。”林浠转身领路,“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记忆现在只到躲雨的部分了,估计汪闻也是一样的。 但是汪闻偏偏仔细回忆了一下,“我们不是早就离开山洞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林浠呼吸一窒,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汪闻,“你说什么?!” 汪闻没想到林浠会有这么大反应,还是实诚道:“我们是到了这边第二天进山洞躲雨的,第三天雨一停就出去赶路了,还顺利找到了医谷的入口……之后好像是遇见了一片大雾,嗯……我们在里面迷路了好久,之后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林浠默了,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到底是在什么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我只记得我们这儿躲雨了,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汪闻显然也没想到这一点,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道:“我们先出去看看吧,也许将军他们就在外面。” “对了。”林浠忽然想起来,“你是怎么醒的?”她是因为摸到了不该存在在自己口袋里的石头,察觉到和现实的不对劲才醒的。 刚刚叫不醒小萝已经说明外力是不能干扰幻境的,只能自己从内部突破。 汪闻认命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愿意回想,“……我梦到将军给我放假了。” 尉迟策怎么可能给他放假呢?那和即将被免职有什么区别,汪闻一下子就吓醒了。 林浠:“……” 两人对于失忆的缘由一概不知,医谷内却躺了两个血淋淋的人。 “唔……咳!”姜毫一口血吐出,向来薄情的眼睛里此时满是恐惧,尉迟策就在他不远处强撑着一个单膝下跪的身形,身上看不出伤口,又到处都是鲜血。 而站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打扮好似仙人的翩翩公子,一身浅色的宽松衣衫,简单但是编织精巧的斗笠遮挡着面容,只露出一截精致的下巴,看到两人还能清醒也很是意外。 薄唇轻抿淡淡笑了一声,“看来我的徒儿在外面确实是多了一些锻炼,他小的时候哪里能见得血了?看见这些东西都怕的不行。”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失忆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说着玩味一般的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手背上沾染的鲜血,“还挺健康的,不愧是我的乖徒儿。”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皮肤细嫩,不知道多少次温柔的挖出一颗珍贵的草药,也不知道多少次珍惜的捧起林间的蝼蚁,他向来神圣,可是现在做出的事情有让人毛骨悚然。 “你看,我早就说过了……”姜毫已经不抱回去的希望,脸贴着粗糙的砂石磨得血肉模糊,早就不知道了疼痛的感觉——全然已经麻木了。 “不该来的,他就是个疯子。” 萧渡闻言皱起了好看的眉毛,“你不乖了。” 呸。姜毫想着死了便死了,临死前也要爽一把,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昏迷过去的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尉迟策歉意的眼神。 看到姜毫闭上了眼睛,尉迟策的手紧了紧,一咬牙硬撑着站了起来,“萧渡你果真像是传言一般…疯了!他是你的关门弟子,你为何要伤他!!” 萧渡对于姜毫的状态丝毫不理睬,“不过就是昏过去了,你喊什么喊,要不是你逼他给你带路他也不会被我所伤。” “说到底,是你的错罢了。” 也是个儒雅清秀的男子,不知道为何嘴巴一张一合间便能说出许多残忍的话,尉迟策气结,只觉得喉咙间腥甜一片。 要不是他中了断神香,要是他的身体还和以前一样……怎会落得如此狼狈!! 尉迟策强撑着身体,萧渡如鬼魅般的身形极速靠近,就在手中的利刃即将割到男人的脖子的时候,尉迟策瞬间闪身躲开。 他有些意外的挑眉看向尉迟策,“你还有力气?倒不愧是尉迟临那小子的儿子。” “不许你提我父亲……”尉迟策左手被手心的印记烫的微微发抖,力气也在转瞬恢复,身体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复原,这些变化自然被萧渡看在眼里。 “什么?”萧渡十分意外,眸中开始的茫然变成一种疯狂的炙热,“这、这是灵气?竟然有异能者给你下了契约?!” “那是谁?快告诉我!!”萧渡近乎疯狂的想要确认,却在逼近尉迟策的瞬间让到手的人消失了,尉迟策全盛时期的速度和力量根本不是萧渡可以跟得上的。 他惯用的伎俩是下毒,若是毒药失效,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尉迟策能感觉到自手心升起的源源不断的能量,但是也能感觉到这些能量支撑不了许久,相当迅速地扛起地上的姜毫就往一个方向跑。 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觉得林浠在哪个方向。 汪闻看着忽然愣在原地面色难看的林浠有些疑惑,“林姑娘,怎么停下了?” 林浠极速调动周边的灵气吸收进入体内,通过印记传递到尉迟策的体内,察觉到尉迟策脱离危险了才有心思回汪闻的话,“尉迟策遇到危险了。” “什么?!”汪闻一惊,“在哪里,我们快去找将军吧!” 林浠面色苍白地摆摆手,“已经没事了,他会来找我们的。” “先回山洞,想办法把大家唤醒再说。” 不应该的,她在这里察觉到了另外的异能者的气息,潜意识告诉她这是个前辈,等级可能到达了上一世自己的水平。 或者高一些,或者低一些,反正不是现在的她能够抗衡的。 “我们得快点离开!” 汪闻对于林浠这句话十分赞同,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试图唤醒自己的伙伴,可是大家都睡得太死,回去的时候只有小萝和屠孝、程峙悠悠转醒。 都是这些人里的佼佼者,那些寻常一些的人,现在根本没有一丁半点儿清醒的迹象。 汪闻数着人数,忽然皱眉,“不对啊,怎么少了这么多人?” 他向来心细,对于周围所有可以用数据记录下来的东西都会下意识去记忆,所以少了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二皇子身边少了六个侍卫,三皇子那边少了十三个,三皇子也不见了……” 这时候屠孝补了一句,“将军和姜毫不见了。” 汪闻:“这我知道。” 林浠还惦记着自己失忆的事情,便问了一句,“你们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但是每个人的记忆都保持在进了医谷之后的程度。 只有她。 只有她忘记了许多事情。 小萝安慰林浠,“姑娘,忘了就忘了吧,之后也没什么好事情。” “那里的东西……怪吓人的呢。” 林浠眉头紧锁,试图仔细回想她说的吓人到底是什么,但是还是没有想到。现在只需要静静等候尉迟策回来了,“你们将军回来之后我们就出去,不能再往里面走了!” 这地方太邪门,她或许还是想要进去试一试,但是不能让这么多的人给自己陪葬! 小萝难得有了害怕的情绪,漂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要哭不哭的样子。 林浠说完就感受了一下尉迟策现在走到哪里了,若是对方情况不好的话自己也好去接应,可是相比于尉迟策,她最先感受到的却是尉迟策身后穷追不舍的一个身影。 他就像是一个移动的人形能源球,其中积蓄了不知道多少的灵气,太过丰沛,这样一感知还让她有了一种被火焰灼烧的错觉。 跑不掉的……林浠心底里有这样一道声音在说,对方和她是同类,冥冥之中自有感应,他同样也能感知到一定程度里的人类活动。 看他跟的那么毫不犹豫就知道,尉迟策甩不开他,如果尉迟策真的找到这个山洞来,无异于引狼入洞。 “我出去一下,你们做好准备,说不定会有东西来袭击!”林浠语速飞快的下了命令,汪闻想要将人拦住都来不及,跑出山洞想要跟上林浠的步伐时只看到身着白色劲装的少女回眸,面色如霜。 “回去!” “!”汪闻心底一颤,许久未曾感受过除了自家将军这么强势的人了,一个愣神,林浠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里。 “她来了……” “……她在这里。” “……她这是要去哪儿?” 第二百七十七章 白蝎子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灵气越高的植物越通人性,甚至可以和人类交流,林浠知道这一点,但是也知道这样的动植物很罕见,可是在医谷,又好像是遍地的大白菜,从她走出山洞起,就一直有幽幽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 “住嘴!”林浠低呵一声,她是水木属灵气,几乎一开口就是对动植物的强制威压,它们一下子就住了口,被吓得战战兢兢如筛糠。 可是还是有胆子大的,空灵的声音还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别去……” “那是萧渡大人的地盘。” “别去。” “萧渡大人会杀了你的。” 一山不容二虎,林浠敏锐地感觉到这个萧渡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这片密林错综复杂,根本就找不到简单好走的道路,并且…… 除了耳边那来自植物的空灵要命的杂音,她还能感受到地底窸窸窣窣的声响,林浠停下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窸窣声越来越近,而浓雾四起,她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明快的森林开始布满浓雾,树叶越发稀疏,叫命一样的乌鸦总是不知疲倦地扯着嗓子,嘶哑尖锐的叫声扎入耳朵里,头昏脑涨的。 林浠警惕着,忽然就感觉眼前的景象有些眼熟,好像她经历过一样,寻找医谷入口的时候,这边应该也是这个样子。 黢黑的地面忽然开始出现细微的颤动,由点到面越发强烈,细碎的砂石里钻出一只白色的小东西,然后黑色的地面瞬间就被白色完全覆盖。 林浠眨眼间眼前就换了一副景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不由得头皮发麻,“我……次奥。” 密密麻麻的蝎子群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个不过手指大小的蝎子都带着一个小指指节大的毒钩子,幽幽地闪着蓝色的光芒,嚣张地向敌人展示自己的毒性。 也许一只小蝎子完全不够构成威胁,但是当蝎子群出现的时候,敌人除了逃跑将别无它法。 林浠就近挑了一棵树爬上去,身后的蝎子群也毫不犹豫地跟上,林浠能感觉到手上触摸的充满生机活力的树木接触到蝎毒之后便瞬间坏死一片。 她不敢耽误,爬上了树冠之后四周巡视一遍,找到一棵离自己比较近的树之后逐渐蓄力猛地跳出去,就在她离开树干的下一秒,白色的蝎子已经到达了她之前站立的区域。 巨大的白色毒钩钉在树干上,坚硬的树皮瞬间被毒钩击碎,底下白嫩的树干瞬间被毒液污染,以毒钩为圆心出现了一个深紫色的污点,辐射范围越来越广。 林浠看到树木的惨状之后倒吸一口冷气,那棵供她躲避的树木现在已经没有了生存的可能,没有闲心去悲天悯人,地面源源不断的白蝎子又开始了向这棵树的进攻。 快跑。林浠在心里计算着,轻身跳向下一棵树,巨大的浓雾现在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所以在不知道跑出多远之后,林浠面前一黑,瞬间被一片漆黑腥臭笼罩。 一条参天巨蟒拔地而起,脑袋上还不断地掉落下地底的砂石,它将人一口吞进腹中,铜锣般的蛇眼中有一道死气沉沉的竖瞳。 而后转身又钻入地底。 林浠的意识在瞬间消失,整个人因为麻醉一般的蛇毒而浑身丧失了力气,她不断用灵气保护自己的安全,却又因为全方面攻击来的蛇毒而一次次击破防御。 尉迟策也是被遍地的白蝎子挡住了去路,只是相比于林浠,他这边还多了一个人。 一个衣着清凉的肤色白嫩的女人缓缓从蝎子群后面走来,她踩过的地方蝎子都自主地为她让出一条路来。 白色的锦缎小鞋子包裹着一双让人垂涎的小脚,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交替间和半透的衣摆相映成章,女人一脸媚态,鼻侧还有一颗格外有风味的小痣。 更是留着一头少见的齐肩短发,更添邪气。 “侬是从辣哩来的牙仔哦,莫见过,还怪俊俏的嘞~” 尉迟策皱眉看着面前穿着简直有伤风化的女人,胸前的挺翘让别的男人挪不开眼睛,在他眼里却是碍眼的很。 姜毫一直半死不活的被尉迟策背在背上,要不是尉迟策还能感受到他隔着衣服传递过来的温度,可能早就觉得这人已经死了。 可是姜毫一听到这个声音忽然精神了一下,虚弱的抬头,因为出血太多他的视线已经不甚清晰了,模模糊糊能看清白茫茫的雾里有一个白色的人影。 他看不清,但是耳朵还没出问题,“大师姐……”姜毫虚弱地叫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体力了,直接昏死在了尉迟策的背上。 “还怪会攀关系的嘞,知道偶是大师姐的哦。”萧允调侃一句,一双漂亮的猫儿眼向尉迟策背后的人看过去,“听声音也是个俊俏的娃儿哦,啷个啊,让我看看……啊。” 萧允愣了,美艳的脸上略微有些错愕,“小师弟?!” “……”尉迟策无言,但是听两人都认出了对付那个,也没有什么敌意,想来对方是可以信任的,眼前也没有别的出路可以走了,只能硬着头皮道:“姜、萧毫不行了,你若是认识他就救救他吧。” 医谷的众人都是随着自己的师父姓的,姜毫以前也是一样,叫萧毫。 萧允一下子就急了,“诶呦,啷个弄的哦,快放下让我看看师弟咋个样喽!” 尉迟策听不太懂,但是还是勉强分辨了她的意思,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白蝎子,慢慢将姜毫放在了地上。 若是这个师姐也和萧渡那个师父一样翻脸不认人的话,那他们今天是没有跑出去的机会了。 尉迟策不由得心一沉,看着萧允的白色锦鞋走到身前,略带祈求的说了一句,“求求您了,救救他吧。” 自己是真的没想到姜毫口中绝不能回来的医谷竟然这么危险,真的没想到萧渡这个魔鬼真的会对自己的亲传弟子下这么狠的手。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大师姐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若不是自己帮姜毫勉强抵挡了几下,姜毫现在已经凉了。 早知道如此,他决不会来,绝不会让姜毫再进这个危险的医谷,就算是自己身中剧毒将死,也不会选择用兄弟一命换一命的方式来给自己续命。 萧允走过来的时候身边的白蝎子就一直跟在身后,此时在主人为地上的人看诊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的将尉迟策和主人隔开。 尉迟策被蝎子群驱赶包围在一个离两人一米的地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萧允的动作。 萧允也是个娇小的女人身材,看上去和林浠的身高差不多,但是身材比例却是奇怪,那双长腿和上身的比例大的有些悬殊了。 女人清凉的衣着在行动间将自身优越的条件展露无疑,但是尉迟策一眼都没有多看,只看到那女人的手在姜毫身上摸来摸去,最后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颗乌漆麻黑的药丸子,掰开姜毫的嘴就往里塞。 那药丸子直径能有半寸,塞进嘴里姜毫一下子就哽住了,萧允还皱眉不解的看着师弟骤然难看的脸色,“啷个咽不下去嘛,你用点力啦!” 昏迷不醒的姜毫:“……” 站在蝎子群里的尉迟策只要稍微一动,脚边的包围圈就会小一点儿,白蝎子们晃悠着自己尾巴尖上那引以为傲的毒钩,毫不留情的向尉迟策做着威胁——你做好别动。 好在就在姜毫即将断气的前一秒,萧允终于发现师弟被噎住了,倒了点水给他将药丸化开,直接顺着食道流到了胃里。 这药丸奇苦无比,就算是姜毫现在在昏迷,身体也在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对于这种要人老命的东西出现了再自然不过的排异反应。 萧允死死捂住姜毫呕到嗓子眼的东西,“还要吐哦?你个牙仔真不乖,乖乖嘞,师姐给你的是吊命用嘞宝贝奥。” 只见姜毫本来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但是也真的慢慢平静下来,微弱的呼吸都平稳了许多。 萧允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继续昏睡的姜毫的胸膛,回头看向尉迟策也扔给他一颗药丸,“偶看侬也不太行咯,拿药吃掉喽。” “多谢。”尉迟策真心实意的给这位前辈道了句谢,拿着那颗颜色诡异的药丸没有丝毫犹豫就咽了下去。 是真的苦,完全不是能下嘴的存在,食道和胃都在反对这个东西进入身体,他强捂住嘴巴才控制住自己别把那东西吐出来。 萧允笑着拍了拍手,“好哩好哩,侬吃了偶的药,就是偶嘞人咯,牙仔乖乖跟偶走喔!” “去哪?” “到喽侬就知道了嘛!” “对不住前辈。”尉迟策垂首抱拳,“我们还有同伴在这林子的另一边,不能与前辈同行。” 萧允眨了眨漂亮的猫儿眼,“莫关系噻,内边儿已经莫人喽,侬只管跟我走!” “内边儿的人现在已经醒喽,要出去喽!” “不会。”尉迟策十分肯定,林浠绝对不会把他扔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出去。 “偶骗侬做啥子嘛!”萧允有些不满的叉腰,“真的噻,辣些人中了迷魂药,刚刚才被偶叫醒好心赶出去嘞!” 要不然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掉! 这医谷内别的不多,就是各样的毒虫毒草多,不说五步一步一只,那是一步内有百毒!树林里更是含有让人迷幻的毒雾,若是真的有人救他们出去那才真是好心了。 尉迟策除了相信萧允全无他法,只能听从她的吩咐,再次背上姜毫跟在她的后面,被这铺天盖地的白蝎子包围着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里。 “侬可要跟好,好容易走丢的嘞。” 萧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可是却已经变得有些缥缈,尉迟策晃晃迷糊的大脑,忽然觉得清晰不少,请打精神跟上了萧允的步伐。 林浠迷迷糊糊地躺在蛇腹里,周围的空气在变得稀薄,在这漫长又短暂的窒息死亡过程中,却感受到了有些熟悉的毒气臭味,记忆也在一点点的回笼。 “这就是医谷入口了?”萧星岚双手环胸皱眉看着脚下的无底深渊,一道冷风吹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将身上的狐裘披风又裹得紧了一些。 说来奇怪,这地方的天气本也说不上不好,可是偏偏这裂谷之上一直有阴云笼罩,往下看去也不是一道黑线,而是有不少白蒙蒙的雾气。 雾都是飘在空中的,谁知道这么深的地方为什么还会有雾,也不是说出太阳了还不消散,而是这一片始终阴云笼罩,始终就没有太阳。 姜毫自从出门以来就难看的脸色在接近医谷之后就更难看了,本就白皙的脸庞现在称得上是苍白,他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结,干巴巴道:“哪有这么容易找到,这只是医谷的一部分而已,还不是入口。” “入口有什么特征吗?”萧致雪问。 “没有。”姜毫看着这无底深渊狠狠闭了闭眼睛,“完全靠医谷弟子的感应,也是看运气的,这一趟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们不要太期待了。” 要不然医谷就不会是外人眼中那么神秘的景象了,他再远离人世间也是一个山谷,人们也是知道他的位置的。 可是事实就是找不到,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也有人尝试着不找入口直接用绳子将人掉下去,可是也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是绳子不够长,人回来了。 要么是绳子断了,人也回不来了。 反正就是一个谜,与其说外人到达不了医谷,倒不如说是到了医谷的人就没有活着回来的。 这个传闻之前尉迟策也和林浠讲过,林浠倒是也有心理准备,往地下感应了一下深度,应该也在一个不难到达的深度,于是一锤定音,“那就由你来找吧,慢慢来,不用着急。” 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就算是一步一步地毯式搜索也用不了太长时间。 姜毫宛若烈士就义的悲壮,下去之前还是有最后一句话要说,“你们最好留下一个人可以回去给陛下传信,省得死了都没人收尸。” 第二百七十九章 寻找入口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活着回来的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 剩下人的左右看了看来表示自己的不屑,尤其是两位皇子带过来的侍卫,都是大雍皇宫内的佼佼者,除非对方有人海战术打消耗战,不然他们如何都不会觉得自己这边会输。 但是显然,人丁单薄的医谷没有实施人海战术的条件。 是铁了心的想要下去的。 姜毫话都说到了,此时也就不再规劝,转身按着自己记忆力的方向开始寻找医谷的入口,“那我们也要精简一下人口,由两个皇子和将军分成三队,每队最多二十个人,一个都不许多。” 或许自己还是有私心的吧,路上也不想太过热闹,清净一点就蛮好。 让这么多人下去给自己陪葬,死了下地狱都良心不安。 “你个缺大德的。”姜毫幽怨地看着一边的尉迟策,“要不是为了你小爷我早就走了,死都不会来的。” “大男人磨磨唧唧像什么样子。”尉迟策拍了拍姜毫的肩膀,“快点找,早点结束早点回去。” 此时的尉迟策自然是完全没料到底下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就如姜毫所说,医谷就是药疯子萧渡的天下,没有人能在这里战胜他。 少年将军尉迟策很不屑,两位皇子很不屑,皇子身边的侍卫们也很不屑。 林浠神色平淡地注视着这个无底深渊。 只有姜毫一个人在胆战心惊。 其实也不只是姜毫一个人,屏儿怯生生地躲在萧星岚的身后,“二殿下一定要下去吗,这里看着好危险……” “美人不必忧心。”萧星岚一把抱住自己这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好言劝慰道,“到时候你就不用下去了,在上面等着本殿下和其他人就好了。” 屏儿满眼含泪,可是害怕。白嫩的小手却倔强的抓住萧星岚的衣裳,“不行,屏儿要和殿下一起去,离开殿下我会害怕。” “可是下面很危险,你不害怕?” 屏儿轻轻的咬住下唇,“只要陪在殿下身边,屏儿就什么都不怕!” 开什么玩笑,这二殿下萧星岚最是风流多情,她好不容易攀上了这个金枝,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 再者说了,屏儿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旁边云淡风轻的林浠,丝毫不加修饰但却清俊到动人心魄的美貌哪里是能被忽视的! 谁知道二殿下的心会不会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就移情别恋了。 萧星岚自然是十分开心,林浠对此不感兴趣,她在想的是——约莫数了数,尉迟策本来加上自己也就带了二十个人。 数量正好,那么自己和身边的侍女自然是没有下去的机会的。 她目光灼灼的看向尉迟策,一言不发尉迟策也读懂了她的意思,“下面太危险了,你还是在上面等我回来吧。” 林浠:“……” 尉迟策:“我保证会很快回来的。” 林浠:“……” 尉迟策:“或者说你有什么其他想要的,我尽量给你带回来。” 林浠:“……” 尉迟策:“……” 尉迟策:“算了,我空出去几个位置把你带上。” 听到尉迟策这句话林浠空洞的表情才露出一抹鲜活的笑,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姑娘们,“谁想和我一起去?” “我!”小萝率先举手,邢儿紧跟其后,慧慧虽然对这危险的地方不感兴趣,此时却是个表忠心的好时候,不好不去的,也只能硬着头皮举起了手,“那我也和姑娘一起去。” “好。”林浠拍板定音,一下子就挤下去了尉迟策那边四个人。 两位皇子那边也休整安排了一下,除了三皇子带的都是青壮年的侍卫,二皇子也是带了无战斗力的女眷的。 小萝宽于律己严以待人,本来就看屏儿不顺眼,此时也嘟囔了一句,“带上她干嘛,下去送死吗?都说了下面很危险了还要跟着,只会添麻烦而已。” 慧慧跟小萝不对付,“你还说人家,你还不是非要跟着姑娘下去。” 小萝:“我会武功,可以自保,说不定还能帮上姑娘。” “在我骂你之前把嘴闭上。” 慧慧恨恨地跺了一下脚,气结又无可奈何,小萝的战斗力她也是见识到了的,真的打不过。 小萝傲娇地哼了一声,身份麻利地给自己本就方便干活的短装的衣袖上用绳子捆了几道,处理好自己又极有耐心温柔的去帮林浠绑袖子和裤腿。 有经验的侍卫们都会有这个举动,进了这深涧之后就不是讲究外貌的时候了,穿的衣服越紧越修身就会越大程度的减少剐蹭,也能很大程度的躲避树枝和毒虫的骚扰。 这样虽然不好看,但是在场的姑娘们为了安全都是自发的去做的准备。 毕竟还是命比较重要! 姜毫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沿着整个裂谷的边缘仔细搜寻,很难想象在周围环境这么好的地方,会有像他说的那么恐怖的东西存在。 “入口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林浠走着走着忽然问道。 姜毫不假思索,“不知道,出来的路和进去的路不是走一个门的,我也不知道入口什么样子。” “但是医谷就是这样的,只要你见到入口了,你就知道它是!” 说了还不如不说的废话,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着姜毫找了大半天,连根毛都没找到。 萧星岚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现在更是皱着眉头质问,“你真的能找到医谷的入口吗,我们看起来只是在围着裂谷的边缘绕圈子而已!” 姜毫不卑不亢,在京城他还会估计二皇子的身份,现在简直是生死看淡,“您不信就自行离开,我早就说了不一定能找到。” 他都敢回医谷了,一个不怕死的人还怕所谓的权贵? “你这是和本殿下说话的态度?!!”萧星岚震怒,墨琅极有眼力的上去安抚,“殿下别急,姜毫毕竟是尉迟将军手下的人,没什么礼数也是常有的事情。” 尉迟策除了练兵或者在军营的时候,手底下的人都是放养的,随便去什么地方。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不守礼数的小霸王,底下的人自然也是有样学样。 第二百八十章 身份卑微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但是尉迟策和姜毫不一样。 在萧星岚眼里尉迟策说好听点可以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而姜毫再有用也不过是个下人,朋友怎么说话就无所谓了,但是下人必须要有下人应有的样子。 这还是什么态度!! “啪!”一道红色的印记逐渐在墨琅脸上显现,萧星岚的眼神冰冷厌恶,“就凭你也敢拦着本殿下?” “小人不敢。”墨琅并未生气,侍候萧星岚多年,他也不是第一次受到这种不明不白的处罚了。 也早就习惯了。 若是这样能让自家主子不要做傻事,那么就算是多被打两巴掌他也是毫无怨言的。 跟自己的人撒完气萧星岚的情绪也好了许多,不再计较姜毫的事情。尉迟策警告道:“萧星岚这里不是大雍京城,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你最好能安静配合的跟着我们一起走。” 萧星岚毫不理睬,倒是墨琅点头哈腰忙道:“知道了,姜大人慢慢来,我们不着急。” 他的身份太低微了些,在场的各位除了自家殿下手底下的侍卫,他见到每一个人都要使用尊称。 虽然萧致雪带来的也是侍卫,但是他为人谦和,对待自己的手下也是极好的,这些人大多都是有各自的身份的,如果刨根问底说起来,身份最轻的还是墨琅。 与他一同的程峙身份都要比他两个品阶。 随从可不就是这样一个身份低拿钱少但是事情多的身份,但墨琅多年来丝毫没有抱怨过。 姜毫的目光紧锁在裂谷边的一草一木,仿佛每一样东西都能是入口,皇子们身边的侍卫也有样学样,也在姜毫寻找的同时偷偷也跟着翻找。 之后动作越来越大,干脆就变成了每个人都在找东西的大浪潮。 林浠表面上什么动作都没有,但是暗地里也在用灵气帮着找宋伟的入口,她和这群侍卫不一样,她看什么都不是所谓的入口。 直到灵气探测到远处的一棵其貌不扬的树。 那树长得实在是太过普通,一路上见到的生长在这种位置的这个树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是就如同姜毫所说,你见到它,你就知道它是入口。 林浠果然知道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恐的惨叫,回头一看一个年轻的小侍卫应该是没有看清脚下,直接就摔了下去,好在他的身边还有许多侍卫在一同翻找,眼疾手快就拉住了他。 山壁边缘的土石在一块块滑落,本来抓着那年轻人的侍卫也从一往无前变成了胆怯,“你、你松手,我要被你拽下去了!!” 生死关天,掉下去的人哪里会松手,自然是死死抓着那人的手,自己也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下滑,这样下去两个人都要死,可是他就是狠不下心放不开手。 本来也有其他人帮忙拉人上来,可是那一块的土石过于松散,已经被这年轻人连带着让两人身陷囵囵,这个时候最常见的做法是弃车保帅。 “拉不上来就松手,还需要你们殿下来教导你们吗?”萧星岚看着这一场景不悦道。 萧致雪在一边一脸为难,“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想的也是能救就救一下吧。”好年感十足的稚气脸庞上写满了纯善,侍卫们听到两个皇子的对话犹豫片刻就松了手。 就在三个侍卫惊慌失措的大叫的时候每个人好像都找到了一个着力点,找到这个着力点一用力,三个人就都稳住了身形。 尤其是最底下的那个年轻的小侍卫,甚至还能借着脚下踩的地方帮助上面两人托举,眼看这三人还有生的希望是剩下的人赶快拿出绳子来将人们拉上来。 林浠看着这边的一切,被身体挡住的手指微微一动,刚刚生长出来蹒跚过去的树根就消失在了周围整块的土地里。 死里逃生每个人都后怕不已,萧致雪忙派人给三位分一些水来镇静一下情绪,那三个人喝不下,正是心惊胆战的时候,一口凉水下肚就会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止也止不住。 “多谢殿下。”每一个人都这么说着。 萧致雪眉眼间的担忧终于褪去,又变成了一个乖巧阳光的小少年,“不必客气,各位都是过来护送我的,可也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啊。” 哪里有一个主人,一个皇子,对自己手下这么好的,二皇子那边的侍卫似乎多有所感却只是被萧星岚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林浠挑眉看向尉迟策身边的侍卫,都是面无表情的,现在依旧是两人一组的规整队伍,“怎么样,这么好的主子是不是很让人感动,你们喜欢的也是这样的吧?” 汪闻身为随从站在队伍的第一排,闻言露出一个很是谦和的笑意,“不林姑娘,我们是不会有人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如果有这样一个人,我们也不会浪费另外两名精锐的性命去拯救他。” 残忍又直白。 将军领兵最怕不得人心,这话一说出来不知道要伤多少人的心,林浠往后看了一眼,十分意外,这些人并无一人有不服气的神情。 对这些事情是早就知道,但是也毫不在意。 尉迟策的军队不养傻子。 有事一次有惊无险,姜毫对于后面的事情充耳不闻早就一个人走了老远,剩下的人赶紧提速追赶,就在林浠以为姜毫即将找到那颗作为入口的树的时候,姜毫一个转身就离目标越来越远了。 医谷弟子对于入口会有一种天然感应,但是这个感应好不好用就不好说了。 林浠默默嫌弃了一把,悄无声息的朝着那棵树走过去,边走边道,“还是没有找到吗,入口真的没有一个标志性的提示吗?” 姜毫摇头,“在我的记忆里没有。” 尉迟策闻言也看向林浠,“是不是累了,停下来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小心!” 林浠仿若未觉,好似疲惫的走不动路了,往身边的树上一靠就听到尉迟策一声低呵。林浠惊了一下,脚下一失重就直直的往身后的东西靠上去。 第二百八十一章 竟然还活着!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咔擦。 树皮碎裂。 林浠眼前一黑,不由得再次肯定了一下姜毫的说法,“你一看到它,就知道是它了。” 确实,但是林浠没想到它会这么脆弱,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掉进了一条幽深的隧道。做的十分粗糙,说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都是在赞美它。 到是更像是……什么虫子挖出来的洞穴一样。 “浠儿!”尉迟策咚的一声也从上方跳了下来,稳住身形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林浠有没有受伤。“伤到哪里了没有,怎么我叫你你也不出声?!” “我没事。”林浠有些哭笑不得,“真没听见你叫我,你是不是傻啊,我不回答说不定就是人没了,你还敢往下跳!” 尉迟策全然不在意,看见林浠没事才放了心,“就当我傻吧,你没事就好。” 林浠话是这么说,但是心里确实暖洋洋的,面前这个男人不论生死都要来追寻自己,放在谁身上不敢动。 尉迟策打量了周边一眼,明明是个很深的隧道,但是意料之外的不是很黑,四处角落里都放着一些闪着微弱荧光的物质,零零散散的放到一起。 林浠过去看了一眼,“是一种虫子的尸体,死了之后虫壳还是可以发光而已。”这破隧道不知道开凿多少年了,它还能发光说不定是个好东西。 确认这壳没有毒之后林浠反手就是一把揣到了自己兜里。 尉迟策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这条隧道没有明显的石阶,粗糙的很,有的地方还可以勉强行走,有的地方近乎是一条垂直的深坑。 “之后也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我估计直到地底都不是有什么变化。”林浠经过灵气探测之后说道。 尉迟策点点头,头顶又传来了几道稀疏的碎响,“小心!”尉迟策及时拦住林浠离开会掉落东西的地方,下一刻就有人诶呦一声掉了下来。 “我听见了!你不想着接住我你护着你娘子!!”姜毫捂着尾椎骨哀嚎,在摸到自己后腰的绳子的时候忽然没了声响。 指尖坚韧的长绳从中间断裂,本来也没什么,可是端口却过分齐整,怎么也不像是被粗糙的石头磨烂了,倒像是没什么隔断了一样。 “你们知道上一次叛逃医谷之后又回去的人怎么样了吗?”姜毫盯着手中断裂的麻绳幽幽的问到。 林浠道:“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就是第一个叛逃医谷后还敢回来的傻子。”姜毫冷漠脸,甩了甩手上的麻绳,“看到没,这么粗啊,就这么几米就给断了。” “看你们这么悠闲是不是还听不到上面的话?小萝都快哭疯了,吵着闹着要给你陪葬呢!” 他说起来是在问林浠两人,但是下面的空寂已经完全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现在想办法回去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林浠淡淡的摇摇头,纤细的手指指指姜毫的头顶,“你最好躲开一下,好像有人要下来了。” 林浠说完就有碎石子开始掉落,若不是姜毫躲得快直接就成了下面的人肉垫子。默默嘟囔了一句晦气,小萝的哭喊声瞬间席卷这个本就不大的隧道。 “呜呜呜姑娘!他们说你和将军下来之后都死了,小萝不信呜呜呜!!”小萝怎么说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再强壮的身躯也是有一副并不成熟的心智的,此时委屈的像个孩子。 林浠安慰地拍拍小萝的肩膀,将孩子搂在自己怀里,“怎么还哭了,我不是没事吗?来把眼泪擦干净一会儿就成小花猫了。” 小萝将脸埋在林浠的胸前死死不撒手,直到尉迟策黑着脸将人来开,“差不多行了,少占便宜没够!” 小萝嘿嘿笑着被提着后脖领子站好,脸上的泪意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而后就像是下饺子一样,将军府的每个人都开始往下跳,一个一个拥挤在这狭小的隧道里,致使最开始下来的两个人只能往隧道深一点的地方前进把位置让出来。 “咦?这么浅?” “哇啊,我这是还活着吗?” “我的娘呦,这事儿我回去能吹一辈子!” 十几名侍卫和加上混在里面的两位姑娘依次跳了下来,侍卫们是慷慨赴义,两个小姑娘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就是掉了眼泪。 谁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 但是大家都义无反顾的跳了下来,这不是殉情,不是陪葬,是对于自己首领的追随。 “一群傻小子。”尉迟策自然是不无感动,但是面上还是一副严肃的冰山脸,怎么会有人在不知前方生死的情况依旧勇往直前呢? 也只有尉迟策的军队是这样的了。 本以为沉寂了片刻的洞口不会再有人下来了,令人意外的是三皇子率先跳了下来,脚步轻巧的落地看到众人时笑了一下,“看来我来得很巧,大家都在吗?” 以他为首,之后自己的整个队伍和萧星岚那边的人也都跳了下来,狭窄的隧道里只要有一点声音就会无比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脑子里,现在这里更是骚乱不已。 “大家都安静一下!”林浠看大家感慨自己还活着感慨的差不多了开始出声打断,朗声道:“现在已经是在去医谷的隧道里了,大家尽量保持安静,谁也不知道这里到底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还在等着我们!” “既然大家现在都将生死抛之脑后跳了下来,我也就不说逃避的废话了,之后还望众位保持警惕不要松懈,如果发生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告诉姜毫!” 毕竟他才是最熟悉医谷的那个人,至于自己——就这么点儿小地方如果有人和姜毫说话那她肯定能听见。 “能不能做到!” “能!”将军府的侍卫回答道。 “能不能做到?!”林浠将声音又抬高了一些,这次除了将军府的还有两位皇子的侍卫也在回答,只是声音明显散乱了很多。 林浠并不着急,非常有耐心的又问了一句,“都怕死?我问你们能不能做到?!” “能!!”这次的呼声震天响,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个能经得起激将法啊。 “好!”林浠目的达成笑着拍了下掌,转身走在了最前面,“那我们就出发吧。” 第二百八十二章 安葬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不同主人带的队伍最忌人心涣散,他们只认同自己的主人,便下意识会不服从其余人的命令,若是在平常这种习惯是很好的。 但是现在是大家都必须团结统一的时候,就必须放下自己的那些小坚持和大团体融为一体。 林浠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是整齐且坚定的脚步声。 姜毫也注意到了隧道里闪着幽光的昆虫尸体,谨慎地用布隔着将它捡起来观察片刻,随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塞进了自己的腰包。 先带走,万一之后有用呢? “断神香的解药是什么?”林浠低声问道。 “我已经配出来了。”姜毫晃晃自己的另一个小腰包,“这药材不稀奇,主要是要有医谷千岁川的川水做药引子。” 那是医谷里唯一一条活水,谷内人的衣食住行都是依靠千岁川,谷内需要人工灌溉养殖的植物草药也都是千岁川的水养活的。 那些毒虫毒草的毒素靠世间其他的方法都是难以解毒的,必须要千岁川的川水。 林浠了然的点点头,“那走吧。”现在他们都已经快要找医谷了,获取千岁川的水还不是轻轻松松? 幽深的隧道一眼望不到头,不管走了多久前面好像永远都有莹莹的幽光,不管走多远,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在往下走,但是对这么深的隧道还是偶尔会有一些怀疑。 这是要走到哪里去? 唯二脚步坚定地就是姜毫和林浠了。 姜毫是联想到自己逃出来的时候,当时一直往上爬,都不知道爬了多久,差不多是一种快死了,不是,是一种死了好几次的感觉。 林浠则是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用灵气探测距离地面的深度,确实还有很远,但是他们一直是在靠近。 走的是正确的方向。 隧道壁上还能感觉到来自远处的窸窸窣窣的细碎的声响,人们不明来由地感到害怕,林浠道:“这些只是虫子。” 于是年轻的姑娘们的恐惧达到了顶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面有许多虫子的尸体的原因,越往下走越有一种恶臭腥气难闻的感觉,气味从一开始的几不可闻到难以忍受也不过只是几步的距离。 “这是怎么回事?”屏儿难忍得捂住自己的口鼻,腥臭的味道还是会从每一个孔隙里传到鼻腔呼吸进去。已经远超了让人作呕的程度,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气味。 林浠在末世时期面对丧尸潮的时候气味可比这个还要浓郁许多,现在就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等一下。”林浠用手帕绑在脸上,捂住口鼻,只漏出一双眼睛。她拦住姜毫,在人诧异的眼神中快一步上前,“前面有东西,我去处理,你们先休息一下。” 这么熟悉的味道……不会有错的。 姜毫面上的表情有一些一言难尽,他是个大夫,虽说平时还是接触活人比较多,但是也有人还活着身体就腐烂了一部分的。 虽然现在强烈许多,但是他不难猜到这是什么。 尉迟策有些不解,“前面有什么?” 姜毫顿了顿,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转身回来告知大家坐下休息一会儿,“一会儿你自己问林浠吧。” 说起来奇怪,她要怎么处理那些东西。 周围的林浠太微弱,但是远处那一滩东西还是十分显眼的,除了那人身上的金属配饰其他的东西都已经被自然分解者处理得差不多了,都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了。 林浠给自己多加了一层手帕,用左手袖子捂住鼻子。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上一世习以为常的味道现在看来却是如此刺鼻,根本就难以接受,如果不捂住鼻子的话她很难忍住呕吐的感觉。 林浠空闲的右手手心向上动了动,埋藏在土壤里的种子便迅速生根发芽,这片地区的养料丰富,所以生长起来需要消耗的灵气都非常少。 直径三五公分的藤蔓从四面八方生长出来,卷起地上腐烂的尸体和骨头,连带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白色蠕虫一起拉到周围的土壤里重新掩埋。 隧道里的藤蔓支撑起一道拱门,对四周做好支撑后将沾了尸油而充满恶臭的土壤重新打烂,和周围干净的土壤融为一体,隧道本身的组成部分也换了干净的土壤过来。 动作间尽可能的安静,但是也不能避免那土壤摩擦间发出的细碎的声响。后面的屏儿忍不住抱紧了萧星岚的手臂。“怎么前面听起来像是有活物一样?” 真是吓人。 不消片刻,这边本来的光景就完全换了一副景象,黝黑,安静,没有多余的异味,干净的就像是他们这一路走来所见到的东西一样。 只是路边没有那些发着虚弱荧光的虫子壳来照明了。 尘归尘,土归土,林浠给了这人一个来的比较晚的土葬,但是也好过没有。 “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林浠转身回去和众人道。 “什么?”姜毫不敢置信,“谁这么神经病竟然会对医谷感兴趣,他走到这儿干嘛?!” 林浠也不知道,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你说有没有可能,咱就是说他是不小心掉下来的。”就像是我一样。 掉下去之后发现自己爬不上去,也接受不到外界的消息,于是就只能埋头向隧道深处走去,只是应该是受伤了,也没有食物和水支援,撑了一段不长的时间之后就丧命于此了。 若是林浠等人来得再晚一点,估计就能看见此时一个完整的骨架了。 “你是…”姜毫见林浠回来以后很难不去想她做了什么,“你怎么做到的?” “用手挖的。”林浠面无表情地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那双白净的小手,已经懒得想骗人的借口了。 姜毫自然是不信,可是任他怎么想也是都想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林浠不说姜毫也就不问了,周围空气中腐烂的臭味已经消散了一点,一旦没有了味道的源头,那么这些味道的消失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第二百八十三章 到达出口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幽暗狭长的隧道里很容易让人产生恐惧的心理,休息完毕之后的众人再次出发对着这漫漫长路竟然都有些麻木了。 林浠一边走一边清理之后的东西,除了第一次那具尸体还比较新鲜,剩下的大多是一些白骨了。她都不需要停下来就能提前操纵藤蔓为他们打扫出一条干净的路。 一道藤蔓隐藏在土壤里,在林浠走过来的时候顺势塞进她手中,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隧道内的可见度非常低,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件事,林浠入手是一块温润的玉牌,简洁大方,双面刻字。 林浠有些疑惑地低头分辨了一下手上的玉牌,不知道为什么藤蔓甚至将它特别的留了下来,手里那黑色一块很难分辨上面到底是有什么字。 但是重量和手感实在是熟悉。 林浠不动声色地将玉牌握在手中摩挲了一下,一面的字迹已经磨损到了难以分辨的程度,另一面则是两个清晰的大字——尉迟。 甚至因为过多的摩挲和把玩导致字面有些光滑,痕迹柔和了一点。 但还是那十分清晰的两个大字。 林浠分辨出来是什么之后动作一顿,尉迟策随即注意到这边的异常,“怎么了?” 林浠的眉头轻轻皱着摇了摇头,“没什么,继续走吧。”还是出去之后再问吧,现在这里实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肯定是尉迟家某个人的令牌,身份令,说不定和尉迟策还是近亲。 尉迟策沉默着点点头,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心里一直埋下了一个疙瘩,林浠的秘密似乎太多了一点,自己毫无保留的付出并没有换来同等的坦诚。 他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一条队伍之后又走了好久,地底的人不辨天日,应该是大半天的时间,毕竟出来的时候还是能看到一轮红日存在于遥远的天边。 已经被山崖挡住大半了,只能还是看到天空还是亮的,此时他们站的地方已经开始暗下来了。 没有树木成片,视野可以很开阔,连绵不绝的绿茵草地上开满了各色的鲜花,各式各样,都不是野草,每一种都有它独特的药用价值。 野兔似乎在这样的环境里都格外安逸,体格很小,三瓣嘴巴里十分快速地嚼着一颗干掉的野草,血色的眼睛像是玻璃一样看向远方。 它的大长耳朵动了动,小脑瓜转头看向这一行人,人群的动静好像没有吓到它,只是加速吃完了嘴里的东西,晃晃耳朵,之后就甩甩自己的小屁股跑远了。 “呼……”姜毫深呼吸一口气,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一直紧绷的神经在看到熟悉的场景之后被迫放松了下来,露出一抹无奈地苦笑。 “原来这个地方就是进来的路啊……我竟然一直不知道。” 林浠咔吧的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你不是说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没见过有外人来这里吗?” “没有。”姜毫道,“我只有一次知道外面有人来找师父了,是我大师姐告诉我的,但是那一次我也没见过。” 他一直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老天好像是料到了似的,一直和他开玩笑,无论如何都不让它有机会接触外界的人。 大师姐对外面一点儿好奇都没有,却在那次之后就被来的人带出去了,一直都没有再见到她过。 想起一直以来对待自己很好的大师姐,姜毫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许久不见,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 “这就是医谷?”后面的侍卫有些讶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如此温和宁静,怎么都不像是传闻中的死亡之地。 “这不是也没有什么危险吗,姜大人真是太过于小心了。” “的确,也就是这隧道有些长了一点,其他的真是一点都不危险。” 身后的侍卫叽叽歪歪说着,姜毫充耳不闻,不管自己说多少遍,这群人不亲眼看到是不会懂的。 “大家累了吧。”姜毫例行公事一般问了一句,“要不然今天就暂且休整,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后面的人左右看了看,他们隶属于不同的主人,现在谁都不肯服软,都在等着第一个泄气的人。 可是偏偏又要互相较劲儿,互相看了半天,一个要说休息的人都没有。 “本殿下累了!”萧星岚才不在乎男人不能说不行,他是真的很少走这么多路,此时脸色没比一边的屏儿好到哪里去。 墨琅上前将萧星岚扶到一边去休息,二皇子这边的人这才开始休息。 剩下的自然也是,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三天的干粮和水,现在休息时看到此处如此宁静便动了不安分的心。 也许打个猎也没什么吧。 姜毫专业泼冷水三十年,自己挑了个干净的地方便对剩下的侍卫道:“可不要想着去打猎乱跑摘东西吃,这里一大半的东西都有毒,吃死了我可救不了你们。” 一言既出侍卫们才猛然一愣,想了想还是命重要,干粮和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浠也找了休息的地方坐下,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走了半天任谁都需要稍微休息一下。尉迟策无声地走到她身边,似若无意地提起,“你在隧道里是不是捡到东西了?” “……?”林浠不解地看向身边的男人,怎么忽然说话还有点儿小委屈了?“嗯,捡到了,你是在怪我没和你说?” “不是。”尉迟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这可笑的占有心,反正就是想要林浠将讲理的事情可以都和自己说一遍,他想要更了解林浠一点。 但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反而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得不到妈妈关爱的小孩子一样,幼稚得可怕。 林浠又看了尉迟策两眼,直到对方一张标准的冷脸差点保持不下去了才慢吞吞道:“想问就说嘛,你跟我客气什么。” 语气中仿佛是看到一个小孩子在向自己讨糖吃,大方博爱的大人当然选择宠爱他啊! 诶呦还会脸红的,好可爱。 第二百八十四章 你家的令牌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尉迟策羞耻地捂住自己发热的脸强装镇定,声音都可以压沉了一些,“嗯,你捡到什么了?” “一块你家的令牌。”林浠坦白道,将口袋里的东西拿给他,一块漆黑的冷玉,大工至简的做工,和尉迟策给她的那一块如出一辙。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一块多了许多划痕,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一翻面,应当刻着名字的地方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暴力磨平了。 尉迟策看着手里的东西瞬间挺直了脊背,皱着眉头来回翻了几下,尉迟令不少人是见过的,也许会有人仿造。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块令牌根本毫无漏洞。 不管是做工还是材料全都没得挑,“你家有人丢令牌了吗?”林浠问道。凭她的能力已经感觉出了这块令牌和尉迟策的那一块同宗同源,不可能出现外人顶替的局面。 尉迟策下意识摇头,“不会……” 爷爷的令牌已经随着尸体葬在边疆了,父亲远在北疆,自己的那一块交给了身边人,尉迟景还没到可以拥有身份玲的年纪…… “……我二叔。”尉迟策思来想去只可能想到这么一个人,“我自小就没见过我二叔,听我父亲说是在我这个年纪他就回去闯荡了……而后一直没有回过家。” 家人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一别多年的兄弟可能早就没了性命。 在尉迟策五六岁的时候家里有时还能收到来自于世界各地的信件,里面装一些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再和兄嫂问一下平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后就没了联系,一晃十多年,尉迟一族好像都没有人想着他的存在了,忘记了世界上还有一个来自于老爷子的第二子的血脉。 尉迟策越想越觉得可能,手心有些激动得发热,粗糙的手掌将那块玉牌擦得发亮也再也说不出什么。 林浠将这些看在眼里也不知道怎么说。 谁都没有提及为什么会在隧道里看到尉迟家的令牌,似乎就只有那么一种答案了——他已经死了。 “好好休息养精神吧。”林浠道:“医谷绵延数十里,这只是一个小边角,休息不好是进不去的。”她早就干过了,这片地方的占地面积比它听起来要大得多。 比得上一个面积可观的城池。 医谷的第一任主人倒是会挑地方,真的很难有人会对这个本该寸草不生的山谷感兴趣。而且……林浠深呼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都是浓郁的灵气,这还只是医谷的一个小角落,她能感受到里面植被生长最茂密的地方灵气还是这里的数倍! 林浠大概估算了一下这边的日照时间和地理位置,怎么算怎么奇怪,“这边的东西生长的太好了,好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尉迟策虽然感知不到灵气的变化,但是此时也很是认同,“我们在的地方几乎是个一线天,非常狭窄,太阳只有中午的几个小时能到达地面,这些植物不该长势这么好。” 姜毫就坐在距离他们不远处闻言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就说医谷邪门吧,这地方还算好的,你是没看见哦,医谷里面才是真的热闹。” “那里对于每一个学医的人来说都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好地方,各种药材都长在一起不管在外面有多么珍贵难以种植,在这里都是野草一般,只要有根就能生长。” “你们看见就知道了,绝对是你们没见过的光景!” 姜毫说着它有多么厉害,眼里却没有一丝对医谷的自豪感,说到底这里也不是他的,而是差点要了他的命的地方。 林浠对于姜毫所说的话丝毫不怀疑,甚至还有点不解,“这么好的地方不是你最向往的吗,那时候又为什么要逃跑出去?” 姜毫默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人各有志吧,这地方反正不是我想待的!”他不想说,但是想了想也不是不能说,“我师父是个怪人,有他在的地方东西总能生长的很好,我小时候还觉得他很是厉害……” “后来才发现,他一旦种植什么东西,几十里外就必定有一个地方要闹荒灾……我才知道他是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让远处的营养来供给自己,才让一切东西生长的那么好!” 裂谷方圆百里寸草不生,里面却生了这么多的好东西,也是养分全部被转移到了这个地方。 姜毫说这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反正是气的不行。 林浠因为姜毫所说的话一愣,她是不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邪术可以让灵气转移的,除非是像她一样的人。 这里有和她相似的人! 林浠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对方属于一种什么系别的异能,但是肯定和自己不一样,要不然怎么都不会把这一块好地方糟蹋成那个荒无人烟的样子。 而且也暗自警惕起来,如果说对方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他不管多么厉害都会有一个极限,可如果是异能者,他们这群人说不好真的是有来无回。 尤其是听姜毫说这个师父并不是一个与人为善的角色。 可是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了! “怎么了?”尉迟策注意到了林浠的异样,林浠眉头紧皱,“我只是觉得对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现在最要紧的是先给你解开断神香的药性。姜毫,在医谷内找到那条千岁川应该不难吧?” 她能感受到不远处就有活水,如果可以用的话,起码一个全盛状态的尉迟策可以保全自身。 不料姜毫很残忍的摇摇头,“必须用源头的水,要这医谷里面的,但是又没有流经有毒作物的水。” 医谷里的植物种类太多了,不知道哪一样就有剧毒,下游的川水根本不用考虑——不能喝。 “啧。”林浠皱眉,“走吧,拖得越久越不好。” 按照姜毫的记忆,之后主要还是要穿过一片丛林便能够真正的进入医谷了,“这里其实已经不算是医谷范围内了,在那里的话,我师父瞬间就能知道我们在什么位置。” 林浠了然点头,嗯,感知力有限比起自己要差很多。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三生阵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姜毫继续带队走在最前面,周围的植物也生长得越来越好,可是始终都没有看见他所说的那一片丛林。 “不应该啊……”姜毫皱着眉头仔细看,脚步却忽然顿在原地。 他不敢相信地猛然回头,八个角,十六尊石像,那些被隐藏在植物里或者由植物组成的一百二十八个锚点在眼里一一成型,“不好……” “是三生阵!” “什么?”林浠猛然皱起眉头,尉迟策和汪闻的脸色却倏然难看,“都别动!”尉迟策吼道。 可是已经晚了,此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三生阵的中心位置,阵法已经启动,只有将军府的人猛然顿住了,而后的一个侍卫只是因为这个动作而稍微趔趄了一下,脚下却瞬间出现一个黑洞,整个人掉落下去。 随着那一道凄厉的惨叫声过去,所有人都停在了原地,回想偶读放得轻缓了一些,没有一个人再敢乱动。 姜毫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形,也向大家解释道,“三生阵都听过吧,据说是我师祖创立的阵法,我也没见过……” 但是这个阵法的作用却是大家所有人都有耳闻的,三生阵由一百二十八个锚点构成,沿用道家功法,暗含八卦之势,一旦阵起…… 萧致雪的少年脸上都出现一丝黑线,“我记得这个阵法发动了之后至少要夺取三个人的性命才能解开?” “对!”姜毫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本来漂亮贵气的一双眼睛现在充满了紧张,在视野内的东西看过去看不出来任何东西像机关。 “至少取三个人的性命是什么意思?”林浠完全没想到自己甚至不算是踏入了医谷的大门口就被暗算了,此时还是一个如此尴尬的境地。“这个阵法无解吗?” “有解。”尉迟策沉声道,“此阵过于玄妙,经常被放在各种兵法书中做参考,解法也是三十年前就有人给出来了,只是…最好的方法也要丧生三个人才能顺利毁坏所有机关。” 萧星岚冷笑着评价一句,“顺口一提,这三个人是和破解机关环环相扣的,刚刚死掉的那一个算添头。” 这为了解阵法而牺牲的三个人是从剩下五十九人里来计算的。 “好弟弟,这就是你手下的蠢货!”萧星岚称不上良善的表情看向萧致雪,后者只是微微低了低头,轻声道:“逝者为大,二哥还是看好自己的人吧。” 萧致雪似乎天生就是一个容易让人产生怜悯感的人,除了一张阳光稚气的脸庞还有充满少年感的声音,不管谁来看,当他和嚣张跋扈的萧星岚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觉得萧致雪可能被欺负了。 少年的声音里微微有些低落和难过,似乎在为忽然丧失生命是侍卫悲伤有担心应下剩下的人的情绪。在场为数不多的女性无一不为这个年轻的皇子伤感,即使是在萧星岚身边的屏儿也是一样。 一双潋滟的清水眸子里全是对这人的心疼,哪有人能见得一位可爱的皇子遭受这种待遇的? 有。 例如林浠和小萝。 小萝扯了扯被萧致雪吸引视线的邢儿,低声道:“看好自己,四处乱看什么。” 邢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三皇子身上,极其不好意思地回神,慌张道:“我没、没乱看!” 她脸皮薄,现在这么一出已经又羞红了耳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最少三个人,最多呢?”林浠的注意力全在这机关上,完全不在意这兄弟俩之间的拌嘴。 “上不封顶。”尉迟策道。 这三生阵的机关是最少杀三人,最多便没有上限了,只要阵法够大,不管的多少人闯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死。 林浠抿了抿嘴唇,面上也有些沉重,得益于灵气的辅助,她不用一一尝试都知道这其中的一百二十八个机关都在哪里,但是并没有办法一一绕过去,他们每个人脚步只要动一下就会有机关的位置发生改变。 一眼看上去几乎无解。 但是那三步解题的方法也不难推算出来,只是结果让林浠黑了脸。应对三生阵的每一步解法都要触发一个机关,机关中的人必死无疑,相当于是用这三个人的命来为自己垫脚才得以或者走出去。 “这阵法是谁研究出来的解法?”太恶心人了,怎么会有把身边的战友当成工具使用的家伙! 姜毫目不斜视,“我师父。” 医谷的人研究出来的阵法也由医谷的人给出了解法,只是在这个解法出来之前人们对于三生阵还有一丝希冀,希望可以完美无伤的通过这个阵法。 三十年前在萧渡手里算是彻底破灭的。 林浠都没话说了,“你师父恶心人可真有一套。”越想越气,“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要加入他的门下?!” 姜毫无语凝噎,谁还不是为了生活,当初那个在路边的小乞丐就是因为大师姐的搭救才得以来到医谷,也正是因为萧渡的允许他才活了下来。 如今学得一身本领之后叛逃师门,怎么说也不是一件光鲜的事情。 就算他的师父不是一个普遍意义上的好人,甚至是个恶人。 不会有人说他弃暗投明的,欺师灭祖的罪名搞不好都要往头上砸。姜毫不是受不起,而是没有必要。 林浠平心静气寻找解决之法,可是无论脑子里如何排练都必定会触发机关,忽然,脑海之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念头,“你们都离我远一点儿。” “什么?”姜毫一愣,就眼睁睁看着林浠往外走了两步,尉迟策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林浠已经抽出了挂在腰上的软鞭。 “浠儿!”尉迟策低声怒吼,“你要做什么?!” 林浠回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你放心,我不会伤到自己的。”这里的机关还没有水杀死她的能力。 林浠说着长鞭一甩就卷起了地上的一根枯树枝,之后奋力向着左前方的一棵树甩过去。远处寒光一闪,林浠席地翻滚两周躲过了飞来的数十只短箭。 第二百八十六章 毒王蜂群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短箭击中土地,汇成一个直径两米的圆圈,几乎是擦着尉迟策的脚尖没入土地,激起一阵尘土。 林浠一个利落的鲤鱼打挺翻身站起来,回头一看这些短箭十分轻松的舒了一口气,“看来下次要走远一点了。” 确实是有点危险,要是自己估算出错尉迟策的脚可能就要和土地难舍难分了。 姜毫的脸刷白一片,“疯女人……” 他后悔了,带着一个疯子来找另一个疯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当初就应该依从自己的本心,做个悬壶济世的赤脚大夫也不错。 林浠试图蒙混过关,拍拍身上的尘土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意,“那第二个陷阱就由你来踩坑吧。” “好。”尉迟策十分冷静地应了一声,做好了应对四面八方危险的准备。“但是这件事我以后会和你算账的。” 林浠苦哈哈地闭上了嘴,仔细观察各种机关的攻击方式,又要仔细查看触发这个机关的锚点是什么。 这其中的环环相扣对于林浠来说并不难找,很快她的目光就锁定了尉迟策三点方向的一块巨石,附近有太多的昆虫和飞鸟了,这样的环境下不可能会有绝对宁静的地方。 可是那块巨石那么大的体积,竟然没有任何东西来打扰它,这就已经是个很明显的点了。 “尉迟策你站在那块石头周围两步远的地方,随便扔一个什么东西砸过去。”林浠观察着给出一个十分谨慎的答案,“小心一点,这个东西应该是会爆炸……你站在南边吧。” “哼,你还知道小心!”尉迟策并未有意思犹豫,抽出自己的佩刀去往那块巨石走去,两步远的地方站定,用佩剑挑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砸了过去。 “轰——!!”巨石果然如同林浠所说爆炸开来,但是尉迟策站定的位置却是伤害最小的,除了用刀柄当下一颗小石头之外可以说是没有丝毫损伤。 可是在原地的众人就不那么幸运了,要不是侍卫们反应及时两位皇子殿下说不好都要被石头埋住。 将军府的众人牢记将军的指令没有乱动,全部都是用刀剑或者身体扛下来了一些并不致命的伤害。可是二皇子队伍中有一个侍卫后退了两步。 “唔!” 一道不知来源的利箭直直地射穿了穿着护甲的侍卫,胸前的伤口淋漓地滴着鲜血。 “啊!!”屏儿余光看着这番场景惊叫了一声,那人扑通一声倒地,便再也没了一丝生气。 直穿心口,没救了。林浠心里默默计算着,回首看向剩下的五十多人,“说了不许乱动,引以为戒!” 众人默了,看着这个本来没有放在眼里的年轻姑娘心里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敬畏,若是皇子给自己的侍卫下命令,这些人可能到死都不会移动一步。 可是就是因为发话的是林浠,便有人不放在心上,就算是身边的兄弟已经死去了,也没人太过在意林浠说的话。 而现在,终于是知道了什么叫不要乱动。 这三生阵,处处是杀机。 姜毫的脸上被碎石子划了一个从左边嘴角到左耳根的伤口,不浅,鲜红色的血液顿时就顺着下巴流到了衣服上。 他也只是简单的拿出自己的止血药粉给自己粗糙的糊了一层,一声不吭地交给汪闻让他给大家分一分。做完这些再看林浠的眼神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也干脆放弃了挣扎。 “下次,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麻烦让我们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好吗?” 尉迟策要是和他们站在一个方向,至少能为他们抵挡六成的伤害。 林浠点点头,满口答应,“好的。” 十分不好意思她就是想让这群傻子长个记性,他们不服自己这个女人的情绪都写在脑门上了,不给他们长点记性自己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好,两个。”林浠庆祝似的自己给自己鼓了一个掌,然后去看下一个可以毁坏这个阵法的锚点。 “等等。”尉迟策忽然阻拦了一句,他还站在原地,眼睛却看向了人群中的两位皇子,“下一个机关由你们来破。” 他自己也可以,但是还是那句话,没有必要。 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来的这两个人怎么能一点力气都不出,尉迟策自问没什么无私奉献的精神,可以让别人去冒的险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去做。 萧致雪闻言一怔,随后点点头,“尉迟将军说得有道理,我们确实是不能只让将军府的人出力。”他说着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想要协商一下接下来由哪一方出人。 不料萧星岚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你拦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去做。” 摆明了没得可谈。 萧致雪只是淡淡的皱了皱眉,萧星岚的态度也不是在他意料之外,犹豫片刻之后还是选了一个人,站定在了林浠指定的地方触发机关。 最后还是一道攻击力不强的短箭,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反正这一支箭的力道并不大,侍卫躲闪一下也就躲过了。 正当众人安心下来的时候,一道细微的喀嚓声响起,没有激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可是一直对医谷内任何事物都很敏感的姜毫还是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声音。 姜毫一愣,慢慢回首,下意识地在树上寻找声音的来源,却看到一小片乌黑在空中迅速扩大。 瞳孔瞬间缩紧,姜毫张了张嘴,近乎失声,“快、快跑!!” “是毒王蜂!!” “什么?!”众人惊慌失措,向着姜毫的视线方向看去,那一片在空中不断变换着形状的乌黑已经朝这边飞来了,嗡鸣声逐渐清晰,每个人都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瞬间头皮发麻。 “这地方怎么还会有这种鬼东西?!” “快跑,被毒王蜂蜇到不出半日就会毒发身亡的!” “快跑啊啊——!” 寻常再训练有素的侍卫此时都慌乱了阵脚,不管什么样的机关都可以抵御一二,但是毒王蜂不行,这种毒蜂十分有毅力,不蜇到人是不会罢休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 还会再来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偏偏还是群体性活动,这么庞大的毒蜂群足以要了在场所有人的命。 “跟着我往水边跑!!”林浠朝着身后众人喊道,与跑过来拉住自己的尉迟策一起跑在最前面,尉迟策的体能是从小积累练习起来的,不会比在场任何一个人弱。 可是在拉着林浠跑的过程中身后的侍卫却越追赶越近,林浠心下一沉,握紧了尉迟策的手,一股浓郁的灵气瞬间透过手臂充斥到尉迟策全身,身体状态瞬间好转,速度也提升了。 “你身体状态不好为什么不和我说?!”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吹过,林浠十分不快地质问了一句。 “意外。”尉迟策无奈苦笑,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稳定了,本来一开始还好好地,谁知道一跑起来迅速就感受到来自全身的无力感。 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像是老化了几十年,根本提不起劲。 毒王蜂在后边紧追不舍,林浠再没了心思质问尉迟策,全心全意寻找最好的前往水边的路线,在意识到附近有一片树林的时候迅速转弯。 最近的水也还要几里,不等跑到那边就被毒王蜂追上了。 跑进树林起码空中多了许多遮挡物,也能迷惑一部分毒蜂的视线,到时候追赶的数量和速度都会降下来,这群人能安全不少。 姜毫一个加速冲到最前面,“我认路,跟我来!” 他带着众人往树林的边缘跑去,身后还有四成的毒王蜂穷追不舍,可就在众人感觉扶风已经飞到自己耳边的时候,嗡嗡的声音又迅速远去,直到消失在远方。 姜毫一直是个十分谨慎人,但是这次再多跑了几步之后就停下来大口呼吸喘气,似乎丝毫不担心毒蜂会再追上来。 “怎、呼……”身后的侍卫也在大喘气,“怎么不跑了,毒王蜂再追上来怎么办?!” 姜毫只顾弯腰喘气,他本来身体就比这群人娇贵不少,现在能跟上这个队伍全靠生死面前的潜能被激发了,一只手捂住腹部缓解提速岔气带来的疼痛感,一只手空出来对他摆摆手示意之后再说。 林浠的状态还算好,只是有些轻喘,“放心,附近有一片花田,毒蜂已经顺着花粉的味道找过去了,对我们现在已经没兴趣了。” “……原来是这样啊,太好了。”一个侍卫忽然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就瘫坐着泪眼盈盈的慧慧和邢儿。 两个姑娘平时都没经历过什么锻炼,刚刚都是在被好心的侍卫拉着跑,现在半条命都跑丢了,心脏怦怦直跳,血管都要涨破了一样。 林浠后悔了,皱眉走到两个姑娘身边“我不应该带你们来的,要是留在上面还能安全一点。” 霍齐水是个商人,很是惜命,也舍不得自己高价聘请来的护卫过来送死,于是就等在了裂谷的山崖之上。她们留在上面,就算的等不到自己这个主人回去也可以和霍齐水的马车一起回京城。 总比在这里送死要好。 邢儿的眼睛被泪水蒙住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地摇头,慧慧也吓得不能自已,袖子在脸上胡乱地蹭,手都是抖得,但是眼泪怎么都擦不干。 就跟不要说那位娇生惯养的屏儿姑娘了。 “先休息。”林浠简单吩咐道,“记得别乱动,这里的东西也说不定会有机关。”至少自己现在是i完全不敢小瞧这个医谷了。 哪里是什么治病救人的神仙生活的地方,不如说是人间地狱。 大家一时都安静下来,十分谨慎地围坐在一起,就算很累也不敢靠在树上休息,时刻准备着站起来继续跑。 一时间只剩下了压抑着的稍微粗重的呼吸声,几位姑娘低声地抽泣和一个不断抓挠皮肤的声音。 抓挠皮肤?林浠倏然扭头看去,一个侍卫正十分勉强的压制着自己的动作,右手一直在抓着左肩肩膀处的布料摩擦。 “你在干什么?!”林浠内心不好的预感猛然升起。 那侍卫抬起头来,面上角质层较薄的地方已经能看到红色的毛细血管变成了一种死气沉沉的紫色,“我、我痒啊,我抓一抓……疼,我疼啊!疼——!” 那侍卫本来焦躁的一张脸瞬间痛苦到扭曲,右手捂住左肩膀,轻轻一碰又颤抖着缩回,“疼、疼啊……疼。” “这是被毒王蜂蜇了。”姜毫简短评价道,眉头紧紧皱起来,“先是瘙痒无比,然后就是疼痛难忍,像是一万根长针针扎一样,之后皮肤会因为毒素和抓挠溃烂……再不久就……” “别说废话!”林浠冷着脸打断,“这种情况怎么办,你有药吗?” “医谷以前没有毒王蜂……”姜毫面色难看,“毒王蜂所需要的解药里有一味花粉,现在根本不可能采到的。” 现在那片花田里全是毒王蜂,采花粉?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这也不是不能等,“只有花粉不好找吗,别的药材你有?” 姜毫:“别的有,但是……” 林浠皱眉,“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还有什么?” “被毒王蜂蜇到的人身上会散发特殊的气味,寻常人的鼻子闻不到,但是毒蜂们能感觉到……他们意识到这人没有死以后还会顺着气味来的……” “啊!!”又是一道凄厉的惨叫,林浠只剩下了皱眉,现在这一遭就已经要了人们半条小命,要是一会儿毒王蜂还会找来的话……根本不敢想! 就在林浠迟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为这人凑解药的花粉的时候,在休息的队伍里悄无声息地站起来了两个人,拔刀出鞘,一声细微的金属的声响。 “噗呲!”一声没入胸膛。 那侍卫喉咙间咳出一口血沫,是带着毒素的紫色,目眦欲裂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他们上一刻还是一同逃离危险的战友。 拔刀的侍卫迅速收回自己的佩剑,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将佩刀扔在一边的地上,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慌,每一个战士手上都是沾染着鲜血和性命的,只是谁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是自己战友的生命。 第二百八十八章 置之度外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另一人显得稳重很多,不见丝毫慌乱,那人伤口的血浸透衣服的这短短几秒钟就已经将人拉开拖走,扔在不远处的树丛中,还取出了那人的佩剑,将染了毒血的那一把扔在一旁。 这些血液说不好也会引来毒王蜂,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突然来到的变故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萧致雪尤其沉默,像一只朋友不来找自己玩儿了的狗狗,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向众人,清了清嗓子才开始说话。 “我不能让我手下的失误影响到大家。”萧致雪道,一条人命转瞬消失,说出来也不过就是沉重而又轻飘飘的几个字而已。 “呵!”萧星岚冷笑一声,扭过头去不说什么,杀掉这个侍卫应该是在场所有人能够想到的最省力的办法了,只是一直没有人说出来,他这个好弟弟连带着他手底下的人,是真的果断啊。 萧致雪丝毫不理会兄长那莫名的笑容,“都是我的错,回京城之后我会让人安顿好他的家人的。”世间的主人又那么多,可是少见有重情重义的。 侍卫本身就是个卖命的行当,死了就是死了,你不去料理他的后事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像萧致雪一样不仅要做还要做到全套的人不知有多少稀罕。 “那人肯定也会感恩自己跟了个好主人的!”慧慧被三皇子的样子打动,“三殿下您也不要太难过了,奴婢觉得他肯定也不想成为您的负担的,您要想开一些。” “我知道,多谢慧慧姑娘。”萧致雪艰难地扯开一张笑脸,被皇子殿下喊了名字的慧慧羞红了脸,十分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不敢看对方。 对她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荣誉了。 林浠自从那人被自己的伙伴杀掉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拳头握住紧了紧又松开,说不出一句话。 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拳头,稍稍施加力量给她安心感,尉迟策和林浠靠坐在一起,眼睛并没有看向她,但是林浠就知道尉迟策是在专门和自己说话。 “我们都是这样的。”尉迟策道。 林浠的手不易察觉地颤了颤,被尉迟策更紧的握住,她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他还有救,若是你的手下你也会放弃他的生命吗?” 尉迟策不敢看她,但是话却十分坚定,“我会。” 有时候是真的没有办法,就例如现在,如果要救这个人就会让更多的人陷入危险,他是一个领将,应该有分辨轻重的能力。 没有任何一个领将愿意放弃将士的性命,也没有任何一个领将会拿多数人的性命去赌一个人的。 赌赢了是万幸,赌输了就是后半生的愧疚与赎罪。 尉迟策说完手上的力气不知道又加重了多少,他知道林浠是一个大夫,比他更在乎人的性命,如此随意就剥夺了一个人生命的权利,不用想都知道林浠会生气。 就好像现在林浠被尉迟策握住的手就在挣扎,奋力地想要挣脱他的手。尉迟策只能更加用力,舍不得,也不敢。 直到自己的手骨都有些疼了,林浠安静下来,无声地在他手背上覆盖上自己另一只手,“我不怪你。” 我不怪你,你别害怕。 手背上传来温暖的触觉,尉迟策鼻尖一酸,眼眶都要红了。 没有人是生来无情的,他也很珍惜自己的那些兄弟,但是为了多数人的利益必须抛弃一些人的性命,他为了一队士兵抛弃其中一个。 也为了一国百姓将自己十万大军的生死置之度外。 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 林浠因为体质的原因,即使经历了许多磨难身上也不会留下一丁点儿的疤痕,皮肤一直娇嫩的宛若新生儿,此时她的手覆盖在尉迟策的手背上,仔细摩挲。 一点一寸都是曾经的保家卫国留下的痕迹,他才十九岁,但是双手都已经长出了厚厚的老茧,一双铁手对温度和疼痛的感知度都降低了。 “我以后不会让你再面临这样的抉择了。”林浠垂眸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轻声道,“我以后就跟你去军队做军医,姜毫这人不太行,有我在你们的伤亡率肯定还能再下降一个阶梯。” 姜毫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皱眉看向两人,“你们调情能不能别带上我,当我没有长耳朵吗?” 可是没有人理会他的控诉。 经此一遭,人们的情绪明显不太高,休息一会儿后就又起身赶路了。 姜毫照例走在最前边,“跟好我,不要到处乱跑,出了事儿和我就没有关系了。” 萧星岚一直很懒散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事物,自己低声呢喃一句,“真是闲的,来这破地儿……” 林浠觉得萧星岚这话说得颇有道理,若是她有萧星岚那一群貌美如花,环肥燕瘦的美人自己也不会冒险来这个地方的。 自己家里就是这个世上最美的温柔乡,干什么这么想不开。 医谷阳光会照到的最后一个角落 一身浅蓝色衣袍的清瘦男子淡淡回首看向某一个方向,一只妖冶蓝色羽翼的飞蝶落在男人的肩膀上,触角轻轻蹭了蹭男人的脸和清晰俊逸的下颌线来讨好。 他身材颀长,颇有些仙风道骨,看面貌也不过二十七八岁,是最成熟而惑人的年纪。 男人长而卷翘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触角一样,他眨了一下眼睛,蝴蝶就当是他给自己的回应,高兴地扇动翅膀飞起来在男人头顶盘旋两周,触角一直冲着一个方向。 “有人来了么……”太久不说话,一开口是难免的低哑感,带着厚重的磁性,这声音的主人本来应该是一个更为强壮的,但是和这满脸倦怠的清瘦男人倒是分外搭配。 萧渡宽松的衣袍下是久不见天日的手指,修长而过分白皙,骨节分明。他懒懒地抬起手,右手食指对着蝴蝶的方向微微弯曲轻轻虚点了两下,食指和拇指相对又点了两下。 那蝴蝶就好像接收到命令一般,激动的地扇了两下翅膀,之后就翩翩离开了男人。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多懂事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最后一丝日光落在萧渡背后,给人镀上一层模糊的金光,本该圣洁,但是面容倒是因为看不清而显得有些阴暗了。 “怎么总有人来扰我清净……”萧渡低声道,说不清是在控诉还是什么,反正是不委屈。 蝴蝶扇动着带着细碎金线的翅膀,周围的同一品种的蝴蝶便被这一点光亮迅速吸引,扇动着翅膀也跟过来,但是数量十分稀少,蝴蝶飞了许久,横跨整个医谷,一共也就汇聚了五六只。 这几只小蝴蝶却过分耀眼,羽翼扇动间,没有人能忽视它们的美貌。 “快点快点,那边好像有山洞!” 暴雨倾盆转瞬即至,忽然而来的大雨打了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 “这天气之前看也不像是要下雨啊,怎么忽然下这么大?!” “诶呀你别说了,赶快跑吧!”乌泱泱的一大片人跟着姜毫的脚步往一个方向跑。姜毫仔细搜罗着自己的记忆,长臂一挥,“右边!上那个比较高的石洞上去,小心脚下的水!” 他在这里生活了几年的优势瞬间发挥出来,医谷白来就不是一个适宜生存的地方,有了他师父老人家坐镇更是邪性,突如其来的暴雨或者一年的干旱无雨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小的时候为了躲避暴雨而四处找到的几个山洞,在此时又发挥了意料之外的作用,当一行人找到那个不小的山洞时一时拥挤到姜毫整个人都是发蒙的。 怎么都没想到这地方还有这么热闹的一天。 林浠进入山洞之后四处打量了一下,几十平米的地方,洞高三米,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摸了摸石壁,粗糙刺手。 “哦。”姜毫注意到林浠的动作,“这东西应该是我师祖挖开的,十几年前又被我师父扩大过,你摸的地方就是十几年前炸开的地方。” “炸开?”林浠闻言皱眉,“你师父精神不太正常吧?” 虽然这不是一座山,但是裂谷内底部的石壁只可能是比山谷更脆弱,不会更结实,“炸山底?他怎么不怕上面的石头都塌了?” “那谁知道。”姜毫万分无语,又是感谢自己安全活过小时候的每一天。 小的时候还真没觉得,现在回来再看,这地方要人命的东西太多了,亏得他能侥幸在这儿活到十八。 林浠拍了拍石壁,还算稳固,石头就不在她的感知范围里了,但是总觉得这地方挑选得很是巧妙,这个边界也是借助了这里本来就存在的一条裂缝,炸掉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林浠自己摇头否决了,这怎么可能,又没有透视眼,一个人类怎么可能知道这里是最薄弱的地方,可能只是凑巧。 “怎么了?”尉迟策走到林浠身边问道。 “没事。”林浠摇摇头,“想到了一些不太靠谱的事情,还是赶快休息吧,这雨下一夜也就停了。” “不要抱太高的期待。”姜毫闻言道,“这边有的年头经常会有连续多日的暴雨,今年南方本就涝灾,说不好这个情况就被我们赶上了。” “不会。”林浠十分肯定,天空中的积雨云体积不大,最多支撑一天,不需要担心这种情况,但是林浠懒得解释,于是道:“我是算命的,我算出来明早就不下雨了。” 姜毫:…… 我信你个鬼! 对于这个谎话连天,说谎话都不打草稿的臭女人姜毫已经彻底麻木了,刚打开自己的干粮口袋准备吃点东西,头顶的石壁上就突然掉进去了一个黑色的什么东西。 姜毫面不改色,看了看发现是医谷里少见的没有毒的一个小虫子,随手挑出来扔掉继续吃。这一幕正好被小萝看到,一阵恶寒。 “你不是大夫吗,怎么这么不讲卫生,那吃的上面都爬上虫子了你还吃!” 姜毫姜府医年芳二十八,至今未有婚配,平时洁身自好极其端庄,时常一身白衫,就算是行动间一直背着竹编药篓也掩盖不了那发光的男性魅力。 尤其是时常有身边的一帮士兵做对比,那帮粗糙的小年轻们哪有这个男人的心眼多,和他走一起不知道被比下去了多少。 不知多少姑娘被猪油蒙了心,见到这一张好面皮就芳心暗许,其余的什么人根本就看不见了。 此时的姜毫就多少有些不修边幅了,在外注意形象注意了十年,一回老家立马打回了原形,死鱼眼瞥了小萝一眼,“要不然你把你的给我吃?” 一天天地吃不死就好,还瞎讲究什么呢? 小萝默了,“不、我觉得你做得对,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邢儿在一边小块地掰着干饼子,眼睛小心又快乐地看着小萝和这些大男人之间的斗嘴,一不小心手上掉了一块饼渣,虽说不大,但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看了也心疼。 邢儿下意识就要捡起来塞进嘴里,被小萝眼疾手快一把打掉,“掉地上了别吃了,你肚子饿了就吃我的!” 姜毫翻了个惊天大白眼。 行,谁都是宝贝,就他不是行了吧! 邢儿又是不好意思又是开心小姐妹这么袒护自己,乖巧听话的点点头,掰开手里的饼子分给小萝一半。 她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吃我的,我吃你的,不分彼此。 这明晃晃的友情在林浠眼里很是值得赞赏,“这两个孩子关系真好。”现在这个情况了,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两人还愿意把食物分给彼此,可见遇到危险也会多为对方考虑。 尉迟策闻言吃饼的动作一顿,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掰开自己的饼用没咬过的一半去换林浠的,“我的饼比你的大。” 林浠抱着自己的小饼摇摇头,充满精神的眼睛在山洞里都是亮晶晶的,尤其是在那一小堆篝火的映衬下,整个人都包上了一层柔软的暖光,乖巧温柔的不像话。 “不用,你自己吃就好,我吃这个就够了。” 看,多懂事! 尉迟策心底一软,硬将自己的饼塞在林浠手里,“你和我客气什么,吃!” 林浠:“不用真不用。” 第二百九十章 雨停出发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邢儿吃着自己的半块饼子听到这边的动静歪了歪头看过去,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心道:“将军,姑娘的饼子做的小,但是数量多,和你的分量是一样的。” 小萝看出了尉迟策的心思,她可不像邢儿那么纯良,坏笑一声道:“姑娘的饼里是加了糖的,说干饼子不好吃,你就别给姑娘吃了!” 慧慧艰难地咽下自己的干粮,酸不溜丢道:“是啊,糖不多,只有姑娘的饼子是甜的,我们几个的和大家的都是一样的干涩难咽。” 林浠:?! 少女气呼呼地看了自己的两个小侍女一眼,怎么还出卖人呢?! 那她的糖饼子不是留不住了! 尉迟策自以为的林浠的满腔柔情瞬间被推翻,合着人家不是体贴自己不够吃,而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好吃的分给他。 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林浠讪讪地笑了两声,有些心虚,毕竟是自己在吃独食,不论怎么说也是不对,“我的饼确实是甜的,我拿一个给你尝尝?” 尉迟策无言。 林浠心中没底了,伸出两根手指,“那两个?” 尉迟策:“……” 林浠也皱眉了,抱着自己的小包裹根本舍不得放手,“你不能吃太多甜,吃多了容易长蛀牙!” 尉迟策终于忍不住笑了,内心复杂地揉了揉林浠的头,“你自己留着吃吧,我本来就想让你吃最好的,我要是早知道这是加了糖的,就不会管你要了。” 这傻丫头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和她一样的贪吃鬼? 林浠的良心简直受到了谴责,和人家一比自己未免太小气了些,但是…… “这是你说不吃的,回头不要说我小气不给你吃。” 尉迟策失笑:“好,是我说不吃的。” 下雨天睡觉天,除了天生警备性强的侍卫们,其余人都在这淅沥的雨声中睡得很熟,直到在第二天雨停,被出去查看情况的人吵醒。 林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嗓音还带着没睡醒的嘶哑,“又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尉迟策说着扔给林浠一颗姜毫领着人出去摘的果子,“醒醒起来吃饭,我们一会儿就要出去了。” “……哦,好。”林浠慢悠悠地回应了一声,咔嚓一口咬掉小半个果子,本来没什么精神的眼睛一下子雪亮起来,“这是什么水果,真甜!” 尉迟策被逗笑了,“就知道你喜欢,但是这个姜毫也不认得,只知道这是没有毒的。” 林浠三两口吃掉剩下的果肉,要扔掉果核的时候思绪一转,把果核里的籽抠出来装进口袋。 带回去试试,万一能种出来呢? 俗话说仙女都是不用吃饭的,光靠喝露水就能活,屏儿小仙女虽然不至于这么挑剔,但是相比于干粮当然更倾向于多汁的甜果子,于是又缠着萧星岚撒娇,表示自己也想要一个。 于是二皇子身边侍卫一早出去采的果子就被无情征用的。 侍卫敢怒不敢言,只能愤愤地去找姜毫,“姜大人,这里距离水源还有多远?”再找不到水大家的水壶就要空了。 “快了。” 姜毫小口吃着甜腻的果子,有些嫌弃但是总比干粮来的好吃,“过了前面那边树林再有不远就是了,那树林我小时候经常走,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大概吧。” 姜毫的包票还没打完就自己转了话头,什么话都不能说得太满,打脸着实是很疼的。 那侍卫高兴地点点头,“好嘞,劳烦姜大人为我们带路了!”说着又悄咪咪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果子,是二皇子要上交他们一群人偷偷藏下来的。 “您这几日都辛苦了,留着以后吃,可别让那个屏儿姑娘看见了。” 一个是靠着脸和身材上位的新晋女宠,一个是有能力乐于助人的大夫姜大人,侍卫们相当明白在此时谁才是那个应该巴结的对象。 再说这本来就是姜毫自己应该拿到的,是他良善才领着这群侍卫过去摘了本就为数不多的果子,而且自己也只留下了几个。 姜毫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了这个示好,面无表情地将果子接过揣进兜里,“多谢。” 谁嫌吃得多啊,这东西就算是不合胃口,至少可以在吃干粮噎住的时候帮助分泌唾液,方便下饭。 僧多粥少,这群侍卫一过去就把那两个结果不多的树薅秃了,之后再想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姜毫想到这里撇撇嘴,虽然他也不是很想要就是了。 休息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所有人都整理好了行囊准备出发,萧星岚和自己的美人依依不舍,“屏儿你就留在这里吧,我会安排两个人留下来照顾你的,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屏儿双眸含泪楚楚可怜,“屏儿不愿,就算前面再危险屏儿也要陪殿下一起去!”她说着情难自抑地扑在萧星岚怀里低声哭泣,可是不断抽泣的肩膀上,却并没有再多一点的眼泪落下来。 本该悲伤的表情却勾起一抹笑意,古语有云:患难见真情。萧星岚府里的女眷如云,如何才能在他心底留有一席之地? 当然是要用到特别的方式了! 屏儿自问当前自己的方式就足够特殊刻骨铭心,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忘得了和自己经历过生死的女人,看吧,世人都说安南将军冷酷无情,可是现在对待自己身边这位姑娘不是照样温柔体贴? 这姑娘必有不同之处,也必有和将军不同于寻常的记忆! 屏儿越看越想越发觉得自己的思路是没有问题的,内心不由得欢呼雀跃。 这样下去萧星岚必定会死死记住她,到时候回到京城,她就算是出身贫贱也能分得一个侍妾做,若是能再得到萧星岚的宠爱,那…… 萧星岚心疼地拍着自己美人的背,不知道如何安慰,却不知他眼里清纯如白纸,娇弱不能自理的美人却已经将算盘打了个淋漓尽致,甚至不由得笑出了声。 到最后也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屏儿跟出去的请求,侍卫们集体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不用被留下单独保护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却也忧愁自家殿下怎么就偏生喜欢这种货色,看看隔壁的三皇子,多么的洁身自好!两位殿下年岁不过相差须臾,怎么人差得就这么多了! 如何让人不生气! 第二百九十一章 怪物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昨夜雨势不大,一晚淅淅沥沥的小雨过后地面只是有些潮湿,也许是这里的生态条件太过于优越了排水蓄水能力良好,反正地面踩上去都是比较干燥的感觉,也没什么泥泞。 虽然是清晨,但是由于裂谷的地势问题,整个医谷的可见度都不高,更不要说幽深茂密的丛林里了,本来就不见天日,现在每一脚踩出去都是凭感觉的。 要不是姜毫说过这片树林中没有什么机关,大家也是不敢随意走这条路的。 大家排好顺序走着,将两位珍贵异常的皇子殿下护在队伍的最中间,难得这么悠闲,于是林浠嘴贱打听了个事儿,“你们来医谷到底是为了拿什么回去?” 之前好像说是为了夏皇的身体来着,这地方有什么延年益寿的宝物是姜毫没有说的吗? 林浠没有注意到的是,此言一出姜毫的脚步稍微顿了一下,萧致雪还未开口,对此积怨已久的萧星岚倒是冷哼一声,“我亲爱的三弟和父皇说要来这九死一生的鬼地方找什么六十年才能长出一株的灵参。” “鬼知道这六十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的,这次能不能拿到手,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林浠闻言面上丝毫不显慌乱,茫然地眨眨眼睛一副不乐意掺和人家家事的样子。 赌上性命就为了这么不确定的一个因素?萧星岚自然是不愉快。 尤其是这位表面乖巧的三弟当时在父皇的天渠堂中还表现得十分孝顺,搞得他自己的母妃听闻这件事之后逼着他要为陛下表孝心。 还说什么‘陛下本来就更倾心三皇子,你若是在此都被那三皇子比下去了,日后他登基为帝,哪里还有你我母子两人的立身之所啊!’ 萧星岚不愿意,却也没能违背母亲的意愿,所以出现在了这个要命的鬼地方。 “二哥别生气。”萧致雪温声劝解道:“我早已多方打听过了,上一株灵参在十年前就成熟了,这些年间都并未听说有人将灵参现于世,想来还是在的。” “至于性命……怎么说谷主与我萧家也是颇有渊源,应当不至于对我们两个小辈下手。” 萧星岚冷哼,“是啊,要不然父皇也不会舍得让你来这么个地方。” 萧致雪无言微笑,但是嘴角的笑容无异于回应了萧星岚的话。 大雍皇朝现在四位皇子,最受宠的甚至不是已经有了后代,百姓风评也极好的太子殿下,自然也不是整日骄奢淫逸嚣张跋扈的二皇子,更不会是目前还在国子监读书学习的小四皇子。 最受宠的就是他三皇子萧致雪。 这在大雍又不是什么秘密,长了眼睛的都知道夏皇的偏好,所以现在夏皇身体大不如前,皇子夺位之争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打响,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地站队,生怕自己慢了一步。 现在朝中一共四位皇子三大派系,一派是以镇国将军为首的太子传统派,一派是以沈丞相为首的二皇子一派,还有一派是一些无足轻重的文武官员,更喜欢阳光乖巧的三皇子。 萧星岚虽说不讨喜,但是碍于母妃的家族势力在朝中的支持度一直是居高不下,倒是三皇子一直被人说可惜,可惜什么?当然是可惜他竟然被这个玩物丧志的二皇子压了一头! 这不就是在找机会把萧星岚挤兑下去了? 林浠看着这兄弟俩忽然撕开和谐的面皮剑拔弩张的样子不由得远离了两步,别人家的热闹可以看,但是要离远一点免得被影响到。 四周本是一片漆黑,带着一点秋天的白雾,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白雾竟然变得越来越浓了,本来还可以勉强够视物,现在一点东西都看不清了。 “你是支持太子的吧?”林浠快走两步,悄声同身边的尉迟策道:“那你现在干掉这两位,太子殿下不就可以安稳登基了?” “尉迟策”一言不发,照旧是一步一步走着,林浠这才恍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林姑娘,你这话和本殿下说不合适吧?”萧星岚左手拦着屏儿,忽然侧首过来看右方的林浠。 林浠猛地一皱眉,再往身后看了看,还是那步伐整齐的侍卫们的行进声,“你不是在后面吗?怎么到我身边了?” 萧星岚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呢,明明是你主动走到我身边的,我还以为你不要尉迟策了要跟我呢?” 他这话一出怀里的屏儿忽然轻抖了一下,萧星岚就赶紧宝贝他家美人,“屏儿可莫要生气,我不过是说与她玩儿的。” 屏儿只是抖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林浠拧眉,左右看了看确认察觉不到尉迟策的气息,“尉迟策去哪儿了?” “不就在你边上?”萧星岚无暇顾及林浠,只是奇怪地看着这个忽然闹脾气了的美人,正欲再喊,可是左手却忽然感受到一股支撑力,不解地向手边看去,只看到屏儿纤细的身体扭成了一个极其奇怪的形状。 腰肢好像极为纤细,但是脊背却是更宽广了,好像还有一点圆滚滚的样子。脖颈更是瞬间炸开一圈白色的绒毛,以一种十分惊人的速度生长着。 “屏儿……呃?!” 萧星岚脖子被衣领勒了一下,林浠随便抓了个顺手的地方就一把将萧星岚扯到自己身后,随后身上的软鞭瞬间被甩出,“离她远点儿!” 随后一鞭子甩出去,狠狠地甩在屏儿身上,华贵的衣衫瞬间被撕裂成两片,同时也带着一声不属于人类的嘶吼长啸。 “你干什……这是什么?!”萧星岚完全不明所以,恍然间被这声尖啸叫醒了,抬眸望去刚刚还在他怀里的柔弱美人现在已经全然变成了一个不死人类的怪物。 她背后隐藏的东西猛地一震,上半身的衣服就全部被挣脱,胸前却不是大片白皙的皮肤,而是一片片尖锐的鳞甲,带着一大块白色的细腻绒毛。 不知道是多少姑娘费尽心思地追逐的蜂腰和真皮毛领,却不知道追求到极致的时候竟然会是这样一片景色。 骇人。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产生幻觉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隐藏在背后的东西是很大又沉重的一片,她……这个怪物似乎还不适应,茫然地回头试着缓慢张开翅膀,那是已一张极大的宝石蓝色的蝶翼,上面的翅膀纹路都像是金线一样隐隐发出亮光。 翅膀一抖,扇起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宝石蓝色碎片。 因为她的出现四周看东西都清晰了不少,林浠十分清楚地看到地上是一只已经奄奄一息的蝴蝶。 “你们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捉蝴蝶?!”林浠震怒,萧星岚躲在林浠身后不敢说话,“你、你快抓住她!” 林浠开始怀念以前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日子了,至少在她和丧尸战斗的时候他们还能自己跑。 而自己身后的这个傻缺只知道在她耳边瞎喊?! “这是什么东西?!”一开始被这怪物尖锐的叫声唬住的侍卫们堪堪回神,这不怪他们,在一个封建且还信奉鬼神的朝代,看到这样一个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能控制住不跑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了。 更别提主动攻击了。 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来面对这种未知生物时理智还是战胜了恐惧,当即有人相互看了几眼,抽出弓箭准备远攻。 林浠一把将躲在自己身后的萧星岚推向侍卫那边,“带着他快走,这边我来应对!” 萧星岚趔趄着被一个女人推向侍卫们,已经顾不上还有没有面子了,残余的理智在他被侍卫们搀扶着离开的时候猛地挣脱。 “你们管我干什么啊,还不快去帮她?!”说话间又气又恼,想自己一个堂堂大男人遇到危险的时候竟然还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 而自己带来保护自己的人竟然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下意识是逃跑! “快走!”林浠怒吼一声,高高扬起的鞭子狠狠甩在了面前怪物的身上,她皮开肉绽,但是除了尖啸好像没有丧失更多的行动力。 怪物猛然振翅一声,巨大的身躯就缓缓上升,无数根长针随即朝着自己的目标射出。 林浠席地翻滚躲过这怪物的长针,后知后觉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是那怪物的口器中流出了绿色黏液散发的气味。 “若是屏儿本身就有口臭,想来萧星岚肯定也看不上她吧。”林浠苦中作乐地想了一下,下一刻就有一双刀臂极速没入了身侧的泥土中。 化砍为削直直冲着林浠的身体袭来。 “嘶?!”林浠惊险躲过,瞬间抽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刺向怪物的脖颈,想象中被割断头颅的情况没有出现,只听到了当地一声脆响。 那本该被柔软绒毛包裹着的脆弱的脖颈竟然有一圈坚硬的铠甲护身,就算林浠的全力一击都不能动她分毫! 捂着发麻的手臂林浠忍不住说了句脏话,一击得中之后瞬间后退出几步,眼角余光在可视范围内已经看不见这里还有其他人了,这才放心地使出了异能。 随着女人手臂高抬,无数枝条猛然拔地而起,根根都冲着主人的目标而去,迅速包裹了那面貌丑陋的怪物。 “长翅膀了不是?我看你现在还在怎么飞……”怪物的行动被束缚后林浠放松神经说了一句,然而此话一出口,面前又是一阵爆炸似的声响。 巨大的蓝色的蝴蝶翅膀以一个以禽类翅膀的角度包裹着主要的身体部位,让她免受任何伤害,本来好厚重而坚韧的翅膀对于飞行不是一个有利因素,现在却成了一个极佳的保护盾。 屏儿的眼睛已经不是普通人类的眼睛了,本来楚楚可怜的脸上总是一双惹人怜爱的大眼睛,黑眼珠多的姑娘看起来总是更显稚气温和,现在倒是温和了个彻底。 她整个眼睛都布满了黑色,甚至找不到一开始自己的眼睛在什么位置,也根本不知道她下一刻会攻击手什么地方,这对于战斗中是极其影响预判的。 不过倒也没什么关系,林浠握着手中间坚固的匕首,眼神死死盯着对方的行动,对方不是人类给她的分析造成一些困难,但是在末世的时候她也见过不少生化兽。 想起曾经,眼前这小东西竟然还有点可爱起来。 干干才觉得有点可爱的怪物忽然张开巨大的蓝色翅膀,上面厚重的磷粉四散开来,林浠冷不防被糊了满脸吸入一口,急忙掩住口鼻。 勉强睁开眼睛看去,周围的可见度已经因为这些磷粉大幅度降低。 刀臂又一次携着破风之势向林浠攻击而来,林浠紧绷的神经已经到了极点,对于一点细微的变化都不会放过,轻易躲开了这次攻击。 林浠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手中的软鞭再次朝着一个方向发起攻击,手上的准头不够,怪物已经吃过亏了,现在躲闪得很快,但是也伤到了她的一个边角。 看不到没关系,林浠心中暗道,放出精神力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距离自己不远的怪物身上,细致到不放过她的每一丝动作。 她砍不下对方的头,对方也同样伤不到自己,那么这样下去打车轮战,这怪物的身体再坚硬也会有扛不住的时候。 她会赢! “……嗯!”林浠右半身猛然刺痛一片,像是细长的针尖已经打穿了肉,钉进了骨头里。伸手去摸又什么都没有。 她什么时候放出的攻击,林浠恍然未觉,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到她有甩开翅膀的动作。 思及此大脑一片昏沉,林浠才惊觉不对,自己身上没有刺,那疼痛是怎么来的? 幻觉。 但是她并未受到怪物的其他袭击,又是怎么来的幻觉? 磷粉。 林中远远传来试探的忽然声,“林姑娘,你在哪儿,我们来帮你了!” “你姑娘你出个声我们好找你啊?” “这雾气怎么会这么浓,什么都看不清。” “诶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我看着有点蓝色的东西!” 一群小伙子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儿做得不对,将萧星岚交给两个人带出去之后就又赶快赶了回来,不说别的,要是将军回来看见他们还是好好的,但是林姑娘却出事了,那么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吞人巨蟒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别过来!! 林浠内心在呐喊,但是头脑越来越昏沉,她想告诉他们磷粉有毒,千万不要吸进去,但是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张不开嘴。 别过来……快跑…… 林浠昏昏沉沉地想着,印象中看到的最后一眼好像是怪物咆哮着伸出腥臭的口器要啃食她的身体,但是她已经反抗不能了。 身体一轻,整个人就摔在了雨后并不坚实的土地上,柔软潮湿。 还有不远处年轻侍卫们惊骇的尖叫声。 …… 尉迟策和姜毫对视一眼,对于眼前这个悄无声息走到两人面前的男子没有丝毫懈怠。 “师父……”姜毫颤抖着低声叫了一声,浑身的汗毛直立,精神紧绷头皮发麻。 眼前的浅色衣衫的男子高大英俊,面相又是成熟俊朗的款式,出去不知道能俘获多少姑娘的芳心,可是姜毫却无暇欣赏面前美男子的如何英俊迷人,脑子里只是一直在闪着一句话。 为什么? 为什么萧渡看起来一点都没变! 他已经逃离医谷十年了,自己一个十八岁的青涩少年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习惯摸爬滚打的老油条,可是他的师父,可是萧渡!还是长这样! 他从被捡回来的时候看见萧渡就是这样一张脸,少说十几年过去了,还是这张脸。 以前他觉得自己师父是个神医,驻颜有术,可是外出闯荡一番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师父不是三十年前的药疯子萧渡又是哪个?! 尉迟策看见人也皱起了眉毛,早就听姜毫说萧渡不一般,如今可真是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面前不过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若是旁人不知情,怎么也不会猜到他就是三十年前那人。 三十年前,现在也有五十多了。 想着这人要是萧渡的儿子这年龄倒是刚好! 可是这男子一张嘴就打破了尉迟策美好的妄想,低沉磁性的男声无喜无悲,无怨无痴,应该是不喜欢笑,说话的时候嘴角都是紧绷的,一点笑意都没有。 “你还知道回来。” 萧渡好像毫不在意,又像是感慨万千,他眨了眨眼睛,“为师可苦等你许久。” 本是一番温情的话,姜毫瞬间绷紧了神经。 对方道:“既然回来了,那这次就把命留下吧。” 萧渡说着猛然冲过来发动攻击,“什么?!”尉迟策一个侧身勉强躲开,眼眸中不乏惊讶。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预备好对方随时会开始的攻击,但事情的走向还是朝着他的预料之外。 “啊!”姜毫的痛呼在尉迟策耳边响起,对方只有一个人,对付两个人都游刃有余,尉迟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此应对不暇。 “你的病情加重了,别管我了快走!”姜毫毫无反手之力,躲避萧渡的攻击之余也察觉到了尉迟策的不对劲,那是他自己感觉不出来的东西。 “快走!” 尉迟策晃晃脑子,也知道了自己的情况现在不对劲,但是还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声音坚定而不可动摇,“我和你一起。” 绝不自己一个人先逃。 …… 好臭。 林浠的意识逐渐回笼,对于自己这些天的经历一件件事也回来了,蛇腹中过于紧凑,身体被很强劲的力量挤压包裹着,还是湿冷的。 “咔哒咔哒……” 几声清脆的骨节声响之后林浠终于因为疼痛彻底清醒过来,“什么鬼……”这是哪?疑问一冒头自己忽然反应过来,是之前那条巨蟒。 “吃太多东西可是要消化不良的。”林浠低声絮叨一句,想要掏出在自己右侧后腰的匕首,可是一伸手才意识到自己的右肩膀已经因为挤压脱臼。 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林浠屏气凝神,左手艰难地在这方狭小的空间中挤过来,扶在右侧肩膀上猛然用力。 许是动作太大了,顶到了蛇腹,蛇不舒服地滚了两圈收紧身体,林浠不仅没有正骨成功反而听到了自己体内肋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缺氧,疼痛,巨大的痛苦让林浠几乎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也因此颤栗不已,但还是咬紧牙齿,左手再次覆在右手肩膀上,咔吧一声,“唔!” 一瞬间的剧痛让林浠的面色更加难看,她还是使不上力,但是右手已经有了一些知觉,腰部以下已经因为这种程度的挤压而没有感觉了,林浠只能是右手一点点摸到后腰。 贴着身体将匕首缓缓抽出来,还有蛇身极大的束缚力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极为艰难,正在这时蛇身又收缩了一下,林浠几乎能听到手骨的脆响。 堪堪没碎。 巨大的疼痛已经难以忍受,因为窒息连灵气都极难调转。她背后还背着自己的箭筒,当初打造的时候就用上了不少金属,所以现在才没断裂,只是硌着身体十分难受。 林浠勉强着调动周身的灵气在身体表面形成一道屏障,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手,就连分给它一丁点来缓解疼痛都十分不舍。 如果用匕首割开蛇腹,巨蟒吃痛,因为疼痛而收紧蜷缩身体肯定会对内部的她造成巨大的挤压力。 若是做不好防护,下一刻就粉身碎骨在蛇腹里了。 被挤死?那可太难看了。 林浠停下动作缓了一会儿酸痛的手臂,之后猛然蓄力横向划向蛇腹,一下,没划伤,被蛇腹内的黏液滑开了。 但是巨蟒因此吃痛,尖啸着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唔!”林浠感到浑身的骨头都在嘎达作响,只是幸好伤得还不是太重,再一次蓄力攻击匕首终于是没入了蛇肉里。 蛇将自己疼痛的地方缠得更紧了,林浠现在的状态极其不好,灵气壁垒因此出现了一条裂缝,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变形了,但是手上的匕首却一直都没有松开。 “永别了!”林浠猛然暴起,匕首狠狠扎透了巨蟒的皮肤,继而被割开了一道极宽的伤口。 新鲜的空气也在那一刻进入到了蛇腹里。 “呼……”林浠急促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窒息太久的肺部忽然接受到如此大量的新鲜空气下意识产生了排斥。 第二百九十四章 跟我去看看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但是她咳不出来,现在的条件不允许她浪费难得到手的氧气是其一。 再者是巨蟒根本就没有因为这点伤口就丧失行动力,反而开始发狂地想要解决自己疼痛的源头,它找到一棵粗壮的树木,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缠绕在树上,一股极大的力量挤压到蛇腹内的林浠,几乎榨出她肺部的最后一口空气。 “卧……次奥”刚刚那一口空气给了林浠思考的余地,也给浑身灵气的调动提供了助力,极其迅速地保护好了自己,对于这次的伤害才幸免于难。 只是还有灵气堡垒薄弱的地方受到了挤压,例如林浠的右脚。 已经完全麻木没有感觉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还有这么一部分的存在。 林浠一鼓作气趁着刚刚破开的伤口再次割下去,直到割开了一道一米来长的伤口。 巨蟒吃痛,还在徒劳无功地缠紧树木,用巨木摩擦身体来减少体内尖锐的疼痛。 可结果注定是要让它失望的。 有了这样一道伤口在,林浠的呼吸都已经有了保障,加上灵气的保护根本承受不到巨蟒的伤害,一时间竟然还不着急逃出去了,反而优哉游哉地开始在巨蟒体内摸索。 蛇好像有些东西能拿来入药来着。这么大一条蛇送到眼底下可不能放过。 她一边动,身体就自然支撑起了一个小弧度,伤口不断地被撑开又合闭,疼得巨蟒痛不欲生。 她之前好像还看见这蟒有一对角来着?林浠身上的骨头在被灵气不断地护肤,骨节处不断发出咔嗒的声响。 是蝰科吗,那可要小心别被咬到了,这种蛇毒性很大。李晓妮一边想一边懊恼,上一世应该好好学学原始野生动物知识的,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连对方的物种都确认不了。 主要还是上一世的野生动物早就因为辐射或者病毒经历了多轮变异,早就跟最开始的样子没了什么关系,学习原始野生动物知识对于他们这些一直需要在野外作战的战士没有丝毫帮助。 亏了。 巨蟒因为体内活动的东西疼痛不已,婴儿拳头大的眼睛现在已经紧缩成了一条细线,下定了决心抑或是完全丧失了勇气,张开尖锐的毒牙就冲着自己鼓起来的身体咬了下去。 穿透了自己的肉皮。 “铛。”好像是牙齿碰撞上金属的声音。 林浠不疾不徐地抬头望去,自己的灵气壁垒并没有因为这一口而伤到分毫,它急了。 到底还是善良的,林浠非常好心地给了它一个痛快。这条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巨蟒就彻底殒命于此了,凉透了,再也没有一丝活动的迹象。 林浠从蛇肚子里爬出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空气如此清新。 之后再低头嗅嗅自己身上被肠液胃液泡透了的酸臭味,算了,不提也罢。 刚刚灵气的大面积使用让她精神都有些恍惚,一抬腿走路趔趄了一下,后知后觉右脚腕还是一个被扭到的形状,毫不在意地甩了甩脚,灵气集中调动到那里,咔嗒一声,骨头又回到了正确的形状。 好久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了,但是恍惚间竟然还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上辈子那种每天出生入死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浑身疲惫,但是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意。 林浠筋疲力尽,便没有注意到一道虎视眈眈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直到那人已经走到自己眼前时才恍然发觉。 “谁?!”林浠警惕地看过去,弯弓搭箭一气呵成,箭尖直指来者,入目却是个温润儒雅的公子,清朗的样貌让林浠都有一瞬间的失神,下一刻就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你是谁,怎么会有尉迟策的气息!”林浠警惕地后退一步,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放松。 萧渡十分意外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瞬间都顾不上自己的仪态了,直到林浠说话才露出一个完美无懈可击的笑容,“我之前见过他。”不久前,只是不巧被他逃掉了。 “你要跟我去看看吗?” “先回答我的问题。”林浠危险地眯起眼睛,越美丽的事物越危险,她永远不会因为看脸就盲目相信一个什么人。 “我是这医谷的主人。”萧渡谦和地颔首介绍自己,嘴角轻勾,“你是萧毫的朋友吗,他和你口中的那个人应该是在一起的,跟我来吧。” 萧渡说着就转身离去,背对着林浠露出毫无防备的后背,林浠抿唇看着萧渡离开的背影,犹豫一瞬间还是跟了上去。 对方好像对她也没什么危险。 萧毫?好像是姜毫以前的名字,这人应当是没说谎。 察觉到身后的人跟了上来,萧渡的嘴角露出一抹危险又疯狂的笑,终于,终于被他找到了!拥有木系灵根的修炼者! 而且实力不俗,竟然能杀死他养出来的角蝰,还是个女人…… 萧渡的嘴角更活跃了,这也许是他三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将她留下来吧,留在这里陪着他,有她在自己很多事情都会方便许多。 林浠还不知道危险的来临,感知到对方并不会什么武功的时候就放下了一半的戒备,同时更是提防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的毒雾。 可是萧渡说得好像是十分真诚,一连走出了好远,都没有看到半点毒雾的影子,自己也没有感觉到半分不适。 萧渡边走还边向林浠介绍道:“这边是一片草药,活得不太好,这些东西太金贵了,就算是这医谷最好的地方都供不起他们的生长。” “那边也是一片草药,红土种得,多是南方品种,在这里种活挺难的。”林浠依着他的介绍看过去,她其实也能感受到萧渡介绍的这些东西,但是他本人说出来自己就有一种安心感。 对方说不定是一个可以选择相信的对象。 萧渡也不管林浠有没回复,自己倒像是要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那边是一边桦树林,多有迷雾,也有毒王蜂,萧毫出去了很久应该是忘记这些了,记得以后可千万不要去了。” 他说的是林浠他们一开始走的那个地方,至此林浠才语气轻松地和人交谈起来,“您说话很有意思,就好像我们还会在这里住很久一样。” 她本是随口一句调侃,没想到萧渡却十分在意,他转头看向林浠,目光炙热,温声道:“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外面有的东西这里也不少,清净,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过来打扰。” 第二百九十五章 终章 - 开局逃荒:我打包的人类幼崽比我还刚! - 长尾兔兔 林浠总是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但是转念一想有人在这么小的地方生活了多年,许久不见外人,也许看他们才是那些奇怪的人呢,所以也就没在意。 只是点点头道:“你说得也对,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也不错。”她自从有了家人之后也是想过带着一家人隐居山林的,只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没能实现罢了。 听见林浠的话萧渡显得很开心,本来有些阴郁的人都阳光了不少,他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修炼木灵根的?” 林浠步伐微顿,此时和对方说谎也没有什么意义,他已经看出来了,自己便没必要打马虎眼了,“很早。”上辈子的事,相当早。 萧渡点点头,“也是,你如今也不过十几岁的模样,想来是很早便开始修炼了才会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的成绩。” ……林浠戒备的眼神又出现了,这个人不仅知道她的异能,还知道她的段位? 那实力定然在自己之上。 说话间,一只羽箭随着破空之势而来,林浠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侧身躲闪,一柄箭直直地就刺穿了萧渡的胸膛。 随着萧渡惊愕的眼神看去,是重伤但目光坚韧的尉迟策。 林浠回首莞尔一笑,“尉迟策,你来找了我?” 话一说完就看到远处的男人身形晃了晃,忽然脱力一般倒在地上,他现在的身体还身份虚弱,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再走这么远的。 “尉迟策!”林浠目眦欲裂,焦急地奔向那人。 ……“姑娘,所以你和将军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小萝可怜兮兮地用手支撑着下巴趴在柜台上,好奇心让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她只知道队伍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不少人,自家姑娘和将军也不见了,着急过后只能等他们再自己回来。 索性是等到了,但是姑娘和将军的状态都不太好,尤其是姜府医,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都让人害怕他会不会什么时候忽然就没命了。 也幸好是坚持住了,没耽误和将军一起出征。 “算好你的账。”林浠手上动作不停,自从医谷回来以后她就又住回了自己的小医馆,为更多的穷苦人看病提供便利。 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安逸舒适,让她不愿意再回想当初的那一天,她差点以为…… “您这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拖太久了才会这样的,这三副药你回去煎了服下,之后再来开以后的药方子。” 对方连连感激,“多谢大夫,若是您这样医术高超又便宜的医馆多一些,老汉我的病也不至于拖到这个时候啊!” 小萝很快算好的账目,“一共十八文。” 直到老汉颤颤巍巍走出医馆,林浠才从一天的忙碌中回过神来,一低头,自己怀里又冒出一个小萝卜头。 小宝笑嘻嘻地捏起小拳头为林浠捶腿,“娘亲累了吧,我给娘亲按摩!” “不愧是我儿子,真乖!”林浠抱起小宝吧唧香了一口,自从他们回来以后,夏皇的身体情况便急转直下,他早年亏空太多,现在谁都救不回来,早就让位给太子了。 太子顿时忙得不可开交,自己无法照顾孩子,干脆将妻儿一同拜托给了林浠,托她帮忙照顾。太子妃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精神好的时候还开得起玩笑了。 此时在这小医馆里依旧衣着华丽的女人端庄地坐在一边,手上是一副精致的绣活,莲生九子的样式。 她看了玩闹的母子两人一眼,调笑道:“我还当我手上这个礼物赶不上了,没想到南疆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安南将军还没来信说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吗?” 林浠还没说话,小萝就先撅起了嘴巴,“太子妃殿下您还说呢,殿下是不是太过分了,就那么着急地将将军派到了南疆,竟然等不了他们成亲这一天耽搁!” 现在都已经是第二年开春了,尉迟策还没回来。 林浠比起小萝要平静不少,因为珊瑚印记的缘故,她知道现在尉迟策是安全的,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已经三月了……”许琳琅的目光望向这个小木屋的门外,只看到一堵厚厚的棉门帘,“话说令兄是不是在参加春闱了,听说朝中不少文官对令兄多加赞赏,定然榜上有名!” 林浠笑笑,“我大哥确实很厉害。” 可是笑过之后又有些恍惚,最近总是说起大哥,好像二哥离她家的生活已经越来越远了。当初爹娘也是那般牵肠挂肚,现在好似不曾提及了。 只是小萝有一天看见了,“夫人和老爷看着一件旧衣服掉眼泪呢。”那是给二哥做好了他没带去的。 大半年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几人说着,你一句我一句,天黑得早,便早早准备关店休息了。 远处一道急急的人影骑马奔来,“夫人,将军传信来了!” 不是胡玉那个大嘴巴又是谁? 小萝气到叉腰,“都说了还没成婚只能叫姑娘,你又胡说!” “早晚的事儿。”胡玉翻身下马之后忍不住快跑几步,脸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这声姑娘你也叫不了几天了,将军说归期在即,让凛冬回来传得信!” 是迫不及待,催促母亲快些为他准备好婚事的筹备。 “将军恨不得回来的那一天就和姑娘成亲呢!” “真哒?!”小萝一双星星眼里也都是惊喜,欢心地想要一把夺过胡玉手里的信却扑了个空。 林浠面上不显,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没落后,“咳,你们聊,我回屋看看信里说了什么。” 谁看不出她的迫切,自然又是惹来一阵善意的嬉笑,许琳琅也发自内心的为她感到开心,手上的动作都越发轻快起来。 林浠急急上楼,关上自己的房门,不等坐到书桌边就打开了信封,“吾爱亲启” 油嘴滑舌。 她最烦这种腻乎乎的腔调,现在看着这四个字手指却是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心都忍不住扑通扑通狂跳,真是甜到了心坎里。 尉迟策信上说自己很快就能回来了,不过这次是凯旋,一定要和十万大军一起走的,所以时间会久一点,这没关系,母亲为他们准备的婚事也能周全一点。 他还说找到了林浠的二哥,就在他旗下,这次战争也没受什么伤,反而是劫持南羌质子的英雄,这次回京定要封赏。 还有几百几千句的想念,几百几千句的爱慕,最后千言万语每一句话里都是想早一些回来,想要早一些看见心爱的姑娘穿上嫁衣。 所以当荣成郡主听到林浠的想法时很意外,但是更多的是感慨,这一对年轻人分外像当时她和丈夫年轻时候的样子。 于是安南将军凯旋当日,从将军府一直到城门都铺满了红色的绸缎,不止十里。 京城百姓夹道欢送,男女老少的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神情,安南将军保家卫国是国家的英雄,未来的将军夫人救死扶伤是百姓的恩人,一对璧人喜结连理,谁不为此欢欣雀跃。 林浠一身正红色的嫁衣,凤冠霞帔,粉面朱唇,高坐于马上,从黎明开始,静静在城门等待着大雍的将军回京。 等待着自己的意中人来娶她。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