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书闲谈(一)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异唐西游记》是带着励志和探究的目的开始动笔的。 其一,我想看看到底能不能坚持写下去直至完本,这是对自己的意志力的一次检测,意义很重大,如果能坚持把这件事做完,那么对我的自信心绝对是一种加强。 其二,我想试探着写一部长篇,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写过这么长的文字,所以有很多未知需要去探索。 这两点也是我选择改写《西游记》的原因,西游记从小看到大,比较熟悉了,跟着它的思路与节奏走下去,就相当于找了一根拐杖,情节、灵感什么的,可以说压力减轻了不少。 当然,这么做会减少悬念感,毕竟事情虽然做了改动,角sè还是那些角sè,所以还是比较期望早一点能离开这跟拐杖自己走甚至是跑起来。 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完本----开新书----赚到钱!; 第一回 假唐僧玩真SM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昼倦前斋热,晚爱小池清。 映林余景没,近水微凉生。 坐把蒲葵扇,闲来说相声。 说罢定场诗,今儿正式开讲一部长篇玄幻小说《异唐西游记》,西游记大家都看过,不新鲜了,可今天我讲的这部西游是玄之又玄,怎么个玄之又玄,您且听我慢慢道来。 先说本书的主角儿,姓唐,单名一个森字,这个名字吉利顺口,“唐森,唐僧”,叫熟了大伙儿都叫他唐僧,名字是他父亲给起的,寄托了长辈的希望,当然,他父亲不可能希望他儿子将来出家当和尚,而是觉得这名字高贵、不一般、长大chéng rén之后定不是一个寻常百姓,名以载望无可厚非,不过有些人起名字就有点不像话,比如有个人姓杜,给儿子起名“子腾”,名字非常好,但是姓和名加到一块儿就不是那么回事,“肚子疼”。还有什么“朱逸群”,“杨宜知”,“秦寿生”,“庞光大”,“费红忠”,无奇不有,叫一声姓名能把你当场噎死。 书归正传,唐森现阶段只是医学院大三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学生,这十几年的读书生涯除了前前后后逃了五十多回学,大大小小跟人打了四十多次架,三十多次被人揍趴在地上,谈了二十多场恋爱,被人甩了十回,还有十回没表白就被啐了满脸口水外,生活得也是平平淡淡,毫无激动人心的非常时刻,说白了就是一凡人。 这天偶然觉得嗓子眼儿有点疼,鼻子有点堵,自己给自己号了个脉,脉浮而紧,这是风寒感冒的症状,自撰一方,拿去药店抓药炖了,唐森这人是个混角儿,上医学院也是托了关系买进去的,自己水平几斤几两他也不掂量掂量,还真敢喝,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那一碗汤药喝下去,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大叫一声“不好!”当场两眼翻白,死了。 唐森真的死了?没有,真死了这书就没法说下去了,不是还有句话叫“福祸相依”吗,他这边刚一蹬腿儿,在那边,一块帷幕缓缓拉开,一个崭新的世界来到了跟前,一段极不寻常的经历正等待他的开启,一个奇人正在降生。 “那边”是哪儿啊?简单点说,就是异世的唐朝。 “有人!有人!” 唐森这会儿还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呢,就听得耳边嘈杂之声纷纷扰扰,试着睁了睁眼动了动身子,又觉四周是鸦雀无声一片寂静,虽然头晕脑胀,还是硬撑着爬了起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瞧之下,唐森仿佛置身梦中,刚才还在寝室呢,这一睁眼一闭眼之间,世界全变了,来在了一间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大堂之中,那房顶估计有学校的大礼堂那么高,四周是抱大的柱子,根根竖立挑着房梁,特别是那柱子,每根上面都雕着一条龙,盘旋而上,雕梁画栋,是金碧辉煌,无比的庄严。 此等情景,只有在电视剧里皇宫大内,天子上朝的地方才能瞧见,邪了门了。 唐森站的地方是一个圆形的高台,搭在大堂的zhōng yāng,他这里抬头张望,却没在意台下面还站着的一班人,这些人皆是唐朝服饰打扮,为首一人头戴二龙戏珠紫荆冠,身着金丝无缝九龙袍,面如冠玉,仪表堂堂,这人正是异世唐朝的皇帝,异唐太宗李世民! 望天望地,唐森终于发现了台下一干人众还有那呆若木鸡的皇帝,吓了一跳,下意识里以为是在梦中唱大戏,脱口而出道:“下站者何人!”还拖着京剧的强调。 李世民也一愣,但人家毕竟是皇帝,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立刻回过神来反问了一句:“你又斯哪锅?跟曾丛斯遭来(你又是谁?给朕从实招来)。”李世民说话怎么这个味儿啊?各位有所不知,唐王李世民祖籍赵郡隆庆即今邢台市隆尧县,也就是说他是个地道的甘肃人,说话就是这个味儿。 “在下姓唐,单名一个森字。”唐森还认为自己在梦里唱戏。 “没错没错,就是他,是唐僧,是唐僧。”台下的大臣们闻言欢庆鼓舞,一起匍匐在地高呼万岁。 唐森自打娘胎出来还没受到过这般抬举,没想到自己在梦中这般的受欢迎,有点但愿长睡不愿醒的飘飘然。 那唐王也是喜不自禁,频频点头,侧头跟旁边的老太监耳语了两句,那太监唯唯诺诺,听得吩咐,出殿而去。 唐森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奇的看着,就这会儿功夫,他那颗无比聪明的大脑终于想明白自己的处境,那么多的网络小说也不是白看的,他知道自己是穿越了,心中反而安定下来,一时间各种小说情节浮现在眼前,他在想,我是走“农夫流”的路线呢还是走“科技流”,但是不管怎么样,凭自己“未来人”的身份,必定能在这落后的异世闯荡出一番新的天地,过去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唐森将不复存在了! 他这里作着美梦,那边有了情况。 只听得唐王叫了一声,“来人!” “在!”殿外立马响应,气壮冲天,两队身穿铠甲的武士分左右入得殿内,拱手而立。 “绑了!”唐王用手一指唐森,武士们一拥而上,拉的拉胳膊扯的扯腿,估计这帮人平时不干别的,就指着这份职业吃饭,三下五除二给唐森五花大绑绑了个结结实实,可怜唐森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S.M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今后还怎么做人。 武士们叉着唐森来到了殿外,皇帝老儿文武大臣,彩女嫔妃也一并出了门来。 台阶之下已经架好一口大锅,锅底下是熊熊烈火,锅内热油翻滚,几个小太监不停的添着柴火。 锅旁站着一个老太监,尖着嗓子扯开强调叫了一声:“炸――――!” “得令。”武士们架着唐森拾阶而下奔油锅就去了。 “诶诶诶,这是总么回事?”唐森虽然被捆得跟粽子似的,但嘴并没有堵上,自他被绑然后被送出殿外的那一刻脑子都是晕的,不知道咋回事,直到他看见了油锅这才心底透亮,我这是要下油锅啊! 这真是: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唐森已是锅边肉,看他今时怎翻身。 啪!yù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龙王计杀取经人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书接上回,上回说到唐王要炸了唐森,这是怎么回事叻? 这里有个原由先给大家交代交代。 说是唐朝都城长安城外有八条河环绕,其中一条泾水河中住着一个老龙王,这老龙王有天和长安城街上一个算命卜卦的瞎子打了一个赌,某时某刻下多少雨,龙王为了赢得赌局,故意推迟了时辰,结果触犯天条,被判剐龙台斩首,行刑的却是那唐王手下的一个大臣魏征,老龙王就求唐王帮忙拖住魏征,过了行刑的时辰他这一劫就算是过去了,唐王满口答应拉着魏征下棋,可谁曾想魏征局中打了一个盹在梦中就把老龙王给斩了。 也就是说唐王没拦住,这也是老龙王命中该有的劫数,可龙王不这么想,他恼怒异常,把这口怨气记在了唐王的头上,冤魂不散,把个皇宫大内闹得鬼影重重乌烟瘴气,虽然后来到底是投胎轮回去了,可唐王的身体就此出了问题,一到晚上就失眠,时间一长,茶水不思,病势渐入膏肓,急坏了三宫六院,一班文武大臣。就在这个档口,泾水河现异象,修筑河堤的民工从河底捞上来一块石碑,那石碑之上刻有一段碑文: 唐僧法名唐三藏,金蝉脱壳入大唐。 食肉可活三千岁,食骨可得万年长。 若要此人能现世,将碑请入宗庙堂。 碑文前四句是说,大唐出了个法号三藏的和尚,乃是金蝉转世,吃了唐僧肉可活三千岁,吃了唐僧骨可长生不老。后两句则说要想得到唐僧很简单,就是将这块碑抬入皇帝宗庙,向天祷告即可。 大臣们欣喜若狂,唐王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患病之人望病好的心情可想而知,也就依了群臣上奏,强打jīng神,率领文武百官祭天求人。 本来大家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进行的祭天,没成想三跪九叩,大礼已成之时就见那石碑上的碑文发出耀眼的毫光,强光之下一个少年出现在祭天台上,问其姓名,答曰“唐僧”,闻者无不欢庆鼓舞,唐王也是喜不自禁,长生在望,即可吩咐下去准备油锅,他要与众大臣共享天福。 事情就是这么一个经过,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可怜唐森稀里糊涂做了替死鬼。 “昏君啊!昏君!”命在旦夕,唐森满腔的话语不知道选哪条,你说要是喊救命的话,没人听;打110,不好使;喊冤枉,那就更俗套了,哪个刀下之人不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这也是急中生智喊出昏君两个字。 这两个字一下切中了皇帝的要害,唐王李世民向来依饶舜为榜样,以明君自居,今rì里听得“昏君”二字甚是刺耳,挥了一下手。 旁边的老太监会意,示意武士们放下唐森,按在阶下。 “皇上问你话呢,为什么说皇上是昏君。”那太监走到跟前说道。 “我不是唐僧,我叫唐森,你们抓错了人,不是昏君是什么?”唐森刚才本已经吓得有些魂不附体,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骨子里透出来一股英雄气,换做往常,也就是有点混而已,但绝没有这股傲然的气概,气节是装不出来的,只有在非常时刻才可见其人之本xìng,旁人且看,好一个威风凛凛的S.M少年! “皇上,这人一会儿说自己是唐僧一会儿又说不是,看来是吓糊涂了,还是赶紧炸了吧,误了时辰就不吉利了。” 我把你个没把儿的死太监,我咒你八辈祖宗断子绝孙生孩子没屁眼,唐森在心里将这老太监咒了几个轮回,也顾不得太监本来就是没儿子的。 再看那一班文武大臣个个头点似鸡啄米,两眼放着绿光似一条条饿狼,他们也巴不得早点炸了唐森分一碗羹好得个益寿延年,俱都附和道:“炸了,皇上,炸了。” “皇上,您可曾见过吃人能长生的吗?”唐森恨不得自己有那齐天大圣的本领挣开了这五花绳,跳将开去掏出金箍棒把这满朝的文武统统打成肉泥。 “这-----。”唐森一句话把众人都问住了,确实,从古至今从未听说过吃人肉能长生不老的,人群里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皇上,臣等虽未见过食人肉得长生,可也未见石碑出世、求天得人啊,必定是上天赏赐,特地降下唐僧,奖励皇上的文治武功,此人可炸。”阶下一旁闪出一个人来,此人长得肥头大耳,说两句气喘吁吁,两只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像两个绿头的苍蝇粘在脸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群臣听罢此言又一起附和。 唐森小命眼看不保,也是急中生智,大声叫道:“皇上,您是愿意您一个人长生不老还是愿意天下百姓丰衣足食,国泰民安?” 这句话问得好,独乐乐?众乐乐?给唐王出了个选择题,你是愿意一个人好,还是愿天下人都好,如果是在私底下,恐怕人人都会选长命百岁,可唐王是皇帝,又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能说真心话,何况唐王励志是要做一个功盖饶舜的好皇帝呢。 “总摸奖?(怎么讲)”唐王就问唐森。 “皇上,您要是想长生不老,您现在就把我炸了,我没有半点怨言,如果您想百姓丰衣足食,国泰民安,朝传万代,您就把我放喽,我知道西天雷音寺有一部经书,这部经书可救万民于水火,可保皇上江山永固,我跟那书的主人如来佛祖是旧相识,只有我才请得来,我愿前往西天拜佛求经,您看怎么样,皇上。” 唐森此言一出群臣炸开了锅了,也有正直的官员齐声叫好,也有那jiān猾的把头摇,还有圆滑的闭口不言呆若木雕。 “皇上,可不听他一派胡言,这―――。”先前那主炸的肥头大耳jiān臣正要说话,就听见远远的有人边跑边喊:“炸不得,炸不得,皇上,那是圣僧,是圣僧――。” 来者何人?各位看官,正是那忠心耿耿直言敢谏的当朝宰相魏征。魏征这几rì因身体有恙,所以请了假在家休息,洛河出碑的事他也听说了,不过他从来不信这些妖邪之事,正准备写个折子上奏皇上,这rì里准备了文房四宝,刚要落笔就觉着睡意朦胧,两眼架不住趴在案上睡着了。等他睁开眼看时发现自己身在云雾之中,到处是白雾翻滚一片朦胧,隐绰绰那雾里站着一个人,待那云开雾散,只见此人霞光环绕,绿带素袍,玉面朱唇,眉如柳叶,眼似明星,左手持瓶,右手佛印,正是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魏征急忙上前拜倒。 观音说道:“南瞻部洲人心不古,贪yín喜祸,多征战杀伐,苦海淘淘,我佛今有三藏真经,共计三十五部,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谈天说地度鬼,乃是修真之经、正善之门,能除一切苦厄,今rì降下一僧,乃金蝉化生,叫他承了尔等孽海重罪,去我佛如来雷音寺处求取真经,永传东土,劝化众生。大唐之兴衰在此一人。” 魏征大喜:“此人姓氏名谁?身在何处?” 观音道:“此人与你颇有渊源,想那被你斩首的老龙王因记恨唐王,纵使投胎也不忘报仇,故意留下一块石碑,想借唐王之手取了这取经人的xìng命,叫他不得西去,取不得真经,以此祸害大唐,此僧也是孽缘聚会,有此一难,正绑于宗庙待死,丞相快去救他,莫叫那孽畜jiān计得逞。” 魏征听罢大惊失sè,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也顾不得官体堂威,披了衣服就跑。 好个魏征,气喘吁吁跑到皇帝驾前将前因后果这么一说,那唐王听罢“哎呀”一声快步下阶,伸手去解绑绳,他要与唐森结为异xìng兄弟! 这真是: 洛河出水现碑文,龙王施计留祸根, 亏得魏征观音梦,油锅救下取经人。 那世浮夸浪荡子,今rì皇帝座上宾。 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心怀鬼胎西行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唐王下阶亲自为唐森解绑,还与他结为兄弟,只见那唐王神采烁烁,半点没有抱病的样子,原来唐王患的是心病,被那龙王的鬼魂吓的,如今听说西方居然有这样一部妙不可言的宝贝,喜不自禁,病自然好了多半。 招来僧侣与唐森剃度,沐浴更衣,再看那唐森,明眸皓齿,光采斐然。一趟穿越,倒似做了个整容手术,虽然样子还是唐森样,却俊美了许多,真个儿活脱脱一有道高僧,只是眉宇间还是不经意透露出来那么股俗气,到底佛衣穿在身,我心还是俗人心哪。 唐森暂且被安置在宫中的佛堂里,喝的是特供的茶,吃的是特供的饭,四时瓜果蔬点不曾断绝,好个唐森,真当自己是猪八戒了,敞开肚皮不要命的吃。 要是在以前,尽管他家老子有点积蓄能经得起他稍微折腾折腾,但就算是再折腾也不似这皇宫大内富有,那些瓜果叫得上名儿的有西域的葡萄哈密瓜、南方的荔枝火龙果、北方的大枣红富士(当然,那时候没这牌子,咱们也就这么一说)、说不上名儿的那就太多了,大的小的,圆的扁的,带把儿的带水的,那糕点更是做得jīng致无比,雕花的雕花,造型的造型,这里八仙过海,那里后羿shèrì,把唐森那个腻得,哎呀,别提了,总之吃到撑不下了方才罢口。 吃的还不算个啥,最让唐森受不了的是那端茶递饭、送瓜送果的宫女儿们,一个个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樱桃的小嘴,粉扑扑的脸蛋,走起路来兰香扑鼻,麝带纷飞,特别是宫女们穿的那衣服的设计,唐森实在是太佩服这个设计师了,半露的酥胸,不高不低,不宽不窄,正好将二八佳人的妩媚展示得恰到好处,看得唐森是yù火中烧,百爪挠心。 可他又不敢正眼去看,身份摆在那呢,他现在是唐王的御弟,即将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大唐高僧,你说吃像馋了点还说得过去,别人笑你一句“痴僧”也就罢了,要是还伸出咸猪手来不老实,唐王起了疑心判个斩立决还是轻的,唐森知道古时候有个欺君之罪,弄不好那是要判剐刑的,剐刑是什么呀,就是俗话说的千刀万剐,唐森从一本十分高雅文学小说《金瓶梅》中见识过这种刑罚的文字描述: 把人剥光了用渔网罩起来勒紧喽,犯人身上的肉从渔网透出来,一小堆一小堆,行刑的人用小刀,一片一片的把那肉当下来,传说能割上一千六百刀,犯人还不会断气,一般人做不了这侩子手,你想啊,那一刀一刀得具备多么大的耐心,还得忍受犯人震耳yù聋杀猪般的哀嚎才能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反正唐森想到这一层自个儿把自个儿吓住了,不敢正眼去瞧,眼睛半闭半开,趁人不注意往小宫女儿的胸口瞄一眼解解馋。旁人还道他是在参禅打坐。 唐王自打听说西天大雷音寺我佛如来处居然有这么一部可度天下苍生,永保大唐基业的经书,恨不得插翅飞去西天彻夜畅读。可人家说了,这经非唐僧不能取,可是再瞧那唐僧,在宫里住了半月有余,每天除了海吃海喝就是参禅打坐,半点没有西去的意思,他着急,差人旁敲侧击催了好些次。 唐森心里明白,再在这地儿耗下去可不行,时间长了怕是有生命危险,古人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啊,虽是舍不得宫里舒适的生活和那些个美貌如花的小宫女也没法子,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天高皇帝远保了xìng命要紧,又挨了半月这才差人告诉唐王,他要西去了! 唐森真的要去西天取经吗?他才不想去取那破经书呢,为什么是破经书呢,唐森心里透亮,取经不过是个保命借口,唐宋元明清,朝代更替,皇帝轮流,那本什么《三藏真经》什么用都没有,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再说了,西去之路凶险无比,一路豺狼虎豹,黑虎熊妖,他一肉眼凡胎怎么去得?虽说将来会收下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白龙马保着自己,可是一路的辛苦不还得自己受着。一想到西去能收这些个从小崇拜的角sè当徒弟,唐森其实还是蛮向往的,可是他担心自己没那命享受,毕竟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个冒牌的唐僧,再说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的大体发展没有脱离《西游记》的范畴,可细节上却和那书中记载相去甚远,自己的一个决定即可左右事情的发展,如果到时候没有那几个徒弟相佑,往西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次rì,唐王早朝,聚集文武百官,写了取经文牒,盖了通行宝印。将唐森宣入殿内。 唐森进殿之时心下拿定了注意,出了这长安城,咱就是天高任鸟飞,水阔任鱼游,跑路得了,到时候凭着自己十多年读书(如果他那也叫读书的话)生涯所学到的科学知识,在这大唐开创一番基业,做个有钱的主,享尽荣华富贵,同时也是最重要的,得寻个穿越的法子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一想到原来的那世,唐森禁不住眼泪婆娑,那世虽然混得不怎么样,可毕竟还有还有爸妈在,以前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总是争争吵吵,可到底是血脉相连,一旦离了去心中万般难过,眼泪自然止不住的往下流,好端端一个美男子,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见者生怜。 唐王见此情景,只当他是舍不得大唐舍不得自己,也是十分的感动,好生安慰了一番,叙了一回长短,亲自将唐森送出城外,他这回是下足了功夫,钦点了一百多人众与唐森同去西天,一则取经,二则记录下西方各国方志见闻,这百十人中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挑担的、拉车的、做饭的、护卫的、书记的,连太医也备上了,怕的是唐森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好有人照顾。 唐森心里可发怵了,这一干人等成天围在身边,可叫我怎么逃?! 这一队取经的人出了城门浩浩荡荡奔西边而去,一路上过州过县都有人接待,把唐森捧得就跟如来一个样儿了,圣僧来了,都想拜拜,聆听高深的佛理。 可唐森哪会这个啊,整rì里装聋作哑,闭口不言,他越是这样,来拜见的人越觉得他高深莫测,越是恭敬有加,刨根问底,问这问那,把唐森烦的,好在同来的僧侣给挡了不少,唐森心里还惦记着怎么逃跑呢,这些个人是一趟一趟,就连睡觉门口都候着人,怎么逃!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越走离长安越远,来参拜的人越来越少,到后来,基本上就没人来找麻烦了,当然,四方供奉少了,百十号人得吃饭呐,自带的干粮吃得差不多了,每天分了一拨人去托钵,托钵是文言文,俗话就是讨饭,身边围着的人就少了,这天来在了一座山下。 且看这山,层岚叠嶂,古道回肠,山涧长流水潺潺,崖边青松顶天。 唐森只说自己要拉屎,远远的找个地方蹲下了,只待寻个没人注意的空当撒丫子跑路。 他这边刚俯下身子,就听得耳边怪风大作,“rì――――”,那风声打着哨子越过唐森的头顶直奔着取经的人马就过去了。 吓得唐森趴在地上大气儿都不敢出,根据看电视剧的经验,这是要闹妖jīng呃!!! 这正是: 佛衣加身入佛堂,pizi混成和尚样。 不为西游取真经,亏唐王白忙一场。 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有票的投票,没票的投钱啊~~~~。; 第四回 玉麒麟却妖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平白的山里就闹起了妖jīng,一阵怪风呼哨着直奔取经的人马,把那唐森吓得趴在地上大气儿都不敢出。 但是这人也奇怪,越是不敢看越是想看,就好比是看恐怖片,明知道吓人却依然兴致不减。 唐森的内心也在挣扎,我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呢,平生第一次遇到妖jīng,要是在我们那世,能和妖jīng打个照面,那可是比上火星还难,咱那边根本就没有这东西。 好奇心到底是战胜了内心的恐怖,唐森哆哆嗦嗦抬起他那颗剃得光光的脑袋向来路望去,四处静悄悄的,哪里还有半点的人影,除了去讨饭还没回来的几十人,省下二三十看守行李的就那一眨眼的功夫,连人带行李全都不见了! 好么!这妖怪的本事也忒大了,要是请了它们去拆迁那可叫真省了事儿了,一阵风的功夫,想拆哪拆哪,不费吹灰之力。 唐森又四下里张望,确信没人了,这才瘫坐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 一来庆幸自己没被妖怪掳走,二来终于是摆脱了取经团,这下zì yóu了。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一会儿托钵的人回来了就走不了了,他得回去,回到大唐隐姓埋名发闷财去,刚要起身,只觉得脚下一滑没站稳,一个踉跄身子往旁边一靠,哪知道旁边是个天坑,坑口覆满杂草,唐森一个骨碌掉将下去失去了知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那被妖怪掳走的二十三十人来不及防备,呼啦一下子就见眼前一团黑雾如闪电般袭来,将众人包了个囫囵,睁眼难见一物,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约莫一袋烟的功夫,呼声停息,黑风散去,再看时,身边景象已不复原先,他们来在了一处庭院之中,这庭院,彩带纷飞,双喜高挂,庭院当中有一水池,池中之水微微泛着白雾,敢情是一个天然的室内温泉,水面漂浮着瓣瓣红花,香气四溢摄人心脾。 众人一时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只见池中水波荡漾似有东西冒将出来。 “戒备!” 那二三十人具是出家人,其中有个为首的大和尚见此情景高喝一声,顺手抄起一根禅杖,其余人等闻言,jīng神一震,各自迅速抄起身边顺手的物件,围成内中外三圈。 只见那最外圈的单膝而跪俯下身去,将担子,铁锅等硬实的物件纳于身前当盾牌使唤;中间一圈也是半跪,身子却直立,双手斜持扁担、棍棒、火钳、铁铲,压住阵脚;最里面一圈都是站着,马步威开,手里的家伙具是朝外戒备,好一个五行八卦阵。 各位看官,这五行八卦阵相传乃是黄石公所传,用于小队人马陷于万军之中所使,专司防御,二三十人的队伍如此排列开来,纵使有千军万马一时半会儿也难以破它,好比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历代皆用于训练军队,这些随行的取经之人如何能这般列阵?且配合之娴熟,没有两三年的专门演练做不到这等默契。 书中暗表,唐王此次差遣唐森西去取经还留了一手,除了那些脚夫、匠人、文书,还秘密从身边的侍卫之中挑选了几十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与他们消发出家加入取经的队伍,一来暗中保护唐森,二来也是为了监视他。他们得到的密诏是万一唐森想中途开溜,就是绑也得绑着去那西天取得真经。 凡做得了皇帝的,都不是一般人物,心思那叫一个缜密,当面开口闭口“御弟御弟”叫得亲热,背后却并不放心你,还防着你,要不人家怎么是皇帝呢。 这二三十人平时只紧紧护在唐森左右,寸步不离,从不做托钵的活计。 为首的那人姓王,生得方头阔耳,虎背熊腰,自幼习武,素以勇武闻名,是禁军的一个头目,人送外号玉麒麟,可见他的本事也是十分了得。 且看那池中咕咚咕咚从底下冒出斗大的气泡,把水面的花瓣向四下里推散开来,必定是刚才掳了他们来的妖物要现身了! 众人神经绷得跟拉得满月的弓似得,不敢有半点马虎,只待那妖怪一现身即刻扑将上去大战一场。 忽的大家突然听到一串“咯咯”如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内,紧接着从哪水池里钻出七八个大姑娘。 这些大姑娘唇红齿皓,体态曼妙,身穿霓裳,忽的就从水里冒了出来,那衣裳沾了水,顺着水势紧紧贴于玉体之上,把姑娘们美妙的身子展漏无疑。 众人哪见过这种场面,除了为首的玉麒麟,剩下人等皆不过十七仈jiǔ岁,具是唐王jīng挑细选、悉心栽培的心腹,整rì里护卫在皇帝身边,唐王是个重礼仪的人,**管理颇严,他们见过的宫女嫔妃俱都是笑不漏齿,进退有道,而欢乐场花柳巷也不是他们出入的地方,如有此等行迹,若是被皇上知道,是立刻要除名的,这帮人自打娘胎出来还未曾尝过儿女之事,心中只有四个字“忠君报国”,不晓得什么叫“大姑娘洗澡”。 今rì这惊鸿一瞥,当下有几个根xìng浅的,立刻心猿意马,面红耳赤。 那些姑娘还不停的勾引道:“各位哥哥,奴家就这么令人讨厌不成,拿着那些烧火棍想是要欺负人家吗?呵呵~呵呵呵~~。”说罢轻轻扫着水面,扬起一片珠儿来,滴滴打在众僧的身上。 “哐当!”平地里一声脆响。 什么声音?玉麒麟低头一看,原来是他前面一个家伙把持不住,手里cāo持的锅铲掉在了地上,砸得山响。 没出息的家伙!玉麒麟心中暗骂,这里正想呵斥,就看见身边的人一个个放下了手中的家伙什,越过障碍向水池走了过去眼光sè眯眯,神情痴呆呆。 玉麒麟一把椃住一个高声叫道:“弟兄们!回来,她们是妖jīng!回来!回来!” 凭他把嗓子喊破,这时节哪里还有人愿意听他的。 那些姑娘们见此情景笑得更欢了,接下跳入水中的人,调侃嬉戏,颠龙倒凤,不堪入目。 “罢罢罢,既然说你们不听,且看我将这些个妖物打出原形再行计较!”说罢,抡起禅杖一跳三尺,照准一个姑娘当头打将过去! 这正是: 宰相肚里能撑船,皇帝心里九道弯。 麒麟怎能阻痴汉,英雄难过美人关。 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珠兰根退狐魅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玉麒麟举起禅杖一跳三尺高,越过众人的人头,照准了一个花姑娘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那姑娘也不着急,身子往后一躺,借着水劲儿斜着身子闪开,这只手把水中的花瓣一拨拉,就听得簌簌几声,花瓣好似飞镖一般急急的朝玉麒麟shè了过去。 玉麒麟一砸不中,身子落入池中,刚准备抄了法杖再打,听得耳边风声乍起,知道是有暗器飞来,使了一招鱼跃龙门,翻身跳出水池,手里的禅杖舞得跟直升飞机的扇叶儿似得,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作响,暗器皆被挡在身外,好个玉麒麟,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使了个收招,将禅杖往身边一杵,手掐剑指大叫一声:“呔,有种的别使虚的,敢与你大爷我真刀真枪扎扎实实的斗一场吗?” 那姑娘道:“呵呵呵,斗什么斗啊,用你手里的那根棍子吗?”说罢用手一指玉麒麟。 玉麒麟侧头一看,哎呦,手里的禅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削去了头,那九环的禅头已经不知去向。 这根禅杖本是那唐王送给唐森的,用的是yīn沉木做的柄,一头包金的底座,一头是纯银的九环拨浪头。如今九环拨浪头不见了,单单省下一根棍子握在手里。 各位看官,为何那金器做的杖头被削掉了,手里那根木棍儿却这般结实能挡得住如此锋利的暗器呢? 书中慢表,这根禅柄可不是用的一般的木头,是yīn沉木,什么是yīn沉木? 说是在几千万年前,地面全被植物覆盖,后来地沉西北,天覆东南,天翻地覆的变化将植被深埋地下,少部分植物不但没有因此腐烂,反而吸收大地yīn气,天jīng地养,真个儿脱胎换骨,成了宝贝了,刀砍不损,斧劈无痕。 唐王送唐森的这根yīn沉木那更是了不得,乃琉球国所献,据说是从海底的峡谷中取来的,不知道这根木头在海底存在了多少年,不光是年头久,它还轻,别的yīn沉木重似顽铁,可这杆却轻如鹅毛,拿在手里没有半点份量,你说神奇不神奇。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就在玉麒麟打岔眼的一刹那,簌的又是破空一个声响,再看玉麒麟,已是目瞪口呆僵在那里,眼珠儿缓缓想向下看,哪知还未待他看清楚,脖子那一圈好比是爆了管子的水龙头,鲜血顺着浅浅的一圈刀印直直的往外喷,咕嘟一声,玉麒麟那颗脸部扭曲变形的头颅竟掉了下来滚在一边,项脖处没了阻挡,鲜血哗啦一下全涌了出来喷得有一丈多高,足足喷了半分多钟这才缓下势头,没头的身子矗立不稳,直挺挺的倒将下来,甚是恐怖异常。 姑娘们见了血腥兴奋无比,一时间都现了原形,原来一个个具是那尖嘴的狐狸,修行怕是有些年头了,直立起来有一人多高,身上的毛发油光发亮,爪子有小孩手掌般大小,指甲突出来恐有三四寸。 那些刚才还迷迷糊糊sè胆包天的众和尚们这才梦如初醒,吓破了胆子,纷纷四散逃命,却哪里还逃得脱,狐妖们旋起一阵妖风,端端的一个庭院变成了人间地狱,断胳膊断腿儿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所谓sè字头上一把刀, 这正是: 业海茫茫yù难挡,尘寰扰扰sè字忙。 拔山盖世英雄短,绣口锦心才士亡。 芙蓉白面肉包骨,杀人美貌与红妆。 又有俗语云: 绝嗣之坟墓,无非刻薄狂生。 jì女之祖宗,尽是贪花浪子。 劝诸位以此为戒,切莫因贪sè误了前程误了xìng命。 书归正传,却说这八个妖jīng吃的正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nǎinǎi们,咱们又绑了个漏网的和尚,困在门口呢。”外面的人递话道,想必和妖jīng们是一伙儿的。 “知道了,下去吧。”其中一个狐妖应声道,呼的又变成姑娘模样。 外面的人闻言,丢下和尚一个人在门口,撒丫子撤了,好似也十分恐惧这个庭院,不敢多待。 一个妖jīng只吸了一口气,那门哗啦一下向里拉开,外面的和尚被一阵风吸了进来,哗啦一声门又给关上了。 再看来者是谁,不是旁人,正是唐森。 唐森怎么会被拿在这里?他不是不小心滑入天坑摔晕过去了吗? 没错,唐僧那一跤跌晕了过去,是他运气好,天坑不是太深,等他醒来,爬出坑口的时候,不巧,遇到一伙强人,这伙强人不由分说,上来就把唐森摁住绑了,直接到这庭院门口,他们和狐妖本就是一伙儿的。 唐森如道院子内一看到满地的尸体,当时腿肚子转筋站立不稳,胃里是四海翻腾,苦胆似有蹦出之势。 当他再一看发现还站着八个浴衣美女的时候,腿肚子上的筋一下子就直了,胃里也舒坦了,有所谓sè胆包天,见了美sè,恐惧当时就少了一半。 不过他心里明白,这些个都是妖jīng,心里归心里,生理归生理,唐森忍不住直勾勾看着这几位可以说已经是一览无余的美女,和前面那些痴呆的和尚没有两样,sè字的力道实在太大了。 “哎哟,哪里来的小哥哥,长得如此俊俏,不似先前那些个乡村莽夫,不如你今rì从了我,与我等做个压寨丈夫,如何?” 从来只听说有压寨夫人的,没听说还有压寨的丈夫,这几个妖jīng分明是在拿唐森逗乐子,耍他呢,猫玩耗子,玩腻了,下场恐怖也是身首异处,少不了成为妖jīng们的盘中之物。 “我是从东....。”唐森一时sè迷心窍,差点学着电视里唐僧的台词,说自己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宝刹,借宿一宿,整完就走。到底是刹住了车,被这些妖物知道自己是“唐僧”,真的半点生存的希望都没了,改口道:“我是从东边儿来的,我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不是一伙儿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呵呵,小哥哥真会说笑,不是一伙儿的,你把头剃得这么干净干嘛。”一个妖jīng走过来,指甲轻轻的从唐森的头顶滑下,滑到项脖绑绳处,伸了进去,只一勾,那绳子立刻被削断,与唐森解了绑。 唐森心中发怵,暗想: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妖怪,样子确实是漂亮,可这指甲也太锋利了,比梅超风的九yīn白骨爪要厉害不知道多少倍,要是在心窝子里插那么一下,小命儿也算玩玩了,如来佛祖啊,我的命好苦噢,你把我穿到这世做了和尚也就罢了,如今又要成为妖jīng的爪下鬼,这算什么事儿啊,若是真有佛,你且现个身给我瞧瞧,也不枉在此走一遭。 那狐妖见唐森痴痴呆呆只当他和前面那些人一样sè迷了心窍,将身子贴了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尖牙就要下口,突然不知怎的,停住了,在唐森身上左嗅嗅右嗅嗅,捂住鼻子退了一尺多,别的狐妖见状似也嗅出了异味,俱都闪开。 “你身上涂的什么,怎么这般臭?”那狐妖问道。 唐森闻言回过神来抬起左右袖子闻了闻,并无什么臭味,倒有一股野草的清香。翻遍全身,在衣领处果然发现一片断了的珠兰根叶子,当时心中就咯噔了一下,他想起了一个关于治狐魅的故事: 说的是以前有个老道士,专门治狐魅,有个女子被雄狐控制,每晚都来求欢,道士教她用珠兰根捣成泥烂放在床头,夜里等雄狐上得床来,将泥涂在他身上,狐狸大声哀嚎奔逃而走,第二天人们在野外发现了一只全身腐烂的死狐狸,道士后来说狐狸沾了珠兰根就会死,是专门用来毒杀狐狸的。 想到这节,唐森心里有了主意。 “美女,你还不知道呢,我呀是个药僧,别的药我都不采,专门采一种叫做珠兰根的,哎呀,你们是不知道,我天天都用这个洗澡,还用它泡茶喝,那叫一个香啊,啧啧,诶,各位靓女要不要来一点。”说完故意将那本根珠兰根递了过去。 那些狐妖听得此言,信以为真,若先前见唐森如案上佳肴,此时再看他就如同见了屎一般,不等唐森近身,呼的一声,化作几股妖风从窗户里奔逃出去,眨眼就不见了,一去不回,唯恐唐森赶了出来。 各位看官,唐森如何能识得这珠兰根,又如何记得这段故事呢,说起来也是有些缘由的,他们家原来是世传的草药郎中,祖祖辈辈行医,大小唐森耳濡目染,认得不少草药,他这人虽然读书不济,却喜欢看些“非主流”神神鬼鬼的东西,因此上一些奇闻异事心里记得不少。 唐森见半根珠兰根竟然吓跑了如此厉害的狐妖,兴中甚是得意,也是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保住了xìng命,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他得意忘形的档口,庭院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一队恶汉涌了进来! 这正是: 折戟沉沙铁未销,高手也难把命逃。 东风偏与唐森便,败草亦可退狐妖。 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有票的投票,没票的投钱啊~~~~。 第六回 做了山大王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唐森运气好,用一截珠兰根就把狐妖给吓跑了,得意忘形之时忍不住仰天长笑,颇有点英雄豪迈之气。 就在他大笑的档口,庭院的门哗啦一下被撞开了,抢出一队人来,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先前绑拿唐森的强人,这些个人虽然不是妖jīng,却生得凶神恶煞,豹眼熊腰,好不叫人害怕,这些强人进了们来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唐森跟前,口称“大爷”,磕头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绿林草莽反倒给唐森这个白白净净的和尚磕起头来? 是这么回事,原来次山名为双叉岭,山上有一古刹,不知道多少年头了,早已是香火断绝,门厅落败,上个月一伙强人流窜到这里收拾收拾就扎下营寨安了家,他们那里知道,在这庙中原本住了八个修行炼丹的妖jīng,只因他们sāo扰了清修,发起火来吃了他们的头头,又命他们每rì必须供应一定数目的生人供她们享用,如若不然就拿他们顶数,这伙强人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只得听命行事,可他们运气不好,一连好几rì也没抓到几个过路人,只因供奉的少了,他们中间已经被吃掉了几个,闹得人人惶惶,可巧今rì遇到取经的一队人马,人数众多,他们没把握全部拿下,便报了妖jīng们知晓亲自去拿,但心里明白这下虽然可以拖延些时rì,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早早晚晚大家都会成为妖jīng的食物。 就在众人惶惶不可终rì之时只看见几股黑烟厉声尖叫着从庙里窜了出来,奔西而去不见了踪影,再无回头之意,又听得庙中传来一阵大笑之声,有个胆大的摸到窗前往里瞧过去只见刚才被他们送进去的那个和尚兀自笑得畅快,这才明白,今天遇到了高人! 这群强盗便一起涌进寺院,磕头不止,口称大爷跪谢救命之恩。 唐森起先吓了一跳以为刚脱虎口又入狼窝,可瞧见这些人并无恶意,反倒是一脸的恭敬,问明缘由心下大安,扶了众人起来。 “各位不必客气,降妖除魔乃是我们出家人的本分,这是我应该做的。”唐森顺水推舟应承下来。 “法师法力高深,不如就做了大当家,从此一个锅里吃饭,大家意下如何?”一个强人道,他原本是二当家,外号赛张飞。 众人听得此言俱都齐声叫好,再次拜倒,山呼:“大当家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唐森心中暗笑,这群人把自己当成神龙教主了,不过他觉得蛮有意思,就在此处做个剪径的山大王也未尝不可,等聚够了金银财宝再去那长安买田置地做个有钱人家。 当下满口答应,皆大欢喜。吩咐下去,将庭院收拾干净,在后山挖了一个大坑,把众僧的尸首俱都埋在一起,立了块碑,上书“大唐取经人之墓”,又差人下山寻找失散了的取经团人员,可一连好几个月也没有半点消息,想必是听说唐森等人被妖jīng掳走必死无疑,便都回长安报丧去了。 光yīn似箭rì月如梭,唐森在山里住了半年有余,前一两个月还觉得新鲜,没事就带着大伙儿下得山去,找一处林高石密之处,埋伏在道路两旁,见有人过路就一起跳了出来叫一声“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可老这么玩儿也没意思,跑了几趟就不想干了。 后来喜欢上了打猎,打野鸡,shè獐鹿,这些在原来的那个世界可都是保护动物,想看一看都得挤地铁上公园才有,这里到处都是,本来人烟就稀少,所以那些野生动物繁殖得十分茂盛,唐森着实过了把赢,可没多久也腻了,山路本来崎岖不平,山里面钻来钻去太费jīng力,整得腰酸背痛没了那兴致。 后来便整rì里宅在寺庙里,庙中又没有互联网,没有手提电脑,没有游戏机,啥都没有,把唐森憋得那叫一个郁闷,跟坐牢没什么差别,估摸着再住些时rì点了财宝带大家回长安。 也是实在无趣,就去翻了翻取经团的行李,这些行李都是那rì随众和尚被妖jīng一块儿弄来的,找到几本医学类的书籍,什么《本草纲目》、《黄帝内经》,想必是随行太医的东西,其中一本《怪异杂病录》蛮有意思,说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治病案例,这些书籍换做以前,唐森碰都不会碰,可在这荒山野岭,能找到这么几本书,真个是宝贝,所以唐森看得仔细,竟然默默的把这些病例都记载了心中,结合以前在家时耳濡目染积累的医学常识,对于医道竟也有了一些自己的心得。 这一rì下午,唐森看罢医书,在一棵大树下支了个凉椅,弄了些瓜果吃了,又喝了一大碗米酒,拿个破草帽往脸上一盖,昏昏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唐森觉得身边好似站的有人,也没动弹,只是顺着破草帽的窟窿眼儿往外看去。 只见离自己一丈开外的大石墩上站着一黑一白两个服装怪异的人,其中一人的头戴高帽,一身的白衣长袍,舌垂过脐,一手拿着一根鸡毛掸子,一手拿着一张批文。那黑的头戴皂角帽,包天的下巴,尖牙外漏,手里拿的是铁链镣铐,两个人长得人不人鬼不鬼十分可怖,这不是黑白无常吗?!唐森一下子反应过来,吓得他全身上下每根汗毛都竖起来了,却又一动也不敢动,先前见过妖这下见了鬼,不知道又会发生生么事,总之好不了。 果然,就听见白无常说到,“黑弟,咱们似乎来得有些早了,时辰还未到呢。” 黑无常道:“白哥,也怪咱们xìng子急了,想看看所谓的金蝉转世、大唐圣僧是个什么模样,可不是来早了吗。” 白无常道:“他不会瞧见咱们吧。” 黑无常道:“不会,瞧他那昏昏恼恼肉眼凡胎,我只道他是个十世修行的出家人,原来也这般腌臜不堪。” 白无常道:“是呢是呢,亏这唐僧修行多世,怎的连个一般的出家人也不如,哎,只等那赛张飞一刀下来砍了这孬货,咱们拿了魂魄也好回去复命交差!” 这正是 狐妖好骗,小鬼难欺。 狐妖好骗,人心只因隔肚皮,你骗他、他骗你; 小鬼难欺,福祸总是自家起,你欺天、天欺你。 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第七回 无常道天机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唐森喝了些小酒在树下昏昏而睡见了鬼了,不是一般的小鬼,是专司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且听着二位的谈话,似乎对唐森十分的不恭,言下尽是鄙夷之意。 诸位看官,功曹簿上大致将人分成三等: 上等的,是那忠孝两全、义薄云天的人,此等人鬼神都尊敬你三分,行走坐卧皆有天神护卫。 下等的,是那作jiān犯科、十恶不赦的人,此等人不消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似唐森这等中间的人,行事皆执着于“我”,有好处就做,没好处就躲,,虽不敢做极恶之事,但是这颗心总是利yù熏蒙,污浊不堪。此等的人鬼神是瞧不起的,冷眼旁观,只待你业力已满,论功过或入天堂或下地狱,但老实说,下地狱的占绝大多数,这也是天理昭彰业力使然,若不是有大因缘,难离那六道循环。 唐森拖着一副出家人的皮囊,又是喝酒又是吃肉,还竟然打猎杀生,似这等行迹叫这二鬼怎么能生得起恭敬之心。 黑白无常口中所说“只等那赛张飞一刀下来砍了这孬货”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里也有个缘由,说的是,在这群强人之中,有个母夜叉唤作二娘的,本是那山下百多里地小镇上一杀猪屠夫的老婆,那rì回娘家路过双叉岭,被这伙人掳上了山,若是一般女子,不是害怕吓死了,就是贞烈自尽而亡,不论死的活的都免不了成了那狐妖的腹中之物,单单这二娘,生得皮糙肉厚,狐妖都嫌她肥肉多了腻口,不曾吃了她,赏与众强人寻个乐子,这二娘本也不是什么守妇道的人,反倒是乐得享受,只因平rì里没少帮着杀猪扛肉,一膀子力气,毫不输于旁人,因此上也乐得落草为寇,做起杀人越货的勾当胜于男子十倍,众人中偏只有赛张飞压得住她,两人做了个露水夫妻。 自打唐森上了山,二娘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乡野村妇哪里见过这等俊美的少年,唐森觉得自己平rì里动作已经够粗的了,可在二娘的眼里,他就好比是宋玉潘安,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温文尔雅,不似她那死鬼丈夫只晓得杀猪,她早就看不惯了,也不似那姘头赛张飞,长得比真张飞还难看十倍,要不是他力大如牛武艺高强,早反了他自己做了当家的。因此上有事没事总喜欢和唐森套近乎说些俏皮话勾引他。 说句公道话,二娘的皮肤是生得黑了些,肥肉是长得多了点,但是样貌并不难看,反而是徐良半老风姿绰约,换个角度,如果把二娘放在欧美那些审美奇葩的发达国家,她甚至可以说是位绝sè美人。黑,那是健康的标志,肥,则是丰满的代表。 可唐森一见了她就远远的躲开,并不是他不近女sè,其实是没那么重的口味,这盘回锅肉他实在吃不下,唐森越是躲,二娘就越是黏,有一回甚至悄悄部到唐森的背后,一把将他搂住了要亲嘴儿,吓得唐森哇哇大叫,力睁而逃,笑得二娘前仰后合赘肉乱癫。可巧这一幕被赛张飞撞见了,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似打饭了醋坛子不是个滋味,二娘看在眼里偏偏故意气他,憋着嘴瞟了他一眼,一脸的不屑,扭着屁股回房了,把赛张飞气得暴跳如雷却没法子,整rì里喝酒浇愁。 这伙强人中有个军师,换做活诸葛,此人生得尖嘴猴腮,身如干柴,鬼点子最多,一肚子坏水。平rì里见了二娘馋得那叫一个瘆人,无奈自己力气单薄,没那本事做那等勾当。但贼心不死,总想着怎么成了好事。二娘的一举一动自然都在他的眼里。 活诸葛这天在后山溜达,碰巧又遇到了喝闷酒的赛张飞,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哎哟我说二哥诶,你这是咋的,怎么一个人喝酒也不叫上弟兄们一起热闹热闹。”活诸葛道。 “热闹个屁,眼不见心不烦,老子就想一个人清静清静。”赛张飞没好气的说道,又灌了一大口。 “二哥,兄弟们你见了烦,怎的二娘也不来顺顺你的心,陪你喝上几杯?”活诸葛这是有心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咵叽,不提二娘还好,提起二娘赛张飞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将手里的酒坛子砸了出去,在石头上磕得粉碎,坛里的酒撒了一地,嚷嚷道:“那个臭婆娘,不消提她!” “二哥,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活诸葛假装yù言又止。 “有事快说,有屁就放。”赛张飞一屁股坐下来,又抄起一坛子酒猛灌了一大口。 “弟兄们背后都在议论你,说你头上戴着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赛张飞不听则已,闻得此言气的哇呀呀直叫,一把揪住活诸葛的衣领提了过来咬牙切齿的问道:“是哪个兔崽子不想活了,快说!老子剥了他的皮!” 活诸葛本来人就单薄,一下子被赛张飞提了起来,挣扎着连忙讨饶,“二哥、二哥,放下、放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快说!”赛张飞目露凶光,眼珠子瞪得比牛眼还大,额头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大家都这么说。”活诸葛不敢与赛张飞对视,缩着头瞄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赛张飞一愣,僵在那里,缓缓的放下活诸葛,整个人萎了下去。 “二哥,想我等自从落草以来哪受过这等气,成天围在一个没毛的小子转,咱们那会儿吃肉喝酒的时候,他还没生呢。”活诸葛声音提高了八度,整了整衣领说道。 “那还能咋的?他现在是咱们的大当家。”赛张飞说道。 “大当家?你看他干的那些事儿是个大当家做的吗?许我们劫道,不许我们伤人,有个兄弟调戏调戏了一个小娘么被他捆会山寨打了一顿,说什么见别人的女儿姊妹就就如见自家女儿姊妹,似这等妇人心肠,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这也罢了,他还拉着弟兄们开荒种菜,说什么要自给自足,咱们可是强盗诶,似他这般折腾,我看,咱们都成了农夫了。最重要的,抢来的钱财他也不分给弟兄们,说什么将来带我们去长安当本钱做大买卖,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咱们可都是有案在身的,万一他把弟兄们带到衙门里去,咱们岂不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吗?!” 这几句倒是活诸葛的真心话,不光是他,好些人都有这想法,过惯了大鱼大肉从天来的rì子,突然被这般使唤,确实有点拉不下架子,长此下去,哪里还有半点“好汉”的影子。 这也怪唐森入世太浅,想法太天真,用现代思维去约束一群唐代的野蛮人,以为自己是大哥,这么做又是为了大家好,别人也肯定欢喜接受,他那里晓得,对于这群刀口子舔血,横惯了的人来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不过,打动赛张飞的却是活诸葛最后几句话,唐森把抢来的钱财都收拢起来,说是去长安买田置地,让大家从此过上安定的生活,谁知道这话是真是假,若真的如活诸葛所言,这唐森要是将大家卖了,我等岂不是天底下最冤的冤大头吗。 活诸葛瞧见他的话起了作用,接着说道:“不如咱们把他,欸~~”,伸出手来做了个切的姿势。 赛张飞迟疑了一下,“这小子连妖怪都能打跑,咱们能成吗?” 活诸葛道:“他是个和尚,降妖除魔算是他第一,可咱们是人,他那些对付妖jīng的法子未必对咱们有用,再说,这么长的时rì,我仔细观察过,那小子没多少真功夫。” 赛张飞一想,也对,跟唐森住在一起时间长了,他也敲出来了,这唐森也就一毛头小子,并无什么大本事,不过因为他是大当家,所以大家都让着他而已。 想到此处把心一横,对活诸葛说道:“你去告诉其他弟兄,找几个贴心的人手,待我亲自去取他项上人头!” “好嘞!”活诸葛脸上随无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欢喜得很,对于唐森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其实他心里也没底,扮猪吃老虎的事情他不是没见过,刚才那番话不过是哄着赛张飞反水,他巴不得唐森武功盖世,到时候这两人打了起来,自己来个坐山观虎斗,最好再来个两败俱伤,嘿嘿,二娘就归我了,心怀鬼胎联络人手去了,暂且不表。 这一切唐森还一无所知,但听得黑白无常一句赛张飞将要杀了自己,吓得虚汗都出来了。 那黑白无常并未察觉到唐森在偷听,兀自聊得欢唱。 “白哥,真是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就这么糟蹋了。”黑无常道。 “哎,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换做我,向西走,未必没有活路。”白无常道。 “这是怎么个说法?”黑无常问道。 “黑弟,你白哥我在阳间的时候本是个算命、看风水的先生,所以会点观星之法,我看这唐朝和尚东、南、北三星座皆暗淡无光,唯独西方荧惑星还有些许光亮,想必是十世修行到底不是白修,此处还有一线生机。”白无常道。 此言一语道破天机,唐僧听得求生有望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把扯下盖在脸上的破草帽,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残阳如血,霞光将大地染成了一片金黄,晚风扫着树叶沙沙作响,再看那石墩上,哪里还有半点鬼影。 事不宜迟,唐森从凉椅上爬起来就往西跑。 这正是 酣睡无忧客,白rì见无常。 若非业中果,何须奔西方。 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第八回 他是个大骗子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唐森似梦非梦中偷听到活命的天机,撒开腿就往西边跑,本想绕过寺庙,远远看到好些人向这边过来,慌不择路纵身跳入寺内小院子里的杂草之中,嘈杂之声越来越近,唐森只听见自己的一颗心呯呯跳动的声音,耳膜里像放了一台没调准频道的收音机嘤嘤作响。 寺院的大门戈雅一声被推开,走进来几个打着火把的壮汉,此时天已大黑,火光的照shè范围有限,暂时没有发现唐森的藏身之处,这几个人似乎有所忌惮,不敢放开手脚四处搜寻,拿着火把在四下里照shè,畏畏缩缩的缓慢推进。 这些强人做事如何这般放不开手脚?一侧此庙本是那妖jīng们的洞府,强人们虽然白rì里在这儿耍钱喝酒,但到了晚上却不敢住在这里,另选洞府居住,原因就在于虽然妖jīng已经跑了,毕竟yín威尚存,加上此时天sè已暗,yīn森森黑漆漆,更显得恐怖,二来对唐森还是有所忌惮,江湖中人,看惯了尔虞我诈,扮猪吃虎,万一触了霉头缺胳膊断腿儿事小,断送小命是大,所以都不敢做那枪头鸟,你赖我我赖你,窝在一起小心翼翼向前推进。 眼看着火把的耗光一寸一寸向唐森这边推移过来,唐森不敢声张,只得一寸一寸的往后挪。 快到墙边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估计实在怕得要命,相互望了一眼,微微颤颤的说道,“这里没人,想必是躲到别处去了。”不想后面的人俱都齐声附和,原来大家都是一个心思,那就是早早离开这个地方,越快越好,撤回火把向门口退去。 “呼~~”,唐森舒了口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蹲久了腿肚子就有些软,刚才因为高度紧张,所以不觉得,神经一放松下来,就有些麻了,身子向后坐了坐,“吭”~一声作响,脚后跟碰到了一件东西,发出一声清脆的高音。唐森当时就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在那里没了主意。 那些强人听得声音,先是倒退了几步,不见有动静,立刻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他们这时候怎么不怕了呢?其实啊,人感觉到害怕,都是自己吓自己,受了环境的影响,在脑子里虚幻出来的一种臆想把自己唬住了,一旦这种臆想被打破,人的本xìng才会占了上风。 众人拥到墙边,就看到唐森气定神闲的在打坐,一时间不敢造次,两下僵在那里,诸位看官,咱们明眼人心里清楚,唐森那里是气定神闲,他是吓傻了。 那么说他碰到了什么东西作响的呢,原来,这伙人在收拾寺庙安葬僧侣们的时候,将一些不顶用的东西随意丢弃在院子里,唐森刚才踩到的是那根唐王送给他的已经被削去九环拨浪头的禅杖,那棍子的另一端压着一个包裹,包裹里不知道是装了啥东西,一碰着就响了。 现在这场景就好比是天平的两头,刚刚平衡,若是一方有丝毫的异动,结局必然是唐森要倒大霉!所以他不敢动。 僵持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赛张飞按捺不住急xìng子,往前靠了靠,这时他发现了唐森身旁放着一根禅棍,还有一个包裹,迟疑了一下,问道:“大当家,您这是要上哪儿啊,怎么不跟兄弟们打声招呼,大家伙儿也好送送您。”他看到这些东西,心想大当家这是要走啊,莫非有人走漏了风声?咱们起事这么迅速居然有人通风报信!一想到此处,心中更加不安,心道是若是真动起手来,不知道有多少弟兄会站在他那边。 唐森本来痴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听此话顺势就接了下来,“我本是出家之人,前往西方拜佛求经的,承蒙各位抬举,做了这山大王,如今在此地耽搁了不少时rì了,再不走,恐怕佛祖要怪罪下来,不想再劳烦诸位,所以才来这院里收拾一些东西,大家方才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亏得唐森喜欢看电视剧,那些个台词对白很是熟悉,刚才一番话说得十分得体,毫无破绽,但是他一开始并不清楚这些人为何会反水,慢慢的停摆了的小脑袋这才转了起来,越转越快,但凡人到危急时,表现就会异于平常。 “呵,呵呵,没、没寻什么?”唐森要走,换在昨天赛张飞求之不得,走了就走了吧,不但没了情敌,自己顺理成章就可坐上头把交椅,往后还做以前的买卖,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但是今天唐森说要走,却是放他不得,按照唐森自己的说法,他可是皇帝老儿的拜把子兄弟,到底是官家的人,我等今rì已经是得罪了他,要是他回去报了官领着人马杀回来咋办?!这些人本来双手沾满鲜血,没少杀人,一身的案底,到时候砍头算便宜了,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想死都难,难保全尸,倒不如撕破了脸一刀砍了这秃子。 赛张飞把心一横,双眼一瞪,握着钢刀的手一紧,身子缓缓向唐森靠过去,刀柄微微颤动,准备当头一刀结果了唐森。 这时候的唐森大气儿都不敢出,把架子端在那,他知道这种场合,如果跪地告饶,决定没有生路,这些人个个是铁石心肠杀人不眨眼,如若有一丝的胆怯,必定身首异处,只有端着架子扮高深还能糊弄个一时半会儿,再见机行事,但是当他看到赛张飞的反应,暗叫不好,急得没奈何,突然想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伙亡命之徒莫不是见财起意,图财害命,对了,一定是这样,自己聚拢财宝是为了回长安买田置地,可这帮人并没有这么长远的打算,他们图的是眼前快活,想到此处心下明朗,觉得今rì未必不能托身。 别看唐森想了这么多,也就是灵光一闪,如雷石火星一般,脑子歘一下子就闪过去了。 “财宝!”情急之下唐森先叫出了两个字,这两个字真是万试万灵的灵丹妙药,赛张飞听到这两个字停住了脚步,其他人也是一愣。 唐森接着说:“财宝都在洞府里未曾动得一星半毫,原本打算过些时rì带诸位去那繁华的长安逍遥快活,可如今贫僧心中只有佛祖,一心想求取真经普度众生,这些财宝你们自己分了吧,我西去也。”说罢装模作样将包袱背在身上,抄起禅棍站了起来就往门外走。 唐森编的这个理由鬼才信,先前想快活,这会儿想众生,骗谁呢,诶,偏偏就唬住了这帮强盗,这伙人,没一个善茬儿,听到财宝二字早动了心了,他管你什么西去拜佛求经,他们现在心里想的是怎么分财宝! 唐森端着架子就往外走,其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可以说是在赌博,万一这帮人不让怎么办? 可这些人心里光想着财宝了,心思就不在唐森这条小命上了,再者唐森的架子端得十足,仿佛丝毫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高深莫测,霸气十足,大家心里没底不敢造次,闪出一条道来让唐森过去。 唐森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几十米的距离仿佛走了很久,大气儿不敢出,总算是走出人群,来到了大门边。 不知道是因为脱了虎口心里高兴乐极生悲,还是架子端的太久身心疲惫,过门槛的那一脚提到门槛边上没迈过去,“哐叽”一下子绊倒在门口的台阶上,哎呀摔的那叫一个结实,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前扑倒,手里的棍子扔出去三丈远,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蛋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哎呦,鼻血顿时就下来了,留得那个稀里哗啦的。 这一跤跌的实在是不轻,唐森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冒星金,半边脸当时就肿了,青一块是紫一块。可他心里明白,这下死定了!顾不得疼痛,爬起来撒开腿就跑,跑的时候还没忘记抄起扔出去的那根禅棍。 这场变故来得太突然,众土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唐森已经跑出去一百米远了他们这才想明白,这货哪里是会武功的人,他就是一大骗子! 这帮人哪里吃过这种亏,气的哇呀呀直叫,亮出家伙就追。 这正是 纸老虎不近火,泥菩萨难过江。 平rì里再嚣张,做不得真刀枪。 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第九回 逃脱虎口见老乡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狐狸追兔子,狐狸跑得快是为了一顿饭,追不上顶多饿一顿,兔子拼了命的逃,因为它面临的问题不是一顿饭,而是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唐森此时就好比是一只兔子,一只被追杀的兔子,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体能被发挥到了极限,他耳朵里听不见后面的杀喊声,只有风呼呼作响,眼睛和大脑组成了一台jīng密的扫描仪,准且无误的计算着逃跑的路线,双腿如在草上飞,不会轻功却在这危急时刻,比会轻功的侠客慢不了多少,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只见天sè隐隐作白这才稍稍放慢脚步。 这时候唐森才敢往回望了一眼,早已不见追杀他的人的踪影。 唐森停下脚步,双手吊在禅棍上直喘粗气,他不敢坐,也不敢躺下来,据说剧烈运动过后躺下来是会死人的,嗓子里好比塞了一把沙子,舌头伸得老长,口渴得要命。 唐森感觉到一阵眩晕,胃里犹如刀搅,汗水早已将身上的衣服浸透,就如同从河里拎起来一般。他实在有点支持不住了,拄着棍子一步一挪的向前走去。 大山里的早晨雾蒙蒙一片,露水滴滴答答打在唐森的身上,他原本热乎乎的身子蒸发着汗水加露水,更显得热气腾腾,汽水飞升,好在他剃的是光头,热气散发的快,不然真个要被闷死过去。 唐森拿那水嗒嗒的袖子囫囵摸了一下脑袋,算是洗了个冷水脸,左半边脸不敢去碰,那下摔得不轻,怕是已经皮开肉绽了,牙齿也有些酸痛。 冒着白雾在林子里走了大概半里多路,唐森的这口气终于是缓了下来,太阳从背后升了起来,将唐森的影子拉得好长。 四处怪石耸立,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唐森找那低洼处喝了点山泉,又找到一处平坦的石头,就势坐了下去准备歇息歇息,将包裹取了下来,禅棍放在一旁,刚要抽回手,觉得自己手背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哎呀”惊叫一声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闪开,哪知酸软了的腿不停使唤,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顾不得疼痛,朝那边草丛里望去,难道又遇到了什么妖怪不成?! 定眼观看,似有一团拳头大小东西蜷缩在石缝里,颜sè黄黄的和旁边的枯枝败叶混在一起,难怪先前没注意到。 唐森大着胆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往那边探望,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原来是一只小猴。 这猴子着实生得小巧,蜷缩成一团不曾动弹。 “嗯?难道是死了?”唐森心道,上前拾起棍子拨了拨,小猴子哼了一声便又不动了。 “莫不是在这里睡懒觉呢!”头一回看见如此小巧玲珑的猴子,唐森玩xìng大气,生怕它跑了,伸手就去抓,那小猴子眼睛半闭半开,也不反抗任唐森揪着后领的皮毛提了起来,四肢却无力的耷拉着。 唐森这才发觉不对劲儿,一般身体健康的畜生,比如小猫小狗,如果提起后颈,都会圈起来缩成一团,似这般直直的没点力气,总是有毛病了。 唐森把那猴子托在手上,反过来翻过去看了看,就看到它身体一侧的皮毛掉了许多,像是划伤的,抬头向那块石头的上面看去,只见一块光溜溜的巨石好比鹰嘴一般悬在半空,那石壁的边缘沾着少许的毛发,定是这小猴子在上面玩耍不小心跌伤了。 “小猴子啊,小猴子,遇到我算是你的造化,前面找户人家落落脚,给你找点草药治治。”唐森说完,将小猴子兜在胸襟前,拿了包裹,提了禅棍继续赶路,好在体温早已将贴身的衣物蒸干了,那小猴子就像小袋鼠一般窝在唐森的胸前,仿佛知道自己被人救了,两只小眼睛也活欢了起来,直直的向上盯着唐森的下巴。 唐森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晓得顺着山坡往下走,出了这群山再说,总会遇到人家。 他昨rì里一通跑,并未在意方向,没想到还是走的西边,这莫非是冥冥中早已注定自己命不该绝,唐森苦笑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去。 自己来到这异世已经有大半年了,如果说半年前的唐森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青年,这时候的他经此一遭,已经成熟了很多,终于知道什么是世道险恶,人心难测海水难量。 对于人,对于人生,他渐渐有所觉悟,回想起以前自己在学校时候的那些rì子,感觉到有些好笑,笑自己年少轻狂,受了点点的委屈就好似天塔下来一般,回过头再去看那些当时以为多么伟大的事情原来是如此的渺小。 唐森就这么一路想着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终于,当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隐绰绰远远的在一丛竹林旁看到一座茅屋,这是有了人家,心里那个高兴就别提了,路也似乎宽敞了好多,急急的抢步向前走去,转出了山坳,果然时候人家在此居住,两旁是水田,一大丛翠竹掩映着一座茅草搭盖的房子,柳条围城的篱笆,那小院子里几只母鸡悠闲的刨着地上的土。 唐森快步走上前去探头向里问道:“有人吗?老乡,有人在吗?” 激动之余叫出了“老乡”两个字,总是那打仗的片子看多了,不过这一句老乡叫得很是亲切,果然里面有人答应了。 第九回(下) 一念弥陀百岁人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出门来应的是一位杵着拐杖白发苍苍的老者,身边还牵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童。 “来了,这位长老,是从哪里来的?你这脸?”老者虽然银发满头,胡须花白,可听声音却中气十足,瞧不出半点老相,那小孩只是躲在老者的身后,悄悄偷看唐森。 唐森学乖了,不敢擅报家门惹出是非,瞧见那小孩计上心来,编了个谎儿说道:“哦,老人家,我是个云游的僧人,路过宝地,拾到一只跌伤的猴子,所以想讨味药引子替它治上一治,还请老人家行个方便。我这脸上的伤便是刚才救猴儿跌伤的。” 唐森学着电视剧里那位唐僧扮演者的口气与身段,语言得体,语气柔软,真个儿一有道的和尚,他刚才的几句话编是编了一些,不过求药引子确实是真的。 “噢?我这里有什么药引子?哦,来来来,进来再说,看老朽糊涂的,与长老隔着门儿说话。”说罢,老者拉开篱笆栏珊,把唐森让到了屋内,吩咐小孩搬来椅子递与唐森,分宾主坐下。这才接着问道:“长老方才说与我求个药引子,不知道是什么物件,我好去取来。” “就是这小孩儿。”唐森此话一出口,把老头听了一哆嗦,心道是这和尚莫非要吃人呐? 唐森连忙解释道:“老人家,别误会,怪我没说清楚,我是说,这只小猴从山崖上跌落下来,必定受了内伤,如果不及时诊治,恐怕xìng命难保,所以想求一碗童子尿做个药引子替这猴儿疗伤。” “噢,呵呵,是这么回事,那好办,娃儿,过来,带你去尿尿。” 不多时,一碗黄澄澄热气腾腾的童子尿端了上来,唐森又求了片树叶,折成粽子模样,将尿灌入小猴的口里。 那小猴子起先不肯喝,没奈何四肢无力动弹不得,被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唐森为何要给它灌童子尿呢?这就得益于那本《怪异杂病录》了,上面记载了一个病案,说是有个毛贼因为偷盗被人打伤奄奄一息,捕盗的人众害怕犯下命案,有求于一位江湖郎中,这郎中只接了一碗童便给那毛贼喝下便救了一条xìng命。书中有云,童便降火甚速、降血甚神,能走血气,能通经脉。猴子虽是兽类,有异于人,但生理结构相差并不太大,唐森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老者找来一个废弃的老鸦窝,垫了些稻草和软棉絮,将小猴子安置在里面,小猴哼哼唧唧的睡了过去。 安顿好猴子,老者又去打了些热水交与唐森洗澡,接着准备斋饭去了。 此时的唐森才算是完完全全将身心放下,舒舒服服的躺着,任凭身子泡在澡盆里半浮着,所有的疲惫随着热气烟消云散,他甚至感觉到一种久违了的家的温暖。 老者道他自己带了行头,并未准备衣服给他,唐森打开那个原本只是拿来撑场面却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袱,也是这包袱不知道里面包的啥,弄得响了被那群强人发现,这才夺命出逃。 包袱打开了,里面是几件僧袍,还有一个碗,黑漆漆的油光发亮,唐森想了起来,这东西也是那唐王送的,还有个名头叫“紫金钵盂”,昨晚发音的当是这东西了,最下面有个黄布的袋子包着一本小册子,打开一看,上面金印几个大字:“通关文牒”,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唐森换上僧袍,收拾收拾包袱来到院内,远远的早闻见一阵饭菜的香味,老者已经将午饭做好,只等着唐森坐下开饭。 那菜是刚出土的嫩竹笋、冬天腌制的大白菜、油炸的白豆腐、陈年的梅干菜,红的绿的白的,各sè的都有;饭是柴烧的大锅饭,锅巴总有簸箕那么大,咬起来嘎嘣脆,嚼起来喷喷香,唐森一顿海吃,只吃得嘴巴和脸部的肌肉都有些抽筋了方才放下碗筷。 “长老可曾吃饱?要不要再来一碗?”老者问道。 “多谢多谢,实在吃不下了,没想到老人家做的饭这么好吃。”唐森道。 “长老说笑了。哪里是我糟老头子做得好,是长老赶路饿了,才觉得好吃呢。”老者客气道。 “老人家,打扰这么久,还不知道您贵姓呢。”唐森觉得很是有些失礼,没奈何前面实在分不开神。 “长老客气了,老朽xìng陈。”老者说道。 “陈老爷子,是您太客气了,长老我实在不敢当,我叫唐森,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如此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唐森不好意思再隐瞒,自报姓名。 “唐僧?你可是从长安来,去那西天拜佛求经的唐僧?” 哎,又误会了,老爸当时怎么会想到给我起这么一个名字,可唐森转念一想,我现在可不就是货真价实的唐僧吗,只得点头应承。 “哎呀,不知高僧驾到,有失远迎,赎罪,赎罪。”陈老爷子连忙站起身来躬身施礼,慌得唐森立马站起身来还礼。 “哎呀,陈老爷子,不敢当不敢当,我哪里受得了您这大礼,坐下说,坐下说。” 两人坐下,陈老爷子接着说:“您是大唐的高僧,今rì大驾光临,让我这茅舍蓬荜生辉,老朽我也是个理佛之人,如此大好良机,当讨教一二。” 唐森听了上半句还好,口称不敢当,听了下半句当时就打了一个嗝儿,差点没缓过气来,他那里晓得什么佛,哪里会得什么佛法。他只晓得如来最大,可为何庙里的和尚只念阿弥陀佛不念如来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少林寺倒是去过一回,可那是旅游,既然到了寺庙,别人去都会拜上一拜,可他从来没拜过一尊佛像,不屑屈了男儿的千金之膝去跪拜那泥塑木雕的假菩萨,他虽然不是无神论的死忠,对于佛教抱着和孔子一样的态度,敬而远之。如今来到这异世当了和尚也就罢了,还要谈什么高深莫测的佛理,委实难为他了。 唐森不敢应承,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那陈老爷子似乎并未在意,自顾自的说得欢唱:“老朽我学佛学了几十年,一直在思考几个问题,什么是佛?怎样学佛?近几年来方才有点心得,不知道说的对不对,还请长老提点。” 你自说自解,我求之不得,唐森道:“陈老爷子请讲。” “什么是佛?”佛”是西方梵文的音译,字面翻译的意思就是智慧、觉悟,佛指的其实是有智慧觉悟了的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对不对?” “哎呀,陈老爷子您能有这般感悟,真是不简单那,敢问您一共学了多少年的佛啊?”唐森并不清楚作为一个出家人应该怎么去理解这个“佛”字,只是不住的夸赞,岔开话题问些别的。 但是陈老爷子的回答把他吓了一跳,对佛法立刻充满了兴趣。 那陈老爷子回答道:“愚学九十有九,过了今年就满百年了。” 唐森大为惊讶,莫非这老头子自打娘胎就开始学佛了?,“陈老爷子,您今年高寿?” “老朽我今年一百二十九岁,年逾三十才闻佛法,惭愧啊,听闻长老乃是十世修行之人,实在叫人羡慕啊。”陈老爷子回答。 “您一百二十九岁?!”唐森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才是真的羡慕,如此高寿,又如此硬朗,实在是世间少有。 “呵呵,多亏了学佛,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早就被蝼蚁啃噬光喽。”陈老爷子念着胡须,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 “陈老爷子,您的长寿和学佛有关?”唐森问道。 “是啊,二十八岁那年,我得了一种怪病,不能闭眼,一闭上眼睛就觉得似有很多人围在我面前,说是要找我索命,时间长了,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眼看半截身子已经埋在土里,只留下半口的气儿,有个过路的云游僧闻音到讯找到家里说他能治,还说这是前世的孽缘来讨债来了,世间的药物是没有办法医治的,如果愿意皈依佛祖,或许还有一救,我自然是愿意,可人已经不行了,再学什么法都来不及了,那云游僧只教了我一句“南无阿弥陀佛”,说是rì夜咏念即可,家里人都不以为然,怀疑那和尚不过是想骗顿吃喝而已,把那疯和尚赶走了,我也是半信半疑,这一句阿弥陀佛难道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叫人起死回生?但是将死之人寻着一根救命的稻草总是不愿意放过的,况且这个法子实在简单,从此一天到晚,我都只专注在这句佛号上,起先只能默念,后来能开口念出声来,家里人见了都欢喜异常,谓是见了真佛传了真法,我自己也是信心大增,咏念得更加专心,只有一年的功夫,居然可以下地走动与常人无异,这句佛号便从此没有间断过,每rì数着珠儿总要念个千百遍,身体一天比一天舒畅,后来干脆搬到这清净之地,一心念佛,不妄其他,这才痴长了些许岁数。” 这老头说的承非虚言,唐森心里想,这恐怕是情志疗法的经典案例,陈老爷子当年得的病用今天的话来讲,就是个神经衰弱,这个病可大可小,如果不放在心里,慢慢调养身体就会恢复,若是一心想着病,只会越来越糟糕,自己吓自己,把自己吓死的。 陈老爷子接着说道:“先前我只是念这一句阿弥陀佛,直到最近几年我才悟出一点心得,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若是制心一处念阿弥陀佛,自然感得佛菩萨保佑,天龙护卫,众神就在左右,虽然我看不见他们,但是不表示他们不存在,哪一rì若真能一见佛颜,那肯定是我功德圆满,菩萨接引我去西方极乐世界了,长老,是不是这么回事?” 唐森听完陈老爷子的讲述,不知道是说对好,还是说不对好,这理儿似乎是这么个理儿,只不过是表达的方式不同,但说什么佛菩萨接引,就是迷信了。 看到陈老爷子那虔诚求法的眼神,唐森还是点了点头,他无法用现代语言来解释给陈老爷子听,他也解释不了。陈老爷子的长寿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虽然不能说这是念佛的结果,但也不能说这完全与念佛无关。 得到唐森这位“高僧”的肯定,陈老爷子显得十分高兴,又说到:“自从我病好后也曾大量购置佛经佛典专心钻研,想一探佛的究竟,可惜我天资愚钝,书山浩渺,越读越糊涂,总不如这一句佛号来得有利,索xìng放下书本专心念佛,长老,似我这般做得对还是不对?” 唐森只是点头,他确实无话可讲。 陈老爷子道:“那传我佛号的和尚离去时曾说,这句佛号万试万灵,不论是遇到什么大凶大恶的情况,一句阿弥陀佛都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乃天下第一法门,逢人我就讲这个法子,诚然如法去念的,没有不说好的,呵呵,老朽我说了这么多,还没请教长老修的是什么法门。” 唐森支支吾吾说自己也修念佛法门,又与他说了些闲话东扯西拉,哄得陈老爷子开心不已,山里的夜晚比平地来得要早,推说自己一路走来着实累了想早点歇息,就早早的睡了。 可是一闭眼,耳朵里响起的就是陈老爷子说过的话,一句阿弥陀佛真有那么大的能耐?真的可以却病强身、益寿延年?如果真是这样,人人都来念这句阿弥陀佛,保险公司可以歇业,保健品公司将会垮台,医院也可关门大吉,医生们可以统统下岗了。想着想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长的时间,唐森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冷,想必这茅草做的顶,泥砖砌的墙不严实,四处透风,再者山里原本是要冷一些,紧了紧被子翻了一个身准备接着睡。这时,他那迷迷糊糊的双眼就看到一黑一白两个人站在窗边望着他直笑。 这正是 谁说乡野无高士,百岁寿星有人知。 一心只有弥陀愿,碧玉不敢笑顽石。 毕竟不知唐森后事如何,yù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不一样的悟空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窗外站有两人,那不是旁人,正是勾魂索命的黑白二无常,这两个家伙真是yīn魂不散,看样子不拿到唐森的魂魄誓不罢休。 只听得黑无常道:“白哥,都赖你,说什么西方荧惑星发亮,这小子准偷听到了,害得咱们跑了这老远的路,还好总算是追上了,如果他跑过了这两界山,咱们再拿他就是跨国追捕,文书繁琐,十分麻烦,咱们快快去套了走人。”说罢身子晃了晃走入墙内就要进屋拿人。 白无常拉住他道:“不急不急,反正他跑不掉了,咱们且歇一会儿,累死我也。”顿了顿朝里忘了一眼唐森,接着说,“嘿,奇怪真奇怪,此人命相真个是不一般呐。” “快打住,别又提命相,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啊。”黑无常也是累了,喘着气道。 白无常道:“无妨,无妨。你瞧他睡得这死猪样,决计再偷听不到我等的谈话了。” 黑无常好奇道:“即是如此,你又算出什么来了?” 白无常掐指道:“此人东、南、北三方星座依旧暗淡无光,唯独西方客星大亮,胜过先前,似乎是移星换位之法,将三处星座的运数都移到一处,耗光直shè西方极乐之境,如此异象必有所指。” “管他的,咱们先拿了人交差再说,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今rì也是插翅难飞,休想再从我这勾魂锁里逃脱了。”黑无常一心只想拿了唐森回去交差,提着枷锁就进了房。 他们这番对话,唐森听得真真的,不像是在做梦,待黑无常近到跟前,唐森想喊,可是张大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想爬起来逃跑,可怎么挣扎身体如同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眼真真看着黑无常走到床边将枷锁往自己头上套。 千钧一发之际,唐森突然想到白rì里与陈老爷子的对话,情急之下心中大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一声接着一声越念越快,突然一声居然从喉咙里喊了出来,一个激灵醒了,再看时,哪里还有什么无常,床边空无一人,窗外只有竹叶被山风吹动发出的簌簌声,难道又是一个梦,可这梦怎么如此清晰,就好像真的一般? 唐森从床上坐起,胸口着一团热乎乎的东西滚到了腿上,哼哼唧唧的吓了他一跳,定眼一瞧,原来是那只小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的床上蜷在了他的胸口,这猴子把他当主人了。 唐森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虚汗,回想起刚才做的梦,寻思着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不管是真是假,先走人再说,放在以前,唐森也就当这是做的一个噩梦罢了,可在这光怪陆离的异世,连狐妖都亲眼见过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他可不想被黑白无常拉倒yīn曹地府来个一rì游,据说地狱十八层,层层凶险无比,什么拔舌地狱、火床地狱、剥皮地狱,光听名字就叫人吓破了胆,唐森虽不是那大jiān大恶的人,但谁敢担保自己就一定能超脱地狱荣升天堂?跑,一定得跑,而且要往西边跑,越快越好。 事不宜迟,唐森顾不得与陈老爷子打招呼,收拾收拾包袱,怀揣小猴,提了禅棍出了柴门,又转身拜了一拜算是谢过刘老爷子的款待之情,这才大步流星奔西而去。 唐森一边走一边暗自思索那黑白无常的话,其中一个地名――两界山,他听得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听说过。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冷不防听到前面大路上传来一阵歌声。唱的是: 此山原名五行山,唐王定西两界安。 不是地生从天降,山上自有美猴王。 ...... 美猴王三个字犹如黑暗中燃起的火把,唐森一下子想起《西游记》中描写唐三藏收孙悟空做徒弟的那一段,不就是在这五行山之下吗!哇哈哈,厉害角sè终于要出场了。 唐森急忙跟着歌声寻过去,原来是个砍柴的樵夫。 “大哥,大哥,您刚才唱的那个美猴王现在何处?”唐森上前施了一礼问道。 “原来是位长老,您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樵夫放下担子打量了一下唐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问道。 “贫僧是个云游的僧人,方才听闻大哥唱歌,特地打听一下,这里是不是有座山峰叫五指山,山下是不是压了一个石猴,自称美猴王?”唐森问道。 樵夫笑道:“这里是有个五指山不假,可是不曾听说过山下压着什么石猴,要说美猴王嘛,和尚,你怀里中的这猴子是哪里来的?”说罢指了指唐森胸前。 “噢,这是贫僧捡来的。”唐森将自己如何发现这只小猴的经过讲了一遍。 “这种猴子很是特别,只有咱们这山中才有,长得十分小巧,且十分机灵,独来独往,生人很难接近,美猴王就是对这种猴子的称赞而已,至于长老说的石猴,确实不曾见过。” “没有石猴?”唐森一听就急了,没有石猴意味着这异世就不会有孙悟空,也意味着他将收不到这样一个厉害角sè做徒弟! 这一路上,唐森细下心来思量过自己的处境,既然来到这异世投身变成了唐僧,必定得完成唐僧的使命,说不定就可脱身回到自己的世界去,那黑白无常不是也说只有西方一条路吗,如果走别的路,比如回长安,那么结果只有一条,被黑白无常抓去yīn曹地府,那时候想回去可就更难了,所以已是下定决心就做一回真唐僧去大雷音寺完成他的使命,因此上,对于唐僧收徒这个情节十分在意,西去之路妖jīng林立,唐森看过《西游记》,那一路上记得名儿的不记得名儿的妖jīng扛把子总共几十个之多,更别提那不计其数的妖子妖孙,这里听说没有孙悟空怎能不叫他着急呢。 问清楚了五指峰的路,唐森告别了樵夫寻了上去,近到峰前,那山果然像一个倒扣的巴掌,五根手指清晰可见,唐森围着山峰转了三四圈,确实没发现有压着的孙悟空,唐森累得不行,一屁股坐下来。 他怀里的小猴儿可能也是憋得慌,从衣领里面钻了出来跳到唐森的肩上,耍了一阵子跳将下去跳到一块石头上,哪知那石头风化得厉害,小猴刚跳上去便哗啦一下垮了,零零碎碎的石头把小猴埋了个严实,慌得唐森连忙去刨,好在有块稍大点的石头刚好撑在小猴身上,那些碎石并未伤到小猴子,唐森伸出手去将小猴儿掏了出来,那猴子居然像人一样跪在他手里双手蜷在胸前朝唐森拜了一拜。 唐森大为惊讶,莫非这小猴也是个jīng怪不成?他将小猴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仔细查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那猴子只是自顾在肚皮上翻虱子,还抓着唐森的手指头放到嘴里轻轻的咬了一下,又舔了一舔,痒的唐森连忙把它放在地上。那猴儿立刻嗉的一声钻回唐森的衣领内,只把个小脑袋伸了出来不停的张望。 唐森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难道在异世这小猴子就是“悟空”?不会这么鹾吧,这小猴儿顶多无聊的时候拿来逗逗乐子解解闷,指望它降妖除魔只能是天方夜谭。 罢了,唐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胸前小猴儿的头说道:“从今往后,就叫你孙悟空吧。”说罢拄着禅杖向西走去。 这正是 李代桃僵菩萨身,西归直指大雷音。 五行山下收弟子,此狲不是彼猢狲。 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十一回(上) 二宝现天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唐森一路西行,越过两届山走过五指峰,再往前去已经不是大唐的地界,不过唐风不减,房舍依旧是大唐的样式,人们的穿戴都是唐朝的装束,唐僧走走停停,渐渐的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见到唐森都躬身施礼,看来佛教在此地也是十分兴旺,对于行脚的僧侣也都是恭敬有加,以礼相待。 要是换做以前,唐森在大街上走,没人会拿正眼瞧他,即便是迎面相遇也只会绕着道走开,不像这般礼遇,唐森头一回觉得这身和尚打扮的好处,心道如今自己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了,好不得意,也是见人就还礼,把这身份扎扎实实的用了个淋漓jīng致,渐渐天sè已晚,唐森向一个路人听道一处寺庙,换做“观音禅院”,寻了过去好找个落脚的地方。 果然,没费多大功夫,唐森就来到了禅门之外,这座禅院修的那叫一个恢宏,层层的楼阁,叠叠的房廊,琉璃瓦红砖墙,禅院四周松柏林立,鸟语兽鸣,果然是一处脱尘的清净之所。 唐森走入大殿,早有那知客僧出来相迎,唐森也知趣,学者电视里常演的套路对着金身佛像行三拜大礼,只是一边拜一边在想,此处又不是尼姑庵,出来的尽是些和尚,怎么会叫观音禅院?想归想,没说出来。 那知客僧见唐森相貌非凡,礼数周到,也是十分欢喜,礼毕,合掌上前躬身问道:“那里来的?” 唐森道:“弟子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宝刹,天sè将晚,yù借宿一宿。”哎呀这句话总算是说出来了,把唐森憋得不行,自大做了唐僧,这句话憋在心里早就想说了,可一路上来就是没机会讲,如今是老乡见老乡,和尚见和尚,终于可以一吐衷肠。 听说是大唐来的上差,知客僧欢喜异常,递了话进去吩咐准备茶点,又将唐森引入方丈室安坐,不多时,搀着一位老态龙钟的老禅师走了进来,那老禅师真的是老,脸上的褶子一层一层的,估计蚊子贴上去都不用打,晃晃脑袋,那褶子就能把它夹死,老禅师晃晃悠悠的走上前来冲唐森点了点头算了拜了一拜,唐森也连忙起身还礼,分宾主坐下。 那知客僧道:“这是我们的老祖师,一般时候都是闭关打坐,从不接待外人,今rì听闻是大唐来的高森这才出来想见。”这意思是出来见上一见已经给了唐森天大的面子。 唐森道:“哎呀,惊动老法师,赎罪、赎罪。”他这也是一路上学来的,知道逢人相遇,放低自己抬举别人这样形式方便,不看僧面看佛面,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不是什么市绘,是一种人与人交往的方式。 此时打门外,一个小沙弥端进来两碗香茶敬上。哎呀,这茶,也不知道是什么茶叶泡的,那叫一个香啊,唐森忍不住多瞟了两眼,他发现那茶碗也是十分的jīng致,碧绿的陶体,犹如玉石一样圆润,就这对茶碗,如果弄到拍卖会上去,保准能拍个天价。 “喝茶。”老和尚敬道。 唐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似有点苦味,但是苦过之后就觉得有股幽香顺着喉咙就爬到鼻孔,穿过耳窍,眼睛似也突然明亮了许多,白rì里的疲劳一扫而空,总之五窍具通,没有一窍不舒坦。 “哎呀,好茶,好茶!”这说的是真心话,不想这远离皇都之地居然有可以与皇家媲美的好东西,唐森甚至觉得这比他在宫里喝的特供还香。 “这当然是好茶,乃我们祖师爷祖传的秘制配方,其中一位熊胆更是......”知客僧见唐森如此夸赞,十分得意,但是话说了一半,老和尚咳嗽了一声,这才急忙收了嘴。 “熊胆?”唐森知道这东西,中医典籍记载熊胆凉心平肝,网络上流行过一段时间对活熊取胆的口诛笔伐,唐森也曾参与其中,并且他还知道熊胆有一个别人很少听说过的特xìng,那就是能避尘,所谓避尘,就是如果将一把尘土洒在水面上,只要滴上一滴熊胆汁,那尘土立马就被分开露出清澈的水面。想必这老和尚也是个养生高手,知道如何配置保健汤药。唐森从未喝过这种东西,一想到他曾经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活熊取胆的场面一时间没法适应,便不再碰它。 那老和尚不然知客僧继续说下去,可能是害怕唐森追问这秘方儿,唐森心中苦笑,即便是把这方子给我,我也不会去安方配置的。 “上差乃天朝上国,光览奇珍,我这乡野小庙里的东西,怎能跟上差相比,见笑了、见笑了,不知道上差西行可曾带了什么宝贝?”这本也是一句客套话,不咸不淡圆个场。 唐森他哪里有什么宝贝,一路只顾逃命了,那些皇帝赠送,准备一路行去各国打点的好东西全丢弃了。 “我哪里有什么宝贝,一路难行,就是想带也带不了啊。”唐森道,下意识将手靠在一旁的扶手上。 那扶手旁本来靠着一根棍子,就是唐王送的那根被妖削去九环头的禅杖,咕咚一声就滚到了地上,把唐森囧得不行,知客僧连忙拾起来准备递与唐森。老和尚突然眼睛一亮,睁开半闭的双眼,急急地叫道:“孩儿,拿与我瞧瞧!” 知客僧与唐森都觉得奇怪,一根破棍子有什么好瞧的?老和尚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知客僧将棍子递了过去,老和尚双手捧了过来放在胸前,捻起袖子擦了又擦看了又看,嘴里不停的说道:“好宝贝,好宝贝。”就如同见了亲儿子一样。 这真的是个识货的主,要不然他怎么会收藏那jīng致的茶具,炼制那等奇香的茶耳呢,先前我们讲过,这棍子确实不一般,是琉球国的贡品,据护送贡品的使者讲,他们那有一片海域常常是雷电交加,波涛汹涌,后来经过高人指点,在那海底的峡谷中刨出来这根棍子,天生天养光溜溜的笔直,擀面杖般粗细,长度立起来约莫与平常人眉毛一样高矮。刀砍不损,斧劈无痕,且重量十分的轻,拿在手里掂一掂根本感觉不到分量。自从这棍子被取了出来,那片海域从此风平浪静,成为了一个绝佳的渔场,琉球国的国王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大用,就当成是个稀罕的物件差了使者送到大唐。唐王差异之余也不知道能做什么用,就一直放在那,直到唐森的出现,这才派上用场,吩咐人用纯金包了两头,再在一端加上个哗啦作响的九环头,做成一根禅杖送与唐森,这就是看中了它的轻便,拿在手中样子庄严,又不会是个累赘。那晓得后来被妖怪销去了九环头,如今又还作了一根棍子。 “好一根金箍棒儿。”那老和尚一边擦拭棍子一边说道。 听闻“金箍棒”三个字,唐森惊得差点没从座椅上跌下来,可不就是金箍的棒子吗?那九环头虽然被削掉了,可两头的包金还在,具还都成箍子模样装饰在两头。 “金箍棒?师祖,这棍子有什么来历吗?”知客僧和唐森都是不识货的主,听他这么一问,唐森竖起耳朵来听。 “想那天地初开之时,洪灾泛滥,有一位神人悲鸣众生,就拿了一根筷子插于海底,换做’定海神针’稳住了大海,另一只筷子则不知所踪,这双筷子分yīn与阳,那”定海神针”属水、属yīn,另外一只则属火、属阳。亿万年来从未有人知晓它的踪迹,未曾想今rì能在这里与之相遇,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那,呜呜呜呜。”这老头儿激动之余竟然老泪纵横呜咽不止。 “师祖,那这金箍棒有什么能耐呢?”知客僧连忙上前安慰。 “什么能耐?一根属yīn的定海神针就能稳住大海,这根属阳能耐必定更大,只可惜历代从未记载,所以我也是不知啊。”老和尚抹了抹眼泪叹息道。 要说这老和尚怎么会认得这宝贝呢?俗话说有所爱必有大费,这老头未曾出家之时就是个喜欢收藏的主儿,家里鉴宝的书籍不计其数,后来出了家,香客们知道他有这个嗜好,因此上少不了将各自家藏的宝物、书籍供奉驾前,老和尚收的宝物越来越多,鉴宝的本事也越来越高,所以替人鉴宝的机会也就越多,鉴宝这方面他算是修成jīng了,不论是什么稀罕的物件,问道他头上,都能与你说个来龙去脉。他刚看到这根棍子的时候是因为光泽觉得不一般,拿到手中则根据重量和质地,还有长短尺寸,推断这必定就是某无不假,至于“金箍棒”这个名字是在激动之余,应景当下取的,实在未曾想居然与唐森前身时代中的那根金箍棒撞了车。 那老和尚兀自抱着棍子直哭,全然不顾知客僧这个晚辈在场,也顾不上这根棍子的主人唐森。 知客僧与唐森是劝了又劝,老和尚这才止住了哭泣,抹了把眼泪看了看唐森,yù言又止。但是到底忍不住问了出来:“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唐森一间老和尚的眼神就知道这棍子已经被他看中了,这是开口向他讨要,如果说是先前,你要就个你得了,一破棍子有什么好稀罕的,再找一根顺手的也不难,可是一旦知道了棍子的来历,虽然不清楚它有什么用,心中确实不舍,又不好当面得罪老和尚,今天的晚饭和住的地方还指望这人家呢,所以唐森只好沉默不言,没接老和尚的话茬,场面有些尴尬。 那老和尚也是xìng急,似他这寻宝的老手,凡看中的物件总是要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远远的绕着话儿,最后以极低的价格弄到手,可这棍子实在不是一间凡尘之物,老和尚把持不住失了套路,他心里也清楚,如今再来要这根棍子已经很难了,可是宝物在手,他又舍不得放下,于是狠下心一咬牙,对唐森道:“我也不会白要你的东西,我这里有个陈列室,都是我费尽平生心血收藏来的,你要是喜欢哪件,咱们做个交易,不知上差意下如何?”说完也不等唐森回答,示意知客僧搀扶着就往后院走去,手里兀自还抓着那根金箍棒,却舍不得往地下杵,只是提着,好在金箍棒并无什么重量,不然真是要累杀他了。 唐森拦都没法拦,瞧着这老和尚爱棍如命的样子实在好笑,只得跟在他们后面。 绕过了三四层廊坊才来到一处佛塔前,这老头,居然弄了个密室来藏宝贝。走将进去,果然,诚如老和尚所言,他这一生收藏的宝贝全都在此,慢慢的码了一间屋子,把唐森看得眼花缭乱,翡翠、玛瑙、宝石、珍珠,这些都不算啥,关键是这些物件的雕工,那才叫一绝,翡翠的观音、玛瑙的如意、宝石镶嵌的菩萨,珍珠做的佛珠,一样一样看得唐森嘴巴都快合不拢了。一屋子的珠光宝气,不用点灯,见见清晰可见。 老和尚瞧见唐森吃惊的样子十分得意,就好比是有人花了几十万买了包,在别人面前炫耀,得有人欣赏这才能体现出花钱的价值,老和尚就很享受这种效果。 “怎么样,老朽这点家当还算不错吧,只要上差说喜欢那样,立刻双手奉上。”老和尚慢悠悠的说道。 说实话,唐森自打见了这一屋子的宝贝早就动心了,恨不得有个什么空间戒指之类的东西把他们全掳走了,可是这老和尚实在太jīng,先前已经把话说死了,一物换一物,而且不换还不行,把唐森架在那儿了。 这时候,唐僧看到香案上有个木头箱子,隐隐泛着红sè的耗光,好奇的走了过去,伸手打开箱盖,只见里面红光四shè,比探照灯还亮,唐森倒吸一口气,这是什么宝贝?! 那物件上面有一张贴,唐森抄起来一看,上书四个大字“锦襴袈裟”。 十一回(下) 二贪老僧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书接上回,话说唐森看到锦襴袈裟四个字即刻想起西游记里面唐僧穿的那件,莫非是同一件?唐森将帖子放在一旁,伸手把锦襴袈裟提了起来,果然是件宝贝,那袈裟看上去十分厚实,拿在手中却很轻,像是蚕丝被子一样柔软,上面用金丝镶边,四个角上分别有一颗闪亮的夜明珠,袈裟的一面更是挂满了珍珠翡翠,珊瑚舍利,展开来,整个房间映照在一片红霞之中,只此一个物件,胜过满室其他所有宝贝。 唐森只顾自己赏玩,哪里晓得老和尚在一旁暗自跺脚叫苦不迭,这袈裟乃是镇寺之宝,早年间花光了所有家产购得这件宝贝袈裟,因为实在喜爱总想穿来显摆显摆这才出家为僧,可是真出了家有机会显摆了又舍不得,每rì里拜完了佛就来这藏宝室里欣赏袈裟,摸一摸都怕化了,只是打开放袈裟的盖子开上许久这才安心,今rì引唐森到此只是指望着唐森能从中挑一件像样的物件也就罢了,虽然不舍可这买卖划算,哪里知道锦襴袈裟的耗光引起了唐森的注意,还被他那脏兮兮的爪子抄在手里肆意的揉捏,最后竟然不管不顾的披在他自己的那件满是尘土的长袍上试大小,那个心疼啊,就好比是看着自己的还没过门的老婆和别人**一样,只把他心疼得快背过气去。 唐森只顾自己玩得欢实,把袈裟往身上一披,双手合十唱了个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还真像那么回事,他暗自想,这买卖倒也做得,那根什么金箍棒自己带了这么久,除了有些轻便外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找跟棍子防身还不容易,这宝贝袈裟可强多了,冷了可以御寒,饿了,揪下一个翡翠来可以换一年的口粮了,于是冲老和尚叫道:“老法师,我就要这件好了。” 这下轮到老和尚心不甘情不愿了,他哆哆嗦嗦一步三晃的走到袈裟跟前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袈裟,又要把它往脸上贴,唐森不干了,“老法师,咱们可说好的,你要那根金箍棒,我可以任意在这间房子里拿一件东西作为交换,您不会反悔了吧,您要是反悔了也行,把棒子还给我,我自个儿找地方住去。”说完装模作样的丢下袈裟要走。 慌得那老和尚连声说:“我换、我换”。吩咐知客僧将袈裟包了递与唐森,这笔交易算是做成了,唐森将包裹绑在身上深怕老和尚反悔,也怕这好东西离了自己不安全。 三人出了密室,老和尚吩咐准备斋饭。 唐森怀里一直揣着的那只小猴子伸了个懒腰醒了,闻到饭香钻出来吃了些瓜果蔬菜,众僧俱都没见过这么小的猴子,十分好奇,拿些东西逗它玩,那猴子玩得兴起,在唐森身上爬来爬去,一转身发现唐森身上的包裹。钻了进去在里面乱抓乱扯,把一旁吃饭的老和尚心疼得连饭都不吃了,起身回了方丈室。 吃完了饭,自有下面的和尚安排好了住处,回房休息不提。 再说那老和尚回到禅房,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想到自己拿全部家当还来的东西居然成了别人的囊中物忍不住,一时气撞难忍呜呜的又哭了起来,直哭得老眼昏花,老泪纵横。 那知客僧本是老和尚俗家的远亲,一直当作心腹使唤,听得老和尚如此伤心悲切不听召唤急忙进来劝慰:“老祖师,如今这根绝世的金箍棒已经换到手了,您还有什么伤心事说出来,徒弟们好替您分忧啊。” 那老和尚也不回答,只是抹眼泪。到底是长久相处在一起,老和尚的心思知客僧想了想猜出来了:“老法师,您是不是心疼那件锦襴袈裟?” 一提到锦襴袈裟,老和尚哭得更厉害了,好一会才抽抽搭搭的说道:“可惜了我那件宝贝,唐森怎么就偏偏选中了这件?又是抓又是扯,还让一只猴子钻到里面戏耍,我道他是上差,换也就换了吧,可他哪里是识货的人,生生糟蹋了一件宝器,怎么能不让人惋惜。”说完又要哭。 那知客僧见状眼珠子一转,说道:“不如咱们把那件袈裟留下来。” “留下来?怎么留?”老和尚一愣,止住哭泣看着知客僧。 “这和尚孤身一人,又没什么帮手,不如咱们把他抓起来关在地牢里,来个人不知鬼不觉,您看怎么样?” “抓起来?”老和尚反问了一句,似乎有点犹豫。 “抓起来,有人来问只推说一早便走了,不曾留下。再说这西去之路山高路远,说不定会死在什么地方,没人会怀疑咱们的。”知客僧道。 老和尚也不答话,只是擦干了眼泪,整理好衣襟,一改悲悲戚戚的神态,端坐在佛像前闭目养神念起了经,知客僧见老和尚如此行事,当下会意,招呼人手去了,这真是应了刘三姐那句山歌:“狐狸跑来修鸡窝,恶狼摇身变外婆,世上也有人一等,口吃人肉念弥陀。” 再说唐森,他白rì里赶路早累得不行了,吃饱喝足倒头就睡,想想做了唐僧之后也是有些好处的,受人恭敬不说,把失眠倒先医治好了,唐森以前是个出了名的夜猫子,一倒晚上就亢奋无比,不玩到转钟誓不罢休,在学校外面的网吧里通宵打游戏那是常事,不是他不想早睡,是习惯了,睡不着,这下倒好,做了唐僧好比是参加了强制戒网帮扶所,天还没黑眼皮子就开始打架,现在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若非打雷下雨是醒不了了。 那知客僧召集了几个贴心的人,悄悄来到唐森的睡觉的禅房,本来还准备了棍棒预防他醒过来有场打斗,没曾想隔了老远就听见鼾声震天响,连绳索都省了,抬起唐森就走,这边吩咐人将唐森送入地牢,那边知客僧拿了锦襴袈裟送到老和尚手里。 袈裟失而复得,老和尚喜不自禁,左手托着袈裟右手抱着金箍棒,是左瞧瞧右瞧瞧,不知道看哪个才好,笑得连嘴也合不拢把前襟湿了一大片。 这边老和尚怎么欢喜暂且不提,且说这寺庙之中,庄严之地,怎么会有“地牢”呢?这就要从前面那碗茶说起了,先前提到过那茶里面有味佐料叫熊胆,乃是老和尚的独家秘方,这道茶的配方是怎么来的,老和尚从来不肯讲,但是这茶水的功效却是不言自明,你看他老成那个样子jīng神头依然不减就知道,这碗茶的保健功效非同一般。喝这种茶,得用新鲜的熊胆汁配置,可这新鲜的胆汁哪能说有就有?诶,老和尚有办法,他养熊! 唐森当时的心里的所想的是没错的,但他只想到在自己那个世界有活熊取胆的法子,却不知道这老和尚也会,他专门建造了一处地牢,就是用来养熊的。 唐森这里还在呼呼大睡,几个僧人将他抬入地牢,打开一间牢门,将唐森轻轻的放下,这才锁好了门走了。 再说这唐森也是,睡得这么死,半点jǐng觉xìng都没有,要是这老和尚下了狠心派人一刀把他砍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地牢毕竟不是禅房,cháo湿得很,关键是在他旁边的笼子里还关着一个庞然大物,那一股子腥臊味实在难闻,唐森这里做梦,只道是哪个同学踢了球的袜子又没洗,抹了抹鼻子,厌恶的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一个毛绒绒的东西上面,咦,这是什么,冬天还没到,我床上怎还有床鸭绒被?他那里迷迷瞪瞪自顾摸了摸,第六感觉不对头,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定眼在看差点没吓死,他摸到的哪里是什么鸭绒被,是一头熊,准确的说是一头巨熊。 这头熊可不似自己在动物园看过的那些小可爱,这只尽管是坐着的,粗略估计也有三米,要是站起来,恐怕有两层楼那么高!呼呼的睡着,那鼻孔里面喘出来的粗气就跟卯足了劲跑的排风扇一样,呼哧呼哧的,一股子腥臊味。唐森一动不敢动,生怕惊动它,虽然两者之间还隔着铁栏杆,但是他不敢保证这大家伙不会扯开笼子钻过来。 老和尚也是真的费了些功夫的,这只熊不知道是从哪里抓来的,专门修的地窖,拾阶而下,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空地,地上打得有碗口粗的铁链,四周便是铁牢,牢房的铁杆俱都是手臂粗细。真个好似东厂的监狱一般。 唐森这时候早已睡意全无,思量着自己是如何来到这地牢之中的,不消说他这是住了黑店,可那老和尚白rì里看着不像是一个吃人的屠夫啊,这真是人心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今儿算是又学了一招,可自己怎么还能脱身呢。又惊又怕一时间没了注意。 也许是闻到了生人的味道,巨熊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四下里望了望,终于发现了他左边的牢笼里最远的一角蜷缩着嘴咬着衣襟瑟瑟发抖的唐森。 活熊取胆这档子买卖是十分残忍而且不人道的,那残忍的程度不消细说,用膝盖也能想得出来,在胆囊那开一道口子,在胆管处接一道管子出来,用的时候拔开塞子流出胆汁,不用的时候就那样把管子留着,总有个口子有个异物在身体里,能好得了吗,伤口那的疼痛不必说了,身体总是处于一种低烧的炎症反应状态,有过感冒经历的人都知道,低烧的时候是个什么滋味,动物不能言语,只得任人误作非为,真比一刀杀掉的还难受。 这头巨熊估计是受了长时间的折磨,一看到人就恼怒无比,恨不得将唐森撕个稀烂,站起身来猛烈的撞击铁栏杆,直撞得尘土四溅,那牢顶的土不停的往下落,把唐森吓得脸都白了,以前逛动物园只道是大猩猩算是他见过的最庞大的动物了,但是大猩猩和这个家伙比起来那真是太小儿科了。这只熊又撞又咬,又是嚎叫,把个地牢弄得震天响,好在那熊手脚俱都被镣铐锁着,行动不是很方便,不然真个伸出手来早就抓到他了。 唐森怀里原本睡着小猴儿,这猴子真叫一个懒,一天睡到晚,吃了饭又钻到他衣襟里睡了,估计是唐森蜷缩的身姿压着它了,从袖子里钻了出来,跳到唐森的头上好奇的望着这一切,说来也怪,那只巨熊刚才还亢奋无比,可一见到小猴子便安静了下来,那猴子也不怕,径直向巨熊跑了过去,“危险!”唐森想抓没抓住,那猴子钻过栏杆,跳到巨熊的身上,去找虱子,那巨熊居然一屁股坐了下来任凭小猴子在身上折腾,只是碰到那根接胆汁的管子才疼苦的哼哼两声也并未发怒,那猴子叽叽喳喳,巨熊哼哼唧唧,两个畜生畅谈正欢,把一旁的唐森看了个目瞪口呆,俗话说人有人言兽有兽语,这话今天算是亲眼得到了验证。 那两个畜生交流了一阵,小猴子跳下地来,一整风跑了,直奔地牢外而去,唐森想唤又不敢大声叫,眼真真看它跑没了影。 那巨熊也不狂躁了,看了唐森一眼自顾躺倒在地不再动弹。 唐森也不知道这连个家伙好搞什么鬼,心里只想着怎么才能从这地牢中出去,却一时想不到任何法子,唉声叹气好不苦恼。 不多时,唐森听到叮叮当当似有一串钥匙碰撞的声音,抬起头来,只见那小猴儿回来了,脖子上果然挂了一串钥匙,唐森喜不自禁,伸出手去叫了声好猴儿,就要接钥匙,哪知小猴子不是奔着他来的,却先打开了巨熊的牢门,又解开了它身上的枷锁,那巨熊胸中汇聚了百年的怨气一朝得展,朝天怒吼一声,踏着轰轰作响的步子超牢门口走去,那门已经被小猴儿打开,巨熊只一掌,就听得哐当一声,榫头脱离,铁门飞了出去,把唐森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熊直径出了牢门,唐森似听得门外尖叫四起,小猴儿将钥匙提溜过来交给唐森又钻回他的衣襟睡觉去了,唐森拿着钥匙哆哆嗦嗦的不敢开门,他怕万一巨熊回来了怎么办,等了好大一会儿,觉得外面似乎安静了下来这才把牢门打开走了出来。 出来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惊恐万分,先前好端端的一座禅院你猜怎么着,已是残根断壁,再找不出半间完好的房子了,和尚们一个也不见了,天刚刚亮,唐森在乱砖瓦里搜寻到自己的包裹,凭证记忆摸索到老和尚的方丈室,那根金箍棒横支在地上,唐僧抓住了一拖,居然带出一个人来,如果那还算是一个人的话。只见那人从头到脚全身被墙上的白石灰覆盖着,身上的衣服是一条一条的,整个肚子已经被掏空了,露出一根根的排骨,那上面也满是尘土,一只手兀自抓着金箍棒,一只手抓着一个包裹,那包裹唐森认得,正是那件锦襴袈裟,这人不是那老和尚是谁! 唐森见此情景唔的一声扭头吐了一地,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稍稍恢复了一下jīng神,扯了一块布包住口鼻,掰开老和尚的手,将金箍棒和包裹取了出来,找了些断掉的房梁点着,将老和尚的尸身火化了,回头想再去寻找老和尚的藏宝室,可任他翻遍了废墟却哪里还寻得着,只好摇头叹息作罢,可惜了那些好物件。 这老和尚痴长了这么些岁数,却总是绕不过一个贪字,一是贪财,二是贪寿,到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唐森整了整包裹,提着金箍棒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向西走去。经此一劫他已经回想起小说中的情节,这便是原著中的第十七回《孙行者大闹黑风山观世音收服熊怪》,只是这异世发展得有些不同罢了,他急着赶路是因为他知道前面有个村庄叫高老庄,猪八戒还等着他呢。 这正是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若将贪字放心口,阎王殿里满诉求。 唐森收服了八戒了吗?毕竟不知后事如何,yù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十二回 高老庄上收猪毛(上)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小猴儿盗得钥匙解开枷锁放出巨熊大闹观音院,把整个禅院夷为平地,唐森寻到自己的包裹、棒子,又拿了那件锦襴袈裟一路向西赶奔高老庄,可是一连几天沿路询问都没有打听到,只晓得已经到了乌斯藏国的地界。 又走了六七天,这天远远的看到有一个村落,此时已近半晚,炊烟袅袅,鸡犬相闻,唐森大喜,一连几rì没遇到一户人家,饥一顿饱一顿,有时睡在烂草堆,有时睡在大树上,尽管有值钱的宝贝都没地方换钱花,终于知道纵负千金在身不如热馒头一口,急急的向村里赶去,想讨碗热汤热水,找个能落脚的地儿。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铃铛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个老汉赶了一架马车过来了,那老汉满面红光,马车里拖的是两坛酒,还有些蔬菜之类,像是要办什么喜事。 “吁,长老这是从哪里来啊?”走到跟前老汉停下马车,朝唐森作了个揖问道。 “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终于又逮到一次说这句话的机会了,慢条斯理的说出来觉得特爽。唐森也终于明白唐僧为什么见人就说这句话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妖怪会不会吃了自己,这句话代表着身份,表明自己和一般和尚的不同,更主要的是这句话能换到斋饭,讨到住宿的地方,“东土大唐”几个字的分量在当时来说可不是一般的重,要知道此时的大唐可是世界第一强国,GDP什么的占了世界一半以上,他这个外国人的身份比VIP还好使,到哪里都是免费接待的。 “老人家,前面是什么村庄,天sè已晚,贫僧想找户人家借宿一晚,明rì一早便走。”唐森嘴上说的是挺客气,其实就是蹭吃蹭住。 “前面是高老庄,老汉我就是这庄上的人,长老如不嫌弃,就到我们老庄主家去住罢,今rì庄主家里还有场喜事,长老愿意赏光,老庄主肯定十分高兴。” 唐森听说前面就是高老庄喜不自禁,立刻上了马车随老汉前行。 “老人家,您说有件喜事,是什么喜事?”唐森上的马车与老汉拉家常套近乎。 “噢,我们家老爷招了个上门女婿,少不了请长老喝一杯素酒。”老汉呵呵的笑道。 唐森一听上门女婿几个字立刻反应过来,我这是赶上猪八戒结婚了。在这异世里,取经路上情节的发展不是早了就是晚了,要不就是主角还在,过程却不一样,总是不安常理出牌,唐森也习惯了,见招拆招吧,今天这是来早了。不过他还是不敢肯定,追问道:“老人家,你们老爷招的这个女婿是不是黑胖黑胖的,耳朵特别大,鼻子上翻,肚子也特别大,一顿饭能吃下十几个人的饭量,一个人能干十几个人的活儿。”他当然没好意思直接问这女婿是不是长得像猪,万一认错了人面子上不好看。 老汉咦了一声,回过头来问道,“长老认识三姑爷?” 三姑爷?这就对了,书上说了,这猪八戒娶的是高老庄高老爷子的第三个女儿。 “这位三姑爷是不是说他自己姓猪,无父母兄弟,自愿入赘的?”为了万无一失唐森又追问了一句。 “是呢是呢,噢~。”老汉似乎明白了什么,“长老一定是我们家三姑爷的故人,怠慢怠慢了,等下到家了我立刻禀报我们家老爷,按娘家人的礼数接待。”老汉非常欢喜,马车赶得飞快。 娘家人?唐森吐了一下舌头,也对,我是猪八戒的师傅,一rì为师终身为父,这么说我就是猪八戒的爸爸,当然是娘家人,啊呸呸呸,唐森连吐了几口唾沫,我以后结婚要是生个儿子像猪八戒还不如当时就掐死算了(当然,这是玩笑话,就算生的再丑,在做父亲的眼里自己的孩子都是最漂亮的)。 不过他这个娘家人可不是来庆贺的,他是来拆散人家小夫妻的,想到这一层,唐森有些忐忑,觉得对不住人家,他也有些不安,万一猪八戒不跟自己走怎么办?没有了孙悟空的助战能降服现在还是猪妖的八戒吗? 正想处,马车驶进了高老庄,在一处张灯结彩的大门前停下了,老汉进得门内去通报,不多时主人家便迎了出来。 “长老,有礼了,来来来,快进屋。”高庄主亲自出门来迎接,将唐森让到客厅。 此时的客厅已经摆满酒席,宾朋满座,划拳的聊天的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高庄主将唐森让到上首坐下,举起酒杯道:“既然是娘家人到了,老朽我敬你一杯素酒。”说罢举起酒杯。 唐森还有正事要办,推说自己不会喝,高庄主也未勉强,与唐森奉菜,十分热情。 唐森旁边坐着的正是新姑爷,已经喝得红光满面,那皮肤越显得黑了,果然是肥头大耳,鼻孔朝天,肚子圆圆一副猪像。 书中暗表,高庄主是因为八戒有膀子好力气,一个人顶十个人的能耐,农家活计里里外外都拿得起放得下,且又是孤身一人,这才愿意招他入赘,当半个儿子来养老的。如若不然谁愿要这么一副丑脸做女婿。 唐森见新姑爷兀自吃得正欢,桌子下面扯了扯他的衣袖,欠身低语道:“行了,别装了,实话跟你老丈人招了吧,今天少喝点,明天咱们还得赶路呢。” 那新姑爷看了看唐森,显得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总是喝得有些高了,眼睛有些迷离,并未接唐森的话茬。 唐森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想给他醒醒酒,把新姑爷痛的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他这一声叫的有些凄惨,估计唐森下手有些重了些。满屋子的人一下子愣住了,俱都停下筷子望向新姑爷。 新姑爷则愤怒的瞪着唐森,他那一杯酒还举在半空中。 唐森的小动作高庄主早已看在眼里,他其实也很纳闷,这三女婿不是说自己无父无母唔兄弟吗,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娘家和尚?而且他也发现新姑爷似乎也不认识这和尚。 “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喝,今晚不醉不归。”高庄主站起身来打圆场,众人这才继续。 “长老,咱们借一步谈话。”高庄主端着酒杯假装敬酒,把唐森唤道一旁低声问道。“长老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老朽,不妨直说。” 唐森眨了眨眼睛望了一眼还在宴席上喝酒的新姑爷:“那我可就说了,您得有心理准备。” “但说无妨。”高庄主道。 “您招的这个女婿他不是人!”唐森话一出口,高庄主倒退几步,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 “他、他、他不是人,那是什么?”高庄主有些结巴。 “他是个妖jīng,是一头猪妖!” 十二回 高老庄上收猪毛(下)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高庄主听唐森讲自己的女婿不是人的时候确实吓了一跳,以为唐森要说他是鬼呢,但一听说是猪妖反而不信了,他活了大半辈子,要说是鬼,他还半信半疑,如果说是妖jīng,那简直天方夜谈,原来在老百姓的心里鬼要比妖可怕得多。 高庄主现在开始怀疑这和尚莫不是来骗吃骗喝不算,还想骗银子?这种把戏他听多了。 唐森已经瞧出高庄主不相信自己,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道:“这呆子好喝酒,灌醉了他就会现出原形,老庄主您若是不信可以一试,这货原本是我徒弟,因为贪吃贪sè,所以才会跑到您家里入赘当了您的女婿,若是他醒着,没人能奈他何,若是灌醉了将他绑住未必不能行。”唐森原本也没主意怎么拿住猪八戒,也是临时想出来的,他记得西游记里八戒被别的妖jīng拿住了也就是一绑,也未曾挣脱开过,故此下了这么一条计策,只等猪八戒现出原形再说。 高庄主见唐森说得一本正经不像是在说笑,而且这和尚生的脸圆耳阔,一副慈眉善目菩萨像,心中有些动摇,万一这和尚说的是真的,那该怎么办?我半辈子的积蓄,一家大小的xìng命该怎么办。 唐森见高庄主低头不语,知道他的话起了作用,接着说:“即便是醉了,这货的力道也是很大的,庄主最好是在左右埋伏几个得力的后生,到时候一声令下一起扑倒将他拿下,免生事端。 话说到此也由不得他不信,只得依计行事,吩咐下去在两旁安排了几个年轻后生,只是先劝酒再说,走一步看一步,拿捏主分寸,毕竟是大喜的rì子,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高庄主领了一班人马轮番敬新姑爷的酒,其他人并不知内情,也乐得看新姑爷出丑,于是起哄拼命的灌,那新姑爷也真能喝。一杯接一杯喝了几个轮回,总算是喝醉了,一个轱辘滑到桌子底下鼾声大起,大家哄堂大笑,各回原位。 唐森和高庄主凑到桌子底下,仔细观看新姑爷,拉了拉耳朵,拽了拽鼻子,除了一股子酒气,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生得丑了点,并无什么异常。 高庄主觉得自己被耍了,气的直哆嗦,想今rì大喜之rì居然昏了头听这秃子调拨,险些绑了自家女婿,rì后公婿之间如何相处? 唐森不识相,反而声音提高了八度,“他的确是猪,只是现在还没变呢!”这句话从桌子下面传出来,大家都听到了。 高庄主恼羞成怒也顾不得颜面,一只手掐了剑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唐森说了声:“哪里来的疯和尚胡言乱语,给我绑了!”早已埋伏两旁,准备捆猪八戒的后生们一拥而上就要拿唐森。 唐森大叫:“新姑爷是妖jīng,他的确是猪妖!请你们相信我,一定要相应我。” 这变故来得十分突然,宴席上喝酒划拳的人们都愣在当下,看着这场闹剧,他们不知道高庄主为何要绑一个和尚。又听到和尚说新姑爷是妖jīng,更是觉得惊奇。 “还要狡辩,来人,把他的嘴给我堵上送到柴房,明rì一早押送官府!”高庄主那个恨呐,好端端的一场酒宴被这个臭和尚搅和了。 这边拿了块不知道哪里翻来的抹布塞住唐森的嘴就把他往柴房拖,唐森急的直呜呜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先前拉唐森进庄的那老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止住了后生们,对高庄主说道:“老爷,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我今早起来上茅房听到猪圈里有人说话,说什么”这下好了,今天我师傅要来了,我可算是超脱苦海了。”可是看看猪圈,除了一头猪没别人在,当时我以为自己没睡醒做梦呢,就没当回事,这位长老说的猪妖莫不是那头猪?!”他这么一说,高庄主愣住了。 唐森呜呜的想说话,高庄主连忙吩咐人拔出他嘴里的烂布头。 “那只猪现在何处,快带我去。”唐僧听了老头的话急切的问道。 “已经杀来做菜了,咯,香案上就是那猪头。”一个后生指了指高堂上进贡着的猪头,那猪嘴里还插着一柱大香。 唐僧挣脱开身,匍匐到猪头跟前,撕心裂肺的哭喊道:“八戒啊~~~~,师傅来晚了啊,悟能啊,我养了你十八年,你不听话跑出家门投了猪胎,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徒弟,你好惨啦~~~,我的刚鬣啊~~~~~。”他这里把猪八戒的大名小名法号都哭了个便,后面猪刚鬣这个名字别人不知道,还道他是哭得肛门都裂了,大家从他的话里也大概听出了事情的原委,师徒情深,见者无不潸然泪下,陪着一起抹眼泪,好端端一个婚宴场变成了出殡孝子大会。 这时有人递过来一把鬃毛,悲戚戚的说道:“长老节哀,这是您的猪徒弟剩下的遗物,您收好了。”唐僧捧起那搓猪毛又是放声大哭,他这里一半是心疼,八戒就这么给杀来吃了。一半是做样子,不管这只猪是不是八戒,反正这下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只有哭得越悲伤,才能下得来台。 他这里兀自放声大哭,那边却有人大声尖叫:“小姐上吊了,快来人啦,小姐上吊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啊,这新娘子在新房里等着新郎官挑盖头呢,突然听到外面动静不一样,差个丫鬟打听打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丫头笨嘴笨舌,新娘子就听成了自己丈夫是个猪妖已经被杀了,一时羞愤难当,扯了腰带就上了吊,还好丫鬟眼尖,发现新房里怎么有东西晃来晃去,隔着窗户一看这才慌了神大声呼救。 众人丢了唐森呼啦一下围了过去,有手脚麻利的已经搭了梯子将小姐放了下来,试了试口鼻,只见出气不见进气,一庄的人俱都沾亲带故,见死了亲人全都哭开了,哎呀,那叫一个惨哪,比刚才陪唐森哭还厉害十倍,你看这事儿闹得,嗨,反正今天高老庄主算是倒了大霉了。 唐森这里还抱着猪头干嚎,听说小姐上了吊一下子慌了,这是玩出人命来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拔腿想溜,一见众人哭天抢地的,心就软了,拨开众人来到新娘子身边,搭了搭脉搏,说道:“别哭,兴许我能治。” 高庄主本来是跪在一旁哭得鼻涕哗啦的,听说唐森能治,连忙不停的磕头作揖:“长老如能救小女一命,我愿奉送一半的家产。” “快,把这根裤腰带烧了,化灰兑水。”唐森吩咐道,这是怎个治法?怎么要烧那根上吊用的腰带?其实这也是那本《怪病录》上记载的,凡遇上上吊之人,针刺人中,然后再用吊具烧灰兑水灌下,即可活人,且无任何后遗症,灵不灵唐森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他也不清楚,事出火急,顾不得那么多,只能依书上说的行事。 当下没有银针,唐森脑瓜子转的蛮快,他掏出刚才别人给的那一把猪鬃毛抽出一根照准新娘子的人中刺下,各位看官,这猪鬃毛如何能刺破人的皮肤?诶,这就是这把猪鬃毛的独特之处,在猪身上,脑门子与后背脊梁交接处有一撮鬃毛最是硬,一般都用来做刷子用,可这只猪真的是猪八戒投胎转世的,那搓毛更是比一般的猪要硬,就跟钢针差不多,那杀猪的屠夫觉得新奇留下的,遇着唐森哭猪头这才交了出来,所以唐森拿它当银针使再好不过了,且这毛也算是神仙身上的东西,猪八戒不是天蓬元帅转世吗,所以这一撮猪毛也有些仙气,比一般的银针又多了那么一股灵活劲儿,针刚刺下去,气走全身,当时新娘子就有了反应,再一碗腰带烧灰的水灌下,这口气算是缓过来了,众人安慰了一番,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新娘子,新娘子这才破涕为笑怪自己太莽撞了,结局总算是皆大欢喜。 唐森这下真露脸了,被奉为神僧,高庄主撤了酒席,吩咐人重做素斋,他要亲自为唐森压惊,一来杀了人家的徒弟心里过意不去,二来救了自家女儿,虽然事情是因唐森起的,可他毕竟是女儿的救民恩人。唐森其实现在最想的就是抱起一块肘子啃个痛快,但是他分不清哪块是猪八戒因此不敢吃,二来如今是个和尚身份,众人面前不敢造次,虽然在野外没少打过野狗野鸟烧来吃。 忍了忍口水,吃了些蔬菜,喂了小猴子,安排房间歇息了。那搓猪毛他用布好好包了起来,虽然猪八戒不在了,但见毛如见八戒,睹物思猪也只能这样了,况且唐森下针的会儿已经感觉到这几根毛的不同之处。 第二天一早,唐森便收拾行李要上路,那高庄主也真是抠门,当时救人的时候说送一半家产,如今唐森要走了,却只牵了一匹马来送与唐森道:“此马脚力非凡,只是一只眼睛有点毛病,时常流脓,老朽想神僧医术高明,一定能医好,所以送与神僧做个脚力,还望笑纳。” 笑纳你个头,爷爷的把我当兽医了不成?弄了匹留白脓的马就把我给打发了。 等等,白脓马,白龙马,莫非这就是异世的白龙马?罢了罢了,孙悟空成了拳头大的小猕猴,猪八戒只剩下一撮毛,白龙马真的流脓,不知道后面那个沙和尚又是一个什么玩意儿。 唐森哭笑不得,客气了两句,牵着马走上西去之路。 这正是 高老庄上会猪妖,不见其身只留毛。 盘盘都是猪八戒,白龙马流白脓膏。 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十三回 乌巢传法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高老庄的高庄主送了一匹眼里流脓的“白脓马”给唐森,说此马脚力非凡,此话诚非虚言,唐森一开始不知道厉害,骑在马上只叫了一声“驾”,刹那间马蹄踏处飞沙走石尘土四溅,这马如同离弦之箭飞也似的撒开腿夺命狂奔,马掌都能瞧得见火花,估计这速度一百二十码还有多余,就跟骑极限摩托车一样过瘾。 如果不是有眼病,可能还不止这个速度,问题就出在这儿,快是快,死得也快,那马跑起来根本就不看路,眼看要撞树上了都不回头。 唐森这马骑得真当是开摩托车,缰绳就是把手,不用加油门,也没有刹车,套用现在一种极限运动的名字,就是“死飞”,唐森哪里玩过这么刺激的运动,第一个障碍侥幸逃脱,可接二连三出现的险情是在没那技术化解,咣叽一下在第三个急转弯处连人带马就飞了出去,还好前面是个浅水滩,长满了浮萍野草,下面则是软泥塘,那马真是匹好马,摔了个四脚朝天翻了个身呼啦就站起来了,甩甩脑袋打了个喷嚏一点事都没有,似乎在说真是过瘾哪,唐森则不然,虽然也无什么大碍,甚至奇迹的是连一块皮都没碰着,可他甩出去的时候还保持着骑手的姿势,猫着腰弓着腿脸朝前,“rì”的一下越过马头一脑门子就扎在水塘里,灌了一嘴的烂泥,大惊之下又受到冷水刺激着了凉,当时人就有点辨不清方向了。 还好他这套特技动作已经远远离了高老庄才表演的,没人瞧见,不然这话传出去,唐森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做人了,他牵着马走了很远才骑也是作了这个考虑的,怕的是万一出糗,没脸面见人,可他实在低估了“脚力非凡”四个字的含义,幸亏人没大问题,不然咱这书今儿就算是说完了。 人虽说没大问题,可毕竟还是出了问题,唐森把脸从泥巴里拔出来的那一刻就有点不清醒了,他觉得身上有些冷,不是一般的冷,是那种背脊从腰部慢慢向上爬的一种寒意,说不出的滋味,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有点像打摆子,脑子里不怎么清醒,耳朵里不知道是灌了水进去还是本来就震坏了,嗡嗡作响,他现在就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落汤之鸡,是狼狈不堪。 那马真是好马,这是第二次不得不由衷的赞叹,三只脚撑在水塘里,一只脚不停的在水里面刨,头还不住的点,这意思是说,过瘾!过瘾! 唐森洗了把脸,头一件事翻看自己胸前的衣襟看看小猴儿有没有事,这小东西睡的正舒服一点没察觉刚才发生过什么,又哆哆嗦嗦摸到马的缰绳拉住了,他没法责怪这匹马,只能怪自己骑术不jīng,况且现在这种情形下还得靠这匹神奇的马将自己从烂泥塘里拉出去。 好不容易上了岸,唐森顾不得什么干净不干净,解开包袱将锦斓袈裟翻了出来披在身上御寒,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回到高老庄,什么颜面不颜面的以后再说,小命要紧,要是有个内出血啥的,我这吃饭的家伙就算是搁在这儿了,其实唐森也知道,真有什么内出血的毛病,他回到高老庄也是一个死,当时就没有那么高级的外科手术,没法提供这种医疗服务,但不管怎么着,他这时候最想的就是看到人,孤立无援的恐惧感彻底击败了他的意识。 马是不敢再骑了,只能牵着往回走,也不知道是人带马还是马带着人,唐森迷迷瞪瞪觉得这路是越走越不对劲儿,越走越迷糊,来的时候是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现在走的是灌木丛乱树林,蹿来蹿去天就黑了。 死亡的恐惧第一次席卷了唐森的脑海,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冷了,尽管有锦斓袈裟包裹着,还是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山林里异常的安静,安静的篇章下又冒出几点不和谐的高音符,不知是风声还是狼的嚎叫,呜呜作响的点缀着黑夜。 唐森害怕极了,他怕自己就这么死在荒郊野外,病死或者被狼生吞活剥,他想起了《动物世界》,赵忠祥那熟悉的磁xìng般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眼前浮现出一张画面,那是一只年老的岩羊,凭着自己用生命记录下来的智慧躲避着狼群的追击,但最终跌落悬崖,而狼却不紧不慢的跟着,直到老岩羊自取灭亡,然后一拥而上,撕扯着还未断气的身体,血肉模糊白骨铮铮。 唐森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只没有退路的羊,行走在绝望的边缘。 就在这时,路过一颗巨大的樟树旁边,从上而下直落下一个人来,天太黑看不清面貌,只有手持的钢刀明晃晃,这是有人打劫啊! 哪个笨贼穷疯了来这里设埋伏,唐森也做过这等买卖,先前被妖jīng拿去后用半截珠兰根吓跑了它们,被妖jīng手下控制的山贼拥立当过半年的大当家,他下意识觉得这是自己人,往前一扑,当下寒毒攻心气撞胸口晕死过去。 只见劫匪好生的厉害,一只手夹了唐僧,叫了声起,愣是将他提起来窜入那高高的树杈之上,真称得上是神人。 书中暗表,此处名为浮屠山,山中有个乌巢禅师在此修行,看这位禅师的法号就知道,他是搭窝住在树上的,正是那西游记书中的第十九回“浮屠山玄奘受心经”,这段情节电视剧版的西游记未曾演过,所以唐森并不知道有这号人,把个半神半仙的乌巢禅师当剪径的劫匪了。 乌巢禅师,将唐森安置在巨大的乌鹊巢中,探了探他的脉搏,叹了口气道:“唉,好端端一个十世修行的胚子,居然败坏成这样,罪过罪过,我与你受一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凡五十四句,二百七十字,若遇魔障之处,但念此经,自无伤害,若早晚勤念,则可消灾避祸,百病不生,切记切记。 于是乎,唐森迷迷糊糊潜意识里种下了一颗佛子,那《波罗蜜多心经》从乌巢禅师的嘴里念出,一字一句全都进入了他的记忆之中: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sè不异空,空不异sè,sè即是空,空即是sè........... 唐森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白,一瞧自己正谁在一个大鸟窝里,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被老鹰抓来喂食小鹰的食饵,摸了摸胳膊摸了摸腿,完好无损,身上也不觉得冷了,急忙小心翼翼从树上爬下来,发现那匹白脓马居然还在,马背上的包裹物件一样不少,牵了它就走,不敢在此多停留一分钟,害怕巨鹰再次飞来,把昨晚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 这正是: 乌巢禅师住乌巢,传法唐森道术高。 一卷般若波罗蜜,胜过华佗再造膏。 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第十四回 巧治黄风怪(上)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乌巢禅师传了唐森一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唐森醒来时却将事情的经过忘得一干二净,但这卷经书的经文已经深深的刻印在了脑海之中,每rì早晚就像新闻联播一样准时自动播放,唐森一路西行,如此播了半月有余,他开始感觉到这卷经文的妙处,不再无缘无故的害怕了,尽管有时候到了晚上还没找到人家借宿,露宿荒野之中,但心中若念起心经,疲惫之感渐消,心中安定祥和,真是有些脱胎换骨的意味,一开始他还差异自己如何能将这卷《心经》记得如此清晰,以前自己是读过,可只记得sè即是空、空即是sè,囫囵背全还真没有过,后来他也不想了,只要能得受益,管他怎么跑到自己脑子里去的呢。 心经不但能安心,还能除杂念,这一路上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换做以往,三天不去和哥么吃个宵夜吹吹牛,唐森都快憋成神经病了,诶,自从念了《心经》,脑子开始变得清晰了,躁动不安的情绪渐渐被缚住了,唐森觉得自己长着么大以来,第一次真正“开眼”看世界,世界原来是如此简单,不过是rì升月落,原先脑子里许多“激进”的想法全都被扫进了记忆的角落,世界清净了很多。 以前他总喜欢看新闻,这里杀人啦,那里游行啦,谁又跟谁睡觉了啦,拉拉杂杂一大堆充斥着大脑,认为了解国家国际大事,探究社会问题那就是关心国家,爱护社会,就是一个有抱负有志向的青年,并未察觉这些东西如果消化不了会给自己的xìng情带来多么大的影响和伤害,整天被嫉妒、懊恼、悔恨、激愤的情绪缠绕得死死的,没有一个清晰的头脑去细心思考问题,别说爱国爱社会,不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情已经算是菩萨保佑了。 唐森庆幸自己能有这趟传奇之旅,早已远离他很多年,儿童时期的童真与质朴的回忆仿佛又回到了自己身体里,就好像再见老友,那样的芬芳,如此亲密,人们常说念佛之人周身异香扑鼻,果然不是假话。 白脓马的眼睛在医好之前唐森暂时是不敢骑了,他用尽浑身解数,按那本《杂病录》记载的治疗眼疾的方法给它吃了不少草药任是不见好转,不晓得这马是何品种不受药物,想给它施以针灸试试猪毛的仙气,又怕刺痛了它受惊跑了,再说马与人毕竟不是一个品种,马经络怎么走的他并不清楚,只能就这样了,一路上要是碰到兽医再瞧瞧。 这天走到天sè渐晚,且看当时的景sè:rì落西山藏火镜,rì升东海现冰轮。恰巧路旁有户人家,牵马缓步过去,只见有个老者躺在竹床上乘凉。 “打搅了,老人家。”唐森上前施礼。 “长老失迎,你从哪里来的,来这里做什么?”老者从竹床坐起,递给唐森一把椅子对坐问道。 “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天sè已晚,yù借宿一宿,忘老人家行个方便。”之句话说了没有千便也有几百遍了,没有先前的兴奋劲儿,确实只想找一地方落脚。 “好说好说,我家娃儿下地还没回来呢,晚饭就一起吃了罢,只是这西边万万去不得。”有高僧自远方来,老者很是欢喜,接着又摇头道。 “西边为何去不得?”唐森问道。 “长老不知,我们这里向西边去只有三十里路远近,有座山叫做八百里黄风岭,山中有妖怪,所以说去不得。”老者道。 “无妨无妨,我这里有一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若遇魔障,但念此经,自无伤害。”唐森微笑着回答道,乌巢禅师这几乎话他也记得真真的。 老头一时没听懂,他没听说过什么《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以为这和尚带了菠萝蜜之类的礼物,路过时行个买路礼节便可畅通无阻,叹了口气摇摇头,在他看来,和尚都是抛家弃业的怪胎,行为举止自非常人,也就不再劝了。老者的儿子此时也带着媳妇从田里劳作回来,一家人边吃边听唐森讲他这一路上的见闻,一直畅谈道深夜这才意犹未尽的安排睡下。 唐森听得前路有妖怪怎么一点都不害怕了呢? 一则自他踏上西去取经之路就没真二八经见过妖怪,头一回见的是狐妖变的美女,等她们现了原形逃跑时也只见一阵黑风而已,没看清真实样貌。第二次见的是头巨熊,如果那也算是妖的话,只不过要比一般的熊大出很多倍而已,样子并未拟人化。 二则是前面说过,自从受了《心经》,唐森的心境已经变了,恐惧感十份里有九份是因为自己吓唬自己,一旦自己感觉不到害怕,那么剩下的一份恐惧早就被理智代替而不复存在了。 这也是唐森托大,以为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殊不知清华的数学博士也有沦落到卖红薯的,凭一卷《心经》就想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未免有些念得痴了。 一夜安睡,第二天清晨,老者一家热情挽留也没能留住这个一心西去的和尚,只得替他准备了一些干粮放在马背上送他上路。 走到晌午,太阳高挂,阳光四shè,这山光秃秃的,只有些低矮的灌木丛,连颗能遮荫的树也没有,把唐森晒得汗流浃背,热得不行,那怀里的小猴儿也受不了了,跑了出来自行钻入灌木丛里凉快,凭唐森怎么唤也不出来。 唐森实在热得受不了,手搭凉棚望了望天,喃喃自语道:“这么热,要是来口凉风就好了。” 话音未落,就听得有人在前面乱石峰上高喊:“哈哈,这可是你自己求的,怨不得我。”说罢,只见天昏地暗狂风四起,差点把唐森吹了一个跟头,风大还不算什么,真正受不了的是那风的味道,有点像餐馆厨房的下水道,一股子搜味儿。 唐森当时就反胃了,趴在地上一边躲着风,一边噢的一声早上吃的汤汤水水全都吐了出来,可悲的是风并未停止,还一个劲儿的吹,吐出来的东西四下乱飞沾了唐森一身。哎呀,当时那个情景就别提,反正唐森是吐到苦胆的黄水都出来了,两眼一黑直到吐晕死过去。 第十四回 巧治黄风怪(下)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唐森醒来时已经不是先前那番景象,身处一幽暗的溶洞内,自上而下有一道光线透过石头缝隙照shè在唐森的身上。 “这是哪儿那?”唐森四下张望,前面漆黑的洞壁上只有两盏明亮的油灯闪烁着绿油油的光芒,看不到半个人影。 “嘿嘿,那和尚醒了,快去报告大王。”洞壁上的两盏突然晃动了一下,竟然直至的漂移到唐森跟前,等到它们出现在那缕光线之下,唐森这才看清楚,哪里是什么油灯,是妖怪的一双发着光的眼睛!那妖怪长得一身杂毛,嘴巴尖尖,身披牛皮铠甲,腰胯鬼头刀,模样居然和89版西游记里的小妖丝毫不差。 “哎呀,吓死我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穿衣服的动物唐森见过,可是穿着衣服还能口吐人言,却是平生头一糟遇到。唐森只觉得自己的手软脚麻动弹不得,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似筛糠一般。脑门子上连汗都不敢出,给吓回去了。 那妖怪走到跟前侧着脑袋端详了一会儿,尖声尖气的道:“和尚,是你的造化,咱们大王他礼遇出家人,吩咐等你醒了就带你去见他,若是换在往常,嘿嘿,早把你洗干净晾干了好做熏肉吃,还愣着干什么,走吧。”小妖说完,前面带路向洞内走去,两只眼睛将前面的路照得通亮,连电筒都省了,小妖都生的如此奇异,那大王岂不更加骇人。这家山大王为何会礼遇出家人?暂且不表,后面自有分说。 唐森只得勉强站起身来扶着洞壁跟在小妖后面,不多时,来到一个更为广阔的溶洞之内,溶洞估计有七八十平米,布置得像个会客室,头前有一高台,上有石砌的宝座,宝座上坐着一个人,因为背着光,看不清样貌,但见他白衣白袍,蜷缩着坐在石头宝座之上。 “大王,大王万福,贫僧有理了。”不等小妖通报,唐森径直向前作了个揖。 “哟呵,这和尚倒也蛮懂礼数,免礼免礼,和尚,我且问你,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那大王一见唐森一骨碌坐起身问道。 “贫僧四处云游,居无定所,路过宝地,不想遇到一阵狂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这里,如有打搅,还请大王海涵。”都说看电视没好处,看来也不全对,这番对答若不是看多了电视剧,如何能对答如流,若是张口结舌,怕是那妖怪懒得问早一刀砍了。 唐森不敢说自己来自东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经这句口头禅,他可没唐僧傻,不分场合自爆家门,万一这妖怪知道吃唐僧肉可长生不老,那是找死,会死得很冤枉,只说自己是个云游僧。 “嗯,看座,我本也有些佛缘,你可不必拘礼。”那怪一挥手,示意唐森近前坐下。 唐森小心翼翼落座,整了整衣襟,刚要道谢,抬头一看那妖怪的容貌,哎呀一声,一个到洋葱从石凳摔到了地上,把洞内的小妖笑的不行,嘿嘿哈哈尖锐刺耳的笑声在整个大厅里回荡,那老妖也晓得欢畅,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唐森,笑得前仰后合,突然,唐森就听洞里似有打鼓的声响,四众小妖连叫不好全都一个个趴在地上。 唐森先前是隔得有些远,再者眼睛没适应洞内yīn暗的环境,所以没看清老妖的面貌,等他做得近了,一见之下大吃一惊,那长得真叫一个瘆人,鼻子嘴巴都老长老长,眼睛分的很开,眯着,耳朵尖尖向后竖起,一脸的鬃毛,特别是嘴上那两缕根根倒长赛钟馗,把唐森吓得倒退一步拌着石墩噗通一声摔了一跤,这下真是糗大了,想爬起来就听见一阵打鼓的声响从老妖那传来,众小妖全都趴在地上,他也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那鼓声是从老妖的肚子里传出来的,一声比一声大,唐森趴在石凳后偷偷的瞄了一眼,看见老妖的肚子也是越来愈大,突然,老妖将尖嘴一张,一股黄sè的狂风从嘴中喷shè而出,刹那间,大堂内飞沙走石,小妖们哀声四起,恐是躲得低了被飞起来的石头砸中的,唐森急忙包住石凳,躲在后面,这才避免被风吹走,可那馊水沟的味道却是实在难闻,唐森忍不住又要吐,原来先前在山中遇到的那股怪风是这个老妖吹出来的。 好一阵风才停,小妖们一个个被吹得东倒西歪,爬起身来整了整衣冠列班站好。 唐僧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衣襟坐在堂下。 “哎呀,这下总算舒服了,摆宴,我要与这云游和尚喝上几杯,以宽胸怀。”老妖吩咐道。 唐森那个胃早已翻腾开了,哪里还吃得下,但客随主便,况且现在我为鱼肉,他为刀俎,小命还捏在人家手里呢,不敢触这个眉头推辞,只得假意客气两句便依了他。 酒是山中野葡萄酿造,十分纯甜可口,一桌子的菜,荤的有什么烤野鸡、烤野鸭、乌龟王八甲鱼汤,什么八哥鹌鹑鹧鸪汤,倒是弄得很丰盛,只有一点,都没怎么炖熟,可能刚一下锅就捞了上来,那妖怪兀自吃得欢畅,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斯啃着鸡腿,嚼得满脸都是油。 这口味唐森没法下咽,推说出家人不吃荤腥,拣了些柿子、枇杷、野葡萄吃了,填了填肚子,把那股酸水总算是压下去了,他现在哪有心情吃喝,一心想的是怎么才能脱身。 那老妖吃到欢畅处突然停了,挺了挺胸,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众妖一见,吓得又赶紧趴在地上,速度之快,动作之统一,看来没少遭过罪,再实战中磨练出来了。 唐森也吓得够呛,杯子都扔了就往桌下一趴。 等了老半天,也不见有动静,那老妖开口了,“还好,没事了。”原来他这口气没发作起来。 唐森从桌底下爬了起来,突然他想到一件事,重新坐好,拱手向老妖问道:“大王,我想问您一件事,您是不是时常觉得肠鸣腹痛、胃脘胀满,老觉得肚子这儿有一口气?” 那老妖一愣,连忙说道:“正是正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森答道:“我四处云游学了些瞧病的法子,所以有此一问。” “长老还会这等手艺?”那妖怪来了兴致,连称呼都换了,可见家有千金不如一技在身。 “大王,根据您的症状我初步估计,应该是肠胃的慢xìng疾病。大王,可否让我探探您的脉相。”唐森示意老妖将手臂伸过来。 可当老妖将他那根毛茸茸的手臂伸到跟前时,唐森呛得不行,“大王,探脉就算了,还是看看舌苔吧。” 没想到那嘴一张开,唐森更受不了,只是敷衍了一下,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大王,您这是胃气失衡之证,胃中有正气,以和将为顺,如果不将反升则正气变成邪气,轻者恶心、呕吐,若是上逆影响到心,就会嗳气,您这身躯不是凡人,所以嗳气就更加厉害,张口飞沙走石,狂风大作,但自己也会感到十分的痛苦。”那几本医书到底没白读,先不管是不是这么回事,但看老妖的表情就知道唐森说到点子上了。 “对对对,哎呀,长老果然手段高明,别人是不知道啊,以为我显威风故意弄出风来,实际上有时候自己也没法控制得住,特别是肚子饿了的时候,那个难受啊,真没法提,肚子里面的气是一股一股的,直往上面窜,不吐不快,长老,您快说,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把我这病治好,您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即便是这山大王的宝座我也愿意双手奉上。”老妖看来已经被这个病折磨到一定程度了,不然态度哪能如此诚恳。 “好说好说,我一定竭尽全力踢大王医治,只是眼下我的包裹都不见了,没有趁手的器具.......。” 唐森话还没说完,那老妖吩咐道:“来人,取长老的包裹来。”不多时,以有小妖将包裹递上。 “我那马本来是和包裹在一起的,不知道........。”唐森又问。 “长老放心,马以拴在洞外,只要长老能医好我这病,别说一匹马,一个马队我也能给你。”老妖急不可耐了。 “好说,好说,只是这洞内光线不明,yīn暗的很........。”唐森迟疑了一下。 “来人,洞外桌椅伺候。”说罢,簇拥着唐森从洞内出来。 唐森心道,还是当医生好,就算是供的菩萨,说话也没这么好使。 出了山洞,唐森感觉无比的舒畅,深深的吸了口气,那洞里关键是太臭了。 二人安坐,小妖们环伺在侧。 唐森接着忽悠:“大王,您是不是还觉得口臭,有时候还拉稀?我跟你讲,这是湿热之邪气流连肠胃所致,再加上您吃的半生不熟的肉类,和酒无度,更加重了病情,所以.......。” 唐森一边说一边偷偷的瞄了瞄刷在一旁的白脓马,他心里盘算着,若是骑马飞奔能不能逃过这妖jīng的魔掌。 老妖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一挥手道:“别说这个那个的了,长老已然是看准了,快给我治吧。” 唐森没奈何,从包里翻出那一簇猪毛,给老妖实施针灸疗法,这妖怪虽然长相奇特,但大体已经修炼的和普通人差不多,唐森毛着胆子在他的中脘、天枢、内关、三足里几处穴位各下一针,他时刻准备,一旦事情不妙,窜到马前,骑上就跑,顾不得那么多了,摔死总比被吃掉的强。 他这里疑虑重重的下针,老妖那有了反应,只见他皱起眉头,揉了揉肚子,突然张大嘴巴,噢的一声吐出一个东西来。 唐森和一旁的小妖们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吹风,哪知道吐出个黄澄澄的小球出来。 那怪拾起小球举起来对着太阳照了照,收回手满脸的轻松:“原来是这么回事,困扰我多年的东西居然是你!”一边摇头嗟叹。 书中暗表,这妖怪不是一般的妖jīng,他有个来历,他原本是灵山脚下得道的老鼠,因为偷吃了琉璃盏里的清油,怕镇守的金刚拿他,因此跑了,来到这黄风里做了山大王。可他并不知道,偷吃的清油没法消化,在肠胃处聚集起来到似那蚌壳里结珍珠,形成了这么大一颗珠子,因为胃里有这么一颗珠子的缘故,所以总是吃东西不消化,最后发展到嗳气,嗳起气来惊天动地,自个儿十分痛苦却一点法子都没有,没想到今rì被唐森误打误撞,施针将这颗油珠子逼了出来,当时就感觉人轻松了一半。 正因为他与佛有前缘,所以对于出家人他还不曾动过粗,这也才有唐森探病一节,这正是冥冥之自有定数。 “老弟,今rì承蒙您施以妙术,我这病好得如此之快,我说话决不食言,这座山就是您的了,从今往后,唯大哥马首是瞻。”这老妖快人快语,不称长老,却一会儿老弟,一会儿大哥,叫老弟是因为唐森看上去比自己小很多,叫大哥,那是因为自己甘愿将唐森付上头把交椅。 老妖跪了,旁边的小妖哪有不跪之理,呼啦一下子全跪了。慌得唐森急忙将老妖搀扶起来,推辞道:“贫僧何德何能,做不得诸位的大哥,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先前在双叉岭做大哥的经历让唐森心有余悸,大哥不是那么好当的,何况他们做得这门刀口上舔血的营生凭的是武艺高强一膀子气力才能服众,这些先决条件唐森根本不具备,哪有能治病就当上山大王的,那医院里的医生们还不个个都有绿林潜质。 老妖见唐森力辞不就也就不再勉强,拉着唐森道:“既是如此,如果老弟不嫌弃,你我结为异xìng兄弟如何?”一片赤诚感人肺腑。 唐森不敢再推辞,再推就是不给面子了,当下答应。 老妖十分高兴,吩咐下去摆了香案贡品,与唐森以天地为证结为八拜之交。 这正是 佛前一只油老鼠,口吐黄风化为妖。 道高只因肠胃坏,妙手回chūn结英豪。 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十五回 流沙河(上)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唐森与那吐风的老妖结为兄弟,一洞上下皆大欢喜,欢天喜地的摆宴庆贺,老妖手下的小妖们对唐森感恩戴德恭敬不暇,感谢唐森治好了大王的口臭,它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唐森在八百黄风岭小住了几rì便要走,老妖盛情挽留又住了几rì,这rì终于上路了,老妖亲自摆酒送行。 “老弟啊,你实在要走我也就不留了,如果在外面跑腻了,我这洞门随时为你敞开,要是路上遇到什么事,穿个消息给我,大哥我亲自出面替你摆平,只是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想见,莫要把大哥忘了。”老妖说到动情处眼里闪烁着泪花,都是铁打的妖jīng,没到动情处是有泪不轻弹。 唐森很感动,他这一路下来,出了和唐王称兄道弟外,这里是第二个结拜的大哥,唐王和他结为兄弟那是有求于他,希望唐森能去西天求取真经救国救民,他们之间有某种利益关系,尽管初衷很伟大,也是这种伟大的原因,他和唐王有名无实,只能做表面上的弟兄,不可能相互掏心掏肺,老妖则不然,因为感激,进而从内心深处真正把唐森当成自己人看待。 唐森举起酒杯,他也被感动了:“大哥,我怎么能忘了大哥呢,一rì为大哥终身为大哥,来干了。” “干。” 千言万语都化作烈酒融入血份之中。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唐森与老妖拜别之后一路西行,此时的风景不再似先前那般高山峻岭,进入一马平川的平阳之地。 光yīn似箭,rì月如梭,也不知走了多少个rì夜,见过了多少圆月似勾。这一rì正行处,只见一条大河波涛汹涌,浑水狂澜挡住了去路。 唐森牵着马顺着河道走了老长一段路也没看到尽头,河上桥也没有一座 不晓得如何才能通过。 唐森暗道,“不太可能吧,取经路才刚刚开始怎么就这样中断了?应该有个说法,再找找看。”顺着大河一路向上回溯过去。 这条河真是宽广,站在此岸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到彼岸的沙滩,那尽头处河水夹带着泥沙,黄sè的水与黄sè的天连成了一片,乍一看似乎走到了天边尽头处。不时从河面飞起野鸟,空旷的叫声更显得天地的宽广。 唐森走了约莫十里地任然不见有转机,正在垂头丧气之时,就看见河岸边的沙滩旁有一堆乱石,石上似有一碑,急忙抢步上前,定眼看时,只见那上面居然是三个篆字“流沙河”。 是“流沙河”! 唐森见字大喜过望,忍不住抱着石碑冲着河面就喊道:“沙僧~~!沙悟净!沙和尚!你快出来~~!” 诶,没想到唐森这一通叫喊起了作用,只见那河面突然冒出一瓢来,再看时,那瓢渐渐靠近河岸慢慢浮出水面,却是一个人的脑袋。 这必是沙和尚无疑,唐森大喜,叫得更欢,撒开抱着石碑的手,展开双臂向那人跑去,边跑边喊“沙僧!沙悟净!沙和尚!师傅来也~~~”。 只见水中那人用手一指唐森,大叫一声,“呔,你是哪里来的,敢直呼我曾祖的名讳。” 唐森一愣,停下了脚步,缓缓的向那人走去,那人大步流星上来,揪住唐森就要理论。 “咦,是个和尚。”一见唐森的和尚打扮,那人放开了手,“和尚,你从哪里来的?” 这人约莫三十多岁年级,古铜sè的皮肤,**着上身只穿了一个裤衩,腰里挂一篓子,里面装的是些蚌、虾之类的河产,标准的渔民打扮,哪里是什么沙和尚。 原来是看错了人空欢喜一场,唐森有些失望,见他问自己的来历,施了一礼道:“贫僧乃东土大唐和尚,yù往西天拜佛求经,这位老哥......”他正准备问这个渔夫,有没有在这条河里见到过沙和尚,那渔夫却劈头问道:“长老从大唐来的?!是不是叫唐僧?”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莫非这渔夫还是沙和尚,唐森有些犹疑,点了点头。 “太好了,老祖宗的话显灵了,老祖宗的话显灵了,您且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渔夫将唐森让到石碑处坐下,一溜烟跑了。 这一反常举动让唐森有些莫名其妙,什么老祖宗,什么显灵?电视剧里也有称呼妖怪叫老祖宗的,莫非......唐森越想越怕,起身牵了马就走。 刚刚走出一里多地,就听见后面有一群人在喊:“长老莫走,长老莫走。”回头望去,却是一大帮人扶老携幼奔自己而来。 好个妖怪,居然变化成平民模样来骗我,此时不走怕是走不了了,唐森这里就要翻身上马,“死飞”逃命。 “长老,我等不是坏人,我等是沙老祖的后人。莫要走,莫要走。”最前面有一老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踉踉跄跄边跑边招手。 唐森一听,沙老祖愣了一下,杀老祖,好嘛,这名字果然杀气十足,噌的一下就跃上了马背,叫了一声“驾”。 好马儿撩开蹄子就在沙地里狂奔,快是快,只是方向不对,开跑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打了个弯反而朝众人跑去。风驰电掣不一会儿就到了跟前眼看要撞上,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唐森没那么慌张,连忙带住缰绳叫了声“喻”,止住了白脓马,由于惯xìng太大,还是从马上跌了下来大了好几个滚。 “哎呀,长老受惊了,快快快。”那带头的老者急忙叫人将唐森扶起。 唐森见这帮人不像是妖怪,这才安心。 “老人家,不知怎么称呼?”唐森施礼道。 “老朽姓沙,此地乃是沙家庄,长老您真的是大唐来的高僧唐三藏?”老者还礼道,一副殷切模样。 咦,居然有人知道唐僧的法号,不过沙家庄是个什么地方,看电视的时候看到这一集,并没听说过什么沙家庄,难道异世的情节又有重大改变?先不管这么多,见一步走一步吧。 “正是贫僧。”唐森道,谎话说多了就是真理,他现在也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唐森还是唐僧,这两个人似乎成了一个人。 “老祖宗没有骗我们,老祖宗没有骗我们,咱们终于解脱了。”所有人欢庆鼓舞,高举双手围着唐森兴奋的又叫又跳。 唐森更是觉得莫名奇妙,老祖宗是谁?这些人莫非想吃了我不成? 十五回 流沙河(下)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长老莫慌,我等实非歹人,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长老移驾本庄,咱们从头慢慢说。” 一伙人牵的牵马,抬的抬人,簇拥着唐森将他抬进沙家庄内。 沙家庄不大,隐藏在一个小盆地里,四周沙丘环绕,一般人还真找不到这个地方。 大家把唐森抬进了沙家庄最大的一栋建筑物――沙家祠堂。 祠堂修的像个庙宇,祠堂门口站着一个人,胡子老长,老眼昏花杵着拐杖正等的众人。 大家上前将唐森放下,头前那老者进一步与老人说道:“叔公,唐僧来了,宣读祖训吧。”那老头耳背,说话的人用了老大的声音说出来,老头听罢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是一块布头,一抖展开来,估计早就看得滚瓜烂熟,只是做个样子看也不看,闭着眼睛念道:“吾沙家子弟谨记,永世居守修沙河,不得擅离沙家庄,如遇僧从东土大唐而来,号三藏,请至祠堂诵经一晚,此规可破,切记切记。” 众人聚jīng会神的聆听完老叔公的朗诵,眼巴巴的望向唐森,直到此时唐森还是有些犯糊涂,沙家庄和沙和尚一定有某种联系,这条族规困住了族人,如今偶然遇上,他们把自己当救星一样看待,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果然,老叔公颤悠悠的被人扶到进前,深深施了一礼道:“长老有所不知,此处流沙河宽千丈,两岸黄沙百里寸草不生,我等村民只能捕鱼为生,怎奈河中泥沙具下,鱼虾甚少,大家只能勉强度rì,无奈祖上有遗训,不能离开沙家庄,所以祖祖辈辈一直在等待唐长老早rì救我们脱离苦海,不想今rì总算得见,真乃祖宗显灵,我们沙家子孙总算熬出头了,万望长老垂怜搭救,我全庄上下男女老幼感激不尽,待离开此地选好新址安居,定为长老修建生词供养。”说完领着众人又拜。 唐森有些好笑,既然此地如此难以维持生计,何苦死死守着祖训不放?自行搬离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得了,这等愚笨,哎。 “老人家,刚听您宣读祖训,说只要贫僧在这祠堂住上一夜,诵经超度即可,对不对?”唐森搀起众人,问道。 “正是,望唐长老垂怜。”殷切之情溢于言表,看来是早已受够了这破地方了。 唐森最怕的就是客气,没完没了,连忙满口答应,反正天也快黑了,有这么个地方休息总比露宿河滩沙地呀强,况且这些村民有求于自己,少不了好吃好喝伺候着。 果然,这些村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斋菜,又煮了一大锅米饭送到祠堂,唐森饱食了一顿,怀中的小猴儿也乐得很,多少天没闻到过这么可口的饭菜了,不等端上桌早就从衣襟里钻了出来跳到唐森肩上猴急猴急。 这个猴儿委实太懒,整rì不分白天夜晚睡在唐森衣襟里动都懒得动一下,以后若不是跟它扯上关系,咱们书中就不提这懒货也罢,今rì这猴儿却有它的些许戏份,所以说上一说。 村民见唐森居然随身带着这么小的一个猴子,都感觉到十分好奇,但也不好多问,食毕撤了杯盘关上祠堂的大门留唐森一人在此诵经。 这时候唐森才闲下来,在大堂里散散步,舒缓舒缓吃撑了的肚子,走到祠堂牌位前,看着一层一层亡人的灵位,唐森打了个激灵,这地方可不是什么休闲的好去处,又走到大堂的zhōng yāng,那里供的是村民们的第一位祖先,牌位已经被香薰得黑黑的,搁置得又高,所以唐森一时间没看清那牌位上刻的名字。 那猴儿却不老实一下子蹿将上去,一把扯下那悬挂的红布,就在这时,堂外呼的挂起一整风,将一扇窗户吹开撞在墙上,咣当一下把唐森吓了一跳,莫非是要闹鬼不成。 唐森慢慢走到窗前,小心翼翼的深处头去向外打探,天sè早已暗淡下来,院子里漆黑一片看不太清,听了一会儿不见有什么动静这才放下心来,伸手将窗户关上,就在这时,又是呼的一阵风声迎面刮进来的,屋内的油灯应声而灭,屋内屋外同样是一片漆黑,没有了灯光的照shè,两厢比较起来,反而是屋外显得比屋内还要亮一点。 “哎呀我的妈呀。”这祠堂不能待了,这样下去会吓出心脏病来,唐森打开门就要往屋外的院子里跑。 就在他打开们的一刹那,迎面站着一个人,把唐森吓得一屁股往后坐到地上,两瓣屁股跌成了四瓣,痛得他直呲牙。 门口那人迈过门槛缓缓的走上前来,幽幽的叫了声:“师傅~~~。” “你、你、你,你是人还是鬼啊,我可是大唐高僧,我有法术治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唐森蹬着腿不住的往后退,脸sè惨白吓得够呛。早知道会有这事儿,就不应该答应那些村民的请求,唐森心里那个懊悔啊,别提了。 那黑影闻言站住不动了,反而躬身行礼道:“师傅别怕,我是您的沙徒弟啊。” 我徒弟?姓沙? 唐森一愣,脑子里打了一个弯弯,莫非是沙和尚? 果然,那人一挥手,将大堂里的油灯重新点燃,一个和尚打扮的人出现在眼前,火红的头发,一脸的络腮胡,身披青蓝相间的单褂,脖子上挂着九颗禅珠,不是沙和尚是谁。 哎呀,总算是见到了一个人模人样的徒弟了,唐森一骨碌的站起来拉住沙和尚的手道:“可算是找到你了,为师想你想得好苦啊。” “师傅,我等你也等得好苦呢。”沙和尚声音有些呜咽。 只是感觉沙和尚的手冰凉得有些刺骨,唐森下意识的抽了回来。 沙和尚也感觉到了唐森的差异,缓缓的说道:“师傅,我怕是不能保您西去了。”说罢卷起衣襟擦了擦眼角。 “来来来,坐下说,怎么回事,你慢慢说给我听听。”唐森有些心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像人的徒弟,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这不符合西游记的规定,其实这一路上没有几处符合原先情节的,只是唐森一时无法接受罢了,他得做一回街道大妈,好好开导开导沙和尚。 “师傅,我自从受贬下界,听了南海观音的指点在此等候师傅,一等就是许多年,总是不见师傅的到来,等得急了,染上些妖气,占据流沙河,做些吃人的勾当,这不,这九颗禅珠就是我吃了的过路的僧人的,都怪他们不是师傅您,我那是急了才做下这等事。”沙和尚越说越激动,唐森好言安慰这才平静了下来。 “那么后来呢?这沙家庄是怎么回事?”唐森问道。 沙和尚脸一红,道:“后来我还是等,等啊等啊,就等到一个小尼姑,我不曾吃了她,一开始只想把她关在河底的洞府里,并未做别的打算,可是她是个凡人,去不得河底,所以我就傍河建了一座草庵供她居住,受些香火,一来二去,我们就...就...。”沙和尚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唐森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道:“然后就好上了,对不对?那么后来呢?”他万万没想到沙和尚会唱这一出,在他的印象里,沙和尚应该是那种及其老实类型的,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犯了sè戒吧,不过也说不准,闷sāo型的私底下比大大咧咧的反而更疯狂。 沙和尚点头道:“咱们就住到一起了,传宗接代,过起了凡人的生活,我的法力也渐渐消失,可我还是在等着师傅的到来,有一天,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可师傅您还是没有出现,我只好立了一条族规,命人世世代代守护流沙河等待师傅,见上一面,求得师傅您的宽恕,不然我死不瞑目啊,呜呜呜呜。”说到动情处忍不住泪如雨下。 唐森心道,好嘛,沙和尚还俗责任倒在自己来迟了,这么说,眼前的这个沙和尚其实早已经死了,这是心愿未了,yīn魂不散化作沙和尚的样子来求得原谅了。 唐森叹了一口气,罢了,人各有志,再说了,沙和尚说白了其实根本不欠自己什么,就算是真唐僧在此,他也不欠什么。这西去之路看来只能是一个人走了。 “世俗生活真的比得上正果吗?”唐森无奈,反正沙和尚是去不了了,索xìng拉拉家常,以后回到自己的世界还可以跟别人吹嘘一下自己曾经和沙悟净聊过天呢。 沙和尚一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师傅,这叫我怎么说呢,没见到咱那浑家之前,我是以为去追随师傅去西天拜佛求经的成正果,金身归位是件极乐之事,可是自从我见了我那浑家,我才晓得原来人间也如此快乐,虽然两个人在一起有时候也吵吵嘴,可是吵归吵,冷了有人披衣,饿了有人做饭,衣服破了脏了有人洗有人缝,长夜漫漫,有人陪着说说话,每一天都过得充实,特别是有了小孩以后,看着他们一天一天的成长,那种快乐的感觉,比我在天上当卷帘大将的时候还美。”沙和尚沉静在美好的回忆中。 唐森现在不过二十来岁,他哪里尝试过婚姻生活,所以沙和尚说的那些事情他听不太明白,暗自思寻难道长生不老还如不人间短短几十年快活?自己以前怎么没觉得,老是觉得小的时候父母管,上学老师管着,每一天自在快活的rì子,要是让他选择是要长生不老还是要世俗生活,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有句俗语叫只羡鸳鸯不羡仙,没想到沙和尚居然比猪八戒走得更远,正版西游记中的猪八戒可是抛弃了娇妻跟唐僧一走了之了。看来还是沙和尚重情重义。 “对了,师傅,您还没见过我那浑家呢,要不要我把她唤出来拜见一下师傅。”沙和尚道。 “别别别,不见为好,不见为好。”唐森心道,见一个鬼就吓得够呛,第二个还是别见了,说不定还会把他们已经过世的孩子们都唤出来想见,到时候整个一百鬼夜行,还是不见为好,连忙止住。 沙和尚心道,师傅这是在怪我呢,噗通一声跪下了:“师傅恕弟子佛缘浅薄,不能追随师傅修成正果,请师傅原谅。”说罢咚咚咚的就磕响头。 唐森急忙上前搀扶,道:“为师只问你一句话:“你后悔吗?” 你别看唐森在原来那世混混僵僵,可他也有自己做事的原则,那就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他能忍,做过的事情从不后悔,所以此世能化作唐僧也不是没有缘由,冥冥中也是注定了的。 “我不后悔。”沙和尚回答的很肯定。 “那好,为师原谅你了,快起来。” “师傅,您西去我没什么好送的,这一圈九个禅珠儿就送与师傅吧,它们本是九个僧人的头骨所化,颇有些灵力,特别是遇水不管有多重的负载,它们都不沉,就让它们替我完成未尽的路程。”沙和尚说道此处又抹眼泪。 哎,悟空、八戒、都折了,遇到唯一像个人的沙和尚居然一救生圈就打发了,唐森摇摇头,罢了罢了,这异世的西游路可比原版的要困难多了,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如此了。 唐森接过禅珠挂在脖子上,就听见又是一阵风声,沙和尚转眼不见了,这下灯倒是没灭,因为他看见,那小猴儿拉下来的看块布后面的画像,正是画的沙和尚。 这正是: 千里姻缘一线牵,和尚住进尼姑庵。 沙僧原是多情种,只羡鸳鸯不羡仙。 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十六回 大闹五庄观(上)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唐森到了流沙河,结果沙和尚早已还俗,法身已逝死去几百年了,由于取经心愿未了所以yīn魂不散,至夜拜见唐森求得原谅,唐森见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只得替唐僧做主宽恕了沙和尚,那沙和尚解下脖子上挂的九颗禅珠交给唐森作为留恋,然后托梦庄民准备舟船送唐森度过了流沙河。 唐森一路西行,渐渐山林树木茂密起来,大山连绵起伏,蔚为壮观,唐森曾经去黄山旅游过,此处的山势颇与黄山相同,山上野果丰盛,毕竟是异国他乡,许多果木叫不出名字来,只觉得入口香甜回味无穷,山间清泉众多,溪水潺潺,喝一口神清气爽,小动物们在林间自在戏耍,毫不畏惧生人,麋鹿草间探头望,青鸟对rì引项鸣,真个是仙山福地,蓬莱之所。 虽然山路崎岖,然一路上景sè美不胜收,唐森走走停停并未觉得吃力,反倒是无比高兴,如此美景,若是能开发成旅游区,嘿嘿,大把的银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可赚得,光卖门票就够赚一大笔了,再加上什么索道费、摊位租金、别墅群、酒店经营,白rì梦做得唐森合不拢嘴,只恨此身在异世,满地黄金拾不得。 山中走了三四rì,这天上午,远远瞧见那侧山顶之处,有一庙宇,在云雾环绕之下若隐若现,巍巍道德风气起,默默神仙可居宅。唐森大喜,这几rì在山中露宿,虽然吃喝不愁,终究林密水汽太甚睡得不怎么踏实,这茫茫群山之中居然有座庙宇,不由得不可乐,加快脚步超那边寻了上去。 书中暗表,此山名为万寿山,山中有一座道观,名为五庄观,是那西游记第二十四回【万寿山大仙留故友五庄观行者窃人参】发生之地。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唐森好不容易攀上山,来在了道观前。 “五庄观?”偌大一块匾额挥挥洒洒三个大字,唐森看得清楚,这段情节他记得非常清楚,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五庄观,书文上说唐僧和五庄观的观主还是老朋友呢,少不了招待两颗人参果,自己可不像那傻啦吧唧的唐僧,放着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的稀世珍品推辞不吃,想到能吃上这人参果,唐森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整了整衣襟,缓步拾阶而上,一脚迈入大殿之内。 大殿之上供奉着天地二字,青烟袅袅,两个三四十开外的道人手持拂尘站立一旁闭目诵经,并未察觉唐森的到来。 唐森也有些纳闷,西游记中明明记载的是两个道童,怎么这两位年级如此之大,也不好问,先走到天地牌位前拜了三拜,那两个道人兀自摇头晃脑,双眼紧闭,不知道到底是在咏经还是在打瞌睡。 “嗯,呃。”唐森假意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两个道人这才睁开眼睛,发现有香客来了急忙从蒲团上站起,当他们认清楚是个衣着普通的和尚,撅了厥嘴,把眼睛重新闭起来,双手抱在腹前,抬起下巴,轻蔑与不屑毫无掩饰的展现在那张拉长的马脸上,其中一人扯着腔调,慢悠悠的问唐森:“这位大师从哪里来啊~~~。”一副**丝模样,唐僧恨不得当时就脱了鞋子,用踩着屎的鞋底狠狠抽那丫的嘴巴子。 唐森立刻猜出这两个道人为何如此对待自己,这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两个道士无非见他是个出家人不会给香火钱,所以才这么冷漠,这副嘴脸他见识过,有一回他去某景区(地名咱就不说了,你懂的),这景区号称道教圣地,仙家之洞府,前面说了,唐森不是个拜仙拜佛的主,他这膝盖除了跪过祖宗就没跪过各路泥塑木雕的神仙,见着庙宇,往里一站,旁边上来一道士拿着一柱大香递过来,出门的时候别人就提醒过他,烧香是要给钱的,如果不想花钱就别接那香,唐森就没接,只说自己来看看,拍几张照而已,那道人一听来的是个抠门的主,立刻变了脸sè,把手一挥,不许拍不许拍,走走走,把唐森给轰出了大殿,把唐森气得要去旅游局告他们,可是晚上上网一查,60%的网友都说自己的遭遇和唐森差不多,现在都是经济社会了,不给钱没人待见你。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唐森只得忍了,拱手说道:“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宝地,借宿一宿.........。” 唐森话还没说完,连个道人连忙摆手把他往外推:“借宿?没有没有,都住满了,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说罢就要关门。 唐森急了,提高了嗓门高声说道:“我是你们师傅的老朋友,我知道你们师傅出门去了,你们如此对待师傅的友人,看他回来怎么教训你们!” 那两个道士一听是师傅的朋友,态度立刻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急忙上前将唐森掺进内院,有将马也牵了进来拴在院子里,又是上茶又是端水,搞的唐森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也有些纳闷,怎么一提他们师傅就如此恭敬?哦,想起来了,书中说了,他们师傅外出时曾经嘱咐过要好好接待唐僧的,这两位恐怕得罪了自己,到时候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因此上才会如此恭敬。 这两位也是太可气了,围着唐森东扯西拉,而且眉目间总闪烁着那么一股子jiān猾之气,唐森有些不耐烦,更为主要的是,根据情节的发展,这时候他们应该退出去,然后拿了金击子去给自己弄人参果,所以假装有些累了,打着哈气。 这二人倒也识趣,见唐森如此便起身退走掩上房门,留唐森一人休息。 这时,小猴儿从唐森怀里钻了出来,探头探脑观望一阵,簌的钻出窗外直径跑了,这猴儿行为古怪,唐森早已熟知,也不在意,任他去了。 咱们前面说了,如果没这猴儿什么事情咱们就不提它,这会儿讲到他钻了出去必然是与它有关,果然,不多时,那猴儿再次从窗户里钻了进来,手里多了样东西,那是一根长藤,长藤上挂着四五个小葫芦样的东西,小猴儿,爬到唐森的肩头将青藤放到他怀里,从藤上摘了一个葫芦送到嘴边就啃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唐森满身是叶子,他不知道这猴子是偷摘了什么,抄起一个葫芦定眼一看顿时觉得有些眼熟,那不是什么葫芦,约莫巴掌大小,圆滚滚的,有鼻子有眼睛,小胳膊小腿就是一个小娃娃,唐森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莫非小猴儿带回来的就是人生果?! 人参果唐森头一回见着起先也不敢下定论,但看这果子人模人样,当是人参果无疑,书上说这人参果乃是天地未开之时的灵根,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能成熟,还得短头一万年才能吃,万年间总共才结了三十个果子,并且这果子据说只要闻上一闻,就可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能活四万七千年! 这猴儿倒好,一下子就顺来四五个!到时候那观主回来自己怎么交代?! 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交代了,好东西在手不能浪费,唐森摘下一个放到嘴里就嚼,这人参果吃起来也没多少特别,清凉凉的有点像荸荠,一口一个当下就吃了两个,吃不出味道来,那猴儿也吃了两,唐森想起院子里的马还没喂过,将身上的青藤、叶子还有剩下的两个人参果卷起来走出房门给马喂了,寻思着此地不能待了,小猴儿闯下如此大祸,现在不跑更待何时?只等马儿吃完草料就寻着旁门就走,纵使跑不掉也比在这里等死的强。 这时节唐森又想起一件事来,自从离了长安一路西行而来,自己就没见过一个神仙,一路上尽是妖魔鬼怪,山贼小妖,原本离了流沙河,当有一段【三藏不忘本四圣试禅心】,也就是猪八戒撞天婚结果被捆的那一情节,然后才到这五庄观,并且后面唐僧被抓,观世音出面救活人参果树,可为何一路之上不见神仙只见妖呢?这异世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如果下面没有观音出面,此时危难又当如何化解?想来想去只有一条道,那就是赶快跑,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 正想着,突然唐森觉得自己肚里痛,痛得犹如刀绞一般,我滴个娘诶,莫不是这人参果有毒? 十六回 大闹五庄观(中)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先不管有没有毒,唐森现在就感觉一股气从胃里向下滚动,走小肠大肠,直奔肛门,并且一阵比一阵急,这是要拉屎的症状,一刻也等不得了! 捂着肚子就去找茅房,斜眼一瞟,小猴儿也是如此,早蹲在树叉上拉开了,哎,还是畜生方便。 唐森是两头乱窜,可寻到哪里都不是茅房,呼叫先前那两个道士也不见有应答,这庙宇中似乎就唐森一个人,寻到一条长廊的尽头还是没找到厕所,实在是憋不住了,打算就地解决,一抬头发现一个侧门,顺手推了进去,里面是个小花园,唐森顾不得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园中假山后的草丛里刚解开裤子蹲下,就听见哄的一声,大地一震,一泡屎总算是赶在爆棚之前释放出来了,唐森顿时觉得全身无比的轻松,不光是肚子舒服,感觉从尾椎骨直上后脑门,有那么一股子劲道在游走,又从后脑门一直上到头顶的百会穴,停了片刻从百会穴下来走眉心,再到鼻梁处、人中、喉部、向下直达心窝,最后停在丹田。 唐森不知道,这一圈下来其实大有讲究,乃道家最高内丹修炼法门中的“大周天”之法,一般人要打通大周天,也就是平时所说的打通任督二脉,没有个十年八年,别想有什么成就,唐森这是遇到奇缘,两颗人参果的功力硬是将他的筋脉打通了,只可惜他不懂道家的内丹修炼之法,白白糟蹋了人参果这宝物,不然他获得的好处远远不止这点。 原来这人参果乃是道家修炼的药引子,气力非常,服食之后必须加以引导,从丹田开始走会yīn向后上头顶的百汇,再回到丹田,这一个来回算作一个周天,也就是个人原本寿命的长短,走一圈就添一圈寿命,走两圈就平添两圈寿命,功夫好的,找个僻静处,一颗人参果能走连三百圈,增寿三千岁还不止,如果是早已修成内丹的绝顶高手,那么就更厉害了,这股气可永久保持循环不息,能与天地同寿,与rì月争辉,可唐森不懂这些,任凭那股气流自己冲破任督二脉之后就停住不动了,一泡屎把气流泻了个干干净净,只增寿一圈而已,真是暴殄天物,拿鱼翅当粉丝,拿黄金当狗屎,白白浪费了天地间绝无仅有的宝贝。幸亏他自己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不然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这里拉得舒服,突然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从假山的前面传到耳朵里。 其中一人说道:“那唐朝来的和尚既然是咱们师傅的朋友,必然有些本事,咱们向他讨教一二,寻点新鲜乐子如何?” 另一个道:“哎,你没看见咱们跟他套话,他爱理不理的吗,我看是不屑和咱们交流,我就纳闷,咱们师傅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一个朋友。” 前面那人又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和尚年轻自然有他办事的本钱,不搭理咱们那是功夫好到只有和师傅才能交流,得想个办法不让他小瞧了咱们。”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院外走去,唐森认得清楚,正是接待他的那两个道人,他们这番话听得唐森有点糊涂,什么本事?小瞧了他们?反正唐森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商量的准没什么好事。 等那两个道人走远了,唐森提起裤子,绕道假山前面,好奇心驱使他想探个究竟,刚开始进园子的时候没察觉,现在他开始觉得这个院子有些诡异,一种说不出的妖媚之气,完全不似大殿之中那种庄严肃穆的气氛。 可是假山前面什么都没有,自己明明听得那两个道人最开始那两句话的声音是从这边传来的,他们是如何突然冒出来的?八成是有暗道,唐森在假山上这摸摸那捣捣,还真是让他猜中了,在一处石孔中发现了异常,哪里石头表面已经被磨得十分光滑,不注意可能看不到,但只要稍微用心还是能看的出。 唐森伸出手往里一掏摸到一个环,只一拉就看到假山处有一暗门洞开,里面影绰绰有灯光晃动。 事情是越来越奇怪了,死就死吧,唐森把心一横,猫腰走了进去,通过一条向下的阶梯,唐森来在了一处地宫之中,说是地宫,那是因为修造得实在讲究,豪华程度比得上皇宫了,一排抱大的柱子撑起整个天顶,柱子后面是那种古香古sè的牌页门,门关着,里面有灯光透shè出来。 唐森悄步走到门口附耳探听里,里面没有动静,这里是什么地方?道士们的藏宝处?但是这格局这装潢看起来不像,要说这里想什么,唐森暗自思索,还真有点像电影里对jì院的描述。 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轻轻推开一扇门,里面有一间隔厅,隔厅没有灯,隔厅后面是幔帐,房内的灯光就是从那传来的。 唐森踮着脚尖走到幔帐后面悄悄拨开青纱,不看不要紧,一见之下当时目瞪口呆面红心跳,脸颊烫得能烤煎饼了。 他看到了什么让他如此激动,嘿嘿,那时间卧房,床塌上居然躺着二十几个几乎一丝不挂的女人!难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唐森会把持不住。 唐森定了定神,这些女子怎么睡在这大殿之下,他想再看个清楚,又觉得有些难为情,最终疑虑代替了冲动,他挑开窗帘走了进去。 那些女子见有人进来,却是一动不动,双眼无神俱都直直的望着屋顶,其中必有蹊跷。 这时候唐森又闻到了那股胭脂香味,似乎和自己以前闻到过的一种叫曼陀罗的草药味相似,这曼陀罗乃是西域的一种奇花异草,可用来制作迷幻剂。唐森在殿内寻找,果然,那冒着袅袅青烟的香炉引起了他的注意,走过去伸手揭开盖子,往里探头看了看,果然看到一些正在燃烧的曼陀罗果。唐森急忙抓起一把香灰将曼陀罗盖起来熄灭了香火。 回头再看那些女子,一个个像是丧了魂魄的傀儡,任唐森跑东跑西一点反应都没有,唐森伸手在一个女子的脉搏处探了探,倒吸一口冷气! 按说唐森到底没真正学过几天中医,他那些医学知识不过是从前在家的时候有一眼没一眼接触的一些,后来在双叉岭当山大王时候看了本太医带来的《疑难杂症录》,对中医才算是慢慢有些认识,探脉这门手艺可是从书上学不了的,非得多年的亲手实践,摸过最少几百个脉证才能有所感悟,唐森这怎么就突然会了这门及其难学的手艺了呢。 其实他这不是正宗脉法,而是在医学院学来的西医之法,人的脉搏跳动在平常状态下一呼一吸跳动5~6次,若是超过这个范畴,就叫心动过缓和心动过速,是查探身体的初步诊断,唐森原本不是个好学生,但自从这趟异世之行开始后,他觉得自己的脑子竟然越来越好使,以前看过却没打算记住的东西如今就像是自行修建了一个档案馆,随要随取,唐森感觉到了当一个聪明人是有多么的爽。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唐森为何大吃一惊呢,原来他探到这女子的脉搏一呼一吸之下居然只跳动1~2下,并且来去毫无规则,从书上的描述来讲,这是死脉,是亡人的脉症!唐森又伸手探了探其他几个女子的脉搏,都是一样,好不到哪里去,到底为何这些女子会出现在这里,又被人用迷香制住,弄得只剩下半条命呢?! 唐森看着这些白花花的身子一筹莫展,他没有药物也没有那么高明的医术将这些人从阎王爷那里救出来,在他看来,这些人已经不算是活着了,只是一些还保留着最后一口气的尸体。唐森第一次感觉到无助,那种想帮忙却帮不上的失落感填满了唐森的胸膛,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力的靠着墙,若说先前第一眼看到这些女子,自己还有一丝yín邪的念头,此时的他却只有满满的悲哀。 就在他悲哀的档口,袖子被谁扯了一下,回头看时,只看到一个满身是青藤的妖怪站在自己旁边,唐森哎呀一声吓了一大跳,爬起来要跑,可发现那妖怪没有追上来的意思,悉悉索索的,从叶子最底下钻出一猴头,那不是小猴儿是谁。唐森这才放下心来,扯过青藤又大大的吃了一惊,这青藤上满满结的都是人参果。 原来唐森去找茅房,小猴儿也是腹痛难耐,他没那么多讲究,当场就地解决了,那猴子受了这人参果的jīng华,觉得哪一个毛孔不舒坦,兴奋之余又去摘果子吃,这回不是一个两个摘了,索xìng将那人参果全都摘了下来,回头找不到唐森,畜生鼻子比人的要灵,况且是这么一只灵猴,循着唐森的味道就跟到这地下宫殿来了。 唐森看到这么多的人参果心中一亮,他摘起一个,送到一个女子的嘴边,可那女子已经虚弱得无法张开嘴了,唐森只好自己先嚼了,然后分开女子的嘴唇,口对口喂了下去,然后坐在一旁看效果,他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因为自从他吃了人参果闹肚子把屎拉完后,整个人感觉气灌全身,哪哪都是力气,感觉到这东西果然不同一般,这才想到这个法子,先得让这些女子恢复气力,其他的以后再说。 人参果果然不是寻常之物,约莫过了三四分钟,唐森听到一阵声响从女子的肚里传来,咕噜咕噜连放了几个屁,那女子嘴里哼哼伸出手抓了件肚兜盖在身上,她这是恢复了神志的表现,又过了约莫四五分钟,那女子像是弹簧一样猛的从床上坐起蜷缩着身子直往里面挪。 “姑娘,别怕,我是来救你的。”唐森见状急忙背过身冲着墙壁说道,那女子惶惶不安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唐森听她哭得凄惨只得好言相劝:“姑娘,你先别哭,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救你们的,我这里有治疗的药,我先得救人,你要是能帮上忙,就看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说罢唐森缓缓转过身子,那女子吓得又往墙角里躲,可是已经没有地方让她后退了。 唐森见状只得放缓了动作,摘下一个人参果,跟前面一样自己嚼了喂给第二个女子,果不其然,不消七八分钟,第二个女子就生龙活虎的跳将起来一样的往墙角里跑,唐森没法,人太多,实在抽不出时间来一个一个安慰,又摘了一个果子嚼了送到第三个女子嘴里。 前面那头一个救活的女子见唐森果然是在救人,将兜肚往身上系好,找了件薄纱披在身上,也学着唐森的样子摘了一个果子救人,到底人多力量大,后面救活的人依葫芦画瓢,不多时已经将所有的人都救活了过来,只是这床榻之上薄纱实在太少不够用,还有十几个女子是能用手环抱胸前遮羞,但瞧众女子的气sè,已无大碍。 唐森又伸手探了探其中的一个女子的脉搏,脉相平稳,一呼一吸之间不多不少恰好6次,不禁感叹这人参果的妙处,如果自己那世界的人民医院都种植这东西,那么住院部可以改成农家乐了,只保留门诊部就好了,来人一个人参果,包治百病,药到病除。 先前唐森心中的许多疑问,这会儿终于有了问处。 唐森问道:“各位姐姐,你们怎么会......。”唐森比划了一下没好意思往下说,但他的意思众女子都明白了。 其中一个身披绿纱的女子道:“我本是山下百里之外一户人家的小姐,娘亲病重,我是来庙中烧香祈福的,可不想一炷香插下去就觉得头昏脑胀,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一个身披黄沙的女子抽抽搭搭的回道:“我是被拐来的,有天夜里,我正在闺房乘凉,突然窗户里就蹿出一个人来,不由分说堵住我的嘴就将我挟持到了这里。” 唐森问了好几个人,有的说自己是绑来的,有的说自己是被卖来的,有的则是拐骗来的,有的是烧香还愿被扣下的,至于如何一丝不挂躺在这里却无人肯说,唐森这时候越过众女子的头顶注意到这房间的墙上挂满了许多**,心中透亮,早听说古代有种房中术,这庙里的道士定然是在偷偷修炼这门功夫,这些女子没有脸面继续说下去。 再说众女子,神志稍稍清晰,想起自己的遭遇悲从中来,嘤嘤的哭了起来,一个人带动,大家起哄,哇的一下子哭开了,而且属其中一个披着白纱的女子哭得最悲切,那个伤心劲儿让唐森不忍再看,但他不得不止住她们:“诶诶诶,千万别哭,一会儿有人来了,咱们可就麻烦了!” 那白纱女子哭道:“我等已是不洁之身,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就让他们来吧,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呜。”众女子一听这话哭得更大声了。 唐森记得没奈何,却又无计可施,想了想安慰道:“难道你们不想报仇吗?哭有什么用,咱们要把这些坏人绳之以法以免再害别人,我先出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众女子一听这话,果然止住了哭声。 唐森走出暗道,原路返回休息的房间,刚一走到院子里哎呀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十六回 大闹五庄观(下)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院子里躺着两个人,已是脑浆迸裂一命呜呼了,唐森近前一看正是先前那两个道士。那白脓马兀自在一旁静静的站着,似乎这事儿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杀人者正是这匹白脓马,但此时的马已经不是原来的马了! 那人参果不但能气走全身,还能疗伤治病,运动得当甚可脱胎换骨,早先说过,此马脚力非凡,不是一匹凡马,原本就是一匹龙驹,只因生下来便患了眼疾,故此本能发挥不到一二,沦落到只能让人牵着走拉拉磨啥的,如果不是跟了唐森今生恐怕再无出头之rì,也是它前世的造化,如今吃得人参果,当时泪如泉涌冲刷泪囊,眼疾不药而愈,浑身血汗淋漓,把一身腌臜不堪的东西全部排除体外,脱胎换骨恢复本来汗血宝马的面貌,名副其实的白龙马。 它这里正在完成从凡马到龙驹的转变,那两个短命的道人迈步走到院子里,他们是来跟唐森讨教那房中之术的,敲了敲门,没人应答,推门进去一看半个人影都没有。正纳闷之时其中一人瞧见外面那匹马嘴里嚼的叶子有些眼熟,走进拿起一根放在眼前仔细观看,那不是人参果树的藤子是什么,当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回头叫屋内的道士,两人一起聚到马前观看。 “这这这,这秃子竟然趁我们不备偷吃人参果,还喂给马吃!师傅回来如何交代?”一个道士说道。 “不能轻饶,得把他抓起来等师傅回来处理,这黑锅咱们可背不起。”另一个说道。 “没错,抓起来。” 这两个道士商量如何捉住唐森,那马儿慢慢调了个个儿,把马屁股朝着他们。二人间马行动诡异,停下谈话愣愣的看着马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他们这里还没看清楚就听得耳旁呼呼两阵风声,马儿撩起蹄子一人一马腿正好踢在他们脑门子上,当场一命呜呼了。神马就是神马,能听人言,关键是下手毫不含糊,唐森取经路上得此神驹平添了几分安全系数。 唐森见二道人已死,庆幸自始至终这庙堂之中只有这二人守着,没有旁人,就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刨了个大坑将他们的尸首掩埋了,他在医学院的时候上过解剖课,不过那是福尔马林泡过的,皮肤肌肉骨骼全是黑黄黑黄的颜sè,有点像那肉,所以不觉得十分恐怖,那rì在血肉横飞的双叉岭寺庙里注意力全在狐妖身上,打扫庭院也是手下的小弟们进行的,当时也不觉得有多恶心,可这回,什么都得自己动手,尸身有如此新鲜,当时忍不住就想吐,如果大家想清楚了解此时唐森的心情,可以上网查查车祸现场拍的图片,那马儿的神力扎扎实实的乎在这二人的脑门子上,真好比出了一场车祸。 唐森忍着恶心将他们埋了,思量着如何对付那个出门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师傅。他想一走了之,可又不忍心丢下地窖中那些可怜的女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二三十条如花似玉的生命呢,如果自己抽腿跑了,这些女子下场可想而知,就算是将她们疏散出去,凭她们描述的那道士功夫,保不齐什么时候寻仇被杀掉,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除了这祸根,先回到地窖中跟众女子商量商量再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不是。 唐森回到地宫之中将外面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众人听说死了两个贼子大快人心,一想到他们的师傅又是害怕又是咬牙切齿,这时候那个白纱女子道:“那老贼每rì凌晨去,夜半来,不如这样,咱们还是佯装失去知觉,只等那老贼上得床来咱们一拥而上,凭大家之力将他打死如何。”这位真是女中豪杰,此计甚妙。 那些女子恨不得生啖其肉当下全都点头答应,唐森也觉得只能如此,便转身回去抄了金箍棒在手埋伏在一侧的立柜之中,准备随时策应。 此时天以大黑,唐森手中无表不知道是几点了,也不觉得饿,想必是人参果的功效还未完全褪去,中女子为了复仇,全都按原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其实她们这也是兵行险招,那道士的能耐她们见过,能夹着一个百十斤的人翻墙走壁如履平地,当是个有些手段的练家子。这些女子虽然吃了人参果长了不少力气,但到时候是否能将那道士一举拿下还是个未知数。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能冒险一搏。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森的退蹲得有些麻木了,他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就听见外面暗道的门响了,有人从外面进来,呜呜的呜咽声看样子又劫了一位女子,想必来人是老道士无疑,唐森急忙止住了动作,把手里的金箍棒攒的紧紧的,大气也不敢出,床榻之上众女子也是摒住了呼吸。 不多时,房间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夜行紧束的人走了进来,背上扛着一个布袋,那人边走边说:“这两个家伙跑哪儿去了,山门也没人看管。”说罢一挑纱幔进了内堂,将布袋搁置在床榻上,伸手解开布袋口,从里面惯出一个人来,果然是位二八的佳人,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嘴里塞着布头不能言语,只是不停的呜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那老道瞄了一眼床上的中女子,回头瞧了瞧香炉咦了一声。要说他也是太大意了,自以为此处决计无人能进来,所以完全没有jǐng惕,发现香炉里没了烟,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没放在心上,走过去拨了拨炉子,早已凉透,没了半丝的火气。 但是毕竟高手就是高手,他只是约莫迟疑了一下就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其一,房间中私有不寻常的味道,不是这脂粉和女人身上的味道,也不是他那两个徒弟的,必有生人来过,其二,床榻上这些女子呼吸急促,完全不像是昏厥了的样子,然而她们却躺着一动不动其中必有蹊跷。 缓步走到床榻前,伸出三个手指运足了十分的气力在一个女子的手臂上一掐,那女子手骨应声而断,啊的一声惨叫痛晕死过去。 这一变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们太低估这老道士的本事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白纱女子猛然跃起振臂高呼:“姐妹们,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说完第一个扑了上去缠住老道人,张口就咬,其他的女子闻言俱都从床上跃起扑将上去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将老道人缠了个死死的,这些女子手无寸铁,唯有用牙齿咬,用指甲去抓,活生生想咬死这老贼。 那老贼也不是吃素的,双拳一捏,把劲一蹦全身一震,当时就将靠得最近的几个女子弹开,跌出数米,七窍流血筋脉寸断而死,唯独那白纱女子缠得最紧,一震之下居然没有被弹开,那老道有些诧异,这当口,外围的女子又不要命的扑了上去,不杀老贼她们誓不罢休。 老道士变拳为掌,四下里发力,一掌一个当时就毙杀了三四个女子,无奈这些女子已无生还之望,全都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不要命的往上扑,老道人又被他们缠住。 这时候唐森在干嘛呢?他躲在柜子里将外面的情景瞧了得清清楚楚,但他为什么没有立刻出来帮助众女子擒杀老贼呢?一来腿蹲麻了,活动不开,别看那老道人在外面杀了这么多人,其实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唐森那腿还没反应过来,二者是唐森确实被吓到了,那道士如此残忍,手段极为狠辣,动手之间就连杀几人,唐森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处于一种人的本能,他握着棒子傻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眼看那老道士就要挣开,到时候腾出手来免不了又要死人,这时只听得簌的一声,那老道士突然惨叫连连,一发狠将身边抱住他的女子都弹了开去,再看时,只见老道士双目血流不止,两个眼眶已是空洞洞毫无一物,两个眼球不知道何时已经被摘去,血水顺着脸颊直往下淌,不知是谁乘乱下手将老道人的眼球给摘了。 老道士竭斯底里的喊叫着,像没了头的苍蝇到处乱窜,碰着地上已经被打死的女子的尸体一脚就踏成两段,此人已经发了狂,犹如地狱里跑出来的魔王,样子极为恐怖,众女子见这等情景也都没了胆量吓得四散让开。老道人失去了双眼,挥舞着双手四下寻找目标,但凡只要碰上那双手,具是当场毙命,一时间房间里风声四起,惨叫不断。 不能再等了,唐森举起棒子就冲了出来,照着老道人当头就是一棒,这一棒,如果换在平时,根本不可能打着老道士,别说打着,就是边可能都挨不着,可是现在,老道人已是双目不见,即便是如此,余威不减,听得头上的风声将头一侧躲闪开,哪知道脚下踩着了一具女子的尸体身子一偏,那棒子就打到了左肩上,前面说了,这根金箍棒可不是一般的木棍,拿在手里轻如鸿毛,可打起人来毫不含糊,唐森从来没用它打过人或者别的东西,不知道它的威力,刚才这一棍也是手软并未使上多大的力气,但听得卡擦一声,那胳膊的骨头应声被打断,只有外面的皮肉和筋还连着,当时就捶了下来。老道人已经痛得失声了,长大了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单膝跪地,一只手撑在床榻上想起来。 其中一个女子见状夺过呆若木鸡的唐森手中的棒子一顿好打,只把那老道人打成一堆烂泥方才罢手。 杀了仇人,支撑众女子的那股厉气也泄了,咕咚一下,全瘫软在地上,目光痴呆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一屋子的血迹,床上、窗户上、大门上、身上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那老道人的,唐森这时第一次亲临杀人现场,站在那托着双手,看着那上面沾满的血迹心中好似被掏空了一般冰凉一片。虽说是惩jiān除恶,毕竟是杀人,没经历过这等事的无法理解唐森现在的心情。 好在是将贼人杀了,不然死的必然是自己,唐森心里明白,稍稍缓了口气,清点了一下还活着的人,连同刚刚被绑来的,只剩下十四人,这些人中有几个受了些皮肉伤无甚大碍。 唐森折回道观之中,寻了些道士穿的衣服,交与众女子换上,一起上来地面。 折腾一宿却毫无睡意,这些女子俱说自己已无颜再见家人,又没有地方可去,想来想去,唐森建议就让她们在此地安身,将道观改作庵堂,从此青灯古佛了此余生。 她们本无生活下去的勇气,经唐森一番开导也就应了,这些人俱都是吃过了人参果的,仙缘非常,此后吃斋念佛荣登仙界不提。 却说其中一人,就是先前那白纱女子,却执意离去,说西行一百多里便是其家,尚有老母在世,放心不下,希望回去接老母同住,唐森见此便邀她同行。 唐森在道观住了几rì,安顿好一切,又将《心经》传给了这些已经削发出家的尼姑,这才拖了白纱女子向西行去。 这正是 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十七回 小白的谜团(上)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话说唐森牵着白龙马(此马已经脱胎换骨元神归位,故可称为白龙马)托着白纱女子,按照她的指示前往其家,巧的是女子的家也在西边,不然还得绕路行走。 “这位小姐,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呢。”一开始大家都不说话,走得实在沉闷,唐森这才想起问人家名字,想以此打破尴尬的场面。 “奴家姓白。”那女子低低的说道,然后便没了下文。 “家里只有一个老母在吗?”唐森又问道,这不像是在聊天,倒像查户口。唐森在这方面实在是欠缺的很,难怪他以前谈恋爱屡战屡败。 “嗯。”又没了回响。 “白姑娘,你是怎么被那老道士弄上山来的?”唐森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问起女子的伤心事。 果然,女子闻言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嘤嘤的哭了起来,一开始还像小型的未调频收音机,到后来简直就是扩音大喇叭,那山又十分空旷,叫一声回三响,这女子一通痛哭直惊得乌鹊腾空,走兽奔逃,就差山体滑坡,地动山摇了。 唐森又是赔礼又是安慰,可女子仿佛有哭不完的伤心事,不管怎么劝就是停不下来,唐森没奈何,只能忍着,陪着这个高音大喇叭往前走。 也许是哭得累了,那女子总算是消停下来,不过还是抽抽搭搭的呜咽个不停,唐森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傻傻的问了句:“肚子饿不饿?” 那白姓女子瞧见唐森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扑哧一下破涕为笑,俗话说的好,女人心海底针,你不知道她们的那脑瓜子在想些什么,有时候你费尽心思却讨不到半点欢心反而遭白眼相对,有时候无意中却看对了眼,无心插柳柳成荫。 白姓女子问道:“哭了一通,确实有些饿了,这马儿颠得我腰痛,不如休息一下再走罢。” 唐森闻言伸手扶那女子下马,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从包裹里取了些干粮递给她,又从小溪流打了一砵水递到女子的面前。 那女子来接砵,看了唐森一眼,幽幽的说了句:“你真好。”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唐森全身一震,不敢造次,缩回了手去,有女人欣赏他,况且还是位美女,要是以前没准就顺势抓住她的手了,但现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个疙瘩未解,在这个疙瘩未解开之前唐森不敢做出格的事情。 白姓女子张开樱桃小嘴轻轻抿了一口,将砵缓缓放在一旁,低低的叹了口气,那动作,那神态,别提有多么的楚楚动人了,如果说这是在拍戏的话,那绝对是集众女星神韵于一炉,既有王祖贤的凄美,又有张曼玉的俏皮,更有林青霞柔中带刚的妩媚,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有叶子楣的身材。唐森看得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的窘态白姓女子自然看在眼里,咱们这里就叫她小白吧,小白捂住嘴吃吃的笑了一声。 唐森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低头侧脸不敢再看,等着小白的下文。 果然,小白一笑过后接着又叹了口气说道:“那老道的本事厉害至极,我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出来。”接着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唐森。 原来这批女子是老道士新凑齐的一批人祭,一共凑齐六六三十六个女子,这些女子被囚禁在此并未遭到侵害,只是被封住了全身的穴位每rì受到迷香的熏染,为的是制成行尸走肉,然后被用于施展一门极为恶毒的功夫,据说此阵若是摆成,天地生死之门为之开启,可修成长生不老,万仞不催的魔体,这门功夫另外一个关键因素就是人参果,这些都是从老道士的两个徒弟的闲谈中听来的,具体怎么个cāo作法并不知晓。 也是唐森运气好,人参果刚刚熟,那老道士最后一个女子也刚刚弄到手,就被他误打误撞的给收拾了。 唐森听到此处下吧都快掉下来了,幸亏自己福星高照,这老道士能会这种邪术看来已经不是普通级别的高手,已经算是魔了,当时若是稍有差池,此时此刻自己恐怕早已是身首异处,青山埋骨。 小白说完沾了沾眼角的泪花,起身就给唐森下拜急促的说:“小女子谢谢恩公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恩公不嫌弃,小女子愿以身相许,追随恩公。” 唐森连忙伸出手去搀扶,小白口说如果他不答应就不起来,两人一接触就离得近了,有多近呢?这么说吧,两人鼻尖对鼻尖的距离最多能跑过一只蚂蚁。孤男寡女,高山旷野,离这么静连对方的鼻息都能数得一清二楚,唐森又不是太监,堂堂七尺男儿哪有不动心的,当时脸红心跳,托着小白的双手有些颤抖,反正,一个正常男人现在该有的反应他都有了,就在他即将进行下一步cāo作的时候,他看到小白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寒光。 正常人的瞳孔都是黑sè的,若非灯光的照shè,怎么会出现寒光?诶,唐森真的看见了,还是因为他离得这么近才看得真真切切,脑子一下子冷静下来,急忙收回手倒退几步愣愣的看着小白。 小白原先还有一丝幸喜,但她感觉到唐森一瞬间前后感情的变化,失落的瘫软在地上,幽幽的瞄了他一眼。然后低声的说道:“恩公这是在嫌弃我吗?”言语中满是落寞与哀怨。 唐森没有回答,他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问小白一件事。那一晚唐森看得分明,摘取老道士眼球的人正是这个女子,当时唐森躲在立柜之中,老道士发第一道立其他女子均被震死,唯独小白没有被震开,关键时刻,唐森只看到什么东西一闪,老道士的眼球就不见了,虽然看不到是什么东西挖的,但他可以肯定这东西来自一直抱着老道士没撒开一下的小白。 她身上有太多的疑团有待解开。 十七回 小白的谜团(中)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唐森犹豫要不要问也是有原因的,他顾忌的是万一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自己无法预料。如果不问吧,这个白姓的女子到底是人是鬼是仙是佛在心底总是一个问号。 唐森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喃喃的说道:“不是不是,小姐多心了,只是我原本是个出家之人,凡尘俗世与我无缘,小姐的情谊我领了,莫要再做他想。” 小白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唐森说道:“凡尘俗世当真与你无缘吗?”语气中带有一种挑衅的味道,她的意思清楚的很,你这和尚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刚才那副傻样咱又不是没看见。 唐森听得话中的意味好不尴尬,脸一下子就红了,为了掩饰尴尬假装扇蚊子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小白见着好笑,想起了什么事情,问道:“恩公,瞧您这身打扮不像是本地人,您从哪儿来的?” 唐森张口刚要习惯的说从东土大唐而来,看了眼小白的眼神立马收住了嘴,只说自己从东面来的,四处云游漂泊不定,四海为家。 小白听言似乎看到了希望,倔强的说道:“即是如此,恩公更因该带上奴家,奴家做不得、做不得.......。”她原本是想说做不得夫妻,脸一红没好意思说这个词,“奴家愿做恩公的徒弟,跟着恩公一起修苦行,一路之上好有个人照顾,不知恩公意下如何?” 唐森一想,对呀,有个女人在身边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无聊了还能说说话解解闷,再说了,如果她成了我的徒弟于情于法都可说得过去,谁说唐僧取经非得收男xìng徒弟,只要自己行的正,就不怕影子斜,再说了,自己又非真正的唐僧,自己西去的目的和真唐僧不一样,就算是自己和小白那个哪个怎么了也不碍事,说不定小白还是一个武林高手,带她上路就是多买了份保险。 想起小白的身份,唐森觉得现在有必要问个清楚了,刚要开口,这山中的天气说变就变,商量都不打一个,一阵寒意袭来,雨水随着山风哗啦一下子就盖了过来,唐森与小白二人躲闪不及被淋了个正着,唐森那颗光光的脑袋上被雨水浇得弹起一层水罩,小白更狼狈,她坐的那是一片空旷地,头上没遮没挡,当时就浇了个透彻,浑身上下就没一处干的地儿。 变化来的太突然,那马儿一声长嘶,自顾跑开躲雨去了。 唐森撩起长袍在头上搭了个临时帐篷,跑过去替小白挡住越来越大的雨水,然后两个人一起快速跑向旁边一处大石头下,这石头从下向上斜长出去,底下刚好能容得下两个人,那雨越下越大,将石头外面的景sè全都遮盖了,一眼望去只看到白sè的雨雾。 二人刚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狼狈不堪,小白咯咯咯的笑得前仰后合,唐森也是哈哈大笑,西去之路走了这么久,这一次是他内心中最放松最惬意的一回,不竟忘乎所以,只顾笑得痛快。 小白笑着笑着停了下来,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身边放声大笑的唐森,此时她的心情应当是相当复杂的。 唐森听见傍边没了声音一回头,二人的目光再一次碰触到了一起,这一次,唐森看到的不再是猜疑与隔阂,满满都是缠绵暧昧的情愫,他看得出小白那双眼睛后面的意味。 这男人跟女人,没事儿绝对不要单独在一起,因为单独在一起准会闹出点事情来,君不见多少丑男配美女,矮妻配高帅,多半是因为双方都觉得他们不可能走到一起,所以交往的时候毫无顾忌,结果时间久了感情就慢慢培养出来了,在大家眼中的不可能最后都变成了事实。 唐森现在遭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额头上的雨水滴落下来挡住了唐森的双眼,他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忍着砰砰跳动的心声,正大眼睛要把这眼前的美人儿瞧个清楚。 小白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前面说了,她的神韵和身材都是明星级别的,被雨这么一淋,更显的楚楚动人,正所谓梨花带雨,这是用用来形容她是再好不过了。 小白没有矜持,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唐森,把所有的爱意都写在了脸上,唐森再也无法把持住自己,他猛地上前抱住小白。 当然,他以为自己抱的是小白,结果不是,只听见一声惊呼,唐森睁开迷离的双眼一瞧,自己怀里抱着的居然是白龙马的那张长脸。 我说怎么摸着头发不对,横着长的,原来是马的脑袋,唐森吓了一跳急忙松开,那马儿倒似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眨巴眨巴两下那双大眼睛,哼哼的又打了两个喷嚏。 原来这马儿自己躲雨,回头不见了唐森,又折回来寻,看见他和小白在一块大石头下面就把马头伸了进来,刚好隔在唐森和小白之间,害得唐森把它当小白热情拥抱。 那惊呼声是小白嘴里传来的,但是马上她又咯咯咯的大笑起来,她笑的是唐森将马当成了自己。 唐森尴尬得想找块豆腐拍死这不识时务的马儿。 雨说停就停,刚才还电闪雷鸣,突然间就收了回去,只是山中不似平阳,天上的雨收了,树上叶子上寄存的雨水还滴滴答答落个不停,好似小雨一般,行路不得,身上衣服也湿透了,索xìng就在这大石头前的空地生了一堆火,坐下来打算将衣服烘干,明rì一早再上路。 唐森的包裹里还有几件僧衣,取出来递给小白,二人心照不宣背过身去各自换上,中间还隔着那匹几千瓦的大灯泡白龙马。 唐森听得身后悉悉索索的换衣服的声音,说实话几次偷偷的假装不经意间向后瞄,男人嘛,sè一点是难免的,可是每次除了马屁股就只看到小白盘起的头发和头发上斜插的树枝。 经过这场大雨这么一闹,两人之间的隔阂,活着说是青年男女之间的羞涩感退去了不少,二人情愫已生,犹如刚破土的新芽,新鲜而欣喜。 篝火燃烧,照耀着脸庞,不知道是兴奋还是那火的映衬,亦或者是晚霞,二人的脸颊绯红,静静的紧紧的挨坐在一起,不用任何言语他们彼此已明白对方的心意,再多的言语都是多余的。 唐森觉得是时候了,他想进一步的了解小白,了解她的一切,他觉得此时不管自己问什么,小白都会毫不隐瞒,坦陈的告诉他。 “白,你猜我想问什么?”唐森含情脉脉的说。 “嗯恩,奴家不知。”小白略带娇羞。 “白,那老道士的眼球是你下的手吗?”要不怎么说油嘴滑舌的男生女友成群,笨嘴笨舌的男生只能打光棍,俗话说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有道理的,像唐森这样说话不知道委婉,不晓得绕弯的直筒子注定打一辈子光棍,如此暧昧的情景下他就是要问也要问得含蓄些,如此直白丢来一句,好比是一盘沙拉上面飞来一个蚊子,换做谁都想一掌呼死他。 果然,小白一听这话,当时脸就拉下来了,刚才还是面若桃花,立刻就像川剧变脸一样换做了冷若冰霜,他两本来是手臂跟手臂若即若离的挨着的,当下小白就往旁边挪了挪,两人之间就隔开了一拳的距离。 唐森还不知趣,他以为小白是害羞,又追问了一句,顺便将身子往小白这边靠了靠,小白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丢下一句:“恩公自重。”走到对面坐了下来,手抱膝盖,把脸埋在胸前不说话了,烟火挡住了唐森的视线。 唐森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闹了个大脸红,甚至有些恼羞成怒,小白的态度让他想起了从前那十个还未跟人家表白就被啐了满脸的“前女友”。 什么玩意儿,卿卿我我的是你,不理不睬的也是你,拿俺唐森当猴耍呢。生着闷气,也一言不发,空气好像是凝固了一样,晚风夹着湿气一阵阵吹来,不觉有些寒冷,此时唐森的心中却似生了一堆火,又像是结了一层冰,反反复复别提有多难受了。 各位看官,这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们最普通过不的一种心理状态,所谓爱之深恨之切,何况自己莫名其妙被冷落了呢。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唐森无神的注视的眼前燃烧的篝火,那火苗妖娆的向上攀升、舞蹈,似乎有许多手牵着手的小妖在狂舞,不知道过了多久,两只眼睛的上下眼皮子就开始打架,支撑不住,迷迷糊糊的就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唐森觉得自己仿佛来在了一处陌生的农家院内,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正端坐窗前,一针一线的绣着一对鸳鸯,就在这时,一群人闯进了院内,个个袒胸露臂凶神恶煞,一脚踹开了房门直径奔向女子,唐森急的大叫想提醒那女子,可自己怎么叫也叫不出声,想动一下也挪不开步子,那女子惊慌失措却毫无反抗的余地,被一帮人捉住就往外拖,唐森一回头看见院子外停着一辆轿子,这些人拖着女子来到门外,就把她往轿子里一塞,抬起来就走。 这时候远远跑来一个青年,手里拿着扁担,看样子是外出干活刚回来,看见这群人抢了女子要走,急了眼挥舞着扁担上来阻止。单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七八个凶恶的匪徒,这群人将青年打翻在地,其中一人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根干柴,照着青年的脑门子一下子砸了下去,青年当时就不行了,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可一只手任然紧紧的抓着歹徒的一只裤脚,那歹徒又是几下猛砸,只打得青年头破血流不再动弹方才把手。 这一切都被轿子里的女子看得请清清楚楚,看到青年惨遭毒手,几乎哭得晕死过去,手脚酸软没了气力。 这群强人就像打死了条狗,杀了只鸡一样毫不在乎,将青年的尸体丢到一旁,抬起轿子就走。 唐森这时候发现自己能动了,甚至能透过轿子看到里面的女子,唐森快步跟了上去。 那女子先是哭得晕死过去,好一阵才回过气来,掏出刚刚绣的那对鸳鸯,这对鸳鸯唐森看得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女子突然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绣布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形,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缓缓的举起。唐森大叫,却一点声音也没有,想去阻止女子的行为但是自己怎么抓都抓不到轿子。 女子将剪刀举起猛地刺向自己的心脏,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越流越多,流淌的血水留流到轿子底,满满滴到了路上,后面的人察觉出了异样。招呼一声,停了下来,唐森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摸到轿子了,同时,他没法再看清轿子里面的情形。 前面有个抬轿子的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撩开轿帘子把头伸进去打探,只见他突然死命的撑在轿门上想把自己的头拉出来,嘴里呜呜哇哇的惨叫,变故来得突然,匪徒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一拥而上帮着那贼人往后扯,一听得卡擦一声,那贼人身子是从轿子里挣脱了出来,可是头却不见了,血如喷泉,狂奔了几步一下栽倒在地,众歹人吓得四散奔逃,只留下唐森和那顶诡异的轿子。 唐森也是吓得不轻,但他更担心的是轿子中的女子到底怎样了,走到跟前,缓缓挑起帘子,就在这时,一张惨白的脸凑到眼前,是小白!唐森手一哆嗦大叫一声往后倒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屁股生疼。 “恩公,恩公,醒醒,你怎么了恩公。”小白推搡着唐森。 唐森从地上坐起,一扭头看到小白疑惑而殷切的双眼。吓得两腿乱蹬,挪到一旁。 “恩公,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小白急切的问道,她不清楚唐森为何见到自己如此害怕。 噩梦?是噩梦?!唐森四下里一看,除了篝火,四周就是黑凄凄的森林和灌木丛,白龙马站在一旁打着盹儿,那顶轿子已经不见了,果然是做了个噩梦,可是这梦为何如此真实,还有那带血的鸳鸯,对了,唐森脑子里电光一闪,那对鸳鸯他见过,就是小白身上穿的那条兜肚上的,一模一样,还有根未来得及收的线头都是一模一样的。 那么眼前的这个小白跟轿子里的女子是什么关系?她们是不是一个人,如果是,那么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小白她已经不是人了。那么小白跟着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唐森将智商提升到了膝盖,那肯定是想吃了自己!但是既然不是人而是鬼,要吃自己易如反掌,为何迟迟不下手呢?唐森的智商提到了胸口,她这是猫抓耗子,先玩一会啊!想到此处,他心里堵得慌,他不但是怕死,而是深深的感受到一种欺骗和被愚弄。 小白不明白此时唐森在想些什么,一改先前的冷漠,温柔的上前想将他扶起,可没想到唐森不吃这一套。 唐森冷冷的哼了一声,一甩手,丢下一句:“白姑娘,请自重。”闭目盘腿不再自顾念起了阿弥陀佛。 唐森其实没那么清高,实在是恨小白骗了自己的感情,所以愤愤然气冲脑门,二是知道自己肯定必死无疑,索xìng放下一切,抱着要杀要剐随你便的心态等死。 小白软言好语,几次试探唐森,都未能打动唐森,幽幽的叹了口气,一夜无话。 第二天太阳从东边升起,唐森睁开双眼差异自己还活着,既然小白不杀自己,那么就先走着,你既然不戳破我也懒得戳,反正这条命在别人手里捏着,唐森反而显得洒脱和自然,说真的,现实生活里,人们患得患失,那是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或者说总觉得死亡离自己还很遥远,所以总有些事情放不下,总有种占有而不得的痛苦,如果你知道今天就要死了,还会为鞋子上的灰尘而烦心吗?还会为中午吃什么而烦恼吗?什么都不会了,什么都可以放下了,真正的放下。 小白用一缕白纱遮住了自己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唐森搀扶着她上了马,一路向西。 这一路真的一句话都没有,唐森的心里却没有半点的恐惧,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路有些熟悉,这才想起,那不时梦中自己跟着轿子走的一段吗,再往前走,应该就是小白的家了,到了她的家,估计自己的生命也就终结了,想到这里竟然有一种解脱感。 果然,拐过一道弯,看到了前面的农家小院,早已是杂草丛生破败不堪,屋旁有一个坟堆,孤零零的。 唐森走到小院子前停了下来,他想看看小白到底要怎么处置自己,让他不解的是,小白坐在马上一动不动。 还装呢,唐森没理她,推开破败的篱笆门,走进了院子里,破败的房门还保持着被歹人踹坏的姿势,唐森缓步走到屋内,拨开满是蜘蛛网的斜塌下来的房梁,走到小白绣花的那间房子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但是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指引,也许是想看看事情开始的地方。 他低头避过蜘蛛网,猛地一抬头,就看到房间里的窗户旁坐着一个人,准确的说不是人,是一架枯骨,上面接满蛛网,身体白保持着绣花的姿势。 唐森愣了愣,走上前用袖子拂去了枯骨上面的灰尘,那脊椎之上的一行小字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上面刻着一行字:“白骨夫人”。 十七回 小白的谜团(下)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了,唐森终于明白了小白是何许人也,不知道是出于慈悲还是出于对小白的可怜,唐森抱起枯骨走出门外,在院子zhōng yāng堆起一堆柴火,把尸骨放了上去,点燃,看着一缕青烟缓缓升起,火苗很快吞噬了白骨。 唐森没有做过超度法事,不知道如何超度亡魂,就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盘腿坐在火堆旁念了一卷《波罗密多心经》。 柴火烧尽,枯骨化作灰烬,唐森折回屋内寻了个陶罐将骨灰装进坛中,捧着骨灰坛走到马前,递给小白。 唐森在做这一切事情的时候,小白坐在马上一言不发,白纱遮脸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唐森将骨灰递过来时,这才伸出手缓缓接过,紧紧搂在怀里,没有说话,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留下来滴在骨灰坛上。 唐森站在一旁看着小白,他心里也是酸楚无比,小白是一个恶魔,西游记中说她专门做那等勾引男子吸人jīng血的勾当,但同时也是一个苦命的人,没想到她的身世原来是如此的凄惨,这种双重的人xìng实在无法用好人或者用坏人来一语评判。 小白抱着骨灰坛从马上下来,缓步走到房子旁边的那堆孤坟前跪下,捡起几块石头垒了个坟头,无法压抑的悲伤随着眼泪肆意的流淌,唐森牵着马走到她的身后。 “这是我哥哥。”小白说道。“父母过世前因为看病赊了一大户的钱,大户人家要卖掉我抵债,我哥不肯才躲到这山里盖了间房子相依为命,可是最终被他们的人找到了,我哥被打死,我也......。” 小白没有继续往下说,不过唐森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那个噩梦原来是真的。 这是小白突然回过身向唐森跪下扯下面纱道:“恩公,请您收下我,我希望跟着恩公修行,永脱恶途。”拳拳之心天地可鉴。 原来小白昨天几次勾引唐森,却yīn差阳错不是被马儿打断就是被唐森拒绝了,在她看来,唐森必定是位有道的高僧,那些唐森所谓的“男人的正常反应”都是在试探自己,因为自从她下咒自杀化魔之后,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逃脱过自己的勾引,所以小白将唐森看做了真正的高僧大德。 唐森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sè,肚子里有几斤几两,昨天要不是白龙马从中作梗,自己差点就和这个魔头成了好事,当然最后的接过肯定是被她吃掉告终,想起这事背后就一阵寒意,和一架枯骨**,口味太重了。但是眼下,小白的确一片赤诚,自己不好拒绝,何况是决心改邪归正呢。好吧,咱就逆天一次,收个女魔头当徒弟吧。 唐森伸手搀起小白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希望你能真心实意一心向善,莫在做伤天害理的勾当。”唐森这一路来,还真是成长了不少,冠冕堂皇的话现在闭着眼睛能扯一大堆,他自己还是一颗纷繁杂乱的心,还来教育别人一心向善,实在是叫人笑掉大牙。 小白欢喜异常,对着唐森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口称师傅,唐森伸手将小白托起。 “哥哥,我跟师傅走了,您不用再担心我了,我若能修成正果,第一个回来接你。”小白言语中满是欢喜,又恢复了小女子的活泼与可爱,但是唐森再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小白不再骑马了,她将唐森扶上去,然后自己牵着马,唐森原本不肯,要是让别人看见,岂不是笑我虐待童工,可是拗不过小白(实话说他是不敢跟小白犟),也就只好随了她的意思。 “师傅,咱们往哪儿走?”小白仰头问道。 到此时唐森才告诉小白他的真实身份:“你师傅我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奉了唐王的旨意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我与那唐王还是磕过头拜过把子的兄弟,你还有个伯伯,住在黄风岭,人称黄风大仙。” 唐森说这话十分得意,男人天生喜欢吹牛皮,得找机会就满嘴跑火车,芝麻能说成西瓜。唐森还好毕竟说的都是实情。 小白一脸的崇拜,心想自己这下真的跟对师傅了,人家是真人不露相的大腕儿,大神级别的人物,想起自己昨天还企图勾引师傅,脸上就有些烫,低着头不好意思的牵着马往西边的路上走。 唐森那嘴还不算能吹的,他只是将自己在大唐皇宫里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的讲了一番,小白虽是妖jīng,可她到底是乡下土生土长的妖jīng,大城市的繁华富贵从来没见过,所以将唐森的话都听实了,一路上问这问那,对什么都感到新奇,心里更加崇拜唐森师傅。 唐森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他终于明白什么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他也有些疑问想采访一下小白:“白姑娘,你既然非人,为何会受制于五庄观的老道士?” 小白道:“师傅有所不知,那道士会一些打骨驱尸的妖法,我奈何不了他,又怕他认出我的本身来,所以装作平常女子准备见机行事,不想师傅闯了进来撺掇大家困住那老道士不能分身施法,我这才腾出手来给他一下子。”原来是这样。 “那为何老道士已除,你我相处之初就将我吃掉呢?” “师傅,你莫不是套我的话儿吧,难道我那黄风伯伯未曾跟你说过其中的原由吗?”小白眯着眼睛俏皮的问道。 唐森怕露了底,说道:“妖路各不相同,我只想听你说罢。” 小白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咱们作妖作鬼的如果生吃人其实半点用处都没有。吃人不过是那些新死的,要弄张皮子耍耍,亦或者前世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掏了他人的心肝吃掉解恨。真正与鬼有补益的是人的jīng气血水,但是这东西强取不来,只得勾引起人的兴致,把人体内的元气引导到体外再行吸食,采食这种东西可增加鬼的道行。” “你说是说人如果不动心,妖魔鬼怪一般不会加害于他?”唐森问道。 “是的,不动心的人前世今生都是有莫大的福报才能修得那般定力,普通的人没几个见了美sè不动心的。”小白很有把握的说道,然后她又说了一句段话,唐森听得是毛骨悚然。“咱们若不是渴急了,也不把人一下子吸干,只是养着,我们躲在暗处,只等他们有了邪念,咱们就去吸上两口,我们把这种人称作”jīng炉”,专供吸食。师傅法力高深,到了人家多的地方您且看他们家床底下、柜子中、犄角旮旯处藏匿有多少鬼众便可知道这家的主人是个什么货sè了。” 唐森头皮一阵发麻,他想起自己以前在家时每天玩电脑到深夜,桌子下面一堆卫生纸就全身鸡皮疙瘩直冒,感情自己以前是个养鬼专业户,幸亏幸亏,幸亏来到这异世之中,不经意间把先前的生活习惯颠覆过来,那是个男人就有的毛病不自觉的给戒掉了,万幸万幸,忍不住嘴里念了句阿弥陀佛。 小白只当唐森悲悯众生在那念佛回向。 唐森顿了顿又问道,“对了,白姑娘,你如今是鬼还是妖?”这是个问题,如果是鬼,这光天化rì之下如何能行得路?鬼不都是应该在晚上才能出来的吗?而且小白并不似电影中的那些鬼毫无重量飘忽不定,显隐自如。如果是妖,也不对,妖的定义在唐森的印象中应该是指非人的东西,比如狐狸、兔子什么的机缘巧合修chéng rén样,可小白是活生生的人死后变化的。 果然,小白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属于哪一种,就好像有些人搞不清玄幻和奇幻还有科幻有什么不同。 “你画的那个血咒是怎么回事?”唐森问道。 小白吃了一惊,她并不知道唐森做的那个梦把她是怎么死的看得清清楚楚,还当是唐森扮猪吃虎拷问她说的是不是实话,说道:“那是个老师太传给我的,她说总有一天我会用得上,我开始还不信,以为她讹钱,没想到......。”又提起了伤心事,小白黯然神伤。 唐森后面说话都注意了,尽量不往这边扯,他害怕小白想起以前的事情突然发狂对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二来见识过小白的真身,所以对小白的感情绝对没有半点儿女之情,加上小白对他的无比崇拜,唐森真个正儿八经的当起了师傅,二人一路畅谈欢欣,夕阳西下时,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幅情景,一个和尚骑在白马之上,一位白衣女子牵着缰绳行走在一旁,那和尚眉清目秀带着一脸的慈祥,那女子明眸皓齿眼角满是对生活的畅想,夕阳在二人前面缓缓落下,残霞映红了二人的衣裳,好一副动人的景象。 这正是 红rì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漫漫西去路,相伴是魔头。 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十八回 宝象国(上)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唐森收了白骨夫人做徒弟,一个是十世修行金蝉转世的托体高僧,一个是身世凄凉误入歧途不谙世事的女魔头,二人一个是心有余悸,一个是崇拜无比,yīn差阳错走到了一起,走走停停是停停走走,长亭短亭,不觉走了七八百里,终于远离高山峻岭进入俗世凡尘。 村庄房舍渐渐多了起来,向路人打听此是何处,是什么国度,村人道此乃宝象国是也。 “宝象国?!”唐森记得这个名字,西游记中这一情节自己记得很清楚。 小白见唐森低头不语若有所思,问道:“师傅,宝象国是个什么去处?可有认得的熟人吗?” 唐森闻言道:“熟人到没有,不过我却晓得一些事情。” “什么事,师傅说来听听。”小白知道师傅料事如神,听了宝象国三个字一直愁眉不展,其中必有缘故,一心想帮上一帮,立个功劳也好向师傅展示自己的孝心。 “宝象国的国主有个女儿,十三年前意外失踪一直杳无音讯,却不知西门直去一百多里有座山,山上有座波月洞,洞里住着一个妖怪,将公主摄了去成了夫妻,国主不知,年年悬赏却无半点头绪。” “原来是这样,师傅既然知道事情的缘由,咱们去了告知那宝象国的国主,顺便还能得个人情,师傅怎么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小白疑惑的问道。 “白姑娘,你有所不知,那妖怪本是天上的神仙,私自下界占山作怪,他与那宝象国公主的前世有些渊源所以才有此一段孽缘,我......”唐森本想说的是自己没那能耐降服这妖魔,想当初正版西游记中无所不能的孙悟空也摸不着这怪的路数,最后不得不上诉到天庭才将那黄袍老怪拿下,自己这一遭不但是没有孙悟空在前面顶着,就连猪八戒和沙和尚这两个打酱油的帮手都没有,哪里敢惹黄袍老怪这等有背景的妖怪呢。 小白她却不知,以为唐森这么说是想试探试探自己的能耐,当即说道:“师傅,您还有我呢,想当初我也是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买卖,修炼颇有些年头,只要那怪不是道士我就不怕。” 她这是怎么说,为何只怕道士?其中缘由也是简单,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她本是白骨成jīng,天敌自然是会打骨驱尸持经念咒的道士,除此之外却还不曾遇到敌手,她原先占据的山野之中也有修炼成jīng的,都被她降服,所以敢说这等大话。 唐森听她这么一说,心中稍安,也对,放着身边的高手不用,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如果见着宝象国的国王,把自己知道的跟他这么一说,然后让小白拿下黄袍老怪救出公主,那国王还不拿自己当上大人对待,少不了送些金银财宝,说不定还能封个王侯什么的,到时候再往西边走,肯定会派人护送,前呼后拥的怎么说都要比现在热闹,不似这般冷清。 但是又一想,小白毕竟是凡间修炼的妖怪,黄袍老怪那可是天上的人家,能斗得过吗?万一不敌,遭人耻笑是小,丢了xìng命事大,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当下吩咐小白道:“白,不可造次,我们此去西天取经事大,耽误不得,一切听为师安排。”唐森这嫩头小伙也只能在心智比他更小的小白面前装装大爷,开口闭口为师为师,这也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他是怕油嘴滑舌的反遭小白猜忌不得已半通不通的这么说话,咱们也不必过分计较。 小白听唐森这么一说,心里更想出头挑这事儿,这天下有灵的都是一个德行,要你做的不做,不要你做的非得干,到时候创下大祸追悔莫及。 小白心中有了想法,也不跟唐森说,只是闭口不言。 唐森以为小白听从了自己的“教诲”,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往前走了一段,就来到了宝象国的王城之下。 自从出了长安,唐森还是第一次看到城郭,这宝象国虽比不上大唐的繁华,长安的雄壮威武,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太极殿、华盖殿、观文殿、宣正殿、延英殿,一殿殿都是玉壁金阶,也还有大明宫、朝阳宫、长乐宫、华清宫、建章宫、未央宫,一宫宫钟鼓相闻。就是个长安城的翻版。 唐森不由得内心升起无比的自豪,大唐真不愧是世界第一强国,文化输出如此强悍甚至完全取代了当地的风俗习惯,试问当今哪个国家能做到这一点呢?只可惜的是这种文化优势没能长久的保持下去,让唐森愤愤不平的是他的英语从来没超过20分,凭什么咱们中国人一定得强制学习人家的语言,这是一种民族自信心的丧失,拼命希望挤入西方发达国家的阵列,把自己老祖宗留下的jīng华贬低得一无是处,唐森恨不得当时就打穿一个时空举动,把那些崇洋媚外贬低国人的家伙都拉来学习学习咱们老祖宗是怎么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是如何用古老的文化占领世界的! 当然啦,唐森现在还很年轻,这些想法都是个人意见,也许在某些人看来还有点偏激,不过冲着他的这份爱国热情,咱们也就不要过于苛刻的批评他了。 自己现在代表的是大唐,所以言辞得显示出大国的礼数,唐森满怀豪情行至朝门之外,对那看门的人施礼,说道:“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奉旨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贵国,倒换文牒,还请转奏转奏。” 这倒换文牒是怎么回事?原来唐森本想着省事,绕道直接往西天去,但是一想如果过路不盖章,恐怕一路上盘查得厉害反而生出事端来,他走的这大半年中幸亏有唐王发的这本文牒,多少关卡才得以顺利通过,这就好比是现在的签证,没这东西出入人家的地盘,别人有权把你遣送回国,所以不得已还是承上了通关文牒。 那看门的官儿听说是大唐来的上差,急忙进去通报,国王闻说天朝来人也颇为诧异,招了文武百官列开阵势宣唐森上殿。 这时候满朝文武连带国王,对唐森都十分期待,上朝来使,还是位高僧,都想一睹上邦名士的风采,可是等唐森一上朝堂,大家发现他后面居然还跟着一个女子,当时那些百官中就有人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那国王的态度也有些改变,看着朝堂下的唐森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来我国所为何事?”语气颇为不恭。 唐森一愣,他没想到国王的态度如此冷淡,你丫的,我的通关文牒都呈上来了,现在就捏在你的手上,你丫没长眼睛还是故意刁难咱? 要是以前有别人这样鄙视自己,他肯定要急眼,但当下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代表着大唐,代表了中国文化的jīng髓,所以强忍怒火答道:“贫僧乃是东土大唐天子御弟,奉旨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语气不卑不亢,甚至有些威吓的意味,他故意加重了大唐天子御弟几个字的发音。 一旁的小白却忍不住了,她张口说道:“皇帝老儿,你怎么这般小瞧人,不跪下朝见也就罢了,什么你呀你的,你信不信老娘把你这破皇帝拉下宝座打一顿屁股,也叫你分得清什么是上什么是下。” 那宝象国的国主怎么也有五六十岁了,小白看上去不过是个十仈jiǔ岁的黄毛丫头,开口自称老娘,要打国王的屁股,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唐森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那国王气得胡子直抖,一旁的文武百官个个义愤填膺搙胳膊挽袖子看样子是要上来比个长短。 这可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对话,这般儿戏唐森自己也觉得有失体统,但小白这番抢白也很是可乐,一看国王那张气白了的脸,唐森忍不住想笑。 可现在不是取笑别人的时候,自己胡闹不打紧,万不可让异邦人以为我大唐人都这么粗俗,当下说:“国主明鉴,此女子乃我中途收下的一个孤女,父母双亡,兄弟又被歹人害死,没有去处,所以贫僧破例收为弟子,乡下人家没见过世面,语言冲撞,望国主见谅。” 国王和文武百官一听这话都释怀了,觉得不可以和一个乡下女子一般计较,也为自己误会唐森感到抱歉,这位唐朝来的长老如此慈悲心肠,让所有人都为之敬佩不已。 小白见唐森不但不夸奖自己的“为师傅争面子”,还如此脓包的跟国王解释,气不打一出来,张口又说道:“我师傅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你是不是有个失踪的女儿啊,我师傅知道她在哪儿,既然国王你这么瞧不起咱们师徒两,师傅咱们走了罢~~。”说完拉着唐森就要往外走。 “且慢且慢,来人,赐宴,我要与唐长老接风洗尘。”那国王一听唐森知道女儿的下落急忙从宝座上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来,也顾不得什么国体国威拉着唐森的已经不撒手。 现在知道献殷勤了,早干什么去了,小白嘴角一翘,得意的朝唐森挤了挤眼。 十八回 宝象国(中)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唐森本不想趟浑水怎奈小白嘴巴太大,把事情抖了出来,也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十三年了,那国王为了小女的音讯是吃不下睡不着,用他自己的说法,不知道贬退了多少文武大臣,打坏了多少宫女太监,挨家挨户把国家翻了个底朝天,怎知道是被妖怪拿了去。 满桌子的是山珍海味,还全都是素的,林林总总摆了一大桌,略微估算一下怕是有四五十样了,那边的宫女门还在一道菜接一道菜不停的往上端,国王一旁亲自陪着,又是夹菜又是倒素酒,处处陪着小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唐森想到一句口号:一切为了孩子。如果不是为了女儿,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如此低三下四来求一个出家人呢,唐森有些过意不去,处处谦让,那小白却一点也不客气,吵着吃这吵着吃那,还非得国王夹到自己碗里不可,把个念女心切的国王指使得团团转,她在哪里得意洋洋好不开心,唐森看不下去,拉住小白,将自己知道的系数告诉那国王,然后推说一路行来着实累了,想早点休息,国王准了,撤掉宴席安排宫殿供唐森师徒二人休息。 回到养心殿,那国王半是欢喜半是忧,喜的是终于知道女儿的下落,忧的是他不知道如何去对付那个抢走自己女儿的妖怪。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朝,国王将事情一说,大臣们全都傻眼了,妖怪?!闻言一个个摇头晃脑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个武将道:“陛下,若是论个排兵布阵,保家卫国,臣万死不辞。臣听闻妖怪都是天地灵物所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臣如何能救得了公主?那唐朝来的长老想必是有些本事的,如若不然怎么能一骑一徒从大唐走到我国?古语云:来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何不请唐长老来降服这妖怪,救出公主?” 满朝文武俱都附和,以为可行,那国王却还有疑虑,唐朝来的这位长老看上去倒是慈祥的很,只可惜尔雅有余孔武不足,他那徒弟更不值一提,除了一张大嘴巴,女流之辈尔,能有多大能耐? 但是下面那些文武朝臣生怕这活儿落到自己头上,都一致认为唐森肯定有本事救出公主,国王没奈何,眼看指望他们是指望不上了,只好命人请唐森上殿。 唐森最怕的就是这个,从昨天到今天早晨,眼皮子老跳,知道准没什么好事,打算早早起来收拾了行李取了通关文牒就上路,反正自己已经把公主的下落告诉了国王,也算是对得起人家的一番招待,再留下去恐夜长梦多,刚打开门准备闪人,太监来报,说是国王有请。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唐森没办法只得叫上小白一起上殿面圣,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小白能替自己解围。 上得朝来,那国王刚要说话,小白把手一摆止住他道:“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件事包在我们身上,师傅,咱们走!” 唐森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找了这么一个思想单纯的徒弟,他心里赌咒发誓,今后结婚一定得找个年级大点的成熟点的女xìng,要是找个像小白一样的萌妹子,怎么被她玩儿死的都不知道。 “好,不愧是上方人物,有胆气,朕再拨jīng兵三千与你助阵。”国王大喜,点了武将随唐森师徒前去。 有了国王派出的jīng兵强将,唐森把心稍微放宽,一路人马出了西城门浩浩荡荡奔西山而去。 “白姑娘,切莫托大,一切小心。”唐森看着一旁骑着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的小白嘱咐道。 “放心吧,师傅,没事,今儿让您见识见识我的功夫。”小白不以为然。 唐森只是从书上知道这个黄袍老妖藏在这座山中,但具体在什么地方却是不知,领头的将军吩咐众将士进山分散搜索,务必找出妖怪藏身的洞所,一有消息马上回报。 也幸亏国王派出的这队人马,不然山这么大,上哪儿去找妖jīng的洞穴。 且说这边官兵开始拉网式的搜索,那边有巡山的小妖早已察觉,打探清楚后立刻回禀了黄袍老怪。 “大王大王,不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山脚下来了好多官兵在搜山呢,看样子很快会找到咱们这个地方来,大王,怎么办?”小妖禀报道。 “什么?官兵?你可看清旗帜,是哪里来的官兵?”黄袍老怪吃了一惊。 “是宝象国的人。”小妖回答道。 “宝象国,这么说是老丈人的家丁,自从我来此处占山为王十三载,从未下去sāo扰过老丈人的百姓,他却为何来此找麻烦?是不是你们走漏了风声,让老丈人知道他女儿在此安家?”黄袍老怪把披风一甩,厉声质问三十六洞大小妖头。 “大王,我等不知,我等谨遵大王旨意从不下山sāo扰白姓,哪里走漏风声,这其中必有蹊跷,望大王明察。”那些摇头急忙分辨。 “大王,我瞧见那领头的是个和尚,还有一个白衣的女子在一旁指手画脚,据我看,那女子跟咱们是一路人,大王是不是您在外面还有未过门的夫人,这是找上门要来圆房呢。”这望风的妖jīng倒是深谙俗世,这等腌臜之事亏他想得出。 “未过门的夫人?啊哈哈哈哈哈。”那黄袍老怪闻言哈哈大笑,“小的们,随我前去会会你们未过门的压寨夫人。” 说罢,取了兵器领了中妖jīng打开中门,三声炮响,一起吆喝冲将出来,在山头上列开阵势。 这里官兵们正在搜山,闻得炮响一起抬头望时,只看到山头上站着许多人模人样的妖怪,挥舞着旗帜兵器高声呐喊,那些妖怪一个个生得毛脸獠牙,铜锤般的眼睛目光凶恶。 士兵们吓得腿肚子转筋,脚软手麻,偃旗息鼓掉头就跑,一直跑到山下的大马路上这才在统领的呵斥下重新排好阵列。 山头上的黄袍老怪看得一清二楚,瞧见官兵如此狼狈不堪哈哈大笑一指山下,高声叫道:“呔,我那没过门的媳妇儿,你这么心急来看你家夫君啦,哈哈哈哈,不如现在就跟我回洞,咱们圆房成了好事罢。哈哈哈啊哈。”傍边一干小妖跟着起哄,嗷嗷直叫。 小白听了这话恨得把牙齿都咬碎了,就要上去跟他比划,被唐森一把拉住。 “白姑娘,修得鲁莽,我先跟他说道说道。”拍马上前一拱手冲黄老老怪喊道:“黄袍大王,我知你是天上的神仙私自下凡,你本与那宝象国的三公主有段孽缘,如今十三年期限已到,缘分已尽,你还是回你的天上当神仙吧,去得晚了恐那值rì的神曹与你追究起来可就晚了。” 他这番喊话的意思是想告诉黄袍老怪,你的底牌我都知道了,你自己走人咱们既往不咎。想给他来个下马威唬唬,不战而胜。 那黄袍老怪闻言吃了一惊,心道是这和尚不是一般人,他怎知道我的底细?难道是上面来的人?我先试探于他套套话。 他这里刚要开口答话,那小白却忍不住了,冲过去捡起一块石头就丢黄袍老怪,那怪猝不及防一下子砸中了额头,气的哇哇大叫不管三七二十一跳将下来舞起兵器就和小白战在一起。 黄袍老怪使的是一口大刀,jīng光耀眼寒光四shè,舞起来呼呼作响,三十六路刀法使将出来如大海浪涛一波接着一波直逼小白上中下三路。 小白也不是吃素的,现了化身,十指暴长数尺,指甲锋利无比,刹那间yīn风四起、鬼哭狼嚎、天地昏暗、鬼火袅袅,惊得唐森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从未见过小白如此凶狠的面目,难怪她会夸下海口。 这两位一个是天上私逃的大王,一个是凡间屈死的冤魂,一个刀法狠辣,一个指爪锋利,斗在一处不分上下。 那边山妖摇旗呐喊,这边鼓声大震长角齐鸣。 斗了约莫三十多个回合,双方都占不到一点便宜。 唐森看得心焦,在马上喊道:“白姑娘,小心呐。”他这本是好意,未曾想小白听他喊叫分了分神,那黄老老怪一刀削过来躲闪得有些迟了,左边的衣袖被销出了一个口子,一招失算步步难行,黄袍老怪越战越勇,刀法越来越快,小白只有招架之中毫无还手之力。 唐森看得清楚心中更加着急,比看球赛还急,“左边,哎呀,右边,上面来了,不对不对,下面,快、下面。”这就是添乱,越帮越忙。 小白毕竟是个修炼有些年头的女魔头,稍稍定了定神,卖了个破绽,趁黄袍老怪追赶过来时猛地吸了一口气吐在他的面部,只见黄袍老怪脸上顿时接了一层寒霜,眉毛胡子都冻住了,眼睛冷得睁不开。欻——欻——欻,身上已经被小白的长指甲划出了几道口子,肌肉外翻鲜血直流,痛得哇哇大叫。 “好诶!~”唐森见状高兴的鼓掌大叫,给小白打气,一旁的众将士也看在眼中也其身叫好。 他这里得意忘形,完全没了长老的气度,倒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黄袍老怪见吃了亏,把刀一收,直奔唐森这边过来,斗了这么久,他也差不多看明白了,这白衣女子只不过是个打手,真正领头的就是这个一旁观阵的和尚,这和尚举止轻狂,看来无甚本事,所谓擒贼先擒王,拿了这和尚再说! 十八回 宝象国(下)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好妖怪,唐森吓得张大嘴巴还没喊出声来他已杀到了面前,伸手就来揪唐森的衣领想提将起来拿回洞穴。那马儿也受了惊吓,一双后腿蹬地,突的站立起来,前腿不停的刨,嘴里一个劲儿的嘶鸣,两个鼻孔张得老大,气吐如虎。 唐森骑在马上被马儿这么一闹向后跌落,那怪只扯住了一只袖子,撕拉一声撕成两截,失了手没拿住唐森。 小白连攻得手,心中暗自高兴,未曾想黄袍老怪突然撇下自己奔师傅去了,当时撤了招数追赶,却还是慢了几步,使得唐森被老怪从马上惊了下来。 黄袍老怪见一击不成,打算绕过马儿来抓唐森,怎知这马儿雄烈无比不停的在原地咆哮,搅得尘土飞扬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去你的。”黄袍老怪心中老火,举起鬼头刀照准马肚子拦腰就砍。 “啊!不可!”唐森见状惊呼,顾不得屁股疼痛就去护马。 那马儿或许是感觉到了危险反而安静下站在当下一动不动。 鬼头刀落下,只听的闶阆一声,没砍倒马身却砍倒插在马鞍上的金箍棒,前面说了这金箍棒可是刀砍无痕斧劈不损的宝贝,黄袍老怪一刀下去用力太猛反而被弹了回来,震得刀体嗡嗡作响双手发麻,后面小白业已赶到,趁老怪吃惊之时伸出厉爪就往他的脖后颈上叉了下去。 那老怪察觉身后风声乍起小白已经奔到眼前,知道避让不开,把眼一闭伸首就屠,就在这千钧一刻的档口,脚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哐当,是瓷器破碎声。 原来黄袍老怪那一刀虽然是砍在了金箍棒上,顺带将行李包裹划开了一道大口子,小白的骨灰坛就装在里面,顺着口子跌落在地上砸碎了,一阵风吹来,将骨灰吹得四散开来。 “啊——”小白见状惨叫一声,扑将过来的身形顿时烟消云散,眼看她的指甲已经触及黄袍老怪的皮肉,这怪xìng命不保,怎么知道会有这等变故。 这是怎么回事呢?书中慢表,如小白这等鬼不鬼妖不妖的妖魔,有个致命的死穴,那就是她的真身,元神依附真身修炼,但自己却动真身不得,这也是为何有的人死后总是在一定的地盘晃悠,功力不够,活动的范围就会受到影响,唐森是将小白的真身火化随身带着,小白这才能跟着唐森一路西来行了这么多的路程, 可是一旦真身被毁,那么元神无所依附,必然烟消云散,万劫不复。 “小白!小白!”唐森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骨灰坛的打破还有小白的突然消失让他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小白不会无缘无故的撇下他自己跑路的,再说了刚才明明就要得手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莫非是那个骨灰坛?!唐森脑中一个霹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很多鬼片中,特别是《倩女幽魂》中就讲到过骨灰坛对一个死去的人是多么重要。 那黄袍老怪一开始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等他看到破碎一地的骨灰坛的小白的惊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刚才不是一刀砍在金箍棒上双手被震开了吗,他再次举起刀对着唐森哈哈大笑:“白脸和尚,这下没人帮着你了吧。”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唐森,他急忙朝身后大叫:“护驾!护驾!”这也是电视看多了中毒不浅,他当自己是皇帝呢,一遇到危险就叫护驾。 怎知叫了半天也不见身后有何动静。 “嘿嘿嘿,和尚,你往后面看看。”那怪笑道。 唐森觉得奇怪,自己身后不是站着三千宝象国的jīng兵强将吗,怎么叫了半天没动静?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士兵,那一大堆人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出去四百多米,不少人正手搭凉棚往这边张望呢,估计做好了一切准备只要见势不对立刻又撤。 唐森回过头看着黄老老怪,他这时候还撑在地上,呲着牙,不知道是屁股痛还是害怕,余光扫了一眼马背上的金箍棒,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扯过握在手里护在胸前。 “嘿嘿嘿,小子,我让你打,你都未必打的着啊。要不要试试?”黄老老怪见唐森如此怂样,索xìng把刀往地上一杵,得意洋洋,眼神中满是鄙视的目光。 这时候唐森与黄袍老怪之间还隔着一动不动发呆的白龙马,不知道是混了还是吓傻了,唐森哆哆嗦嗦的说道:“马儿,你且让开,老子今天要跟他拼了。”正常情况下,唐森这么一说,当时就因该过来几个拉架的假装拉住唐森让他不要冲动,但越是这样,唐森越要做出一副拼命的样子,他其实也就是为了壮胆,就这么一说,可那马儿也忒听话,闻言嘚嘚嘚踩着碎步,优雅的往后跑了,加入到观望的队伍中去了,把黄袍老怪就丢给了唐森一个人应付,准确的说,是把唐森丢给了黄袍老怪。 唐森僵在当下,身子一动不敢动,眼珠子看着马屁股一掂一掂的走远,最后一道屏障消失了,心中那个恨呐,他又把眼珠子满满回过来望向黄袍老怪,那怪兀自嘿嘿笑得欢畅。 “啊!~”他这里也是兔子急了要咬人,二是想趁黄袍老怪不备突然袭击希望一击得手,抄起金箍棒就往下砸。 但他哪里是妖怪的对手,那怪只把身子稍稍偏了偏,棒子就砸到了地上。 黄袍老怪诚心要戏弄唐森,也不还手,只是往后退了几步,居然看都不看唐森,却举起双手朝山上的众小妖挥了挥手,乐得那些山妖们个个大呼小叫好不开心。 唐森见一击不中,不知如何是好,但见这怪物居然拿背对着自己,分明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心中的那点害怕渐渐转为恼怒,提起棍子又打。 还是打不着,那怪闻得风声只是又向前走了几步就避开了棒子,上山的小妖们看得真切,笑得是前仰后合,有个小妖笑得实在不行不留神还从山崖上滚落了下来。 “你们这帮畜生!还我小白。”唐森这人,人混,但脾气好能忍,就算是跟别人打架打输了他也不记仇,转身称兄道弟都行,所以即便是仇家,提到唐森也树大拇指,是条汉子。唯一不能忍受的是被别人鄙视,被别人瞧不起,比杀了他都难受,这老怪戳到了他的痛处,再者唐森想起了小白,就是眼前的这个妖怪将小白的骨灰坛打碎,害的小白香消玉殒。 新仇旧恨添加到一块儿,唐森心中腾的燃气一股怒火,举起棍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七一通乱打。 那怪见唐森恼羞成怒要抓狂,更加得意,一路小跑领着唐森往山门跑过去,他这是想叫唐森自投罗网,自个儿把自个儿往虎口里送。 那边官兵们兀自还在手搭凉棚伸着脖子观战,不知实情,还不住的叫好,一人道:“还是长老厉害。你们看,他把怪打得往回跑呢。”哪个道:“姜还是老的辣,所言非虚。” 追着追着就追到了洞门口,那边上有块巨石,黄袍老怪纵身跳了上去,转身站定,面不改sè,气定神闲。 再看唐森,已经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把棍子枝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指着黄袍老怪说道:“你,你有种,有种别跑。”人混没药救,他自打乌巢传法向西行了这几千里路,修为与rì俱增,颇有点长着的风范,这还是头一回旧病复发,也是被逼的急了才现出了本相。 “小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怎么能是咱们大王的对手呢,咱们大王这是在逗你玩呢。”那山头上一个小妖叫道,众妖jīng又是一阵狂笑。 “逗你玩?!”这三个字彻底点燃了唐森的小宇宙,他睁着双眼却看不见事物,眼中只有血红的炉火,双手缓缓举起了金箍棒,死命的就往黄袍老怪站立的大石头上砸去。 那怪知道棒子并没那么长,肯定砸不到自己,所以也不躲,只是扭头跟后面的小妖们逗乐。 咱们回头再说这根金箍棒,前面这根棒子只用到过一次,那就是五庄观打老道士的那一回,唐森只轻轻的砸了一下就把老道士的臂膀销了下来,后来又有人将棒子夺了去将老道士砸成了肉泥,大家只顾打人去了,都没注意到那棒子的变化,一丝红光在棒子的身体上游走! 这根棒子本是乌黑的,头一次那红光不大,所以无人察觉,可这次,就在唐森劈下的一瞬间,红光陡然大亮,棒子原本是轻如鹅毛,忽地重量陡增握在手里好比是根钢梁,唐森把持不住,拿棍子就飞了出去。 黄老跑怪还在和手下说笑,就觉得光芒刺眼,耳边风声大作,心道不好,想跳开去躲开这一击,但是为时已晚,只听得轰隆一声,那根诡异的棍子当头砸下,刹那间血肉横飞,棒子的余势不减,落下之时又将地上的巨石击得粉碎,石块四散飞出,当时就把几个占得近的小妖打得头破血流。 这一变故来得实在太突然了,别说是妖jīng,就是唐森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身后几百米处观战的将士们士气大振,见唐森杀了黄袍老怪一起掩杀过来,唬得那些呆若木鸡的小妖们这才回过神来四散逃命,霎时间跑得一个都不剩。 宝象国的人马杀进洞去,寻到了公主,也不跟唐森说声谢谢,急急的保了公主回朝领赏去了,把唐森一个人丢在了那里。 唐森就好像失魂落魄了般,走到小白的骨灰坛前,捧起那一堆混着骨灰的尘土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徒弟,却让她落得如此下场。 一阵风吹来,尘土随风而散,旷野之中只有风声。 十九回 金银二仙童(上)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道唐森打死了黄袍老怪,只是可怜了小白香消玉殒,这个结果是唐森不曾预料到的,对他的打击相当的大。以至于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他再也不轻言收徒这等事情,聚难散更难,相聚是缘分,离散却像死神,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机缘就把你生活中的老友活生生剥离了,这种痛楚是难以用语言表述的,唐森只觉得心中空了一块,现在就是停一辆法拉利在他面前也提不起兴趣,找了处向阳的洼地,把小白的骨灰坛碎片埋了起来做了个衣冠冢,立了块牌子上书“唐三藏法师之徒白侠女之墓”。 做完这一切,唐森想起了那根古怪的金箍棒,今rì能躲过一劫,这根棒子应是头功一件,唐森拾起金箍棒,发泄般的四处乱打,可这次并未显现出神奇的力量,棍子敲在石头上嗡嗡的震动,惊得唐森双手酸麻,再看石头,一点损伤都没有,这事儿奇怪了,唐森搞不清手里的这根棍子到底是什么脾气,可能这东西也是天地之间所产的三无产品,接触不良所以时零时不灵吧,没奈何,重新插回马背上,不过从此以后真正开始重视起这根金箍棒,希望能解开其中的秘密,如果能收放自如,咱也不做什么和尚,做个齐天大圣未尝不可,装备就是一切,这是唐森从网游戏中悟出的真理。 整体好包裹,唐森又去那妖怪的洞府里转了一圈,他在黄风怪的洞府住过,知道这些妖jīng们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必然会藏一些金银什么的以备不时之需,果然,在洞府的僻静处找到几个大箱子,打开看时,尽是珍珠玛瑙金锭银锭,这些都是妖jīng们打劫过路商客得来的,如今一股脑归了唐森了。看着这些金光闪闪的财宝,唐森这心中才稍微有了点安慰,也算是因祸得福,摘选了一些金锭包好挂在马上,余下带不走的找个地方埋了坐好标记,想着是有朝一rì回家之时把这些东西取了出来带走,也不枉自己走的这一遭异世之旅。 原本他还想回去宝象国讨点赏赐,现在看来不必了,整理好包裹,牵着马找准西边的路继续西行。 走了三四rì,唐森越来越想小白,一开始没有小白陪伴的时候不觉得寂寞,有小白陪行的时候也只是觉得有个人说说话比较开心而已,而今陪自己说话的突然不在了,唐森感觉自己从来有没有过的孤独,特别是夜晚,看着满天的星辰,数着星星催眠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感觉甚至就跟失恋差不多。 自古至今,哪个男儿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chūn,如果小白现在出现在唐森的眼前,他会不顾一切的抱住她,告诉小白自己心中的感受,要她做自己的女友,可惜,老天爷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可怜的是,他跟小白分手之际,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唐森越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想,十来天的功夫人都廋了一圈。 时间是疗伤的灵丹妙药,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却是很真实语,走了差不多半个月,唐森才慢慢的恢复过来,白天赶路只能靠走,金子太重,他怕马儿吃不消,晚上走累了就念一卷《心经》,慢慢的进入了梦境。他把对小白的思恋暂时埋在了心底。 这半月里,唐森一直在山中穿行,这山延绵不知道多少里,窜来窜去就没见过有人家,可乐喝山泉,饿了摘山果,这天中午走到一处瀑布傍边,那瀑布下有一汪潭水,唐森宽衣解带,跳入潭中把一身的疲惫交与溪水涤荡。 他这边浮在水上闭着眼睛做免费水疗,却不知道岸上出了状况,一群小妖悄悄的摸了过来。 书中慢表,此时唐森已经走过了宝象国的地界,此处的山名为平顶山,山上也有个妖jīng洞府唤作莲花洞,洞里住着二王:一个唤作金角大王,一个唤作银角大王。西游记原著中,这两个妖王都是天上的神仙太上老君的人,一个是看护炼丹金炉的童子,一个是看护银炉的童子,这两个童子被南海观音借了送他们到此地托化成妖魔,专门等着唐僧师徒四人,为的是考验他们是否有真心往西边拜佛求经。 “夜深了,月牙儿上来了,人都说月牙儿像月老,我瞧月牙儿就是一把杀人的刀啊~~~。”唐森弄了快布头当毛巾盖在脸上,悠哉悠哉哼起了二人转,走了半个月的时间,今天算是第一次这么放松。 小妖们可不让他轻松,打探仔细发现只有他一人一马而已,当下现了身嗷嗷叫着跳下水去捉拿唐森。 可怜的唐森两个耳朵里塞着草壳子为的是怕耳朵里面进水,所以等他听到动静为时已晚,被那些小妖拿住五花大绑一丝不挂的就抬进了莲花洞。 万幸洞中二妖王都是童子化身,如果真是个地生地长的女妖jīng,唐森可有得受了。 那银角大王一挥手,上来一个小妖把唐森原先盖在脸上的那块布系在他的胯上,总算是有了快遮羞布,唐森没那么害臊了,抬头看到二王摆开架势高高坐在宝座之上。 “你们是什么妖怪,报上名来!”未等妖王们开口,唐森昂首挺胸先问道,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唐森已经不像先前刚来这异世的时候那么胆小了,他得问清楚妖怪的来路好做打算。 “哟,我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我来了。”一开始这两个妖王并不知道唐森是什么来路,但见他毫无惧sè,心中不禁暗暗佩服。 这时候有个小妖将缴获的唐森的包裹递了上去,金角大王接过打开一看,一件锦襴袈裟耀眼生光,又翻开度牒查看,便已经知道唐森就是他们要等的人,又递给银角大王过目,两人心照不宣,放到一旁。他们奉了南海观音的差遣,要试探唐僧的取经决心,这一情节倒是和那原版西游记十分吻合。 “和尚我且问你,你可是唐朝来的唐森吗?”金角大王假装凶神恶煞的问道。 唐森见妖怪已经看过了通关文牒,身份已经曝光,瞒是瞒不住的了,把脖子一硬便道:“是又如何?” “呔,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和尚,你可知我等是谁,这位就是本山的山主,莲花洞大洞主金角大王,我乃是二洞主银角大王是也,见了洞主还这般嚣张,来人给我推出去砍了,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刀硬还是你的脖子硬。”那银角大王咋咋呼呼的装腔作势,想给唐森一个下马威。 唐森一听这二位报了姓名,一个金角大王一个银角大王,当时就松了一口气,打着哈哈找了个石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俩,早说嘛,都是自己人。” 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一看唐森这架势被弄糊涂了,从宝座上站了起来走到唐森面前,金角大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唐森道:“怎么,你认得咱们?”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按道理说不应该有人泄密。他们这还没开始玩儿怎么别人就知道底牌了? “嗯,嗯,哎呀愣着干什么,快点给我解开啊。”唐森冲银角大王直嚷嚷,银角大王也被搞糊涂了,按唐森旨意唯唯诺诺替他松了绑。 “我当然知道呐,你们是太上老君看炉子的童子,你看金炉子,你看银炉子,对不对?准是上面有人借调你们在此考验我的是不是?嘿嘿,我这是一对火眼金睛,你们这点变化怎能蛮得过我。”唐森转了转胳膊道,他又开始吹了,因为他本来就知道这两个人不是坏人,这才有恃无恐。 “哎,不好玩儿,一下子就被你看穿了。”金角大王一跺脚,他还没玩够呢。 “算了算了,既然来了,就住上几rì再走,咱们哥俩做东,小的们,去弄些新鲜的水果给唐长老接风洗尘。”银角大王道。 唐森从阶下囚一下子变成了座上客,他这也是一步险棋,万一此处情节发展并非按原版西游记出牌,唐森会是什么下场那就不好说了。 那边小妖们已经将宴席摆好,唐森换了衣服,和两位大王分宾主坐定。 “来,我先敬唐长老一杯,祝你西行之路一帆风顺,早rì取得真经。”金角大王道。 “仙童客气,我也祝二位不用在此处占山为王等着戏弄我这个和尚,可以回天上复命了。”唐森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哎,回什么回啊,我看咱们哥俩八成是回不去了。”银角大王叹了口气道。 “嗯?这是怎么回事?不妨说来听听。”唐森很是诧异,看样子这哥俩遇到了什么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每个月五月初五,咱们都会回去一趟看看师傅,可不知怎的,自从今年上半年开始,咱们就失了腾云驾雾的本事,勉强爬云上到一重天,可哪里空空如也,不光是众神仙不再,就是亭台楼阁,仙花仙草也都不见了,仿佛从来就没有这样一个地方一样,咱们只得回来山中继续当山大王,大半年过去了,也不见师傅传一句话下来,咱们的奏表也不知道烧了多少,可一张也不见回复,所以我说咱们回不去了,八成是被销了仙册,一辈子当山大王了。”金角大王道。 听他这么一说,唐森想起一件事来。 十九回 金银二仙童(下)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唐森的心中始终有个疑团一直未曾解开,咱们在大闹五庄观那一节提过一回,那就是唐森自打出长安西游以来就没见过一个神仙,本来记得在五庄观那场遭遇发生之前,自己因该遇到四个菩萨变化的一母三女,来试探自己的决心,可自己过了流沙河后就没遇到这档子事,直接上了五庄观了,刚才这两个童子说他们半年多前就没法再回天上。 半年以前?! 唐森打了一个激灵,自己来到这异世也是大半年了,按时间大约估计,和自己出现的时间差不多,莫非是自己的到来打破了这个时空的平衡?仙界不复存在?或者仙界与人界的通道被打破? 唐森不敢继续往下想,因为他知道,万一事情真的是这样发展得话,他将失去更大的一片靠山,那些时不时从天上下来帮孙悟空的神仙们将不复存在,而这个世界没有了神仙回是什么样子?妖怪横行,恶魔当道!它们可以凭借自己绝对的优势将人类鄙视到底,天底下这些大大小小的国家,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恐再无宁rì,这世界将是妖魔的一场盛宴。 但是就目前他这么一路走来所见所闻看来,事情还没有发展到这种地步,妖怪们各有各的地盘,互不干扰,互无沟通,可能它们还未发现这个秘密,至于以后会怎样,实在不好说,值得欣慰的是,像这两个仙童这般身负使命下凡的神级人物在这世上应该还存在不少,加上那些自行修炼的地仙,这是一股正面的能量可以依靠,一时半会儿这个世界还不至于变成杀戮横行的地狱。 这也更加加强了唐森去西天大雷音寺的决心,得请如来佛祖出面拯救这个世界,恢复世界的本来面目。 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如来佛神通广大,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天地间的变化,用得着自己多嘴吗? 也许是唐森想得太多了,既然是异世,必然跟别处不同,事情的发展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们且看唐森后面的西游经历,跟他一起去探索这个未知的世界。 再说唐森举着杯子愣在原地,二童子见他神游太虚老半天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推了推唐森。 唐森这才回过神来,他当然不敢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二仙童,万一他们知道回不了天上是自己造成的,那还不被生吞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金角童子道:“长老这一路上来做的是何等买卖,怎么随身带了那么多金锭?我们师傅常说钱财乃祸根之根,长老可要小心些。”唐森的包裹他们翻看过,自然知道他随身带了一大包金子。 唐森一听这话摸了一把后脑勺,确实如此,自己包金子的时候只想着在路上做盘缠用,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这次幸亏是遇到了他们,如果遇到的是别人,哪怕是个砍柴的樵夫,要是起了歹心,给自己后脑勺来这么一下子,那可就不值当了,见财起意的事情很难预料的。 反正唐森觉得自己顶着一副出家人的皮囊,吃喝都可化缘,这一路上只要有人家都没饿过肚子,要是没人家的地方有钱也没出使用,取了包裹,从里面拿出一锭金子揣在袖子里,把剩下的包好推到金银二仙童跟前。 “长老,您这是?”二仙童不明所以。 “前些rì因为搭救过一个过路的富商,推辞不过才收下的,诚如而为所言,我一个出家的人用不着这黄白之物,带在身边反而是一块心病,就留个二位仙童,一点心意,切勿推辞。”出门在外,编个慌儿把话说圆款不算什么罪过,身不由己罢了,况且他这是把金子往外推呢。 实话说,这二位本是天上人家,心地善良,自打做了山大王就没干过打家劫舍的勾当,所以rì子过得紧巴巴的,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黄金都十分的吃惊,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这位唐长老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送给了他们哥俩,换做以前在师傅太上老君跟前照看炉子的那个时候,这些东西对他们也没啥大用,可现在做了大王,手下几十号人嘴等着吃饭,唐森这一慷慨解囊真个是雪中送炭,帮了他们大忙了。 当下离席下拜,感谢唐森的无偿援助。 唐森伸手搀起,宾主尽欢,莲花洞中一片祥和欢庆。 天sè将晚,杯盘撤了三回,唐森这才擦了擦嘴,今天是胃口大开,这一通吃得肚子都快撑不下了,唐森突然想起一个情节,试探xìng的问道:“据说这后山还住着一个婆婆,与你们来往甚为密切,可有这人?”他指的是那只九尾的狐狸,西游记中是金银二大王拜的义母,所以有此一问。 “老婆婆?”二童子对望一眼,一脸茫然。 “哦,没什么,可能我记错了。”唐森见他们确实不知,寻思着异世可能没有这号人物,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二童子与他安排了住处,便上床休息了。 约莫睡到 三四点钟的时候,唐森葡萄酒喝得太多,尿憋得急了想起来解手,就感觉这身子怎么动弹不了,刚开始感觉还只是有点手脚僵硬,后来越挣扎感觉身子越重,像是被绳子捆起来,越勒越无法动弹,最后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了,张开嘴要喊叫,一睁眼看到一张老太婆的脸。 满脸的皱纹,一双眼睛却闪闪发光。 “你是谁?”唐森吃了一惊。 那老婆婆慢腾腾的走到床尾,点燃油灯,房间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 “我是谁?我倒想问问,你是如何得知我住在这后山的。”那老婆婆弹了弹椅子上的灰尘,转身坐定,眼睛直勾勾的顶着唐森,慢悠悠的问道,语气虽然柔和,但中气十足,有股很强势的气场透露出来。 “住在后山,莫非,莫非她是九尾狐?!”唐森心道不妙,原来这异世中有这人物,只是未曾和金银二童子来往罢了,看样子是故意躲在此处避世,他跟二童子的闲谈肯定也被她听了去,这九尾狐难道是要来吃了我不成?想到此处,唐森的牙齿又开始不争气的上下磕得铿铿作响,直面死亡,有时候还是需要一些勇气的,视死如归倒还好,但凡有一丝不想死的念头,那么害怕是必然的,唐森想活,因为他刚刚发了财,他心中惦记着那几大箱子财宝呢。 “长老不必害怕,老婆子我不是歹人,听说你是唐三藏,是个十世修行的和尚,老婆子想跟你说道说道修行的法门。”那老婆婆一挥手,唐森身上的束缚尽散,胳膊腿都松了开来。 唐森一骨碌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看来这个九尾狐狸是问道来了,唐森脑子转得飞快,他想着如何才能打发这个有些道行的老狐狸。 “老施主您尽管问吧,贫僧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唐森道,先稳住她再说。 老婆婆道:“我且问你,十世修行,修的是什么法门?”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唐森想起了陈老爷子,随口答道:“念佛法门。” “念的什么佛?” “阿弥陀佛。” “如何念?” 如何念?唐森愣了一下,不就是用嘴巴念吗?还能怎么念,当然,他不能这样告诉九尾狐,得说得玄一点,让她摸不着深浅。 “念而无念,无念而念。”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一句废话,翻译过来即是:你念它又不念它。是一句模拟两可的话。 但是唐森他不知道,自从乌巢传法以来,他的那颗浆糊脑子在不知不觉的发生着一些变化,有时候说话办事自己都感觉到很吃惊,过后再看话说得很有内涵,事情也办得十分圆满,好像就不是自己所讲所做而是另外一个人干的一样。故人常说读佛经能开智慧,诚非虚言,唐森的这句“念而无念,无念而念”正是深切佛旨,乃大乘佛教净土一宗的最妙法门! 他这里虽然是通过自己口中所讲,但实际上乃是智慧闪现只语,回头再想时就连自己也不明其意,终究是因为唐森本身修行太浅的缘故。 但那九尾的狐妖可不同,那狐妖也是天生地长的jīng灵所化,修行有三千八百六十四年,其中劫数不断,有几次甚至道行尽毁,幸得她内丹已经修炼成型犹如鸡蛋般大小,所以又几次重新修满劫数,这一回她躲在这平顶山莲花洞的后山上,是瞧出了金银二大王的仙家之气,希望能借着他们的掩护逃过劫数的到来,没想到能在此处遇到唐森,她历经磨难,自然知道唐僧是位十世修行道行高深的和尚,所以前来问道,先前她躲在暗处,看到唐森全身上下毫无半点佛气,有些疑惑,所以半夜前来一探究竟。 当她听到“念而无念,无念而念”这八个字的时候,那真如醍醐灌顶,当下大彻大悟,金光遍身,渡劫而去。 临走之时,将一颗珠子从嘴里吐了出来送到唐森面前道:“我这里有一颗内丹,乃是我固本回元的根本所在,现在与我已经没有用处了,就送与你做个纪念罢。”说完化作一道金光出了洞门消失不见。 唐森大感差异,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有这么大的用处,一句话竟然能换到一颗妖丹! 他手里托着那颗内丹好奇的左看右看,那丹有鸡蛋般大小,通体透明,兀自隐隐发着红sè的暗光,十分稀奇。 嗨,唐森叹了口气,他还没来得及问九尾狐这颗丹是如何使用,她就跑得没影了。 把它吞下去?唐森用他那颗被现代医学武装过的头脑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如果这样吞的话,这东西先是穿过食道进入胃部,然后通过小肠进入大肠,通过大肠在进入直肠,穿过直肠应该就直接进入茅房了,怎么才能把它保存在身体中呢? 唐森吸了一口气,他还在冥思苦想而不得其解,可是没想到顺着他这口气,那丹簌的一下就不见了,唐森急忙伸手去摸喉咙,不见有任何异物卡在那里,他这一吸居然就把内丹吸得无影无踪了,似乎也不是按那套科学程序在走,唐森慌了神,浑身上下到处摸,都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他想往外吐也没用,只有口水而已,难不成是掉了?唐森又把铺盖翻了个遍,同样,一无所获。叹了口气坐在床上,算了,说不准已经吸到肚子里了,哎,他这时候觉得,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如果有一本《异世指南就好了》,省的这么糊里糊涂的过rì子。 这么一折腾,天就大亮了,唐森启程继续西行,二仙童见挽留不住送了十多里,终于是挥手分别,那唐长老上了大陆,骑了白龙马绝尘而去。 二十回 乌鸡国 (上)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唐森辞别金银二仙童,骑上马一气跑了大半天的路程,那马儿大气儿都不喘一下,真乃是一匹千里好马,唐森心疼马儿,舍不得纵马狂奔,带住缰绳慢慢走了一段,就这样快快慢慢,走了一个多星期,大路两旁渐渐有了些人家,路也宽阔起来。 这天唐森在马上踮着,远远看到前面有家寺院,趋马上前,见那山门牌匾之上有五个大字“敕建宝林寺”,这个名字唐森没有太多的印象,但见“敕建”二字便觉得这座庙宇有些官气,敕的意思是“帝王的诏书和命令”,他记得初中有篇课文《卖炭翁》有句话叫:手把文书口称敕。敕建意思就是说这座寺院是皇帝下令修建的。 唐森猜得没错,这的确是一皇家寺院,这寺院的主持乃是一五品的僧官。 唐森下马拴在寺门旁的一颗大树上,缓步走进大门,那边扫地的一个老僧见状过来施了一礼道:“师傅这是从哪里来的?” 唐森道:“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奉大唐天子之命前往西天拜佛求经,今到宝方,天sè将晚,告借一宿。” 那老僧道:“师傅稍等,此处乃皇家寺院,比不得山野小庙随意,寺中规矩严格,我且前去通报一声,你在这儿等等。”说完转身进去通报。唐森还礼道:“有劳。” 许久,跟着老僧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是此庙的长老,约莫三四十岁所有,走路是一步三摇,来到唐森面前,可能是因为听老僧报告说唐森是上方天朝来的,所以一开始还笑眯眯的,但是一见到唐森本人,穿的是粗布的袍子,头上那顶毗卢帽可能从来不洗,满是油腻子,模样虽然生得俊秀却是个穷苦破落的苦行僧,当时把眼帘耷拉了下来,老僧道:“这是本寺的方丈。” 唐森施了一礼,那方丈略微点了点头爱理不理的说道:“此处乃是皇家寺院,直接带城里来的达官贵人,这位上差如不再西去三十里,那有家饭庄,你且去那边化缘罢,恕不远送。”说完要走。 也怪不得人家瞧不起人,唐森这身打扮确实有些寒酸邋遢,你想啊,他一大老爷么,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洗衣服都是花几块钱丢给自动洗衣机洗的,他哪里自己动手洗过衣,一路上遇到心善的人家帮忙洗一下,这次他走了一个多星期的路,这一路上都是在露宿山野,所以身上的衣服就脏得有些厉害,这寺庙的长老还算客气的,说话的时候没捂着鼻子已经算是给唐森天大的面子了。 唐森又不是瞎子,主持的那点小心思他自然看在眼中,原本打算一走了之,你不鸟我,我还不鸟你呢,可是看看天sè,已是黄昏,而且天空乌云密布天sè很是昏暗,恐有一场暴雨来临,想了想,从袖子中掏出一锭金子,塞到主持的手中道:“此时天sè已晚,还请行个方便。” 那主持也没看,手中突的多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摸一摸十分舒坦,心里便知道是何物件,当时就把脸换了,双眼眯成弯弯的月牙儿,嘴角上翘,chūn风满面,他这变化之快,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一旁的老僧假装抬头看天,不曾看到他们的小动作。 唐森心中苦笑,可怜了我这一锭金子。 有钱果然好办事,那方丈亲自在前面带路领着唐森往里参观寺庙,第一殿乃是天王殿,当中供奉着一尊弥勒佛,两旁一边两个,共排列着四尊天神。 弥勒佛唐森认得,标志xìng的衣着造型:袒胸露rǔ,肚子特大。 主持道:“长老是上方人物,见多识广,我这寺庙所塑佛像可曾入得了长老的法眼否?” 平心而论,这些佛像雕塑得真好,的确是费了些jīng力jīng雕细作的上等工艺品,唐森这金子没白花,就当是旅游观光一趟。 “很好,很好,雕工细腻,皇家寺院果然名不虚传。”唐森发自内心的赞不绝口。 “不知道上方宝刹是否也如此供奉。”那长老很是得意,他从未出过国门,所以并不知道唐朝的寺庙是如何摆设,自认为是皇家庙宇佛门正宗,所以有此一问。 “是有不同,除弥勒外,其他天神具未见塑。”唐森道。 除了弥勒佛,唐森不认得那两边的天神是个什么来路什么名称,怕漏了非出家人的底遭人耻笑,所以说此地跟唐朝的不一样,等着主持给他解释,。 果然,那主持更加得意,指着两旁的天神道:“此四位乃是护法东、西、南、北四大天王。分别叫做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北方多闻天王。”讲得头头是道纯熟异常,唐森算是看出来了,所谓的皇家寺院不过是那些达官贵人的旅游胜地、V.I.P场所,这主持就是一导游,不然他的语气怎么如此的程式化呢。 唐森猜得不错,这所寺院确实跟他想的一样,乃是皇帝为了标榜对佛教的尊崇新修建的,这些所谓的出家人都是募集来的,而这位带着官印的主持乃是由皇帝亲自指派的一个翰林学士,对佛法一知半解,但对佛学却还有点研究,正好管理那些募集来的僧众。 这半路出家的主持不知道,普天之下的佛门寺院格局都差不多,天王殿里的这些菩萨摆设也都是一模一样,幸亏他不知,才让唐森蒙混过去,那主持还以为唐朝的佛教与自家的不属于同一流派,供奉的菩萨也不尽相同,所以毫不保留的将自知道的卖弄了一番,乘此机会,唐森也普及了一些佛学知识。 “这些天王的法名有何含义?”唐森问道。 “东方持国天王表示治理,手持琵琶,是要告诉众生不管是治国还是治家,要像那琴弦一样松紧有度。”主持道。 这话新鲜,唐森第一次听说,细想一下觉得确实在理,忍不住追问道:“那南方增长天王呢?” “南方增长天王表jīng进,手持宝剑,表示快刀斩乱麻,慧剑断烦恼,只有把烦恼断了才会有所增益。” “西方广目天王呢?” “西方广目天王一手持龙一手托珠,龙代表变化,宝珠代表不变,意思是世事变化无常,唯有真理永恒,要有慧眼看穿这无常,看出这有常。” “北方多闻天王呢?” “北方多闻天王表示广学多闻,手持宝伞表学习的同时要保护好自己的清净心,要防止被污染。” 这主持也算是广学多闻了,将这些佛像的名称和意义解释的清清楚楚。 唐森暗自将这些佛学知识记在心中,以备将来装门面用,那方丈又带着他游览了别的大殿,反正唐森的那锭金子这回花的很值,解决了后来唐森在佛学上的许多知识层面的难题。 天sè此时已经黑了,唐森用了斋饭,庙里的和尚替他准备好了休息的禅房,回到房间,把门关好,唐森四仰八叉往炕上一躺,今天真的是有点累了,不光是脚累,脑子也累,那么多关于佛教的信息,得一条条整理一下。 外面果然下起了雨,唐森将门稍稍打开了一些,想透透气,送点凉风进来。 突然一个霹雳打将下来,把唐森吓了一大跳,而且让他感到更为差异的是,他在雨中见到了两个人! 这么大的雨,这两个人站在庭院之中是要干什么呢?唐森有些好奇。 这两个人不像是和尚打扮,有说有笑的往后院走去,去后院干什么?白天主持带着唐森游览了整个寺院,所以他略有印象,那后院中只种着一些果树花草,是城中来的香客休息的地方,这两人看身形都是男的,大半夜冒着雨,两个男人来这僻静之处莫不是要逆天吗? 好奇心驱使着唐森溜出门来,顺着墙角悄悄跟在他们后面,他想看个究竟,这两人到底想干嘛。 远远的唐森看见这两人进了后院,来到一口井旁,到此时两人还很淡定的闲谈,突然,左边那人猛的将右边的人推入井中,又搬起一块大石盖在井口,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望向唐森这边,唐森吓了一大跳,急忙躲到柱子后面,又是一个炸雷,唐森心里咚咚直跳,等了好久不见动静,麻着胆子再往那边打探,哪里还有人影,庭院中空空如也。、 这是闹鬼啊! 真有鬼站在面前,唐森未必会害怕,最怕的就是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你身边将你吓得够呛,唐森再也憋不住了,夺命狂奔,飞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间一把将门关上,手持金箍棒,躲在床角直哆嗦。 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了下来,回想刚才看到的一切,脑中火光一闪,忍不住伸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唐森突然想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不正是西游记中乌鸡国真假国王那一出吗。 书中暗表,他这不是见鬼,而是大自然中的一种奇特现象,据科学家研究,天地之间在某些机缘巧合之下也会想录影机一样将一些片段记录下来,遇到大雨打雷的天气,自然界中的电解质会触发这台机器,将所录的片段播放出来,曾经有人在四川著名的兵马谷中见到过古代的士兵就是这个原理,唐森看到的正是这种情况,天地有眼,将国王被害的情景记录了下来,唐森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是恨自己胆子太小了。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处于何种境地,唐森自然就不再害怕了,他细细的想了一下西游记中事情的发展经过,这么说,现在的皇帝是个妖怪,全国的人都被蒙蔽了,自己要不要管这件事呢? 想了又想,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步,最后终于下定决心,那就是四个字:还是不管! 二十回 乌鸡国 (中)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第二天一早,早斋的时候唐森想去跟方丈告个别,但是饭桌上没见到方丈,一打听才知道方丈大人已经连夜进城去了,只得作罢,跟持事打了声招呼也奔城中而去。他要去面见皇帝倒换官文。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上次宝象国的经历,这回唐森是驾轻就熟,报了门使被宣入殿中。 此时的唐森为了彰显大唐的威仪早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那顶满是油腻的毗卢帽也暂时收在包裹里,上得堂来,满朝文武见唐森仪表不俗,相貌非凡,都不住的暗暗点头,好一个大唐长老。 那国王本来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一见唐森急忙站了起来与他讲话:“听闻长老乃是大唐天子的钦差,今rì一见果然气宇不凡,赐座。”要说这个冒牌的国王目前来看在表面上对唐森那还是十分的尊敬,朝堂赐座除了年高的元老有这等待遇还未见谁能轻易得到这种荣耀。 唐森他心里透亮,那上面站着的不是什么国王而是一个妖怪,但是他已经拿定主意不管这件事,既然你客客气气的对我,那我也以礼相待,只求那妖怪盖了玉玺在通关文牒上,自己拿了好跑路,所以表面上他也是斯斯文文把架子端在那里,乍一看还真是位有道的高僧。 他这里四平八稳的坐着,稍稍扭头往旁边看了一下,就发现那个五品的方丈正站在朝列之中。 那上面的国王回身坐回龙椅,接着说道:“听闻大唐的佛教与本处有所不同,不知异在何处?”原来那方丈一早赶着进城是急着跟皇帝打报告,把昨天接待唐森的事情都告诉了皇帝。 这方丈一开始听说大唐来了钦差很欣喜,但第一眼见到他时只以为是个行脚的野僧胡说八道想蹭饭吃,但是唐森出手就给了一锭金子的举动让他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破衣烂衫的和尚真就是上方来的人,不然出手为何如此阔绰,所以对唐森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带着唐森参观寺院恭敬有加,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动身上朝面见国王,将自己与唐森所谈的一切都如实的上报了。 唐森听了国王的话,脸上有点发热,神情太囧,本来嘛,他不过是想糊弄一下方丈而已,没想到他们都听实了,只要硬着头皮胡编:“所念经文不同。”他昨天参观过敕建宝林寺的和尚作晚课,念的都是《孔雀经》、《劝俢功卷》一些从来没听说过的经典,他记忆中有印象的是《法华经》、《楞严经》、《金刚经》、《阿弥陀经》,当然自己最熟的还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所以有此一说。 “噢?大唐的法师念的都是什么经?”国王来了兴趣。一个妖怪居然对佛教感兴趣,着实奇怪。 “早晚俱念一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唐森只敢捡自己最熟的来搪塞,免得自己给自己挖坑下不来台。 果然,这个乌鸡国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一步算是唐森蒙对了。但是后面他悔不该提什么佛经,这是后话。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是一部什么经典?”国王大感兴趣,那满朝的官员也是头一次听说,最为惊讶的还是那位主持大人,他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所谓真人不露相,昨天幸亏自己后来善待了这位远方来的和尚。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般只称作《心经》,全文仅二百六十字,般若乃是“智慧”之意,波罗密多意思是“度”或者“到彼岸”,此经字数虽少义理深奥,绝非常人能参透,必是那福德深厚之人闻此章句,于只言片语间得大智慧,开花结果证度彼岸。”他这套说辞都是乌巢禅师所讲,唐森照本宣科。唬的下至大小官员上至妖jīng皇dì dū惊诧不已羡慕非常。 “请法师诵读一卷,以开佛听。”国王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催促唐森诵经。 让背就背吧,反正这部经自己记得烂熟,所以呱啦呱啦就把《心经》当堂诵读下来。 乌鸡国本来尊崇的是小乘经教,全国上下,包括国王百姓都信奉佛法有些佛根,突然之间听说了这么一部大乘的经典,顿时感到境界完全不同,虽然无法真正领悟,心界却也提升不少,知道这部经典所载绝非寻常之语,所以闻者无不法喜充满欢喜异常。 那国王再也无法抑制激动的心情,下了龙床宝台,来在了唐森的面前,一躬身道:“长老可已经领悟其中的奥秘?” 眼看妖怪走到自己面前,唐僧还是忍不住的想后退,但见他毫无恶意又如此谦卑的请教便随口答道:“略知一二。” 完了,那妖怪听说唐森略知一二只当他是谦虚,把袍子一撩,回身上了宝座,宣旨道:“封唐朝长老唐三藏为乌鸡国国师,赏黄金千两。” 唐森一听连忙推辞:“使不得使不得,贫僧何德何能受此大礼。” 那国王道:“诶,受得,受得,我等还希望长老能不吝赐教,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传与我国,造福百姓。” 唐森一听,怎么着,还得留下传经?!急忙说道:“贫僧有旨在身,要往那西方拜佛求经,留不得。” 国王道:“无妨,长老且在此住上一两年,到时候我亲自派人护送长老前去西方,来人,请唐长老移驾敕建宝林寺。”不由分说就让人把唐森抬回寺庙。 唐森一听头就大了,还得住上一两年?!唐森在一个地方从来没停留超过一个星期的,他怕的是那黑白无常的追捕,虽然出了两界山就没再见过这哥俩,但他们一直是自己的一块心病,听说国王要留自己一两年,那就算勾魂的官文再繁冗复杂,也都能办好几张了,到时候自己一命呜呼,受尽地狱之苦,这般难事向谁去说!再者他已是心归似箭,出来大半年了,心中无时无刻不想家,恨不得马上见了佛祖求得回去的方法离开这奇异的世界,哪里能耽搁这么长的时间呢。 可这妖怪国王半是请求,半是胁迫,把唐森安置在敕建宝林寺后二十四小时派人跟侍左右,就连上茅房都有人站岗,实在是没法子脱开身,并且自己的通关文牒还在他手上,没有那东西,就算自己只身跑了也走不出百里地肯定会被人抓住。 唐森好比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白天应付来参拜的达官贵人、平头百姓,晚上一个人关在房里唉声叹气,这期间国王来过一次,因为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相约三rì之后再来拜访。 这天夜里唐森实在烦闷,神使鬼差步入后花园中,也就是那个见鬼的后院,因为此地封闭而且偏僻,所以随侍的人没有跟进来,只是站立在院门外,留唐森一个人在园中散步。 唐森缓步来到那口井旁,抹了抹进口的那块大石,唉声叹气,“石头啊石头,我该如何是好呢?” 他这里喃喃自语,不想这石头却回话了,“可是有人?是可有人?!”那声音苍老且急切。 这是什么情况!唐森吓得后退了几步,终于,他发现说话声不是从石头本身传来的,而是从石头下方传来,井下有人! 井下当然有人,唐森清楚那下面就是乌鸡国真正的国王。可是那国王不是应该在井龙王那儿躺着吗,怎么自己跑出来叫唤起来?难不成那下面叫喊的不是国王,而是井龙王? 唐森没见过龙王,他很想见识一下龙到底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跟电视里演的的那造型一样,好奇心的驱使,唐森伏在井边问了一句:“你是何人?” 那下面没了声音,唐森又喊了几声,却再无半点回应,莫非刚才是自己的幻听?不可能,唐森的的确确听到那声音是从下面传来,虽然隐隐约约听不太清晰。 这其中必有蹊跷,人的好奇心真的是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得了的,唐森卯足了力气,挪开井口的大石,探头向里张望,月光皎洁,他甚至可以看到井底晃动的月光,当然,在井底揉碎的月光中,他还看到了一颗露出水面的脑袋,和一双闪烁着幽幽的光芒的双眼。 那下面有个水鬼!!! 这是唐森的第一反应,那下面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井龙王,肯定是只水鬼,一头的白毛,被水浸湿了贴在脑壳上,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样貌,但那满脸的皱纹还是可以瞧见的,这个挫样,怎么可能是龙王。 唐森身子当时就僵在那不敢动弹,他怕自己一动就给水鬼发现,又不敢闭眼,害怕自己再睁开的时候会跟这东西鼻尖对着鼻尖,所以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它下一步有什么动作。 唐森和水鬼对视了好一阵子,唐森觉得自己的脸上似有万只蚂蚁在爬,冷汗顺着额头往下走,还没到下巴便被风干,弄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就在唐森下决心准备撤退的时候,那水鬼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不是本寺的和尚?你从哪里来的?”估计这水鬼看出唐森的样貌和服饰与乌鸡国的不同。 “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路....。”现在唐森觉得自己都快成答录机了,只要别人一问自己从哪里来,这句经典的答复自动自发的就从嘴里蹦将出来,拦都拦不住,唐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刹住了车。 “哦,原来是上方来使,长老你不必害怕,我不是鬼怪,我...我想求你一件事。”那水鬼见唐森说了半截就打住了,以为他是害怕自己连忙示意唐森自己的身份。“我是乌鸡国真正的国王,求长老搭救与我,如能事成,寡人愿与唐长老平分国土,共治天下!” 二十回 乌鸡国(下)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唐森听完“水鬼”的话差点没一头栽到井里去,乌鸡国真正的国王不是应该由定颜珠保着安安静静的躺在水井下的水晶宫中吗,啥时候变成蛙人了,可能异世的情节又有改变,且听他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国王?!”唐森假装不知,问道。 “我真的是国王,那个在朝堂上的国王是我的弟弟,一年前是他把我推进这井里,是他篡夺了我的皇位,就是他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啊!哈哈哈哈。”那井里的国王陷入一种癫狂之中,双手露出水面不停的挥舞,样子十分恐怖。 唐森一时间没搞明白,假国王是真国王的弟弟?!这么说这哥俩都是妖怪?还是说他们都是凡人?这场谋杀根本与妖怪无关? “你弟弟?他不是妖怪?”唐森忍不住问道。 “妖怪?!不,不是,他不是妖怪,他是魔鬼,他霸占了我的皇位,我的爱妃,还有我的皇儿,我的皇儿.......。”提到自己的孩子,这个真国王声音低沉下去,喃喃自语。 唐森的脑子里开始盘算开了,如果真的如他所言,那么这涉及到的将是一场宫廷yīn谋,与神神怪怪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看了那么多宫斗的电视剧,唐森感觉宫廷中关于皇权的斗争比那妖魔鬼怪更加残酷,人在这种环境中不再有人xìng,诚如这位井底下的国王所言,是魔鬼,可是那天在朝堂上,唐森对假国王的印象还不错,觉得他不太像这种残忍的人,不过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切都不好说,从他对他大哥的行为上看,不是一般的腹黑。 一种正义感驱使着唐森,他觉得这件事情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不管怎么样,先得把真国王弄出这里再说。 一想到井里那有点疯癫的国王,唐森心中还是有些疑虑,便问道:“你说自己是被你弟弟推下来的,可是事情都过去一年了,你在井里是如何活下来的?难道你现在已经....”一年前被关在这暗无天rì的井底,换做平常人,早就死了,可是看他的样子,活的好好的,不得不让人生疑。 那国王道:“嘿嘿,天无绝人之路,这井下有一条暗河,那天我被暗河冲走,只冲出十多米便有一个天生的溶洞,我就住在那个空洞之中,我本想顺着暗河游出去逃生,可试了多次才探查到,这地下除了这一处溶洞可以容身,再无他处,暗河延绵不知道多少里,我游不出去被困在了这里,今天我听到井外长老独自说话,所以才从溶洞游回这井中。” 原来这院子本来是荒废着的,极少有人到这里来,就是那些拜佛烧香的香客也不曾跑到这僻静的地方游玩,若不是唐森那天看到异象,也不会想到来这种地方散步,先前唐森在地上自言自语,地下的国王隐约听到有人声,一开始这国王十分兴奋,想呼救,却又有些害怕,所以不再作声,直到他看见唐森这个外国人面孔这才讲出了实情。 既然事情弄清楚了,唐森说到:“好,我去找根绳子就你出来。”说完就要离开。 那国王急忙叫住唐森,“长老且慢,我那弟弟的爪牙到处都是,我怕走漏了风声,我还是待在这里好了,长老设法见到太子,把这个给他看,让他带兵保护我出来再说,告诉太子切莫冲动,也不要告诉他母后。”说完将一个物件抛了上来,唐森一把接住,摊开手掌一看,是一块玉佩。 国王的考虑很是周全,万一这么冒冒失失的跑出来,不但是他,连唐森自己的xìng命都有危险,安全第一,不过那国王后边一句“不要告诉他母后”唐森没听明白,妻儿一起商量如何营救自己胜算会更大,毕竟多一份力量多一分胜算,怎么他连自己的夫人也不愿告诉,只告诉自己的儿子呢?也许是怕妇道人家心里承受能力不强,在假国王面前露了陷吧,再想问时,一看井底,只有一片月光,那国王已经潜入水底回溶洞中去了。 要见太子并不难,那太子唐森在朝堂之上见过一面,后天他会来与自己会晤,谈禅说道,所以唐森并不着急,把玉佩往怀中一踹,回去呼呼大睡。 第三天一早,那太子果然带着随从来参拜唐森,唐森以传秘法为由,让太子屏退左右,然后拿出了那块玉佩,把自己的所见所闻系数告诉了太子。 太子手捧玉牌,脸上yīn晴不定,半是欢喜半是仇恨,这块玉佩是自己送给父王的礼物,父王一直带在身边,可一年强父王说玉佩不小心给丢了,当时他没有在意,没想到今天出现在唐森的手里,心中原本对唐森的话将信将疑,可是玉佩又让他不得不信。 “一年前,父王与王叔一起外出打猎,但是回来的时候只有父王一人,说是王叔不幸坠崖,尸首不见,没想到....没想到.....。”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回来的不是自己的父王而是王叔,冒充自己的父亲篡夺了皇位。 父王与王叔长得实在太像了,如果两人穿着一样的衣服站在一起,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谁是王叔谁才是父王。 那太子猛地抓起放在桌上的宝剑撞开大门急匆匆的出去召集手下的兵勇,唐森在后面喊,让他别告诉自己的老娘,可他没听见,他现在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心只想到复仇。 看着太子带人远去的背影,唐森倚门叹了口气,愿佛祖保佑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再说太子,一回到宫中,立刻亲笔书信派人调动驻扎在都城附近的自己信得过的人马进城,然后召集身边的亲兵卫队一共四五百人快速向敕建宝林寺进发,他得立刻保出父王,只要父王能够安全出山,那么胜利的天枰将牢牢地倾向自己这边。当然,出发之前他也没有忘记派人去告知母后,让母亲知道真相,到时候里应外合,一举将王叔拿下。 真国王不让太子告诉他母后是有道理的,是什么原因后面马上会讲到,但说太子的他妈接到太子的密报当时就傻眼了,她也立刻做出了决定,先稳住前来送信的太子亲兵,暗地里却派宫女把一切转告给了假国王,那假国王一听,怎么着,自己的哥哥还没死,太子已经带人去救了,当时就下令发兵,调集护卫王城的一千将士奔袭敕建宝林寺,自己带着两千人马随后赶来。 这边太子先行一步赶到了宝林寺,唐森领着他前往后花园的水井处,将老国王从井里弄了出来,父子想见抱头痛哭,见者无不感动得落泪,唐森在一旁也饱含泪水,看到他们爷俩如此亲热,唐森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他们这里倾诉衷肠,却不知外面已经是天翻地覆了,各地驻防的将领先是接到太子的亲笔书信要求带兵包围王宫击杀冒牌国王,保护真国王,保护有功加官进爵,如有违抗秋后算账,接着又收到国王的诏书,要求原地待命,违令则杀无赦,这一左一右两份命令不知道该听谁的好,将领们就开始选边站了,有的站在太子一边,派出军队往王城赶来,有的站在假国王一边阻止,两边人都认为自己站对了,另一方居心叵测,双方恶语相向甚至兵戎相见,一场混战迫在眉睫。 再说宝林寺这边,太子和真国王刚刚见上面还未等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墙外杀喊声震天,假国王带领的人马赶到了,一同来的还有太子的母后,真国王的老婆。 这两班人马就在这后花园中见面了,此时的情景应该是假国王站了上风,他的人马要多出太子的几倍,不过太子也有胜算,只要让士兵们知道真相,那么假国王就是个孤家寡人,就算他还有死党负隅顽抗,后面自己的军队正在赶来的途中。所以这两方的人都觉得自己稳cāo胜券。 太子见到自己的老娘居然跟仇人站在一起,以为她受到了胁迫,朝假国王厉声喝到:“快放了我母亲。” “难道你还看不出,那个贱人跟他是一伙的吗?”真国王一边换衣,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好像他一早就知道一样。 “父王。”太子有些疑惑,望向自己的父亲。 真国王兀自整理着衣冠,他似乎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等他穿戴整齐,再看时,两眼耀耀生辉,不怒自威,皇家气派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那些手拿武器的士兵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大哥还是这么威武。”假国王开口说话了,他口称大哥,这就是承认了自己是冒牌的。 “既然你都认了,众将士听令,把这个谋朝篡位的贼子拿下。”真皇帝自信满满,但旨意说出了口,却没有人动。“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吗?”真国王将目光扫向那些士兵,一股寒意直逼每个人的后脊梁。 还是没人动。真国王这边的人想动,但是假国王手下的士兵没有松动的迹象,所以就这么僵持着。 “大哥,你都看见了,将士们虽然怕你,但并不代表他们认你这个皇帝。”假国王道:“如果你继续坚持认为这天底下只有你一人独尊,残暴的对待百姓,那么你永远是个孤家寡人,没有人会帮你。” “母后,您怎么跟这个贼人站在一起?!”太子才不管什么皇权,他只担心母亲,却想不通,为何母亲要站在敌人那边。 “孩子,母后.....。”那妇人yù言又止,满眼泪痕。 假国王说道:“你母后与我本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恋人,但是你那父王觊觎她的美貌,将她强行抢了去,我忍气吞声,暗地里却和你母亲藕断丝连,一年前,你父王终于知道了我们的私情,要致我于死地,我看出了端倪,先下手为强,将你父王推入井中。这一年来,我勤于政事,废除你父王实行的一切苛政,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我......。”他这里话没说完,太子拔出宝剑大叫一声刺了过去,假国王猝不及防被一剑刺中胸口,嘴里鲜血涌出,未完的话他再也说不出来了。 “啊!~~~”太子他娘大叫一声扑在假国王身上大声的呼喊,可假国王只有出气没了进气,一命呜呼了。 真国王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气定神闲的坐下来,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 “孩子,他,他才是你的父亲,他才是你的父亲!”太子他娘抱着假国王的尸首揭斯底里的朝太子嚎叫。 刚才还充满着复仇快感的太子一听这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提着宝剑愣在当下。 那真国王闻言差点从凳子上栽了下来。 从一开始,唐森这个局外人都就开始悄悄的往外挪,事情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当听说太子原来是假国王的儿子的时候他已经退出了大殿之外,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和尚,他悄悄转回屋内,因为事情早有准备,所以通关文牒已经托人弄回来了,收拾了包裹,骑上马上了大路。 隐约的,从寺庙的高墙之中传来杀喊声,从城外调来的部队刚刚冲进庙门,唐森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以前他特羡慕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的孩子,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出身与开开心心的活着未必能画上等号。 “驾。”马蹄踏着尘土,驮着唐森向西而去。 二十一回 火狱 (上)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道唐森有意无意参与了一场宫廷斗争,事情的结局如何他并不知晓,也不想去探究,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皇家的事情呢,他现在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赶快见到如来佛祖,至于能不能求到回家的方法暂且不去想,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得到的回家的方法。所以一路上rì夜兼程,是他自上了西去之路以来,走得最快的一次。 三天前便出了乌鸡国的国界,重新进入一片原始森林之中,好在去路不管是大路还是小路,总归有路,这天顺着道儿,在森林中走了一天的光景,密林中天黑得早,再走就看不到路,只得下马休息,一摸包裹,摸出剩下的最后半个饼,他这一路走得心急,连干粮都没准备充分,此时才懊悔起来,心想那西天的路还长着呢,如此下去,恐身体吃不消,后面的路不能再这么走了,有道是yù速则不达,别如来没见到自己却真的上了西天。 正思索时,突然发现前方有盏灯笼在飘,准确的说是有人提着灯笼在往前走,只是这林中黑暗看不清那人,只见得灯笼若隐若现,此处居然还有人家,这也不奇怪,唐森这一路行来也遇到过很多为逃避战乱而隐居山野的百姓,所以并未往别处想。 一想到有人家,唐森高兴起来,有人家意味着有热饭热汤,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个安稳觉,唐森连忙把手里的饼塞回包裹,牵了马儿,跟着光亮寻了过去。 这是片原始森林,参天的大树,最粗的恐怕十个人牵手都抱不过来,晚风扫动着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如千军万马过境,这在公园里是绝对欣赏不到的美景。不过现在唐森可没什么心情来欣赏风景,他一心惦记着的都是热馒头热炕头。 前面那灯笼不紧不慢的走着拐了一个弯不然不见了,等唐森行到那里却什么也没有了,那灯笼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种事情唐森以前也遇到过,明明看到前面有光亮走呀走的,可是追上去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科学的解释是这是山林之中的一种自然现象,因为**的树叶和动物的尸骨能产生一种叫做磷火的物质,这种物质能够自燃,这种事情一般在墓地十分的常见,就是所谓的“鬼火”。 唐森叹了口气,顺势坐在一颗大树下休息,本来希望着能有户人家歇歇脚,这下子冤枉泡汤了。 但是有所谓无风不起浪,磷火的出现意味着这附近必然有坟墓或者尸骨之类的东西,唐森怕倒是不怕,毕竟以前经历过,枪口上的麻雀吓大了胆,但是必要的jǐng惕心还是要有的,他把马儿栓在一旁,自己爬到大树的枝丫上,那树大得很,枝丫密布就像张大床,只要睡觉的时候不梦游,还是很安全的,不会掉下去。这样一来自己睡得舒服,又不用担心狼啊老虎啊什么的搞突然袭击了,再说了,树下不是还有匹白龙马吗,那马儿唐森真的是竖起两个大拇指都夸赞不过来,xìng子极烈,一般的虎豹狼虫根本不敢靠近。 那白龙马也跟人一样,把身子往地上一躺,呼呼的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那马腿儿梦呓般的轻轻弹了两下,这一路也真是幸苦它了。 唐森找了块宽阔密集的树杈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很快旅途的疲劳袭来,两只眼睛一开始还jǐng惕的睁得大大的,但是慢慢的就合上了,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睡眠的强大魔力。 不知道睡了多久,唐森觉得鼻子有些痒,忍不住揉了揉翻了个身继续睡,但是那股奇痒并没有停止,只要他一睡过去,鼻子又开始痒起来,唐森迷迷糊糊的揉了两下,朦朦胧胧的双眼突然看到面前趴着一个人,跟自己鼻子尖对鼻子尖,两张脸快贴到一起了。 “啊。”唐森大吃一惊,一骨碌的做起来去摸放在一旁的金箍棒。不过他很快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发现蹲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个小孩子,一个挺可爱的小孩子。 那娃娃十分的小巧,看样子最多不过两三岁的样子,一双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很萌很天真,身上一丝不挂,撅着个小屁股望着唐森,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原来刚才弄得唐森鼻子直痒痒的是他。 “这是谁家的孩子深更半夜不回家跑这里捣蛋。”唐森忍不住伸手挂了一下娃娃的小鼻子,手缩回到一半愣住了,这娃娃的皮肤怎么这么冷,还有,这么高的树,他是怎么上来的?这娃娃莫非......莫非是妖怪! 唐森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就往后退,那娃娃见状爬向唐森,嘴里还不停的说:“快走,快走!样子十分急迫。 唐森更是惊骇异常,忘了自己此时正坐在大树上,两腿乱蹭往后面躲,嘴里不停的说:“别过来,你别过来。”让到没有支撑处一个倒在洋葱从树上跌落了下来,好在那树下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树叶,软软的跟弹簧床差不多,所以他这一跤跌得不算太重,自己还能爬起来,就在这时,唐森听得头上“唔唔唔”风声作响,一抬头,看见金箍棒在空中打着滚儿向自己的脑壳跌落下来。 “哎呀。”唐森下意识的抱住头,可还是晚了一步,嘣的一下子正好砸在头上,唐森像根棉花糖一样应声瘫软在地失去知觉。 那唐森举双手夸赞的白龙马根本没觉察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兀自在那里做着美梦呢。 唐森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久,只感觉到浑身上下犹如棒打一般无法动弹,睁开眼一看,身体被五花大绑,十几个小孩子举着自己往前跑,耳边风声大作,可见跑的速度还不慢,那些身下的小孩儿和书上见到的那个样子差不多,都是赤条条的,唯一不同的是这些孩子的皮肤是淡绿sè的,不像是一般寻常人家的孩子。 “哎,你们这是干嘛?放我下来。”唐森挣扎着想从他们的手中跳下来。 “住口,有你说话的时候!”一旁有个大点的孩子手里拿着唐森的那根金箍棒,看样子他是这队孩子的小头目,用棍子使劲儿捅了一下唐森的肋骨。 唐森痛得眼泪珠子都出来了,心想着,这小子别处不捅专捅肋骨,看样子是个行家啊,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把嘴闭上任凭他们抬着自己在森林中穿行。 他的脑子却没停下,这么多的小娃娃,还干这绑票的勾当,应该是哪一路的妖怪,书到用时方恨少,再加上心里一急一害怕,脑子就有些混,再说这大半夜的人的脑子本来就不好使,所以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些娃娃的来路。 跑了半个多时辰,他们这一队人马就来到了一山涧旁,溪水潺潺,雾气昭昭,这群孩子举着唐森就往下跳,惊得他哇哇大叫,他们这一跳将下来正好落在一平台之上,那前面是个洞穴,小孩儿们抬着唐森就往洞里走。 “叫什么叫!”又是两棍子捅在同一个地方,唐森疼的脑门子都冒汗了,心里咒骂道,小子诶,边看你是个娃娃老子就不打你,等老子去了身上这根绳子,你小子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此处湿气十分的重,经过洞门的时候,唐森影绰绰还是看清楚了那牌匾之上的文字:“枯松涧火云洞”。 火云洞?!唐森脑中电光一闪,他明白了,自己是遇到红孩儿了,书中的红孩儿虽然只是一个小孩,行为做事却和那些成年的山贼没什么区别,做的是剪径劫财的买卖,顺带还会吃吃人换换口味,想到此处唐森心中一凉,他挣扎的想要逃走,可是那些小孩却抓得更紧了,抬着他直奔洞内而去。 洞中漆黑一片,火云洞果然名不虚传,先说这个火字,唐森感觉越往里面走,全身感觉到越热,就跟进了桑拿室一样,不知道哪里来的热量闷杀人也。再说云字,因为热量很大的缘故,加上这山涧之中本来湿气很重,所以洞中云山雾罩的,人行在其中真好像是在云团中穿行,好一个名副其实的火云妖洞。 那洞笔直的往下行去,走了好一段路,突然眼前开阔起来,来在了一处巨大的溶洞之中,那群小娃娃将唐森放了下来,一踢他的后膝窝,将唐森按跪在当下。 唐森原本还想挣扎着站起身来,等他抬头往四周一看,吓得他心惊胆战不敢轻举妄动。 他看见,四周火光耀耀,映红洞顶,整个溶洞是一片红光,那红光之中有一座天桥外接唐森身后的隧道,前面直达那边洞壁的高台,高台之上有一宝座,唐森的前面一溜的跪着人,并且都是大人,他是最后一个,人群一直延伸到宝座之下,唐森在探头往桥下看去,终于明白为何溶洞内如此光亮且如此炎热,那桥下原来是翻腾的滚烫的岩浆,不停的冒着气泡,似那烧开的油锅,汽包从岩浆中泛起、破裂,释放出呛人的气体,不少人都忍不住的咳嗽,唐森他还算好的,因为跪在最后面,身后的隧道隐约有点凉风,其实那后面吹的风也是热的,只不过相比前面温度要低很多,再看他前面的那些人,个个衣襟湿透,汗流浃背。 难怪抓唐森来的那些娃都不穿衣服,在这种环境中,傻子才愿意穿衣服。 唐森觉得这火云洞是建在一座火山口之上,随时都有喷发的可能,西行以来这是他遇到的情况最危险最严重的一次。 他心中纳闷,红孩儿抓了自己和这些大人们在此是要做什么呢? 二十一回 火狱 (中)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正在唐森纳闷的档口,只听的溶洞那边有娃娃高声宣道:“有请大王,大王威力无边,赏善罚恶,刑行天下。” 在众小孩齐声吆喝声中,一个浑身通红,同样是赤身**的小孩儿在大家的簇拥下从一旁的玄洞中走了出来。那娃娃的模样颇像地狱男爵小时候的样子,只不过头上的犄角没那么大,并且屁股上没有尾巴。 那娃娃应该就是红孩儿了,只见红孩儿登上宝座,一旁有小娃跪地禀报:“大王,本月的人头已经凑齐了,只等大王升堂问案。” “好!来人,带人犯。”那大王人小鬼大,气派十足,学人家当官儿的升堂办案,两厢已经有小孩摆列开来,扮的扮衙役,扮的扮师爷,还有记录的,打杂的,反正,这熔岩洞穴立刻就成了一座气势森严的官府衙门。 跪在最头前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衣着华丽,样貌清秀,从装束打扮上看,应该是个富家公子哥儿,那公子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浑身打颤,被两人小娃娃架起来推到红孩儿跟前。 “禀大王,我们抓住他的时候,这家伙正在勾引一个娘家女子,要不是我们去得及时,恐怕早已被他得手,这是物证,请大王过目。”一旁抓他来的小娃娃说完将一张纸和一柄玉钗递了上去,早有人接过呈给了红孩儿。 唐森隔得远,不知道那张纸上面写的什么东西,只见红孩儿将纸展开,高声念道:“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那大王不看便罢,看完那诗文猛的一掌击在宝座的扶手上,厉声呵斥道:“婚姻大事,父母住之命媒妁之言,你与那女子既无婚无媒,仅一瞥之缘,说的什么只此一逢便胜人间无数,好大的口气,你今rì玷污与她,若两人成不了夫妻,叫她如何面对将来的丈夫,你这个可恶之徒本大王见多了,凭着自身一副好皮囊,口蜜腹剑,专骗那些不谙世事的女子,一经得手便抛之脑后,更不管她是否孕育了孩子,实在是罪无可赦,来人,将这不知羞耻的贼子剥皮示众以儆效尤!” 可怜那公子哥儿只因一场未成功的风流韵事便要丢了xìng命,听得红孩儿的宣判,那平rì里巧如弹簧口吐莲花的嘴此时却罢了工,张口结舌说不出半点话来,一下子瘫软在地,两个扮衙役的上前将他架住,此时已有人从那桥底的熔岩中吊起一口铜锅,锅中满是滚油,一个孩儿手持利刃将俏公子的头皮破开,不管他惨叫连连,从铜锅中舀出一票油来倒入头皮破口之中,两边的衙役放开那公子哥儿,任他痛得满地打滚,自个儿撕扯资格的皮肤,不多时,全身皮肤尽落,叫声也渐息,再探时已经没有了呼吸。 “大王,犯人受刑完毕,已经死亡。”衙役回禀。 “嗯,下一个!”大王点点头说道。 刚才的这一幕唐森全看在眼里,那情形惨不忍睹,特别的是公子哥儿被灌了滚油后,那声音就像是用指甲划在玻璃上所发出的刺耳的滋滋声,见者无不胆寒。 实在是太残忍了! 唐森看见两个娃娃把死尸推入熔岩之中,顿时冒起一股热焰,那是尸体在在熔浆中燃烧,发出的最后的一声呐喊。 有胆小的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了,瘫软在地,一旁便有小娃娃过来将他们架起。唐森脑子嗡嗡的,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咚咚作响,那大王宣第二位上堂时,连忙鼓起最后的勇气去看他们怎么审案,他希望从红孩儿判案的过程中看出点门道,他唐森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那第二个是一中年汉子,满脸横肉,一身的肥膘,袒胸露臂,胸毛就跟一头熊差不多,这汉子不比前面那公子哥儿脓包,两班扮演衙役的小娃娃把他推到红孩儿面前一顿好打才将他按跪在地上,这汉子把脖颈子一扭,两眼斜视上方,看也不看红孩儿一眼。 “哟嚯,有点骨气啊,是条汉子,他犯了什么罪?”红孩儿问道。 “回大王,此贼乃是一个江洋大盗,采花的魔头,数十年横行天下,无人是他敌手,惨遭此贼摧残的娘家女子不计其数,以致多人因堕胎而死,这贼人所犯罪行可谓罄竹难书!”一旁有人答道。 “老子如今已是官家的人,你这这群rǔ臭未干的娃娃,懂什么审案,闹什么笑话,快放了爷爷,如若不然,老子....。”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红孩儿腾的从座位上跃起,跳到那汉子跟前顺手夺过旁边一个小孩儿的棍子就是一闷棍打在那汉子的嘴上,只打得那人牙齿脱落血水飞溅,两眼翻白,脑袋耷拉在一旁,神志不清再也说不出话来。 红孩儿打完把棍子丢给一旁的孩儿,解气般拍了拍手,重新回到宝座上问道:“这家伙说他现在是官家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小娃娃答道:“一年前这贼人托关系使了些银子捐了个捕快的差事,这一年中凭着衙役的身份更是胆大包天,抢占民田,控制市场垄断经营.....。” “行了行了,那些烂事本大王没工夫听,不过这个聘用他的人也很是可恶,有失察之罪,把他也列在缉捕名单之中。” “是,大王。”一旁的文书掏出一个大大的簿子,将指示记录了下来。 “至于这个胆大包天的自认,嘿嘿,拖到那边去。”红孩儿嘴一撅,手下的娃娃们早已会意,插手称是,将那个半死不活晕厥过去的大汉拖到右边的空地上。 已有娃娃转动轮盘,只听的哗啦啦的铁链作响,从桥下的熔岩处升起一根已经燃烧得通红的铜棍。 过来个娃娃将汉子的裤子脱去,分开骑在铜柱上,刚才还昏迷不醒的汉子啊的一声惨叫从晕厥中醒了过来,他已经无法再保持那份骨气,只剩下惨叫,不停的惨叫,一直叫到没了音声,两边捉绑的娃娃把手一松,汉子一声不吭的一头栽了下去,掉入熔岩之中,又是一股热浪翻起,那铜柱上沾满汉子的碎肉,也一块块的掉了下去。 唐森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不是他不怕,而是怕到极点以至于脑神经麻木,没有了知觉,感觉不到情感传输而已。 “下一个。” 第三个人是个清瘦的老头,头戴方巾,山羊的胡子,看上去慈眉善目,这样的人会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呢? 那老者被拉了出来,也不用别人推搡,直径走到红孩儿面前跪下,口称大王。这倒是个识趣的主。 “老头,你可知道本大王从不胡乱抓人,犯了什么事儿还是自己从实招来,看在你年高的份上,本大王可以让你少受些痛苦。” 那老者把头磕得如鸡啄米,老泪纵横口称冤枉:“大王,老朽我今年八十又八,一生行医,自认行善积德,救死扶伤,从未做过什么亏良心的事情,不知为何会被大王拘押在此,万望大人明察。” 红孩儿点了点头,冲一旁的一个小娃娃一勾手指,那娃娃站了出来,这娃娃小极了,大约半尺长的样子。 红孩儿问老者道:“你可认得她吗?” 那老头把头望向小娃娃,疑惑的摇了摇头,他确实不认得。 “可她控告你杀了她们母子,你可知罪?”红孩儿提高了嗓门问道。 吓得那老头连连摆手,“我与这娃娃素未谋面,怎么加害于她,实在是冤枉啊。” “那好,我给你提个醒,二十五年前的一晚,有个女子曾经找上门来索求堕胎药,对不对?”红孩儿问道。 “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女子许老朽金银珠宝,要求为他打掉腹中的婴儿,可老朽知道堕胎最损yīn德,从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买卖,所以当时拒绝了那位女子,苍天作证,当时我可是真的没有给她堕胎药。”这老头说的是实话。 “然后你便将女子赶出药铺还大骂此女子不守闺范,使得女子掩面哭泣而去,对不对?”红孩儿问道。 “确实如此,那女子一看便知还未出嫁,年轻人不知羞耻坐下这等龌龊之事,我骂她两句又有何妨,这种不贞的女子就应受世人唾骂。”老头一身的正气。 红孩儿抬了一下眉毛,道:“噢?这种女子不知羞耻贪图一时的快活而至祸,亦或者是受了男子的蛊惑才做下这等不堪之事,不管怎样她确实可骂,但是你可知道那女子被你一番痛骂,羞愧而去,结果至胎气郁结而流产,失血过多,母子俱亡?这娃娃就是胎死腹中婴灵,如果不是她来告状,我还不知世上居然有你这样迂腐不堪,只知人伦而无人xìng的好大夫!”最后几句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那老头听完这几句话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落寞,半响没有说话,实话说他确实也很冤枉,只是看不惯年轻人的行为做事,脾气大了点,说了点难听的话而已,没想到却因此背负了两条人命,自认为一生行善,怎知到头来却成了杀人的凶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行善一生,只错了这一回,本应寿终正寝,荣登仙界,只可惜功亏一篑,本大王也不难为你,放你回去过完剩下的rì子吧。”红孩儿说完,一招手,已经有人将老者掺了出去。 其实这是一种不惩罚的惩罚,老者余下的rì子必将背上一个巨大的包袱,活着,比死了更难受,这也是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到此时,唐森终于看出了点门道,这红孩儿绝对不是处于好玩学人家升堂审案,他就是异国的阎王,只不过他断的案子只与“胎儿”有关! 二十一回 火狱 (下)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唐森猜得没错,这红孩儿乃是个地狱之子,专司勾魂摄魄,冥间断案,只是它管的范围很窄,确实只跟“胎儿”有关系。 咱们华夏大地,上有天庭皇宫,玉皇玉帝,下有yīn曹地府,判官阎王,体制健全,分工jīng细,各司其职,是有条不紊,而异邦则不同,几个小国甚至是一个小国便有它自己的一套鬼神系统,各系统之间并无多少紧密的联系,只管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生死轮回之事,这也是唐森一路向西跑便能躲过黑白二无常追捕的原因,各地方管事儿的不同,要抓他回yīn间那就必须和地方接洽,官家的作风难免拖沓,为唐森逃跑赢得了时间,这时节,那哥俩还不知道在那路神仙那里办理手续呢。 当然,让唐森猝不及防的是,他虽然暂时逃脱了黑白无常的缉拿却逃不过当地鬼神的搜捕,那些小绿娃娃将唐森的魂魄缉拿到此也不知为何,难不成自己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拿在他人手中?就像那个可怜的郎中一样,虽是无心却也造下杀孽?趁着前面的人一个一个上去审判的档口,唐森将自己的这一生细细追索了一遍,特别是他的恋爱史,并无什么出格之处,别说胎儿,就算那十次“还算恋爱”的恋爱史,除了牵过手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做过,那些妹子估计也是晕了头,才撞到他这里来的,等看清了唐森“真实面目”个个头也不回的就撤了,其实唐森人挺好的,除了家里钱不多、长相有点搓、脑子经常犯浑、拉屎不冲厕所、袜子一个星期不洗之外,真的挺好的,不知道那些姑娘是怎么想的。 哎,想起自己的历史问题,唐森忍不住叹了口气。 “嗯?是谁在下面喧哗,带上来!”那边宝座上的红孩儿耳朵挺尖,听得叹息声立刻让手下将唐森提了上去。 唐森本来在最后一个,前面还有好些人等着宣判,自己本来想乘此机会想好脱身的法子,没想到自己的一声叹息打乱了计划,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便被带到红孩儿跟前。 “哟呵,是个和尚,推下去!”红孩儿看了一眼唐森那颗光头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就让人把唐森往熔岩里推。 “哎哎哎,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唐森大急,喊叫起来。 “嘿嘿,你还想按套路来?和尚就没一个好东西,别人男盗女娼做得是光明正大,你们和尚偏要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表面上普度众生,私底下肮脏不堪,什么下流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看来这红孩儿对和尚这门职业有很深的芥蒂,唐森觉得有必要纠正它这种偏激的思想,就算所有和尚都是一坨屎,也不排除个别和尚的屎能像麝香猫的屎一样能提取有用的部分,卖出黄金的价格。 唐森觉得自己就是那坨黄金屎。 “大王神通,不妨查查贫僧的生平履历,看看是否有出格之处,再下决断也不迟。”唐森对自己很有信心,此时他把不到妹的短处却变成了优点,成了他的护身符。 “好,本大王就让你死个明白,查!。”红孩儿吩咐道。 一旁早有书记官查找唐森的名字条目,可是查了半天,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只得如实相报。 “嗯?没有记录,和尚,难道你不是此地生养的?”红孩儿所管之地界偏僻得很,很少有外国人越界到此,所以一开始没往此处想。 “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奉大唐天子之命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宝地,却不知为何被大王的手下缉拿在此,望大王明察。”推拉唐森的小娃娃们早已住手,唐森将衣冠整了整,故作镇定慢条斯理答道。 “原来是个取经的和尚,一个人来的吗?” “正是,不过我还收了两个畜生徒弟,却不见一并前来。”唐森一摸胸口,不见有小猴儿,那白龙马也未看见,便知道那些孩子只拿了自己在此。 “嗯,你看上去也是个本分的人,只身从大唐行走到此地,足见恒心非常,难得难得。”红孩儿招了招手,将捉拿唐森的那几个小娃娃叫了过来:“这和尚你们为何将他缉拿过来?” 那为首的孩子跪拜在地一指唐森到:“我等例行巡视,突见林中yín光大作,赶到近前发现了这个和尚。大王千万别被这和尚伪善的样子骗了。” “yín光大作?”唐森都吃了一惊,回想起在林中休息的那段时间,莫非...,唐森的脸上发烫,他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他rì夜赶路,很久都没睡个舒坦觉了,那树杈分枝密布,叶子厚实,睡在上面就跟席梦思差不多,十分舒服,唐森一下子便进入了梦乡,可毕竟比不得席梦思,那枝枝丫丫的碰巧在唐森裆下伸出了一根,顶住了他,人体正常的反应下唐森就做了chūn梦了,他这里正沐浴chūn风的时候,被那些小娃娃给发现了,所谓的yín光应该指的就是此事。 那小娃娃又道:“此山野密林之中,豺狼虎豹横行,换做常人,必定jīng神紧张彻夜难眠,此人居然还有这等兴致,必定不是好人,想必在他国肯定劣迹斑斑,大王,千万别放过此人,像他这等的伪善,若是放他走了,恐怕又会害掉多少少女的贞洁,烧了他!” “烧了他!烧了他!”洞里大大小小的娃娃们齐声吆喝,看样子不置他于死地誓不罢休。 红孩儿皱了皱眉,一挥手,就要让人再次把唐森往熔岩里推。 唐森这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些娃娃们得有多大的仇恨才会把一个意yín的人往死里整? 想到仇恨二字,唐森的脑中电光闪耀,他想起一个传说,说的是堕胎,那些将成型或者为成型的胎儿被溜掉之后会对自己的父母亲或者害他的人产生强烈的怨念,在这种怨念的引导下,已经死去的胎儿化作婴灵回来找他们的父母索命,或是附体或是制造幻境,总之,被缠上的人不死,婴灵誓不罢休。 唐森刚被抓来的时候只顾着害怕,没仔细打量这些小孩的样貌,这里灵光闪现,再看这些小孩,果然一个个奇形怪状,有的眼睛未开,有的脐带还掉在肚子上,有的缺胳膊少腿因该是畸形,身上布满黑sè粘稠的液体,应是羊水未干。这些样子,唐森在医学院的标本陈列室见过,都是打掉的婴儿! 眼看自己xìng命难保,生死一线,也是智慧闪现,唐森大声呼叫:“大王可有心结未解?!贫僧愿助一臂之力!” 溶洞内一片寂静,就连推搡他的几个娃娃都住了手,呆在那里等着红孩儿下一步的指示。 诶,这一句叫喊捅到点子上了,原来这红孩儿的前世真身也是个婴灵,他父亲是个纨绔子弟,勾引了他的母亲有了他,便从此避而不见,他母亲碍于羞耻心,一直秘而不宣,直至七八个月时实在隐瞒不住这才被家人发现,未婚生子会让整个家族蒙羞,在族人的威逼之下,他母亲狠心打掉了这个婴儿,因为怀着对生父的始乱终弃的憎恨,对母亲愚蠢的恼怒,还有对族人的无情的愤恨,终于红孩儿化作了婴灵,回到家中兴风作浪,最终杀了族人三四十多口,把那个浪荡的父亲一家上至八十岁的高堂,下至阿猫阿狗全部杀了个鸡犬不留,跑到这火云洞做了大王,又收下了不少流荡的婴灵,声势逐渐壮大,可是怨恨始终不能化解,便专门捉拿那些背了风流债的人,他这个地狱阎王说白了就是自封的官儿,这也是异域鬼界普遍的现象。 可是人杀得越多,红孩儿心中的仇恨越是与rì俱增,心中苦闷不知如何化解,只有在不停的捉人、审人、杀人中获得一丝快感。 听说唐森能够化解自己心中的痛苦,红孩儿愣住了。 只见唐森继续说道:“贫僧本是十世修行的出家人,此世为人只为前往西天拜佛求经普渡众生,既然为人,难免沾染上世间俗人的一些习气,但这并不能阻挡我西去的决心,我也是在这一路上不停的与这颗俗人心做斗争啊,大王,人生在世,没有几个干净的,就算是大王您长大了能担保自己不犯同样的错误吗?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化解自己心中的仇恨,恨是杀不尽的,只有化解才是正途!”在异界混了这么久,唐森别的没学到,只有这张嘴练得能将死人说活,活人说死,堪比包龙星。 红孩儿缓缓走下高坐,来到唐森面前问道:“如何化解?”其实这些婴灵心中的痛楚要比那烧死的人深刻百倍,却无人能懂,无人知晓,今天唐森一席话触到了他们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此事正是贫僧西去取经之目的,让所有人都过上太平rì子,化解世间一切仇恨,让这天下再没有恨,只有爱。”唐森这番大话讲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偏偏这群小孩儿们信了。 只见他们围拢过来抓住唐森的衣襟,越聚越多,整个洞里放眼望去全是赤条条的孩儿。 唐森不知道是出于说了假话大话的惭愧心还是被这群孩子的天真感动了,呜呜的哭了起来,声音越哭越大,心中一阵疼痛。 这时胸口突如其来的吱吱声把他的哭声打断,用手一摸却是那小猴儿,大惊之下猛的醒了过来,再看四周,哪里有什么溶洞,哪里有什么红孩儿,自己还坐在树杈之上,低头一看,那马儿还躺在地上做梦呢,刚才的吱吱声是他身子蜷缩得紧了压住了怀里的小猴儿,那猴子睡得不舒服又抓又蹭,把唐森弄醒了。 难不成是一个梦,可这梦怎的有如此真实不虚?唐森满头大汗,心想,自己若是回去,决计不可背上这风流之债,不然被那婴灵缠上,哪有活命的可能,正想处,一轮红rì从那枝丫下跳了出来,天光大亮,那火红的太阳真好似火云洞中翻腾的熔岩,照得人睁不开眼,唐森跳下树去,唤醒了马儿,速速离开了这片诡异的森林,一刻也不愿停留。 二十二回 水怪(上)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到唐森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成功的逃过红孩儿的审判,纵马向西,可是心中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是沉重无比,他想起火云洞中那些可怜的婴灵,因为仇恨,吞噬着杀戮的快感从而暂时满足被抛弃的痛苦,无异于饮鸩止渴,痛苦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唐森在洞中所言要让世界太平的豪言壮语一半是为了活命撒的谎话,一半却真的有了去西天找如来佛求取经书超度这些亡魂的打算,在他的世界观里并不存在有什么可以超度众生,脱离苦难的《三藏真经》,但是现在他宁愿相信这是真的,如来佛真的有这么一部经典等着他去领取,他又想到了小白,如果有这么一部至高无上的经书,小白是不是也可以超度,重新投胎转世呢? 一种强大的使命感填满了唐森那颗原本一心只想求回家路的凡人心,人都是有善心的,哪怕是再恶的人,见到可怜事,少有不动心的,何况唐森还是一个本xìng纯善的大好青年呢。他开始觉得自己的西游之路不再单调,他是在为全人类的幸福做贡献,心中感到无比的自豪与伟大。 不过这种像蛤蟆一样自我吹嘘起来的气势没过多久便偃旗息鼓了,一气走了七八百里之后,他遇到了一条河,把他的西去之路阻断了,这是一条漆黑的河,为什么说漆黑呢,且看那河水,就跟墨汁一样的黑,唐森用手捧起来看时,那水中漂浮着不少藻类,应该就是它们把河水“染”成了黑sè。 黑水并不是阻挡唐森的拦路虎,而是胯下那匹白龙马的反应让他十分差异和担心,因为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白龙马跟唐森朝夕相处,马儿的习xìng他也是了如指掌,一般的猛兽根本不是这马儿的对手,只要那马儿把屁股掉过来猛的一蹄子,就算是猛虎,也准被踢个跟头,轻则骨折,重则当场一命呜呼,是唐森这一路上最得力的保镖。 可今天这马儿一见黑水河,就往后退,不肯近前,任凭唐森怎么拽就是一步也不肯走。 唐森本来想试试凭着沙和尚给的救生圈能不能带着人马一起度过河去,可马儿打死不下水,他也没辙,只好牵了马儿顺着河道往上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渡船,当然,如果有座浮桥就更好了。 往前走了很远,隐约的,唐森听到有乐器演奏之声,声音悲切,不像是什么好事,纵马赶将过去,原来是一队送葬的队伍,披麻戴孝,招魂幡随风飘舞,好不凄凉。 唐森心中咯噔了一下,下了马,拉住一个人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死了这么多的人?” “咱们这里叫黑水堡,堡前有条黑水河,这几rì水中来了个瘟神,害了好几条人命了,嗨~,可怜我家大舅,一早出门钓鱼,就被那瘟神拽入水中,连个尸首都不敢去寻,呜呜呜呜。”说罢只抹眼泪,原来这棺椁中只有死者的几件衣服,是个衣冠椁。 “你且莫哀伤,那是个什么瘟神,怎么你们怕成这样,连尸首都不敢去寻?!”唐森大为惊讶,他想到白龙马都不肯靠近河水,刨根问底想搞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作怪。 “咱们也说不清楚,听堡长说那东西叫”鼍”。”那人回答道。 “托?!”唐森第一次听说这有这么一个怪物,心中不解,看那人哭得伤心,出于职业习惯,就安慰了两句:“施主不必太过悲伤,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一路上也曾遇到过这些修炼得道为祸一方的妖怪,他们虽然神通广大,但也不是不死之身,总会有法子.......。” 他这里话没讲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怎么着,这和尚能降妖!那人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头点如鸡啄米,口称:“请长老发发慈悲,救救咱们吧。”他这一跪,那些送葬的人都跟着跪倒一片,齐声求救,诉说那怪物的罪行。 唐森没想到事态竟有如此严重,整个黑水堡在短短的几天中居然有七八个人葬生在那妖怪的口中。他哪里会什么法术,降什么妖怪,这一路走来,多半靠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连哄带骗的过来的,唯一的一件装备就是那根金箍棒,虽说发起威来是惊天动地,可这根棒子的脾气他又拿不准。 看着这些人一脸虔诚,苦苦哀求的样子,他又实在不好一口回绝,便答应了下来,先走一步看一步,搞清楚状况再说。 这些孝子贤孙也是病急乱投医,实在没辙,遇到一根稻草就当黄金,埋了先人,簇拥着唐森进入了黑水堡。 早已有人回去禀报族长,说是有个从东方来的和尚能够降服水中的瘟神,所以族长领着大众早已在祠堂大门前等候,见到唐森,觉得这和尚仪表非凡,步态举止温文尔雅,果然是位得道高僧的模样,当下大喜,恭恭敬敬的把唐森让到屋内,分宾主安坐。 “老施主,先前听说这河中有怪名‘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可曾有人看见?”寒暄客套几句唐森开门见山的问道。 “长老,那不是‘托’,是‘鼍’。”族长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欠了欠身子说道。他对唐森的敬仰减了10分。 唐森大囧,好在老祠堂光线不怎么好,他脸上发烧,不仔细看瞧不出来,“咳咳咳,那是否有人见过这个,这个‘鼍’?”实话实说,他并不清楚这些村名口中的鼍是个什么东西,对于这个字,他的脑海中一点记忆都没有,想必是个很生僻的怪兽。 “我看见了,那瘟神有房子那么大,使的兵器是一把芭蕉扇,十分的厉害,只一扇,就把他们家的小船扇翻了。”一个村民道。 “那瘟神有一张长脸,两排牙齿,很是锋利,鼻孔长在牙齿前面,就像马脑袋,只是要比马头大出许多。”又有人道。 “那瘟神的眼睛像两个灯笼,不是长在前面的,长在脑袋两边,发出的光能照出俩里地!”这位有些夸张了。 “我看见过,它还有一身盔甲。”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是穿的盔甲,黑黄黑黄的。” 村民们七嘴八舌,把自己所见所闻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族长听得头疼,他虽然知道‘鼍’这个名字,那也是听老一辈人口口相传的,说是这河中原本住着一个上古神兽,十分凶残,后来不知道被哪位神仙收服,便再也没出现过,至于到底长什么样子他也说不清楚,因为时代实在是太久远了,没有个具体的记载,自从这瘟神出现到现在,他都没理出个头绪来,正打算召开全族会议的时候,碰上唐森,这才把大家召集起来商量对策,但是看样子,这样七嘴八舌的说下去也讨论不出个什么来,一筹莫展之际把目光转移到坐在那厢一言不发仔细听村民议论的唐森的身上,这位出家人看上去还挺沉得住气,说不定真有什么法子能帮上忙。 唐森听着村民们的议论,心里渐渐有了个模糊的轮廓,抛开夸张的成份,他首先觉得,那黑水河中的瘟神不是妖怪,而是一个未知的动物,两只眼睛长在脸的两侧,只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他的猜测是正确的,生活在水中,脸又长,牙齿锋利,鼻子长在嘴前面,一身鳞甲,所有的这些细节加在一起,他想到了一种淡水动物:鳄鱼。在唐森的记忆中只有鳄鱼符合上述特点。 族长把目光望向自己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心想这正是展示自己能耐挽回面子的时候,所以止住了村民的议论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家安静,我已经知道这水中的瘟神是个什么来路了,它是一条鳄鱼!” “鳄鱼?!”所有人都被这个新鲜的名字吸引住了,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鳄鱼,有些人立刻露出了鄙夷的神态,一条鱼能有这么厉害吗? “鳄鱼不是我们常见的鱼类,他是一种十分古老的动物,如你们看见的一样,嘴很长,牙齿锋利,一条很长的尾巴,身上满是鳞片,大家不必担心,鳄鱼不是什么瘟神,只是一个野生的畜生罢了,不过它力大无比,但是只要咱们计划周全,要除掉他也不是不可以的。” 一听说不是鬼怪作祟,大家的情绪稍稍得以平复下来,老族长见唐森说得头头是道,而且也说这个东西是上古的动物,看来不像是在瞎编,对唐森的仰慕又重新回来了,下一步就是和这位唐长老商量如何才能捕捉到这条力大无比的鳄鱼。 唐森话虽然说了出口,但心里却没底,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鳄鱼的习xìng唐森记忆中能够搜索的到的知识点并不是很多,他这时候有点懊恼自己以前怎么不多看点《动物世界》。 这时候有被鳄鱼夺去家人xìng命的村民举着鱼叉站了出来,愿意打先锋,除掉鳄鱼。 这黑水河不单单只是一条河,而是一大片沼泽地,黑水堡的村民世世代代居住在此,以捕鱼摸虾为生,人人使得一手叉鱼的好本事,叉鱼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第一得有膀子力气,鱼叉的大小直接关系到能捕获的鱼的大小,第二嘚反应敏捷,那鱼儿在水中可是激灵异常,稍有迟疑便跑了。 唐森一见那明晃晃的鱼叉,计上心来。 二十二回 水怪(中)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唐森命人在鳄鱼出没河段岸边垒起两座三四米的高台,距离岸边四五米左右,两座土台之间相聚七八米,台上可容纳四五个使重叉的高手,土台的中间绑了几只鸡弄了些鸡血撒入河水中,他这是想把鳄鱼引诱到岸上来,只要它脱离了河水,在岸上活动必然没那么灵活,二者离开水面的阻挡,鱼叉的力道可以发挥到最大,只要那畜生中计上岸来吃鸡,左右高台将事先准备好的几十只大钢叉一起飞击下来左右开弓任它有三头六臂,顾了东顾不到西,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村民们都点头同意,认为此法可行,分头准备去了,有了主心骨,大家做事自然十分卖力,再者大家都想杀了这畜生替自己的乡亲们报仇,所以不到半天的功夫,一切准备停当。 众人来到河边,已经有十几个人埋伏在左右的高台上,为了避免处意外,唐森嘱咐族长将观战的群众退回几百米以外,统统领上了屋顶,自己扛着金箍棒躲在河边的一条破船后面,冲着抓鸡的人一招手。 那人将一只活鸡绑好,又砍下另一只鸡的鸡头丢入河中,飞也似的跑回村子加入观战的队伍,整个村落一片寂静,就连鼓噪的鸦雀也闭上了嘴巴,匍匐在土台上的人手握鱼叉,大气都不敢出。 不多时,那黑水河中突地泛起波澜,唐森透过破船身上的窟窿眼儿往河里看去,却并未发现什么。 突然,平静的水面平地泛起十几米高的巨浪,盖向河边的土台,那上面的人被打得东倒西歪乱了阵脚,紧接着一个长相奇特的怪物从河中爬上岸来。 唐森一见这怪物,大吃一惊!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猜想的鳄鱼,!且看那怪物总共七八米长,趴在地上都有一人多高,长着河马一样的脑袋,一只鼻孔都有chéng rén拳头般大小,全身布满鳞甲,肚子很宽,一条长长的尾巴前宽后尖,像一个三角形,似鳄非鳄,似蟒非蟒,面目异常可怖,唐森有些后悔让村民们冒险了,他开始担心土台上那十几个人的xìng命。 果然,这畜生并没有按照计划好的路线去抢那只鸡,而是直径爬到左边的土台下将尾巴一扫,就听得轰隆一声,那土台是应声而倒,尘土飞扬,上面的人跳的跳逃的逃,哭爹喊娘狼狈之极。 右边台上的人见状,急忙将手中的钢叉奋力抛掷过去,那怪物将尾巴又是一甩,钢叉俱都被甩开,没有一个插中的,它也不去管刚才被打下来的人,扭动身躯奔右边的土台而去,故伎重演,只一击,便将唐森所布置的一切毁得七零八落,那些埋伏在台上的杀手,如今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能跑的爬起来向村子里舍命飞奔,有的跌下来砸了腿脚的只能靠双手在地上爬,还有几个估计是被砸晕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怪物哪里是奔鸡来的,纯粹是奔着这些人来的,唐森的大意和轻敌,将这些无辜村名的xìng命算送在这黑水河岸了。 那怪物昂起头摆了摆,好似十分得意,张口吊起一个不再动弹的村民往天空一抛,张大嘴巴等着那尸体掉入口中,三下五除二囫囵的吞了一个整的,见者无比心惊胆寒,那人的家属瞧得真切,早已哭得晕死过去。 唐森躲在船后面,看着怪物行凶却又无计可施,那个恨呐,把手里的金箍棒攥得紧紧的,真想出去和它拼个你死我活,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金箍棒上的一丝异样,那棒子中又有一股细小的红sè的光芒在游走,唐森心中差异,看到旁边有块石头,顺手用棒子一敲,那石头音声粉碎! 哇哈哈哈,老子的金箍棒又显灵了,孽畜,你的死期到了! 唐森腾的从破船后面站了起来,冲那怪物大叫道:“呔,住手,你唐爷爷在此,拿命来!”有时候人混一点也有他的好处,换做稍微有点头脑的,肯定会瞻前顾后,掂量掂量事情的分量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这么思前想后,就把机会错过去了,可是浑人呢,他就个想法一个目的,也不管做不做得到,冲上去再说。 唐森这时候犯浑也是被逼的,他可以感觉到身后那群村民们对自己的愤恨,恨自己白白送了那么多人的xìng命,只有将功赎罪,把这怪物拿下,所以一见金箍棒突显异象便扯了棒子冲到那怪物面前当头一棒,奋力砸下。 可那金箍棒就想是一根接触不良的灯管,前一秒钟还有红光游走其中,后一秒就闪泡儿了,唐森一棍子砸下去,满以为像上次打黄袍老怪那样把这孽畜砸个稀巴烂,没想到棍子下去,这怪物没什么事,自己的手腕却震得发麻。 娘希匹,关键时刻掉链子,唐森当时就傻眼了,呆呆的站在怪物面前,连跑路都忘了。 这怪物也是深感疑惑,哪里来的这么一个楞头小子,它要换一种吃法,只见那怪把嘴闭上脖子往后一缩,身子鼓起来像个气球。 唐森还愣在那里,不知道这怪物想干嘛。 就看见那货把嘴一张,吼的一声,一股热量从它的喉咙里喷涌而出,几百米外房顶上观战的村名见状齐声惊呼,他们看见,那怪物的口中突然喷出一道火焰,将唐森整个包围了。 这怪物他是想吃烧烤啊! 如此巨大的火力好比是喷气式飞机的屁股,都烧出蓝光了,别说是人,就是一块钢铁也都能融化掉。 那么此时唐森还有生还的余地吗?! 诶,怪物那口火苗喷shè过后,村民们又是一阵惊呼,只见那唐森站在原地,一手握着金箍棒,一手叉腰,好不威风,他居然还活着,连他面前的这头怪物也十分纳闷,眨巴眨巴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奇怪的没头发的人,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就在那火焰喷shè出的一刹那,金箍棒突然红光大作,那光芒将唐森从头到脚包住,把这怪物的火焰都挡在了红光之外,火苗渐弱,那红光也慢慢褪去,别人只见到唐森身边一片火海,却不知他受了红光的保护丝毫无损。 唐森本来是闭上眼睛,打算就此与蓝天白云告别,没想到的是等了半天不见有异常,把眼一睁,自己居然还活着,眼看金箍棒中最后一丝红光即将褪去,急忙端起棍子照准那怪物的嘴巴就往里一捅,把那怪物的大门牙通了个粉碎,那怪嚎叫一声,张大嘴巴就来咬唐森。 “哎哟妈呀。”这下唐森总算是反应过来,急忙反身向村里跑,可那怪物的速度极快,唐森前脚刚迈出,后脚跟就被那怪叼住一扯,幸好它只叼住了鞋子,唐森慌得将金箍棒往后一砸,连滚带爬舍了鞋子就跑,那怪估计也是恨极了这根棍子,见唐森扔了出来,一口叼住,又是咬又是啃,可任他如何使劲儿也没办法动得了这根棍子半分半毫,把棍子一甩,将仇恨转移到使用棍子的唐森的身上。 趁那怪物跟棍子纠缠的时候,唐森已经跑出了四五十米,没想到那怪爬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身子只两扭,又追了上来,张开大口就要咬他的屁股,唐森吓得是魂飞魄散,他已经闻到怪物嘴中散发出来的恶臭,心中惶惶,想到自己一路过关斩将,没死在妖怪的手里,却死在这畜生的口中。 再者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sè的闪电从旁边飞奔而来,唐森瞧得清楚,乃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白龙马,当下大喜,那马儿飞奔近前,也伸出嘴来把唐森叼住扔到背上,硬生生的从怪物手中夺下了自己的主子,撒开腿就往村子里跑。 怪物一见到口的鸭子居然飞了,还有人跟自己抢食!怒不可呵,身子扭动得更快了,那尾巴左右开弓,把村子里垒起的土墙砸得四下里飞溅。 墙头上观战的村民们见到唐森把怪物引向村内,吓得王村后的山丘上跑,把整个黑水堡留给了两个瘟神,一个就是那怪物,另一个自然是唐森。 那马儿十分的灵活,左闪右突,有几次差点就追上了,但到底被它躲了开去,马儿专门找那种狭窄的村道躲避,可怜那怪物力道再大速度再快,终究没有在水中灵活自如,那些狭小的村道大大的阻碍了追击的速度,心中恼恨,把尾巴甩起来,村民们远远的只看到怪物所过之处浓雾滚滚,尘土飞扬,把个村庄是搅得一片狼藉。 那怪物可能是离水久了,也可能是发现白龙马的狡猾,趴在原地想了想,一扭头,爬回了黑水河,撤兵了。 其实那族长一开始说的没错,这怪物本就不是什么鳄鱼,真的是鼍,鼍乃上古神兽之一,你且看鼍的造字就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动物,前面两个口,很好的形容了那颗河马一样的大嘴和巨大的门牙,中间的宽宽的肚子,最后再甩出一个尾巴来,看了这个鼍字,咱们不得不佩服老祖先在文字上展现出来的智慧,也是唐森孤陋寡闻,不晓得这种危险的动物,鲁莽行事,今rì若不是白龙马半路杀出来把自己救下,怕是早已身首异处,尸骨无存了,但是怪物的凶残没能击垮他的斗志,反而跟它扭起来,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趴在马背上的时候,他的脑中已经想好了对策! 二十二回 水怪(下)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原来当时唐森与鼍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发现它的一个特点,那就是身上鳞甲虽然厚实,但是下巴、肚皮处看上去却不像背部,很平滑。他想起自己以前去动物园见过的扬子鳄,也是背部硬,肚皮软,唐森觉得可以从这个地方下手。 可是这一次,没等他把自己想法说出来,大家一听唐森还要捉怪纷纷摇头而去,好些人已经打算搬离黑水堡,离开这凶险之地另谋生活,只剩下几个身负血海深仇的村民耐着xìng子等唐森的下文。仇恨,也只有仇恨才能让人舍身忘死。 “这次不用你们冒险,只要帮我准备好刀具,越多越好,按照我的要求布置好,你们就撤,听明白了吗?”唐森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这几个人,他们将信将疑的分头准备去了。 唐森看上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呢?谜底明天很快就会揭晓。且看那几个村民挨家挨户的收菜刀、镰刀、铡刀,反正只要是带刃的,统统收集了起来,嘱咐大家明天一早所有人都去村后的土丘上呆着,谁也不许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老实的村民还是按照唐森的吩咐上了后山,他们也想看看这个唐长老到底想干什么,对于这个远方来的和尚,村民们的内心十分的复杂,他们既见识过唐森的鲁莽也看到过他的神迹,心道是再信他一次,说不定真能为村子永除后患。 先前那几个帮忙的村民见大家都上了山,这便拖出收来的刀具,在村中大小道路上忙活开了,他们把刀埋在土里,刀刃朝上,那到口一晚上磨得吹发可断锋利至极。然后在上面盖上稻草标记,各位看官,您一定猜到唐森想做什么了吧。 一切准备停当,已是晌午,这些人回禀了唐森便走了,整个村子只留下唐森一人。 唐森把金箍棒攒在手里(这棒子还是自己冒死从河边捡回来的,那可比偷拍什么的凶险多了),骑上白龙马就来到了黑水河边,他要引诱鼍上岸!把它引入村庄,引进他布置好的刀阵,将这怪物开膛破肚! 离那河岸还有十几米,马儿便停下打转,不愿上前,唐森也不催促,骑在上面朝水中大声的吆喝,希望引起鼍的注意,可是这一次却没那么容易了,任凭唐森喊破了喉咙,水面上一丝动静都没有,那鼍就是不露面,这可把唐森急坏了,怪物要是不露面,自己的计划就要泡汤了,到时候受村名的白眼不说,自己过不去这条河可怎么办? 也是他胆子大,索xìng下了马,走到水边,把金箍棒往地上一杵,叉腰就骂,哎呀那个骂得真叫一个爽,唐森以前常跟人打架,却都是拳头过来板砖过去,从来就没打过嘴皮子仗,这一回算是真的过了一把瘾,把鼍上至祖宗八代,下至玄子玄孙都骂了几个轮回,如果鼍有亲戚的话,发证,别说是和鼍有关的,就算没关系的唐森都发挥自己的创意尽情的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这时候甚至感觉到原来有些人喜欢骂仗并不是完全处于憎恨,三分之一是拳脚不行,还有三分之一是享受这个过程。 远远的那些山头上的村民不知内情,还以为唐森对着河里念经做法。 果然,唐森这一通骂有了效果,那水中开始泛起阵阵波澜,有了上次的经验,唐森知道这是鼍来作怪了,即可回身上马,等到他刚刚坐定拉住缰绳,那鼍卷着水浪就现了身了。 这鼍真的是受不了唐森骂的那些难听的话来跟他意气之争吗?非也非也,它是受不了一口破锅不停的在耳边铛铛铛的乱敲,唐森那嗓门也着实高调。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鼍见唐森单枪匹马就来挑战,龇牙咧嘴,露出昨天被唐森打断的门牙露出的窟窿,样子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唐森本来还想打个哈哈再戏弄他一番,那马儿受不了了,双腿直立一声咆哮回头就跑。可怜的唐森没抓牢一个踉跄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眼瞅着白龙马一溜烟的跑了,把他遗留给了近在咫尺的鼍。 那鼍还是保持着上来时的姿势没动,不过它的嘴型发生了变化,两嘴角向上翘,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响,像是在嘲笑,口气顺着那缺了门牙的嘴喷到唐森的脸上。 唐森也懵了,撑在地上不知所措,不过他脑子还是转得很快,立刻陪着笑脸道:“大哥,呵呵,大叔,哦不,大爷,大爷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在下一般见识,昨晚上咱喝多了,到现在还没醒呢,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得了!”话说间慢慢的爬起身往后挪。 那鼍也不马上发威,只是唐森退一步,它就往前走一步,不紧不慢的跟着,这盘菜,它是吃定了。 唐森一边说着好话一边慢慢的往后退,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忽然身后风声大作,腰带一紧,整个人腾空向后飞去。 原来那马儿一气跑回村子,感觉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看背上哪里还有主人的影子,这才杀回来,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前把唐森叼住扔回马背,掉头就撤。 上回就是这马儿抢了自己到口的事物,今天又是它坏自己好事,那鼍愤怒异常,把一颗硕大的脑袋摆晃几下催动身子就追。 要说这白龙马不肯靠近河边是有它的缘由的,如果给鼍和马的的身上编好号码,再画出一条石膏线,旁边一人举枪喊“各就位――预备――啪!”让这两个兽类在体育场来一场公平公正的比赛,那么鼍要比马儿更胜一筹,别看它身子粗笨,但是力道奇大,特别是那条尾巴,像蛇一样左右摆动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出去十多米,如果是在水中,那速度自然更快。 不过好在这是在陆地上,坑坑洼洼沟沟坎坎,马儿的灵活xìng就比鼍强很多,所以两人各有优势,跑了个旗鼓相当,你即追不上我,我也不能完全脱离危险,稍有差池,这场赛跑便会宣告终结。 等跑到村道上的时候,见到地上的稻草唐森有意识的拍了拍马背,那马儿激灵的很,立刻会意,遇到埋伏就轻巧的跳了过去,可那鼍却没得法子跳起来避让,他也不清楚那草下面有机关,像台压路机一路狂撵,他已经急红了眼,注意力全在唐森和白龙马身上。 马儿带着鼍在村里又是一番乱窜,整个村子都陷入一片尘土之中,远远的后山土丘上观战的人只看灰尘,还有传来的轰隆轰隆的推墙倒壁的声音,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过了很久,连轰隆声也听不到了,村中一片寂静,有胆大的悄悄莫下山探头探脑向村内张望,什么动静都没有,过了许久,一匹白马儿从烟雾中慢悠悠的踏着碎步跑了出来,背上还伏着一个捂着嘴巴不停咳嗽的唐森! 那胆大的连忙上前牵住缰绳,眼巴巴的问道:“那怪怎么样了?”他想知道那个瘟神到底是跑了还是死了。 唐森把手往后一指,说不出话来,喉咙里鼻孔中吸入了太多的灰尘,一张嘴便不停的咳嗽。 那人也是胆大,摸进烟雾中,不多时,狂奔而出,边跑边冲着山上大喊,“死了!怪物被唐长老杀了!” 这一声后可就炸开锅了,山上的人老的小的,男的女的,跑得动的跑不动的都往山下撵,他们围住唐森,把他从马上抬下来就往天上抛,害的唐森做了几百次的zì yóu落体转加速度差点“晕车”方才罢手,他们放过唐森又去围观鼍。 此时村子里尘土已经落了下来,大家只看到鼍的身后村道上留下丝丝血迹,在它的身下,肚中的肠子也露了出来,趴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睛还眨巴眨巴的。 痛打落水狗的时刻终于到了,村民们抄起顺手的家伙就往这半死不活的畜生身上下手,等唐森再来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彻底的死透了。 唐森阻止这些村民的过激行为并非想提这孽畜求情,就它先前的状况,死亡只是迟早的事情,他是可惜了它那一身的鼍皮,他想起以前在商场专柜见过的鳄鱼皮皮皮鞋,一双好几千甚至上万呢,这么好的一块神兽皮被这些无知的村名戳得是千疮百孔,心疼不已。 唐森走到鼍跟前,摸着它那粗糙的皮肤,心中无限感叹,佛曰不可杀生,可是我不杀你,你便要杀了我,把你做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何况你先前实在做得太过分了,害了那么多无辜的xìng命,这也是你罪有应得,来世投胎不要再投这种凶恶的品种,去投那温顺的,安安稳稳度过一生不好吗?安心去吧,那rì去了佛陀那儿求得经书,一定为你超度做法,度你升天。 也许是唐森心中的祷告被鼍的在天之灵听见,只见那尸体屁股一阵颤动,最后一股气终于释放了出来,把后面的人吓了一大跳,确定没有诈尸后,把鼍大卸八块,扛回去准备晚宴,他们要用这战利品好好感谢救命恩人--唐森。 闲话少说,月牙上来时,感恩宴已经准备停当,把唐森请入上座,唐森一看这菜,全是鼍肉做的,有抄的,有炸的,有酥过的,还有想羊肉串串起来的,还有铁板烧,煲汤,反正各种烹饪方法都用尽了。 他一和尚身份,不来不该用这些肉类款待,难不成这些村民故意给唐森难堪?。 出门这么多时rì,唐森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并非所有的国度,和尚都只吃斋不吃肉,僧家有所谓“三净肉”在许多信仰佛教的地方是可以吃的,此时唐森如果还坚持装作只素斋,那就是不识时务不给面子了,甩开膀子作死的吃,他吃得爽,大家看得高兴。 还别说,这鼍肉就跟蛇肉没什么区别,那叫一个香,吃得唐森满嘴都是油,最后上来一道菜,族长特地端到唐森面前。 “唐长老,此乃鼍心,是我特地命人做了供奉长老。”动物的心脏只用来款待贵客,以示主人对客人的尊敬。 “客气客气。”唐森嘴里说着客气,筷子却一点也不含糊,夹起来就往嘴里塞。 别看鼍身形巨大,心脏却小得可怜,只有小桃子那么大,嚼了两口,感觉到味道有点怪,这心好像是生的!但是看着族长一脸的恭敬,又不好意思吐出来,只要应生生的吞了下去,可是再没了胃口,推说劳累,先睡了。 那颗心确实是生的,这是黑水村一道独特的手艺,平时他们吃猪心也是这么一个吃法。 可唐森受不了,老觉得恶心,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觉得肚子这一块就像火烧一样,过了很久才平息下去,勉强又睡了半夜。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晚,自己的身体已经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那鼍心中包藏的一滴血液渐渐融入了唐森的身躯! 二十三回 车迟国(上)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上回说道唐森施计除掉了上古的怪兽鼍,其实这埋刀阵的法子也不是他原创的,以前闲着无事喜欢看一些冒险类的小说,其中就有一篇关于如何捕杀鳄鱼的故事,唐森依葫芦画瓢没想到居然成了,心道开卷有益总是不错的,在黑水堡留了两rì便要西行,那堡主见实在挽留不住,吩咐人驾船将唐森送过了黑水河。 唐森骑在马上颠了十来rìrì,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是劲儿,一点倦意都没有,完全不似以前走半rì便要休息很久才能缓和一下酸软的腰杆和疼痛的屁股,在黑水堡的那两天,自己的饭量也明显大了很多,当时未在意,上的路来才觉得诧异,因为现在即便是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也不觉得有多饿,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又未发觉出什么异样,也就不放在心上,巴不得自己状态超然,那么去西天的路自然会加快不少。 又走了约莫半个来月,这天中午烈rì当头,就算唐森不累,他担心把马儿累坏,道旁就近找了一棵大树,眯着眼睛在树下乘凉。 一丝风都没有,蝉儿不停的叫,热浪袭人,就是待在这yīn凉的地方也觉得浑身冒汗好似洗澡一般,马儿也喘着粗气,用蹄子刨地,怀里的小猴儿早就钻了出来跳到树上去了。 大道上半个行人都看不见,这么热的天,谁出来谁是傻子。 就在唐森抱怨这炎热的天气的时候,那道路拐弯处传了了嘿哟嘿哟的号子声。 这大热的天居然还有人劳动?唐森也懒得起来,躺在树下的大青石上不停的拿袖子给自己煽风,但是越煽越热,他想不通怎么还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喊号子。 他头顶上的这颗树枝叶茂盛,树冠巨大,树下堆放着不少石板麻条,看样子是准备修房子用的。难道那些人要在这里盖一座大院? 纳闷间,一辆大车出现在大道上,那车上拉的是几吨重的大石,唐森一骨碌的做起来,让他感到惊讶的并不是车上的石头,而是那些拉车的人,袒胸露背,个个剃着光头,难道是和尚? 唐森正要上前搭话,就见车旁闪出一个人来,那人身着道服,头戴道冒,手里拿着一根皮鞭,嘴里骂骂咧咧,见一人拉得慢了上去就是一鞭子,打得拉车的那人是龇牙咧嘴。 道士打和尚?这是哪处才有的桥段?唐森正要回想西游记中的情节,就看到那道人像发了狂似的抓住一个拉车的拖到一边使劲儿的抽打,打得地上的人是翻滚不止连声惨叫。 地面被太阳晒了一个上午了,就算穿着鞋踏上去也觉得烫脚,如今人家赤身**被打得在地上翻滚实在是有些太残忍了,还拿人当人看吗?其他拉车的人见状也不敢上去扯,一起跪下不住的磕头求情。 唐森看不下去正待上前制止,没想到那道人觉得打得不过瘾,抬起脚来使劲儿的朝地上那人的脑袋上踹,甚至整个人都跳将起来踩下去,地上的人只有抱头哀嚎的份。 唐森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住手!”冲了过去。 “哟呵,又来一和尚,你是从哪个工地上私自逃跑的吧,居然还管起你爷爷的事情来了。”那道人一脚将地上的人掀开,撸起袖子提着鞭子大摇大摆就奔唐森而来。 这人看上去也就是个二十来岁的愣头青,跟唐森年级差不多大小,露出的手臂上纹满了图案,是左青龙右白虎,十分威风,且看他头上两边的太阳穴高高隆起,再看他走路的架势,脚步沉稳,居然还是个练家子,要是脱了这身道服,此人不是打手就是流氓。 这道士直径走到唐森面前,也不言语,抬手甩鞭就打,唐森往旁边一闪,那人左拳跟着挥出,不偏不倚一拳打在唐森脸上,唐森这人以前虽然“常打架”,但准确的说是“常被人打”,关键一点就在于他不会总结经验,所以打架的技术没什么长进,全凭蛮力乱打,可是以前他那点蛮力又不足以跟别人抗衡,所以就“常被人打”。 这道人是个练家子不假,且看他出拳的路数便知,他先是一鞭子从右边大将过来,等唐森向左边闪躲之时跟着左拳挥出,一击便中,换作平时,他这一拳打出来,中招的人无不头晕眼花,轻者牙齿脱落,重者当场KO。 可今天状况有些不一样,他把自己的手打折了! 也是他出拳太重,那一拳打在唐森的脸上就听得卡擦一声,手腕处一整痉挛,触电般的疼痛,撤招再看时,那左手已经无法动弹。 “你、你使的什么妖术?!”那道人大骇,纵身跳出圈外右手护在胸前,他怕唐森反击自己,所以摆了个防御的姿势。 唐森也是纳闷,头一下子躲过鞭子,眼看别人的拳头又奔着自己过来,可是已经晚了,让不开了,只好扎扎实实的吃了这一拳,心中懊恼无比,恨自己在拳脚功夫上怎么总是这么笨,一点都不开窍,他不是第一回吃这种亏了。 可是让唐森差异的是,那道人一拳打在自己脸上,自己却并不觉得又多疼痛,听得卡擦一声,那道人撤出圈外,急忙用手摸那边的脸,毫发无伤,又用舌头探了探那边的牙齿,没一个松动的,当时就感觉奇怪得很,再看那道人是一脸的惶恐,左手成一种奇怪的姿势蜷曲,知道那是手腕骨折了,心中大喜,你活该,这可不关我的事。 唐森他不知道的是,那rì在黑水堡的庆功宴上,族长进贡的那颗鼍心中包含着一滴新鲜的鼍血,可别小看了这滴血,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它有剧毒!更有着不可思议之奇妙! 那晚唐森吃了鼍心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突然觉得自己肚子痛,那是鼍血在作怪,要是普通人,这滴血已经要了他的命了,就跟河豚差不多,几克的毒素就能毒杀一头牛,何况是这是头上古神兽身上的呢,巧就巧在唐森在金银二仙童那偶遇万年的狐仙,那狐仙走的时候不是送了唐森一颗妖丹吗,唐森当时以为自己把妖丹给弄丢了,其实它是顺着那口气进入到了唐森的体内,那鼍血遇到妖丹起了反应,不但毒素被化解,反而将一股力道吸收到了唐森的身体中,你想打,那鼍为什么力道奇大?其实靠的就是这滴血,只是唐森不会运用,才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具备了神力,只知道自己可以三天不吃也不饿,一顿可以吃三天,如果有人能将唐森这股力道引出来,嘿嘿,唐森可以称得上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高手。 刚才那道人打唐森一拳反而将自己的手腕打折,是激发了唐森体内那股力道的反弹力,如果唐森懂得运用,那么骨折的可能就不是手腕,而是整条胳膊了。 那道人不甘心,他也以为是自己一时大意yīn沟了翻了船,见唐森不停的摸脸掏牙,一副完全不会武功的傻样,暗地里把劲儿运到右腿上,瞅准时机大喝一声,翻身一脚向唐森踹过来。 唐森还在那里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没注意道人居然偷袭,铛的一脚被踹在胸口,退了好几步,又是卡擦一声,那道人惨叫一声单膝跪倒在唐森面前,他的右腿也折了。 “诶?”唐森感觉到太奇怪了,刚才这一脚踹在身上,虽然是有点憋气,但是并不十分疼痛,拿手揉了揉便像无事一般,反观那道人,额头上的汗珠就跟黄豆般大小,不停的往下流,他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唐森。 两次被打,两次都是别人骨折,唐森开始得意起来,感谢天感谢地,他觉得肯定是哪位神仙姐姐在帮自己。 “来打我呀,来打我呀,撸撸撸~。”唐森的脑子可能在太阳底下晒得太久,有开始犯浑了,像个小孩一样吐舌头拌鬼脸在那道人跟前跳来跳去,多少年了,终于有一次被人打得这么爽,咱们也不要责备他了,就让他爽这一回吧。 那道人目露凶光,硬挺挺的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瘸的走了,走之前丢下一句话:“有种你别走!” “我当然不会走,我就在这里等着,看你能拿我怎么样!”唐森得意的冲那人的背影喊道。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那些拉车的人看在眼中,全都愣在那里,就连那被打的人也忘记了叫喊看着唐森敢跑了道人。 唐森满以为这些人会对自己感恩戴德,把自己捧到天上去。没想到他刚要上前跟他们说话,想问问为何在此服劳役,那些人都超他摆手,让他快走。 “长老,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走吧!” 唐森有些恼怒,道:“我好心救你们,你们去这般赶我走,是何用意?!” “长老,你是外地来的吧,咱们不是真心要赶你走,是怕你势单力薄,不是他们的对手,怕你遭遇不测。”其中一个年长者道。 “噢~,我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如此,放心好了,贫僧什么事情没见过,害怕这几个小毛贼,比他们厉害多的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们放宽心,我且问你,这里是什么地,你们为何在此劳役?” 二十三回 车迟国(中)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此地是车迟国,长老从哪里来的啊?”那年老的道。 众人将唐森簇拥至树下,唐森答道:“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 一听车迟国三个字,唐森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接着说道:“原来这里就是车迟国,你们一定是被赶来修建道观的和尚,这国中是不是有三个国师,一个换做羊力大仙,一个换做虎力大仙,一个换做鹿力大仙,有呼风唤雨的本事,对不对?” 众和尚听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唐长老在说什么,那老和尚道:“唐长老是从哪里听来的,一个国师就够我们受的了,要是有三个,咱们做和尚的当真是没有活路了,呜呜呜。”说完忍不住落下泪来,其他和尚也跟着呜咽,哭得好不凄惨。 唐森连忙安慰,疑惑的问道:“只有一个国师?那他有何本事,能够这般驱使你们?” “哎,二十年前,咱们车迟国大旱,全国下至百姓上至国王天天求雨,可就是不见有雨落下,后来就来了个道士,说是能帮国王求雨,说来也怪,这道士一登台,那雨就哗哗的往下落,道士因此被国王奉为国师,深得国王信任。要说这位国师也是个有道的高人,他建议国王轻徭役重民情,辅佐国王把车迟国治理的井井有条,他虽然是个道士,可是对于咱们佛教并不歧视,与道家一视同仁,可不知怎么的,这两年国师xìng情大变,不但拆毁了寺庙,毁坏佛堂,还把咱们这些出家人都赶来修造道观,国王对他言听计从,我们多次请愿均被拒之门外,处境是一天不如一天,好多人受不了这苦,死的死逃的逃,今天若不是唐长老出手相助,今天怕又要打死人。”那老僧一气说完,唐森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情节又有变化,据这老和尚所言,这位国师应该是有些本事的,但是他说的xìng情大变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鬼附身了? 说话间,那边一队人马赶了过来,铁盔铁甲在太阳下耀耀生辉,长枪短枪明晃晃的刺眼。 “哎呀,大事不好,是国王的卫队!唐长老你快走,这里有我们挡着,你快走。”那老僧一看大吃一惊,急忙催促唐森上马。 唐森也是有些慌乱,他本以为那臭道士回去顶多是招一些地痞流氓回来跟自己理论,没想到招来的是军队,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吃眼前亏,跑路是第一选择,可是自己跑了这些和尚怎么办,少不了披枷带锁,甚至身首异处,不行,不能做缩头乌龟。 唐森定了定神,吩咐大家不必惊慌,然后四平八稳的坐在青石上等着那些人的到来,众僧见他胸有成竹面无惧sè,也都站在唐森身后以壮声势,他们确实已经受够了这帮不把自己当人看的道士了。 “就是他!”那队人马走到近前,领头的把马勒住,其中有一担架,那上面坐着的正是被唐森内劲震折了腿脚的道人,指着唐森叫到:“将军,把他抓起来,就是他!”。 原来这道人回去搬救兵,碰巧遇到巡视工地的国王卫队,于是将自己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说给了带队的将军,那将军一听怒不可呵,点了人马就奔唐森而来,但是来到近前一看,人堆里坐着一个样貌俊秀,粉皮白脸、气定神闲的和尚,心中有些诧异,这和尚看上去斯斯文文这么会将那道士监工打成这样?心中虽然疑惑,但是受害者已经指认了凶手,并且如此肯定,不由得他不信,拿马鞭一指唐森道:“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为何动手伤人?” 唐森故作镇定,其实他心里也在打鼓,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露出惧怕的神态,于是正sè道:“我何曾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他的伤都是自己造成的,在场的都可作证!”他身后的僧人们俱都附和,将当时的情况报告给了这位将军。 可将军是越听越迷糊,怎么着,自己把自己大残的?这分明是在侮辱本将军的智商,把手一挥不听那些僧人的言语,说到:“来人,将这些满嘴谎话的僧人都绑了,押入大牢。” “慢着,你知道我是谁吗?”唐森站起身自报家门:“我乃是东土大唐天子的御弟,奉旨前往西天拜佛求经,且有通关文牒在此,你速速带我面呈你们的国王,若是慢了,参你个侮辱天朝来使之罪。”说完从包袱里取出了通关文牒。出门在外有时候必须装大款、扮有身份的人,世俗之人也只吃这一套,何况唐森并没有夸大其词,而且这一路上他已经很清楚“大唐”这块金字招牌放哪儿哪儿发光,至于侮辱大唐来使是个什么罪他也不知道,现编的,能唬人就行。 那将军展开一看,果然盖有大唐天子玉玺,还有沿路各国的国印,连忙下马躬身施礼:“不知上朝天使驾到,有失远迎。” “好说,好说。”唐森还礼道。 “快快快,恭请唐长老入城。”那将军吩咐手下,骑马在前,领着唐森浩浩荡荡进了王城。 本来弟子被打这点小事犯不上国师出面干涉,碰巧的是他跟国王正在后花园谈经论道,外面有人报告唐朝来了个和尚唐三藏西去取经路过车迟国,据说还打伤了一个道士,现在正在大殿门外等候倒换关文。 国师一听,眉毛倒竖,什么?!居然有人敢打伤我的弟子,那还得了!就要出去跟唐森理论,被国王拦住了,那国王道:“国师稍安勿躁,咱们宣他进来问问再说,来人,宣唐长老。” 唐森进来,那国王早已摆列武士站立左右,手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个个横眉竖木,是森严可怖,要是唐森刚来的那会儿,说不定会吓得尿裤子,可如今的唐森经历过风雨见过诸多的彩虹,早看出国王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毫无惧sè,反而是把头抬得高高的,踱着方步来到国王跟前双手合十唱了个阿弥陀佛,递上通关文牒。 国王见唐森眉如柳叶,眼如杏仁,脸似银盘,是仪表堂堂,好一个上方人物!心中暗暗赞叹,把手一挥吩咐赐坐。 那国师陪坐一旁,约莫五十岁左右的样子,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双眼突出,太阳穴高高隆起,青筋横盘,唐森一见便觉得此人有病! 只见那国师起身道:“陛下且慢,我看此人并非和尚,乃是一个招摇撞骗之徒。” 国王道:“何以见得?且有通关文牒在此,国师.....。” 国师道:“大唐来此万里之遥,一路上山隔水阻,此人单枪匹马,如若不是有神人相助必定是个骗子,想逃脱本国弘道灭佛的基本国策啊陛下。”他这是恨唐森打了自己徒弟,在这里胡搅蛮缠,他知道,国王必然会听自己的,因为国王离不开他。 果然,那国王昏昏庸庸,听了国师的话,表情严肃起来,问唐森:“这和尚,国师说你是个骗子,你可有分辨?” 唐森听得好笑,心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到底你是国王还是他是国王,正sè道:“既然国师不相信贫僧,不妨一试。”他扮演唐僧这一路行下来,早已将佛教的礼仪规范搞的清清楚楚,特别是在乌鸡国的宝林寺,恶补了佛教知识,现在走出去绝对是个如假包换的出家人,所以无惧考试。 “好,我要跟你比坐禅!”国师道。 那国王道:“国师,坐禅乃是和尚的看家本领,你和他比坐禅岂不是......。” 国师道:“无妨,我就是要用佛家的本事来跟他比试比试,真假出家人一试便知。” “哎,又是这一套,就没个新鲜点的吗?”唐森回忆起看过的电视剧,不就是像耍杂技一样把桌子叠得高高,然后坐在上面看谁先跌下来吗。这也难不倒我,因为鼍血的缘故,唐森现在就是坐上个三天三夜也不会觉得有多累,只是干坐闲得慌,那也无妨,心中默念阿弥陀佛,这一路上此法最为妙极,但凡无聊的时候,闭眼默念阿弥陀佛,一切烦恼尽抛脑后,于是满口答应。 那国师命人将两个蒲团至于亭中,自己先坐了上去。 就这么简单?不用高台?唐森有些诧异,不过他巴不得简单,也坐了上去与国师相持。 其实这国师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只要用此法将唐森比了下去,那么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他替自己的门人出气,他对自己坐禅工夫如此有信心也是有原因的,秘密就在他的袖子里,他已将一颗丹丸从袖中取出悄悄含在嘴里! 约莫坐了两三个时辰,唐森本来就有点累了,这后花园的亭子里凉风习习,花香阵阵,唐森把眼一闭心中默念阿弥陀佛真个就遁入定中,但见那国师也是一动不动,心中暗想如此相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得想个法子脱身。 也是无巧不成书,就在他们相持的档口,那一旁观战的国王出事了,突然大汗淋漓,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不停。 唐森见状大吃一惊,急忙起身上前查探。 二十三回 车迟国(下) - 异唐西游记 - 文四宝 () 一搭脉,脉相宏大,且来去无章,翻看国王的指甲,根部泛白成半月的空洞状,唐森仔细回想所看过的医书,他记得有一种病与国王的症状十分类似。 宫女们乱作一团,旁边有个太监急忙吩咐人取来一个盒子,打开来拈出一粒丹丸,放入国王的嘴中,不一会儿,国王的脸由白转红,神志恢复,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口中仍然不住的喘气。 唐森取过太监手中的盒子,打开一看,那盒中有十来粒红sè的药丸,黄豆般大小,放下鼻下一闻,一股异香扑鼻,唐森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推断。 那国王喝过太监呈上来的参茶,这才稍稍平缓,见唐森端着丹盒发愣,喘着粗气说道:“唐长老输了,国师还在定中,长老怎的却站在寡人身旁?” 自己死活都不顾了,还关心什么输赢,唐森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推断,这国王怕是经常服用类似的丹药,已经毒气攻心,神志上出了毛病了! 且看手中这盒丹药,丹丸上的红衣乃是朱砂所炼,朱砂本有安魂魄、杀jīng魅邪恶鬼的功效,《神农本草经》上说此物久服可通神明,不老。可朱砂中常含有另外一种有毒的物质“汞”。汞中毒后人体会出现诸如幻听、幻视、情绪激动等毒xìng反应。国王服用立即转醒乃是以毒攻毒之法,但是身体所受毒素却有一定的限量,这种法子无异于饮鸩止渴。 唐森没有回答国王的提问,反问道:“陛下是否常服丹药?” “正是,全靠国师的专心炼制,寡人才能享用到此等仙丹。”国王还不知情,把毒药当宝贝。 “陛下,自从您服用丹药后,是不是开始听到不一样的声响,看到非同寻常之人,是否手脚时常抽搐麻痹?”唐森进一步问道。 “唐长老如何得知?确实如此,不过国师说此乃服药后的正常反应,只要继续服用,便可长生不老,寿入天籍。”国王讲到此处,双眼迷离自我陶醉。 “陛下,恕贫僧直言,此乃是中毒之症状,若不及时停止服用,恐怕......。”唐森没有继续说下去。 “大胆,竟敢诋毁国师,来人,把这和尚拉出去。”国王突然像只公鸡一样生长了脖子左右叫唤,双眼圆睁神情紧张。 两边的武士就要上前拿唐森,唐森见状抢步上前,掏出藏在身上的猪刚毛,将其插入国王身上的几处穴位,一股气流从毛尖窜出直奔脑门,那国王全身一震,恍若大梦初醒,抬手止住了武士们的动作,让他们退了下去。 “寡人头疼yù裂,寡人为何在此?”神志刚刚清醒,立刻又有状况袭来,国王捂着头表情痛苦,唐森急忙在他手三里、足三里等几处穴位又下一针,这国王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 “寡人好比是做了一场噩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国王用手抵住脑门,颤巍巍的道。 “陛下,请您将所服用的丹药都拿来,一看便知。”唐森道。 在太监去取丹药的时候,唐森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二十年前,国师来到这车迟国后,请求国王建立了一所三清观,专门炼制仙丹,说是丹药如能炼成,服用后可长生不老,国王听后大喜,命人全力支持国师的炼丹计划,十几年过去了,终于在去年的冬至rì,国师炼成丹药,自己先服用,觉得妙不可言,送与国王一同服用。 “刚开始服用之时,确实飘飘yù仙,感觉整个人都轻松无比,寡人平时政务繁忙,只要服用丹药,疲劳便一扫而光,头痛的现象是后来出现的,国师说这是丹药的正常反应,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想不到今rì如此严重,哪里知道是中毒,唐长老,一定要救救寡人。”那国王哀求道,他已经见识了唐森的医术,在那几根钢针的刺激下,脑子渐渐清晰。 “陛下不要担心,我且看看那丹药再说。”唐森道。 此时太监已经将药取来,唐森拿起一颗捻碎,又闻了闻,他想到从前在家时,老爹曾提到过一种东西“五石散”。五石散是由石钟rǔ、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味石药合成的一种中药散剂,配方中所用的是自然界中的石头,xìng味极热,有壮阳、强体力的功效,但如果使用不当,则会令人发狂,但看这里的丹丸,五颜六sè,恐怕成分更为复杂。于是将自己的知见系数告诉了国王。 那国王一听,浑身如筛糠一样颤抖不已,哀求道:“国师害我,唐长老可有解救之法,寡人愿将王位与唐长老交换,只求长老救寡人一命。” 唐森道:“王位就免了,贫僧无福消受,我看那国师也不是有意为之,观其外貌形态,恐怕比陛下中毒更深。” 在唐森施针、检药、与国王谈话的这段时间,那国师已然在蒲团上打坐,纹丝不动,原来他求胜心切,那安神入定的丹丸服用过量,此时药xìng未过,还在迷中未醒。 唐森走过去,取出猪刚毛,在他的风府、百汇、大椎各刺一针,哇的一声,国师吐出一粒药丸来,跟着豹眼圆睁,察觉背后有人翻手一掌打来。 唐森正在背后抽针,未曾防备,情急之下摒住呼吸气惯全身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掌,这一下意识的动作因为有鼍血jīng气护身的缘故,一股反弹的力道反而将国师震出去一丈多远。 那国师心中大骇,一个鲤鱼打挺站稳脚跟,又要上前比试,国王连忙制止道:“国师快快住手。” “陛下!”国师不明白国王为何立场转变,站在了唐森这边。 “国师有所不知,你我服用的丹药并非至妙之物,恐有危及生命之后果,国师不妨听听唐长老的开示。”国王被唐森封住穴道,那股毒气暂时被伏住,脑子逐渐清晰明朗,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都已看的明白透彻,故此叫国师住手,寻求解毒之道。 哪知那国师中毒太深,脑子已非常人,听说国王不相信自己千辛万苦所练丹药的功效,反而相信一个见面不到半rì的和尚,当下心中大恼,把袖一挥道:“不知这和尚是用的什么妖法迷惑住了陛下,今rì陛下若是相信这和尚不再相信贫道,贫道愿辞去国师之职,让与这和尚做,贫道离开车迟国,永不返回。” 他这是想拿辞官逼迫国王,要是以前,国王肯定会亲自上前挽留,可今rì国王神志大清,不想跟他一起疯了,所以言语有所延迟,只是愣在当下没有回话。 那国师见状知道大势已去再留在这里也是自讨没趣,拂袖而去。 瞧其步态近似癫狂,怕是已经毒气侵入五脏六腑,不久于人世了,唐森只得摇头叹息。 国王也不挽留任他去了,回头只是不住的催促唐森替自己解毒。 对于国王的这种状况,唐森并无十足的把握,抱着试一试的形态开了一个解毒的方子吩咐按方抓药,又使用猪刚毛在国王身上的几处大穴反复施针希望刺激身体本身的免疫系统,达到内外同治的目的。 那猪毛本有仙气,再者唐森施针之时屏气凝神,不自觉的促动了体内的那颗妖丹,有此物协助,国王体内的毒气从脏腑处渐渐退却出来,汇入肠道,在中医里,肠道有大海之称,能容纳百物,施针不到三个时辰,肚中有如电闪雷鸣波涛翻滚,一股恶浊之气顺着谷道排泄出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手脚抽搐的现状也得到了缓解,接着又喝下汤药,整个人有如脱胎换骨,再探脉时,来去有度,脉相平和,居然就这样痊愈了! “神医啊,神医!唐长老,寡人有言在先,决不食言,寡人愿意禅位唐长老,唐长老切勿推辞。”国王道。 “陛下的好意贫僧心领了,贫僧有使命在身,要去西天拜佛求经。还望国王爱惜身体,勿要再相信丹药之说。若是命中本无仙缘,仅凭那些石药蒿草是不可能达成大愿的。”唐森信口胡诌,不过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句话的发挥罢了,这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把那国王唬得五体投地。 唐森又想到在宝林寺中从那个翰林方丈那里听来的关于五毒的佛家论点,当时卖弄出来:“陛下,若真心求长寿也不是没有法子的。” 国王一听来了兴致,尽管他差点因此丢了xìng命,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听说长寿之法,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大起。 “那就是除掉心中的五毒。”唐森故作高深道。 “哪五毒?”国王问道。 “所谓贪、嗔、痴、慢、疑,贪者贪财、贪sè、贪寿都是贪,由贪而痴,不辨善恶,不分真伪,又因求不得而产生嗔恚,傲慢和怀疑。五毒常居人心,任凭你如何祈求长寿,也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得。” “哎呀,听唐长老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令寡人心结大开,唐长老真乃活佛在世也。”那国王闻得五毒之开释,法喜充满,当时竟有大彻大悟之感,回想起自己为求长寿去服食那火炼石丹,感叹不已。 “陛下,贫僧有一请求,希望陛下能释放那些服劳役的僧人,让他们重回寺庙,为陛下祈福消灾。”唐森替那些受苦受难的同行求情。 国王立刻准了,颁诏奉佛教为国教,从此以佛教之教义治理国家,这是后话不提。 且说唐森离开车迟国的那rì,万人空巷,放眼望去,全是光头的和尚,那带发的百姓都被挤到很远的地方,原来全国的僧侣因唐森而脱离苦海,各处重塑佛像都是以唐森的样貌施工的,听说活佛要离开,纷纷从全国各地赶来送行。 这种壮观的场面唐森很久没有见过了,上回还是唐王率队欢送的时候感受过,心中无限感慨,好人终究有好报,救得他人离苦海,感得自家能升天呐。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