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芸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CP|W:780|:583|A:L|:file2./chapters/20115/12/1943498634408335419250469559340.jpg]]]'); 后天爆一万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对不起大家,今天与明天只能一天一更了,刚刚给我电话,叫我明天去考交规,我还什么都没看呢,不过后天爆一万,我保证说到做到,谢谢诸位啊'); 衫山一郎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CP|W:780|:585|A:L|:file1./chapters/20115/17/1943498634412286305171933202908.jpg]]]'); 排版有问题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奇怪,我明明像平常那样复制上去的,为什么今天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二十三的排版我已修改,不过好想要到明天才能显示出来,抱歉。'); 我恨起点的排版,呵呵!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我恨起点的排版,呵呵!真搞不明白这是怎么用的,晕了,一阵好使,一阵不好使,头晕。'); 大家等到18点的时候再看吧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大家等到18点的时候再看。这章排版又有问题了。'); 冀州地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CP|W:500|H:332|A:L|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16/6/1943498634429167970337764772582.jpg]]]这幅地图是个十四小萝莉帮我做的,很感激她,这里谢过。 推荐一下她的书,蛮有童话感的。 红莲魔武闯天下'); 第一章 大战将至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大陆元代记824年,年仅二十岁的十一世帝仲孙木胤被人暗杀,同天,国城【东都】突起莫名大火,火势凶猛,都城内千万人抢救三天三夜方才扑灭,据灾后调查,全都城有近百万人死于这场火灾之中,这其中包括了仲孙皇室的所有人,自此皇权崩溃,大陆上风云涌动,各诸侯纷纷割地崛起,这一事件揭开了战国群雄时代的序幕......” ...... “大陆元代记1325年,一个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了所有诸侯势力的眼前,他在冀昌之战中以四倍的兵力差,击败了当年排在大陆风云榜单上第八十二位的名将夏侯霖。” “他叫张暮,那一年他十七岁,后世很多人都叫他――――武侯。” ...... 此时的张暮正照着镜子,他摸了摸脸,感觉什么都没变。 【奇怪,穿越了不是要变张脸吗?我怎么还这样。】 张暮叹了一口气,他穿越的很迷茫,别人都是被雷劈,被水淹,还有更干脆的直接over,这些他统统都没有(作者:你知足)就是睡了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里。 【茶几上的杯具啊。】 张暮一边打着哈气,一边心里叹道。 此时的他正在屋子里的一张床上,房间很古朴,木质雕砌的手工艺品很多,桌椅、茶几等等配置,都让房间里生出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 【看来,这就是我的家。】 张暮喃喃的说着,他环顾四周,不住的打量着周围的东西,从前的那个时代里这些东西已经很少见了,置身于此,不得不让他多看两眼。 窗外红霞正起,点点黄昏时的阳光正在这个不大的城镇上。 【呱呱】声响起,张暮看去,几只乌鸦正立在窗外的高树枝头上,不知怎么,他心里的不安感忽然一闪而过,好像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一样。 ...... 冀昌城外,一处重兵把守的大帐里。 “将军,总帅大人已发出集合令,命将军火速前往中军大帐。”一名传令兵半跪在大帐内,低着头,向着一个正在擦拭兵器的男人说道。 被叫做将军的这个男人正擦着兵器,他全身披挂整齐,被擦拭的枪头上血迹淋淋,周围的人们看去,只觉有一股沉寂的肃杀之气不断腾起。 他手拿一块白布,擦的很小心,眼神死死的盯着枪尖上那摊血迹,全神贯注,好像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一样。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 传令兵跪在地上,只觉额头发汗,却不敢发出一声。 “下去。” 良久,帐篷里才有一个声音响起。 “是,将军。”传令兵连忙起身应声,然后转身飞速的离去,看样子,一分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决战,终于来了。”将军站起身,拿起擦拭好的亮银枪,走到大帐门前。 “来人,给我备马!!” ...... 冀昌军营,另一处大帐内。 “看来总帅大人已经下定决心啦。”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正坐在灯旁,手上捧起一本书,嘴里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哼!早就该如此啦,拖拖拉拉的居然拖到现在。真他娘让人不爽。”帐篷内的另一个人闻言忍不住出声道。 这个人身材魁梧,浑身虎背熊腰,脑袋秃秃的,一看就是战场上的猛将。 “呵呵,话不能这么说,南斯,你要明白,一个真真正正的好猎手,只有在最应该出手的时候才会出手。” 南斯哼了一声,看样子没有消气,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让人难免奇怪,这个猛将似乎很尊重书生的意见。 “差不多啦,走,不要让总帅等久了。” 啪! 书生合上了手上的书卷。 ...... 张暮坐在酒楼里喝着茶。 他一边耳朵探听着周围人们交谈时的言语,一边暗自整理自己所得到的信息。 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个孤儿,父母于上一战中阵亡,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的名字依旧叫做张暮,由于父母双亡,加上心力憔悴的缘故,他的身体一直不好,两天前忽生了一场大病,病情愈发严重,这才让他这个外来者有机可趁。 【恩,看来从前的家世不错,父母双亡了,身上还有这么多余钱,不简单啊。】 张暮一笑,然后喝了一口茶水。 这个地方叫做冀昌。只是个大陆上不闻名的小地方,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地方,却住着一帮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这帮人为首的,就是一个叫景国然的六十岁老头。 张暮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老头很不简单,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但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 景国然很有名,但有名的并不是他的才能,而是他的职位。 他是上一任的冀州诸侯长,用现在的话讲,他就是冀州这一片所有诸侯国的老大,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只是上一任。 这一任的诸侯长不是他。 原因很简单,有人背叛了。 借他的手上位,然后再把他一脚踢开,典型的政治手法。狠一点的,还会再派个人来,把他们全部杀掉,以此免除后患。 显然,这一任的诸侯长,就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政治家。唯一他没算准的,就是景国然不但没被杀死,而且还带着他的那帮属下们逃了出来,就这样一路的追杀征战,让他们来到了这个叫做冀昌的地方。 而此时,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张暮整理完信息后撇着嘴。 【看来我要尽快离开这里了,此地日后必有大战,TMD,住这里太不保险了。】 ...... 冀昌城外,中军大帐内。 正中央的座位上是一个发白胡须的老头,他穿着一身朝服,是那种昔年皇权健在的话,会恭恭敬敬穿在朝堂上的衣裳,如今乱世,很多人已经不把这身衣服再当回事。 大帐内,自中央的首座起分成左右两排,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但他们中间的大部分都没有按规定的时间到来,每个人此时的脸上都很凝重。 这是景国然被杉山一郎派兵追杀后的,第一次军团大议。 若是往常,景国然肯定会大发脾气,然后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不守军规军纪的将领们推出斩首,可如今的他,却只是坐在那里,平静的看着,没说一句话。 他们有了修养生息的机会,却也失去最后如诺失败的退路。 他们在冀昌,被包围了。 大战将至,自然不比往时。 “今日叫诸位来,是为了探讨以后的生存计划,话说白一点,就是下一步该怎么办,情况大家都了解,我就不再多言,各位讲一讲自己的看法。” 景国然暗自叹了口气,他话音一起,就直接指向了最核心的问题。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从不遮遮掩掩。 ...... 张暮傻了。 他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东西,搞的诧异到了极点。 【这,这是神马?】 角色属性板: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大势:25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大势?干什么的?看什么东西?布局?我在下棋吗?还拆招呢,我连功夫都不会。】 不得不说,张暮被这个游戏一样的东西给砸晕了。他莫名其妙的,看不懂这属性含义。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以为自己眼花的时候,属性板下方的位置突然闪了几下,他抬眼望去,那是一个好像网络游戏里供人聊天用的信息板,只不过将那个放大了好几倍而已。 【大势】:你坐在冀昌的酒楼里,无聊的发着呆,周围的人们正在肆无忌惮的谈论着这个大陆上的各国战事,你初来乍到,很多东西都不清楚,但冥冥中自有一种感觉,你喝着茶,心里明明白白的给这个世界贴上了一个标签,上面写着两个字,乱世...... 张暮很无语。 【老兄,感情你也知道我是穿越的,还有什么狗屁感觉?我有吗?有木有,有木有?】 张暮觉的这个叫【大势】的老兄太能编了。他笑着,又看起下一条。 【看破】:你在整理着自己所得到的信息,最后分析出的结果让你很扫兴,冀昌不是善了之地,景国然已被包围于此,战争不日将至,你做出了打算离开的决定。 张暮点着头,觉的这个比较符合实际。 这时,他旁边几桌好像正在说着什么,声音很大,不由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老兄,你知道这回征讨景公的会是谁吗?”景公,无疑指的是景国然。 “谁?不是柴田将军吗?” “切!就他?早就被撤了,连续的作战不利据说让杉山一郎很是恼火,指不定这回他都得被......咔嚓啦。”说话间,这人还向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哦?那这回是谁?” “夏侯霖。” “哪,哪个夏侯霖?”这人说话突然有点不利索了。 “还有哪个?当然是那个排名前百的【绝杀】夏侯霖了。” “什么!!!!??” 【夏侯霖?看来是个人物啊。】 张暮一笑,这些人怎样跟他没什么关系。事不关己,何必深究呢。 他又往下看着。 【看破】:你在酒馆里得知了景国然今晚会召开会议,又突然知道了这次讨伐将军会是名将夏侯霖,你忽然突发奇想,既然是名将,总会有出人意料之举,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你苦思冥想,觉的既然是名将,那这么多天驻军不动,背后必有不为人知的变化,你绞尽脑汁,却没有什么收获,只是在其中嗅到一股名叫阴谋的味道..... 张暮喷了,他忽然有一种感觉,觉的这【看破】比【大势】还能忽悠。 可转眼间,他就笑不出来了。 如果,如果这是真的呢?? 会是什么阴谋? 第二章 阴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如果,如果这是真的呢? 【靠,如果是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暮飞快的在自己脑海里把这个消息PASS了,还是那句话,事不关己,何必深究?既然已经打定要离开的主意,那就不要再去招惹那些莫名的是非。 他没这个本事,自然不会去想争这口饭吃。 【唉,希望这场阴谋不要波及到我才好。】 张暮低头喝了一口茶。 他一笑。 味道不错。 现在的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把这个属性系统的作用考虑其中,更没发现,他在不知不觉里,已经开始相信了【看破】的推测。 ...... 冀昌城外,中军大帐中。 “还磨叽什么!!打呗,兵来将当,他来多少我杀多少,看我不杀的他哭爹叫娘的,哈哈哈。” 等等,为什么军中帐营外会有乌鸦飞过??这呱呱声还有这黑线是什么意思?? 中年文人坐在旁边,用手捂着头,他觉的头疼无比。他很想跟别人说他不认识这位,但这句话他已经说了好几年了,旁人已经可以无视。 他心中哀叹,我为什么会跟这样的家伙是搭档呢?连兵来将挡都能错,做他的副官,辛苦是可想而知的。 在军营里敢这么大喊大叫,并且IQ在10以下的也就只有名叫南斯的这位了。 众人直接无视。 那位带着枪的将军,更是直接打了个哈气,一双半睁不睁的眼睛,看起来睡意朦胧。两排座位上的各个将军更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往常就会这样过去了,但今天似乎有点不同。 有一个人突然说话了。 他坐在自首位起,左边下的第二个位置,自古以左为尊,很显然,他的地位着实不低,之前他一直用食指敲着大腿上的鳞甲,好像在想着什么一样。 “南斯将军,不知道你想怎么打呢?深入腹地,让你的将士与你一同赴死吗?”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很文气,如果看他的相貌与音色,是很难想象到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将军。 这句话一出,很多人的脸色突然变了。 无它,只因此乃禁忌之言。 战场上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袍泽之死,作为一名领导千人众的将军,这更是谁也不想深入的话题。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句话居然就这样被点开了。 南斯愣了一下,然后气的瞬间脸就红了,他抄起腰间跨刀,指着说话那人。 “俞瑞庆,你TM别惹老子,沙场上的人死在沙场上怎么了?你怕死直说,别以为老子怕你,不服......" 俞瑞庆双眼一瞪,站起身。 “不服怎样?”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都住手!!!”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话音不大,但很有威慑力。 景国然一笑,说话的是他的老将军,位于右手边第一位的王博。 这可真是老将军,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跟随在景国然的身后,南征北战数十年,在军中的威信甚至有时会高过景国然,从前有小人进谗言,说此人是祸端,结果被景国然一刀砍首,从此再没有人说这个话题,同时,王博也成为了景国然一脉中的军中大鳄。 很多时候,资历与实力同样重要。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闹,有能耐到夏侯霖那里去啊!” 南斯哼了一声,转过身回到座位上。 俞瑞庆也坐了下来,食指又放到大腿上的鳞甲,不断敲着。 大帐内一时沉默,很多人在听到夏侯霖这个名字后都默默不语。 这是个很有威慑力的名字。 最起码,在冀州。 没有人的风头能盖过他。 他是冀州军中之神。 全冀州最强的男人。 ...... 冀昌城外两百里,一处很安静的军营内。 俩个人正在一个最大的帐篷里喝着茶。 帐篷内很安静,几盏灯火在里面幽幽的闪着,给人一种很安逸,好像不是在军队里的感觉。 左手边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人,长相普通,气质普通,甚至连身上的绸缎也只是二十文一尺的那一类,是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为零的主,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人,却有着一个很不普通的名字。 他叫夏侯霖。 大陆上的人们送给他一个绰号。 【绝杀】。 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绰号,因为他觉的他没有别人说的这么狠。他一直都觉的自己是个普通人,从来不把自己摆在比别人高出一等的位置上。 他的成名战是十年前的掘沙之战,他率千人众,破对方万人大阵,从此名震天下,而他的对手,虽然没有排在百名内,却也是当时风头无量的人物。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什么,最近总是会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成名战。 “啧啧,不愧是江南一带的紫罗刹,好茶好茶。”说话的是坐在右手边的年轻人,他全身邋里邋遢,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糜烂味,他笑着,却让人觉的好像要睡觉一样。 这是一个让人一眼看去,就觉的他会是一个无赖亦或**的人物。 看到这个画面的人,恐怕都觉的自己见鬼了。 可夏侯霖却不把他当**。 “公孙正,你知道他是不会这么容易策反的。” 那个叫公孙正的**一笑。 “是人总有弱点,更何况,我策反的根本不是他。” “哦?” 夏侯霖一愣。 事情往往都不这么简单。 ...... 张暮正坐在自己家院的门口处。 他正在看着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离他的家很近,里面驻扎着一些人,有人告诉他,那是粮库,原本是这个冀昌城的,但现在,现在都是景国然的。 这些想法都只是一闪而过。 【那个夏侯霖好像领军五天了,不愧是大人物,果然沉的住气。】 这才是他在意的,毕竟是NB人物,偶尔自己猜测猜测他们这些大人物的步骤,也不失为一种闲暇时光里的娱乐,这个世界没什么好玩的,他确实无聊了。 啪,啪,啪...... 街道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声音。 张暮仔细的听着,然后脸色一变。 这是大股步兵行进的声音。 粮库换防的部队吗?怎么会这么多人!!!! 张暮一阵发寒,他本能的感觉到事情不好。信息板忽然闪起,他连忙看去。 【看破】:你坐在大门口前,揣测着夏侯霖的意图,他大军五天不动,古之兵法有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大军之势不动则罢,动则雷霆猛虎。你预感有大阴谋将要发生,你看着换防的粮库队伍,心中疑惑顿起,内心中有了一个无比大胆的猜测,今晚的冀昌军营里,恐有大事发生,但究竟是什么,无从得知...... 【拆招】:冀昌城内已被对方的阴谋所笼罩,他的计谋你无从得知,会发生什么事,你心里虽然有了模模糊糊的感觉,却无法具体了解,你内心焦虑,想着对策,却发现无从入手..... 这是张暮第一次看见【拆招】这个属性的作用,说白了,就是发觉对方阴谋后的应对之策,但显然,这个20左右的低数值实在帮不到张暮什么。 他揉着脑袋,感觉很头痛。 第三章 阴谋初现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事实上,在张暮头痛的时候,景国然也很头痛。 这种疼痛的展现不是那种外在,用手捂着伤口地方可以展现的,那是一种沉默,整个军营因为某一个人名突然出现的集体沉默,这让人很难受,偌大军营,却被一个人名击败了,景国然突然觉的,这仗还没有打,自己就已经输了。 实际上,就连景国然自己都觉的不太可能会赢。 他叹了一口气。 自己终究是老了,没有当年杀遍冀州无敌手时的锐气。人活六十年,在乱世中,应该知足了。他从首座上缓缓站起,眼睛扫视着底下在坐的每一个人。 “说句实话,我其实今天招大家来跟本就没有什么关于未来的计划。”景国然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很慢,语气中有种莫名的低沉。 在座的人为之一愣。 没有计划?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全身披挂的持枪男子,从甲衣中忽然抽出一块布,开始擦起枪。 “诸位应该知道,我坐在冀州诸侯长的位置上已经三十年了。三十年里,不说战争多少,光是这些年势力间的往来,我就跟冀州中近乎所有人都打过交道,这些人里,有的跟我喝过酒,有的跟我拜过把子,有的甚至还跟我交过手。”说到这里,景国然忽然笑了。 “时间匆匆,三十年就这样走了,我有时想起往事,还像昨天那样,现在,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已没了音信,有的病死了,有的辞了官,有的被人杀了,有的干脆避世而不见。”景国然砸着一下嘴。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来曾经担任诸侯长时威严的身影。 “人这一生其实很短暂,活到我这个年纪多少已能看破些道理。” 景国然这样边走边说,他这样走到了整个帐篷的正中间,他停下脚步,看着这些跟他一起征战过的手下。 “名与利实不能与生命相较,老朽现在已经不是什么诸侯长与总帅了,大战不日将至,你们走。” 景国然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很小,他挥着硕大衣袖,想让他们早早离去,这间朝服是他所有衣服中最喜欢的,他小时候有个梦想,就是想当全天下最大的官,然后穿上那一身官服,堂堂正正的站在皇宫里,可惜的是,这个愿望直到现在也没有实现,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当了三十年的冀州诸侯长,多少大是大非经过,他内心早已没有那么强烈的**了。 大帐内一片寂静。 大家被景国然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的完全不知所措。 那个中年文人此时忽然看向了王博一眼,见他神情淡然,心下顿有所悟。 “总,总帅大人,仗还没有打,现在说这些岂不是......” “就是,咱们在冀州打过几十年的仗,手下精兵无数,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啊。” “总帅,你要三思而后行啊。” 顷刻的沉默后,更多的人起身到景国然身旁,急忙的向他劝说道。 景国然冷笑,这些人只是说说,他们竭力的装作忠诚的模样,扮演着自己所应该扮演的角色,事实上巴不得他这样做,战时一投降,既保住了性命,又能做自己的将军,何乐而不为呢。 “够了,我意已决,诸位无需他言。” 帐下众人面面相觑。 “走之前,景某再向诸位拜托一事。” “遵从主帅吩咐。”一人在旁边应道。 景国然一摆手,然后向帐下众人双手一抱。 “请诸位离开后莫再插于此事,老朽想与夏侯霖最后一战!” ...... 夏侯霖想干什么? 很多人都在想这个问题,有一点见识的人们,都会对于夏侯霖自领军后的五天不动而感到诡异,如果换一个将领,恐怕大家反而不会怎么去深想,但他是夏侯霖,那就绝对跟其他人不一样,他跻身大陆风云榜上前百,是大陆上响当当的人物,每个人都会去揣测他每一步棋的含义。 这甚至已是一种谈资与习惯。 张暮也不例外,他揣测夏侯霖,一方面是个人穿越后对于异世强者的好奇,另一方面也是身处对立面上的危机,他现在的身份是冀昌城人,自然就是景国然的阵营,这个身份不会因他是不是在景国然身边做事而改变,最起码,他也只是比景国然身边的人相对安全而已。 大战将至,最不缺少的就是死人。 张暮可不想成为这其中之一。 信息板一闪。 【看破】:大战将至,景国然一脉正处于明显劣势,如此明显的大好进攻时机,夏侯霖却视而不见,你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看来他心中所图之事非同小可。眼界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张暮已经很信任这个版块了,【看破】中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要比他本人来的还要缜密,他开始认真查看起自己的属性板。 角色属性板: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大势:25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他经过这近似一天时间的摸索,已经开始有些了解这些属性的含义。【大势】明显是针对大陆上各州势力间的形式判断,通过自己所掌握的信息,从而对于整个大陆进行全方位的整体了解,换言之,就是察觉大陆上的整体时势动向,张暮相信,在【大势】属性值变高了以后,他甚至可以足不出户,即可了解天下风云大势,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这是张暮曾经最羡慕的事。 【看破】这个属性是张暮现在最想把它升到顶的,毫无疑问,能够看破一个人的布局与计谋的属性,绝对是张暮心中的重中之重,此为乱世,勾心斗角者无数,为求生存,无尽的阴谋诡计不知多少,你看不破,没有对应的能力,那就只有被别人做掉的份儿,这是乱世法则,是所有玩弄谋略的人们最喜欢的年代。 【布局】是所有属性中唯一一个还没有显现出作用的属性,但张暮凭借着其他三个属性的了解,也算是对于【布局】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属性板上的职业是谋士,其他三属性也都与谋略有关,【布局】,顾名思义,这必定是专门设计人用的属性,此略一推算便可知,设计谋略,杀人于无形之中。 【拆招】这个属性在张暮的认知里,应该算是【看破】的后续,它即看穿对方设下的计谋与圈套后的应对之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何抓到对方谋略下的破绽,进行以致命的打击,才是一个谋士之间所最为常见的对决。 四种属性,每一种都重要无比。 张暮挠着头,他清楚这些属性一定会被增加,虽然不知道会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但他对于要增加的属性项却是犹豫不决,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 他并不着急。 真正让他急切的,是这眼前的事。 张暮抬头望去,入眼处赫然是那座来了重兵的粮库。 ...... “你们还不走吗?”景国然已经又坐在了中军大帐的首座上,帐下两排的座椅上明显空了不少,但还有几个人依旧是坐在哪里,没有动过。 大帐内一时沉默,没有人说话。 景国然用眼看着王博,想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总帅,你别看我,我走不了的,人老了,浑身上下一身病,不想再动了。”王博笑答着。 景国然无语的摇着头,他太了解这个老部下了,王博自己决定的事,别人通常改变不了。 “那南斯呢?”景国然转过头看着另一个人。 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咧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老子总听别人说夏侯霖怎样怎样,耳朵都出茧子啦!这次定要会会他,看他比得上我手中钢刀否?” 景国然摇头。“荀智阳,你又是什么原因呢?” 荀智阳指的自然就是那个中年文人,他苦笑道:“主将都不走,副将又有什么权利离开呢?” “颜双,你怎么不走呢?” 全身披挂的男人停下了擦枪的手。他摇头道:“你救过我,师父说过,要报恩。” 景国然一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他缓缓走到最后一个留下的人的身边,景国然的心里还是很欣慰的,他没想到会留下这么多人。 “俞瑞庆,你没走让我既诧异又高兴。” 俞瑞庆却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停下敲在大腿上的手指,若无其事道;“你别高兴,我留下时因为我有任务。” “什么任务?”景国然一愣。 俞瑞庆突然冷笑一声道:“就是要你的命!!!” 一把钢刀自腰间豁然出现在手,冷冽的刀光瞬间就劈向了景国然,而南斯与颜双只能睁这无比诧然的眼神,看着那把刀向景国然砍去,却因为有三步之遥而无能为力。 第四章 兵变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俞瑞庆是个对生命很尊重的人,他是冀州中军营中少有的会把士兵的性命看的比自己还要重的人,想要策反这样一个人,很难......” 夏侯霖正在煮茶,他不断向炉口处扇着扇子,火光在风中蔓延,将炉顶上的一壶茶香在帐篷里愈加弥漫。 那个懒洋洋好像刚刚逛过青楼似的无比邋遢的年轻人喝着茶,茶香轻漫入喉,让这个年轻人不觉回味了一下,方才接过夏侯霖的话。 “不愧是名将,对这样一个小人物的性情都了如指掌,佩服佩服。” 夏侯霖沉默,他依然面对着炉子,等待着茶水沸腾的那一刻。 年轻人若无其事的咂了一下嘴。 “你说的对,俞瑞庆确实是一个会把手下性命看的比自己还重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在乎个人的安危,胁迫利诱都不会对他有多大作用,但同样的,为了他所在乎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付出一切。” “我记得他并没有亲人。” “但他有一个喜欢的女人。呵呵......"年轻人说到这里忽然哈哈笑起来,就好像刚刚知道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我的夏侯叔叔,你猜猜他喜欢的是谁?” 夏侯霖一皱眉,年轻人既然说,那么这个女人绝对是他认识并且熟悉的,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身影,然后满脸忽然拼凑出了一个奇怪的神情。 “难道......” “没错,就是你女儿夏侯芸。” 世事果然奇妙,俞瑞庆居然喜欢上了对方阵营总帅的女儿,爱情,果然无比盲目。 “芸儿好像并不喜欢他。”夏侯霖回忆着这一段时间来自己女儿的生活,发现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呵呵,单相思啊......” 年轻人不知为何,神情忽然在这句话后变的无比低落。他抬眼,出神的望着烛火,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种莫名的温柔。 夏侯霖叹了一口气,口上又转到了别的话题。 “公孙正,你知我心中所图,我有四万精锐,景国然不过一万残军,若仅仅只为战争胜利,我大可早日发兵而进,但对于我而言,这场战争最难解决的不是战争本身,而是战争之后的事。” 夏侯霖在心中悄悄叹一句。 【衫山一郎可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放心,这个所谓的策反刺杀,只是一道开胃的小菜而已,无论味道怎样,都变更不了正餐在这顿盛宴中的绝对地位,好戏,才刚刚开始......” 昏暗的烛光下。 公孙正一声冷笑。 ...... 【人物卡】: 性命:夏侯霖职位:冀州诸侯联盟军事长职业:统帅 大陆风云榜排名:八十二绰号:绝杀 武力:67统帅:92智力:72政治:70 ...... 景国然最终还是没死,因为俞瑞庆的刀并没有砍到他的身上。 一把刀突然出现在了俞瑞庆的视野上,刀上的血槽被工匠们打的很长很细,刀身上泛着一股暗红般得锈色,随之刀身涌现出一股充满邪意腥臭的鲜血味,他心中一跳,这是王博的刀。 王博的刀是一把好刀,这是军中很多看过这把刀的人们的共识,但真正让这把刀成名的却是它的来历,据说这把血腥诡异,让人望之顿生邪意的宝刀,其最初也不过是一把最普通不过的军制钢刀,但随王博征战数十年,刀上饮敌对人士鲜血无数,王博爱刀,但鲜血染其刀身之上,他却从不擦拭,有旁人问之何故?王博总是哈哈一笑,笑曰:刀傍我身,吾视荣誉如同它视鲜血般。故此血腥味随征战越久愈发浓厚,刀也出人意料的变的越来越锋利,到如今,王博的刀已是家喻户晓,成了冀州里的一个美谈。 “竖子安敢?”王博从旁叫了一声。王博架住俞瑞庆的刀后,身体一个侧转,宝刀随周身一转,划过一道划线,向着俞瑞庆的腰身砍去。 俞瑞庆却是把钢刀一撤,躲过王博这一斩,然后趁王博招式已老时,又飞速进到景国然身边,出手就是一刀。于瑞庆从小父母双亡,自幼便是孤儿,很小便在冀州的街头流浪要饭,不知道跟多少其他道上的人们打过架,单挑,群殴更是如同家常便饭,所以尽管只有二十多岁,手上的本领却不差多少。 王博心下一叹,岁月催人老,他已经年近五十岁了,毕竟不是年轻的时候,身体机能上明显开始下降,刚才那一下,俞瑞庆没有怎样,自己的臂上却开始有了点酥酥的麻意。 眼见自己又陷危急之中,景国然却并不着急,因为在他的身边还有南斯和颜双,刚才王博挡下那一刀后,两人就急忙来到了他的旁边,对于他们的实力,景国然很有信心。 但意外就这样来了。 面对着俞瑞庆的到来,南斯豁然拔起了钢刀,嘴里开始嚷嚷道:“小子,刚才在帐下让你逃过一劫,这次我倒要看你怎么躲?!!”说罢,挥起手中明显比普通的军制钢刀还要大上好几号得砍首大刀,便是一刀。 但这一刀砍的却不是俞瑞庆,而是景国然!!! ...... 【人物卡】:随剧情更正 姓名:公孙正职位:某高人弟子职业:谋士 大陆风云榜:未上榜绰号:无 武力:11统帅:32智力:83政治:76 ...... “俞瑞庆是杀不死景国然的。”夏侯霖把炉顶的那壶香茶拿下,放在与公孙正对坐的桌子上,帐篷里一股清香扫过,然后说道。 “你说的没错,俞瑞庆虽然年轻有为,算的上是景国然军中的第三把手,但他的分量依然不够,想杀景国然,只他一人,是万万不行的。”公孙正在一旁吊儿郎当的斜坐着,浑身上下一点年轻人所应有的活力与朝气都没有,有的的只是糜烂,糜烂,还是糜烂。 但夏侯霖却丝毫不以为意。 他只是闻言偏头思索了一下,然后很沉静的道:“你还策反了其他人?” 公孙正哈哈一笑,却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既然如今的大势在你我之手,为何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夏侯霖一皱眉。 “南斯?” 公孙正闻言满脸神秘,向夏侯霖摇着头。 “虽不中,亦不远矣。” ...... 【人物卡】: 性命:南斯职位:冀州景国然旗下主将职业:战将 大陆风云榜:三百一十二位绰号:无 武力:70统帅:65智力:37政治:9 ...... 这是个很要命的关头,在刚才大帐内本事势同水火的南斯与俞瑞庆,却联手把手中的刀砍向了景国然,这出乎很多人的心中意料之外。 但有一个人却丝毫不受影响。 那就是颜双,他一挺手上亮银枪,枪身化作无数枪影将南斯与俞瑞庆笼罩其中,一枪快似一枪,连在一起,竟有大海波浪般,极具连绵之感。 南斯眼前一亮,大吼一声:“来的好!!”然后举刀奔向颜双。 颜双无法,只得与南斯战在一处。 俞瑞庆见状,连忙跳出颜双的圈外,然后急速奔向景国然,他清楚,景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他已经六十岁了,全身上下不知多少处的昔年旧伤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只要近了景国然的身,俞瑞庆自己就有肯定的把握将他斩杀在自己刀下。 “总帅快走!!”王博推开发愣的景国然,挡在了俞瑞庆面前。 两人一个想要越过,得到击杀景国然的机会。一个拼死纠缠,玩命儿挡住对方去路。 刹那间,大帐内杀声雷动。 景国然被王博一把推醒,毕竟大风大浪经过不知多少,略一判断,马上跑到帐门边喊道:“来人!!快来人!!!有刺客啦!!!!” 一个熟悉的笑声忽然响起。 景国然推开帐门,看见了荀智阳站在他的面前,而在他的身后,却是数不清的带甲士兵! 第五章 冰山一角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孙立是月华客栈的掌柜,身材臃肿,但为人却相当和善,旁人笑他孙胖子,他也从不争执,反而还会对着那些说的他的人笑笑。 开客栈,总免不了与别人打交道,而笑,则是交往中最好的武器。 孙立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从不生气,遇到事情都笑脸相迎,别人也不好拿他怎样,故此他的月华客栈在冀昌城中一直生意兴隆,其他少有人能及。冀昌不大,可也足他自傲了。 但这种情形在最近也就停止了,景公的部队逃到冀昌后,被冀州诸侯联盟所包围。冀昌也就此隔断了与其他城池间的联系,没有同州之间的人流来往,作为冀昌最大的月华客栈,生意自然不会好。 【该死的景国然,没事逃到这干什么。还有那个什么新任的诸侯长,大家都是冀州人,没事打什么啊?】孙立一边叹着气,一边心里暗骂着。 他只是小人物,自然不知道那些大人物的想法。 “唉,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孙立看着窗外夜色,心里估摸着可能到了三更天的时候,便收拾了东西,在月华客栈前关好大门,客栈内一人没有,他也清闲,从旁边的小门回到后院,进屋和衣便睡了。 孙立模模糊糊的躺下,他妻子早早的睡着了,也不好兴什么床事,他一侧身,不一会儿,呼呼的着了。 孙立砸着嘴,身体在床上胡乱的动着,他睡觉不老实,经常动着动着自己就醒了,妻子为此笑过他很多次。 可这回有些不太一样,他不是自己醒的,他是别的东西所惊醒的。 【这,这是??】 孙立睁开眼时,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熊熊大火在他与妻子住的房间肆虐着,火势凶猛,将房间内的温度考的炽热无比,现在,大火甚至都已经烧到了床前的八仙桌。 而这样的情形,正在冀昌内的无数地方上演绎着。 ...... 冀昌城外,中军大帐的剧烈兵变,张暮是一点也不知道,但冀昌城里的情形并不比景国然那边兵变的形式好多少,因为冀昌城内忽起大火,火势之大,将全冀昌内的所有人都从睡梦中惊醒。 张暮也不例外。 他只是冥冥中觉的窗外好像有人大声呼叫,朦胧中推开窗户,张暮不禁为眼前所看的一幕而惊诧。 目入所及之处,便是漫天大火。这种情形,张暮何时见过??但他出乎意料之外的冷静,瞬间就摆脱了内心里那种长草似的惊慌失措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事情就好像平淡的像是在外吃了一顿饭一样,惊不起内心中的一点点波澜。 他瞬间就逃离到了自己所居住的房间外,冀昌城内漫天火势,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烧到自己这里,张暮一向谨慎,更何况他对此心存疑问。 火,到底是谁点的呢? 张暮瞬间就排除掉了不是人为的可能性,这么大的火,可以遍及冀昌各处,若说没有人为的因素,打死张暮他都不带信的,更何况哪里这样凑巧,大火早不起晚不起,偏偏在景国然逃到冀昌城后,即将于夏侯霖开战的时候起,谁敢说里面没有问题,那他的脑袋一定在被驴踢。 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判断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张暮点开自己的属性板,信息那一栏的图标正在呼呼狂闪,他连忙点开查看。 【大势】:1325年4月,夜,冀昌大火。火势蔓延在冀昌城中各处,数万冀昌人起身四处救火。鉴于冀昌此地的战略关系,此次大火,将彻底改变整个冀州的战略大局...... 【大势】:1325年4月,冀州冀昌城地域,有将星陨落。 【看破】:你于睡梦中忽然惊醒,发现冀昌城已是大火一片,无数冀昌的百姓在城中奔波,此次火势的规模绝非自然而起,这必然是敌军夏侯霖的一个手笔,可他在离此两百里外的地方,并且他的对手不是冀昌城,而是驻扎在冀昌城外的景国然,他这么做,意义何在呢......你苦思不得其解。 三条信息,每一条都重要无比。 【大势】很明确的把这场大火上升到了整个冀州的战略高度,这在张暮眼中是难以理解的,他实在不能想象仅仅是个小城大火的三级事件,居然能够左右冀州的势力变化,张暮知道,他之前把这场战役看的太简单了,他仅仅只是以个旁观人的第三视角去看看而已,却想不到冀州这潭水,却是深不见底。 将星陨落,这就更让张暮诧异。有人死了,看着标注出冀昌城地域,再联系这场大火,张暮已经可以毫无疑问的断定,今夜,景国然的军中必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以至于让某个景国然一脉的将领死去,可会是什么呢?张暮心中有东西一闪而过,如果事情真如他心中所想,那夏侯霖在他心中的形象将会被无限制的放大。 【但愿这只是我一厢情愿。】张暮一叹。 【看破】还是很犀利的张暮心中所思全盘托了出来,甚至在问题剖析的细微之处,比之张暮自己的心中所想还要详细,但现在冀昌熊熊大火,对于夏侯霖的猜测已经没有那个时间去做。 张暮站在他的院门前,扫视着周围情况,发现周边火势蔓延极快,火势到底是从这片哪里来的已经无从判断。很多其他住处里的行人纷纷涌上大街,他们一个个神情惊恐,一边拿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去灭火,一边嘴里大声呼喊着某些人们的名字。 时间紧急,容不得张暮多想,他只是简单的在脑中略一思索,便马上跑了出去,现在需要找人去救火,而且是要找很多人,哪里人多?自然是那个不知道什么原因而屯起很多兵的粮库。 可张暮跑到那里的时候,他彻底的傻眼了。 偌大的冀昌粮库,除了与别地一样的熊熊大火外,居然空无一人!! 【该死的!!人呢,那些当兵都跑哪里去了?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了,可恶。】张暮一皱眉,心下怒声骂道。 可就张暮想要转身离去,寻找新的办法的时候,他突然在这个粮库的门口停下了。他看着被大火包围住粮库中的粮食囤聚地,不由双眼一睁,脸色突然一白。 “原来如此,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伏笔。” 张暮满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一瞬间就串联起了很多事,他把自己所知道的统统汇聚在一起,终于露出了这个阴谋的冰山一角。 “哪里来的小子?在粮库门口鬼鬼祟祟干什么,来人,给我拿下。” 张暮一愣,他闻声看去。 只见一队人正手里抄着家伙,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向他涌来。 那装束他认得。 正是之前换粮时进驻的那支部队。 第六章 B级战争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很纠结。 景国然的心里被眼前的这一幕弄的无比纠结,他老了,没有年轻时的手段,他知道会有一些人对他心生不满,却没料到能有这么多人跟着反叛。 【夏侯霖,你真的是好手段。】 景国然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夏侯霖作为冀州的一员,他让人敬佩无疑,而作为对手,他却让人恨之无比。 “景公,别来无恙乎?”说话的正是站立在景国然对面,一脸微笑看着景国然的荀智阳。 景国然怒极反笑。 “哈哈,好,很好,荀智阳,设计这次兵变的就是你。” “过奖,过奖。比起景公当年夺取冀州诸侯长的手腕还差了一点。”荀智阳很谦虚的点着头。脸上那满怀歉意的微笑看的景国然心中愤怒熊起。 “我只想问你一句,老夫景国然可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没有。”荀智阳很干脆的摇着头。 “那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为什么!!!?”景国然看着荀智阳,他的脸色因为那最后一吼而变的有些发红,他呼吸急促,给人感觉愤怒难当。 荀智阳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身上的青衣长衫随笑声而抖动。 “景公,你果然老了,这是第二个问题,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 景国然心沉了,所有愤怒消失的干干净净,他仰望漫天的星群夜空,前尘往事如昨日般化作一声轻叹。纵横四十年,没想到最后会死在这里,要结束了吗?景国然沉默,他闭上了眼。 “荀智阳,我能最后求你一件事吗?” 荀智阳微微一顿。 “。” “你能放过我手下所有将士的性命吗?” 帐篷内的打斗声依旧,却明显微弱了许多,似是也听到了景国然的这个请求。 “景公,你别求他。” 王博突然转头对着景国然一声大喊,俞瑞庆看着此时王博的破绽大露,不由侧身一刀劈去,王博回身想躲,但他太老了,身体上的很多部分已经跟不上思维节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俞瑞庆的钢刀向自己看来,临死前,他一声大叫:“景国然!别求他,你没求过人,你要是求他我到阴曹地府也不认你!!”说罢竟被俞瑞庆一刀从肩膀劈成两半。 荀智阳一笑,他不语,因为这个决定太大,他决定不了。 景国然虽然闭着眼睛,但他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博那最后一声他听的清清楚楚,他张着嘴,眼泪忽然从眼角顺着老脸留下,这是他十岁以后第一次哭,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我景国然,六十年没求过人,今天我跪下求你一次,求你饶过我手下的兄弟。” 景国然流着老泪,他缓缓跪下,那身最爱的官袍上沾满地上腥味的泥土,但他并不想擦。 俞瑞庆在旁冷眼相看,荀智阳一声长叹,他身后的那些将士们每个人的眼睛都在看着景国然,看着这个曾经掌控整个冀州风云的男人,却都无动于衷。 鸟择良木而栖,乱世中,识时务者为俊杰,想活命,就要站好队伍。 显然,景国然这个队伍绝对不好。 但有个人依然站在景国然这里,他叫颜双,是整个景国然势力中最后一个加入的,加入之前,谁都不认识他,很多人,听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其实才是景国然势力中的第一高手,但其他人都不知道。 颜双第一次以一种别样眼光去打量着景国然,他自出师以后,曾先后到过扬州、徐州等各个地方,周旋于很多势力之间,拜见过很多执掌一方的人,但没有碰见一个可以像他父亲所说的那样的君主。 他在与南斯的拼斗中,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 想起了他的小时候,想起了颜双自己的父亲。 想起了那个城破之际,他拉着父亲的手,问父亲,为什么明知必死还要奔赴前去。父亲对颜双一笑,温声道:“双儿,你还小,早晚有一天你会像父亲一样,遇到一个想把自己生命托付给对方的人。”城外攻城的将士杀声震天,父亲盯着城墙上一个正在指挥的身影,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坚定。 “父亲,二十年过去,我想我终于遇到这个人了。” 颜双双手一紧,一股冲天的强大威势从他爆发而出,跟他战在一处的南斯忽然浑身一滞,南斯满脸惊讶与愕然的看着颜双,口中不由叫道:“你居然是先天高手!!!” 颜双一笑,一枪蹦出,磕在南斯的大号钢刀上,居然直接将南斯抽出三丈之远,,然后转身纵身一跳,在周围众人还没有放应过来的瞬间,站在了景国然身前。 荀智阳眉头一皱。 形式在忽然间有了转变。 ...... 【人物卡】:(随剧情变化而变化) 性命:颜双、职位:冀州景国然旗下偏将、职业:猛将 大陆风云榜:未上榜(不显威名)、绰号:无 武力:82、统帅:61、智力:23、政治:17 ...... 张暮很冷静。 冷静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冷静。 当他看到许多士兵在向他冲来后,他没有一丝慌张,反而大脑开始莫名的高速运转,夏侯霖的用意,两军对垒的局势,多起来的守粮军队,城内突起的夜半大火,景国然军中的势力变化,无数他所分析亦或系统所分析的事情在他脑中划过,他感觉自己正在离那个谜底越来越近。 “都给我停住!现在冀昌城内大火,你们不去救火,到这里干什么?!”张暮突然一声怒喝,将周围想要上去的战士们吼的一愣。 那个带头的将士听罢却是一声冷笑。 “我们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来人,继续抓起来。” 张暮却是毫无惧色。 “等等,难道夏侯将军没让你们放火时,减少城中损失吗?” 带头将士的脸色一滞。 “你怎么......”话说一半就停下。 “我怎么??!你们纵火过多,还不去救火!!”张暮轻轻拭掉袖子里的冷汗,他没把握,所以只是赌,上辈子他在人生的交叉口没赌成功过,但这辈子,显然老天站在他的一方。 带头将士死死的盯着张暮,张暮也面不改色的看着她。 场面一时寂静。 “走,救火去!!” 时间不等人,火势只会越来越大,带头将士狠狠瞪了张暮一眼,然后率队赶紧奔赴火势最为严重的地方。 张暮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景,心底却没有一丝高兴。 系统提示:因你与夏侯霖方将士交恶,阵营变更。系统判定中......系统判定你为景国然阵营。 系统提示:因阵营变更,触发强制参加第一次B级战争任务【冀昌之战】。 任务提示:【冀昌之战】,难度:B,【任务成功】:帮助本阵营将士突破冀昌包围线,将士阵亡率不得超过百分之七十。【任务失败】:没有突破冀昌包围线,阵亡率超过百分之七十。【任务奖赏】:5个属性点,一个未知名道具。【任务惩罚】:抹杀。 张暮的脸。 一下子白了。 第七章 变化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不知道是哪个读者天天在扔推荐票,最近我在学车,很累,想偷个懒现在都不好意思,哈哈。不过感觉真的不错,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想谢谢你,谢谢你的票。你让我每天都有想写的冲动。 ―――――――――――――――――――――――――――――― 冀昌城外军营,气势一时间剑拔弩张。 荀智阳看着站在景国然身旁的颜双,他双眼一凝,冥冥中有一种感觉,景国然似乎已经很难留下,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现在自己依然占有着绝对的优势,而对方只有一个颜双而已,他很难想象出自己失败的理由。如果换做其他人,这个想法估计会被很多人想起,但荀智阳不一样。 作为曾经景国然手下的第一谋士,除了有高人一筹的出色谋略外,还要有偶尔令人惊叹的灵敏感觉,前者荀智阳可能差一点,但后者,他自负很少输给别人。 感觉这东西说不准,但荀智阳却很相信。 “颜将军,自古以成败论英雄,今景公失势,乱世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希望你做好选择。”荀智阳的口气比较硬,这不是他不想劝降颜双,而是他感觉颜双不是那种用语言就能够让其改变主意的人,但有些话是必须说的,说了,才会有交战的理由。 颜双沉默,他看着荀智阳,眼神中流出来的煞气与荀智阳的淡漠气质交杂在一起,这个世道上,没有对,也没有错,只有成功与失败。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仅此而已。 荀智阳一笑,该做的他都做了,他转过身背对着颜双,面朝自己眼前的这些将士,先施一礼,然后展颜一笑道:“各位,我不多说,大好前程就在你们眼前,自己去。” 十几员景国然的曾经旧将相互一视,然后看着荀智阳,齐声大喊“诺!!!!”声音之壮场面之大,令人颇为震撼。 颜双有些不屑的一笑,他拉起景国然站在自己的身后,景国然毕竟不凡,他竟瞬间平复了这兵变所带来的各种烦忧,王博的惨死,手下的背叛,一切本应存在的负面情绪,好像在上一秒被风吹去,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他是曾经枭雄,哪怕现在落寞了,没有那份心境了,他依然是枭雄。 没有人会小觑枭雄,只要给他们空间,他们就能飞上天空。 “颜将军,一切拜托了。" 颜双点头不语,他眯起眼,满脸沉寂的神色。无数军营中的兵士在一点点向景国然与颜双靠近,荀智阳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在众多的队伍中缓缓退去,战场,不是文人的归宿。 星夜漫漫,但军营里的这些人们却无心观望。每个人的战意都在不断沸腾。 大战,一触即发。 ...... 两百里外的军营。 一处被重军保护的中心大帐里,两个人正默默无语的对坐着,大帐里火光幽幽,夜风渐起,虽有帐篷保护,但帐篷内的火烛依然明明暗暗的在闪,年轻的正喝着茶,茶水未入喉,但茶香却已四溢,一股淡淡的香甜味弥漫,他咂着嘴,全身吊儿郎当的有些糜烂。 “公孙正,你知道什么叫枭雄吗?” 夏侯霖闭着眼,呼吸悠长而又平淡,旁人看见都会为他在休憩。 公孙正一愣。 夏侯霖没有睁开眼,他依旧在说:“人人都知道,乱世出英雄,五百年乱世,英雄无数,但枭雄者却寥寥无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公孙正若有所思,他喝着茶水,难得的把身子坐正了一点。 “因为他们不配。” “枭雄者,忍别人所不能忍,成别人所不能成,景国然,就是这样一个人。”说罢,夏侯霖一声长叹,他睁开眼,视线好像穿透帐篷,看见了遥远的天边。 旁边的公孙正,却在他眼里看到一丝怅然。 为谁怅然? 也许只有夏侯霖自己才知道。 ...... 【人物卡】: 姓名:荀智阳、职位:冀州景国然旗下第一智将、职业:智将 大陆风云榜:二百二十五位、绰号:无 武力:13、统帅:65、智力:75、政治:60 ...... 张暮的脸很白,尤其是看到抹杀两个字后,脸色更是可以堪比白灰一样。 尼马,张暮一直都觉的自己很文明,但他此时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B级战争就罢了,强制加入也可以糊里糊涂的就算了,可这抹杀算什么??谁家玩游戏会把自己的命玩进去,张暮很无语。 他现在已经不去想冀昌大火的事了。 【现在两军夺势,都正在为最后的一次战斗做着准备,景国然一脉已是明显劣势,我该怎么办呢?】 张暮沉思。 景国然?看来我有必要见见这个老家伙了。 张暮的眼里闪过一道锋芒。 ...... 【人物卡】: 姓名:景国然、职位:冀州诸侯长、职业:枭雄 大陆风云榜:一百九十三位(曾经一百零二位)、绰号:无 武力:35(64)、统帅:63(71)、智谋:56(72)、政治:87、括号内为巅峰数值。 ...... 冀昌城外军营。 颜双正呼呼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双手所握持的长枪上无数鲜血,很多敌方身体上的内脏与肉末搅在一起,粘稠的挂在枪尖,他是先天高手(武力80以上),气息比之常人要长上一倍,尚且如此,一直站在他背后的景国然则为更加不堪。 但颜双毕竟是高手,他于千军中护景国然,旁人竟不能留他半步,死在他手下的将士更是不计其数,远远望去,似乎是一座人所堆积而成的假山山丘。 荀智阳一直站在遥远的地方观察着这里的情况,颜双所展现出的无上武力,让荀智阳眉头一皱,这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很诧异,但也就只是诧异,仅仅如此而已。 【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我。】 荀智阳作为一名智将,他从不迷信武力,这世上有很多事武力所解决不了的问题。但谋略不同,也许有人会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计谋都只是纸老虎,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要知道是谁用计谋设计了你。 聪明人与一般人的最大区别就是,他杀一个人,那个人到最后临死的时候都不会知道到底是谁杀了自己。 “看来,马上就要结束了。”荀智阳莫名的自言自语。他把眼光扫向着自己的旁边两人,荀智阳、俞瑞庆与南斯 三人间相视一笑。 “恭喜俞将军,看来用不了几日您就要向夏侯将军叫一声岳父了。”荀智阳轻笑,南斯站立在他的身后,看起来,南斯反倒像是他的副将一样。 “哪里哪里,都是荀将军的功劳。”俞瑞庆闻言难得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后连忙向荀智阳道谢,他极力掩饰,但嘴角的一丝笑意却还是流露出来。 “过奖,往后还需俞将军提携。” 一时间,俩人气氛无比融洽,竟让人看不出一点好像人在战场的感觉,几人征战数年,早就看开生死,不把战场当回事了。 可战争毕竟不是儿戏,很多事情,往往在一瞬间就有了新的变化。 第八章 颜双的底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前面几章只是写写玩玩,从没想过要写多好,现在我打算认认真真的去写,希望能对的起你的推荐票。 ―――――――――――――――――― 冀州的兵一直都不是很强,这是被大陆上的其他州所公认的,但这并不代表冀州就没有拿的出手的兵将,恰恰相反,冀州有一种兵在大陆却是极富盛名,那就是冀州所特有的兵种,大戟士。 戟,古书中也称“棘”。是将戈和矛结合在一起,具有勾啄和刺击双重功能的格斗兵器,杀伤力比戈和矛都要强。而在大陆所有的国家里,只有冀州的戟最具威力,俗称冀州长戟,戟长2-3米,取矛与斧的特点相结合,此戟不仅可以刺、挑、劈、砍、勾,而且分外灵活。 故此,就这样诞生了一种专门配备冀州长戟的兵种,因其长度与不俗的威力,所以得名大戟士。 景国然还是冀州诸侯长的时候,曾经这样对王博说过,如果我有万名大戟士在手,我可保冀州于乱世中十年无忧。这句话有些过了,乱世中,生存尚是问题,更不用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保护,何况大戟士因所用长戟过长,能将其用好的实在少之又少,全冀州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千余人,想有万余,无疑痴人说梦。 但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大戟士的威力不俗,群雄逐鹿,最大的法宝,莫过于强兵在手。 从前的景国然绝不会想过有一天,与自己一同征战,最让他得意的大戟士,会反过来与自己开战,他没想过,从来没有。 他平淡的望去,离大营门口的距离已经不足百米,源源不断奔赴而来的将士让景国然不能清楚的算出距离。这些后来的将士们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支堪比两人高的长戟,戟尖处黝黑发亮。他甚至隐约间能从中感受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如果张暮站在这里,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眼前会多出一个属性板。 【兵种名称】:大戟士 等级:六级精英、所在地:冀州 生命:25、攻击:12、防御:7、范围:5 颜双已经很累了,作为一个不出世的先天高手,死在他手里的已有足足两百余人,每个死去之人的脸上都有一副不敢相信的面孔,似乎不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现在还能战斗,为什么自己在他面前会死的这么容易。而这种不理解,正在蔓延给这个军营中的每一个人。 南斯在远方看着,颜双每杀一个人,他的瞳孔都会抽动般得一缩,在旁边俞瑞庆与荀智阳两人看不到的地方,心有余悸的甩甩了手,这是个非人的家伙,南斯并不怕死,却也不想去做无谓的牺牲。 “姓颜名双,天下无双,真是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啊。” 荀智阳突然出了一声感慨。 俞瑞庆眉头一皱,他偷眼打量着荀智阳,见他脸色平静,面上毫无急迫之感,不禁心有疑惑。不明白颜双这么强大,荀智阳为何却能如此冷静。 景国然的兵营是分散开来的,每个将领都有一块隶属于自己的营地,营地间彼此遥相呼应,所以景国然与颜双一行只要冲出营门,不被重兵困围,就有逃出升天的希望。 这方法,还是当年荀智阳提出的。 战场上人员堆积,混乱无比。 五十米。 趁这些许空隙,景国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算出了从这里到门口的距离。颜双已经明显脱力,他感觉自己手上的亮银枪似乎变的越来越重,刚刚为景国然抢的那匹马已经快要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力气,如此虚脱,颜双却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长出一口气。 颜双有底牌,敢独自带人于乱军中拼杀,没有底牌,那是不可能的。 远方看这里的荀智阳忽然一皱眉,他那种不妙的感觉再度升起。 双手用最后一点力气,握紧亮银枪,颜双缓缓回撤一步,他双腿形成一个弓步,上身一种诡异的姿势将枪斜立在自己身前。 周围的大戟士们面上一喜,然后纷纷涌上来,把3米长冀州长戟向颜双刺去。 后面坐在马背上的景国然一声轻叹,似是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 但异变就这样发生了。 蓄力。 颜双眼前的画面在缓缓流动,时间好像放慢了脚步,场面一时安静,整个战场似乎都没有任何存在的声响。远处的荀智阳、南斯与俞瑞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们张着嘴,却没有任何言语,这是暴风雨前夕的片刻安详,许许多人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这种想法,想撤身,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无双技?龙飞凤舞,发动!!! 亮银枪化作一道龙影,向着周围冀州的大戟士们咆哮飞去,颜双全身上下浮现出一股火焰灼烧般的罡气,此时的颜双在他人眼中就犹如天下战神一样,银枪一扫,竟将周围数十米的精英大戟士席卷到了半空,颜双屈膝一条,于半空中将银枪飞舞,无数将士被枪挑落回了地面,天空上,好像下起了【人雨】一样。 人们一个接一个的从空中自由落下,尸体遍布了周围几十米得范围,几百米外的俞瑞庆察觉有东西落在脸上,他用手一抹,竟是一滴腥臭的鲜血,他满脸骇然。 这是何等力道?!! 战场上,招式结束的颜双默默站立于此,周围已是没有人迹,一招下去,竟于万千敌军中打出一个方圆六十米大小的真空地带。 “这是......无双技!!”南斯与俞瑞庆相互对视一眼,不由诧异的出声道。 这由不得他们不诧异,作为上古传承的一种无双秘技,威力极大的这些招数早已被大陆列为禁招的存在,每一个会这种招数的人们无不名动一方,谁也没有想到在冀州这种小地方的一个不知名将领上,居然会有无双技能的存在。 南斯一叹,本来还想趁颜双体力不支之际上去结果他的性命,现在看来想都不去想,他知道无双技的消耗很大,也明白使出无双技能后的颜双必定虚弱无比,但他现在已无力去追,刚刚无双发动前的空间压制,让他现在看着没事,实际身体里却早已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体力。 景国然恢复的快,他立马趁这个有利时机,将虚脱疲惫的颜双拉到马上,然后俩人共乘一马飞速的逃离。 荀智阳喘着气,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却连说话想要发布命令的力气也没有。 他心下一叹。 心中明白。 景国然,命不该绝。 第九章 登场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大陆从皇权分裂起,至今已有五百年,却依旧乱世,张暮坐在马车里,脑海中徘徊着这个问题,他心中已有答案,张暮用手微微的挑开车帘,阳光从外面直射而入,懒洋洋的洒在他身前透明的属性板上,阳光瞬间透过,好像属性板并不存在一样。 是因为这个世界太大了。 大陆就好像华夏古国的某个时期一样,分别为司隶、青、徐、幽、冀、荆、扬、宪、豫、凉、益、并、交、雍等共十四个州,每个州的领地都有数国之大,并且各州间势力不同,战乱频发,甚至每个大州里都会有无数个分裂的小势力,想要统一天下? 难,太难。 张暮不由一叹。 他莫名想起了自己从前尚在地球的时光。 【我到底是怎么来的?地球上的‘我’已经死了吗?】张暮常常在内心里这样询问。他有很多问题都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那就是我的上辈子。】马车轱辘在有些石子的土地上飞快的转着,张暮在这颠簸的起伏间喃喃自语。 往事如烟,时间会淡化一切。 很多东西,都在匆匆间被遗忘了。 张暮就这样,忘掉了很多。 他唯一还有印象的,就是自己上辈子是一事无成的三十岁老男人。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女朋友,母亲在他二十岁的时候离他而去,父亲跟他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他每天都靠玩游戏来赚那么一点点钱,但他水平并不好,赚的钱也仅仅够自己糊口。 他常年坐在电脑旁,每次关上电脑,他都会觉的自己就像是个无形的人,在被这个世界所隔离一样,手机常开着,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一通电话,每个人无形中好像都在跟他疏远,很多时候,不是他想玩游戏,而是因为没有选择,旁人不会选择他,所以他只能选择游戏。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种悲哀,莫大的悲哀。 而更悲哀的是,上辈子,他玩游戏一直到死。 没想到,这辈子,却是从一个游戏开始。 张暮眼神复杂的看着身前的透明板。性命、职业、属性,除了没有技能外,似乎与他前世玩过的游戏一样,恍恍惚惚中,他有些搞不清楚是自己生活在这个游戏里,还是这个游戏本就是自己的想象中。 人生如游戏? 亦或。 游戏如人生? 不远处的冀昌城人声鼎沸,街道上依旧是数不过来的人山人海,好多人走在道路上,三五一群、俩人一伍的走在一起,吐沫星子四溅,口中讲着昨天晚上那场莫名的大火,有的说谁谁家的人死了,有的说自己昨天救了谁谁谁。好多人兴奋的不由比划起来。 一场火,似乎只是变成了人们饭后的谈资而已。 过去了,才发现它其实什么也不是。 张暮想起离开前看到的这幅情景,心中忽然有一种悲凉感,这就是小人物,活在别人手掌下尚不自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去西面那座陆河山下的帐营。快一点,最好在正午之前。” 车帘外的车夫闻言一愣,随即扬起手中长鞭,重重的抽在前面拉车的马腿上。 “放心,这位爷,我张三驾车还从来没有失误过。你要知道,在冀昌这一片地儿,哪个不知道......”车夫的嘴里像一挺机关炮似的说个没完。 张暮一笑。 有了点莫名的亲切感。 颜双吗?就让我看看这个【大势】中所说的猛将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 两百里外的军营。 一个好像流氓混蛋的年轻人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从夏侯霖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公孙正嘴边正往桌子上不断流淌的一条水线,黏黏稠稠的,看起来好不恶心。 但是夏侯霖对此却并没有说什么,他毫不在意。 实际上是他根本无心在意,因为此时在他身前,来了一个女孩儿。 这是一个让人看起来就会心生怜意的美女,一头单马尾式的绯红色长发,发髻上一个分外可爱的黑色蝴蝶结正在不停的晃,肤色嫩滑白皙,绝美的脸蛋上露出一股异于常人的英武之气,年龄不过十五、六,却已是长的祸国殃民级的倾国绝色。 这就是夏侯芸。冀州军神夏侯霖的女儿。 也是最新一期绝色榜单上排名第四的出名美女。 “恭喜父亲,不费一兵一卒就已拿下冀昌之城。”夏侯芸微笑的看着父亲,她一直都觉的自己父亲是最强的,这次兵不血刃的拿下冀昌,她很是为此感到高兴,尤其是在这个特殊关键的时候。 夏侯霖看着女儿,嘴角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他出身市井,从入伍到如今已有近十五个年头,十五年里,他的父母逝世,他的好友阵亡,他的妻子死去,他位置一天比一天的升高,但他身边的人也在一天比一天的减少,如今偌大的夏侯家族,真正让他牵挂在心的,也就只有这个女儿了。 “现在恭喜,为时尚早矣。” 夏侯霖这样说着,他从不轻视任何人,无论这个人到底多强多弱,只要他不死,夏侯霖就绝不会放下自己心中的警惕,这是一个经验,从他好友那里得来的经验。 夏侯芸闻言却将嘴一撇,她太清楚自己这个父亲的性格。 “如今冀昌已破,景国然手下一万人已有五千人被父亲收编,身为左膀右臂的南斯与荀智阳更是暗自投诚,这种情况,即便那个叫颜双的将军再厉害,又能有什么用处。” 是啊,一切优势似乎都在夏侯霖这里。 景国然已是残军败将一个。 不足为虑。 躺在桌子上的公孙正暗暗一笑,他感觉胜利的筹码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 陆河山下大营,一处最大的帐篷内。 颜双正皱着眉头,在帐篷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他难得的开始烦躁。这种感觉从拜师后到现在十年,一直都没有出现,但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就好像当年当他知道父亲死后时莫名的无助一样,颜双面对现在的局势,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这样的颜双是异常的,兴许是昨日用出无双技后的后遗症,他现在没有往日的那点沉静,往常的这个时候,他正在擦拭着自己心爱的武器,而现在,他连想坐下的心情都没有。 颜双长长呼出一口气,强硬的将心中那份暴躁压下。他看着旁边直达数百米高的陆河山,不禁出神。 “禀将军。”一个兵士忽然从帐篷外进入,向着面朝陆河山的颜双说道。 颜双没有动。 “说。” “禀将军,帐外有人求见。” 颜双依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他回答的很干脆。 “不见。” “可,可......” “没听懂我说什么吗?”颜双回过头,眼神中的煞气一闪而过,他很讨厌这种不听命令的士兵,有他们存在,不管在哪里都会是一盘散沙,他不介意在此时候杀一儆百。 “可他,他说他能够救将军的命。”这名士兵说话已经有些不太利索。 颜双闻言哈哈一笑,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救我的命?我没听错。 “好,你带他进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开出这样的海口。” “诺!”士兵转身离去。 “等等,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士兵一愣,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 “好像叫......张暮。” 各位看官,奈何这里厚颜求收藏,明天两更。 第十章 我能救你的命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今日第一更。夏侯芸的原型图我已发了,想看的可以看看。 ―――――――――――――――――――――――― “听说没,昨日夏侯霖已经攻下了冀昌城。”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尚在两百里之外的地方吗?” “嘘~~,小声点,据说是南斯将军他们投敌了。”说话的这个人向周围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们全都不敢相信的长大了嘴巴。 “!!那,那我们怎么办。”周围人全都吃了一惊,语气中充满了忧虑。 “唉,听天由命了......”一个年长的士兵叹息道。 张暮随着传令的士兵缓缓走向那个最大的营帐。他没有左右环顾,但这座军营中的很多事物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景国然,在这样的处境下,你会有什么样的打算呢?】 他眼睛不由自主的扫到身前透明的右下角信息版块,张暮现在已经基本不会关上这个界面了,乱世中,机会稍纵即逝,很可能下一秒的信息,就能对这场【冀昌战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毕竟谁都不想被无缘无故的抹杀掉,更何况,任务完成后还会有属性点的存在,这是个没有人会嫌少的东西。 尤其是张暮,想变强,想在乱世中保住自己一身性命。 对此更是势在必得。 机遇往往都是两面性的,要么让你飞黄腾达,要么让你穷迫败家。两者间必须有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权却不在你的手里。 事在人为。张暮一声长叹。 越是接近这个社会,他就越能感觉到身为一种小人物,命运不在自己手中的悲哀。 【大势】:1325年4月,夜,景国然军中兵变,手下众多将军投敌。 【大势】:1325年4月,同夜,冀昌大火,火势凶猛,烧掉了冀昌城内粮库,景国然一万将士的屯聚粮草毁于一旦。 【大势】:1325年4月,同夜,猛将颜双出世,护景国然成功脱逃。 【看破】:你于昨晚一夜无眠,于茫茫夜空下思索良久,他感叹着夏侯霖手段的不凡,他出色的谋略,让你直到整个计谋即将结束时才看破其中玄机,先是以五天不动而麻痹对手,给人一种随时都即将出手的感受,然后暗度陈仓,以未知的条件劝降景国然手下将领,趁景国然军营哗变之际,再虚晃一枪,派人烧掉这个景国然所需的军用之粮,你不得不佩服之余,心生寒意,夏侯霖冀州最强之名,果然不凡...... 【拆招】:你苦苦思索无果,最后不得不一声叹息,表示鸭梨很大。 ...... 张暮无言的笑笑,他现在已经基本明白自己的真实水平,严格的讲,属性要比他强一点,换言之,张暮的水平也就是现在这个平均20出头的属性,甚至比此还要低,他已经感觉到这个系统的强大之处,张暮的智谋水平可能以后无法再有多大的提高,但是这个游戏里总是讲着【大势】、【看破】的张暮,却可以通过属性的叠加而不断增强。 直至有一天,成为这个大陆上最强的人! 想到这,他的内心就会有一种豪气,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人时刻都在山巅俯视着脚下大地一样。每当这时,都会有一种超凡脱俗感,犹然而起。 【我要成为这个大陆上最强的谋士,没有之一。】 ...... 见到颜双后。 张暮的第一感觉就是冷,很冷。 性格上的冷。 颜双伫立在营帐中,身上是基本从不离身的披挂,他站在那里看着张暮,从张暮进来的那个一瞬间,他不自觉的眨了一下眼,将那种诧异感深深的掩藏在眼底。 这由不得他不诧异,换做是谁,面对一个说出我能救你的十七岁少年,恐怕都会觉这是一个笑语,更何况是现在一个这样特殊的时期。 哪怕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张暮很成熟,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严格的讲,身体是十七岁,但灵魂中的年龄却与颜双没有多少差距,再者,张暮一身前世里那些文人儒者们的打扮,俨然间,飘飘出尘之气,配合他脸上本就有些清秀的五官,不得不说,穿越到异世界的他,居然也有点小白脸的潜质。 但卖相不同才华。 所以尽管给了颜双一个不错的印象,但这显然熄灭不了,他内心中那股被人戏耍的感觉。 救我性命?凭你个十七岁的少年? 颜双一声冷笑。 “你说你能救我的性命?” 张暮闻言笑了,他从与语言中清晰的感觉到了对面人的愤怒,但他并不畏惧,也一点都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为什么会这样镇静,张暮也不知道,似乎自从穿越过来之后,他就比‘前世’多了一股莫名的沉稳。 好像什么在他眼里都是过眼云烟。 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没错。是我说的。” 颜双眼光一凝。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诺!”帐篷外突然应声进来一批人,他们飞快的抽出手上武器,剑、枪、戟等等很多的武器架在了张暮的脖子上,张暮动都没有动,他神情自然的哈哈一笑。 “颜将军,景国然输定了,你没有赢的希望。” “我没有赢的希望,难道你这个十七岁的小家伙就有?”颜双听罢,怒极反笑道。 “我有。” 颜双哈哈大笑起来,他简直气疯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还从没有见过有这么狂的一个人。 “本将军凭什么听你的,来人!把他给我推......” “因为你没有选择!”张暮突然脸色一正,打断了颜双尚未讲完的话语。 颜双一窒,这句话像一把刀子一样,直接刺进了他的心里。是的,他没有选择。现在的局势已经到了景国然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全军手下不过五千人,而夏侯霖却有整整四万,两者相差之巨与现在的被围之势,让他清晰的知道,这是个必死之局。 最起码,他没有颠覆这个战局的能力。 张暮见状,不由推波助澜道。 “颜将军,我想你也不想死在这冀州的乱战之中。” 颜双闭上眼,不由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是了,他还不能死,不是颜双怕死,只是尚有家仇未报,杀他父亲的仇人依旧好端端的活着,他不能死,有一天,他一定要亲手杀掉这个人。 颜双抬了抬手,那些冲进来的将士见状撤回兵器,然后转身离开离开营帐。 张暮一笑。他看着颜双的眼睛。 “颜将军,我想有一天你会知道,这是你一生中做过最好的选择。” 第十一章 迷雾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今日第二更。 ―――――――――――――――――――― 景国然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陆河山的山巅上,四月的风,吹响山间林木枝条上的叶子,哗哗声不断,偶尔几声鸟兽虫鸣,却更显的自然万籁俱静。 一个人坐着,远方群山遍立,一条河水从群山中蜿蜒而去。 背影,在风中有股说不出的萧瑟。 他正在想些什么?恐怕除了景国然自己之外,谁都不会知道。 张暮来到这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这就是当年的冀州诸侯长吗?】张暮一声长叹,部下的背叛似乎真的给了他很大的打击,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夏侯霖与荀智阳的队伍随时都有可能向这里进发,也许,现在他们就已经在奔赴陆河山的方向赶来,如今正需重整兵力,想办法振奋军心,从而扭转战局,但现在景国然如此,实不是明智之举。 “景公......”张暮走到景国然的身边,略一施礼。 景国然回头看了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不由有些诧异,他看着张暮,不由多打量了两眼。 “你是何人?” 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惊讶感,声音里自有一种沉稳。 张暮面对这个曾经的冀州大腕,没有什么拘束,他自然的坐在景国然对面,对他笑道:“冀昌本地一书生,姓张名暮,见过景公。” 景国然端详着张暮的面孔,对面这个十七岁的年轻人给他一种很老道的感觉,成熟的心态与语气,让他不得不一声感慨:“不想冀昌也出了个如此出色的年轻才俊,英雄出少年,出少年啊。” 张暮一笑,他不擅长应付别人的夸赞,所谓无欲则刚,不语,是他面对尴尬时的一向技巧。 景国然经历丰富,大风大雨不知经过多少,张暮的表现,他自然看在眼里,但他并不点破。 “你找景某有什么事吗?” 张暮暗道一声,来了。这才是正题。 “下棋。” 景国然一愣,后又一笑道:“想下棋,必先入局,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张暮轻笑,他轻轻偏过头,看着那条东逝的河水,一种沧桑感跃然于他的脸上:“局外者,惶惶一生。局中者,生死由命,我没的选择。” 惊讶色一闪而过,他似乎没有想到张暮年纪轻轻的,却有这样老成的感慨。这是个有故事的年轻人,景国然没有往下深问,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点到为止。 景国然沉思了一下,然后摇着头:“此为残局,非大棋力者不能行。” 张暮点着头,这是隐晦的在说他能力不行,张暮并不气愤,这很正常,谁也不会刚一投靠,就立马让你去做多么多么大的职位,想汉末时期的庞统,不也做了数月的县令,缓一缓,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时间不等人,有些话时现在必须要说的。 “请景公下令,速命颜将军起营转移。” “哦?”景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静静的坐着,等待着张暮的下文。 透明的属性栏一闪,张暮不自然的扫过信息版块。 【看破】:你在景国然的面前,向他诉说着你的第一次建议,他颔首,心中已有计较,你看着他,觉得这是对你的一次考验。 张暮暗地里挑了挑眉,然后面色自然的继续说道:“自古,局中胜者,必取天时、地利、人和。此三样,我方一样没有。” 话到这里顿了顿,张暮看见景国然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奇怪的神色,尤其是在他说起人和的时候,这种奇怪的感觉犹为强烈。 张暮又道:“自昨夜军中哗变到现在,已接近一天时间,夏侯霖所虑者,唯景公耳,此次景公逃脱,夏侯霖绝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城中粮草已绝,景公手下叛将的处境不比我们好在哪里,他们急需速战速决。如我所料不差,今日午时必有大军而至,但敌我双方悬殊,不宜正面交战,所请景公下令。” 午时大军将至的话语,自然不是张暮随便说说,荀智阳、南斯这些景国然的旧部,经过昨夜一战,必定伤了元气,此时夏侯霖大举兵进,定能一把收服这些刚刚战争过的兵将,然后兵进陆河山,算算时间也就差不多午时左右。 实际上,就张暮本身而言,他还另有想法,但他还需斟酌一下,这是战争,不能儿戏般的决定。 冀昌已破,城中积粮已无,按理说这对于夏侯霖而言已是无甚作用的废城一座。全力追击景国然的残余部队。 但实际上却是恰恰相反。 【看破】:你始终有一种感觉,并且你坚信着这种感觉,那就是夏侯霖对于冀昌城而言有特殊的目的存在,不谈昨日夜里那些救火的守粮士兵,单单这夏侯霖五日不动,费这么大的功夫将景国然算计其中,就有些怪异,他完全可以大兵压进,堂堂正正的正面击败,以夏侯霖的统帅手段而言,即便是强攻,也不会有多少损失,而他却偏偏绕远,选择了这并不擅长的谋略,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拆招】:既然夏侯霖对于冀昌分外看重,那么当他率军抵达时,必定不会派全部的兵力追杀景国然的残余部队,你心中一动,觉的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你完全可以借助这个兵力分散的机会,做一些你想去做的事情,例如逃跑。 景国然一笑,他看着张暮道:“你下去告诉颜双,从今日起你就是统军参谋,兵将转移之事由你全权负责。” 张暮眼光一凝。 “诺!” ...... 冀昌城内。 夏侯霖正在一所宽敞的房间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荀智阳、南斯与俞瑞庆三人,他们恭敬的站在夏侯霖身前,摆明了自己身为降将的身份。 “此次兵不血刃的拿下冀昌,三位功劳最大,我会将此情况一一上报给衫山诸侯长,夏某在此恭喜各位,不日即将加官进爵。” 荀智阳位于两人身前,明显做了此番降将的代表,他连忙摆手。 “哪里,都是夏侯大人用兵如神,我们不过出出劳力而已。” 旁边的南斯嘴一撇,刚要出声,就被一直看着他的荀智阳悄悄拉下,开玩笑,让这白痴说话,没准功劳没了,还要判个不敬的死罪,荀智阳可绝对受不了这种结果。 “各位太过谦虚......” 话语没有说完,一个女声忽然传进了这个房间。 “父亲,我要去出兵围剿景国然。”来的人正是夏侯霖的绝色女儿,夏侯芸。她刚一进门,便感觉到屋里的视线全部向她射了过来,但她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她经历的太多了。 “芸儿,不要胡闹!”夏侯霖眉毛一挑。 “放心,父亲,我虽年幼,但武艺已成,丝毫不弱于在座的几位将军,景国然残军若将,不会将我怎样的。” “我意已决,不要多言。” 夏侯芸见父亲如此话语,明白此番事宜又不了了之,只能闷闷不乐的一个人退出房间。 而俞瑞庆的目光自夏侯芸进入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将视线离开过她的身影,满脸一副标准的猪哥样,让一旁的荀智阳都不免有些尴尬,而南斯与夏侯霖更是对这俞瑞庆不免鄙视,面对女色,如此不堪,实不是将军之选。 “夏侯大人,如此,我们便告退了。” “不送。” 谁也没有看见,在转过身离去的那一瞬间,俞瑞庆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股与刚才决然不同的冷笑。 【夏侯霖?我倒要看看你这位军神大人,是怎样死在这座小小的冀昌城内的。】 小小的冀昌城,似乎有一股散不去的迷雾。 第十二章 布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昨天看到书评里,有人为两更而高兴,我有一种幸福感在滋生,不说了,今日继续。求收藏。 ―――――――――――――――――――――――――― 夏侯芸有些丧气的从房间离开,尽管她知道自己有时候会有点小任性,但她其实很明事理,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该闹,像刚才父亲夏侯霖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她自然知道这事已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多少年的父女生活,让夏侯芸很了解她父亲的脾气。 她轻轻一叹,四月里的风轻拂过夏侯芸美轮美奂的容颜,让旁边一些守卫的将士们,看的不由愣神。 “啧啧,大陆绝色榜上排名第四的绝色美女,果真名不虚传。” 公孙正从一旁忽然走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夏侯芸对于公孙正的感觉不是很好,这也难怪,公孙正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浪子模样,很难让别人对他有什么上佳的第一印象。 公孙正不以为意,这种态度他见过的太多了,比这更恶劣的也不是没有,他向来不太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 “我来这里,自是与夏侯将军商讨征伐景国然一事。” 夏侯芸一愣,随即脸上不由有些黯然。 她自幼随父亲在冀州征战,虽从未正统的学习过领兵打仗的相关事宜,却也从小被环境渲染,幼年拜军中各位将军为师,修行武艺,如今一晃十年光阴,夏侯芸却至今未曾领兵征战过。 夏侯芸想成为像她父亲那样的人,但现在看来,只觉希望渺茫。 公孙正在旁边看到夏侯芸脸上的神色变化,心下略有所悟。他暗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出口问道。 “我曾闻,衫山诸侯长曾向夏侯将军提过亲,不知可有此事?” 闻言,夏侯芸有些诧异的看了公孙正一眼,这事只有极少人才知道,她没有想到父亲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此人。此事一直被夏侯芸视一件丑闻,要知道,衫山一郎今年已经四十多岁,妻妾更是不知繁几,却还想要将她娶过门,做他一房妻子,夏侯芸只觉想想就会莫名的恶心。 “怎么,你想做那个老家伙的说客?”夏侯芸的语气不由有些不善。 公孙正苦笑,他连忙摆了摆手,口气一转,小小的捧了夏侯芸一把。 “我要是做了他的说客,估计全天下的人都不会放过我。” 夏侯芸闻言,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但她仍然不语。 公孙正谋略过人,他只是心神一转,就瞬间从这个小小的信息中,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如此看来,衫山诸侯长与冀州夏侯家族的关系肯定不好,难怪夏侯霖会对这小小冀昌城有这样的图谋,想在家族与女儿之间玩平衡吗?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他偷眼打量了一下夏侯芸。 【还有,看来这位夏侯大小姐想要领兵参战的目的,可不是那么简单......以将军的身份得以自保?想用军功去填住家族中其他人的嘴,呵呵,不是简单人啊。】 【这父女俩......呵呵......有点意思。】 “夏侯姑娘,不知道您听没听过一个词语。”公孙正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忽然露出一股比较邪恶的微笑。 夏侯芸眉头一皱,也不知道她是针对夏侯姑娘这个称谓,还是针对公孙正这个人。 “什么词语?” 公孙正轻轻一笑。 【让我去给这个局再烧一把火,师父没来太可惜了,真应该让他看看这个局面。】 “先斩后奏。” 夏侯芸闻言看着公孙正,眼光不由一亮。 ...... 张暮从陆河山上回来后,颜双就一直用像是看见鬼的眼神看着他。 这可不是颜双的精神有问题。 只是他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谁上一秒还是白身,下一秒就变成统军参谋的,这由不得他不诧异,要知道,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更何况,十七岁的统军参谋?大陆上有第二个吗? 【景公啊,你可真......真有魄力。】 “你打算怎么办?”张暮既然已经是统军参谋了,颜双自然不能像他刚来时那样对待他,语气和缓许多。 张暮不知道颜双的想法,但他多少能感觉到一点,可现在时间紧急,他对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布局。”张暮语气平淡,他以凌驾于这个年龄上的超然心理,正一点点的看着大帐桌子上的一份行军地图。冀昌城,位于全冀州的偏南部,北方是开阔平原,西面就是他们所在的陆河山,山体不高,但范围颇大,把附近的陆地与河流统统纳入其中,这座山也因此而得名,南面是伊川河,河水将此地与徐州分成两半,西方是冀州兴隆城,那里有衫山一郎委命的其他将军把守。 张暮一皱眉,看起来,这似乎就是一个困局。 颜双看见张暮思索,暗自轻笑了两声,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十七岁狂的没边的少年有什么过人之处,遂不再打扰,他拿起一块布,开始又擦拭起自己视如宝贝的亮银枪。 【大势】:通过一系列的表现,你终于正式步入了景国然的阵营,但危机还没有解除,夏侯霖的队伍不久即将来临,你开始了你第一次的人生布局...... 【布局】:你坐在大帐的桌子前,看着这份地图,已经断定夏侯霖一定会果断分兵的你正苦思冥想,你犹豫着扫视着地图上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你眼前一亮,你忽然发现了一个绝妙的地方,同时,一个绝妙的主意,浮现在了你的内心里...... “颜将军。” 颜双擦着亮银枪的动作一顿。 “准备一下。” 颜双挑了一下眉。 “去哪?” “万安林。” ...... 冀昌城,午时。 一支队伍正浩浩汤汤的从城中而发,队伍中兵将一身墨黑色的披挂,旁人看去,只觉威风凛凛,好不煞人。 “真不愧是【绝杀】夏侯霖的直属卫队,果真是强兵猛将。” 旁边一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那什么眼神?这只是夏侯霖大人的外围散军而已。” “什么?这,这么强的队伍居然......” 队伍领头的那个将士听到冀昌城内人们的窃窃私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感。他隐晦的向着自己队伍中的一个方向看去,那里有一个较其他将士颇为瘦弱的年轻人,混在大队伍之中。 【我的姑奶奶啊,夏侯小姐居然私自跟了过来,这要是出了一点问题......】伏安只觉得全身都在冒汗。他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当夏侯霖知道这个事情时的阴沉表情。 【还什么追杀败军的美差?】伏安暗自一声叹息,他随夏侯霖征战,自然知晓这位冀州最强的男人对于他的女儿是怎样的爱护。 “来人,把行军图纸再拿过来。” “诺!” 伏安走在队伍前,他眯起眼,回忆着这次队伍的行进道路。脑海中突然想起在冀昌城内的府邸中,那个浑身糜烂的男人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小心万安林,那里会是他们最后反扑的机会。” 【景国然,你真的会偷袭吗?】 伏安一声冷笑,他为人平庸无比,但只有一点,其他人少有能及,那就是他比常人更能服从命令。 【万安林?我会让你成为景国然的心痛之地。】 第十三章 无常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今日第二更,奈何厚颜,求推荐与收藏。 ―――――――――――――――――――――――― 你如果问起万安林是个什么地方,冀昌城里大部分人都会告诉你,那是一个风景秀丽,林木茂盛的踏青圣地,同样,也是从冀昌去陆河山道路上的必经之地。万安林起于道路两侧,十米高的杨木随处可见,枝干交叉纵横,四月,叶已泛绿,行走其间,自有股莫名的春意。 颜双有些疑惑,但他没问。 张暮站在万安林后的一座不高的山崖上,这里已是陆河山与万安林的交界,他默默的伫立在此,视线刚好所及万安林的进入之处。 这是他的第一战,关键之意不言而喻。 “颜将军,我所吩咐的你准备好了吗?”张暮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他隐于此山乱石之间,习习微风而来,吹起他宽大的儒袍,入旁人眼中,如仙人般,乘风而去。 张暮自己有时候也会奇怪,自己好像正在向另一个人变化着,变的更加气质,也变的更加淡漠,也许是环境改变一个人,他只是前后穿越不过一天,却觉的好像已经有一年那么久远。 这就是人生的奇妙之处。 一分,会像一天那样长久。一年,也会像一秒那样短暂。 张暮的内心感受与变化,自不足与外人道。他是穿越人,对很多东西都会比别人敏感,尤其是思念,尤其是时间,尤其是这种经历过的东西,会让他备感怀念。 这种情感,却让他的气质越发超然。 颜双坐在他的旁边:“人已安排好了。”说罢,他将亮银枪从背后抽出,缓缓的放置于自己身前,枪与披挂,他向来不离身。 “你觉的景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张暮盯着远方,嘴里忽然冒出了这一句。 颜双却在闭起眼睛,好似养神。 “好人。” 张暮听着顿了一下,然后不觉几声轻笑。 【颜双啊,你太单纯了。这世上没有单纯的好人,单纯的好人,早就死在这个乱世之中。】张暮一声长叹,他感觉冀昌就像一场不散的迷雾,每个人走在里面,带着各自的信念与目的。 你不知道会遇到谁,也不知道遇到的这个人是敌是友。 【看破】:你见过了景国然,这个曾经雄霸冀州的诸侯长,自有一种让人难忘的气度,你感觉他很悲伤,却冥冥中又觉的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其他的情感存在。作为一个曾经的枭雄,他似乎不应该会这样低沉,你失望,觉的他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吗?我的看破属性太低了,25点的属性,实在很难让我了解更多的东西。】 为什么? 为什么我觉的景国然这个人很不简单呢? 【景国然,这样生死存亡的关头,你都不想出面,是真的老了吗?】 张暮不觉抬头望去,一片庞大的云团将阳光挡住,刚刚还阳光明媚,转瞬间就阴暗了许多。 “冀州的天,好无常。” 颜双闻言一睁眼,眼神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 景国然,夏侯霖,衫山一郎,哪一个会是笑到最后的人呢? 公孙正倚靠在大树下,一边喝着5文钱一壶的劣质小酒,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阳光从大树上的枝干落下,在他半醒不醒的脸上留下斑驳印记,让公孙正显的更加疏懒与糜烂。 问过了夏侯芸那一句,他自然不会还以为夏侯霖与衫山诸侯长是穿一条裤子的。 【夏侯霖,想把冀昌城当做自己的根据地?看来你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他晃着身子,把手中的那瓶剩下的酒水,缓缓倒在自己的脸上。 【衫山一郎,你是不是已经坐不住了呢?若我所料不差,兴隆城的兵马已经开向这里了。】公孙正脸上莫名的笑了起来。 【师父啊,你让我留在这里增长见识,却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好戏。】 他斜躺在大树下,周围微风轻轻的吹过,所有感觉在时间消逝中一点点变淡,直至进入梦乡。 景国然? 不,公孙正从来也没有想过他,一个已经失去的人,想要再得到,难。 太难! ...... 张暮自然不会想到,一个冀州边缘地带的小城市,已经成为了三方势力一个另类的战场。而同样没有想到这一层的,还有很多人。 “前面就是万安林。”伏安随着夏侯芸的话语看去,现在的夏侯芸一身男子的精悍打扮,墨黑色的皮甲,手上一杆军中统制的标准的长枪,乍一眼看去,倒也发现不出什么问题。 过正午没有多长时间,阳光还是依旧的明媚,万安林的树木,高大的伫立在那里,远远看去,很有一种自然的气息感。 枝叶繁茂,将林中的遮盖的严严实实,不走进去,很难发现里面的情况。 “果然是埋伏的好地方。”伏安看着,不由一声冷笑道。 夏侯芸却是转过身看着伏安。 “伏将军有什么打算?” 伏安听到这个称谓却是有些尴尬,他只是个夏侯霖手下有点功绩的先锋而已,被夏侯芸叫做将军,无疑让他有种莫名怪异的感觉。 夏侯芸无奈,她经历这样的事情很多,自然清楚伏安此时的心里所想。 “伏将军,身在行伍之中,不要顾及那么多。” 伏安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好,好......好。”实际上,伏安有一半本身与夏侯芸两者间身份的差距,让他感到很拘束。而另一半,自然是对夏侯芸那种藏在内心底得一种爱慕。 生活在冀州的,又有几个不对夏侯芸生存幻想呢? 伏安强行深呼吸了一口,按下心中绮念:“我想将部队分成两股,一股进林中诈败诱敌,另一股在万安林外,待第一股兵马诈败退回时,一齐杀出。” 夏侯芸闻言点点头,这算不上什么太好的计谋,但也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值得纰漏的地方。 “那好,就由我率第一股部队进入林中诱敌。” 伏安闻言脸色一变,这怎么行,他连忙摇头。 实际上,夏侯芸本身也不想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但没有办法,她需要战功,进入林中诱敌的任务虽然艰险,但相对而言,功劳也是两者间最大的。 而功劳,恰恰是夏侯芸现在最需要的。 有了足够的功劳,她就有拒绝嫁入衫山一郎的理由,有了足够的功劳,她就可以在夏侯这个由平民晋升的家族里,有更多说话的权利,有足够的功劳,她就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夏侯芸,没有其他选择。 所以当她看见伏安拒绝时,不由喝声道:“伏安,我现在没有征求你的意见!”说罢转身离去。 伏安一愣,然后满脸不由苦笑。 【姑奶奶啊,不是你说行伍之中,不要顾及那么多的吗?】 他脑海里不由浮出一句话。古人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此言得之啊。 第十四章 契机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新人榜已经十八名了,心中兴奋啊。今天继续,求收藏推荐。 ――――――――――――――――――――――――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张暮时常这样问起自己,我是活在另一个世界里,正在重新演绎那段成长的微酸经历,就这样长大、结婚、有子、然后默默老去。还是活在别人编制好的游戏里,周围都是0、1组成的不真实数据,不真实的人,不真实的生活,不真实的世界。 可以让人变强的系统来了。 但张暮的疑问也深了。 【我,是真实的吗?】他不知道,亦或知道的事太少。很多问题,他问自己,感觉就像在问星空里有多少颗繁星一样,没有谜底。 “来了。” 颜双的声音将张暮的思绪拉回到了万安林里,张暮摇头不禁苦笑,大战将至,他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似的神游天外,这种不同寻常的镇静态度,让他对此既高兴又忧虑。这世间万物,从不绝对,凡事有好坏,张暮一向随波逐流,对于任何东西,他都很自然从不强求,但是这种涉及到人的一种原则转变的时候。 张暮还是不禁茫然了。 这具身体的灵魂,毕竟是那个上辈子活在和平年代,三十岁一事无成的中年人。张暮不经意间一叹,想要转变心态,他还需要时间。 最热的正午过后,空气中的风开始加速流动,风往北吹,万安林中枝叶在风中飞舞,耳边呼声依旧,像是好多人在跳舞一样,张暮一眼望去,万安林的入口处,被摇曳的群树遮住,除了点点显眼的黑色,看的并不清楚。 “能看见是谁在领兵吗?”张暮不由向颜双问了一句,这很重要,领兵将领的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转变整个战场的战局,面对夏侯霖这个大陆前百的名将,他不得不小心。 颜双没有说话,他定睛看着,作为一个先天高手,尽管现在因为使用无双技的缘故,他的身体状况并不算好,但这并不影响他作为先天所得到一些特质,比如内息悠长,比如生命变久,比如视线更远。 “队伍里看不真切,但那个中间的大旗上写着一个【伏】字,想来应该是夏侯霖的那个苦力先锋伏安了。” 张暮被颜双那最后一句逗得不由笑道:“苦力先锋?” 颜双倒是没有什么表情的点点头,张暮倒不怎么在意,跟他相处已有半天的时间,就没见他有过别的表情,只能说性情如此,所以张暮心里也并没有什么芥蒂。 “现在出手吗?” 张暮摇头。 “他们刚进万安林,还早的很,你先跟我讲讲这个苦力先锋是怎么回事。” 颜双一皱眉,他实在不怎么喜欢张暮的这个作风,战争将至,居然有闲情左顾而言他,但他对于张暮的胆量却也有些佩服,世上能有这样心态的实在不多。更何况,张暮是景国然亲自任命负责这场战斗的人选。勉强来讲,也算是他的上级,主将发话,自然不得不从。 “伏安不是早期追随夏侯霖的人,但他自加入夏侯霖的军队后,很快就得到了夏侯霖的信任,并慢慢的从一个小小伍长,开始晋升到如今的偏将先锋,是冀州里为数不多的,靠自己战功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人物。” “哦?” 张暮皱着眉,老实讲,来人不是夏侯霖、荀智阳这样的狠厉角色,这让他多少内心松了一口气,这并不是紧张,只是如果对手会是这些角色的话,他不知道自己的布置到底能不能有用。 可现在看来,这个伏安倒也勉强算个人物啊。 颜双继续道:“伏安成为偏将后,反而比以前更加低调,从不与他人争抢功劳,所以在夏侯霖那一脉中,人缘一直很好,很多别人不愿意做的任务,他都会毫无怨言的接受,而那些费力却又得不到多少功劳的人物,他也从不拒绝,因其付出与回报并不相等,所以好事者都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苦力先锋。” 张暮听罢,不由有些沉思。 “他能力怎么样?” 颜双不语,他只是一笑,一股莫名的不屑神情浮现在他脸上。张暮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停下,颜双的性格一定会在以后乱世的舞台中吃上大亏,张暮想劝阻,却知道他什么也不会听进去,只得暗自一声叹息。 此时,夏侯霖的队伍已在他们的说话间,缓缓步入了万安林。 “五千人就想吞掉我?”颜双脸色发寒,他的眼睛看着这支队伍,凭着多年带兵的经验,他一眼就感觉到了这支部队的人数。 张暮也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对方的身影,听闻此话,不由笑道。 “这不过是他们拿来探路的先锋队伍而已,以景国然的身份,夏侯霖派出的兵力绝不会少于两万,准备一下,时间不多了。” 颜双手上亮银枪一紧。 夏侯霖的将士明显比景国然的强上一筹,士气更是战争胜后的巅峰之时。 张暮面目表情的暗道。 【此战一定要赢,让它成为整个冀昌战争中的转折点。】 ...... 夏侯芸自进入到万安林后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领兵作战,更何况其这场战斗的结果,会对她的未来有着莫大的影响。 她并没有卸下装扮,她依旧是那个穿戴墨色皮甲,手执制式长枪的普通将官似的打扮,女儿身对于领军打仗的将军而言,是个不小的拖累。 林中很安静,只有呼呼的风声陪伴,但这种安静此时却像一根弦,紧紧的绷在夏侯芸的心头。 张暮在远处一直紧紧的盯着这支部队的情况,颜双已从山巅中回到了万安林的树林中。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双方都在等,等一个契机。 ...... 冀昌城内。 夏侯霖正坐在房间里小憩,他倚靠着摇晃的竹椅,在椅子一前一后的往复间,他开始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夏侯霖揉着有些酸胀的眼角,他前面的桌子上摆着一份密报,密报不长,说的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衫山一郎派兵从兴隆城向冀昌出发了。 也许很多人都羡慕夏侯霖在冀州所拥有的声誉与名望,什么最强,什么冀州军神等,一系列有着无上荣誉的称号放在他的身上,但却很少有人想过他在冀州所面临的压力。因为他是平民出身,所以要受大家族的排挤,因为他的声望过高,所以要遭诸侯长的敌视,还有很多因为他的强大而被影响到个人利益,不希望他继续存在下去的人们。 正应了那句老话,凡事过犹不及。 夏侯家族不算大,但零零散散的算起,也能有百来十号人左右,他不能不顾自己这些家族的人,但却也不会为了利益就将夏侯芸嫁给衫山一郎,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做父亲的,一直希望她能幸福。 【平衡啊,哪里是这么好找的。】 最近,家族里的那些老人已经很不耐烦了,家族里的各个生意都在受着衫山一郎不同程度的打压,家族里人们的压力很大,如果还不是有他这个冀州第一人在的话,夏侯芸恐怕早就被他们绑到衫山一郎的面前了。 夏侯霖叹一口气,他每每想到这些,觉的一阵头痛,他时常怀念起那段刚刚参军的日子,他只是个兵,升官了也只是个将军,每天想的也无非只是怎样操练,没有这些烦心的事,每天过的都很简单。 而这种日子,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了。 他缓缓的拿起桌上一杯茶,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茶的,夏侯霖已经忘记了。只是每次喝茶的时候,心都会静下来,心静,能让他想通很多东西。 而就在这时,一个神色慌张的将士突然从门外进来。 “不,不好了,将军。” 夏侯霖一皱眉,他心头忽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说!” “小,小,小姐她不见了。” 夏侯霖闻言一愣,手上的茶杯顺势滑落,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第十五章 技能出现(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今日更一章,明天准备爆一万,希望能多点推荐与收藏。考试过了,心情不错。 ―――――――――――――――――――――――――――― 张暮从山巅而下,走到万安林中的时候,夏侯芸不过往前行进了数百米而已,张暮在上面看的真切,他尚不知道真正的伏安将军已经埋伏好在别地,等着他来进入这个圈套,张暮只是觉的这个将军很小心,仅此而已。 【看破】:你看着万安林的一举一动,感觉这个伏安将军异常的谨慎,时间已有半刻钟,走出的距离却也不过千米,你开始内心有些疑问,他是不是谨慎过头了呢? 【我何尝不是心有疑虑,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张暮一声长长的叹息,计划到了如今的地步,说什么都只有执行下去这一条路。 “有多大的把握?”颜双大战之际,也不得不问他一句,战争毕竟不是过家家的儿戏,他身为景国然手下现在的唯一将领,必然要对手下兵将尽到自己的责任,尽量保证他们的安全,景国然的实力已经大不前,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 张暮一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颜双一皱眉,他转过头,看见张暮的目视着夏侯芸的队伍,眼神中充斥着一种淡漠感。 “景公呢?”颜双还是忍不住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从张暮筹备谋划以来,他就一直都不知道景国然的消息,此次他与张暮带着两千人埋伏于此,虽然还有三千人陪伴在景国然身边,但他心里依然有些忧虑,他不知道这个十七岁的年轻人会不会做出让景国然陷入危险的决定。 说白了,颜双不信任张暮。 对这个一加入就被任命为统军参谋的年轻人,他一直心存警惕,无它,只因张暮挑的这个时机实在太好了,恰是景国然实力最弱的时候,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也许有,但颜双并不相信张暮是这些巧合中的一个。 张暮虽然不能明白别人心中所想,但他对颜双的心理,多少都能透过言语中感受的到,但有些东西他不能对颜双说,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有一个万能的游戏系统。 头轻轻一甩,张暮将这些话语隐藏在心里。 “他们将转移到伊川河,渡河离开冀州。” “离开冀州?” 张暮点了点头,他一叹气。 “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地方了。” 颜双一挑眉,没再说什么,他是个武将,这些动脑子的事情他实在不擅长。 张暮脸色一正,他转过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面孔看着颜双:“也就是说,我们两千人要装成景国然在这里的样子,然后将夏侯霖的队伍拦住一天左右,否则,你、我、景公,谁都得死。” 很疯狂,颜双觉的这个计划实在太疯狂了,别说他现在用不出无双技,哪怕他还有使出无双技的余力,恐怕也不会这么去做。颜双惊讶,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变成了很平淡的一句。 “我知道了。” 张暮闻言又恢复了往常的平淡神色。 “人派出去了吗?” 颜双一点头,他按照张暮的吩咐,将一千五百名将士派遣了出去。 “情况怎么样?”张暮的语气不由重了一点,这件事情很重要,事关整个战争的结果。 “不太乐观,想要在风声的掩护下完成这个任务,需要一点时间。” 张暮点点头,他虽然不怎么满意,但也没什么办法。更何况时间的消耗对于他们而言,反而更加有利。张暮于万安林里,看着夏侯芸这样小心翼翼行军的神情,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他现在没办法确认这个伏安,是否已经对他的埋伏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所以只能赌,但张暮并不担心,生命于他如此淡漠,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颜将军。” 颜双俩手一紧。 “你会吓人吗?” 张暮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恶作剧般得笑容。 “啊?”颜双愣了。 ...... 夏侯芸知道的很多,毕竟成长在行伍之中,她知道怎样将一只部队调度起来,知道将什么事情分配给什么样的人去做,知道怎样号令。但夏侯芸不知道也很多,她不知道一个作为统帅将士的将军,要时刻融入自己的队伍,她更不知道,一个将军所展现的情绪会像感冒一样,逐渐感染给队伍中的每一个人,为什么将军要沉着冷静,这就是道理。 所以紧张的夏侯芸没有发现,她帐下的将士已经都在不自觉的紧张。 整个万安林覆盖的道路足有四里地之远,夏侯芸的队伍在此间行走已有一千多米的距离。 【快要进入埋伏的最佳区域了,夏侯芸啊夏侯芸,未来就在你自己的手上了。】 ...... 万安林里。 张暮双手不自觉的放在胸前环抱,他嘴角笑着,好像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布局】:你看着伏安紧张的在你面前走过,对比一下你与他之间的兵力差,忽然觉的有些好笑,你没有紧张,伏安却紧张的好像他只有两千人,你却有五千人一样,于是,你决定...... 看着决定后面的那些话语,张暮就觉的游戏里的这个‘张暮’实在很有意思。 “颜将军,去。” 颜双满脸怪异的神色。 “诺。” ...... “杀呀~~~~!杀!杀!杀!” “杀敌将,取首级者,赏千金!!” 万安林中忽然有杀喊声想起。声音不断从夏侯芸部队周围的树林中想起,夏侯芸忙停马不前,然后模仿着曾经营帐里的那些将军一样。 “止步!!!全军戒备!!!!” 到底是夏侯霖的部队,尽管事先已经知道了会有地方埋伏部队的存在,但仅仅靠一声号令,便能立刻从那一小瞬间的混乱中清醒过来,然后迅速的围在一起,将夏侯芸保护在圈子之中,抽出各种兵器,形成一个不规则的森严矩阵,远处一看,颇为令人震撼。 时间慢慢流逝。 一秒、两秒、三秒......几分钟过去了。 什么也没有。 夏侯芸愣了,她手下的将士们也都面面相觑,眼睛不自觉四处张望,找寻着敌人的身影。 又一分钟过去,这回连杀喊声都没了,偌大林子里似乎只有呼呼的风声。 耍了,完全被耍了。夏侯芸满脸涨红,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羞愧或是气恼。她心里不由暗道【该死的景国然,别让我抓到你,今日之辱我定当十倍奉还。】 “继续前进!” 一声令下,部队又缓缓向前行进。 ...五分钟后... “杀呀~~~~!” 夏侯芸有些惊异不定的再次结为阵势。 依旧什么都没有。 如此反复。夏侯芸只觉得这一切都好想成为了一种被人规定好的模式,杀声一起,他们结阵,结果对方一个人都没有。杀声一起,他们再次接站,结果依旧一人没有。 旁边有年长的将士走过来,向夏侯芸行了一礼,然后声音有些忧虑的道:“将军,不如我们撤退,敌军如此戏耍我们,怕是早有准备。” 夏侯芸一皱眉,这想法她未尝没有想过,已是快要接近万安林的腹地了,再往里入,与伏安埋伏的地方太远,恐怕到时诈败,想要安全的回去都会成为一个问题。但她舍不得,内心挣扎之际,忽然万安林中又是杀喊声起。源源不断的喊杀声传来,弄的夏侯芸一阵心烦。 周围将士已经不用夏侯芸的令声响起,他们自己就开始向夏侯芸在地方靠近,然后慢慢结阵。只不过这些士兵的脸上没有一丝所应有的紧张,他们行动缓慢,偶尔左顾右盼一下,也是一脸不经意的神色。是的,他们这样做已经好多次了,多到已经无法让人把他当做一件事去对待了。 但这次,显然与夏侯芸他们前几次遭遇的不一样。 大批身着皮甲的士兵,从林中向着他们所在的地方飞快而来。林中烟尘一时四溢,竟看不真切到底有多少人来。为首一个全身披挂,手执亮银枪,遥指夏侯芸,一声冷笑道。 “伏安,拿你命来!” 第十六章 技能出现(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今日爆一万,求推荐与收藏。 ―――――――――――――――――――――――― 冀州的都城,天官。 一个人正坐在满是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阳光从竹窗上的薄纸照入,一点点洒在这个人乌黑的长发上,皮肤白皙的宛若玉脂般无暇,满脸温柔与清秀的神色,外人看去,只觉内心会一片宁静,这种无法让人忽视的美丽,让这人有一种可以鹤立鸡群的气质。 可以美丽如斯,也是一种境界。 “王墨从兴隆城出发了吗?”这个人的声音都如此清幽,让人有一种空谷余音的味道。 一个三十岁的中年人站在这个人的下面,他眼光时不时的总偷偷打量着这个人,眼底里的**一闪而过,但他没有表露出来,闻言也只是低下头,飞快的答道。 “禀诸侯长,王墨昨日领到您的手谕,今日便已出城而去。算时间,到达冀昌城,恐怕要两天左右。” 冀州诸侯长?很多没有看到衫山一郎的人,恐怕都没有想到,这个传言里无比诡异狡诈,把景国然赶下台的阴谋大叔,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而见过衫山一郎本人之前,只是听过市井传闻的人,在第一次见面时,脑海中所最先想的,绝不是‘这个人为什么会是衫山一郎’之类的想法,更多的,而是‘衫山一郎怎么会是个如此漂亮女人?’的疑问。 如果张暮,他一定会长大嘴巴,好像看到了前世里传说中的某种生物。 伪娘,如此漂亮的伪娘。 而这个伪娘实际上已经四十多岁,并且有了近十房左右的妻妾,这多少有些让人觉的有些命运弄人,衫山一郎,实不该去做个男人。 “你好像有什么疑问?”衫山一郎的半眯着眼睛,他眼神扫过底下中年人的脸,看他欲言又止,不觉一笑,举止投足间,自是一种风情无限。 中年人看的一愣,然后赶紧回过神来。 “诸侯长大人,现在还没有到要与夏侯霖翻脸的时候啊。” 衫山一郎把手轻轻的移向嘴边,然后微笑的点点头,笑容里含蓄的意味一闪而过。 “我知道。” 中年人又愣住了,不知道是因为衫山一郎的笑容亦或这句话的含义,他嘴张着,有些不解。 “那您......” “我只是让他帮忙夏侯霖追杀景国然,履行一下自己冀昌太守的义务而已。”衫山一郎慵懒的将目光移向窗外,午后阳光照耀,刺痛着他的眼睛。 “更何况,如果现在不敲打一下夏侯霖,告诉他冀州的诸侯长是谁,以后恐怕就更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可,可是王墨与您的关系向来不是很好,这......” 衫山一郎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不是更好吗?让那些反对我的势力们好好看看夏侯霖的手段。” 中年人的内心一提,几句话,就让他明白了整个冀昌未来的格局,衫山一郎上位,夺了景国然的位置,这在外人眼里,也许衫山一郎已经一步登天,事实上并不如此,冀州对他不服的大有人在,很多势力甚至公开对衫山一郎占据冀州诸侯长的位置,表示反对,而王墨,就是一个人物。 【衫山大人的出身,永远都是政治斗争中的软肋。】中年人一叹。 但衫山一郎的这一步棋实在是妙,以一纸命令将王墨调至夏侯霖的冀昌城,把王墨升至冀昌太守,那夏侯霖怎么办?他可能把这座费尽心力弄到手,想要打造一座家族根据地的城池让给王墨?王墨与夏侯霖之间早晚必有一战,而这场战争无疑会以王墨的败亡而结尾。冀州的贵族与夏侯霖间早有间隙,此次恐怕会全力相助衫山一郎铲除夏侯霖,这也将让衫山一郎坐实了冀州诸侯长的位置,从而名正言顺的接手整个冀州。 中年人觉的身体发寒,这个长的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却有着一套不同寻常的手腕。 “既如此,属下告退了。” 衫山一郎略一颔首,他的目光始终停驻在窗外。他轻轻一叹,其实相比于有着重兵与有着亲信的夏侯霖与景国然不同,他只有自己的手段,他的相貌与出身,注定无法让衫山一郎成为整个站在冀州顶尖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可以预见夏侯霖的覆灭后,下一个覆灭就会是自己。 他一叹气。然后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片狰狞之色。 “景国然,不管我的结果会是怎样,但你一定要死!” 衫山一郎自然愤怒,因为整个冀州最上流的贵族都知道,他从前是景国然的娈童。被景国然玩弄于掌间,一辈子也逃不出命运的人。 ...... 冀昌地域,万安林。 夏侯芸在看到颜双第一眼的感觉,不是惊慌,居然是松一口气。是的,她真感觉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就放松了,敌军正如她所预料的出来了,剩下的,只需按计划进行,将部队引至离万安林三里外的驻马坡,她的任务就算完成。 【这可是第一战功,你一定要拿到手。】夏侯芸暗暗的给自己打气。 夏侯芸的脸上装出一副满是惊骇的神色,好像六神无主般,慌乱的大叫着。 “有敌军,快,快撤退!!”不得不说,这个神情的变化让夏侯芸演绎的淋漓尽致,旁人愣是一点看不出毛病来。 随行的夏侯霖的将士们一呆,他们早已知道自己的任务,一个个飞快的向来时的路跑去。一个年长的将士边跑边心里叹道:“这就是没有经验,中埋伏后,怎样都要与敌军先行交战,在己方战死一半的时候,再先行撤退,好给人一种自己随时会被对方剿灭的感觉。” 这人想到这,还啐了一下。心道,伏安哪里找来的将军,这也太嫩了。 夏侯芸哪里知道这些,她生于军伍之中,拜师学的只是那些将军们的武艺,如何领军是夏侯霖从来不让她碰的,而夏侯芸也见过太多受封成为将军的人们,在她眼里,当上将军,一点也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这声凄厉的喊声让颜双都不由一愣。 【我还没打呢,这双方士兵都没有交战,他怎么就这么跑了?】颜双一愣,然后转瞬间就把这个想法抛到了自己脑后,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索性也不去想,现在正是大好时机。 颜双将手中亮银枪一挥,快步流星般冲进敌军部队中喊道。 “敌人撤退了!!跟我杀!!!” “杀啊!!”周围的将士们见颜双如此勇猛,不由士气大振,开始飞快的追杀起眼前正在撤退的敌人们。但由于夏侯芸的部队早有诈败的准备,这一轮冲杀,除了几十个人外,竟没有杀掉多少。 夏侯芸骑着马,冀州不产马,所以全冀州对于马匹而言对十分急需,能骑上马的,除了少数的骑兵外,就只有那些被封了官的将军。夏侯芸的骑术不错,她骑着马飞快的林中奔跑。 她自信凭骑术在冀州,少有人能及。 夏侯芸趁空闲回头一看,见己方人员损失不多,心下略微松了一口气。 【夏侯芸,你果然可以,可以最终掌握自己的命运。】夏侯芸心里有些激动的暗自说道,这对于她而言,确实有着不太一样的意义,但当她转过最后一个弯道,准备进行离开万安林的冲刺时,她一下子愣住了。 前方没有路了。 确切的是,前方道路被无数倒下的高大树木堵了个严严实实。而在这些倒下树木的面前,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正微笑的看着她,而这个年轻人周围,是一千多整装待发,在此恭候多时的将士。 什么叫诈败? 就是假装自己失败,怎样假装失败呢?夏侯芸想到的第一条就是丢盔卸甲,将全身的盔甲亦或武器丢掉,做出一副不敌的样子。所以当夏侯芸看到这样的场景时,她愣住了,身边的将士也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一支部队从自己的身后而出。 他们之间面面相觑。 有的人武器丢了,有的人盔甲没了,有的人为了跑快一点,甚至连武器与盔甲一起都扔了。 这时颜双从后面赶来,夏侯芸看着后面队伍,居然这个追杀他们近千米的队伍居然只有五百人,她看了看后面整装待发的五百人,又看了看自己身边为诈败而衣衫不全的将士,只觉内心一阵憋闷。 有时候。 命运就是如此弄人。 ...... 战争胜利了,张暮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这是他的第一战,尽管张暮自己本身并不怎么太过重视,但是打赢了,总比要打了败仗要好的多。 就在张暮自我感觉不错的时候。 正值此间,张暮的眼前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无比耀眼的明亮。紧接着,光亮过后,一个全新的,从未见过的透明版块出现在张暮面前。 【系统】:因你第一次参加战争,激发功能模板【学习】。模板【学习】正在激发中...... 【系统】:模板【学习】激发完毕。 张暮仔细端详起这个全新的透明版块。 姓名:张暮、性别:男、年龄:17、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可学习技能点数:25 可学习技能: 心如止水:心若犹无外物,不受外界分毫的影响,以脱俗的超然心态,去除心中杂念。学习者永久增加2点拆招,1点布局。需学习点:20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时间:7天。需学习点:20 致命预感:对于危险拥有恐怖般得敏锐直觉,常于危难之中,借此保住自己身家性命。学习者将遇生命危险时,得系统救命提醒一次。(1/1)需学习点:25 ...... 大智若愚:大勇若怯,大智若愚。才智出众往往不处处表现在外。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将在一天之内增加使用者【大势】、【布局】、【看破】、【拆招】各十点,但在未来5天内所有属性受到减去十点的惩罚。冷却时间:十天。需学习点:50 运筹帷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将得到己方远处作战时的详细信息,此无距离限制。冷却时间:十天。需学习点:50 锦囊妙计:以超强的谋算能力,将谋划好的事物写进其中。学习者使用此技能时,可以将随时变更将军锦囊内,纸条上的谋略,此无距离限制。冷却时间:十天。需学习点:50 ...... 后面一连串各种各样的技能,让张暮看的有些眼花缭乱,对于这个技能学习的版块,他之前一直心有疑虑。一个游戏里,没道理只有属性却没有技能的存在,这个系统将人生强行的设定成一个游戏,那么游戏的技能在哪里? 这个版块的出现,除了让张暮感觉自己还能变强外,内心也不禁开始有了新的疑问。 【系统,人生真的就只是游戏吗?】他觉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 【我都成游戏里的一个角色了,我还是从前那个三十岁依旧叫张暮的人吗?】 系统不会说话,它自然无法应答。 张暮愣愣的,他的内心有些心烦意乱。 此章3800字,还有两章,别急。 第十八章 张暮的解惑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这是今天最后一章,一万字更过,真是累的说。 ―――――――――――――――――――――――――― 张暮与颜双自然不会还在万安林里闲逛。万安林里刚刚消失了一支部队,想想也知道那里肯定会被夏侯霖的部队所搜查。张暮他们只有三千人(算上投降的),战力又不如夏侯霖,正面碰上,管你千般计谋,恐怕也无计可施啊。 夏侯芸依旧是一身男子的打扮,没有人知道她就是当今与他们敌对的,夏侯霖的唯一女儿。更不知道她这个女儿在大陆的绝色榜单上排名第四。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实际上,此时夏侯芸的脸色无比惨白。无他,只是张暮将她放在颜双身旁,让夏侯芸亲眼目睹了一千多个跟她出征将士们的脑袋,被人用大刀飞速砍下,这场面,比战后那成堆的尸体,要震撼的多。 夜幕渐渐降临,张暮一行人在陆河群山里的一片盆地上扎了营。 在最大的帐篷内。 “现在一天的时间即将过去,我们之后该怎么办?” 古老的昏暗的灯光在这个帐篷里忽明忽暗的闪着,张暮静静的坐在那里,灯光把他的身影直接放大在背后的营帐布上,他没有急于回答颜双的这个问题,反而眉头紧皱,好像出了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一样。 “我们还不能离开,景公尚且还在冀州的地域。” “这是什么意思?”颜双一瞪眼,语气不由泛冷。 张暮不以为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按照时间通算,景公今日黄昏就应该能到达伊川河的港口,休憩一下,然后过江,时间也就应该处在这夜晚时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张暮话语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他个人的自言自语。 颜双在旁边听的一知半解,听的有些迷糊。 “你怎么知道他们到底过没过河?” “有暗号。”张暮看了他一眼,然后嘴上淡淡的说道。他想问题不喜欢被人打扰,但无奈颜双是整个军营的将军,人家有的是实权,他没在景国然走后,把张暮一脚踢一边就不错了,张暮自然不可能对颜双发多大的脾气。 颜双听罢点点头,也就没再言语。掏出一块布,继续开始他的擦枪事业。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而去,张暮的眉头一直未能随时间的减少而消去。 【我知道的事情终究太少了,很多事情光凭我现在所的到的情报,根本没有办法解释的了。】张暮把目光放在颜双的身上,又暗自摇了摇头。颜双是最后加入景国然势力的,他来到冀州的时间不比他早多少,他也就仅仅只是知道一些表面上的东西而已。 突然,他的脑海中不知怎么飘过了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将军。 张暮的眼睛一眯,心中已有计较。 “颜将军,夜已深了,张某告辞。”论阶级而言,统军参谋是与颜双这个被提拔的参将是一个级别的。但颜双有实权,张暮没有,所以在非战时,张暮的动向是要向颜双说明的。 “去。”颜双寡言少语的应着声,然后继续仔细的擦起枪来。 张暮随此令转身离去。 却没发现颜双的手一顿,他双眼注视着张暮离去的背影,愣愣出神,脑袋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 将军居主营,文官居副营,这是这个大陆上不成文的规矩,凭张暮一个小家伙,自然是没能力去打破这条定律。但主营与副营相连,两者间实在没有什么距离可言,故此,张暮对这倒也没有过多怨言。 走到自己营帐的门口时,张暮一顿,他转过头,向着还站在那里站岗的将士说道。 “去,把那个今天俘虏的将军带过来,快一点。” “诺!” 随后张暮大步走进营帐而去。 当夏侯芸被人带着走进营帐的时候,张暮正全身只穿一条单衣单裤的坐在军用的席垫上,他看着夏侯芸,见她还被绑着,也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两边的将士开始退出营帐而去。 夏侯芸看见张暮的打扮先是一愣,然后脸色有些红的撇向一边。 “你,你,你要干什么?”夏侯芸紧张的连说话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张暮笑笑,他快步走到夏侯芸的面前,夏侯芸此时被绑,全身动弹不得,见他如此过来,吓得脸都不由的白了。张开嘴似乎就要尖叫。 “你听着,夏侯均,我可以给你松绑,让你得到一些自由,但相对的,你也要告诉我一些冀州中的往事,怎么样?你愿意吗?”张暮用手抬起夏侯芸的下巴,不知道是因为光线的缘故还是什么,张暮忽然觉的夏侯芸的脸,似乎比白天要白净许多,手上也感到一丝光滑。 夏侯芸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她眼底飘过一丝阴狠,却没能逃过张暮的眼睛。 张暮没有生气,他只是轻声的笑道。 “我是文官,你是武将,哪怕你现在赤手空拳,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这里离颜将军很近,我敢跟你打赌,我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你信不信?” 夏侯芸沉默,这是实情,事实上她刚才即便没有身上的绳索,也不可能真的将张暮怎样。她现在全身被勒的很紧,尤其是胸前的那一对东西,尽管有着裹胸布在缠身,却也依然被挤压的难受。夏侯芸视冀州军神的女儿,她何尝受过这个罪呢?有机会能让自己的身体舒服,她也是求之不得。 看见眼前的夏侯芸点头,他才将她身上的绳索去掉。 “来,咱们就在这张床上聊。”张暮把帐篷里唯一一张床上的被子掀开,然后钻了进去。 夏侯芸脸色红的让人觉的分外可爱,她看着张暮,嘴上结结巴巴的说道。 “能,能,能不能,换,换个地方?” 张暮眉头一皱。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扭扭捏捏的?” 夏侯芸闻言牙一咬,也顺势进了张暮的被窝。刚一进去,觉的被子里好像有一股暖流而过,一种莫名的温暖从张暮的方向传到了夏侯芸的身体,她全身一个激灵,脸在被窝里连忙低下,只觉的脸上红霞密布,夏侯芸忽然莫名奇妙的感到一种羞怯感。 而这种感觉,她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 张暮却没有理会这些,他只是一个人皱着眉头,思索将要提出的问题。 “这个诸侯长是怎么回事?” 夏侯芸闻言一愣,她将大部分的脸躲在被窝里,露出一双眼睛以一种‘你到底是不是冀州人啊’的眼神看着他。张暮一阵讪笑,这话题他无法接手。 “据说一百多年前开始,冀州就由无数个细小的势力分散着,年年内乱不断,大家都疯狂的在冀州内部厮杀着。却让其他洲际的人得到了有了可趁的机会,其他州的人们开始大举进攻冀州,因为冀州的地理位置,它所接壤的州域实在很多,所以一时间冀州竟有近一半的土地被其他州的人们所占领。再后来,这些细小的势力开始相互同盟,最终就结成了现在的冀州联盟,而联盟不可一日无长,故此,冀州诸侯长的职位就这样诞生了。” 张暮在旁边听着,不禁点着头,复又问道。 “这么说,诸侯长只是冀州所特有的一种职位了?” “可以这么说。”夏侯芸肯定着。 “那你见过现任的冀州诸侯长,衫山一郎吗?”张暮看着夏侯芸,不知道怎么,他忽然感觉听到这话的夏侯芸,脸上好像浮现出了极为特别的神情。 “没,没有,不过听人说,他已经四十多岁,并且有着十几房的妻妾呢。而且是个为人阴狠、狡诈的人物。” 这不出张暮心中的意料之外,能把景国然整下台得,自然不会是个庸者。 张暮整理了一下。 复又问了下一个问题。 ...... 此时的夏侯霖却站在陆河山的山脚下,他在夜色中,望着这一片山势相连的群山,心有感叹。 【其他地方基本找遍了,看来只有在这陆河的群山之中了。】 夏侯霖一叹,今夜他已是不能再行军了,夜晚深入群山之中,实在太过凶险,不合兵家的用兵之道。 【看来今夜只能在这里小憩一晚了。芸儿,你等着,爹马上就来救你。】 今日一万字结束,这章2800字,我多少改变了点风格,多增加主角的戏份,不知道各位看官意下如何。 第十九章 灵光一闪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中。 ―――――――――――――――――――――― 张暮并不知道夏侯霖已经来到陆河山脚下的事情,事实上,就算知道了,张暮也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两者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他刚穿越到冀昌时,夏侯霖的那一系列手腕,让张暮有些不寒而栗。 而这位在冀州充满强大字眼的军神大人,也并不知道,他所急切想要营救的宝贝女儿,此时此刻,正与另外一个男人睡在同一个被窝里,夏侯霖还在为自己的女儿感到担惊受怕的时候,夏侯芸正甜蜜的睡着觉。 她实在是太累了,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对于夏侯芸而言,比在军营里听一天别人讲的故事还要来的离奇,第一次领兵打仗,第一次被人俘虏,又第一次受到敌方屈辱的对待(自己认为的),夏侯芸只觉全身上下都开始莫名的精神疲惫,她觉的,这是她从小到大睡觉睡的最舒服的一次。 所以当夏侯芸从睡梦中醒来,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张暮时,她还在有些迷迷糊糊的想着这是谁,接着慢慢闭上眼,然后猛的又睁开,发出了一声让整个帐篷都在颤抖的尖锐嚎叫。 “神经病啊,大清早鬼嚎什么!!”张暮睁着有些红的双眼,他不与那些营帐外早起的将士一样,他是谋士,谋士要有充足的休息,以供他白天的脑力劳动。 “你,你,你......”夏侯芸红着脸,看着张暮**的上身,连话语都开始说的不利索起来。 “别烦,我要睡觉。” “我,我,我......”夏侯芸想说话,可发现这时候舌头好像打了结一样,怎么也说不利索,她觉的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此刻都在高速流转,她指着自己身体,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有病!”张暮从眯着眼睛的缝隙中,看着夏侯芸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不由说道。 夏侯芸无语了,她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在被窝里蜷缩起来,张暮是面向她睡的,但张暮不是变态,自然不会搂着一个大男人睡觉,只是夏侯芸身上始终有一股淡淡的香甜味,张暮闻着闻着,就不自觉的离她近了点。这是身体的一种自然本能而已。 张暮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眼睛虽然是睁开了,但精神却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他看着夏侯芸在被窝中露出半个脑袋,眼睛狠狠的盯着他,眼睛里有一种颇为不善的意味,整张脸都有一种莫名委屈的神色。张暮没在意,觉的这只是被敌人俘虏后的一种情绪,换做他被人俘虏了,心情也不会好哪里去。 一小会儿,夏侯芸的心情似乎随时间慢慢平复。 “你叫什么名字?” 张暮一皱眉。 “问这个干什么?” “我总要知道俘虏我的将军是谁。”夏侯芸的眼神一闪,夏侯芸只是知道景国然势力里有个武艺高超的颜双,对于这个十七岁左右的年轻人,情报上一点说明都没有,仿佛是凭空出现一样,并且居然位居领军参谋这样等同与参将的位置。 十七岁的统军参谋?夏侯芸实在有些难以想象。 【哼,父亲知道我被俘的消息,他一定会来的,到时今日之辱,定当十倍奉还。】夏侯芸一边心里暗道,一边想象着她所曾经听到过的各种残忍酷刑。 张暮自然不知道,他已经得罪了一个美丽少女的纯洁内心。他此时满脑子还是昨夜里一堆关于冀州的古老历史,什么大戟士,什么冀州的四大势力,什么诸侯长的来历,很多东西都在脑海里胡乱的充斥着,这是个全新的世界,他需要去学习,去学习在别人眼里那些最简简单单的东西。 “抓住你的是颜将军,不是我。”张暮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你难道没有胆子说吗?” 张暮一笑,三十多岁的人自然不会去中这种小孩一般的激将法,但换言之,可以说出这样一番话语的,不也同样是个孩子吗?他看着夏侯芸,见她尚还一脸怒气,不觉一愣,突然好多前尘往事划过,曾经那些恣意情况、年少唏嘘的时光好像电影院里的屏幕一样,无数场景演绎,那些欢快与悲伤如东去的逝水般,飞速而去。 前世的记忆闪着,但张暮的话语却没有停,只是目光浑浊,有种莫名恍惚之感。 “张暮,姓张名暮。” 这张暮说的是谁呢?不知道,乱世里太多的尔虞我诈,明明下定决心去遗忘,但他依旧忘不了,他可以杀人无常,他可以生命淡漠,他可以于上千颗头颅面前面不更色。但他不可以不想念,不想念那个和平年代,哪怕他上辈子一无所有。 夏侯芸没有理会张暮内心的复杂,她只是悄悄的在心里记下这个性命,不断提醒自己,【夏侯芸,这就是你以后的仇人。】 恰在这时,一个传令兵忽然从营帐外飞速的跑了进来。 “张参谋,颜将军请您速去中军大帐一趟。” “你没看到我正在休息吗?”接二连三的被打扰,让张暮的语气犹为不善。 “可,可颜将军说是急事,很紧急的事。” 张暮一愣,内心中忽然闪过一道阴影。 ...... 颜双正坐在位置上抚摸着亮银枪,营帐里安安静静,不,严格的说,整个军营都是安安静静的,营帐间似乎始终都充斥着一种淡淡的沉默。 张暮进来时,感受到的,无疑就是这样气氛。 “有大事?”张暮有感觉,虽然颜双没有表露出来,但他满目的严肃神情依旧让张暮的内心一颤,颜双为人冷淡,很少有事情,能在他的身上感受除此之外的第二种感觉。 颜双点点头,张暮走在他的对面坐下。 “夏侯霖率军一万亲征。” “征讨咱们?”语气里有种难以置信。 颜双苦笑的点着头。张暮见此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夏侯霖来了?还亲自率兵一万人,什么概念?夏侯霖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让两百里外的景国然损兵折将,打残景国然手下一半的战力。那么他呢?打他这个实力末流的半吊子谋士,夏侯霖又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张暮不去想,也不敢去想。 “已经发现咱们了?” “没有,是今早将士们无意发现的,他们应该还没有搜索到这里。” 张暮闻言,他的心不由放下一点,但终究是被提起了,这种心情就好像一个人正在几百米上走钢丝一样,现在平安,但你不知道下一秒会怎样。 张暮想来想去,总觉的逃不过一个死字。实力相差太大,正面交战也许只要分分钟就会被人拿下。逃离?陆河山再大,也就那么一片,终究有一天会被人搜索出来。更何况他们的粮食不过两、三天就要禁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恐怕到时不用夏侯霖出手,自己就会败亡。 如果这就是游戏,那么无疑夏侯霖就是游戏中的一个BOSS。 怎么办?这就是绝境了吗? 张暮在透明属性板中的信息栏上仔细翻看,却发现没有一条新信息的出现。这是第一次系统一次忙都帮上的战斗。 【属性太低了。】张暮暗自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眼光却在新启动的【学习】模快上一滞,他忽然想起一个技能,张暮花费了二十点在那个属性上一点。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时间:7天。需学习点:20 什么惊天动地的场景都没出现。张暮学习后的感觉只是与往常一样,情况紧急,时间不会为谁去放慢等待的脚步,张暮不由马上开启了这个技能。 信息栏上一闪。 【灵光一闪】:你被夏侯霖的威名所震赫,应该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思考,为什么夏侯霖会亲自出征? 夏侯霖为什么会出征?张暮刚刚并没有思索这个问题,他只是在战略上想着如何去与夏侯霖的部队周旋,从而增大自己活命的几率,可现在想来,却让张暮的眼前忽然有一种豁然的明亮之感。 “颜将军,咱们收拾收拾。” 颜双愣了。 “去干什么?” 张暮闻言呵呵一笑。 “躲一躲,然后去找夏侯霖。” 颜双不由一抬眉。 “找他?” 张暮满脸神秘,他突然对于这个所谓【绝杀】夏侯霖有了一点点希冀。 【咱们以后的粮食,可就全都在他的身上了。】 花了一天时间,去整理风格问题,真是对不住了。 第二十章 夏侯霖的回忆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收藏与推荐。 ―――――――――――――――――――― ...... 茫茫掘沙边境,黄沙遍地千里,一眼望不到边际。 “夏侯将军,翻过前面那个黄坡,再往前走上两里地,就是皱正的军营重地,”一个年龄不过二十的年轻将士正在夏侯霖身边诉说着,他眼神中有种被掩藏的忧虑。 夏侯霖点点头,他闻言拍了下这个年轻将士的肩膀。 “如果这场战争你能活下来,他日必定为一方偏将。” 年轻人的眼中划过一道明亮,随即又迅速消去。 夏侯霖的心里沉甸甸的,他内心酸楚,一种无名的低沉情绪在感染着他。是啊,这么美好的前景是有前提的,你要活下去,可谁能知道,这场战争后活下来的人里,到底有没有自己。 又一个清晨,阳光从东边升起,夏侯霖看去,觉的茫茫一片。他们一千人行走在这个毫无人烟的掘沙边境,没有山水、没有城市、没有人烟,天地之间似乎被一瞬间放大了无数倍,好像辽阔大陆上,只有他们自己一样,寂寞的滋味犹如雨后草木,开始疯长。 一个与夏侯霖年龄相仿,也就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从队伍中缓缓走来。 “别担心,夏侯霖,我们一定会赢的,全冀州的未来都在我们这里,我们没有输的理由。”一个微笑着,很是阳光的中年人向夏侯霖慢慢说着。 夏侯霖看着他一笑。说话的这个,是与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老朋友,顾安。什么时候开始,俩人成为了兄弟,夏侯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参军的时候,他也参了军,自己结婚的时候,他也开始结婚,自己升官了,他居然也不会落下,如今,自己已是冀州中的一个参将,而他,是自己部队中的副手,俩人配合默契,多少年过去,夏侯霖身边的朋友早已换了无数,但顾安,依旧还是他兄弟。 是那种一辈子都是兄弟的兄弟。 “你说的对,我们没有输的理由。” 全冀州已经有二分之一的地方沦陷,皱正是侵略冀州中,最为强大的一支部队,如果将他打退,将会改变整个冀州的战争局面。这很难,夏侯霖知道。因为皱正是名将,是风云榜上排名第九十五的名将。而夏侯霖什么都不是,榜单上从头至尾都没有他的名字。 【这次,也许我真的会死。】三十岁的夏侯霖,平生里第一次有了这个想法。 ...... 翻过了那个黄色的土坡。 夏侯霖开始有意的往部队后方撤了撤,不是他怕死,死亡这个东西早就被他放进了自己的日程表里,从他当兵的那年起,他就悄悄的写下了一份遗嘱,钱不多,但多少够他那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与母亲花上几年,死亡于他,早已不惧。只是他还有事不想让别人知道。 他混迹在队伍中缓缓而行,眼睛轻轻的扫过四周,在无人注意的一刹那,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能让一个将士在外如此挂念的,自然是家信。 实际上,这封信夏侯霖已经看了很多遍,但他每天都还要看,每天他抚摸着这个信封,似乎都能想起那个温柔女人的脸,都能想起那个无比可爱的孩子,都能想起很多曾经他未曾注意过的往事。 信中自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只是简单的报着平安。 他家里穷,自小就穷,尽管现在他当上了冀州的参将,但夏侯霖把大部分的钱都给了那些阵亡的将士家属,每次送给家里的,往往只够三口人勉强度日,他父亲早死,家中只有三口人。 可他的妻子从来没有为此抱怨过。 夏侯霖一叹气,将这些繁杂的情绪掩藏在心底,这是大战,决定着整个冀州命运的战争即将开始,他不能为此而分心,他不能失败,全冀州人的眼睛都在看着。 【我只有成功这一条路而已。】 ...... 茫茫一片人,无数带甲的兵将整齐的列队在他们面前,这是当夏侯霖与顾安成功冲进皱正大营时的景象。两方没有多余的说话,见面只有一种方法,就是厮杀! 但夏侯霖的心却很冰冷,因为他们只有一千人,而皱正却有整整一万。 十倍的差距,他本想着以偷袭之势彻底瓦解整个皱正军营的势力,却不想被自己带入了死地。夏侯霖的心里难以言喻的冰冷,他听很多老兵讲过,这是人将死前的征兆。 “夏侯霖!!我们还有机会,他营帐里只有五千人!只有五千人!!我挡住他们,你快上!快上啊!!!”顾安忽然大叫了起来,在整个嘈杂的战场,他的声音依然清晰可辨。 两边将士相互乱战,没有阵型,没有计谋,只有单纯的厮杀。 夏侯霖一震,他还不能死,他绝不能死,冀州的人们看着他,他的妻子也在看着他,他要赢,他要当将军,像那个童年时,他所说出的话语一样。 【我夏侯霖,一定会成为冀州中最强、最猛的将军!!】 他回头与顾安对视一眼,俩人多少年的默契,让很多话语在这一瞬间相互传递。 “老家伙,等我回去,我一定在上南楼里好好请你。” “好,我等你。” 两人的视线在此相视一错,夏侯霖在那一瞬间忽然觉得时间好慢,慢到这个场景好像永远一样,成为了夏侯霖后来的人生里,永远的一个回忆。 ...... 那一年,夏侯霖成功了,他打败了排名九十五的邹正,成为全冀州中最强、最猛的将军。 那一年,上南楼里,只有夏侯霖自己一个人,他坐在那里,面前摆满了一桌子的酒菜,却没有人来。 那一年,夏侯霖的妻子婉儿得了重病,撇下他独自一人离去,他回来时,家里的白布已经挂了整整一月,原因是无钱医治。 ...... 什么是成功?什么是失败?夏侯霖望着偌大的陆河山,品尝着这种无言滋味,那一年似乎变成了永远,多少年过去,夏侯霖想起,好像还在昨日。 绝杀,掘沙。 别人到现在都回味着那场战役,把它作为行军战争中的无数经典,他也在回味,只是可能回味的地方并不一样。 “将军,帐外有人送来一封信。” 夏侯霖深深吸一口气,瞬间平稳了内心的情绪。他拿起信,拆开看了看。略一皱眉后,然后一笑。 “告诉他,今夜陆河山颠相见,别忘带上她。” 在传令兵转身离去的刹那,夏侯霖望着营帐门帘被掀起的光景,自言自语道。 “张暮?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掳走我女儿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话间,眼里满是冰冷的杀意。 【我大纲里出现的每一个人物,其实背后都有一个很深很深的故事,我有时候不知道该讲哪个,但我觉的夏侯霖的故事应该讲一讲,他是第一卷中比较复杂的人物之一。】 第二十一章 冀州不安宁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今日第二更,求收藏与推荐。 ―――――――――――――――――――― 景国然到底去了哪里?这个问题一直在张暮的内心里不断萦绕着,时间已经往后推移了一天多,但是张暮的信息板上,依旧没有任何关于任务完成的迹象,张暮内心忧虑,【任务惩罚】上的抹杀像是一个紧箍咒一样,狠狠的勒在他的心里。 死亡,是一把利刃。有的人,会拿起这把利刃杀死别人,有的人,也会拿起这把利刃杀死自己。 没有这个任务,张暮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想办法离开这里,甚至他以后会不会踏上整个大陆的势力舞台,都是一个无法言语的未知数,可以说他所做的一切,加入景国然一方的势力,帮助颜双伏击夏侯霖的部队等等,都是在为这个出现的任务所服务。 如今,计划出了问题,任务没有完成,张暮觉的很迷茫,心里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可是良久都没有答案。四月的清风吹拂,但张暮的内心里好像有一把火一样,烦躁感久久不散。 他习惯性的把手向兜里探了探,才想起已经穿越,这世界没有香烟。 张暮突然自嘲的一笑,很多都没有了,人们总在失去这个东西时,才会想起它的珍贵之处。而这些东西,往往都是平常你所不经意、从未关注过的事物。越普通、越平常,往往就越珍贵。 时间能抚平一切。这只是别人的以为罢了。 到底能不能,也许只有自己知道。 张暮坐在一个山边的岩石上,这里已经不是他们早上所扎营帐的地方。 他发书信相邀夏侯霖于陆河山的山巅相见,现在时间未到,离夜幕到来还有半天的时间,但张暮的内心却有些不太平静。作为冀州,甚至整个大陆上都是顶尖的人物之一,张暮面对他总有种莫名的无力感,两者差距太大,刚来时他能从细微之处看清夏侯霖的想法,只是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如今他已身在局中,整个冀州好似一张大网一样,无数丝线开始缠绕在冀昌中,一动,牵全局。 张暮现在已经开始发现,20多点左右的属性对于他的帮助而言,已经越来越弱,没有了第三者的旁观视角,张暮开始觉的寸步难行,以他的智慧想登场在这冀州的舞台,实在太难。 眼睛还是看着透明属性上的信息板。别人眼里的张暮永远都是那样云淡风轻,他总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目视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候,他的身上总有种高深莫测的飘渺气质,凡事在他眼里似乎都不算什么,张暮总能想到去解决的办法。 “怎么?现在害怕啦?” 张暮不用回头看,他知道说出这话的是夏侯芸,自从上午她知道夏侯霖的大军到来时,整个人就宛如变了一副模样,刚刚被俘虏时的卑微姿态,早就不知道被她撇到了哪里,夏侯芸不傻,她知道,夏侯霖来了,张暮就绝不敢想去杀掉自己,因为张暮是谋士,身为谋士,就要考虑很多别人所考虑不到的东西,包括杀掉她的后果。 “你来干什么?”张暮现在都不知道夏侯均就是夏侯芸,他甚至不知道夏侯霖有一个女儿,更不知道他的女儿长得国色天香,跟他都已经同了床。 夏侯芸一声冷笑。 “来看你的笑话。” 张暮一叹气,他一直都有些搞不明白,明明是颜双俘虏了她,为什么她唯独对自己的恨意最大。想来他一直对夏侯芸都很不错,给她松绑,又让她夜里睡在床上,委屈她了吗?张暮摇摇头,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夏侯芸坐在他的对面,她看着这个十七岁,设谋将她俘虏的人,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点佩服,十七岁当上统军参谋的,不多,十七岁当上统军参谋并且还有一定才能的,就更不多了。 夏侯芸瞪着大眼睛看向他,见他神游天外的样子,手不自觉的突然拍了张暮一下。 “你是冀州人吗?” “是,也不是。” 夏侯芸闻言眉头一皱。 “这算什么回答?” “正确回答。”张暮一耸肩。这确实是最正确的回答,身子是冀州人,灵魂却不是。 “喂,不要这么敷衍好不好?” “算了,你就当我在跟空气说话。” “你家空气长成我这样吗?”夏侯芸开始呲起牙,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张暮沉默无视。 看着夏侯芸那脸上不忿的样子,他的内心突然晴朗了一点。 ...... 营帐里的颜双还在抚摸着他手上的亮银枪,披挂整齐的穿戴在身上,这两样东西,他很少离身。他曾经问师傅,什么是将领?他父亲一辈子没当过偏将,父亲在的时候,颜双从没想过这件事,父亲死了,他开始忽然有一种想当将军的**。 师傅告诉他,有兵、有武器、有盔甲,这就是将。 从那个时候起,颜双就很少放下武器与盔甲,他想当将军,很想。 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如今他已经二十七岁,当将军已经不是他现在的愿望,可颜双也明白了为什么儿时他那么想当将军,因为他想报仇,当将军,可以报仇。 颜双轻轻一叹,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么多了,多少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场冀州的战斗中能不能活下去,夏侯霖的到来给了他莫大压力,无双技不是万能的,强大的副作用让他一个月内,身体都会隐隐作痛,他不想死,但很多时候,事情的结果往往身不由己。 四月,冀州不安宁。 ...... 冀昌城。 荀智阳与南斯正坐在一间有些昏暗的屋子里,未入夜,天却已渐暗。 南斯在桌子上用手支着脑袋,正哀声叹气着。荀智阳则在桌子的另一旁,手上摊着一本有些厚的书,书页已泛黄,看起来好像有些年头的模样。 “荀智阳,听说衫山一郎都派人来了。我们是不是也要行动了。” 荀智阳一笑。 “你是不是等不及了?” 南斯双眼一瞪。 “废话,你不想想我们为这天等多久了!我他+妈的能不及吗?” 荀智阳动都没动,好像压根就没看到南斯的样子一样。他只是摇摇头。 “现在不是时候,第一次争斗刚刚结束,夏侯霖占领了景国然的冀昌城,衫山一郎插手,说明第二场争斗马上就会开始,冀州逐鹿,还要看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这三个人的身上。” 南斯闻言大嘴一撇。 “要我看,谁最后胜利都他+妈一样,最后还不是都要......” “慎言!!!”荀智阳突然一声低喝。 南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捂起嘴巴。 “靠,差点就说了不该说的。” 荀智阳一皱眉。 “知道就好。” 说罢,荀智阳将手上的书卷突然放下,缓缓踱步到窗旁,正值黄昏,夕阳西下的光芒照在冀昌城上,荀智阳却无心欣赏。 【这第二场比斗,会是谁赢呢?】 【我是一个新人,对于写出来的东西,没有一个好或者坏的标准,所以希望各位读者看后,能留下一点点感想,奈何这里谢过。】 【几位不妨猜猜南斯与荀智阳的身份,他们其实也很不一般,】 第二十二章 与夏侯霖的第一次会面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夜晚慢慢降临,漫天点点星光洒在陆河山的山道上,月色似流水而下,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淡淡银霜,风起,山林中树木上的叶子沙沙作响,幽静祥和感犹然而生,夜半,是无数寂寞人的心声。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要知道,了解一个对手,往往比了解自己更重要。 夏侯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张暮思索过很久,他想过千百种答案。但当他真正见到夏侯霖的时候,还是在内心里不经意的讶然了一下。他从没有想过,所谓的冀州军神,全冀州最强的男人,会是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平凡到张暮有些无法相信他到底是不是夏侯霖。 张暮的想法,是每一个没见过夏侯霖第一次见到他时,都会有的想法。 夏侯霖实在是太平凡了,平凡的样貌,平凡的气质,平凡的衣着,宛如走在大街上无人关注的一个路人,擦肩而过,然后迅速忘记。如果不是亲身感受到夏侯霖的狠厉,他很难理解,甚至会产生一种,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会是一个将军的质疑。 或许,平凡如斯,本就是一种不平凡。 张暮在打量夏侯霖的同时,夏侯霖也在为张暮的年轻而诧异。夏侯霖怎么也没有想到将他女儿俘虏去的,会是一个这样十七岁的毛头小子,统军参谋?十七岁?夏侯霖一笑,心里也不由暗叹着景国然的大手笔。他没有先看自己的女儿,因为他有信心能将夏侯芸成功救走,但对手却不一定,夏侯霖从不小看任何人。 这是十年前,顾安用死告诉他的一件事。 天下英雄辈出,阴沟里翻船的后果只有一个字,死。 夏侯芸却很激动的看着夏侯霖,她跑到自己父亲面前,脑海中却飞速掠过这两天作为俘虏的经历生活,心里不知怎么,忽然一颤。 “叔叔,均儿这里没事,一切安好,还请放心。”夏侯芸背对着张暮,很别扭的向自己的父亲夏侯霖眨着眼,模仿着平日里夏侯均的语气与神态。 夏侯霖一窒,然后看着夏侯芸的一身男子打扮,不由会意,心下也不由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夏侯芸被人俘虏后,会被别人怎样,他太清楚自己女儿的魅力,偌大冀州,迷恋夏侯芸的,男子中十有**都有,作为大陆上绝色榜单中排名第四的人物,每年都会有其他州的人们来到夏侯府,只为能看夏侯芸一眼。 更何况,夏侯芸这几年,已是出落的越发美貌。 心有染指者,不计其数。 张暮在一旁淡漠的看着,看着眼前这一对上演‘叔侄’情深的两人,他在将内心多余的感情一点点排除着,今夜相会谈判,在很大程度上都决定着他与颜双的未来命运,容不得张暮不去严肃面对,他把眼光在夏侯霖与夏侯芸间来回游弋,这三千多人的命运,就在这俩人的感情多少上。 有【灵光一闪】的指点,张暮自然明白,夏侯霖是为了这个夏侯均而来,他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夏侯霖会与夏侯均的感情会这么好,但感情越深,无疑越增大张暮在一会儿谈判中的筹码。 “今日相约于此,总不会是为了让我与这个侄儿见面。”说话间,夏侯霖已是坐到了张暮的对面,神色间自有一股轻松的意味。 张暮一笑。 “今日邀夏侯将军于此,确是有事相求。”嘴上说着求人办事,但话语神态间却无一丝所应有的恭敬之意,反是淡漠之气颇浓,好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夏侯霖点点头,他早知道事情会是如此,示意张暮继续。 “我想请夏侯将军赠粮。” 夏侯霖一顿,他还没有说什么,旁边的夏侯芸却猛的叫了起来。 “什么?赠粮?你居然让敌方平白无故的向你赠粮?”话语中的诧异,让每个人旁边的人都能清晰感受到。 张暮却好像是在看风景一样,神情自然的看着夏侯芸。 “就凭你在我手上,现在是我的人。”夏侯芸不知怎么,听闻此言脸色突然的有些红,她嘟囔着嘴,小声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张暮与夏侯霖却都未在意,他们只是相互的对望着,气氛一时间凝固。 短暂的沉默过后。 夏侯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猛的站起身,右手从腰间一抽,一把锋利软剑从中而出,快速的在将要刺入张暮的脖间时停驻。 夜风轻起,微风轻抚着山巅上三人的衣角。 这是谈判,谈判要有诚意,所以两方除了信上约好的人员外,都没有其他的人来,大家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不会干那种自毁名誉、目光短浅的事。 张暮坐在山巅的一座岩石上,月光赋予软剑上一抹锐利的光亮,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脖子上一股莫名的寒意,夏侯芸此时的脸上有一股十分古怪的神色,好像要说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想说。 她纠结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很淡然,这是张暮在夏侯霖眼中的感觉。 张暮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平淡一笑,剑在他的脖子上,却让人觉的其实脖子周边什么都没有一样。 “夏侯将军,你觉的我是一个聪明人吗?” 这个与现在毫不相干的问题,让夏侯霖有些一愣。 “不傻。”十七岁当上统军参谋,并将他女儿一战而擒,这样的人,自然不傻。 “那你觉的我有可能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吗?” 夏侯霖闻言,内心里忽然闪过一种阴霾。他一皱眉。 “什么意思?” 张暮呵呵一笑,却没有对夏侯霖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向着正在欲言又止的夏侯芸笑道。 “夏侯均,你不觉的今夜那碗菜汤,味道出奇的好吗?” 夏侯霖与夏侯芸脸色同时一变。 一时间,分外安静。 夏侯霖的剑没有撤回,张暮知道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夏侯霖能否将粮食赠给他与颜双,全赖于夏侯霖是否相信他所说的这句话。菜汤有毒,相救你侄子的命,就去拿粮食过来,这是张暮的引申含义,他相信,夏侯霖也一定能听懂这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夏侯芸面色惨白,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张暮,惊诧感遍布在她的脸上。 但夏侯霖却出乎张暮心中意料的没有深思熟虑,他以一种莫名的眼光,在张暮与夏侯芸的两个人中来回的打量着,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含义,让张暮看不明白。 就在张暮迷惑之际,夏侯霖却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忽然笑道。 “明日辰时,千石粮食我自会送到。” 张暮开始皱着眉,目的达到了,但给他留下来的疑惑却更大,夏侯霖就这样什么都不问的,同意了这种无理的请求,实在大出张暮的心中预料之外,他思索缘由,却无从而知。 “既然如此,我侄儿就暂时拜托与你,如果他出了一点问题。”夏侯霖说到这里一顿,他眼神瞬间无比锐利。“我让你生不如死!” 张暮竟被这股气势弄的心跳都停了一拍。 ...... 夜凉如水,夏侯霖已下山而去。 山巅上的两个人却还没有走,张暮坐在一旁静静的思索,夏侯芸则站在一旁看着他。 “张暮,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张暮正在思考着夏侯霖之所以爽快应下的缘由,他有一种感觉,夏侯霖之所以赠粮绝不是因为他对夏侯芸施了毒,但具体因为什么,他实在想象不出。 “没有。”张暮很简略的答道。 夏侯芸深吸一口气,她平静的看着张暮。 “下毒呢,这件事你也不想说吗?” “假的。”张暮现在全凭着感觉在回答她。 “什,什么?那你骗了我......叔,我叔叔吗?” 张暮闻言一声冷笑。 “你以为他不知道吗?”对于张暮而言,这才是问题所在,夏侯霖明明已经猜到了事情得真假,却还要将粮食白白赠送与他,张暮的内心不安感在不断增加。 而恰在此时,张暮面前一直打开的透明属性板上忽然一闪。 夏侯芸眼里。 张暮整张脸,突然的白了 第二十三章 B级道具【塔罗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收藏推荐。 ―――――――――――――――――――――― 每个人,都会有一个与常人不太一样的习惯。 张暮也一样。 他惊诧的时候,脸会发白,非常白。 这世上能让张暮脸色变白的事情并不多,来到这个世界后,性情里那份莫名的淡漠感,让他对很多东西东西都开始慢慢看淡。事不关己,就没有必要去劳心劳力,但同样的,事情一旦涉及到有关个人身家性命的时候,张暮就会格外的在意,这是乱世,没有能力去保护别人,那么就只能保护自己。 【大势】:1325年4月,景国然于兴隆城发动夜袭。 【大势】:同夜,景国然占领兴隆城,守将郑昱阵亡。 【大势】:同夜,景国然重新登上冀州的势力版图,震动全冀州,冀州格局开始改变。 【任务提示】:景国然占领兴隆城,突破冀昌包围线,阵亡726人,阵亡率未达百分之七十,B级任务【冀昌之战】完成,恭喜玩家宿主。 【任务提示】:B级任务【冀昌之战】完成,得到【任务奖励】。 【任务奖励】:得到5点属性点,一个B级道具。 张暮瞪大着眼睛,他的脑袋有些发木,透明属性板上的信息哗哗的闪着,他逐条看去,心情像是被惊喜与忧虑重重包围着,自己也说不上是欢喜多一点,还是诧异多一些。 任务完成了,张暮想象过无数次,当这个B级任务【冀昌之战】被完成时的场景,欣喜若狂?喜极而泣?心有余悸?各种各样的心情变化在张暮的心里划过,这些他以前所自以为会发生的场景,却一个都没有发生,内心除了平淡还是平淡,犹如一滩静水般。 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自己变了? 这些问题在前世里他从不会去想,张暮一叹,经历多了,人真的就不一样了。 夏侯芸在旁边有些奇怪的看着张暮,看着他发白的脸色慢慢平复,心有疑问,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没说出口,山巅上张暮那一句‘你不觉的今夜那碗菜汤,味道出奇的好吗?’似乎还回响在她耳畔,夏侯芸摇摇头,想把这件遗忘到脑后,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星夜漫漫,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还在为情感苦恼。这些张暮自然不知道。 任务是结束了,但是他发现自己所需要思考的东西反而更多了,属性点加在哪里?景国然为什么没有逃离冀州?他是怎样占领兴隆城的?那个B级道具又是什么?夏侯霖到底知不知道我在骗他?如果知道了,身为对手,为什么还会白白赠予粮食? 还有,任务结束了,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一大堆问题纠缠在张暮的脑海里,烦恼犹如千重丝般将他束缚。任务结束了,但是任务之外的事物才刚刚开始。冀州一片风云,他身处这茫茫云雾之中,看不断缘由,也望不穿结果。 “你有东西掉了。”旁边的夏侯芸此时忽然出声,将有些恍惚的张暮拉回到现实,他闻言低头看去,却没感觉到夏侯芸的神态冷淡了许多。 不过即便张暮真的感觉到,恐怕也不会多想。张暮不会对一个男人感兴趣,这是他的想法。 一个肥皂大小的盒子正静静的躺在地上,张暮先是皱眉,然后心中一动。他弯下身,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它拿起,张暮的视线里,透明属性板中突然浮现出了一行字。 【塔罗牌】:B级道具。作用:未卜先知。自带技能【初级占卜】。 【初级占卜】:熟记78张牌的含义,能针对不同的人、事、物加以分析。可以使用初级牌阵,对未知之事进行预测。熟练度:0/30。冷却时间:一个月。 【初级占卜】下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透明光板,张暮看去。 【初级牌阵】:【四要素牌阵】、【处境马蹄牌阵】、【六芒星牌阵】、【一见钟情牌阵】、【爱情之树牌阵】、【运程牌阵】、【X字牌阵】、【身心灵牌阵】、【平安扇牌阵】。 张暮愣愣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前世里大名鼎鼎的东西。 怀念吗?不知道,张暮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胸腔热热的,这股热量正在向外散发,向他的眼睛蔓延。也许,这个世界只是个游戏,而这个道具也只是简单的数据,但他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张暮把塔罗牌缓缓拿起,然后轻轻放在衣服中收好。 他有些惊喜。 不是因为B级道具【塔罗牌】的功能强大。而是牌面间那种故乡似的味道。张暮一声叹息,他在这陆河山的山巅上,俯仰天地,沧桑感犹然而起。 上辈子,他玩了三十年的游戏。现在,他不想玩了。 他想掌控自己的命运。 做这个大陆上可以自己主宰自己的人。 ...... 衫山一郎很美,一个男人,却能给别人一种超脱女性的美感,你坐在他的身边,会发现自己能莫名宁静,美到如此,似乎连时间也舍不得流逝。 他今年四十岁了,但面貌却还一如二十出多般,见过他的人大都会暗自钦羡,觉的衫山一郎保养有道,让他看起来永远那么年轻,但他自己却知道,之所以不老,只是因为一味药,一味景国然给他服下的药。 不觉间冷笑两声,黑暗,是寂寞人的永夜。衫山一郎扶窗,脸上满是不屑一顾的神情。时间,没在他的脸上留下记忆,却在他的心里刻满伤痕。 当年游走天下的少年俊侠客,如今还有谁记得呢? 萧条夜,绵绵雨下。 雨水击打在偌大府邸,清冷的声音淅淅沥沥,黑云慢慢侵袭,远处望去,此地就好像一个大大牢笼一样,将他深深的锁在这里,衫山一郎知道,他只是从景国然的小囚笼里出来,走进了更大的一个。 冀州里,没有支持他的人,支持他的,全都在贪恋着他的身体。 景国然被衫山一郎赶走了,但他所付出的代价也远超别人的想象。他政治过人,却没有人愿意真心助他一筹。 “禀报诸侯长大人,孙语来了。” 衫山一郎闻言全身一抖,看似弱不禁风的身骨更加让人怜惜。 冀州四大家族,王、景、孙、齐。孙语,正是孙氏家族的少族长,衫山一郎能将景国然赶下诸侯长的位置,脱不开孙家出力的关系。 侍卫缓缓退去,一会儿,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走进,又一会儿,房间内呻吟声起。 房间外的侍卫略一叹气。 雨打梧桐声起。 淅沥沥。 ...... 【话说,起点美工的各位大大嘛,水平相当强大的说,这张封面就是妖道兄(广君歌)帮我做的,很赞啊。】'); 第二十四章 景国然的手腕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今日求推荐与收藏。 ―――――――――――――――――――― 景国然是谁? 这句话如果放在四十年前,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可如今,说起景国然来,真的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故事被冀州的很多人传唱,许多年轻人们,都是听着他的故事所长大。 四十年前,景家只是冀州贵族里的一个小不点,无数人都可以踩着这个小家族走过,冀州风云变幻,贵族间的争斗从不停断。贵族,什么叫贵族?就是天生要超人一等,他们嬉戏间的一句话,一个玩笑,往往就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景国然的父亲,就是这样死在两个贵族间的玩笑里,连死后,都被着两个贵族所笑着。 年少时期的景国然,轻狂无比。每日呼朋唤友,于青楼姬坊间来回而去,日日留恋于此,是当年天官都城里有名的问题人物,平民者躲之不及,贵族者笑之不语。嚣张跋扈,不学无术,这就是当年景国然年轻时的真实写照。而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景国然父亲死去的第二年。 那年,他十六岁,家道败落,景国然的家里没有一文钱。 那月,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资产,景国然再也无法从家里抽取一文,风花雪月的离去告诉他,自己再也不是贵族。 那天,景国然的亲生母亲活生生的跪在他的面前,嚎啕大哭。 同年,景国然来到参军报名的地方,登记的人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递过一张表,景国然在上面写下自己名字,年龄那一栏,他填上十八岁的字样。那人轻声嗤笑,景国然满脸羞恼。如今,很多年以后,景国然回想起来,却如同那个登记的人一样,不过一声嗤笑。 所有的所有,在时光流逝以后,都是一笑而过。 六十岁的景国然,已经开始喜欢慢慢的呆在一个地方,静静回忆往事。 深夜,雨下。 景国然不知道这是他人生里,最后遇到的第多少场雨,但他清楚,这个数字正在不断变少。 王博死之前,他从不服老,王博死之后,他觉的自己真的老了。 景国然站立在兴隆城的城门上,雨水正哗哗的击打着青色城墙,他缓缓向城中俯视,同样的事情,景国然在天官都城也做过,夜幕里,万家灯火亮起,温暖的光芒驱散着黑暗凉意。景国然张了张嘴,他想说些什么,才想起那个很多年前默默站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了。 十七岁前,景国然不知道什么叫兄弟,王博替他挡了一刀后,他就忽然懂了。年少轻狂,景国然现在还能清晰的记起那个场景。 ...... 漏雨的茅草屋里,景国然向躺在草垛里养伤的王博拍着胸脯。 “有一天,我一定会做上全天下最大的官。” 王博闻言在一旁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景国然有些恼羞成怒,他不由叫道。 看着景国然那张满是严肃的脸。王博一愣,然后满脸正色的向景国然说道。 “我会帮你的。”王博向景国然伸出了一只手,景国然一愣,犹犹豫豫的将手抽出。草屋里,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将手握到一起。画面定格于此,岁月的流逝将它做成精制标本,珍藏在景国然的脑海里。 我会帮你的。 只是一句孩童时期的言语。 王博却是从此跟着景国然,时光一晃,跟了整整四十多年之久。 ...... 雨夜的风,吹起景国然的苍白鬓角。 四十年,人生中有几个四十年?景国然每每问起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无语摇头,他知道,这段岁月,他已经不再拥有。 沉浸在回忆里,恍惚中,景国然的眼角,有东西随雨水轻轻滑落。 他一生中,只哭过两次。一次是母亲向自己跪下,一次是王博替他挡下钢刀,漫漫人生中,有,且仅有这两次。景国然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什么都没发生,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下。 这就是苦肉计。杀的是别人,疼的却是自己。 景国然一声长长叹息。 “俞瑞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雨似乎越下越大,溅起的水汽在空气中形成一片淡淡薄雾。 冥冥中似有一声轻轻的叹惋。 惋惜谁呢? 谁也不知道。 ...... 冀昌城,月华客栈的楼上雅间。 王墨静静的看着眼前这桌酒席上的每个人,他是冀州四大家族里,王氏一族的左膀右臂,虽身份仅是一城之主,却没有人会因此小觑他。冀昌是一盆火,是一盆可以烧死自己的火,王墨早在接到衫山一郎的调令时,就已明白了这一点。 但也正因为这是一盆火,所以除了烧死自己外,也可以去烧死别人。 王墨在这酒桌上觥筹交错,请他来这里的人,自然都是冀昌城里,夏侯霖所留下来的一些将官,太守来了,自是需要接风洗尘,无论彼此是不是拥有敌意,这都是必须要做的事。 【孙家吗?终于对我们王氏一族出手了。】王墨跟他们喝着酒,心下却闪过这一纸调令背后,一系列的贵族阴谋。他肯定,这事情里绝对有孙家的身影。 “来,王太守从兴隆城辛苦赶来,末将这里敬你一杯。” 王墨闻言抬眼看去。见是夏侯霖的降将俞瑞庆,心下暗自鄙夷,做出背主之事的人,自不会留给别人多好的印象,所以酒桌上王墨看的很清楚,南斯、荀智阳与俞瑞庆明显聚在一起,夏侯霖的旧将们不与他们交流,他们也不会与这些旧将们主动说些什么。大家同是一方阵营,却有两个不同的圈子。 面上没有其他的神色,王墨却在心底将这些一一记下。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如今他能做到这个位置,凭借的不是关系,不是才智,而是这份观察的细致。 王墨向俞瑞庆回敬了一杯。 却没有多说什么,夏侯霖手下的这批人都不是善茬,王墨可以肯定,如果他没有带上兴隆城里这两万人马前来的话,恐怕这冀昌的城门,就不是竖着走进来了。 荀智阳在旁边偷偷的皱了一下眉头,他敏锐的嗅觉,让他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荀智阳停下酒杯,想静下心,仔细的想上一想。 旁边的俞瑞庆恰在此时叫道。 “荀将军不来敬王太守一杯吗?”荀智阳抬头,正看见王墨望向这里的目光,忙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哪里,只是怕王太守太过贪杯,特地空一空,现在看来,想是末将错了。王太守酒量过人,自不会这一杯两杯。”说罢,向王墨轻轻举起手中酒杯,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好酒量!”旁人众皆起哄。 一时间,酒桌上欢声笑语,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副笑容,像是多年的老友相遇,亲切感在这中间让人犹然而起。只是这其中的真诚味道多少,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道。 时间飞快。 两个时辰的酒桌过后,王墨在雨夜里,从冀昌的大街上向自己的军营走过。雨水不小,他手上的竹伞被这水滴打的哗哗作响,王墨不觉深深吸一口气,将残留在脑海里那一点点醉意消去。 雨打青砖,整条街没有人在,周围寂静的除了雨声还是雨声。 王墨一皱眉,他内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左思右想,却没有想到会有什么样不好的事情会发生。杀掉自己?王墨摇着头,他觉的夏侯霖手下不会有这么笨的人,如果他死了,王墨从兴隆城带来的两万人绝对会想哗变般,在这冀昌城里肆虐,夏侯霖不在,这是种足以致命的危害。 想到这里,王墨不禁轻笑。【过于敏感了。】他是这样想的。 恰在这时,一种金属刺入血肉中的声音响起。王墨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从自己胸前穿出的那柄钢刀。他挣扎着身体,想要回头,却觉得身体痛的好像不像自己身体一样,眼前一黑,竹伞从半空中滑落。 背后的俞瑞庆看着王墨倒下不禁一笑。 笑容里邪意。 几丝阴森味道。 第二十五章 张暮VS夏侯霖(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今日求推荐与收藏。评论我回复了一些,大家可以去看看。 ―――――――――――――――――――――――――― 冀昌城里出了什么事,张暮并不知道。 【大势】只是一如往常隐讳的说着些什么,有可以让冀州产生格局的大事发生,可具体什么样的事情,却并不会告诉你,张暮知道,这是属性低的结果。他已经越来越迫切的认识到,自身与这些伫立在大陆势力中的人们,那种掌控与被掌控的巨大差距。 他需要变强,想把这个差距缩小。而属性,正是变强的唯一渠道。 张暮有些事情自己很明白,穿越到异世,他没有什么错综复杂的高深背景,也没有那些主角般令人发狂的运气,张暮只有身为穿越者的一个小小福利。无钱、无势、无权如同上辈子的他,需要靠福利般的系统帮助,一步步走上摆脱束缚枷锁的自由地位。 这是目标。是张暮来到这个世界后,在游戏人生亦或人生游戏的挣扎中,所衍生出的一种信念。游戏也好,人生也罢,无拘无束的活在真实世界里,才是他这个自然主义者最想要的东西。 所以,张暮把手轻轻放在透明的属性板上,点击着【大势】后面的那个加号,他把五个属性点全部都加到了这个上面,张暮需要了解这个世界,了解异世里,全天下的趋势动向。而【大势】,就是他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年轻人,所能拥有的最好情报机构,没有之一。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大势:30、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道具:【塔罗牌】、技能:【初级占卜】、【灵光一闪】 【初级占卜】:熟记78张牌的含义,能针对不同的人、事、物加以分析。可以使用初级牌阵,对未知之事进行预测。熟练度:0/30。冷却时间:一个月。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时间:7天。 张暮看着自己的属性板,就好像前世自己坐在电脑前玩着游戏一样,看着自己一点点的在不断强大,内心多少有一些成就感。人们大都喜欢小人物的成长奋斗史,张暮也不例外,那种人生波澜经历与最后成功的喜悦,会让他不由自主的羡慕,生活中大都是平凡的,每日平淡,每日三点一线的生活,开始让许多人迷恋上这些奋斗的历史,期盼有一天自己也能亲身经历。 但当张暮真正认识到自己是一名小人物,想要去经历这些故事的时候。他却开始又怀念起那些平淡,那种机械般的平凡生活,曾经的一幕幕回荡在他眼前。然而他知道,这个世界里没有可以后悔的save,更不会有可以重来的load。 拥有了,想自由,自由后,又想拥有。 【乱世里,不想死的莫名其妙,就去做那个,可以让别人莫名其妙去死的人。】 张暮眼一眯,瞳孔里折射出的感情,让在一旁的夏侯芸看不明白。 还是夜晚,只不过张暮与夏侯芸回到营地的时候,天空开始落雨,雨水越下越大,坐在帐篷里,听着雨打帐篷围布的声音,都会有一种自己好像也被淋湿的感觉。 帐篷内很静,一盏昏昏暗暗的烛光在照着张暮与夏侯芸中间的位置。灯光的映衬下,俩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思索神色,不同的是,张暮满脸深沉,夏侯芸却满脸疑惑。 夏侯芸感觉到自己最近好像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变化。雨哗哗的下,夏侯芸忽然想起刚刚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时的小路,周围没有其他的将士,也没有颜双。她完全有能力趁那个机会,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去,但她没有,为什么?问自己,问不出答案。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就这么想做别人的俘虏吗?越想越多的疑问开始聚集在夏侯芸心里。很多问题,十六岁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一会儿,营帐里的烛光灭了。 夏侯芸依旧是躺在张暮的床上。如今她的身份不同,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俘虏。张暮本想给她弄一个新的帐篷,但军营里实在没有多余的物资,夏侯芸所率领的诱敌军根本就没带什么帐篷,五千人的物资基本都在伏安手里,所以,夏侯芸虽是吃了败仗,张暮却也没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物质性的好处。 三千多人用两千人的帐篷,本就拥挤,夏侯芸自是也只能与张暮睡在一起。张暮苦笑,总不能让夏侯芸与颜双睡在一起,让他一个文官享受‘单间’的待遇,张暮一叹气,很多事情于他而言也很无奈。 鼻息间是一股淡淡幽香味道。 张暮嗅着。 他累了。今夜与夏侯霖的这一场会面,让他多少有些心力憔悴。无论是软剑抵在他脖间时的冷静,还是让夏侯霖以为自己已经下毒的谎言,都让张暮的精神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如今精神一松,木然的疲惫感侵袭而来,张暮闭上眼,夏侯芸从被窝偷偷打量,看他呼吸均匀,逐渐进入了梦乡。 两人从回来就没有说过什么话。 张暮是神游天外,她却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 【他会不会觉的我这个人很奇怪?】夏侯芸入睡前,脑海里这句话一闪而过。 帐外。 雨纷纷。 夜渐凌乱。 ...... 天空泛晴,雨后的陆河山自有一股绿意,山间的空气好像有股薄荷的味道一样,深吸一口,有股清凉感升起。 此时的张暮正坐在中军大帐中,揉着有些发沉的脑袋,昨日实在太累,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旁边的夏侯芸已是不见踪影,但张暮并不在意,他相信颜双的能力,有先天高手坐镇,夏侯芸走不出他的掌握里。 整个军营里都在忙碌着,一个个搬运着从夏侯霖手中,所赠予的粮食。帐篷门一挑,颜双从外走进,在看见张暮望来的一刹那,快速的眨了一下眼,将眼底的那份诧异深深藏起。 从交战的敌方手里,让对方无条件的给予粮食,这在颜双眼里显的无比荒谬,他自艺成下山后闯荡这么多年,还从来见识过有这样的事,可就是这样荒谬的事,却让张暮的一次谈判就做到了,这由不得他不感到诧异。 最起码,以己度人,他做不到这点。 “从陆河山颠取完粮食了?” 张暮随口问了一句,他倒是没有想到夏侯霖的动作会这么快。 颜双闻言点点头,走到张暮的左面坐下。 张暮见此,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夏侯霖答应的太过爽快,他一直觉的这里有问题,但粮食现在即已到手,张暮的目的到达,对于夏侯霖的真实意图反倒不那么在意。 不是张暮目光短浅,而是现在情势危急,自保都是问题,哪里还有考虑将来的时间。 “怎么?你有事?”放下心事的张暮看到颜双奇怪的看着自己,不由问了一句。 颜双皱了一下眉,半眯的眼睛里几道寒光闪过。 “夏侯霖想与你今夜于山巅再次相见。” 张暮面前的透明属性板上的信息栏里一闪。心下暗自一紧。 【看破】:你坐在颜双的面前,感到他对你忽然动了杀机,你心下揣摩,怕是颜双怀疑你与夏侯霖相互勾结,想里应外合,破此营帐内三千人马,危急来了...... 【夏侯霖......原来如此。】 第二十六章 张暮VS夏侯霖(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额,要A签了,感觉怪怪的。 ―――――――――――――――――――― 颜双对自己不信任,这是张暮早就知道的事,只是他不知道,颜双对自己的不信任居然能到想动杀机的程度。以至于夏侯霖没有什么动作,仅仅只是表个态,就已经让颜双对自己如此怀疑。 【......离间吗?】 张暮叹了一口气,心下一块刚刚落地的石头,又被垒起。他开始有些庆幸颜双的智慧并不高明,如果他有夏侯霖的一半深沉,恐怕【看破】都很难起到作用,怀疑是一种态度,你越想,就怀疑的越厉害,颜双已经动了想杀自己的念头,张暮便知道,他怀疑自己恐怕有一段日子了。 为什么怀疑? 这个问题只在张暮脑袋里闪了一下,他就列举出了一大堆的答案。有才能却很奇怪的没有一点名声。出现时机把握的如此巧妙,好像事先知道一样。没有杀掉夏侯均这个敌对的将领。甚至,连此次夏侯霖被迫赠粮都会是一个不小的疑点。 为什么夏侯霖会无条件的把粮食借给你? 这些问题,张暮有的知道却不能回答,有的回答却不让人信服,有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仔细想来,颜双会怀疑他,确实不是没有道理的。 “哦......夏侯霖没说为什么吗?”张暮解释不了,所以很干脆的选择了不解释,流言止于智者,事情往往祸从口出,解释越不清楚,只会徒增颜双内心的杀意。 “......”颜双没有接话,帐篷里一时沉默。 张暮感觉颜双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停住良久,他端起小桌上的一杯茶,茶水是张暮起来后进入大营帐篷时泡的,茶香消散,已是微微泛凉,拿在胸前,张暮的余光甚至能看见杯中,因时间长久而产生的一层油亮薄膜,阳光透过帐篷照在上面,张暮能看见他那双淡漠的眼。 颜双忽然从背后将亮银枪抽出。 “他什么都没讲,只是说你去了就会明白的。”说罢。颜双拿起布来小心擦拭起亮银枪来,张暮挑了一下眉,枪身很亮,甚至能折射出光来,他不知道颜双到底在擦什么。但是张暮知道,颜双一定在警告着他什么。 【先天高手的警告?呵呵,看来我的面子还真不小。】现在张暮最先在意的,不是颜双嘴里所要说出的话,而是他想要表达的一种意思与态度。 大敌当前,却还要留一分心神去提防自家人。 暗自一声冷笑。 张暮缓缓站起身,双臂轻抬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向着颜双说道。 “既如此,颜将军,在下便告退了。”晚上还要再次面对那个他有些看不懂的夏侯霖,张暮不得不多加休息,以倍加小心,夏侯霖,是让他脑袋每时每刻都要高速运转,才能勉强跟上节奏的人。 颜双点点头,没说什么。 但在张暮即将离开中心营帐的一刹那,他却忽然张开口。 “希望景公没事,不然......” 话语没有说完,但后面的意思很多人都明白。 张暮背对着颜双,他只是离开前无畏的耸了耸肩,阳光普照,给他身上度了一层淡淡金光,颜双默默的看着张暮的背影,在他进入了自己的营帐后方才收回目光。 枪很亮,但颜双依旧在擦。 没有别的声响。 大帐里又恢复往日的宁静。 ...... 张暮承认自己情商不高,因为他从前世到现在就没有谈过一次恋爱,能把自己全身心奉献给游戏的人不多,张暮就是其中一位。但他决不认为自己的智商会低,起码,不比常人低。 可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他就开始怀疑智商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上限,在这里,似乎每个人都是上辈子那个世界里的天才,连明显谋略低下的颜双,张暮也只是依靠着【看破】的提醒,才发现这位‘冷’将军内心里的冰冷杀意。【是我自己太笨,还是别人太聪明。】想到这里时张暮一笑,这些东西只是心神一转,他不会在这上面花费太长的时间。 尤其是现在面对夏侯霖,这个有着冀州军神的男人。 “夏侯将军真是太客气了,昨日方邀请将军一叙,不想今日又被将军回请,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热情啊。”话语里有一点点讽刺,但也不全是,张暮只是个小人物,他摸不透夏侯霖的秉性,所以什么话都不能多说。 还是在陆河山的山巅上,但此时却只有夏侯霖与张暮两个人。 夜晚沉静,就宛如此时两个人的内心一样。 “兴隆城被人攻破了。” 张暮点点头,一脸平淡,这消息【大势】里已经说过,他自然不会为此表示什么。 “据说攻破兴隆城的就是景国然。” 夏侯霖的眼里,张暮还是面无表情,他来了点兴趣,想象着下一个消息后,张暮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俞瑞庆从冀昌带走了近五千人,重新回到景国然的旗下。” “什么?” 张暮这次心里是真的惊讶了,他常年淡然的神色,被内心牵扯的也出现了一丝少有的讶然。这个事情实在有些惊人,【大势】里同样也没有与此相关的说明,透明板上什么都没出现,但张暮已经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不妙。 而同时,夏侯霖又给他加了一把火。 “真是一场精彩的苦肉计啊,王博的死,的确蒙蔽了很多人的眼睛。”夏侯霖坐的很安详,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在打量着张暮,这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讲,他也能明白。 谜底来了。张暮反倒感觉没有刚才那么惊讶,似乎事情只有发展到如此,才是合情合理般。出乎意料的惊诧感在一点点消去。张暮看着夏侯霖,刚才那句话的含义他自然明了,王博的死,让他们看错了景国然的真实为人。而他们,不过是景国然丢在冀昌吸引别人注意的弃子而已。 但这句话能对颜双说吗?张暮心下苦笑,他甚至脑海中可以凭空想象,当颜双听到张暮告诉他的这个消息时,定会二话不语的一枪刺来,他已是颜双心里被怀疑与夏侯霖勾结的人物,此时说这些,只会让颜双将这个子虚乌有的事情,信以为真而已。 【夏侯霖,你可真是好心啊。】张暮的心神一闪,暗地中有一些冰冷。 虽然还是没有游戏提示,但他已经明白了夏侯霖的一系列打算。说白了,就是逼他与颜双内乱,迫他不得不走进夏侯霖自己的势力。计谋很老,只不过这一手玩的确实巧妙。他与颜双确实被景国然遗弃了。而且就张暮与颜双而言,两者本就有信任危机的问题。 更何况,今夜夏侯霖于此相邀于他,恐怕早就有招降的意味。至于能不能招降,他根本就不在意,夏侯霖要的仅仅是个态度,别人都知道的态度而已。 【这件事,不能让颜双知道,最起码,不能让他从我的嘴里知道。】心神一转,张暮已经在内心里敲定主意。在他与景国然的选择中,颜双相信的,绝不是自己。 抬眼望去。 夏侯霖正坐在对面,他笑着。 张暮一皱眉。 感觉无比棘手。 【今天妖道兄提出本书最大的BUG,现已修正,希望以后有问题大家还能指出来。】 第二十七章 张暮VS夏侯霖(三)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张暮现在觉得自己就好像生活在两个势力的夹缝之中,想要安全,就只能在狭窄矮小的缝隙里生存。 【我该怎么办?】 夜空上群星闪闪,张暮第二次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夏侯霖已是飘然下山,偌大的陆河山颠,只有他寂静的一个人,风从耳边呼呼吹过,张暮的心却没有随这股微风飘扬,反而不断下沉,堵在心房血管间的会合处,眩晕感阵阵涌出。 得到兴隆城的景国然,甘愿为景国然付出自己性命的王博,被景国然当做弃子的自己,让人无法看透的军神夏侯霖,尚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寻求到明君的颜双,冀昌大火里死去的人们,被他下令所砍掉的那一千颗头颅...... 往事于眼前划过。 张暮默默的伫立在这山巅上,来到这里有多长时间了?几天亦或几年?他已经不再去想。张暮忽然觉得,其实每一个在大陆上有着一方势力的人们,都是想为自己的理想而去挣脱束缚的人。他们把自己的一腔热血,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展现在别人眼前。 这就是乱世。没有孰好,也没有孰坏。只是大家把想的去做了,仅此而已。 夜空辽阔,月光与星光俯瞰着大地的每一寸。远方几处依稀的灯火还亮,给人以温暖,驱散寒芒。这是一个没有战争的夜晚,无数的人们都在床上安详的入睡着,四月的凉风吹起,整片山的树木都在摇晃,好像节日里热舞的人们一样。 山巅上的张暮一声长叹,然后转身,下山。 只有领略过战争的人,才能明白和平的珍贵。 只有生活在乱世里的人,才能欣赏平凡与平淡间的幸福。 只有活过半百的人,才能安静回想往事时,露出会心的一笑。 只有...... 只有穿越过来的人,才能理解寂寞与无奈的真实含义。 只有。 树欲静,而风不止。很多时候,你没有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但世事无常,世间上近乎一切的事情都在变化流动,它们推动着你,就像雨入大海而无影,充满无奈的随波逐流而去。 十年前,如果夏侯霖知道那一战后,他会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他还会去参加偷袭的那一战吗?会!!因为他是想当全冀州最强、最猛将军的夏侯霖,因为那一年掘沙,全冀州的眼睛都在看着他。 四十年前,如果景国然知道有一天,他人生中唯一一个兄弟会为他死去,他还会拍着胸脯说出那样的话吗?会!!因为他是想当全天下最大官的景国然,因为那天母亲跪在他面前哭泣的样子,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二十年前,如果衫山一郎知道被他救起,那个浑身是血名叫景国然的年轻人,将会改变他整个后半生的轨迹,他还会去救人吗?会!!因为他是想成为侠士剑客的衫山一郎,因为他亲生父母死在自己眼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这就是乱世里的大人物。 每个人都成功了,每个人也都失败了。 ...... 天官都城。 衫山一郎正喝着酒,酒是琼浆玉液,上南楼里的特产,全冀州也只是这个都城才有。他很少喝酒,但今天却忍不住想要喝一点,无他,只是听到了景国然夺取了兴隆城的消息而已。 意外吗? 衫山一郎平静的问着自己,内心的波澜不惊已经告诉了他想知道的答案。他太了解景国然了,甚至比他自己都要了解,多少大风大浪都没有将他拍倒,只是将他赶下了冀州诸侯长的位置而已,这点挫折是不会让景国然倒下的。 更何况,取下兴隆城,虽然让衫山一郎有些意外,但他却并不怎么觉的棘手。兴隆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座弃城,是冀州贵族争斗的牺牲品,孙家支持他,他自然要削弱冀州其他三家的势力,让孙家做大,好提升自己在冀州所有贵族中的地位。 举杯,仰头。 衫山一郎不断的在重复着这个动作,一杯见底,顷刻又是一杯。他不怕醉,三十年前景国然给他暗中喝下的那份药里,已经让他得到了许多平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千杯不醉,只是最基础的其中之一。 紫檀玉归散。 大陆上的十大神药之首!据说千杯不醉,百毒不侵,容貌不衰,延年益寿这副药都能办到。别人闻言恐怕对此嗤之一笑,感觉夸大其词。但衫山一郎却知道,紫檀玉归散的效用比上面的这些传言要更为奇特。 因为当年景国然给他服下,就是这位神药。 衫山一郎的脸上狰狞之色一闪而过,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会有抑制不住的愤怒。因为这服药,景国然毁了衫山一郎幼年成为侠士剑客的梦想,让他过了整整二十年如同玩物般的生活。千杯不醉与百毒不侵只会让他更加痛苦,容貌不衰的二十岁容颜,让景国然把他拴在身边二十年,十五年的延年益寿,也不过让他在这种屈辱中活的更久,他愤怒,想要立刻至景国然于死地的愤怒。 但他不能,起码现在不能。 景家是冀州的四大家族之一,四大家族平日里争斗,一方打压另一方的事例层出不断,可一旦某一家族出现了灭族的危机,其他三大家族又会同仇敌忾,一起将矛头对外。 四大家族,几十年屹立不倒,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又一杯饮尽,醇香的酒水顺着他绝美的脖颈而下,衫山一郎却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一样,在他眼里,酒已经不再是酒,它变的跟水一样,没有感觉的饮下,已是没有任何的滋味。 他已经不是那个当年的衫山一郎了,那个从小目睹父母被强盗砍死,然后立志成为侠客剑士的衫山一郎不在了,曾经的纯真善良,现在跑到哪里去了呢? “哪里去了呢?” 房间里的烛光昏昏黄黄。一闪一闪的照在他脸上。衫山一郎握着酒杯,轻轻伏在桌案自言自语。幽暗光亮中,他的眼角有一道反射光亮的东西划过。 安静。 偌大府邸,除了风吹草木的声响,只有侍卫在最外面的墙边走动。 寂寞感犹然而起。 ...... 衫山一郎在哀怨的同时,张暮也正面临着危机。 周围数百的带甲将士将张暮团团围住,颜双手执亮银枪在他的正前方,摇摇一指。他面无表情,神色冷厉,目光中满是凶狠之气。 “来人,将敌将张暮给我抓起来!” “诺!”数百将士的齐声呐喊打破了夜得寂静。 张暮看着眼前向自己飞奔而来的众将士,他知道颜双似乎是要杀定他了,没有给他任何的辩解机会,夜幕宁静,张暮的内心却在瞬间变凉。 脑海在这一瞬间运转起来。 张暮不想死,不想这么莫名其妙的死。 心脏在此一瞬间仿佛超负荷般停跳了一拍。 他一叹气。 【夏侯霖,看来天不让我站在你这一方啊。】'); 第二十八章 张暮VS夏侯霖(四)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收藏与推荐。 ―――――――――――――――――――――― 刀锋冷冽,月光下,如涟漪般泛起白光片片。 张暮站立在颜双的对面,宽大儒袍被夜风吹的轻轻飘起,十七岁有些稚嫩的面容上平静如斯,军制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情形好像又回到了张暮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信息栏上一闪。 【看破】:颜双对你的猜忌之心越来越重,他不能确定你是否与夏侯霖真的勾结与否,但颜双一向宁杀过不错过,你看着他那双满是杀意的眼睛,内心在不断下沉...... 【拆招】:你需要一种方法,好向别人证明你的阵营身份,要让颜双相信,你依旧是景国然一方的人。 张暮眼光一凝,求生**逼迫着他的脑海在不停的高速运转。【看破】已经在很明白的讲述了颜双对他的杀意,以及确定颜双想要杀他的原因,【拆招】更是向张暮提供了一种解决现在生死问题的一种渠道,虽然不是什么具体的做法,但张暮猜测这是属性低的结果,更何况,这是他穿越来的几天中,属性发挥最好的一次,能将问题说的如此通透,张暮心下苦笑,恐怕现在也就只能面对颜双这种,脑袋不开光的人物。 “等等!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有些柔弱的声音,忽然在这个充斥着紧张感的地方响起。 场上很多人的目光随声音来的方向看去,张暮却心中一突,暗道一声不好。一个皮肤有些白皙的瘦小男人正睁大着眼睛,做出用手捂嘴这个极为女性化的惊讶表情。 颜双却是眼里一寒。 “怎么?夏侯将军想要管一管?”夏侯芸的身份有点特殊,虽是个被俘虏的降将而已,却是颜双这支队伍能够从夏侯霖那里得到粮食的重要条件之一。颜双有时对他,也不好去说些什么,但这一句讽刺还是难免的。 夏侯芸的脸色变化很快,她先是满脸惊讶,然后却开始忽然愤怒的脸色涨红起来。 “没错,我就是管了!看不起你们这种连自己人都要抓的行为!有本事,就去找我.....叔,叔叔啊!”夏侯芸刚说完其实就后悔了,她只是好奇的来看看,没想要自己怎么样,她知道自己身份,只是一个俘虏而已,尽管现在有点特殊,但终究还是俘虏。 夏侯芸一向是老老实实的,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在敌人的军营中安安分分,她是个女人,尽管没人知道,但仍是在内心中有着某种忧虑,担心自己会被别人怎样。 现在,她能喊出这样的话语,让场上的很多人都有些惊讶。连夏侯芸自己似乎都不敢相信一般,吃惊的摸着自己脸。 张暮看着夏侯芸,心中多少有一种热流划过。但与这股温暖同来的,还有一种想要把手放在额头上的无语沉默,本来张暮或许只需要向颜双表一下立场,提出几个防范夏侯霖的建议即可,但现在这夏侯芸的一声搅和,很有可能让颜双的疑心更大,以现在而言,绝不会像刚才那样,几个简单的出谋划策就让颜双相信自己。 果然,夏侯芸的这句话后,颜双的脸色就莫名一沉,他掉过头,看着依旧满脸淡漠的张暮,冷然一笑。 “夏侯霖的侄子都在向你求情了,张暮,你还有什么想要说出的话吗?” 说什么?你Y就一智商低于40的笨蛋! 这是气话,张暮自然不可能说出来,但也从一方面说明了张暮对于颜双那种,一个小坑就让你跳下去爬不上来的谋略表现,有种内心里的深切无奈。 有一句话,张暮看着颜双那个冰冷的样子,很想告诉他。 我们都是景国然的弃子。 都是丢下来,吸引别人注意的弃子。 但这话张暮并不能说,因为颜双不相信,他不相信张暮,也不相信自己所认为找到的明主,会是这样一个人,颜双很忠义,前世的张暮可能会对此嗤之一笑,可现在他心里却很复杂,愚蠢有一点,敬佩有一点,伤感也有一点,不值也有一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颜双有,可张暮并不想去问,因为他也有。 很多东西在脑海中一转,外界一秒,内心却好像过了很久。 “颜将军,你不想打败夏侯霖吗?” 场中的夏侯芸闻言一震。 颜双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难得的轻声一笑。 “我就是因为想打败夏侯霖,所以才来抓你的。” 张暮报之一笑,他眼神清冷的看着颜双,颜双为人傲气,但他有自知自明,弱小的人他不屑一顾,强大的人他也并不服输,但夏侯霖,绝不是他能敌的过的对手。 战场上,一个人的统帅能力要比武力重要的多,一个人再强,也杀不了万人。 所以,张暮看着颜双很干脆的摇着头。 “没有我,你赢不了。”在颜双的不屑嗤笑声响起前,张暮又道:“没有你,我也赢不了。” 这不是恭维话,颜双听的出来。这句话正中了他的心坎,他虽然与张暮共事没有多久,但就是这样短短的数天,已经让他深刻认识到了对方身上那种他所欠缺的东西,颜双明白自己的能力,他无法让两千人打过一仗后,人数不少反而还会增加一千多人,凭他,做不到。 颜双看着张暮,对方身上的云淡风轻感,是他最为欣赏张暮的地方。 “也许,你真的不应该投敌。” 张暮苦笑。他无法解释,如果没有夏侯芸的那一句话,也许他还能去辩解一、二。但是现在,显然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表明自己的立场,颜双的疑心太重,他的话,已经不起作用了。 “不,他没有投敌。”夏侯芸这时候内心的血液好像在上涌一样,老实什么的她已经顾不上了,看见颜双的那双手好像要做出砍首的动作,她连忙喊了出来。 颜双无动于衷,他轻轻抬起自己的右手。 “他今天夜里只是为了稳住夏侯霖,然后准备提出率军夜袭的建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投敌呢?”夏侯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但她此时的内心却在无比的紧张,看着颜双的那支半空中的手,生拍它就这样落下。 张暮愣了。 颜双一顿,他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想法你怎么知道?” “他,他......晚上说梦话时,让我听见了。”夏侯芸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高速流动,她生怕说错了一个字,为什么会这样怕,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想。 “那你为什么又说给我听?” “我,我......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夏侯芸一时语塞,嘴里说的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这算什么理由?!张暮无语的摇着头。 但更让张暮无语的是颜双居然接受了夏侯芸的理由,颜双的眼睛在张暮与夏侯芸间扫了一下,眼神中那股轻佻的意味,让张暮疑惑不解。 颜双智商不高,但他情商不低。 张暮与夏侯霖不明白的事,他自然一眼看的出来,他甚至看的出夏侯芸不是男人,但他性情冷淡,不爱插手别人的事,所以从未跟张暮说过。 颜双眼睛一眯,内心叹一句罢了。 “张暮,今日夜袭,你可愿随我同去。” 张暮一愣,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夏侯芸的解救,与最后颜双的转变都是他没想到的事。颜双的话语至此,张暮其实没有别的选择。 “诺!”'); 第二十九章 张暮VS夏侯霖(五)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收藏与推荐。 ―――――――――――――――――――――― 夜袭夏侯霖? 张暮内心里苦笑了一下,他连想都没有想过,身为大陆上排名八十二的名将,在冀州享誉军神名号的他,会对这种偷袭没有防备吗?心里有答案,但他没有别的选择,攻击夏侯霖无疑是表明立场的最佳方式。想让颜双相信自己,无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而已。 夜色发沉,时间是未至深夜却已过黄昏。 军营里的将士正来回走动着,做着偷袭前的最后准备。张暮坐在两天前,尚在思索夏侯霖是个什么样人的那个石头上,相同的地方,相同的人,可时间与心情却早已不是两天前可比。 穿越没多久,但时间告诉了他什么是乱世。 “夏侯均,这一战后你就自由了。”张暮的眼光扫过身边的夏侯芸,这次活下来,无疑与她出现后的话语有很大关系,张暮对于恩怨一向分明,夏侯芸救了他,他自然会回报。 自由? 夏侯芸看着远方,嘴里咀嚼着这个词语,心里却是万千思绪飘过。自由了,可以回到冀昌,可以一个人住宽敞的房,可以吃着美味的糕点,可以无拘束的游玩,可以做很多很多现在无法做到的事。高兴吗?内心多少有些快乐。可转瞬间又被无数的茫然浸没。 十六岁的她,忽然觉的有些迷茫。回到冀昌怎么办?打了败仗,被人俘虏了,家族里的那些人恐怕依旧闲话连连,真的要嫁给衫山一郎吗?她没见过这个诸侯长,可也知道一个四十岁的大叔与她绝不相配。自己一时冲动,居然提出了夜袭自己父亲军营的话语,父亲知道了,他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好多事情现在想起,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样。 夏侯芸有些无来由的难过,难过的根源除了这些还有,但她想不出来。 张暮自是不知道旁边这位‘伪男’的想法,他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即将到来的偷袭战争中。这是场关键的战役,赢了,还有继续在大陆上生存的希望,输了,他们也会完成弃子的任务,可能会死,也可能成功逃离,但无论哪一样,都不是张暮的心中所想。 他想变强,想主宰自己,想要属性点。 所以他一定要赢。 【系统提示】:因己方预发动偷袭战争,达成任务触发条件。 【系统提示】:触发C级任务【陆河山偷袭战】 【任务提示】:【陆河山偷袭战】,难度C,【任务成功】,帮助本阵营将士击败夏侯霖所率部队。【任务失败】,未能击败夏侯霖部队,己方将领阵亡。【任务奖励】:3个属性点。【任务惩罚】:声望-3,强制失去身边人性命一位。 【系统提示】:因触发声望类战争任务,开启声望版块......开启完毕。 透明属性板一亮。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声望:1(默默无闻) 大势:30、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道具:【塔罗牌】、技能:【初级占卜】、【灵光一闪】 【初级占卜】:熟记78张牌的含义,能针对不同的人、事、物加以分析。可以使用初级牌阵,对未知之事进行预测。熟练度:0/30。冷却时间:一个月。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中)冷却时间:7天。 张暮默默无语。 强制失去身边人性命一位? 【系统,你想告诉我什么呢?】 ...... 夏侯霖此时正坐在自己的营帐内,灯光照着他,脸上一副深深的忧虑感。 能不忧虑吗? 俞瑞庆刺杀王墨,激起兴隆城两万军士的哗变!整个冀昌城内于当夜混乱一片,王墨与夏侯霖两方势力在城中开始交战,战况激烈的程度,远超别人想象,巷战、街战、府邸战等各种战争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天明,王墨的残余势力已然占据了冀昌中的东北角,而俞瑞庆率将士五千余人趁乱势而成功脱逃,此时的冀昌城,极需要他回去。 景国然这一手苦肉计,让夏侯霖不由赞叹,它漂亮的骗过了所有人。 衫山一郎想不到,他想不到,很多人都想不到。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景国然居然重新回到了冀州势力的板块。 夏侯霖眯起眼,轻声一叹。 叹息中,浮现的是那个名叫王博老家伙的脸。 黑夜渐深,山下大营中的一部分将士正在收拾行李。 陆河山,易守难攻之地,夏侯霖在明,颜双、张暮在暗。尽管如此,夏侯霖也有信心以小代价换取这场战斗的胜利,但那需要时间,而时间,无疑是夏侯霖现在最缺的。强攻吗?夏侯霖摇着头,那样的损失无疑太大,更何况他的女儿还在张暮手里,有些情况,他不得不顾虑。 夏侯霖想退兵了。 见过张暮,他对这个年轻人多少有了一些了解,他不是那种**上身的人,而夏侯芸也没有表明自己女儿身的情况,因为粮食的赠予,所以让夏侯芸的安全可以暂时不用考虑,但冀昌不一样。那是据点,是夏侯霖想要做为大本营,与衫山一郎相对抗的地方。 也是夏侯家族将来的主城。 不容有失。 帐中安静,夏侯霖右手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夏侯芸的身影浮现在他面前,女儿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响起,左手于身前不由慢慢握紧,这就是大人物的悲哀,注定永远以大局为重,一时的冲动与任性,都会付出难以想象的损失与代价。 四十多岁的夏侯霖,已经明白了人不是单纯为了自己活的道理。 他于灯光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那是十年前,夏侯霖于掘沙大战前看的家信,从那天之后,这封信就从没离开过他的身体,就连睡觉夏侯霖都会把它轻轻放在枕下。 信封上早已如同发霉似的泛起黄,好像一滩滩的水迹在上面风干了一样。 十年前的信封,十年前的战争,十年前的婉儿,十年前的顾安,十年前的夏侯芸。 十年。 夏侯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老了,最近总是开始莫名的想起十年前的掘沙之战。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夏侯霖叹了一口气,他内心里有一种模模糊糊的领悟。 成也,败也。 他因为战争成名,也终有一天会因为战争而失败。世上没有常胜将军。 没有。 突然,帐外喊杀声响起。夏侯霖有些疑惑的抬起头,一个将士从帐外飞速的跑了进来。 “将军,敌军来袭营了!”这名将士语速很快,但神情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紧张意味,语气中有种沉稳。敌军偷袭而至,夏侯霖的将士却没有任何慌乱,他的御下之能可见一般。 夏侯霖一皱眉。 他今天之所以会去找张暮与山巅相会,告诉他景国然的消息,并透露出他们被当做弃子的事情就是为了他们有这一瞬间的懈怠,然后他好率军趁此离开,没有张暮与颜双的后顾之忧,他大可以将部队提速,以尽早回到冀昌中,主持大局而去。 他自然不知道,这个偷袭主意还是他那个绝色的宝贝女儿所出。 “呵呵,来了就不要回去了,今天就在这里留下。” 夏侯霖一笑,好像自言自语般,语气中流露出不容置疑的态度。 第三十章 张暮VS夏侯霖(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收藏与推荐。 ―――――――――――――――――――――― ...... 一个时辰前。 张暮与颜双正坐在己方的大帐里,帐中只有一张矮桌,两人盘腿相对而坐,旁边有一个火炉,炉子上放着一些熏香用的香草,都是提神醒脑用的,陆河山上不多,但多少也能采到。 任务来了。 还是个C级任务,上一个B级他完成的莫名其妙,现在想来,若不是景国然将他与颜双作为弃子,自己独领队伍南行攻下兴隆,恐怕能不能成功尚是未知之数,要知道伊川河的渡口,也是有守军存在的。 把手放在太阳穴上,张暮轻轻的揉着,一系列的事让他耗费不少心神,神经已经有了一点点木木的麻痹感,这对于一个谋士而言,实在算不上一件好事。熏草的香味传来,张暮不觉深吸一口,淡雅的清香味在鼻间扩散,全身的毛孔好像在此一瞬间张开,冲淡了张暮精神上的疲惫。 “偷袭的胜算并不大。”张暮斟酌了一下,他还选择了实话实说,此战是任务,他不想失败。 颜双在擦武器的手一顿,他看了一眼张暮,神情间的冷意依旧如同从前那般,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想要杀过张暮一样。 心下一叹,张暮把太阳穴上的手放下。 “我研究了一下夏侯霖参加过的大小战役,从成名的掘沙之战开始,一直到现在,他的用兵之道已经完美阐述了一个字,那就是【稳】。” 颜双一皱眉,【稳】是用兵之道中最难缠的一个,轻易不出手,出手即是雷霆!此类人的防守往往比进攻更加犀利,这对他们马上开始的偷袭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张暮继续说道。 “夏侯霖久负盛名,他从十年前至今未尝一败,在大陆上也是公认的名将,八十二的排名,足以说明一切,他不可能会被这种手段稀松的夜袭所击败,所以......” “所以你想退兵?”一声轻哼,颜双开始握起了亮银枪。 张暮却不为所动,只是眯着眼,很自然的在享受着熏香的味道。 “所以一定要进兵!” 颜双一愣。讶然之色不觉跃然于脸上。 “为什么?” 一声疑问过后,张暮却没有马上答话,而是将手放在嘴边,打了一个长长哈气,帐中,熏香烟雾缭绕,淡白色的烟气四处弥漫,烛光昏暗,张暮身体劳累,但精神却在这缭绕的雾气中变的慢慢精神起来。 “因为我们需要让夏侯霖分兵,只有分兵,我们才有赢的机会。” 说罢,张暮又略微叹了一口气。 【希望冀昌的变故不小。】 营帐外,夜黑风高。正是偷袭的好天气。 ...... 夏侯霖伫立在大帐前,他没有一丝慌乱,十年里面对这样或那样的偷袭无数,早就让他应对这种突发的情况无比娴熟,他于此地看着不远处双方交战的地点,多年的经验让他一眼就辨别出了敌军人数。 五百人? 眉头一皱,夏侯霖瞬间就明白了,这只是对方探敌用的小股队伍。 【张暮,你是想告诉我,你已经来了吗?】想通过这次夜袭,来试探我?夏侯霖只不过心神一转,就已经肯定这绝对是那个十七岁年轻人的手笔,除了他,颜双是玩不来这种小聪明的。 夏侯霖一叹,这个偷袭的时机实在太好了,正是冀昌危机需要他派兵支援的时候。前一个时辰,他手下的五千将士已经先行出发了,留在这里的,现在也不过五千人而已。 【看来只有下次与你交战的机会了。】 张暮耗得起时间,他现在却没这个资本。 战场上是一面倒的场景,夏侯霖手下的将士们排列成一种诡异图案,将颜双的这五百人团团围住,颜双的将士只觉刀光闪闪,刀起刀落间却砍不到人,自己反而于此频频中刀,鲜血从伤口中飞出,断臂头颅四起,一个颜双的将士尚未挥出一刀,就被对方不知多少人砍成了整整四段,高处望去,宛若一片血红色的花朵在蚕食一样。 这是梨花阵,只有夏侯霖才会的不二阵法。 五百人的小队伍自然兴不起什么大风大浪,顷刻间,就被这盛开的血红花朵蚕食的一干二净。五百具尸体横竖的躺在地上,一个都没有走成,全部都留了下来。 “将军,我们还起营赶赴冀昌吗?”说话的,是一个有些白净的年轻小将领,他半跪在夏侯霖的面前,低着头,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夏侯霖的目光却在看向远处,眼睛里的某些东西让周围人看不清楚,也看不懂。 “宣再。” 那个名叫宣再的年轻小将闻言抬起头,夏侯霖转过身,正看着他。 “你想不想当个将军?” ...... 颜双一脸面无表情的冷然,但内心的疑惑却是不浅。 “你说夏侯霖一定会走?” 张暮点点头,他眼睛此时正看着信息板。 【大势】:1325年4月,冀昌城中发生未知战火,战况激烈,冀昌已半城陷落。 【大势】:1325年4月,夏侯霖势力与衫山一郎势力关系正式变更,友好变更为敌对。 眼睛莫名一凝,夏侯霖叛出冀州势力了?这个从【大势】上得知的想法如同闪电一般,劈亮了整个张暮眼前黑暗的视野,很多从前都似只差临门一脚般的想法,此刻忽然全都想通了,夏侯霖对于冀昌城的别样目的,他为什么会这么费力的拿下冀昌,还有他于今夜相邀自己在陆河山上会面的意图。 很多东西,在张暮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三十点的【大势】终于起些作用了。 颜双看见张暮又在神游天外,早已习惯的他,并不怎么在意。 “为什么?我记得你说过,他是一个很稳重的人。” 张暮闻言一笑,淡漠感从笑容里溢出。 “正因为夏侯霖稳重,不是鲁莽的人,所以他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一定会挑选对自己最有利的选项,而不是意气用事,他离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壮士断腕,才是他这个统帅所应该做的事。” 【夏侯霖,棋局如此,你该如何应付呢?】 熏草已尽,清香味的烟雾渐渐消散。 张暮此时忽然想起了景国然说过的一句话。 此为残局,非大棋力者而不能行! 大棋力? 张暮莫名一笑。 ...... 此时的夏侯霖,正率领着两千将士在去往冀昌的道路上,飞速行进着。宣再被他留在陆河山下的军营里,三千人,足够做出一番大军还在的样子,也许骗不过那个十七岁名叫张暮的年轻人,但只要被吸引过一、两天的时间足矣。 时间急迫,很多事,往往就差这么一点点而已。 两旁的景色在快速的倒退着,现在是急行军的速度,夏侯霖骑着马,奔驰在队伍的最前端,他很沉稳,面上没有一丝所应有的焦急之色,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旁人见此,是绝难想到夏侯霖此时正面临着艰难处境,这就是一个为将者的魅力,一种能把情绪感染给很多人的魅力。 “将军,前面就是万安林了。” 行进中,旁边的一个将士正在向夏侯霖说着前面的地方。 夏侯霖抬眼望去,正值深夜,亮银色的星光与月光在安静的照着,道路两旁的杨木林高大耸立,风吹起,枝丫摇晃,叶子沙沙作响,覆盖着本是宁静的夜晚。 【果然是一个埋伏的好地方。】夏侯霖想起了自己被俘虏的女儿。 “传我命令,全军加快速度,以最短的时间通过此地。” “诺!” 第三十一章 张暮VS夏侯霖(七)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奈何在这里要先向大家说一句对不起,昨天的状态不好,写了一章,自己看了一下,差点没晕倒,写的实在不怎样,很多想表达的东西还没表达呢就一笔带过了,如果你看的有些云里雾里的,请多多海涵。唉,我也真鄙视自己,有大纲居然也卡文,我真无语~~连推荐与收藏我都不好意思要了。喜欢的就给一点,呵呵。 ―――――――――――――――――――――― 冀州风起云涌,第二次战斗会是什么时候开始?很难说。 这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大家都会动手的契机。 公孙正此时正斜坐在万阜城中的一辆马车里,万阜是夏侯家族现在的大本营,很多决定家族命运的事情与利益,都在这个离天官都城不远的地方中转,万阜位于全冀州的偏南方,北走,就是冀州的天官都城,南下,则是战火不断的冀昌,西面,是冀州四大家族之首,齐家势力中的广罗,东边,是被俞瑞庆刺杀,已经损失不小势力的王家边城,南源。小小万阜身处各大势力间,宛若夹缝般艰难的生存。 车内帘布,随马车行进一点点的抖动着。一会儿帘起,有温暖的金色阳光射入,一会儿帘闭,让阴霾的黑暗重新恢复,光暗交替,公孙正那双看起来很迷糊的眼睛正出神的看着那里。 景国然回到了冀州势力版图,这一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苦肉计将很多人都耍在其中,公孙正想到这里不觉打个哈气,他也是这众多人中的一个。 【景国然的这一手很微妙,俞瑞庆杀掉王墨后,将衫山一郎与夏侯霖的矛盾正式搬到了台面,将矛盾扩大到贵族与平民之间,削弱了夏侯霖与衫山一郎的势力,却又在无形间壮大了自己,景国然,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实际上,王墨是谁杀死的重要吗?谁都知道是他景国然背后出手,可却不会有人将矛头转向他,因为在这些冀州贵族的眼里,怎样除掉夏侯霖才是最重要的问题,他的存在,已经影响了贵族的地位。 想到这,公孙正忽然抖了抖身子,嘴角露出一个极为糜烂的笑。 冀州已经开始越来越乱了,四大家族间的争斗,衫山一郎的政治夺权,景国然的势力回归,还有夏侯这个平民代表的崛起,全冀州的变化如同一幅生动的3D地图般,在公孙正的脑海里浮现。 马车缓缓停住。 “公孙先生,夏侯府到了。” 公孙正一叹气。 【据说最南方的宪州已经大乱,反叛而起的任雄升已攻下大半个州城,剩下的黄晨、常锐几个小势力正重组着战线联盟,准备与任雄升一决雌雄。】 【并州的边缘势力庞权,竟夜袭了益州边城重地云岩城,杀掉朱晨,一举成为了附近最强大的诸侯......】 【青州......】 无数消息,正在汇聚于公孙正这幅自己所想象出的地图里。 站的高,方能看的远。高明的谋士,从不把自己的眼光拘束于一地。 师父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 天下大,但争天下的人却远比这个天下还大。 ...... 不能小看任何人,这个道理,在十年前顾安死的时候,夏侯霖就明白了。 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真正稳重起来,十年风雨,鬓角边的白发生起,掘沙就像是一个让人急速蜕变的训练场,让他从一名普通参将,变成了现在名动一方的【最强】。 所以,哪怕是最不可能发生偷袭的万安林,夏侯霖也谨慎的选择快速通过。他不用斥候,多年来的征战造就出夏侯霖无上的敏锐感,风吹草动中,形势变化往往瞬间就被他了然于胸。 所以,当张暮出现在他眼前时,夏侯霖没有丝毫诧异,他只是沉稳的一摆手,急速行进中的队伍在此手势后瞬间停止脚步,然后开始自行移动,步履间森然缜密,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已排好了交战时的阵型。 夏侯霖看着张暮,不大的林间道路上只有他一个人。 “你知道冀昌城出事了?”夏侯霖压下脸上不显的惊讶感。这个问题在他的心目中,实际上已有答案,但他还是要问出来,早在张暮的第一次偷袭时,他就有这个疑问。但夏侯霖不确定,也无法确定为什么远在陆河深山中的张暮,能知道几十里之外冀昌城的消息。 现在看着张暮微笑的站在自己面前,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这里没有和南斯一样,IQ低于60的傻人。 张暮当然知道夏侯霖这句话的背后含义,但他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也没人信。穿越?游戏系统?技能属性?这些东西在这个世界人们的眼里宛如神马一样,都是未知的浮云。 “夏侯将军说笑了,冀昌城里这么大的事,全冀州又有哪个人不知?”张暮的语气中带着几丝调侃,他淡然笑语的模样让对面的夏侯霖眉头一皱。 “你想阻挡我?” “哪里?在下不过文弱书生而已,怎么会挡住夏侯将军的去路。我只是在给将军出一道题。” 夏侯霖忽然眯起眼睛,一种莫名的冰冷感升起。 “你想让我弃兵回城?” 张暮心一跳,他没想到夏侯霖连题都没让他说出,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心中打算,张暮想说的,无疑是让夏侯霖在弃兵回城,为更快速的回到冀昌城主持大局与留下厮杀,让冀昌城中的情形进一步恶化的两者间做出选择。 这本应该是让张暮占据主动的问题,却让夏侯霖轻松的倒转了一下。 现在,话语的主动权却不在他手里。 但张暮并不惊慌,因为他与冀州的整个大势在一起,情形对于夏侯霖很危急,他是个谨慎与稳重的人,明白什么样的选择对自己的家族与实力最有利。 “那夏侯将军以为呢?” 夏侯霖闻言一声轻笑。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应该选哪个呢?” 夏侯霖看着张暮,张暮也在看着夏侯霖。两人好像又回到了陆河山颠第一次相见的时刻,一个年老的朴素平凡,一个年少的风轻云淡,战争就在这两个人的平视间爆发了。 两千夏侯霖的将士向路中只有一人的张暮冲去,冲势很强,千人众的脚步落在地面上宛若一面响起的鼓,震的开始摇晃,整个阵型在此冲锋间不见分毫凌乱。张暮冷笑,漆黑夜幕中他淡漠的看着,几颗参天杨木忽然莫名倒下,向着路中夏侯霖的将士们砸去,在倒下的树木后,一个满身披挂,手执亮银枪的将军与两千多人出现,开始向夏侯霖的将士冲去。 本是幽静的林中管道,此刻如同绞肉场一般,遍地的武器碰撞与喊杀声不断。 几颗倒下的数十米杨木,一下子将夏侯霖近两百人砸倒,被厚重滚圆的长木压在地上,翻不起身来。张暮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的喜色,无它,实在是夏侯霖队伍的强劲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夏侯霖部下的人马居然有杀气!是那种杀过很多人会不自觉浮现的杀气! 两方的将士一接触,高下立辨,近七成的颜双将士居然只能在此混战间招架,却无还手之力!!张暮一皱眉,他现在有些庆幸没有碰到传闻中的大戟士,这种夏侯霖部下不过最为普通的将士都如此凶猛,张暮很难想象,那种盛名于天下大陆的军种,到底会有多强! 夏侯霖在不远处看着,他没有亲自加入到战局之中。选项的问题还在心中不断徘徊着,夏侯霖的心中已有答案。实际上他根本不需要什么考虑,他是统帅,统帅就要以大局为重。 但是,夏侯霖对于自己的队伍很有信心。【两千五百人就想吃掉我这两千人?】他不觉摇头一笑。 张暮,你太小看我了。 “传我令,变阵!” “诺!” 夏侯霖旁的一面红旗突然摇起,近两千人的夏侯霖将士忽然好想乱了一样,有的人向左,有的人向右,开始飞快的进行移动。一个夏侯霖的将士在移动间突然向对方的将士砍了一刀,被架住后,却又飞速向左移去,那将士刚要换以颜色,从右边刀光一闪,竟又有一人向他砍来,颜双的那将士躲闪不及,被一刀授首。张暮看的清楚,那将士刚刚并不在只能招架的七成人中。 张暮与颜双有些惊愕的看着对方将士。 “这就是阵法?” 颜双将士所组成的战线瞬间溃败,战线一致被攻到了张暮身前不远处。 张暮一叹。 心中压迫感犹然而起。 第三十二章 张暮VS夏侯霖(八)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今日求推荐与收藏。 ―――――――――――――――――――― 张暮与夏侯霖的距离,不过百余步。 夜晚间独有的凉风,在此林道间吹起,一阵阵,模糊的月光照在杨木上,有种朦朦胧胧的错觉感。张暮置身于此,看着颜双的部队已被压制在他身前二十多米的地方,他有些愣愣的,偶尔前方喷溅的鲜血会从那个透明属性板中穿透而去,点点洒落在张暮洁白的儒袍上。 张暮不是没有经历过战争,只是这样惨烈的战斗,他似乎是第一次见过。 【会害怕吗?】 心中响起这个答案时,张暮好想告诉自己会,但内心如同往常般的平淡像是一面镜子一样,映射着他真实的自己。【是你改变了我?还是我改变了自己?】属性板的光亮无人能发现,张暮有时会想不清楚,这个游戏系统的出现,到底是只有自己特殊,别人都是真实正常的,还是只有自己正常,别人都是特殊存在的。 真实感,不真实感。 人生,游戏。 真,假。 好多词语开始汇聚在他脑海里,也许这些问题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去,等张暮开始完全融入这个世界后,恐怕连穿越都会被忘记,但他现在只是个刚刚穿越五天,还在慢慢适应着乱世法则的一个人。 张暮忽然间,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淡漠了。 因为自己与这个世界有隔阂。 因为自己的内心还没有接受这个世界。 【我感受不到真实的别人,别人又如何能感受到我。】这就是距离,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距离近,相互亲近,距离远,形同路人。所以他无所谓,所以他云淡风轻,所以他能看淡很多东西。 其中就有生命,别人的生命。 “参谋小心!” 张暮闻言回过神,目入所及处,一支急速的箭矢正向他飞来,尖锐的破空声让张暮觉得好像其他声音都小了许多。他有些愣,精神还没有回转到可以支配身体的程度。张暮眯起眼,看着那支箭飞来,心里忽然闪过一种疑问,【我死了,会不会也如同游戏一样,化作一道白光而去呢?】 没有这个系统,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时候。张暮一直是嬉笑的,他还能想起刚刚穿越时,自己尚在冀昌城里的情景,【杯具】的话语,悠闲的喝茶,前世里那几十年的调侃习惯还没有改变,一切,就好像张暮没有穿越之前。但随着许多从未想到过的事情发生后,随着游戏系统的众多功能被自己探知后,随着和平、乱世、游戏、人生等等无数的疑问后,张暮就觉得自己有些东西变了,到底是什么,冥冥中有种感觉,但他说不出来。 箭矢已经快要触及张暮的胸膛。 他能动了,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噗!!铁制箭矢与人肉相接触的声音响起,张暮一皱眉,箭矢无情的穿过了挡在张暮身前一名将士的身体,鲜血宛若喷泉般滋出,带着浓浓的腥味溅在张暮的脸上。 张暮看着那名将士,看着他慢慢倒下。然后用手轻轻拭去脸上的血迹。他没有激动的抱过去,也没有劫后余生的眼泪流出,战争,只是乱世里的一个小小序幕。 他并不知道,谋士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战争时‘天下万物皆棋子’的心境。 颜双青着脸,来到张暮身边。他没有想到自己与夏侯霖的将士会有这么大的差距,战场上颇有一边倒的意味。他将亮银枪换到自己的左手,身体没有恢复,他需要时刻保持自己身体的状态。 “计划进行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出手了。” 张暮点点头,他扫视了一下整个战局。战前,夏侯霖是两千人,现在剩下了一千四百余人,而颜双却是两千五百人,现在仅有不到一千二左右的人数。 这就是差距,统帅上的差距。 ...... 战场上的形式一片大好,但夏侯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笑颜。 太顺利了,这种顺利让夏侯霖敏锐的感觉到一种不安感,事实上他根本不占什么优势,因为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耗,夏侯霖需要速战速决,冀昌城的变化,会激起贵族们蠢蠢欲动的野心。俞瑞庆叛变了,夏侯霖却并不怎么生气,棋差一招就是棋差一招,没有想到就是没有想到,他早就过了把愤怒撒在别人身上的年龄。 夏侯芸没有来,他内心多少安稳了一点。夏侯霖很怕张暮会拿他来威胁,张暮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他不怀疑张暮会做第二次。 战场上,颜双的将士在一点点减少。 “将军,你快看!” 颜双的部队忽然呈扇形状往两边散开,夏侯霖看去,一支与他的部队穿戴一样,两百人左右全是墨色皮甲的队伍,瞬间冲入了夏侯霖的战阵里。 夏侯霖身边的那个参将不敢相信的张着嘴。 喊杀声又响,战阵里的那些将士们面面相觑,很多人尚在疑惑间就被穿着同样装备的人杀死,至死前还瞪大着眼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人会杀自己人。 那个从前无往不利的阵型,一下子就乱了。 夏侯霖看着眼前这一切,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嘴里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把目光向远望去,视线逐渐定格在那个十七岁的少年。 他一声轻笑,内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陶天,传我命令,全军向冀昌城方向撤离战场。” 那个叫陶天的参将一愣。 “将,将军,我们只需变一次轮违阵,完全就可以破掉这个局面啊。” 夏侯霖摇起头。 “变阵之后呢?这已经不是几个时辰就可以拿下的战斗了,走。” “可,可将军,我们从没败过啊!” “走!哪那么多废话!!”夏侯霖将眼一瞪,长年统帅的上位者气质此刻升起,陶天忙一低头,不再言语,只是脸色上多少有些不甘。 ...... 【夏侯霖,用你侄子那里缴获的盔甲来对付你,滋味如何呢?】 张暮的沉默的想着。 无人关注的透明属性板上,信息不断的闪烁。夏侯霖败了,张暮的内心有股成就感升起,但他知道,真正打败他的不是自己。夏侯霖的部队已是逃窜而去,留下的也不过是负隅顽抗之辈。月与星光交错,夜色里,张暮望向冀昌的方向,低沉的喃喃自语。 【夏侯霖,打败你的不是我,而是整个冀昌的战局。我站在天时、地利的一侧,这场战斗,你怎么能不败呢?】心里忽然有种叹息感,十年里的不败神话破去了,但自己只是个沾点运气,在夏侯霖必败的时候打败他的人而已。 【大势】:1325年4月,大陆风云榜排名第八十二的名将【绝杀】夏侯霖,于冀昌万安林处,被张暮伏击击败,打破了他整整十年的不败神话...... 【大势】:1325年4月19日,你开始走进了别人的视野里。第一次在大陆上,有了你的名字。声望+10 【任务提示】:你帮助本阵营将士击败夏侯霖所率部队。C级任务【陆河山偷袭战】完成。恭喜玩家宿主。 【任务提示】:C级任务【陆河山偷袭战】完成,恭喜玩家得到奖励。 【任务奖励】:得到3点属性点。 【系统提示】:由于你参与了本次战争,全冀州格局,因此战役产生了5%的结果偏差。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得到25点学习点。 信息栏上白光闪着。 此时的张暮沉浸在这一系列的任务完成中,尚不自知,这一场战争对于他后来的影响与结果。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五百年乱世,和平期即将过去。 契机来了......'); 第三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今日求推荐与收藏。 ―――――――――――――――――――― 是夜。 夏侯霖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入各个势力的耳朵。但无数人却都在这个平静的夜晚里沉默思索,冀州这个不大也不小的棋盘上,每个人都在落子,布局的阶段已过,四月风起,聪明的人们开始于夜里饮起小酒,最惨烈的中盘要来了,谁能笑到最后,要看谁技高一筹。 ...... 冀州,天官都城。 房间里烛光漫漫,衫山一郎一向很喜欢这种昏暗的感觉,每每置身于此,安静、祥和、还有一种安全感会从内心中犹然升起,他此刻坐在正中的首位,其余两个人也都静静的坐在他的右手边,一个身形伟岸的年轻人出神的想着什么,另一个有些市侩的中年人则不断打量着衫山一郎,眼里的**像是火苗一样,缓缓烧起。 衫山一郎不觉间皱了一下眉,见过他的人,全冀州都屈指可数,哪怕是这府邸里的守护侍卫,恐怕尚有一半会认他不出,衫山一郎做事,有他自己的打算,别人很难猜测。 “孙家派你来有事吗?”衫山一郎的话语是对着中年人说的,但他却没有看着那个中年人,只是将目光移向了那些烛火,然后半眯起眼睛,有些低沉的问道。 一种优雅的美感从他身上而出。 中年人闻言笑了两声。 “诸侯长果然聪慧,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却是孙家有事相询。”字里行间的谦逊感,完全没有体现在这个市侩的中年人身上,他喝着茶,一边说,一边继续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美不胜收,这也许是他现在最大的感受。 衫山一郎的嘴角一撇,露出一丝莫名意味的微笑。 “说。” 中年人看的一愣,良久才将神情恢复。 “族长让我带话问您一句,不知道上次说的事情,诸侯长大人考虑的怎么样了?” 房间里沉默,衫山一郎笑着,却没有马上回复。但那个身形伟岸的年轻人此时忽然说出了话。 “如果诸侯长大人说不呢?孙家会怎么样?” “不?”市侩的中年人闻言哈哈笑出了声。“豫州近来已是在边境上不断增兵,孙家地处冀州与豫州的边境之地,此时应以守卫州域领土为重,景国然之事,恐怕不好出手啊。” 那个身形伟岸的年轻人眼一瞪,毫无疑问,孙家在以此要挟。 衫山一郎叹了一口气。 “我答应孙家的请求。” “诸侯长大人,您这......”年轻人想要劝慰。 “钟离攸,我意已决。”衫山一郎对那个名叫钟离攸的年轻人说完后,又偏过头,看向那个有些市侩的中年人。“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希望孙家能答应。” “诸侯长大人请讲。”中年人低下了头,他有点抵御不了衫山一郎的那双眼睛,那双明亮的瞳孔里并无诱惑,却让人觉的分外吸引,看着它,你会有种沦陷的感觉。 “我要孙家得到‘冀州兵马大都统’这个职位后,向景国然立刻出兵。” “这......我需要向族长禀报。” “去。” “诺。” 中年人走了,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和缓了一点。钟离攸在座位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是衫山一郎为数不多的幕僚之一,所以深知道衫山一郎现在的艰难处境,冀州四大家族,景家与衫山一郎敌对,最强的齐家一直是中立角色,王家对于衫山一郎的态度一直不屑一顾,现在支持他上位的,其实只有这个孙家而已。 但孙家也不过是在利用衫山一郎,利用这个诸侯长的位置,为自己家族谋得最大利益罢了。 钟离攸不能不忧虑。 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关系。 “诸侯长大人,你不应该这么轻率答应他们的条件,这会助长这些冀州贵族们的嚣张气焰啊。” 衫山一郎对钟离攸笑笑。那种绝美的感受,让钟离攸的内心不由跳停了一拍。 “所以我才加上一个条件。” 钟离攸的心神一转,顿时明了,不由暗叹一句高明。孙家出兵攻打景国然,如果赢了,那么就了却衫山一郎心中的一件大事,他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这些贵族的身上,如果败了,衫山一郎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相反,孙家还会削弱对他这个单薄势力的控制,而且为求快速的恢复实力,他会更依赖于与衫山一郎的合作。 这一手,无论成与败,衫山一郎都是赢主。 但这有一个前提。 “孙家族长会答应这样的条件吗?此刻这些贵族们最想消灭的,应该是夏侯霖。” “不,他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不出手,也会有人去对付这个冀州最强的名将。” 钟离攸一皱眉。 “谁?” 衫山一郎轻笑。 “你觉的现在夏侯霖身边,除了景国然外,还会有谁?” 闻言,钟离攸的瞳孔不由一张。 齐家。 ...... 冀昌,一座偏僻冷清的府邸。 南斯与荀智阳坐在一个不怎么宽敞的房间里,整个庭院冷清的很,战火还在冀昌里继续,因为俞瑞庆的缘故,他们这些降将的待遇一落千丈,没有任务分配,也没有侍卫守护,明明是个将军府,此时却好像是个普通宅院一样。 一旁的南斯正大大咧咧的骂着。 “这帮人全他+妈的都是废物,一个小小的巷战都拿不下来,还冀州最强的手下呢,我呸!不让老子上,都他+妈是狗屎!狗屎!!” 旁边的荀智阳正无奈的苦笑,这已经是他一天里第十三次听到南斯骂人的话了。他没理会这个老搭档。现在时局正乱,他需要时常理一理自己的思绪。 “你说说,俞瑞庆那个混蛋叛逃了,这能赖我们吗?他+妈的一个个把火撒在咱们身上,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你拉我,我还真就去他+妈的反了,反正咱俩都是......” “给我闭嘴!!” 荀智阳突然一声怒喝,将南斯说的一愣,然后醒转过来的挠了挠耳朵,南斯居然没有发脾气,这让很多熟悉他的人,看见这种场面,都会不由诧异。 “你要让我说多少遍,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南斯一旁乖巧的点着头,形象颇为滑稽。 荀智阳看到南斯如此,不由叹了一口气,语气不觉稍微和缓了一点。南斯这个人就是这样,做事从来不过脑子,但也就因为这样,自己才能与他在一起共事。 “今天夏侯霖回来,你没看到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南斯闻言斜着个大脑袋,琢磨半天。 “好像,好像确实有一点。我想想啊,首先好像衣衫不整,恩......其次将士手上的武器多有折损之处,这,这莫非是?不可能。”南斯边想边说,说道最后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有些诧异的自己疑问起来。 荀智阳却在一旁用手抚着下巴。 “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南斯脸上纠结出一个奇怪的表情,随后又突然大嘴一咧,莫名的笑了起来。 “这他+娘的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哈哈哈哈。” 荀智阳听这刺耳的笑声,挑了挑眉。 “你找个人,把这消息散发出去,散的越广越好。” “诺!” 荀智阳看着南斯的背影一笑。 【夏侯霖,你是不是真的败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觉的你败了就好,呵呵。】 第三十四章 联盟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希望喜欢读我书的人能支持。 ―――――――――――――――――――――― 张暮睁开眼的时候,夏侯芸早已穿戴整齐的坐在帐篷门口,不知道夏侯芸是女人的缘故,所以张暮虽然有些奇怪每晚夏侯芸都要穿着厚厚的衣服入睡,却也从来没问。 就像从前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故事,是故事,就有讲与不讲的权利。 冀州的四月,还未到夏季。清晨的阳光倾泻在这顶帐篷中,金色的温暖光芒四溢,洒在夏侯芸的脸上,令张暮不禁侧目,然后好像想到什么似地,轻声一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白脸?果然有点帅气的掉渣。】激战过后,打败夏侯霖的张暮有些心情好转,抛开脑海中的那些疑问,在心里开始自言自语般的调侃。 已经在敌对军营里生活了几天,夏侯芸的肤色已经回复到了从前的白皙,那个伏安队伍里有些土里土气的小将军模样没有了,一身的乔装打扮除衣服外正随时间慢慢卸掉,这种变化并没有引起张暮的怀疑,自从知道他是夏侯霖的侄子后,他就一直觉的这个夏侯均肯定是化了妆。 夏侯家族里,岂有那种土里土气的人物存在? 张暮是肯定不信的。 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生活在大家族里,自不会与那些没有见识的家伙成为同等人物。 “想什么呢?”不过几个想法划过的瞬间,张暮已经穿戴好那身白色的儒衣,宽大的袖口间,微风流过,有种纵身自由的感觉,长衣挂身,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从他穿越而来时就穿在身上的衣服,总有种不太平凡的感觉。 夏侯芸被问的一愣,张暮很少去这样主动的与她说话,在夏侯芸眼里,张暮一直是一名绝顶聪明的谋士,而且是那种寡言少语、与公孙正不同,喜欢独自思考的谋士。 这种感觉在得知他打败了自己的父亲时,犹为强烈。 冀州最强是什么概念?十年不败又是什么概念?父亲的厉害,夏侯芸是比任何人都要知道的,那种对于战场上无上掌控力,以及近似于无解般得战阵转换,一直是她有些崇拜父亲的最大原因。 而现在,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将她的这种憧憬给生生打破了。 夏侯芸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身边的这个少年。生气、愤怒、悲哀、佩服、喜悦等等很多中情绪交杂在一起,让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没想什么。” 张暮看见夏侯芸有些慌乱的样子一笑。 自从昨夜张暮被夏侯芸出言相救后,他对夏侯芸救亲近了很多,从前的夏侯芸不过是个不沾亲不带故的降将而已,现在自然不能再同等视之。尽管张暮一直觉的,之所以夏侯芸会相救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是她最后的一道保护伞,如果不是因为他急需冀州情报的缘故,保住了夏侯芸的一条性命,恐怕颜双早就会痛下杀手了。 但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救了张暮,这份恩情他会一直记着。 “放心,不出两天时间,我肯定会让你回到冀昌的。” 夏侯芸闻言一声苦笑。她考虑的自然不会是这件事情,父亲败了,很多以前所无法想象的事情,开始浮现在她眼前。夏侯霖在冀州的影响力会下降,家族里夏侯霖的权利会减少,手下里也会有人对他不再信服,等等一系列糟糕的事情都会出现。 她难受,自己无意间的一个提议,居然让父亲遭到了如此重大的打击。 心中感觉犹如五味陈杂般,难以言语。 更何况,除此之外,她自己也是一个难题。身为整个夏侯家族的千金,身为大陆上排名第四的美女,生平里的第一战居然被人俘虏,然后跟对方的参谋同床共枕了三、四天左右,夏侯芸难以想象,当家族里的那些人们知道她的事情后,会是怎样的脸色。现在衫山一郎与夏侯霖的矛盾已是天下尽知,她很有可能会被家族的长老们当做最后的保命手段,一旦败却,就会把自己献给那个四十岁的老男人,以换取家族势力的平安。 各种纷乱的事情纷纷而至,把夏侯芸的内心扭成一团。 ...... 张暮自然不知道夏侯芸的内心复杂。打败了夏侯霖,也许她会很难受,但也就仅此而已。张暮不知道夏侯芸是个女人,也从未在家族里生活过,自然想象不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此时的他,正坐在颜双的对面,安静的举起一杯香茶,享受着这股淡淡的清香味道。 战争没有结束,但一场战斗后的人们还是习惯于放松自己,将那根在乱世里一直紧绷的弦缓缓松下,舒缓与放松,不是让人彻底的享受,而是为了下一场更好的战斗,乱世里,战争没有尽头,每个想要改变这个乱世的人,都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颜双看着对面的张暮,亮银枪少有的放在自己身旁,没有拿在手里。 “恭喜你打败了夏侯霖。” 茶杯上的腾腾水汽覆盖了张暮那张有些惊愕的脸,在水汽散开的瞬间,匆忙一笑。 “不,应该是恭喜颜将军与我才对。” 颜双不知怎么,摇起头,嘴角忽然扯出一丝轻笑。 “打败夏侯霖,只会是你张暮罢了。”见张暮张嘴想要说什么,连忙又摆了摆手。“这军队里的事,我比你懂,你是冀州人,所以打败夏侯霖的一定会是你,而不会有我。” 张暮了然,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将茶杯缓缓放到了桌子上。帐篷里简陋,垫子、矮桌、一张简易的床,没有多余的事物,有种干干净净的清冷感,一如颜双这个人一样。 这个时候,他不能说什么,因为任何话语都可能招惹对方的记恨。 颜双满脸还是平常的样子。 “粮食虽然宽裕,却也有限,你有什么打算?” 张暮沉静了一下,他的动作略微一顿。 “有,但在此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个消息。” 颜双的手开始拿起那把亮银枪。 “什么消息?” “景公已取下兴隆城。” 颜双的脸色一滞,然后面目上不可控制的出现了一丝愕然。 “你不是说景公会于伊川河的渡口,离开冀州吗?” 张暮苦笑,他耸了耸肩。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景公取下兴隆城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这里消息闭塞,咱们两个却是最后知道的。” “那更好,我们即刻赶往兴隆,与景公会和。” “你不觉的奇怪吗?” 颜双一挑眉。 “奇怪什么?” “景公既然已经占领了兴隆城,为什么到现在却都没有派人来通知过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暮明显犹豫了一下,目光中颜双的身体,明显一震。 “也许尚在路上没到也未可知。” 张暮听到这话不觉笑出了声,话已至此,该说的都说过了,他已不能再过多解释,他虽然表明了立场,已经打消了颜双的疑虑,却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说多了,怀疑还会再起。 “后日我打算去一趟冀昌。” “去那里做什么?”颜双的眼睛看着张暮,目光中有些不解。 张暮云淡风轻的一笑,嘴里缓缓吐出了一个词语。 “联盟。” 第三十五章 约会(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联盟。 谁跟夏侯霖联盟?除了景国然,自然不会有别人。 如今冀州的三方大势,即便是街边的平头百姓也能论足一番,而在衫山一郎、夏侯霖、景国然中,无疑衫山一郎这个诸侯长的势力最为强大,百姓以为他强大,是因为衫山一郎是冀州诸侯长,可以统管冀州所有的大小事务,而张暮以为他强大,则是因为天官都城里,那六万直接隶属于诸侯长的精兵。 冀州水很深。这句话,在张暮从夏侯芸的口中了解整个冀州的时候就知道了。 四大家族,齐、孙、王、景作为整个冀州最上层的贵族顶端,一直左右着冀州的全盘局势,这四个家族中,景家最弱,它的势力主要分布在冀州的北面,以乌兰与嵩明两座城池为主。也因为景家是近几十年来的后起之辈,是从景国然开始登上冀州诸侯长的位置时,开始一点点崛起的,所以,景家里很多作为跻身顶端贵族行列的第一代人,他们把自己毕生心血投入到家族的建设之中,是全冀州,凝聚力最为强大的一个家族,也是大陆上少有的,基本上没有暴露过什么内乱的家族之一。 景国然被衫山一郎赶下台,失去了冀州诸侯长庇护的景家却依旧无人敢动,这就是家族的力量,远不是一人所能比拟的。 王家与孙家的实力相当,两者都在冀州与豫州的边境之地。不同的是,孙家以怀安、丹河与金源三座东北方向的城池为主,势力临近景家的嵩明,也贴近冀州的都城天官,并与王家的兴隆、南源与安砂的势力隔河相望,河流不宽,但想要一口气度过却也并非易事。 当然,现在的兴隆城已被景国然夺取,其王家的重要人物王墨又被俞瑞庆刺杀,论实力,王家却是与景家相当,两者现在不过平分秋色而已。 冀州的面积不大,却与其他州域接壤的面积众多,最大的齐家,就伫立在整个冀州的西面,与荆、扬两州相邻接的地方,齐家势力下有四城,边境之地的德化与承坪两座坚城,腹中之地尚有广罗与正平,于外,可挡千军万马,于内,与众多势力相连,坐拥整个冀州势力之首的十万兵马,是名副其实的堂堂大鳄。 【齐家......】 张暮想到这个家族的时候,总会这么一叹。这样强大的一个势力家族,在整个冀州却一直扮演着中立的角色,这是不是有点太奇怪,明明可以让自己更强大,却一直隐忍不发,为什么?【大势】里没有说法,【看破】中更没有动静,张暮自然对这个问题无法知晓。 张暮与夏侯芸正往冀昌城的方向走着,身前无人能看见的属性板被阳光照耀,却反射不出半点光芒。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声望:11(大陆上开始有人说起你的名字,但更多的人仅仅只是一语带过而已,很多人,听过了便又匆匆忘记,看来你还要继续努力......) 大势:33(30+3)、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道具:【塔罗牌】、技能:【初级占卜】、【灵光一闪】 【初级占卜】:熟记78张牌的含义,能针对不同的人、事、物加以分析。可以使用初级牌阵,对未知之事进行预测。熟练度:0/30。冷却时间:一个月。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中)冷却时间:7天。 学习点上的三十点,张暮还没有用,他想攒着,看自己以后会碰到什么样的任务时,再从中挑选有利的技能学习,他所经历的B级与C级任务实在取巧,每每完成的都颇为运气,但这种运气不会一直伴随着他,早晚有一天,他要真正的面对起这些任务,学习点,是绝不能浪费的。 张暮的内心多少已经有些眉目,关于学习点的生成,他通过系统提示,有了自己的理解。如不出他心中所料,那个所谓的势力结果变更产生的百分比,还有亲自指挥战斗等等,都会是影响学习点多少的关键因素。 但具体会影响多少,他还无法得知这个真实数字。 系统很神秘,从不会白白给你提示。 张暮一向是这样认为的。 ...... 走进冀昌,熟悉的城市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虽然不过离开短短数天,张暮却觉的好像有好几年那样长久,依旧是有些陈旧的石板道路,城门旁还是潮湿发霉的味道,两旁商贩的叫卖声响起,宛若海波似的一浪接过一浪,张暮不觉眯起眼。 不知怎么。 眼前如此平凡的场景,让他有了一种淡淡的陌生感。好像游子在晚年回到家乡,景物尚在,却怎么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一样,时间让环境改变着人。 不是曾经的自己,又怎么会有曾经的心境。 张暮多少有些悲切,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上辈子玩游戏被社会所隔离了似的,他离某些事物正在越来越远,远到有一天再也感受不到这种变化为止。 “你着急见夏侯霖吗?”张暮转过身说道。 夏侯芸一顿,眉头皱起似乎思索了一下,然后摇起头。她自然不着急,尤其是现在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整个家族的时候。 时间不过上午,阳光还很明媚的照着大地,张暮不觉抬起双臂,伸了一下懒腰。 “既然如此,那就陪我逛逛这个冀昌城,我好像好久都没有逛过了。” 张暮感觉夏侯芸正在看着他,忙露出一丝笑,只是笑容里并没有多少快乐的味道。 “那正好,从占领这里后,我似乎还没有怎么逛过呢,你可别让我感觉太过遗憾啊。”说这句话,夏侯芸似乎难得兴奋了一下,她张着小嘴,样子多少有些调皮的意味。 张暮呵呵一笑,觉得夏侯芸突然好像个孩子一样。可心里却也有些尴尬,整个冀昌他不过穿越时逛过一次,论熟悉程度,实际不比夏侯芸强上多少,但这话不能讲,他的身份是冀昌人,哪有冀昌人不熟悉冀昌城的道理。 “夏侯均,你救过我的命,虽是降将,说起来却也算是我张暮的朋友,友人来之,哪有不尽兴的道理?”很自然说出这话的张暮,完全没有想到这之后的几个小时里,他会是怎样的悲惨遭遇。 夏侯芸是个女人,与女人逛街...... 后果往往不堪设想。 于是,张暮童鞋自穿越来的第一个杯具就这样诞生了。 第三十六章 约会(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收藏与推荐。呵呵,老朋友说来看我的书,感觉真不好意思。 ―――――――――――――――――――――― 爱情是什么? 这个问题张暮并不知道,因为他是一个上辈子三十年都没有女朋友的CN一个,同样的,夏侯芸也并不知道,因为她只是一个十六岁没有母亲,童年大部分生活在军营里的孩子。张暮不知道夏侯芸是个女人,所以没有激动感,夏侯芸也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她只是觉得内心里忽然有点高兴。 这种高兴来的没有道理,所以夏侯芸也不会去想到底为什么。 在颜双的军营里压抑了很久,久到她都有点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的性格。此次回到冀昌,烦心事情有许许多多,但考虑这么多并不是她的性格,所以当张暮提出了想要逛逛的时候,夏侯芸一下就答应了,在她的印象里,逛街,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久远到她母亲尚未病死之前。 也许...... 今天应该好好逛一逛。 夏侯芸这样想到。 ...... 冀昌的战争已经过去了,夏侯霖回来的第二天,就将东北角不到一万的残军拔起,战斗开始的令人突兀,结束的也令人奇妙,不过几千将士的队伍,在夏侯霖的指挥里,好像某个舞姬在跳舞一样,随悠扬的音乐起落,让人不禁沉醉其中,等你清醒了,一切也已早早结束。 夏侯霖依旧是夏侯霖,万安林里的失败好像对他没有一点影响,十年不败的神话对于他而言,似乎只是人生里的一个小小点缀,碎了就碎了,仅此而已。 战火熄灭,离下一次再次燃起不知道会有多久。 也许只有一天,也许却有一年。 冀昌城里叫卖的商人比以前少了,不过这也是相对而言,主道路上来回吆呼的人们还是那么多,街边的小吃店与茶馆已是早早搭起,几个粗布麻衣打扮的人们,坐在里面相互的调侃着,不时笑声传来,两天而已,张暮却已经很少能在这里找到战争爆发过的样子。 “炸糕出炉,新鲜的陈记炸糕,三文一块了啊!” “正宗的冀州大碗茶!绝对清凉爽口,老少皆宜!” “卖~~糖――――葫芦勒!”一个老人拿着插满糖葫芦的箱子,以一种很特别的声调喊着。 张暮走在此间,颇有兴趣的看着,古风古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知道,街道上的人气正在一点点的恢复着,战争后的冀昌城里,有人会在街道上乘凉谈趣,几个人一壶茶,一盘瓜子,天南海北的聊着,也有人披麻戴孝,来往匆匆间办着自家的丧事,人生百态,就在不大的城市里演绎着。 走着走着,张暮突然觉得身边一轻,转身看去,却见夏侯芸正站在他后面,两眼愣愣的看着一个叫卖小吃的商铺,心下有些好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张暮,那个滑滑腻腻的年糕,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夏侯芸突然兴奋起来。 “想吃就去买。”张暮扯了一下衣袖,刚刚夏侯芸激动的抓着他那里死不撒手,他很尴尬,俩个大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实在不雅。 “可,可我没有带钱。” “......” “不是你说想让我尽兴的吗?” 张暮仗义的把钱付了。 ...... “快看,张暮,这件衣服怎么样?” 张暮顺着夏侯芸的声音看去,一件水蓝色绸缎衣进入他的视线,衣服的腰间略窄,袖口偏长偏细,是那种看起来穿在身上会比较显瘦的修身系列,上身的花纹雕琢细腻,衣服以一种张暮不知道的材质制成,自然光亮,颇有种薄纱质感,很漂亮,这是张暮心中的真实感觉,只不过...... “夏侯均,这,这是件裙子?” “啊!......好,好像,好像是。”夏侯芸讪讪的把衣服放下。 张暮看着夏侯芸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本来很淡定的他,觉的现在实在是淡定不下去了。 “我说这已是你拉我进来的第七家衣店了。” 夏侯芸闻言思索了一下。 “有这么多吗? “当然有!”张暮已经有些累了,他实在想不到夏侯芸居然有这么强烈的购买**。 “你不说是我的朋友吗?怎么,不耐烦了?” “我张暮是你的朋友,可你......”张暮觉的有些东西正往嘴上涌。 “我怎么了?” 夏侯芸一副完全不理解的样子。 “你能不能别只逛女衣店!!!!”说出来了,张暮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从逛第一家女装店起,他就一直心有疑问,只是他尊重别人的选择与爱好,不就女装癖吗,作为朋友忍了,可张暮忍不了那些店里好像在看变态的眼神,逛一家,张暮可以冷漠,逛两家,张暮可以无视,逛三家,张暮就已经开始脸皮有点疼,逛四家,五家,六家,张暮都忍了,可到第七家时,张暮实在忍无可忍了。 “你管我,我是买给妹妹的。”说罢,夏侯芸又从衣架上拿下一件淡紫色的女士贵族衫裙,到一面大镜子前,把衣服放在自己身上来回比划着,张暮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有这么多心性淡定的人们,变态这么多,你不淡定不行啊。 张暮在内心无奈的调侃着,然后在交钱时抽搐着嘴角,无视了那个女店员一脸看变态的神色。 【上帝玛利亚,我恨世上所有的妹妹!】 这是夏侯芸拉着张暮,在‘这人是变态’的目光下,走进第八家女装店时的想法。 ...... “张暮,你不再叫一碗吗?这个冀昌粉蒸包的味道实在很好。”夏侯芸一边吃着,一边咂着嘴,伙食一直是部队里的硬伤,难得可以吃这么好,忍不住多吃了一点。 张暮看着桌子上,已经垒起到他脑袋那么高的空碗,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身麻?”夏侯芸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嘴里奋战着,吐出了一个张暮翻译半天才反应过来的词语。 “你正在吃的那一碗就是我的。” 夏侯芸一顿。然后有点尴尬的将手中碗筷放下,把碗推向了张暮。 “给,吃。” 张暮看着那碗里仅剩的半个包子,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 时间在这种时候总是过的很快。 不经意间,已是落日黄昏。 张暮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与夏侯芸走进了冀昌城里最大的月华客栈,天色已晚,张暮累的全身发软,实在提不起什么精神,去面对那个冀州最强的夏侯霖。 “老板,两间上等客房。” 孙立看见张暮与夏侯芸,连忙放下手中的笔纸,微笑的走到他们面前。 “两位客官,还需要准备点什么吗?” 张暮顿了一下。 “再来一点酒菜,荤素不计,一会送到我的房间里来。” 孙立笑着。 “没问题,不过请两位这里登记一下,随后您要的酒菜马上送到。”说罢,孙立从旁边拿来一个棕黄色面皮的长本,递到张暮面前。 张暮犹豫了一下,旁边夏侯芸很适时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然后还是写下了自己与夏侯均的名字,他是光明正大来结盟的,不需要沸沸扬扬的人尽皆知,也不需要躲躲藏藏的无名低调,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此罢了。 这时,不远处一桌说话的声音传到了张暮的耳朵里。 “听说了吗?据说军神夏侯霖居然败了。” “败了?怎么可能,败在谁的手里了?” “据说,据说是个名叫张暮的十七岁小孩。”说话的人说到这里,也有点犹犹豫豫的。 “哈哈,大哥你没开我玩笑,一个十七岁的小孩子居然能把夏侯霖打败了?这可能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也许,不过夏侯霖大人带回来得那些兵确实有人这么说的。” “你听错了。” 张暮一皱眉,后面的声音没听见,他随着夏侯芸的后面已经来到二楼,夏侯霖战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吗?这似乎有些太快了点,凭夏侯霖的手段,他一定会下达封口的命令,纸包不住火,但让这条消息的传播时间变缓还是应该可以的。 “张暮。”在回到各自的房间前,夏侯芸忽然叫住了他。 “干什么?”张暮闻言转过身。 “谢谢你,张暮,今天我玩的很高兴,真的,从我母亲死之后似乎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夏侯芸说这话的时候笑着,脸上是一副正经的神色。 “是吗?”夏侯芸的面相不过十六、七岁,张暮听着她母亲去世的消息,心里叹了一口气。 “明天见。” 张暮点点头,明天夏侯芸该回去了,以后是不是还能再次相见实际很难再说,他总觉的这个人不错,虽然变态了点,也伪娘了些,却有些莫名的勇气,比如救他的时候。 【母亲死了吗?】 上辈子,他的母亲其实也死了,在他十九岁的时候。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张暮笑了一下,曾经那些事很快就被他甩到了脑后,这就是时间的威力,不过七、八天而已,有些事情,张暮却已经不会再去想了。 今天吗? 【我也很高兴,很久没有这么高兴。】 第三十七章 背影(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收藏与推荐。 ―――――――――――――――――――――― 冀昌,夜。 月华客栈。 张暮正在房间的桌子上,把玩着那副精美的塔罗牌,这个可以用来占卜的东西,他一直心有疑虑。昏黄的如豆油光在这件屋子里实在不算明亮,但身前那个神奇的透明属性板,却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他的目光定格在塔罗牌的介绍上。 【初级牌阵就已经可以占卜命运了吗?】 将塔罗牌上的各种初级牌阵逐一看去,张暮想要看看这个占卜的预测会是针对什么样的情况。可以求问事情来龙去脉的【六芒星牌阵】、求问未来可能变化的【四要素牌阵】、求问处境变化的【处境马蹄牌阵】、求问与某人缘分的【一见钟情牌阵】、求问一生爱情运势的【爱情之树牌阵】、求问一件事胜算的【X字牌阵】、求问每日运势亦或身心状况的【身心灵牌阵】、求问与某人关系的【平安扇牌阵】。 每一种牌阵,都有它相对应的占卜对象。 听起来,塔罗牌的功能似乎无比强大,事实上张暮在看着手上的塔罗牌时,却忍不住皱眉。塔罗牌这种可以用来占卜的东西,确切说,张暮在前世的网络上也曾见到过。但那只是哄哄孩子们的纸牌游戏而已,准不准不谈,碰上预测对的,也基本都是凑巧而已。 但这是系统的B级道具,效果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更何况,占卜是占卜,占卜出的结果,需要占卜人自己的分析与解释,而你分析出的结果很有可能与事情的真实发展,背道而驰。这就是为什么张暮得到塔罗牌后,却一直没有使用的最大原因。一个使用出后有很多种答案的技能,这叫人用的情何以堪啊。 这样的技能,居然要一个月的冷却时间。 张暮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 【这就是B级道具吗?简直可有可无啊。】 砰砰! 房门声突然响起。张暮把桌上的塔罗牌,右手在袖间不由紧了一下。他所点的饭菜,客栈里的小厮已经送过了,现在虽然未至深夜,却也天色已暗,客栈的人们在这个时候一般是不会打扰住店客官的,张暮心神一转,来人是谁他也许不知道,但这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心里却已有了大概猜测。 张暮走去将门打开,一个穿戴着披挂的陌生男子,进入了他的视线里。 两人对望了一眼,虽然时间很短,但张暮还是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讶然,惊讶于自己的年龄幼小?张暮一声暗笑,这不是第一次了,以貌取人的习惯看来哪里都一样。 “进来。” 一身将军的打扮,印证了张暮心中的猜测。他转过身,毫无防备的走回到房间里的椅子上,陌生男子似乎没想到张暮会这么随意,愣了一下,方才随他进去,然后坐到张暮的对面。陌生男子并不说话,房间里有点沉默。 【看破】:你于月华客栈里静静的想着问题,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进来,他看着你,内心里有些疑惑,想问却没有说出口,不知怎么,这个男人有种熟悉的气质。 信息栏闪了一下,张暮看了两眼。 “夏侯霖让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张暮相信他是夏侯霖的人,一个统军有方的人,会对冀昌的一草一木都有种掌握感,一草一木也许有些夸张,但想找出一个人来,却并非什么难事,何况这个人并没有想隐藏起自己的身份。故此,夏侯霖会知道自己到来,这并不奇怪。 陌生男子的目光闪了一下。 “夏侯将军让我告诉你,他已经知道了你的来意,让你在明日辰时在城西的平安面馆等他,将军会在那里见你。还有,将军托我问你一句,你...没有把那个姓夏侯的俘虏怎样?” 张暮一愣,陌生男子的目光正紧紧盯着他,眼光中流露出的东西很是复杂,让对面的张暮一时无法完全读懂。 这问题是他自己问的,绝不会是夏侯霖拖他问候的。 夏侯霖是个什么样的人,张暮多少了解,他是不会把这种话去拜托别人的。 这是个谎言,但张暮并不想拆穿。 “他很好,请夏侯将军能够放心,我们没有对他做过什么。” 陌生男子的目光并没有松动,张暮颇有兴趣的打量着他,年龄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长相普通,话语间自有一股忠厚的味道,但为人很严谨,自进屋后,就一直观察着房间里的设施,觉的没什么问题后方才坐下,桌子离他很近,他却几乎没怎么碰触过。 “将军还说,他希望你一个人过去,不要带其他人。” 张暮思索着点了下头。【夏侯均也不行吗?】 陌生男子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又停止了。他起身缓缓走到房门时,忽然停了下来。 “张暮,我问你一句,你真的打败夏侯将军了吗?” 这句话让张暮的眉头皱起,这个问题其实他一直在思虑,承认与不承认的后果是截然不同的,前者获得了名望,却也把不成熟的自己推到了台前,后者可以让自己于幕后隐藏一段时间,得到稳定壮大自己的时间,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可能永远的隐藏下去。 “夏侯霖确实败了。但我只是恰逢其会而已。”没有思量好的张暮,选择了实话实说。 一声长长的叹息响起,陌生男子走出房门欲要离去。 “你叫什么?” 陌生男子略微偏了一下头,张暮感觉到他的余光在自己的脸上停住了一下。 “伏安。” ...... 第二日,清晨。 张暮从月华客栈走出来的时候,天色才蒙蒙的,刚刚发亮,空气中还有股夜晚的清新味道,他顺着大路,向城西的方向缓缓而去。 自己的房间里,张暮留了一封书信,内容无非是告诉了自己的去向,不过与夏侯霖见面的地点没说,夏侯霖既然希望单独与他相见,那自然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现在衫山一郎一家独大,夏侯霖的四万人早已损兵折将剩下两万余人而已,景国然不强,一万余人,但做为这版图上的一方势力,他也有左右战局的能力,所以,夏侯霖与景国然联盟的重要性早已不言而喻。 夏侯霖是个顾大局的人,所以张暮绝不怕他会伤害自己。 他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的这么一种判断。 这不是盲目,而是谋士的一种自信。 城西是冀昌里的贫困区,越往西去,两边的房屋建设就越残破,从贵族的府邸,到普通的青砖石瓦、再到贫困的木质草房,街边的景色在一点点向着最原始的地方进化。张暮走在这里,两边不时还有尚未睡起的叫花,城里没有鸡鸣声,天色不过白一点,这里已有很多人穿着补丁衣服开始外出做活,冀州的四月不冷也不热,每个人都只穿了薄薄一点,张暮看的清楚,有的人还在泛起鸡皮疙瘩。 不明白为什么夏侯霖会把他叫来这个地方,心有疑问,张暮开始寻起所谓的平安面馆。 只不过在他找到后,眼前的情景不由让他一愣。 第三十八章 背影(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下周分类强推。大家支持一下啊。还有这里的州域名请勿与现实对号,只是名字相同而已,绝不是同一个地方。 ―――――――――――――――――――――― 平安面馆。 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面摊铺而已,几根木头随意搭起的一个帆布架子,架子里有三张桌子,每张都是暗红色的掉了漆,桌子下面的支架多少不稳,风一吹,有些摇晃的感觉,陈旧的十把木椅子已经泛起黑,一个老头正在架子旁支着一张锅,里面正在煮面,张暮站的不是很远,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面香味。 老头旁边立着一根竹竿,杆子上是一块有些褪色的粗麻布,布上【平安面馆】的四个大字,告诉张暮并没有来错地方。 张暮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进去,面馆的位置在一个胡同与主路的交叉口,不时有风从这里汇聚,好像风口一样,铺子不大,掉漆的桌子上打扫的倒也干净,张暮坐下,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夏天里的大排档一样,只不过没有那么多的人气而已。 “客官,到这吃碗面,一碗两文钱,便宜!”老头的耳朵动了动,他转过身,笑嘻嘻的对张暮说着。两只睁开的眼睛显的麻木而又无神,晨时的阳光照耀,让张暮感觉到一股没有血液流动的冰冷。 心下不由有些了然与诧异,这是一位眼睛看不见的老人。 张暮坐在那里,看着这个老人,他没有问为什么看不见,也没有问眼睛看不见怎么做的面。张暮只是随老头的话语笑了两声,然后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语气自然的说道。他不想让自己无心的话语,去揭开这个老人的伤疤,探寻曾经故事里的那些疼痛。 “麻烦给我来一碗。” “好嘞~~您等着,面一会就好。” 腾腾水汽,在清晨中升起,张暮坐在椅子上,习惯性,又开始分析起冀州的势力全局。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介入到整个州域的势力战役中,前两次,不过是局面战争而已,战役与战争,绝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意义。他现在是谋士,景国然的谋士,属性板上的身份,依旧写着景国然的阵营,但他并没有想要为景国然出谋划策一辈子的打算,这个念头,在他分析出景国然将他与颜双当做弃子时,尤为强烈。 若不是任务的出现,他是绝不会站在景国然这一边的。 现在,任务结束了,按理说,也应该是张暮功成身退的时候,适时收手,冀州的贵族制度注定他,无法拥有与大陆各势力叫板的匹配实力,张暮自付,他无法做的比夏侯霖更出色。但他现在却不想走,无他,战争而已。乱世出英雄,战乱只是有些人崛起的平台而已,同样,这也是他张暮变强的渠道。 他需要任务,更需要完成任务。 张暮正在思索,回过神的时候,视线里已经出现了夏侯霖的身影,一身农民装扮的粗布麻衣,脱去了威风的披挂铠甲后,朴素的一如路人一样,走在街道上,你不会刻意的看他,看到他时也不会刻意的记忆,擦肩的瞬间就已忘记了他的模样。 大千世界,不过芸芸众生,这就是平时夏侯霖给人的感受。 面很快就上来了,不是白面,有些发黄,是那种有些艰涩的粗粮混杂在一起时的颜色,张暮看了一眼,动起筷子吃了一口,一种苦涩的感觉在嘴里蔓延,他一皱眉,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里没有人来。 “不着急,先吃面,边吃边聊。” 夏侯霖笑了一下,把张暮笑的一愣,身前透明属性板依旧没有动静,他猜不透这个名将的心中所想,两者明明是交战过的敌人,此时却好像故人相逢一样,虽然张暮是来表达善意而结盟的,但夏侯霖知道,却也不着做出这样的举动,张暮不解,他发现,每次在面对夏侯霖时,他都会有很多类似于这样的不解。 心有疑虑,面吃的自然就慢。张暮这里刚刚吃了一点,夏侯霖的面就已经端了上来。 “我知道你的来意。”夏侯霖在面上轻吹了两口,热气消散。 张暮砸着嘴,把嘴里咬了半天的面条咽了下去。 “你知道我是来结盟的?” 夏侯霖一笑。 “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来结盟的。” 张暮沉默,他皱了皱眉头。 “你是想让我帮你离开景国然的势力而来。”夏侯霖却低头吃了一口面条,咀嚼了一下才道。 清风呼呼的吹起。面铺内的两人一时安静无比,煮面的老头不知怎么,叹了一口气。 “张暮,你应该听我讲一个故事。” “。”张暮很淡然的看着夏侯霖。 “二十年前,一个家里很穷的人与一个性格很开朗的人成了朋友,他们一起去当了兵。”夏侯霖顿了一下。“家里很穷的人没什么见识,很多人都看不起他,学东西也很慢,别人一天就能掌握的东西,他却需要三天,甚至更久。有时候,他会想,自己当兵从戎,梦想成为一名将军是不是真的错了?” 夏侯霖的眼光随话语,慢慢分散,好像在追忆着什么。 “那个性格开朗的人却与他相反。”夏侯霖适时的苦笑了一下。“他学什么东西都很快,部队里那些老兵油子讲的经验,他一听就会,人缘很好,那个家里很穷的人有时很嫉妒他。可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张暮把筷子放下,他自然清楚,这必定是夏侯霖自己的故事。因为人们只有在讲自己的故事时,脸上才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表情出现。 “当年两个人在同一个军营里担任着伍长,偏将军是个老家伙,五十岁了,却依旧舍不得离开这里,结果在一场战斗上受了重伤,伤势很重,部队里的每个人都很难过,因为老家伙平时人很好,在他回光返照的日子里,老家伙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张暮眯了一下眼睛。 “他任命你成为了这个偏将军的继承人?” 夏侯霖看着张暮,有些无奈的点点头,又道。 “当年,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个命令,我问老将军的时候,他只是看着我哈哈大笑着,好像我问了什么愚蠢的问题一样。”说到这里,夏侯霖也笑了一下。“结果,第二天他就走了,走的很安详,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第三天,我成为了那个军营里的偏将军,但我知道,其实很多人都不服我,我理解,因为他们大都比当时的我强,但那个性格开朗的人却是个例外。” “他一直支持着我,也一直帮助着我。因为他的存在,自我上位后,还没有出过什么乱子。但是有一次,冀州的边境之地丹河有敌入侵,我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 “什么错误?”故事到了这里,张暮已经被提起兴趣。 “我贪功急进,追杀逃窜的敌人,结果中了敌人的埋伏。”夏侯霖看着对面张暮那双难以置信的眼睛,摇头苦笑。“当年的我,过于急切的想要表现自己,结果战败失利,我本想辞掉偏将军的职位来谢罪,但那个性格开朗的人却一把将所有的罪责都拦了下来,那时候,我心中就想一件事。” “什么?” “那就是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他。” “之后呢?” 夏侯霖忽然叹了一口气。 “之后他就死了,死在十年前的那场掘沙之战里,我没有遵守自己的诺言,那时候,我忽然明白了,其实人的力量是这么渺小。” 旁边的老头这时忽然走了过来,他端着一碗面。 “客官,您要的两碗面齐了。” “麻烦老人家。”夏侯霖笑了一下,他的面条在他说故事前就吃完了,张暮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吃的,也同样不明白夏侯霖跟他讲这个故事的意义。 “你没想到堂堂夏侯霖也会有这样的过往。” 张暮点点头,他确实没想到,但没想到的还在后面,旁边的老头不知道怎么,听到夏侯霖这个名字,忽然全身激动了起来。 “夏侯霖也堂堂?他算个屁!!这种背信弃义之人早晚会下地狱!下地狱!!” 张暮无比诧异,但他更诧异夏侯霖的举动。 夏侯霖面对这样的声音,居然只是顿了顿,然后随声附和着老头的话语。 “老人家,你说的对,夏侯霖这种小人,确实应该下地狱,您放心,他不得好死,夏侯霖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这是怎么回事?张暮心中的疑问很大。 老头听到这话,嘴里哼着两声走了。张暮看着他,觉得老头正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你到底在这里想告诉我什么?”张暮把疑问说了出来。 夏侯霖看着张暮,目光中的神色里流露出莫名沧桑。“我想告诉你的,你以后想起今天就会明白,我只是希望你明白的时候,能够冷静下来,人有时不能为自己而活,不要做辜负别人的事。” “什么意思?” “你会明白的。”夏侯霖吃的很快,说这句话时,碗里已经除了汤水,没有几根面条了。 张暮一皱眉,他反感这样莫能两可的话语。 “你好像知道了什么?” 夏侯霖低头喝着汤,然后一摇头。“不是知道什么,只是战争打的多了,就会有一种感觉。”说罢,站起来转身离去,在即将离开这个帆布搭起的棚子时,忽然回头一笑,笑容就像是一个多年种地的农民一样。 “谢谢你帮我把钱付了。” 张暮一捂脑袋,这时候他才想起,夏侯霖似乎没有交钱。张暮起身来到这个面铺的老人前,把钱放在那口锅的旁边,看着这个瞎了眼却依然行动无碍的老人,他问了一句。 “老人家,我能问您一句为什么这么恨夏侯霖吗?” 老头动了动嘴。 “因为我儿子跟他是朋友,他却害死了我的儿子。” “对不起。”张暮道了一声歉,随口又问道。“您的儿子叫什么?” 老头抬起头,把身子转向旁边挂着帆布的竹竿方向上。 “顾安。” 张暮一愣,这个熟悉的名字,让他想起了夏侯芸说过的事,这是一个十年前,本可以与夏侯霖一同扬名天下的出色将军,现在,却已是燃烧完生命的流星,消失在大陆上所有人的面前。 风口处的突然大了起来,将竹竿上的帆布条吹的呼呼飘起,张暮看着,【平安面馆】四个大字阳光下变的格外显眼。 夏侯霖走的不快,他还没有消失在张暮的视线里。 多少年后,张暮曾在他的回忆录中写着。 1325年4月22日,那天给我留下的印象里,只有夏侯霖离去的背影,破晓的阳光照在大地,洒在他的身上,却好像黄昏夕阳一样。 第三十九章 暗流涌动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收藏与推荐。 ―――――――――――――――――――――― 冀昌城西的道路上,夏侯霖已经消失在张暮的视野里。 辰时刚过。 街道上的人流开始缓缓多起,夏侯霖行走此间,没有人会去多关注他一眼。他沿右侧的路边,直至在一个全身脏兮兮,浑身邋遢无比,感觉十分糜烂的年轻人旁停下。 那个年轻人满脸酡红,眼睛半睁不睁的,好像没有睡醒亦或喝醉了一样。 “公孙正,对他感觉怎么样?”夏侯霖浑然不在意公孙正此时的姿态,单手将他拉起,然后向着自家府邸走去。心中却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个年轻人什么都好,只是从来不会爱惜自己。 两人开始并肩的走着。 公孙正闻言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仰起头,打出一个孕育好久的酒嗝,方才开口。 “看不出来,不过心思颇多,具体到底如何,我还要跟他接触一番才能知晓,不过既然能打败将军你,想必不会只是个空壳架子而已。”公孙正的话语很正常,吐字清晰,声音也与往常没有多大变化。但夏侯霖知道,这个年轻人绝对是喝醉了,只是醉的并不厉害。 不知道想到什么,夏侯霖忽然叹了一声。 “我有预感,冀州会有一场大战将至,而这场战斗,将会打破冀州近几十年来的不变格局。” 公孙正笑着,他斜眼看了夏侯霖一眼。 “所以你给自己备了一条后路?” 夏侯霖摇头。 “不,我自己无所谓,只是我要为芸儿备一条后路而已。” 公孙正明了的点点头,天下父母一颗心,他理解夏侯霖的心态,所以没再说什么。 “你从万阜回来,家族迁移的事情怎么样了?” “走了一批,又留了一批。”说这话的时候,公孙正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那满脸轻松的神色,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阳光照在他脸上,只是突显了他嘴角的那丝不屑。“你们家族的那些长老实在是太老了,老到已经听不明白别人到底在说什么,一个个还把希望寄托在你那个宝贝女儿身上,哈。”说道最后,公孙正竟是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一声叹息响起。 公孙正嗤笑着,然后又道。“夏侯叔叔啊,借对方的手,除掉自己身上的肉瘤,这不正是你想得到的结果吗?” 夏侯霖沉默。 “心软不是一件好事。你要知道,一个聪明人在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时,最先想到的,绝不是怎样才能将所有的菜都吃掉,而是选择什么样的菜自己应该放弃。” “当断则断,不要反受其乱。”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侯霖与公孙正已经回到了冀昌城中的府邸。看着公孙正离去的身影,夏侯霖忽然出声说道。 “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公孙正一声轻笑。脸上难得浮现出正经的神色。 “夏侯将军知道的,我师父一直是大陆上的中立一派,现在整个冀州大战即将到来,我是必定要回去的,再留下,可就不是我师父的本意了。”说罢,公孙正斜着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离开。 夏侯霖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走到府邸墙边,拿起一把沾满泥土有些陈旧气息的锄头,向后院那块田地走去。 人这一生,有时说不好会怎么想。 二十岁前,他是个想当将军的农民,四十岁后,他却是想个想当农民的将军。 夏侯霖在田地间舞起锄头,汗水沿着脸颊一滴滴的躺下。他知道,那个名叫婉儿的姑娘已经不可能出现,再次拿起自己织出的手帕,替他擦拭额头了。 曾经的生活越来越远。 过去像是东逝的流水一样,注定无法倒流。 ...... 冀州,兴隆城。 景国然正在一座不小的亭子里赏景,书生模样的俞瑞庆正站在他的身边,眼睛随景国然的目光望去,一只斑鸠正从树上飞下,在地面上拍打着翅膀。 “景公,颜双颜将军那里忽然来信了。” 景国然看着那只斑鸠,随后洒了一把鸟食,然后方才点点头,示意俞瑞庆说下去。 “他说,夏侯霖战败,张暮打算到冀昌城里,想要说服夏侯霖与我们联盟。” 转过身,景国然抬起右手捋了一下胡须。他双眼近乎眯成了一跳线。 “你意下如何?” 俞瑞庆闻言一顿,然后自然的颔首道。 “末将自是赞同,现在冀州的大势并不在咱们手中,夏侯霖与各贵族间的矛盾也已摆上台面,平民阶级的崛起反抗,势必将受到整个冀州的贵族讨伐。此乃大势所趋,不可阻止。与夏侯霖结盟,借他的手牵制冀州的贵族力量,无疑是上上之策啊。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张暮与颜双居然能击败夏侯霖,这不得不让末将诧异。” 景国然却是一笑。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什么。他相信颜双的信中所说,但这并非源于信任,只是一种简单的分析。万安林与兴隆相距不近,若非如此,这封信又该如何送出呢?不知怎么,他的脑海忽然划过了张暮那张十七岁的脸。想起与这个少年在陆河山颠上的第一次见面。 【长江后浪推前浪吗?】 景国然与俞瑞庆尽皆没有说话,亭外的那只斑鸠。吃完东西,早已不知飞往何地。良久,景国然一声轻叹。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封信。 “你去做一件事,把这封信送往北方景家的大本营,到嵩明城里,把它交给现任的景家族长景松,他会告诉你下一步应该怎样做的。记住,这件事必须由你亲自去做。” 俞瑞庆闻言皱了一下眉头,书卷气颇重的他,此时神色倒像是正在思索什么难题一样。 “景公,现在是非常时期,我离开了,如果......” 景国然一抬手,止住了俞瑞庆将要说出的话语。俞瑞庆要说的是什么,景国然自然知晓,无非就是如果现在有敌来犯,城里的将军走了,留下他自己一人是否合适之类的云云。 “兴隆城这里我自有安排,你只管完成我交代你的这件事就好。更何况,颜双也要来了......” “诺!” 【衫山一郎,就让我这个做师傅的,看看小徒弟的手段。】景国然的脸上复杂神色一闪而过,想起那张熟悉的绝美面孔,亭外,有花轻轻绽放,凉风吹起景国然发白的胡须与鬓角,让他不得不感叹岁月的无情流逝,相识二十年,过往种种,一切依旧宛如昨日,与自己,好像只有一瞬间的距离而已。 ...... 夏侯霖战败的消息正在不断传递着,四月,冀州却好似暴风前般的安详宁静,多少暗流涌动,多少谋略再起,外人无从知晓。 在冀昌城里的张暮,此时并不知道。 冀昌的网破了。 可一张覆盖着整个冀州的大网,才刚刚织起。 第四十章 青州书院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没有战争的日子,总会过的特别快。 这已经是他到冀昌城里的第二天,夏侯芸应该是回到冀昌的将军府里,总之当张暮回到月华客栈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她的踪影,问老板,说夏侯芸已经将房间退去,临走时,特意将张暮房间的费用一同付了。 【被坑了!自己这回可当了别人的冤大头。】 想到这,此时正坐在上南楼里的张暮,就不由觉的一阵好笑。冀昌城里的上南楼只是一家带着二层阁楼的分店,与天官都城的那座主店相比,无论规模还是环境,都不足与让两者相提并论,只是在冀昌这一亩三分地上,却算得上一流。 张暮坐在二层靠窗户的位子上,一壶浊酒,四样小菜,他一个人安静的吃喝着,时而偏过头,看看楼下街道上的人流走过,喧嚣声起,张暮却总觉自己好像飘飘欲去,这些红尘离自己越来越远。 夏侯霖没有给他准确的答复,但张暮有一种感觉,他一定会帮自己,帮自己脱离景国然的势力阵营。为什么?张暮在心中问起,却得不到答案,张暮无法明白这位名将的心中所想。就一如他无法明白自己心中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一样。 举起酒杯,张暮轻轻的饮上一口。他心中思绪嘈杂,感慨良多。 城里的那间老房子还在。 一个时辰前。 张暮尚在穿越而来的那间房子里,独自坐了一会儿。七、八天的无人居住,让整个屋子都是灰尘一片。蜘蛛网于墙头高高挂起,张暮看了一眼,却没有将它打掉。尘土味四溢,比起他刚刚穿越时看到的场景,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画面。 “你就是张暮。” 突兀的声音将张暮的思绪拉回,他闻声看去。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浑身懒散的坐在他对面,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手上一双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筷子,正夹着自己桌子上的四碟小菜。 张暮的眉头一挑,眼睛自然的看着属性板,却发现信息栏里什么都没有。 这不是一般人! 【看破】数值的属性虽然只有二十五,但也是个中人之姿,看破一些平常人实在不算什么难事。聪明一点的,看破也会有提示,只不过提示出的东西没有什么作用而已,但是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看破】却与在面对夏侯霖时一样,没有一点动静,这实在不太寻常。 “敢问兄台找在下有何事?”无事不登三宝殿,张暮看着他,显的很冷静。 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却没急着说话,一双筷子在手里夹得飞快,一小碟五香花生,顷刻间,就被他吃掉小半盘,张暮坐在旁边,这个年轻人看着他的镇定样子,轻声笑了一下。 “介绍一下,我叫公孙正。”说话间,公孙正已是起身,拿起张暮右手边的那壶浊酒,神色自然的把它倒在了自己的酒杯里。 整个动作流畅无比,浊酒似乎本就是公孙正的一样,他只不过是从对方的手里拿回来而已。不知怎么,张暮觉得似乎他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张暮沉默,他脑海中忽然想起,夏侯芸曾经对他说过这个人。说他是个身份神秘的谋士。从来到夏侯霖身边,出谋划策,基本从未失败过。 谋士吗...... 一点微风从窗户中飞入,张暮不由眯起眼睛,这是他第一次与一个谋士身份的人在一起,他仔细打量起身前的公孙正,他眉毛很长,皮肤白皙,却让人并不觉的有多少女气。眼睛细长,目光中有种散不去的慵懒,他架着胳膊坐在那里,你却觉的他好像在斜躺一样,糜烂的败家子感觉,犹然而起。 “我听说你打败了夏侯霖,所以特来看看你。” 公孙正的话很直接,直接到张暮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暮,你有没有兴趣去青州书院?” 一杯浊酒在张暮的身前停放着,正午的阳光照入,映出酒杯上那张愕然的面孔。 ...... “你知道天下十四州吗?”公孙正砸了一下嘴,然后出声问道。 张暮闻言点点头,天下十四州基础常识他自然知晓,自五百年前的皇权覆灭开始,天下就开始逐渐走入群雄逐鹿的年代,各地域的战争不断,在长年的来回征战中,形成了十四个青、徐、幽、冀等相互不同的州域。这些州域彼此相邻构成了整个大陆的存在,所以也就有了如今天下十四州的说法。 “那你知道在其他十三州的眼里,冀州是什么样的地方吗?” 张暮眉头一皱,这个问题他并不知道,现在他所得知的一切消息与情报,都是以冀州为主,其他十三州,对于现在的张暮而言,还是太过遥远。 公孙正轻笑一声,他看着张暮。 “冀州,在其他十三州人的眼里,就是一块蛮荒之地。” 心中不由一突,张暮尽量让脸色显得犹为平静。这个消息对他而言,确实有着不小的冲击力。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势力错综复杂,诞生了诸如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之类的地方,在别人眼里,居然只是鸡肋般得蛮荒之地。 在张暮的脑海里,这就好像一个人开着兰博基尼到你身前,然后告诉你那只是一辆富康而已。 无比的诧异感,在心中升起。 “吃啊,别客气。”公孙正依旧我行我素,一双筷子在桌子上不断夹着,一边吃一边笑着对张暮说道,神情俨然一副主人模样,整桌菜肴都像是他点的似地,让旁边的张暮颇为无奈。 “冀州地属整个大陆的东南地带,虽临海,却无特产,整个冀州地域狭小,只有二十座主城,而其他十三州,随意一个地域面积与主城数量,都是冀州的两倍以上!最大的司隶州,主城数量更是多达一百七十余座。差距之大,我想自不必细说。” 张暮全身一顿,正在夹菜的那只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除此之外,全冀州的人口数量不过千余万。而整个大陆的人口数量,却已接近十五万万之多,这不是蛮荒之地又是什么呢?” 公孙正所列举出的数字差距,让张暮不由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想到冀州会与其他州域间的差距会这么大。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你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说这些。” 公孙正点点头。 “张暮,你也是绝顶聪明之人,我想你一定明白这个道理,一个想要下棋的人,他最先要知道的,绝不是棋盘多大,也不是如何落子,而是整盘棋局的规则。” 说道这里,公孙正把身子往前一探。他眼睛看着张暮,眼光中一扫之前的懒散,一种锋芒般得锐利感从中而出,这一瞬间,张暮觉的自己仿佛被他看透了一样。 “你记住,天大地大,无规矩不成方圆。” 说罢,起身大笑,然后飘身离去。 张暮握着那只酒杯的右手徒然一紧,他目光看着公孙正的背影。脑袋里嗡嗡的,全是公孙正刚才的话语,【这就是真正的谋士吗?差距在此啊......】 走出上南楼的公孙正却是仰天一声长叹。 【夏侯霖,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以后如何,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希望你这次的宝没有压错......】 第四十一章 战争狂人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冀州,真的只是这个大陆上的一块蛮荒之地吗? 张暮躺在床上,眼睛却顺着有些温柔的月光望向窗外,天空上,苍穹点点。这是他第一次开始思索起整个大陆上的事情,偌大天下十四州,冀州不过是其中最贫穷的一个。高深莫测的夏侯霖,老谋深算的景国然,还有一个素未蒙面的冀州诸侯长,这些他所接触亦或知道的人物在他脑海中划过,如他们这样的人,在这个地域外真的还有很多吗?他不知道,许多话语开始时刻回荡。 ...... 夏侯霖看着张暮,目光中的神色里流露出莫名沧桑。“我想告诉你的,你以后想起今天就会明白,我只是希望你明白的时候,能够冷静下来,人有时不能为自己而活,不要做辜负别人的事。” ...... “张暮,你也是绝顶聪明之人,我想你一定明白这个道理,一个想要下棋的人,他最先要知道的,绝不是棋盘多大,也不是如何落子,而是整盘棋局的规则。” “你记住,天大地大,无规矩不成方圆。” ...... 【他们这些话语是什么意思呢?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已是深夜,晚风从开启的窗户上进入,把不知从哪里的琵琶声送到张暮耳旁。婉转而又低沉的音色,清音飘渺,如烟波玉兰般,配合着一闪一闪的星光,让张暮思绪松下,然后飘向莫名的远方。 身前透明属性板移动,许久没有动静的信息栏开始闪烁。 【大势】:1325年4月23日,齐家由正平出兵,攻占万阜城。 【大势】:1325年4月23日,冀州地图势力发生改变,衫山一郎的势力更强大了一分。 【大势】:1325年4月23日,夜,夏侯霖势力正式与景国然势力结成联盟。 张暮叹了一口气,随着他走向冀州势力舞台的步伐迈进,【看破】与【拆招】已经很久都没有什么作用了,越来越强大的人物出现,属性低迷的程度,可见一般。 夜晚宁静,旋律幽幽的琵琶声,好像窃窃私语。 张暮起身走到床边,抬头仰望星空。 有多少人跟他一样。 在此无眠呢? ...... 冀州,广罗。 古色古香浓重的一处园林庭院,太阳初升,破开陈晓的阳光普照,四个人站在亭子里,此时一个有些富态的中年人正怒目看着另一个身材有些高大的年轻人。 “邹翼,家族长老有令,命你前日出兵,兵进夏侯霖的老城万阜,你却直到今日都迟迟不动,什么意思?!你不姓齐,在齐家生活这么多年,就不是齐家的一员了吗?” 名叫邹翼的年轻人没有说话,却是在嘴里发出一声夸张的嗤笑。 旁边的一个老者,看这情形不妙,忙来出言相劝。 “邹翼,你好歹也是齐家的未来希望,怎么能这么跟齐家的传令长大人这么说话。快来齐大人道个歉。” 一阵大笑声起,邹翼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一样,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希望?你们他+妈的也好意思跟我说希望?当年要不是我自己争取到了幽州书院这个名额的机会,你们会像现在这样跟我说什么希望吗?当年我父亲死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当年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你们又干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别拿你们那些伪君子的道义来压我,那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们!!” “竖子,你......”那个富态中年人闻言的气极,胸腔一口气堵在那里,竟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四个人中剩余的另一个年轻人,却是一直无动于衷的冷眼旁观着,他就好像是一个无关的第三者,邹翼与这个富态中年人的愤怒,都没有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邹翼冷哼一声,他目光阴厉的扫过这个中年人。 “你回去告诉家族里那些要死的长老。我邹翼只跟夏侯霖打,别人不值得我出手,也不配让我出手。”说罢,邹翼一转身,偏过头向另一个年轻人说道。 “高和,我们走!” “诺!” 富态的中年人看着两人欲要离去的背影,一双眼睛愤怒的都要冒出火来,他一声冷笑,忽然出声道。 “你就不怕我把消息捅到族长那里去吗?” 邹翼停下脚步,阴冷的余光在这个中年男子的脸上一闪而过。 “你想说就去说,我敬重他是一族之长,但你把消息捅到他那里的时候,记住把这句话也带上【别来指手画脚,打仗,你不是我的对手。】” 富态中年人与老者闻言众皆愕然,惊讶的目光看着邹翼与高和的背影。 “妈的,不就是个幽州书院的什么【五大公子】之一吗?居然这么猖狂?” “唉,别说了,冀州不比它地啊。”旁边的老者一声长叹。 而走出庭院的邹翼却是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高和说道。 “高和,你去将夏侯霖近十年来的所有的战役、战争示意图拿到我的房间去。记住,是所有。” “诺!” 【夏侯霖,你这个冀州最强的位置实在是做的太久,也该是换人的时候了。那个传闻里打败夏侯霖的张暮,你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希望别叫我失望。】 高和于旁边一叹,他在心里为夏侯霖与张暮默哀着。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身为同是幽州书院出身的他,却非常明白邹翼的可怕,于学院间邹翼就有【战痴】又叫【战公子】的称号,是名副其实的战争狂人。 他还记得当年进入学院后,问及理想时,邹翼说出的那句,震住了所有人的话语。 而这句话,也是多年后,幽州书院里所有老师给邹翼的评语。 我邹翼,为战争而生,也定为战争而死! ...... 张暮打开房门的时候,看见门口外的那个人,不由一愣。 “公孙正?” 门口一个张着嘴,满脸都是刚刚逛完青楼妓院似的满足感,神态间那种残留下淫荡气息,让张暮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懒散目光笑嘻嘻的看着张暮,正是无比糜烂的公孙正。 这幅姿态,让张暮不由挑了一下眉。 “你来干什么?” 公孙正闻言风骚的一笑,手臂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搭在张暮的肩膀上,举止形态间,没有昨天那种狂士的一点点气质。 “我来干什么?别说你猜不到啊,快走。别让夏侯霖在将军府里等的太久,呵呵,话说夏侯均好像已经等很久的样子了。”说道最后,公孙正斜歪着脑袋,好像在思考一样。 张暮却不为所动,神情冷然的看着他。 “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公孙正一笑。 “你现在是作为景国然与夏侯霖联盟的友好使者,要留下一直在冀昌见证这个两个势力间的伟大友谊哦~~” 对于刚刚那一句最后的变调,张暮一头黑线。 公孙正看着张暮的样子,开心的大笑着,只是目光在扫过窗外升起的太阳时,才会微微一顿。 【冀州战乱将起,天下乱世里难得的和平期就这样过去了吗?】 第四十二章 无意间的邂逅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收藏与推荐。―――――――――――――――――――― 【冀州战乱将起,天下乱世里难得的和平期就这样过去了吗?】 这个问题其实很多人都知道答案,但他们却还是在内心中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这不是不敢相信,也不是自我否定,只是一种希冀,是一种人类对一切美好事物最本源的追求与肯定,乱世出英雄,但实际很多英雄却都不希望这个乱世到来。 比如夏侯霖,如果乱世没有,他也许依旧是那个小小的偏将军,但乱世来了,他没有选择,因为跟他站在一起的并不是只有他自己。 张暮这是第一次来冀昌的将军府,穿越来的时候,他只是个平民百姓,还记得第一次在冀昌闲逛时,从墙外看着这座府邸的建筑物,古雅之气吸引着他,那时的张暮还在想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到里面观赏。而现在,他已经是整个冀州都有些传奇的人物,尽管见过他的人很少,但许多人却都听过,这位十七岁年轻人打败夏侯霖的事迹。也许大部分人都是把它当做笑话,一笑而已,但这无法否认张暮比从前相比,在冀州已经有了一点名气。 短短不过数天,却好像什么都在变。 他跟着旁边很是不正经的公孙正走着,然后在一间很大的房间外停下。 张暮顺势抬眼看去,一块牌匾正挂在大门的正上方,匾上两个大字立在那里,字体飘逸,龙飞凤舞间俨然有一股沉稳的气势,厚重的如一座大山一样。 惊楼。 他深吸一口气,受这气势的影响,排除了一下杂念,身心都处在一种波澜不惊的状态。张暮暗叹,不愧是大人物居住的地方,一草一木、一房一屋、甚至是一块牌匾,都能让你有种特殊的感觉。 张暮心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冀昌这个地方都有如此的建筑,那么其他州的其他地方呢?又会富庶到什么样呢?】旁边的公孙正似有所觉般,目光扫过张暮。 心神不过一转间,张暮与公孙正已经一同走进惊楼。 房间很大,张暮与公孙正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四个人。夏侯霖正面朝着大门,坐在座位中的正中央。其余四人站立在他的左右两侧。张暮一眼扫去,除了他见过的伏安外,其他人他并不认识。夏侯均自然不在,他不由向公孙正看去,却见公孙正颇有些调侃似的,向他一挤眼。他不由心下苦笑。 张暮在打量屋里人的同时,四个人也在打量着张暮。 夏侯霖与伏安自不必说。另外两个人却是第一次见到张暮,见他不过弱冠,身上却自有一股淡然,不由相视一眼。眼中复杂之色闪过,这种年龄段能有这样平静心态的人实在太少。 “景国然手下统军参谋张暮,见过夏侯将军。”张暮走到夏侯霖面前,施以一礼,尽管不是第一次见面,但场合不一样,说话自然不能与平时往常一样。 夏侯霖一笑。 “张参谋不用多礼。” 张暮心中了然与公孙正站立于两旁,他的身份特殊,按理说不应与夏侯霖势力的人们站在一起,但现在情势紧急,惊楼里的这些人们早已没有那么多顾虑。 “诸位中有些人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有快马急报,齐家自正平起兵两万,夜袭万户,昨日深夜交战,万阜城太守孔均阵亡,城中所有夏侯家族之人,沉底沦陷。” 张暮在下面安静的听着,这个消息自昨夜【大势】就已经说了出来,只不过【大势】所说没有夏侯霖得到的消息那样全面而已。 “什么!!叔父,夏侯威愿领五千兵马前往万阜,以解家族危难。”一个张暮不认识,年龄大约二十五、六的年轻人闻言豁然变色,急忙向夏侯霖说道,看样子,无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夏侯霖沉默,他没有做声。 坐下张暮不觉有趣,先不说这是不是夏侯霖借口想要拔掉家族毒瘤,单就是五千对两万的悬殊差距,这个所谓的家族危难就不是说能解就能解掉的,更何况敌人尚有城池之利,想破城救人,无疑虎口拔牙一般。这个夏侯威救人心切,已经失去了判断事物的理智。张暮余光看见公孙正似乎在笑,自己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不成想,这丝笑被这个夏侯威看在眼里,却不由让他大骂起来。 “你个毛还没有长齐的谣言小子,在这里笑什么?”张暮一皱眉,他这么大,尚未被人如此喝骂过,看着那个夏侯威不由轻笑了一声。 “我笑你自不量力。”“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夏侯威愤怒的满脸涨红,他本来对这个张暮就没有什么好感,这个年轻人借冀昌局势取巧打败了夏侯霖,尽管很多人都觉的这是一件谣言,可夏侯家族在名声上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将士士气没有以前高涨,生意没有以前好做等等这件事情,家族利益一时损失不少。 “夏侯威,给我住手!!!”眼看夏侯威因愤怒就要立刻抽刀动手,夏侯霖不由大声一喝。 “叔父!”夏侯威双眼看着夏侯霖,似乎不敢相信夏侯霖会帮助一个外人一样。 “给我退出去。” 夏侯霖眼睛一眯,语气中不可质疑的意味透出。 “......诺。”夏侯威站在那里,长长呼吸了一口,然后对夏侯霖施了一礼,转身向惊楼外走去,在路过张暮的时候,他用眼睛狠狠的瞪了张暮一眼,然后嘴里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张暮没有听清楚,即便清楚了,他也不屑一顾。 夏侯威走了,会议自然不了了之。 临出门的时候。 张暮的余光扫过夏侯霖,空空荡荡的惊楼里,见他坐在椅子上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眉头微蹙,神情中似有一种叹惋。心中若有所思。【夏侯家族,出了一个大气晚成的夏侯霖后,就再无他人了吗?】 公孙正就在张暮的旁边,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刚才那个站在夏侯威旁边,一副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是谁?” 打了一口哈气,公孙正方道。 “荀智阳。你的昔日同僚。” 张暮一抬眉,似乎没有想到一个投降的将领会参加这样的会议。旁边的公孙正似知道张暮的心中所想,开口道。“夏侯家族除却夏侯霖外再无一个能人,这荀智阳虽是叛将,却能力不俗,比之夏侯霖手下的大多将领有过了而无不及,说起来,荀智阳与南斯他们也是好笑。” “怎么?”张暮不由问道。 “其实他们昔日背叛投降的对象并不是夏侯霖,而是现在的诸侯长衫山一郎。只不过没想到夏侯霖与衫山一郎的矛盾会爆发这么早,现在也只能投降在夏侯霖的旗下。”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张暮听罢不由莞尔一笑。 笑罢,公孙正却忽然难得的一脸正经。 “不过我劝你最好要小心点他们,这两人所图不小啊。” “所图?” 公孙正一笑,却是不再继续往下说去。 “走,现在我带你去你住的地方。”说着公孙正轻佻的一扬手,伸了一个懒腰。 张暮没有多问,他跟着公孙正的脚步开始向这座府邸的南面走去。在路过一个木制长廊的岔道口时,他眼角忽然瞥过一抹红光闪过,张暮不由自主的偏头看去,只见百多米得长廊外,一片匆匆绿色中,一名身着红色衣裳的绝色少女正在那里发着呆。 少女一头长发飘落,眉目中有种淡淡英气,张暮的目光看着少女发间脖颈中的一缕白皙,光芒普照,给绝色少女的身影上度了一层淡淡金光。他的心神在这一瞬间变的空白。 “张暮?张暮?!” 张暮闻声回过神的时候,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旁边的公孙正满脸古怪神色的看着他,那神情就像是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在憋着一样。 “刚刚那个少女是谁?”张暮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公孙正不知怎么,笑了一下,却又连忙忍住。 “她就是夏侯霖的女儿。大陆绝色榜上排名第四的美女。” 说道这,公孙正实在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她叫,哈哈,叫,叫夏侯芸,哈哈,笑死我了。张暮,你真是个白痴。” 张暮站在一旁有些愕然,他看着笑起来很是夸张的公孙正,实在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第四十三章 遗忘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收藏与推荐。此次伏笔的时间会有点长,小**与大**会接踵而来。 ―――――――――――――――――――――― 什么叫被世界所遗忘。 张暮上辈子把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不会有一通问候的电话。坐在楼底下的那家面馆,吃着拉条子,往来之间的人却一个也不认识。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无数人们自他身边擦肩而过,不会停留。这个世界似乎每个人都在忙忙碌碌的,他迷茫,别人的快速步伐,似乎只是在衬托着他的无所事事。 游戏?他每天都打,但意义却已经不再一样。 小时候,是单纯为玩游戏而去打,长大了,却是为勉强生活的费用去打。都是在玩游戏,前者赋予了他快乐的童年,后者让他远离了这个社会。 张暮有时候关上电脑,觉的自己好像突然透明了一样,谁也看不到自己,伸出手,也只是被别人无视而去。 十九岁时,他母亲去世了。 同年,张暮开始重新迷恋上了游戏,小时候打过的,后来又新出的,玩过一个又一个。时间流逝,某些创伤在被岁月慢慢治愈,等张暮想放下游戏,重新开始生活时,才发现他已没了别的选择。 二十岁,所有的科目被挂了红灯。 二十一岁,父亲再婚,张暮没日没夜的玩起游戏,父子关系渐渐梳离,直至不再联系。 二十二岁,大学没能毕业,张暮在游戏中得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虽然只有三百。 二十三岁,游戏中的张暮开始疲惫,游戏给他带来的已经不再只是乐趣。 二十四岁,多年朋友开始离他而去,手机费开始越来越低。 二十五岁,想要放下游戏的张暮,却发现社会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二十六岁,张暮已经不再去所谓的同学聚会。 二十七岁,朋友间已经慢慢遗忘了他。 二十八岁,受到社会排挤的张暮,不知道未来怎样。 二十九岁,关于他的一切开始慢慢透明,张暮知道,自己在被这个世界遗忘。 三十岁,穿越在另一个世界,得到一个游戏般的系统,开始了一场新的游戏。 ...... 张暮发出一声叹息,他坐在车厢里,目光定格在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脑海中自己的前尘往事划过,游戏对于他而言,已经不是几句话所能表达出的感受。 【夏侯芸......】 他本来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但是在看到那个红衣绝色的少女后,张暮突然就开始想的很多。毫无疑问,那是他三十多年,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儿,难以形容张暮在看见夏侯芸时的感受,不只是心动,也不只是紧张,还有种淡淡的熟悉。 为什么会有熟悉感?张暮没有想出答案。 马车停下,车夫挑开门帘,一道光从缝隙中射进,张暮在那个瞬间好像看到了空气中漂浮的灰尘。他是来送颜双的,夏侯霖已经与景国然正式结盟,颜双的队伍没有继续呆在万安林的必要。 对这个曾经想杀他的将军,张暮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恶感,这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位与他共事过的将军。数天接触,让他很明白颜双是一个很干净的人,他为人清冷、有些傲气,又有些忠义。这东西,上辈子他只会付之一笑,可现在,他却觉的难能可贵。 乱世里,颜双有自己的信念。 远处,一个手执亮银枪的人,坐在马匹上遥望。全身披挂整齐的穿戴着,张暮看去,正是颜双,左右没有军队的影子,看样子已经先行开拔而去。 颜双冷然着一张脸,张暮却是笑道。 “望将军一路平安。”这句话里的意思有很多,他希望颜双这样的人能在乱世里平安的活下来,景国然是枭雄,跟随在这样人的身边,你可能一步登天,变成无数人眼中的钦羡的大将军,也可能突坠深渊,在一场战役中,成为注定失败的弃子。 颜双的眼睛看着张暮,然后点点头。 “珍重。”说罢一提缰绳,纵马转身离去。 两者间很平淡,他们都不是爱说话的人。颜双没有问张暮为什么会留下,张暮也没有问颜双,被当做弃子的事情他知不知道。但张暮却很满足,他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句‘珍重’而来,这一次离别,也许是张暮与颜双最后一次以同僚的身份相见。 再见。 很难说是再次见面,或是再也不见。 颜双也许不清楚,但张暮知道,他以后再也不会回到景国然的势力了,也许,景国然这个枭雄在乱世里,是个值得追随的明主,但却不适合他,张暮也不会效力于夏侯霖,他只是想要一个更有利于自己完成任务的环境,景国然太危险,夏侯霖太高深,两者都不适合他。 ...... 冀昌城还是那副模样。 张暮回到将军府里,在路过长廊岔路口的时候,他忍不住把头转过去,树木间绿意阵阵,铺砌林荫无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自嘲一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张暮回到房间,苦笑着坐在椅子上,抽出脑海中烦乱思绪,让自己沉浸在冀州的大势之中。 【冀州大局如此,各势力都在备战,景国然,目前单城兵力最少的你,又会怎么办?】 ...... 冀州,南源。 同样的问题,一个坐在摇椅上年近暮年的人也在想,他的眼睛出神着,久久不眨一下。 “族长大人,衫山一郎已传下了让我们协助孙家攻打景国然的命令,您看......”一个中年人在他身旁低声询问着。 摇椅上的那个人哼了一下。 “想让我们去给孙家做嫁衣吗?上次王墨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他算账,现在居然还敢下这样的命令。衫山一郎,你到底在想什么?“ “族长大人,那......那我们要违抗命令吗?” 摇椅上那人闻言却是诡异的笑了一下。 “不,咱们协助孙家,可也同样协助景国然。” 中年人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孙家的部队到哪里了?” “正在过河,不日就能到主路之上。” 一身轻笑,摇椅上那人似是想到了什么。 “把这消息散出去,记住,一定要让景国然知道。这个家伙宝刀不老,他一定会明白怎么做的。” “那我们.......” “准备出兵,趁景国然偷袭孙家,举兵拿下兴隆。” “诺!” 房间说话的两人,却没发现窗外站立着一个少年,这个少年一边听着里面的谈话,一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第四十四章 广罗清源战(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收藏与推荐。 ―――――――――――――――――――――― 1325年4月末。 齐家出兵攻占万阜的消息已经传开,大战将至的气氛让整个冀昌城都浮现出一种紧张感。每日校武场上都有夏侯霖的部曲在操练,城中的粮价开始快速高涨,街道上的行人开始匆匆起来,神色间有种藏起的慌张。 自送走颜双后,又过了两天。 张暮于冀昌城中与自己的住所来往间,再也没有见过夏侯芸的身影,那个一头红色长发,英气逼人,让人一眼难忘女孩儿好像消失了一样,从那天起,他一次也没有见过。 今日,夏侯霖又有快马急报。 广罗城的兵马又增添了一万,现在的广罗城里,已是整整三万人马。比之整个冀昌的全部兵马还要多出一万,明眼人一看就知,这是齐家在发兵出征冀昌城的前兆。而广罗城的将军,也在此次的大规模军事调动中,让别人知晓了他的名字,邹翼,幽州书院五大公子中的【战公子】,两年前的大陆学院战中拿到第十六名,即便在大陆上,也是薄有名气的人物。 邹翼,这个人第一次走进了冀州各势力的视线里。 此时,张暮正坐在上南楼,对面是满脸风骚糜烂的公孙正,两个人坐在第一次见面的那张桌子上,上一次,是张暮掏钱吃的酒菜,这一次,却是相互间调换了一下位置,由公孙正掏钱请客。 张暮与公孙正的关系已经有些彼此相熟,公孙正就像是一个自来熟一样,日日都来找张暮聊天,很多时候,只是相互间的调侃,很少去涉及那些天下大势上的东西。 本以为今天也是如此,张暮在一旁喝了一口浊酒,却不想公孙正刚上来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一愣。 “我明日就要回学院了。” 张暮一顿,他眼睛看着公孙正,暗道一声可惜,乱世里难得有这样有趣的人陪伴,他走了,注定冀昌的将军府里少了几分那么好笑的糜烂痞气。 “这么急吗?” 公孙正脸色一苦,神情间又有一种莫名的神色。 “我的历练时间已到,更何况现在冀昌的大战将至,我这个未出师的学院弟子已经没有继续呆下去的理由,唉,美好的学院生活正在呼唤我,我怎么能不走呢?”说到最后,公孙正又变成了平时无赖般的调侃音调。 张暮不由轻声一笑。 “看来你对你的学院生活很期待?” 闻言,公孙正的脸立刻淫荡起来。张暮在旁边看的不觉摇头,公孙正平时在别人面前从不这样,虽有糜烂,却只是懒散。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神情变成这种流氓加怪人的模式。变化之大,让刚开始得张暮都有些接受不了。 “不是很期待,而是非常期待!不知道学院那些贵族小姐们想我没有,我可是很想她们啊。” 张暮无语。他实在不知道该对这个状态下的公孙正说些什么。 又是相互调侃的时候。 公孙正却忽然将脸板起,一副正经的样子。 “张暮,我劝你一会回去收拾一下,做好明日出征的准备。” “出征?” “不错,明日夏侯霖必定出兵先发制人,而他的征伐对象,必定是广罗的邹翼。” 张暮一皱眉。 “现在情势这么紧张,夏侯霖还有兵力出征吗?” 公孙正一笑。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自己知道,还需要向我解释吗?” 张暮一抬眉,心下暗自苦笑,他不太清楚为什么公孙正会这样肯定,似乎自从上次自己事先料到万阜城会被齐家攻下后开始,公孙正就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逊色于他的谋略高手,这让张暮有些苦笑不得。 “今天我约你出来,想要告诉你的除了我要离开冀州外,其实还有一件。” 公孙正的脸上难得严肃起来,这种神情上的变化,让张暮也不禁认真的面对。 “什么事?” “我要提醒你一句,你一定要小心邹翼这个人。”公孙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光锐利,那种绝世谋士的风采让张暮一览无遗。 张暮点点头,示意让公孙正说下去。 “邹翼这个人,在我们学院间很有名气,他的【战公子】之名哪怕是千里之外的青州书院,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邹翼这个人对于战争的那种痴狂与迷恋,让每个与他对敌的人都分外头痛。” 张暮不觉皱起眉头。公孙正继续说道。 “但这实际上并不是我要你小心的地方。你真正要注意的,是他这个人与他性格毫不相符的战斗风格。” “风格?” “不错,邹翼对待战争如痴如醉,但他的风格却很是诡异多变,你记住,在战场上遇到他,他的话亦或他所给你看的表面,你只能信一半,最多一半。” 张暮点点头,脸上一副明了的神色。 公孙正见此,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懒散神色。 “实际上,我并不是特别担心你。” “为什么?”张暮有些好奇的问着。 公孙正哈哈一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种谋士的感觉告诉我,这场战斗你一定会赢,而且,你会赢的很漂亮。” 张暮一愣,然后满脸苦笑。 ...... 夜晚,夏侯霖的房间里依旧烛光明亮。 公孙正进来的时候,夏侯霖还坐在椅子上,在昏黄的烛光下,手里拿着一封老旧的家信。 “来了?”夏侯霖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就知道进来的是谁,他的感觉无比敏锐。 “来向你辞行了,顺便向你献最后一条建议。” 夏侯霖闻言抬起头。 “讲。” “明日向广罗出兵。” 夏侯霖的眉头一皱,他微眯着眼睛。 “我也想,但我现在并没有多余的实力啊。” 公孙正一笑。 “你们只是被齐家的强大兵力所蒙蔽了,实际上,万阜城的那两万人,齐家绝不会动。” “为什么?”夏侯霖不觉把心中疑问问出,公孙正脸上那种的笃定的神色,让他很疑惑。 “原因很多,首先第一点,万阜城是近日新取,根基并不牢固,要知道在万阜城中夏侯家族的地位已经根深蒂固,这绝不是几日就能完全消除掉的隐患。其次,万阜是冀州中心的咽喉地带,如果齐家发兵离去,景国然极有可能顺势偷袭,这是衫山一郎所不容许的。最后,就是如果兵发广罗,与邹翼相对,以他的狂傲,是绝不会允许有别人来帮他一丝一毫。”说罢,公孙正忍不住笑了一下。 “邹翼这家伙,想不到是冀州齐家的人。真难预料啊。” 旁边的夏侯霖却没有答话,只是在一旁沉吟着,似乎是在思索的样子。 ...... 而在将军府邸中沉睡的张暮。 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忽然亮了一下,然后有信息闪过。 【系统提示】:因己方欲发动战争,达成触发条件。 【系统提示】:触发C级任务【广罗清源战】。 任务提示:【广罗清源战】,难度:C,【任务成功】:帮助本阵营将士击败邹翼所率部队。【任务失败】:没夏侯霖部队被邹翼击溃,己方将领阵亡。【任务奖赏】:3个属性点。【任务惩罚】:声望-3,强制失去身边人性命一位。 第四十五章 广罗清源战(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收藏与推荐。才想起来这两天好像高考,这里祝福一下他们,希望他们把自己最好的成绩发挥出来。 ―――――――――――――――――――――― 冀州,广罗。 邹翼正坐在房间中的一把椅子上。高适在他前面宛若亲兵一般笔直的站立着,虽是白天,整个房间却并不怎么明亮,那多多少少的幽暗感觉,是邹翼最喜欢的,置身于此,他总能从内心中升起一股肆无忌惮的感觉,那种没有人可以限制的自由感,也是邹翼迷恋战争的一个缘由。 “这么说,夏侯霖今日已经发兵来征讨广罗了?” 身前的高适一点头。 “不错。” 邹翼略一沉吟,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算准万阜城不敢出手了吗?呵呵,看来还真是把我当成软柿子来捏了。”话语说到最后,邹翼的眼睛不由一睁,冰冷感一闪而过。 高适沉默。 邹翼似乎很是习惯高适的这种性格,寡言少语,并没有让这个【战公子】从内心中生出什么厌恶感。相反,他反而看着高适那张冷脸,轻笑的说道。 “你来说一下夏侯霖的扎营统计。” “诺!” 高适抬起右手一指邹翼身前那张桌子上,几摞高达半个人高的卷宗资料,声音开始以一种比较快的速度说道。 “这是夏侯霖十年来全部的作战示意图。从1315年开始,十年间,夏侯霖共经历大小战争战役共217起,其中大型战役32起,中小型战争185起。扎营地点类型齐全,但分布均匀,217起大小战斗中,47起扎营在平原地带,53起扎营在高地之上,72起扎营在临水之旁,其余共45起为城池防御阵,此人性格稳健,综合判定,无法判断出夏侯霖此次战斗中的扎营地点。” 邹翼在一旁安静的听着,高适这种让别人听起来的快速话语,他已经很习惯了。他一边听一边叹着气。 “高适,你跟我身边快两年了。” 高适点头。 “两年了,你依旧没什么进步,还是从前那个半吊子水平啊。” 高适沉默。邹翼继续说道。 “你听好了,刚才的扎营统计中其实前面你说的都对,但是到最后你没有分析完,就自己下了判定决定。这是你一直以来实力没有长进的最大败笔。” “凡事三思,不要急着去下判断。夏侯霖这十年来的扎营地点确实平均,但并非无迹可寻。47起扎营在平原地带的战斗,有40起是因为周围地域中没有其他的地势。72起扎营在临水之旁的战斗,有近乎60起是处于地势中只有平原与河流的存在。而夏侯霖这十年来所参与的高山战斗,总共也不过60余起,却有53起是扎营在高山之上。这个概率,难道你就没有算过吗?!”话语到最后,邹翼向着高适不由大声喝了起来。 高适在一旁沉默。 邹翼看着高适这个样子,不由又是一声叹气。 “算了,收拾军备,全军在今夜夏侯霖没有到达之前全部给我动起来。” “将军,去哪?” 邹翼忍不住拿起桌子上的一份卷宗,向着高适的脑袋就甩了过去。 “拿地图给我滚回去好好看看,全广罗地域内有第二个高地存在吗?” “诺!”高适在喊完这句话却没有什么动静,依旧是笔直的站立在那里。 邹翼眉头轻佻。 “怎么还不走?” “将军,夏侯霖十年来这217起战斗中,遭遇过近54起夜袭,目前为止,全部以失败告终,无一成功。此次高地夜袭算上出其不意,在排除外界所有无法预知的因素后,成功率也不过13%......”高适的话语说到这里,便没有说下去,他想表达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完整了。 只是邹翼闻言后,却向高适露出意思冷笑。 “谁跟你说我只是单纯的夜袭?滚出去!” “诺!” 看着高适的背影,邹翼此时却是不由嘴角一翘,阴影里露出与刚才意味绝不一样的微笑。 【高适,也许你没发现,你已经比两年前强大的多了。】 【也许,有一天,你会超越我也说不定。】 ...... 一场战斗里,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你问起这个问题,年轻一点的将军可能会告诉你,最重要的是指挥这场战斗的人,有的也可能会说,主宰整个战场的是精锐的士兵,但只有那些有过十年以上战争经验的老将军,才会告诉你,一场战斗里,真正最重要的,实际上是补给。 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就是这个道理。 “从冀昌到广罗的这条补给线准备的怎么样了?”夏侯霖骑在马上,问起旁边的伏安。 “已经一切就绪,只等大军行至广罗地域,补给会立即改道水路,通过伊川河,到达广罗的清源港口,这会大大缓解清源复杂地势带来的补给压力。” 夏侯霖点点头。 “你去,到前军的时候注意一点。”这话说的很隐晦,但是一旁的张暮还是能听出来,他对荀智阳与南斯的不放心,两人就在前军中充当先锋,这个注意一词的含义,自然不言而喻。 “诺!” 夏侯霖看着伏安离去,头没有动,他目视着前方,却开口向张暮说道。 “张暮,我看你刚刚神情有些恍惚,有什么问题吗?” 张暮一抬眉,他只不过是稍微有些出神而已,没想到这都会被夏侯霖发现看到,张暮没有正面回答,却是反问了一句。“夏侯将军感觉,景公会在兴隆城覆灭吗?” 这个问题很突然,但张暮并不是无的放矢。 【大势】:1325年4月28日,王家从南源城出兵,攻占兴隆城。 【大势】:1325年4月28日,冀州地图势力发生改变,衫山一郎的势力更强大了一分。 【大势】:1325年4月28日,景国然势力正式变更为流浪军。 信息栏里的这三条突然闪现的信息,比张暮一大早看到这个【广罗清源战】的C级任务还要惊讶。兴隆城丢了?张暮第一感觉就是不可思议。对于景国然这样有着枭雄气质的人,这种事情确实难以想象。 夏侯霖闻言,轻声笑了一下。 “怎么会?景国然那个老家伙比谁都吃的开。”夏侯霖这种轻佻的话让张暮不由笑了一下。 “你知道我是怎么跟景国然认识的吗?” 张暮摇着头。夏侯霖继续讲道。 “那还是十年前,还没有掘沙之战的时候。当时全冀州一片混乱,很多地方被豫州的敌人所攻陷。我当时就在现如今孙家的地域里与之战斗,战斗打的很惨,豫州源源不断的援军涌现。冀州地少人稀,很多将军为了守卫这一方土地,把生命永远的留在了哪里。”夏侯霖边说边微笑着,他的目光开始向上抬起,半空中几只鸟飞过,张暮甚至能从他的瞳孔看到。 “还有更多的将士都选择了投降与逃离。战争打到那个阶段,似乎整个冀州都没有继续抗争下去。” “这时候,景国然就来了。”这时夏侯霖笑了一下。 “当时我只是个参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冀州的诸侯长,他带着从后备中征来的那些没有打过仗的农民,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我记得很清楚,景国然武力平平,但他从不畏死。当时的王博还在,替他挡了好几刀。” “我有时挺佩服他的。他是一州之长,在那个时候每每都会冲在最前面。他用行动让冀州很多的年轻人重新拿起了武器。” “十年过去,虽然现在大家各自为战,但想起那个时候,景国然为战争付出的努力,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我见过最好的诸侯长,没有之一。” 说到这,夏侯霖将头转过来,看着张暮。 “所以,景国然不可能会在兴隆城失败,从那次之后,我就知道了。这个老头是个谁也不能轻视的存在。” 第四十六章 广罗清源战(三)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清源地域里只有一处高地,名叫岳林。因高地下有一片岳树林群而得名。 已是黄昏。 夏侯霖的队伍行扎在这片高地之上,夕阳染红了半边的云霞,天已渐暗,此地离广罗还有一段路程,却是不宜行军,夜晚里大军行进,是兵家中少有的大忌。这种忌讳,夏侯霖自不会犯。 白天打探的斥候已经开始一个个返回。从高地上看去,周围的景色尽收于眼底,山川林石,岳木林群,站立于此望去,别有一番味道。 自古高地上扎营,便一直是易守不宜攻的存在,短兵相接那种高度上的差距,会影响整个战场的战局。远程弓手的威力更是成倍增长,高地下的弓手会因为高度而缩短射程,高地上的弓手却会因为高度而增加射程,此消彼长间,高地的作用自然不言而喻。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高地加成了一个部队的战斗力,却也有着其他无可匹敌的缺陷,那就是补给。保证队伍充足的补给是所有战争战役中最为基本的条件之一,而因为高地这种特殊地势存在的缘故,一旦被敌人从高地下层层包围,那种场面,将是驻扎在高地部队灾难性的存在。 这种情况,夏侯霖自然知晓,但他并不怕出现这样的情况,夏侯霖的将士之强,在冀州无人能出其左右,哪怕范围遍及整个大陆,也是鼎鼎有名的存在。如今征战广罗,夏侯霖出兵整整一万五千人,尽管广罗城有兵三万,可一旦在战场上两军相撞厮杀,败者,近八成的人都不会选择夏侯霖,这就一方将领在统帅上的表现。更何况况,此次广罗之战,补给将从水路运发,从冀昌运至清源也不过半天多左右的时间,这大大缓解了夏侯霖整支部队的后勤压力,可以将更多的部队投入到战斗之中。 天色慢慢变暗,西下的太阳已经看不到身影,只剩下余光在亮。 营地已经扎下,张暮坐在这高地上的一块石头上,向下俯视。整片的岳木林在此间覆盖,密密麻麻的全是树木的枝丫条干,似乎每一棵都是有些上了年头的古树。风一吹,整片树都在摇晃,枝条波动,圈圈的,好像秋天时节的麦浪,景色很美,却抵不住张暮此时内心的忧虑。 张暮很忧虑。 这种忧虑感,从他得知这个地方名叫清源,这个任务叫做【广罗清源战】的时候就开始滋生。 广罗清源,这个地方真的会有一战吗?张暮不确定,但系统本身近乎逆天的强大,又在不断提醒着他,属性这样的东西都能出现,那么预知哪个地方会有战争发生,就真的不可能出现吗? 张暮叹了一口气。 他起身,向中军的帐篷走去。 ...... 邹翼蹲坐在整片岳木林后,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藏洞里。他用眼睛扫了一眼旁边尚在站立中的高适。 “怎么样?夏侯霖队伍中的斥候走了吗?” 高适点着头。 “走了。” “传令下去,叫大家先把干粮拿出来,切记不要生火,违者,斩之。” “诺!”高适应下,然后转身离去。 邹翼坐在这个藏洞的门口,他的目光一直锁定着将要消失的太阳,他由广罗出兵,正午时,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到这里,事先在岳林高地边选择一地,然后开始隐藏起大军,此次出兵他只带了八千,不是邹翼不想带出更多的部队,只是越多的人,成功隐藏起来的几率就会越小。 人多,失败了,反而是一种更大的损失。 想到这,他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份卷宗。卷宗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全是有关夏侯霖近十年来,大小战争战役中的各种数据。无数种行军方式的概率从他脑中划过,这是他作战时的一个特点,无论跟谁做对手,邹翼都用这种统计的方法将对手研究透,他喜欢战争这种肆无忌惮的感觉,更喜欢这种可以预知对手每一步棋的无上感。 【夏侯霖,你十年来的217次战斗中,有136次为陆地运输补给,有26次为水路运输补给,还有45次的城市防御战。而在这136次陆地运输补给中,你仅有6次是在都有陆地运输与水路运输的情况下选择的。】 想到这,邹翼不由哼了一声。 【清源港口这么好的地理位置,你怎么可能不会好好利用呢?】 天空中的光亮正在一点点消失。 黑暗中。 邹翼的嘴角泛起一丝肆虐的笑。 ...... “张参谋,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夏侯威在帐篷内向着正在进言的张暮问着,‘张参谋’这三个字被他用一种别样的声调喊出。 张暮神色不变,淡然处之。他看着坐在中间位置上眉头蹙起的夏侯霖说道。 “夏侯将军,在下斗胆进言,今夜清源之地恐有一战,望将军命手下将士小心。”张暮于帐篷外思索了很久,终究还是下决心向夏侯霖进言说道,话语中的今夜,也不是张暮随便的胡言乱语。夏侯霖此去兵进,意在广罗,如果今夜无战事,明日启程必将奔赴广罗城,那么任务【广罗清源战】中的清源岂不没有任何意义。 在张暮的印象里,系统是不会犯这样低级错误的。上一次万安林,也是隶属于整片陆河山而存在的。 “说说你的依据。”夏侯霖沉吟了一下,然后向张暮说道。 张暮苦笑,这才是他最大的硬伤,他不可能说出系统的事情,即便是将游戏系统说出,恐怕也没人相信,因为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能看到它的存在。 “邹翼其人,素以诡谲而成名。兵行险招是他一贯的手段。以邹翼为人的性格,闻夏侯将军将至,必不会如此平静。邹翼必早有准备。”张暮竭尽所能的将自己所能想到的理由说出。 但显然,其他人并不是这样看。 荀智阳站起身,他脸上先是向张暮笑了笑,然后说道。 “张暮此言差矣,我军今日刚进广罗清源地域,这邹翼又怎么能知道我们扎营的地点。更何况,即便知道了我们驻扎于岳林高地之上,恐怕从广罗进发清源也要半日之久,等军队行至此地,恐怕早已没有战斗力。不知张参谋认为我说的可对?” 伏安也在一旁点着头,满脸认同的神色。 南斯更是哈哈大笑着,似乎张暮在说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这就是张暮心中的第二个疑虑,他无法解释邹翼为什么能知道夏侯霖驻扎营地的具体位置。张暮不觉眯起眼,周围人看他眼神中的那种是否打败过夏侯霖的怀疑与不屑感,让他本来平淡无比的内心,忽然生出一种恼火。 “既然诸位将军不信,那么在下告退。”张暮的言语平静,说罢,没有理会众人,转身离去。 夏侯霖皱着眉头,夜巡提防本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但明日即是攻城之战,如若今夜整军戒备,势必会造成明日的战斗力下降,攻城中,第一战对士气犹为重要,他不能拿这样的事开玩笑,显然张暮的理由并不能说服他,他张了下嘴,还是没有叫住张暮。 夏侯威在张暮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用着张暮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果然是谣言之辈,连这一点常识也没有。” 张暮一声冷笑。 【尽情的说笑,我倒要看看明日你们怎么去面对我?】 第四十七章 广罗清源战(四)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清源的地势多变,在整个冀州也是以繁杂的高地与山林而成名。而如此选择水路,改道清源港口也就成了更多人来到广罗的选择。 在出征广罗之前,夏侯霖就曾对张暮叹道。“如果我有一支运送上万将士的船队,恐怕只需一日便可直抵广罗。”所谓兵贵神速,一日与两日的差距,在给对手带来的压力上,是不可相提并论的。张暮知道这点,所以当时的他在夏侯如此叹息的时候,只是笑了笑。 夜幕笼罩。 高地的夜空上无数群星闪烁,犹如数不尽的颗粒明珠,镶嵌于此,让人忍不住想要停下行进的脚步,欣赏这一份自然所带来的神奇与美妙。 张暮躺在自己帐篷里的床上,一盏如豆油光,在这里昏昏黄黄的亮着,他没有入睡,张暮只是在帐篷里静静等待,系统里提示的战争变故还没有来,身前那个透明的属性板也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大势】中景国然的势力没有改变,他似乎从此真的就在这个州域间消失了一样。 【流浪军?】 景国然会带着他的军队去向哪里?冀昌?这个想法不过在张暮的脑海里一过,便又飞速将它排除掉。不谈夏侯霖与景国然之间的盟友关系,单单是唇亡齿寒的道理,就足以让景国然面对冀昌时而停步。现在冀州三大势力,如果夏侯霖灭亡,凭借景国然及其家族的势力,是绝对无法与衫山一郎相抗。 景国然是聪明人,这个道理他绝对会明白。 【可他的目标到底是哪里呢?】 张暮叹了一口气,冀州的形式早就出乎了他的心中预料,现在棋盘上近乎所有的棋子都在动,每一个落子之人,都在这个棋盘上编制着自己的网,谁的网越大越牢,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时间在如此繁杂的思绪中划过,烛光不觉间已燃烧了一半。 他身前的那个透明属性板的信息栏中一闪。一道信息走进了张暮的目光之中,而随着这道信息一同到来的,是张暮脸上开始紧蹙的眉头,无数疑问蜂拥而至。 【大势】:1325年4月29日,齐家邹翼出兵夜袭清源港口,清源港口陷落。 【大势】:1325年4月29日,夏侯霖势力部队补给线被切断。 张暮觉得一瞬间脑袋有些懵。邹翼切断了整个夏侯霖家族的补给线,袭击清源港口,掠夺补给物资,他是怎么知道夏侯霖此次的进攻补给会走水路?他连补给线都知道了,会不会也已经清楚了夏侯霖大军的扎营地点?他到底是何时出兵,又怎么躲过夏侯霖斥候部队的? 种种疑问出现,让张暮感觉自己走进了满是沼泽的泥潭。 他已经对这个公孙正不断提醒的家伙很是上心,却不想还是低估了他,强如夏侯霖之流都会一时栽到邹翼的手里,这就是那些书院的力量吗? 张暮不觉间眯起了眼。 ...... 三个时辰前。 岳林高地的另一处藏洞里。 邹翼正享受着坐在洞口的边缘地带上,他喜欢夜晚,夜幕降临下的黑暗,似乎揭开了他身边的层层束缚一样,每于深更半夜,他都会有些莫名的兴奋。 “高适,你说清源港口现在会有多少补给?” 高适略一沉默。然后摇头说道。 “十年来夏侯霖26次的水路运输补给中,有23次是部队刚进入敌方地域,补给就已送到相关港口。此次夏侯霖进入清源地域时间为黄昏,有八成以上的概率,第一轮补给将在今日午夜左右正式登陆,具体会有多少补给,缺乏相关资料,无法判定。” 邹翼闻言却是笑了。 “无论补给多少?夏侯霖部队的士气都会受到莫大损失,因补给线切断的缘故,以夏侯霖谨慎的性格,有75%的几率将会于明日在岳林高地停驻。啧啧,老将的悲哀啊。” 高适沉默。 “高适,如果有清源港口的败逃将士向岳林高地跑去,你记住,第一个无论如何都要放过去,其余的逃兵你尽量拦截,走掉一个、两个的都无所谓,然后按我事前吩咐的计划行事。” “诺!” 皎洁的银色月光倾泻。 邹翼微眯起眼睛,沐浴在这清冷的光芒之下,嘴角露出一丝分外邪意的微笑。 好戏。 即将开始。 ...... 坐在正中位置的夏侯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着底下帐篷中一个身上血痕无数,浑身披甲满是疮痍的将士,因为战火的缘故,让这名将士的脸上红黑交错。 “你说清源港口失守?” “禀夏侯将军,确是如此啊。好多齐家势力部队突然出现在港口向我们袭击。”底下那名从清源港口而来的败逃将士闻言,连忙说道。 此言一出,帐篷里除却张暮外,众皆愣然。 “这怎么可能?难道邹翼还会大变活人的戏法吗?”夏侯威听完,满脸都是不相信的神色。 南斯也是大挑着眉头,在旁边用嗓门喝道。 “他+奶奶的,真他娘的邪门了。” 伏安只是挑了下眉头,却什么也没说。 荀智阳眉头轻皱,然后在此时起身向这个败逃的将士走去。“你刚才说那些敌军在港口处是突然出现?” 那个将士点着头。 “没错。” “那他们作战时可精神疲惫?或战力不济?” 那个将士沉默着思索了一下,然后摇起头。 荀智阳见状略微颔首,转身向着夏侯霖说道。“如此看来,邹翼必是事先藏身于某地,躲过了我军的斥候盘查,于深夜向清源港口发动夜袭,只是如此的话......此事尚有疑点。” 夏侯霖闻言眯起了眼睛。 “讲。” “疑点之一,邹翼是如何知晓我军的补给运输情况?今日大军刚刚抵达广罗清源,连补给似乎也才刚刚运至,这偷袭,莫非太过凑巧了一点。疑点之二,这个疑点其实就是第一个疑点的延续,这么凑巧的事情,到底会不会是真的这很难说的清楚。疑点之三,邹翼既然能躲过我军的斥候盘查,必是已经了解我军的扎营地点,关于这一点,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此言一出,营帐里的几个人不由暗自点了下头。 “所以我怀疑......我们这里有内奸。”说罢,荀智阳转过身开始朝向张暮问道。“张参谋,你说对吗?” 大帐里的气氛一时凝固。 毫无疑问,荀智阳这是在怀疑张暮。 张暮坐在一旁,脸上无悲无喜,全身都是一种淡然之色。只是在听到这话后,嘴角不觉的露出一丝冷笑。心里却是有种疑惑闪过,荀智阳如此向自己发难,这是为何?因为自己是景国然那边来的旧将?问题在张暮内心中一闪而过,他将这些涌现出的疑问藏起,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他一张嘴,刚要开口。 却见大帐外忽然跑进一个神色有些奇怪的将士。 “禀夏侯将军,营帐外的高地下突然出现无数火光,有上万的大军人马出现!” “什么?” PS:今天状态有些不好,更新晚了,不过今日依旧两更,不会变的。 第四十八章 广罗清源战(五)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从帐篷中出来的众人,来到岳林高地之上向下望去时,都不由的愣住了。 高地下,那一大片的岳阳林木中突然燃起了火,火势不大,但却很多,密密麻麻的宛如夜空中的群星般,呈野火燎原的趋势越来越多,每一处的火势都恰如篝火一般,这点点火光在这偌大的岳阳林中,配合着每处火光中那影影绰绰的将士身影,给人一种极大的震撼感! “我他娘的!这他+妈足有上万人之多!!”南斯在旁边不由诧异的叫了起来。 夏侯霖沉默的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旁边的张暮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在某个瞬间突然的粗重了一些。夏侯威在一旁张着一张嘴,似乎还在诧异这些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伏安与荀智阳却是尽皆没有说话。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场景,气氛开始不由自主的有些沉默。 但这里面却有一个人例外。 如果旁边有细心的人观察,就能发现此时周围人们的目光,都定格在高地下的岳阳林中,而唯有张暮的眼睛,却虽是与别人看的方向一样,但瞳孔中总有一种很虚空的感觉,因为张暮看的不是岳阳林,而是自己身前那块别人无法看见的,透明属性板。 一道让张暮不由愣然的信息闪过。 【看破】:岳林高地之上,你俯身看去,整片的岳阳林木中火光点点,不时有很多敌军的人影在此火光中匆匆闪现,你在压下心中惊讶之余,不免有些奇怪,火光中的这些人为什么总有种模模糊糊的不真实感,而且每一处火光似乎都恰到好处的,让这些人处在若隐若现之间,更何况,除了极为少数的一些人在移动外,其他大部分似乎都未动过,于是乎,一个想法出现在你心头,这些人影莫非是假的不成...... 许久都没有过动静的【看破】突然出现,这不由的让张暮一愣,以前的他,或许会在此时对这个久未露面的【看破】吐槽一下,但现在,他只想静下心,捋顺自己所得到的信息。 张暮侧目向四周看去,只见夏侯霖、荀智阳之流的人都未能从这个场景中看出什么。他沉默,心下暗道侥幸,实际上得到【看破】这个结论并不困难,只是人有七情六欲,在自身心情波动的情况下,是很难让自己去看到那些微小的细节。夏侯霖他们就是如此,面对突如其来,宛若凭空冒出万人的敌军,难免会短暂的乱了心神,张暮知道,邹翼要的,恐怕就是这个“短暂”的时间差。 但另一个疑问开始在张暮的心中升起。 为什么【看破】会发生作用?凭借邹翼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张暮绝不相信这是属性不过25点的【看破】,所能产生作用的,【此地人影既然是假的,莫非......莫非根本就没有将领存在?】这个想法犹如晴空霹雳般,瞬间闪进了张暮的脑海。 【没有敌方将领指挥的计谋,会被百分百看破吗?】张暮无疑得到了一个对他十分有利的答案。 但是张暮的疑问并没有结束,他的内心很平淡,邹翼不是一个可以等同待之的对手,他竟然可以预先算出夏侯霖的扎营位置与补给线路,这种超凡般的谋略水平让张暮觉的很是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人做对手,他需要将心中的疑惑全部解开,以免一步错,步步都错。 【现在疑问就差一个......】张暮小角度的偏过头,目光在刚刚那个败逃来的将士身上扫过。【邹翼为什么要放这些逃兵回来,如果离此不远伏设一军,将他们射杀,岂不是情形更为有利?】 张暮不觉眯起眼睛。 思绪划过很多,时间却也不过只是过了那么一瞬。 火光阵阵,晚风渐起,将高地上的火把吹的时大时小,夏侯霖的脸色也随之映射的忽明忽暗。他看着这片岳阳林,一声轻叹,他的直觉告诉他有问题,但此时疑惑已全部涌进他的思绪,干扰着他的判断,他是一军之统帅,不能轻举妄动。 “传我号令,全军戒备,不许轻举妄动,违令者,斩!” 伏安旁边一应。 “诺!” 这时一个传令兵忽然向夏侯霖的地方跑了进来。 “禀将军,刚才营门外突然跑来一个浑身是血,穿戴着夏侯军皮甲的将士。” “人在哪里?” “已,已经死了。” 夏侯霖一皱眉,然后叹了一口气。“必是清源港口败逃之人,将尸首收好,然后好生厚葬。” “诺!” 说罢,夏侯霖欲转身离去,想要回到大帐中一理思绪。众人皆沉默,一个声音却在此时突兀的响起。 “夏侯将军请慢。” 众人看去,正是张暮。 此时张暮之前的那番话语已然被验证,但在刚才的大帐内却也因此而被荀智阳怀疑,此时见出声的是他,众人都不由的一愣。 张暮却不理他人目光,径直走到夏侯霖的身前,说出了一句让他人无比惊愕的话。 “景公手下统军参谋张暮,向夏侯将军请战!” 夏侯霖闻言一愣。 “请战?” “不错。”张暮有些卓然的站立于此,夜晚的清风吃起他的衣摆,旁人观之,淡然感犹然而起。“请夏侯将军赐我五千将士与伏安,我必将一折邹翼威风,以振军心!” 旁边的伏安不由一抬眉。 夏侯威却在一旁忽然冷笑道。“凭什么你一个景国然势力的参谋,说一句大话,就让你带领我夏侯势力的精兵。” “就凭我愿立军令状!” 说这话的时候,张暮面无表情,神色间自然如常,感觉就像这军令状好像是别人立的一样。 ...... 【邹翼其实不是不想将所有从清源港口败逃的将士射杀,而是他办不到,此次邹翼夜袭所带兵力绝对不多,更合况还要分兵两路......】 张暮随手打开一份冀州的地图,这是公孙正临行前所赠给他的,言它日必有大用,不想今日就应验了。 【所以邹翼在这岳林高地中很干脆的就放了一个,然后算准时间差,于深夜开始燃火冒充敌军以错乱夏侯霖部队的人心,因为邹翼知道,如果不这样做,以夏侯霖用兵的性格,绝对会举兵前往清源渡口,这是他所不允许的......】 想到这里张暮一叹气。【夜晚行军是大忌,以夏侯霖谨慎的性格,见高地下如此情况,绝不会轻易出兵。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缺点,却不想就这么被邹翼抓在手里。】 伏安就站在他的旁边。 “知道位置了吗?” 张暮眯起眼。“等一等。” 【从清源港口回到广罗总共有三条道路,但邹翼兵分两路,如果想要两路兵马会合一处再回广罗的话......】张暮弯下身子,自己在地图上开始仔细搜索起来。【只有东盛山一路,而我从【大势】中得到清源港口被袭到现在,应该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如此算来如果我军相追,碰头的地点只有这一处......】 “伏安将军,收拾一下。” 伏安紧了一紧手上钢刀。“哪里?” “广罗旁路的东盛半山道。” PS:今天状态确实不好,感觉写的不是很好,我会在以后修改的。 第四十九章 广罗清源战(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下周继续分类强推,希望大家能够推荐收藏支持一下。 ―――――――――――――――――――― 清源港口与高地间的距离并不远,脑海中,张暮把那张地图回放,也不过半个时辰多一点的路程,没有那一把岳阳林中的“万点篝火”,夏侯霖的追兵,对于想要带走补给的邹翼而言,绝对是噩梦般的存在。 张暮与伏安及五千将士,在奔赴东盛半山路的道上,广罗到清源港口共有三条道路,分别是夏侯霖扎营的岳阳高地,需要多绕一半路程且被群山环绕的加查山道,以及多绕四分之一路程,并且岳阳高地与港口都能达到的东盛路。 东盛路位于岳阳高地主路的西面,道路不宽且悠长,途径钟山,属于半山道半大道的性质。而且道路崎岖不平,如果广罗想要从东盛路直接出兵夜袭港口,不但费时费力,而且将士也会因走完这条路而体力透支,届时战力大减,想要在夜袭清源港口,恐怕得不偿失。 这也是为什么邹翼偷袭清源港,选择的是岳林高地的主路,而不是东盛这条道的最大缘故。 马背上驰骋的伏安,现在的脑海里还没有转过弯来,一幕幕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开始浮现在他眼前,岳阳林中的那影影绰绰的身影,让伏安一直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尽管张暮在出兵前一再同他说过,这不过是敌人的障眼之法而已,但伏安的内心依旧在不停打鼓,无它,这毕竟只是张暮个人的猜测。 伏安并不怕死,他只是并不想死的这样没有价值,率领五千人向对方万人的大阵冲去,在不是生死存亡的决战的时候,这样的举动无疑很傻,傻到纵然死了,恐怕也只是别人谈资的笑柄。 但是,当他真正冲下高地,经过岳阳林群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却不由让他愕然无语。 岳阳林中,火光遍地。 想象中的那个人山人海的万人场景没有,想象中的那个敌军手举武器严阵以待的场景也没有,火光旁伫立着的,只是一堆堆扎起来的假人,几个邹翼留下来的将士在这林群中穿梭着,让高地上那些看向这里的人,有一种好像很多人在忙碌的感觉。 “夏侯军下高地了,快走!!” “邹将军不是说还有半个时辰吗?怎么敌军出来的这么早?” 一群留下来的将士看到伏安的部队开始一哄而散。 想到这里,正在行进中的伏安就不由露出一丝冷笑,内心生出一股火气,他在冀州征战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被别人如此戏耍,愤怒感自不必说,却也对这个名叫邹翼的年轻人,展现出来的实力感到棘手。 伏安这时在马背上忽然向张暮看去,见他神色自然,波澜不惊的目光中,有一种了如指掌感透出。 这是他所见过的两个最出色的年轻人,伏安一声苦笑,他年龄不大,不过二十五、六,但跟这些张暮这样的人在一起,他总能感觉到一种时间流逝后的沧桑感。 张暮此时并不知道伏安的想法。 他还在考虑自己的事情,刚刚在大帐外,张暮当着众人的面立下了军令状,在军中当过将军的都知道,这东西其实就是一种赌博,赢了,升官升职、金钱声望自不在话下,输了,不但一切皆无,还要将自身的性命丢掉。故此,做立下军令状这样决定的,除了那些犯过大错亦或在争权夺利中垂死挣扎的人们,其他人甚少选择。 张暮的这份军令状,自然立下的也颇为无奈。 他抬起头。 月光清冷的静静流泻,张暮一声轻叹。纵马飞驰,深夜里的寒风穿透而来,于宽大衣袍中游走。 就如同当日攻打夏侯霖般,向颜双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也需要通过亲自向邹翼发动战争,而向夏侯霖势力中的诸位表明自身的立场。 战争,无疑是打消这种怀疑最快的方法。 实际上,夏侯霖这一势力是否真的相信自己,在张暮眼里并不重要,但在被荀智阳怀疑的那个瞬间,他的脑海中忽然划过了那个有着一头红色长发,年龄不大却已是倾城级的绝色少女。 【喜欢上她了吗?】张暮忽然叹一口气。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样动人心弦的女子,又有几人不会心动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真爱瞬间,也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亦或什么原因,让你匆匆爱上了她。 画面中,那个阳光下散起长发,满是英气的面孔间有种淡淡忧愁,阳光流露,好像在她身上披了层温暖的金光一样,微风吹拂,将她的发丝飞舞。瞬间刹那,这个名叫夏侯芸的女孩儿,在林荫中宛若精灵般,镌刻在张暮的内心深处。 只是张暮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机会,身份与地位摆在那里,他只是个小小的谋士而已,有一点名声,却也总被人怀疑,比起夏侯霖这样在整个大陆都是名将的存在,两者间的差距,犹如沟壑。 张暮一声长叹。 身前的透明属性板却在此时突然一亮,有信息划过。 【大势】:1325年4月29日,流浪军势力景国然夜袭南源城,王家家族长王富崇阵亡。 【大势】:1325年4月29日,景国然势力重回冀州势力版图,冀州势力变更。 在马上行进中的张暮看到这两条信息时,身形突然一滞,骤起的寒风刮起,将张暮的呼吸都差点打乱。 【这是怎么回事?】 ...... 冀州,南源城。 此时深夜,本应是万家灯灭的熟睡之时。城中各地的房屋间却是依旧光亮。大批军队行进的声音响彻在这个城市里,于深夜未能入睡的人们,都难免有些恐慌,心中更会不解。 南源城里明明有王家的军队存在,怎么会这样让敌人轻易进城落败。 这个夜晚,注定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 一座宽广的府邸里。 景国然与颜双率领着一群将士将这里重重包围。一间宽敞雅气的房间中,一个半老徐娘般的女人此时正强自镇定的,把自己一个少年掩护到自己身后。那个少年的脸上神情却是很自然的微笑着,好像这城中的一系列剧变都没有影响到他那样。 少年轻笑着,拍了拍那个妇人的手臂。 “母亲,放心,咱们王家不会有任何事的。” “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敌军都已经攻破城池,进,进入府邸之中了啊。”这个妇人强忍着神色间的那份惊恐,对自己的儿子说道。 这个少年闻言无奈的一笑。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而已。 越来越多的军队将这座府邸层层围住。景国然与颜双领兵而入,然后走进这个少年所在的房间中。偌大的房间里,几盏烛火幽幽的亮着,将景国然与这个少年人的脸照的有些昏黄。 景国然看着那个少年,少年也在看着景国然,两人皆是沉默,房间中的气氛一时很是诡异。 “老夫真没想到那个在南源城里大开城门的,居然是王家的少家主。” 那个妇人闻言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去,却见少年面色如常,一点也没有因为景国然这几话而辩解亦或怎样,明眼人此时自然明白,景国然所言恐怕并不虚假。 少年听到这话轻声一笑,他右手拍了拍身前这个妇人的肩膀,然后顺势走到景国然面前。 “我也没想到景公来的会是如此之晚。王家少家主王维昌见过冀州诸侯长。” 说罢,向着景国然施以一礼。 闻言,景国然不由眉头一挑,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明的微笑。 第五十章 广罗清源战(七)【四千】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冀州,南源。 城中王家府邸里的一座房间中。 景国然笑了一下,他目光定格在眼前的这个少年身上,见他一身长衫绸缎,腰间斜跨一口长剑,面如傅粉,颇有温文尔雅之意。不觉眯起了眼睛。 “自古英雄出少年,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类似感叹的一句话,让景国然把王维昌前面那句中的“冀州诸侯长”轻轻掩盖过去,就好像这个词语刚刚没有听到一样。 王维昌眼光一闪。 “哪里,姜还是老的辣,晚辈怎么会是景公的对手?” 旁边颜双的目光一直盯着王维昌,他脸色冷然,听不懂这些话语中的道道,但他需要保护景国然的安全,所以对王维昌格外小心。 明明是两个势力间的对手,此时却在相互赞扬起来。 场面一时间让旁人都觉的很是诡异。 景国然看着王维昌,目光清冷,脸上露出一丝上了年纪的人,所特有的似笑非笑神情。看不出是悲是喜,是高兴亦或是愤怒。但在旁边颜双却明显的能从景国然身上感到一丝冷意。他知道,景国然这是动了杀机。 “你不怕我杀你吗?” 王维昌闻言不由一笑。脸上那种自然的神情,就好像景国然话语中要杀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你不会这么做的。”言语中一股笃定的意味不言而喻。 景国然脸上的那种让人看不懂的神色更重了。 “哦?” “因为你需要我王家的支持,更因为你知道我是王家家族的继承人,你可以毁了王家,但你更需要王家。景公有名望,也有能力,缺少的,无非是那一点点实力而已,而这些,恰恰是王家所拥有的。它能帮助一个人实现心中的野望,景公,你认为我说的可对?”王维昌的笑容里,有着一种对于判断的绝对自信。他相信他的判断不会出错,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景国然的处境决定着他势必不能将王家怎样,王家的家主王富崇已经被破城时,于颜双一枪刺死,如果他现在狠下痛手,再去除掉王家的继承人,不谈他是否能得到这个冀州顶端贵族的支持,单是自己的势力还要遭受到王家残余势力的疯狂报复,这对于现在想要重返冀州顶端的景国然而言,就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存在。 微微眯起眼睛,景国然有些沧桑的瞳孔里,寒光一闪而过。旁边的颜双看到景国然眼中那道藏起的寒芒,心里一突。 “这么说,少家主愿意支持老夫喽?”景国然说话间神色平和,脸上始终有一丝深深的笑容,语气里居然有了点调侃的意味。 王维昌轻轻的一点头。 “景公既然按照那张书信中的内容到来,想必已经明白我的选择,由晚辈出面,王家自然全力支持景公。这请景公放心,只不过......“ 景国然一笑。 “你有条件?” 王维昌一挑眉,眉宇间自有股逼人的英气而出。“不错,晚辈确实有一个小小的条件,需要景公成全。” “讲。” “我王家自会辅佐景公全力上位,但是在景公得到冀州诸侯长的职位后,晚辈希望,维昌能得到这个位置的继承权。”说这话话的时候,王维昌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诡谲的微笑。 此话一出,满室之人皆惊!!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年龄不及弱冠的年轻人,居然会提出一个这么大胆的条件!会向景国然讨要冀州诸侯长的继承权!!那可是全冀州中最顶尖的位置!没有之一,从来都没有。 景国然今年已经六十岁,这是冀州人们所众所周知的,但六十岁的景国然没有子嗣,却也是很多人知道的事,也正因为如此,景国然在冀州担任诸侯长的时候,很多贵族间都是暗流涌动,以争取在景国然去世后,得到一跃成为新诸侯长的机会。 而孙家暗中支持衫山一郎,将景国然赶下诸侯长之位,一定程度上,也正是因为如此。 景国然听到王维昌的这个要求后,竟是一笑。 “如果我说不呢?” 房间中一时沉默,一种冷意随着景国然的微笑而出,烛火在幽幽的随轻风闪烁,不知怎么,每一个看到这些火光的人,却都觉的愈加寒冷。 旁边那个妇人压抑着神情中的惊恐,移步上前,拉了一下这个年轻人的胳膊。 王维昌却是轻笑了一声,他拍着那个妇人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那我只能说王家的命运不好,它的辉煌只能在今天结束了。” “你在威胁我?” 王维昌连忙摇起脑袋。“不敢,只是我需要为王家的未来而负责,不是吗?”语气神情间,甚是诚恳,只是说出的话语,却没有多少诚意。 景国然略一沉默,然后在满屋惊讶的眼神中哈哈大笑起来。 “不愧是英雄少年啊。” 王维昌不为所喜,只是轻声一笑。“哪里?比起景公还差的很远。” 景国然没说什么,他淡淡的看了王维昌一眼,然后在颜双诧异的眼神中,将身边侍卫腰间的一把钢刀抽出。接着温声道。“少家主可能不知道,老夫一生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 王维昌心头一跳,他内心中忽然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 景国然冷笑。 “那就是对于别人的威胁很不习惯!”说话间,景国然飞步上前,将钢刀向前一探,在屋中所有人的惊讶目光下,从那个王维昌身边的妇人身体中穿过。鲜血顺着刀尖中哗哗的流淌,血液的腥甜味在房中瞬间弥漫。妇人挣扎着自己的身体,双眼看着景国然的眼睛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然后随着景国然将刀抽出,妇人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景国然微笑着把刀丢在一旁,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掉手上的血迹,然后笑道。 “少家主,我想老夫已经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了。” 这一系列杀人的动作,不过就是眨眼的几个瞬间而已。 王维昌愣愣的,他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就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神色间尽是一种茫然。良久,王维昌的脑袋似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母亲死了!被景国然一刀捅死在他自己的面前,鲜血喷溅在这身绸缎上,血腥味正从鼻尖进入。王维昌突然觉的好酸,然后有什么东西好似乎从他的脸上想要溢出。他傻傻的低下头,妇人倒在已经满是血泊的地板上,脸上还有藏起的惊恐。 “景国然,景国然,景国然,景国然......” 王维昌的嘴里不停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他的脑海中很多画面闪过。 ...... “我求你了,王富崇,你别打了,他是你儿子,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一个妇人跪在王富崇的面前,她双手拉着这个男人的裤脚,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央求道。 “我不打?”王富崇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妈的,我凭什么不打,老子就喜欢玩其他女人怎么了?这小兔崽子居然跑到我身前骂我,这以后还了得?”说罢一脚把王维昌踹倒,然后走上去似乎还要动手。 六岁的王维昌倒在地上,他父亲的脚狠狠揣起,但他没哭,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富崇。 “好!很好!居然还敢拿这样的眼神看我,我王家生出个逆子来!!”王富崇冷笑一声,然后一脚向王维昌的脑袋上踹去。 妇人急忙跑来,用身体挡住了这致命的一脚。王富崇一挑眉。“我倒是忘了,这小子能有今天这样,跟你这个贱人逃不了关系。哈,你不是求我吗?那好,我今天就打你!!” 清冷月下,倒在一旁全身动不了的王维昌,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父亲疯狂的殴打。 六岁的王维昌,第一次知道,原来母亲只是个侍妾而已。 ...... 王维昌从学堂回来,飞快的跑进他母亲怀里,问了一个问题。 “娘,为什么学堂里的其他人总叫我贱种或是下贱胚子?还说娘是什么贱人?” 他母亲一愣,看着王维昌那双不明白的眼睛,忽然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 在母亲怀中的王维昌突然觉得好像天在下雨,他抬起脑袋,看见有眼泪从母亲的脸边留下。 七岁的王维昌,突然明白了那些带着“贱”字的词语都不是好话。 ...... 中秋时节。 王维昌与母亲坐在这个清冷的校院,夜风吹起,草木间发出摇晃的声响,有种分外的凄凉。 “娘~~,这冀州有比父亲还要强大的存在吗?”王维昌坐在椅子上,向着母亲问道。 他母亲闻言轻笑着,一边把有些变了味的月饼放到王维昌的嘴里。他们坐在庭院里的石桌上,桌上只有一碟月饼,明眼人看去,知道其中的很多都已经发了霉,那些变味的,却是其中保存最好的。 “当然有啊,告诉娘,维昌问这个干什么?” 王维昌却没有正面回答。“那是什么能比父亲还强大?” “诸侯长,冀州的诸侯长。”他母亲笑道,然后将一块发了霉的月饼放到自己嘴里。 九岁的王维昌,告诉自己一定要当上冀州诸侯长。 ...... 琉璃月色。 石桌旁的王维昌与母亲坐在一起。 “母亲,是人都会死吗?” “没错。” “那,那母亲死了,我怎么办?”王维昌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 他母亲闻言一笑。“替母亲完成心愿呗。”母亲用双手揪着王维昌的小脸,肉墩墩的,感觉很好。 “那母亲的心愿是什么?” 母亲沉思了一下。“当然是维昌当上最大的官。” 十一岁的王维昌,知道了母亲的心愿。 ...... 王维昌十二岁。 ...... 王维昌十三岁。 ...... 王维昌十四岁。 ...... 王维昌十五岁,王家所有的宗室子嗣突然死亡,王维昌成为了王家的第一继承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 冀州最大的官,除了冀州诸侯长外没有其他的。 脑海中无数画面闪过的王维昌,双手不禁握成了拳状,鲜血从拳心中流出。他抬起头,目光定格在离去的景国然身上,神色间有一种疯狂,但他没有动。 最大的官。 诸侯长。 颜双的背脊在这一瞬间好像无比冰凉,他回头看去,王维昌那双有些血红的眼睛让他不觉深吸了一口气。颜双连忙转过身,跟在景国然的身边,景国然却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很自然的向前走着。 ...... 王家的庭院里。 深深夜下,一团黑云飘来,笼罩起整片清冷的天空。 “景公,不斩草除根吗?” 景国然摇着头,那双眼睛中的目光一闪。 “不需要,他一定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良久,颜双闻言沉默。 景国然忽然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间有一种颜双从未见过的疲惫。“颜双,你记住,这世间有一种法则叫做舍与得。有舍,才有得。要得到更大的东西,你就要舍去更珍贵的事物。这是法则,谁也改变不了的法则。” 景国然突然一声苦笑。 “想要做诸侯长这个位置,就要会忍,忍别人所不能忍。” 如果公孙正在这里的话,他一定能想起当时夏侯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枭雄者,忍别人所不能忍,成别人所不能成,景国然,就是这样一个人。”【第七章】 颜双在一旁皱着眉头,他听不懂。 景国然一声长叹。 黑云于夜风中飘走,银光再次冷冽的照在地上,漫天星辰遥望,月色倾泻在这间庭院上,多少冰冷,多少凄凉,似乎全都在景国然这幽幽一叹间。 恍惚中。 王博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王博年轻了四十岁,就像是当初在那个草房里,与景国然握手时那一瞬间的模样。 乱世。 多少辛酸,多少故事...... PS:王维昌这个人会在本书的中后期出现,这里着重描述了一下。 看我书的书友,陨落之后今天执业医考,这里祝福你一次通过。 父亲看我的书,昨天打电话来,告诉我看不懂,呵呵,暴汗中。 第五十一章 广罗清源战(八)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东盛半山道中虽有“半山”一词,却不是真的建在半山之中,只是因周围的地势问题,让此地道路的高度要比其他道路高上那么十米左右,不及东盛半山,却也比一个普通的坡度要高,有好事者将这里戏称为东盛的半山之道,随时间流逝,这说法被更多的人们所流传,故此就有了现在东盛半山道的称呼。 被景国然攻下的南源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暮一无所知。 【大势】里景国然的身份在频繁的变更着,就这么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从兴隆城变成了流浪军势力,又从流浪军变成了南源城的势力,变化速度之快,令张暮颇为有些咋舌。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张暮来到伏安的面前,这里是一条可以抄近路的山间林道,密密麻麻的树干枝丫,刮在行进中人们的脸上,有一种被鞭子抽过的火辣感,张暮与伏安两者算好,尚未被枝条打过,却也浑身有些狼狈,但没有其他办法,这里是近道,是唯一一条可以事先在东盛半山道上到达的近道。 “这里已是半山道的地域,我们要尽快赶上去,在道路两旁做好伏击的准备。” 伏安点点头,他略一沉吟,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这条近道的路况实在不好,草木稠密,乱石遍地都是,此番强行赶路,将士们恐怕需要休息。” 闻言,张暮的眉头一皱,他有些喘着气道。 “恐怕不行,时间本就并不富裕,更何况到达半山道后,还有另外的伏击布置,现在是非常时期,想要击败邹翼,挽回夏侯军的士气,就全在这半山道的伏击上。”说罢,张暮一顿,在抬起右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后又道。“一击,我们只需要做好这全力一击。” 这道理伏安明白,他也没想过张暮会同意自己的提议,之所以说出来,只是伏安需要让张暮知道整个部队的情况,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伏安从身边叫来一个将士。 “传我号令,全军加速进程!!” “诺!” 东盛的山林里。 张暮喘着气,这是他记忆里三十多年来最累的一次,他跟着队伍奔行于此间,剧烈的心跳声,好像别人都能听见,汗水一滴滴从面颊旁流下,风再大,似乎身体中也总有股散不去的热意。 他心中暗叹,谋士的身体,果然很差。 这时,身前的那道属性板突然有东西闪过,明亮在整个月光下,幽幽林中,身前那道只有自己能看见的韵白光亮,在张暮的眼里,显得分外扎眼。 【布局】:你通过层层的推测,已经确定了邹翼一定会走东盛的这条半山道上,你心中明了,邹翼是整个广成城中的最大将领,大战将至,每多离开广罗城一日,都会多增一分危险,所以你猜测,邹翼在面对伏击时,一定会做出最快脱离战场奔赴广罗的选择...... 【布局】:你即将进入在东盛半山道的地域,邹翼的大军正在向这里进发,时间所剩不多,你不断在思量着埋伏时的计划,怎样才能将伏击的效果发挥出,你苦思冥想,于是乎,一个想法出现在你心头...... 张暮的目光一闪,他曾经自己这样推测过,知道这个刚刚穿越时的属性,实际就是自己真正的本身能力,换言之,这个他从未加过点的【布局】所说的话语,就是他的心中所想。 ...... 东盛山道。 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在向广罗的方向行进着,队伍中些许火光闪现,几个手持火把的人,在队伍旁把持着整个行进的山路情况。东盛山不险,但乱石居多,行走在这条道路上,很难将队伍的速度提起,更何况,在那些火光的照耀下,还有很多承载的补给。 高适正骑马相伴在邹翼的旁边。 月光临下,照在邹翼那张神情邪意,满是精神烁烁的脸上,有一种被释放后的肆意感。他偏过头,看向旁边沉默的高适,脸上一笑。 “高适,你知道什么叫夜吗?” 高适摇头。 邹翼哈哈一笑。“夜,就是没有那种刺目的温暖光芒,没有那种让人作呕的虚伪善良,夜晚到来,其实就在宣布黑暗的存在。” 高适在旁边皱着眉头,他不懂,但他毕竟跟了邹翼两年,知道这是邹翼的老毛病,每次入夜,邹翼都会说一堆类似于这样外人很难听懂的话语,而这种习惯,似乎跟邹翼儿时的经历有关。 邹翼却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高适的神情变化,他仰起头,空中那轮狼牙月正散着股皎洁的味道,邹翼闭目,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闭着眼睛道。 “你说夏侯霖知道,他的补给线被一个无名之辈断掉,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高适眨着眼睛。“缺乏相关资料,无法判定。” 好像没有听到似的,邹翼一副浑然不在意的神色。“十年前的夏侯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打败排名九十五的邹正,而十年后的夏侯霖也绝不会想到,邹正会有儿子,而且这个儿子有一天会来打败他这个排名八十二的名将。” “这就是命吗?”寒冷的夜风忽然从山头间吹下,道路两旁的草木随风摆动,四月叶落的相思树下,滚滚霜叶被风飘在空中,阵风又起,将它们带到遥远的地方。 “夏侯霖,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的......”邹翼有些喃喃自语。 耳边呼呼风声。 让旁边的高适不觉眯起了眼。 ...... 人生有时候特别无奈。 命运往往有时候推动着你,去往你所无法想象的地方。张暮有时就会这样想,穿越,也许不过就是神的一个玩笑而已,它玩弄着你,并让你尚不自知。 张暮一叹,每于战场之上,这种冰冷感觉都会从他的内心升起,并且无法控制似的,产生许多他平时根本不会去想的想法。他晃了下脑袋,向着身边刚刚回转的伏安问道。 “不知伏安将军是否已经安排妥当?” 伏安点点头。 “全军已经在都在你所说的位置上埋伏好了。” 张暮闻言笑了一下。 ”大陆上都言夏侯军的威名,此次成败,就全看伏安将军与将士的本领了。” 这话说的有过轻佻,但伏安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沉默的笑笑。旁边的张暮心中一动,这就是伏安与颜双不一样的地方,前者,能够保持镇定,后者,却只会冷若冰霜。 “来了。”伏安遥望着远处的点点火光,不由低声道。 张暮点点头,远处长长的队伍出现在眼前。夜色深暗,队伍中的情况他看不清楚。只是莹莹的火光闪亮,于此道路间,分外明显。 【邹翼,你就当我正式成名的第一个对手......】 PS:明天恢复两更。 第五十二章 广罗清源战(九)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张暮的智商不高,他也就是有点小聪明,资质与水平皆不过中人而已。这一点,从他穿越来不久时,出现的那个属性板上,就可以看得出,四大属性,最高不过25,虽然张暮不清楚一个平常人所应有的属性值到底会有多高,但想来也不应该比25低才对。 25说明什么?一个绝世的超级谋士如果某项高达一百,那么张暮也就是人家四分之一的水平,更何况,这么大的数值体现,绝不是这简简单单的四倍差距所能表达出来的。 所以张暮很少去小看人,因为在大陆上,他还没有去俯视他人的资本。 这次伏击,已经是张暮尽自己目前全力所想到的,这个时刻,他能深深的感受到自己与其他谋士间的差距,系统出现,能够让他相信自己在未来大陆上,会有与他人一较长短的实力。 但这需要时间,需要让张暮把属性涨上来的时间。 这一段伏安与张暮埋伏好的东盛半山道,有两种地势,一为钟山上的坡型高地,地势起于道路两侧,道路自中央而过,感觉像是一线天的存在,却也因高地与道路间有些距离,远没有一线天那样来的凶险。一为山脚旁的乱石密林,乃是前面高地随山势消失后的地段,辅于道路两侧连接着钟山的山体。张暮选择的地带,就在这两股地势相互交错的地方。 高地上,张暮眯着眼,他现在已经没有让别人认为他神游天外的感觉了,战争将至,他的目光始终定格在正在向这里行进的那支队伍身上。火光影影绰绰的,看不清队伍中邹翼的位置,如墨的夜色,张暮立于这半山的高地之上,夜风将儒袍吹起,种种飘逸风采,让周围的将士不由侧目。 “可惜这道路与两旁高地实在有些距离,时间又有些急迫,无法用巨石拦路......可惜。”张暮叹了一口气。 伏安此时正一点点目测着,邹翼队伍与自己埋伏地点的距离,他的队伍此时正隐藏在这密林中。 六千米......五千米......四千米...... 距离在漫漫的缩短。 邹翼的部队开始离他与张暮埋伏的地点越来越近。 ...... 邹翼与高适正混杂在队伍的先头之中。 前面就是整段东盛半山路中最为险要的一段路,火把上的光亮在这夜色里显的无比微弱,但即便在这昏昏暗暗中,旁人也能清晰感受到,两旁突起的高地,那种居高临下的危机感。 高适这时皱了一下眉头,他看着旁边还在陷入某种状态中的邹翼。 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不试探一下吗?” “不用,以夏侯霖的性格,有85%的机率会先稳住军势,有72%的几率会于两个时辰后发觉岳林高地下的异样,还有64%的几率知晓我军已走远,不会去追。所以......”邹翼深吸了口气,很是舒爽的笑着。“我们不要将时间浪费在这里,为防止意外,我们要尽快回到广罗城。” “张暮呢?我们对于他的资料太少,不得不防。”高适很是木然的继续问道。 邹翼却是摇摇头。 “张暮是否看破我的计划,实际上根本不重要。” 高适皱起眉头,神色间不掩饰的疑惑正告诉邹翼他很不明白。 “先撇开张暮打败夏侯霖这个传言的正确与否,他即便真的看穿了我邹翼的全部布局,也只能无可奈何,因为他无法精准的算出我偷袭清源港口的时间。” “不对。”高适摇头。“张暮这个人如果有些才能的话,他完全可以通过那个败亡将士到达岳林高地的时间,从而推测出咱们偷袭港口的大概时分。” 邹翼笑了。“你只是说对了一部分,实际上如果没有重要信息,那是推测不出来的。从那名败逃将士的口中,张暮最多只能推测出战斗持续的时间长久,以及推测出偷袭的开始时间,但是这场战斗何时结束,并且运输夏侯军补给的离去时间,他根本无法预知,而如果这段时间张暮不清楚,他是根本无法算清楚我军大概位置的。” 说道这里,邹翼的眼睛一眯。 “更何况我对他打败夏侯霖的事情一直心存疑虑,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有着能打败名将的才能,会这么寂寂无闻十几年?这让人难以相信啊。” 高适旁边点点头,但心头间的那块石头却没有就此放下。 “可是末将未记错的话,地图上好像有一条到达此地的小道。没有相关资料,无法判断张暮会不会抄道于此。”毫无疑问,高适话语中依旧是带着提醒的意味。 邹翼偏过头看着高适,脸上尽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神色,对于高适这样执着的话语,他皱着眉头向高适说道。 “用脑袋去想想,你认为张暮如果真是一个聪明人的话,他在这种无法判断敌军具体位置的情况下,会向夏侯霖提出建议吗?即便是提出来了,但他的身份是景国然一方的统军参谋,夏侯霖凭什么去相信他?换言之,你认为张暮在夏侯霖的内心里,到底有多大的可信度?又能有多大的信任?” 【当然,如果夏侯霖对于张暮另有目的,那就另当别论...但...这个可能性实在很低。】一个想法自邹翼的脑海中划过,但他并没有在意。 邹翼这一系列的问题,把高适问的一愣。 他抬着头略微的想了向,然后向邹翼又点了几下头。 此时大军已经行至这两旁高地的道路之中,队伍行走此间,到现在还未有任何情况发生。坐在马上的邹翼被高适那份木讷神情弄的一笑。 他策马立于这条道路之中。邹翼抬起头,偌大夜空被两旁高地遮去不少,只留下了中间那个长方形的一片地方,群星闪烁,夜晚,如一块黑布遮挡在天地间的距离,肆意感再次升起,让邹翼此时的脸上不免有些猖狂。 他忽然哈哈大笑,然后仰天朗声道。 “我邹翼倒要看看,到底谁能来伏击我?!!” 声音于此山体间来回荡漾,“谁来伏击我?!!”的尾音更是在此特殊环境里,显得尤为清晰,良久,声音才慢慢于夜风中消去。 正当邹翼的军队被此声音所振奋,打算加快行程成离去时,另一个声音突然于这高地间想起。 “不想邹将军居然有此闲情,张某等候多时了!” 说话间,高地之上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影。邹翼满脸惊诧神色的望去,火光旁,一个宽大儒袍的年轻文人在高地间站立,夜风飘起,狼牙月色在他身后镀上了一层淡淡银辉,飘渺云淡之气,在整个两军对望的战场上,好像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显得格外耀眼。 第五十三章 广罗清源战(十)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高地上的张暮,狭道中的邹翼。 两个素未蒙面的人,在这一瞬间,眼神开始汇聚。似乎是身为谋士间的那种感应,邹翼于这两边高地上的很多人中,一眼将张暮认出,而张暮也在昏暗的火光下,毫不费力的揪出这个满身邪意肆虐的邹翼。在整个战场上,张暮的气质无疑是特别的。 冰冷、淡漠、从容、自然。 似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每个人都会升起这样的想法,甚至是还在一旁埋伏着的伏安,都不由心下诧异,因为这与平常时候张暮给人的深沉感,实在有些不一样,张暮不知道,走进战场的他,是一个吸引别人,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张暮更不知道,这种绝世风采,是他平时怎么也拥有不了的。 邹翼不自觉的眯起眼,心中的肆虐感让他很想与张暮大战一场,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两旁高地上的火把亮起,很多密密麻麻的人影从高地间涌现,一眼望去,邹翼竟一时间无法算出多少。 此乃狭道! 邹翼深吸一口气,他的内心此时好像有一把火起。无数的疑问镣铐着邹翼,他一咬牙,出声喊道。“广罗方向!全军加速撤离战场!快!!” 高适在旁同声喊道:“快跑!向前跑出狭道!!” 齐家势力的将士,有的听到命令拼命向前冲去,有的愣在原地,傻傻的似乎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邹翼的部队在此瞬间乱成一团。 高地上的张暮一笑,眼神中不同以往的淡漠感让人冰冷,他于宽大儒袍中的右手,迎着夜风,轻轻的招了招。两旁同样站立于高地之上的将士们,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突然架起一张张长弓,有的甚至搬动半人大小的大型碎石,开始向狭道中的敌人攻去。 箭矢与乱石落下,将那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们灭杀。一个邹翼的将士正在向前方的出口发足狂奔,一个胸口般的碎石落下,将他的脑袋瞬间砸成了一朵“花”!鲜血溅在其他逃命的将士身上,没有一个人去擦拭,射下的箭矢,在得到高地射程与威力的加成后,仿佛夺命的利器般,将这个狭道中的一块射成了真空地带! 一个将士看到箭矢射来,来不及闪躲,被一箭射在肩膀,剧烈的疼痛让他的不由一顿,然后瞬间被其他射来的箭矢穿成了刺猬,死状凄惨无比! 邹翼部队中的无数人在这个狭道中,化作了永远躺下的尸体。 无数鲜血在这个狭道中流淌! 高地之上,夜凉如水,银白的月光倾泻,给大地洒上淡白色的光辉。 高地之下,战况惨烈,鲜红的血液四溅,在狭道里铺出红色的一片。 月光,照向地狱般的红色战场,刺鼻的血腥味让站在高地之上的张暮,都不由皱起眉头。他的目光,始终定格在纵马奔驰在前面的邹翼身上,看得出,这个人的骑术很好,很多对着他的箭矢与落石,都被他在马背上灵敏的闪掉。张暮的心下一叹,这个人物不死,让他的内心多少有些失望。 但他看着邹翼与高适他们跑去的方向,内心中却还有一丝希冀。 狭道不长,但此间一战,竟一举让邹翼带来的八千将士折损一半!!整整四千左右的人马就这样永远的埋葬在这里,这不是数字,而是人,四千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么多人死在张暮的面前,他却连脸色也没有变一下。 【适应这个世界了吗?】张暮不觉苦笑一声,他随手招来一个传令兵。“传我号令,全军速下高地,向伏安将军所在的方向进发!” “诺!” ...... 邹翼的部队正在全速向广罗的方向逃窜着。 高地后的山体开始消去,越来越多的林木植被出现。 刚刚狭道里那一战,着实让这支部队的士气骤降,邹翼心中的不解犹如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张暮似乎吃定了自己的部队,一定会经过那里,清源港口的偷袭战具体的结束时间张暮知道吗?他是怎么知道的?夏侯霖为什么会将精兵交与张暮,他就这么放心这个景国然势力的参谋? 失败感涌现,邹翼许多内心中的不解都在脑海中划过,对于这些问题,每一个都是他心结。 旁边的高适看见邹翼的脸色在不断变化,却没有说什么。 这个样子的邹翼,高适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过,在学院里落败时,他也是一副这样的神情。但在学院里,能够打败邹翼的每一个人,都是大陆上已经有些威名的年轻才俊,突然被这么一个无名少年击败,以邹翼的性格,内心必定不甘的很。 高适沉默,他知道,对于邹翼,这个时候他应该做的绝不是劝慰。 部队已经离高地有近千米的距离,但邹翼却忽然一顿,他阴沉着脸向旁边的高适道。“高适,将周围将士全部集中起来!张暮这样的人,绝不会只有一个伏击点。全军该入高速戒备状态!!” “诺!”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邹翼的脸色一变,随手将腰间的钢刀抽出。“此乃最后一战!全军做好战斗准备,随我冲出重围!!” 话音刚落,密林中忽然冒出一支墨黑色皮甲的队伍来,为首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将军正在向邹翼与高适看去。来者正是早早守在一旁的伏安。 远处高地上的张暮看到这幅情景,不由一笑。 淡然的笑容里,有种胜券在握的味道。 ...... 青州,青州学院。 是夜。 公孙正此时坐在一个老者的对面,房间里烛光闪烁,旁边一个雕琢精细的紫炉里,不知名的清香弥漫,公孙正此时正襟危坐,神情间,完全没有一丝在冀州时的纨绔与糜烂。偌大房间,却安静的都能听见庭院内的枝丫响动。 对面老者,一身道士的打扮,一头长发与胡须早已尽白,两道白色剑眉立在他的脸上,一种莫名的锐利升起,颇有写鹤发童颜的意味。 老者轻笑了两声。 “这么说那个喜欢玩几率的小子此时正在冀州?” 公孙正点点头。 “不错,邹翼不但身在冀州,并且居然还成为了守城将军。奇怪的是,大陆上却还没有邹翼正式从幽州学院毕业的消息,这......”公孙正适时的顿住,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 老者用手捋了下长及胸前的白须,然后摇头叹了一口气。 “唉,小家伙们争争天下也就罢了,几个老家伙居然也想参上一脚。真不怕笑死人。” 公孙正沉默,面对这个老者,光是坐在他的对面内心就有种窥视感,更遑论整个房间随着老者的动作,都有一种无形的压迫,这不是什么功夫,只是一种纯粹的内在精神,据说当某一个的人智慧通达到一定境界,都会有一种这样的掌控感觉。 公孙正此时并没有见到张暮,所以他不知道,在战场之上的张暮与那些所谓的掌控感有着惊人的相像。 “此次在冀州,你历练的不错,到天字号战场上去选一块自己的领地吧。” “诺!” 公孙正的背影在房间里的烛光中慢慢消去。 老者看着他离去,用鼻子轻嗅了两下。“这小子,看来这趟去冀州没少沾女人,回来后一身的胭脂味,跟你当年有一比啊。” “屁!!!比我当年差远了。老不死的别老拿这种货色跟我比。”一个中年人出现在漆黑的角落里忍不住出声道。 闻言,老者的脸上瞬间变色,捋胡须的那只手一不小心,连胡子都揪掉一根。 “妈的,再叫一句老不死的试试。看我弄不死你!!!” 那中年人“呸”了一声,满脸不屑的样子。站起身走到窗旁,向着老者就骂了一句“你个老不死的!!!”然后居然一纵身,直接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老者没理他,只是在中年人离去后笑了一下。笑容多少有些莫名的意味。 【打败夏侯霖的年轻人?有点意思......】 第五十四章 广罗清源战(十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各位兄弟们的打赏,奈何这里谢过。 ―――――――――――――――――――――――――― 从张暮所在的高地上,到伏安的埋伏地段有些距离。毕竟高地到平道中所需的时间,远不是那千米的几分钟所能相提并论,高地再小,也是半山之中,更何况,这一段的山势地带本就陡峭。张暮希望马上就能与伏安合围邹翼,但实际上,这也不过只能在他的心中想想而已。 合围,是需要时间的。 此时,整个战场的局势,犹如一幅立体的地图般,生动的展现在邹翼、张暮、高适、伏安四个人的内心中,高地上正在移动的张暮,早已守在一旁的伏安,还有正在准备突破重围的邹翼与高适,时间,这个词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瞬间就在他们的脑海中滑过。 邹翼晃了下手中的刀,他的目光在伏安身上掠过。现在的情形无疑明了,只有在张暮的队伍赶到这里,将他们合并包围之前,奋力突出伏安的这条战线,才有能够不被对方俘获的把握。 身旁的高适看了邹翼一眼,现在形式如何,他心里同样清楚,所以尚未等邹翼下达什么命令,他就已皱起眉头,开口大声喊道。 “此乃最后一道防线,杀啊!!全军冲出重围!!破之即是广罗!!” 手上一把唐刀遥指伏安的方向,身边本来已经有些慌乱的邹翼军将士,此时得到命令,都不由自主的拿起手中武器,开始向敌军的阵势冲去。本来有些丧失斗志的将士们,在这一瞬间竟然有了起色。对面看向这里的伏安,眼神中不由寒光闪过。 此次埋伏之战,张暮与伏安从岳林高地上领兵不过五千而已,张暮于前面的狭道高地上,为求杀伤,就已经带走了两千人。留在伏安身边的将士人数,却还没有现在的邹翼部队人多。 但伏安并不担心,内心中,一点自己会败北的心思都没有。 无它,只因他们是夏侯霖的部队。 天下十四州,夏侯霖所率领的部队都属一流之中!在这小小的冀州之内,那就更是无可匹敌的存在。伏安看着敌军向自己的队伍冲来,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全军听令,变队!天地三才阵!!” 远处的邹翼眼睛不由一眯,瞳孔中的诧异一闪而过。脑海中学院里老师的话语忽然出现。 天地三才阵乃是十大战阵中的第三阵法,也是大陆上公认比较实用的阵法之一,十大阵法分别为: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斗底阵、五虎群羊阵、六宇连方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父星观阵、十面埋伏阵。此十阵,一阵比一阵强,一阵也比一阵难。 有传言,阵法通达,将此十阵全部掌握的人,会十阵合一,衍化出一个崭新的阵法,与司隶州的“天门八阵”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大陆上还没有人将这个传言完全证实。 邹翼内心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 乱石茂林,两军在中间的大道中相遇,只见伏安的部曲以一种奇怪的步调在相遇前变化着,数千人的队伍在短短的数秒之内,瞬间分成了三股,三股中,每一股队伍都首开尾合,明明人数比邹翼的部队还低,但却好像一张大网一样,纵横相扣,战斗一触,竟将敌军的四千将士完全束缚起来!怎么也冲不开这重重的三股人影中。 大道上的伏安,站在阵型变化的最尾端。他冷冷的看着敌方队伍中的邹翼与高适,伏安从加入夏侯霖的势力中已有五、六年的时间,他从当上偏将军开始,就每日都在学习着夏侯霖的战阵变化,而十大阵法,是他平日研究最多的,虽然没有达到夏侯霖九父星观的地步,却也独自掌握了天地三才的变化。 这速度在那些目光挑剔的人眼里,也许不算什么。 但只有伏安自己知道有多辛苦。 其中艰难之处,自是不足为外人道。 又是一阵兵器相交的血拼之战。邹翼部曲中的将士被这阵型纠缠,突围心切的一些将士冲入战阵之中,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无数泛起寒光的刀斩落,活生生的被人削成。死状之惨,让周围的邹翼将士们一阵心寒,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于地方的战阵外游斗。 四千人,竟被这三千人逼迫的束手束脚! 高适趁乱来到中军位置左右,向着刚刚斩杀了一名伏安将士,正面露狠厉神色的邹翼说道。 “将军,此战照此情况发展,恐怕......”高适说道这里,还没有继续说下去,邹翼就已经出声,将高适剩下的话语打断。 “用响箭!” “诺!”但是高适回应完,却没有任何行动的表示。 “为什么还不去?!”邹翼厉声喝道,现在不是一般的时刻,整支队伍都有着被敌军俘获的危险,高适此时的犹豫,让邹翼很是愤怒。 但高适却很平静,他看着邹翼。 “可是将军,这不是......” 高适的话再次被打断。但邹翼却没有厉声,只是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道。“那几个老家伙让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做这个吗?况且如今我还有其他办法吗?”语气中竟有一种无奈的意味。 高适沉默。 战场上的状况依旧在不断胶着,伏安将天地三才阵的力量全部运用到了战阵之中,那些在战阵外游斗的邹翼军将士们,反而一时没有多大危险。伏安知道,胜局已定,只等张暮的两千将士从高地下来,就可以将邹翼彻底的合围于此。 伏安把目光略微的移向远方,高地之下山体消失的那一段,还没有任何将士出现的迹象。 【山道不好走,张暮到这里,应该还有半个时辰左右......】 心中的算计一闪而过。 但就在此时,忽然空气中一道尖锐的响声划过,一道泛起银辉光芒的箭矢向着空中飞去,声音不大,但种刺耳的锐利,这个战场上的很多将士不自觉的捂起双耳。 伏安一眯眼,这种东西他熟悉。 【不好,这是响箭......】 难道他们有援军在附近?亦或只是......想诈我?伏安不觉出声轻笑。想让我以为附近有援军存在,而调改为战力更强的阵型,从而伺机突围? 目光一闪,伏安的心里不由暗道。 【邹翼,你太小看我伏安了......】 而正在高地中行进山道的张暮闻声抬头,看见那支响箭在半空中划过,心中一突,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忽然袭来,张暮愣了一下,然后在队伍之中不由一声轻喝。 “全军加速!快!加快进程步速!” 【但愿,希望这强烈的不安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月光临下,清冷的光芒照在张暮脸上,忧虑之色一闪而过。 第五十五章 广罗清源战(十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响箭出现,让邹翼军的士气不由一振。 本来有些因伏安的天地三才阵而束缚住的将士们,开始一个个在战阵外稳扎稳打起来,伏安依旧把战阵的中心力量调整在阻敌之上,大批的夏侯将士没有冲锋厮杀,只是按着三才阵型,不断游走,让邹翼与高适没有脱困的机会,因此战场上胶着的局势未变。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 高适看着眼前没有变化的战势,那张永远缺乏表情的脸上,眉头一皱,忍不住向旁边邹翼问道。 “将军,他们的部队什么时候能到?” 邹翼沉吟了一下。 “半个时辰左右必到,可惜冀州之地没有战马,根本发挥不出幽州学院的强大骑兵战法。否则......”邹翼的脸上狠厉之色闪过,这种不是因为能力上差距的失败,让他很是接受不了。 高适在一旁依旧沉默。 “传我军令,高适你去将周围将士收拢,布好防御的圆阵!” “诺!”高适言罢转身,在战场上开始按照邹翼的吩咐,开始布下圆阵这个最基础的防御阵法。邹翼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右手抡起一刀,将刚刚一个正在靠近这里的夏侯将士砍倒,战场很乱,尤其是邹翼军的将士,在面对敌军布下的天地三才阵中,显的尤为挣扎。 但这种场面并没有维持很久。 不远处的伏安眼中,出现了一丝波动,或许一个普通人站在这里,发现不到现在与刚才的局面到底有什么不同,但作为一名将军,伏安还是观察到了那丝小小的变化。 【这是......圆阵?】伏安看着敌军开始缓慢的收拢将士,于此道路中布起简单的基础防御阵法。眉头动了动,张了一下嘴,却还是没有喊出变阵的口令。 伏安有自知之明,他明白自己有多大的本领与才能,所以在面对能让夏侯霖都会吃上一亏的邹翼,伏安很小心,他担心自己会中邹翼的谋略,此次对方变阵,本应是大举进攻的好时机,但伏安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定下心来。他的任务,是在这里狙击邹翼,挡住邹翼回往广罗的道路。击溃,不在他的目的之中。 更何况邹翼本是狡诈之辈,焉知此次换阵,不是为了吸引他注意力而做出趁机脱逃的准备。 邹翼的种种谋略表现。 让伏安不得不防。 火光闪烁,远处一直注意伏安神色变化的邹翼,看到这里,不由暗哼一声。 旁边高适却面无神色更变的叹了一口气。 这种稳扎稳打,各种概率都十分平均的人,其实才是最为难缠的。 ...... 已经缓缓的进入后半夜。 转眼间,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胶着的战场上,因为邹翼与伏安两方重防不重攻的意外默契,让整个密林中的大道上,才不过躺下了千余具尸体。 混战中,邹翼尝试的几次突围,依旧没有奏效。 旁边的乱石密林,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中深不见底,高适率军几次想从这里冲出,却都被对方的天地三才阵所挡,这并不是伏安的阵法多么厉害,只是幽州盛产战马,邹翼与高适所学多为骑兵阵法,天地三才阵,又为大陆上比较高等的步兵战阵中,常用的纠缠之阵,此阵布在如此特殊的繁茂密林之中,更是平添了几分威力。 两方此消彼长,就形成了现在这样,邹翼与高适的被动局势。 邹翼心中愤怒无奈。 但伏安也自有他的忧虑,战争胶着到如此地步,他已经隐约感觉到有些问题,敌军的将领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焦虑,依旧是以那个不温不火的防御圆阵在对抗着。他不相信以邹翼的才智,会不知道一旦张暮率军而来,两军合围后所带来的结果。 【难道,邹翼真的有援军?】 这个想法,重新回到了伏安脑海里。他的内心开始涌现出些许不安。 但在这时,远处狭道中的出口,张暮的身影出现了。狭道中,昏暗的火把在风中闪现,身穿儒衣的张暮与一支两千人的队伍,走进了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之中。 张暮的出现,无疑让正在交战的邹翼与夏侯军产生震动。 前者,斗志丧失,后者,士气大振。 两方不由自主的将战阵分开,整个火光四起的战场上,一时分外寂静。 伏安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心里一松,此大局已定,张暮与他两人,已将邹翼牢牢的围困在这里。战场上,张暮与伏安的目光遥望而过,彼此都有松一口气的意味。 邹翼看着张暮,他的目光有一种穿透的肆虐感,那种冰冷的杀意,让旁边的高适都有所察觉,他向邹翼看去,甚至能从那双满是寒光的瞳孔中看到对面淡然的身影。 张暮似有所觉,他向邹翼看去,两者目光相对。 “邹将军此番神算,张暮甚感佩服,想请将军到夏侯大帐中一聚,不知可否?”这是战场,很多人都在,他需要拽一些文邹邹的话语,来显示自己的主动。 云淡风轻感涌出,夜风吹起,张暮声音不大,却幽幽的传入到邹翼耳中,好像有风相送一样。 邹翼闻言哈哈大笑,笑声里自有一种狂傲感。让远处的伏安听的不由眉头一皱。 “如果我说不呢?” 闻言,张暮淡然的摇摇头,话语中有一种惋惜的味道。 “那就只能委屈邹将军了。” “张暮,你好像吃定我了?”邹翼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心中不安感忽然再次涌现,张暮眉头随邹翼的话语皱起。 “什么意思?” “你不静下来仔细的感觉一下吗?” 张暮眯起眼,他眼角余光看到伏安的脸色一变,一种摇晃感在这道路上涌现,张暮皱起的眉毛不由抽动了一下,这不是地震时的那种天摇地晃感,而是一种带有节奏性的,因为某种敲击而产生的剧烈震动。张暮与伏安的目光,开始不觉间相互对视,一个词语浮现在他们俩个人的脑海中。 骑兵! 数千的骑兵! 装备一身良好的数千骑兵突然在广罗城池的方向上出现,寒月的光芒照下,一群正在高速移动的黑影,泛着铁制所特有的冷光,冷色的盔甲、冷色的长枪,一身张暮穿越到现在都从来没有见过的精良装备,黑压压一片,以一种全所未有的震撼感,向张暮与伏安袭来。 霸道! 绝对的霸道! 这就是张暮现在脑海中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还在变的更加强烈! PS:【天煞雄风】老兄投的这三张更新票,让奈何看的好像哭--! 第五十六章 广罗清源战(十三)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数千骑,浑身铁制的甲衣穿戴在身,出现在伏安队伍身后,广罗城方向的道路上,千余道寒光在月色下泛起,纵马奔驰,将大道上那条不太平整的碎石地面,震的犹如颤抖般摇晃。 骑兵,无论在哪里,都是一种震撼的存在。 而这种震撼,正在传染给战场上的每一个人。 张暮眉头轻轻皱起,他将一闪而过的惊愕与忧虑深深掩藏在眼底。这千军万马般的冲击力尚在其次,一个比现在更值得思索的问题,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在冀州这样缺乏马匹的地方,齐家却居然拥有着,如此精锐的一队骑兵......】这不怪张暮心中会有如此疑问,实在是冀州缺马,夏侯芸曾说全冀州的战马似乎也不过三千余匹,而齐家仅此一支骑兵队伍,恐怕就不只三千之数,这样的数字对比,实在不能不让人心有疑虑。 心神不过一转。 整支骑兵队伍却已来到了张暮与伏安的面前,近千名的骑兵前阵左右散开,闪出中间一条道路,领兵之人纵马,昏暗的火把光芒在夜风中闪烁,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看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这个身影,张暮、邹翼、伏安、高适,战场上每一个领兵之人,都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股诧异。好像统领这支骑兵队伍的人有什么惊讶的地方一样。 火光旁闪现出,这种雷霆般出场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一身精雕的铠甲在身,一头可以落在腰间的淡紫色长发,眉宇中两道柳眉轻起,如同名家画师细细勾画出的眼睛,显的锐利而又狭长,年龄不过二十左右,却自有种成熟诱惑,此时,她正一脸好笑的于马上看着邹翼,轻视的神色流露,就好像邹翼在她眼里不算什么一样。 战场上寂静,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打算交战的意愿,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不过瞬间,但形势却已是大变。 世事无常。这世上很多东西,你能料到开头,却猜不出结尾。 也许,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在映射同样的意思吧。 刚才还是张暮与伏安合围邹翼的场景,现在却是连自保都要看对方的脸色,局势变化之快,实在是出乎张暮的心中预料。他眉头紧锁,眼角余光扫过邹翼那张如同见鬼般的神色,张暮不由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援军来救,为什么邹翼会有那样的表情?】心中疑问再次闪过,但尚容不得张暮细想,战场之上就有人率先打破了这股宁静。 “邹翼,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见面。”这个女人的话语上来就直接对向了邹翼,张暮与伏安在她眼里,似乎就是俩个路人而已,直接忽略过去。 伏安抖了下眉头,却并没有动气,他是个可以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更何况,形势不比人强,以现在的场面来看,尽管旁边是乱石密林的地带,可以让大军躲过骑兵的肆虐,却也要为大军进入密林的时间,而牺牲掉三到四成的将士,这就是骑兵的威力,在哪里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邹翼却是冷哼一声。 “孙凯呢?他怎么没来?” “他来不了啦,具体原因以你那点小聪明,不应该不知道。”女人轻描淡写的说着。 邹翼的目光中阴狠划过,他没有发作,夜晚中的邹翼尽管比平时暴虐,却也不是完全丧失理智,他清楚现在这样的情形需要这个女人的帮助,更不用说,现在他与这个女人,实际是一条战线之上。他将目光重新移到张暮身上。 “张暮,看来你的算盘落空了,现在你认为还能留下我吗?” 张暮沉默,他只是无言的轻笑了一下。现在局势不利,但决定权也不在邹翼的手里,张暮不想现在与邹翼去费什么口舌,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这个刚刚出现的女人身上。 “你就是那个传言里,打败了夏侯霖的张暮?”女人不知道怎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微微的蹙起眉头,张暮的身形卓然,虽然情形不利,但举止神色间自然,依旧还是那种风轻般的淡然感,没有太大变化。 看到张暮没有答话,女人扬了下眉头,张开嘴一顿,复又说道。 “我想现在让邹翼与我离去,张参谋应该不会阻拦吧。”女人说到最后,眼中寒光一闪,右手轻轻一招,身后本来已经左右分开的前阵骑兵复又重新排列好队伍,整支队伍,月光下照耀,冰冷的森然感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一瞬间,形势开始在张暮的脑海里判定。 战场上,邹翼与高适已然绝难留下,清源港口中被抢夺的大部分补给都留在了刚才的狭道之中,军令状中一挫邹翼威风的事情也已办到,更何况,自己的队伍刚从高地下来,徒步绕过钟山的山体,这半个时辰的体力消耗,战斗力已绝非高地上时那样的凶狠。 张暮的余光扫过周围地势,他身后,两旁是逐渐消失的山体岩石,他身前,两旁则是繁杂的乱石密林,此地并不适宜骑兵战斗的发挥,但他们现在是在大道,是在与广罗城相接的东盛半山路的大道上,没有特殊的装备与武器,是少有步兵能在平地上上与骑兵相抗的。 一系列的思绪划过,张暮心中已有计较。 “将军请便,张暮自不会阻拦。”称呼上犹豫了一下,张暮还是选择叫了将军。 女人一笑。笑容里的东西让人无法看透。 而恰在此时。 张暮身前的透明属性板,却突然有了动静。 【大势】:1325年4月29日,幽州学院【战公子】邹翼于广罗清源,东盛半山道中被张暮伏击,大陆学院第十六名的邹翼败北...... 【大势】:你的第二次出现,开始吸引了某些人的目光,声望+4 【系统提示】:你帮助本阵营将士击败邹翼所率部队。C级任务【广罗清源战】完成。恭喜玩家宿主。 【系统提示】:C级任务【广罗清源战】完成。恭喜玩家得到奖励。 【任务奖励】:得到三点属性点。 【任务提示】:由于你参与了本次战争,全冀州格局,因此战役产生了3%的结果偏差。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得到15点学习点。 【任务提示】:因己方欲发动战争,达成触发条件。 【系统提示】:触发C级任务【广罗清源战贰】 一连串别人看不见的白光闪烁。 张暮看着最后那一项【系统提示】,不禁眉头一皱,【广罗清源战贰】?他从思索中抬起头,一连串属性板中的系统提示,让他在别人眼里,好像神游天外似的陷入某种沉思中。 回过神时。 邹翼与高适还有那个女人已经开始远去,张暮看着邹翼离去的背影,而邹翼也突然回过头看着火光旁的张暮,两者的目光所对。 一场激战又将开始...... PS:奈何现在暴汗,各位老兄这更新票刷的,看的奈何无比憔悴。话说一天两更,真的这么少吗?-- 第五十七章 最大的网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冀州,广罗地域,东盛半山道的路上。 狼牙的月亮在空中挂起,皎洁的弯月牙,有着别样冷意。 数千装备精良的骑兵队伍正在行进着,速度不快,数千匹战马的铁蹄敲击着地面,却让整个大地都好像闷雷一样,轰隆作响。邹翼与高适带着不到两千的残余将士,混迹在队伍中央,看起来就像是其中的杂牌军一样,与周围的骑兵队伍格格不入。 “你刚才怎么没有动手?莫不是怕了张暮?欺软怕硬可不是你的性格。”邹翼纵马,向着旁边那个女人讽刺道。 女人闻言冷笑一声。 “邹翼,你我都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你既然放了那支响箭,就应该知道那支响箭的意义。”那女人挑了一下眉。“别再做挑衅这样无谓的事。于你,于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邹翼眯着眼,他出奇的沉默。 女人继续说道。 “欺软怕硬不是我的性格,但费力不讨好的事我也绝不会做,什么意思,你心里应该明白。” 邹翼压下内心中升起的那种暴虐感,于月色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刚刚的形势他自然明白,虽然己方的骑兵到来,但想要在那个除了大道外尽是高地密林的地方作战,骑兵注定蒙受不小的损失,在冀州,每一匹战马都是珍贵的存在,密林乱石中,又是骑兵最不擅长的地势,此次一战,无论胜败与否,势必都得不偿失。 更何况,是否真的能在那里战胜张暮与伏安,其实尚在两说。 回想起张暮站在高地之上时的那股淡然气质,邹翼就不由的一皱眉,这个人给他一种很怪异的感觉,隐隐中又有股莫名压迫感,让他捉摸不透。 “皇甫薇,你听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学院里的那些老家伙会把我派来,但我要告诉你,如果你们做的太出格,让冀州所有人都生灵涂炭的话。我邹翼,与你们学院一生为敌!”邹翼的看着旁边这个名叫皇甫薇的女人,他的话语,有股与往日不同的沉静与凝重,身上那种肆无忌惮的杀意,毫不犹豫的向皇甫薇冲去。 皇甫薇却好像什么也没感觉到,她晃了一下脑袋,淡紫色的长发随着舞动,月光流泻在她脸上,英气勃发间,似乎有种成熟的妩媚在荡漾。 美人美景,但却无人欣赏。 “邹翼,你最好不要心有抵触,我们会尽力把握好分寸,但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我不妨告诉你,这一局,已经下的太久,没有任何收手的机会了。”说罢,皇甫薇一笑,笑容里只有一种迷人的妩媚。 “如果你心有愤怒,没关系,我会在学院里恭候大驾,那时候,就让我皇甫薇,好好挫一下你的锐气。可否?”皇甫薇偏过头,看着邹翼的眼中有一种笑意,只是这笑意里有多少是笑,多少是嘲,无人知道。 深夜里,广罗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邹翼看着皇甫薇。 “你放心,我早晚都会去‘好好’拜访一下的。”邹翼的脸色面无变化,但旁边的高适却还是细心的发现,那只拿起缰绳的左手,正在死死的攥成一个拳头。 皇甫薇轻笑两声。 “那么别忘了你的任务,记着,响箭一出,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说罢纵马转身,欲要在这广罗城外率军离去。 邹翼皱着眉头,他停在原地,看着皇甫薇的背影,平稳情绪深呼吸了一口,然后突然出声道。 “既然如此,我劝你小心一下张暮。” 皇甫薇的身形一顿,她转过身,邹翼清楚的看到,她脸上尚有一丝轻笑没有藏起。 “怎么?被一个传言中的小子打怕了?” 闻言,邹翼不由冷哼一声。 “把你那份无人要的高傲收起吧,老实告诉你,我有一种感觉,对付夏侯霖不是问题,而那个张暮,才有可能是这盘棋里最大的变数!” 皇甫薇的眼睛一凝。 此时正在返回岳林高地上的张暮并不知道。 冀州里,最大的那一张网。 出现了。 ...... 冀州,天官都城。 诸侯长偌大的府邸中,一间宽敞庭院里,正闪着昏暗的烛火,夜风吹奏,火光伴随着院落中的枝干轻轻舞动,整个庭院都在这种节奏中忽明忽暗,衫山一郎抬头,月与星光泛滥,倾泻在这不大庭院,寂静的除了月光,便只有那微弱风响。 衫山一郎眉头微蹙,一种不知名的感觉,从他那种让人不觉安静的美丽中透出。 “诸侯长大人,您今天又换装出去了?”钟离攸站在衫山一郎的旁边,轻声问道。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可惜,眼前一切,都是一副绝美的画卷图,他的声音与显现,是这幅卷图中的唯一缺憾。 衫山一笑,神情没有变化,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看到这个景象,钟离攸知道,刚才的那一句问话中已有答案。他皱起眉头。 “诸侯长大人,末将不得不再提醒您一句......” 话语没有说完,衫山却突然出声打断。 “明日你出兵三合关,兵进安砂。” “您身为全冀州的......什,什么?兵进安砂?”钟离攸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衫山一郎所说的话语。安砂是王家势力中的老城,虽已不是现在势力中的大本营,却也是王家势力的三座城池中,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突闻衫山一郎要向这里进兵,也难怪钟离攸会如此诧异。 衫山一郎却好像在想着什么,浑然没有注意到钟离攸的神色。如此情况,让身在一旁的钟离攸眼神不由一暗。 良久,衫山一郎方才出声,只是嘴里的那句话语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不对,王家似乎太沉默了,这种情况有些反常,王富崇可不是这样一个甘愿吃亏的人,景国然丢掉了南源,只能说明他另有所图,可他的目的到底在那里呢?”衫山一郎偏过头看着钟离攸。钟离攸看到那双让人不觉深陷的眼睛,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你明日出兵前,将要出兵的消息散布出去,名义上就用协助追杀景国然的残余部队,去探探王家的底,顺便你将兴隆城的归属,一同散布出去。” “归属?”钟离攸略微的抬起头。 衫山一郎沉默的点点头,然后忽然幽幽叹了一口气,一种寂寞感闪现。 “就说景国然一战,孙家震慑有功,诸侯长下令将兴隆城赐予孙家。” 钟离攸一挑眉,心中明悟。这是在挑起王家与孙家的矛盾,让冀州贵族以内乱而消耗,衫山一郎才有为此增长实力的可能。 轻轻的挥挥手,衫山一郎把身子又转了回去。“去吧,尽量把此事做好。” “诺!” 钟离攸转身而去。 幽幽落寞的空空庭院,又只剩下衫山一郎一个人,漫天美丽的光影,他忽然想起白天上南楼里那些平凡人们的笑脸,内心中升起一种莫名感觉。 【这样的东西,我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呢?】 枝头上的绿叶开始被风吹响,哗哗的,好像河边流水一样。 衫山一郎微眯着眼睛,他的思绪缓缓的飘动着,那些很多年以前的东西一一浮现,院落中,岁月于此间默默流逝,只有他一个人回首,静静守望。 PS:又有更新票票,奈何馋的眼泪要出来了。读者都成谋士了,打赏全换更新票啊,汗-- 第五十八章 【死神】【五千,二合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希望今天的推荐能过三千,收藏能过两千,都差的不多,呵呵。 ―――――――――――――――――――――――― 冀州,广罗地域,岳阳高地。 昨夜那场有些混乱的战争过去,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阳光从东边升起,从高地上看去,初生的红日,与远方的地平线升起,光线中,有着希望的金色,也有着暮年的暗红,张暮于山石上愣愣的看着,感受很多,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出。 昨日夏侯霖下达了休整一天的命令,数千的骑兵出现,让一直依靠着水路补给运输的夏侯霖不敢轻举妄动。骑兵,是完全可以横跨东盛路,在岳林高地所未察觉的情况下,再次断掉清源的战争补给,虽然无法知道,邹翼有什么顾虑,让他在夜袭战中并没有使用这支骑兵队,但夏侯霖显然不能为此而掉以轻心。 更何况,昨夜岳阳林里火光中的假人,让夏侯军将士有种难言的疲惫,不日进发广罗,这样的状态,实在不是攻城的大好机会,攻城战中,士气最重,而往往第一战又是决定士气的关键,夏侯霖于外常年征战,自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乱世里,战争就是一种人生。 有成功,有失败,有**,也会有平缓。 思绪于云霞中游走。 这时候,时光总会显的很安静。 【广罗清源战】结束了,张暮知道不日还会有第二次战争,但他现在坐在这里,脑海里却没有想那么多,高地之上,也许是野外贴近自然的缘故,淡淡潮湿的空气中,有一股沁入心脾的凉意,张暮深吸了两口,精神放松下的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了那久违的【塔罗牌】。 纯黑色的卡面,在阳光下照射,折出一种冷然的光泽。张暮把牌放在手上摩挲了一下,然后像是在玩纸牌似的玩耍着,每张卡牌上的质地,都能让张暮有一种熟悉感升起。 二十二张大阿卡纳,五十六张小阿卡纳。每一张,张暮都在前世的网络中见过。 游戏里经常有这种东西,前世三十年,他几乎都沉浸于此。 张暮看着这幅塔罗牌叹了一口气。 叹息中,有种很复杂的意味。 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什么信息都没有闪现,只是在昨夜,张暮将那三点属性又在了【大势】上,现在他很缺这个,乱世里的各个势力的情报,他都并不是很清楚。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大势:36(33+3)、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道具:【塔罗牌】、技能:【初级占卜】、【灵光一闪】 【初级占卜】:熟记78张牌的含义,能针对不同的人、事、物加以分析。可以使用初级牌阵,对未知之事进行预测。熟练度:0/30。冷却时间:一个月。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时间:7天。 学习点:40 张暮眼睛一眯,【灵光一闪】的技能已经冷却,但【初级占卜】的技能他还没有用过。想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动。 【我是不是应该找时间用一下......】 军营里开始慢慢热闹起来,越来越多的将士开始再营帐中走动。部队里所特有的那种嘈杂,打破了整个军营中晨曦的宁静。张暮皱了一下眉头,他站起身,开始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队伍中的人多了,一天中安静的时间自然就少了。 张暮一身青布长衫,那件宽大的儒袍已被他换下,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这时候,周围将士们的一些声音恰巧传了过来,让无意间听到的张暮一愣。 “看见没?那个穿着青衫的年轻人就是张暮。” “这么年轻?还没及冠。” “肯定,据说才十七岁。” “十七岁就聪慧如此?看破敌军谋略,然后立下军令状差点将敌方将领俘来?” “据说对方将领邹翼在大陆上还有些名气。” “啧啧...以后肯定是个厉害人物啊。”旁边第三个人忽然出声感叹了一下。 军营里的议论声云云,这不过是张暮听到的其中一个而已。在高地上走着的张暮不觉苦笑,这都是昨夜那场伏击战后所带来的后果,他的名字开始在这个营帐中响起,不再是几天前,那种默默无闻的样子。 张暮眯了一下眼,这种突如其来的名声让他有些出乎意料,心神一转间,想起了昨夜里中军大帐时的场景。 ..... 中军大帐里,几盏烛火依旧明亮的在闪。 让整个帐篷都显的有些昏暗。 “你说援救邹翼而来的,是数千装备精良的骑兵?”夏侯霖皱着眉头,神情上还是那样,看不出心中所想。 “不错,统领这支骑兵队伍的,还是一名女将。”张暮回答着。 已是深夜过后,整个帐篷显得很是安静。 他与伏安得胜而归,已经刚刚在这里召开过了会议,会议上许多人对张暮能够算出邹翼所在位置的能力,感到无比诧异,看向他的目光中多少没了些轻视,但彼此之间的气氛依旧不怎么和谐,张暮知道,这不是一场、两场的战争所能改变的,而且他并未真正效力于夏侯霖,所以对此也并未有多大重视。 大帐中沉默了一下。 “不过十年中立而已,齐家已经有这样的实力了吗?”夏侯霖的目光盯着桌上那盏幽幽的火光,嘴里有些喃喃的说着。 张暮沉默,这种涉及到曾经历史的问题,他无法说些什么,很多东西,张暮依旧还处于未知的状态,那几晚夏侯芸告诉他的,只是这个冀州里最简单的常识而已。 夏侯霖叹了一口气。 他在意的,自然不是那些数千的骑兵,统帅能力到达他这种境界的,已经算是阵法大成的他,骑兵所带来的那种威慑感早就已经没有了,平原之上,以步兵对抗骑兵,只是会多费一点精力而已。夏侯霖所真正忧虑的,是这种齐家所从来没有展现出来过的实力。 整个冀州,战马不过三千左右。 一个冀州里的家族,却有着比之三千还要多的战马。这代表什么?夏侯霖有些头痛的揉着太阳穴。事情明显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夏侯霖心目中那种格局即将被打破的感觉正在强烈升起。 这种感觉。 让他不安,非常不安。 “张暮,你退下。”夏侯霖抬起右手,向张暮的方向摆了摆。 “诺!” 临近帐篷门口的时候,张暮的余光回头看了一眼,烛光旁,夏侯霖神色木然,手里拿着一封看不清楚的信,正在默默的发着呆。 不知怎么,张暮于心里一叹。 他没有夏侯霖那种敏锐的感觉,但他也知道似乎有大事要发生。 很大,很大。 ...... 思绪默默回转,张暮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帐篷里。 他深深吸一口气,广罗清源还有第二场战争,张暮需要做的,是放松自己,让自己去面对这即将到来【广罗清源战贰】。 帐篷里的东西很简单,一张平床,一张矮桌,一壶茶水,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张暮将【塔罗牌】再次拿出,七十八张纯黑色的神秘卡牌,被他整齐的放在桌面上,他突然想测一测,测一下夏侯霖未来的命运,整个冀州都在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种好像有大事发生,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大事的烦闷,让张暮这样把自己定位为谋士的人,思绪中无比烦乱苦恼。 名义上,他还是景国然势力的人,但只有张暮自己知道,他只是单纯的在为任务服务,而完成战争任务需要一个势力作为自己的环境,夏侯霖,在张暮的心里,无疑就是这样的环境。 所以,他需要借系统的能力,去测一下夏侯霖的命运。 去测一下他自己未来所面对情况的危难与否。 【系统提示】:玩家宿主开启技能【初级占卜】。 【初级占卜】:请玩家宿主选择想要进行占卜的牌阵。 透明属性板上的后面,突然列下了很多这个【塔罗牌】里自带的初级牌阵。张暮的目光扫过,从这些牌阵中挑选了一个自己想要预测的牌阵。 【初级占卜】:玩家宿主已选择牌阵【处境马蹄牌阵】。 【处境马蹄牌阵】:求问:处境的变化。使用时机:【处境马蹄牌阵】是帮助玩家宿主了解自身处境的好帮手,他能够宿主身处的环境及其变化做出非常精准的描述。 张暮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还在闪着,但矮桌上的七十八张塔罗牌却违反了各种定律般,自行的动了起来,七十八张牌在矮桌上漂浮交换,速度之快,让一旁张暮看的眼花缭乱,然后某个瞬间,其中的七十二牌瞬间落下,而剩余的六张慢慢的排成了一个半圆型。 圆心的那张牌没有动,但其余排列在圆弧之上的五张牌,开始依照着顺序依次打开。 眼前这有些玄幻的一幕,让张暮不由挑了一下眉毛。然后透明属性板上又开始闪现新的信息。 【初级占卜】:第一张牌:目前的处境。 圆弧上的第一张牌打开,是一张倒过来的【塔】。 【初级占卜】:第二张牌:环境变化中可以预知的情况。 圆弧上的第二张牌打开,是一张依旧倒过来的【战车】。看到这里的张暮不禁眉头一皱。 【初级占卜】:第三张牌:环境变化中不可以预知的情况。 圆弧上的第三张牌打开,一张正面出现的【月亮】浮现。张暮的眉头皱的更深。 【初级占卜】:第四张牌:事情即将有的发展。 圆弧上的第四张牌打开,又一张正面的牌出现,张暮看去,是【正义】。 【初级占卜】:最后一张牌:如果延续第四张牌的发展趋势,将会出现的结果。 圆弧上的最后一张牌缓缓打开,在看到这张牌时,张暮的整张脸都不由的变了一下。 【死神】! 而且是正面位的【死神】。 张暮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都随之一滞!塔罗牌中的各个含义,张暮了解的并不算多,但他知道,【死神】代表的含义,尤其是正面位的【死神】,只有一个词可以去形容这面牌得意义。 必死无疑! 矮桌上的那六张牌突然落下,夹杂在其他的七十二张牌之中。张暮却没有什么心情去看这个,他此时所有的心神都被那张正面位的【死神】所吸引,他眯着眼,事情的严重性似乎还在他的预料之上。 恰在这个时候,帐篷外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张参谋可在?荀智阳特来拜访。 张暮闻言眯起眼,然后快速的将桌上牌面收起。 ...... “张参谋不想是个如此简单之人啊。”荀智阳坐在张暮的对面,他的目光打量起这顶帐篷周围,看见似乎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不由面向张暮说笑道。 张暮随着轻笑两声,面对这个书生样的人物,他不敢大意。 “荀将军说笑了,张暮就是个山野之人,不懂风花雪月的优雅。自然没什么享受一说。”说话间,张暮把帐篷中的那一壶茶轻轻的放在荀智阳的面前,然后趁着这个空闲,开始打量起他。 荀智阳已经三十多岁了,但他看起来还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样,举止言谈间除却成熟外,一点苍老的感觉都没有,他一身书生的白色长衫,张暮自到夏侯霖的势力里来,就没有见他换过这身衣裳,似乎荀智阳永远都是这种打扮,他眉宇间有些高挑,与公孙正那种轻狂的感觉不同,荀智阳给张暮的感觉就像是一只狐狸,一只让人永远不明白内心在想什么的狐狸。 “张参谋客气,今天荀某可是前来赔罪的。”说罢,荀智阳苦笑着从衣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罐。“这可是荆州上好的顶尖茶叶‘鸟语花香’,不瞒老弟,今天我可算是大出血了。” 张暮一挑眉,这才多大功夫,老弟就已经叫上了,他很不习惯这种熟略感。 他淡然的看着荀智阳。 “不知荀将军为何事赔罪?” 荀智阳将茶叶放在矮桌之上,然后脸上浮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神色。 “自是为了昨夜怀疑老弟与敌军将领相互勾结一事。” 闻言,张暮笑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只是眼睛看着荀智阳,想从他的神情间寻找一丝变化。 但可惜,荀智阳依旧还是那副无奈的样子。 “既然不语,那斗胆,就自认为老弟已经原谅我荀某人了。”说到最后,还轻声笑了两下。 张暮微微眯了一下眼,荀智阳不语,帐篷内一时有些沉默。 良久,这样诡异的气氛还是被张暮打破。 “不知荀将军是何时入伍的?” 这句话问得荀智阳不由一愣,他似乎没有想到张暮突然转移了话题,避重就轻的,把话题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荀智阳先是愣然,后又沉思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种追忆的神色。 “十年前,就是在夏侯霖成名的掘沙之战以后,那时我与南斯一同开始在东北方的丹河与敌交战。”说到这里的时候,荀智阳忽然的笑了,好像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眼泪都出来了。“景国然那个时候来了,带着一帮连武器都没见过的农民,然后我与南斯就莫名奇妙的成将军了,成了那帮手里拿着锄头的农民将军。” 张暮在旁边一皱眉。 又是十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最近似乎总是听到这个词语。 “十年前的将军这么容易吗?” 荀智阳点点头。 “容易,比你想象的还容易,十年前的那场州域之战不知死了多少人,连当时很多冀州中贵族族长都死在了那里,齐家的族长连尸首都没有见到,将军之流,阵亡的那就更是多如牛毛,一场战争里,只要你活下来了,基本都是个将军,不过这个将军位置,鬼知道能让你活多久而已。”荀智阳说道最后不由感慨了一下。 当年往事浮现,三十多岁的他,有些不胜唏嘘。 “齐家的族长也死了?” 荀智阳的脸上忽然有一种奇怪的神色。 “不错,而且好像死的十分凄惨,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张暮笑道。“怎么,张参谋对这段往事有兴趣?” 张暮摇摇头。 “只是恰好想到而已,荀将军不必在意。” “是吗”荀智阳一脸似笑非笑的神色,让张暮的眉头不由一皱。“不知道张参谋是如何算到的,邹翼会在那个位置?” 张暮看着荀智阳,荀智阳也在看着张暮。 两者眼光相对。 神情自然,张暮平淡的笑道。“感觉而已。” 荀智阳闻言,很是可惜的摇摇头,然后站起身。“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张参谋了,荀某告辞。” “慢走。” 厚重的门帘一挑,阳光从缝隙中照射在这个帐篷里,明亮的光芒,将里、外分成了两个世界。 帐篷里,张暮看着荀智阳的背影,眉头深皱,一副深深思索的模样。 帐篷外,荀智阳置身于温暖的阳光之下,神情里好像确认了什么似地,眼中一道寒芒闪过。 同一阵营里的两个人。 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心境。 PS:因为时间问题,两章合一。 还有本章中的塔罗牌已经揭示了第一卷中一小部分的剧情,还请熟悉塔罗牌的书友千万不要剧透,奈何这里谢过了,呵呵。 第五十九章 寒意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冀州,南源。 景国然坐在王家府邸中的一座房间里,颜双与王维昌分别站立于堂下两侧,阳光照入,整个屋子沉静的连漂浮在空中的灰尘都慢了下来。时光流逝如此,缓缓。景国然沉默,他清饮了一杯茶水,淡淡茗香之味入喉,让他那双眼睛不由轻皱。 “衫山一郎出兵天官都城,要从三合关离去,兵进安砂?”景国然的声音响起,声色里的沉稳不言而喻,大军将至,他脸上却没有露出一点异样的神色。 闻言,旁边的王维昌嘴角一翘,他笑了一下,笑容里很纯粹,看不出其他的意味。 “不错,衫山一郎手下的那个钟离攸,据说正在率大军开始向安砂赶来。” 颜双看了王维昌一眼,这个现任王家家主的脸上,没有什么担忧的神色,就好像那个名叫安砂的城池,根本就不在他们王家势力版图中一样。不知怎么,这个样子的王维昌让颜双心里反而更冷,一种切身的寒意让这个先天高手,总有些敌意。 亮银枪一紧。 尽管颜双知道,王维昌并不是他的对手。 景国然在座位上点点头,突然嘴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知王家主有何打算?”说这话的时候,景国然的目光看着王维昌,似乎想要看到什么东西一样。 王维昌神情自然,他一身衣裳,还是那天夜里母亲死时的打扮,只是上面的血迹,早已不见踪影。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还是那样少年英武,还是那样器宇轩昂。 只不过这感觉中有多少真假,除他自己外,恐怕无人知晓。 “王家既然已经支持景公上位,这王家的一切,自然就归景公调配。维昌不过一弱冠少年而已,得到家主之位已是无比侥幸,这种决定家族命运的大事,还要全赖景公所掌。” 这一番话王维昌说的谦虚无比,但景国然与颜双都知道,事情绝不会像他所说的这样干脆。 景国然闻言,轻笑了两声。 “这所谓的一切调配,也包括你这个王家家主的职位吗?” “自然。”王维昌没有一点犹豫,他神情间很是自然的看着景国然,脸上依旧是一副微笑的表情。“只是我希望景公明白,不是每一个人都支持您上位的。” 房间里一瞬间沉默,空气中自有一种压抑的凝重。 时间不过短暂的几秒。却好像已经有几分钟那样长久。 景国然忽然摆了摆手。 “此次衫山一郎兵进安砂,我自有安排,你们下去吧,不要吵我。” 颜双与王维昌不由一愣。 “诺!” 两个人应声后,开始向房间外走去,如果此时他们回过头的话,一定会看到景国然脸上那种从未显露过的疲惫。房间的大门被将士打开,复又被将士关上。这一开一合间,景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的神情里,都透露着一种恍惚回忆,表情随时间慢慢的变化。时而翘起嘴角、时而皱起眉头、时而莫名其妙的轻笑一声,时而又有一股无来由的悲伤感。 【我是应该叫你衫山一郎,还是叫你从前的名字......周语叶呢?】 景国然六十岁了,可他还能想起当年在大陆上,那个【绝色一剑】的名号,大陆上的好事者,曾这样说道。千军万马之中,视敌军上将首级如无物,一剑拭之,来去无人能阻。 言语中自然夸张不少,但也可从中看见,当年【绝色一剑】周语叶是如何的风采。 可如今,谁还能想到衫山一郎就是当年的那个周语叶呢? 这就是时间的威力。 周语叶是衫山一郎,但衫山一郎却早已不是那个周语叶。 二十年,足以沧海桑田。 有时景国然会在心里问自己,恨他吗? 恨!因为如果衫山一郎没有将他赶下那个诸侯长的位置,王博就不会自己提出苦肉计,活生生的让俞瑞庆一刀砍死,只是为了他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为了那一点点可以重掌冀州的希望,这希望多大?景国然想到这里不由轻笑了一下,岁月留给他的那些皱纹,一下显现出来。 一万将士,一个城池。 希望就这么大。 但王博还是选择死了,义无反顾的,一如四十年前,王博没有丝毫犹豫伸出的那只手。 可有时候景国然又不那么恨。他的人生在岁月流逝中已经过了六十年,说不好停留在这个大陆上的日子,到底还有多久,但穷其一生,他就只爱过这么一个人,是那种真真正正的爱过,爱到他不惜将这个大陆上最神奇的紫檀玉归散偷给周语叶。没有人知道,十年前的那一场州域间的大战,其真正缘由。 就是这味神药。 命运有时就这么神奇。 一个人,一味药,一场战争。 却改变了无数人的人生。 ...... 房间外。 颜双与王维昌一同走在一段长廊里,这是从那个房间出来,所必须要走的一段路。 这两个人走在一起,除了有些奚落清冷的脚步声外,很是寂静。颜双冷着脸,王维昌微笑着,两者的脸上有一种鲜明的对比。 前面就是一个岔道口,他们都会选择各自的方向离去,但奇妙的是,颜双与王维昌却都停留在了那里,明媚温暖的阳光,却怎么也驱不散这长廊之下的阴暗。 颜双看着王维昌,王维昌也在看着颜双。 “王维昌,我警告你,别做那些让人不齿的傻事。” 轻轻的笑声响起,颜双被王维昌的那双眼睛,死死盯着。 “颜将军说的是,只是这不齿之事,似乎有人比我做的还早还快。”说到这里,王维昌的脸上显示出一种很是奇妙的神色。“敢问颜将军,这弃子的滋味到底如何呢?哈,我还真没试过。” 颜双沉默,却脸色变冷,嘴里不由冷哼一声。 王维昌却好像没有看到对方脸色的变化,继续笑道。 “颜将军在大陆上闯荡过这么多年,我想你现在一定会知道,真正的景公到底是个什么样。只是不知道将军会不会心中失望。”说道最后还忍不住的笑了两声。 颜双皱眉,他的冷意泛起。 “你到底什么意思?” 王维昌神情间并无变化,只是眉头轻轻的一挑。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颜将军,景公今年六十岁,他老了,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如果......”王维昌顿了一下,眼中寒芒一闪。“如果某一天突然暴毙而去,还请颜将军节哀顺变。” 言罢,王维昌好像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突然哈哈大笑,一转身,随着笑声离去。 颜双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远去。 莫名寒意。 从心中忽然升起。 ...... 依旧是南源。 王维昌离开那个长廊的岔路口并没有多久,在这里,他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你说我那个堂叔死前,在房间里正在烧一封信?” 旁边一个明显是下人打扮的家伙忙点着头。 王维昌皱了一下眉头。 他父亲王富崇身前有两个得力的人,一个是在冀昌被俞瑞庆刺死的王墨,一个就是如今被他派人除掉的堂叔,王勋。这个人一直是王富崇身旁的助手,具体什么时候跟开始再王家出头的,王维昌已经记不清楚了,这个人很低调,低调到王家里还有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什么样的信?” 那名下人摇头道。 “我们进去的信已经被烧着了,他当时还很恐慌的正想把信扔进火盆里,信已经被全部烧没了,可却留下了一个烧掉一半的信封。” “拿上来。” “诺!”说话间,这名下人把那个明显带有火烧痕迹的半个信封递送上去。 王维昌把信封来,他来回的翻了翻。 信封烧毁的很严重,很多重要的地方都已经被熏黑,名字,地址这些东西统统都无法看到,王维昌皱着眉,然后他的目光扫过某一部分时,忽然一愣。 只见这个信封中间被火熏黑地方的旁边,有一个很怪异的红色标志。 那是红色的“十”字。 此时的王维昌,还没有想到,他离一个秘密如此之近。 以至于只有那么一个信封的厚度。 PS:奈何不会断更的,但也对不住各位,今天实在卡文卡的厉害,删了写,写了删,删了再写,写了再删。真晕啊! 第六十章 【塔】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时间会慢慢的改变一个人。 当年那个被世界所遗忘,有话只会在自己心里默默说起的家伙,还叫张暮吗?张暮不知道。他想点头,但又觉的似乎不是,想摇头,可那些曾经的回忆还在,像是在诉说着某种历史。这就是人的一种改变。 一种无论是好是坏,都会让人唏嘘不已的改变。 成熟?那只是说给别人听的而已。 张暮一直都觉的,他只是他,一个被社会所隔离的人穿越了,莫名其妙来到乱世,许多战争,开始向张暮蜂拥而至,还在茫然之际,系统却已把他推到战争的对立面,多少年以后,张暮回忆,才内心有些明白。其实从穿越那一天起。 整个那段冀州难忘的日子,就已经在告诉他。 人生,某种意义上,重新开始了。 ...... 【死神夺去人的呼吸,代表灵魂精神的远去。而高塔基石的崩塌,却是物质毁灭的开始。】 这是那张牌面【塔】上的一句话。 夕阳下的张暮眉头微蹙着,对于【塔罗牌】他并不算是精通,只是明白一些很是基本的牌义,仅此而已。但显然,这对于他分析今日辰时那次【初级占卜】的结果,没有多大帮助。【塔罗牌】中的每一张卡牌,都有许多种含义,而将这些卡牌联系在一起,许多种不同的含义相互搭配,所得出的结果,更是多到让你头皮发麻,换言之,即便得到正确的占卜结果,如果你分析有误,在联系这些牌义中出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张暮得到这个技能后,却没怎么使用过的原因。 张暮叹了一口气。占卜结果中的那张【死神】,给了他莫大的压力。这样的结果,让他在内心中,不得不有所疑虑,如果强如夏侯霖这样的名将都会死去,那么他这个实力末流的谋士又会怎样呢? 张暮忽然发现,似乎随着自己在冀州的属性越发强大,更多隐藏在暗中的人,开始一个一个的涌现,他脑子很乱,内心的焦虑,让许多事情都在脑海中浮现。 先是夏侯霖与景国然开战,然后荀智阳、南斯背叛,景国然使出苦肉计。紧接着是张暮自己开始走进景国然的阵营,与颜双一起狙击夏侯霖的队伍,景国然突然出手,拿下已经兵力泛空的兴隆城,再然后,夏侯霖领军出现,景国然的苦肉计使出,让衫山一郎与夏侯霖正式敌对,冀昌内乱,他与颜双趁势击败了夏侯霖。最后,颜双回到景国然身边,而张暮自己却是留下与夏侯霖一同兵发广罗。 从穿越之后的许多事情,张暮开始将它们回想。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将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过。而此时,越想,张暮心中的感觉就越奇怪,许多事情现在安静的想来,似乎没有那么合情合理。 不谈这期间,夏侯霖与景国然之间的各种对决。单是夏侯霖与景国然之间的这场战争本身,就透露出一种奇怪的意味。夏侯霖为什么会举兵攻打景国然,就因为衫山一郎的那一纸调令?夏侯芸曾对他说过是因为这个诸侯长对于他们夏侯家族的生意排挤,导致夏侯霖不得不听从号令兵进冀昌,当时张暮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可现在想来,这其中似乎有一个巨大的破绽!! 据张暮现在所知,衫山一郎本身似乎并不受冀州贵族们的支持,而如果他没有这些贵族在背后帮忙,那么又是如何排挤夏侯家族的生意呢?凭衫山一郎现在的人脉,他似乎并没有这个能力。 暗金色的光芒浮在天边,云霞中有点点的淡红,一样看去黄昏味十足。 张暮对落下的夕阳一叹。 这只是其中一个想不明白的地方,但除此之外,张暮的脑海里还有第二个疑点!! 景国然来到冀昌最根本的原因,实际上就是被衫山一郎借孙家之势,将他从冀州诸侯长的位置上赶下。但这里面的第二个问题来了,为什么孙家会支持衫山一郎?景国然六十岁,已是到了不惑的年龄。他还能在这个位置上活过多少年?孙家等了这么多年连最后几年都等不了吗?一个大家族说支持就支持,这么大的决定就如此草率吗? 张暮微眯着眼睛,明明是温暖的四月,却总觉得有一股遍体生寒的感觉,他张着嘴,口中低声的喃喃自语。 “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里面一定有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张暮越思考,越觉得这其中有许多不同寻常的地方,身处在夕阳西下中的张暮,忽然脑海里一种感觉闪过,似乎冥冥中有一双幕后黑手在默默推动,他将所有的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衫山一郎、夏侯霖、景国然三者势力间的争斗,也许不过都是出自这人的一手推演。 张暮的额头上忽然冒下了一滴汗。 他无法确认这是不是真的,这一系列的推测,只不过是张暮内心中的一个大胆想法。可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人所拥有的谋略与手段,让已经不知不觉中,变成他人棋子的张暮,内心无比愕然!! 衫山一郎、夏侯霖、景国然,哪一个不是人杰!! 可这个人却能将这三人同时玩弄,这是何等难以想象的事情!! 张暮的身体越想越冷。 高地之上,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天边已经泛红的地平线,如此开阔的视野,张暮却无心欣赏。他脑海中那一副冀州的地图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有一个莫名庞大的黑影,正在从整个冀州中的所有地方升起。 张暮把目光中的惊恐神色藏起。 他忽然想起【塔】这张牌的含义。 【塔】,二十二张大阿卡纳中的第十六张。相关语:毁灭。 牌面语义:无比紧迫的状态,十分险恶的气氛,内讧,即将毁灭,生死存亡的前兆,承受震撼,背水一战,逆境,分离的预感。 ...... 岳林高地,一间将军的帐篷。 南斯正大大咧咧的坐在荀智阳旁,他硕大的身躯此时正在一个弓形面,脸上的神色间有一种不敢相信的诧异。 “我说书生,你没搞错,你要停掉计划?” 荀智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不错,停止一切咱们预先安排好的计划。” 南斯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他站起身,满脸都皱了起来。 “就因为那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我去他娘的,只要你说话,我现在就宰了他!!”说话间从旁边的披挂中抽起大号钢刀,顺手比划了两下。 荀智阳一皱眉。 “别管那么多!!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问题,十年都等过来了,还等不了这么几天吗?” 南斯闻言脸上挣扎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方才把刀放回原地。 荀智阳看着南斯这幅不甘的样子,却是一笑。 “你放心,机会已经来了。” 说话间,瞳孔里折射出一种南斯都感到一阵寒冷的光芒。 PS:今天奈何累死了,呵呵,出门才知道,原来现在这么热了,晕啊。 第六十一章 南斯VS高适(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时间进入五月,全冀州的战局正在进一步恶化。 同时。 三个消息被送到了冀州各大势力的桌案前。 第一个,景国然夜袭王家大本营南源,一战而成,王家前家主王富崇死于战争之中。 第二个,王维昌继承新的王家家主之位,并宣布投效于景国然帐下。作为投效的见面礼,大约两万余人的孙家兵马渡河后被王家偷袭,孙家实力受损,大败而归。(四十三章里提到的那支正在渡河孙家部队。) 第三个,据传言,景家突然于冀州北部乌兰城南下,开始向冀州的中心地带进兵。 这三个消息,让人们目光又重新放在景国然,这个已经六十岁老头的身上,形势瞬间变化,让每一个得知的人,都不由惊诧。而第三个消息,更是让所有身处冀州之中的贵族们震动,冀州四大家族,除却十年前突然开始中立的齐家外,其余景、王、孙三家现已众皆开战,冀州气氛紧张,形式似乎一触即发! 而此时,身在广罗地域的夏侯霖,还并不知道这三个很是震撼的消息,现在的他,正眉头紧蹙,被另外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所诧异。 “你说邹翼的部队,就在去往广罗城池的那条大道上?” 底下一个斥候打扮的将士闻言,匆忙答道。 “禀将军,邹翼的队伍却是就在岳林高地前的主道上,不但如此,而且人数众多。” 夏侯霖眯了一下眼睛。 “多少人?” 底下将士有些犹豫的答道。 “最少万人以上,具体多少......一时无法判断。” 夏侯霖皱了一下眉,他很不满这样模模糊糊的回答,但现在正值交战来临之际,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 “下去。” “诺!”将士转身而去。 旁边的张暮这时皱了一下眉。 邹翼居然率军出城,要与夏侯军在野外进行战斗? 这在张暮的脑海中实在有些难以理解,要知道,夏侯霖的部队,即便是在整个大陆都是闻名的存在,战斗力在冀州而言,更是无人匹敌。与这样的部队选择弃城出击,在野外白刃相接,岂不是自讨苦吃? 【邹翼,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张暮一直都觉的,邹翼是一个很厉害的聪明人,他既然能将夏侯霖的补给断掉,就已经在一方面证明了他非凡的谋略能力,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在这种连普通人都能分清好坏的选择中,做出了明显对他不利的决定。 张暮不得不疑惑,而这种同样的疑惑。 帐篷里的每个人都有。 伏安沉默着,荀智阳微微的眯起了一下眼,南斯在旁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而那个一直对张暮心存意见的夏侯威,此时却已领三千将士守卫清源港口而去,邹翼手上有骑兵,为防止补给再次被劫,所以需要有一支部队镇守在那里。 南斯与荀智阳都不合适,伏安又有大用,身为同族的夏侯威,无疑是镇守清源最合适的人选。张暮的思绪想到这里,不由看了眼夏侯霖,这位大陆上的名将脸上无悲无喜,在军营里的夏侯霖总是这样,默默于此,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容忽视的威慑力,与张暮脑海里,那次平安面馆的相见,截然不同。 “全将听令!”夏侯霖沉默了一会,然后突然在大帐中喝声道。 帐篷里的所有人闻声,顿时精神一抖,满脸肃然。 “一个时辰后,全军出征!” “诺!” ...... 冀州,清源与广罗之间的大道上。 高适站立在邹翼的旁边,他脸色木然,却皱着眉头,向在帐篷中安然坐立的邹翼问道。 “将军真的决定这样做了吗?” 邹翼轻声一笑,脸上的神情,就好像高适问了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一样,却又有那么点淡淡的无奈。 “现在,已经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时候。”邹翼暗叹,神情却不显。“冀州这盘棋,要收官了......”说道最后,邹翼的目光有些恍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好像在追忆某些事情。 高适沉默,他想问的已经问了。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答案,但他绝不会刨根问底般的追问。 “你去准备一下,恐怕夏侯霖的部队就要到了。” “诺!”应声后,高适转身离去。 帐篷中的那扇帘门已被卷起,邹翼看着外面的温暖的阳光照耀,脸上的眉头不由皱了一下,他讨厌光,尤其是这种金黄色的光。 【虚伪......】 邹翼不觉冷哼了一声。 十年前,邹正死在掘沙上,邹家在豫州开始一落千丈,从前那些家族上的朋友,突然开始变了脸,以前那些善意的微笑,似乎都是伪装出来的,邹翼还记着,他与母亲一同被赶出邹家的那天,外面正下着瓢泼般的大雨,母亲拉着不过十岁出头的他,一路奔波来到齐家,这一路上的辛苦,让邹翼想起,都会不自觉的闭上眼。 没有人同情,没有人帮助,他们似乎只是这世间的一团空气而已,飘到哪里,都不会有人去注目。 当年,齐家里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邹翼记得,母亲死的时候,齐家里没有一个人来,要知道,他母亲当年是齐家家主的女儿,仅仅只是因为那个家主在十年前莫名死去,却再也没有人来关心过他们。 悲剧吗?不。邹翼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就是乱世。 想活的好,就要在乱世中站稳。 而战争,就是这站稳的基本。 ...... 有些宽广的地域上,两支军队相互对立着。 万人对抗! 这样宏大的场面,张暮从来没有见过,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他所接触的都是一些几千人左右的小战争。如今两军万人对立,一眼望去,只觉好像都是人头般的黑压压一片,轻风吹起,卷起些许黄沙尘土飞扬在这个战场之上,一种庄重的严肃感蔓延。 让人觉的好不震撼! 张暮的眼光微微一凝,如此场面,他的内心里却开始涌现出一种莫名冰冷。他心一动,又是那种感觉,一入战场,全身就不由自主的冷漠,好像什么都淡了一样。 两军整齐的列阵着。 阵前的邹翼与夏侯霖第一次对望着,两个人的目光交会,一种明显的感觉升起。 邹翼肆虐冰冷,夏侯霖波澜不惊。 高适沉默,荀智阳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南斯瞪着一双大眼,高适沉默,伏安冷静。 张暮云淡风轻的一笑。 这个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在倾注着自己的神情。所有人都不例外。 广罗清源战贰。 来了。 PS:现在正是杂草丛生的时候,奈何周六、日在院子里除了两天草,只更一张请见谅啊。下周会尽量多更新一点的,呵呵,不知道还能不能来个一日万字的爆发。 第六十二章 南斯VS高适(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东盛半山道一战,让邹翼折损了五千将士,听起来似乎不少,但张暮知道,这对于邹翼的部队而言,不过是个小小的波折而已。广罗三万将士,五千人马,算不上什么多大的比重,更何况,现在齐家拥城五座,与荆州相交接的德化与承坪两座边境之城,还有涉入冀州腹地的广罗与正平,现在,更多了一个可以直逼天官都城的万阜,势力之大,在冀州已是无人匹敌。 而这,还没有算上这十年来齐家中立所隐藏起的实力。 张暮很怀疑。那所谓的十万兵力,可能只是齐家的一个幌子而已,真实的数字,也许早在十万之上!而他相信,这种怀疑,夏侯霖的心里也一定存在。 【齐家隐藏这么久,必定所图甚大,那这个十年前继位的齐家家主,会不会就是那个幕后推动的人呢?】 这样的疑问在张暮心里响起,他眯着眼,心头间继续盘算。 十年之前的齐家,远没有现在这样强大。它虽然还是冀州的贵族之首,但所拥有的实力,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令人震撼,数千的骑兵,上十万的将士,这每一样放在十年前都是难以想象的存在,但十年后,这个当年继位齐家家主的人却做到了。 【据说齐家中立,也是这位家主当年下的命令......】 种种迹象,都在说明这个人并不寻常。 尘土被大风扬起,颗粒状的沙土漫天飞去,这个战场上,一种紧张在肆意。张暮的思绪,不过只是心神一转,于现实外界中匆匆几秒而已。 “起码两万人。”伏安在一旁忽然出声道。 夏侯霖闻言点点头,像他们这些征战过很多年的将军,对这种敌军人数上的感觉早已敏锐,已经到了一眼望去,变能知其大概的程度。 这时候,对面邹翼部队中,突然传来了阵阵的擂鼓之声,鼓声之大,让战场上每一个人都能听见那种“咚咚”的声响,而这鼓声很有节奏,在张暮的耳中,这个声音正在变的越来越急,越来越大。 “这是......”张暮有些迷惑。 夏侯霖的眼睛微微眯起,而这时一旁的南斯眼光中却忽然亮了起来。 只见对方阵营中忽然纵马奔出一将,此将全身披挂在身,手中一杆军制的镔铁枪,面色沉默,策马伫立在两军阵前,无丝毫惧色。张暮看去,正是之前一战中邹翼身边的高适。 战场中的高适冷然一笑。 “邹翼部下偏将高适于此,谁来与我一战!!”声音不大,却让这战场上的每个人都能清晰听见。 此言一出,夏侯霖旁的几位将军全都不自觉的挑了一下眉,神情间有种武将所特有的跃跃欲试之感。战场之上,斩对方将领之首级,本就是一种荣耀。更何况像这种阵前叫阵,更是扬名立万的跳板。一些自付武力不俗的将领,相互对视一眼,策马便要向中间的夏侯霖请战。 但有一个人,比其他的将领都快。 南斯将腰间的大号钢刀在自己的手中一错,然后向着夏侯霖大声喊道。 “夏侯将军,末将南斯请战!!”身材壮硕的南斯一举钢刀,声如洪钟般响起,让周围那些原本跃跃欲试的人们,都不由的开始沉默下来,南斯实力一直是毫无疑问的,虽然招式粗糙散乱,但那股与生俱来般的蛮力,却让很多人都在他的刀下饮。 起码夏侯霖知道,单凭武艺而言,自己也不会是南斯的对手。 夏侯军中,尽管很多人轻视于他,但都无法否认这位新来的降将是军中武将里的一霸,无人是他的对手。 夏侯霖点着头。 “望南斯将军一战而成。” “诺!” 南斯忍不住咧嘴一笑,扬着头,看样子好像很得意于从众将手中抢到这个单挑的任务。这种小人得志的神色,让夏侯军中很多人都不由眉头抖动,向他怒目而视。南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神色,开始纵身策马向高适奔去,在经过荀智阳的时候,南斯的右眼跳了一下。 荀智阳目视着对面邹翼的身影,目光根本没有看向南斯,只是在南斯经过他的时候,忽然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别忘记你应该做到。” 南斯右眼又是一跳。他不由低声暗骂了一句。 “日他+妈的。” 骂完,南斯策马飞奔到阵前中,开始与高适对立。 夏侯霖看到这里,忽然喝声道。 “擂鼓!!” “诺!” 咚!咚咚!咚咚咚!两军的鼓声此时大震,敲击起的声音,让战场上很多人的血液都不由沸腾起来,张暮听着,却觉的自己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不由心中暗自一叹,他清楚,这种变化与系统绝逃不了关系。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看你南斯大爷的手段,哈哈哈!” 南斯在马上大声笑着,满面都是一种猖狂的神色,话语间不屑的意味让对面的高适眉头一皱。高适面色木然,他看着南斯在那里哈哈笑着,似乎一点应有的愤怒情绪都没有。 “希望你能与你的嘴一般厉害。” 话语于此结束,两个人相互的对看着,全身披挂在眼光下折射着一种泛寒的冷光。南斯轻轻扬起手中大刀,高适将那条镔铁枪一抬,两者在同一时间开始向对方纵马加速。 这才是阵前的单挑,挑武艺,也在挑骑术。 张暮的瞳孔一缩。 两个人就好像有人在施号发令一样,纵马奔驰的时机、速度与节奏居然都相差无几! 南斯瞪着一双大眼,在两人纵马错身之际,一刀向高适的身上的肩膀处,由下往上斜劈而去,刀势沉重,竟挂起锐利的呼呼风响,三十多岁的南斯知道,那里是披挂中少有的没有保护的地方。 眼看大刀砍来,高适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间的变化,不过微微的眯着眼,身体向马匹的右侧一倾,左臂一甩,避开南斯的刀锋后,整杆枪犹如一条毒蛇般,向着刀势已老的南斯身前咬去。南斯见如此情形不由撤刀,在两者即将擦身而去的刹那,与铁枪撞在一起! 砰!!锐利的金属声响发出,没有火星四溅,但明显两者的武器都在散发着一股惊人的热量。 两人在马上都是一晃。 两人的这一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完全没有一丝停滞。在张暮的眼里,这似乎只是两人相互纵身一错而已,但其中凶险之处,两旁的武将却都深有体会。 第一回合,两者谁都没有把对方怎样。 两者在对方阵营前停住,转身,再次冲刺,时间竟然依旧分毫不差! 【这就是武将间的对决吗?】 骑术、招式、力量。 张暮不觉的眯起眼,他忽然想起了颜双,如果他在阵前单挑,一个先天高手,又会是什么样呢? 第六十三章 南斯VS高适(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长枪之物,由来想当古老。在大陆上的车战时代里,将士经常使用长兵器,而在弓矢之外,就只有丈八长度的矛最适宜,而长枪,就是由这种八丈的长矛所衍化而来,枪比矛,更灵活,也更刁钻。 高适的枪法,无疑更是如此。 一条有些沉重的镔铁枪,犹如一道寒光闪电,冷光刚过,枪尖却已向南斯的咽喉部位刺去。南斯大喝一声,将脖间的那似寒意驱散,然后大刀向着袭来的长枪一磕,刀身一转,向着高适狠厉劈去。高适一稳架开的长枪,身体向旁边一侧,枪身一抖,在错身之际,向他腰间抽去。南斯只好无奈的刀身回转, 又是兵器间的相互碰撞。 已经有些灼热的大刀与镔铁枪甚至碰出了点点火花!两人交错而过,场面上的局势凶险,让两旁阵营中的每一个人,都有所压抑的沉默。 这已经是两人纵马来回的第七个回合。两者的兵器相撞已经是第十四次。虽然力道与威力已是不如战斗刚刚开始时那般震慑,但凶险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咚咚! 阵阵的轰鸣的鼓声依旧在响,张暮在一旁淡然的看着,战场上,敲鼓的人已经换了三个,邹翼脸上的神情冷漠着,似乎高适的生死他根本不在乎一样,荀智阳正在看着场中央的两人战斗,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所有局势所有动静,此时都浮现在张暮的脑海之中。 这种状态是奇妙的。 因为平常的张暮完全感受不到。 伏安此时忽然在旁边出声。 “高适后力不足,枪法已显散乱,不出五合,南斯应斩高适于马下。”此言一出,周围很多的将领们都不由点头,看得出,伏安的结论似乎很是中肯。 夏侯霖微微颔首。 他的武艺不算高,但多少年的征战让他也有了些眼力。 但结果似乎往往总喜欢出人意料。 两人战到第十三回合,已是纵马错身间往来了二十六次。高适的脸上已经不知不觉间被汗水淋湿,对方南斯手上的那种力道配合钢刀的大开大合,让他的体力正在飞速的消耗。高适知道,如果他再不想出一点办法,那么一会躺下的,绝对是他。 他需要一个招数,这个招数是邹翼今天特意告诉他的。 两人策马停驻,转身,冲锋。 第十四回合。 大刀与镔铁枪开始了第二十七次的碰撞,激烈的火花四溅,一阵风起,在它们熄灭的瞬间带到很远。两个人再次回转,南斯那身天赋般的蛮力,将大刀舞起,向高适砍去,高适仰身平躺在马背上躲过,然后在纵马错身间,一枪向南斯的腰间抽去,南斯去势已老,大刀于前不及收回,只能身体强行的闪躲,然后碰的一声,竟被突如其来的一枪,从马上生生抽下! 战场一时寂静。 然后邹翼的部队突然士气大振般的喝彩声不断。 夏侯霖此时忽然一抬眉,厉声喝道。 “全军出击!将南斯将军救回!” “诺!” 张暮闻言,不由为之侧目了一下。一般的将者此时都会鸣金收兵,但夏侯霖不一样,他根本不在意敌军的气士到底如何,挑将失败了,那就统军作战。个人的胜负也许会在别人那里左右一场战争的结局,但在夏侯霖这里行不通。 而且,张暮很怀疑,南斯的死活,夏侯霖是否真的在意。 万人的大军开始向战场上一拥而上。南斯好像受了伤,趁乱躲过高适的斩杀,逃到夏侯霖的部队之中。 此时对面的邹翼一声冷笑。 “全军冲锋!” “诺!” 真正的万人大战,终于浮现在远处张暮的眼前。 数以万计的人们在整个战场上向对手厮杀着。邹翼的部队大声叫喊着向夏侯霖的队伍冲来,似乎因为刚刚士气高涨的缘故,神情间满是狰狞!相对的,夏侯霖队伍中的将士却有些沉默,他们拿起手中的兵器,在迎向敌军的队伍时,忽然调整起脚下的位置与步速。 夏侯霖在两军即将相交之际,忽然命令道。 “变阵!衡轭阵!” “诺!” 夏侯霖所在的地域中,突然打出了一面巨大的旗子。然后所有的夏侯军将士就像是被人用线在操纵一样,完全灵活的开始交错。在短短的不过数秒里,形成了一个与长蛇相似,却采用多路纵队并排的阵型。 远处的邹翼眉头一皱,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型。 很快,两军与中间的战场上开始相遇。 张暮于远处望去,突然感觉夏侯霖的衡轭阵中的那几个纵队间距离,忽然变大。 “发动,枪阵!” “诺!”夏侯霖方位的旗子开始改变。 夏侯霖队伍中的那几个纵队突然阵型一错,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等等横向排列的将士们突然手举长刀,第一排的将士向着对面近在咫尺的敌军砍去,第二排在敌军还未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与第一排的将士换位,瞬间第二刀又至,然后在刀势已老的瞬间空隙,又第三排的将士开始瞬间补上,如此不断轮回。 站在夏侯霖旁边的张暮,只觉的夏侯霖的队伍此时宛若大海中的波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攻势不断,张暮亲眼看到,一个邹翼军的将士竟然被这样连续的攻势下,全身命中16刀,血流如注,死的不能再透。 两军相对。 12000人VS20000人。 但整个战争的局势,却完全被这12000人所掌握。不过瞬间的接触而已,邹翼居然就已经损失了高达2000余人。 大军相互对抗。 邹翼完全不是对手。 但如果张暮能够看到邹翼此时的神情,那么他一定会很奇怪。因为邹翼的脸上居然正浮现出一丝笑容,邹翼轻松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正在不断惨死的部队,根本就不是他的将士一样。 ...... 夜晚,邹翼的军营。 高适正站立在邹翼的旁边。 “拿到了吗?”邹翼坐在帐篷中,他心情似乎大好的看着高适,嘴角上有股难以掩藏起来的笑意。 高适一点头,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封信来,把它交给邹翼。 明明风很微弱,但烛光在这时却闪了一下。 邹翼拿起那封信,将信件取出,把信封放在了旁边的位置上。火光幽幽,照出了那个信封上的一角,如果此时王维昌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封信居然与他堂叔烧掉的那封一样。 在信封的中央地带,居然有一个宛若血液般鲜红的“十”字! 高适此时张着嘴,犹豫了一下。 邹翼打开信,开始在火光下观看起来,他没有看高适,但却能感觉到高适似乎有些疑虑。“怎么了?有事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诺!”高适先是一应,然后开始皱起眉头。脸上微微有些回忆的神色。“南斯为什么会将这封信给我?而且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受伤。” 邹翼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有些话该讲,但有些话一点也不该讲。 这一点上,他拿捏的很清楚。 “今日一战我方阵亡多少?” 高适一皱眉,他知道这是邹翼在转移话题,也明白他刚才问的邹翼绝不会回答自己。 “今日一战,我军阵亡五千人,夏侯霖军阵亡两千人左右。战争阵亡比例......” 邹翼听到这里,忽然开始把高适的话语打断,他声音低沉,似乎有些喃喃自语般。 “够了,时间比我想象的还要充裕......” 第六十四章 夜话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名^书)楼(WwW,MinGshuLou.CoM) 求推荐与收藏。/名书楼www.mingshulou.com名书楼/ ―――――――――――――――――――――― 白天大战结束后的深夜。 中军大帐里。 张暮与夏侯霖相对而坐,一壶清茶在旁边的炉子上轻轻煮着,香味四溢。夏侯霖眯起眼,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了攻略冀昌时,与公孙正对坐的影像。 一样的帐篷,一样的茶水。 只是人不一样。 物是人非,仅此而已。 张暮此时正在看着桌案上的四份快报文件,这是冀昌城里星夜送传过来的。四份文件中,只有一份是【大势】里提到过的,其他三份,张暮也才刚刚知晓。 眉头微微皱起,帐篷中的淡淡茶香,并没有让张暮内心中的忧虑减少。王家投效了景国然,孙家于王家的地域中败退,景家开始向冀州中心地带进发,衫山一郎兵进安砂。这几个信息开始一点点的汇聚在张暮的脑海里,他相信,这里的每一条消息,都会让夏侯霖势力中的每个人诧异。 “为什么不把这些消息告诉众人?” 夏侯霖把炉子上的那壶清茶换了下位置,然后头也没回的说道。 “以你的才智,不应该不知道的。” 张暮眯了下眼,也许是受到前世里的影响,他总是下意识的想要扮猪吃虎,可惜每一次都不成功。^名书楼^www.mingshulou.com^名书楼^为什么不把消息公诸于众的缘由,张暮自然知道,,现在正是与邹翼大战之际,这样的每多一条,都会将队伍中的注意力转移,但这还是其次的,最主要的,还是景国然突然强势崛起,所带来的那种压力。 不知不觉中,夏侯霖已经沦为了冀州中最弱的势力。 单城一座,兵力现在也已不足两万。 张暮心中一叹。名副其实的最弱啊。 帐篷中也许是有些水汽的缘故,桌案上的烛火显的并不怎么明亮,火光恍恍惚惚的,将夏侯霖煮茶的背影衬托的微微暗淡。张暮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夏侯霖转过身的瞬间,看着他道。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帮助我脱离景国然的势力?”这个问题,张暮在内里其实藏了很久,面对夏侯霖这个让他一向无法明白的人,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机会下,他终于问了出来。 桌案上的火苗闪了一下。 夏侯霖一笑,他看着张暮,目光中有种很复杂的意味。 “如果我说,我想拜托你帮我去做一件事呢?” 不知道为什么,张暮心下一松,他最担心的就是夏侯霖别有企图,如今把企图说出来,他反倒没有那么担心。人就是这么奇怪,摊开了,反倒很多顾虑都不会有了。 “什么事情?” “现在太早,告诉你也没有什么用处。^名书楼^www.mingshulou.com^名书楼^” 张暮沉默。茶水沸腾的声音响起,夏侯霖将那壶香茶拿起,复又放在这个矮矮的桌案上。滚滚的清香味合着白色水汽飘来,让夏侯霖与张暮间,变的有些模糊。 “你在担心势力做大的景国然会对冀昌出手?”张暮的声音,打破了这短短的沉默。 夏侯霖没说话,他不置可否的拿来两个杯子,将壶中的清茶倒出,神情间,除了冷静依旧还是冷静。 张暮没有在意,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开始依旧说着。 “景国然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虽然他现在势力做大,全冀州的四大家族中,已经有王家与景家都在支持他,但是他的势力太过分散,而且因为我们的存在,齐家才会没有对他出手,此次齐家突然打破了十年中立的立场,开始向冀州中心地域进军,这样庞大的势力,景国然绝对不会置之不顾的。” 说到这里,张暮顿了一下。 “所以,景国然绝对不会灭掉我们这个天然屏障,他知道,也需要一个势力,去挡在齐家与他的地域之间。而我们,就是这样一个势力。” 夏侯霖在一旁冷静的听着。 “张暮,我担心的并不只是这个。”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份肃穆。“真正让我忧虑,是现在突然将獠牙露出的齐家。” 张暮眯了一下眼,他心里猛的跳了一下,但他没有把这份感觉表露在外。 夏侯霖继续道。 “实际上,景家出兵南下,震慑衫山一郎只是其次,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齐家。” 短短的几句话,但透露出的信息却着实不少。 张暮神情淡然,但他内心中的想法很不平静。他现在已经肯定,夏侯霖绝对已经察觉到了,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幕后之人,而顺着夏侯霖的话语,张暮感觉到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衫山一郎与景国然两个人。 【都很早就察觉到了吗?】张暮心中暗自一叹,他本来就很疑惑这件事,连他这个末流谋士都能察觉到问题的存在,那么像夏侯霖、景国然之流又怎么能一无所知。 只是,另一个疑问又来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夏侯将军还要随波逐流,顺应幕后之人的意图,兵进冀昌城呢?”张暮没有将幕后之人点出来,但他知道,现在几乎所有察觉问题存在的人,都把目光引向了齐家,引向了这个突然实力莫名大增的家族。更合况,全冀州只有这个第一贵族才有实力与资源,能不动声色打压掉夏侯家族的生意。 闻言,夏侯霖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就是这个人的高明之处,他布了一个我们不得不钻进去的局。” 张暮一皱眉。 “什么意思?” 夏侯霖长叹一声。“衫山一郎想要上位,成为冀州诸侯长的存在,那么这个局他就必须要钻,因为里面有他需要的势力,景国然已经六十岁,很多人已经开始对他磨刀霍霍,他想要稳定,继续去当这个诸侯长,这个局他也要钻,因为他已经时间无多。”说道这里,夏侯霖顿了一下。“同样,这个局我也必须钻,因为家族里后继无人。”他的脸上悲凉之色一闪而过。“时间拖得越晚,家族势力就被蚕食的越厉害,夏侯家族不大,经不起这个时间的折磨。” 聪明人,不用说太多。 话语说到这个地步,张暮自然就懂了。 说白了,这个局,就是把很多会发生的事情提前发生了。换言之,没有这个局的存在,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这三方就能和平相处吗? 张暮心下对这个布局之人暗道一声高明。这个局,尽管夏侯霖、景国然与衫山一郎都看了出来,但他们都必须钻,因为形势所迫,不入局的后果,比入局还要惨。也许衫山一郎一辈子都无法上位,也许夏侯霖的家族只会被默默蚕食而去,这里只有景国然是被动入局,但他已经六十岁了,如果不在晚年再震慑一下,很可能他的下场,会是这三个人中最惨的。 诸侯长这个位置,平安的当上去,再想平安的走出来,太难。 好聪明的人! 好高明的局! 这个时候在帐篷里的张暮,还远没有想到,这个局,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PS:奈何今天终于明白怎么弄书评悬赏了,晕啊。^名*书(楼(wwW,MinGshuLou.CoM//// 第六十五章 夜话(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生活在乱世里的人们是无奈的。 从和平年代里走来的张暮,有一种深切体会。就好像是站在前世路灯的昏黄灯光下,那股怎么也徘徊不去的忧愁一样。人可以改变世界,但需要你先适应才行。 世界都一样。 张暮坐在帐篷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聪明人很多,以为自己是聪明人的普通人却很少。他明白,身前这个透明的游戏系统,只是自己介入聪明者行列中的一个平台,没有那么多的傻子让你玩弄,想成功,靠的终究是自己。 夏侯霖拿起桌案上的那杯清茶,轻轻的饮了口。 “其实现在大家都在等。” 张暮很是淡然的一笑。 “等待齐家出手?”张暮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就像是被那朦胧的水气碰到一样。 大人物的心思都是难猜测的。夏侯霖、景国然与衫山一郎一面在局中相互的厮杀着,一面又在等待着这个幕后之人的出现,大家彼此都是相互敌视的对手,同时,却又是同一战线的队友。关系之复杂微妙,让张暮不得不在心里为之一叹。 你在设计着别人,别人也在设计着你。 局里,局外,都是局。 现在的张暮,已经不是刚刚穿越到冀昌时,那般两眼一抹黑的模样。如今冀州的这盘棋局上,他终于可以看见一些端倪。看到一些势力间的趋势动向。 时间在两人交谈中流逝,那壶本是沸腾的茶水现已慢慢冷却,缕缕白烟般的水气消散在帐篷之中。 夏侯霖点点头。“只有齐家出手了,我们才能有机会。” “合力兵进齐家?”一个想法出现在张暮的脑海。他眉头皱起。“衫山一郎与景国然会心甘情愿的与我们联手?”这个问题是他内心中的隐忧。 “一定会的。”夏侯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肯定。“张暮,你要记住一点,乱世里没有道德,但是它有规则。”夏侯霖说到这一笑。“规则之一,就是强者出现,会让弱者团结起来。” 张暮眯起眼睛。 他忽然想起了当时在冀昌的上南楼里,公孙正坐在他的对面,向他说的那两句话。(四十章) ...... “张暮,你也是绝顶聪明之人,我想你一定明白这个道理,一个想要下棋的人,他最先要知道的,绝不是棋盘多大,也不是如何落子,而是整盘棋局的规则。” ...... “你记住,天大地大,无规矩不成方圆。” ...... 【规矩吗......】 还在感慨的时候,张暮身前的那块透明属性板却突然闪动起来,几条信息在栏中出现。 【大势】:1325年5月1日,景国然部下俞瑞庆率军夜破中杨城,中杨城太守逃遁。 【大势】:1325年5月1日,冀州地图势力发生改变,景国然的势力更强大一分。 中杨城?张暮一皱眉,看过公孙正留给他的那幅地图后,全冀州的城池他现已大多记住。这个中杨城正是天官都城的北方,并且还是占据乌兰、嵩明两城的景家在去往天官都城中,所必须经过的城池,这个地方不归于任何势力,它是冀州其余贵族们所共有的地方。 【景家的势力也蔓延到冀州中央了吗?】 夏侯霖的声音响起,将思绪正在不断向外发散的张暮,拉回到现实之中。 “怎么?想到什么了吗?” 张暮摇头,他自然不会将【大势】里的信息告诉夏侯霖。刚要张口欲要说些什么。可谁知这时他身前的那个信息栏,居然又动了起来。不过几个思绪飘过而已,就又有新的情况出现。 在这个战争不断的世界里,就是这么烦乱。 【大势】:1325年5月1日,齐家大兵团向万阜涌进。 【大势】:1325年5月1日,齐家势力地域万阜城,拥兵6万。 眉头一挑,张暮压下内心中的惊讶,脸上依旧淡然。张暮看着夏侯霖,回答着他刚才的疑问。 “没什么,只是在想如果齐家出手,这第一口咬的到底是谁?” 夏侯霖闻言,轻声一笑。“这恐怕就是衫山一郎该头痛的问题了。” 张暮明了,他心中对于夏侯霖的判断暗自佩服。齐家向万阜城大举进兵,其攻击的目标范围只有三个。一为夏侯霖势力的冀昌,一位景国然势力下王家的兴隆,还有一个,就是北方冀州的大本营,天官都城。此三者,需要齐家增兵去攻打的,恐怕也就只有衫山一郎势力下的天官而已。 他这是从【大势】中分析而来,但夏侯霖没有游戏系统,却也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张暮心里一叹,这就是差距,要清楚,夏侯霖可并不以谋略而闻名。 张暮微微感慨了一下。系统不是万能的,自己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人,得到系统,只能意味着比普通人多出一种希望,一种可以变成人上人,有资本在大陆上能够角逐的希望。 “不知夏侯将军是否见过衫山一郎?” 听到这个问题,夏侯霖的眉头不由皱了一下。 “没有,衫山一郎这个人向来神秘,在冀州重要的会议上,他都会在自己的座位前放一块帷幕,据说,真正见过他本来面目的人,整个冀州都屈指可数。” 张暮抬了一下眉。他被衫山一郎这样怪异的秉性弄的一愣。 然后不由摇头轻笑。 整个大帐中,两人喝茶对坐。夜风偶尔吹在帐篷的围布上,会有点呼呼的声响。烛光轻闪,张暮与夏侯霖漫谈,冀州大势,在两个人的话语里,被描绘的分外清晰。 就在此时,军营中似乎有种声音突然传来,轻轻的,幽幽的。 张暮侧耳听去。好像是一群人在某个地方正在唱歌。“有生必有死,早知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歌声中有股淡淡的凄凉哀伤,夜风吹奏,把这股悲伤远送。 “这是......” “挽歌。”夏侯霖在一旁轻声的说道。“这是冀州的风俗,人死后,据说歌声会将人们的灵魂带到他们应去的地方。”张暮开口,神情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却被夏侯霖的声音打断。“张暮,我知道你不是冀州人。但你到底是哪里人我并不在乎,我只希望你能到时答应我的要求。” 张暮一皱眉,却没再辩解。 “如果没有性命之忧的话,我会尽量答应的。” 夏侯霖一笑,四十岁有些平淡无奇的他,这一笑,好多沧桑流露。 两个人从帐篷中走出,默默来到一块高地之上。不远处,一群人正围在推起的篝火旁,轻轻歌唱。温柔的月色倾泻,在大地上留下了抹不去的银霜。 “有生必有死,早知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 好像在安慰着战争上死去的人。声音于此渐渐飘远。 飘到莫名远方...... 【乱世里的战争,何时能结束呢?】 第六十六章 十年局(一)【二和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名^书)楼(,MinGsLo.CoM) 求推荐与收藏。^名书楼^^名书楼^ ―――――――――――――――――――――― 1325年5月2日。 等。 收官已是定局,冀州里所有下棋的人都在等。等这个幕后之人的出手。会在棋盘上落子的人都不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谁都知道,只是谁是鹬蚌,谁是渔翁。 却尚在两说。 ...... 时间充裕的很。 邹翼策马停驻在一旁,远处邹翼的队伍与夏侯霖的将士正在扭曲般的厮杀在一起,明明是邹翼的人马居多,但场面依旧在向着一边倒的形式变化着,夏侯霖部队的阵型随大旗不断更变,让与之敌对的邹翼将士却苦不堪言,人数上的多少,似乎在夏侯霖面前没有任何优势。 统帅能力如此,阵法似乎已经是他身体的某一个部分,整个战场上的状况,都被夏侯霖的阵型所掌握着,邹翼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一举一动,好像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他眯着眼睛,战场之上的夏侯霖,对他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而这种感觉,还在不停增幅变大。 这般情形,这般压迫。 但邹翼却像没有任何感觉一样,神情间还是那种邪意的肆虐,没有皱眉,没有叹气,这场战争里,似乎他只是个匆匆过客,混不在意。 “将军......”高适在一旁皱着眉,这时忍不住开口道。 邹翼却好像知道高适要说什么似的,摇摇头。 “此战是胜是败根本不重要,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只是为了将夏侯霖的队伍挡在广罗城外,让大军可以通过广罗,向万阜兵进,只需两天,时间充裕的很。” 高适沉默,良久,又开口道。 “可是如此拼法,我军的将士实在......” 话没有说完,被邹翼的一声冷笑打断。 “我们损失惨重,但夏侯霖的队伍又何尝不是如此。更何况,我们还有援军,可夏侯霖却只有这些老底而已。高适,你不要总把目光局限在这里,冀州不小,却也没有大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 说到这里,邹翼的目光一闪,有种泛冷的寒意从中透出。“高适,我告诉你,这个局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大到会有85%左右,夏侯霖的人头由我亲自砍下。” 高适沉默的脸上眉头一抖。 两人的话语于此结束,远处的战场上的争斗依旧。邹翼冷冷的看着,他目光锐利清冷,仿佛穿过了整个繁杂战场的背后,看到那张把全冀州笼罩起来的大网。 天色明明很好,但他眼里却有种描绘不出的灰暗。 【高适,你能够想象出一个布了十年之久的局,到底有多么庞大吗?景国然想不到,夏侯霖想不到,衫山一郎也不会想到,哪怕身在计划中的我,也不过只能窥其一角而已。名书楼.mingslo.名书楼】 撤退的号角响起。 战场上,邹翼落败。 ...... 夏侯霖赢了。 但身为夏侯霖一方的张暮,却并没有多少喜悦感觉。昨夜【大势】上闪过的信息,让张暮很明白,邹翼不过是在阻拦夏侯军向广罗的进发而已,他要的,是时间,而不是胜利。 敌军已败退而去,战场上,每个夏侯霖势力的将士都不由露出笑脸。 胜利的喜悦正在感染着军营中的每个人。 张暮微微眯起眼。当年冀昌大火时的感觉重新浮现出来,小人物的悲哀,活在别人的手掌心里,尚不自知,张暮有时很庆幸自己是个谋士,因为如此,他才能可以看清这个世界里的某些真实。 夏侯霖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到波澜存在。他偏过头,向着旁边的荀智阳突然问道。 “南斯已经回到冀昌了吗?” 荀智阳被问的一愣,然后才摇摇头道。 “末将不知,不过南斯将军于昨夜回冀昌疗伤,走的是清源港口的水路,算算时辰,恐怕已经达到了将军府邸才对。” 夏侯霖微微颔首,他轻笑了两声。脸上依旧没有神情变化的样子。但是张暮知道,如果荀智阳刚刚没有犹豫的将南斯位置说出,夏侯霖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神色。 这点战场上的细微末节,自是不为夏侯霖势力下的其他人所知。 但是张暮对于荀智阳这个人,从来都不小看。公孙正曾经告诉他要小心荀智阳与南斯这两人,说他们所图甚大,不知道怎么,每每思绪于此,张暮都会忽然想起当日占卜时,【塔罗牌】里的其中一张。 环境变化中不可预知的情况。 正面卡牌【月亮】。 【月亮】,二十二张大阿卡纳中的第十八张。相关语:欺骗。 正面牌义:谎言,内心不安,欺骗与背叛,终止,掩藏起来的动乱。 ...... 冀州,天官都城。 偌大诸侯长的府邸中,一间深深庭院。 衫山一郎扶窗伫立,窗外的庭院,五月杏花绽放,清风吹起,将淡红色的花瓣卷向天际。他抬头,湛蓝的天空上朵朵白云飘浮,花瓣从中飞过,衫山一郎愣愣的看着,时光于此间一点点流逝。但他却好像毫无所知。 现在似乎所有的形式,都在对衫山一郎不利起来。 他不惊讶,因为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从自己钻进这个局开始,衫山一郎就已经做好了某些觉悟。他入局,被棋局利用,却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只是可惜,景国然下台而已,自己却没有将他处死。/名书楼.mingslo.名书楼/ 所有势力中,实际上,只有衫山一郎是最弱小的。而这一点,在外人眼里,却是根本不会知晓。将景国然赶下台的那天,他没有自己的部队,也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人愿意去跟随这样一个身份的人。 没有,一个也没有。 所谓诸侯长,于他,不过就是个空有名分的官职而已。 又一阵风起,将庭院里杏树吹的左右摇晃,呼呼声在衫山一郎的耳边响起,将他的犹如女子绸缎般的发丝吹在空中飘浮,匆匆间不过几秒,风停,发丝垂下,花瓣飘落,缓缓的落在他的发丝之上。 这种美景,似乎时间都在静止。 旁人是无法去猜测衫山一郎的内心所想。他借贵族之手上位,没有实力之前,是注定无法拉拢夏侯霖的。外人眼中,他与平民就是俩个阶级。众人都知道冀州诸侯长会有六万调配的兵马,但实际上,真正衫山一郎可以调动的,只有钟离攸的两万而已。这还是他周旋于各个势力之间,一点一滴的,才有了这样的直系人马。 但这不够。 “没有时间了......”衫山一郎眯着眼,繁花落尽的恍惚间,他喃喃自语。 “来人。”声音不大,但这个清冷的庭院中,却显的分外明显。 一个守卫打扮的将士从庭院外走进。他低着头,目光不敢看向衫山一郎。 “你快马向钟离攸将军传信,就说王富崇已死,让他率军停在三合关吧。” “诺!”守卫的将士转身离去。 衫山一郎忽然又出声道。 “等等,我一会出去,你不要派人跟着我。” “......诺!”将士犹豫了一下,方才应道。 至始至终,衫山一郎都在扶窗望着窗外,他的目光停在府邸院墙的外面。 【要结束了,景国然,咱们俩人会是谁先离开呢?】 ...... 冀州,南源城。 王家的一间宽敞房间里。 景国然、王维昌、颜双三人都坐在其中。六十岁的景国然,自是当仁不让的坐在房间中央,王维昌与颜双分别坐在他左右两侧。 颜双冷着脸,他静静看着对面的王维昌。这个年轻人在短短的两天,就已经用铁血般的手段,铲除掉了所有反对他当上家主的存在,百余颗脑袋落下,王维昌连眼睛都没眨。好像他下令斩杀掉的并不是人一样。 整个房间里,满是安静。 景国然突然出声,率先打破了这特有的沉默。 “冀州里的情况,我刚刚说过了,明日起,大军调至兴隆。” 颜双神色间有一点疑惑。 “可为什么齐家会兵进最难攻打的天官都城?直接打掉夏侯霖的冀昌不好吗?” 景国然还没有说什么,房间中一声轻笑忽然响起,颜双不用看也知道,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只有他对面的王维昌才会有。 “颜将军,齐家的城池已经不少了,再占一个对他可有可无的冀昌,又有什么用途呢?”王维昌的笑总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嘴上是笑的,但眼神却是冰冷的。 “那天官都城又有什么用?”颜双眯起眼睛,对于这个心狠手辣的年轻人,他很小心。 “有大用。”王维昌顿了一下,他感觉到景国然的目光开始在他身上停住,但他却并不在意。“首先,齐家乃冀州四大贵族之首,十年前,实力就已冠绝冀州。如今,自新任的家主齐瀚文继位,已有十年过去,实行中立的齐家,在这十年里更是实力大涨。” 说到这里他一顿,然后继续道。 “这从夏侯霖遇到数千之多的骑兵数量就可以看出。所以,齐家实力强劲,现在他们所欠缺的,不是一座、两座的城池利益,而是冀州中可以主导大势的权力,无疑,衫山一郎就是他们的首选。其次,天官都城地处冀州中心,整个地势四通八达,掌握了天官都城,就相当于掌握了通往冀州各个地域的大道,这对于实力大增的齐家而言,绝对是不小的诱惑。” 王维昌一笑,又道。 “最后,天官即为全冀州的都城所在,它代表了一定程度的人心所向,齐家是个大家族,如果拥有了天官都城的话,就会让家族中的大部分人齐心起来,更何况,天官都城的税收,在冀州无可匹敌,一个天官都城,可以相当于近乎三个主城。综上原因,齐家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攻打天官呢?”王维昌这话是给颜双说的,但他看的人,却是坐在中间位置上的景国然。 颜双沉默,他本就不是能说的人。 景国然看着王维昌,刚才那段话里,有些是在影射他景家的,毕竟,冀州诸侯长,他当的时间最长。 “王家主了解的很是清楚啊。” 王维昌又浮现那种怪异的笑容。 “景公过奖了。身为对手,这种程度的了解是必不可少的。” 对手?这个对手指的是谁?景国然心知肚明,他眯起眼,这个年轻人的才华颇有些周语叶当年的惊才艳艳。但他毕竟不是周语叶,不懂得周语叶的隐忍。 “王维昌,传我号令。明日大兵调至兴隆,南源与安砂共留守军一万人即可,余者,全部调走。” 王维昌眉头一皱。 “诺!”然后领命而去。 颜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后,方才出声道。 “景公这样放任他,真的没问题吗?” 景国然闻言,却是一生长叹。“我已年近花甲,膝下却无一子嗣。此子能力不凡,如果他日没有死在这场战争里的话,我会立他为我继承人的。” “景公......” “无需他言,你下吧。” “诺!” 转身离去的颜双,并没有看见,此时景国然眼里的那一道寒光。 ...... 冀州,正平城。 齐家的议会厅堂。很多人都坐在这个不大,却分外有些格调的房间里。房间的最中央,坐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大胖子,面相臃肿,众多的肥肉在身,好像要掉下,看起来就像白痴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气魄。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是齐家的家主齐瀚文,那个让夏侯霖、张暮、景国然与衫山一郎都认为是幕后黑手的人。 十年前,上代家主在战争中莫名死去,死后不见尸首。因为膝下只有一女,依照规矩,应由当时上代家主的弟弟,齐瀚文继位。当时,很多人都不看好他,无数人都在背后骂他傻子。 但齐翰文当上家主后,却好像换了一个人,短短一年时间,整个家族与荆州地域间的贸易往来扩大了三倍,不但如此,中立的命令提出后,由于不介入内战之中,全家族的实力都在飞速增长。从那个时候,家族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看这个胖子。小看这个他们曾经叫做白痴的人。 如今,十年过去。 那些曾经反对他当上家主的人早就改口,十年里,齐家发生了巨大变化,兵力在整整十万的基础上,有增幅了五万之多,其中,甚至还有数千的骑兵之多。 齐家里的很多人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实力的飞涨,让他们对这个齐瀚文的胖子越发佩服,但同样有人提出疑问,那就是这些兵力也好、增长的贸易也罢。似乎都来的太过蹊跷。 但这样的疑问仅是说说而已。 因为齐瀚文的地位如今已经稳固到,他人无可匹敌的地步。 “家主,我们真的要如此,向衫山一郎的天官都城进兵吗?”一个老者在旁边向齐瀚文恭敬的问道。 齐瀚文笑了一下,脸上两旁肥肉随微笑抖动着。 “不错,养兵蓄锐十年之久,此次冀州内战混乱,正是齐家崛起的大好时机。”说到这里,齐瀚文又笑了一下。“此次兵进,要一举拿下天官都城,彻底掌控整个冀州的局势。传我令,从防守荆州边境的德化城再次抽调两万,全力奔赴万阜。” “可德化城本就只有三万人,此次抽调......” “无妨,荆州一直是贸易大户,关系也一直维持在双赢之上,在不明情形前,荆州断不会冒然兵进。引发州域之战。”齐瀚文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笑的很猥琐。 “大家都去吧,做好大军调移的准备。” “诺!” 坐在位置上的齐瀚文,看着两旁一同应声的众人,在他们离去后,目光中突然透露出一种冰冷,看向这些人的背影,那感觉,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PS:奈何今天晚了,对不住大家,时间问题,两章合一了。^名书(楼(,MinGsLo.CoM//// 第六十七章 十年局(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名^书)楼(,MinGsLo.CoM) 求推荐与收藏。名书楼.mingslo.名书楼 ―――――――――――――――――――――― 又一天结束了。 战场上依旧是一边倒的情形。邹翼败,夏侯霖胜。事实再次证明,两军对垒,如果人数差距不在数倍以上的话,那么冀州里,还没有人会是夏侯霖的对手,冀州战神,并非浪得虚名而已。 但是如果有人能在战场上,看到夏侯霖与邹翼这两个人的表情。 那么他一定会很诧异。 战败方的邹翼,脸上轻笑着。战胜方的夏侯霖,却是微微眯着眼,神情中透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冷静。两人相对,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就像是战败的并不是邹翼,而是夏侯霖一样。 夜色渐深。 张暮坐在自己的帐篷里,他不知道这一天中,有多少人都在调兵遣将。但他知道,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与齐家都在把目光对向天官都城,这似乎已经成了三方与幕后黑手最终决战的地方。 帐篷里,水煮清茶,茶叶用的是荀智阳拿过来的“鸟语花香”,张暮品尝过,淡雅的馨香之气十足,却是极品无疑。 【荆州的茶吗?】张暮笑了一下。 他盘坐在桌案旁,宽大的儒衣,帘门轻佻,夜晚中五月清风吹拂,游走在张暮的衣袖之间,微风流动,别有一番舒爽的滋味。^名书楼^^名书楼^但他并没有沉浸于此,而是看着眼前那份透明属性板,默默发呆。 【大势】:1325年5月2日,冀州风起云涌,各诸侯势力开始调兵遣将,你坐在帐篷里,透过帘门,看向帐外深远的夜空,突然感觉一种莫名心悸,决定命运的大战似乎就要到来,但【塔罗牌】上的好多含义都尚未明白,你开始在内心里问自己,如果夏侯霖死了,你该怎么办...... 【大势】:1325年5月2日,齐家继续调兵向万阜城进发。 两条信息让张暮不由陷入了某种沉默。他内心中,思绪如潮。【广罗清源战贰】这个任务他现在已经很少去想了,邹翼一定会败,这也从一方面诠释了,为什么这个任务会是E级的缘故。 那一组【塔罗牌】中的意义,夏侯霖想让自己帮他做的事情,荀智阳与南斯的心中所图,齐家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能让孙家帮他一同设这个局,还有,自己最终何去何从。 种种疑问,种种忧虑。 张暮忽然轻声一叹。他内心中还隐藏着另一件事,夏侯霖如果死了,那夏侯芸的命运又如何呢?又一阵夜风轻起,将桌案上的烛火吹的一晃,一明一暗间,那个绯红色长发的少女身影,于他身前慢慢浮现。 【夏侯芸......此次大战,不知还能相见吗?】 时间。/名书楼.mingslo.名书楼/ 在这样复杂的心境中流逝。 ...... 1325年5月3日。 一种莫名紧张的气氛,开始笼罩在冀州中心。大批量的人马,开始向天官都城附近的城池涌动。人数之多,数量之大,让其他势力的斥候们,根本无需多么仔细的探查,便可知道大军行进的动向。 一份份的快报,开始出现在夏侯霖的桌案前,张暮看的很仔细。系统很强,但只有36点的【大势】。再强,也不会察觉到所有势力的趋势。 景国然调兵至与万阜相通的兴隆,现在的兴隆城内,足有三万将士。除此之外,尚还有景家在中杨城池的两万,这些,全都是景国然的势力。但让张暮感到有些兴趣的却是衫山一郎的举动,天官都城一战,不日将至,他却将两万左右的兵马,留在了三合关上,这是偷袭还是防备?张暮不得而知,但这似乎是景国然最应头痛的问题。 无数的消息飞至。 让张暮脑海中那份冀州地图,正在不断变化着。 对面的夏侯霖此时一叹。 “你明白为什么邹翼会心甘情愿的在这里耗下去吗?” 张暮闻言抬起头,夏侯霖正在皱着眉,很多岁月留下的皱纹,突显在这个神情之中,烛光照耀,时光无情的流逝感,犹然而起。 “因为他有本钱,根本不怕这一点消耗。齐家大军正在源源不断的调动着,就现在所得到的消息而言,此次兵力就已不下十万之多,邹翼现在损失不过一万多人而已,他完全耗得起。” 夏侯霖微微眯起眼睛,张暮继续说道。 “这是阳谋,正大光明的阳谋。”说罢,他的心下轻轻一叹,邹翼的意图他已经知道,但张暮没有办法破解,这种堂堂正正的阳谋,实际上是所有谋略中最让人无奈的。因为这样的谋略,很少有破绽能让人找到,幸好,世上阳谋不多,否则就不会那么多的变数存在。 夏侯霖兵少,但却都是精兵。 两军于城外厮杀,尚可造成敌军的三倍杀伤,战斗力之强,自是毋庸置疑。但也正因为是精兵,所以夏侯霖从招收新兵起到投入战斗,要远比一个普通的队伍漫长。 邹翼如今阳谋所针对的,无疑就是这个。 夏侯霖摇摇头,他拿起几份桌案上的快报,随手放到一边。 “邹翼不会无休止的消耗下去,齐家的主要目标还在天官都城上,他迟早是要退兵的,真正让我担心的,是以后......”他的话语说到这里,慢慢停住。 张暮心神领会的一声苦笑。 这是夏侯霖在担心日后的利益。天官都城一战打起,目前可以影响整个冀州的四个势力都会参加战斗,孙家例外,这个家族的兵马本就不多,于王家地域上损失了两万将士后,就莫名低调起来,中立一旁,好像坐山观虎斗一样,孙家没有齐家的实力,投机,也许是这个家族现在最好的选择。 届时,四大势力,将变成两个阵营相互争斗。 而如何在这场战斗中,得到最大的利益,无疑是夏侯霖比较头痛的事。 他兵虽精,却实在太少。 而如何从齐家、景国然、衫山一郎手中抢到更大的利益,无疑也会是张暮所要面对的一大难题,这是第一次,他要与众人“弈”搏高下。 此时,张暮身前的透明属性板又在闪起。 【大势】:1325年5月3日,齐家继续调兵向万阜城进发,万阜城现已拥兵八万 【大势】:1325年5月3日,幽州学院【战公子】邹翼于广罗清源,主动撤离战场。 【系统提示】:你帮助本阵营将士击败邹翼所率部队。E级任务【广罗清源战贰】完成。恭喜玩家宿主。 【系统提示】:E级任务【广罗清源战贰】完成。恭喜玩家得到奖励。 【任务奖励】:得到一点属性点。 【任务提示】:由于你参与了本次战争,全冀州格局,因此战役产生了2%的结果偏差。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得到10点学习点。 张暮一愣,然后他马上明白了【广罗清源战贰】完成后的含义,邹翼走了,这说明万阜城的调兵马上快要结束,剩下尚未到来的兵马,对万阜已经不算什么。这更说明,天官都城一战,即将开始。 PS:还有一更,奈何会在这周补上,一定的。^名书(楼(,MinGsLo.CoM//// 第六十八章 十年局(三)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天官都城很大,作为一个州域的都城所在,它的面积,是同州域里其他城池的两倍。 城池之大,将它分为了内城与外城两座。 伍丰站立在远处,他看着眼前这座高大的城池,眉头微微蹙起,作为齐家此次兵进天官都城的统帅,伍丰身上的压力并不算小。此次战争结果,对整个计划都有决定性的影响,容不得他不慎重面对。 “怎么?不过一场结局都注定好的战争,就让你这么犹豫吗?” 皇甫薇站在伍丰的旁边,淡紫色的长发被风轻轻扬起,冷酷与妩媚的感觉相互交织在一起,会让旁人有一种莫名的。但伍丰却深知这个女人的厉害,更了解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他深吸了一口气。 “皇甫大小姐不知,就因为这是场注定好结局的战争,所以过程才会显的更加重要,王爷曾经说过,鱼之所以会被钓鱼的人们钓上,是因为它觉的那个饵是安全的。”伍丰顺势叹息了一口。“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给一个所有人都自以为是安全的饵。” 他的目光,始终定格在天官都城上。 此时,如果齐家的人在旁边听到这句话,那么他一定会很诧异,因为皇甫薇在齐家的身份只是一个客卿,仅此而已,但现在,一直被齐瀚文视为左膀右臂的伍丰,却要对皇甫薇叫大小姐。 这不得不让人觉的有些奇怪,但齐家的人并不在,高地之上,只有他们俩个。 皇甫薇一笑,多少妩媚从中涌现。 “伍丰将军说笑了,将军的能力毋庸置疑,更何况......”皇甫薇略一停顿。“这个局从设计冀、豫俩个州域之间的战争开始,到现在已有十年之久,断无失败的理由。” 伍丰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三十多岁的他,突然想起十年前来到齐家的光景。时光匆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好多秘密,却好像依旧发生在昨天一样,并没有随时间消散。 “一局十年啊......” 轻轻的叹息声起,皇甫薇转身离去,她在离开的瞬间,又突然回过头。 “希望伍丰将军还记的,当年父亲所拜托的那件事,将军的妻子与孩子还在家里,千万不要让他们好等。”说罢,一声悦耳的笑声响起,然后离开高地而去。 伍丰依旧站立在那里,他没有动。 五月里的风,在他耳边呼呼吹过,那声音,就像是他的儿子拿着风车坐在怀里一样。 好熟悉的声响。 十年过去,伍丰已经想象不出他儿子的模样,妻子如何了?曾经的那些人还在吗?他不知道,除了皇甫薇偶尔带来信件中的平安两字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场战争,他不知道结局怎样,也许活着,也许会死。 不知怎么,今日望着远处的天官都城,伍丰忽然想起自己在回信中写的最后一句话。 ...... 冀州,丹河。 孙家势力的大本营。 一个身材肥硕的年轻人,正斜坐在房间中央的太师椅上,正一手吃着杏,一手搂着一个侍女打扮的美人。完完全全一副二世祖的模样。旁边,站立着一个同样富态的中年人,他神情甚是恭敬,面对着这个年轻人,总有一种夸张的恭顺感。 如果衫山一郎在的话,他一定能发现这个富态中年人,竟与当日出使在天官都城,向他帮孙家索要官职的那个使者同为一人。(三十三章) “孙涛,还是你这个办法好啊。直接用点小手段,让家族里的那些老家伙病倒。你看,现在终于没人管我啦。”肥硕的中年人哈哈笑着,说道最后,他顺势向着旁边的那个小美人亲了一口。模样姿态间,猥琐至极。 孙涛在旁边很是恭敬的一笑。 “哪里,都是少家主提携有功。” 这个肥硕少年,赫然是孙家的少家主,孙语。 孙语依旧大笑着,他用手在孙涛的方向上点了点。“还是孙涛深知我心啊。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你的提议,恐怕我现在都尝不到衫山一郎的滋味啊。”说到这里的时候一顿,他眼睛眯了起来,满脸陶醉神色,好像在回味着什么。 “那帮老家伙还想让我远离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你孙涛的建议,能有现在冀州兵马大都统的位置?切,这帮老家伙真是老到家了。” 孙涛在旁边笑笑,却没说什么。他太了解孙语的脾气,打断他的话语,或者说的太多,都会招起他的反感。 “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孙语向他冲这门外的方向摆了摆手。 “诺!”孙涛应声后,转身离去,在快要离开房间,把门关上的刹那,里面缠绵的呻吟声开始响起,他面朝关上的房门,一声冷笑。 天空多云,阳光在照入这个庭院中,忽明忽暗,映衬着孙涛那张脸,显的颇为阴狠。 这时,旁边一个小厮打扮的下人走来,向着孙涛恭敬的说道。 “孙大人,南斯将军有信件送到。”说罢,双手把信送上。 孙涛一皱眉,然后将信接过,信封中间上的红色“十”字,在白天中,显的颇为耀眼。这个下人这是他的亲信,孙涛很信得过。 很快,信被一阅而过。 然后他将信放回信封之中,用手撕碎,把这些碎屑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衣服中。 “你亲自去,到冀昌找到南斯,告诉他,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词语来源莫要深究,汗) “诺!” 孙涛看着他的背影,阴狠之色再起,嘴角上却翘起一丝微笑。 ...... 随着万阜城的兵马再一次递增。 气氛凝重。 这让很多人无法淡定,大战将起的话语,已经开始在冀州中传播。张暮坐在中军大帐里,随之一同的,还有伏安与荀智阳等旁人的存在,夏侯霖坐在正上方,他目光沉静的在帐篷中扫过每一位,然后在张暮的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 张暮没有察觉,此时的他,正在被眼前的透明属性板所吸引。 :因参与冀州大型战争,达成触发条件。 :触发B级任务。 :,难度:B。:帮助本阵营与联盟击败齐家势力。:夏侯霖部队被齐家击溃,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三方中有任意一方被毁灭。:5个属性点。一个未知名道具。:抹杀。 张暮的眉头皱起。 此时,夏侯霖的声音响起。 “情形我已说过,此次齐家为共同的敌人。我们将与景国然、衫山一郎等人一同联手。”此言说完,帐篷便是一阵喧哗,形式变化之快,让这些还沉浸在胜利中的偏将们有些愕然。 脸色不变的,有荀智阳,也有伏安。 夏侯霖继续说道。 “所以,我将派出一个人出使天官都城,以达盟约之意。”话说到这里,张暮突然感觉到夏侯霖把目光放到了自己身上。“张参谋,此次出使的任务,就劳你与其他人一同完成。” “敢问夏侯将军,这其他人......” 一个人影从帐篷外走进。 张暮一看,不由笑了一下。 走入他视线中的却是熟人,夏侯均。 PS:还有三个人,第一卷中的所有人物基本就齐了。周四的第二更,我会尽力在周末补上。 &l;r /&g; 第六十九章 十年局(四)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名^书)楼(,MinGsLo.CoM) 求推荐与收藏。名书楼.mingslo.名书楼 ―――――――――――――――――――――― 在张暮眼里,夏侯芸是个很怪异的人。 睡觉的时候,他永远都是穿着厚厚的衣裳,一个男人,身上却总有股淡香,长长的绯红色头发,让这个男人的脸庞上总有种被娘化的错觉,但张暮还是能察觉到那种逼人的英气。 人靠衣装。 换了一身水蓝色长衫的夏侯芸,不同于上次见面时的那种平淡,真有一种翩翩公子哥的味道。张暮无言苦笑,他能感觉到,道上很多路人的眼光都在向这里看来,而让他们目光停住的,绝不会是他。 “你回到冀昌之后,怎么没有来找过我?”张暮向在一旁的夏侯芸问道。 闻言,夏侯芸无奈的叹了口气。 “家里人不让,我也没有办法。” “是吗?看来上次战败,让你的家人对我心存不少芥蒂。” “哪有?”说到这里,夏侯芸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潮红之色一闪而过。“说到这里,我倒是要听闻你打败了【战公子】邹翼,那可是大陆上有名的青年才俊,你这次算成名了。”说到最后,她脸上笑了一下,明媚的阳光照下,确实有种动人的美感。 张暮轻声一笑,他摇着头,却没再说什么。 远处的天官都城显现,高大的灰色石墙伫立,城墙上一队队的将士来回走动着,手上的箭矢,在这阳光下泛起铁制的光芒寒意,明显是战争将至的气氛,但城门口进出的人们却依旧络绎不绝。 张暮与夏侯芸从城门中走进,门口两旁,是皮甲穿戴整齐的将士,站立在那里,给道中路人以一种压迫的气势,石墙很大,他侧眼看着,半个人大小的灰色石砖整齐的垒起着,没有多余的缝隙,城墙很厚,给人一种很敦实的感觉,走出城门口,繁华的景象立刻涌入眼前。 这就是都城,确实有一种平常城市所没有的大气。 走在城市里的大道。^名书楼^^名书楼^ 两旁无数店铺林立,种种叫卖声响起,道路上,人流攒动,热闹的气氛与冀昌城简直无法比拟。让张暮不由有些诧异,似乎那种大战到来的气氛,并没有让这里显现的多么紧张。张暮身旁的夏侯芸似乎有些兴奋,她的目光开始不停的向周围打量,目光中多多少少有种想要逛一逛的。 张暮苦笑,他想起了上次在冀昌时的场景。 夏侯芸却在这时转过头,很是帅气的面庞上,透露出一种狡黠。 “张暮,我现在又想尽兴一次怎么办?” 张暮抖着眉,他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你带钱了吗?” 夏侯芸偏头想了想,然后动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摸了几下,最后对向张暮,有些尴尬的笑着。 “好,好像没有。” “......” ..... 张暮无奈的跟在夏侯芸后面,一个爱逛街的极品男居然让他碰到了,而且这个极品男还曾经救过他的命。这让他不得不感叹。 【人生之不幸啊......】 这条街是无比喧闹的,往来人流,全都汇聚在这里,市井中熙熙攘攘的感觉,被体现的淋漓尽致。一个卖伞的摊位上,几个年轻人围聚着,不远处的茶楼,早已座无虚席,人们从身边走过,还在聊着某些给他们印象深刻的货物,而这,只不过是整个天官都城的一个缩影而已。 大战之前,繁华如此。 张暮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临走之前的那天夜晚,夏侯霖与他说的那些话。 ...... 张暮在众人走后,独自留了下来,他看着对面的夏侯霖问道。 “天官都城一战将至,现在去,真的没问题吗?”他没有问为什么自己去,也没有问会什么要夏侯均与他陪同,这些问题的答案,他自己很明白。 现在夏侯霖旁边,只有荀智阳、伏安与自己三人。 伏安的性格,注定他不擅长出使这类的任务,而荀智阳又是夏侯霖一直心有堤防的人物,此等要事,自是不能交于他的手中,张暮一叹,荀智阳很聪明,到现在还未露出能让别人去杀他的破绽。^名书楼^^名书楼^但越这样,反而让他觉得这个人越危险。 至于夏侯均的陪同,张暮自是心知肚明。他虽是在夏侯霖的帐下,但身份却依旧是景国然的统军参谋,所以,一定要有一个夏侯家族的人相伴,张暮以盟友的辅佐之名出使,方才名正言顺。 而夏侯均,无疑具备这一点。 “你放心,万阜城里的情况,实际上很多人都了解。此城被齐家占领的时间,连十天都没有。里面缺少所必要的攻城器械与粮草,齐家快速的大兵调动,让他拥有了足够大战的人马,但他却不够大战所需的物资。”说到这,夏侯霖不由笑了一下。“这种真正意义上的大战争,是不可能轻易发动的。” “所以兵法有言,兵贵精,而不在多。” 张暮一皱眉。 “那齐家这样岂不是太大张旗鼓了吗?攻打天官都城这样的关键战争,却弄的全州域皆知,这恐怕并不合理啊。”他的眉头微蹙着,神色虽自然,但显然有种深深的疑惑。 出乎张暮的意料之外,夏侯霖此时居然也摇起头来。 “这个问题也是我心中疑惑,齐家似乎还有其他某种目的,但我无从得知。” 【连夏侯霖都无法知晓吗?】 张暮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些忧虑,内心中不知道是不是有种错觉,他总觉的这场B级任务的【伐齐之战】,仅仅只是某个事件的开始,一个有关战争的故事,似乎将要在他的眼前展现。 ...... 来到上南楼里。 张暮与夏侯芸对坐着。 天官都城的上南楼,相比于冀昌城里的山南楼,简直是截然不同的存在。抛开占地面积相差数倍不言,单是这里面的摆设与构造,就让人有一种很是舒适的感觉。 这是一个二楼靠着窗户边的位置,旁边是一株盆栽的吊兰,椅子上雕琢着精致的特殊花纹,整个桌子都是赤红的朱色,窗外的阳光射入,会折射出一种光滑般的光亮。 果然不是一般人来的地方。 要知道,这里仅是招待平常客人的二楼,至于三楼里的贵宾席位,张暮很难想象里面到底是什么样。 “东西已经放好了?” 闻言,夏侯芸笑着点点头。 “我刚刚在一楼订好了两个房间,已经把东西放进去了。” 张暮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什么,看到夏侯芸这个高兴的样子,却又停下。 这个样子,被夏侯芸看到。 “这么小气!不就是花你一点钱吗?下次我会还你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夏侯芸的脸上皱着眉头,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 张暮摇头苦笑,他只是想劝劝夏侯芸,希望她以后不要总是逛街,仅此而已。却不想在对方眼里完全变了味。忙开口道。“我只是想问你点这么多的菜,到底想怎么吃完?” 夏侯芸听到这句话,脸上有了些好转。 “哪有这么多讲究,随便吃就是了。”话语刚刚说完,夏侯芸就夹起了其中的一道菜放进自己碗里,开始品尝起来。 张暮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阳光从窗外照在夏侯芸的脸上,照在盘好的绯红色发髻,让张暮突然有一种恍惚感,好像对面坐下的并不是夏侯均,而是那个记忆中的少女一样。 “怎么了?”夏侯芸看到对面有些愣然的表情,不由问道。 张暮却是一皱眉。 “夏侯均,你的左眉毛怎么好像右眉毛细好多?” “什,什么?”夏侯芸却好像突然慌张了起来。“你看错了,张暮你肯定看错了。我,我吃饱了,我先去休息。”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张暮脸上的神色。见他依旧疑惑,没有什么恍然大悟的感觉,不知怎么,内心既松了一口气,却又感到很是郁闷。 张暮眨了两下眼睛。 他完全没有想到夏侯均会是夏侯芸的可能,不言其它,只是夏侯芸女扮男装混入军营的原因,他就想象不出,更何况,人的先入为主观念总是强大的,张暮从不会去思考这些,一个男人到底会不会是个女人般,之类的问题,因为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还有更多得东西值得他思考。 尽管,那一瞬间,夏侯均给了他无比熟悉的感觉。 但他一想到这两人有着浓厚的血缘关系,便会觉得有些释然。 离开座位的夏侯芸,回头看了一眼,见张暮还是坐在那里,一副完全没有明白的神色,内心里就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恼火。她在拐角处,冲着张暮的叫道。 “张暮,你就是白痴!”声音之大,估计整个上南楼里的人都能听见。 “啊?”张暮一挑眉,他目送着夏侯芸离去的背影,完全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事实证明,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确实有些道理。突然不吃了,突然生气了,突然离开了,一切都很突然。张暮看着这满桌饭菜有些无语,夏侯芸无理取闹般的态度,让他的内心中也有点火。 只是张暮内敛淡然惯了,他不爱表达而已。 良久,他才夹起桌子上的一道菜,自言自语到。“搞什么?真是浪费。” 而恰在这时,从三楼的贵宾房中突然走下一个人。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的出现,让整个上南楼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什么声音都小了。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没有人吃饭的声音,点点嘈杂的,只有窗外的声音传来。 每个人都在看这个女人。 张暮被这股气氛弄的一愣,他不由看去,一个美到让人不觉安静下来的女人出现了,她缓缓的走在张暮面前。对他展颜一笑。张暮还没在一头雾水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已经坐在了刚刚夏侯芸离去的位置上。 不由眯起眼,这样的漂亮的女人,是张暮第一次遇见,但与之漂亮而来的,还有一种莫名感觉,而同样的感觉,他只在夏侯霖与景国然的身上感受过。 “姑娘是.......” 这个女人一笑。 整个上南楼里的时间似乎静止了下来。 “周语叶。”^名书(楼(,MinGsLo.CoM//// 第七十章 十年局(五)【二合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周语叶是谁? 张暮在脑海中搜索了很久,也想不出这个人的资料。他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在二十年前的大陆上,到底有多么震撼,更不知道,这个人与景国然的关系到底有多么纠缠。 多少大陆上名噪一时的人物,在时光里,成了历史长河中的滚滚泥沙,随波逐流而去,再也找不到踪迹。 张暮知道的只有一点。 就是这个名叫周语叶的女人,很美。 张暮看着她,本来有些烦躁的内心都不由平静下来。这个女人穿着绸缎般的银色华服,边角上精细纹路,似乎在说明着主人的身份高贵,一头很漂亮的黑色长发顺下,皮肤玉脂般的晶莹,淡金色的阳光倾泻而入,让这个女人的脸上有种朦胧的柔和感,目光中似乎有种吸引人的特质,会让人沦陷。 这是张暮心里的评价,尽管他不想承认,但周语叶确实比他内心中的那个女子还要美。 但美丽只是一方面,张暮低下头,用筷子夹了一道菜放在自己嘴里,对方很有魅力,他需要把持自我的清明,张暮有预感,这个女人绝不是所谓的简单人物。 不简单,就意味着复杂。 而复杂的人,往往都不好对付。张暮吃着菜,什么味道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只是一口一口很斯文的夹着,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这上面。而是全然贯注到了对方莫名的举动上。 “周姑娘认识我?” 良久,张暮开始出声,打破了这股怪异的沉默。 周语叶一笑,很是动人心魄。 “作为打败过夏侯霖与邹翼的人,兄台的名声可是不小。” 张暮一挑眉,他知道肯定是刚才夏侯均的那一声叫喊,让对方知道了自己。这个二十岁左右的绝色女人,清楚自己的过往,但张暮却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这种感觉,很不好。 但他并不畏惧,这里是天官都城,是衫山一郎的势力脚下,现在正值非常时期,没有人会做出太过出格的事。 “不知周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周语叶的目光定格在张暮身上,眼神中有一种纯净意味。 “无它,只是来看看这次代表夏侯家族出使的人物而已,传闻里,兄台的谋略可是通达无比啊。” 张暮眯起眼,这种“兄台”的叫声,让他很是不习惯。而且对方的话语里,也坐实了不是平常人的身份,三方势力联手,这样的重大事情,一般人是无法知晓的。 “周姑娘的消息倒是灵通,只是不知从何得来。” 这不过是张暮的随口一问,他没想过能问出什么,但周语叶却是回答了出来。 “这里是天官都城,我生活在这里,能知道这样的消息,兄台就没想到什么吗?”周语叶看着张暮,嘴角上始终有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 张暮脸色平静。不过心神一转,他的心中却已明了。 这必是衫山一郎的势力中人。 不知怎么,这个女人给他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张暮总觉的周语叶与衫山一郎间的关系不太一般,他一笑,突然想起了传闻中衫山一郎似乎有十几个妻子。 清楚了对方的身份,张暮的内心,显的更加平静。他看着周语叶,赞叹感一闪而过。 “不知道周姑娘了解衫山一郎吗?” 这个问题一出,周语叶明显的在张暮眼里一愣,然后不知怎么,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这笑的很突然,张暮一皱眉,这里面的含义,他不太明白。 “兄台很想了解他?”周语叶没有直接回到,只是反问了一句。 一声轻笑,张暮点点头。“我总觉得他是个很神秘的人,对于这类人,摸清一点底细总是好的。”张暮直言不讳的把心里话说出来,这算不上什么不能问的事情,无论衫山一郎是否知道他这样问过,于张暮而言,都无大碍。 周语叶沉默了一下,窗外的清风吹进,把那头仿佛精心雕琢般的长发吹动,整个上南楼里所有的精心雕饰,在这一刻,似乎都只是他的陪衬而已。 一种淡淡的伤感流露。 “你知道二十年前的衫山一郎吗?” 张暮摇头。 他清楚,一个故事似乎又要讲起,而他不清楚,这个故事,却成了他以后拨开迷雾的那只手。 ...... 二十年前。 世上还没有衫山一郎这个名字,有的,只是一个父母被强盗杀死,被救起后拜入山门的周语叶。说是山门,其实就是个教授武艺的门派,只不过建在深山老林之中,熟悉的人都这么叫它而已。 本来这也没什么,一个人就这样匆匆的过完一生就是了。但周语叶不一样。 他天资太好了。 也许是上天怜悯周语叶自幼父母双亡的缘故,所以赐予了他无上的根骨与绝世容貌。而周语叶也凭借着山门的里的武艺,成为了名动一方的高手。也许是年少经历的影响,周语叶在遇到见不惯的事情,总会拔剑相助。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在冀州这次拔剑后,却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以至于成为娈童般的角色。 ...... 那是冀州天官都城外的山林道。 一帮披挂整齐的将士,正在追杀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那男子一身华服,手执一柄长剑,正向衫山一郎的方向飞速行进着。男子不知道那里有人,他只是在这条道路中乱窜。 周语叶看着他向自己跑来,他皱了一下眉,大陆上,这种杀戮实在很多,难说谁对谁错。所以,尽管周语叶经常会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但他从不牵涉恩怨之中,这是山门里那个女师父告诫过他的话。 乱世里,唯恩怨难了。 但显然,事情并不像周语叶所想的那样简单。 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跑到他身边一愣,不知是惊诧于周语叶的突然出现,还是愕然他天人般的容貌。但这一滞不要紧,后面整批的披甲将士随之跟进,然后在周语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与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团团包围在一起。 场面颇大,一个将军似的人物出现,没有多余话语,只是将手向两人的方向摆了摆。 然后一队拿着长戟的将士向两人厮杀过来,每个人都身材魁梧,形体宽阔,都是一等一的威猛之士。后来周语叶才知道,这叫大戟士。 一场莫名其妙的争斗,把周语叶牵扯了进来,他心中恼火,随手一剑荡开刺来的大戟,随之暗中下了一个他一生都后悔不已的决定。 周语叶开始保护这名被他们追杀的男子,乱战中,高超的剑术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三尺青锋长剑,在周语叶的手里宛若蛟龙一样!随手一招,便是漫天寒光剑影,剑锋所指之处,长戟不能近其身半步。周语叶的功夫确实了得,大戟士也不能将他如何。 远处的那个将军人物眉头一皱。 时间再一点一滴的过去,对方援军将至,此次追杀的任务很可能会就此失败。这个将军的目光中寒芒一闪,他忽然轻喝道。“上弓矢。”周围的一排将士纷纷换武器,张弓拉起。 随之,数十箭矢在周语叶的视野里不断变大。 再然后,周语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是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全身武艺尽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原有的力量。而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抱着他,躺在他身边,告诉他,这一睡一醒间竟已匆匆过了十年! 紫檀玉归散。大陆神药之首。 其实是两味药,当日援兵忽至,周语叶重伤即将死去之时,是景国然用玉归散救了他,但玉归散只能让人不死,却无法将人救回。而十年后,景国然从豫州偷来了神药中的第二味紫檀散,方才让周语叶彻底醒来。只是却也因此引发了十年前的州域之战。 大陆上近乎所有的势力都不知道。 这两个州域之间的战争。 只是因为这神药中的一味而已。 ...... 周语叶讲的这个故事有些离奇,他并非将故事中的所有事情真实说出来。只是在向张暮讲述的过程中,将周语叶替换成了衫山一郎。将娈童的身份变成了忠诚部下。 有些事,不想去讲,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这么多年过去,岁月中的沧桑让他很有体会,也让他明白,人是会变的。 周语叶是衫山一郎,可衫山一郎却不是周语叶。 这种一朝十年,物是人非的感觉,谁能明白? 张暮一边听着故事,一边将眉头蹙起,紫檀玉归散的神奇让他叹惋,但他却还有疑问。衫山一郎的故事与十年前那场战争的隐秘,都被眼前这个姓周的姑娘向他诉说着。 “豫州中的紫檀散就这么好偷吗?” 闻言,周语叶眯着眼,笑了一下。 “自然不好偷,当年偷出来,是因为有人相助。” 张暮皱眉,他正在夹菜的那双筷子停了一下。“有人相助?这样隐秘的事情也会有旁人知道吗?” 周语叶摇头。 “不知道,景国然曾对衫山一郎说,这个人虽然没有显现,但他感觉的到,因为当年豫州追捕神药的时候,很多人都被半路而下,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势力相助。” 张暮的眼睛眯了一下。 “是豫州里的其他势力?” 周语叶有些惊奇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对张暮得到这个答案有些诧异。 “当年景国然也是这么说的。你与他的结论一摸一样。” 张暮笑了一下。他把筷子放在一旁,然后目光看着眼前散发着惊人魅力的周语叶。 “我能问你三个问题吗?” 周语叶笑着点点头。不同于张暮的淡然,他的神情,一直都很清淡。 “第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周语叶。”说这句话的时候,周语叶的脸上有一种很奇怪的神色。 张暮轻笑的摇摇头,他是想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显然这个女人并不想告诉他。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周语叶又笑了。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那你知道为什么夏侯霖会帮你吗?” 闻言,张暮一愣,为什么?他自然知道,因为夏侯霖有事要向他请求。但这个女人又是什么意思呢?同样有事请求吗?他不懂。 “什么意思?” “后路而已。” 张暮眉头一挑。“你要离开衫山一郎?” 周语叶忍不住笑了一下,却是没再对这句话说什么。就算张暮绞尽脑汁,恐怕也想不到周语叶与衫山一郎之间的关系。他此时的脑海里,也确实有一种雾水。张暮只能把这个女人归结到神秘的那一类。凭他所知道的东西,实在无法推断太多,也无法理解太多。 “我想我现在应该走了。”这个时候周语叶忽然站起身,向着对面的张暮笑道。 “等一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既然故事如此,为什么衫山一郎还要背叛景国然?” 周语叶转过身,正在旋梯走去,闻言,他顿了一下。银白色的绸缎长衫与长发相映,绝色的人影让整个上南楼里都哑然无语。 “你喜欢做一只笼子里的观赏鸟吗?” “恩?”张暮一愣。 周语叶忽然轻声笑了一下,他偏过头,向张暮的身后指了指。“我倒觉得你应该先关心一下自己。”说罢,他离楼而去,在走出上南楼的时候,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阳光倾泻在他的身上,仿佛在把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目光吸引。 而在上南楼中的张暮,听到周语叶的话语,回头看去,却发现夏侯均满面寒霜的站在那里。她的目光里有一种喷火般的愤怒。 “张暮,你就是个白痴!”又是一个让上南楼里都可以听见的声音响起。说罢,转身又离去。 张暮眨着眼睛。 他突然发现夏侯均就如同刚才那个女人一样。 让人不懂。 ...... 夜色慢慢降临。 张暮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夏侯均的气总算莫名其妙的消了。但他自己却还有很多思绪。今天那个神秘的周语叶,说出了许多隐秘,十年前战争的缘由,还有衫山一郎这个人的往事。都让他不觉的陷入某种沉思。 一条一条未解的谜团,张暮开始梳理。 齐家大张旗鼓的意义,荀智阳与南斯的所图,今日周语叶话语中的含义,夏侯霖想要自己做的事,还有最近冒出的一个很敏感的时间,十年前。 齐家家主十年前死亡,荀智阳、南斯十年前升将军,十年前的那一味神药,十年前的州域战争。 种种事情,似乎都在往十年前上推。 张暮有些隐约的感觉到,这个让夏侯霖、衫山一郎、景国然三人都不得不钻的局,似乎与十年前有关系。可莫非有人能布出十年的局? 他被这个有些惊悚的想法弄得一笑。 这可是十年,整整十年的局。 “睡吧......”张暮有些自言自语的将烛火吹灭,然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窗外,月色明亮。 清冷的银辉色普照在大地上,一时无比寂静。 好像在宣告着什么。 PS:感觉好像有些人对这个局迷茫,实际上,已经接近了第一卷的尾声,冀州风云中的风云,主要指的就是这个局。我给大家披露一点线索。首先是三十九章中夏侯霖的一句话,荀智阳、南斯的举动,还有那封带有红色“十”字的信,五十三章中那个老者说的话,五十七章里邹翼与皇甫薇的对话,五十八章中的塔罗牌组,六十七章中伍丰的话,本章节中周语叶故事后的对话,还有最关键的六十六章中齐瀚文的故事与眼神,还有其他一些线索,不过是针对以后的。 第七十一章 十年局(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今日第一更,二更会晚一点,明日上班还有上课的人们就不要等了。 ―――――――――――――――――――――――――――― 乱世,不太平。 五百年大陆征战,涌现英雄无数,有的功成名就,有的名垂千古,有的只是一滴水,汇入历史的长流中,奔向莫名去处。 张暮有时会问自己。 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为什么拿起武器,又为什么走向战场?这些问题在他的心中划过,但答案连张暮自己也不知道,他想当天下第一的谋士,想突破束缚让自己活得无拘无束,想去掌控未来的人生命运。 但这不够,理由远远不够。尤其是接触过景国然与夏侯霖后,看到这些一个个人杰,处在别人仰望的位置上,感受到那股只能走入别人布局中的无奈,张暮就分外迷茫。 这明显不是他要的生活。 人生有时候是需要意义的,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乱世中,它能给你带来更大的决心与动力。实现梦想的人,与没有梦想的人,两种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 冀州,天官都城,诸侯长的府邸门外。 张暮与夏侯芸正在等待,门口将士打扮的侍卫已经进去通报,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出使,面对一会即将要见面的衫山一郎,难免心中有些波澜,不同的是,夏侯芸是内心坎坷,张暮却是略有期待。 衫山一郎很神秘。 神秘到很少有见过他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性格与喜好。可就是这么一个无比神秘的人,在冀州里可以与夏侯霖、景国然之流平起平坐,这让与两个人都接触过的张暮,不免有些幻想。 这会是个什么样的家伙?隐忍?老谋深算? 任凭他再怎么让自己的脑袋高速运转,也绝对想象不出,衫山一郎是个比女子还要美丽的男人,更想象不出,这个人他已经面对面得接触过。 想到这里,张暮不由向夏侯芸看去。见她皱着眉头,神情间有种明显藏起的忧虑,暗自诧异一下。“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夏侯芸一愣,然后忙摇头道。“没事,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吧。”夏侯芸心里苦笑,她自然不能说以前衫山一郎曾经打算迎娶自己,如今即将见面,虽是男人打扮,心中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与怪异。 “那今日达成盟约之后,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们明日再回军营。” 夏侯芸无奈的点点头。 此时,那个将士打扮的守卫已回。他向着张暮与夏侯芸俩人道。 “诸侯长大人已在正厅等待,两位请随我来。”说罢,带着两人开始向府邸中走去。 作为整个冀州中最大的官职,诸侯长的府邸大到张暮难以想象的地步。深深庭院,曲折长廊。张暮跟随着前面的那名将士,只觉的越走越远,刚开始还在门口看到的朱红色围墙,现在早已完全不知道在何方。 府邸中的庭院很多,张暮与夏侯芸穿过一个又一个。无数杏花在长廊边绽放,淡红色花瓣飘落的满地都是,一阵风来,将它们吹到空中,有种唯美的感觉,偶尔还会出现几颗四月叶落的相思树,现已五月,枝丫上光秃秃的,明明不冷,却像是寒枝般矗立,张暮的余光扫过几眼,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悲凉之感,四处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烟,他忽然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诸侯长的府邸,只是一个无人理会,缺少人情冷暖的禁地而已。 他的内心中有种描绘不出的感觉。 良久,前面的将士停下。张暮与夏侯芸看去,一个偌大房间,出现在他们眼前。门前,是一道左右横穿的长廊,一个同样年纪轻轻的男子,开始于长廊的另一头,向这里走来。 这是一个与张暮同样未及弱冠的男子,他一身华服,腰间斜跨着一把装饰用的长剑,眉目清秀,温文尔雅之意十足,嘴角翘起,好像微笑一样。但真正引起张暮注意的,却是那双眼睛。 目光中,犹如死水静谭般的冰冷。 “这是谁?怎么也来这里?”旁边的夏侯芸用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嘀咕着。 张暮眯起眼,他心神一转,这个人的大体身份就已明了。 “这人怕是景国然派来同样出使的。” 说话间,这个年轻男子与张暮、夏侯芸在门口碰面,三者相遇,都在向房间的位置走去,谁也没有说话,除却脚步声,气氛一时寂静无比。 而这种气氛,犹在这个男子与张暮之间最重。 这两个人并排的走着,身形与速度间都很巧妙的一致。似乎有种默契在其中,又似乎有种莫名其妙的对立气势。两者间沉默,但各自身份却都已明了。 张暮心中料到,因为除却这个人,景国然的阵营里实在没有这般年轻的存在。 房门于此思绪间打开。 一个人影,在这个房间里静静等待。 ...... 房间很大,除却门外,所有的窗户都是打开的,从这里望去,还能看到那些杏花的存在。 中央的地方,有一道薄纱般帷幕, 将衫山一郎的身影与这三人隔开。张暮忍不住心中轻叹,他虽然早有预料,却还是忍不住惋惜了一下。 三人隔着帷幕,向衫山一郎行礼。 然后分左右坐下,王维昌于左,张暮与夏侯芸在右。 “冀州的形式想必三位已知,我不多言,今日汇聚于此,都是为了齐家而来。”衫山一郎说到这里一顿,好像轻声笑了一下。“夏侯霖与景国然都是冀州人杰,此战对于冀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齐家落败,我会以诸侯长的身份依功劳封赏。”这个声音很怪,似乎有人在刻意的变调。 夏侯均听不懂,但在她的目光中,张暮与王维昌的嘴角似乎同时一翘。 张暮觉的自己想笑,这前半句没什么,这后半句的关系可就大了。他明白,这是衫山一郎的权位对夏侯霖与景国然的一种打压,什么叫以诸侯长的身份?又什么叫依功劳封赏?这里面的问题可着实不小。 张暮向对面看去,却发现王维昌也在看自己。 两者相视一笑。 张暮淡然,王维昌阴冷。虽是笑容,两者却截然不同。 “诸侯长大人此言差矣,齐家一直是冀州中抵御外族的中间之力,此战如若齐家落败,必会引起与荆州相连之地的守卫薄弱,理应选参与此战的冀州贵族迁入,已达到齐家尚在时的守卫强度。”王维昌的声音响起,他率先就将衫山一郎的话语驳了回去。 对面的张暮一眯眼。 他感觉到王维昌这个人锐气非凡,只是这种气势中有股散不去的阴狠感,让旁人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帷幕后衫山一郎一声轻笑。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少家主有一颗好大的心啊。” “过奖。”王维昌依旧是那般笑容。 “不知张参谋对王家主的建议,感觉如何?” 张暮一皱眉,本想坐山观虎斗的他被衫山一郎一语拉下。然后说出了一句让王维昌又些诧异的话。 “王家主的建议很好,张暮无话可说。” PS:有人问奈何,为什么要讲那么多的故事,实际上这也是情节推动的一种,奈何在文中所写的人物故事中,其实都有线索,它们将会在第一卷的末尾与第二卷中一一崭露,这也算伏笔的一种吧。这些故事会贯穿着事件中的一些决定与进展,这算奈何的老毛病,写写就成这样了。还有奈何想问,大家喜欢一天一大章,还是两小章,奈何希望能明白。 第七十二章 十年局(七)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王家主的建议很好,张暮无话可说。”张暮神情淡然的将此语说出。就好像他真对王维昌的建议并不在乎一样,这让对面安坐的王维昌,不由眯起双眼。 很反常。 这是王维昌的感觉。要知道那句所谓的“理应选参与此战的冀州贵族迁入”,实际上指的就是王家与景家,整个参与战斗的三方势力中,也就只有这两家是贵族而已,而无论是王家亦或景家在得到齐家的地盘后,都会对夏侯霖形成包围趋势,这一点,王维昌相信以张暮的名气与才智,是不可能想不到的。 但张暮依旧答应了。而且很爽快。 这明显出乎了王维昌的心中预料,但也就仅此而已,这对己方势力是好事,没必要太过担心。 帷幕后,衫山一郎的声音再起。语调还是那般有些奇怪。 “张参谋果然好心胸,只是如此岂不是对夏侯将军太过不公一些。” 张暮一笑,他知道衫山一郎一定会拒绝掉这个建议。无它,只为了景国然的突然崛起。王家效力投靠后,景国然的势力得到飞速提升,再联合原有景家的兵马,已是大有超越衫山一郎的趋势。就像夏侯霖说的,乱世里有规则,规则之一,就是强者出现,会让弱者团结起来。 如果齐家战败,那衫山一郎与夏侯霖自然就是那个弱者。 “不知诸侯长大人有何见地?” 张暮的目光中,帷幕后的那人似乎动了一下。 “此次伐齐之战,三方兵马尽出,既如此,不若以实力一决高下,他日齐家落败,各方势力所拥之地尽归己有,不知王家主与张参谋以为如何?” 夏侯芸在旁边依旧一头雾水,她不知道这几句话里,三人已是无形的过了一招。更不知道为什么张暮现在会紧锁眉头,因为这个提议,在她眼里觉的很是公平。 但实际上,就因为很公平,在夏侯霖、景国然与衫山一郎三者间的实力差距下,才会显的更加不公。 张暮一叹。 他总不能说己方实力太弱,然后叫嚣着让衫山一郎改变建议。这是一种势力间的变相服软,对于一个势力今后的发展而言,没有半点好处。更何况,这也同样意味着一种机遇,伐齐之战过后,三方势力又会陷入彼此的内战之中,如果不在齐家势力中有所收获,必会最终被景国然与衫山一郎所吞没。 对面的王维昌一笑。 “诸侯长大人的提议甚好,此次伐齐之战,三方以实力而论断,想必张参谋也不会有异议存在。” 这一句话,算是在某种程度上,封住了张暮拒绝的口。但他本来也没有打算拒绝。所以闻言,张暮只是淡然的一笑。尽管他的身份是景国然的统军参谋,但衫山一郎与王维昌都清楚,这不过是个借口,一旦有朝一日,夏侯霖与景国然交战,张暮只会站在前者的身后。 “既然建议是诸侯长大人所提,张暮自然没有异议。” 夏侯芸在旁边听到张暮这句话时,笑了一下,她对于这个所谓盟约没有一点兴趣,在她眼里,这东西就是一纸空文,真正打起来,谁也不会顾及到它的存在,论乐趣,远没有让张暮陪她逛街时来的快乐。 但她没说什么,夏侯芸虽然年纪不大,却很识大体。 房间中。 一段时间后,三方势力都在这个建议上达成了盟约意向。 张暮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一亮,一道信息从栏中闪过。他不由看去。 【大势】:1325年5月6日,衫山一郎、景国然与夏侯霖暂时联盟。 【大势】:1325年5月6日,衫山一郎的身份正式变更,变更为【友军】。 事已达成,张暮、夏侯芸与王维昌自是没有再继续留下的必要。三人向着帷幕后的衫山一郎施以一礼,然后向着房间外走去。 “这样真的好吗?” 一个声音自帷幕后响起,如此情况如果让张暮看到,他一定会有些诧异,因为他完全想不到,这帷幕之后除却衫山一郎外竟然还有别人! 衫山一郎沉默,他没有理会这个人的话语,只是静静看着三个人离去的背影。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这个建议对你应该是最不利的,要知道,齐家攻打的是你势力下的天官都城,齐家是攻防,你是守方,能否安然无恙的守住尚是两说,你又如何派兵去抢夺齐家的利益呢?” 衫山轻笑了一下,这回声音恢复了正常,那种独特嗓音中的幽幽感觉,再次升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先到者,未必先得。”说到这里,又笑了一下。“话说回来,这次天官都城之战,恐怕还要麻烦廖奕将军了。毕竟这全城将士可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啊。” 那个叫做廖奕的将军,眼睛微微眯起。 “衫山一郎,我曾经跟你说过,这支所谓的诸侯长直属部队,并不是为了冀州内战而存在的。” 衫山一郎笑着点点头。 “可是大战将至,廖奕将军应该不会忍心看到这城中百姓,因为将军的不出力而受到无辜伤亡。” 廖奕冷哼了一声。 “诸侯长大人似乎想的太美好了一些,我大可开门放敌军而入,届时齐家入驻天官都城,为大势之名,必不会扰百姓一分一毫......” “只是将军与我恐怕都要走入黄泉。”廖奕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但被衫山一郎的声音瞬间打断。“齐家势大,他不会与我一样,让一个拥兵数万的将军存在于自己的势力之中。” 廖奕沉默,这是实情。 他能存在衫山一郎的势力之中,是因为衫山一郎的势力弱小,廖奕不是没想过将诸侯长的位置取而代之,只是没有一个家族会支持他,不同于衫山一郎的无兵无将,他拥兵四万,如若让他上位,只会脱离开贵族们的掌控,这一点是不会有贵族容许的。 “廖将军下去,我相信将军心里自有判断。” “......诺。” 走出房门的廖奕,在长廊下一叹气。嘴里小声的自言自语。“妈的,一个男人居然长这么漂亮,还有木有天理?害老子连脏话都不敢说。”说罢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娘的,被个男人挑起邪火,真日。” 这个时候的廖奕,与刚才在屋中时的气质截然不同。 阳光之下,这简直是个活脱脱的兵痞。 “回去操练去,没事打什么内仗啊,无聊。”一边说着,一边向远处离去。 ...... 房间中的衫山一郎眯着眼。 “奇怪,为什么我会有种不安的感觉,孙家与齐家之间我是不是少算了什么?” PS:第一卷中未出场的人物,不到两个了。 第七十三章 十年局(八)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冀州,夏侯霖的军营。 夜。 中军大帐。 “以实力一决高下,他日齐家落败,各方势力所拥之地尽归己有......”夏侯霖自言自语着,然后眉头一皱。抬头看向张暮。“这是衫山一郎提出的建议?” “不错。由他亲口提出。”张暮一边点头一边说着。 烛光幽暗,夏侯霖的神色沉静,良久,他似乎想到什么,发出一声长叹。“衫山一郎却是人杰无疑,我与他素不相识,却能知我心中所想,难怪景国然会在他手中败走,把诸侯长的位置丢掉。” 张暮的目光一凝。 “不知夏侯将军心中所想何事?” 闻言,夏侯霖却是笑了一下,然后微微摇头。“不用问我,以后你会知道的。” 张暮沉默。“夏侯将军认识周语叶吗?”这个女人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无论美貌亦或心计,都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尽管这感觉,夏侯霖身上也有,但远没有这个女人身上的强烈。 “周语叶?” “不错。”张暮看着,夏侯霖满脸思索的感觉,似乎有一丝熟悉感,但更多的却还是茫然。 “这个名字似乎有一点印象。”夏侯霖皱着眉头,良久,却是向张暮无奈的摇了摇头。“可能是某个将士阵亡的家属吧,确实想不出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暮压下心中遗憾,面色淡然的说道。 “没什么,只是听说衫山一郎身边好像有这么一个人,随口问问而已。” 他没有将与周语叶相遇的情况说出。这个女人身上的种种怪异,让他不知该如何向夏侯霖说明。 帐外,绵绵细雨,点点水滴击打在帐篷的围布上,淅沥般声音响起,却显的帐内越发宁静,细微寒风渗入,烛光轻闪,让整个大帐都有种莫名空寂。 “你这一来一去间,三日已过。若我所料不差,明日就是这天官都城的第一战。”夏侯霖说着,顺手从旁边的书卷中抽出一副地图,然后在矮小的桌案上缓缓铺开。向着张暮说道。“现在,该是我们布置的时候了。” 张暮的目光定格在地图之上。 这是一副冀州的全地图,与公孙正送的那一副相差无几,只是大小不同,前者是后者的两倍,仅此而已。 他的眼睛,开始看着万阜的周围一片。宽大儒袍在身,张暮伸出手在地图上划过,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开始涌入自己脑海之中。 万阜城位于冀州偏中心地带,现有齐家将领伍丰领九万人于此。北面,是俞瑞庆率军偷袭的中杨城,现是景国然势力,有景家支持的两万将士。东面偏北,是冀州中心地带的天官都城,也将是此次战役的主战场,为衫山一郎势力,现拥兵四万。正东面,是天官都城东南方的三合关,此关卡连接安砂与万阜,只是与万阜相隔甚远,一般将领必不会首选,此地为衫山一郎势力,钟离攸领兵两万。 烛光一晃,让整个大帐都为之一暗,但张暮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他微眯着眼睛,手指向东南方划下。一座城池模样的标记出现在他的指尖。那是兴隆,景国然、颜双与王维昌在这里屯兵三万。是另一个可以与万阜相连接的地方。 再从万阜向南看去,便是夏侯霖的大本营,冀昌,现只拥兵五千,守将也只是夏侯家族转移过来的年轻人,此地的兵力之弱,与周边形成鲜明对比,这让张暮眉头不由紧锁。 广罗位于万阜的西面,齐家的队伍都要从广罗经过,方能抵达万阜。 “广罗清源一战,双方损耗着实不小。邹翼此次一战损兵两万,我方折军五千。现在援兵又至,怕广罗城内已是不下两万之数,冀昌也兵力空虚,大军不能远行。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困境。”张暮说到最后,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如此境况,确实不妙。 夏侯霖却是冷静的很,他看着张暮,微微一笑。 “你不觉现在扎营的这个位置,很是巧妙吗?” 巧妙? 张暮闻言不由向地图看去,他的脑海中开始高速运转,思索这其中的微妙之处。“现在扎帐于清源与广罗之间的大道......北可进军广罗......东北方是拥有重兵的万阜......咦?广罗去万阜与冀昌去广罗的大道竟然连在一起!” 夏侯霖不动声色,他脸上依旧是那种冷静, “不错,这两条大道于广罗城的千米之外有路。这就意味着......” “意味着其中有大利可图。”张暮把夏侯霖的话语接过。 哗!帐外的雨突然倾盆而下,冷冽的寒风吹起,让整个帐篷都发出摇晃的声响,厚厚的围布在风里时凹时凸。些许微风渗入,将张暮的宽大儒袍飘起。嘈杂雨声响起,周围一时凌乱,却衬出他风轻般的淡然。 夏侯霖笑笑,他不经意间一声轻叹。 “张暮,你知道吗?我这一生中有两个愿望。”他的目光很恍惚,似乎在回忆中想到了什么。 张暮点点头,示意他正在倾听。 “其中一个,就是希望夏侯家族能在自己的手里崛起。”夏侯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突然想起自己幼年,父亲临死前回光返照时的话语。 ...... 整个夏侯家当时都是农民,他父亲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了一辈子,临死的时候,拉着夏侯霖的手,说自己很遗憾,然后讲了一堆家族里的事,夏侯霖的父亲,就是当时家族的族长。 遗憾什么?夏侯霖那个时候不明白。后来他长大了,知道那是小人物默默一生想将家族振兴的悲哀。 所以,有一天夏侯霖就在路旁问母亲,什么可以改变自己与周边人的命运。他母亲想了半天,说不出来什么。恰在此时,一个刚刚打了胜仗的军队经过,领头的将军风光无比,周围的人们跟着他,一起享受旁人羡慕的眼光。夏侯霖愣愣的看着,从头到尾,一直目送着这支队伍消失在自己眼前。 从那个时候起,夏侯霖再也不想当农民了。 一点也不想。 ...... “还有一个愿望呢?”张暮看着夏侯霖愣愣的沉默,不由出声打断道。 夏侯霖回过神,苦笑了一下。 “还有一个,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能够幸福。”说到这,他看着张暮笑了一下,笑容里,有种很暧昧复杂的意味。 张暮却是一愣,夏侯芸的影像在瞬间浮现,他眉头皱起,不知为什么,那个名叫周语叶的女人居然也在心头间划过,两个女人交错出现,良久,他压下自己心中有些烦乱的思绪。看着对面的夏侯霖。 “夏侯将军,你这是......”今天的夏侯霖,给了他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 夏侯霖只是沉默摇摇头,他不能告诉张暮,自己内心中的不安感正在更加强烈。 大风刮起,整座帐篷摇晃了一下。 夏侯霖的目光望向远方,好像透过了围布的遮挡,看到遥远天边一样。 “暴雨来了......” ...... “暴雨来了......” 邹翼在房间里看着窗外喃喃自语着,高适于一旁沉默。良久,邹翼才转过头看向旁边的高适道。“你说天官都城一战的统帅是伍丰?” “没错。”高适寡言着。 邹翼却是有些邪意的笑了一下。 “齐瀚文这个没种的老家伙,没想到居然这样就妥协了。” 高适沉默。 邹翼习以为常,他一声长叹。 “整个齐家家族里,恐怕也就只有他才有资格与能力把这出戏演好了。” ...... “这出戏不好演。” 皇甫薇在大帐内,轻笑的说着。她一头紫色长发散起,全身穿着一件很显身材的披挂,显得颇为诱惑。 伍丰却坐在她对面,不为所动。 “皇甫大小姐,这世上本就没有好演的戏。” “那你打算怎么办?” 伍丰一笑。 “做好明日出征的准备吧,我知道自己的水平,这场戏其实根本不用演,做好自己,就算是成功了。” 皇甫薇心中明了,伍丰这句有些自嘲的话让她不由一笑。 只是她不知,伍丰在内心中却是惋惜般的一叹。 ...... “不知要死多少人......” 天官都城里,廖奕与衫山一郎相对而坐。 “将军说笑了,战争哪有不死人的。”衫山一郎坐在他对面,轻声笑道。 闻言,廖奕只是摇着头有些轻佻的笑了一下。“末将要回军营休息了。” “去吧。”衫山一郎微微颔首。 “诺!” 走出屋外,长廊边的夜雨随大风飘来,点点溅在廖奕的脸上,冰冷感泛起。 “伍丰,当年还是彼此相交的朋友,明日就要一战了吗?”廖奕蹙着眉头,他还能想起当年一起把酒言欢的场景,齐家那时还是冀州的一员,可现在...... “这就是命吧......” ...... “这就是命吧......” 景国然于屋中喃喃自语,六十年的人生在他眼前划过,高兴的,悲伤的,快乐的,难忘的许许多多的事情浮现在他眼前。他知道。 自己老了,真的老了。 衫山一郎走了,王博也不在了。人生中那么多重要的人全都离他而去,这就是享受几十年诸侯长无上权利的代价。 世界是公平的。 它有法则。 舍与得。 “这次我一定会重新登上诸侯长的位置,代价付出,是我该得到的时候了。” PS:奈何一定会将书写完的,写自己想写的故事,是奈何有时候的一个梦,小时候的很多梦想,因为现实还有自身的缘故,已经都无法实现了,这可能是奈何长大后唯一一个孩能接触的梦想,有梦想的人都是幸福的,奈何不想让它破碎。 第七十四章 十年局(九)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想做一名优秀的将军,就要熟悉每一种战法。 而攻城之战。 更是这些战法中的重中之重。攻城的器械,排兵布阵的方法,以及各种战术的运用。让攻城术多达数十种之多。如何应对,怎样应对,都是一种莫大的学问。 ...... 冀昌城里,只有夏侯霖的五千将士。它连接着拥有重兵的万阜,形势似乎对这个城市很危急。但是明眼人都清楚,齐家绝不会向这里兵进,原因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时间、兵力与资源三者间的关系。 此次一战,齐家动用兵马上十万之多。但越是这样大兵团作战,它所需要的资源的就会越多。打一个小小的冀昌而言,那简直是得不偿失的存在。更何况,齐家的大兵团调动,让整个冀州都为之震动,现在哪怕是一个最普通的百姓,也知道将会有战争发生,虽然他不知道发生在哪里。这种情况下,时间拖的越久,齐家就会越被动。 这还没有算两军将士能力差值的结果,大陆皆知,夏侯霖善守。齐家即便攻下冀昌,也会为此而付出巨大代价。从而失去再次兵进天官都城的机会。这对现在的齐家来说,简直是不能接受的。 更不用说,伍丰似乎本就没有这样的打算。 天官都城外。 八万将士的营帐出现,一顶顶帐篷布满了整个守城将士的视线,廖奕在天官都城的外城墙上看去,密密麻麻的帐篷,由大至小,向远方蔓延而去,直到天地相交的地平线,似乎都不知道尽头在哪里。无数穿戴皮甲的人影,在这些营地间来回出现,让人不禁生出敌军势大,宛若无穷无尽般的震撼! 廖奕在城头上不由苦笑了一下。 “伍丰你小子真行,他+娘的,拿老子当年教你的东西对付老子。”这种阵营布法有一个说头,叫做撒星,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阵营散开而去,每五顶为一角,相互之间互为犄角之势,帐篷之间留有足够的空隙,好让敌方看见将士走动的身影。 布此营地,一万将士,却能让对方感觉好像有两万存在。以此让敌军迷惑。 但也有弱点,那就是阵营的防御力弱,可话又说回来,没有足够的马匹,谁敢冲八万将士的阵营。这是一去不回的买卖,敢做的人,实在不多。 城墙上将士的士气有些低落。但这还没有完。 “将军,你快看。”旁边一个将士突然出声说道。廖奕顺声看去,然后整张脸色不由一变。忍不住张嘴骂道。“尼马,连他+妈拒马枪都有!我勒个去!” 只见营地与天官都城之间的那片空地,在离城墙约莫千步之外的地方上,一个个齐家将士正在搬运着一人高的东西放在地上。这种物体以木材做成*人形梯架,使枪尖向外,设于要害处,主要用以防御骑兵突击,故名拒马枪。 它的作用,就是专门防备守方骑兵出击。防止骑兵歼灭攻城部队亦或突然袭营。 冀州贫瘠,像这种攻城器械都是一种奢侈的存在。可此时的齐家居然拿出上百架拒马枪与营前排列。这让廖奕的眉头不得不皱起。 【齐家就这么富有吗?】 这个疑问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此时显然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廖奕连忙向旁边的一个将士喊道。“传我令,将城中所有火油、滚石擂木给老子备好!然后解禁所有武器配置,都+他妈做好交锋准备!” “诺!” 廖奕微眯着眼睛,远处,一个巨大的木质架子正在架起。他从身边的将士手中接过长柄大刀,嘴中低声的喃喃自语。 “伍丰,你+他娘别太小瞧我廖奕,撒星、拒马配云梯的招式还对付不了我。” 不知怎么,廖奕说到最后,突然一笑。笑容里有种很复杂的味道。 “看来伍丰你终究还是忘了,当年喝酒的时候,十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天空晴朗,明明还是正午,阳光却有种泛红的感觉,云朵缓缓的被风吹动,一点点向远方飘去。 廖奕伫立在这城墙之上。不知怎么,伍丰当年那一句他总想不起来的话,现在突然想起来了。 “你就扯,酒跟打仗有什么关系?喝的过我不代表你就能打过我。等着,以后有机会我一定领兵打得你屁滚尿流!” 谁也想不到,当年的一句笑语。 如今。 真的成为现实了。 ...... 冀州,夏侯霖的军营。 “如今,伍丰领军八万已是奔上官都城而去,万阜城中只有一万守军,守将还是一个名叫皇甫薇,没有什么名气的将军。”说到这里,张暮自己都叹了一下。“绝好的机会啊。” 夏侯霖摇头轻笑。 “机会是好,可惜不是给我们留的。” 张暮闻言,微微眯着眼睛。 “只是不知道景国然会怎么去打这座城。若我没有想错的话,他的队伍恐怕已经在去往万阜城的路上了。”张暮说这话并不是没有根据。 【大势】:1325年5月8日。景国然部下有将领于兴隆城率军向万阜进发。 他看着身前这个系统,三十七点的【大势】与二十五点是决然不同的,从前,只有某件事情发生了,【大势】才会说出,例如某某城池已被攻陷,例如某某将领已然死去。 但现在,三十七点的【大势】却已经能说出一些队伍的去向,可以让人在敌军来临之前做好准备,只是这个动向并不全面,没有将领的名称,也没有队伍的数量,而且还有很强大的随机性,比如这次,【大势】说出了景国然队伍的去向,却一点都没有提到伍丰准备攻城的事情。 虽有帮助,却也有限。 张暮在心里默默的下了个定义。 夏侯霖很沉静的坐在那里。他的目光定格在地图上,略微沉吟了一下。 “伍丰可不是任人揉捏的善茬,以他略微沉稳的性格,应该不会想不到万阜城的重要性。他此次发兵天官都城,竟然一去八万,怕是这万阜城里有所准备啊。” 张暮一皱眉。 “夏侯将军的意思是景国然会败?” 夏侯霖摇摇头。 “景国然老谋深算,少有人能猜到他的下一步棋会下哪里。此次兵进,怕是目的不纯。”说到这里,夏侯霖笑了一下。“有人愿意替我们探探底,何乐而不为呢?” 但张暮却是不自觉的一抬眉。 身前那道信息栏中又开始亮起。 【大势】:1325年5月8日,东荆州势力大兵压境,破齐家德化城,边境德化城守将魏平阵亡。 【大势】:1325年5月8日,东荆州势力与冀州正式敌对,东荆州关系变更。 【大势】:东荆州势力正式变更为敌军。 这三个消息的出现,让张暮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新的敌人?】 第七十五章 十年局(十)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1325年5月8日,东荆州势力正式进军冀州,而奇怪的是,正在冀州内混战的各势力人们,对此情况,却一无所知。整个偌大冀州间,人人都只是在为这场伐齐之战而奔波。 张暮走出营帐的时候,觉的自己头皮还在发麻,他似乎还在处于那种难以置信的阶段。 【州域之战......爆发了?】 张暮不自觉的把目光看向远方,五月,大道边的树木不规则的排序着,枝丫上的绿叶还在盎然,昨夜大雨倾泻,很多残枝落地,他出神的看着,突然觉的这场暴雨就如冀州的风云一样,来的既突然又没有道理,只是不知道这些落地的枝叶间,会不会有一片就在喻示着他自己。 十年前的那场战争。 张暮并没有经历过,但这并不妨碍他从其他人的只言片语间,去感受那种昔日的惨烈。那么多的将军,那么多的将士,那么多的人。州域之战后,都没有再回来过。 叹息声起。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走进了一个误区,也许,真正让夏侯霖死去的战斗,并不是这场冀州中的伐齐之战。而是...... “张参谋又到夏侯将军的营帐里去了?”一个声音这时忽然响起。将张暮的思绪拉回,他偏头看去,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中年书生正在向他走来。 “荀将军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张暮平复了下心情,然后淡然一笑的说道。 来人正是荀智阳。 见张暮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神情间却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轻声笑道。“张参谋,不知道上次那一盒荆州的“鸟语花香”味道如何?” 荆州两个字的出现,让张暮的内心不由一动,他平复着,没有让自己的脸上有什么异样变化。 “茶是好茶,只是可惜为荆州所产。” “这有何可惜之处?”荀智阳微微眯起眼。 “可惜与冀州路途不近不远,却路上太危险。染上血的茶,就不好喝了。”张暮说到这里一顿,他看到荀智阳的脸上似乎没有任何变化,随即轻声一笑。“张暮尚还有有事,就此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风起,将那身儒袍吹的飘飘。 荀智阳看着他的背影却是一声冷笑。用很低沉的声音,开始小声的喃喃自语。“张暮,你果然是这个局中的变数,只是你现在才怀疑我,却是晚了......” 又一阵大风,旁边树木上本已快要折掉的枝丫,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然后自空中坠下。混落在满是凌乱的泥土之间,荀智阳静静的看着。 莫名的笑了一下。 ...... 皇甫薇在万阜城的将军府里坐着。 房间中都是一些古色古香的事物,红木所制的桌椅都很有讲究的摆放着。只是皇甫薇似乎并不欣赏,她皱着眉头,嘴角撇出一丝不屑的轻笑。【冀州,果然是贫瘠蛮荒之地。】 这时,房间外忽然跑来一个将士。他看到皇甫薇的身影后,连忙张口道。 “禀将军,斥候回报,景国然的队伍正向这里进发而来。” 皇甫薇脸色平静的听着。神情间似乎并无惊讶之意。 “统军之人是谁?所率兵马又为多少?” “统军将领为颜双,所率兵马为两万人以上。” 皇甫薇点点头,她看着身前的这个将士,忽然笑了一下。“记住,以后进来之前,要先行礼。” 那个将士闻言有些一愣,然后面色犹豫的说道。 “可是齐家之中并没有......” “现在我是将军,你明白吗?” “......诺!” 皇甫薇看着这个将士应声离去,面上忽然浮现出一种感慨的神色,也不知是为了刚刚行礼的事,还是为了景国然兵马来袭的事,总之,似乎在叹息着一些什么。 她忽然想起学院里师傅说过的话。守城者以亟敌为上,又想起伍丰临走之前的一些布置,不由甩了甩那头淡紫色的长发。 “景国然、夏侯霖、衫山一郎......啧啧,先来一道开胃菜。” 她自言自语着,目光的含义却很是玩味。 ...... 冀州,天官都城。 此时廖奕正面色铁青的看着城外敌军大营。营帐中一个一个巨型的木架子正在搭起,他知道,这是组装攻城器械的前奏,廖奕更知道,伍丰这是故意在阵前搭架,因为他要消磨守方将士的精神与士气。 冀州不比它地。 这里的将士们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云梯之类,这些在大陆上最常见的攻城器械。所以天官都城上的每一位守城将士,此时看着这些一个个庞然大物架起,心中早就有些不知所措。 “将,将军,我们真的能守住吗?” 廖奕眉头一皱,这已经是半天来向他问话的第十七个人,每一个人的问题似乎都差不多,都是那种接触陌生事物时的胆怯。他很理解,如果没期早期在其他州域当兵的历史,恐怕他也会与这些兵将一样,感觉希望渺茫。 只是理解是一回事,但在大战前的胆怯却是另外一回事。廖奕不能因为这种理解,就让这种情绪在自己的队伍中蔓延。他偏过头,侧目而视刚刚询问的那个将士,然后厉声喝道。 “你+他娘的就这么饭桶吗?!老子告诉你们,这就是个梯子!其他毛用没有!一个个都给我把胸脯挺起来,老子跟你们讲,咱们还有景国然与夏侯霖的援军!都他+妈怕什么!” 廖奕的一顿大吼,让整个城墙上的将士都有点精神。他知道,真正起到作用的,不是他的话,而是夏侯霖的名字。冀州战神,所谓最强的男人,其名声之响,绝非仅是说说而已。 但廖奕的眉头却并没有因此而舒缓。此时的他,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伍丰的意图。 攻城之战,最重士气。 所以基本上,没有攻城一方会在刚刚来到时,就发动攻城之战,他们会在第一天于城外养精蓄锐,顺便大造声势,以削弱守城方的士气,并且增加守城将士的疲惫,因为在这种战斗中,攻城方基本都是主动的,所以守城方需要时刻注意攻城方的动向。而这,很明显就是现如今伍丰的打算。 他以大兵团于城下,时刻牵动守城方的神经与注意,却不急于攻城。 而廖奕,对于这种无赖般的举动,也完全没有办法,你总不能撤掉城头上的将士让他们好好休息,因为谁也无法预知攻城方何时进攻,最起码,廖奕不敢下这个决定。 虽然守城方可以休息轮换,但也只能缓解一时而已,天官都城的城墙之大,注定他队伍的轮换时机很少。 这就是被动,守城一方的被动。 廖奕看着远处大帐,思绪于此,嘴角忍不住一撇。 “尼马......” ...... 冀州,广罗。 “高适,你现在给我备一匹马,然后点齐三千将士,我要去正平一趟。”邹翼说这话的时候正眯着眼睛,他没有看向高适,当高适已然能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种冰冷。 “诺!” 高适应声后却并没有走。 邹翼一皱眉,神情间有种颇为不耐烦的感觉。“说,什么事?” 高适却好像没有看到邹翼的表情,依旧是那种木然的姿态。“前线正在大战,此时后方大将离去,于情于理都不合,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邹翼眯着眼睛,寒光一闪而过。 “更何况将军一走,如诺夏侯霖领兵前来亦或绕大道从奔赴万阜而过,末将该如何去做?” “夏侯霖来了,你率军防守即可,他不会去费这么大代价打这座城的,如果绕大道而去万阜,你直接无视即可。”说道最后,邹翼明显加快了语速。 “可是......” 高适刚要再去说些什么,就已经被邹翼的声音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你难道现在还看不出来那十万人只是个饵吗?再说,如果不让万阜那个女人吃些苦头,我怕她会找不着北!” 闻言,高适的眉头一抖。 “下去,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 “......诺!” 高适转身离去,邹翼深呼吸了一口,他把手中一封已经撕得粉碎的信,随手扔去,大风一刮,片状的纸屑漫天飞舞,他冷着脸,一双眉目间有种渗人寒意。 【齐瀚文,你可真狠,屠城的事你都敢帮忙去做......】 【我邹翼好战,却不是人渣......你们做的太绝了......】 PS:汗,奈何跟大家道个歉,因为一些自身的原因,这两三天内会更新少一点,但绝不会断更,下周一,下周一奈何提档加速,汗,真对不住各位,今天居然让大家声讨了。奈何心中既感动又惭愧,对不住,对不住...... 第七十六章 十年局(十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因为要整理点东西,奈何保证会在下周一开始提速更新。()对不住各位了。 ―――――――――――――――――――――――― 一副缩小版的冀州周边地图,在帐篷里的矮桌上横铺着。 整个地图,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卷轴,卷轴边,很多绣上去的精巧花纹装饰,多少有些古色古香。张暮叹了一口气,他用手在这图上划着,那种布帛间的质感,让张暮对于冀州贫瘠的说法,有了更深刻理解。 偌大冀州都在这张地图中描绘着,整个州域,模样就像是被人啃了几口的汉堡包,张暮翘起嘴角,露出一个没有声音的笑。时光流逝,人世间前尘种种,不过一笑。 “被东荆州势力占据的德化城......” 张暮寻找着【大势】中所提到的那个城市。然后在整片冀州西南的角落里,终于找到了。他眯起眼,第一次开始思索整个州域的局势。 天下十四州,冀州位于大陆上东南方,严格说来,甚至可以说是这个大陆上的东南角。整个冀州东部,都是宽广无垠的海域。它周围临近四个州。冀州的北面,是同样处于边缘地带却繁华无比的徐州。不同于冀州没有任何特产的贫瘠,徐州以天下第一的绸缎而出名,不但如此,各种各样的青楼教坊林立,明威江上十三姬,更是艳惊天下,每年都有络绎不绝的商贾墨客来此,只为一睹这可以惊动大陆的春色。 冀州的西北,就是十年前与之一战的豫州。豫州地处大陆偏中心的位置,也许是这个州域矿产丰富的缘故。豫州的铁器锻造事业无比发达,大陆十大神兵中,有半数之多都是出自这个州域之手。每一年大量出口的武器与装备,让这个州域的繁华程度,并不比徐州差多少。 张暮不觉眯起眼,各地的介绍开始在他脑海中出现。 冀州的西部偏南方,是个地理位置比较特殊的扬州。它虽与冀州相连,但这个州域间连接的面积却十分短小,而且那里还是著名的无人区域,扬州地大人少,但周边却没有其他势力会因此而小看,因为扬州商贾云集,这个州域的贸易能力之强,遍及半个大陆之广,是名副其实的商业一霸。在整个大陆中,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有人甚至说过这么一句玩笑。如果扬州想要发动一场战争,那么它甚至不用出动兵马,只凭商业的力量,就可以让你势力中的大部分设施全部瘫痪,当然,这个说法很是夸张,但也可从中看到扬州商业的力量。 再往下看,张暮的眉头皱起。 冀州西南方,也是伊川河的南部,就是此次发动州域战争的荆州。这卷地图不大,但是绘制的很详细,冀州周围的一些州域都被或多或少的描绘在其中。而荆州,就是这地图上除却冀州外,最大的一片。 荆州与冀州同为大陆边缘,但差异极大,冀州没有任何特产,而且地势复杂,道路艰难。主城与人口又是相当稀少,所以很少有人会把放在这里,虽然一件东西在这里利润很大,但是综合路上所耗掉的时间与费用,收支却也就将将持平而已,而且好东西在这里通常卖不出去,守旧的观念与高额的价钱,让冀州的很多人,都对外来商品望而却步。 可荆州不同。 它地处整个大陆的南方边缘。荆州的南方都是海域,这个州域虽与冀州一样,对于造船业都不发达,但它盛产茶叶,仅此一项产生的利润,冀州就只能望其项背。而且与冀州的大戟士不同,荆州以水军的强大而出名,荆州人水性极佳,他们在水中,往往能发挥平常人两到三倍的能力。 张暮轻轻一叹,他随后将盒“鸟语花香”拿起。脑海中突然划过荀智阳的脸,这个狡诈犹如狐狸般的男人,其背后身份一直让张暮猜测不已。 “你会不会与荆州有什么联系吗?”他喃喃自语着,这样的猜测很没有道理。但张暮这样想却也并非完全没有依据。 东荆州此时发力,攻打德化。时机拿捏之巧,恰是冀州最乱的时候。这种情况,让张暮很自然的感觉到,冀州有人在向这个东荆州势力传递资料。而荀智阳这个人,显的一向神秘。 【他会不会是这个传递信息之人呢?】 州域之战的爆发,给了他莫大压力。 他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夏侯霖,但张暮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无法说出消息的来源,更无法说出有关游戏系统的事。而一个没有来源的消息,远不会受到其他人呢重视。 “荆州与冀州之间,地域复杂,这个东荆州势力应该是荆州中的一方诸侯,一个诸侯......会对一个州域开战吗?”张暮坐在桌案前自言自语。 现在的他,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个德化之战,到底是州域战争爆发的源点,还是一个诸侯无意识的贪图便宜。张暮眉头紧锁,这两个不同选择,会造成两个截然不同的后果。可惜现在情报太少,很多事情他都无法想到。 恰在这个时候。 张暮身前的信息栏中突然亮起。 【大势】:1325年5月9日。景国然势力部队于万阜城外败北。 他一愣,手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 景国然败北?!! 这个完全出乎他心中预料的消息闪现,让张暮的心里顿生无数疑问,而就在他想要再次深深思索一番的时候。帐外的一个将士突然跑了进来。 “禀参谋,夏侯将军邀您速往大帐。” 张暮眉头一皱。 “现在?” “是的,夏侯将军说有事相商。” 闻言,张暮有些疑惑的点点头,他看着那个将士说道。 “下去。” “诺!” 张暮的目光,无意识的看着这个将士离去的背影。此刻,他的心中就如同现在冀州的局势一样,好乱。 ...... 冀州,天官都城。 一夜过去,廖奕双眼有些微红的望着远处敌军大帐。第一日的平安,让这个已经三十五、六的中年将军心中,反而生出一种更加危险的警觉感。 因为他知道,今日两军必有一战。 虽然攻城战中,攻城一方占主动,但九万人的粮草消耗,是齐家所难以长久负担的。他相信,伍丰也不会有让九万人干耗精神吃白饭的打算。 “将军,你看。” 旁边一个将士的声音响起,让廖奕的目光不由看去。 只见远方,敌军开始于阵营中一个个的出现。而在敌军最前面的,是一个骑着马,全身铁制披挂背后套着一个红色披风的中年将军。廖奕眯起眼,时光流逝,几年沧桑巨变,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伍丰。 这两者相距很远。 但是廖奕与伍丰之间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对方正在看着自己。伍丰于城下看着城上,大旗在风中呼呼飘起,两者的目光摇摇相立。 廖奕有些愣然,他似乎想起了州域战争爆发过后的日子,两人一起在剿灭残余敌人中开始相识。 【时间一晃,好多年。】 一个个巨大的木架子从营中出来,遮住了两人的视线。 廖奕一叹。 “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PS:下周奈何想不给力都不行了,居然是首页的广告推,鸭梨大大滴...... 第七十七章 十年局(十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夏侯霖的帐篷里,永远都是安静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除了些许感慨外,很少多言多语。岁月流逝,种种不堪回首的往事浮现,人有时就这么奇怪,快乐的事可能转眼就会忘记,但悲伤的事,却可能让人一辈子都在铭记。 人是会改变的,当年那个一心想当将军的孩子,已经不是现在的他了。 张暮坐在夏侯霖的对面,手中是一份从桌案上拿来的急件。文字潦草,看出来似乎很是急迫。 “邹翼领三千将士,已出城北去?” 急件上的内容让张暮的眉头不由一挑。这又是一个【大势】上所没有提到的信息,自从他加入某个势力后,身在局中,【大势】上的能力明显被削弱了许多,这也验证了旁观者清的道理,棋局中的人,往往比棋局外的人对形势更加迷惑。 “天官都城的战火已经燃起,邹翼此时离去,这似乎不太合常理......” 夏侯霖在对面冷静的点点头。 “这事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但我今天找你来却是为了另一件事。” 张暮眨眨眼,他心神一转,看着夏侯霖不由说道。 “莫非是进军万阜?” “不错。”视线中的夏侯霖的微微一笑,对于张暮能说出这样的建议,他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诧异感,甚至神情间有点理所当然的意味。 这让张暮在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有些尴尬。他是靠着【大势】中的消息得出这个结论,远非自己的真才实学。即便比起谋略不出名的夏侯霖来,张暮也有着不小的差距。只是他内心疑惑,不知道夏侯霖是怎样推断出这个进军时机的。要知道,【大势】显示这条信息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前后之间尚连一个时辰都不到,斥候是绝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消息传回的。 “时间于此,万阜城的首战是胜是负应该都有结果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派兵去一趟。”说到这里,夏侯霖不由一声轻笑。“是时候应该给景国然加加压了。” 张暮眉头一挑。 他心中明了,是自己心思有些偏了。一座城池,很少只用一场战斗就能攻下。这万阜城的首战是胜是败,其实只是个气势问题,也许会对后面的战争起到一些影响,但要就此而下最后的定论,实在太过武断。 “夏侯将军的意思是......” 夏侯霖一笑。 “张暮,你要清楚这近十万人的粮草消耗绝不是个小数字。所以广罗与万阜中,这条相互连接的大道。要比很多人想象中的都要重要。”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睛看着张暮,神情中自有种沉静。 张暮微微眯起眼,他将眼睛定格在地图上那条大道,然后目光一闪。 “我想,我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准备一下,两个时辰后,你将与伏安一同进发。” “诺!” 张暮应声后,然后起身离去。 宽大儒袍在身,帐外清风吹起,让他生出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感。张暮眯着眼,将一些繁杂的思绪排出,他迎风轻叹,战事又起,冀州内部的纷乱,让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其他的问题。 【希望这个东荆州势力,仅仅只是贪图一时便宜......】 张暮内心憔悴,他第一次生出位卑言轻的无力感。有些事情,没有相应的势力与地位,即便知道它会发生,你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而此时尚在帐内的夏侯霖,却也不觉间,发出一声感叹。 他拿支笔,在一份备用的地图上重重的画了一个圈。阳光从帐外射入,将圆圈中“天官都城”那四个字,照亮的无比清晰。 夏侯霖出神的看着这里,然后手在衣服中的一封旧信上摩挲了很久。 【婉儿......】 ...... 冀州,天官都城外。 正是一场恶战。 近乎无穷尽的伍丰将士开始向天官都城行进。一个个巨大的木架缓慢的在敌军人群中推动。敌军的行动速度并不快,但廖奕知道这不过是个假象而已,只是因为还没有到守城军的射程范围,攻防在行进中积蓄气势而已。 伍丰军的队伍确实庞大,密密麻麻,城墙上的人们看去,只能看到无数颗脑袋与身影在向这里行动,整片大地,有一半都是黑压压的人影!!这股数量上的震撼感,正在敲击着天官都城上的每一个人。 廖奕眯起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廖奕忽然觉得伍丰的这次攻城战就好像在刻意造势一样,这种感觉奇奇怪怪的,一直干扰着他。 此时,很多守城的将士脸上,都被这种场面骇的脸色发白,有的人甚至唇齿间都泛起一种青色。这样大的攻城举动,在全冀州的历史上,也是非常罕见。廖奕见此情景,内心中不由暗骂了几句,然后张口吼道。 “都他+妈的怕什么!!!把自己手中的武器拿好了。妈了个叉的,信不过自己,还信不过这天官都城的城墙吗?”廖奕很气愤,他甚至将很久以前已经戒掉的那句“妈了个叉”都喊了出来。 城墙上的将士们,闻言面面相觑了一下,脸色都不由和缓起来。天官都城不同冀州里的其他城池,它是仿照司隶州的城墙而建。整个外城墙有券门、有垛口、有擂石口还有相当难得一见的城台。在一定程度上,说这座城池于冀州固若金汤也并不为过。 廖奕呲着牙,又爆了句“妈了个叉”,方才将头回转,看向缓缓行进的敌军。 伍丰的队伍离城池越来越近。 700米...600米...500米...400米 忽然擂鼓声震响!!! 整个敌军都像发了疯一样,开始发足向城墙狂奔。混在敌军中的那二十多个木架子也开始同时加起速。一种绝世大战的感觉扑面而来!廖奕此时还能冷静的笑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伍丰你果然没怎么攻过城,连云梯需要先消耗敌方战力的道理都不知道......我靠他妈了个叉!!” 此时的廖奕张着嘴,只见对面那些巨大木架子的其中十架,在还没有到城墙的时候就开始缓缓打开,随着整个木架子的变化,数个巨大特殊材质的布匹出现在整个木架之上,随之,无数的伍丰将士开始向这些布幔中躲去。 廖奕愣愣的看着,他有些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尼马,这到底是不是冀州!!居然连布幔都有,他妈了个叉!!!”这不怪他惊讶,这种情况即便是夏侯霖来了也会不禁愣然。 无它,实在是布幔这样的攻城器械太过难得。 木幔是一种机动式的屏障,它以数匹坚韧无比的特殊布料叠在一起,然后挂至于整个木车之前,是专门用来抵挡城垛的矢石攻击。可以让攀登城墙的攻城者,减少一定程度上的伤亡。 廖奕的眉头深深皱起。这个东西的出现,甚至可以让整个城墙的箭矢,在一分到两分钟之间处于无效化。不要小看这短短的一、两分钟,在攻城战里,它往往能决定着成千上万人的命运!但这都不是关键,最关键的地方,是这种攻城器械所需要的布料,以冀州的实力,根本造不出来! 廖奕忽然有一种感觉。 这场所谓的天官都城之战,似乎并不是攻城那么简单。 PS:奈何在作品相关中更新了一章有关能力设定的问题,还有第一卷一些出场人物的人物卡,希望喜欢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第七十八章 十年局(十三)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冀州,万阜与兴隆的大道上。 一座中军大帐中。景国然、王维昌与颜双三人静静的坐在一起。帐外将士正在来往穿梭,好像在忙碌着什么。大帐内气氛很怪异,王维昌在翘起嘴角,露出一个没有声音的轻笑。对面的颜双低着头,一块布正在那把亮银枪上擦拭着,点点残留血迹被他轻轻抹去,阳光照在银色的枪身上,显得很亮。 景国然饮起桌案上的一杯酒,浓浓酒香正在驱散着颜双带来的血腥之气。这是他当上诸侯长之后的习惯,那时王博还在,每次征战回来,他都会开一坛好酒放在大帐中。 血腥味,陈酒香。王博曾笑道,说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就好像当年他们第一次相识一样。 长长的吸一口气,景国然将思绪排出。人老了,回忆有时候会不听自己使唤,莫名其妙的浮现。但景国然毕竟不是常人,他能忍,忍别人所不能忍。 大帐中两人神情,尽入景国然的眼底。但他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神情很自然的品着酒,气氛似乎有些沉重,可是他心中清楚,有人一定会主动打破沉默,而这个人...... 景国然举杯,仰头。然后瞬间,余光扫到某个人的脸上,寒芒在谁也看不到的眼神中一闪而过。 此时,一个声音响起。 “颜将军真是大意啊,居然会中埋伏这样的简单圈套。”王维昌的脸上似笑非笑着。 颜双沉默,但是他的手却一紧,亮银枪被单手拿起抖出一个刮起风声的枪花。帐篷不小,但景国然与王维昌都有种寒风掠过的感觉。然后他冷然的抬起头,向着王维昌的方向静静说道。 “这不是简单的埋伏。” 王维昌面不更色,颜双的那一套似乎在他这里根本没有效果。他轻声笑着。 “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原来埋伏也有不简单的一说。还请颜将军解说一二,好让我明白这其中的不同之处。” 颜双的眼睛微微眯起。景国然依旧没有出声,他似乎很乐意这样的情景出现,又似乎同样在等待着什么。颜双长长呼吸了一下,他强行压下内心中一种烦躁的情绪,然后声音很是冰冷的说道。 “我本照计划领军七千向万阜行进,行至大道半程,突遇敌军埋伏。”说道这里,颜双皱了一下眉,好像想到了什么。“逢林慎入,这是行军的规矩。所以我早有预料,两军相抗,对方并没有什么优势。” “那这场战败可就有些神奇了。”王维昌笑道,他的声音让颜双眉头一皱,现在颜双很想拿起亮银枪扎向对方,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战败就是战败了。他没有道理,也没有理由。 颜双顿了下,然后继续说道。 “战斗不过一刻钟,然后地方大败,我领军追击,不想居然又冒出了一波敌人。” “所以颜将军就败了?” 颜双没有理他。 “奇怪的是,这前后两拨埋伏加在一起居然有一万一千人。”说到这里,颜双的话语突然打住了,他想说的,已经说过了,不想说的,什么都不会说。 大帐又安静了。这次王维昌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眉头一挑,似乎也有种出乎意料的神色在里头。 一万一千人。 人数并不多,可大帐中的人都知道,自伍丰领军八万攻打天官都城之后,整个万阜城里也不过一万人左右。这多出来的人,又是哪里来的? 颜双不是一个会为过失而谎报军情的人。所以对于他的话而言,谁都没有质疑。 “不知景公对此有何打算?”又是王维昌的声音,他又一次打破了沉默。 景国然一声轻笑。他将酒杯缓缓的放在桌案上,然后抬起头,看着大帐中的两个人。忽然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奇妙的话。 “俞瑞庆要来了。” 闻言,王维昌与颜双的眉头同时抖动了一下。这个名字,对两个人而言有着不一样的含义,于前者,是景公手下近乎嫡系的势力,于后者,更是一种内心难以描述的复杂。 颜双现在还能记得当日的情景。记得王博的死,记得景国然的下跪,也同样记得俞瑞庆的背叛。可记得越清晰,他的内心就越复杂。复杂到想起他父亲死时,颜双就会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羞愧与不值感。 大帐中,出乎意料的静。 景国然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奇妙的笑。他重新在杯中满了一杯酒。 “你们下去吧,大军的动向,一切照旧。” “诺!”两人转身离开大帐而去。 景国然看着他们的背影,阳光自帐外射入,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感犹然而起。景国然的眉头却是一皱,嘴里低声的喃喃自语。 “怪了,这酒为什么越喝越没有味道......” 金色的温暖阳光,照在他脸上,将鬓角边的白发衬的更加苍白。 老了。 ...... 大帐外。 两者间很有默契的一笑。不同的是,颜双是冷笑,王维昌却是阴狠的假笑。 颜双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看了王维昌几眼。然后转身离去,留给王维昌一个斜着亮银枪的背影。可就在这时,王维昌居然又出声了。 他轻声一笑。 “颜将军的父亲死的真是可惜啊。” 颜双的脚步停住。他偏过头,余光以一种毫不掩饰的冰冷看着王维昌。 “你说什么。” 王维昌似乎没有感觉,依旧说着。 “我说什么颜将军心里恐怕最清楚不过了。啧啧,一场苦肉计啊......” 话音刚落,颜双的身形徒然一转,背后的亮银枪在这一瞬间中被他一把抽起,枪花一甩,挂起一阵锐利风声,向着王维昌的喉咙而去。王维昌神情自然的站在那里。此时,枪尖距离他的喉间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那上面得血腥气正在不断外溢。 “王维昌,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只是有些东西放不下而已。我劝你不要逼我。”说这话的时候,颜双满脸杀气,先天高手的气势让周边一些将士甚至无法站立。 王维昌此时的压力最大,但他似乎不在意,根本不在意。 “颜将军,你不想知道杀掉你父亲的人是谁吗?” 颜双眼一眯。 “我知道。” 王维昌嘴角翘起,因为气势的缘故,这个笑容并不好看。 “我说的是真正在战场上将你父亲杀死的人,据说,他因此而被提拔成了将军。现在,已是一方重兵在握的统帅。” 颜双一窒,他本能的想开口,却又停了下来。颜双深深的看了王维昌一眼,然后将亮银枪收起,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不是不想问,而是他知道,这个消息是有代价的,而这个代价,颜双还不想付。 “你真的不想知道他是谁吗?”王维昌看着他的背影,继续问道。 颜双身形一顿,手成拳状被他紧紧握起,良久,却是什么都没说的走了。 王维昌此时的神情却好像理所当然一样,对这样的情形,没有一丁点的失望与诧异。他只是笑了笑。 第七十九章 十年局(十四)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我们就从这里奔赴广罗与万阜之间的大道?” 月光临下,张暮看着伏安有些诧异的神色,不由笑着点点头。 “不错,今夜我们将走此路,以图在天亮之前做好埋伏的准备。” 张暮这样说着,但伏安的诧异神色并没有消去。他眉头轻皱,偏过头,看着千余米之外的偌大黑影,那是广罗城,现在,他们与这座城池的距离之近,让伏安的内心,好像有根弦在紧紧的绷着一样,生怕城里的敌军会发现他们,然后大军而至,把他们围剿于此。 这个夜晚出奇的没有风,显的无比安静,安静到伏安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张暮在伏安一旁轻声道。 “将军大可放心。高适不同邹翼,他稍显木讷谨慎,夏侯将军今日进军广罗,以佯攻之势,必会吸引高适的注意力,我们趁此机会奔赴广罗与万阜间的大道,以断掉他们的补给之路。” 伏安的眉头依旧紧锁,似乎还存在着什么疑惑的事情。但他并没有急迫的发问,而是顿了一下,向着旁边的一个将士低声说道。“传我号令,全军快速通过这条斜穿大道,声音要小,尽可能的小。违者斩之。” “诺。” 张暮在一旁看着,随着与伏安的合作与接触。他对这个有着“苦力先锋”称号的将军,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不同于颜双评价时的轻蔑,伏安这个人,也许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武艺一般,统帅一般,谋略与政治更是一般的很,但他有种其他将军所没有的特质,就是明大势,注重细节,晓得什么应该去做,什么不该去做。 整支队伍开始在号令下,于这条道路上穿行着。 伏安与张暮在队伍的最前头,这时伏安才小声的出言问道。 “断掉他们的粮道,让皇甫薇与伍丰的队伍混乱,岂不是在给景国然与衫山一郎做嫁衣,虽然身为盟友,但我们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张暮笑了一下。 “将军如此想法确实很合乎常理,但实际上我们出兵,并不只是断掉补给,然后看一眼万阜城而已,我们是来夺城的。是来与景国然争夺万阜城归属的。” “什么?!”伏安这次真的很惊讶,声音都不自觉的大了一点。这不能说他身为一个将军,心理素质不过关,只是这个消息确实在人意料之外。 要知道,这次伏安与张暮总共带出来的人马,也不过三千之数。而光万阜一座城就有万人将士之多,更何况,景国然的队伍也是近乎倾巢出动,面对这样的兵力差距,张暮告诉他想要夺城,这无疑有些痴人说梦,如果不是在广罗清源战中与张暮合作过,他甚至怀疑张暮的智商水平。 张暮的神情却很平淡。 “伍丰与皇甫薇共大兵九万,衫山一郎防守天官都城,景国然就算全员参战,将士也不过五万,如此兵力上的差距,即便我们断掉补给两道,让这九万人陷入短暂的混乱,也就非一朝一夕就能打完。我们要做的,只是把水搅浑,让整个万阜与天官都城的战场越乱越好,然后我们趁乱中夺势,一举抢下万阜。”说到这里,张暮略一停顿,他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现如今,整个冀州大势中,我们是最弱的一方,想与别人争城池,这是唯一的机会。” 伏安在一旁听着,他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但有一点他是清楚了,那就是断掉齐家势力的补给线,似乎并不是费力不讨好的事,于己有利,如此就可以了。 至于出谋划策,那不是他的事,也不归他去管。 漆黑的深夜,月色有些清冷的倾泻,没有风吹起的声响,周边,只有队伍行进的碎碎脚步声。这是个很容易让人安静的时刻,但张暮的心中并不宁静。 他余光看了伏安一眼,张暮心里忽然有些羡慕,也许做一个像伏安这样的将军也挺好,没有那么多让人心烦的思绪,也不用考虑太多。 张暮忽然一叹,身前那个旁人无法看见的属性板,在他眼里正在很耀眼的亮着,一条信息闪过。 【大势】:1325年5月9日。景国然部下有将领于中杨城率军向万阜进发。 他眯着眼,心里却是忍不住紧跳了几下。 【这回人齐了......】 而此时,张暮与伏安并不知道,一个黑影正在伫立在广罗的墙头上,他默默的看着这支队伍,在那条可以直奔广罗与万阜的大道上离去。 “将军,我们不......”旁边一个将士忍不住对高适说道。 高适却是沉默的摇摇头。 此时,他脑海中划过了邹翼离去前对他说过的话语,然后不知怎么,发出一声长长的轻叹。 【十万将士......】 ...... 谢希,是齐家里的一个老兵油子。 很早以前就当了齐家的将士,十年前的那一场州域之战中他侥幸不死,然后就被提拔成了现在负责押运粮草的偏将。而此时,他正领军走在去万阜的大道上。 想起这次震动全冀州的天官都城一战,他内心中就忍不住得意了一下。虽然这一切与他无关,但他毕竟是齐家中的一个将军,家族势力越强大,他以后就会过的越好。 谢希是亲眼见证了齐瀚文自登上家主之位后,给齐家带来的巨大改变,他从前还在心中嘲笑过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现如今,内心中却满是敬佩。 但谢希也有疑惑,那就是现在齐家的一切,似乎都来得太过蹊跷,太过容易。但他也就是想想,仅此而已,谢希知道自己的水平,太复杂的事,他想不过来。 “将军......”旁边的一个将士突然出声说道。 谢希看着他,神情带着点疑惑。“小六,什么事?” “将军不觉的今天广罗城里,那些守卫们看着咱们的眼光有些奇怪吗?” “哈?你小子喝多了,咱们沿着城池的最北边经过,隔着那么远,你是不是看错了。”广罗城遭遇夏侯霖的进攻,谢希是知道的,但是夏侯霖的队伍实在太少,虽为精兵,但根本无法将广罗城围起,夏侯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整支部队只是停住在城外的南边,他们这些后勤部队从北边经过,城池在中间将两支队伍叉开。 谢希并不担心夏侯霖这个冀州用兵如神的将军会追击,一旦追杀他们这些押运粮草的队伍,广罗城从中出兵,就会造成夹击的危险,要知道,他此次押运粮草的队伍共计四千,绝非只有万人的夏侯霖,一时半会就能拿下的。 那个叫小六的将士,偏过头想了想,然后赧然一笑。 “也许,也许真的看错了。” 谢希闻言一笑,伸手给了小六后脑勺一下,嘴上还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没事来耍老子。”周边的几个将士看着,都不觉哈哈大笑,一个个手指着小六,说他神经过敏,没事找抽。 气氛一时很好。 这就是谢希的队伍,他总是习惯跟手下人打成一团。 可就在这时,突然惨叫声起!!两条大道的交汇口处,突然冒出了许多兵将,这些全身穿戴墨色皮甲的将士,以飞快的速度向这里接近,然后在谢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杀进了队伍之中。 谢希一愣,然后马上大声喊道。 “快,冲出武器随我冲出重围。”他心中充满着不解,这些兵将到底从哪里来?如果广罗城外那条斜插的大道,为什么广罗城中的没有通知我?为什么?很多疑问升起,但明显不是思索的时候。 他架开旁边砍来的一刀,偷眼看去,远方一个身穿儒衣的年轻人正在伫立着,他神情淡然,谢希觉得,这个年轻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就好像在看死人一样。 谢希向前一劈,撞开迎面而来的一刀,旁边惨叫声不断响起,他偏过头,整好看到小六的身体被人一刀劈成了两段,他刚想大声一叫,但背后忽然传来一种锋芒锐利的感觉,他回头看去,自己人生中最后的视线里,一个将军模样的拿着一把军刀正在向自己看来。 金属所特有的那种光芒晃在他的脸上。 谢希感觉自己离身体越来越远。 一颗脑袋飞溅而起,滚到了那个名叫小六的尸体旁。 ...... 大道上的战争结束了,从头到尾似乎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夏侯霖的将士们此时正在道路上打扫战场。 “这一战没有全歼,跑了大概七百左右。”伏安说这句话的时候皱着眉头。 张暮却是神情很自然,他摇头满脸淡然的笑了笑。 “无妨,我本就没有全歼的打算。” “那之后咱们怎么办?” “等着。” 伏安的眉头一挑。 “等?” 张暮点点头。“不错,就是等,等这个消息传回去,让皇甫薇与伍丰都知道。”伏安不解,但他明大势,不同颜双的冷淡,伏安是知道术业专攻的道理,他不是谋士,这方面自然不是他的长项。 此时的张暮,看着这遍地尸首,却是有些低声的喃喃自语。 “伍丰与皇甫薇,不清楚你们如果知道了补给之路被断后,会是怎样呢?” 第八十章 十年局(十五)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汗,这句话说的都成习惯了,呵呵,话说还是一个写书老手教我的。 ―――――――――――――――――――――― 万阜与广罗之间的大道,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如果硬要找一个的话,那就是这条大道上。会有一条从广罗城边斜插过来的小路。 说小,其实也是大道,只不过两旁有树木林立,道路修建的狭窄了一点而已。 这条路离与广罗城很近,不过千余米的距离,站在城墙上,一眼就能望到,树木再多,也却挡不到路上的人,所以当皇甫薇听到补给被断的消息后,第一个感觉就是不可能,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到敌军会如何出现的理由。但做为学院里“地”字号战场上的佼佼者,她不过心神一转,就已明白这里面有邹翼的影子。 皇甫薇思绪于此,满是傲然的脸上挤出一丝冷笑。 “邹翼,你不过就是幽州那些老家伙派来帮忙的,居然敢如此,胆子倒是不小的很。”邹翼这个人,她一向看不起,这世上的年轻男子,在皇甫薇的眼里,谁都及不上她哥哥的一半。 皇甫薇的哥哥皇甫轩,是目前学院里公认的第一人。 整个大陆能与之比肩的年轻人,其数目,超不过一双手。做为仅仅第十五名的年轻才俊邹翼,自然入不了她的法眼。 “领兵断掉补给,进行偷袭的是何人?你可看到?” 底下一名明显败逃回来的将士,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当时站立在远方的身影。“好像,好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他穿着一身看起来很是宽大的儒袍。” 【张暮......】皇甫薇闻言,不由将那双看起来很是妩媚的眼睛轻轻眯起,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这个人的身影,然后又想起当日广罗城外,邹翼对她说过的那一句话。【变数吗?】 想到这里,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突然莫名笑了一下。皇甫薇嘴角翘起,淡紫色的长发微微抖动,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让底下那个败逃将士,不由咽了咽口水。 恰在这时,房间外突然又跑进来一个将士,他来到皇甫薇身前刚要开口,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将嘴闭上,然后单膝跪下,行了一个士兵见到将军时的礼仪。 皇甫薇见此,轻轻一笑。 “有什么事吗?” 跑进来的这个将士抬起头。 “禀将军,快马斥候来报,中杨城俞瑞庆率两万大军正在向这里进发。” 听到这个情况,皇甫薇似乎没有什么惊讶,她只是把那双很是白皙的手向门外摆了摆。 “你们都下。” “诺!” 皇甫薇没有看他们,只是将胳膊支在桌子上,柔滑的小臂轻转,手背贴在红润的嘴唇上,脸上浮现一种思索的神色。 【计划里第一步的吸引,比想象中,完成的还要容易......】她一声轻笑。【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伍丰,希望不要让你的妻儿失望......】 ...... 天官都城一战,格外惨烈。 本是有些透着古老气息的灰色城砖,被无数刀剑留下刻痕,一道道武器划过的印记,这整段城墙看起来都像是哪里来的残破废墟一样,城台上有战争过后的火光燃起,黑烟滚滚,把整个战场都渲染的格外压抑。 廖奕站立在城头一旁,周边很多将士因外大战后的劳累,而躺在地上呼呼酣睡。 一个白昼过去。 让廖奕的眼睛都有些通红。 昨日一战,木幔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廖奕的部署。坚韧的布匹,让城墙上将士的箭矢毫无用武之地,好不容易射烂一架木幔,可敌军也已来到了城墙身前,云梯架起,然后好像演练过似的,一个个蜂拥而上。 廖奕大声一叹。听起来更像是呼出一口气一样。 如若不是他事先谨慎起见,将城中的火油调来,然后以火烧之,又因敌军势大,但攻城器械不多的缘故,不然,谁胜谁负恐怕尚在两说。 他现在已经肯定了一件事。 【齐家有问题......】这个想法,他以前只是一笑而过,但现在,却真真正正的被廖奕放在了心里。这样的攻城器具,这样的攻城手笔,让他很难相信这是出自冀州的家族之手。 廖奕眯着眼。【真他妈了个叉的乱......】 昨日天官都城,两军攻守相抗,死亡比例近乎为3比2,攻者为3,守者为2。 “六千将士啊。”他有些喃喃自语着。 远处,伍丰的大军营帐,依旧在给人一种无穷尽般的漫山遍野之感。廖奕深呼吸了一口,他沉默的看着,伍丰昨日损兵九千,可营帐却不见少。廖奕忽然突发奇想,一个念头莫名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次天官都城之战,伍丰真的领军八万吗......这个撒星阵型的营地,真的只是为了降低守军气势吗?】 廖奕一皱眉。 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在心里,忽然升起。 ...... 而此时,隐在大道旁边的张暮,却在打量着自己的属性板。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大势:37(36+1)、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道具:【塔罗牌】、技能:【初级占卜】、【灵光一闪】 【初级占卜】:熟记78张牌的含义,能针对不同的人、事、物加以分析。可以使用初级牌阵,对未知之事进行预测。熟练度冷却时间:一个月。(未冷却)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时间:7天。 学习点:50 他眉头皱了皱,看着自己所拥有的技能,然后犹豫了一下,使用了【灵光一闪】。这个技能很奇怪,他曾经还是在与颜双一起共事的时候,使用过一次。当时的【灵光一闪】给了他一个很重要的提示。 但当他在【广罗清源战】结束的时候,曾经为探求整个冀州情形时使用过一次,可那个时候【系统提示】闪现,说此技能只能在任务种使用。 【灵光一闪】:你被太多的局外东西所影响,很多事物,被你习惯性的禁锢在某一个圆圈里,何不跳出想想,此次天官都城之战,伍丰真的是为打赢而来吗? 身前透明的属性板上,这条信息闪过。 张暮看着,脸上浮现某种莫名纠结。 【还有不为打赢而来的战争吗?】他眉头皱起,脸上又是一阵思索之色。 PS:对不住各位,下午奈何打电话忘了时间,更新晚了点。这章比较赶,抱歉。 第八十一章 十年局(十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张暮使用【灵光一闪】的技能时,只是想从万阜局势中,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而已,不成想【灵光一闪】却给出了这么一句有些莫名奇怪的话。 他的眉头皱起。 【局外影响......习惯性的禁锢......真的是为打赢而来吗?】 思绪于此,张暮不觉多少有些迷茫。如果伍丰不是为打赢而来,那他为什么还要出兵?他出兵的目的与意义又是什么?战败对于齐家而言有什么好处吗?种种问题涌来,他一个也解释不了。 无论张暮如何思索,也想不通【灵光一闪】这句话的含义。 这场战役,事关齐家未来的整个命运,赢了,整个冀州大势都在齐家的手里,输了,恐怕齐家未来多少年内都会一蹶不振,若结果更惨,还会让齐家从贵族中彻底掉落,如此形势,伍丰想要战败的理由,似乎一个也没有。 更何况,拿十万将士,只为去打一场败仗,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一点,齐家虽然很强,却也远没有强到可以拿十万人当儿戏的地步。 没道理,【灵光一闪】中的话语很没道理。 一声长叹。 张暮现在感觉很烦乱,系统不是万能的,它只是一个平台,这个世界里有太多妖孽般的强大存在,他只是中人之姿,想凭借着金手指的能力生活在这乱世而已。 这时,旁边的伏安忽然偏过头,他眉头轻皱,面色有些忧虑的看向张暮说道。 “我们把部队继续隐在这两条大道的交汇口,真的没有问题吗?” 声音让张暮从思绪中回转,他压下内心烦乱,然后笑了两下说道。 “将军大可放心,我军于此地必会安然无恙。” 伏安的神情依旧,他并没有因为张暮的话语,而让自己真正放下心来。 “此地前有皇甫薇镇守的万阜,后又是高适领军的广罗,如果高适从城中出兵,领军进入这条从城外斜插而去的道路,我军岂不危矣。” 张暮淡然的点点头。 “将军这话说的不无道理,但如果高适领军从后而来,夏侯将军必不会坐视不管,势必会与我们两军成包夹之势,合围高适,届时一战,恐怕整个广罗都要易主。” 伏安听罢,却是摇摇头。 “不对,高适完全可以将出城的队伍分成两拨,一波围剿我们,一波阻拦夏侯将军队伍的行进。” 张暮却是闻言哈哈一笑。 “将军过滤了,难道将军还以为这广罗城中,除却高适外还有其他将军的存在吗?”说道,他眼睛眯了一下。“这就是邹翼不在的变化,如果邹翼尚在,他一定能算到我们会从这条道路进入,从而断掉伍丰与皇甫薇的补给,也一定能出兵,将夏侯将军挡在斜插的大道之外,从而将我们剿灭于此。” 伏安不语,邹翼这个年轻人,确实给了他很是不凡的印象。 张暮心中叹了一口气,他何时才能与这些人真正一较高下呢?思绪于此,又忽然莫名的自嘲一笑,想这么多干什么,此次【伐齐之战】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那么多的疑惑尚未解开,战争尚在,时间不等人啊。 一张地图在地上铺开。 张暮与伏安两人围坐一起,在这冀州的势力图上开始细细端详。因为是截断了对方补给的缘故,现在这支三千人的队伍并不缺乏粮草。 “我们要等多久?”伏安在一旁问道。 张暮此时并没有马上出声言语。而是盯着地图,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万阜之地不比广罗,周边与之相连的城市很多,现在景国然大举兵进,一旦到达万阜城边,就会断掉万阜与伍丰之间的联系。”张暮把眉头皱起。“所以,皇甫薇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她只能将景国然的队伍挡于城外,如此,上次咱们见到过的那支骑兵队伍,恐怕又要出手了。” 伏安有些疑惑。 “粮道应该也很重要才对,她不会率军而回吗?” 张暮微微眯着眼。 “不好说......” 他的目光在身前的方向停住,那个透明属性板中的信息一栏,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还要等。” ...... 实际上,在得知粮道被断的消息后,皇甫薇与伍丰的选择确实不多。 九万人的粮草消耗并不是一个小数字,但幸好这次齐家战前准备的足够,大量的攻城器具与粮草随战前兵员调动而至,此时,万阜城中的粮草,还足够九万人四天时间的所用。 只是这个情形,齐家势力之外的人,无从得知。 此时,中杨城到万阜城之间的大道上,一支队伍正在徐徐前进着。俞瑞庆策马行进,此次攻伐万阜,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俞瑞庆是知道一些幕后黑手的布局,那是景国然曾经告诉他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局的最终幕后之人,居然会是齐家。 他皱了一下眉头,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感觉,就如同王博那日提出让自己杀掉他时的感觉一样。除了诧异,还是诧异。 这时,前方一个将士突然迅速跑回。 俞瑞庆皱了一下眉头。“何事?” 那个将士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豆大汗珠从面颊边落下,好一会才略微平复,向着俞瑞庆说道。“禀将军,皇甫薇领军从西门而出了!” “西门?”俞瑞庆将眼眯起,他知道,那是与广罗连接的道路,可是这个皇甫薇为什么要回广罗而去? 那个将士又说道。“不错,将军不知道,现在整个万阜城里在传着补给被断的消息。恐怕此次皇甫薇回转广罗,也必定是为了补给之事而去。” “你说这个消息在万阜城里都在传?”俞瑞庆的眉头皱的更深,他本能感觉到有些奇怪,可他谋略不高,思索不出奇怪的缘由。 “你这个消息可靠吗?” 将士点点头,然后道。“我是从一个万阜城跑出来的平民口中知道的,应该可靠的很。” “那个平民在哪里?” “就在前面,我已将他带来。” 没用多长时间,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短衫汉子出现在俞瑞庆身前。他看了看这个汉子,皱了一下眉,然后问道。“我问你,万阜城中可是传出补给被断的消息。” “是,是啊。”那汉子似乎在俞瑞庆面前有些恐惧,说话的时候不由哆嗦了一下。 “什么时候开始传开的?” “好像是...昨,昨天。” “这个消息从哪里传出来的?”俞瑞庆的眼睛眯起。 “不,不知。我也不知道,真不知道。”那汉子似乎因为俞瑞庆的这个神情变化,而更加恐惧。 俞瑞庆却似乎没有注意他,只是原地沉吟了一下。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下定了决心,将头偏向旁边的一个将士说道。 “传我号令,全军加速进程,今日之内必须到达万阜。” “诺!”那个将士应声后转身离去。 而发出命令的俞瑞庆,此时并没有看到,那个平民打扮的汉子与带他来的将士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冷笑。 第八十二章 十年局(十七)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齐家有一支骑兵,而且装备精良人数不少,这是很多势力从广罗清源战中知道的事情。也一直是景国然势力兵进万阜城的一大阻碍。 骑兵是一种威慑存在,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夏侯霖一般的统帅,那是能够视兵种相克于无物,颠覆整个战争气势的无上掌控,全冀州,也只有这么一位罢了。 这个道理,俞瑞庆也知道,所以在得知皇甫薇是带领骑兵出西门的时候,他很是松了一口气。这也意味着万阜城里最大的一个杀器离去。 随队伍的前进,大道的尽头,一个城池在缓缓出现。 俞瑞庆微微眯眼,他是那种很有文气的将军,无论样貌还是声音,都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但实际上,因为年少孤儿一直在流浪的缘故,俞瑞庆并没有读过多少书,他从小就在冀州中混迹,很早就明白了这世间的一些人情冷暖,后来,他长大了,参了军,成为景国然手下的一名将士。 而他的第一位将军,就是被他亲手一刀杀死的王博。 想到这个年近花甲的老将军,俞瑞庆的心里就忍不住一声轻叹,这是第一个让他感到过人生温暖的老人,冀州里,很多人都在说,他是少有的那种会爱惜自己生命将士的将军,但俞瑞庆自己心里清楚,他只不过是在学王博,学这个五十岁老人的带兵手段而已。 当年,就是这个老将军亲手给他披上的一件外衣,让俞瑞庆一直记在心里。 这似乎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但请不要小看它。摸爬滚打过很多年的俞瑞庆心里很清楚,那么多人,在漫长岁月里,面对这些类似的一件件小事,总是不以为然得一笑而去,有谁真正的做过呢。 没有,最起码俞瑞庆自小流浪,一个人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恰恰相反,每个人都在骂他是小偷,每个人都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没娘生没爹养的,刚开始,俞瑞庆很生气,曾经闹过几次,可随着时间流逝,他慢慢的也习以为常。 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当你没有能力去改变的时候,能做的,只有适应。 万阜城池的身影,已出现在俞瑞庆的视线之间。 “秦安!” “到!”旁边一个将士先是一喝,然后匆匆跑来。 “传我号令,全军在此赶制攻城梯,半个时辰之内作出一百架,记住,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闻言,秦安咧嘴笑了一下,然后应声道。“诺!”换做平常,他是一定还要与俞瑞庆开开玩笑的,但现在是战争之际,自然不方便去做这些平常嘻嘻哈哈的事情。 俞瑞庆看着秦安离去的背影,轻笑了一下。然后偏头望向远处的万阜城,眉头又不由皱起。事实上,一直让他真正忧虑的,不是如何攻取这座城池,而是景国然的态度。 杀掉王博后,他得到了王博的位置。但俞瑞庆毕竟不是王博,他没有王博那般,可以让景国然托付后背的信任,事实上,俞瑞庆很清楚景国然与王博之间那种深厚友情,所以他一直心有疑虑。 景国然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这个问题,俞瑞庆时刻都在问自己。毕竟,他是亲手杀掉王博的人,谁也无法知晓,景国然会不会真的记恨于他,景公这样人的内心,是别人永远也无法揣测的。 半个时辰很快,有两万人于此,百架攻城梯自是不在话下。 所谓攻城梯,其实就是狭长的梯子而已,不同于云梯般,一次可以通过数十人那样的庞大宽敞,攻城梯只是最简单、最原始的攻城器具,冀州征战,攻城用到最多的工具,就是这个。 俞瑞庆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皇甫薇从西门策马而去,到达那个大道交汇口,这一来一回间恐怕要一天的时间,他又眯了下眼,总共万阜城不过一万将士,除却三千五百人左右的骑兵队伍,现在整个城池里也不过六千多人。 【恰是大好的攻城机会......】 “来人。” 那个叫秦安的将士,听到声音,又连忙跑来。 “传令下去,全军向万阜城进发,即刻攻城!!” “诺!”秦安转身离去。 望向万阜城池,俞瑞庆有些低声的喃喃自语。 “若是此战夺城,我的位置多少能稳固一些......” ...... 补给粮道被断。 当伍丰听到这个消息时,却只是微微一笑。就好像这件事情,与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一样,神情间自然的很,入目之处,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感。 【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 脑海中闪过这三人的信息,伍丰扯了下嘴角,露出个略显沉默的笑容。 【饵洒了,鱼来了,也该是轮到让鱼吃饵的时候了......】 思绪于此,伍丰忽然向纵声喝道。 “来人!” 帐外值营的一个将士闻声,连忙匆匆跑进。 “将军有何吩咐。” “传我令,全军三日内强攻天官都城,将木幔上的所有特殊布匹用掉,一切速战速决。” “诺!” 伍丰看着这个将士离去,目光闪烁了一下。 ...... 万阜城上,一场攻城战正在上演。 俞瑞庆的将士冒着城头上被箭雨射穿的危险,拿着攻城梯,开始在城墙边上一个一个架起。这是最原始的攻城战,将士们从只容一人通过的梯子,向城墙上爬着,敌军正在城头上不断放箭,看到有攻城梯出现在墙边,还会几个将士合力将梯子掀翻,甚至拿起城池中储备的滚木礌石,向尚未登上城墙的俞瑞庆将士砸去。 这种攻城梯的效率,自然很低。 一个正在顺着攻城梯攀登的将士,被头上落下的半人大石块,硬生生的咂在地上,脑浆迸裂,红白混杂物溅起,沾满了已是折断的攻城梯。 这样的场景,正在战场上不断上演着,还有更多将士,在奔向城池的过程中,死在城头的箭矢之下。 远处,俞瑞庆微微眯着眼睛。 战斗格外惨烈,这就是冀州里的攻城战,不同于其他州域,在这里,攻城方永远都是损失最惨重的,战场上,百架攻城梯架起,但让将士真正登上城墙的,不过十余架罢了。 他领军两万攻城,城头上的守军数目,俞瑞庆算了一下,也不过五千多人而已。已经打过很多年战争的他,心里清楚的很,随着战场上的时间推移,更多己方阵营的将士会涌上城头,进行近身白刃战,优势会一点点向攻方转化。 此城必须一战而夺!俞瑞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皇甫薇一天就会返回,届时,数千的骑兵队伍,会给他无比巨大的创伤。 可恰就在此时,大地出现了微微摇晃。一种震地的轰鸣声,正在由远及近响起。 “将军,这是......”旁边一个将士此时开口想要问些什么,却忽然发现视线中俞瑞庆的脸,正在变的苍白无比。 当过多少年的将军,这个声音他一点都不陌生。俞瑞庆睁着双眼,好像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他眼前。 “骑兵来了......” PS:额,奈何也要章推一下了,这里推荐风流墨客的【风流大魔头】,这本书的创意很奇特,ANPC的出现,让本书很有特点,有兴趣的人可以去看一看。 这里再推荐一个默莲的【魔王候补生】,看过作品相关的人可能知道,她就是那个十四岁的小LOLI,她的文章很有种童话的美感,奈何觉得,在起点这个地方,会让你眼前一亮的。(这本书据说吐槽挺猛啊) 第八十三章 十年局(十八)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皇甫薇是从西门而去,但她的骑兵队伍并没有走多远。 “额......皇甫将军,俞瑞庆真的会中这样的谋略吗?”旁边一个齐家的偏将向皇甫薇问道,他在称呼上犹豫了一下,虽然对于家主任命这个客卿来担任万阜守将的命令不满,却也没说什么,齐瀚文在齐家的威信很大,大到整个家族里,也没有人敢反对他。 皇甫薇妩媚的眼睛眯起,她侧过头,看了眼这名偏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偏将总觉得这个漂亮女人傲然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冷。 “他会的,王博的位置不是每个人都能坐安稳,想真正成为景国然的嫡系一脉,他需要一些东西,来填补景国然对他的信任缺失,功劳,就是这些东西中,最重要的一块。更何况......” 皇甫薇顿了一下,然后面色清冷的淡笑两声。 “更何况万阜城中,补给被断的消息,本就是满城皆知,即便俞瑞庆派人去打探,他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 那个齐家的偏将闻言,张了一下嘴,却又没说出什么。 他自然知道,万阜现在满城混乱,补给被断、粮食将尽的消息让很多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出自身前这个充满诱惑的漂亮女人之手。 恰在此时,一个将士骑着马奔驰到皇甫薇的身前。 “禀将军,俞瑞庆领大军已至万阜,正在攻城之中。” 皇甫薇嘴角翘起,些许冷漠高傲的神情中,有一种好戏将至的感觉。她微微眯起眼,红润的嘴唇轻起。 “传我令,全军加速返回万阜。” “诺!” 皇甫薇抬头,恰是正午时候,阳光猛烈的普照。 【第一天......】 ...... 张暮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突然一亮,信息栏中闪烁。 【大势】:1325年5月10日,景国然部队于万阜城外败北。 看到这条信息,张暮的眼睛微微眯起,他轻笑,脸上“终于来了”的神色一闪而过。让旁边一直以为他神游天外的伏安,感觉很是莫名其妙。 “张暮,你这是......”伏安皱着眉头,他看着忽然情绪高涨的张暮,不由问了一句。 声音响过,张暮却是没有理他,只是目光愣然的定格在身前,嘴里有些喃喃的自言自语,声音有些低沉,旁边伏安侧耳听了一下,却只是听到了一些很模糊的数字。 “一天时间已过,补给粮道被断的消息应该早已传到才对,按理说,此时最正确的做法,无疑是伍丰大军调回,然后皇甫薇领军回撤,保障补给的队伍。可是现在......”说道这里,张暮顿了一下,然后眉头皱起。 “现在整个齐家前线的局势都没有发生改变,伍丰依旧在天官都城上打着攻城战,而皇甫薇也还在万阜狙击着景国然打算靠近城池的部队。这完全可以说明了几个问题。” 这句话声音比之前大了点,让伏安终于听的明白了一些,虽然不知道张暮突然想到了什么,但他还是皱着眉头忍不住顺着张暮的话,又问了一句。 “这可以说明什么?” 张暮闻声偏过头,目光中有些恍惚,似乎尚还在思考着什么。 “其一,皇甫薇如此镇定,其城内必是还有余粮,只是这余粮多少......”张暮一顿,他现在多少从刚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补给粮队是齐家的主城正平出发,一路快赶,到达万阜也要两天半的时间左右。可万阜不大,作为天官旁边的一座中转小城,它的粮仓不可能供九万大军使用多久,结合前面两天半一轮的后勤供给。整个万阜城里的余粮,最有可能只撑过两天半到五天之间。” 伏安旁边的眉头一皱,他听不大懂。 “其二,伍丰在天管都城一战中绝对占有大优势,而这种优势,很有可能让他在粮食耗尽攻破天官都城,而一旦天官都城被破,作为整个冀州都城的粮库,其粮草数目,是绝对够九万人打完这一场大战的。” “也只有这两点原因,才能解释为什么整个齐家前线却会如此平静。” 话语于此,张暮忽然笑了一下,他转过身,面向伏安的方向,不由开口说道。 “将军,我想我们应该动起来了。” 伏安很是疑惑。 “去那里?” “当然是万阜城。” “我们去那里干什么?” 张暮淡然笑着,他的手在伏安腰间中的军刀上指了指,沉声道。 “抢城!。” ...... 天官都城,夜。 在诸侯长大人的府邸中,廖奕此时正站立在衫山一郎的面前。他面沉如水,有一种愤怒的情绪在廖奕的脸上隐隐闪现。 衫山一郎看着他,轻声一笑。偌大庭院,只有两个人存在,夜风徐徐,将衫山一郎的长发与衣角吹起,月色倾泻而下,让廖奕心中稍静,烦躁感不由淡去了一点。 美到某种境界,连心情都能改变。 “廖将军深夜于此到来,莫非不怕敌军此时会大举攻城?” 廖奕冷笑,他轻轻哼了一声。 “那不正合了诸侯长大人的心意。” 衫山一郎摇摇头,他目光注视着廖奕,然后轻声说道。 “廖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 廖奕将眼睛眯起,眼前这个人的眼神中似乎有种莫名诱惑,总在不觉间让旁人沦陷,他需要借此而让自己时刻冷静。对付衫山一郎,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我是个粗人,不会绕那么多弯弯肠子,我只想问诸侯长大人一句,三合关的兵马何时能调来?”说这话的时候,廖奕的脸上寒意很重,声音虽未太大起伏,却有些莫名沉重。 不过短短两天而已,天官都城上的廖奕将士,就已阵亡整整一万两千余人!!先进的攻城器械,在这一战中被伍丰发挥的淋漓尽致。可以说无数云梯、木幔的出现,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整个攻城战中的气势变化。 廖奕的内心焦虑,谁也不知道伍丰这场战斗会打多久,他需要一些其他队伍来提供助力,而第一个进入廖奕脑海里的,无疑就是三合关钟离攸领军的两万将士。 这是衫山一郎的嫡系部队,协助防守天官都城,自是无可厚非。 但廖奕却没有想到,衫山一郎却很爽快的拒绝了。 “廖将军多想了,三合关将士是不会过来的。” 廖奕先是一愣,然后不由问道。 “什么意思?” 衫山一郎将嘴角翘起。“意思是整个天官都城之战中,恐怕守在这里的,只有廖将军自己的队伍了。” 廖奕一声冷笑。 “诸侯长大人,末将看来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如若天官都城一战落败,你我都难逃一死。” 闻言,衫山一郎点头微笑了两下,神情似乎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一样。“不劳将军费心,我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廖奕双眼一眯。 庭院中,一时无比沉默,有在莫名的压抑正在不断酝酿。 “三天,诸侯长大人,你只有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内三合关的守军还未至天官都城附近,那么城破之前,您人生中最后出现的场景,恐怕就只有这一把刀的存在了。”说罢,廖奕抽出腰中军刀,啪的一声!将整把刀定在他与衫山一郎的桌案之间。 “末将告辞。”说罢,廖奕转身离去,看情形与样子,一点也没有想要理会“诸侯长大人”的意思。 月光,让军刀看起来格外明亮,闪烁着一股金属特质的锐利之光。 旁人看去,自有种莫名冷意。 可衫山一郎却只是笑笑,对于这样的威胁,他似乎连开口都觉的没有必要。深深庭院,廖奕离去的背影正在慢慢暗淡。他抬起头,漫天星光闪烁。 【廖奕,你太小看景国然了......】 “来人!”思绪于此,衫山一郎不由轻声说了一句。周围都是安静的,将这句话语映衬的格外明显。 不多时,一个将士飞快的跑来。 “不知诸侯长大人有何吩咐?” “你从即日起开始到城墙观望,如有大量马匹身影于敌军营帐出现,马上快速回报。” “诺!”将士离去。 阵风又起,满院枝丫摇曳,檀香燃尽,衫山一郎不由一声轻叹。 【用不了三天时间的......】 PS:这是奈何昨日的第二更,写完的时候已经很晚,定点发布在第二日的早上了。 第八十四章 十年局(十九)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1325年5月10日,同夜。 景国然的队伍正在大道上向万阜城赶去。三万将士,在此夜间正在全速奔行而过,繁杂而又沉重的脚步声,将周围些许林木上的鸟儿,惊的四散飞去。 银色月光,墨色黑夜。 两种颜色交错,编制出了沉默的夜晚世界。 队伍前方,颜双与王维昌两人正在策马而行,大道两旁只有些稀稀落落的树木,午夜,把很多一切有些距离的东西,变成了模模糊糊,让人看不真切的事物。 已经进入万阜地域。 颜双微微眯着眼,马背上迎面而来的寒风,顺着脸颊两旁而去,化作了耳旁“呼呼”的声响。上一次他领军遇袭的地方已然过去,这一次大军,出乎意料般,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按理说,这本来应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但颜双的心里,却只觉的有一种莫名冰冷。 这种冷,不断在他的内心中蔓延。 颜双在谋略上没有什么天赋,但他并不傻。现在,他已经多少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景国然在说到队伍照旧行进之前,会提到俞瑞庆到来的消息。那时,颜双尚以为这是在给他与王维昌的警告。 可实际上,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为将者,都不过是个诱饵。”旁边王维昌的声音响起,他偏过头,看着颜双不自觉的轻笑了两下。“我想颜将军,现在应该多少有些明白景公的为人才对。” 颜双的眉头一挑,却有些出乎意料的没说什么。 如此情形,王维昌的眼睛不由眯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万阜地形四通八达,这是一个城池的好处,却也同时是它的弊端所在。”王维昌顿了一下,又道。“伍丰领军八万,在天官都城上与衫山一郎胶着而战。而保障此次战争后勤的万阜,一旦被敌军包围,陷入泥泞般的攻城之战,将会让整个齐家的前线陷入大乱,所以,面对我们势力的大举进军,皇甫薇最先想到的,一定是怎样将我们于城外击破,而不是让万阜陷入重重包围中。” 颜双沉默,他虽然不喜欢王维昌这个人,但对于他的聪明才智与分析,也不得不佩服。而如此同样的感觉,他只在之前张暮的身上感受过。 此两者,一样年轻,一样拥有过人谋略。 不一样的,只有性情而已。 张暮,远比王维昌光明的多。 此时此刻,颜双的心中所想,王维昌并不知道,他只是依旧继续的说着。 “实际上,景公此次兵进万阜,从颜将军第一次领军进发开始,所有队伍,就都不过是饵而已。”说到这里的时候,王维昌笑了一下,然后话题突然一转。“不知道颜将军可清楚,何为聪明人?” 颜双依旧沉默,没有什么表示。 王维昌不以为意,同过去的张暮一样,他也很是习惯了颜双的脾气。“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什么样的人都有。但事实上,只有那些认为自己是傻子的傻子与真正才智过人的家伙,才是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前者,无相争之欲,后者,却是不提也罢。” 颜双皱着眉,他现在还不太懂王维昌要说些什么,但他正在听着。 “皇甫薇没有名气,谁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能力到底如何,她是聪明亦或不聪明?这需要一个诱饵来帮忙判断。” 颜双拉着缰绳的那只手不由一紧,他自然知道这个饵指的是自己。 “聪明如何?不聪明又如何?” 王维昌轻笑。 “不聪明者,好办。中杨与兴隆两处大军齐发,留一城将士把万阜城围而不攻,余者,皆在万阜与天官都城的大道上设伏,一战,可逆转整个战局。”王维昌纵马,顿了一下,又道。“聪明者,也好办。让俞将军从中杨城急速而下,景公再以平速兵进,皇甫薇必会先行击破俞将军。而景公......”话说到这里,很自然的停住。 但王维昌后面的意思,颜双却一清二楚。 将俞瑞庆设饵,吸引住皇甫薇的注意力,然后趁此机会大举兵进。这也是让他感觉冰冷的真正缘由,俞瑞庆身为景国然身边的唯一嫡系,到头来,也不过是个饵而已。 万阜的巨大黑影,开始于夜色中缓缓浮现。 旁边的王维昌这时忽然笑了一下,他看着颜双,笑容里的阴狠味道闪过。 “颜将军,这就是最真实的景公,不知合颜将军心意否?” 颜双眯着眼,罕见的,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王维昌偏过头,望向远处尽头的万阜,心中冷笑。 【景国然,如果你没了左膀右臂,会怎么样呢?】 ...... 万阜城北,五公里外的一个地方。 俞瑞庆正在营帐里沉默无语,万阜城外失利,皇甫薇的骑兵大举回杀,让没有丝毫准备的俞瑞庆,于此战中损失惨重,整整八千将士,在对方三千五百名左右的骑兵冲击下,成为了他贪功的代价。 帐篷中,烛光幽暗。 他将眉头蹙起。想起几个时辰前皇甫薇的数千铁骑,心中震撼感到现在,依旧难以言语。随王博征战这么多年,大大小小战争也打过不下数十场。可这么多的骑兵数目,这么精良的骑兵装备,他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一些场景,开始在他的脑海里依稀浮现。 俞瑞庆的大军正在攻伐万阜,胜利天平开始一点点向他的队伍倾泻,万阜城墙上,已是分不清楚的两军混战,半数齐家,半数景国然,两者争相不下。 突然大地震动,城池的西方大道上,数千人影出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奔向战场上俞瑞庆的势力部队。铁制的铠甲与镔铁枪在阳光下,配合着大地颤抖摇晃,让人内心中生出无法力敌的畏惧感。 俞瑞庆愣了一下,然后反应极快的喝声道。“全军加速撤离战场!道路以密林、高地为先!快!全都给我动起来!!”冀州地形繁杂,又不盛产战马,但俞瑞庆凭借着多年来的战争经验,依旧快速的思索出了应对之法。 但已经晚了。骑兵的速度,远比步兵快的多。 大批速度带起的骑兵,开始冲进俞瑞庆的阵营里。所过之处,俞瑞庆的将士一触即溃。冲击力极大的骑兵队伍,甚至将一些躲闪不及的将士,硬生生的从地面撞飞而去。那股瞬间强大冲劲,让很多被撞开的俞瑞庆将士,胸腔明显凹陷,将内脏于刹那间挤碎! 本就血腥的战场上,一时间,犹如修罗地狱。 俞瑞庆现在还忘不了那种场面。 数千骑兵在己方阵营中奔驰,宛若出入无人之境一般,枪尖上鲜血四溢,无数倒下的将士身上,一个个带着强大力量的枪伤浮现,明明已然死去,可鲜血依旧从伤口中向外涌现。然后随时间,一点点干涸。 整个大道上,似乎都被这样的鲜血染尽。 铁骑所踏之处,即为鲜血淋漓之地。 一声叹息响起。 清风吹过,顺着敞开的帐门而入,火光于风间幽幽暗暗。明明不过五月,可俞瑞庆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大战失利,让他内心无比冰冷,而更加冰冷的,却是他以后未知的命运。 【景公......】 第八十五章 十年局(二十)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 1325年5月11日。 景国然以城北的俞瑞庆为饵,吸引万阜主将皇甫薇的注意,然后趁机大举兵进,将整个万阜城团团围住,彻底切断了万阜与伍丰队伍之间的联系。 同日,俞瑞庆领败军南下,与景国然的队伍成合围之势。 冀州,纷乱的内战四起。 引发整个州域震动的天官都城一战尚未结束,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统管齐家战线后勤的万阜,又爆发出了新的战争,茶楼里那些喜爱讲些闲话的人们,甚至将现如今的形式,编成了一首让人一笑而过的打油诗。 大战小战,接连不断。四方势力,分成两半。齐家为首,引起纷乱。乱世年代,一哄而散。 这自然是博人一笑,不上台面的市井之语。却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现如今冀州地域间的混乱。 而此时。 冀州的人们,还远没有把这种混乱在脑海里联想更多。更多的人们,更多的势力,都只是把目光放在了这场战争中的利益上,而谁也不知道。 一只黑手。 正在缓缓靠近。 ...... 万阜城西的大道上。 张暮与伏安领军隐在这道路的一旁。此时已是正午,阳光猛烈的照射大地,远处,无数渺小的人影正在万阜城墙边激烈的厮杀着,擂鼓声轰鸣般响起,即便相隔如此之远,张暮依然能感受到一种震动。 旁边的伏安适时笑了一下,也许身为武将的缘故,他的目光一直盯在远处的战场。 “景国然这个老家伙明显出工不出力啊,搞这么大的声势,却也只是示威性的试探而已。” 张暮摇摇头。 “这才是高明的地方。如今,他将整个万阜城围住,无形中已经断掉了万阜与伍丰、广罗之间的联系,补给用的粮秣运送不出,城中余粮将尽,届时,整个万阜都会不战自乱。” 伏安皱了一下眉。 “既然如此,如今我们怎么办?” 张暮沉默了一下,他在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看了一眼,信息一栏中,依旧没什么动静。“伏安将军恐怕是忘了,这个城池里,可还有三千多名装备精良的骑兵呢。” 闻言,伏安略微停顿,神情间露出思索的神色。 “骑兵善冲击,机动强。你的意思是......皇甫薇会突围?” “她一定会的,而且时间就在这两到三天之内。”张暮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淡然的神色里有一种毋庸置疑的注定意味。 这并不是所谓的无聊猜测,张暮对于这个判断,很肯定。 具体的原因很多,首先就是先前话语提到过的城中余粮不多,如今万阜已被景国然的队伍包围,以张暮的推测,现如今的城中顶多也就还有一天半到四天左右的粮草。其次,如若余粮耗尽,城中兵将混乱,齐家这三千多的骑兵将士,恐怕都要毁于一旦。在冀州这样战马贫乏的州域里,此类事情发生,张暮觉得,是每一个家族都难以忍受的。(八十三章中有关于余粮推测的说明。) 更何况,伍丰大军还在,一切,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这道理,多年征战的伏安自然也明白。所以他听后只是皱了一下眉,然后看向张暮问道。 “如此说来,那么皇甫薇领军突围之际,恐怕就是夺城的最好时机。只是现如今景国然的队伍已成包围之势,将城池四面围住,这夺城......” 张暮明白伏安担心的问题,以现如今的形式,一旦皇甫薇突围,万阜城空虚之际,第一个接触城池势力的绝对只有景国然而已,他们想夺城,却是没有可以让张暮与伏安利用的空隙与道路,那些可以利用的,早已被老谋深算的景国然封死。 “这是景国然已经知道咱们来了......” 闻言,伏安一声苦笑。 “不成想皇甫薇竟然如此决绝,将咱们断掉补给线的消息弄的满城风雨。景国然想不知道恐怕都难。” 张暮略微沉默了一下,突然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容。 “景国然知道也好。不过伏安将军却是说错了一点。皇甫薇奔走突围之际,其实并非是夺城的最好时机。” “哦?”伏安不觉一愣。 张暮没有立刻答话,他只是将目光放远,万阜城池在数千米外的地方伫立着,景国然的将士依旧在与皇甫薇胶着而战。 【第二日......】 ...... 张暮料到了皇甫薇会领军突围而去。却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决断,突围的如此之快,以至于张暮坐在路旁帐篷中,面对身前透明属性板上闪过的【大势】信息,以及远处突然传来的混乱声响,脑海里尚未反应过来的一愣。 【大势】:1325年5月11日,齐家势力将军伍丰,以撒星之阵迷惑众势力斥候,回援五千将士与皇甫薇里应外合,大破城东之门,突围而去。(前文有线索,下一章奈何会用剧情解释。) 【大势】:1325年5月11日,齐家势力万阜守将皇甫薇,于万阜落败。 张暮不由自主一抬眉,他大脑开始习惯性的在【大势】发出信息后,高速运转。 【皇甫薇......果然不简单。】张暮先是心中一叹,这个名不见传的齐家将军居然在万阜被围的第一天,就已定下了突围的判断,着实不能不让张暮刮目相看。可让他也心中奇怪,此种决断,却是泛泛无名之辈。如果说,这让张暮内心中有些疑惑的话。 那么第一条【大势】所说的消息,就已经让他产生了某种怀疑。 无它,一切似乎都太过凑巧。伍丰事先布下可以迷惑的撒星之阵,今夜又派人回援与皇甫薇里应外合。这些都不是疑点,真正让张暮感觉奇怪的,却是这两者之间的时间关系。 万阜不过今日刚围,从这里到天官都城,徒步,也需要近乎一天的时间,但伍丰与皇甫薇却好像早已得知一样,居然可以如此精准的派军回援,然后很是默契的里应外合突围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 张暮尚在思绪中,帘门却是一挑,伏安从帐篷外走了进来。 “张暮,皇甫薇已经开始突围,我们......” 伏安的话没有说完,就看见张暮对他很是淡然的摇摇头。 “伏安将军不用着急,真正夺城的时机尚未到来。” 伏安疑惑。 “什么意思?” 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的信息栏里一闪。 【大势】:1325年5月11日,景国然势力占领万阜。 【大势】:1325年5月11日,冀州地图势力发生改变,景国然的势力更强大了一分。 如此两条信息显现,张暮却只是微微一笑。 “意思是,这万阜城真正的争夺,才刚刚开始。” 第八十六章 十年局(二十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天官都城外,伍丰军的大营里。 两个人正在静静的坐着,营寨外,似乎有些许将士正在奔波的声音,夹杂着偶尔马匹的嘶吼,显得多少有些凌乱。与大帐中很是安静的气氛,有一种莫名违和感。 皇甫薇坐在伍丰对面,有些劳累似的呼出一口气,她随手将卸下自己身上的披挂,宛若蒸笼般的汗珠滴滴流下,落在桌案上,发出“嗒嗒”的声响。紫色长发顺着脖颈而下,一双细长很是妩媚的眼睛眯起,诱惑感升起,散发出一种很吸引人的魅力。 可伍丰却好像石头一样,神情间没有一点变化,也没有任何想要说话的**。 啪!皇甫薇将披挂扔到一旁。 “今天你派人回援的将士是怎么回事?我说过不用,伍丰将军难道听不懂吗?”她神情中看不出愤怒,但话语里,自有一股不满的意味。 “皇甫大小姐身为王爷的掌上明珠,不能有一丝一毫闪失。” 皇甫薇一声冷笑。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 伍丰皱了一下眉,他很不习惯对方的咄咄逼人,但身份摆在那里,伍丰不敢将皇甫薇怎样,更何况,他的家人还在王爷手中。心中暗叹,这就是有把柄落于他人之手的下场。 见伍丰沉默,皇甫薇却好像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而是继续说着。“现在整个计划都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所有计划外的举动,都可能会引起未知的变化,伍丰将军可知道,你这一手回援,会让多少人产生怀疑。” 话语到这里一顿,皇甫薇莫名笑道。 “伍丰将军莫非已有新欢?不会将家中妻儿忘却了。” 气氛顿时凝重。 伍丰双眉竖起,脸上狰狞浮现,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是张了张口,千言万语于此间化作一声长叹,伍丰闭上眼,妻儿的影响浮现,然后狰狞缓缓退去,然后向对面的皇甫薇低了一下头。 “皇甫大小姐,伍丰莽撞了。”这一句话说的很慢也很平淡。 伍丰今年三十多岁了,身为一方统帅般的将军,如今却要向一个比自己小快二十年的孩子低头,其内心不甘,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但他必须这样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十年不能相见的妻子与孩子,有时候,男人的定义并不在于多么刚猛,责任,也是男人的一种。 皇甫薇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伍丰会这么做。 叹息声起。 “算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有用处。如今万阜城已破,全冀州的目光都开始集中在这个地方。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就要要看伍丰将军的手段了。” “皇甫大小姐请放心,夏侯霖、景国然与衫山一郎三方虽然联手,却心有不齐。各自都想在这场战争中,获得最大利益,这就是破绽,也是我们最后败逃时可以利用的地方。” 皇甫薇笑了一下。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 天官都城上,廖奕此时正眉头紧蹙的,看着对面敌军军营中将士们一出一进的繁忙。 旁边一个将士开始向廖奕说道。 “将军,伍丰的营帐间似乎有援军来到,而且为数不少。”因为一直守城的缘故,使得整个天官都城内消息闭塞,现在为止,尚还不知万阜城已被景国然攻破的消息。 “他妈了个叉......” 廖奕眯着眼睛,对方营帐中的火把林立,点点火光中,似乎有大量将士与马匹的身影闪过,他心中颤了一下。如今攻城仅仅三日,可这场浩大的攻城战中,他手下的将士却已伤亡两万余名。损失之大,简直超出了他的心中想象,实际上,这并不是廖奕的能力不行,更多的,则是冀州将士对于攻城器械的贫乏认知。 虽有廖奕的指挥镇守,但依旧很多人对这些东西心存惧怕,而这种感觉,尤其是在面对敌军的木幔出动时,变得最深,短时间内的箭矢无效化,让很多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形的将士们,有种莫名的茫然无措感。 而这种感觉,会让守军的气势大幅下降。从而守备的力量与强度越来越弱。 廖奕此时忽然偏过头,他向着旁边的一个将士说道。 “通往城外的地道挖好了吗?” “禀将军,已经全部挖好,方向在天官都城的南部,只是......” “只是什么?”廖奕一皱眉。 “只是咱们这样通过地道从天官都城撤离,真的好吗?” 廖奕气极反笑。 “**的猪脑子啊。老子说过是现在从城中撤离吗?你当老子不知道这么一走的后果吗,老子从他妈以后就再也不是将军了,可老子与你们要活命,懂不?衫山一郎就他妈是个疯子,跟他妈了叉的混在一起,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这一句话说的有些快,廖奕似乎将这么多天来积攒的压力一同发出,话语中的愤然感,让每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都能从中感受到。 话语说完,廖奕长长叹了一口气。抬头,漫天星辰遥望,他看着,心中喃喃自语。 【衫山一郎,城破之际......死的只会是你而已。】 而此时,天官都城外的城墙上,廖奕与其他士兵没有丝毫注意的角落里,一个将士忽然掉头,偷偷从城墙上跑下,向着都城内的诸侯长府邸跑去。 ...... “张暮,我们为什么要换到万阜与冀昌的大道上?而且还在万阜城外经过,让景国然察觉到了我们的动向与存在。这岂不是太过儿戏了点。”伏安皱着眉,他纵马在张暮一旁,然后出声问道。 张暮闻言,脸上笑了一下,不过十七、八岁的脸庞,现在却已经没有一点稚嫩之感。夜风自马上袭来,将儒袍吹起,显得多少有些云淡风轻。 “目的很简单。一者,为伍丰让路,同时为袭城做准备。二者,我们需要让景国然及其手下的将士,知道我们的存在,只有如此这般,待日后夺下万阜城时,景国然才不会下狠手,以背弃名声的代价而攻城。” 伏安疑惑。 “什么意思?” 马蹄在土路上敲击着,张暮于此起伏间继续说道。 “景国然现在看似已经占领万阜,实际却不过是暂时而已。整个齐家前线的后路被断,补给粮草无法运出,整个齐家大军都会陷入瘫痪,所以明日伍丰必会领军而回,重新杀向万阜。”话语到这里一顿,张暮又道。“景国然三万,伍丰却还有五万。伏安将军莫非会认为景国然会为了区区万阜,而在这里与伍丰相耗吗?” 伏安摇摇头。以景国然的性格,确实不会。 “更何况,伍丰大军无粮草补给,余粮已在殆尽之际。此时攻城,为夺粮草,必会爆发前所未有的战力。所以,如我所料不差,明日伍丰率军攻万阜,景国然必会弃城而去。” 伏安听到这里,又不由出言说道。 “这岂不是太可惜了一点,况且即便如此,城池落入伍丰之手,恐怕更加难办才对。” “伏安将军所言不差,只是想漏了一点。”张暮轻声一笑,然后道。“景国然弃城而去,又岂会给伍丰留下什么东西,届时,整个万阜城的金库粮仓内,势必一无所有。而伍丰返回万阜城中,也定会因缺粮而再次弃城而去。所以......” “所以那时就是真正的夺城时机,而我们换路,就是为了避开与伍丰大军的冲突,从而快速攻袭万阜。”伏安说到这里,脸上有种恍然大悟的神色。 张暮点点头,他目视前方,眼光开始发散性的恍惚。 “明夜,明夜就是真正的夺城之日。” 第八十七章 十年局(二十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冀州,内战纷乱。 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张暮,王维昌还有其他许多身在冀州的诸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张算盘,乱世,没有能力的人,是无法长久坐到相应位置的。 这个世界,傻子终究只是少数。 乱世出英雄,越是战火四起的年代,就越会出现更多有能力的人。还是那一句话,当人改变不了世界的时候,能做的,只有适应而已。而战争,无疑是加速人们成长与蜕变的催化剂。 此时的张暮并不知道。 在这个已经五百年的乱世里,他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 齐家想败,夏侯霖、景国然与衫山一郎想赢,目的不同,但在整个战局的变化中,却有种惊人默契。 1325年5月12日。 齐家势力前线统帅伍丰,领剩余的五万大军回撤。全军向万阜进发,景国然闻齐家大军而来,主动撤出万阜,并将城中的所有积蓄,一卷而空。不大的万阜里,除却一些逃不出去的百姓,却是空城一座。 但世事无常,事情的发生,总有意料之外。 “你说景国然的队伍撤出万阜,却行动缓慢,对万阜依旧成包围之势?”张暮有些讶然的问着伏安,这个消息确实出乎他的心中预料之外。 伏安点点头。 “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斥候所报消息偏晚的缘故,整个景国然的队伍就好像没有丝毫准备一样,撤离的非常缓慢,而且景国然没有将队伍回撤到大道上,而是把队伍分开驻扎在了万阜与中杨、兴隆之间大道与城池的交汇口,距离万阜,也不过两千米的距离。” 张暮将眉头皱起,脑海又再次运转。他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中透露出思索神色。 齐家的真实目的,张暮并不知晓,他只是凭借自己了解与【大势】中的消息,从而进行正常分析,现如今,冀州中各大势力在张暮的眼中,不再如同从前那样模糊,而是多少已经有些明朗化。 首先,齐家的处境很不妙,张暮可以肯定,德化城陷落的消息齐家绝对知道,但也许是为了家族稳定的缘故,这个消息并没有透露出,但是齐家两头开战,一方,是可能造成不可预知变化的边境之战,另一方,则是决定整个家族命运的天官都城之战。 哪一战,都很重要。 但齐家并不具备可以同时两头开战的资本与能力,无论是粮草还是将士,齐家都不够。所以,在张暮的见解里,齐家无疑从中选择了后者。 可现在,【大势】之中虽然没有说明什么,但显然齐家已经存在不了攻取天官都城的可能性。那么齐家为保住实力,以御边境之战,伍丰一定会想办法领军回撤。这就是目前为止,张暮对于齐家的一种猜想。 而这种猜想,也逐渐被一点点证实。 可就是因为这样的猜想,就是因为伍丰会领军回撤。才衬出景国然举动的怪异。对于这个老谋深算的六十岁老人,张暮每次面对他,都会在心里做出最坏打算。 万阜粮已空,张暮相信,此时伍丰队伍中的粮草,也一定很空,在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形,只有越早越快速越安全的撤离,才能免于更严重的损失,不然的话,张暮很难想象五万将士哗变的场景。如此,以伍丰可以做到统帅的阅历与才智,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张暮的眼睛适时眯起。坐在旁边的伏安很安静,他知道,这是谋士的分析思考时刻,容不得打扰。 【所以,伍丰与皇甫薇一定会稍作休息,然后于今夜出城而去......】可是景国然目前的扎营位置,与万阜太近,伍丰一定会因为担心大军离去时,景国然突然出兵突袭,从而派兵拦截,要知道,以齐家现在这样的士气而言,又是在败逃之际,一旦交战,被景国然灭掉万人不成问题。 而如此损失,对于现在的齐家而言,无疑是难以承受的一笔。 【一旦被齐家派兵拦截,他就已经失去了攻取万阜的优势。景国然这样的人物,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做呢?】 良久,张暮叹了一口气。 形势纷乱,他依旧得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中人之姿啊......】 张暮抬起头,看向伏安,突然出声问道。 “现在什么时间?” “午时刚过。” “是吗?看来快了,夜晚就快到了.....”张暮眯起眼,年纪轻轻的面庞上,有一种莫名沉稳。 ...... 冀州,万阜。 一座府邸中的房间。伍丰与皇甫薇全身披挂着,相对而坐。 “这计划中第二步,就要靠伍丰将军的了。” “皇甫大小姐过誉了,现如今已经成功吸引住了冀州所有势力的目光,都是大小姐的功劳,现在要做的,只是考虑如何败退,以万阜、广罗、正平的顺序,将所有冀州近乎所有势力的兵力,都往西北调移。仅此而已。”伍丰的话语很平静,但他内心中并不平静。 因为随着计划的第二步进行,也代表着伍丰所背负的使命,正在逐步结束。 皇甫薇却笑了一声。 “伍丰将军说笑了。整个计划,就以将军的任务最重。距离州域之战爆发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我相信,将军不日就会与家人团聚。” 闻言,伍丰翘起嘴角,这个浅浅的笑容在他脸上停住很久。然后想到什么似地眉头一皱,复又说道。 “我对于计划的成功,没有质疑,只是现如今这计划中的第二步,恐怕会有齐家人站出反对。” 皇甫薇好像听到什么好像有趣的事情,不由笑声响起。 “伍丰将军过滤了,恐怕将军,父亲的势力已率军向承坪杀去,齐家这个名号,恐怕存在不了多久了。” 言罢,房间中叹息声起,伍丰眯着眼,神情中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怎么?伍丰将军似乎对齐家的结果很是惋惜。” 伍丰摇摇头。“并非是惋惜,齐家的结果,从十年前的家主被王爷秘密处死,然后辅助齐瀚文上位时就已注定了,只是心有感叹而已。” “如此最好,突围时间已定于今夜,届时,景国然的两处大帐,均已派兵拦截。大军只需向广罗全速回撤即可。”皇甫薇轻笑一声。似乎心中早有决断。 ...... 月亮挂起,已是渐渐入夜。 张暮与伏安骑在马上,却并没有奔行,周围的将士们早已将墨色皮甲穿好,手中持着武器,以一种规则的队伍排列,帐篷类的后勤事物均已收起。 整个队伍,都有种整装待发的气势。 身前透明光板,信息栏中突然不由自主的闪烁,一条信息出现。 【大势】:1325年5月12日,夜,齐家势力将军领大军向广罗进发。 张暮的内心好像有个声音在喊起。【来了!】 “伏安将军,请现在出发。” 伏安没有任何的耽误,立刻从旁边招来一个将士。现在是特殊时刻,他清楚时间对于争夺万阜的宝贵之处。“传我号令,全军向万阜城方向,以最快速度行军。” “诺!”将士转身离去。 整个大军,一声号令而下,都开始向万阜奔袭,不同于劫粮道时万阜与广罗间东西方向的大道,万阜与冀昌是南北通向,两者道宽相差无几,但是后者比前者的道路境况,更多一些崎岖。 黑夜,大军行进的脚步声,啪啪作响,石子被踢起,然后在道路面上不停滚动的声音与夜风相呼应。两旁的道路景色正在飞速掠去,万阜,离张暮与伏安的队伍,越来越近。 张暮纵马而上,他的骑术不好,是在这个世界里现学的,所以尚还没有适应马匹高速移动中的那种颠簸,这具身体本就有些虚弱,此一颠簸,让张暮觉的更加难受,但现在,显然不是抱怨的时候。 不时的,有一些兵器相交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旁边的伏安一皱眉,将军的经验告诉他,那是旁边兴隆与万阜间大道上传来的。 “伍丰果然在景国然的阵营外,派兵拦截了。” 张暮皱了一下眉,他有些难受,只是脸上并没有显现而已。“这是必然的,伍丰也许在能力上比不过景国然,却也不是中人之辈,只是景国然的行为......他应该事先能算到才对。” 话语刚落,远处万阜城池的身影已经出现,夜色里,演化成了一个庞大的黑影。 见城池就在眼前,伏安似乎显的有些激动,他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向正在奔行的队伍喊去。“全军加速!!万阜城池就在眼前,都给我快起来!!!”言罢,伏安转过头向张暮看去,却被他脸上神情弄的一愣。 此时张暮,似乎遇到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微张着嘴,脸上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诧异感,这种感觉之强烈,以至于让张暮整个人的脸庞,都浮现出许多汗水。 【大势】:1325年5月12日,衫山一郎势力将军领大军夜袭万阜。 【大势】:1325年5月12日,冀州地图发生改变,衫山一郎的势力变得更强大了一份。 PS:奈何明天生日,心有唏嘘,又老了一岁啊。 第八十八章 十年局(二十三)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万阜城的归属,出乎意料般,没有落到景国然与夏侯霖这两者之间,而是被突然出手的第三方衫山一郎得到。从三合关出兵,到万阜守军伍丰的突围败退,时间被衫山一郎精准的计算着。 张暮一声苦笑,他与伏安撤军已回,此时坐在夏侯霖的帐篷里,回想这一切,脑海中一个成语忽然浮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夏侯霖轻轻的笑了两声,不同于张暮的叹惋与苦涩,他神情间并没有太大变化,衫山一郎异军突起般夺得万阜的手段,似乎根本没有出乎他的心中预料。 “张暮,你能有如此表现,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什么意思?” 夏侯霖感受到张暮疑惑的目光,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拿起桌案上的一杯冷茶,微微的饮了一口。冰凉感沁入,让他的眼睛不由眯了一下。 “景国然与衫山一郎都是人杰,他们的经验与阅历非你能比,但你却输在最后的一步关头,已然证明了你的潜力非凡,我也可以多少放心,把最后一件事拜托给你。” “最后?”张暮很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关键“词语”。 夏侯霖将茶杯举起,又饮了一口,却没再就此继续说下去,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了另个方面。说出了一个让张暮很是诧异的话。“其实这场万阜的争夺战里,衫山一郎并不是最大赢家。” 张暮习惯性的脸白了一下,他微蹙眉头,略一沉吟。“夏侯将军说的最大赢家,莫非是景国然,可是......”话语没有说完,但后面的意思夏侯霖,无非是“损兵折将却没有拿下城池”之类的话语。 “伍丰在天官都城一战中,用了那么多冀州里没有过的攻城器械。而景国然在第一次拿下万阜城后,撤军却如此缓慢,还最后驻扎在与万阜那么近的地方,张暮你要清楚,这并不符合常理。” “景国然在万阜中得到了那些攻城器械?” 夏侯霖这一番指引性的话语,让张暮突然有些明悟,他在这句疑问立刻又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这样确实就能解释景国然种种怪异举动的原因,他是想保住这些攻城器械。” 天官都城一战,吸引了全冀州的目光,而齐家在这次战争中所展现出的攻城器械,更是被放在各个势力的桌案上,现在,景国然得到了这些器械,虽然不知道数量多少,但这些攻城器具的价值,在一定程度上,依然高过了万阜城池的本身。 冀州,城丢了,可以再夺回来,但这些可以扭转战局般的攻城器械,想再得到,却是近乎不可能般的事实。张暮的思绪于此,心下叹了口气。 【冀州稀少的商人,与近乎自产自足,和其他州域不相往来般的商业态度,限制了冀州发展。】 夏侯霖此时忽然又出声说道。 “万阜虽已被衫山一郎夺取,但战争依然继续,这一次,该轮到广罗了。”说罢,他右手拿起一份文件似的密保,放在了张暮的面前。 张暮看去,眉头不由皱了一下,后又缓缓舒展。 密件上,只有一个【大势】中提到过的消息,那就是德化城被东荆州势力攻破占领,齐家已陷入两难的境地。张暮没有装作什么诧异,因为他相信,即便自己真的表现出诧异的神色,夏侯霖也能够从中看出破绽。 “这会不会爆发州域之战?”张暮问出了让他心中一直不安的问题。 出乎意料般,夏侯霖听到张暮的话语,却是摇了摇头。 “你没有太多带兵征战的经验,单凭地图描绘,你是无法知晓德化城后面地形的凶险,十年前,东荆州也不是没有发动过战争,但无一例外的,都被承坪与正平挡住,这一块山势险恶,没有数倍甚至上十倍的兵力,很难攻进冀州中心地域,所以不用太过担心。”说到这,夏侯霖一顿,张暮在旁边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妥的感觉。可具体哪里,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反倒是齐家,此次一定会调集部分兵力,向德化之上的承坪转移,而那时,就是争夺广罗城最好的时机。” 这一点张暮也明白,只是他尚有疑问。 “齐家也会知道局势会向这种方向发展,届时,他还会向承坪调兵吗?” “会的。”夏侯霖一向冷静的表情上,浮现出一种笃定感。“因为齐家是冀州中的第一家族,只要它还想在这个州域中继续发展,就注定了这个家族只有一个选择。” 【声望与地位吗......】张暮眯起眼,夏侯霖的话语,揭示了这个世界里的某种必然无奈。 “大战刚过,你下去休息。” “诺!”张暮应声后,转身欲要离去。 “等等。”在要到达帐篷门帘的时候,却又被夏侯霖叫住。他回过头,看见夏侯霖脸上突然莫名一笑,笑容里有种看破的味道。 “我女儿来了,她想见见你。” 张暮一愣,他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都已静止,眼睛眨了两下,才突然出声。“夏侯小姐想要见我?” 夏侯霖点点头,他的嘴角翘起,神情间很是怪异。 ...... 冀州,天官都城。 衫山一郎与廖奕在房间中对坐,桌案上摆满了酒菜,可两个人却是一口未动。 “先到者,未必先得。诸侯长大人果然是好手段。” “廖将军过誉了。” 廖奕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并非过誉,诸侯长大人的手段确实不凡。恐怕从一开始,大人就是这样的打算,用廖某的将士牵制,待景国然攻下万阜,伍丰领军回撤之际,让三合关的兵马全速出击,从而轻而易举的拿下万阜。”廖奕冷哼了两下。“佩服,佩服。” 衫山一郎安静的听着,等廖奕说完,才笑着,轻轻的开口说道。“哪里,只是刚才的提议,不知道廖将军考虑的如何?” 廖奕眯着眼,他现在很想抽刀砍去,然后大开脏口,狠狠的吼几句“妈了个叉”。可现在不行,他是诸侯长直属部队的将军,如果衫山一郎被他杀死,在冀州,廖奕恐怕就真的无名无份,被彻底沦为平民。 “廖某的将士只在天官都城,也只忠于冀州的诸侯长大人,至于某些人的建议,请恕廖某难以从命。”言罢,站起来转身离去,只给衫山一郎留下了一个背影。 衫山一郎沉默的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叹了一口气,阳光明媚,照进房间里,却没几丝暖。 第八十九章 十年局(二十四)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奈何的生日过完了,一些烦心的事情也过去了,重心也会逐渐调回来的。 ―――――――――――――――――――― 天色是一种宝石般碧蓝,云朵漂浮其间,白色的,缓缓随风而去,阳光既温暖又明亮的照耀着大地,五月,浓浓绿意升起,让林木间充满了阴凉之意。于高地上遥遥望去,心会有种不由自主的淡然。 张暮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就如同前世,每每关上电脑的时候,他总会不由自主的到附近公园中游荡。孩子们一起哈哈大笑的追逐嬉戏,老人们缓慢行走的平和温意,偶尔,几个学生在林荫下坐起一起,安静的绘画,安静的看书。城市里特有的喧嚣与冷漠,在这里,都在慢慢化为虚无,留下的,只有生活中平淡的味道而已。 也许是母亲死了,也许是他自己太宅了,也许是与父亲疏远了,也许是朋友一个个离去了。 张暮并没有什么远大梦想,他只是希望有一个平安的生活,有一个妻子,有一个孩子,然后淡淡度过一生。你可以说他没有雄心壮志,也同样可以说他不思进取,因为张暮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简简单单的平凡人。 如果没有那个抹杀任务的存在,张暮一定会远走他乡,在偏僻山林中,过着不问世事的安静生活。 但现在,这无疑是痴人说梦一样!! 张暮不知道,但他能感觉出。 一个有别于前生的乱世,正在他眼前伫立,在这里,平淡只是一种奢望,很多人尚还在为如何活下去而挣扎,这里面,有的人为自己,有的人为名利,有的人为家族,各种各样的目的,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故事,正在揭示世界的无奈与残酷。 张暮自嘲般的叹了一口气,这样安静的时刻,似乎触动了他内心中某根前世的弦,将和平与乱世相对比,脑海中不由自主般想了很多。 往前走着,穿过高地上的林荫道,眼前顿时一片开阔。 随之,一个红发少女的侧脸出现在他眼前,张暮愣了,夏侯芸正环抱着双腿,穿着一身静静的坐在一块岩石上,远处高地下,广罗城的身影与夏侯霖的军营浮现,极漂亮的空中天色,与周边林木缭绕,十六岁有些英气的面庞,让他一下子呆住了。 张暮在心中承认,他之所以会被吸引,就是因为夏侯芸身上会有这种自然的感觉。 他并不认为这是一见钟情,但那种真爱感,确实让张暮在瞬间感受到过,虽然只是刹那般的短短时刻,但他很清楚,无论LOLI控也好,妹控也罢,自己心里多多少少有了这个女孩的影子 夏侯芸似有所觉的偏过头,看到张暮后,脸上忽然有些调皮的一笑,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显的很是耀眼。 “你来的也太慢了,我都等你很久了。” 张暮有些愕然,似乎被夏侯芸这种很是熟稔的语气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平静了。“夏侯小姐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自然可以。”张暮闻言,有些无奈的笑了两下。 可能是张暮长久淡然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种尴尬的神色,夏侯芸不知怎么,好像恶作剧得逞似的,把手放到嘴边,然后出声的笑了几下。 “呐~~夏侯均可说过你是个聪明人,今日一见,怎么感觉与传言中并不相符呢?”夏侯芸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一种想笑却又不能笑的古怪神色。 “传言中的我是什么样?” 夏侯芸抬头,一副思索的模样,方才很快的说道。 “身高八尺,腰围八尺,成八边形,有棱有角,肤色暗红......” “哈?等等,你确定你说的是人,而不是某个商铺店里的方桌?”张暮被雷了。 “必须确定。”夏侯芸点着头,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张暮眨了两下眼。“我也听过夏侯小姐的传言......” “我才不要听。” 两个人在高地上这样调侃着,张暮内心中有些奇怪,他不是一个特别会来往的人,但现在与夏侯芸交谈,却莫名奇妙的没有一点陌生与拘束感,就好像两人早已相识过一样。 当然,这只是感觉。 “张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夏侯芸看着他,高地上的风吹过,把她一头绯红色的长发吹散。脸上忽然显示出了淡淡红晕,眼睛中的目光闪了一下,有种莫名羞涩的感觉。张暮不自觉的点点头。 身后林木上的枝丫,伴随着这股风摇晃,树叶“哗啦哗啦”响,临着半山中的高地上,夏侯芸似乎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张暮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神色。 风好像又大了,将树木林荫吹的不断变化起来,时而阳光落下,时而阴凉遮盖。 两个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夏侯芸很是低落的从林中离去。 ...... 夜,如豆油灯点起。 张暮在帐篷中愣愣的坐着,他的眼睛定格在桌案上,不断闪烁的火光里,似乎里面有什么他正在寻找的东西一样,周边是寂静的,帐外将士来回走动的声响,并没有将这份感觉打破。 白天,夏侯芸对他说的那最后一句话语,被张暮不断想起。 “如果......如果我想让你留在夏侯家,你愿意吗?” 张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复揣摩这句话,思索着话语背后的意义。遇事三思。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一种适应这个世界中所产生的习惯。 夏侯芸喜欢他?张暮自嘲的摇摇头,两人不过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让这么漂亮的女子一见倾心。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么他所能想到的结果就只剩下一个。 “夏侯霖,你想借自己女儿的手让我留下吗?”张暮微微眯着眼,嘴里喃喃自语着。 这不是没有可能,夏侯家族后继无人,而自己在别人眼里,又是极富潜力,挽留自己,然后为夏侯家族的下一代人辅佐,却也是个可能性极大的主意。 但张暮不可能留下,事实上,在公孙正告诉他,冀州不过只是蛮荒之地的时候,他就已经萌生出了离开这里的想法,现在留下来,不过是为了那些可以变强的任务而已,至于任务惩罚中那个会因自己而死的人,张暮根本没有在意,不是冷血,而是他与周边的人并没有太多感情。 除了夏侯芸。 张暮眉头皱起,他是承认自己有些喜欢夏侯芸,但现实却注定了,夏侯芸很难与他在一起。原因很多,其一,他想要离开冀州,冀州太乱也太贫穷了,平民与贵族间的差距巨大,内战纷乱,既然乱世决定了无法平淡生活,那就只有在大陆上与他人一较高下的道路,张暮在冀州,是无法崛起的。 其二,即便他留下,开始辅助夏侯家族的下一代人,真正打下了一片基业,可由于冀州的州域关系,他也很难再往上进一步,更何况张暮不盲目,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了系统,就能够天下无敌。 其三,那就是夏侯是个家族,非家族的人永远比不上家族的人重要,这就是现在冀州的情形。 其四,夏侯霖是否真的会把他女儿交给自己,张暮没有把握。 其五,...... 张暮叹了一口气,他内心已经有了想要继续变强的**,虽然理由与动力并没有那么大。 身前透明属性板上,信息栏中的光亮一闪,张暮有些烦闷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向信息栏中看去。 【大势】:1325年5月14日,齐家势力将军领军向正平进发。 【大势】:1325年5月14日,东荆州势力大兵压境,破齐家承坪城,边境承坪城守将鲁立阵亡。 张暮看到这里,不由自主的一哆嗦,茶水从杯中溅出,洒了整整一桌案。 第九十章 十年局(二十五)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明日开始两更 ―――――――――――――――――――― 边境承坪的覆灭,意味着什么?东荆州势力的连续攻伐,又意味着什么?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张暮在帐篷中愣愣的,虽然还有齐家的正平挡在两个州域之间,尚未被攻下,但张暮却感受不到一点安全感。 景国然也罢,衫山一郎也好,甚至包括夏侯霖,全冀州的人,都还把目光放在内战之上。 一旦州域之战爆发,结果怎样。 张暮无法想象。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冀州兵力此时正接近着齐家从正平攻进的方向。如果大战开始,虽然没有准备,却也不会毫无抵抗。 【我是不是应该想办法离开这里了......】 这个想法,在张暮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有自知之明,清楚这样的战争不是自己这种水平所能平安应付的,可现在的问题是,应该如何离开?跟夏侯霖说?张暮把眉头皱起,这显然不是办法。 叹息声起。 【谋士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的。】烦心的事宛若无穷无尽般涌来,各种各样的思虑、布局、猜测在张暮的脑海中过滤,不知怎么,他忽然想到了【灵光一闪】曾经提醒过的一句。 【灵光一闪】:你被太多的局外东西所影响,很多事物,被你习惯性的禁锢在某一个圆圈里,何不跳出想想,此次天官都城之战,伍丰真的是为打赢而来吗? 天官都城一战......真的是为打赢而来吗? 张暮眯起眼,桌案上的微弱火光闪烁,整个帐篷在那些守卫将士的眼里,忽明忽暗着,他思绪中似乎刚刚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闪过,那感觉,就像是前世做几何题添加辅助线后的豁然明悟之感。 【如果假设成立,齐家为战败而来,岂不是要面临腹背受敌的危机?东荆州势力很早就攻下了德化,现如今又攻破了承坪,正在一步一步的向正平逼近,而冀州内部,又因伍丰的战败,万阜被衫山一郎所夺,现在广罗也要陷入第二次战争......等等,好像现在所有势力队伍,都在向正平这个冀州西北方的城市靠近!】 张暮的感觉正在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可如果不是巧合的话,这样做,又有什么样的意义?】张暮眉头皱起,他的内心告诉他,一个大秘密似乎正在靠近。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灯油已少了一半,茶水早已泛凉,香味散尽,喝到嘴里犹如白水般无滋无味。 也许是感觉用过的关系,张暮依旧没有思绪。他叹气,然后低声的自言自语。“罢了,夜已渐深,还是早早睡去吧。”说罢,将灯光弄灭,然后躺在帐篷中的那张床上。 陷入梦乡前,脑海中忽然划过了夏侯芸的影子。 美丽的、英气的,那个环抱着双腿坐在岩石上,与周边景色相融的自然感,年纪不过十六,似乎就已是无可挑剔的倾城绝色。 张暮不由自主的翻了一下身。【夏侯芸......】 ...... 翌日。 伍丰领大军四万向正平城进发的消息,开始以急件的形式,出现在冀州各个势力面前。然后广罗之战以一种张暮所想象不到的速度,在迅速完结。 月1第一次攻伐。全军以攻城梯进行最为落后的攻城之战,两军于广罗城墙上相抗,于黄昏日落时分,敌我双方死伤比例,居然一直维持在一比一左右。 夏侯霖的攻城之阵,不由让张暮大开眼界。 攻城梯以三架绑在一起,刀盾兵与弓手结阵,在城下吸引大部分弓矢之力,然后派遣身手敏捷之士,于攻城梯上向城墙上抛扔蒿茅、薪刍、膏油等易燃物,接着以火矢将其点燃,全军趁敌军灭火之际大举攀城而上。从而减少了很大的人员损失。 这就是火攻之法,但张暮知道,并不是每个将领都能如此轻松的将此战法用出,这需要一定程度上的统帅能力,只有在大军部队上可以轻松调度,在不会在这种步骤很多的攻城战法中,出现混乱情形。 同日,景国然大军开始向广罗开拔,衫山一郎势力于万阜城内原地不动,但却将三合关的剩余兵力开始往万阜输送。冀州中的三大势力,已将大兵力逐渐向西北方向调动,声势之大,似乎想要将齐家于顷刻间拔起一样。 月16日,广罗城守将高适闻景国然大军到来,趁夜,领军突围而去。 又一日。 广罗城陷落。 ...... 冀州,承坪城。 一个年轻人正冷着脸在一座府邸中向内院走去,旁边很多府邸中的人们阻拦,这个年轻人却一把将周边人们推开,依旧向里面走着,一边走尚还一边大声喊道。 “齐瀚文,你给我滚出来!!”年轻人神情中的愤怒一闪而过。“我邹翼在正平等你五日,没想到你却能跑到这里来。”言罢,走到内院的朱红色大门前,一脚将其从门框中踹开。变了形的大门落在青砖铺地的院落里,发出沉重的“咣当”声响。 随着这一声巨响,整个院落中的情形随着一股浓烈无比的血腥味,向邹翼迎面扑来。 淋漓血色洒落满院,无数残肢断臂的尸首,在这个不大的内院里随处可见,而在这些死尸堆积最严重的地带,一个浑身穿着蚕丝白衣的中年男人正默默的站立着,他拿着一快丝绢,擦拭着双手上尚未褪去的血迹。 温暖的阳光照下,庭院中血液特有的腥甜味四起,让邹翼眉头不由一皱。 那个中年男人闻声,很优雅的转过身,看见邹翼的身影后,脸上不由挂起了温和微笑,就好像来人是他的某个朋友一样,他依旧擦拭着,手上的动作让戴在拇指中的巨大戒指,显得清晰无比。 戒指上,雕琢着一个血红色的 血色的庭院,血色的戒指。 邹翼停在那里,他不自禁的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身后,碎碎脚步声响起,一大队全身披甲的将士瞬间而至,将邹翼重重围在那里。 但邹翼根本没有理会这些,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中年男子。 “王爷?” 被叫做王爷的中年男子闻言,一声轻笑。 “邹翼,你来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早......” [..] 第九十一章 十年局(二十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今日第一更。 ―――――――――――――――――――――――― 那个中年人向围住邹翼的将士们挥了一下手。 “都散开吧。” 众多士兵中一个明显是领头打扮的将士闻言,面上一紧,随后才露出一种担忧的神情。“王爷,这......” 旁边的邹翼皱了一下眉,他能感觉到这个将士在面对中年人时,内心中似乎有着某种恐惧。 “无妨,邹公子乃幽州书院屠先生的高徒,此次是为帮忙计划而来,不必忧虑。”这个叫王爷的人,并没有给人一种很是强烈的威严感,对于手下将士没有立刻执行自己的命令,似乎也毫不在意。 “......诺!”那将士顿了顿,还是带着将士走出院门,在与邹翼擦肩而过的时候,邹翼明显看到他的额头上,竟然布满了密密层层的冷汗。 队伍并没有真正离去,只是在门外列队等候着。 “我并不是为帮忙什么计划,回冀州,只是替老师还蒋靖一个人情而已。” 邹翼的态度很是无礼,但王爷并没有生气,只是笑着点点头。庭院间冲天的血气,好像对处于院落中心的他而言,一点影响都没有,脚下两步外,就是一颗被砍下来的脑袋,那脑袋上神情诧异之极,似乎碰到了什么无法想象的事情一样。 “人情不好还那......”王爷叹息了一句。“尤其是对你邹翼而言。” 邹翼冷哼一声,却是把话题一引。 “看来王爷已经把齐家的垃圾处理了。”邹翼说这句话的时候,正看着中年人背后的一具尸体,整具死尸身材肥硕,仰躺在一把朱红色的椅子上,胸口前插着一把短刃,过于肥硕的脸色上早已泛青,血液依然凝固,但飞溅出的痕迹混杂在木椅中,让人看不清晰。 邹翼一眼便认出来,那是齐瀚文。 王爷的双手已被擦拭干净,丝绢上血迹淋漓,与那身白衣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闻言顿了一下,脸上很是平静的说道。“我只是不喜欢浪费资源,赔本的生意,没有人愿意去做。十年前助他上位,已经给了他不曾拥有过的声望与地位,现如今他的任务已完,自无需再多留他一日。” “王爷就是王爷。”闻言,邹翼略一恍惚,似乎想起了父亲死后常与家族来往的那些人,不由冷声说道。“只是为了大军隐秘,就可以下令屠掉整个德化,身为上位者果然与常人不同。” 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怨气让旁人都能感受到。 “邹公子还是太年轻了。屠城也罢,杀掉齐瀚文也好,都是上位者的特权。”王爷略一停顿,然后随手将丝绢扔去,大风将其吹起,血迹在阳光下显的分外耀眼。“这就是乱世,一个上位者可以决定下位者命运的世界。” 邹翼眯起眼。 “世界如何与我没有半点关系,王爷既然这么说,那邹翼只能对不起了。”说罢邹翼伸手向自己衣服中掏去,庭院外刚刚出去的那个将士见此,脸色一变,刚要领队伍再次闯进去,却见王爷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过来。 邹翼的手伸出,王爷看着,手上只是些不起眼的小事物,几封带着血红“十”字的信,还有一个已经用过的响箭。“道不同不相为谋,我邹翼今日退出计划。如若王爷为保计划隐秘,也想取邹翼性命,大可一试。” 言罢,抽出腰间长刀,转身离去。身形之利落,其内心没有半点犹豫。 但走在庭院门前的时候,王爷却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出声说道。 “邹翼,杀父之仇未报,有失孝道啊。” “王爷什么意思?”邹翼身形顿住,却扬起了手中长刀。 “你知道我皇甫一族出身商贾,最早世代为商,所以,我想与你做一笔生意。” 邹翼一抬眉,他侧身回头望去,看见那一身白衣的中年人,站在满是血色的庭院中,宛若三、四十岁的面庞上,正露出一丝只有商人才有的诡谲笑容。 ...... 齐瀚文身亡,齐家诸多长老被灭,承坪内发生的事情,张暮全都一无所知。他此时还坐在夏侯霖对面,内心正感叹着广罗城的陷落速度。 不过三天,确实快的很。 “景国然为何会将广罗城拱手相让?”张暮问出了他内心中现在一直思索不开的问题,也许是天色的缘故,房间中多少有些昏暗,清风吹起,将有些年头的房门吹得“嘎吱”作响。 高适自景国然领大军尚未抵达广罗城时,就已先行离去,但广罗城中依旧有近五千人的守卫,所以当景国然赶到时,广罗城虽然即将陷落,但夏侯霖却也并未能立刻将其攻下,夏侯霖将士稀少,无法对城池形成包围之势,此时如果景国然下令攻城,并不是没有抢下广罗城的机会。 但景国然并没有这么做。 这也是为何张暮会有疑问的缘故。 “你知道为什么衫山一郎能拿下万阜吗?”夏侯霖并没有立刻回答张暮的问题,却是反问一句,然后在张暮还未开口的时候,又继续说道。“因为他能看破这场战争的走势。” “走势?”张暮一皱眉。 “衫山一郎的谋略并不难,但难就难在设下这种谋略所需要看到的东西。”夏侯霖说道这,看了张暮一眼,又道。“其一,衫山一郎能看到景国然必定会拿下万阜城,致使齐家前线混乱。其二,他能清晰知晓,只要伍丰的大军在天官都城外一日,万阜其实就一日都不会有真正的归属。所以他才能从三合关出兵,在众人都意料之外的情况下夺城。而这两点,就是所谓的战争走势。” “同样,景国然也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后面的话夏侯霖没有说下去,张暮的水平他已大致清楚,话语讲到这里就已足够,都是有些聪慧的人,很多事不用太多言语。 张暮心中确实已经明了,但他眉头却皱的更深了起来。 景国然放弃广罗,是因为他想要正平,想要那座冀州四大家族之首,齐家势力的主城。夏侯霖与衫山一郎的兵将都不多,此次伐齐之战,攻下一座城池,已是到达了其兵力所能守卫的极限。 凡事,过犹不及。 但这都不是张暮真正忧虑的,州域之战爆发的可能性,在他的内心中依然高过五成,齐家现在陷入两难之境,外者,要御敌东荆州势力,内者,要与景国然、衫山一郎、夏侯霖三者相抗。其腹背受敌的境地,让张暮看着都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承坪城已破。但因为边境之地的关系,整个冀州尚还处于未知的状态。如果齐家被灭,景国然夺下正平,那么立足已百年的齐家,将会正式在冀州除名。 张暮叹了一口气。他抬眼看去,却发现夏侯霖正默默的发着呆。似乎正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他听夏侯霖的守卫在相互聊天中提到过,最近夏侯霖好像总是这个样子。 【也许,他也冥冥中感觉到了吧......齐家不是幕后之人。】 张暮偏过头,天色渐晚,房间变的更加暗淡。 而已天色同样的感觉,正在逐渐蔓延在他的心里。 [..] 第九十二章 十年局(二十七)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今日第二更。 ―――――――――――――――――――― 【大势】月17日,夏侯霖势力将军领大军攻破广罗。 【大势】月17日,冀州地图发生改变,夏侯霖的势力变得更强大了一份。 身前的透明属性并没有闪烁,两条昨日的【大势】依旧在信息栏中挂着。张暮时不时的看上两眼,他在等待着某些消息,具体是什么样的消息,其实张暮自己也不知道,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焦虑感,仿佛在不断催促着他,告诉他会有大事发生。 大到自己所无法想象的事情。 张暮不自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置身于战争刚刚结束的广罗,街道上虽然依稀有些人影,但却让人觉的分外冷清,两三人从身边走过,眉宇间挂着某种忧虑,声音低低沉沉的,周围几家商铺的伙计们,蹲坐在门口,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张望着。 入眼处,尽是萧条之色。 “张暮,你为何今日想请我在城中一逛。”旁边的夏侯均对着张暮说道,说这话的时候,她眉头微蹙着,声音里莫名奇妙的有一种冷淡。 张暮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他从万阜之战中回来后,夏侯均似乎与他之间就有种距离感,不再似从前那样,可以肆无忌惮的相互开着玩笑,每次两者相遇,都会有一种不和谐的气氛。 “实际上是我自己有些烦闷,想让你陪我做个伴而已。”这话并不是胡言乱语,也许是州域之战的缘故,也许是【塔罗牌】上死神的缘故,张暮最近一直都得不到放松,总觉的心中有根弦在紧绷着,时刻都没有停歇的时候。 “哈,你烦闷时想起我来了,我烦闷的时候你却......” “什么?”张暮偏过头,刚刚的话语他一时没有听清楚。 “没,没什么。”夏侯均很快速的将头摆向一边。张暮看不到她现在脸上的神色,但他想来觉的应该不会很好。【也许是自己没有听清他的话语,给了他一种被人忽略的感受吧。】张暮在心里猜测着。 随即醒悟似的又自嘲一笑。 分析别人内心中的想法,似乎就像是职业病一样,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夏侯均,你最近心情似乎一直都不是很好。” “那是你搞错了。”夏侯均冷着脸。“本姑......本人心情好的很,现在只不过是肚子饿了,想到前面那家点吃点东西而已。” “现在?”张暮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太阳的位置,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午时,距离平日吃饭时间的正午时分,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就是现在。”夏侯均的声音很是肯定,她偏着头。“顺便告诉你,张暮,我没带钱。” 张暮脸色淡然的耸耸肩。 “很早以前,我就已对你会掏钱付账这件事,不抱任何希望了。” “去死。” ...... 张暮与夏侯均两个人,经过这么一闹,气氛似乎又缓和了许多。 依旧是酒楼二层临窗户的位置上,虽然不是冀州里有名的上南楼,但整个楼层倒也打扫的干干净净,两人对坐,倒也不觉的差些什么。 “你怎么又点这么多?”张暮看着桌上满满的一道道菜,脸上充满了无奈。 “又不是我花钱,干嘛不点多一点?”夏侯均仰着头,脸上虽然不是什么笑容,但张暮能感觉到,冷漠与之前相比已经少了许多。 闻言,张暮摇头苦笑。 两个人又相互调侃似的聊了一阵。 夏侯均突然于对面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伐齐之战要打到什么时候,齐家还有正平与承坪两座城未被攻下,父......叔父也不知道在心中是如何打算的。” 张暮没太关注夏侯均话语中的声音变化,他只是吃了几口菜,停了一下,方才开口说道。 “实际上,对于你们夏侯家而言,这场伐齐之战已经结束了。” 夏侯均的脸色一暗,似乎是张暮话语中的某个词语触动了她,一时间神情上又浮现出某种低落。但张暮却并没有注意这些,他只是夹了点菜放在碗里,又继续说着。 “现今冀州势力中,夏侯家的势力并不强大,但幸好有夏侯霖在,他的声势与威望在冀州中少有人及,更不用说夏侯霖本身可以排进大陆前百的绝对实力。可即便如此,在攻下广罗城后,也已经到达了守卫极限,城再多,也只是分散力量,供别人蚕食而已。” 还有其他理由,张暮并没有说,比如承坪已被攻破,州域之战很可能爆发之类的消息。 这种凡是涉及系统的事物,他自然不会告诉除己之外的第二个人。 “更何况......” “张暮,你真的会离开夏侯家吗?” 张暮被夏侯均这突如其来的疑问,弄的一愣。他抬头,看到夏侯均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神情间多少有些紧张,如此情形让张暮的眉头不由皱起。 对面的夏侯均看到张暮的神色,醒悟似的马上干笑了几声,随即又岔开话题般的说道。“我平常是不太怎么关心家族情形的......” “夏侯均,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夏侯霖在某场战斗中去世的话,你会......” “怎么可能?”夏侯均马上打断了张暮有些犹豫的话语。“叔父这么强的人,论起行军打仗,在冀州有谁会是他的对手。你太多虑了。” 张暮无力的笑了笑,那张【塔罗牌】中的死神卡牌,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也许吧......” 他此时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表,越是这么多人觉的不可能,张暮就越觉得有种强烈不安感。他手支着桌子,偏过头向窗外看去,街道上的人们依旧稀少,商铺林立,却没有应有的热闹与繁华感。 “咦?这是......”张暮的目光,忽然定格在街道尾端的一家店铺上,这家店铺很小,整个店都是用青砖铺砌,显得倒也有些情调,店口与街道上的其他家不同,并没有所谓的伙计在站立着。 但这都不是重点,真正吸引他的,却是店铺上一个有些另类的标志。 一个血红色的 “那是女性饰品店,隶属东荆州官家商会旗下,冀州很多地方都有的。”对面夏侯均顺着张暮的目光看去,不由出声回答道。 “东荆州官家商会?”张暮的内心一颤。 夏侯均笑着,脸上多少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神情闪过。“对呀,你可不要将这消息告诉别人,我这还是跟从前那个伙计认识,他告诉我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据说他们老板对这类消息看得一向很严......” “这样商会旗下的店铺到底出现多久了?” 夏侯芸愣了愣,似乎想了一下,方才开口答道。“好像,好像有十年了吧。反正我小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话说那时......” 后面的话,张暮一句都没有听。 他只是觉得有什么重要东西,在脑海里,突然一闪而过。 [..] 第九十三章 十年局(二十八)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下周要强推了,内心坎坷中。 ―――――――――――――――――――――― 东荆州,十年。 这两个词语好像在一起会发生某种化学反应似的,于张暮脑海里,发生激烈的碰撞。无数话语在他内心中划过。曾经那些不经意谈话的消息,此时全都跃然而出。 东荆州势力,东荆州官方商会,十年,州域之战,幕后黑手,齐家,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神药......无数东西涌入,让笼罩在整片迷雾下的冀州,在张暮眼里,变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忽然发现,很多事物,都在十年前那场激烈的州域之战中出现了。 张暮凭借着自己的分析,将这些事物一条条理出。 十年前,先是豫州神药被偷,引发了冀州与豫州间的大战,紧接着,冀州大量将士在这场战斗中死去,同年齐家家主身死,齐瀚文上位,成为了齐家的新一代家主。然后,大批本是籍籍无名的人士脱颖而出,这里面有荀智阳、有南斯、还有齐家的统帅伍丰等等,张暮清楚,这只是当年的几个代表而已,还有很多人,现在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罢了。 再然后,趁冀州大战结束,全州域进入战争之后的休整时期,东荆州势力一举将商会打入,从而在冀州中埋下自己的眼线。 张暮眯着眼,他觉的自己已经找到了,东荆州势力出兵时机会如此巧妙的原因。 要清楚,现在是乱世年代,整个荆州也并非铁板一块。 为此,张暮特意找人了解过荆州地域的消息。在这个盛产茶叶的州域中,共有东荆州、西荆州与北荆州三大势力,三者成三足鼎立之势的关系,相互牵制,西荆州与北荆州实力相当,而东荆州因为是五十年前突然崛起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前两者的底蕴,与其相比,实力也较弱一成。 这也是为什么,冀州各势力在听闻东荆州攻破德化城之后,却依旧无动于衷的缘故。 因为谁也想象不出,一个在自己州域中尚需要不断周旋的势力,又怎么可能会真正出兵,发动惨烈无比的州域之战。 原本张暮也是这样以为的,在【大势】中第一次说到东荆州势力的时候,他也只是诧异般乱了一下,仅此而已,但在得知承坪也被攻陷,其官方商会早已进入冀州时,这种想法立马就改变了。 【一个对冀州没有企图的势力,是不会下这么大力气的......】 坐在房间里,张暮叹了一口气,目光又扫了眼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信息栏中平静无比,依旧什么消息都没有。 【距离攻下广罗,已经有两天时间了,但冀州却依然处于十分平静的状态,会不会是我想的太多了?】张暮的内心止不住怀疑了一下。 陪同夏侯均在广罗城内闲逛,已然是昨日的事情。 正在他自我安慰的时候,房间外忽然一个将士匆匆的跑了进来。 “禀张参谋,夏侯将军请您速往议事厅,有要事相商。” 张暮一抬眉,他内心中不好的感觉,豁然升起。 ...... 【大势】月19日,伍丰于正平城斩杀齐家一族,齐家覆灭。 【大势】月19日,冀州地图发生改变,齐家正式从冀州中除名。 【系统提示】:因齐家覆灭,达成【胜利条件】,B级战争任务【伐齐之战】完成,恭喜玩家宿主。 【系统提示】:B级任务【伐齐之战】完成,恭喜玩家宿主得到奖励。 【任务奖励】:得到五点属性点,一个B-级道具。 透明板上的信息刚刚还如同死水般,现在却像沸腾似的,一条条不断闪过。张暮尚未到达议事厅,他正沿着长廊穿过庭院,【大势】上忽然闪过的消息,惊的张暮浑身一个颤栗。 紧接着,无数疑问涌上心头。 ...... 与此同时,冀昌的城门旁。 “南斯将军,您现在不能出去。”城门旁的一个将士伸手挡在南斯面前,向他说道。 “老子出去一趟怎么了?成天憋在这鸟地方,都他妈的都要崩溃了。”南斯呲着牙,大手伸去,一把抓起将士脖子拽了过来。“你听着,老子就出去一会儿,就一会儿!明白不?!” 嗓门之大,吼得那将士脸色都不由白了一下。他咽了口吐沫,有些挣扎似的说道。 “南斯将军,您没有夏侯将军的手谕,是,是不让出城门的。” 闻言,南斯不耐烦的将眉头皱起。 “老子现在就为出城门散散心,还他妈要派人到八百里外去请示啊!!”说罢,大手往城门旁一扔,把那将士直接甩到城墙上。然后大步向敞开的城门外走去。 周边几个看守的将士,相互对视了几眼,犹豫了一下,刚要动手,却见那个被甩出去的将士已然爬起,正在向他们摇头。“随他去吧,反正现在冀昌也没什么战事,出不了篓子的。” 其余几个将士闻言,顿了一下,随后也就作罢。 他们却没看见,背对着城门而去的南斯脸上忽然一笑,满脸都是略带轻松的神色,甚至嘴上还轻轻的哼起了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小调。 “一帮傻X,回来?回毛啊。”南斯咧着大嘴。他沿着去往伊川河港口的大道,快步疾走。“呵呵,等老子再回来的,全他妈给你咔嚓了。” 他自言自语似的说着,然后随手丢掉从身上掏出的一封信。 大风吹起,将这封信带到远处乱草中,阳光下,把血红色“十”字照的分外显眼。 ...... 冀州,孙家主城丹河。 孙涛站立在城中府邸的大门外,一辆马车在他身前等候着,几个下人般的人物围在他的身旁,看起来好像在听从什么指挥一样。 “你们听着,我现在要去一趟丹河的港口,路上可能会耽误点时间,但不会太久,在我回来之前,所有队伍包括家族中的那些将军在内,想要进入丹河的话,一律不准开城门。”说到这里一顿,孙涛用眼睛向周围扫视了几眼,然后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你们给我记清楚了,事情很重要,不要给我办砸乐。” 旁边几个下人连忙点头附和着。 其中一个突然出声问道。“如果孙语少爷问起大人您的动向来,我们该怎么说?” 孙涛冷笑了一下。“你就说丹河港口有人带头闹事,要我亲自过去解决,如此即可,其他的不要多说。” “明白了,请孙大人放心吧。” “如此最好。”言罢,遂转身进入马车之中。在帘门挑开的一瞬间,他偏过头,看着这巍峨的府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为谁叹息。 [..] 第九十四章 十年局(二十九)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bxzw.com ―――――――――――――――――――― 夏侯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恍惚,神情默然的,就好像想起了曾经某些难忘的事情一样。议事厅的大门敞开,天空中的阳光射入,透过门窗的木质雕饰,像是某一片枝丫稀疏的林荫,在地上留下了点点斑驳印记。 房间中很是空荡,荀智阳不在,伏安也不在,将士们都在这片庭院外等候着,他们结队站立,安静的气氛中,却自有一种莫名凝重。 这就是张暮进来时的景象。 “有新的消息传来了。”夏侯霖听见脚步声音,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的摇了下头,似乎想要正在从回忆中醒转。 张暮神情淡然。“看如此情形,定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闻言夏侯霖笑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只是抬起手,示意张暮坐在他的对面,然后从身旁拿出了一份快报急件,放到了桌案上。 张暮将这份快报打开,急件中的内容很快进入他的脑中,脸上却是一笑,然后把这快报放到一旁。这上面的内容他早已知道,现在于张暮眼里,什么都没有刚刚【大势】中的消息让他诧异。 “承坪城已破,东荆州势力已经开始向冀州蔓延,不知道夏侯将军心中对此是何打算?” 夏侯霖闻言,只是沉默的轻轻笑了两声。这让对面的张暮摸不清楚他对于东荆州此次兵进,到底心中是否重视。张暮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不知夏侯将军是否知道,东荆州官方商早于十年前,就已在冀州插足,现如今恐怕冀州的一丝一毫,都在东荆州势力的手中掌握。” 他还是没有将【大势】中齐家灭亡的消息说出口,系统的涉及太过隐秘,张暮觉得自己可能一生都不会对第二个人说起。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拐着弯从旁敲击,希望能让夏侯霖从而有一点警示。 可出乎意料的是,夏侯霖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脸色无比平静,只是将头向张暮的方向微微侧过,没有一点应有的诧异显示。 “你想说东荆州势力才是幕后黑手?” 对于夏侯霖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张暮只是眉头一挑,这个世界里人们的智慧都很妖孽,他已经认清了现实。 “不错,荆州与冀州不同,作为荆州里最强的三大势力之一,东荆州势力所拥有的财力,远非冀州可比,只要舍弃部分利益,完全可以达到拉拢孙家与打压夏侯家族的地步,这对东荆州而言,并非难事,更何况......” 夏侯霖在旁边听着,他蹙着眉头,脸上既看不出赞成也看不出反对。 张暮一顿,复又继续道。 “更何况东荆州此次出兵时机太过巧妙,恰在冀州内战最为混乱之时,而最巧妙的是,不过相隔数天而已,居然就将需要数倍兵力才能拿下的承坪攻破,这里面的缘由,实在不得不让人有些怀疑。” “如若没有染指冀州的意图,是不会对冀州的情形下这么大力气的。” 夏侯霖沉默,面对着张暮这些话语,他依旧没说什么,房间里无比安静,气氛又回归到了之前的凝重。张暮明白,州域之战不是儿戏,夏侯霖也在谨慎对待。 良久,他方才出声说道。 “东荆州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但说它是幕后黑手,却是未必。”夏侯霖的这番话说的很慢,似乎也在斟酌。“如若是东荆州势力推动的一切,那它的目的又何在?攻占冀州吗?”说到最后,夏侯霖轻笑了一下。 张暮在心里一叹。 他知晓夏侯霖话语中的意思。那就是东荆州势力缺乏相应的动机,荆州也是多战之地,东荆州身为三大势力中最弱的一个,旁者势力都在虎视眈眈,它似乎没有时间与精力去大规模的侵略冀州,那么去设计这个复杂的局,而他们而言,又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这是问题结症。承坪败落与齐家覆灭,让张暮已经开始怀疑东荆州势力就是幕后黑手,但他缺乏相对应的理由,抛开系统中的【大势】不言,他没有办法自圆其说。 正在张暮思绪繁杂的时候,夏侯霖却又忽然出声道。 “因为承坪被破的缘故,景国然暂时不会再对齐家出手,明日,衫山一郎为东荆州之事将于万阜召集我与景国然前去,到时你我一同前去。” 张暮脸色平静,但内心中却很是诧异。 暂时不对齐家出手的缘由,他明白这是景国然想要渔翁得利,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齐家已然覆灭,现在的正平,到底是归属于伍丰还是东荆州势力,【大势】上并没有说,张暮也不得而知。 【但这样重要的场合一般都是家族继承人陪同,现在却叫自己前去......】 张暮搞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不知荀智阳与伏安将军......” 夏侯霖一笑,他好像看出了张暮内心中的那点茫然与不安,却是未出言点破。 “伏安到时会守卫广罗,而荀智阳将会出使正平,以表达和解之意。” 闻言,张暮一愣,然后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很是奇怪的神色。 “出使正平?” 夏侯霖点点头。“不错,任务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你也知道我对他很是提防,这样的任务交给他,却是再合适不过。” 张暮沉默,他联想起曾经对于荀智阳的怀疑,脸色突然发白起来。 一个很可怕的想法,此时出现了在他的脑海。 ...... 冀州,广罗城外的一处营帐里。 景 国然端坐在中间,王维昌、俞瑞庆与颜双分两边坐落,营帐中充满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俞瑞庆的加入,好像让某种矛盾变的更加尖锐。 “明日万阜城的召集,王维昌将陪我前去,俞瑞庆与颜双,你们二人将在此处看守营地。” 今日的景国然有些奇怪,神情总是经常恍惚,说的话语也没有往日般深沉锐利,他沉沉的坐着,但目光却一直看着帐门的方向,整个人都有莫名的患得患失之感。 颜双心有疑虑,但俞瑞庆与王维昌却心中明了。 一个是跟随有一段时日的旧将,一个是身为冀州四大家族的族长,两人对于景国然与衫山一郎之间的故事,多少都知道一点传闻。 “你们下去。”景国然忽然向营门外摆了摆手。 “诺!”三人应声而去。 帐门外。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气氛说不出的古怪。颜双率先离去,他依旧是那副不变的冷然模样,一把亮银枪在手,面对着自己帐篷的方向,给了两人一个沉默的背影。 俞瑞庆看了一眼,他眉头轻皱,刚要转身离去。却听见王维昌轻声说道。 “俞将军真不愧是景公身边的亲信。万阜城外一败,景公对将军的信任却是丝毫不减。” 俞瑞庆闻言转过身,面对王维昌却是露出一个好像老朋友见面的笑容。 “我也没想到当年街头上快被别人打死的小子,现在居然成了王家的家主。” 王维昌把手指放在自己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才低声说道。 “我能成为家主并不稀奇,倒是你会成为重兵在手的将军,才是真正让我惊讶的事。” 如若有旁人在此,他一定会很诧异。 因为谁也想不到,这两人居然在从前就早已相识。 [] 第九十五章 十年局(三十)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由广罗去往正平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停立。道路上没有人烟,除却这马车外,就只有相对而立的两个人,一人穿戴着书生模样的白色长衫,另一年轻人身上,则是随风飘起的宽大儒袍。 此处正是风口,本是五月里的轻轻微风,汇聚到这里,却后都发出了“呼呼”声响。 “荀某此次出使齐家的正平城,不想还要劳烦张参谋相送。”荀智阳一边说着,一边脸上浮现出略带惭愧的神色,举止间的自然,一点也没有这两人曾经心有芥蒂般的样子。 “荀将军这是哪里话,我现在要是不来相送,恐怕以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将军了。”张暮眯起眼,露出一丝冷笑,他目光定格在荀智阳的脸上,好像想要看出什么。 荀智阳轻轻笑着,却没再言语。此时大风吹起,卷出了地上漂浮的尘土,从他与张暮之间的距离中穿过而去。 良久,风声渐弱。 荀智阳脸上才露出应有的不解,好像对于张暮的如此说法,感到很是迷惑。“张参谋真会开玩笑,荀某不过是出使一趟齐家而已,任务完成,自是还会相见,何来‘以后再也见不到’一说?” 张暮眉头一挑。 “我是怕将军一去不返。” 荀智阳将头轻轻摇起,目光中却是流露出一种很是莫名的意味。“张参谋大可放心,我们一定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很快......” 张暮神色淡然,似乎并不为荀智阳的话语所动。 “齐家都覆灭了,这个时间自然是快的很......”一语说完,张暮与荀智阳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凝结。前者,淡然一笑。后者,目光冷然。 时间,就在这样的沉默中又过去了几秒。 荀智阳表情愣愣的,似乎因为这句话的诧异,还没有回过神,然后方才出声打破了这种压抑的宁静。 “齐家覆灭?荀某怎么一点都不知晓,张参谋这是哪里得到的消息?莫非是凭空猜测而来?”他瞪大着眼睛,惊诧神色闪过,就连话语声音都被提了起来。 张暮眯起眼,荀智阳脸上的每一种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只是博人一笑的话语,荀将军想太多了。” 闻言,荀智阳才放下心似的,长长呼出一口气。 “既如此,荀某也要奔赴正平而去。”说罢一叹气。“任务在身,实在是不能久留。” 荀智阳与张暮相互一拱手,分别施以一礼,然后荀智阳登上马车,在马车上帘幕落下的瞬间,荀智阳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但风声又起,让张暮并没有听清楚。 马车顺着官道离去,张暮在后面,看着它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远方的地平线。 这时,一个人影忽然从旁边的岩石后窜了出来,他一身将军似的披挂在身,然后走到张暮的身前。“荀智阳似乎并不想你所怀疑的那样。” “现在说这些尚还为时过早,伏安将军有些武断了。”张暮神情不变,脸上依旧淡然,但内心却有一种声音却在不断响起。 【荀智阳,你到底是真心出使,还是......】 而张暮与伏安两人并不知道。 此时坐在马车中的荀智阳,却是发出一声冷笑,犹如狐狸般露出一个与刚才决然不同的神色,然后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道。 “张暮,你真是年轻啊,居然想在最后诈我一把......”说到这里,荀智阳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一笑。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很快很快......】 ...... 1325年5月20日,承坪落败的消息开始在冀州传遍,很多人奔走相告,将这个消息传给自己身边的亲人。冀州的平民百姓不懂,他们只觉的州域之战很可能再次爆发,一种惊恐感开始在整个冀州蔓延,十年前的那个阴影,似乎仍旧徘徊在人们的心头间,久久未去。 粮价飞涨,各类商贾开始囤积起大批货物,有能力离开的人早就四散而去,留下的,只是挣扎在那条“活下去”的水平线中,不断上下沉浮的人们。 冀州,开始越发凌乱。 ...... 去往万阜城的大道上。 一支只有几十人的队伍正在缓缓前行,张暮与夏侯霖在队伍的最前面,两人似乎正在聊着什么。 “万阜城现在是衫山一郎的地域,如今冀州局势,仍然以将军与景国然、衫山一郎三者势力为大。借此召集的名义,若是衫山一郎在大道上设伏,将军又只带了这么少的兵力,后果恐怕......”张暮在一旁,有些不无担忧的说道。 这种忧虑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此次景国然与夏侯霖被设伏围杀,那么整个冀州,就真的将会成为衫山一郎的天下,虽然风险很大,但是一旦成功后的利益也同样巨大,这种可能性,在张暮眼里着实不小。 但夏侯霖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张暮,你太小看名声的用途了。”他顿了一下,间张暮正在一旁仔细的听着,复又说道。“如果换做平时,这种可能确实存在。但现在是衫山一郎以州域之战的名义在召集,如果他有了设计伏杀的打算,你认为冀州的人们会如何看待他?他手下的将士又会如何看待他?” “届时,恐怕无需另一个势力进行攻伐,他自己的势力就会先行崩溃。”夏侯霖笑了笑,他转过头道。“名声,有时候也是杀器之一。” 张暮先是沉默,然后略微了然的点点头。 说实话,他并没有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在利益与名声之间,若他是衫山一郎,定然会选择前者。 队伍继续前进,万阜城已在远方露出了它的身影。但道路上却忽然出现了许多带着包袱的百姓,他们行动匆忙,神情间满是毫不掩饰的莫名焦虑,像是为了躲避什么,而在快速奔行。 张暮知道,那是因为州域之战到来,打算从清源港口走水路从而离开的冀州百姓。战争灾害,体现最深的,永远是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想到什么似的,面向夏侯霖,突然出声说道。 “如果州域之战真的到来,不知夏侯将军有何打算?”这句话问的很委婉,实际上大战到来,夏侯霖作为冀州中的三大势力,他只有为之一战的选择,但张暮想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夏侯霖会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 夏侯霖略一沉默,他侧过身,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感看着张暮。 “我是这个冀州中的一个势力,也一直不断为利益的争夺而内战,但如果州域之战到来,我希望张暮你能明白,我还是一个冀州人,一个冀州将军,被别人叫做冀州的战神。” 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味道,张暮被这番言语弄的一愣。 冀州人,冀州将军,冀州的战神...... PS:额,奈何也要章推一下了,这里推荐风流墨客的[bookid=1944654,bookname=《风流大魔头》]这本书的创意很奇特,ANPC的出现,让本书很有特点,有兴趣的人可以去看一看。 还有广君歌的 [bookid=1837842,bookname=《投影真实世界》]这本书言语轻佻,是那种让人读起来很轻松的书,喜欢的可以一读。 这里再推荐一个默莲的 [bookid=2011646,bookname=《魔王候补生》]看过作品相关的人可能知道,她就是那个十四岁的小LOLI,她的文章很有种童话的美感,奈何觉得,在起点这个地方,会让你眼前一亮的。(这本书据说吐槽挺猛啊) 第九十六章 十年局(三十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冀州,正平城,夜。 一处偌大府邸的房间中,几个人正在恭敬的面向一个中年人坐着,那中年人身着锦衣华服,坐在房间里的正中间,无数烛光灯火点燃,将中年人手指上那枚巨大戒指中的红色“十”字,映照的格外明亮。 “伍丰,齐家这个任务,你果然做的很好。” “全是王爷当年的栽培。”伍丰说话间低着头,做足了恭敬感觉,在皇甫薇的面前,他也许可以不用太过在意,但在这个人面前,他只有内心深深的寒冷怯意。 王爷笑了一下,他的目光只是轻轻扫过,但伍丰却觉得好像什么东西都被看破一样,内心中的秘密,正在一点点的暴露在他人面前。 “你还是老样子,十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多大变化。” “王爷也没变,还是十年前的模样。”伍丰低头说道。 大笑声起,王爷似乎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神情与姿态间,一点贵族王爷的风范与威严都没有,浑身上下,似乎只是一个商人而已。 “看来我说错了,你不是没变,而是变化太大了,当年那个缄口不言的沉默将军跑哪里去了?怎么现如今变成这个样子。”王爷说到最后还摇摇头,一副颇为可惜的神色。 伍丰谨慎的笑笑,他并没有为王爷现在和蔼可亲的感觉而高兴,因为伍丰很明白,王爷杀人的时候,通常也是这般温和带笑的。 “此次天官都城一战,薇儿没有给伍丰添麻烦。” 皇甫薇闻言,却是在旁边翻了翻白眼。“父王还不了解自己女儿的本领吗?好坏我也是荆州学院排名前几的学生,这种场面还不会放在我皇甫薇的眼中。” 伍丰也在旁边适时说道。 “皇甫大小姐能力很强,天官都城一战中,反倒是末将给大小姐添了不少麻烦。” 王爷好像颇为无奈似的一笑,用手点了点皇甫薇却没再说什么,他太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说多了,只会徒加怒气。他一顿,反而是将话题一转,回到了伍丰身上。 “十年已过,你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明日就返回荆州去。” “诺!”伍丰闻言浑身一震,十年背井离乡,与家人只在书信之间联系的苦楚,让他现在恨不得生出双翅,一瞬间回到家乡中去。 王爷目光一闪,他缓缓站起身,然后走到伍丰旁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家人我已帮你安排到富饶的南江城中,你大可放心而去。”说到这里一顿,神情间略有感叹。“你的家人也不容易,你儿子得了重病,正在南江医治......” “什么?!”伍丰终于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他双眼圆睁,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极度惊诧的感觉,正在蔓延他的全身。“可,可是信中不是说平安的很吗?!” 妻儿一直是伍丰心中的最大挂念,这个消息对他而言,无疑是一道晴空霹雳,将他整个人的脑袋都震的有些晕晕沉沉。 身在旁边的王爷眉头不由一皱,然后略微惋惜的轻叹了一口气,他目光看着伍丰,不知道为什么,伍丰的内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安的怪异。 旁边的皇甫薇此时眯起眼,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嘴角翘起,然后露出一丝莫名冷笑。 “伍丰,你也知道你的家人并不识字,所以这些年的信件都是摆脱别人代写的,他们只是想安慰你,不想让你时刻为他们牵挂罢了。”王爷将那种怪异目光收起,转而有些悲伤的说道。 伍丰长长呼吸了一口,他压下内心中的抑郁,向王爷强颜笑道。 “刚才末将一时激动,还请王爷见谅。” 王爷温和的摆摆手。“无妨,此乃人之常情,只是家中情形如此,我也不好多挽留将军......” “多谢王爷。”伍丰尚未等话语说完,就已先行拜谢。“既如此,末将先行告退。”说罢一转身,就是匆匆离去,他眉宇中满是忧愁之色,夜空中月光格外明亮,却照不到他内心中的隐隐焦虑。 【妻儿到底如何了?】这个疑问不断被伍丰提起,他耳边嗡嗡声响,就好像有个人,在他身旁不停的说着这句话一样。 嘈杂,烦乱,忧虑...... 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涌现,在一瞬间,就击破了伍丰十年来沉稳的内心防线。 而此时,王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却是眯起了眼。 “看来父王早有打算。”旁边的皇甫薇突然出声说道,她的目光向着门外的某一方向轻轻扫过,房间中的烛光闪耀,把她那张充满诱惑力的脸蛋,照的忽明忽暗。 王爷略一叹息。“我这也算是完成当年的承诺,送他去见自己的妻儿而已。”说罢,一道划破夜晚宁静的惨叫声起,声音之凄厉,让旁者闻之侧动。 随后,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提着一颗人头快步走进,他来到王爷与皇甫薇的面前,然后恭敬的出声道。“末将荀智阳见过王爷,见过大小姐。” 皇甫薇没有理会他,她只是看了眼荀智阳手上伍丰的头颅,将眉头微微皱起。豆大血滴,正在从砍掉的脖颈出落下,如果邹翼也在这里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看出伍丰此时的神情,与当日齐瀚文相比,竟是出奇般的相同。 都是诧异,难以置信的诧异。 “他的妻儿死了吗?” 王爷点了下头,荀智阳会意,他转身面向皇甫薇满是恭敬的回答道。“他的妻儿早在四年前就已染病去世,如若让伍丰得到这样的消息,以他的性格,恐怕会对王爷不利。”说道这里一顿,又继续道。“更何况,伍丰任务已成,荆州编制又满,早已没有他的用武之地,做这种产生不了利润的生意,向来不是王爷性格。” 皇甫薇点点头,天官都城一战结束,伍丰早已跟她没有多大关系,她只是心有疑问,上位者决定了下位者的命运,仅此而已。 “孙涛与南斯两人准备的如何了?” “只差王爷的大举兵进,届时可一战而夺。”荀智阳低头笑道。 王爷轻笑了两声,他缓缓踱步到门旁,月光临下,给夜色平添了一份寂静,他目光定格在远处,缓缓的看着,然后自言自语般的低声说道。 “十年......这一战终于来了。” ...... 而此时,远在万阜已然进入梦乡的张暮,身前那道透明属性板的信息栏中,突然疯狂跳动。 一条条信息,正以飞快的速度涌出。 【大势】:1325年5月20日,夜,东荆州势力将领率大军攻占冀昌。 【大势】:1325年5月20日,夜,东荆州势力将领率大军攻占丹河。 【大势】:1325年5月20日,夜,东荆州势力将领率大军攻占金源。 【大势】:1325年5月20日...... [bookid=1837842,bookname=《投影真实世界》][bookid=2011646,bookname=《魔王候补生》][bookid=1944654,bookname=《风流大魔头》] 第九十七章 十年局(三十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这周五上架,谢谢书友们的支持了。() ――――――――――――――――――――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大势:42(37+5)、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道具:【塔罗牌】、技能:【初级占卜】、【灵光一闪】 【初级占卜】:熟记78张牌的含义,能针对不同的人、事、物加以分析。可以使用初级牌阵,对未知之事进行预测。熟练度:1/30。冷却时间:一个月。(未冷却)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时间:7天。 学习点:50 透明属性板上,张暮的属性一览无余。他微蹙着眉头,房间的窗户大开着,正值晨光初起,点点金色阳光,在天际将云朵染成了微红模样,五月下旬已是生机盎然,风吹草动里片片绿意荡漾,但张暮并没有与这充满希望的景色相同,他内心里,只有“死”一般的静。 叹息声响起。 张暮似乎有些自嘲似的笑了笑,这样的属性,这样的能力,他怎么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活下去?不过是冀州中几个势力的内斗而已,张暮就已经应接不暇,绞尽脑汁般思索后,那种强烈的疲惫感加在他的身上,让他不清楚自己走上这条道路到底是对是错。 只是为了有保障的活下去而拼搏。 这个意义太泛泛了,泛泛到他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B/A级任务时,浑身上下无一丝动力,有的,只是说不出来的寒意而已。 【系统提示】:因东荆州势力与冀州大战爆发,宿主身处冀州之地,达成触发条件。 【系统提示】:触发B/A级任务【冀州保卫战】 【任务提示】:【冀州保卫战】,难度:B/A。【任务成功】:玩家宿主逃离冀州之地/玩家宿主帮助本阵营将士击退东荆州势力。【任务失败】:玩家宿主身亡,玩家宿主投靠东荆州势力亦或逃离之前冀州覆灭。【任务奖赏】:五个属性点/十个属性点,一个未知名道具。【任务惩罚】:系统消失六个月,强制死亡宿主身边亲密人员一名,而其人,必是因你而死。 【冀州保卫站......】 张暮有些恍惚,昨夜里【大势】中的消息,正在不断冲击着他原本的生性淡然。 【大势】:1325年5月20日,南斯为内应诈开伊川河港口的守备军力,东荆州势力大军一举迁入,攻占伊川河港口。 【大势】:1325年5月20日,孙涛为内应诈开丹河港口的守备军力,东荆州势力大军一举迁入,攻占丹河港口。 【大势】:1325年5月20日...... 张暮眉头蹙起,他走到房间的窗前,凉爽的微风吹拂而过,却没有带走他内心的忧愁。随后,他微眯着眼睛,露出一丝无言苦笑。【果然如我前日怀疑的那样,荀智阳,南斯......】 后悔吗?多多少少有一点,但张暮清楚,即便他当时肯定了荀智阳与南斯为东荆州的内应,却也一点也没有阻拦的办法,这就是系统的微妙之处,你知道的,别人不知道,但却无法让别人相信你所知道的。 张暮所有一切怀疑与推断的依据,都来源于【大势】的情报,抛开这个系统不言,他根本拿不出证据,也无法自圆其说。思绪于此,张暮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不同于景国然那里,拥有战争上的主动权利,在夏侯霖势力中,他只是个地位很是尴尬的统军参谋而已。 没有命令,他就没有一丝权利。 张暮的内心里忽然闪过一种明悟,这个乱世中,能力只是最基本的东西,而在其上的,还有势力与声望,想要与他人争天下,除却必然的前者外,还需要在后两者中择选其一,才能在大陆上有一较之力。 恰在感悟之际,房门外忽然跑进一个神色慌张的将士。豆大汗珠在他脸上浮现,气喘吁吁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很是劳累。 “禀,禀张参谋,夏侯将军请大人速往府邸中去,诸侯长大人已发紧急召集令,说有大事相商。” 张暮眯眯眼,心中却是了然。 “你下去,我随后就到。” “诺!”那将士转身迅速离去。 张暮从窗旁来到桌案边,拿起一杯已然泛凉的茶水,茶水自喉间而入,却无任何淡淡的香茗之味。张暮一愣,地上一件事物忽然吸引了他的目光,用手拿起,赫然不知是什么时候掉到地上的一张【塔罗牌】。 牌面上,一个全身穿戴战甲的男人正在战车之上。 张暮的目光一闪。 【战车】,二十二张大阿卡纳中的第七张。相关语:生死之战。 倒立的牌面语义:丧失战斗意志,战争失败,挫折,多重的情绪蒙蔽,有强劲敌手进入。 ...... 万阜府邸中的大厅里,三个人都是沉默的。 夏侯霖、景国然与衫山一郎三人坐在一起,彼此之间的气氛,沉重而又诡异。衫山一郎的面前,依旧有一道神秘的幕帘挂着,让人对他的样子,看不真切。 景国然的目光,不时向那道幕帘看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一样,与往日里一贯的沉稳相比,犹如判若两人般,截然不同。 但衫山一郎却并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反而是向着另一旁的夏侯霖说道。 “州域之战到来,夏侯将军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只是不知今后还会有何打算?” 夏侯霖轻笑了两下,并不为之所动。 “自古就有人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一顿,复又继续说道。“世事无常,现在情形发展如此,我也无可奈何。一切,就随张暮的心愿。” 不知怎么,衫山一郎闻言,似乎笑了两声,声音不大,却依旧让旁人听得到。 景国然在一旁听着,眉头一皱。 三人间,似乎完全没有把此次来势汹汹的东荆州势力当一回事,但他们心里知道,冀州此次州域之战,恐怕已是绝难善了。东荆州蓄力如此之久,绝非一般手段可比。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王维昌、张暮、钟离攸等人相续来到。 张暮冷眼旁观者,他知道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冀州三大势力真正的聚集在一起! 衫山一郎隔着帷幕,幽幽的声音,传到房间中每个人的耳畔。 “今日晨时急报,东荆州势力由海域而入,由南斯与孙涛为内应,丹河港口、伊川河港口相继陷落。然后东荆州势力彻夜大举兵进,不过一夜而已,已拿下冀昌、丹河、金源与怀安四城,现如今最新的消息是......”说道这里,衫山一郎顿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冷笑。“最新的消息是,冀州四大家族中的孙家,已经灭亡,正式从冀州中除名。”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中,除却早已知道的三人与张暮,其他人皆是愕然之色。 但衫山一郎话语没有说完,他又说出了一个消息。 “还有另外一份晨时快报,正平城齐家大将伍丰叛变,已投靠东荆州势力,齐家继孙家之后覆灭。” 终于有人淡定不了了,王维昌刚要喝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钟离攸更是面露呆滞之色,看起来好像傻掉一样。唯有张暮,面色淡然的很,衫山一郎在帷幕后看到这里,目光闪烁了一下。 实际上,张暮的内心里正在感叹,破四十之数的【大势】着实不凡,他不但事先知道了伍丰背叛,还知道了伍丰已死的消息。 【大势】:1325年5月20日,夜,冀州正平城地域,有将星陨落。 【大势】:1325年5月20日,夜,伍丰于正平城死亡。 整个房间里,都有一种沉默的寂静。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这个局明显是东荆州势力布下的,而在东荆州里,能有这种能力的也就只有他了。”景国然出声打破了沉默,他的言语中似乎略有所指。 夏侯霖一抬眉。 “他应该早已退隐山林,回到荆州学院里才对。” 景国然一声冷笑。“入世容易,可想要出世,却难如登天。此举必是为了偿还当年的人。” 旁边的张暮一皱眉,不由问了一句。“这人是......” 夏侯霖看着他,眉头纠结般的皱在一起。“蒋靖。”这个名字大有来头一般,张暮眼角余光,看到钟离攸与王维昌的脸色同时一变。 “蒋靖,大陆风云榜上,排名第六十二的谋士......” PS:今天奈何想要更到六千字以上,作为曾经的一更大师,鸭梨很大。 第九十八章 十年局(三十三)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 ―――――――――――――――――――――― 荆州书院。 一颗庞大槐树下,一个瘸腿的老人正在沉默坐立,他身前是张有些年头的陈旧石桌,岁月在桌间留下了很多残破痕迹,老人左手执白右手执黑,石桌上,是一盘以自己为对手而未下完的棋局。 旁边,一个年轻人正在观棋,名贵的绸缎华服加身,星眉剑目跃然,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在内心中升起逼人的富贵英气感。 这是一个偏僻庭院,置身于深山之间,除却鸟儿清脆声响与繁茂的密林外,无一丝人烟之气。 周围淡淡雾气腾起,一眼望去,只觉茫茫的浩瀚缥缈。 “州域战争爆发,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老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幽幽境地。 “想请老师把当年的棋局补完。” 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老夫当年退隐时说的话语。” 年轻人点头。“学生记得,当年老师说的是退隐山林之后,除却那一次不得对荆州出手的设局外,此生不再布一计一谋。” “知道就好。”老人说话间落下一颗白字,一手象飞而去。“我老了,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晚年而已,你们皇甫家的恩情老夫早以回报,这世间于我蒋靖,已没有任何牵挂可言。” 年轻人一笑。“学生知道。所以此次请老师出手,只是想补完当年的棋局而已。” 蒋靖沉默,他专注的看着棋盘,似乎并不想再说什么。 年轻人神情依旧自然,并不为蒋靖的态度所动,他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老师知道,东荆州为荆州三大势力中最弱的一个,西荆州与北荆州对此一直都虎视眈眈,东荆州是靠老师当年一手崛起的,现如今,却受各方势力打压。” 蒋靖落下黑子,黑白子以双活之势对立。 年轻人又道。“十年前,父亲找老师向冀州设谋,就是出自这个原因。”言罢,无奈间又露出一丝苦笑。“西荆州与北荆州不断向我们打压,东荆州看似不断发展,实际上却在一点点萎缩。” 蒋靖放白子,成曲镇,削弱黑子边角之势。 年轻人依旧在说。“东荆州就好像存于夹缝之中,所以父亲当年才会向老师提出那样的要求,希望老师能设出一个局,一个可以让东荆州一旦出兵,就能够用最小代价与最少时间拿下全冀州的大局。” 蒋靖的目光停在棋局上,神情满是思索,好像这一手并不好下的样子。 年轻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是老师当年只出了半局,谋略设到大举兵进后就已停,如今十年之局已成,冀州覆灭已是必然,还请老师出谋补局,让东荆州的势力损失降道最小。” 蒋靖闭上眼,沙哑的声音又起。 “我说过很多次,谋无定势,这世上不存在带有‘必定’两字的局。”说道这里,蒋靖翘起满是皱纹的嘴角,发出一声冷笑。“你父亲为人太过重利,不是老夫不补局,而是你父亲的要求太多了。皇甫轩,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着,此局如果被破,那一定是破在你父亲的‘贪’字上!!” 说罢,睁开眼,手中的黑子应声落下。 “收官了......” ...... “收官了......” 青州书院里,一个道士装扮的老头正哈哈大笑着,对面与之相对而坐的,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皱起眉头,脸上满是忧愁之色。 “陆离啊,不是老道跟你吹,跟老道下棋,别说老道欺负你。” 那个名叫陆离的中年人一呲牙。“滚!再叽叽喳喳的,老子把你留的毛全拔了!” 那老道也怪,听到陆离这番话居然一点都不气恼,反而更加红光满面的摇着脑袋,然后大声喊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妈+的,广君歌,老子跟你拼了。”说罢,陆离大叫一声,挥拳就向广君歌扑去。 广君歌向旁边一闪,然后两个人像孩子般,开始相互动手打闹,一边打一边还相互调侃着。 “陆离,老夫断定你逛妓院吃**了,不然今天脾气不会这么火爆。” “放屁!你个老杂毛,就知道满口喷粪的老东西!!” 时间未过多久,两人嬉闹结束,又都气喘吁吁的回到棋局之上。 “广君歌,冀州那边最新的局势已经送过来了。”陆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面向老道,突然面色肃然,开始一本正经的说道。 广君歌闻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然后落下一子。 “那玩意没什么好看的,不外乎就挑动战争、设谋离间,打入几个内部小卒子,一入眼,全他+妈是蒋瘸子惯用的手法,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了,还帮人家争霸天下。”说道最后,嘴角一撇,白色长胡子微微抖动,发出一声嗤笑。“老道早就说过,争霸、教书什么的最无聊了。” “妈+的,那你这个老东西当毛院长啊!” “你这不废话!!”广君歌一瞪眼,满脸正气盎然的说道。“老道要不当院长的话,全书院的姑娘都要被你祸害了!!” 陆离闻言,满脸恍然之色,然后勃然大怒的骂道。“你个不死的老杂毛,老子说今年怎么玩不到妞呢?原来是你这个牛鼻子搞鬼。老子跟你拼了。” 说罢一掳袖子,两人又是一阵嬉闹。 ...... 冀州,万阜城。 议事厅中的人们早已散去,张暮此时正坐在夏侯霖的对面,震撼感,随时间早已消逝而去。 “蒋靖是为人情而设谋冀州?” 夏侯霖点点头,他眉头皱起,然后轻声说道。“蒋靖年轻时,是个荆州有名的赌徒,他嗜赌成疯,曾经将自己的妻子与孩子也赌了出去,一时想不开,准备于城外上吊,自杀时却被皇甫淳撞见,后来经皇甫淳之手援助,将他的家人赎回,从此蒋靖洗心革面,奋力读书,然后入了荆州学院。” 张暮在一旁静静听着,书院的名字让他眉头一皱。 “后来他学业有成,击败了当时赫赫有名的谋士苍潼,成功从荆州书院中毕业。下山后找到了当时还是商人的皇甫淳,决心为报恩而辅佐他,历时三十六年,硬生生在北荆州与西荆州两大势力中,打下了东荆州的基业,后来皇甫淳去世,蒋靖也于十五年前正式退隐,退隐前曾放言,会为东荆州势力再设一谋,为此,北荆州与西荆州两大势力,数年之内,却是不敢动东荆州分毫,这也是大陆上盛传已久的一段佳话。” 说到最后,夏侯霖似乎略有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叹息中,多少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张暮没有,他内心中只有一种惊骇。一种同样是谋士,差距却犹如天地般久远的惊骇!! 张暮皱眉,他强行压下这份心中的异样感。 “如此说来,这最后一谋,却是放在了冀州之上?” “现在看来,无疑就是如此了。”夏侯霖说到这里,侧过身面向张暮说道。“你下去休息,现在东荆州势力的情况并不明了,此战如何攻打,恐怕要等明日斥候急报送来,才能有所决断。” “诺!” 张暮心中明了,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没有得到对方的情报前,最好大军不动,以不变而应万变。 第九十九章 十年局(三十四)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075。 ―――――――――――――――――――― 张暮躺在床上,他很想休息,就此沉沉的睡去,但他做不到,闭上眼,脑海中闪现的,全是【大势】里传来的信息,冀州中各个地方的情报在他脑海中交汇,蒋靖这一局,让张暮觉的内心无比烦躁。 他伸手在衣服中掏了掏,将【塔罗牌】与另一个盒子拿了出来。 张暮的手在盒子上摩挲了一下,然后将它打开,里面并非是什么名贵器物,入眼处,只是一颗不起眼的黑色丹丸,飘着股浓浓的草木香味,他深深嗅了一口,颇有一种凉润之意。 【愈神丹】:B-级道具。作用:短时间内增强属性。 效果:全属性+10,所有技能瞬间冷却。维持时间:一天。 这就是【伐齐之战】任务所得来的道具,张暮叹了一口气,是好东西,可惜在维持时间上的标注,让张暮只能对此摇头苦笑。一天时间而已,能做的事情确实不多。 他复又拿起【塔罗牌】,脑中忽然划过当日预测时的情景。 倒立【塔】、倒立【战车】、正面【月亮】、正面【正义】与一张记忆犹深的正面【死神】。 五张牌,五种寓意。 张暮虽然感觉很累,但脑海依旧开始习惯性的高速思索。倒立【塔】中紧迫状态、险恶气氛与逆境,倒立【战车】里战争失败、有强劲敌手进入,正面【月亮】间谎言、欺骗与背叛、隐藏起来的动乱,前三张塔罗牌的寓意已然都已出现,思绪于此,张暮内心情不自禁的一紧。 正面【死神】的意义他已知晓,可这正面【正义】又代表着什么呢? 【处境马蹄牌阵】中曾提示,这张牌为事件即将会有的发展,又会发生什么跟【正义】有关的事,张暮不得而知,他脑海中现在乱成一团,需要慢慢的梳理。 张暮微眯着眼睛,这一次,他开始尝试反推。 首先,州域之战爆发,东荆州势力已然大举兵进,开始向冀州发动战争,那么就可以反推东荆州势力就是此次布局的幕后黑手。而且东荆州作为幕后黑手,孙家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孙涛为孙家大少爷的左膀右臂,并且张暮听闻孙家家主一代的人物全都身体欠佳,一直卧病在床,如此鼓动孙家助衫山一郎上位,也并非难事。 张暮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思绪开始活泛了一些。 衫山一郎驱走景国然上位之后,派遣夏侯霖攻打景国然,希望其两败俱伤,而那时的夏侯霖,完全可以不用理会这个新上任的冀州诸侯长,但东荆州势力商会借此机会向夏侯家大行打压,迫使夏侯霖不得不出兵,紧接着,就是张暮参与其中的冀昌之战,同时,三方势力决裂,正式开始了冀州新一轮的内战。 张暮忽然笑了一下,他似乎想起当时的日子,随即眉头蹙起,因为蒋靖高明的地方在推理中出现了。 那就是齐家!! 蒋靖不愧是排名第六十二的谋士,这个老人很聪明,他事先就想到了景国然也罢,夏侯霖、衫山一郎也好,都会对这个局心有所感,所以他高明的抛出了一个饵,抛出了一个不费一兵一卒,却可以让冀州更乱、死伤更多的齐家。而更要命的是,齐家吸引住了冀州所有势力的眼光与兵力,从而让沿海地区的守备大空,除却那些可以登录的港口外,基本没有多余的兵力。 所以当东荆州势力从港口兵进时,四座城的陷落,不过一夜而已。 张暮在床上翻了一个身,他一边诧异蒋靖的手段,一边开始再次反推。想达到这样的局势,是有前提的,除却帮忙诈开港口守备力量的南斯与孙涛,还有一直混迹在旁的荀智阳外,张暮已经内心确定,这个十年前在齐家正式上位的齐瀚文,恐怕也是东荆州势力的内应之一。 很明显,这里面所有人,都是在十年前的上位的。如此反推,也就是东荆州势力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想要攻占冀州的计划。 而东荆州为兵进冀州布下这么大局的原因,张暮在脑海里闪过地图时,心中就已明了。东荆州是想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冀州,一般的战争,只会调空东荆州地域兵力,从而让西荆州与北荆州大举兵进,变成腹背受敌的难堪之境,所以攻占冀州一定要快,快到在西荆州与北荆州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将冀州拿下。 反推出的结果,让张暮一声轻笑。【好大的心......】 推导过程并没有结束,张暮依旧在往回推,推到十年之前,蒋靖的形象在他内心中正在不断被扩大化,又一个高明的地方出现了,但同样的,这却也是张暮所不理解的地方。 那就是十年之前,在冀州与豫州两者所引发的州域大战中,荀智阳、南斯与孙涛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插到冀州来的?张暮很清楚,这并非游戏里的几个鼠标点击,在真实的战争中,这是需要掌控时机的,但蒋靖又凭借什么,好像事先就已知道冀州会有大战爆发似的,将荀智阳几人穿插而入。 【凭什么......】 张暮在内心中问着自己,时间一点一滴的在黑夜中流逝,他觉得自己与这个局好像只有一门之隔,所有的线索,似乎就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凭什么好像事先知道一样......等等......事先知道!!!】 张暮的内心突然一顿,就好像心跳在一瞬间停止了一样,一个极为震慑的想法冒进了他的脑海。 也许,也许十年前引发州域之战的神药只是一个饵,而这个饵,很可能不过是十年局的引子罢了。 这一刻。 张暮终于明白了十年局的意义。 所谓十年前的州域之战,只是在为今天铺垫而已。 ...... 【人物卡】:(有些人好像不看作品相关,这里复制一下) 姓名:蒋靖 大陆风云榜:六十二、绰号:迟谋 武力:22、统帅:35、谋略:92、政治:88 ...... 冀州东部海域上,一群庞大的战船队伍正在快速行进。 而在这群队伍中的一艘灯火明亮的战船中,一个全身披挂于身的男子正坐在船舱里,身前的桌案上只有一张纸,他神情动了动,拿起一支笔,似乎写下了什么。 “魏将军,据前线回来的传令兵回报,先锋队伍已于昨日取下冀昌、丹河、金源、怀安四城,一路势如破竹,正在向临近计划的天官都城进发,此时正在兵进兴隆城,无需数个时辰,顷刻间即可拿下。” “是吗?”这个姓魏的将军,似乎对此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你下去。” “诺!”那个将士转身离去,神情之间,似乎对这个姓魏的将军很是信服。 这个男人从座位上站起,缓缓走到一旁,然后在一边的架子上似乎取下了什么东西,火光照耀,那竟是一把长达1.8米得夸张长弓。 他单手持弓,向着对面的方向比了比,嘴角翘起,露出一丝很是莫名其妙的微笑。 “小师弟,我们又要见面了......”说罢,右手一拉弓弦,手臂在瞬间粗了一半有余,然后向虚无的空气中一弹,整个船舱中,顿感一阵劲风划过!连带着,将桌案上的那张纸吹落。 火光下,白纸中两个偌大的黑子清晰的显示着。 颜双。 第一百章 胜算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求推荐与收藏。()本书书友群:165431075 ―――――――――――――――――――――― 【大势】:1325年5月21日,夜,东荆州势力将领率大军攻占兴隆。 【大势】:1325年5月21日,夜,东荆州势力将领率大军攻占南源。 【大势】:1325年5月21日,夜,东荆州势力将领率大军攻占安砂。 张暮坐在万阜的议事厅中,目光扫过这两条昨夜出现的信息。他神情淡然,并不为之所动,旁边的夏侯霖在一旁沉默的坐着,张暮微微偏过头,见他也是面目肃然,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内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冀昌被破,从万阜转移过来的夏侯家族会被怎样,【大势】没说,张暮也无从知晓,但他清楚,如果换位思考,将自己带入到现在的夏侯霖身上,张暮的表现,是必然无法像对方这样淡定的。 别人是无法看出夏侯霖心情的,最多,也只是从他脸上深陷的皱纹里,看出那么一点感觉而已。 衫山一郎的独特声音,又开始响起。 “昨夜快马急报,东荆州势力又在兵进,安砂、兴隆与南源已落入敌人之手。”衫山一郎说道这里声音一顿,似乎是看了景国然一眼,见他闭着眼睛,似乎一点也没有在意的模样,不由轻笑,复又说道。 “此次东荆州势力兵进冀州,共领军十八万,统军之人为东荆州大将魏衡。” “是那个【箭射云霄】的荆州弓王?”夏侯霖突然出声问道。 “不错,正是此人。” 闻言,夏侯霖的眉头微皱,纠结在一起,脸上浮现出很是古怪的神色。 景国然这时候睁开眼,神色间的沉稳已然恢复到往日,昨日举动似乎只是昙花一现般,没有留下任何印记,夏侯霖甚至内心怀疑,那只是他的故意举动而已。 “看来老夫还要谢谢皇甫晨,这个现任的东荆州之王居然没有派来阎哲,倒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旁边的夏侯霖应声点头,似乎也颇为赞同这个观点。 整个议事厅里,似乎只有张暮的心里最为茫然,作为一名已经生活了一个多月的穿越众而言,他表示这些似乎很有名气的将领,他一个都不认识。 衫山一郎没有说话,张暮发现了,似乎景国然说话的时候,衫山一郎从不言语,反之,衫山一郎出声之际,景国然也向来沉默,两者间总有股诡异的气氛,但张暮并没有为此而奇怪,在他心里,衫山一郎毕竟是景国然的曾经旧将,两者相遇,尴尬自然不提。 “现在情形如此,整个冀州的地域里,除却乌兰、嵩明、中杨、天官都城、万阜与广罗六城外,其余之地,皆已被东荆州势力攻陷。” 张暮的目光一闪,这仅余的六座城里,夏侯霖一座,衫山一郎两座,景国然却有三座之多! “王家主,你来说一下接下来的形势。” “诺!”王维昌应了一声,他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并未因此而显的多么诧异。王家势力城池,于此州域之战中全数陷落,但王维昌脸上却没有焦虑与难过的神色,这让对面的张暮眉头不由一皱。 他走到房间中央,向衫山一郎与夏侯霖分别施以一礼,然后开口说道。 “东荆州势力此次大举兵进,来势凶猛,不过二个昼夜而已,全冀州的东南部就已被尽数攻破。”说到这里一顿,似乎酝酿了一下,复又说道。“此次州域之战,从南斯与孙涛两人皆为内应看来,应是东荆州蓄力已久,早在十年之前,就已对整个冀州进行渗透。” “此次大战,魏衡领军十八万,再算上正平的势力,总兵力已经不下二十万之多,而现在冀州全部势力加起来的兵力,也只有九万而已。” 张暮闻言,轻轻的笑了一下。这个九万人中,夏侯霖的部队只有一万人而已,余者,景国然算上乌兰与嵩明的守备,尚有四万之多,而衫山一郎加上廖奕的诸侯长直属部队,也有四万之数,两者恰好平分。 “看似两者相差悬殊,但实际上,却并非无一战之力。”说到这,王维昌的目光,向周围人们扫过,偌大议事厅里,除却钟离攸正在皱眉外,其他人都是一脸平静之色。 “攻破安砂,整个冀州东南部陷落。东荆州下一步想要当做目标攻取的,必是天官都城无疑,想要攻占冀州,此城是早晚都会被攻打的,所以......“ 王维昌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钟离攸的声音打破。 “等等,为什么一定是天官都城?要知道现在东荆州势力已经占领了大半冀州之地,完全可以用包围之势,蚕食掉天官都城外的其余城池,然后让这座都城不攻自灭。”钟离攸疑惑着,在他眼里,这无疑是最好的战略,完全可以用最小的损失,来换取整片冀州之地,要知道天官都城是冀州所有城池中,最难攻打的。 “因为时间。”张暮突然出声。”西荆州与北荆州的存在,是不会让东荆州有这么长时间来攻占冀州的。更何况,十八万人的粮草运输,仅凭水路,似乎远远不够。” 钟离攸沉默,王维昌的余光看了张暮一眼。 说开了,道理大家都能明了,其一,就是形势不容许东荆州有徐徐图之的时间。时间久了,荆州其余两大势力,必然会发现东荆州在冀州开战,从而趁东荆州地域兵少之际,大举兵进。其二,冀州每年七月收粮,现在五月下旬,正是每一年中,各个城池间存粮最少的日子,而十八大军的消耗,又绝非少数,荆州造船业不发达(七十六章提到过),只靠船运水路运输,是绝对不够的。 如此,东荆州势力兵进天官都城,除却重要的地理位置与特殊含义外,还有一点,就是为了这都城中的粮库。 很多时候,道理很简单,却并非每个人都能看到。 “张参谋刚刚已经将理由说过,所以这场战争,只要能将时间拖住,并且断掉东荆州势力的水路补给,那胜利依旧还会是冀州的。” 言语于此,张暮心里却“咯噔”一下。他知道,今天这个会议最重要的部分来了。 胜利听起来似乎很是容易,一者,能将时间拖住,可问题是谁去拖?二者,是断掉敌方的水路补给,问题又来了,由谁去? 东荆州势力的十八万将士,可不是拿面团揉出来的,面对两倍于己的敌人,绝非儿戏可言。 张暮抬头看去,他趁此机会扫视着议事厅里周围人的情况,幕帘后的衫山一郎看不真切,旁边的夏侯霖脸色平静,但张暮看到他的手正在缓缓握紧,对面景国然依旧还是那个沉稳样子,只是喝茶水的时候,手似乎抖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老了亦或是怎样。 王维昌一笑,他忽然说道。 “所以,我建议由夏侯霖来守卫天官都城......” PS:抱歉,更新完了。 PS:喜欢Cosplay的朋友们可以去Cosplay王国相互交流下啊! 第一百零一章 心思不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上午有点忙,但是今日依旧两更。()本书书友群:165431075 ―――――――――――――――――――――― “所以,我建议由夏侯霖来守卫天官都城......” 王维昌的这一句话,顿时让这个议事厅里升出一种微妙感。 张暮于座位上适时的一皱眉,他朝着对面看去,正见到景国然轻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安。夏侯霖作为全冀州最强的男人,大陆上排名第八十二的名将之一,绝非泛泛之辈,能攻善守,是很多人对他的评价。 让夏侯霖领军防守天官都城,已达到吸引火力拖延时间的目的,确实是现在看起来的最好选择。 但这里面有个前提。 那就是天官都城是衫山一郎的地域,而并非归夏侯霖所有。【两种势力,却驻守在同一座城里......】张暮脑海中的思绪划过,不禁在神情间藏起一丝忧虑。 这就好像一个冀州人在问你,衫山一郎与夏侯霖真的会和平相处吗?答案自然不言而喻,这是乱世,是个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年代。张暮张开嘴,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 王维昌这个建议,在某种程度,实际上已经占据了道义的高点。如果张暮反驳,说天官都城为诸侯长大人的领地,此举不妥的话。他相信,王维昌一定会以大义想压,用“此战关系着全冀州的胜败,莫非夏侯将军还想弃冀州千万人百姓而不顾?”的话语反驳。 这个帽子太大,张暮不敢戴。 旁边夏侯霖一皱眉,神情间,似乎对此也是颇为棘手的样子。恰在这时,幕帘后衫山一郎的声音,在议事厅中又开始响起。 “如此安排的话,不知道景公又有什么样的打算?” 王维昌脸色一正,他面向衫山一郎的方向说道。“景公深明大义,将亲自领兵断掉东荆州势力粮道补给。”此言一出,除却景国然外,厅中众人皆是愕然。 在州域之战中,实际上真正的任务只有两个,一者,是夏侯霖与衫山一郎都会防守的天官都城,已达拖延时间之用,二者,便是这王维昌现在的提议,让景国然攻取港口,断东荆州粮道。 这两个任务都很重要,也都很危险。 前者,要面对东荆州势力十八万将士中的绝对主力,后者,要面对比自己强大两倍以上的势力,主动发动进攻,入腹地,攻占港口,掐断水路运输的粮草。 张暮依旧锁眉,景国然是那种会自己揽下这样任务,让自己为了全冀州而深入涉险的人吗?张暮心里闪过一种不安感,他总觉的这里面有问题,而这个问题似乎不单单是针对东荆州势力而言。 【下毒手的话,不怕撕破脸皮吗?】 张暮内心疑惑,景国然这一步棋的幕后深意,他实在无法猜测。 轻轻叹息声此时响起,张暮抬头,发出声响的,依旧是幕帘后的衫山一郎。 “景公果然不凡。”说到这,衫山一郎似乎轻蔑的笑了一声。“可惜天官都城兵微将少,即便我与夏侯将军一同守卫,恐怕也非东荆州势力的敌手。既然景公如此大义,不如分出一些将士,一同入驻天官都城,以共同抵御东荆州势力的十数万大军,如何?” 张暮闻言,目光一闪,心里暗道一声巧妙。 这句话说的很有意思。如果景国然不同意,那么同样可以用道义的高点想压,从而破了前面夏侯霖与衫山一郎两人共守一城的窘迫。如果景国然,天官都城将会入驻三股不同势力,相互牵制,从而达到某种平衡,不会轻易让一旁的景国然渔翁得利。 更何况,这还能一定程度上,削弱景国然的势力。 【一石三鸟之计......】 张暮心中一边感叹,一边泛起一阵冰凉。他与这些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相比,还有不小差距可言。 这个时候,景国然终于开口,这是他第一次接过衫山一郎的话语。 “既然有此需求,我自会出兵相助,至于兵力与人选......”话语在这里顿住,景国然似乎略微思索了一下,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王维昌此时却突然插口言道。 他面向着景国然,在议事厅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开口。 “末将请求景公,希望景公能让末将参与天官都城的防守。”说话间,王维昌脸上还露出一份坚韧之色。“天官都城一战对于冀州而言,实在太过重要,末将着实放心不下,还请景公应允。” 此话一出,议事厅中众人的心思,不由自主转开。张暮眉头一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刚刚感觉到王维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向着夏侯霖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瞬间的眼神中,有种死一般的莫名冰冷。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张暮眯着眼看向对面,发现景国然的脸上,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愕然。他内心里忽然冒出一种无比复杂的感觉,在这个议事厅里,似乎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钟离攸也许相对单纯了一点。 但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王维昌与自己五人,却是真正的心思各异。 彼此互相间,都在猜测对方的打算。 景国然略微一愣,但他脸上瞬间就恢复了往常的沉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维昌又将天官都城说的如此重要,他实际上只有同意的选择,景国然眯起满是皱纹的眼睛,他目光穿透般,看着一脸坚韧的王维昌,沉默了一、两秒后忽然一笑。 “王家主有此心意,我自是欣慰无比,但毕竟身为一家之主,怎能如此轻身犯险,我会派遣俞瑞庆从旁辅助,一了王家主心中的心愿。” “末将谢过景公。”王维昌低下头,在无人看到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冰冷。 ...... 这一天过去,议事厅中的商讨结束。 战略已然定下,夏侯霖、景国然与衫山一郎每个人都有任务在身,至关重要的天官都城一战即将来临,上一次齐家落败,这一次,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张暮与夏侯霖走在一起。 “将军,这次真的要入驻天官都城吗?”张暮在一旁出声问道,他总觉的有些不妥。 出乎意料的是夏侯霖此时很是沉默,他面容上浮现出一种藏起来的肃然与愤怒,夏侯霖叹了一口气,他侧身看着张暮,轻声说道。“我今天早上得到了一个消息,你知道是什么吗?” 张暮摇头,他感到气氛中忽然有一种凝重。 夏侯霖看着他,眼神中的寒意深重。 “冀州地域中的德化,已被东荆州势力屠城。全城八十余万百姓无一幸存。” “什么?!”这个消息,让张暮一下子愣了,屠城,这个只在小说与游戏里看过的词眼居然出现了,他的脑子一时还没有转过来,就这么直愣愣的诧异了一句。 夏侯霖没有看张暮,他只是眉头皱起,把目光放在远方。 曾经一些事情,忽然浮现。 PS:真的很抱歉,中午吃完饭才开始码字,实在有点晚了。 PS:喜欢Cosplay的朋友们可以去Cosplay王国相互交流下啊! 第一百零二章 前夕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075 ―――――――――――――――――――――― 冀州,三合关地域。 一个石砖砌成的关隘下,邹翼与高适正在沿着石梯向上走着,已是寂静的清冷之夜,战火在这里刚刚结束,无数将士正在清理着战场上躺下的死尸,地面上一具具搬运着,但好像无穷无尽般,依旧没有少的样子。 “齐家覆灭了,将军还要留在这里吗?”旁边的高适出声问道。 夜晚下的邹翼本应是有种暴虐的兴奋感,但现在他却眉头一锁,高适在一旁看着,颇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已经答应了皇甫晨的交易,现在没有理由退出来了。” 高适木然的沉默一下,复又问道。“齐家转眼就被东荆州势力所覆灭,依照这样的实力体现,恐怕攻陷全冀州的几率高达90%以上......” 高适还想继续说下去,却立刻被邹翼摇头打断,然后反问了一句。“你知道为什么齐家会扶植齐瀚文上位吗?” “因为他当年是家住的顺位继承人,如此合乎情理。”高适面无表情的说道。 闻言,邹翼偏过头,眼睛看着高适,在发出一声嗤笑后摇头说道。“你错了,这只是表面上最肤浅的东西,不能作为依据,以东荆州的财力,它想扶植谁上位都会轻而易举,但它在最后选择了齐瀚文,就是因为齐瀚文这个人可以控制。” 说到这里,邹翼略微停顿了一下,脸上厌恶神色闪过。 “齐瀚文这样的人,你只要进一步,他就会退一步,东荆州势力逼迫他一下,他就会把齐家势力吐出来一点,十年过去,齐家所有重要职位上,基本都变成了东荆州势力的人,在某种程度上而言,齐家早已脱离了齐瀚文的掌控,而家族内的其他人,都不知晓他与东荆州的关系,还以为齐瀚文神通广大,纷纷为他卖命。”说道最后,邹翼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所以看似实力强大的齐家,在东荆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齐瀚文还以为能捞到什么好处,却是把整个家族都送到了别人的虎口里。”邹翼眼睛微微眯起。 说话间,两个人已走过石梯,来到了关隘之上。 夜风大起,把身边的旗帜吃得不时作响,月色里的银辉余光落下,给远处一个浑身披挂的男人身上,加了层宛若冰霜似的淡淡寒光。 其人背后挂着一把巨大的长弓,赫然是东荆州此次兵进的统帅,魏衡。 “邹将军来的正好,正要说到如何攻伐天官都城之际。” 邹翼笑了笑,然后与高适向对方施以一礼。随后他把目光放到了魏衡身后的两个人身上,其中一人也是披挂在身,浑身虎背熊腰,腰间别着一口大号军刀,却是与高适曾经打过一场的南斯。 【看来另一人就是孙家的内应,孙涛......】邹翼目光一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斯看着他们,咧着大嘴一笑,却是没再嚷嚷。 “孙涛,东荆州那边有消息传来了吗?” “禀将军,有商会将消息传到,阎哲将军已在会文江上大举兵演,虽然无法长久,但也能吸引住西荆州与北荆州七到八天的时间,此外,阎哲将军说......” “我不需要他说什么。” 孙涛脸上一僵,神情间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很自觉的沉默着。阎哲与魏衡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他身在冀州十年,却是一时把这个情况忘到了脑后。 “还没有从水路运到的将士还有多少?” 略微停顿,孙涛似乎调整了一下,复又开始说道。 “八万将士还要分两批左右,才能运送来到。” 荆州不善造船业,所以作为东荆州而言,船只也没有太多,十八万将士走水路要分四次才能运完,如今的冀州里,实际上也只有十万东荆州将士而已。 魏衡眉头皱起,这个情形对于需要速战速决的东荆州而言,实在不算什么好消息。 “粮草剩余多少?” “还够四日之用。”孙涛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魏衡的神色,见他眼睛一瞪,连忙加速说道。“虽然自带的粮草不多,冀州除却天官都城外也没有多余粮草可用,但如果依靠着最近的港口以水运补给,节约食用,当可撑到七到九日。” 魏衡偏过头,目光锐利的钉在孙涛脸上。“离东荆州最近的港口是哪里?” “清源港口。”孙涛毫不犹豫的说道。 魏衡于此一瞬间心有决断,他向着旁边的南斯说道。“明日晨时领兵,兵进清源港口,不要考虑伤亡多少,我只要速度,最快的速度!” 南斯一个激灵。“诺!” “你们下去,明日大军不动,调集所有沿海地域的将士,在三合关处全力赶制炮车。” “诺!”除却邹翼与高适外,孙涛与南斯皆领命而去。 魏衡下完命令,才转过头,看着邹翼与高适一笑。“邹将军也下去休息,大战不日将至,届时还需要的将军的助力。” “如此告退。”邹翼与高适离去,但在转身的瞬间,邹翼的脸上忽然怒色一闪。 魏衡的话语虽然说的很漂亮,但他知道,魏衡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做什么助力,刚刚下令部署的时候,邹翼就好像一个不存在的人一样。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很不爽。 邹翼只觉的内心有种暴虐,似乎想要升起而很难停歇。 而此时的魏衡,却是把目光放在了天官都城的方向,月光无法驱散的茫茫黑夜,笼罩在魏衡的眼前,大风又起,让他的眼睛微微一眯。 【夏侯霖,人们都说你善守,我这次看你在炮车下怎么去守......】 ...... 【人物卡】: 姓名:魏衡 大陆风云榜:未上榜、绰号:箭入云霄(荆州地域) 武力:86、统帅:71、谋略:40、政治:43 ...... 冀州,广罗城外,景国然的军营里。 中军大帐之中,火光闪现,只有景国然与俞瑞庆两个人。 “俞瑞庆,你跟着我已经有些年头了。”景国然看着他,有些感慨的说道,神情间有种岁月流逝的无情沧桑。 “禀景公,快五年了。” “五年......”景国然点点头,嘴里叹了一句。“既然如此,你也算是军中的老一号人物了,比你更早的那些家伙,走的走,去的去,都已不见踪影......” 俞瑞庆沉默,这里面有王博,他不好说什么。 “我已经老了,偌大冀州中需要有后人来支撑,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我交代的完成好。” 俞瑞庆眼皮一跳,这句话里实在太有诱惑性,让他内心都不由停跳了一下。 “景公无需如此,无论什么命令,末将都会全力执行。” 闻言,景国然笑了一下。 “明日你领军与王维昌同去天官都城,我希望在这场大战后,看不到他的身影......” 俞瑞庆一愣。 “俞瑞庆,你是个聪明人,下去好好想想。” “......诺!” 而此时另一处的营帐里,颜双正默默的擦着枪。冷然的脸上,他眉头微微皱着,东荆州势力领军大将的名字,让他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魏衡......是当年的师兄吗?】 PS:喜欢Cosplay的朋友们可以去Cosplay王国相互交流下啊! 第一百零三章 得到什么?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奈何这里说明一下,十年局并没有完,只是很多人头痛那个标题,所以让奈何给换掉了。 ―――――――――――――――――――― 【魏衡......是当年的师兄吗?】颜双皱着眉头正在思索着,他当年拜师学武时,曾经听到过师父提起过几个师兄,而魏衡,却是所有师兄里最小的一个。 颜双冷冷的,他手上依旧在擦拭着亮银枪,脑海中划过师父当年对于魏衡的评价。 【箭术已近大成了吗......】从前的事情有很多已经记不清楚了,他习武较晚,拜师傅的时候,几个师兄都已出师而去,唯有魏衡似乎呆了那么几天而已,但对于他的印象,颜双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清晰。 他还在思索,但是帐篷的门帘外却在此时忽然挑起,一个颜双所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颜将军,王某深夜叨扰,还请见谅。” 颜双的眉头一抬,来者一身华服,赫然是王家现任家主,王维昌。 ...... 在由广罗去往天官都城的官道上,数千人队伍以一字长蛇阵正在整齐的行进着。队伍前面,全身披挂在身的夏侯霖与穿戴宽大儒袍的张暮,策马行进。 “张暮,其实我一直都在怀疑十年前那场州域之战,就是蒋靖挑起的。” 心头一跳,张暮强行心中的异样,这个问题他也同样怀疑,但他是基于【大势】中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线索,夏侯霖却是在凭借着自己能力来推断,两者的差距,实在不小。 “夏侯将军为什么这么说?”张暮在一旁问着,他没有显示出疑惑的模样,脸上依旧是平常最多的淡然。 “因为一切都太过凑巧。”夏侯霖发出一声叹息。“现如今东荆州势力兵进冀州,两个州域于此地爆发大战,即便东荆州最后胜利,也定会实力大为受损。按道理,凭借它一个东荆州的势力,是必然无法守卫住冀州的,但现在......” “但现在其他州域根本不会对冀州发动战争。” 夏侯霖点点头。“冀州与其余四洲相连,除去此次大举兵进的荆州外,尚还有徐、豫与扬这三大州,而此三州中,扬州地广人稀,其商人遍布大陆很多地域,是名副其实的富庶少兵之地,旁人不敢攻打,惧怕这个州域的商贾之力,但它也无法攻打别人,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将士消耗,其地域与冀州交界处,也是著名的无人区域,故此不会对冀州发兵。” 张暮于一旁了然。 “徐州更不用提。”夏侯霖在说到这个州域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徐州是天下尽知的富饶之地,一向不把冀州放在眼里,十年前的那场大战过后,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没有出兵攻伐,现如今的冀州,更不会对徐州有什么吸引力。至于豫州......不说也罢。” 张暮苦笑,这个自然无需太多说明,十年前的那场州域之战,虽是冀州最后惨胜,实际上却是两败俱伤,张暮曾经听夏侯芸说过,十年之前的冀州,可供用六十多万将士,而十年之后的今天,四十万将士都只能是非常勉强,地域之间的人口与经济衰退,绝非一朝一夕就能补回。 夏侯霖继续说道。“所以我说一切都太过凑巧,东荆州此番兵进,恰恰是其他三个州域,都不会对冀州出手的时间,要说这是巧合......那南斯与荀智阳几人就实在难以解释了。” “可为什么十年前的州域之战过后,东荆州没有立刻来攻,反而是拖到了十年后的今天。”张暮对这个问题颇为怨念,东荆州这一拖不要紧,却是把他也加在了里面。 闻言,夏侯霖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十年前的东荆州,恰是最为繁忙的时刻,蒋靖十五年前正式退隐,五年过去,他的震慑早已消去,西荆州与北荆州的注意力,已经慢慢开始放到了东荆州上,那时不比现在,皇甫晨绝对是自顾不暇。” 张暮沉默,关于那些曾经的历史,他并不知晓。岁月车轮滚滚,他只不过是个半路插进来的人。 “夏侯将军,既然如此,我心中还有一个问题。” 夏侯霖偏过头,示意张暮说下去。 “那就是东荆州势力费这么大的心思,皇甫晨到底想要在冀州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多少有些尖锐,让夏侯霖沉默了一下,随后才有些低沉的说道。“皇甫晨到底想得到什么,我也并不清楚,但如果换位思考的话,东荆州除却临近的西、北荆州势力外,就只有通往扬州与冀州的道路,兵进冀州,很可能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一条后路......” 张暮在旁边眉头皱起,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正确说法。 队伍继续前行着,风声在耳畔“呼呼”而去,迎面大风吹来,却没有带走他心中一丝一毫的烦闷。东荆州势力已经攻陷了大半个冀州,十年局在他的脑海里已经被分析的差不多,但张暮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个局并没有完,皇甫晨想拿到的东西,还没有到手...... 阳光照亮着大地,淡淡金辉色披在夏侯霖的身上,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给了旁人一种威严神武的感觉。 张暮叹了一口气,【死神】像是一座上,压在他的心头上。 【景国然......我为什么有种这么强烈的不安感呢?】 他心中问自己,却只有风声回应。 ...... 广罗城外的军营,中军大帐里。 王维昌正向着座位上的景国然施以一礼。“景公,既如此末将与俞将军领军向天官都城奔去,战场上刀剑无眼,还请景公小心。”他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动着。 “去。”景国然却好像没有察觉到王维昌话语中的意味,只是淡淡的说道。 “诺!” 应声过后,两人转身离去。只是在俞瑞庆背身的瞬间,与景国然的眼神相视而过,景国然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一笑。 此时中军大帐的帘门一挑,浑身披挂的颜双从帐篷外走进,王维昌与他擦肩而过时,速度放缓,低声的说了一句。“颜将军,希望你还记住我昨晚说的话......”说罢,不理会颜双的眉头皱起,然后快步离去。 而这,却让景国然的目光一闪,但这不过一瞬间而已,等到颜双走到身前,他早已恢复了平常的沉默神色。 “颜双,你派人到嵩明一趟,告诉景家的族长景松,让他弃掉乌兰与嵩明,领全军移至中杨。” “中杨?”颜双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诧异。 “去。”景国然摆了摆手,似乎并不想为此多说什么。 “......诺!” 第一百零四章 枭雄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明日上架了。心有戚戚...... ―――――――――――――――――――――― 【大势】:1325年5月22日,东荆州势力将领率军攻占清源港口。 坐在上南里的张暮,看到这个昨日消息时,正在一个人静静的喝着茶,伏安与夏侯均都被留在了广罗城里,来到天官都城里进行驻守的,除了夏侯霖外,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依旧是二,但不是从前那个靠窗的位置,张暮抬眼看去,那一桌上正有几个人聊着天,眉宇间神色凝重,看起来似乎也跟战争有关。 【大势】上的消息他只是扫了一眼,那个经常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夏侯威于脑海浮现,张暮饮了一口泛起清香的茶水,随即内心又回归了平静。 他想走了。 张暮真的现在很想离开这里,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有着小人物的心思,小人物的才能与小人物的资质。 但他毕竟已经不是那个刚进入世界,还什么都不懂,跟俘虏睡在一起的傻家伙。【冀昌之战】、【广罗清源战】、【伐齐之战】,一系列的战争经历,让他对这个世界正在飞速适应。也让他明白了乱世的一些真实。 它是残酷的,这个世界里你不去踩别人,别人就会踩你。 只有上与下,没有第二个选择。 以前,张暮会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对系统首个强制任务而默默抱怨。但现在,他只是平淡的看着一切,有机会离开,他依旧会毫不犹豫的走,但如果没有机会,他就会全力以赴而搏。 张暮这样想着,旁边邻座上忽然传来了一些说话的声音。 “听说没有,德化城被东荆州屠了城!” “屠,屠城?!”这人说话声音似乎因为惊诧而抖了一下。 “可不是嘛,我听说东荆州现在都放出话来,城中凡有抵抗者一律屠杀!有一个抵抗的要杀十人,有十个抵抗的要杀百人,有百个抵抗的要杀千人,株连一族啊......” “什么?!东荆州这么猖狂?我他+妈还不......” “还不怎么样?让你一家子陪你一起死?算了,我们就是个百姓,说到底,战争也只是这帮贵族们的产物,咱们还该干嘛干嘛,不趟这趟浑水......” 几个人在那里着,张暮眼角余光扫去,见到其中一个魁梧汉子,涨红着脸,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叹了一口气似的沉默下去。张暮的内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凉意。 举起茶杯的那只手,不自然抖动着,茶水从杯中溢出,由虎口顺着手背化成一条水线,正滴滴落去,茶水的那份灼热腾起,但张暮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皱起眉头。 他原本以为东荆州屠掉德化,是为了减缓整个东荆州势力,兵进消息的时间,从而出其不意,在冀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彻底吞掉齐家,毕竟,齐瀚文是傀儡,伍丰也是傀儡,但齐家不是,他们只是一群被别人卖了却还在帮别人数钱的可怜人而已。 只是现在看来,屠城的另一项作用出现了。 那就是威慑。 屠杀会引发抗争,但大量的屠杀出现后,除了抗争外还会引发更大的恐慌。 张暮轻轻叹了一口气,十年之前,冀、豫之间的州域之战爆发,冀州尚还有自发抗争的农民协助,可十年之后的今天...... 但这仅仅只是屠杀的作用吗? 【也许跟景国然,跟夏侯霖,跟衫山一郎,跟整个冀州十年来的长久内战,都有关系......】 所谓屠杀,也不过是契机而已。 他突然听到“咣当”一声,张暮寻声抬头,感觉似乎上南的三层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上南里。 王维昌与俞瑞庆正坐在三的贵宾房间里,两人相互的交谈着什么。 “真没想到现在的王家家主,当年却是在大街上差点被别人打死的家伙。”俞瑞庆有些好笑的说着,神情间多少有些追忆神色,好像眼前真的浮现了当年的情景。 王维昌拿起一壶酒,在俞瑞庆的身前满上。“真要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当年的出手援助。” 俞瑞庆苦笑,他当年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打算伸手相助的念头,只是那几个家丁打扮的人物,见他孤身一人居然心生歹意,想要将他与王维昌一同除掉,他不得已出手,没想到就因此救下了王维昌。 事情这么离奇,让俞瑞偶尔庆想想,都会觉得莫名好笑。 旁边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暖炉,一壶陈酒在上面温热着,王维昌时不时的取下,在两人的杯中满上。不时的笑声响起,两人大谈起当年相遇的趣事。 “说起来当年也怪,我救下你的时候,你就好像傻子一样,表情愣愣的,问什么你都不说。然后还发疯了似的,突然向着一个方向跑去。”俞瑞庆说起这些的时候,嘴角翘起,神情上似乎有股旧识相逢的兴奋感,只是在王维昌看不见得桌底下,他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军刀。 王维昌闻言,却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眉头微微蹙起,那神情看起来就像回忆着什么沉重事情一样。 “景公让你来杀我了。” 此言一出,俞瑞庆的脸上瞬间恢复了沉默,整个贵宾房间里,除却旁边火炉上温酒的声响外,气氛一时安静的很是诡异。 “既然如此,你我也算相识一场,还有什么遗言吗?”俞瑞庆从桌底下将军刀拿起,在王维昌的面前,从刀鞘中缓缓拔出。 兵器上所折射出的寒光,在王维昌的脸上一闪而过。 “你当时救我时,不是问我为什么那帮人打我吗?我今天就告诉你......”王维昌却好像对身前的利刃混不在意一样,他面色平静,道出了一段故事。 “我十二岁那年,还是王家里出名的落魄子,每日都在母亲的宅院与学堂中穿梭。”王维昌喝了一口酒,年纪不大的脸上,很是莫名的一笑。“这种经历真的很不幸,而更不幸的是,我居然在学堂里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对面的俞瑞庆一皱眉,他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不是在问你故事。” 王维昌没理他,只是继续说着。“我那个时候实在太傻,十三岁,当那个女孩也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别人,你知道我的亲生兄长们是怎么做的吗?” “抱歉,我没兴趣。”俞瑞庆将刀一横,正要向着王维昌的身上砍去,可此时贵宾房间的大门却被一脚踹开,几个将士打扮的人蜂拥而入,然后在俞瑞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数把军刀架在了他的身上。 俞瑞庆眉头一挑,神色间的诧异闪过。“王维昌,你哪里来这些的人?” 王维昌笑笑,却只是继续刚才的话语。“结果那个女孩被我的几位兄长们QJ致死,你不是在那天问我为什么像傻子一样吗?”王维昌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他脸上露出多少有些变态的狰狞。“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同是一个父亲生的,差距会这么大,别人叫他们少爷,却只叫我杂种,别人给他们锦衣玉食,却只给我粗布麻衣。” “后来我明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王维昌走到俞瑞庆面前,他眼中那种疯狂让俞瑞庆的心中寒意升起。 “因为他们比我大,而只要比我大的人死了,我就是最大的。”说罢,王维昌一把抽调俞瑞庆的长刀,置于自己的手中,他把刀刃贴紧这俞瑞庆的脖子。 “当年我杀掉那些兄长们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在求我。但现在,我王维昌想要告诉你,人这一生需要一搏,不搏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大的本事,俞瑞庆,你想不想跟我一起搏一搏呢?” 俞瑞庆看着王维昌此时的神情,他内心中突然有一种感觉。 感觉王维昌此时就像第二个景国然一样。 人们对这类人往往有一个称呼。 叫枭雄。 PS:因为写作软件出了问题,导致某些地方写了两遍,更新晚了,抱歉。 第一百零五章 攻城伊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零五章攻城伊始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三合关是天官都城的最后屏障,它位于都城西南方,地处官道之上,是安砂、兴隆去往都城所必须经过的唯一途径,也同样是现在东荆州势力,会对天官都城发动进攻的起始地。 1325年5月24日,魏衡领东荆州势力大军向天官都城逼近,都城外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甲衣在身的将士,大规模的十数万人行进,似乎天际相连的无穷无尽感,让站立在城墙上的张暮,止不住内心中一阵震撼。 他从未见过这样庞大的队伍,城墙上的大风吹拂,似乎将这十数万将士的脚步声,一同带过,张暮听着,然后于眉头间皱起,强行压下自己内心中的异样。 不同以往见过的那些虾兵蟹将,魏衡的队伍行进明显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十数万的东荆州将士,被魏衡分割成了无数整齐划一的方阵,每个方阵四角都有颜色相同的阵旗竖起,每个方阵间都留起明显的空留之地,然后所有方阵摆出一个很怪异的图形,向天官都城逼近,大风吹拂,将无数阵营的阵旗飘起,整个都城外,都弥漫出一股不可力敌的浩大之势。 风扬起地上的尘土,更添加了一种战争的肃然。 “真他**奇怪,攻城时为什么会用善于野战的矩形之阵?这似乎并不合常理啊。”廖奕在旁边忽然出声说着,神情间颇为有些疑惑,似乎如此情形让他很是怪异一样。 张暮于旁边,默默记下这个阵法的名字。顺势也看了廖奕一样,这是个有些见识与能力的将军,钟离攸被留在了万阜,现在天官都城中,衫山一郎的势力中只有这个将军而已,他在心里分析着。 “魏衡虽然在传言中并非什么多智之人,但此次恐怕也是存了后手。”说话的是站在右侧的王维昌,他目光定格在对面战场上的阵营,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张暮却适时的皱了一下眉。 此次是魏衡第一次大举兵进,尚还不会对天官都城产生什么威胁,所以都城内的所有守将,到开始聚在这城墙上观敌掠阵,以期望攻城之战开始时,能有所准备。 但这并不是让张暮疑惑的事,让他感觉奇怪的,却是王维昌与俞瑞庆两人。 作为景国然势力下本是不相伯仲的二人,在城墙上却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张暮不自觉扫过去几眼,才发现问题所在。 俞瑞庆居然站在了王维昌的右侧身后 【这,这是什么意思?王维昌在景国然势力中的地位比俞瑞庆还大吗?】张暮很奇怪,不要小看这些细节,作为已经穿越一个多月的他而言,早从这个细节里思索出了很多信息。 最起码可以判断,王维昌与俞瑞庆这两个地位相同等的人,却是前者现在没有一丝兵权的家伙,占据了上风。 这心思,不过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其他人对此并无丝毫察觉。 身旁的夏侯霖,却是在此时眉头忽然皱起。 “不太对,魏衡这个阵型根本不是用来攻城,他是为了保护那些器械,防止城内兵马突然杀出。”他抬起手一指,众人顺着方向看去,全都不由愣然。 张暮皱着眉头。 在远处,整个魏衡大军的中后方,一架架木车似的东西被推了出来,行动很是迟缓,十数个将士在后面费力的推着,每一辆木车缓缓前行,木质的轱辘在不平的道路上“咯吱”作响,显得很是沉重。 张暮看着,对方军营里出现的这个东西,让他有一种熟悉感,但一时却想象不出。 “这,这是炮车”廖奕的诧异声响起,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此言一出,除却夏侯霖,基本所有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炮车又叫投石机,其中又分出好多种,有人力投石机、扭力投石机与配重投石机等等。这是所有攻城器械中的重型武器之一,它的平均五百米射程,基本上是所有守城队伍的噩梦。 尤其是在冀州这样贫乏无比的地方,它的出现,更是超乎了人们的想象。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恐惧,张暮的目光扫了扫,除却几个有些见识的将领外,众多将士脸上基本上都是一种茫然无知的感觉,似乎都还在想象,这个木质大家伙的作用。 张暮的内心,升起一种不安。 炮车这个东西,可攻可守,一般而言因为地势高低的缘故,守城上的投石机一般要比攻城用的更远,但不必攻城灵活,一旦敌军靠近,守城的投石机一般都发挥不了作用,更何况,冀州城里连一台这样的东西都没有。 “他**了个叉这他**是要直接攻城啊” 廖奕忍不住喊了出来,上次伍丰在天官都城外的木幔与云梯就让他吃尽了苦头,这次更为强大的投石机出现,让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夏侯霖没有说话,他冷静的看着。 对面大军在天官都城的守军射程外停住,矩形阵左右两侧的部队忽然散开,呈半月扇形将天官都城围住,在半月的两个前端,前沿方阵竖起盾牌林立,后续方阵中的弩手纷纷在盾牌空隙横纵插入。 “这是......”俞瑞庆出声相询。 “为防止其余三门的守军突然出兵,看来,魏衡现在还不想立刻围城。”夏侯霖回应着,他脸色平静,但话语中却有种莫名沉重。 话语结束,敌军又有变动。 远处的炮车已经缓缓推至天官都城的面前,一辆辆的木质大架子停住,这些炮车在距离天官都城外的一定距离上,被周围数十个将士正在装卸。 这些人似乎训练有素,每个人将士都很明确自己在运作炮车时的目的,数十人拉着木质短端上绳索,还有十几人在长端上装置杀伤用的石块。 “原来是人力投石车......”夏侯霖微眯着眼睛,然后用低沉声音,喃喃自语般的说着。随后突然大声一喝。“命所有在城头上的守备军力散开大部队隐于城墙的石梯之后,快所有将领听令廖奕守都城东门,王维昌与俞瑞庆守御都城西门与北门,我与张暮在此......” 话音未说完。 无数巨大木质碰撞间的声响,在战场上响起。 几十架投石机成一字排开,每个投石机前的几十个将士喊着口号,将手中缰绳奋力拉起,长架木端随这股大力一番,成百上千快碎石,瞬间于空中腾起,除却夏侯霖的部队外,其余守城将士无不愣然的看着,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夏侯霖的命令一样,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碎石。 直至它们落下。 砰砰咣 无数种巨大的声音随之响起。在张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旁边的夏侯霖突然跑过来一把将他摁下,然后就听见他的声音在城墙上大声喊起。 “全都找好位置趴下敌军的石块数量有限,他们只能一段时间而已,快躲起来” 周围的王维昌、俞瑞庆与廖奕根本不用夏侯霖的提醒,早就在城墙上找好了自己位置,正一点点的向石梯方向移动,准备去领军守备夏侯霖命令中的城门。 对于暂时同一个阵营中,行军打仗数十年的夏侯霖而言,他的命令自然有一种信服,一场战争里需要统帅,夏侯霖的资格最老,名望也最大,自是不会将此位让于旁人。 张暮还在想,就听旁边一声巨响,一块有着四分之一人那么大的巨石落下,在冀州这座号称防御最强的城池里,砸掉了一大块无法愈合的城墙。 顺眼望去,砸掉的城墙变血肉模糊,已成稀烂状的血水流淌,点点血红色的液体从这里向城下落去,天空中的碎石,在张暮这一刻的视野里,就好像在下雨一样。 不同的是,前者会让人送命,后者却只能让人淋湿。 “你在干什么?”耳边夏侯霖的怒吼的声音响起。 张暮一声无言的苦笑相对。 实际上,他是被吓到了,但他并不是这些碎石吓到,战争张暮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死尸在这乱世的一个月里,早就被他司空见惯。 真正让他如此失态的,自然是他身前的那道透明属性板。 白光闪过,信息栏中的消息让他有一种眩晕之感,张暮面对这消息,甚至诧异于自己是不是尚还没有睡醒,但轰鸣而起的巨石声响,与城墙摇摇欲坠的晃荡感,无不在告诉他这两条消息的真实。 【大势】:1325年5月24日,景国然势力将领率大军攻破广罗。 【大势】:1325年5月24日,冀州地图发生改变,景国然的势力又强大一分。 【大势】:1325年5月24日,景国然实力将领率大军攻破万阜。 【大势】:1325年5月24日,冀州地图发生改变,景国然的势力又强大一分。 周围石块落下的声音依旧响起,旁边夏侯霖愤怒着一张脸,好像在大声嘶喊着什么,但此时的张暮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内心人不住想告诉他一句话。 夏侯霖。 你的领地没了。 $('.divimage img').error(function(){this.src = this.src.replace(/http://[^/]+//g, 'http://pic.luoqiu.com/');}) 第一百零六章 剑走偏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零六章剑走偏锋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战争持续了一日,魏衡并没有真正发起攻城之战,只是在用数十架投石机不断轮番砸着城墙,成千上万快的碎石飞起,复又落下,将整个天官都城的外墙上,砸的与历经百年风雨的弃城一样,砖石四碎,破烂不堪。 已是入夜,都城内,万家灯火亮起,张暮顺着石梯,向城墙上走去,内心里却止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纵身一避,闪过了城墙上的一小段塌陷,幸亏这块毁坏的地方在都城的城墙内侧,不然一旦攻城,敌军必会顺此地而上,远处,夏侯霖正在城墙上默默的伫立着,他目光定格在对方庞大的军营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东荆州的魏衡大军,在落日前的投石结束后,已经将整个天官都城包围,十几万的大军将此地团团围住,张暮清楚,这是在施压,对于天官都城这样的大城而言,想要围困,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但围城可以牵扯你的精力,让你清晰感受到防守四门时的压力。 【也许是在思念自身的家族......】 上位者可以决定下位者的命运,但这并不意味着上位者就比别人轻松,恰恰相反,权利更大的人,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更要隐藏起自己的内心,比如征战的将军,在一场很可能战败的战争中,是不能让别人感受到自己心中的怯意,每个人都有假面具,它在一定程度隔离了别人,却也变相的保护了自己。 “夏侯将军还不去休息吗?” 夏侯霖闻言,看着张暮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身为一方守将自是不会早早睡去,倒是张暮你,于此深夜还不休息吗?” 张暮内心苦笑了一下,休息?【大势】中的那两条消息,好像久久不去般,在他脑海里常常浮现。景国然疯了吗?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东荆州势力大举兵进,州域之战爆发,景国然居然还在趁此机会吞噬其他势力,他想让整个冀州沦陷了吗? 他的心中已有答案,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着自己。 景国然已经六十岁,他老了,不再是从前年轻可以大展心中抱负的时候,景国然没有子嗣,后又从冀州诸侯长的位置上被衫山一郎赶下,他的实力确实是三方中最强的,但想几年之内就拿下衫山一郎与夏侯霖的势力,却也无疑是痴人说梦。 景国然等不起。 张暮说不出自己心目中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太低估这个老人想要亲自重掌上位的决心了。 为此,他甚至可以拿冀州做赌注。 “东荆州的投石攻击实在威胁太大,不知道夏侯将军心中是否已有应对之策?”张暮转移了一下话题,他还是没有【大势】中的消息告诉夏侯霖。 出乎意料之外,夏侯霖也只是无奈的摇着头。 “除了领兵出击,将这些攻城器械统统销毁外,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出击?”张暮挑了一下眉,他目视远方魏衡大军的营帐,林立的火光闪现,不知道多少将士还这个夜晚中晃动,他话语里有些担忧的说道。“天官都城已是四面被围,无论从哪个城门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敌人预先知晓,根本很难达到夜里偷袭的目的。” “没有其他的办法。”夏侯霖眉头皱起,他看着远方敌军营寨中的一座高挑的望,这个东西视野之宽广,让魏衡根本无需担心会不知守军从城池中突然杀出。 东荆州为此次州域之战,已做好了万全准备。 张暮沉默。 在高的谋略,在强的统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显的很是苍白。更何况张暮本就不算什么智慧过人的谋士,他只是有个辅助用的金手指而已。 “张暮,你看看你的身后。”夏侯霖对他说道,声音中有种低沉,他内心烦乱,但夏侯霖不能表露出来,因为他是全冀州的最强的人,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忧虑与困扰,哪怕是在面对自己女儿也好。 轻轻的叹息一口,张暮不用转身也知道自己身后的是什么场景。 很多房屋倒塌,庭院间一片狼藉,碎石砸过的印记清晰可辨,街道上,小道里,无数石块落下形成的陷坑,很多敌方,还有干涸的血迹没有处理。 整个天官都城的外城与内城间,都充满着一股萧条与败破的气息。 “东荆州势力魏衡的大军也支持不了那么久,九天、八天甚至更短,但这天官都城里的人,也许比东荆州支持的势力还要短,我没有其他选择,必须要毁掉对方的攻城器械。”夏侯霖说着,张暮侧眼看去,突然感觉他有种说不出坚定。 【夏侯霖,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暮内心中突然很是复杂,夏侯霖是高深莫测的,他的统帅与见解让张暮经常茅塞顿开,可他又与自己接触过的景国然并不一样,夏侯霖身上似乎有种别人所没有的东西,而这种东西,深深吸引着伏安这类将军,从而为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 不同于景国然的御下手段,夏侯霖靠的是自己的个人魅力。 张暮说不出来夏侯霖身上的那种东西,到底是好是坏,他总觉得那种东西离自己很远,却又让自己无比羡慕。 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把自己有些嘈杂的思绪压下。 “夏侯将军,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出兵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张暮的话语没有说完,却又被夏侯霖打断。 “我并不一定会自己出兵,魏衡不是庸人,即便真的出兵也很难销毁掉对方营帐腹地中的攻城器械,没有万全之策,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夏侯霖这样说着,张暮的心里也略微放心下。 “你休息去,一切都要看敌军明日的手段了。” “诺” 张暮转身离去,他的心情依旧因为【大势】而没有平息,但他不能把这个东西告诉给夏侯霖,也不想让现在的夏侯霖知道从而分心。 月色,依旧清冷。 张暮行走在府邸中的道路上,广罗与清源港口都被攻破,伏安、夏侯均、夏侯芸与夏侯威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内心忍不住的烦躁焦虑涌动。 微喊的夜色中,张暮却只觉的自己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让人不理智的热。 ...... 天官都城,诸侯长的府邸里。 一个将士正恭敬的战在衫山一郎面前,如果此时俞瑞庆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很是惊讶的发现,这个将士正是当日在上南里把刀架在他身上的一个。 “事情既然办妥了,你就下去。” “诺” 将士离去,衫山一郎的眼光没有看他,只是兀自皱着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冀州形式会发展到如今地步,实际上很出乎他的心中预料,衫山一郎的目的,实际上在最初很简单,他只是想杀掉景国然,杀掉这个让他感到很受侮辱的人,仅此而已。 可事情一再出乎他的心中预料。 首先,他凭借孙家的能力后突然出手,居然并没有杀掉景国然,反而让他一路南下,逃到了冀昌。接着,衫山一郎坐到了冀州诸侯长的位置,他本以为就此能用手中的权利引导,借用冀州大势将景国然除掉,却不想没有几个贵族对他的上位有所响应。 想到这里,衫山一郎一笑,笑容里的那种五味陈杂,让旁人只觉的有种心酸流露。 他在那个时候开始,才明白了势力的重要性,衫山一郎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但他仿佛有种超高的悟性,很多事情只要略一接触,就会明白的很。然后,他周旋于各个势力之间,趁机发展出自己势力,想要借此吞掉景国然,衫山一郎知道有人在设局,但他不在乎,因为他的目的很单纯。 只是为了夺掉景国然的命。 但形势发展,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为了与各个贵族势力达到某种平衡,他不惜对夏侯霖与景国然一起出手,对付夏侯霖,让各个势力暂时归附在一起,然后用这股力量对付景国然,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夏侯霖与景国然都没有贵族力量击垮,反而慢慢达到了某种三者平衡的事态。 齐家与幕后黑色的介入,更是让三者势力间的关系,变得诡异般缓和起来。 衫山一郎不希望这样,这不是他想要的。 “只能剑走偏锋了吗?”他的中性般的声音幽幽响起,在这个很是空荡的房间里,缓缓回荡。 ...... 天官都城第二日,战争依旧惨烈。 东荆州势力魏衡的大军,投石车上的石料就好像从不间断一样,数十架炮车集中在一起,向着最初的南门轮番发射,那一瞬间的碎石雨下,让整个天官都城的南门都很是惨烈。 无数外城墙上的砖石碎落,几乎可以遮蔽半边天空的碎石落下,让整个天官都城都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如此强烈攻击,整整维持了一个多时辰。 随后,大批的东荆州将士架起云梯蜂拥而上,木幔之类的屏障器械频频出现,很多张暮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攻城之物全都出现。 夏侯霖在城墙上忙碌的指挥调动着。不同于廖奕面对木幔的束手无策,夏侯霖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就是以火矢相对,将木幔上的坚韧布匹烧掉,让以此为屏障而前进的东荆州将士们,暴露于天官都城上的射程之下,这般方法,让站立在远处的魏衡,不由眉头一皱。 张暮于军事不通,他不懂得军中的调度,但他很明白,这样庞大的战场上,却是学习统帅将士的最好时机,他暗自记下夏侯霖发布命令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时机,每一个应对之策。 他不是聪明人,本来是很难记住这些很是繁杂的东西,但在战场上,面对着敌我双方交战的紧迫气氛,受到如此影响的张暮,却反而记忆力大增起来。 平日需要很多遍才能记下的东西,他现在只需一下,脑中便有着无比深刻的印象。 战争,是最好的催化剂。 张暮微微将眉头皱起,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些东西会在不久就会用上,而且距离那一刻的时间,很短很短...... $('.divimage img').error(function(){this.src = this.src.replace(/http://[^/]+//g, 'http://pic.luoqiu.com/');}) 第一百零七章 另一条道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零八章 追求与坚持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零九章 离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一十章 【正义】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张暮的抉择(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张暮的抉择(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张暮的抉择(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借兵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戏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一十六章【大智若愚】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属性暴涨(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属性暴涨(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属性暴涨(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二十章 狠(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狠(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狠(下)【六千字】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豪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二十四章 穷途末路(上)【五千】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穷途末路(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穷途末路(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变数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陨落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晕厥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三十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误会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新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粮仓起火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正常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笔趣阁 www.biquge.com 更新最快** ――――――――――――――――――――――时间所剩无多,冀州与东荆州两者都在做着最后坚持,前者以时间消耗,迫使东荆州在缺少粮草与后院起火的情况下退离,后者因时间消耗,而不得不加大力度甚至不计损失的强攻内城。 战争,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地方! 两军相抗,此时最先抵挡不住的,就一定是失败者! 王维昌正于城墙上向粮仓的去处观望着,阳光西去,夜幕已经悄悄降临,火光在这墨般夜晚中显得格外明亮,哪怕是远在东城墙上,也能看到那些燃烧引起的滚滚黑烟。 眉头微蹙,他虽心忧粮仓大火的情况,但在这个关键时刻王维昌不能分心而去,十多日过去,东荆州大军的攻势一大比一大急迫,甚至于外城陷落之后,魏衡在夜晚这样对攻城不利的情况下,也会领军而战。 这些情况,无疑是在向王维昌传递着一个信息。 【东荆州要扛不住了!!】眼睛微微眯起,夜风让城头上的火把摇曳,光亮忽明忽暗的,照在他轻笑的脸上。“景国然,州域之战过后,就该是你我之间的争斗了” 王维昌已经将衫山一郎排除在外了,别人不清楚,但他作为四大家族中的王家之主,对景国然与衫山一郎间的关系了如指掌。别人以为衫山一郎是为了争大下,但他心中明白,这不过是报复景国然的手段而已。 所谓诸侯长与势力,在衫山一郎的眼里,远不如景国然那条命更让他希冀。 这就是弱点。 恰在这个时候,一个将士在旁边匆匆跑了过来,“禀将军,预备营中的一个将士忽然过来,说是有要事与大人相告,不知” “预备营?”王维昌愣住,他眉头略微抬了一下,神情间不免有些疑惑。“莫非是张暮派来的?可是我与他之间又有什么好说的怪哉,让他过来吧。” “诺!” 将士转身离去,王维昌于原地静静思索,张暮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找他,让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要知道,自外城陷落,张暮等人转入内城之后,虽然彼此相安无事,但两者间却从未见过面,就好像没有打过交道的陌生人一样,现在这个时间来人,莫非 抬头望去,远处大火多少小了一点,王维昌注目凝视,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端倪。##笔趣阁 www.biquge.com 看小说必去## “禀将军,人已带来。” 王维昌点点头,向声音看去,一个浑身预备军营装备的将士,映入他的眼前。“你有要事与我相商?” “禀将军,我受城中张暮大人所命,特地赶往东门告知将军城中粮仓的境况。”那预备营中的将士,恭恭敬敬的向王维昌施以一礼,然后沉声说道。 目光略一闪烁,王维昌似在思索着什么。“境况如何?” “此次火势甚大!城中粮仓已被烧毁大半,余粮之数已不足城中半日所需!!”预备营中的将士面色沉重,话语略顿后,复又说道。“张暮大人邀您速向粮仓处赶往,说是要商议日后粮草不足的解决办法。” 整个东城墙上似乎凝滞了一下,周围沉默,夜风将大旗飘起的声音响彻在东墙上,紧接着,就好像步入菜市场一样鼎沸,周边的将士们都不由哗然起来,粮食不足半日,大军又被围在内城之中,对于冀州将士而言,这简直灭顶般的存在。 所有战斗的动力与**,似乎在此一瞬间失去! 整个东城门士气跌到了最低点 “这就是所谓的坏消息?”魏衡有点诧异的问道。老实说他内心中有些失望,荀智阳的谋略似乎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对于计划是否成功,魏衡此刻依旧疑虑。 荀智阳点头。“没错,这就是我要让王维昌知道的消息。” “然后让王维昌失措的向粮仓方向赶去,你在从必经之路中设伏,然后一举将其击杀?”魏衡摇头轻笑着,目光中的轻视流露而出。**笔趣阁 www.biquge.com 更新最快**“这种谋略连我都能想象而出,你不会只有这般水平吧。” “将军对我期望太高了。”荀智阳无谓的笑笑,神情自然,并没有因为魏衡的举动而改变什么。“只是将军有一点没有说准,那就是王维昌根本不会向粮仓赶去。” “不会?!”魏衡皱起眉头。“余粮不足半日的消息,难道都无法让他离开这城墙半步?” 荀智阳摇头。“并非如此,只是他不会为了一条假消息动摇而已。” 大官都城内城,东面城墙上,冀州将士们正相互言语着,声音乱糟糟的十分喧哗,看情景像是将要失控了般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来人!!”王维昌此时忽然一声厉喝,其声音之大,瞬间将周围的将士们压制。几个站在他身边的冀州将士面面相觑了一下,随后来到王维昌面前。 一声冷笑响起。王维昌抽出腰间满是血腥之味的军中长刀,向着那个预备营将士遥遥一指。“此人乃敌军奸细,在此谎报军情!给我将他绑起来!!” 周围的将士略一迟疑,但还是照着王维昌的话语,向着那个预备营将士冲去。 “将,将军,冤枉啊,我真不是敌军!” 王维昌扬起头,目光阴冷的在他身上扫过。“你不要把别人当成与你一样的傻子,想想吧,以张暮的才智会不知道这条消息重要性吗?居然让你一个普通将士去传递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不觉得怪异吗?” 微眯着眼,王维昌用刀面轻轻拍打着他的脸。“而更怪异的是,让你一个普通将士传递也就罢了,居然还不是以隐秘的书信方式,张暮是个聪明人,他会不清楚这条消息如果说出来,让这墙上将士知道的话会有什么反应吗?” 周围将士们目光异样的看着王维昌,一方面感觉言之有理,一方面又感觉有种莫名寒意。 那预备营的将士愕然,王维昌的许多问题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 夜中凉意升起,火把摇曳在王维昌的身后,让人对他脸上的神情看的不清晰,月光临下,王维昌挥舞起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寒光而过。 噗! 长刀从预备营将士的脖颈中划过,人头顺着刀势劈落而去,脖颈断裂处的鲜血一时如泉涌般,喷射而出! 王维昌目光冷然,他转过身遥望着远处敌对势力的军营,声音低沉宛若自言自语般说道。“真是破绽百出的谎言,亏你们东荆州想的出来。” “将军不妨试想一下,如果你知道这条消息是有人故意告诉你的话,将军应该如何去做?” “杀了他。”话语没有任何犹豫,遇到此类事情,魏衡一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荀智阳略一颔首,似乎对此早已猜到。“将军说的是,王维昌也一定会这般做。现在是非常时刻,他绝不会选择亲身冒险,从而将城中属于我们的残余势力引诱出来。” “说的再清楚一些。整个州域之战的胜负都将在这内城中决出,对他而言,如何将城池守住是现下最重要的事,至于城中那一小股敌对势力,他根本不必在意,城守住了,他就赢了,两者关系如此,注定他不会做出离开城墙的选择。”荀智阳缓缓说着,明明声音并无多大起伏,却不由让人心生信服。 “那你的谋略不就失败了吗?” “将军何出此言?”荀智阳脸上适时浮现出一种讶然。“我荀智阳的布局才刚刚开始,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让王维昌发现了内城中居然有东荆州的势力存在,将军不认为他会做点什么吗?” “你的意思是”魏衡沉吟了一下。 荀智阳轻笑。“他一定会派人去嘱咐俞瑞庆,而这,才是我真正需要的。” 魏衡若有所思,他点点头,房间中的烛火在此刻闪烁了一下。 “看来是要孙涛动手的时候了。” 而此时,正在粮仓处指挥调度的张暮,看了眼依旧还在燃烧的大火,心里却多少松了一口气。真正的粮仓已经被转移而去,火势也并没有蔓延到储备最多粮草的地方,现在的火势,只是在燃烧着周边房屋而已,看情形似乎火势很大,但不会有多少损失。 他现在真正忧虑的,是刚刚那份不安感觉。 预备营中确实少了一些人,张暮特意核对了一下,数量约有30之多,而这些人的去向,整个偌大的预备兵营里竟无一人知晓。 这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他预感会有大事发生。 身为谋士,唯有能力、性情与感觉三者最重。经历了这么多战争与谋略,张暮已经很清楚那种敏锐直觉的重要性,往往很多事情,单凭能力是无法足以胜任的,需要先依靠着感觉从而打开思路,从而找到相应对策。 这也是一种所谓的大赋,张暮很庆幸,自己在这方面似乎并不算差。 “张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旁边的伏安,这时忽然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声音?”张暮聆听了一下,也许是身为谋士,身体并不算好的缘故,他除了身边大火燃烧的声音,什么都听见。“你听到什么了?” “好像是东荆州又在攻城,这几日不知道什么缘故,魏衡攻城的次数格外多,从前还在一**的攻势中间歇一下,现在却真是变早上打到晚上” 张暮笑了一下,东荆州为什么这么着急,他心中自然清楚。 【这已经是州域间的决战了】 他把目光定格在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因为【大智若愚】的缘故,现如今依旧什么都没有显示。张暮皱了一下眉,随后在看到技能栏中的【灵光一闪】时,眉头略微舒展开来。 张暮现在只能依靠这种随机性比较强的技能,只是属性板上在技能使用后得出来的结论,让他不由一愣。 【灵光一闪】:你被内城中的暂时安稳所麻痹,又因为属性回落的缘故,你失去了系统的最大帮助,何不寻思一下,这预备营中的将士,真的全是你的人吗?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真、假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最新章节百度搜索:笔趣阁&& ――――――――――――――――――――攻城战又开始了,内城北面的墙上一片混乱,俞瑞庆皱着眉头,夜已渐深的缘故,战场上的火把在此刻显的无比无比明亮,东荆州与冀州的人马以内城为界限,开始相互胶着般的厮杀。 目光范围受限的缘故,战场上的真正全貌俞瑞庆并不能看清楚,只是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从云梯攀登而上的敌军,他一面指挥调度,一面暗自长出一口气,抬起左手揉了下酸涩的眼睛。 这几日战争不断,俞瑞庆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杀啊!内城就在眼前――――” “下去吧!” 持刀的右手挥动,迎风而去,挂起一阵尖锐的声响,从敌军将士身前的皮甲中穿透而过,俞瑞庆冷笑,一脚将刀上的死尸踹开,鲜血从刀身穿过的胸口处喷涌,飞溅到俞瑞庆的脸上,月光临下,披挂上多日征战的鲜血凝固,夜风将粘稠的腥臭味送来,一时间,旁人看去竟不免有些狰狞!! 俞瑞庆不太像个将军,外人看去总觉的他有些文质彬彬,但接触过他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表象而已。 “西边怎么回事?!给我将挡住所有的城墙缺口!!不要因为你的失误,让别人因你而死!!”俞瑞庆火气十足的向着北墙西段方向喊道,声音很大,就城墙下的敌军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本来有些松垮的西段战局,被话语带起的一下子扭转过来,俞瑞庆看着,面上不由笑了一下。 这是跟当年王博学的,在乱世里将战争当饭碗的人,早就在一定程度上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跟他们说在战场上如何保护自己的性命,效果并不明显,但如果换一个方向,战场上一个将士的失误出现,其代价却是别人替他而死的话,那效果将截然不同。 不过一个手段而已,却也有差别之分。 这也是为什么王博能力不强,却可以在中年一扫冀州豪强,无人敢碰起分毫的缘故。 就仿佛有种魔力般,他可以将手下人凝聚在一团。##笔趣阁 www.biquge.com 看小说必去## 战场上瞬息万变,俞瑞庆不过是略微愣了一下神,但整个战局就又有了新的变化!有十数架新的云梯架在城头之上,弥补了刚刚东荆州损失的数量。 “可恶――――”俞瑞庆对这种敌军可以大型建造的攻城云梯,感觉很是头疼,这么多日两军交战,这东西就好像无穷无尽般,毁了一架又一架,似乎没有尽头。这是在州域之战前,他所没有碰到过的。“给我上大戟士!!快!不要给我让敌军将士踏上城墙半步!” “诺!”身旁一个大戟士的统领应声而去。 俞瑞庆又看了看,战场上的局势没有太大变化,方才转过身,背靠在后面的城墙岩壁,借此机会偷偷的休息一下,没有休息多少的缘故,他脑袋有一种木然般的晕沉感,闭上满是血丝的眼睛,战场上的喧嚣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这里是城墙上的后背之地,不会有任何敌军将士会来打扰。 “将军!将军――――” 俞瑞庆深吸一口气,闭眼不过几秒钟而已。“怎么回事?哪里又被敌军攻上了?”声音沉沉的有些沙哑,给人一种精神很不好的感觉。 “不是啊!将军,是少家主派遣的将士过来了,说是有少家主的命令相传达。” 闻言,俞瑞庆双眼一睁,后背瞬间离开了城墙。“我记得王维昌派遣的将士应该已经来过了,怎么还有?” “将军,你忘记那个将士的话了吗?他不是说有东荆州势力已混入内城之中,恐怕会派人来“诈”将军,莫非这就是” 俞瑞庆与手下将士的关系一向很好,说话间向来没有太多顾忌。 目光略微闪了闪,神情间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俞瑞庆猛一抬头,向着将士说道。“你让他上来。” “诺!”将士转身离去。 战场上,又一波新的敌军涌上,种种兵力相加宛若潮水般,总有种无力之感。俞瑞庆皱着眉,将手中军刀重新拿起,大步冲到云梯旁,沉重一刀让敌军在瞬间失衡,从云梯上跌落下去。&&最新章节百度搜索:笔趣阁&& “将军!人带来了。” 俞瑞庆定住身形,把想要再次挥舞的军刀放回,然后回身看去,一个王家将士站立在他面前。“禀将军,少家主派我前来有要事告之。” 恰在这个时候,敌军趁着再次架起的云梯,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此番攻势强劲,竟一瞬间破开了大戟士的长戟,来到城墙之上!俞瑞庆面色一变,他本想仔细听听这个将士的话语,但现在――――――“来人!左右给我将他拿下!” 那王家将士大惊失色,趁此机会,周围将士齐上,将他瞬间擒住。“将军,这是何故!?我是少家主派来的将士啊!是少家主” “够啦!”俞瑞庆冷笑着将其打断。“战场如此纷乱,我没有时间听你一个东荆州细作的谎话。” “谎、谎话?” “收起你心中的那点希冀吧,王维昌的传令将士早就来过了。”俞瑞庆抬手,向周围做了一个砍首的手势,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刚刚很是危险的地方,夜晚的缘故,大戟士的威力会因为视野受限而威力下降,毕竟如此笨重的长戟想要挥舞起来命中敌人,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这是俞瑞庆为什么刚刚并没有让大戟士直接投入战场的缘故,晚间作战,远不如留下体力为明日白大发挥更大作用。 可在这个时候,刚刚那个王家将士却忽然大声喊了起来。 “将,将军!我真的是少家主派来的传令将士,我有书信!!少家主的亲笔书信!!”王家将士青着脸,旁边一人手中的军刀在距离他脖颈几公分的地方停下。 【战场上的雏儿】 俞瑞庆突然他停住身形,在回过身的时候紧锁着眉头,事情明显有些出乎了他心中预料,以至于他脸上还有一丝未藏起的愕然残留。“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说,有书信,少家主的书信。”似乎是受到惊吓缘故,说话都一段段的在急速喘气。 周边将士在他身上搜出,然后将信件递到俞瑞庆身前,他伸手接过,然后拆开什么都没有的信封,在火光下一照,面上不由一阵失色。 俞瑞庆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边战场上的境况他现在不想理会,一个更要命的事情摆在他的眼前。 书信是真的!信件上的字迹,让他一眼就看出是来自王维昌之手,这无疑侧面的验证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个人才是王维昌真正的传令将士! 那最先来的传令将士到底是谁?! 俞瑞庆的心里顿时陷入一片冰凉,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他讶然着一张脸,脑海中陷入了一种混乱之中。俞瑞庆不是聪明的智者,但也绝非鲁莽的一厢情愿之辈。 他之所以会相信东荆州传令将士的身份,一者,是因为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俞瑞庆完全没有想到东荆州会这么做。二者,是那个传令将士,向他说明了内城中出现了东荆州势力,并将之说的头头是道。现在想来,一个将士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三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个将士以王维昌的名义让他调兵以至北墙,说是王维昌推断那里将会有大股敌军攻击,让他全力驻守,结果果然有敌军攻入,而且数量不少。 如此,俞瑞庆才对那个传令将士的身份信以为真。 可现在看来,事情远不是这么简单!! 【灵光一闪】:你被内城中的暂时安稳所麻痹,又因为属性回落的缘故,你失去了系统的最大帮助,何不寻思一下,这预备营中的将士,真的全是你的人吗? 这句话什么意思? 张暮愣了一下,大火已经微弱了很多,房屋被毁,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再可燃烧的事物存在,火势正在变小,看情形似乎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将其全部扑灭。 他把此时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灵光一闪】上。 【不是我的人,那又会是谁的呢?王维昌、衫山一郎亦或东荆州?】 目标就这么几个,没有其他的势力存在。可是在这些势力中,又会是谁在预备营中做了手脚呢?而这个手脚,居然连廖奕都没有发现。 张暮尚还思索,可这个时候预备营中的一个将士,却忽然走了过来。 “禀大人,刚才提到那些人似乎全都是大人的曾经部曲,并不是我们廖将军所率领过的将士,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是我们认识的,所以会不会是被夏侯大小姐” “等等!”张暮忽然打断了这个将士的话语。“你刚刚说什么?这些都是我的曾经部曲,你们一个都不认识?” 那将士点点头。“确实如此,因为我们私下底特意问过从前廖奕将军的一些事情,但他们一件也回答不出来。” 这句话,让张暮一愣。 面上虽然没有表现什么,但张暮心里却忽然咯噔一下!他从中忽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不合理问题!廖奕的将士都是直属于诸侯长,从而驻扎在大官都城内的,它不会听命于任何的势力调动。 换言之,这些将士无论预备兵亦或正规兵都是生活在一起!而他们彼此间或多或少都应该会有些印象! 那么问题来了。 要清楚,当初外城陷落之际,伏安为不让其他将士生疑,故从南墙上抽调的一千多人,全部都是当初从廖奕手中借来的将士而已,也就是说,逃回到内城中所有将士,其实从前都在廖奕手下呆过,那怎么会有对廖奕从前完全不知晓的人呢? 张暮侧过身,看着粮仓处的大火又微弱了一些。 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无法言语的复杂,他本以为这场大火是无心之过,可如今,事情突然发生了转变!张暮现在哪怕脑中再过木然,心中再过愚钝,思虑起整个外城逃亡的过程,也明白了问题所在。 【东荆州这必是荀智阳的手段。】 张暮明白,荀智阳的目的肯定是要将内城陷落,以谋略之势让内城快速落入东荆州势力之中,可关键的是他会怎么做? 他忽然想起了伏安来时的话语。 “王维昌吗?荀智阳居然会安排人去见他,也许他会知道点什么”脑海中的分析思维,让张暮不自禁低声的自言自语。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谋人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笔趣阁 www.biquge.com 更新最快** ――――――――――――――――――――张暮想要派人找寻王维昌,从而知晓荀智阳的计划,他清楚王维昌与东荆州之间是不可能合作的,因为这两者没有相互关联的利益纽带。 东荆州想要夺取冀州,王维昌也想要夺取冀州。 同样的目的,不同的立场。除非有另一个更加强大的敌人出现,否则两者是绝难相互联手的,所以脑海中一想起东荆州将士去见王维昌的场景,张暮就心中清楚,这恐怕是一个局,要把王维昌圈进去的局。 而能做出这样一个局的,城外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荀智阳! 下棋的人,为打败对手总会故意设下圈套,成功了,会削弱对方势力,失败了,那就再设一个,而且只有两者间有一方灭亡的时候,这种圈套般游戏才会终止,所以聪明的人,会将这些圈套通通连在一起,中者,必死无疑! 而这所谓的无尽圈套,就是局。 “伏安,王维昌他通常守在哪个门?”张暮问道,他这几日从不参与攻城之战,一者是【大智若愚】的后遗症,让他的状态并不太好,二者是他不想与王维昌见面,夏侯霖之死加上外城陷落这两件事,绝非是灰尘般可以轻轻抹掉,他现在之所以可以这般冷静,只是一种谋者的性情在推动他。 谋者,最重无情。 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真正无情,所以每个人都有弱点,无论这个人多么强大。 “原本是内城东门,但现在应该是在城墙的东南角上。”伏安略微停顿,目光中看到张暮有些疑惑,复又说道。“内城与外城相同,又处于这大官都城的正中心之处,所以四面受敌,但守备只有王维昌和俞瑞庆两人,若只守东西两门,则南、北城墙必会遭到重创!” 说话间,伏安的眉头皱着,似乎是想起了这几日来的攻城情景。“故此王维昌、俞瑞庆成对角之势,分别以东南与西北两处驻守,因为内城比外城小很多的缘故,东南角可兼顾东墙与南墙两地,西北角也是如此,这样统帅两个城墙上的将士,可以大大减少损失。##笔趣阁 www.biquge.com 看小说必去##而且为了守城,王维昌与俞瑞庆吃、住都在城墙之上” 张暮若有所思,然后却是摇头轻叹道。 “一人守两地绝非良策。如果以这般守城之法,若是一地陷入苦战,守城者必将精力转移,从而导致另一地的失利,也将逐渐陷入苦战之中,这般恶性循环下去” 话语没再往后说,但其中意思伏安明了。 “确实如此,几次攻城之战都非常惊险,若不是有王维昌的大戟士存在,恐怕这内城早就成为东荆州的产物。”伏安出言感慨,目光扫了张暮两眼,这其中也有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缘故。 张暮会意,却是一声冷笑而过。 王维昌这般境地都没有向他求援,明显是知道他心有恨意,怕见面之后破了内城暂时的稳定局势,从而让他前功尽弃,失去与景国然争夺诸侯长之位的机会。 【这就是局外的好处,远比局中之人自在。】 脑海中这般思绪,只是一闪而过。大火已经熄灭,毁掉的房屋正如一堆废墟般,坍塌在地面上,无数碎裂的砖石瓦块落地,俨然像是某个刚刚结束的战场,尚有火光之后的余烟升起。 喧嚣声再次响起,战场上那特有的金戈碰撞,随着夜风从城头上飘来。 “看来这北墙攻城之战,打的并不轻松”伏安顺着声音,向着北墙望了一眼,粮仓地处内城北面,与北墙间的距离并不算远。 张暮没有出声,他微眯着眼睛,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要不我们现在去北门助俞瑞庆一臂之力,然后借此机会,向王维昌询问那几个东荆州将士的话语。这样的话”伏安有些犹豫的说着。 闻言,张暮看了他一眼,不觉有些好笑。 “不要急,王维昌未必知道些什么,他身处局中,也许还没有我们看的透彻。**笔趣阁 www.biquge.com 更新最快**”张暮一手抱胸,一手支在脸上无意识的轻点着,浑然是一副思索的神色。 “可是”伏安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张暮向他摆了摆手,却也不得不安静下来。 伏安有自知之明,他没有能力去决断大事。 张暮沉思,他的脑海开始运转,虽然木然感依旧,但现在属性处于近乎失效的状态,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靠自己一步步来。 荀智阳的目的不用多说,作为东荆州势力,必然是以攻陷内城为主,那首先就要攻破王维昌这一关,作为内城的守备力量,这也是东荆州此刻的最大敌人。 可是对于王维昌这样的人物,荀智阳能使出的办法应该不多,强攻必然难下,寻常谋略又似乎不会起到效果,内城只有两个门,王维昌与俞瑞庆吃住都在城墙上,跟随他一同进来的东荆州将士也只有数十人而已,以这点力量,想用里应外合之势将城门打开,无疑是种妄想。 以现下境况而言,似乎只有让守城将领调离兵马一途最为合适,内城守将只有两人,大戟士与守城将士的数量都没有太多,一旦调度,守备力量就会随之变化,从而薄弱的漏洞之处,只是这需要内城与外城间的相互联系才对,现在双反在此地攻伐,城门都不会有一丝缝隙打开,这两者间的消息又该从何传递?。 张暮对于荀智阳的谋略一向不敢小看,南城门的“暗度陈仓”之计,若不是因为属性暴涨的缘故,恐怕整个大官都城就不是现在这样,只是外城陷落的结果。 【一人守两墙恶性循环不能里应外合调离兵马】 “奇怪,莫非魏衡也疲惫了,怎么今晚似乎只有北城墙在攻城?”伏安突然出声自言自语着,身为将军,对战争他远比一般人来的敏感,空气中的血腥味,城垛上的幽然火光,都是一种作为判断战争发生与否的依据。 话音刚落,就见张暮目光一亮,他转过身看向伏安。 “听你所言,似乎每夜都有东荆州的将士攻城,而且不止攻伐一门?” 伏安被张暮弄的一愣,他木然的点点头,神情间有种迷惑,似乎还不太懂得这是怎么回事。 “快!你派人快去向其余三个城门打探,打探还有哪个城门将要开始攻伐之战,快点!” “可现在除北门外没有” 话音未完,大官都城内城的西面,一道响箭冲大而起,锐利的呼啸声划破大际,响彻在整个大官都城之中,张暮愣愣的看着,嘴上微张,有些喃喃自语般。 “看来不用找了” 大官都城内城北墙上,俞瑞庆的脑海里经历了一时混乱后,逐渐恢复正常。 战争依旧,以北墙为界限的攻伐之战并没有结束。以兵力来看,此次北墙攻伐敌人的确是出动了大兵,也就是那个东荆州的假传令将士对此并没有说谎! 可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刚在俞瑞庆的脑海中闪过,他就不由一个激灵,仔细想想那个假传令将士的话语,除了让他将大戟士和一部分兵力调至在北墙上,好像没有其他更多的要求。 可是西门的兵力如果调至北墙,那么西门守备必定空虚! “西门危矣!!”俞瑞庆将一种焦虑之色藏起,内城不大,但是想要围着城墙走到西门,也要十分钟左右。十分钟也许不长,但对于一个没有将领指挥、没有大戟士存在的西门而言,东荆州群起而攻,让俞瑞庆很难想象那里的战场会变成什么样。 “传我命令!将北墙上的大戟士全部抽调!!”俞瑞庆立刻做出决断,向着旁边一个将士不由喊道。 “可是将军,这里怎么办?如果将大戟士全部抽调而去的话” “我是将军!所有后果由我承担!!你记得,将大戟士给我全部抽调过来,然后立刻从此地跑向东门,向王维昌发出救援,懂了吗?!” 那将士点点头,连声音都没有应下,就飞快的跑向城墙东段。 俞瑞庆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想只调用半数的大戟士前去西门,那就是庸者所为,一人守两地的劣势就在于此,一地落入险境,另一地也必会随着将领的指挥重心偏移,而向不利的方向发展,面对如此状况,必须下狠手!先以最强兵力以最短时间内攻退最危急一方,再反手将另一方杀回。 他不是夏侯霖,如果夏侯霖在此,恐怕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兵法调度之事活学活用,或许几个阵法就可将此困难解决,但俞瑞庆毕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面对如此险境,他只有决绝之意 “所以你要就如此,用重兵攻打西门,然后从西门涌入从而将整个大官都城沦陷?”魏衡询问着,他已全身披挂在身,背后那张大弓赫然伫立。 荀智阳摇头轻笑。 “将军又在开我玩笑,如果我真是用重兵去攻打西门,还会让将军亲自出征吗?” 魏衡一抬眉。“我只是心有疑惑,不明白你为什么放着西门这样好的时机,而不重兵攻取。” 荀智阳随手挑开帘门,与魏衡一同走出营帐而去,帐外,竟是黑压压一片已经整装待发的将士!!他侧过身,面向魏衡轻语。“非是我不想大力攻击,实乃西门时间不足,将军试想,若是在真的传令将士到来之前发动攻击,其城墙上之人,必会向俞瑞庆通风报信,让调兵至北门的消息不攻自破,如此的话” 不知怎么,荀智阳的脸上有一种戏谑。 “如此的话,俞瑞庆还会这般震惊吗?时间过去那么短,他还会像这般紧张,误以为西门即将陷落了吗?关键的是,他还会将大戟士全部带走吗?” 魏衡看着他,心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荀智阳,你果然不愧是【谋人】境的智者,好个谋算人心的本事。” “将军过誉,人只要在极度惊讶的时候,才会忽略某些至关重要的细节存在,我只是用了这一点而已” PS:荀智阳的谋略为75,所以是【谋人】境。(70-80)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安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笔趣阁 www.biquge.com 更新最快** ――――――――――――――――――――张暮心中焦虑,西门的响箭发出后,他就与伏安一同领着三千预备军想西城奔去,只是到了内城西门后,他就不由一愣,目入所及之处,一切安然无恙!! 预想中的战争根本没有发生! 城头上的火光幽幽闪烁着,张暮站立于西门的城头间望着远处,无数建筑物遮挡的缘故,他只能看到敌军阵营的某个角落,那里火把的光亮照着,却无法知晓那营帐里到底有没有人。 统归俞瑞庆的率领的将士们,面面相觑,脸上无一不是迷惑的神色,谁也不清楚张暮这数千人匆匆到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几个明显是暂代守将职位的人们相互对视,然后其中一个中年人走了上去,他们不知道王维昌与张暮之间的勾心斗角,只是突然有几千人出现,难免会心中有些紧张。 “大人,您这是” 张暮眉头轻轻皱起,事情再一次出乎了他的心中预料之外,西门的平安无事,让他不免有些茫然,身为对手,张暮明明知道荀智阳的目的所在,却偏偏无法将他的后手算出,就好像与最终答案间有薄纱相隔,一切朦朦胧胧,似有所觉,却又似什么都未知晓。 【都他+妈是变态】 心性本是淡然的张暮,此时也不由暗骂了一句。他侧过身子,旁边那个中年将军还在坎坷的等候着,张暮叹了一口气,缓和了下心中情绪,不由问道。 “你们听到响箭的声音了吗?” 那个中年将军闻言点点头。“声音倒是听到了,而且距离我们西门似乎不远,可并不清楚是何人所为,我派人下去时,早就没了踪影,我还以为” 张暮脸色一紧,眉头似乎抖动了一下。 “还以为是我预备营中的将士所为?” “不是不是,只是也许是大人手下哪个将士,无意中拉响也说不准。##笔趣阁 www.biquge.com 看小说必去##”那中年将军脸上讪讪一笑,声音明显越说越小,眼前的年轻人虽年岁不大,但有实权在手,于此内城之中也算是个诸侯般的存在,旁人多少有些顾忌。 张暮嗤笑。 此地就没有发生战争,他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王维昌避免与他发生过节,张暮也避免与王维昌势力过多接触,不是害怕争斗,只是相互间各留余地而已。 可就在他刚开口,打算领军回撤的时候,西门城墙北段忽然涌出了一股队伍!!人数不多,但明显都是精锐,身披无数鳞片交织而成的玄甲,沉重铁凯护在周身要害部位,月光临下,整支队伍似乎都折射出一种寒芒! 城墙上被脚步声的震动而微微摇晃,张暮眯着眼,冀州特有的一流兵种大戟士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俞瑞庆?他怎么从北墙过来了?】心中疑惑闪过,张暮离去的打算被眼前这一幕打乱,他顿了顿,还是迎着大戟士的方向走了过去。 却不想,俞瑞庆似乎无比急切,竟大步跑到张暮面前,然后口中带着浓重喘气声喊道。“张暮,东荆州的敌军呢?怎么回事?你领援军过来后他们都撤退了吗?” 张暮眨眨眼,他被俞瑞庆这一连窜的问题弄的一愣,而且怎么也没有想到,俞瑞庆最先问的竟然不是他为什么在这里,不知怎么,看到他这个样子,张暮内心忽然涌出一股不安感。 “俞将军,这西门根本就没有敌军到来,莫非将军也是被那响箭吸引,领军主动从北墙战场上撤回?”张暮询问着,他看着俞瑞庆,见他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无以复加的愕然感。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没有敌人?”俞瑞庆双眼瞪的很大,他偏过头,面朝西门城外深呼吸了几口,似乎在平稳内心中某种情绪。“这么说,西门一个敌人都没有出现过?” 张暮点点头,他第一次看到俞瑞庆的脸上会有这种复杂神色。 “俞将军,莫非北墙守城时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一声苦笑响起,俞瑞庆长长叹息了一口气,他现在脑中有些混乱,信以为真的使者原来只是敌人装扮,本应陷入危乱的西门却平平安安,种种事情浮现,让他有种深刻的无力感。&&最新章节百度搜索:笔趣阁&& “事情是这样的”俞瑞庆将发生过的事情说出,从假使者到来让他调兵,接着王维昌的真正使者出现,到最后他误以为敌人在调虎离山,西门被东荆州大举进攻,到了即将陷落的地步。 一件件事情披露,声音低低沉沉。 张暮与伏安在旁听完,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张暮摇头轻语,他看着俞瑞庆,面色中多少有些沉重。“俞将军,你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 “什么意思?”处于微微混乱中的俞瑞庆闻言,眉头不由皱起。 “北墙如果有战事发生,势必会有将士赶往北墙相告,俞将军想想,你可曾见到这个将士?”张暮皱眉说着,目光中的俞瑞庆多扫有些愣然。“俞将军,你真的不应该将大戟士全部带来” “东荆州的目的可全在这北墙之上,将军此举,恰是应了荀智阳的心愿。” 俞瑞庆的脑袋一瞬间清醒。“这么说来” “恐怕北墙此时正陷入危机境地。”张暮说的很慢,眉头间一直未曾舒展,好像还在思索。“荀智阳费此力气,岂会做无用之功,西门既然无战,那矛头必在北墙!” 话音刚落,原先一直在张暮身边的那个中年将军,此时忽然叫喊了起来。 “将军,东荆州攻城了!!” 什么?! 张暮、伏安与荀智阳转身看去,城外无数微弱的火光亮起,这些亮光慢慢汇聚,开始逐渐向着内城的西门行进,张暮的目光紧盯着,身前透明的属性板上,久违的亮光闪过。 【看破】:站在大官都城内城的西门上,刚刚从俞瑞庆口中察觉到东荆州会重兵攻北墙的你,忽然发现了城池外的敌军踪影,火光影影绰绰的照起很多人影,犹如敌军主力般的样子与你刚刚判断的并不相符,所以你怀疑 【看破】:你怀疑东荆州大军目的还在西门,而你之前的推断都是错误的。概率:13【看破】:你怀疑这西门外并没有东荆州多少兵力,只是想牵引住俞瑞庆的注意力而已。概率:64【看破】:你怀疑你的推论有问题,东荆州有另外的目的。概率:27透明属性板上的亮光闪烁,张暮不禁眯了下眼,似乎想要看的更加清楚,属性板中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看破】在发挥作用,他顿了顿,有些木然的脑海里忽然明悟。 这西门外的东荆州将士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将领存在! 早在广罗清源战的时候,他就已经验证,在没有将领统帅的情况下,【看破】将会百分百产生作用。而这也同样意味着此时的内城西门外,必然只是敌人的幌子而已。 “俞将军,你速带大戟士向北墙回援而去。”张暮回头,突然向俞瑞庆说道。 “可是,这” “这只是东荆州的把戏而已,还请将军相信我,东荆州志在北墙,绝不是眼下的西门。更何况”话语于此,张暮略微停顿,目光扫过身边的伏安。“更何况我会领预备将士驻守于此,将军大可放心。” 俞瑞庆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他本来有些城下是东荆州的攻城主力,但见张暮如此笃定,却也不好说些什么,他清楚,就谋略而言,眼前这个少年的确比自己更强。 “既然如此,那西门就摆脱了。” 张暮点头,俞瑞庆转身带着刚来没有多久的队伍,再次离去,张暮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转身,只是脑袋微微偏过,向着一旁的伏安开口说道。“你快带兵前去内城东门!用全速,一定要快!” 伏安疑惑。“去内城东门做什么?” “守城。”张暮回过身,夜风吹起衣摆,目光中有种隐忧流露 “你说什么!内城北墙告急,俞瑞庆领军向西门回援?”内城东南角上的王维昌,此时正诧异着一张脸,脸上难得讶然色闪过,他看着眼前从北墙跑来的将士,多少都感觉有些莫名奇妙。 传令的将士走城中道路,此时尚未赶来。 王维昌没有立刻做出什么回应,他背身走到城垛旁,幽幽火光照在侧脸,显得明暗参半。任凭王维昌再过聪慧,在不知道东荆州的假使者前,也不可能将所有事物猜测而出。 “你先喘口气,然后把发生过的事情全部告知于我。”王维昌回过身说道。 那将士大口喘着气的点点头,肺部因剧烈呼吸的颤抖,以至于连应声都没有做到,汗水嘀嗒落下,弄湿了他脚下的那片城墙,王维昌皱着眉,将士这幅模样,明显事情紧急的很。 “少,少家主,实际上之前” 王维昌愣了一下,所有事情从这个将士口中说出,让他在脑海中不断分析模拟着当时的场景。直到将士将整个事情说完,王维昌都还在心中思量,他没有想到,只是送一封信的过程,都能被东荆州抓住手脚。 【荀智阳】 内心里瞬间有了决断,王维昌转身向着旁边一个将士说道。“传我令,召集所有的大戟士前来!” “诺!” 对面那个从北墙而来的将士一愣。“大人,所有大戟士” 王维昌听到声音,却是对此并没有理会,他不是俞瑞庆,对手下之人很少假以辞色。时间分秒流逝,王维昌似乎颇有恼火般的叹了一口气,脑中却是对内城北墙的危机形势明了。 “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但愿魏衡没有出动主力,不然”王维昌眯了下眼,东荆州的将士一旦杀上北墙,在北墙上与冀州分庭对抗,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内城就已沦陷了一半。 届时,全内城的兵力都将打乱,大股兵力北移,不但会造成南面守备薄弱,还会增添内城战场上的混乱。 他必须大兵赶往北墙,大官都城的内城四面,有一面陷落,都将是致命的打击! 月光之下,王维昌深呼吸一口,有些温良的空气进入,却并没有带走他内心里正逐渐升起的感觉,那是宛若空中悬石般忐忑的不安。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为时晚矣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东门之危(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四十章 东门之危(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东门之危(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四十二章 颜双VS魏衡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四十三章 简单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四十四章 荀智阳与南斯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冀州之主(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冀州之主(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冀州之主(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逝水东去(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百四十九章 逝水东去(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卷末章 逝水东去(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章 初入徐州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二章 山门覆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二章 山门覆灭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古人云物极必反并不是没有道理,当某一件事物到达极限就会产生不好的效果,只是张暮在遇到周语叶之前,还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容貌,也会引起无比巨大的bo动。 所以在与周语叶一同启程时,他特意劝其戴上斗笠,以遮蔽绝色容貌从而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事实上周语叶也做的很好,在水上近十天的路程里并没有1ù出一点破绽,但世上总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生,让人措手不及。 斗笠落地,青丝长下的***面容被一览无余。 客栈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刚刚还在为争论谁能入选‘明威十三姬’的两人,此时都不由rou着眼睛,徐州美女繁多,但是能够比拟仙女的却还从未出现,周语叶的容貌,无疑弥补了这一遗憾。 不得不说,身为男人而言,周语叶长成这个样子也确实是一种悲哀。 夏侯芸很机灵的拉了一下周语叶,张暮连忙将斗笠重新戴上,然后火离开,在客栈中人尚未回过神的情况下,躲在一个胡同偏僻的角落里。只见大批人流从客栈中涌出,开始向远处寻找着头戴斗笠的人,殊不知张暮等人就在不远处,然后看着这些人一点点远去。 “你们其实没必要拉住我,我是个男的。”周语叶很痛苦的一本正经的说着。 张暮摇头苦笑。“你的觉悟很好,但别人未必也拥有这种觉悟。” 旁边夏侯芸更是出“切”的一声,鼻子微微皱起,有些傲娇的xiao女人xìng质暴1ù无疑。“这句话可不是一般女人能用的,我说说还差不多,你还是免了吧。” 周语叶无奈眨着眼,搞了半天这句实话两人依旧都没有相信。客栈门口的地方,人流已经开始逐渐减少,他一时语塞,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走吧。既然这东曲城中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客房,我们也只能厚着脸皮去自行其力了。” 时间已过午时,这个时间再想从东曲城中离去,显然不太明智,依照手中那副地图上的描绘,这东曲城附近并无相近的村庄存在,怕是到了天黑也只能在山郊野外1ù宿,张暮没用过多思虑就断绝了这个想法。 毕竟是1uan世年代,杀人越货之事屡见不鲜。 “自行其力?”夏侯芸疑huo的问着。 张暮没有回答夏侯芸的话语,只是找到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院落前,轻轻的敲起门。“有人在吗?”初时没有响应,张暮又在门缝处叫了一声,不一会儿,院落的木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头。 他愣了愣,目光在张暮三人身上不断打量,显然眼前这几人都并不熟悉。 “你们......找老朽有什么事吗?” 老人说话间脸上皱着眉,将本是已经打开一半的院落木门又缩了回去,语气略带疑huo,明显是对身前的张暮等人心有戒备,但张暮并不在意,1uan世中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老人家别紧张,我们只是路人想在这里借宿一晚而已,不知是否可以行个方便?” 看的出来,老人好像并不情愿,就在刚刚想要摇头的时候,旁边周语叶忽然掏出了一些碎银。 “我们不会白吃白住,只是想行个方便,没有其他的意思。”一边说着,一边将银子放在了他的手上,老人这才笑着点点头。 几人走进偏僻院落。 “真是人心不古啊......”夏侯芸感叹着。 “1uan世里的生活就是这样子,不能怪罪这些底层的人们。”周语叶摇头说着。“想要让别人帮你做事,你就需要让他得到相应的利益,毕竟,像你父亲那般纯粹的人实在太少。” 夏侯芸没有反驳,她一反常态的安静下来。 “所以他才是冀州的战神,余者无论能力多少,都不过是他的陪衬。”张暮说着,目光看向周语叶,他话语里的意思已经表明的非常清楚。 只有纯粹,不为利益所动摇的人才能获得成功。也正因为1uan世如此,所以才更需要纯粹的人。 周语叶叹息的摇摇头。“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纯粹的人也许会与众不同,但与1uan世间的格格不入也注定他无法真正成功。张暮,你不要步了夏侯霖的后尘......” 两者间意见不同,搞的气氛微冷。 张暮没有继续反驳下去,旁边夏侯芸的脸色白了一下,知道这是想起她父亲的缘故,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口气将话题转开。“今日我们在这里住下,一会儿我去向老人家要些饭菜,路途还很遥远,我们明日再向青州方向行进。” 夜。 已是六月下旬的徐州开始了微微燥热,但所幸夜风凉爽,徐徐的清风吹送将庭院中坐落的四人不由感到一丝舒爽之意,衣角在火光的明暗间摇摆,出轻微的摩擦声响。 “老人家,你说明日没有去往青州的马车商队?不会吧,徐州如此繁华怎么可能会断了州域间的买卖联系呢?”张暮皱眉问着,事情明显出了他的计划之外。 那老头对这张暮等人笑笑,兴许是有了零碎银子的缘故,脸上明显安然了不少。“这位公子说的对,徐州与除却冀州的十二州中都有商业往来,自是不能断了线路,只是几位公子都是它地而来可能有所不知,明日就是三年一届的徐州hua魁之争,去往明威江畔的人流是数不胜数,基本所有的车辆都会汇聚在永源城中,不向其他州域送。” 又是徐州hua魁?! 张暮不自觉的挑了下眉。“如此说来,我们要想离开徐州的话......还要去往永源城一趟了?”对于徐州hua魁他虽然也十分好奇,但经历过冀州风云的张暮已经开始有意识的远离安逸。 美人虽好,也需要有条件享受才是。 更何况夏侯芸正在旁边不断磨着牙,鬼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张暮正想的时候,周语叶忽然出声,问了一个看起来很不相干的问题。“老人家,我想问您知道‘山门’的情况吗?” “山门?”老人脸上忽然1ù出一丝怪异。“这位公子说的是十五年前,在大6上被灭门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隐派‘山门’?” 周语叶手上的茶杯应声而落,虽有斗笠遮挡,但张暮仍能感觉到其中一股极大的诧异。 “灭,灭门?” “对啊。”老人毫无察觉的点点头。“据说是为了一本什么书,好像叫......” “叫【六稲】?”周语叶回应道。 老人笑着拍起手。“对对,就是这个名字,还是这位公子记xìng好,这都是十五年前的往事了,没想公子现在都能记得这样清楚。” ps:对不住各位,本来前天就要更新,只是家里出了点事,写到一半就没写下去,本书不会进宫,只是会有一点慢。“ 第三章 麻烦的预感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三章 麻烦的预感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夜里的庭院谈话,在周语叶出人意料的离去后结束了。 张暮皱着眉,他与夏侯芸的目光看着周语叶有些愣愣的走入房间,却并没有跟随着走进去,张暮虽然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山门与周语叶间又有什么样的故事,可照此情形,两者间必定关系不浅。 身前透明属xìng板上的光亮闪过。 张暮抬眼看去,【看破】正伫立在信息栏中讲述着老人有些惊惶的心理。也许是离开冀州之后,没有了势力所属的缘故,船上一连十数日系统都没有任何消息,今日一闪,反倒是给他心里提了个醒。 【希望路途平安,别再如同冀州时又被卷入事件的bo澜之中......】尽管张暮心里清楚,冀州的一系列事情之所以会将他卷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第一个任务的强制惩罚作用,但面对系统那种有些无常的任务机制,他不得不告诫自己要xiao心行事。 此时张暮正无权无势,处在1uan世之中,最怕的无疑就是麻烦。 这些思绪在他脑海中飞划过,外界不过一阵风的功夫,烛光照耀,微弱的火光闪烁在旁边老者有些白的脸上,夏侯芸不由劝慰。“老人家,您别害怕。我这位朋友只是一时心情jī动,并非生气愤怒所致。” “真,真的吗?”老者说话间有些哆嗦,他虽然没见过太多市面,但长久的岁月经历还是让他看出了这几人的不凡,刚刚那斗笠之人突然拂袖而去,让他着实受了不xiao惊吓。 若不是看在钱财的份上,他是绝对不会让这几人进来的。 “确实如此,只是那‘山门’与【六稲】间又是怎么一回事?还希望老人家详细告知。”张暮说着,从身前桌案上拿起茶壶,在老人的身前将茶水蓄满。 张暮有种感觉,这个问题也许能揭示出一些周语叶的底细,对于这个一向有些高深莫测的同路之人而言,他的了解实在显的太过浅显。 老者叹了口气,然后附身下去将地上四处散落的茶杯捡起,起身后,才有些犹犹豫豫的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说过1uan世乡间有个叫‘山门’的隐世门派,后来似乎因为搜寻【六稲】的下落,而被卷入事件之中,被人用大势力灭了门......” “被谁灭门?”张暮追问。 闻言,老者却是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乡邻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关于此类的传言,事实上若不是十多年前,秦将军曾经在这片地域上大肆搜查,老朽还记得那时抄杀过不少人家,不然早就将此事遗忘了。”说话间,老者伸出手在自己满是白的脑袋上指了指。 “秦将军,秦归彦?”张暮的脑海反应很快,他瞬间就想到港口上那个将士的话语。 老者点点头。 张暮与旁边夏侯芸一时间面面相觑,庭院里瞬间安静下来,枝丫上的树叶沙沙响着,晚风凉意吹送,月光清晰的在此地照耀,群星闪烁,夜空明明清澈的很,但张暮心中却有种陷入麻烦的暗淡古怪。 周语叶,秦归彦,山门,【六稲】,灭门之人...... 种种事物jiao错,张暮虽然还不清楚其间的真正关系,但毫无疑问的是,某些麻烦正在靠近。 ..... 明威江上十三姬,1uan世红颜尽此地。 这是司隶州【风流谋士】鲁良的话语,也同样是很多来到徐州领略过美人风采的心声,大6上无数商贾每年都要涌入此地,明威十三姬的称号自此开始游走天下,越来越多的人想见一面,同时,越来越多的人连一面都见不到。 据说曾有富豪于此掷千金只为一面。其魅力,可想而知。 永源城中已经有些水泻不通,张暮等人从东曲城离开来到这里,立刻被城中车水马龙般的景象吸引。永源城不xiao,城中道路的宽度足足比天官都城多出一半左右,但置身在巨大人chao之中,依旧让人觉的无比渺xiao。 整齐的青色石板铺路,两旁是颇有名气的菱hua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hua蕊于树上绽放,淡雅的清香味迎面扑鼻而入,让张暮等人的精神一振。 商铺豪华的伫立在菱hua树后,二、三层的建筑随处可见,古朴的青砖,优雅的汉yù,各种稀有材质出现在这些建筑上,靡靡奢华之气流溢,行走于此,人也不由自主的奢华。 “来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冀州是蛮荒之地。”张暮意有所指,城中的巨大人流与美丽环境确实出了冀州不止一筹,天官都城与其相比,似乎除却宏大外一无是处。 周语叶笑笑,斗笠下的他虽然看不清神色如何,但情绪明显已经比昨日平复很多。“永源虽然不是徐州的都城,但也是这个州域里数一数二的城市,冀州没有城池可以媲美,也在情理之中。” 夏侯芸正驻足在xiao吃的店门前,张暮看着她,那好奇的神情像极了尚在冀昌城时的情景。还记得两个人第一次在街道上的那番对话,张暮忽然笑了一下,他拍起夏侯芸的肩膀。 “你不会又没有带钱吧?” 夏侯芸被话语nong的略微一愕,父亲的死虽然还在心中萦绕,但感觉已经没有强烈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最初那种因为亲人远去,从而癫狂的状态正一点点消散,对于张暮反倒没有太多恨意,只是某种芥蒂于心,短时间难以消去而已。 时光可以改变很多,每个人都如此。 但现在,张暮的话语突然让她想起了从前的那个场景...... “那你还会让我尽兴吗?”夏侯芸没有回答问题,反倒是回问了一句,她清澈目光与张暮jiao错,里面太多旁人难以理解的事物流过。 “当然,我很仗义的。”张暮说话间付了钱,从店里接过xiao吃放到夏侯芸的手上。 彼此相视一笑。 周围经过的人群都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们,张暮穿着宽袍儒衣,夏侯芸则是当时‘夏侯均’的打扮,就好像没有生过曾经种种,两人都是最初mo样。 “不再因为你父亲的事而迁怒于我?”张暮有些好奇的问着。 “怎么会,只是你当时即便不离开又有什么用?难道让你与我父亲一同赴死吗?”夏侯芸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间是一种难得平静。 “我不至于这么没用吧......”张暮苦笑,他怎么听怎么觉的这句话别扭。 夏侯芸出一声轻笑,两人在说话间越走越远。 周语叶看着他们的背影,却是微微眯起眼,然后在张暮与夏侯芸都没有注意的时候,走进了一个不起眼的驿站中。“打扰一下,我要寄一封信。”说话间,将一个密封好的信件放在桌上。 驿站里那个人闻声放下正在看的书,伸手将信件手下,然后从旁边的笔架中取下一支。“信件送到哪里?” “青州。” “收件之人是谁?” “广君歌。” ps:不知道还有谁记得这个人。 第四章 豫州一统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五章 徐州新贵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六章 幕僚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六章  幕僚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永源城今夜分外明亮,无数烛火微光点亮了半片天空,遥远的群星依旧,弦月挂在犹如黑幕的夜sè之中,浓郁酒香在夜风中随意飘着,无数美人正从台上一个个轻舞而下。 张暮拿起茶杯,温热的茶水入喉,一股暖意顿时由内升起,于心中久散不去。 徐州的统治者能力不俗,他用一种很‘和平’的利益,牵制住了州域内的所有势力,当然,处在宏大的luàn世背景下,所有形式的‘和平’都是短暂的,就像这五百年luàn世,庞大的战争jiāo错过后,总有那么一段大家不约而同放缓脚步,开始休养生息的时间。 弛者不利,张者不久,唯有一张一弛才是王道上策。 身为可以在luàn世中拥有一席之地的诸侯们,无疑都很清楚这个道理。 “张暮,刚才那人是秦归彦的话,是不是”夏侯芸这个时候挨在张暮身边xiǎo声说着,她昨天也在庭院中听到了老人话语,脸上不由微蹙着眉。 “不要多想,事情未必如我们所料那般。”张暮向他摆摆手。 “可是” “放心,我不会做出让人陷入危险的选择。” 夏侯芸闻声顿了下,然后轻轻的点点头,她毕竟不是什么谋士,很多想法都不到位,此时张暮既然已经这样说,她自然不会再过多干涉。张暮看了夏侯芸一眼,这才是她原有xìng情,虽然曾经因为父亲之死变的有些缺乏理智,但如今平缓下来,却也是个明进退的nv子。 旁边余家鼎正聚jīng会神的看着下一个出场nv子,神情专注,对张暮与夏侯芸浑不在意,周围一片瑟瑟琴声,周语叶在斗篷中看不出神sè,张暮没有开口询问,环境如此,不是了解情况的好时机。 明威江畔的人们,开始随着一个个美人出现变的热闹起来,嘈杂sī语声不断响起。 “这就是现在最有能力夺魁进入‘明威十三姬’的牧雯琳,这场大会能与之比肩者绝不超过两人” “牧雯琳?就是那个百灵之nv?据说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这是不是真的?” “那当然。”说到牧雯琳,那人明显一脸神采飞扬。“人家当年可是徐州大家族之后,要不是打了败仗又有通敌之嫌,家中满mén被抓,是杀的杀放了放,今日也不会落到此地让我们一饱眼福啊!” 张暮被这最近的话语吸引,抬头看去,远处舞台上,一个白衣nv子静静走来。 乐声响起,长袖迎风而舞。 “确实非同一般。”夏侯芸有些愣然的说着,她平时很少夸耀,但目光看向这个名叫牧雯琳的nv人,也不得不赞叹了一句。 张暮欣赏着,这就像是某部电影里到了高cháo一样,整个明威江畔的气氛都随之热烈起来。远处的人们,此时都不由离开座位,向着那条必经的道路上靠近。 “我们走。”张暮在此时却突然起身,说了这么一句话。 夏侯芸会意的随之站起,周语叶隔着斗篷虽然看不清神sè,但他似乎愣了一下,见张暮面lù坚定之sè,也就同样起身yù要离去。 余家鼎愕然,“徐州huā魁”正要进入jīng彩之处,却不成想张暮几人就要此时离去。“张兄,这时候就要走了吗?” 张暮摇头,他目光在身前透明属xìng板上迅速撇过。 大势】:1325年6月21日,夜,徐州异动,东曲城之主秦归彦于永源城中借兵调动。 看破】:你坐在明威江畔,周围熙熙攘攘的声音,并没有扰luàn你的思绪。周语叶与山mén间必定有所关联,秦归彦当年曾搜书【六?】,不知与周语叶是否有所过节,但如今秦归彦离开不久便已借调兵马,你不得不有所顾忌 拆招】: 身处局外,果然看的清澈许多。】没有了势力束缚,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诸多事物都变的豁然开朗,昔日身在冀州,纠缠于各种谋略中,系统对于张暮的帮助极为有限,当然,这与当时的属xìng数值也有关系,只是更多的,依旧是身份问题。 对比冀昌,加入势力前后的属xìng作用,张暮是深有体会。 “余兄,我们尚有急事,就不在这里多呆了,希望日后青州书院中,我们还能再次相见。”张暮施以一礼,然后走到旁边一个供人赋诗的桌案上,拿起纸笔后匆匆写下几字,jiāo到余家鼎的手上。 “这是?”余家鼎疑huò的问道。 “一会儿秦将军来时,你就将这张纸给他,记得!一定要给。”张暮说到最后,脸上很是严肃。 余家鼎点点头,然后张暮三人转身离去。 三人走在路上,因为城中人们大都去了明威江畔的缘故,一时间显的很是清净,与白日大为不同。 “张暮,你怎么知道秦归彦一定会回来?”夏侯芸很是不解的问着,她是对于秦归彦与周语叶间的恩怨有些忧虑,但看情形秦归彦识得周语叶,可周语叶似乎对秦归彦并没有什么印象,这让她对于张暮的断定很是疑huò。 张暮摇头轻笑。“说了你也不懂。” 对于游戏般的系统存在而言,夏侯芸自然不会懂,甚至于整个异世界中,除了张暮外也不会有人懂。当然,这是在没有第二个穿越者的前提下。 “切――”夏侯芸似乎看不得张暮高明的样子,她把头摆到一边去。 “张暮,你的意思是秦归彦之所以有可能会领兵回来,是因为他认出了我,知道我曾经是山mén的人?”周语叶毫不避讳的说着,对于这段往事,她似乎没有打算太多隐瞒。 到正题,夏侯芸在旁边也就安静下来。 “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会。”张暮很笃定的说着。 周语叶看着他脸上不像玩笑的神sè,也不由皱了下眉。“你为什么这样帮我?你我非亲非故,合作的关系也早已在离开冀州的时候结束了,此时大可将我让他人擒住,然后你们安然离去,没有半点惹麻烦的必要。” “我的理由你应该很清楚。”张暮看着他。 周语叶冷笑。“你想让我帮你度过青州书院的难关?” “不!青州书院的事用不到你,我如果连这关都过不去,以后也就别再做什么高人一筹的谋士了。”张暮轻笑着否定了周语叶的说法。“我是要你做我的幕僚。”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夏侯芸眨着眼,她被张暮的话语惊倒了。张暮现在不过一介白身而已,幕僚那是达到了一定势力后才能拥有的东西,她不明白,张暮就这么肯定,自己以后一定能达到那个地位吗? bk b 最多三天,然后开始全力更新!!!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最多三天,然后开始全力更新 奈何没什么事了,现在开始着力修复第二卷中的剧情bug,时间不久,最多三天,然后奈何全力更新。 因为这本书的第二卷剧情有点复杂,所以希望大家见谅。 bk b 第七章 水路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七章  水路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幕僚的语义在漫长岁月中已经发生了变化,它最初的含义略近奴仆,所谓‘僚者,劳也’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时至今日,luàn世的格局影响了许多事物。 那些大势力下的文人武士们,随着地位的一步步提升,开始统管起越来越繁重的政务,这些事情中有的涉及一城,管理城内财物,钱粮以及兵力筹划等等,有的又要涉及人际关系,经常与自己君主同阵营的将士们走动。诸多繁琐事情出现,紧靠一人的jīng力,已经很难将它们全部做好。 如此形势下,幕僚开始重新定义。 它不再是最下层体力劳动者的代名词,反而成为了一种类似于古时mén客的存在,他可以在所shì奉的主人管辖范围内,自由的决定一些事物,可以说是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他主人官职的部分权限。 这权力,绝对不xiǎo。 只是幕僚都是大人物们的特殊品,如今张暮作为一介白身说出这番话,不免让人感到愕然。 周语叶的面容隐藏在斗篷中,夜风轻送,犹如水般涟漪将那层薄雾似的黑纱吹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处火光亮着,远处,明威江畔的喧嚣声依稀传来,反倒让道路显的更加寂静。 气氛沉闷,三人走在一起良久无人言语。 夏侯芸眨着眼,她沉默一方面是因为惊愕,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在这件事上进行过多干涉,张暮有自己的打算,身为谋士的他远比自己看的更远。 想到这,夏侯芸的目光不由扫过周语叶。她虽然不清楚这个‘nv人’的能力如何,但张暮想让其成为自己的幕僚,也足以说明周语叶的‘不凡’。在她心里,对比周语叶与张暮两人,明显展lù过才能的后者分量更重一些。 更何况父仇未报,夏侯芸也同样需要势力。 只是周语叶能同意吗?给一名现在一无所有的人去做幕僚?】夏侯芸摇摇脑袋,尽管旁边张暮的脸上很是淡然沉静,但她依旧觉的有些荒谬。 正在思索中,却见周语叶忽然驻足。 地面上突然发出一种微微颤动,张暮面lù轻笑,经历过州域之战的他,自然清楚这是有大队骑兵正从南面的主道上经过,毫无疑问,美好的huā魁夜下,此必是【大势】所言的那支队伍。 马蹄落地的轰鸣声远去,四处复又归于宁静 周语叶身躯回转,面向着张暮轻声说道。“你可想好了?我虽然尚未清楚灭掉山mén势力的到底是谁,但绝非等闲之辈,想让我成为幕僚报仇是条件之一。” 出、出乎意料般的顺利】 夏侯芸有些愣愣的看了眼周语叶,眼前这人的思维模式,让她整个人都有一种陷入hún沌朦胧的感觉。 张暮点点头。“这个自然,你还是说说其他的条件。”周语叶的同意,早在他心中预料之中。这不是他比周语叶在谋算上强,只是换位思考,设身处地得出的结论而已。 周语叶抬起白皙的右手,然后在墨黑的斗篷前伸出三根手指。“我有三个条件,一者为复仇,借你日后之手帮我除掉覆灭山mén的势力,二者便是搏名,道理你心中清楚不必让我多言,学院是最好的机会,如果你抓不住我就会自行离去,这第三者嘛” 与平时不同,周语叶此刻的话语里充满了一种严肃味道。 夏侯芸不清楚,张暮也不清楚周语叶昔日的身份,他们更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倾国倾城,曾经与他们一同离去的‘nv人’,就是杀掉夏侯霖的幕后人之一。 何其悲哀!报仇者,不知面前就是仇人。 周语叶大有深意的看着两人,神情上是多种情绪hún合而出的复杂,只是斗篷相隔,他人看不到而已。“这第三个条件,我还没有想好,但无论日后何时提出,你都要应允。” “我不会接受没有任何道理的条件。”张暮毫不迟疑的拒绝。 周语叶发出一声轻笑,他转回身继续向道路的前方走着,声音幽幽传来,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放心,我的条件必在你接受范围之内,张暮,你还是多想想学院之路。身死其中亦或碌碌无名者大有人在,你莫要步了他们的后尘” 后面似乎又说了一句什么,张暮没有听清楚。他看了眼夏侯芸,对方也是茫然无措的样子。 “周姑娘还真是平静呢。”夏侯芸感叹般的说着,这个称谓如果让周语叶听见,恐怕会哭笑不得。 “哦?” “你想啊。周语叶的山mén势力被灭én上下不知多少‘她’曾经熟悉的人在mén派覆灭中死去,昔日师父与朋友现在连想见一面都做不到。”声音中多少有些黯然,夏侯芸低着头似乎是联想到了自己。“张暮,谋士难道都是如此冷静吗?” 一时寂静,这问题张暮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谁也不能说周语叶无情,但身为一个谋略见长的人物而言,理智的分析已是根深蒂固般存在,凡事以大局为重,甚至成为了谋士中的一种行为准则,谁也说不清楚这是好是坏,但人们清楚的是它适应法则,luàn世中的法则。 夏侯芸感到一阵难过,这难过并非为了自己,也为了谋士。她不希望张暮变成那样,但毫无疑问,两个人已经都在改变,前者更多的伤感是成长,后者更多的冷静是适应。 张暮在叹息声中轻轻将夏侯芸抱住,六月的夜风里,温暖在相互间传递。 任何情绪,都只是一时的。 “张暮,你说周语叶为什么会如此简单就答应成为你的幕僚?你可是一介白身啊。”夏侯芸出声问道,两个人此时并肩走着,周语叶的身影已消失在前面没有火光的地方。 “原因很多,但其中以三种最重。”张暮开口说着,脸上分析时的淡然,就好像世间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旁边夏侯芸暗自一笑,谋士似乎都是这个样子。“第一个便是美貌,同样身为nv人,你感觉‘她’投靠在哪个势力下才算安全?没有,若无相识之人,谁都免不了动手动脚。” 夏侯芸的目光看着他。“你呢?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 张暮偏过头干咳两声,夏侯芸的目光让他无比尴尬,脸上那种淡然也立刻烟消云散。 “第二个则是,周语叶此人才华非凡,昔日身在冀州绝对是一流的存在,但此人无名,没有任何名声让人相信他是个深具才华之人,故此,‘她’即便想要借他人势力复仇,也需要大量时间让她从底层崛起,而且崛起后,她不一定还能成功,更何况,周语叶的年龄不过二十” 话语噶然而止,张暮眉头紧锁,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没什么事。”夏侯芸的声音让张暮从思索中回转,他摇了摇头,却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复又说下去。“第三个原因就是我。” “你?”夏侯芸的脸上纠结出一种怪异神sè。 “当然,因为我一定可以在学院中得名,并借此名声一脚踏入大势力之中。”张暮说到这里眯起眼,他一边走着一边面向夏侯芸。“你现在还不清楚冀州一统的意义,这就像是个连锁反应,冀州的统一会引起周边势力,乃至大陆范围内的所有变化,我之所以会决定去往学院,一方面是因为名声的缘故,但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大陆要陷入纷luàn,各势力的局势都不明朗,我需要度过这一段时间,让大陆上的所有势力趋于明化,到了那时,才是谋士最好的择君时机。” 夏侯芸半懂不懂的点点头。 局势这个东西她不太明白,想了一下,觉的脑海中luànluàn的,也就不再提它。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放心,我自有安排。既然此刻徐州内不通陆路,那我们走水路即可。” “水路?可现在因为徐州huā魁的事情,所有附近船只都已无条件被那些舞nv征用,要向用的话必须难道你想?”夏侯芸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随后她目光恶狠狠的看着张暮。 “我们可以包船的,虽然是贵了一点,但周语叶随身携带的钱财意外多” “哼,包谁的船都想好了。” “当然。”张暮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对夏侯芸恶狠眼神浑然未觉。“今日那个压轴的牧雯琳就是最好选择,她的遭遇注定不会将我们的行踪泄lù,然后我们坐此船逆流西去,离开徐州根本用不了太多” “风huā雪夜之下,古船美nv相拥,你可真是好算计啊。” 张暮愕然。“你想太多了” “真的?” “真的。” 前面不远处,周语叶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透过斗篷回头看去,两个人影隐约的在后面相互说着什么,月光临下,灯火的幽暗让一切都种平静之美。 不知为何,他轻轻叹了口气。 ps:今日第无俗事相扰,果然写起来通达许多。 bk b 第八章 司隶姜家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九章 盟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十章 步人青州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十一章 奠基之石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十二章 内门入试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十三章 【声名鹊起】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十四章【鬼才】广君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十五章 想不到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十六章 入试之前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十七章【内门考核(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十八章 伏杀(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十九章 伏杀(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二十章 第一日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二十一章 闹翻了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二十二章 流派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二十三章 陈明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二十四章 生存之道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二十二张 流派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 第二十二张 流派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喜欢垂钓的人,大都心性极佳。 阳光普照时,坐在湖水岸边,支上一根竹竿,然后面色自然的看着偶尔泛起波纹的湖面,时间流逝,在他们脸上看不到一丝焦躁与不安的存在,只是安静等待,等待着鱼饵被咬住的刹那。 钓鱼者并非猎人。 后者,需要自己去寻找机会,而前者,机会自己就会来。 …… 孔良是三年前拜入青州书院的,现在已是外门中颇有名望的人物之一,他很少说自己的水平有多么高超,但就谋略而言,书院外门中确实少有人及。 以至于在内门考核结束前,他就已被周围人定为热门之一。 这是个不俗成就,最起码他的谋略水平已经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但孔良对此却并不满足,他来到青州书院的最大目的,不是为了进入内门,也不是为了正式出师,更不是为了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声。 而是为了进入‘流派’! 他身为贵族一脉,其祖上是帝国时期幽州一州之长的大人物,现在虽然败落,但身处在这样有着历史渊源的家族中,依然要比其他人知道更多极为隐秘的事物。比如帝国末代帝皇,实际上是个由女变男的怪物,比如今日素有‘蛮荒’之名的冀州,数百年前竟是最为繁华的地带,甚至可与司隶媲美。 更比如五所著名学院,实际上隶属于五个不同流派。 ‘流派’这个词,诞生在很早很早以前。 那是帝国正处于空前强大的时候,物质上的满足让人们开始专研起学术上的论述,如此,宛若先秦诸子百家般各派学说兴起,而这其中,有八种学说最为强大,又因为拥护这八种学说的人员太多,隐有门派之势,故此才有流派之说。 后来,八个流派的拥护者逐渐强大,已经开始向帝国内部渗透,仲孙一脉的王权皇室对此感觉大受威胁,故此不得不出手剿灭,从而毁掉了八个流派的根基,而这,也恰是帝国从强盛走向衰弱的开始。 如今皇权覆灭,帝国早已不是当年的帝国,没有强大力量约束,大陆变成战火纷飞的混乱年代。 但八个流派依然还在,他们其中活下来的人们开始隐于深山之中,广收弟子,教授学术,以期望自己的流派可以重新壮大,这也就是书院的雏形。(133章提到过,这里再解释一下) 只是吸取了曾经覆灭的教训,流派开始低调许多,招收弟子求质而不求量,人数也逐年递减,如今数百年过去,流派之说已是鲜有人知。更多的人,只是想拜入学院,然后学得一身本领搏成名留青史之辈,孔良原本也这么想,但自从知道了‘流派’的强大后,他就开始转移了目标。 流派很强大,他们的学说远超常人智慧,以至于当时的人们说过这样一句话。 “阴阳儒墨名,道法纵横兵――――――――――――若得一家助,天下犹可兴!” 这句话是真是假,孔良也说不清楚,但他知道,这很有可能是自己家族崛起的最大契机。 ……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太阳西去,落日余晖洒落在帐篷中,留下斑驳的暗淡红色,让人忍不住心生惋惜。 帐篷中两人对坐着,孔良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打量着对面身着白色儒衣的年轻人,对方太过年轻的脸庞,以至于让他进来时差点认错了人,作为内门考核者而言,十七、八岁实在太过年轻了些。 茶水很香,但孔良并未多饮。 “插旗处凶险异常,倒不如你这里平和宁静啊。”孔良的话语里似乎略有感叹,对于张暮,他好像没有什么过多隔阂,神情自然就像萍水之交的友人一样,无半点身处对方阵营中应有的紧张。 张暮闻言,多看了他几眼。 “怎么,你们贵族一脉三人,难道还不是寒门对手?” 孔良一挑眉,心中诧异感忍不住浮起,他明明连自己的身份都尚未表露,对方又是从何而知?他看了眼张暮,对方轻笑着,目光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似乎在看着自己,又似乎在看着身前的什么地方。 谋士最怕心有疑惑,因为疑惑往往代表着错误与变数,所以孔良很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 张暮喝了口茶,很享受似的呼出一口浊气。“这可不是一般的茶水,作为荆州出产的上品‘鸟语花香’,寒门中人绝不会喝上一两口就放下。”说话间,他伸手从身边拿过茶壶,又给自己沏了一杯。“可惜,我这里也所剩不多,看来是喝不了多久。” “如果你过了内门考核初试,我倒不介意送你两盒。” “不错,你们贵族果然大方许多。”已经在异界呆过半年时间的张暮,早已知道其他地域的贵族与冀州不同,其他地方的贵族,绝不是家族大,钱财多就能当上的,这里面还有着家族崛起的时间。 没有百年繁华,入不得贵族之流。 “,我可不认为你来,就是为了让我请你喝茶的。”张暮晃了下手中茶壶,碰撞的水声响起,显然里面的茶水所剩无多。 孔良感到一阵好笑,要清楚,自始自终他不过喝了两杯而已,这一壶茶水,十之倒是张暮自己喝下的。 “战场上的两面旗子现在已经没有了,如今落入谁手无从得知,但可以确定的是旗子不在你手,也不在我手。余下的四人里,我可以确定其中一人没有旗子,但其他三人嘛……就很难说了。” “我怎么相信你?你说没有就没有的话,那这个考核初试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张暮放下茶杯,随着话语诉说,两人间的气氛也开始严肃起来。 “相信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有旗子的人不会来找你,毕竟比起你我而言,有旗子的两个人在一起,相互背叛的概率更低,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这两人绝难相互出手,因为这很容易泄露旗子的归属。” 张暮听着,他神情自然,什么态度也没有流露,只是示意着孔良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我联手,杀掉有旗子的人,这是现下最好不过的选择。” 孔良说完,似乎口有些干,拿起茶杯饮了口。对面张暮继续沉默着,目光又出现了朦朦胧胧的状态,不知道是看着什么,还是思考着什么。 他没有说什么得到旗子之后的事情,因为现在无论做出何等承诺那都是假的,也没有必要去做什么承诺,得到旗子后,余下的四人还会有另一场厮杀,但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说这些无疑还太早。 良久,天色已有发黑的迹象。 “我有两个疑问想要你回答一下。”张暮终于开口,他轻笑着,似乎出现了什么颇有意思的事情,让他神色间有些玩味。 孔良点点头,示意张暮提出问题。 “第一个问题,听你言语中的意思,想来你已经知道了旗子藏在何人手里,你能把名字告诉我吗?” “自然可以。”孔良没有什么犹豫,这本就是合作的基础。“就像我前面所说,两面旗子的归属其实就在那三人手中,其中一人是贵族一脉的侯建,另一人,应当是寒门一系的庞卓,这两人在今日战场上,明显很不对头,彼此都不向对方出手,很显然是早有联系,他们的嫌疑无疑最大。至于寒门的另一人……恐怕已有所觉。”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而找我这么一个‘偏僻’之人?” 孔良苦笑。“寒门与贵族间的矛盾是不可调解的,两个不同阶级间的仇恨,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若不是旗子的关系,侯建与庞卓间也断然不会有所关联。你虽也出身寒门,但与公孙正交情甚好,又与寒门中人没什么瓜葛,其身份恰如寒门贵族之间,倒是眼下‘盟友’的最好选择。” “原来如此。”张暮摇摇头,他怎么也没想到与公孙正间的交情,让他在别人眼中的地位有如此变化。 人的名,树的影。 公孙正那般名声所带来的影响力,恰恰是张暮最想要的。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战场上的贵族一脉有三人,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旗子不在陈明手中呢?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你总应该听过。” “不会的。他没有旗子在手……”孔良一本正经的话语,被张暮打断。 “那我就奇怪了,你这次出来寻我应该是很隐秘的事情,可随你身后的那支队伍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说,有队伍在我身后?!!”孔良目光中是掩饰不住的愕然。“这不可能……” 张暮摇摇头,身前透明的属性板上,大势正讲诉着一支向这里进发的队伍动向,他看了两眼,然后看着对此并不相信的孔良,心中暗自感叹。 学院里未经风雨的花朵们,果然与冀州那些人无法比拟,能力是有的,只是总归嫩了一点。 没有经历过战争生死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人心险恶。 :为什么想一个章节名会这么纠结呢?怪哉怪哉。IO 【……第二十二张 流派 文字更新最快……】@!! 第二十五章 火引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 第二十五章 火引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76zw.com 七路中文 ―――――――――――――――――――― 青州书院,内门入试初考第四天,天空不晴。 自晨时起就开始出现的淡淡薄雾,一直围绕在战场上的群山之间,风吹树摇,这番情景在远处变的影影绰绰,隐隐约约里让人分不清这是人影还是树影,对于偷袭一方而言,这无疑于天时相助。 张暮正隐于错综复杂的群山之间,身处这‘世外桃源’中,外界如何似乎与他毫无干戈,身前属性板中的大势,不停汇报着四人行动的方向,张暮打开那份地图,以时间推算着每个人的位置。 对他而言,大势在这个战场上‘全知全能’般的展现,给了他一种莫名惊喜。 张暮还从未想过这个探知势力变化的属性,居然也能在战场上有着如此功效。一直以来,张暮都将完成任务所得到的属性点,全数加在大势上,这并非是他对这个属性十分了解,而是因为在眼下这种情况,加在大势上的属性点,远比加在看破、拆招、布局上的回报率更大。 前者,不过三、四十的数值而已,就已助他平安度过那场冀州风云的浩大危机。现如今,大势已经高达五十二,可以说已然脱离了寻常人范畴,正式进入谋士领域,而它的作用也在此时展现的淋漓尽致,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在这种战场上已经处于不败之地,当然,这与公孙正那般真正的妖孽还是比不了,但对于资质平平的张暮来说,这已经是一种不俗成就。 但张暮清楚,这成就大都来自于被动防守,历数他半年来的经历,主动布局谋划的时刻十分稀少,并且大都粗糙浅显,那一夜在陆河山下打败夏侯霖,也不过是大势所趋,若论真正的谋划能力,他还差的很远。 可张暮更清楚,看破、拆招、布局这三样属性与大势决然不同,像前三者这样的后期属性,若数值没有达到某种可观程度,是很难在那些“谋兵”“谋国”“谋天下”的军师身上占到一点便宜。 而“谋兵”以下者,张暮虽不能保证强于对手,但凭借着大势相助与自身的谋略增长,却自信不弱于这个境界下的任何人。 系统就是这么bug,可以让一介庸人有着如此资本。 风轻轻吹着,将张暮等人休息处的薄雾掀开一角,这雾气古怪的很,晨时似乎还并不显眼,淡淡的跟没有一样,此刻却忽然浓重许多,不知怎么,他总感觉有股莫名刻意感,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影响身边事物。 “大人……我们就这么呆下去吗?”马彦说着话,他目光掠过少年的脸,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于这些书院中人,他言语中总有些恭敬,马彦心中清楚,也许不知什么时候,他所接触的这些人里就会有飞黄腾达的一位,尤其像张暮这样能力过人的少年,总比别人更多些机会。 “这么呆下去不好吗?”张暮反问了一句,目光定格在身前属性板上,他还在计算着其他四人的位置。 “可这样大人是无法晋升内门的!!”马彦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少有的严肃,他很看好张暮,希望张暮能够主动出击将旗子抢夺在手,但劝慰这么久,张暮依旧没有听从的意思,让他忍不住有些心中恼火。“我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但既然来到学院就应该是一名有野心的人!我不妨告诉大人,没有旗子就进不了内门!而进不了内门的人,就永远都是生死由命的小吏!!” 马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脸上流露出淡淡伤感。“别院千余人,各个都想成为风云天下的人物,但世上之事哪有这么容易!真正能够进入那些势力眼中的,只有内门五十人而已,余者,都是这五十人的陪衬,所谓‘风云天下’,于他们只是如烟的一场梦!梦醒,又是常人一个……”话语到最后,竟有些不同寻常的呢喃。 这显然不是将士所会说的话语,马彦这样说,明显也是有故事的人。 最起码,与寻常将士并不相同。 张暮沉默,他并没有在脑海中胡乱猜测着犹如电视剧般的儿戏经历,前世,坐在电视机前他可以因为这些情节哈哈大笑,但处在真实世界里,面对乱世沉重他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现实,往往比人们想象的残酷。 马彦并没有继续言语,只是目光看向如烟似幻的薄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气氛一时无比安静,周围其他将士们都做着自己事情,有的伏在一旁休息,有的站在高地观察着雾气中的情形。 张暮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将话题转移,避开了两人间的短暂沉默。 “我不是没有打算,你不妨想想,如果这个战场上没有了我们的身影,局势会变成什么样呢?” 马彦一抬头,他明显被话语吸引。 “局势……应该会演变成贵族与寒门间的两方大战,按照往年经历所看,第四日恰是战斗最激烈的时刻,更甚者,还会因为旗子的争夺而引发内乱……大人,你该不会是想暂时离开战局,让他们自相残杀。”话语间略一沉吟,马彦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张暮点点头,显然这就是他内心中的想法。 “可……明知道我们隐藏在一侧,他们也会彼此开战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谁都知道,应该不会有这么傻的人存在。”马彦皱着眉头,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傻? “当然不会。”张暮哈哈的笑着,他看着马彦回复往日神情,不由继续说道。“只是如同你所说的那般,进入内门对于学子而言无比重要,如今时间只剩一天,这四人里总会有一个忍不住出手抢旗,到了那个时候,彼此想不自相残杀都难。” 马彦有些赧然,他自然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误解。 但他并不觉的自己做错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还是会这样说这样做,因为时刻对于领军之人提醒,本就是一名合格将士的分内之事。 张暮看了马彦一眼,突然感觉他很像一个人,两人一样没什么才能,但却都有着自己的处事原则,也许并不出色,但却让人很安心。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魅力,大人物再大,也遮盖不住他们特有的光亮。 “那大人,你感觉第一个出手的会是谁?” “这还用说,当然是那个寒门拥旗者――――庞卓。”张暮侧目,透明属性板上闪烁,大势又有新的信息传来。 马彦有些愣然,他看着张暮,不明白眼前少年为什么有如此大的把握与自信。 系统提示:使用技能大智若愚。 大智若愚:增加使用者大势、布局、看破、拆招各十点。持续时间:一天。 大势:庞卓领二十九人向战场西北侧移动,孔良与侯建驻扎在原地不动,姜云浩领二十五人继续向西南方移动…… 看破:你坐在这里计算着每个人的方位,以此逃避着所有人的追杀包围,只是此时此刻,半个时辰已过,即便有雾气相扰,他们也应该已经知道你已逃出包围,可奇怪的是,几人方向依旧,全然没有收手停步的打算,你忽然明白,也许自己这个火引,已经点燃了战场上的火势…… :奈何要回归,恩,争取每日更新。RO 【……第二十五章 火引 文字更新最快……】@!! 第二十六章 旗子(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二十七章 旗子(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二十八章 抱大腿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二十九章 山常在,水常流,唯有人不久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三十章 潇潇细雨杀人夜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三十一章 湘妃竹旁,琴声依旧(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三十二章 湘妃竹旁,琴声依旧(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三十三章 湘妃竹旁,琴声依旧(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三十四章 很多很多年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三十五章 老鬼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三十六章 笔试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三十七章 那年,墨花飞逝(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三十八章 那年,墨花飞逝(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三十九章 那年,墨花飞逝(三)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四十章 那年,墨花飞逝(四)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四十一章 那年,墨花飞逝(五)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四十二章 此间少年(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四十三章 此间少年(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四十四章 此间少年(三)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笔趣阁 高品质更新  www.biquge.com 】 面试这个东西,作为一名曾经在前世里生活过的人,自然不会陌生。 只是昔日张暮借游戏来逃避现实,等到他明白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回不到普通人的行列之中。长久的游戏生涯,让张暮遗失了很多人生里的宝贵事物,爱情也好,友情也罢,都随时间慢慢消逝而去…..如今上天让他穿越重生,再次经历人生种种,张暮不禁感觉自己变得洒脱许多。 冀州那一段风云往事,让他彻底矗艮自己做了一个告别。异界里的时光,依1日会匆匆流逝,人生那么短暂,张暮不想给自己再次留下某种遗憾,他告别的是自己,也是前尘往事….窗外,秋雨已至。 浙沥沥的雨水滴落在院落中的泥土,随着淡淡声音响起,多少有种润物无声的感觉。张暮偏过头,看着黑枝白叶的墨花在风中摇摆,心中也不由涌出一种对于美感的赞叹。 世界与世界是不同的,穿越前与穿越后的两个世界里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特殊事物,比如乱世,比如和平,又如汽车,又如墨花…,.张暮此刻以一种两世为人的心态,正出神的看着窗外,房间中所谓的’面试’已经开始,看着跟前世差不多的流程顺序,他内心里原有的一丝紧张,也不由随之散去。复又回归到了淡淡的平和心境,脑海里闪过几张夏侯霖的身影,随后又延伸到夏侯芸身上,思绪如雷电般穿梭,再次回到了现实。 “不知道夏侯芸今天晚上会做什么吃?这书院里的东西确实太贵,也不知从冀州带来的银子够不够花,莫非要从周语叶身上借?啧啧,,…有点丢脸啊。” 张暮眯着眼,声音轻轻地自言自语起来。 不远处,潘光满脸敬佩神色的看着他,感觉能在广君歌等人面前,还可以做到如此神情自若的人,实在太NB了!潘光也很想学学这种云淡风轻,只可惜除了屁股想上厕所的感觉之外,什么都没有学到。 学舍里,每个人都正襟危坐着,神情上虽彼此各不相同,但依1日有那么一丝严肃的共性。 “你是来自益州的顾融?” “学生正是。”回应的这个人,很谨慎的走到诸位学院长者面前,然后学着上一位被问到的人,坐在有些发硬的赤木椅上,神情紧张,动作也显的颇为僵硬,只不过毕竟是通过实战模拟的人物,略一慌张过后,倒也迅速恢复了冷静。//百度搜书名加笔趣阁看最新章节 biquge.com// 靠右手边的一个书院长者,看了他两眼,似乎在比对着些什么似的,然后点点头。 “唔……这么说你是益州顾振南将军的二子?呵,这家伙如今在曹朋盛手下混的风生水起,不再是当年卓寻城外那般落魄的景象了…..”这老人似乎认识顾融的父亲,如今见到他的儿子,多少有些白驹过隙的感慨。 那叫顾融的门生闻言,马上回应道。 “家父如今还时常提起当年的事,说若没有慕风清老师的提携,断然不会有他今日。” 说话的时候,已然站起身向着那位老人施了一礼,并继续说道:“老师在二十多年前的葛江一战上,名震诸侯,‘锦书生’的名号家父也常常对学生念叨。” 那老人听着顾融说起往事,用手在胡须上捋了捋,似乎为话语所动,打开了那道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 旁边几个书院老人相互笑笑,然后压低着声音彼此说着什么。 “看看,那慕老头回头又该臭屁了。” “可不是嘛,今天晚上可有的侃了,估摸着又得一桌酒菜。话说钟老头,你那瓶老酒是不是也该献出来了!来书院快十年了都不带动一口的,真七M有够扣的。““放你阁胖子的罗圈屁!!以前敌对的时候就觉得你丫阴险!!现在都退隐了,居然还想从我这诳一瓶酒。你NN的,门儿部没有!!” 几个老头越说越不着边际,声音也逐渐变大,钟老头最后那句’门儿部没有’更是直接吼了出来,整个学舍里的气氛瞬间冷场,二十几个门生中,有多一半首次来的门生无不睁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傻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几个脸红脖子粗的书院长者。 脑海中,怎么也无法与往日那些德高望重的形象融为一体! 就连一旁很是淡定的张暮,都有点’坑爹’的感觉。更不要说其他那些心性不算太好的门生了,一个个诧异的,恨不得把眼泡子挤出来。 气氛一时尴尬。 广君歌坐在那里满脑门都是黑线,内心里无比后悔把这几个老家伙带出来,想到这连忙咳嗽了一下,余光向周围扫了一眼,见陆离不在,心中暗自庆幸。否则让对方抓到这个机会,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自己。 听到了广君歌的咳嗽声,几个老家伙又重新正经起来。 学舍内经过这一番折腾后,重新回到了。面试’时的那种紧张状态,门生们重新正襟危坐,只不过兴许是看到了几个长者间的真实模样,这一次,学舍内的门生反倒轻松下来,没有了之前那种时刻紧绷的状态。 张暮心中了然,随后看了眼身前的透明属性板,多少明白了些什么。 这些书院长者恐怕是刻意而为,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老夫虽与你父亲相识,但规矩不可破,现在还是要问你几个问题。”那个昔年号称’锦书生’的慕青风,此刻终于显露了内门考核官的派头,他手里拿着一卷纸,眼睛轻轻眯着,指尖只是在须尖轻轻捻动,却莫名的有一种‘泛孤舟而前行’的气质。 师者有问,那叫顾融的门生自然应下。 “战场上的事情往往不可预测。无论是谁置身其中,都会遇到始料未及的事情。你既然说到二十年前葛江之战,想必对此应该不会太过陌生吧。” 顾融点点头,他是益州柳城人,葛江之战又是益州昔日有名的大战之一,他父亲顾振南更是在这场战战争中初露头脚,对此自然熟悉无比。 “那好,我就以此为题。” 身后,数十门生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感觉颇融太过幸运,连张暮都皱了一下眉,不明白这名叫慕青风的老者是不是有意提携,自家人知自家事,这明显对顾融十分有利。 窗外细雨连连的声音传进,一缕秋风吹送起那股清新味道,张暮顿了顿,抬头看见其他几个书院长者都神情自若,广君歌更是眼皮都未抬一下,沉静的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喝着清茶。 张暮也就笑了笑,重新安静下来。 “这样都能平静下来,看来你已胸有成竹。” 张暮偏头看去,正是坐在右后方自勺孔良,两者距离并不太远,声音不大倒也能相互听见。他轻轻地笑了两下。“何以见得?” 虽一阵子未见,但孔良还是那副样子,不冷不热亦不悲不喜,跟人说话语调平淡,面色虽不冷却总有点淡淡的漠然之意。一身标准的贵族风气。 “此次内门考核只录入十人,看样子似乎有人想把这顾融保住,如果算上他的话,那么其余二十几人就要去争抢那九个名额。”说到这里,孔良抿了抿嘴。“这般情形下,若非有万全把握,你又怎会如此镇定?” 张暮闻言,却不由反问了一句。 “你现在的样子也很镇定,是不是也有万全把握昵?” 出乎意料之外,孔良居然很肯定的点着头。“万全把握没有,但无论最后剩下几个名额,我坚信其中一定有我!”因为是私语的缘故,声音显的很轻,但张暮还是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偏执的自信。 “这么绝对?” “不是绝对,而是因为我比他们强,乱世里讲的就是弱肉强食,我没有理由输给他们,也没有理由不进入内门。”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霸气与无情,但却很符合孔良这个人的本性,就像昔日战场之上,好友陈明死在张暮手里,但孔良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乱世之人行乱世之事,一切皆以利益为本。 别看此刻两人像是相识很久,但张暮有时内心为此还会感到阵阵凉意,他想过孔良这人会闹,会报复,却唯独没有想过会如此平静,平静到从来没有过陈明一样。 谋者最重无情,若论心性,在张暮的认知里无人能出其左右!!!哪怕东荆州之王的皇甫晨也不行! 秋雨渐小,稀稀落落的雨滴从天空中落下,在旁边窗沿上留下一个湿湿的印迹,大山中润凉之意又起,空气中充斥着氧气的味道,张暮吸了一口,却是开口回应道。 “你看吧,这些长者昔日无一不是名声赫赫的聪明人,哪怕真的想要提携某人,也大可不必做的如此明显….-J怕是这个叫顾融的家伙有难了。” 话语刚刚落下,远处那个叫慕青风的老者问了一个问题。 顾融瞬间愣住,陷入两难之地。 (未完待续) $('.divimage img').error(function(){this.src = this.src.replace(/http://[^/]+//g, 'http://pic.biquge.com:8080/');}) 第四十五章 此间少年(四)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四十六章 此间少年(五)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四十七章 此间少年(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divimage img').error(function(){this.src = this.src.replace(/http://[^/]+//g, 'http://pic.biquge.com:8080/');}) 第四十八章 无常,天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divimage img').error(function(){this.src = this.src.replace(/http://[^/]+//g, 'http://pic.biquge.com:8080/');}) 第四十九章 徐州变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divimage img').error(function(){this.src = this.src.replace(/http://[^/]+//g, 'http://pic.biquge.com:8080/');}) 第五十章 天字中人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divimage img').error(function(){this.src = this.src.replace(/http://[^/]+//g, 'http://pic.biquge.com:8080/');}) 第五十一章 世人愚昧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divimage img').error(function(){this.src = this.src.replace(/http://[^/]+//g, 'http://pic.biquge.com:8080/');}) 第五十二章 凡谋有道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divimage img').error(function(){this.src = this.src.replace(/http://[^/]+//g, 'http://pic.biquge.com:8080/');}) 第五十三章 辩士,青州,绵绵细雨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divimage img').error(function(){this.src = this.src.replace(/http://[^/]+//g, 'http://pic.biquge.com:8080/');}) 第五十四章 书院的存在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五十五章 刺杀(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五十六章 刺杀(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五十七章 潘光与老鬼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五十八章 夕阳下的微光【八千】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divimage img').error(function(){this.src = this.src.replace(/http://[^/]+//g, 'http://pic.biquge.com:8080/');}) 邹翼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CP|W:236|H:197|A:L|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17/23/1943498634470399727501250533119.jpg]]]【人物卡】: 姓名:邹翼 大陆风云榜:未上榜(未毕业的书院学生)、绰号:战公子 武力:70、统帅:68、谋略:76、政治:62C 关于更新的相关事宜。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首先,小说更新对于奈何而言一直是个渣渣,状态来了还好点,状态不来屁也蹦不出一个,是我写东西经常写写删删,基本上一个2000多字的章节里,我大概事先都能删掉700左右,哈,写了一百多章,这个都已心中有数。 最近状态就不是很好,有人对奈何说每天这样两千多字的写着,看起来很不舒服,一直劝我攒攒稿子。 奈何想,也许现在就是个攒稿子的机会。 老是断断续续的写,自己写起来痛苦,大家看着也很不舒服。请大家相信奈何,这本小说不会太监,毕竟大纲有,只是写出来往往表达不出大纲上的感觉,这是奈何现在更新不稳的最大问题。 不会太久,真的,希望各位原谅。C 上架感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本文上架了,奈何有时候还觉得恍恍惚惚的(笑),而同样恍恍惚惚的,是这本书之前被告知签约与强推的时候,说句实话,这些东西奈何在最初都没想过,都来的太过突然了。 真切的说,这本书并不太好,它能得到现如今的成绩,多多少少都有些高抬了。 看到这里的人,千万别奇怪为什么一个作者会这样说自己的书,奈何在这里晒晒写书的经历,也许你就理解了。 【异界之谋夺天下】,是今年四月十九日开的。作品相关提到过,是因为一些现实生活的变化与无奈,让奈何才拿起笔想要发泄一下,而这个题材,是奈何很久之前想过的,所以想写点东西的时候,就直接拿来用了。 一万多字的时候,本书很无耻的TJ了,因为奈何当时对书不重视,所以并没有把过多的心思放在上面,现在很多人看前后文笔,感觉不太一样,应该也是出自这样的缘由。 但最后,奈何还是回来拿起了笔,理由现在看来很可能会多人一笑,一个人投的二十多张推荐票,也许现在对奈何不算什么,但在当时却让奈何重新坐在电脑前,第一次去写大纲这样的东西。 十万字的时候,本书成绩依旧不好,记得总点击似乎只有几千而已,但奈何却写的很欢娱,怎么说呢?在奈何的眼里,写书的人以创造世界为快乐,读书的人以感受这个世界而娱乐,两者不同,但都是一种快乐。 现如今,奈何要上架了。 对于那些打算放掉书架收藏的人,奈何谢谢你,因为你感受过奈何心目中的世界,也许这个世界并不完美,也确实有些幼稚,但起码,你感受过了,奈何谢谢。 对于那些一直追这本书的朋友们,奈何谢谢你,书评区中奈何曾说过,所有的喜欢这本书的人,都是奈何心中的一种动力,而奈何会将动力化作书中世界的元素,看不见,但却真实存在。 这里还要谢谢很多人,谢谢广君歌的封面,也谢谢皮卡丘编辑的指点。 最后说一句,谢谢大家。 奈何会写下去,有可能写的不好,但奈何会尽力。 2011.7.22 [bookid=1944654,bookname=《风流大魔头》][bookid=1837842,bookname=《投影真实世界》][bookid=1992807,bookname=《媚世天奴》][bookid=2011646,bookname=《魔王候补生》]C 封面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CP|W:239|H:300|A:L|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18/28/1943498634501516537393880341179.jpg]]]这个好像在百度上也能搜到。C 伍丰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CP|W:199|H:199|A:L|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17/23/1943498634470400439845000933466.jpg]]]【人物卡】: 姓名:伍丰 大陆风云榜:未上榜、绰号:无 武力:64、统帅:73、谋略:67、政治:70C 第五十九章 冬日寒鸦【五千】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六十章 咬人的狗【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六十一章 咬人的狗【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六十二章 年关庙会前【五千】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六十三章 夕阳晚照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六十四章 因缘际会,月光下的一吻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六十五章 年关庙会【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六十六章 年关庙会【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六十七章 年关庙会【下】【五千】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六十八章 身死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六十九章 火烧书院【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七十章 火烧书院【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七十一章 火烧书院【三】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七十二章 火烧书院【四】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七十三章 火烧书院【五】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七十四章 火烧书院【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友们的支持。 公孙正离开院了。 张幕停下了脚步,目光停留在透明属性板上的消息栏里,脑海空空如也,就连思绪都有那么一丝停顿,没再转动起来。 庙会方向,冲天的火焰照亮了半边天空,火势之大,从远方遥遥看去,就好像放置天空中的一支火把,夜风加剧,让这个夜晚似乎在火光的映托下,忽然明亮起来。 【豫州谋士……】 张幕站立在那里,思绪绯徊着变更过后的身份,内心里犹如有一架放映机,无声的映射着曾经的那些片段。每逢剧变,张幕都会这样回顾一下往昔,他要想些理由,想一些为何如此的理由。 公孙正叛变,豫州的州牧死去,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开始布下的局,老者在高地上目视那些墓碑所说的话语,谋士的脆弱,以及维系信任的功劳…… 太多东西涌入,张幕的脑海里时而混乱,时而清晰。 “张幕,快些离开这里!若是有敌军杀入,那就真的麻烦了。”夏侯芸发觉张幕停下,连忙回过身跑到身边,对着他说道。声音悄然的,耳畔战场上的声音划破夜空,依旧能够清晰的传送到这里。“父亲已经在战争死去,我不希望你也一样。”张幕的思绪霎时回拢,前面就是一座篱笆庭院,他点点头,用手轻拍了夏侯芸的脑袋,随后两人跟在周语叶身后,一步步在庭院外的树林间挪移。 乱世就是这个样子,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有时平淡,让你感觉似乎不像生活在战争时代,有时急迫,又从来不给你任何喘息时机。 “有人在这里!来人,追啊!!” “快点,快点。” 身后,十数个穿戴整齐的人影在向这里奔来,地面上传来零碎而又沉重的脚步声。这是不知哪里来的追兵,夜晚太黑,又在群山之中,看不清身后那些人得装束,只是此时混乱,整个院的南北两端,都已陷入战乱之中,无论身后是谁,都不宜停下脚步。 追逐里,有种甩不开的急迫沉重。 夏侯芸在奔跑中,抽出了配在腰间的纤细断刃,身形略微向后错了错,目光看着身前张幕的背影,心里决绝的闪过一个念头。 【我不会让你死的,张幕。】 广君歌的篱笆小院,不断都在院之中。只是门生来往之间,亦或踏青游玩时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故此,长久以来,这里不断是最为清净的地方。 院不小,但也并非无限广大。外人之所以找寻不到,除了地理位置极为隐蔽外,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庭院之外用树木布成了“绝,阵。行走其中,总觉得会有树木挡在自己身前,久而久之,偶然进入这里的人们也就自行离去。 这是种很特殊的阵型,无法像夏侯霜那样将敌人困住,障眼法,好像海边上受波浪冲刷的岩壁,一层层罢了。 只是虽然如此,还是让那些身后的将士不得其所。在那一片光秃的树林中转了又转,然后骂骂咧咧,莫明其妙的离开了此地。 脚步声渐行渐远,危机感也逐步退去。 张幕一介文人谋士,周语叶看起来也手无缚鸡之力,唯有夏侯芸会些武艺,但此刻无趁手兵刃,怕也绝非是这十数人的对手。 若是追上来,后果可想而知。 周语叶将张幕与夏侯芸领进了这里,自从张幕进入内门,有了自己的庭院之后,她便与老道广君歌不断生活在这里,如今数月过去,虽谈不上熟知周边的一草一木,却也对那障眼法般的阵型了如指掌,几个不同方向的转身,就见到了广君歌的篱笆庭院。 院子不大,星星清晰的好像被人摆放在夜幕上,让人觉得格外清新。外面一层竹竿编成的篱笆,院落里,还有一根燃烧着没有再夜风中熄灭的火烛,插在走廊的铜质台上,火光温柔的闪动,就像关上灯后,蛋糕上的生日蜡烛,让人觉得格外温暖动人。 庭院很美。 这是张幕来到这里,见此情此景后的第一感觉。但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三个人慢慢的进入庭院,坐在竹木编制的屋檐下,听着远方传来的阵阵杀喊声,无不皱起眉头。 “我去给你们端壶茶来。、,周语叶虽然眉头微皱,但却很平静,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在担心院安危,反倒是觉得这战场上的“杀喊声,太吵,扰了院里往日的顷刻宁静。 刚刚的追杀,似乎只是小小插曲,过去就是过去,无人提及。 说着话,她转过身,向着旁边的一座屋里走去,从始自终,周语叶未对张幕说过一句话语。 张幕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对此倒也不以为意。 周语叶走后,夏侯芸忽然开始出声。 “怎么会有势力攻击院?它不怕天下门生齐力讨伐吗?”夏侯芸抿着嘴,满脸不可思议神情的问道。 此刻平静下来,心中疑问自然升起。 她此前不断生活在冀州对其他州域的事情不感兴趣也没有太多印象。所以长久以来。不断给世人以“超脱,形象的院,竟会在此刻被其他势力攻击,多少让夏侯芸难以想象。 实际上,不断都有势力想要对院,只不过多是小打小闹,真正有那么一次会出手时还要隔上很久,也许二十年,也许三十年,也许百年逐个攻打院这种地方,所有诸侯都会非常谨慎。 而随时间消逝,也会让诸多世人忘记院曾经遭受过的历史。 对此张幕自然心中清楚,所以侧过身,对夏侯芸注释道:“这并不稀奇人被逼到一定程度,什么事都会做的出来,现在姜家增兵,柯月明依旧是霸主地位,彭玉森灭俞健实力大涨,除却凌昱然外,基本青州的所有势力都在扩张唯有他于叔远最弱,若不趁此机会攻杀院,怕是早晚有一日,会覆灭在他人之手。“于叔远是青州西北诸侯,夏侯芸没有问张幕为什么会确定是于叔远所为,但终究身为谋士,总要比旁人考虑周全的多故此,也就没对这方面疑惑。 “可广君歌遇刺,难道也是于叔远所为?” 于叔远一舟平静,这番动静如此之大,实在出乎很多人意料之外夏侯芸也是其中之一。虽有张幕的注释,但还是有些迟疑。 “未必,于叔远势小,能者不多,此番计划攻击院怕就是倾尽全力。想要刺杀广君歌,他的可能xìng并不大。”张幕很隐晦的说着他自然清楚刺杀广君歌的是凌昱然,而且出手者,很有可能就是先前看到的颜双。 但终究无法自圆其说故此很侧面的敲击了一下。 话语刚说完,周语叶就已经拿着茶壶与瓷杯走来铜台上的烛光,温柔照亮着屋檐下的长廊,昏黄sè光亮,映托着周语叶白皙的肤sè,让人觉得似乎只有一种成语方可描述。 美轮美奂。 张幕悄然偏过头,1心中忽然又闪过了那个夜晚。随即,目光又定格在身前属性板上,不久前得到的【大势】消息还停留在那里,想到公孙正离去,不由默然。 当局者迷,旁观杂诗。 他不断处在院之中,观看着天下大势的变化,却未曾关注过院的隐忧。到了此时此刻,曾经那些张幕所经历过的片段逐个划过,方才有所顿悟。生活需要安静,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回顾自己所经历的人生,感受它们所给你带来的不同。 一个小小的茶几放置在张幕与夏侯芸身前,几个人坐在屋檐下的长廊上,把双腿悬在庭院之中。远处,嘈杂的人声正遥遥传来,相比之下,这篱笆编制的庭院里显得尤为宁静。 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在这种时辰方能显露出来。 “此番大战,不知院将士会死伤多少,只是单论这千人门生而言,恐怕就是一场莫大灾难!”张幕沉声叹道。 这不是妄言,今日年关,诸多门生都聚集在庙会之地,可此刻,南北两门俱是战场发源地,战争迸发,敌军顺势而入,其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院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生存下去即可。”说话时,周语叶低头给自己斟茶,眼眉弯弯的垂着,看不清面sè娈化。 “那司隶姜家作为院的盟友,总不可能无缘无故会相互厮杀。 北有于叔远、姜家,南有凌昱然兵将,此番兵进,广君歌难道什么都不做,任人宰割不成?” 明明是个问句,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否定意味。 “你既然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周语叶还是那副容貌,不紧不慢,声音亦不冷不热。“不错,只待寅时一到,姜家就会立刻反水,杀向倾巢出动的于叔远,然后将其覆灭,夺取对方在青州西北地域。” 周语叶的师父与师门都毁在姜家手里,但此刻诉说院局势,却平淡的好像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一样,不清楚是不是错觉,只感觉比从前冷淡许多。 “这也是院与姜家达成盟约的条件之一。” 周语叶喝了。茶,她坐在那里的样子,显得贤惠异常,只是脸sè平淡,没有喜怒悲欢,仔细想想,似乎除了上次月下之wěn与山门覆灭外,周语叶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闻言,张幕一挑眉。 “姜家不会反水?” “不会。”周语叶顿了下,目光随之向远方望去,群山林立,目光极为深邃。“姜家从来没有将院放在眼里,现实上,整个青州无论哪个势力,都有覆灭院的资格与可能,只不过代价太多,很多诸侯不想付出罢了。” 话语里,道出了一个现实。 院有求于人,故此没有资格讨价还价。更何况,在霸主姜家的眼里,院实在算不得什么,与其覆灭院,反倒不如集中兵力,优先取了不易下手的于叔远,如此实力不但壮大,还不会给天下门生落下口实,何乐而不为之?。!。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七十五章 火烧书院【七】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七十六章 火烧书院【八】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七十七章 火烧书院【九】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七十八章 夜,正浓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一卷冀州风云第七十八章夜,正浓 第七十八章夜,正浓 谢谢友们的支持。 姜云浩觉得身子有些冷,似乎被人按进了冷水里了很久很久一样,有种**使不出力量的感受。肩膀与腰间的伤口,让他蜷缩在地面上,力气随血液一点点消逝,眼角余光闪过对方兵器的寒冷,让人不由绝望。 只是意识尚在,虽然眩晕非常,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不想就这么永远睡过去。 这就是要死的感觉? 这句话刚刚在心中划过,便听破空声响起,姜云浩因为角度的缘故,倒在地面上并无法看见此刻林中的场景,但想想也清楚,这是长刀所为,并且目标只有可能是自己。 姜云浩闭上眼,有生以来第一次等待死亡。 但死亡并没有来临。 来临的是一阵脚步声,这声音由远而近,初时感觉不到什么,但此刻声响越来越大不由让人有些在意。那领头的将士皱了下眉,目光向队伍最后方的林中看去,一个模糊人影从中显现。 这人穿戴着灰色斗篷,后面背着一条素布而为的包裹。包裹很长,斜跨在这人背后,让旁人一时想不出这到底是何物。 于叔远一方的将士顿住,眼前的不速之客突然出现,让他们有那么一霎时的停顿。那个领头将士皱了下眉,随后挥挥手,身旁将士心领神会,挥起手中刀便间接迎了上去。 斗篷中人取下后面包裹,里面是一杆枪,亮银色,幽幽月光下,枪身折射出的光亮让人心折。但这不算什么,真正让人感觉恐怕得是,这枪在那人手里仿佛活了一样,几道真假不清的枪影划过。 噗――噗―― 几声细微的声响,鲜血自冲上去的将士们身体中涌出,仿佛喷泉一样四溅。然后尸体直愣愣的倒下,发出与地面相撞的沉重声响。 嘶―― 那个领头将士倒吸了一口凉气,作为老兵,眼力自然不同寻常,他一眼就感觉到眼前这个斗篷人的武力,远超他们这些人数总和之上。他很适时的收起长刀,见周围几个将士还想不服气的迎上去,便连忙制止住。 “这家伙不知是哪里来的,武艺超群,你们绝对不是对手。” “可这都已经到手了咱们还吐出来不成?” 那将士不甘心的指了指牧雯琳,刚刚那三个将士的尸体就在不远处,经过也看的一清二楚,但想要将到手的功劳再送出去,对于他们这些刀上添血只为升官发财的人而言,实在是难以甘心。15 别说他了,就连那个领头将士也并不情愿。 但形势比人强,对方的身手摆在那里,让他不得不顾虑。这边领头将士犹豫着,但那边颜双却没有丝毫停顿,挺着身子,手执长枪向着将士们一步步走来。见此情景,那领头将士咬咬牙,伸出手中长刀挂在牧雯琳的脖颈上,然后让周围将士们护成一圈,一边谨慎的望着颜双,一边向着来时的林中道路走去。 双方一进一退,气氛算不上太凝重,只是有股凄凉之气充斥,让人感觉有点淡淡血腥。 距离一点点拉大,颜双驻足在姜云浩倒下的身体旁,并没有向那些离去的将士们看去,而且自始自终神情都很淡然,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几个将士面面相觑,相互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喜。然后飞速的转过身,带着被捂上嘴的牧雯琳,飞快的在林中窜行而去。 颜双先是探了探姜云浩的鼻息,见他没有死,便将他拉起,伏在了旁边一块巨石旁,然后抬起头,看着那些将士们离去的方向,目光之中,犹如是看了一出笑不出来的小丑行径,充斥着无尽的漠然与嘲讽。 给姜云浩服下了几颗药,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坐在巨石上,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一样,沉默的擦着枪。 大概也就是数十秒的光景,林子中一阵打斗声起,然后又迅速消失。 在那些将士刚刚离去的方向,数十个身影显现,间或参杂着一些碎碎的声响。一个慵懒的男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唉,上天都在让我离开院啊,你看看才走多远,这就让我捡到一美女,啧啧” 不再喝酒,但性情却还依旧。 旁边一同随行的凌娟,用手捂着留海遮住的脑门,一副头痛要死的容貌,周围随行的几十个人都穿着商人衣服,手中却拿着军中特制的刀剑,一见便知是早已安排好的人物,此刻这些‘商人’一个个绷着脸,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不一会儿,身形已经清晰的出现在颜双面前。 停下手中擦拭的动作,颜双重新将那块布收起,然后站起身。“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条路?”作为先天高手,他刚刚已经察觉有一队人马正在向这里赶来,而且速度不慢,也好像在逃难一样。 只是并没有想到,会是公孙正这一群人。 “不应该说知道,这条路本就是我让你走的。”公孙正嘿嘿一笑。“大战面前,人都会有盲从的现象,更何况你一个刺客,跟着人群走才愈加安全。而且这次庙会里近两成都是我的人,想让你走哪条路还不是我说的算?” 颜双默然。 不在算计的里的人,只会感觉谋士很强大。而身在其中的人,只会感觉很无奈,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预测之中,虽然此时他与公孙正处在同一阵营,但还多少有些不爽。 被救下的牧雯琳正在向凌娟道谢,此刻见到伏在巨石旁的姜云浩,不由跑了过去,见对方呼吸平稳,没有冰冷生硬的死亡迹象,不由长出一口气。 “谢天谢地,看起来这位公子还没有事。” 牧雯琳看着姜云浩倒在地上的脸,想起刚刚要救自己的场景,心中不由一暖,却又有些复杂。然后摸了摸身子,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答谢,不由踌躇。 不远处。 公孙正突然向这里喊道。“姑娘不跟我们一起同行吗?战争还在继续,没准就会打到这里,一起走,路上还能有个照应。”说罢,还十分感概的叹了一句。“唉,这该死的战争,你说没事打什么仗啊?” 旁边几个知情人俱都翻起白眼。心道没有你,还不一定有这场战争呢,你现在唉声叹气的,搞得好像跟你一点关系没有。 无语 牧雯琳犹豫了一下。“那能带这位公子一同前行吗?他终究是我的救命恩人。” 公孙正闻言用手摸了摸鼻梁,‘嘿’的笑了一声,然后说出一句有些不尽人意的话。“带上他也能够,只不过现在恰是逃命的关键时辰,若是有追兵赶上,希望你做好被抛弃的准备。” 这话不太好听,但终究是个道理。带上姜云浩这个伤员,公孙正等人的速度势必会遭到影响,此刻公孙正身边只有数十人,虽然都带着武器,但论起战力,其实比一般将士还要差上一些。 牧雯琳咬着牙,神情挣扎,明显还在两难之间。 “姑娘,我们没有多少时间能够浪费,如果你实在舍不得,我倒是有一个建议。”公孙正说着话,突然笑了笑。满脸都是一副很真诚的样子,唯有旁边凌娟此刻暗暗摇了摇头,清楚某人的坏水又溢了出来。 牧雯琳正在将姜云浩扶起,闻言,连忙转过身向公孙正询问。 “姑娘掉头,顺着这片林子的北面走,会看到一条东西向山路,向西走,在第一条弯道的地方停下,前面是一片茂密木林,走进去你会感觉到一层层的树木相叠,好像没有尽头这些你不用理会,只管往前走,看到没有路的时候向左拐,大约二十丈左右向右行” 牧雯琳听得一阵楞,待公孙正说完,才有些茫然的摇头。 “没听懂?没关系,我这有一份图,到了那个地方按着地图走,你会看到一处篱笆庭院,里面应该有人,你只管带着这个门生进去即可。”说着话,公孙正从怀中掏出了一份锦帛,放在牧雯琳的手里。 牧雯琳打开看了一眼,上面描绘的很精细,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俱都跃然在这份锦帛上,有心人能够从中看出,公孙正似乎很早就已做好了准备。 “记住,到了篱笆庭院里,如果能够见到一个叫张暮的人,那么便告诉他‘愚兄走了’,如果看不到,那么你就什么都不用说,安心的呆在那里等待战乱过去就好。”公孙正很随和的说着,脸上笑**的,一点急迫的感觉都没有。 这好像是一种冷漠,却又好像不是。 相聚自有离别,不是一个阵营的,也早晚会有一日于战场相见。 在纷乱的年代里,无奈的事太多,有仇不能报,有家不能回,是朋友的却要在战场上刀剑相向,是敌人的却要戴上一副善良的面具伪装很多事情,自古就说不清楚。 公孙正摇摇头,将这份心绪驱散。对面的牧雯琳已经带着姜云浩远去,沉默的夜晚与并不沉默的战争形成了明显对比,没有火把,除了夜空上一点点的星光与月光外,一切都是暗暗的。 他举起手,向牧雯琳等人离去的方向挥了挥手,好像在说再见一样。 “公子,人家都已经走了。” 公孙正依旧挥手,脸上却叹息了一口气。“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姜云浩这臭小子赚大发了。” 一句话两种感觉,前半句与后半句就像从两个人的口中说出来一样,让人哭笑不得。 口中是这样说的,但公孙正的神情间还是有一点与往日不同,具体表现在哪里,凌娟也说不清楚,那只是一种感觉,模模糊糊而已。 可能公孙正是在向牧雯琳告别,也可能是在向院里的那些熟人告别,也许,这告别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公孙正只是一边挥着手,一边向曾经在院里度过的那些年说再见而已 凌娟一霎时想到很多,作为侍女,她远比公孙正更了解自己。 她偏过头,远方的战火通明,好像照亮了半边夜晚。转过身,公孙正已经随人群向院外的方向走去,她笑笑,随之跟了上去。 夜正浓。 战争,也才刚刚开始 ……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七十九章 差一点的火光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八十章 天,微亮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八十一章 破晓之后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八十二章 人生的呐喊【上】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八十三章 人生的呐喊【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八十四章 人生的呐喊【下】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八十五章 【操兵】莫天德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八十六章 前奏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87章 博弈(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isH第八十七章 博弈(一) 张暮坐在房间里,闲暇无事,一边与夏侯芸聊着天,一边自己与自己博弈。天气尚早,空气中有一丝润凉,青州的三月,总是在时凉时热间不断转暖。 来到院之后,张暮要比从前更淡泊宁静。 就好像他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随着时间流逝,在不断融入世界的同时张暮也融入了自己的情感,不再如同最初那般漠然冷淡。但这对谋士而言,并不算一件好事。因为谋士的强大,总在无情之时…… 院的生活平和而又寂静,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这让张暮慢慢的又开始淡然起来。天下风云变幻,青州与周边地域的局势也越发凝重,但张暮却并不如何忧虑,因为自始自终,他都察觉不到失败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对于公孙正,青州与院也许是他维系家族安全的关键,对于广君歌,院也许是他存在于世上的价值,对于司隶姜家,这也许是扩大领土面积,巩固天下霸主的机会,但对张暮而言,这只是个平台,即便院覆灭了他都不会有事,因为他有一个特殊的身份。 在野。 从始自终,张暮就是个学生罢了,院赢了他不会有损失,院输了他也不会有损失,甚至还会有势力对他进行拜访登用,两者之间的差距,只是属性点的增幅速度罢了,而这点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 即便系统再bug, 、 、 、 都升至成100的满点,他也不可能像玩游戏似的用十年八年就统一了天下。 争霸是一个过程,他才十九岁,足够耗得起。 张暮很放松,所以他一直在看,看清楚青州、豫州与姜家这帮人到底想要怎么玩? …… 院偏西北方向的后山高台上,有数栋庭院,院落很大,可以容纳百人左右,是青州院专门为招待其他势力来访之人的场所,去年死去的姜家使者,当时也住在这一片院落之中。 往时,这里总是十分寂静,因为少有人来和与其他势力来往并不密切的缘故,守卫在这里的人一向只能与鸟兽草木相伴。 但这日,庭院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呼呼的打击声。 凌昱然在打拳。 虽然是杨烨门下的第二个弟子,但他的武艺其实并不高,比之颜双相差无几,故而凌昱然才转投院,想要借助智谋之力来报大仇,因为他清楚,凭自己的武功一辈子都杀不了杨烨。 嘭!嘭!嘭! 每一拳都以残影的速度打在岩石上,发出一种类似鞭挞的声音,声声作响。 良久,凌昱然站立收功,胸口间不断吐纳,呼出一口长长浊气。抬起头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神情惬意,混不把囚禁当一回事,他艺高人胆大,更何况身兼 流派的变天之术,虽未大成,但也足够改变一些小风小雨。i “你想不想学我一身武艺?” 将士左右看了看,见庭院内附近只有自己一个,不由又向凌昱然看去,神情显得莫名其妙,完全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因为凌昱然身份特殊的缘故,从他被囚禁的那一刻起,就有很多院守卫将士被调往了这里,他就是其中一个。 “别看了,就是你,想不想学我一身本领?”凌昱然见马彦犯傻,不由又重复一遍。 将士暗自点点头,心道我当然想。作为一介将士,他虽然谈不上对武力有多高理解,但刚刚凌昱然那几下确实惹眼,最起码在院这一亩三分地里,似乎没有人有这么块的拳速,但将士没有表露出来,反而十分警惕的看着凌昱然。 “你想做什么?!!” 这将士神情严肃,一边说着话,一边右手不自觉的放到了刀柄上。 “别那么紧张。”凌昱然摆摆手,随意在厅里擦着身子,然后换上一身干净衣裳。“我如今在被囚禁之中,做什么事情都有限制。更何况这庭院外有数百号人,你即便敞开大门让我走,我也走不出去。”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抱歉。”将士拒绝的十分干脆。“院有院的行事规则,我是院守卫将士,不会做规则之外的事。” 凌昱然对拒绝早有预料,故而说话依旧不慌不忙。“规则都是人定的,我不会让你白帮这个忙,只要送一封信,我就会传授你一身武艺。” 将士摇头,他再一次拒绝,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两次拒绝都很干脆,这让凌昱然对眼前这人忽然有了些兴趣,在乱世里能够禁受利诱的人实在不多,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个。 不受利诱,就意味着此人坚定。 凌昱然眯着眼,他对于自己会被囚禁在这里并不意外,这并非凌昱然的谋略水平有多么高明,只是他了解自己,也了解那个矛盾的老师,所以与广君歌对敌,他从不做一种布局,就在来青州院之前,他就为自己织了三张网。 一张网,一个布局。 这三个布局,就是他为自己谋划的所有准备。 现在,身处院后山庭院,被数百人囚禁在这不毛之地,对很多人而言,这也许就是绝境。但凌昱然不同,他毕竟曾是广君歌的弟子,而且对院异常熟悉,所以他依旧能布局,而且是与公孙正环环相扣的局。 所以,在现在不能自由行动的时候,凌昱然需要为自己来找一个帮忙人。 一个坚定的帮忙人。 “你叫什么名字?” 将士皱着眉,犹豫了片刻。“马彦。”(内门夺旗战时与张暮分在一起的领头将士) “看你手上老茧的分布,应该是用刀老手。”凌昱然从旁边树上折下一根枝,然后于空中挥舞两下,似乎在找着感觉。“看好了,记下所有刀招,不要传给别人。” 树枝由静至动,在刚刚折枝的大树前挥舞,霎时间风起,庭院里忽然涌出一阵莫名其妙的风,风声呼啸而又凌厉,像冬日在山谷间回荡的一样。 说不出别的感觉,只有冷。 极冷。 马彦瞪大了眼睛,回过神时,那颗大树已经光秃秃的没有了任何绿叶,仿佛即将枯萎,无数琐碎的枝干落下,堆积出厚厚一层。 杨烨擅刀,名刀新亭侯更是刀中之神,四个弟子里,只有凌昱然学到了他的刀法。 马彦发傻,此刻他还只是院里一个二十六岁的普通将士,并没有想过今日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改变,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凭借杨烨的刀法,载入了历史。 ……. : 姓名:凌昱然 大陆风云榜:未上榜(暂时隐于世人),绰号:无 武力:88、谋略:84、统帅:54、政治:67 …… 马彦的翅膀还未煽动到院,凌昱然的布局也才刚刚冒个苗头,豫州的军马此刻也未入青州,但已经有人比他们更快了一步。 !# HUiSH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八十八章 博弈(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isH第章 博弈(二) 谢谢友们的支持。i 棋盘上最难打败的对手,永远都是自己。 只有自己与自己博弈时,才最费时费力,因为所有的心思都彼此知晓,围杀,埋伏,诱敌深入……当一切手段都不再是秘密,人就会有种深深无力。 棋局如此,棋局之外也没什么不同。 所以人要藏拙,最起码,不能让别人看透自己。 …… 最近青州风起云涌,各种外人不知晓的暗流涌动,显得极不太平。即便是一向地位卓然的青州院,也因为于叔远与凌昱然的那次年关袭杀,搞得心慌意乱,很多门生都打算申请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家乡避一避,免受战争之苦。 广君歌对这些人的批复只有一个字,准! 院因此一下清净了大半,临行前,诸多门生说还会再回到这里,此去只是回避战乱而已。余家鼎、老鬼等人脸上神情不变,内心却都觉好笑,回来?那时院在不在都是一回事,即便存在,院长又怎么会收你们反复之士?! 明哲保身,是君子之道。 这本来并没有什么,但稍有眼光的人都能明白,院覆灭与门生的安全无关,可惜诸多人看不见这点,而看出的人亦不会去明言,不是故意,让这些人早早离开也并非坏事,他们不适合这个战场,因为他们当不了武将也绝不是谋士。 内门中人的想法大都如此。 但张暮的内心,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感慨。 门生千众,称得上谋士的也不过百人左右。谋者里又分境界,其中绝大多数都是 ,寥寥之数到达 ,而进入 者,整个院门生之间,似乎也就只有那个已经叛变的公孙正罢了,余者皆不如,这情形与他最初的设想截然不同。 什么谋士如云,高手遍地,这些都是猜想。 算得上军师的谋者依旧不多,而高手也不过寥寥,真实情形如此,只是比冀州那些更加强大而已。不过想来这也正常,否则的话,所谓天下统一永远都只是梦想。 …… 大雨接连下了两天。 雨水堆积在院落里,漫过匆匆绿草,似乎饱和般怎么也不肯钻进地下。雨后天晴,院落里是一地狼藉,树上枝叶被狂风折断,在庭院中四散凌乱。 有下人正在清理。 余家鼎坐在亭子里,于一旁倒是看得颇有兴致,曾经在徐州,他有过一段颠沛流离四处乞讨的艰难日子,那时家住沿海,每年降雨都很大,与眼前景色相比确实有几分相像。 孔良嚼着茶叶,他有这么一个怪癖,喝茶的时候总是要吃一些煮开的茶叶。 “你干嘛把他杀了?” ‘他’指的的尸体,就在亭子前沿不远处,有一个躺在那里不动的下人,身体横趴在地面上,嘴角处流出的鲜血与积下的雨水混合在一起,红色蔓延,倒是莫名其妙的有一些美感。 “他知道的太多了。”余家鼎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这么重要的消息,你能保证他不会在院里被其他人截获?你知道的,其实我一直都在受监视。而且……我没有杀他,他是服药死的。” 有些重要的东西,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出去。 余家鼎昔日是姜家内应,虽然在年关时将消息又卖给了院,但这种反复无常的作法,让他被监视也是理所当然。 但今日不同,这人带来的消息实在太过骇然,院里名不见经传的姜云浩居然有如此身份?!!侥是见过大风大雨的余家鼎,听过后也不免惊诧万分。平常人眼中,惊诧也就是惊诧,过后什么都不会留下,但余家鼎不同,他异常敏感的思维瞬间反应过来,这对他而言,是一个无比珍贵的机遇!! 珍贵到如果抓不住,以后都不可能再碰到。 “他这样做,只会让院与姜家嫡系更加忌惮,作为双面内应,你的日子必然更不好过。”姜家的人死在余家鼎的庭院里,这难免会让院多想。孔良皱起眉头,他性格偏稳,在刚刚惊诧过后,他现在反倒是有些不确定的疑惑。“这事情有些匪夷所思,而且也未免太凑巧了些,会不会是假的?” 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余家鼎沉思片刻,随即摇摇头。 “眼下姜家嫡系过得并不好,家主正在一点点蚕食掉他们的实力,他们都是聪明人,这时候要是再打不出底牌,以后就不会有任何机会了。”说着话,余家鼎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笑。“这两个家伙打得好算盘啊。想在战争发动之际,让我趁乱携姜云浩出院而入姜家,然后这两人借姜宏哲血脉拉大旗反攻家主姜庸……这剧本不太好啊……” 孔良轻笑两声。 “我倒忘了,你家本来就是卖故事的,改剧本没少经过你的手…..”这是实话,在局创办之初,余家鼎的父亲收集天下各州域的名人故事,但因缺乏人手,其间绝大多数都由余家鼎编纂,现今流传天下的 ,更是由余家鼎全权经手。 故此,改故事改剧本谁也不是余家鼎的对手。 而天下之间,又有什么不是故事呢? “这剧本……你不感觉缺点什么东西?” 孔良点点头。“好像少了你和我。” 直言不讳,孔良一语道破了余家鼎话语中的隐藏之意,这不禁让余家鼎轻声笑了起来。两个人是知己好友,但其实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也就三、四年而已,但这世上就是如此,总有些人分外合得来。 “你想怎么改?”孔良继续问。 “……”余家鼎一手摩挲这下巴,并没有立刻出声,他似乎沉思了一下,随即忽然莫名其妙似的问了一句。“你感觉姜家如何?” 这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孔良知道,余家鼎这样问一定是在谋划什么。 “夺天时地利之和,为一方霸主。” 孔良言简意赅,既说明了司隶姜家地理位置优越,涉足三州地域(第三个州域为交州,位于司隶西部,只是占地极小,故而也可以称之为两州。),实力强大,天下十大强力兵种握有两个,可谓锋芒毕露,但也很隐晦的说明了姜家缺乏人和,家族里嫡系与庶族之间的争斗不断,这间接地,阻扰了姜家强大脚步,否则,凭借姜家的实力,数十年过去,必然不会如现在这般寸土未扩。 “确实如此。姜庸想要借青州之手,消耗嫡系实力,然后趁机吞噬,扩大自己在家族中的影响,甚至完全掌握……”余家鼎眯着眼,继续道:“而姜家嫡系想借姜云浩的真实身份,拉虎皮大旗,掌大名大义,让姜家内部势力纷纷倒戈,以此推翻姜庸之手……姜家这么强大,却被庶族与嫡系两个派别牢牢束缚住了脚步,你不觉得可惜吗?” 孔良挑动了一下眉,心中某种预感蔓延,却不敢确定。 “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姜家放在这些人手里太浪费了……为何我们不夺过来呢?立姜云浩为主,我们来做他的左右手,然后反入姜家,这剧本岂不更吸引人……” 声音很轻,但犹如惊雷般,瞬间轰入了孔良的脑海,让他有那么一瞬间处于真空般的茫然状态。 姜云浩,余家鼎,孔良,三个身无旁物的院门生,想要夺取司隶姜家?!! 这已经不是用‘惊讶’这个词,可以描述出来的感受。 余家鼎没看他,反倒是从木亭中站起,向凌乱的庭院中走去,脚步踩在树叶枯枝上,发出一种‘咔哧’的轻微声响,脚底上沾染了那个死去之人的血迹,他只是低头看了看,便又自顾自的开始在庭院中闲庭信步。 很多人都说他是疯狗。 因为他反复无常见谁咬谁的习惯作风,让旁人都不由生出这样的感觉。但却少有人知,第一个说出‘疯狗’的人就是孔良,因为孔良清楚,这人骨子里有一种疯狂,乱世为人,有谁愿意做畜类的狗呢? 没有。 除了余家鼎外,一个人都没有。 所以没人能完全懂得余家鼎,实际上他很简单,就像无论是谁扔出块骨头,狗都会去吃一样,他就是为了利益而活,不是谋者那种多少年多少年的长远利益,余家鼎只要眼前可以看得见的利益,他就会去做。 姜家,天下霸主,家主之下左右手…… 利益很大很好,而且看得见摸得着,虽可能性渺茫,但它并不遥远。 这就足够了。 余家鼎想着,把目光望向了远方,雨后天晴,天空中湛蓝色一览无余,三月,冷暖交替,恰是多变的时节…… !# HUiSH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八十九章 博弈(三)【五千】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八十九章 博弈(三)【五千】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余家鼎的动作很快,他是说到做到的人,白天刚刚与孔良定下计划,夜里就差人到姜云浩的庭院上送去一封拜帖――――两者虽都是内门门生,但平rì里并无来往,为打消彼此疑惑隔阂,这是必然要做的交际手段。 天sè黯淡,书院的一方夜空好像格外高远,清清澈澈间,映出无限繁星。 与明月光辉相应,倒使的山间小路不再黑暗,琉璃sè遍地,鸟虫于已经泛出绿意的林木间鸣叫,间或有虫兽低沉嘶吼,不是虎豹那般凶猛,倒似偶有踪迹的野狼野狗,声音沉沉,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丝毫惧意。 下人站立在庭院外,等待好久,却不见院门有人来开。不禁暗自纳闷,用手在门扉上又用力拍拍,叩门声清晰回荡。 又是良久,却依旧无人。 “怪了,姜公子难道不住这里吗?这大半夜的,莫非去参加了什么集会不成……”下人在庭院门前暗自嘀咕,见还没有人来,不由有些焦急的将拜帖拿出。 “也罢,拜访姜公子也是后rì的事,不如将拜帖插进门缝,明rì不老峰上有课,后rì之前总归是能看到的……”下人自言自语,长居余家的书局内外,这么年过来,多少也沾染了些文绉绉之气。 话语说罢,下人将拜帖从两道院门的缝隙中插入,有动手在门扉上敲敲,见不会掉落,便转过身,一边打着哈气,一边向着自己主人余家鼎的庭院走去。 夜漫漫,一阵风动,将左右两片大大林木吹得枝叶摇晃。 三月,恰是无常天,时晴时yīn时冷时热,时而平静,又时而呼啸。这突如起来的风,一下打破了原先那种安然,在群山围绕的书院间,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拜帖在缝隙中一点点变动。 最终落下,顺着风势,一点点飘向了不知明的远处。 …… 余家鼎的下人,在庭院外寻姜云浩不见。 却不知他本人前脚才刚刚离去,牧雯琳所需银两数目不小,这压力无时无刻落在姜云浩身上。他本是寒门之士,身旁亦无富贵人,更何况平常圈子不大,这段rì子东凑西借也不过百两左右,即便满打满算,也还有七、八百两的差距! 这样庞大的一笔金钱数目,让姜云浩每每想起,都有一种发昏般的晕沉感。 实在没有办法,不得已,他想起了一个人。 张暮。 老实说,他并不想向这人借钱,一方面是当rì‘战场’上的夺旗之事,另一方面,也源自张暮这人的古怪。 张暮是怪人!书院里公认的怪人,这点他本人并不清楚,但身旁这些书院门生却都早已有了这样的共识。说他是士族大户,却又真无显赫背景,最早的身份便是冀州平常百姓,父母亡于战争,是乱世中最典型的人物,可说他是寒门,他又有千金家财(旁人不知有周语叶的资助),在物价普遍昂贵到用银两交易的书院,张暮也经常能在坊市间游荡,不时喝些小酒亦或买些稀少果蔬,这种有些小资的rì子,让很多外门的寒门之士分外眼红。 这还不过是其中一面,抛开生活不谈,即便在能力上,张暮也有诸多怪异之处。 说他谋略能力不强,可张暮却在刚刚进入书院的时候就完成了内门考核,年龄不过18岁,弱冠而已,无论是谁知道这件事,都要将其划为天赋异禀的人才,可说他能力超凡吧,进入内门后张暮又迅速泯于众人,当然,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可放在张暮身上,就被很多人描绘成了一件怪事。 论起缘由,自然与最早的那个传闻有关。 进书院即入内门者,必属十大! 而所谓十大,就是天下十四州间比较闻名的年轻才俊,在这些人群中排列前十的人物,从某种角度上也可以说,是比入【天下风云榜】。 这样的人,很招人妒。 姜云浩晃晃脑袋,将这些想法一点点清楚,夜星闪烁,晚风在一瞬间忽然变大,青州三月虽已转暖,但夜幕降临后依旧有种冷意,他紧紧身子,又组织了下即将见面时要说的语言,然后面朝远处可见的庭院,一步步忐忑而去。 【张暮会不会把钱借给我?】 【如果凑不齐钱,牧雯琳离去了我该怎么办……】 一瞬间,各种思绪缭绕,犹如打翻了调味瓶般,姜云浩内心五味陈杂,他一边走着,一边望着夜空思绪繁杂,此刻的他,并不清楚自己这个当代姜家之主的名号,到底有多么正统! 更不清楚,同是书院内门的余家鼎与孔良,已经把未来全部押在了他的身上。 人的一生有各种机缘巧合,有的时候是一种,有的时候是很多种,但无论前者后者,它们都需要一点点运气,而对于姜云浩而言,这个一直以为自己是平民百姓出身的家伙,毫无疑问,他的运气来了…… …… 做事情需要运气,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它并不占主流。 主流只有一种东西。 实力。 “你是说……凌昱然已经被关押在书院里?”张暮双眉微蹙,神情间有些疑惑。这个消息还未流传在书院里,而且堂堂一介青州诸侯,无论是大是小,此刻忽然被告知囚禁在书院里,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房间里几盏灯火亮着,倒也颇为明亮。 张暮、周语叶与夏侯芸三人又聚在一起,预感青州不太平,周语叶似乎有某种想法,最近经常来到张暮的庭院,三人从冀州而来,彼此相知想熟,兼之又是异域他乡(对张暮不算),三人间的关系竟是比来时还要好上许多。 偷眼瞧了瞧周语叶,见她气sè如常,那夜强吻似乎烟消云散从未发生过一样,张暮不觉暗自长出一口气,猜测对方已经将此事放下,内心不由放松下来,却又难掩一丝失落。 只不过张暮这人喜怒不显,内心所想,旁人却是很难发现。 “从广君歌那里得到的消息,不会有失。”周语叶轻描淡写的说着,凭她与广君歌的关系,想要知晓这消息并不难。“凌昱然被囚禁,现在与莫天德纠缠作战的应该是公孙正无疑,彭玉森有十二万人,算上之前反杀俞建时藏匿的三万,一共是十五万人,此次莫天德领兵六万……已经算得上倾尽全力了。” 这话听起来可能有些不解,但却实话。 青州比冀州宽阔,每一个势力所占据的地域面积,也要比冀州的势力大,这一方面增强了势力的军事力量与收入,但也同时分散了它的兵力,减少能够zì yóu调控的军队数目。 彭玉森就是如此,他有十五万人,却受地域影响接触势力颇多,北有同州域大敌柯月明,南有新晋势力凌昱然与‘商业天府之国’的扬州,西临书院,东面则是已经统一的大鳄豫州,敌对甚多,边疆地域所属城市又不少,故而造成他有近七万人的守军停滞,分布在各个城中,以备敌对势力偷袭。 这一分布,就是七万人! 所以六万人对于彭玉森来说,说一句倾尽全力并不为过。 “这样啊……” 张暮皱眉,房间里出现了一丝很安静的沉默,夏侯芸与周语叶以为他在思考局势,没有出声相扰,却不知他此刻正在奇怪另一件事。 【凌昱然被囚禁……这条消息我没有收到,系统也没有将它列出来,怪了,我现在的【大势】已有近六十点,如果再配上【大智若愚】的增幅,都能达到近七十左右的高数值,可为什么最近却有诸多消息都收不到呢?是因为施展谋略水平的人更高了吗……】 一时间,心头充斥着疑惑。 “张暮,张暮……” 夏侯芸的呼唤声将张暮从思绪中清醒,见周语叶与夏侯芸两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不由歉意的笑笑,随后又掩饰xìng的喝了口茶。 “刚刚在想些事物,有些走神,对了,你们刚刚问我什么?” “周姐姐刚刚说,现在青州局势变化莫测,问你有什么想法?!”夏侯芸对周语叶的称呼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亲切起来,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正常,夏侯芸在书院里是眷属身份,圈子极小,除了坊市上的一些人外接触很少,更谈不上有什么朋友。 夏侯芸虽与张暮一样能耐得住寂寞,但寂寞并不是孤独,所以与周语叶两人间的关系变好,倒也在情理之中。 “想法?呵呵。”张暮摇摇头轻笑两声。“书院有广君歌在,又有一众jīng通谋略数十年的老家伙们,兼陆离领兵,他虽不是什么将军,但统帅之能不差,比不上夏侯将军,但也强过大多数人,根本没有我出手的余地与必要。” 到现在,张暮还会称夏侯霖为夏侯将军,时间在不停息的消逝,但情谊却永久存在。 周语叶皱皱眉。她清楚这是实话,而且也知道这种情形很难改变,即便开口向广君歌求情,对方也不会答应给予半分权利――――书院是门生的书院,但门生却未必是书院的门生,张暮不过一介外人,才进入书院一年,谈何信任。 上次‘雪中送炭’阻止公孙征火烧书院,仅仅只能作为‘敲门砖’,但想让书院彻底信任,这还远远不够。 “彭玉森正在与公孙正交战,凌昱然已经可以确切的说是公孙正的人,但在名义上,凌昱然依旧是主公,而且旁人眼里恐怕连公孙正的踪影在哪都不知晓……这倒是把自己藏起来的一步好棋啊。”周语叶眯着眼,平rì素爱谈古琴的手,此刻在桌面上晶莹的抬起放下,房间里,响起一阵缓缓的节奏。 这是习惯动作,配合周语叶本身超凡脱俗的容貌,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张暮偏过头,不知怎么,又突然想起那个吻。 “好棋?”夏侯芸依旧迷惑,她在谋略上较之从前已有长进,但比周语叶还是有不小距离。 “公孙正这样做,又有谁能想到凌昱然这个新兴势力,其实只是豫州的敲门砖而已……说实话,我很不看好青州,别看这里有五位‘风云榜’单上的人物,但除了广君歌外,没有一个是统筹帷幄的谋士!统帅也好,猛将也罢,他们都有打一场战役的实力,但可惜,他们却没有看一场战役的眼光。” 张暮为她解惑,也道出了他心中对于青州的看法。 在这场棋局里,真正会下棋又属于青州势力的,其实只有书院而已,至于彭玉森、柯月明之流,在张暮眼里他们确实都是霸主,但这个地位,并非不可颠覆。 “想这些还早,青州的局势最起码还会维持数年之久。” “最多四年!这还是有‘七州大战’这样的旷世战役做拖延,若非如此,今年就会尘埃落定般,让青州局势明朗。” 聊了一阵青州局势,张暮不时说着自己依靠【大势】消息所作出的判断,周语叶也时而谈着自己从书院情报里得知的天下各州变化,什么扬州商战,什么荆州东皇再破西北战局等等……有的是他们所熟悉的人物,有的与他们自身息息相关,还有一些偏远州域的秘闻,例如矿藏发现、猛将出世之类不一一而论。 毕竟,天下之大,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七月前必然有一场混战!彭玉森现在攻打公孙正,豫州也在调兵遣将,姜家兵力已经开始囤积在青州北方,柯月明动向不明……所有人几乎都在摩拳擦掌,届时一片混乱,恐怕书院才能成为一方净土。” 夏侯芸有些不肯定:“是因为攻取书院的代价太大?” “没错。”旁边周语叶随手撩了一下头发,显得妩媚异常,而她本人却未有丝毫发觉。“可万事无绝对,诸侯们虽不会主动攻入书院,但如果书院作出类似调兵的异常举动,就会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后果嘛……不堪设想。” 书院之所以是书院,它与势力最大的不同点,就在于书院不能主动进攻,它没有‘出征’的名义! 现在诸侯们都在虎视眈眈,一旦书院作出可能成为势力的举动,那后果就犹如开了群嘲般,将周围所有诸侯的利器统统都指向书院…… 届时,书院所面临的结果只有一个。 覆灭! “这……这应该不可能吧。”夏侯芸怎么也想不出书院有谁会这样做。 张暮笑笑,用手推开了房间南侧的一扇窗,窗外,琉璃的月sè与星光相应,时光静静,月光倾泻,仿佛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出现这庭院里。窗内,烛光摇曳,幽然的光亮,将两个绝sè少女的身影映衬的美轮美奂。 窗内,窗外,两个世界。 却只有一窗之隔。 光与暗的相对不知隐藏多少事物,也隐藏了张暮脸上隐晦的神sè。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大势】:1326年3月17rì,青州书院守卫军统帅陆离,遣南、西两营将士向东营调动,书院兵力开始向东面偏移…… 【大势】:1326年3月17rì,豫州大将管中宁携jīng兵六万,破青州势力彭玉森东仓石关!青州门户已开…… 夜渐深,除却广君歌与公孙正外,就只有张暮一个人知晓。 混战。 已经开始。 …… 三个时辰前。 陆离正在房间中静坐,他与广君歌师出同门,但只是名义上的师兄弟,实际并未学习到【yīn阳】流派可以改变天时气候的本领,但他并不在意,因为自始自终,真正能掌握这种变化之力的,每代只能有一个人,他会了,广君歌就不能会。 所以陆离甘愿不会。 粗粗一算,生活在书院里,已经有近二十年之久。时间如白驹过隙般,把一切都变成了琐碎记忆,封存在脑海中,犹同尘埃落尽的墙角,没有看到,你永远都不会去想起。 三十多岁的年纪,陆离其实早已成婚,只是妻子早亡,才二十出头便已病故,让他深深感受到生命的无常,古人有云,三十而立,这有家庭成荫事业饱满之意,但对陆离而言,三十多岁的他无妻无女,孤单寡人一个,总有种说不出寂寞感。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异常佩服广君歌。因为这种rì子,对方已经生活了数十年…… 陆离对于书院有一种执着,很难说这种执着感到底因为什么引起,可能是当年被拯救时的感恩,可能是平生第一次如此安静生活数十年的情感,也可能是妻子早去的亡魂……原因种种,不一一而论,但无论怎样,陆离都希望书院继续存在,不管它以什么样的形式。 别人都说他长了一张凶巴巴的脸,身形魁梧,有一种北方大汉的粗犷。但陆离不这么认为,他清楚自己有一种‘弱’,jīng神上的弱。 陆离身为青州书院的守卫军统帅,他会为了cāo练兵马、调兵遣将而忙东忙西,也会为了书院安危而夜夜不能熟睡,来回翻滚在床铺上,总是忍不住多想……这都是‘弱’,但这正因为如此,才能证明陆离喜欢书院,喜欢这样平静的生活,喜欢这种安然的感受,喜欢坊市里那种和平年代下往来皆自如的错觉。 他喜欢,所以平生第一次,陆离对于广君歌的‘不作为’难以容忍。 陆离不清楚广君歌的矛盾,也不明白那种‘天下’与‘小家’的对比,但即便明白了,陆离也不有丝毫改变。 他喜欢书院,爱书院,足矣。 砰!砰! 门扉上传来几声响,陆离皱眉,声音让他从回忆中惊醒,往昔与今rì对比,那种朦胧感让他叹息。“进来!” 中正平和的声音过后,是房门‘嘎吱’的一声轻响。陆离看着来人,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书院将士,面容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 “你是何人?” “青州书院守卫军百人长,马彦。” 陆离暗自嘀咕了两声这个名字,然后复又问道:“有何事?” “送信。”马彦言简意赅,实际他平常并非如此xìng格,但此刻他在凌昱然做事,心里有种异常的紧张,说话也不由简单起来。 马彦伸手从衣甲中将信抽出,然后放至陆离手里。 上面四个字。 陆离亲启。 将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有些偏黄的纸,纸张偏厚但手感极好,是豫州的特产之一――――桤木纸,上面有一行飘逸的小楷,语句简单,只有一句话。 想救书院吗? 背面还有一行细小字体:找我,凌昱然。 陆离抬眉,马彦在对面正低头站着,房间里的yīn影盖过,颇有些看不清脸上的神sè。但这一句话,却不知为什么,让陆离的心中一动 书院…… !d@t 第九十章 博弈(四)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九十章 博弈(四)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天下变化,青州作为天下的一部分自然也在变化,这是大势所趋,无论谁想丛中作梗都不过螳臂当车,是改变不了的。 姜家(北方),柯月明(东北),彭玉森(东南),凌昱然(南)。 四个势力交错,都在争夺着这片州域的归属,而且各施手段。 姜家从司隶州调集兵力,近三州的地域,让谁都无法小觑。柯月明本身就是青州霸主,也是名义上的青州州牧,掌大名之利。彭玉森亦是势力强大,上次崔健一役匿兵三万而出,拥有 莫天德的他简直就是兵力大户,谁也不知他到底还藏了多少兵力。 而最后的凌昱然,虽看起来十分弱小,但却底牌最强!有豫州撑腰,想要除掉他的难度无异于州域大战。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也少有人知公孙正才是主谋。 四个势力,四种强大,没有一个善茬。 唯独苦了书院。 被硬生生夹在四势力之中,脱不开身,也没有可以逃离的地方。每每思虑至此,张暮都会对历代书院院长有一种由衷的敬佩。 想在乱世生存,何其难?!! 冀州那么多家族,也不过是百年兴衰不断。根基深如齐家、景家,也只是在浮沉中挣扎,前者在去年就已烟消云散,而后者没了景国然,王维昌又是以下克上,傻子都知道景家境况会何其艰难! 大家都要生存,所以只能拼个你死我亡。 没有理由,世道如此,也不需要理由。 …… 听一首徜徉小曲,依山坐红亭,看遍远山层林遍布,身旁流觞曲水,天sè澄净,白云像是能够移动的雕饰,缓缓,划过淡蓝天幕,悠然时,取青杯交错,琴声,水声,鸟声,林木声……声声入耳,自有淡然宁谧。 这是书院里张暮的生活。 但在书院之外,还有一种生活状态。 三月,旁人都在为七月前的大战,忙的不可开交,恨不得将每分每秒都利用起来,练兵,调兵,想对策,着手布局……各种事情就像是过节时的亲戚一样,纷纷而至。 书院紧张,势力紧张,青州都在紧张。 这种紧张感并非突然而至。而是逐步累积,一点一滴慢慢形成的。有一句话,叫‘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一些事情,但却可以通过生活中的某些细节,粮价,城门费,来往行人所带来的消息……等等,去感受到那种大战将至的感觉。 从去年开始,势力间的矛盾就不断加剧。 一月份,更是将书院也牵扯进来!这是第一次将书院与势力间的矛盾,暴露在光天化rì之下,所以引起的震动甚大!到了这个时候,即便并非敏感之人,也能感受到一股反常味道。 “听说了吗?豫州已经攻破青州门户东仓石关,马上就要杀入州域腹地!” “可不是嘛…..”旁边一个面有菜sè的农夫,啐了口吐沫。“也不知彭玉森怎么搞得?调兵征战在鹿山南城,也不多留些兵力,竟然让豫州就么杀进来。” “废什么话!快点走吧。” 另一个书生似的人物,略显狼狈自我嘲讽。“这里可不安全,此刻不走到时想走也走不了…...” 东仓石关被豫州攻破,瞬时引起了不小动荡。虽名字中带了一个‘关’字,实际上却是座城,只不过位于青州以东的边境之地,专为御守敌军而用,即便不是关卡却也是实打实的城塞。 它的陷落,瞬间让青州中部的平原地带,以极没有防备的姿态出现在豫州强兵眼前,大片大片可以攻取的城塞田地,让许多青州平民心有退却。 这里不是冀州,普通百姓之间并没有那么强的反抗意识。究其缘由,还是州域之战过于频繁的缘故,青州位于天下大陆偏中心位置,与司隶邻壤,只要有大战发生,都多少会牵扯些关系,此乃地势所起,逃脱不掉的。 …… “投石机,发shè!!” 鹿山南城外,一群身着赤黑sè玄甲的jīng锐之士,正依口令将投石机上的碎石进行抛shè,这一架架投石机与冀州的截然不同,每一架都做功繁杂,各种绳索配线纵横,而且最为与众不同的,还是在这些投石机的前端处,俱都悬挂着一处重物,有的是大块岩石,有的是废弃镔铁,还有的便是用帆布包起来的巨大包裹,里面零零碎碎的,也不清楚到底装了些什么。 有经验的守将,或是上了年岁远近闻名的工匠们,自然清楚这是什么。 配重投石机。 论攻城拔寨,比冀州的人力投石机要高出近一半!无论是填装石料的重量,还是抛shè的高度亦或威力,都远非后者所能相比。 但即便如此,负责这场攻城战争的统帅莫天德,依旧没有露出丝毫轻松的脸sè,反倒满脸yīn沉的凝重。 “你说这城里还有多少人?” 莫天德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投石机上的碎石正呼啸而去,破空声起,让整个战场变得喧嚣而又嘈杂,但即便如此,这句话也依旧让后面那个穿着青sè长衫的文人,听得清清楚楚。 “不超六千。” “是啊,不超过六千人……可为什么就拿不下呢?”虽是疑问,却近似于呢喃,莫天德眯着眼望着眼前这座鹿山南城,依山而建,天然的防守之势再加上人工雕琢,让这座城市显得异常坚硬。 乱石飞入,完全没有规律的砸在灰sè城墙,却难以撼动。 身后那个青衣书生,苦笑着摇摇头。“崔健耗费七年心血,直到去年才筑得此城,想不到转手就丢给了凌昱然,今rì不同往昔,鹿山南城的城墙加高了一丈有余,临山一面的城体亦有深沟箭楼相阻……没有大消耗,怎么可能攻得下来?!” 莫天德默然。 他统帅非凡,练兵能力更是一流。因为这种优势特xìng,所以莫天德十分擅长人海战,伤亡在他眼里,与结果相比不值一提。所以自始自终,他都未考虑过青衣书生口中所言的‘消耗’伤亡。 毕竟,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只是…… “东仓石关怎么回事,付平那家伙脑袋进水了吗?!!那么简单的诱敌深入也没看出,想战功想的都要死了!活该!”烦躁感升起,莫天德不由狠狠地骂了两句。 付平,东仓石关守将,数rì前陷落,据说虽然被救了回来但却深受重伤,命不久矣。 “莫帅,我们必须要回去。”青衫书生依旧说着,他是幕僚,跟随莫天德已有多年。“东仓石关陷落,让君主彭玉森很被动,虽每座城池都有守军,但无地势相托,只有城墙围绕必然不是豫州大军的对手。” 莫天德依旧默然,只是目光狠狠地看向鹿山南城。 “这守将是叫公孙正?” “是。公孙正,今年二十二,出身青州书院,是内门颇有名望的 ,而且据说是豫州公孙程渝的子嗣……”青衫书生习惯xìng的说着资料。 莫天德看着眼前这片战场,显得异常惨烈,城头上箭矢仿佛不要钱一般,倾泻而下,将不知多少jīng锐死死的钉在地面之上,残肢断臂,身首异处,以及从高空中坠下来的将士不计其数…… 临山一侧,潜伏而上的莫天德将士,被突然出现在箭楼上的一排shè手,瞬间击破。 血腥弥漫,沾染在林木中,又多了一种鲜艳的sè彩。 “此子不除,他rì必成大敌……” 莫天德自语,然后转过身,向着身后的营帐走去。 “走吧,青州腹地是大营,是君主的根本,莫要他等急了。” 说着话,莫天德已经走入营帐,yīn影掠过,让他的身影仿佛遁入黑暗。身影之前,是正在收拾行装的军营,身影之后,是还在赴死的将士。 想要从战场安全撤离。 总要有一批人做饵才叫踏实,对于莫天德而言,这种事很正常,死亡什么的都无所谓,但有一点,莫天德分外珍视,那就是死亡要有价值。 在他眼里。 保护另一批人离开,就是身后这些人的价值。 …… 战争过后,总会有一片废墟。 即便是坚固如鹿山南城,也逃不开这样的命运。边角处的砖石破碎,从外面看虽不明显,但在城里守城的将士的都知道,已经有无数道清晰的裂纹显现!纵横遍布在墙体之上,看起来恐怖异常。 公孙正坐在房间里,神情疲惫的喝着茶,酒已经很久没有沾过,这对于曾经熟悉他的人而言,实在是难以想象。 这战争,并非外表看得那么轻松。 为了守住这一城,公孙正真的算是拼尽全力。每rì每夜都在思索莫天德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攻城,他手下将士稀少,远比不得莫天德,所以只能靠这种方式弥补。 大战十来rì,终于结束。 烟硝弥漫,但战场上的喧闹已经远去,那种‘嗡嗡’的感觉一撤,公孙正就发觉眼皮分外沉重,内心中的惫懒再度涌现,只想好好的躺在某个地方一动不动。 他跟随夏侯霖出征,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 心中念头闪现,公孙正看了眼旁边的颜双,依旧冷淡,而且神情漠然与往常并无两样,看得出,这种程度对他还有游刃有余。 “城外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嗯。都是留下来杂兵而已,没有战斗力。”颜双擦拭着亮银枪,枪头与枪身上蔓延着无尽血水,不知杀了多少人,只是能感觉到那血是温的,亮银枪也是暖暖的,被血浸透,没有丝毫冷意。“不追杀?” 公孙正摇头。 “不用,追也追不上,有人会替我们做的?” 颜双皱眉。“有人会杀莫天德?” 公孙正轻笑。“当然有,而且就离我们不远。” 话语意有所指,颜双并非庸人,只是平常不爱去想,此刻听到公孙正的言语,再想起周边只有两个势力,一个自然是攻打过来的彭玉森,也是 莫天德的君主。 另一个…… “书院?” 声音里带着微微讶然。 房间里无人回应,颜双偏头看去,发现公孙正竟已俯桌睡去,睡相奇差,嘴角哈喇子都流了出来,怎么看都像是个地痞无赖。 颜双摇头,然后带上房门,从房间里一点点退出。 来到青州已经快有一年的时间,凌昱然还是没有说他的杀父仇人是谁,这点颜双很不满,他不想把过多浪费于此,但眼下无其他线索,而且凌昱然也好公孙正也罢,待他都不差。 但颜双清楚,这是因为他们清楚自己是先天高手的缘故。 如果不清楚呢?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将领呢? 有谁会待你这么好? 这个世界,功利xìng的东西太多。谈不上好坏,但对颜双而言,这些都不是可以效忠的人,曾经有一个,骗了他,以后还会有吗? 颜双将擦拭好的亮银枪,重新背起,行走在长廊之中,默然无语。 第九十一章 博弈(五)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九十一章 博弈(五)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走在街道上,你若是随便问起一个路人‘青州书院怎么样’,他都会对你点点头,然后笑你无知般,说出一个‘好’字。 说它好,不单是因为与世无争,更是因为那易守难攻却又四通八达的地段。北至司隶姜家,东临柯月明与彭玉森,南有凌昱然接壤,全青州的势力都与书院相连,用兵家的话讲,这里是必争的枢纽之地。 当然,这也是势力想要除掉书院的另一个原因。 由鹿山南城撤出的队伍,正行进在大道之上。数万人蜿蜿蜒蜒前行,宛若一条长蛇般,由高而望,密密麻麻的蜷缩在一起让人不禁想起一个词――――人海。 莫天德骑在马上,脑海里却不断想象着青州局势,作为 上的一号人物,他不似夏侯霖那般靠一场大战而成名,莫天德的崛起,是一种底蕴。他能用别人三分之一的时间,训练出一支可以登上战场的队伍,靠的不是天赋,是数十年的累积与辛苦。 天才很多,但不是每个天才都能最终成名。 庸人非少,却也并非所有庸人会碌碌无为。 二十六年。 莫天德用近乎半个人生的时间,把自己所有心血都浸透在统兵之上。你能rìrì夜夜挑灯至丑时只为琢磨一个将士的心思吗?他能。你能为寻找增强力量的最好方法而去拜遍青州所有名医吗?他能。 能人所不能,是成功的一种。 但有今天这样的成就,莫天德谈不上欣慰,反倒有一种无名的辛酸苦楚。 五年一变,他是上一次进去的人物,凭借着一手高超的练兵手段,他压下不知多少人。成功背后总有辛苦,莫天德付出了,此刻正是收获的时候。 莫天德会练兵,但他更珍惜兵,只是与王博不同,他珍惜的并非将士本身,而是这些将士所能产生的价值。换句话说,现在损失一万兵只能换个鹿山南城,而在七州大战之后,复又回到乱战局面,一万兵就能拿下凉安与豚乡甚至更多的城池。(凉安与豚乡是柯月明势力下的城池) 显然,对比现在与将来,后者的价值更高。 豫州会败。在很多人眼里这是不争事实。莫天德这样想无可厚非,毕竟,一个州域想对抗六个州域实在太过艰难。 “前面到哪里?” “禀将军,是君主治下的中途川城。” “中途川啊……过了前面那道山坳往西北方向去一点,就能看到溧阳城后的书院了。”莫天德笑笑,像是追忆某种往事般说道。“老梁,当年我还是溧阳城尉,可天天带兵往这里跑,把城守大人给气的……啧啧。” 老梁,是一直在他身后的中年书生。 “原来大人还记得。那时大人可是溧阳城内有名的‘鬼见愁’。” “恩,一晃十几年啊。” 队伍依旧蜿蜒行进,莫天德与中年书生又笑谈了一阵,便收住这个话题。两人都不是多愁善感之辈,只不过离故土如此之近,难免会触动某些心弦,弹起当年年少轻狂的旋律。但毕竟人入中年,两个人聊着聊着,还是将话题开始向青州局势上靠拢。 “依你之见,豫州为何会突然杀向青州,而且不好不坏偏偏选了君主?” 涉及到正事,中年书生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严肃。“七月份,徐州相邀其他五个州域共同杀入豫州,届时无论统一与否,每个诸侯都会遵从。以豫州自己来对抗,恐怕裴膳自己也知道绝无可能,故而先发制人,出兵征伐青州即可震慑司隶、扬州两地,亦可开拓疆土为谋战后之变。至于选择君上,怕也是因为调兵攻伐鹿山南城的缘故吧。” 书生坐在马上,一边思索,一变沉稳的说着。 而且分析的有条有理,让人不禁信服。 莫天德谋略水平一向不高,但有自知自明,所以一向都会参考书生的意见。书生是他战时所救,为报救命之恩故而一直留在身边辅佐,时间流逝,彼此交情越来越深,对书生的话也越来越信服。 队伍沿着大道,弯弯折折的一路向北。 行至一山谷间,莫天德忽然勒马停住,他望向这一片异常安静的山石林木,心中忽然涌出一股不安――――混迹在战场数十年,对于死亡他早已异常敏感。 环顾四周,林木山石与溪流依旧健在,没有一丝破坏,也没有任何改变的痕迹,虫鸣与潺潺流水声传来,间或有风摇枝叶的响动。莫天德这一眼望去,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不自然的地方。 但是,异常感健在。 那种战场上生死一瞬间的直觉,在不断干扰着他。莫天德皱眉,看中年书生也是一副安然的样子,不由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下那份躁动,同时转动思绪,可一想到周围行驶,又不禁暗暗自嘲。 莫天德不知在他错把公孙正当成了凌昱然,后者面嫩,三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就像而是多岁的小伙子一样,故而青州传言,凌昱然只有二十多岁而已。此次鹿山南城交手,莫天德铩羽而归,虽然是豫州来攻的外因所致,但也依旧让莫天德感概,年华飞逝,一代人去又有一代人来…… 此刻的莫天德并不清楚,这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感慨。 队伍逐渐涌入山谷,突然一声巨响!无数碎石从陡峭的山顶上飞降,无数身着墨sè甲衣的将士忽然涌现,早已埋伏好的弓手,将手中箭矢变成无比恐怖的利器,自高而下像看一群蚂蚁般不断shè杀,谷口、谷尾,封窜而逃的将士转瞬间又被逼了回来,两人多高的枪阵像是糖葫芦般将敌军一个个穿起。 断肠,碎肢。 鲜血弥漫在空气中,让陆离都不禁皱起眉,背过身去。 1326年3月末,陆离借豫州吸引众人目光的时候,掩人耳目,以商队之名穿中途川而过,于无名设伏…… 同年同月, 上排名第九十一的 莫天德阵亡…… 百年后的历史家习惯把这一天叫做挣扎rì,因为这是青州书院第一次主动出击,也是最后一次。 …… :1326年3月26rì,有将星于山谷陨落。 屏幕上划过这条信息的时候,张暮正坐在书院召集门生用的房间里,窗外晴朗之sè一览无余,天空澄净,他似有所感的抬头望去,一道光芒飞逝,不过眨眼的功夫而已,就已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莫天德死了。 张暮知道这个人,也知道他死在谁的手里。 在透明屏幕这条消息闪烁之前, 就已经出现过两次。当时的张暮,正在准备沏茶,手指已经放到烧开的水壶上,揭开壶口盖子,刚要将洗好的茶叶放入,目光分身看到信息,便不禁双手一抖,茶叶落在地上,引得旁边几个门生分外惋惜。 茶叶名为冰语,有提神醒脑之用,产自遥远雍州,大陆茶酒类别的榜单上,将它列为甲等中品,比鸟语花香之流整整高出一品,位于第九位,排在其上面的八种茶叶,俱是甲等上品货sè,价格昂贵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每两都与黄金无异。 如此,也难怪旁人会有惋惜之感。但作为爱茶人,张暮会有这样一瞬间的失神,也足以说明他内心的动乱。 他是镇静的人,能让心有如此波澜,必然是了不得的消息。 第一条,陆离离开书院,领书院将士于中途川城东南方的山谷间设伏。第二条,便是彭玉森势力大败,手下大将莫天德战死,损兵三万有余,落逃者不计其数。 每一条消息,丢给书院亦或青州之间,都会产生无比惊人的震动! 张暮自然也不会例外,而且他心思敏捷, 的消息才刚刚闪过,他内心就已翻腾汹涌的萌生出一个猜测――――陆离反了。 青州的局面混乱,是众所皆知。七州大战前各地势力的‘洗牌’之举,聪明人也能有所察觉,但这些其实都与书院无关。越是局面纷乱,越是大战将临,书院就越会安全――――但这并不意味势力会对书院的挑衅无动于衷。 思绪繁杂,张暮将目光从屏幕移开,然后拿出新的茶叶,让心情重新平复。 张暮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又重新泡了茶水。 “张兄,今天似乎不在状态啊,连茶水都会连煮两遍,实在不像平常的你。”余家鼎见张暮煮好茶过来,不由笑道。 “爱之愈深,恨之愈切。越是喜爱茶水的人,在面对好茶叶就越会失了分寸。”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暮心里忽然有了些波动,联想起陆离的所作所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朦朦胧胧,如雾中夜行,望明灯似远似近,伸手碰触,却什么都未摸到。 张暮做无奈状,随手将温好的热茶随茶几托盘放在桌上,老鬼、潘光、孔良与姜云浩俱都盘腿坐在桌案旁,大家都是书院相招,却不知是因为何事。 “余兄与姜兄最近似乎走的很近啊,说说看,难道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老鬼忽然出声,他依旧是那张丑脸,说话也总是怪怪的,好像何时何地都带着讽刺挑拨的感觉。 “只不过简单来往,多心了。” 姜云浩轻描淡写的说着。神情淡淡,对老鬼这样的人物似乎浑不在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给人的感觉已经开始改变,不再像最初那时不得志的寒门之士。 这种改变很根本,无论是待人接物的方式,还是给人的感觉。 张暮眯着眼,不知怎么,忽然想到前一阵去姜云浩庭院登门拜访的场景,那是姜云浩借了银两,为表谢意而做的邀请,但就在那天,一向深居简出的余家鼎居然也去了那里,这实在显得太不寻常。 不得已,用了 提升属xìng,让五十多点的 给了他些许提示。 记得当时 闪烁的时候,还让他微微愣住片刻,一者是 很少出现,难免令人诧异,另一者自然是因为姜云浩身份所带来的惊诧! 直觉告诉张暮,这似乎是削弱司隶姜家的大好机会。 “你们清楚今rì书院将我们召集起来,是因为什么事吗?” 孔良摇摇头。“今rì到来的俱是内门中人,但也只是内门中的一部分,并非所有。莫非……与广君歌院长的生死有关?” 年关庙会,广君歌遇刺身亡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但书院一直未曾出来辟谣,而广君歌也如从其那样,很少抛头露面在门生之中,故此直到今rì,众人也无法断定他是死是活。 “俺想说……其实院长就在你身后。” 气氛一时冷场,房间里静静的,孔良回头望去,恰好看到广君歌推门而入,一众门生彼此相视,然后仿佛受某种气势所迫,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广君歌的样子依旧,但眉目中有种煞气闪现,显得气魄非常。 “今rì,老道招各位门生来是有要事公布。”广君歌说话依旧显得慢条斯理,不紧不慢,永远都是道士般从容不迫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他说出的话,有一种震慑他人的力量。“因私自调动兵权,书院将废除陆离所有身份,从今rì起,青州书院再无陆离这个人。” 语毕。 让所有在座的门生都愣在那里,半响都未回过神来。 陆离……不再是书院人? :1326年3月末,青州书院院士陆离身份废除,变更身份中……变更为在野。 ps:祝各位中秋快乐,十一玩的开心。 第九十二章 博弈(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三月,惊蛰已过,又到了二十四气节中的chūn分 天空上,大雁开始从南方飞回风吹着树木,将本就纤细的枝条像舞动般来回摆动,绿叶,绿草,绿芽,无数的绿sè在风里被凸显,生机盎然 张暮从窗外收回目光,心思定了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其实多少有些明白了 现在书院境况正在逐渐恶化,之所以现在还算平稳,那是因为周围诸侯并不想损耗太多实力,书院占人和地利,有兵有将有地势相依,实在不算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但也只是骨头罢了,早晚都会入他人之口 所以在面临书院未来局面时,广君歌与陆离这一对同门师兄产生了分歧,前者想自生自灭,为求早rì天下太平,故而想让书院沉没在历史滚滚的车辙印中,而之所以熬到现在,从前都未将书院拱手相让的缘由,恐怕也是对书院有感情依凭,内心在情理与公理间一直摇摆不定 如今岁月流逝,年华无情,往者皆以不在,也让他定下某种决心 这样想来,张暮也能够理解广君歌了 这种事本就在两难之间,就像是处在一个极度危险的场面,你是想要解救已经中毒的亲人,还是去拆除危机城市的炸弹?这种选择本身就很难 广君歌坐在前面,沉吟着把书院的境况像大家诉说开来书院处境,与其他的势力的交恶,数十年里种种斗争,以及最近越来越危机的状况都开始向书院内门里的这些门生一一说来 其中,有些是众所周知,有些却是甚少流露的秘闻 房间中,随着广君歌话语的深入,座下的一些门生也开始私语起来大家都是多智之人,见惯了世态炎凉,以常态神sè不显喜怒哀乐但当像‘书院一直在阻挡天下统一的道路’之类的话语出现时,还是不可抑制的出现了一些惊疑声 这很正常 就连张暮也没想到广君歌会将这种事情堂而皇之的告知众人房间里都是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但也有几个镇定非常,有心人一眼扫去,入目的就有老鬼、潘光、张暮等等一系列在内门中都算颇为出sè亦或特殊的人 这些都是佼佼者能以蛛丝马迹推断出整个事件,书院这些事,他们谈不上‘门儿清’,但也比旁人知晓的多 房间外的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凉爽的空气一瞬间涌入,让人不禁多了些清明 广君歌坐在椅子上,chūn风带起胡须,嘴角很隐蔽的扯出一个释然的笑他内心中大石终于坠落许多年的挣扎不定,好友师门,还有生活多年的情感在此刻难得放下在别人还不清楚的大势涌来前,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让书院,覆灭 这种想法,他以前只是想想,作为大谋之士,他清楚书院的危害已经到了动摇天下安宁的地步,但广君歌割舍不下,他重情,也终身为情所困 “……你们也许会很奇怪,老道今rì为什么会跟你们讲这么多”广君歌笑笑,下面是一张张与话语相对应的疑惑面庞“那是因为除了老道刚刚所讲的事情外,今rì还要宣布另外一件事……” 房间安静,这一刻,似乎连风吹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广君歌口中的第一件事,就抛出将陆离开除书院这个‘重磅炸弹’,此刻又要说事情,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但无疑,每个人的心都被吊了起来 “从今rì起,青州书院封门”广君歌用自己那双波谷不惊的眼睛,凝望眼前这些瞠目结舌的门生“你们,将是青州书院留给天下的最后一批门生” 张暮愣然,他其实早就想到会有这样一天到来――――书院衰败,早晚都会闭门封山,不再招收任何门生,但他委实没有想到,这一rì会来的这么早 思绪于此,透明屏幕随之闪烁 【系统提示】:因宿主所在书院发生变化,任务自主调节系统启动……启动中……启动完毕,大型任务系统【声名鹊起】变 【任务提示】:【声名鹊起】、难度:大型任务、【任务成功】:以青州书院名义正式出师,声望在原有程度增加40在进攻青州书院覆灭后安全离开【任务失败】:在青州书院未能出师的情况下,先行出仕于其他势力宿主身死在青州书院之中在青州书院覆灭前逃离书院【任务奖赏】:增加十五点zì yóu属xìng,随机军师技能两个【任务惩罚】:系统消失两年,全属xìng减少七点,身旁之人因你缘故阵亡二卷十三章的任务 目光定格在这上面数秒,张暮的眼睛,在不经意间眯起 这个任务早在进入书院时就已出现,因为没有时间限制,所以张暮一直并未在意,【任务奖赏】确实高,但属xìng点数在书院里也能增加,还能过着如此平淡安然的生活,两者相较,张暮还是加偏向后者 但现在不同了 青州书院覆灭,出师,不能出仕,有人会因自己的缘故而死…… 张暮很敏锐的抓住了一些特殊词汇这里面有些是之前任务就有的提示,有些是如今变后复又加上的,但不论怎样,当这些词语汇聚到一起时,让他凭空生出了些莫名的危机感 【在这场书院注定覆灭的事件中,我应该扮演什么角sè?所谓‘青州书院覆灭’,应该是以【大势】出现为标准【任务奖赏】有十五点zì yóu属xìng,而我现在每月也有三点,如此算来……只要将青州书院覆灭的局面向后拖,我所得到的奖励就会越大】 张暮的思绪转动飞快左右旁人都还沉浸在‘书院封门’的讶然中,却是浑然未觉他此刻与周遭并不相同的沉吟 【在书院一年,声望已经增加了十七点虽然与四十还有不少距离,但如果我能领兵作战,引发战争任务的话,这也不过是个把月的小事,可照如今这种情形……广君歌还有反抗的意念吗?】 广君歌希望天下太平,这是张暮十分赞同的但因为【系统任务】他需要战争的出现,需要书院的反抗,才能让张暮获得大的利益 凭有限资源,搏最大之利 才是谋者应有的行为 窗户外正是yīn阳平衡的chūn分时节【素问?至真要大论】有言,‘谨察yīn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平衡,恰是yīn阳最高的所在 广君歌轻快了,但他依然还有沉重心事陆离私自调兵离去这是他已经知道的事,但他此刻还并不清楚陆离已经伏击了莫天德,并将彭玉森手下这位最爱的大将一举斩杀但隐约之中,广君歌已经嗅到了一丝yīn谋味道 【陆离与我只有在书院的问题上产生过间隙陆离会带兵离去,一定是想要逼迫我将书院改成势力……会怎么做呢?】 方法千千万广君歌不是神,他不能洞悉人心想不到陆离会去伏击其他诸侯势力,也想不到里面会有凌昱然的影子 yīn阳流派,yīn阳的学说在这个平衡的时节里,终于第一次碰撞…… …… 1326年3月28rì,青州书院封门,不再招收任何门生 当这条消息流传出去的时候,青州人大多并不相信,很多人只是将它当做谣言姑且一听罢了,仅此而已,并未引起其他的争议与sāo乱,因为恰在这时候,有另外一件事,吸引了近乎青州所有人的眼球 书院伏杀莫天德 这条消息远比之前为震撼书院第一次主动攻击这意味着什么,寻常人可能想象不到,但对那些万人之上的诸侯而言,这就代表着书院即将变成势力的开端 广君歌是很厉害,他可以看破无数谋略,也可以布出惊天大局但他毕竟是一个人,一个隐世多年小小书院的院长,他阻挡不了大势,也改变不得人们内心中的想法――――书院要变成势力了 而成为势力,就意味着可以领军出征,攻城伐地,招兵买马用在扩大地域上……等等,而这些在诸侯眼里,都代表着一个意思――――小心我会打你 ……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四月初 豫州大军直入青州腹地,虽然补给线被拉的很长,但源源不断的增援兵力从东仓石关涌入,豫州擅长冶炼,兵器之利加上人数优势让彭玉森一直处于被动的防守状态,而莫天德的死,是沉重一击若非还有【铁壁】乐平死守在前线上,保后方一个太平,彭玉森势力怕是早就灰飞烟灭,化作历史中又一缕尘埃 一个势力,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州域? 鹿山南城,大战过后已经开始逐渐修整,城墙,砖石,箭楼……一切都在重建之中战争过后的痕迹正在慢慢消减,尸体埋好,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早已不见,这似乎揭示着一个道理 无论怎样,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在一段正在修葺的城墙边上,颜双正站在那里默然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双眉微微蹙起,似乎正在思索什么问题 良久,他忽然问道“为什么其他诸侯,会对豫州与彭玉森的战争袖手旁观?” 在颜双眼中,这显然没有道理,尤其是在冀州的那段rì子,哪怕夏侯霖、景国然与衫山一郎三者间再不对付,但面临东荆州这样的庞然大物,也不得不联手结盟,暂时共同御敌 像现在青州这样默然处之,实在不智,彭玉森势力覆灭了,豫州就会转手攻击其他势力,到了那个时候,豫州已深入青州腹地,四面都可化为战场,只需将豫州的资源不断输送,谁能抵抗的住? 这种浅显的问题,为何就没有诸侯能想到呢? 颜双不懂,但他清楚自己不擅长这些曲曲折折的道道,故此开口相询 公孙正笑笑,他最近很轻松,尤其是听到陆离伏杀了莫天德之后,他是觉得天地顿时开明起来广君歌这个人物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一直以来,他就像座大山般压在心头之上,想起自己的任务与家族,公孙正心里其实时时刻刻都是沉重 不过此刻,这种压力总算减小了 “颜双啊,你觉得豫州能守住联盟的攻势吗?”公孙正说话的时候,喝了口木桶茶,离开书院后他再没有沾过酒,但习惯了嘴里要喝点东西,故而也选择了山泉或茶水 联盟,自然是六州结成的反豫州联盟 颜双默然,他清楚公孙正的身份,知道他是豫州的公子哥儿见他此刻神情自然,知道豫州必然有后手,但平心而论,颜双依旧不看好豫州 所以在短暂沉默后,颜双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你这么想,那些诸侯与谋士也会这么想既然豫州的失败已成必然,我为何还要出兵增援,在此刻豫州最强盛的时候去触对方的霉头呢?”说道这,不知道被哪根弦所触动,忽然莫名的笑笑“这世上庸人不多,所以大多数失败都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而豫州,就是这些人最大的变数……” 这其实就是莫天德的想法,而他的想法,同时也是很多人的想法 “既然豫州没事,那你也不会出什么事了?”颜双忽然问道 公孙正点头,现在青州局势虽乱,但因为有豫州势力的介入,彭玉森只能不断抵御却无反手之力,所以鹿山南城反而分外安全 “那正好,我也要离开了” “去书院找你师兄?”公孙正已有【谋兵】之境,揣摩心思的本领自然不差 颜双点点头,他此刻没穿披挂,但背着包好的亮银枪,上面挂着一个包袱,显然早已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你不清楚我的仇人是谁,所以跟着你没有任何用处” 这话很生硬,显得不太客气,但颜双的人就是如此,从来不会顾虑别人的脸sè 公孙正对此也并不在意,只是点点头,复又问道“你曾经刺杀过广君歌,复又回到书院,不怕深陷泥潭?” 颜双冷笑,背过身,已经开始向城墙内侧的石梯走去 “有枪在手,天下之大,有哪里我去不得?”(未完待续) 百度搜索泡书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 第九十三章 玄机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第九十三章玄机 因工作缘故,让更新晚了,见谅见谅。这章如同上章,还是四千字。 —————————————————————— 文如其字,言如其人。 公孙正目视颜双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鹿山南城外的开阔视野,不由有所好笑又有所感慨的拍拍城墙,有些人,天生就不愿意受人控制,但能力与脾气往往相应,这样的人,亦都会有大才能。 “凌昱然在广君歌与陆离间已经填好柴,让火烧的更旺……陆离回转,书院会怎么做呢?”公孙正眯着眼,一边沉yín一边颇有兴致的想这个问题。 抬头,天空上的南燕正在北归。 长久离开故土的飞禽都要如此,人又如何?公孙正双手摩挲在城头墙壁上,带着尘土沙石粗糙质感传来,反倒让他心里生出另一番感受————豫州已杀入青州腹地,常年在外的他,如同大雁般也快要回到家族。 故土难离,离家数载,虽非游子却焉能不思之? …… 这世上,有些事物不会变,但也有些事物在经历与环境的刺jī下,悄然变化。 时间已经推至四月初,天气已经不如之前那样凉,书院的林木间多了几分生机勃勃的鸟兽虫鸣。陆离伏杀莫天德之后,又明目张胆的领兵而回,似乎唯恐天下人不知是书院下的手。 很多时候,这种手法简单的栽赃陷害,反倒会有奇效。 凌昱然的第一步棋,就是策反。 他作为曾经在书院里待过数年的mén生,以及进入流派与广君歌学习的 传人,凌昱然很清楚书院这些高层的xìng格为人。广君歌xìng情平淡,重感情也更重大义,年轻时可以为天下社稷牺牲一切,如今岁月流逝,在经历了诸多事情之后,感情的筹码开始让天平倾斜,再不复之前那般果断。 而陆离恰恰相反,有想法也懂决断,他是那种觉得机会错失便不会再来的人,所以当书院的生死存亡时刻到来,陆离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改变,没有陪同广君歌继续像这条注定灭亡的道路走去。 “其实……师兄为人很好。他只是让时间磨去了心中棱角。”陆离很怅然的坐在椅子上,夜晚,星光无穷尽的闪烁,好像每一颗都是最美的。“顾忌天下,顾忌mén生,顾忌了太多心中就会犹豫。这世上,好人未必做的就是好事……。” 陆离是真正有资格说广君歌老的人。 因为他一步步见识到了广君歌在岁月中的衰老,头发,眉máo,眼角,胡须……所有的所有,都在rì复一rì年复一年的chūn夏秋冬间变化,无法阻挡,也抗拒不了。 凌昱然摇头,在他眼里这种叹息是毫无必要的。 “明rì该回书院了。您是师叔,比我更懂得如何对付广君歌。”说着话,手指在酒杯上轻轻一碰,发出某种清脆的声响,回dàng在夜空下,显得清晰而又漫长。 陆离看着凌昱然,两人之间只有一张木桌的距离,伸手似乎就能触及到对方,但他清楚,自己不是凌昱然的对手,论武艺,两个他都未必及得上对方。 但陆离并不惧,这个昔rì流派里的小徒弟还需要他遮风挡雨,两人互取所需,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老子很奇怪。”陆离用那双大手,mō了mō自己硬茬的胡须。“你为何这么仇视书院,也这么仇视自己的老师,自己的流派……别人想进都没机会呢。” “有大能力者却不做正事,这是责任的推卸。”凌昱然顿了顿,继续道。“广君歌是书院之长,归隐数十年依旧可以排在风云榜上第二十八的位置,我佩服他,但同时也更让我看他不起……luàn世五百年,若没有五个书院的阻挠,天下也许早是另一番模样。” 如果说广君歌是个人与天下的综合体,那陆离与凌昱然就是两个极端。 前者放不下身边人的情感,辅佐书院数十年,最终在广君歌打算让书院淹没在历史长河的时候,退了出来,打算寻求另一种让‘书院’延续下去的方式。后者为天下安定奔bō,虽有sī仇在身,但依旧把江山社稷天下安危放在首位,不能接受书院阻挠天下统一让luàn世延续的的生存方式,所以退出书院,想出谋划策将它毁掉。 两个人,两种xìng格与目的,但在此刻却走上了同一条路。 不得不说,命运无常。 陆离的目光很冷,无论何时也无论何地,他对于广君歌的心里都有一种敬重,这敬重感不随时间消逝,反而愈加深沉。 “一个背叛师mén的人,是没有谈论自己师父的资格。”陆离低沉的笑了两声。“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帮助公孙正只是想借助豫州的势力,来帮你复仇罢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夜sè清冷,营寨周围只有将士守卫的火光,闪烁着,在风中摇曳。琉璃sè月光倾泻,在两人间的木桌上仿佛度了一层淡淡银霜,有种瘆人的冰冷。 气氛凝固,周围景sè似乎也连带着多出一种寒意。 “师叔,你还是想想如何‘bī宫’吧,院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击败的人,好自为之。”凌昱然打破了沉默,他向着陆离笑笑,随后施了一礼,身影逐渐消失在长廊之中。 bī宫,就是要jiāo权。 陆离看着凌昱然远去的背影,思绪显得格外空明。他明rì要进军书院,作为一直以来守护书院的统领,陆离清楚书院总共才有一万多人,此刻已经近九千的兵力归于自己mén下,这还是在伏杀莫天德之后,损失了一部分兵力的数字。否则,光是陆离自己统帅就有万人之众,兵力都被带了出来,书院里又能剩下什么? 靠北营那一、两千员将士? 夜,黑暗如寂寞的爪牙在无限蔓延,喝两口青州的烈酒,遥望星空,浩瀚宇宙似乎都在天旋地转,陆离róuróu额头,无声笑笑。 “书院空虚,恰是最好的攻略时机,以姜家秉xìng焉能错过?呵呵,此刻的北营恐怕正在战火之中吧……” 陆离抬起头,漫天都是苍穹星斗,他却紧紧盯着角落里毫不起眼的一颗。 “书院内忧外患,你会怎么做呢?师兄……” 若有若无的叹息闪过,陆离忽然脸sè一正,刚刚的满腹牢sāo心绪,似乎在刹那间消去,他拍拍手,叫来营寨守夜的一个卫兵。 “柯月明一方的唐大人到了吗?” “正在寨外。” “把他请进来吧。” “诺。” 凌昱然利用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利用他?陆离心中暗笑,目光再次扫过凌昱然离去的地方,暗道若非缺少与豫州可以联系上的人,自己何尝会让对方活到今rì。 算计别人的人,浑不知自己也别人的算计之中。 同一片星空下,寂寞被这永夜般的黑暗无限放大,沉默的山林里,除了风吹枝叶的‘莎莎’声外,似乎安静的很。 但就在这种安静中,一种频繁而又琐碎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并不突兀,由远及近,像是某些小动物在草丛中一点点靠近,四月,草丛并不茂盛,所以如果有人藏身在一旁望去的话,便能发现一个个厚重身影,在这山路间不断前行。 书院北营山外。 十数个年纪轻轻的文人书生坐在一旁,前面有一张桌案,桌面很大足有两人长宽,上面是jīng美绘制的地图,地图旁,是类似于前世‘沙盘’似的事物,做工jīng美,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俱都栩栩如生,只是用料古怪,张暮用手指轻轻拈了两下,只觉是些粗糙的颗粒状,微微带些粘xìng,却不知具体名为何物。 “你们说,今天夜里姜家的将士一定会来?”一个内ménmén生问道。 “是不是‘一定’不好说,但如果院长说的没错,姜家想要对书院动手的话,今夜无疑就是最好的机会。” 另一个mén生点点头。“院长自然没有说谎的必要,只是依各位所见,敌方将士会从哪里先行而入?” 此问仿佛打开了某种话题,一帮mén生围在地图与那个‘沙盘’前,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张暮找了个角落坐着,并没有凑上前去,只是目光扫着眼前场景,想起这一阵的书院变化,不由隐隐有些叹息。 如今的书院内mén,只剩这些人了! 随着书院封mén的消息传开,很多人都选择了离开书院,而这批mén生的数量与前一阵相比,徒然猛增。这也恰恰说明,没有人看好书院的前景。 外mén六百,内mén半数。 这是直到昨rì,书院已经统计下来的离开人数。张暮对书院没什么太深感情,但毕竟生活了一年,突然面对安静下来的学舍以及人烟更加寂寥的山道,不免总有些千山鸟飞绝的潸然。 mén生们还在争论商讨。 张暮看看身边的老鬼,不免笑道。“你怎么不上去凑这份热闹?” “你不是也没上去?”老鬼臭着一张脸,没好气的看着他。“一帮庸人而已,就这么讨论下去,即便是等到敌军来了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还是和往常一样,说话不留半分情面。 “嫂夫人如何?公孙正不在书院,豫州的店铺也大都关mén,yào还是省着点用吧。” 老鬼紧皱眉头,闻言良久没有说出什么话,只是点点头,只有这个动作罢了。实际上,老鬼没有离开书院就是因为妻子的病,公孙正需要老鬼这个内应以防不测,老鬼也需要公孙正的yào物为妻子续命。 张暮眯着眼,他忽然lù出一丝很莫名的笑。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妻子所谓的绝症未必是什么病。” 老鬼一挑眉。“什么意思?” “每次喝下的yào都是公孙正送来的,给你妻子看病的大夫,也不过是书院里有名的郎中,这里面……也许大有玄机啊。”张暮来到异世一年多,说话也开始染上打擦边球的máo病,不把话说死,只是隐晦的提点,听得懂即可,从不多言半句也不明言指出。 玄机。 两个字像是有种力量般,让老鬼一愣,那神情犹如时光定格的照片一样,动也不动变也不变,半盏茶的功夫过去,才恍然似的恢复正常,对张暮笑笑,既不言谢也看不出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书院内ménmén生韶山,与公孙正的关系变更……变更完毕,变更为 。 所谓 ,便是 的前兆。 张暮暗地笑笑,一方面这根扎在书院中的ròu刺松动少许,一方面也得知了老鬼的名字————韶山。 广君歌已经放手,从今rì可以看出以后的书院布防都会由mén生chā手,换言之,mén生将成为战争中的统帅战力,张暮如此作为,也是在为今后做准备。书院里少一个人作梗,他便有更大的把握去拖延书院覆灭的时间。 只不过…… 每想到这个问题,张暮的心里都会有一根弦在紧紧绷着,在他眼中,广君歌的放弃有些太过轻易,也没有什么道理,直觉告诉他里面有更深的缘故。 当然, 也是这么说的。 这是间庭院,六架玲珑多样的灯笼挂起,瞬间让整个庭院都提亮了一个程度,张暮已经来了一年多,但他还有很多事物并不清,所以大多数时间,他的目光停驻在这些灯笼上,看这些新奇而又美丽的事物。 庭院里无所事事的人tǐng多,有吵得,也有安静的。 潘光在角落里支着胳膊,时不时打着哈气,双眼皮一会儿合上又一会儿睁起,显得乏困异常。姜云浩干脆在一旁闭着眼睛,老神道道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余家鼎正聚jīng会神的看着书,似乎是他家书局所印,书面上还有‘余家’的章印,不时咂着嘴看得津津有味。孔良跟那帮讨论的人hún在一起,只是不说话,用眼睛看着他们,张暮从其中的眼神里,看到一丝耍猴的神sè…… 每个人都做着自己事情。 直到庭院mén被迅猛撞开发出一声不堪负重的脆响,一个神sè慌张的将士,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大事不好!!书院北面最外的屏障聚安山失守!!” 声音极大。 庭院里所有人的神情都开始变化,刚刚那群讨论争执的人群俱都安静下来,彼此无言,不时相互对望。姜云浩睁开了眼,余家鼎将书合上,老鬼还在那副德xìng只是抿了两下嘴,潘光拍拍脑袋才刚刚醒来,孔良的目光里隐去了那丝戏nòng神sè…… 每个人的神情又都有了变化。 偌大庭院里,只有张暮发出了一丝轻笑。这笑容没有负面意义,并非鄙视,也绝非嘲nòng,只是似乎突然想明白了某种东西,多出一股释然之意。 谋人者。 仿其事,观其sè,察其意,是为上道。 这一刻,张暮清楚,自己终于mō到 巅峰的mén槛。 第九十四章 昼夜(一)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_泡&书& ―――――――――――――――――――――― 聚安山不高,但山体庞大所占据的面积却不小,山上林木稀疏,较之书院内部地域的其他山势完全不同,从山脚下望,时常能看到光秃秃泛着灰褐sè的岩石山壁,故而虽是书院背面最外面的山体,却一直驻兵很少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那就是聚安山附近的小路颇多,这一带除却专门修葺的官道外,还有若干碎石遍地崎岖难行的山道,这些山道平常尽管不会有什么行人,但战争爆发,对方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可以通行利用的地方 夜幕笼罩,官道上一阵阵马蹄声 一队队骑兵正飞快的在聚安山中穿行而过,整支骑兵队伍显得很细长,除却领头几个将士举着火把在照亮路面外,其他人都在纵马奔驰,聚jīng会神,紧紧的跟在这些火光后面 这是姜家的先锋队伍 张平握着缰绳在纵马奔驰,马蹄踏在官道上惊起一片颤动,让他内心不禁开始发紧作为姜家先锋骑兵的指挥官,他是带着姜家与嫡系两份任务来的 【妈的,你们嫡系与庶族之间一边掐去,爱怎么掐就怎么掐,没人管你们,干嘛非得把我扯进来?】 皱着眉,张平心里不忿的暗骂道他不是司隶人,但为姜家效力多年自然也清楚这里面纠缠不清的是非道道,可清楚又如何?他只不过是个小小偏将,两边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尤其是姜家嫡系那点人,他当年走后门托关系就是嫡系在帮忙 夜晚,将山间的一切都变成了黑影,灯光朦朦胧胧,把两旁安静矗立的树木照成了仿佛噬人的怪物,风声流转,穿行在山谷与枝丫间,发出一种淡淡呜咽 张平在策马间迎风抬头,目光望向书院将内心的抱怨迅统统抹去,大战将至,他不会为任何事情而分心 【等着,待我攻陷书院之后自会将那个叫什么姜云浩的家伙带回去,届时家主的命令完成了,嫡系的命令也不会落下】 思绪流转,张平暗组做出了某种决定,缰绳一甩让胯下战马奔驰的加飞快 大地颤抖震动,月光从遥远的星空上倾泻而下,给这支全推进的骑兵队伍披上一层冷漠银霜,一路寂静_泡&书&唯有杂乱的马蹄声前行 杀伐之气汹涌,聚安山上那数十名守卫将士的鲜血似乎被渲染放大,充斥在整个队伍之中千米之外,似乎都能闻到那种让人不安的血腥味,些许将士的枪尖上,还沾粘着正在滴血的丝丝碎肉,显得血腥而又恐怖…… 夜幕之下,是芸芸众生的大千世界无数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有人征战,有人做工,有人在茶馆里听说书人的故事,也有人在遥望星空间清理自己的心事……时光流转,世间的每个人相互交织,构成了这个奇妙而又复杂的世界 在北营山上的庭院里,张暮观众人神情变化而有所得,聚安山失守的消息早就在属xìng板上跳出,他自然不会有丝毫波动,而众门生之所以神情变化,也并非是聚安山失守的缘故――――空旷山林里,只有守卫数十人,怎么想也不可能守得住 “姜家的人已经杀来了?” 一个内门门生近乎呢喃般,在沉默的庭院里忽然低声道 旁边门生拍了拍他的肩,略有沉重的点点头此战关乎书院命运,作为内门门生,也关乎了他们前途与否,别看刚刚争论的如此热闹,但当对方大军真正杀入时,还是让很多人都清晰感受到,那种仿佛让时间都变慢的凝重 “你们看这一带地势,聚安山之后,有三条路可入书院,一条是最为笔直宽敞的官道,需要过流云涧、低栏山坳与风林道,然后直达北营山外另一条则是抄小道近路,不走北营山,通万松林入书院北街坊市,届时可直入书院内部至于最后一条山梁路,我想姜家必然不会走…….” 这人说着话,将众人目光都集中到眼前这个类似沙盘的地形图,而且言之有理,很多门生闻言都不禁点头附和 最后一条道近乎都是溪水,两旁间或有陆地,也都遍布荆棘林木怪石挡道绝难通行,姜家一向以骑兵为先锋,这是众所周知,走这条路,必定会废掉骑兵的突破与机动力,姜家先锋官不傻,没必要选这条路 几个门生将自己的见解先行说出,犹如抛砖引玉般,让庭院摆脱了那种不安的沉寂 能进入内门的门生都非庸才,半盏茶的功夫,已经让他们梳理出了这场战争的未来走向,如同其中一个门生所言,这场战争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在北营山外设伏,以及于万松林的高地上阻敌进入五十九章,老者与张暮走过的路 至于今夜之后怎么办?那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凌昱然、司隶姜家……两者拿出任何一个都足以让书院头痛,此刻两者竞相杀来,实在不是书院这两、三千人所能抵挡 有系统在手的张暮也无能为力,他有【大势】、【看破】、【布局】、【拆招】这些属xìng辅助,但无论这些属xìng有多高,也终究不能凭空变出数千、数万的兵力,而没有兵,没有人,没有将,谋士就无用武之地,而眼下,书院就是这么个境况 “张暮,你怎么看?” 老鬼偏过头,脸上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么明显的家伙不说也罢,姜家是会吝啬战马的家伙吗?如果是我,我只会走第三条路作为姜家先锋官,征战多年,没有理由比我傻” “哦?”老鬼面sè微滞 张暮见他装傻也不点破,只是喝了口茶继续道“山梁路于官道之东路西皆为高山峻岭,路东又是乱石嶙峋常年无人行走,半程过后皆是水路,看起来通行艰难为将者不应择取……实则不然” 老鬼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听张暮说道 “这条路人迹罕至,但积水皆是官道流云涧送下的死水,不起波澜,而且并不深对于战马前行绝非难事,关键的是守军极少,只有百人左右……”张暮摩挲着手指,目光在透明属xìng板上闪烁了一下“这意味着只要攻破书院守卫军的防线就可在书院的中心枢纽处一马平川,以姜家骑兵之能,必定所向睥睨,书院之内无人可档” “这笔买卖太值了,以姜家之能完全可分兵而战” 说罢,张暮摇摇头,神情间做了一个很无奈的神sè,到了那个时候哪怕书院里有两个广君歌在也不好使,一切已成定局yīn谋,终究是依托在势力之间的产物 “现在看来我应该对你有些改观了作为入的内门门生,你对书院的了解已是远在他人之上” 老鬼眯着眼,他从前是不怎么太看得起张暮的,事实上能入他眼的人也并不多,整个书院中除了那些退隐的老家伙外,也只有公孙正、潘光等寥寥数人罢了,哪怕是孔良、余家鼎之流,也不在他脑海里过多停留 丑人,亦有傲气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不清楚我去年的辛苦”张暮挥着白羽扇,轻笑着说道这话不假,刚入书院内门时张暮各种不懂,而作为谋士,所学所用皆是涉猎颇多,故此,他夜夜苦读,着实下了一番苦功夫,论刻骨铭心,前世两个高考加起来都不如今世多 “那你想怎么办?” 张暮笑笑,却是没有答话,只是径直站起身,从庭院的边缘角落里直接走到zhōng yāng的红杉木架旁,伸手从上面取下一个兵牌,庭院里有四张兵牌,每张兵牌赋予五百书院守卫将士,可以说每张兵牌对书院而言,都有可能是最后一道守卫力量 “张暮,你想做什么?快把兵牌放下”看到这个场景的内门门生又惊又怒,不由出声喝道 兵牌需众人相议讨论后,方可推举适合的门生使用,这是诸多内门门生的共识,毕竟门生众多,兵牌又只有四个,每一个都重要无比,如何分配是个大问题 庭院里,众人目光随这一声‘喝’开始聚集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诸位在这里商讨,殊不知顷刻之后,姜家大军就会踏平这里”张暮说话有个特点,他一向喜欢轻描淡写,无论什么样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都会奇妙的有一种平淡感“我总算明白为何一个诸侯里,往往只会有三、两个谋士在主持大局……” 张暮不在意旁人目光,他一边向庭院外走,一边似乎略有感慨的叹道 【大势】闪烁,姜家分兵开始出行在山梁路上,时间宝贵,张暮不想将它浪费在如何告诉别人这是真实情况上,局势不安宁,张暮又xìng格沉稳,总以稳妥为主,故而拿起令牌后便毫无犹豫的打算离开北营山,他要以最快的度到达山梁路的守军据点 老鬼沉沉的笑两下,随即一起身,不言不语间,竟也跟着张暮离开了庭院 老鬼走,潘光自然也跟着走他想来跟着老哥,从不落下 众人面面相觑,庭院里瞬间少了三人,这一场变故惊诧了诸多门生 姜云浩的目光闪了闪,向着庭院外的方向看了眼,现在整个青州书院的门生都流失严重,才能出众的早已看出端倪,纷纷趁着此刻间隙出仕离去,虽然很多人对出师看的比较重,但书院都难以自保,别论其他事物了 “我们也走” “诺”余家鼎与孔良在旁边低声应道(未完待续) 百度搜索最最全的小说 /// 第九十五章 昼夜(二)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活在世上,人难免会受到一些变化。 这变化有些来源于自己,是自身内心某种渴望的具现化,有些是对于往事的种种叹惋,告诫自己以后不应再如此如此,还有些,便是周遭的大环境所致,它可以深深地影响一个人,当别人都觉得你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后,你自己就会多愁善感,这改变奇妙,却又真实存在。 姜云浩,就是个例子。 夜晚,无尽的苍穹夜幕交融。天空上繁星烁烁,挂着一**大明月,琉璃sè的月光倾泻,倾覆在即将燃起战火的书院之间,衍生出某种别致的朦胧,薄雾轻生,淡淡的,笼罩在山林四间。 北营山上的庭院里已然安静下来,内门门第九十五章 昼夜(二)生互执己见,彼此多有不服之意,在重要选择前往往做不出决定,这除了意见不统一外,也有太过慎重的因素参杂其中,这毕竟事关书院存亡,尽管书院覆灭他们亦能有出仕的机会,但毕竟生活多年,谁也不希望书院会亡在自己手里,然后于历史中填上浓浓一笔。 张暮拿走一个兵牌,姜云浩也拿走了一个兵牌。 还剩下两个。 这些门生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不再争执。彼此神情中除却讶然外也略带着一丝尴尬,但更多的,却是某种异样庆幸。 “王兄,你真是好手段。” 那个叫王兄的门生却是摇摇头,脸上丝毫不见笑意。“我这算什么本事?只不过是在推卸罢了。唉。书院的担子太重,扛起了尚还好说,如若扛不起……莫说名录青史,恐怕也会影响到rì后的出仕时机。” 这话让众门生不由点点头。书院败了,就会影响这些门生在诸侯眼中的价值,他们都是谋士,最重要的自然只有为君主出谋划策,成功了便更上一步,失败了则失去信任。 青州书院的内门第九十五章 昼夜(二)门生,都是聪明人,他们也许比不上公孙正这样的之士。但揣摩人心的能力已有,谁都不想输在起跑线上,故此设下一个套,把防守重任转嫁给了张暮与姜云浩这些主动跳出来的人。 此刻。有些人才恍然大悟。 “难道刚刚争吵,都是你们做的一场戏?” 些许人偏头轻笑,天下无处不是戏,舞台上也好舞台下也罢,又有谁能分得清? “不要心存顾虑。此乃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而已。”刚刚那个王兄,此刻走到沙盘前又出声道。“有人既然想挑这个担子,我们就主动成全他。若是成功。那他就名动寰宇,直接进入周边诸侯的耳里。若是失败,那也是他自己选的。怪不到别人。” “司隶姜家将士不rì将到,现在勿要争吵,仔细看看如何守住北营山吧…..” 众门生闻言,重新围到那座巨大沙盘旁,开始细细观摩,偶尔提出几分意见,场面之静,全无刚刚的凌乱嘈杂,几个门生你一言我一语,短短片刻之内,竟整理出一套完整的防守战术。 若老鬼等人尚在,定被这效率吓上一跳。 夜幕之下,每个人都在谋划,只是谋划的事情或大或小,有些甚至彼此并不相交,但在此刻,谁也不能预料到一件小事会在今后若干人的布局里,发生着怎样的变数…… …… :在一场浩瀚战役里,真正左右胜负的并非某一场战争,而是人,有着无穷变数的陌生人…… …… 张暮并不清楚,‘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恶俗戏码正在北营山上演,他此刻正执兵牌领五百书院守卫将士向山梁路上的据点奔行,老鬼与潘光正在队伍间随行。 从北营山营地向山梁路进发,走主路官道的话需要绕过数座荒芜杂山,远了近半的路程,而走最短的崎岖小路,虽然路途难行但可缩短路程,可以减缓半柱香的功夫,是以张暮在决定支援山梁路据点时,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这条路。 而最关键的,就是这条路可以通向另一个地方,而数月之前,书院老者也带着张暮一同走过那里的‘万松林’。 “陆离叛变,广君歌又行放权之策,书院需要一个担责任的,没想到你自己居然跳出来了,呵呵,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愚蠢?” “大哥,俺感觉张兄一向很聪明。” “白痴,没跟你说话。” 老鬼与潘光在旁边聊着天,说来也怪,全军都在急行之中,百人队伍沉重的呼吸声响彻在夜晚下的树林里,似乎到处都是,但老鬼说话却一如平常,不急不缓,还夹杂着淡淡嘲讽,似乎全然不受影响。 张暮领着队伍,并没有立刻说什么,夜幕下,木影憧憧仿佛噬人的怪物,伫立在路旁,看不清距离多远,唯有朦胧的轮廓显现,火把在小路间十分暗淡,与天地墨sè的夜晚相比,渺小的无以复加。 平复了几下呼吸,让传令兵吩咐几声加快速度后,方才转过身,对着老鬼道:“跳出来的原因,是因为我需要这五百守军将士来帮忙做一些事情。” “不是守卫据点?”老鬼似笑非笑,脸上的皱纹像是绽开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张暮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下呼吸,伸手招来身边跟随听令的一名将士。“传我号令,加快行军速度至枫林路口!然后所有人停住,在那里休息半柱香的时间。” 那将士略微一愣,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皱皱眉,选择了军旅中最简单的应答。 “……诺!” 吩咐完要做的事情,张暮才转过身。对着刚刚言语的老鬼笑道。“扮猪吃虎的常有,但扮虎吃虎的恐怕还未见过,我这就带你们去看一场好戏。” 老鬼挑眉。“哦?有多好?” “好到让你觉得诧异,然后完全想象不出还会有这样的隐秘。更甚者,也许会因此而生出某种机遇也未可知……” 五百人的队伍正在旁边前行,夜幕黯淡,为保行程隐秘,队伍每隔十余人才会举着一个火把,而且还以粗布相遮,做成灯笼罩似的物件让火光也十分幽暗。此刻,一个将士举着火把恰从张暮身旁经过。光亮朦胧,竟让张暮脸上的笑意凭空生出几分yīn暗。 …… 不去山梁路,是因为山梁路自有人守。 书院的情报神通广大,常常可以与周边的势力诸侯相媲美。甚至在某些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譬如这次姜家夜袭,实际是广君歌早早得到消息,方才于不老峰学舍上提出放权,说出想要让门生自己去指挥这场战争的想法。 故此。张暮早早就做了准备。 天sè入夜,温度开始转凉。窗帘外的风吹进,掀起一层薄沙似的帷幕,把某种通透凉意带入房间之中。冲淡了那股檀香的味道。 “禀院长大人,周语叶已领全部将士离去。正向东北方位前行。” 广君歌微微颔首,这里是篱笆小院。房间里坐很多人,粗粗看去约莫有十几个,都是上了年纪胡鬓斑白的老者亦或即将老去的中年人士,衣衫朴素,与寻常百姓并无何种区别,气质普通之极,走在街上,你甚至不会去多看他们一眼。 但就这十几个步入暮年的家伙,却是近几十年来投靠书院还依然健在的谋士,他们厌恶了名利争斗,也看透了诸侯间的龌蹉勾当,心生退意,为谋求安定所以都来书院定居。 这与隐居在荆州书院的蒋靖并无不同。 “东北方向吗……”其中一个老者听着将士的叙述后,不禁沉吟自语。“应该是山梁路无疑,如此看来,这个张暮倒也有些先见之明啊。” “这算什么?有点脑子都能想得到!”旁边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人不屑道,他穿着一般乡绅常穿的玄sè罗衫,看起来颇似绸缎,但摸起来没那么柔滑质感,百年之前,一度是商人的标志。“问题是周语叶那小子现在正领兵离去,这说明什么?说明周语叶现在太相信张暮,这才是问题!” “是那丫头!什么小子……吃过紫檀玉归散的通通颠覆yīn阳,早就由男变女了。” 旁边一个秃头的老家伙,猥琐的摸着脑袋。“哎,你们说这吃过神药的家伙还能行那事吗?嘿嘿,我看啊…..” 篱笆小院外的夜风正凉,吹送着遥远战场上的某种气息,总有股逃不开的‘腥气’。但房间内气氛却轻快的很,十几个老家伙聚在一起却都没什么正型,一个个不是看书吃酒,就是撇着腿在那里聊天侃地,不知情的一眼往来,必定以为是某个私人xìng质的茶馆,乱糟糟,好不热闹。 广君歌早已习以为常,他旁若无人的坐在自己座位上,一边喝茶一边作画。脑海里却在想着周语叶的事,他无妻无女,青梅竹马病故养父母双亡,诸多牵挂皆无,唯一剩下的,自然就只有周语叶与书院这两个事物。 如今,书院已放手,内心纠葛不定的,便唯有周语叶今后的生活。 由男变女,武功全失,有‘山门’之仇,内心冷清,偏又生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这样的人,若是平平淡淡隐入山林还好,可一旦步入这纷纷扰扰的红尘世界,那便是了不得的祸端。 广君歌眉头皱起,想到这里,心情瞬间不好起来。 “张暮的xìng情如何尚且不知,但与那个夏侯家的小丫头情投意合,这就是个麻烦啊……”广君歌无意识的自语,他与夏侯霖交情不深,但彼此都相互敬重,故而反倒显得颇为平淡,更何况严格说来,周语叶也算是除掉夏侯霖的幕后元凶之一。 他自然不会追究什么,只是对于夏侯霖的死,总有些惋惜,仅此而已。 “我说你那个牛鼻子老道,看你如此放心不下,干脆借此机会除掉那个叫张暮的小子算了,总在这里念叨,听得我耳朵都出茧了!”一个老家伙在旁边笑着说道,房间内的气氛放松,没有外人,彼此说话也就毫无顾忌,感觉就像年轻人一样。 广君歌摇摇头,对老家伙笑笑,却是没说什么。 “他是想找接班人了,不……严格说来,是要找一个可以能够帮助周语叶却又不会伤害她的小家伙,来做自己的继承人!” 一个老者在旁边突然插话道,房间内的火光照在他苍老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种很熟悉的模样,如果张暮在此地,他一定认得对方就是曾经带着自己去往万松林,看百年陵园,说谋士人生的那位门生讲师的老者。 广君歌颔首点头。 篱笆小院悠然而又寂静,房间内的诸位老者正在聚会,有的聊着最近生活,有的说着无数次说过的平生,还有的静静博弈,坐在这里的人,无论曾经有多么辉煌的过往,但此刻大家全都一样,只是个普普通通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老者。 “怎么忽然想到将我们找来了?” 角落里,那个曾经带张暮去的老者对着安静的广君歌说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时间流逝的有些快,想让我们彼此敌对的谋士聚一聚。”广君歌一身道袍显得很飘然,他置身在竹窗旁,风吹起银灰sè的长须。房间内的场景,是他作为书院院长在与诸侯争斗中所取得的成果,在后者眼中也许很微不足道,但在广君歌眼里,他觉得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意义存在。 “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是啊,都老的差不多快要入土了。”老者颇有些感慨的砸着嘴。“慕青风去搬救兵了?” “恩,不去不成啊。” “给了刘正安什么好处?”(对名字陌生的人,看二卷五十四章,是益州诸侯之一,临近书院,与书院一向交好。) “青州书院的地域支配权,换言之,他随意可以进驻自己势力的将士。” “哈。”老者摇摇头,不屑的笑了一声。“好大一张钱庄银票,可惜看得到,却摸不着……也就只有这等蠢货会入套。”言罢,顿了顿后却又眼神明亮的问道。“什么时候来?” “寅时三刻。” 说着话,广君歌抬起头,窗外的月光正朦胧,看时间似乎连子时都未到,但姜家的人马却已经杀入书院北面,攻守之势已成,就不知能守到何时?!!! 第九十六章 昼夜(三)【奈何从宫里回来了.....】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山谷间的风流转地很快,带着些许新鲜而又猩红的甜味,山的另一头不时闪烁光亮,那里已经开始了战争,姜家此次派遣成千上万人杀入书院,最先正式交锋的,必定是正中路刚刚开过会议的北营山。//..:那里传来的光亮时明时暗,此地距离遥远,即便斥候打探,那很难清楚那里的境况如何。 但张暮并不忧心。 一者,那里山势陡峭,虽有大道从山脚下经过,但途经之路都是惊险的地方,姜家将士很难组织起有战斗力的攻势。而且依据所言,那里的敌军将士并不多,只是小小的佯攻之地而已。 二者,那里也没有真正关心的人。 张暮的xìng格里有种前世宅男的孤僻,除亲近之人外,鲜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而此刻,夏侯芸与周语叶正一同去往山梁路上的关卡,由后者在,张暮也觉得很安全也很安心。 “如果书院真的变成了势力,你们怎么办?”张暮闭目修养时突然问道。陆离叛离书院的消息,最近一直都很沸沸扬扬。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就有真实的消息流传出来。 最先有反应的并非潘光,反倒是老鬼回应的迅速异常。 “离开。” “去哪里?” “幽州,去找最好的大夫。”老鬼说话很平静,好像就在说一件最普通的事情一样,“上次内人的事多谢了,但这一阵青州战事多,没有大夫愿意来这里,所以不能断定药是不是有问题。” 说起夫人,老鬼的声音里就会带有微微惆怅,“自古人事多离分,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早晚会有离开的那一天。” 张暮与潘光皆默然。乱世悲多喜少,对老鬼而言,幽州绝非什么好的去处,那里本身就有书院,而且势力盘踞多年,派别之争早已根深蒂固,想要在幽州出头,没有人脉简直痴人说梦。阿甘说句让人心冷的话,老鬼也是有智之人,只不过他夫人的病太重,拖累了他未来的发展。 这话自然不可能说出口,但人生不如意十之**,确实如此。 “你呢?” “我?”张暮眯着眼笑笑,“我想隐居,找个地方静静地呆上一段时间。” “隐居?”老鬼看了看张暮那张年轻的脸,不由哑然失笑。但笑声不大,而且很快就又隐藏过去,“入世者想要出世,简直痴人说梦。” 老鬼笑他,张暮自己也在,这算是对于前世的某种思念吧。而且现在战争繁多,过于频繁的交战不利于势力的成长,对张暮而言,他想找一片净土,一片可以安心发展,能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净土。 两个人自始至终的话题都围绕在书院变成势力的基础上,谁都没有说“书院还在”的话,因为在他们心中,书院已经不可阻挡地被压在天下一统的车辙之下。扬起的滚滚烟尘,就是那追随岁月而去的历史。 潘光没说话,只是在张暮说到“隐居”时,目光游离了一下。 夜幕深深,也许是受敌军即将到来的影响,总觉得时光越流逝,气氛就越沉重。远处,姜云浩驻扎营地里的灯火还在亮,目视能力强的人,还能依稀看到不时遮挡灯光巡逻在营地四周的将士的身影。 “来了” 潘光习惯xìng地摸着光头脑袋,嘴一咧,多少有些狰狞地说道 “杀啊!!!” “啊——!” “我的胳膊——” 书院守卫将士与姜家的人马在木质的营寨间纠缠在一起,营寨门并没有全封,反倒是留了一个口,姜家将士正如cháo水般蜂拥地向这个地方涌进,营寨间的十七座小箭楼正疯狂地开着弓弦,喊声、杀声、碰撞声,一片嘈杂。 书院的将士明显很少,但依托着守军地利上的优势,正将彼此数量上的差距逐渐缩小。 “你们说,姜家会怎么接应我?”姜云浩站立在营寨zhōngyāng高高的木台上一手背身一手凭栏的问道。 余家鼎与孔良相互对视一眼,俱都微微一笑,前者做了个谦让的手势,孔良才侧身说道:“姜家书信中有写要迎接公子,但并未具言会以怎样的形式我只是想问,公子知道自己进入姜家后的身份吗?” “姜宏哲后人?”略一沉吟后,姜云浩答道。 “没错,公子您要记住,您还不是姜家的主人。” 孔良说话总是带着微微谦恭的样子,这是在给姜云浩树立形象,让他明白自己与众不同,想让一个平常人变成争霸天下的霸主,心态,是必须要改变的一环。“这个身份的好处,是能得到那些对现任家主不满意的人的拥护,当然,也有缺点会让家主生出杀心!” “这于我问的有关?”姜云浩微微皱眉,他虽然也是书院门生,但老实讲也只是刚刚入门而已,比起余家鼎还有孔良都要差得远。 “有。”余家鼎在一旁肯定地点点头。“我们需要清楚接应公子您的到底是哪一方人,其余之人好说,只需接应即可,唯独若是家主势力,我们则必须退避三舍。”说真话,他走到姜云浩身边,“公子只需静静观望即可,这场战争,就是检验指挥官归属哪一方的标准。” 姜云浩点点头,心里又安定下来。 他最近一直在学习诸侯所应做的事,面容、神情、仪态,这也是张暮察觉他有所改变的最大原因。但无论外在事物的变化如何迅速,内心的改变始终是最慢的。只是有了最外层的那一层面具,其他人很难看出而已。 姜云浩低头看去,万千的人在自己脚下的这一片土地上进行厮杀,血水伴随着切割下的残肢断臂显得格外遥远,他多少有些不适。但与此同时,内心中又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好像芸芸众生都在自己脚下,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生命,在自己的视野里开始凋零。这感觉很怪异,很难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姜云浩,他似乎正在经历某种变化,某种除己之外,万物都在渺小的变化。 “变小了啊” 姜云浩喃喃自语,却不知声音已被身旁的两人听去。余家鼎与孔良相视一笑,对他们而言,想要姜云浩变成一个有雄心的君主,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照这种情况下去,能拼到最后的只有书院。” 老鬼坐在石阶上,目光看着远处那里的厮杀状况,显得十分悠然,眼神中有种旁观者看剧中人的戏谑。“可惜了啊,要是书院在此刻败亡,恐怕我也就无事一身轻,真可以毫无挂念地去幽州了。” 五百书院将士,此刻都静守在山上,离远处的战场尚有一段距离,而且厮杀正浓,倒也没人注意到这边不太寻常的安宁。 潘光多少有些无聊,半躺在树木枝干上,眼睛眯着,呼吸缓缓,看起来就像是要睡着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九十七章 昼夜(四)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山头上亮起的火把很多,张暮这些门生自然清楚这些不可能是援军!整个青州书院因陆离的夺权之举,被瓦解地支离破碎,仅仅剩下两千左右的将士进行守卫,就连自身部署都勉勉强强,更不可能有余力再去支援 只是这种将火把一支支点亮,像极了队伍在山道间前行,火光隐隐蔓延,给予姜家将士一种愈来愈深的恐慌 正在攻击营寨的攻势瞬间消退大半,很多刚刚还在与书院进行搏斗的将士,很快就退回了大队伍之中,身在行伍之间,前有箭楼的木质要塞,后有不知数的茫茫敌军,少有人还能安然自若,去极为冷静地思考这到底是不是一个阴谋 “收缩——!收缩——!” “快点布阵型!后面有敌军上来了——!” 姜家队伍里指挥的声音很凌乱,但不影响部队的运转,整支队伍在恐慌中很熟练地穿插站立,遥遥看去,竟在营寨前这一片平原上摆出来一个大大的v字,深受书院熏陶的门生对此并不陌生,雁行阵! 大陆北方常用阵型之一,有以箭矢之力御敌百步之外的美誉 张暮看得仔细,正欣赏着两军对垒的最大变数时,身前透明属性版却忽然闪烁 【看破】:雁行阵,大陆奇人观北雁南飞时所创,历经数百年演练,成大陆最普遍的阵型之一 初级变阵效果:弓矢威力+10%,射程+10步,左右两翼防御-10% 泛着莹白色光芒的屏幕上,闪过一条从未见过的【看破】,张暮愣了几秒,才想起,这是50点【看破】所带来的附属说明,严格讲只是一种基于阵型的简单介绍而且只能看破那些基本阵型,像夏侯霖那般水准的九宫之阵,那是50点看破怎么也解析不了的 没时间多想,张暮只是在屏幕上简单看了两眼,便又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了远处的战场 而恰巧就在此刻,变化再次发生! 轰隆————轰隆———— 伴随着几声巨响,从战场上的雁行阵中央弥漫起浓浓黑烟,一颗巨大火球自营寨抛起飞驰,然后落在姜家阵型中碎裂被砸中而粉碎的器官四肢碎肉分散在周边十几米的范围里,爆炸所带起的火焰,燃烧附着在那些周边的将士身上,滋生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肉香味,显得极其恐怖 抑制不住的恐慌弥漫 一时间血流成河,一个将士刚刚站起来,就被烟火似得火球砸中,胸腔击碎!像是扔下装满水的钵杯,鲜血如同水般溅射!然后火焰燃烧这尸体,将其一点点化为灰烬! 死状极其凄惨,瞬间震慑住很多人 伫立在山另一边的张暮等人看得并不真切,远远感受不到这种恐怖,但他们能看出姜家的队伍正在退却,也能看到这种火球抛射所带来的莫大威慑! “余家鼎这次真是下了血本...”张暮低声着喃喃自语 这种“火球”的造价着实不菲,需要将一块特殊石块放在桐油里浸泡许久,方才有这种遇火就着通体燃烧的效果,而且撞击时,所产生的碎裂与爆炸也分外相似,十分惊人! 张暮声音鞋但不代表周围人听不到 “余家鼎?”老鬼皱起眉头,随即又否定似的摇摇头,“他不是那种会为书院付出代价的人....” “确实不会”话题来到了关键地方,张暮很是轻描淡写地笑笑,“所以他是为了自己,为了依附姜宏哲后人这颗参天大树而煞费心力,着实不容易” 一时寂静 偌大山林中,除了呼吸之外,只有风声在动 老鬼与潘光相视无言,彼此目光相对,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那抹掩藏不去的骇然! ...... 半柱香前 张平跟随者一个仆人,在有些曲折的大营中行走,这座大营一片乌黑,营地内所有的防御设施都是黑色的,帐篷是黑色的,武器是黑色的,就连不断巡逻的将士身上都穿着黑色的甲衣,遥饮去,平添生出一种压抑 这是姜家战斗力第一的亲卫队,墨军 而这支队伍,往往只守护着姜家族人与势力中一些地位极高的人物张平走着,大营内寂静的很,除了夜晚的火把与将士行走的脚步声外,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再仔细听,就只剩下胸腔间的心跳 从军十数年的张平,依旧微微紧张战争开始,能让先锋官都调回来的事自然不会是小事姜家嫡庶之争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对此张平并不陌生,但他职位太鞋无论上面有何种风吹雨打,对他的影响都微乎其微 就像大衍王朝的覆灭,上面的人倒了,地下的还会依旧生活 可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到了,将军请进”前面带路的一侧身,将一顶透有雅气的木棚露了出来,木棚四周黑布相围,仅仅露出一扇帘门 黑漆漆的,片寸光芒难进,只是在这木棚外的头顶上方,刻着一个无比匠气的大字,字体凹入木中,由朱砂与清墨共同描绘,书写成一个半红半黑略有玄机之意的————墨! 张平身子一抖,瞬间知道自己要见的是谁 ...... 不谈姜云浩身份带来的震动,回到惨烈战场上,两军对峙的形势开始越发明朗 此刻即便是一个毫无经验的平常人,也能判断出姜家已有溃败的趋势,从而流露喜笑于色的神情但置身在战场中央的余家鼎没有,孔良没有,连相较而言城府最低的姜云浩也没有展现任何喜色,显然,眼前并非是他们想要的结局 与书院胜负无关,姜云浩等人想要借此进入姜家,依靠姜宏哲的身份谋取大权 首要的,便是判断迎接他们的是哪一派人,但眼前局势发展的太过自然,就好像,这支队伍里没有偏将的存在,仅凭士气被身后山体上的那些火把干扰,一点点恐吓,都能起到莫大的作用 余家鼎渗出些许汗迹,看不出是因为什么,最起码面容上的神情还没有太多的改变,只是严肃了些,眉头更紧蹙了一些 “我们该走了!” “张平还没有出现,这似乎太早了点吧”孔良微微犹豫,“你作为姜家内应这么多年,不应该会在请报上出错” 姜云浩没说话,只是将目光看向余家鼎,面容上大体维系着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目光还有些微微闪烁,有心人还会从里面看到不安,这是上位者能给他人带来压力的一项基本功——缄默当然,现在给予的感受还微乎其微 “必须要走!”余家鼎以无比肯定的语气重申一遍,“这一仗的最大用处,就是为我们判断出来人的派系,若为嫡系,早在这仗之前就会以‘战书’的形式联络彼此,若是庶族,现在就是斩草除根的最好机会!可现在…” “有变数了…”孔良眯着眼,接着连忙侧过身,又向姜云浩说道:“公子,还是速速离开为好” 姜云浩点点头,营寨中央的木楼上,三人转身而下 在即将迈入阶梯的时候,余家鼎与孔良目光相对,在他们心里,姜家之内既不会拉拢也不会敌对姜云浩的人确实也有,但…… “消他不会来” 孔良不语,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 “偏将张平,我们应该见过面” 眼前是一个身材消瘦带着白色面具的柔弱男子,说话的声音一如外形,轻轻柔柔,似潺潺流水难生厌烦 张平坐在柔弱男子的对面,脸上还有些忙让的神色,似乎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人物会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强自镇定,然后扯扯嘴角弄出一个有些市侩的笑:“不知道大人怎么来了?” “我想用一下先锋官的指挥权利”柔弱男子的话无比直白 大人说的哪里话,这等事情只需开口,我完没有拒绝的道理”张平想都没想,瞬间就应下,对他而言,这是一件好事,张平原本就不想参与到姜家的内部争斗,他职位太鞋稍有波及,都说不好自己会落个什么样的结局 “只是家主那里…” “我会去说”柔弱男子很轻声的说,“家主会同意的” 他目光直视着张平,因为这张白色面具的缘故,柔弱男子的眼神显得格外生动,就好像在逼视着某人“你下去吧…” “喏” 张平应声,对方没有给他太多说话的机会,但他已经知足毕竟,柔弱男子可是进入【风云榜】上的大人物,而且与那后几十名的人物不同,他排名44,是姜家里首屈一指连家主账都可以不买的大人物 帘门挑起,又落下 木棚搭建的房间里,重新落入了黑暗 一切安安静静,吹灭了房间里亮起的最后一支火烛月光从支起的窗幕中流入,漫天星光流转,柔软男子看着不禁有些呢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百年前的八大流派,百年后的残垣废墟…【阴阳】也可能该退入历史了,【墨家】非攻,可并非不擅”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昼夜(五)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局势,在瞬息万变。 张平没有如密报中那样到来,这让余家鼎隐隐有些不安,他为姜家做内应这么多年,多少也在姜家之中插了不少眼线,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打杂小吏,但情报还是鲜有错误的时候。 又将目光看向战场。 姜家‘雁行阵’开始瓦解,因为投石车上火球的威力,整个雁行阵都已开始变形,队伍零散,似乎时时刻刻都处在摇摇欲坠的边缘,这种景象放在姜家身上,多少显得让人不能相信。但事实如此,余家鼎的不安更加强烈起来。 人生有时需要某种机遇,尤其是在逐鹿天下这样的大事情上,往往可遇而不可求。 余家鼎格外珍视这次机会,他预感到姜云浩的身份,也许将会成为他登陆整个大陆争霸格局的平台。但万事都需要付出,想要让姜云浩荣登家主之位,需要一步步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安全进入姜家。 而在他心中,安全的第一步,就是要远离拥有变数的意外。 【必须离开,我有种强烈的危机感......】余家鼎心中自语,为姜家服务多年,对这个势力里的人物基本上了如指掌,不得不说,有一个人让他始终不安。 兼爱非攻的【墨家】流派传人,离。 墨离。 ...... 流派的强大,源自于他们各自领域的精湛。【阴阳】对于天时的掌控。【墨家】对于守御的排布,【名家】懂声望之利。【纵横】可游说诸侯,【兵家】杀伐,【道家】人和......他们是争霸天下各个领域中佼佼者,且大道相同殊途同归,彼此水平相差无几。 余家鼎压下心中烦乱,口中轻声道:“一会儿向南行。战争从北开始,我们需要静观其变。” “咱们这么一走的话,战局也许会瞬间逆转崩溃,届时书院......”在走下阶梯的时候,姜云浩忽然出声问道。 “书院覆灭是无疑的。”孔良在旁边,很实在的接过话。“天下诸侯对此虎视眈眈,州域统一已然是迫在眉睫之事。书院再不可能回到从前独立乱世之外的悠然地位,青州如此。其他书院亦如此。” 书院都将覆灭,这是趋势,也是必然。 这是时代淘汰的产物。 【不行,我还不能走。】姜云浩忽然停下脚步,像想到什么似的,脸上忽阴忽晴。【牧雯琳住在书院东区,但临近北面,如果这里战局溃败。姜家将士将会从这里一拥而入......】 两旁跟随的余家鼎与孔良不禁一愣,前者眉头微皱,不禁询问道:“公子是想到什么了吗?” “从这里到书院中心需要多久?”姜云浩没有回应余家鼎的问题,反倒是又回问了一句。时间点滴流逝,那种姜家将士杀进牧雯琳庭院夺门而入的景象不停闪现,让他面容不禁有些狰狞。“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 “半柱香。”余家鼎与孔良对视一眼,心中猜出了姜云浩的心理。【公子是在想牧姑娘的事......】 姜云浩直立立的站在那,有些凌乱的脑海里,开始思索有可能带牧雯琳离开的方法,但越想越乱,战场上嘈杂的声音就好像许多线条,层层叠叠的绕在他脑袋上,怎么都想不出一个头绪。 犹豫良久,姜云浩终于开口相询。“有没有一个办法,让我带牧姑娘离开。” 余家鼎摇摇头,他回答的异常干脆。 孔良先是看了余家鼎一眼,随后也无能为力似的摇头,露出微微遗憾的表情。 姜云浩目光在俩人脸上来回巡视,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也就是短暂的几秒钟而已,但在战场上那种嘶吼的喊声中,被映衬出一种极为漫长的时光。他转过身,登上两节刚刚走下的木梯,又回过头说道:“你们总说我应该是天之骄子,之前种种生活都是一种人生磨砺,但我总难以相信......所以我要试一试!” “若是不幸早逝,那说明我姜云浩该有此命,家破也好人亡也罢,都是我逃不了的命......可如果此番大难不死,挡住了姜家攻势,就证明我真的有某种气运天资,曾经过往种种,此生不再追忆。” 说话时候,姜云浩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种释怀神情,这似乎是藏在他心里一直想说的话语。只是因种种原因,或余家鼎、孔良等人在书院给人的感觉一向强势,又对他倾注太多,或奇怪自己身份怎么会突然变成姜家后人,还要回到姜家夺家主之位,面对争霸天下的局面......有太多事情干扰,姜云浩一直都处在半朦胧半梦幻的状态。 现在,想说的话终于说出口。 姜云浩瞬间感觉自己肩上好像少了一些压力,他就是个普通人,什么姜家什么天下一直都是那么的遥远,哪怕进入了书院,也只是为了以后能在仕途上混个好前程,过上平平安安手里有点小钱的生活。 他就是个平常人,所以只有这点心思。 但姜云浩除此之外还有愤怒!也有仇恨!当他清楚自己家乡的那个小村镇,已经毁灭在姜家的铁骑之下时,内心就诞生出一种躁动的热,这躁动让人失去理智并且无法控制,尤其是孤单一人处在夜空之下时,这燥热就会让他热血沸腾,联想到姜家覆灭族人惨死的状况,就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所以当余家鼎与孔良说会助他进入姜家夺取政权的时候,姜云浩连思索都没有,便一头应下。因为他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个可以实现自己复仇的机会,只是随时间流逝,随余家鼎与孔良不计资本的舍身投入与教授学习,终究是萌生出一种以前并不拥有的东西。 野心。 “公子应该再斟酌。”余家鼎与孔良都是城府很深的人,哪怕此刻形势不在自己掌握之中,自己费尽心力投靠的姜云浩随时都会出现意外,但说起话来依旧面不改色,神情自然而又平稳,有波澜不惊之感。“姜家万余人将士,我们只有五百,姜家有随队上千骑兵,我们只有两条腿以及从驿站弄来的三匹马......我并非想要否决公子您的决定,只是想让您了解当下境况。”三言两语,攻守两方的优劣高下立判。 “公子若是离开,还有成功的机会,若是选择留下,那.......” “我意已决,不用再劝了。”姜云浩此刻的选择,远比他平时更加果断。“就像你们判断对方是嫡系亦或庶族,我也需要某样东西,来让自己相信我是可以逐鹿天下的诸侯。” 夜漫漫,姜云浩从木楼上向远方看去,视野似乎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一面是黑暗笼罩,悠然宁静如故乡小镇的遥远山脉,默默矗立,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安然。一面是残酷战场,被刀锋分割成无数种样子的尸首,沉默的静止在土地上,火把在风中闪烁,照亮起流淌着的血。 前者常人,后者诸侯。 【我是哪一面?】姜云浩甩给余家鼎与孔良两人一个坚决背影后,望着眼前的两个世界,默然无语。 ...... 姜云浩最终决定留在这里,而且是以义无反顾的坚决态度。 这其中的对话与故事,身在另一个山头上向这里眺望的张暮、老鬼与潘光自然不可能知晓,老鬼与潘光还沉浸在对于姜云浩身份的震惊之中,姜宏哲后人这层光环所赋予的实在太多,对于家族而言,足以与家主平起平坐。而在外人眼中,这更是平步登天的典型。 但这种震惊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一个神色匆匆的斥候到来,让两人瞬间从震惊的情绪中回转。 “有敌军的身影从山后出现!数量很多,最少在两千之数!!” 张暮揉揉脸,夜晚在外面呆的太久,面容早已被冻的发麻。听斥候闻言,他在林木中站了起来,虽然属性板上的【大势】早有提醒,但里面只是提到对面行军的大体方向以及人数多少,至于具体走哪条路,会花费多少时间,张暮也无从知晓。 【我在营寨之东,姜家兵马从这里杀入是为什么?围剿吗?】 短暂的想法从脑海中划过,他摆了摆手,从口中吐出两个略显无情的字眼。 “放行。” 第九十九章 昼夜(六)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张暮在书院的这一段时间,除了学习之外,做的最多的便是借书院便利,收集天下各地域诸侯的情报,将士有多少,手下有哪些谋臣战将,城池多少......他一一记录,并将它们收录成册,时常在闲暇时翻阅。 作为大陆上一方霸主,张暮对于姜家的关注,自然是重中之重。 姜家有将士一十八万,数量不多,但以精兵为主,而且价格不菲的骑兵占了绝大多数,因司隶州关卡似的战略要地颇多,兼之又处于大陆中心位置,兼而有‘中关铁骑’的美称。 其闻名遐迩的玄衣骑,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冲击力’,在兵种的排行间位列第三,书上这样记载‘司隶有骑,布玄甲铁衣覆盖,黑中泛红,奔腾时若万千电闪雷鸣,未战而先声慑人,仅百骑就足以大地动荡,冲击无可匹敌,前居第三者,当之无愧。’ 这是姜家的优势,也是它强大的一个方面。 姜家领土覆盖周边三个州域,虽然都没有统一,但能据守如此多的地域,也足以侧面证明姜家霸主地位无可厚非。可奇怪的是,在这样强大的势力之中,载入【风云榜】而天下闻名的奇人却并不多,只有区区三人,其中两人还据守在司隶的边关之地,震慑边境诸侯,虽数十年无远犯。但多少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这也许就是姜家对人才难以登用的缘由。 内耗太多,家族争斗剧烈。鲜有外人能有立足之地。 守土有余,开疆艰难。这是姜家的弊端,也同样是很多大家族的弊端。 ...... 张暮‘放行’了。 他比这支忽然出现的‘队伍’早到了半个时辰,而且只有五百人,偃旗息鼓的隐匿在庞大山体之中,只要想躲。对方斥候就很难打探到,更何况,这支队伍的目标就在不远处,斥候观察姜云浩所耗费的精力,远比检查四周安全要多的多。 目光透过参差微微长出嫩叶的枝丫,黑暗之中,可以朦胧看到一支队伍正在他们山脚下经过。阵型是颇利于行军的一字长蛇阵,为达潜行目的。这支队伍行进缓慢而且人数不多,甲身上的铠甲都类似于枝干的棕木色,隐蔽在山岭之间,确实让人不易分辨。 队伍在山脚下停驻,并没有急于向正在战场上扩大战果的姜云浩发起进攻,显得很有耐心。 但停驻时间并没有多久,整支队伍里的将士就开始相互挪动,与张暮在冀州看夏侯霖的调动时不同。这支队伍似乎没有哪个人在指挥,但阵型的变换极快,张暮从山头上的枝丫间望去,从一字长蛇到打乱阵型变得无比混乱。再到新的阵型组成,这过程似乎只是几个眨眼瞬间。 变化之快,让人忍不住愕然。 但很快,张暮又从‘愕然’陷入了沉思。【姜家作为在青州有领土的一个势力,自然是想除掉书院,这点毋庸置疑。现在趁书院与陆离分裂之际出兵杀入书院,确实是一个好时机,但......以陆离对书院的热忱会放手不管?】 张暮在心中开始产生疑惑。 【可陆离确实没有动静,【大势】里没有一点关于陆离的消息......如果连陆离都不忧心的话,那证明书院必有后手,也对,陆离想要夺权,总要想办法看一看广君歌的底牌,而眼下,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张暮多少揣测出一些关于这些上位者之间的心思,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战场上的形式也多少发生了变化。 也许是造价不菲耗费颇多的缘故,营寨里的投石车已经不再投射那种震慑力非常的火球,开始以碎石相攻。而且姜云浩为减少自身人力的损耗,也不再派遣将士出营追杀,所幸战场上姜家队伍已溃败零散,无需任何冲击,就已开始败逃而去。 一路尸横遍野,刀枪剑戟的武器随处可见,营寨外明显狼藉一片。 显然,守军胜利,但营寨中没有人为此高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北山上,原本只是为佯攻之用的火把早已在姜家阵型溃散时熄灭,但此刻又似乎盏盏亮起,姜云浩等人面目凝重。 这不再是干扰判断的佯攻,因为对面山脚下的林木里,开始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一个身影,而这些身影聚集,就像是张暮山脚下的那支队伍一样,排出阵型,然后逐渐达到让人恐怖的数量。 确实恐怖,三千人。 当旁边一个有过十几年经验的老兵,结结巴巴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余家鼎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他把怀疑的目光放在那个老兵身上,却得到的依旧是这个答案。他愣了,余家鼎站在姜云浩旁边,口中不禁喃喃自语:“这不是为覆灭书院,简直就是为杀我们而来。” 孔良与姜云浩默然无语。 五百对三千,而这五百将士在之前的交战中还有折损,两者之间七、八倍的差距让人看不到希望。 姜云浩握在栏杆上的手紧了紧,一种压迫感油然而起,营地之间开始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很多将士在角落里开始窃窃私语,姜云浩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们脸上不时浮现的惊惧之色,自然也清楚将士间的低落。 而这种低落,在张暮山脚下的那支队伍出现后,便直接化成了绝望。 连空气似乎都在窒息,姜云浩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紧张,凝重,兴奋,不安......很多种情绪相互纠缠。【老天,你就在这场战争中告诉我答案吧。】右手拔出鞘中长剑,一种得见自身命运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伸直右臂,让长剑指天。 夜幕,浩瀚星空,涌出无数的敌军,营寨中随风摇曳的篝火,还有一个人刺向老天的长剑。 时光定格,变成了一幅画。 ...... 战鼓声擂动。 咚——咚——咚——,连续的巨响从战场中扩散,回荡在山谷之间,然后回声与鼓声再次重合,让人只觉理智在减弱,胸腔中好像涌起某股燃烧过还留存余热的血,流淌体内,让燃烧的力量扩散,使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拿起武器,向远处敌军冲去。 这是对方的战鼓,却好像连自己都受到了影响。 张暮立于山头,那鼓声绕过了战场在群山间不断回荡,难得的,让他都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旁边的潘光,更是面容上有些激动的潮红,但身体坐在那里却安稳如山,张暮眯着眼,这是一个先天高手的良好体现——————哪怕情绪再兴奋,也会对身体有绝对的控制。 大战来的分外突然。 没有过多言语,这次指挥官似乎是一个格外沉默又格外善于抓住时机的人,趁现在这股数量差距所引起的震撼还未消去,北面与东面的两支才刚刚整理出阵型,便如潮水般,向守军营寨不可遏制的涌来。 【看破】:锋矢阵,大衍王朝初期由军中将士所创,历经数百年演练,成大陆最普遍的阵型之一。高级变阵效果:阵型突破率+25%,杀伤力+25%,后军防御力-15% 两支箭头似的阵型,以一种极快速度向守军营寨冲锋。 然后在临近射程范围的时候,又瞬间破开阵型分散而去,这期间的速度很短,以至于守军的投石车只发射了两轮,姜家就已完成了包围之势,将原本就不大的木制营寨团团围住。火光照在这些敌军身上,就好像光芒被吸收了一样,有种无尽的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 姜云浩手里全是汗,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前一天闲暇时玩耍的那套纸牌,说不出为什么,这纸牌总是隐隐透露出一种古怪与神秘,当然,最神奇的是当姜云浩心中有事时,他总会莫名其妙的抽取到同一张牌,无论怎么整理怎么搁置,就好像冥冥中有股力量,让他必须抽中某一张一样。 就像昨夜。 在一套卡牌里,他总是会抽取到同一张牌面,上面画着两个人,一个睿智老者一个懵懂少年,姜云浩不懂什么意思,他只认识上面的字————教皇。 ...... 【教皇】:22张大阿卡纳牌之一,正面语:受人信赖,有贵人相助,贡献,拥有一颗温柔的心,良缘,受惠于有益的建议。 第一百章 昼夜(七)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姜云浩的营寨所在,恰是几条山道汇聚而成的盆地。没有依山而建,但恰恰遏制了通往书院中央方向的道路,姜家人数很多,却也不敢跳过这里直接领军杀入腹地,届时一旦首尾夹杀,就将是多少人也难以挽回的溃败局面。 当然,也可能姜家本来目的就不在书院。 张暮这样想着,远处姜家已经开始展开攻势。 数千名敌军开始向营寨围攻,远远望去,就像是闹了蝗灾的天地,密密麻麻一片。这波敌军明显与上一波不同,除去统一制式的铠甲之外,还在每人左手的小臂上配备一块两个护心镜大小的盾牌。银灰色,书院将士射出的箭矢与其碰撞,伴随着一声‘叮’的脆响,然后火花四溅。 这种盾牌的出现,让战场箭矢下的死亡率大大降低。 “冲进营寨,我们就是胜利者——!” “杀光眼前的所有敌人!” “杀——” 各种嘶吼,让这一片原本安详宁谧的地带,如今也喧嚣嘈杂起来。火把的亮度实在不高,但光亮照耀之处尽是无尽想要冲入营寨的敌军,虽然攻城器械简陋,大多是刚刚砍伐树木所绑成的木梯,但营寨本来就是姜云浩匆匆所制,除了十几座箭楼外,最多也就是多围了几层木栅栏,仅此而已。 但如今看来,想要抵御敌军攻势。实在太过勉强。 各种‘嘎吱,嘎吱’的声响。从那些摇摇欲坠的木栅栏中传来,看起来随时都有倒掉的危险。好多守卫将士连手都在抖,脸色狰狞而又挣扎,很明显,这些人都在勉强硬撑着,虽然整个守势还没有崩溃。但姜云浩、余家鼎等人知道,这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滚开!” 姜云浩一脚踹开眼前爬上来的敌军,但对方并没有倒下,他连忙在对方站立不稳中补上一剑。噗嗤——!随着剑身刺入**的声音响起,一道一米多长的鲜血从对方脖颈的动脉处,像泉水般,喷涌而出。淬不及防。溅了姜云浩整整一身,将那身刚刚换上的甲衣直接染成了血红色。 但很快。左右两边架好的木梯上,又在不断涌入新的敌人,一个、两个、三个......这跟城墙似由木质的栅栏空间里,说不清到底有多少敌人,而且一片混乱!阴暗的光亮,晃动的人影,每一秒这个空间里都会有人倒下,然后又有新的人走进。姜云浩只觉得眼前有些恍惚。他不知是什么原因所致,只是木然的拿起长剑,发了疯似的,不断向身边挥砍。 “快点!给我用火烧——!倒火油!” “弓手射腿!投石车的石头呢——装填啊!” 余家鼎与孔良已经不再那么镇定。身边没有能够指挥作战的将军,两人只能赶鸭子上架,勉强拿起指挥的权利,但毕竟未经沙场,两人虽有谋略但几年来一直都在书院混迹,论战场上的指挥应对能力,恐怕还及不上一个有着四、五经验的随军伍长。 上一场因为有佯攻与火球的底牌在手,这方面缺陷还尚未显露,但在此刻,这种短板被无限放大,而且让整个防守之势都在受挫。 姜云浩挥着剑,乏力与疲惫如潮水般涌来,随着越来越多的敌人涌入,战局态势开始不断恶化。这让他内心不坚定的动摇起来,姜云浩越发肯定自己只是一个平凡人的命,什么诸侯,什么争霸,都是别人为了自己**所施加在他身上的借口。 “什么姜宏哲后裔,我只是个想要活得更好些的庶农之子......”姜云浩有些混乱的轻声呢喃,这话语声音极小,而且像是无意间说出的,完全没有吸引他人的注意。 一剑挥去,铛——!长剑在对方的盾牌上留下一道凹陷的长印,却未伤对手半分。这波敌军的装备确实精良,而且被高人操练,临阵不慌,出手时格外老练,就像是在沙场上混迹了六、七年,有一手杀气极重的攻守之术。 “给我死开!” 姜云浩心中郁气居积,见自己刚刚攻势被阻,那种失落不甘与想要挣扎的内心,让他瞬间失去理智,侧过身完全不顾其他方向砍来的刀枪,竟然刺出剑,完全不要命的要刚刚那个敌军攻去。 铛——! 又是一声脆响,那个姜家将士左手的盾牌上,又添了一道伤,但却未伤及其他半分! 姜云浩眼都红了,而就在想要再攻时却忽然听到孔良的一声叫喊:“公子,小心————!!!”声音之大,与话语中的急迫感,哪怕是无比混乱嘈杂的战场,也让姜云浩清晰听到。他不禁回过头,两把军刀赫然就在背后!那清亮刀身上甚至映照出姜云浩茫然的脸。 临死前的一刹那,姜云浩的内心居然格外宁静。 【我果然......不是当诸侯的料。】 ...... 自从陆离叛出书院,并且顺势带走了凌昱然后,马彦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而且感觉自己似乎倒足了霉运。 先是帮书院那些老头们送书信,错过了跟随陆离一同离开的机会,继续留在前途渺茫的书院里。后是因为凌昱然离开,他无法再找人请教那手漂亮的高明刀法,说来也怪,未学刀法之前,他只想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虽然碰触底线的事从来不做,但人生没有目标,不清楚自己能干什么或者想做什么,过一天就是一天,任时光消磨流逝,却从未感到可惜。 但这一切,全都在凌昱然的教授后开始改变,马彦感觉人生就好像被打开了一道门,里面是各种奇奇怪怪的招式,这一刀怎么砍,从哪个角度切入,用什么样的力道......生活变得有趣起来。 除去这些,因为凌昱然被陆离带走的缘故,他这个看守负责人难免要受到责罚,虽然里面有些要素在所难免,但最终结果还是给了他免职半月的处罚。马彦对此并不觉得任何委屈,倒是如果没有任何责罚,他反而会有些恐慌。 今夜姜家来袭,马彦是刚刚知道的人,因为免职缘故,他消息知道的最晚。但毕竟身属书院一方,他有守卫书院的责任。 夜幕之下,马彦在林中练了几趟刀法,随后便独自动身来到北面前线的深山里。没有编制,他自己就是编制,穿行在熟悉的山林中,马彦不时观察着周遭姜家队伍的动向,因为独自一人,行动反倒便捷,在杀了几队遇到的姜家斥候后,他忽然感觉有些奇怪。 这些姜家队伍虽然分成了好几股,而且走的是不同道路,但不知是何原因,好几支精锐忽然调转方向,在群山间莫名的绕起远路。 马彦不清楚姜家临时换帅,先锋官张平甚至自愿交出了手中权力。他只是觉得这里面有古怪,便暗自跟随其中一路,绕行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中。在拐过不知道第几个弯的时候,视线顿时开阔,随后,一个木制营寨出现在自己眼前。 ...... 有的人,也许确实在被上天眷顾。 两声清脆的响声后,姜云浩意外的发现自己没有死,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穿着书院普通将士皮甲的陌生男子,右手持刀,面向平凡的很,没什么高人气质,属于与那些其实将士混在一起后,怎么找也找不到的那一类。 但无论怎样。 姜云浩在此刻活了下来,理智瞬间又占据上风,让他想起刚刚自己的行为,不禁在额头上渗出冷汗。 战场上的形势,自然不会因为多出一个人而怎样,姜家将士依旧蜂拥而入,而刚刚被挡开军刀的两人明显有些恼羞成怒,即将到手的功劳灰飞烟灭,这让两人怒从心生,调整刀口,很快又向刚来的男子砍去。 马彦的刀很飘,尤其是出刀的时候,飘飘摇摇的就像是秋天落叶,没有力量,也没有速度,存在的,只是那种模棱两可似有似无的轨迹。 但奇怪的是,你躲不开他的刀。 两个将士一个前伸一个后仰,连死时倒下的方向都不同,唯独相同的,是他们脖颈以上的部位都已掉落,切口很平很齐,就好像切开的西瓜一样。 鲜血迸溅,但周围人全被惊呆了,任由这两股喷出的血液飞溅上身。姜云浩甚至在后面咽了口吐沫,眼前这个朴实男子瞬间高大起来,好像有种无形的东西,让这个人在杀完人后变得气势澎湃! 而此刻,马彦只是侧过身说了两个字。 “快走!” 话音刚落,地平线上就好像升起了一团黑雾,虽然是夜晚,远处照亮的唯有月光,但那种窒息般的压迫力隐隐传来。 远处张暮看着那些黑雾,有些目瞪口呆,口中喃喃的似乎在嘀咕。 “中关铁骑?” “嗯。”旁边老鬼轻轻应了声,脸上沉重的仿佛能滴出水。 唯有潘光,伸出舌头微微舔了下嘴唇,面色红润,好像这突如其来的事物让他异常兴奋。 第一百零一章 昼夜(八)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这本书停笔这么久,感觉很多东西放下了。随心所欲感回来,忍不住让奈何又拿起笔。但很多情节确实陌生了,二卷结束后,奈何会考虑用大纲的形式交代,最后给出一个结尾,不知可否? —————————————————————— 一年之前,张暮在青州亲眼见识过大戟士的厉害,挥舞3丈左右的精钢长戟,布下枪阵,曾在半柱香内击溃三倍于己的步兵团,而自身损耗微乎其微,而在天官都城那一阵艰难坚守时光里,大戟士更是在墙头上发挥出巨大作用,将那些东荆州登上城墙的将士,一个个挑飞而去。 自从那刻起,张暮就开始对大陆兵种排行产生了兴趣。 尤其是当得知大戟士只排名在第十一位,张暮就更加难以想象,那前十名的兵种到底有种怎样威力。 来到书院后,闲暇之时翻阅过很多书籍,从这些字里行间之中他很快就对这些兵种模模糊糊的概念,所以当姜家那团黑雾般的身影逐渐显现时,系统与他自身意识,都马上给出了这种压迫的来源。 【兵种名称】:中观铁骑。 等级:七级精英、所在地:司隶 生命:35、攻击:15、防御:11、攻击范围:3 顾不上对于‘七级精英’的震撼,张暮瞬间转过身,面色沉重的看看老鬼与潘光,那柄a-级道具【白羽扇】,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拿在手里。他笑了两下,似无奈又似感慨的说道:“伴虎吃虎的戏码看起来没法上演了。不但如此,恐怕连我们都要必须行动。” 老鬼微微颔首。双眼眯着,若是抛开面相不谈,他此刻的神情实在像是那种世俗看到挥斥方遒的文人墨士。 “既然中关铁骑在此,那证明必有姜家大人物到来,这才是大鱼。” 张暮无言轻笑,与聪明人说话实在是简单,三言两语就能道破相互心中所想。 “要打架吗?!”潘光人畜无害的脸上有种红润,用手摸摸自己脑袋,好像分外腼腆的样子。“手痒好久。今天终于可以活动活动。” 张暮对着潘光点点头,随即偏过头,又向那一群中关铁骑看去,黑压压一片,月光虽明亮但距离遥远,让人看得并不真切。但那种犹如大山般朦胧而又厚重的压迫,却如海浪,一**涌来。 “故乡有句谚语,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如今看来中关铁骑已至,书院守方一时难以成势,需要我们使些手段。” 越是战场上的精锐,击溃它。就越有扭转战局的可能。当年夏侯霖在掘沙之地的成名战,也恰恰是这句话的完美诠释,张暮已经不是刚入乱世的茅庐小子。书院里的一年生活,让他对曾经那些当做耳旁风的话语开始慢慢理解。 书院势弱。虽不知院长广君歌还有何打算,但就依张暮的所见所闻而言。能守住的概率不过一、二成,没有援兵,陆离叛变,又恰逢人心变动......数不尽的缘由让书院变得飘摇动荡,如今中关铁骑又至,简直堪比绝境。 张暮希望书院可以继续留存,让属性点得以平稳而又快速的增加,所以他想要打破绝境。 而打破绝境的首要条件,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换言之,就是要击溃精锐!击溃中关铁骑! 这也是他之所以来到这里的原因之一,借姜云浩身份,吸引姜家在此役中的绝对力量,然后,一战定乾坤! ...... 夜是漆黑的,但在战场之上,还有比这夜晚更要漆黑的东西。 战场的北山下,那股朦胧黑影开始逐渐稳定,随着靠近,就连大地都开始颤抖,碎石子与地面支架发出那种微微摩擦的声响,显得尤为清晰,马脚掌上的重蹄铁沉沉落在大地,似乎在狠狠撞击!战场上的光亮并不明显,但火把繁多,低沉的光晕与皎洁月光交织,让这团黑雾慢慢露出轮廓。 墨色马甲,墨色玄衣,墨色缰绳,还有上百匹墨色的马。 这世上可能再也找不到这么统一的事物了。 姜云浩手里握着长剑,其实隐隐在抖,说不清是气力消散还是内心恐惧的缘故。但毫无疑问的是,敌军精锐已至,中关铁骑所带来的深沉与压抑感,如铺天盖地般涌来。姜云浩扫视四周,身旁一些书院将士已经忍不住有些溃散!明明刚刚打了一场胜仗,但眼下却士气低靡如此,哪怕再不懂兵事,姜云浩也明白他已经未战先败。 姜云浩深吸一口气,突然仰天一声大喝! 声音震耳欲聋,竟在那么一瞬间镇住周围所有人!! 每个人都不自觉的把目光看向姜云浩,他们停住脚下离开的步伐,也停住窃窃私语的话,目光都集中在了一起。 “姜家势大天下闻名,可那又如何?!!”姜云浩完全不会鼓舞之类的演讲,但眼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胸中有种盈盈的东西正在溢出,让他忍不住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厉声音高声道:“吾辈不过凡夫俗子,可天下乱世之难尽受于吾等,而那些本该承担天下重任的名门世族又做了什么?!!苍天世道不公!凭甚让吾辈受尽压迫欺辱!” 语毕,挥舞长剑,寒冷的锋芒呼啸而过,姜云浩身前的木质凭栏竟瞬间应声而断。 “谁愿与我一起,做这把刺向天下大族的利剑?!!” “利剑——!”营寨里不知谁喊了一句。 “————利剑!” “利剑!!” 营寨开始符合的声音越来越多,姜云浩却立于营寨间想起很多,尤其是村庄覆灭时的战火。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那种残垣断壁尸首遍野的场景却不时出现眼前。此时此刻的姜云浩,完全没有一个姜家正统继承人的觉悟。 可也正是因此。让他的话语引起了许多将士共鸣。 乱世已久,受磨难最多的永远都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而那些士族呢?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他们打仗,他们抢地盘,他们争夺利益,却很少有人为他们这些付出过鲜血的人想过。 天下闻名又如何?姜家又怎么样? 今日杀的就是你!! “利剑————!!!” 营寨内的喊声震天,让躲在角落里的孔良与余家鼎相视一笑,以现在的情形而言。谋略已经没有太多用处,好的谋士往往会分析天下大势,布战役大局,但对于战场之上的事情,他们也无能为力。 “顺应天意吧。”孔良嘴里的茶叶早就吐了出去,此刻正咂着嘴,感叹道:“书院生活这么多年,谋己求生,谋人上位。想我一身本领,没想到最终要靠天吃饭。” 余家鼎在旁听得不由哈哈大笑。 靠天吃饭又能怎么样?他又不是第一次,儿时那些年的经历时至今日依旧不时出现,他既然从那时活了下来。就不觉得老天会让自己再去死。就像余家鼎听闻姜宏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多年之前。他苟且而活,没有死于天意。 多年之后。他胸中抱负未展,上天也不会就这样让他沉默死去。 远方。一阵轰雷般的声音响起。姜家墨离的中关铁骑终于出动,铁钉的马掌,噼里啪啦的犹如暴雨般倾泻在地面上,火光照不到太远,但凭借月光依稀可以看到那些朦胧身影,挥舞着手中长枪般的砍刀,沉默着,像死神一样向这里冲锋而来。 孔良砸着嘴,没有茶叶可嚼,让他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除了苦涩之外,他不太喜欢其他的味道。 “安心吧,我做事情向来留有后手。” “哦?”余家鼎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又不禁点点头。“也对,你下棋总喜欢先走别人的第二步,没有后手,你又怎么敢随我择主出仕呢?”他偏过头,有些好奇的问道:“是谁?” “你我认识,手上有能够自保的力量,纵观书院内门,又与他人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与君主交好,这样的人你说是谁?”孔良眨着眼,话语说到这个地步,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余家鼎颔首。 符合这种条件的,除了张暮外,自然不会是他人。 ...... 书院将士与中关铁骑交战了。 战场上,永远都是用语言无法完全描绘出的惨烈。两军相碰,一干人纠缠在一起,鲜血在火光下弥漫,无数碎裂肢体与器官伴随着将士挥舞的巨大力道,从身体剥离而出。几个书院将士还想冲出营寨阻挡,无奈螳臂当车,变成了飞马铁蹄下的碎泥。 姜家势大,中关铁骑又是天下闻名的精良,很快,战场上的形势就急转而下。 手执长剑杀敌,姜云浩在苦苦支撑着。事实上,他已经体力不继了,两条腿虚弱的开始发飘打转,人站在营寨中却好像脚下多了块不易踩实的棉花一样,看起来随时都要倒下,被人身首异处。 就在他隐隐绝望,想要放弃的时候。 远处山腰之上,却突然爆出一阵擂鼓!一支身着书院装束的将士出现,犹如尖刀般,从战场上橫杀直入。 “援军来了————” 姜云浩忍不住一声长喝,借着这股呐喊,身体里竟又涌出了几丝力。 随着书院新军杀入,书院一方士气瞬时大振,挽回几分即将溃败的形势。这股力量的出现立刻搅乱了整个战局,但也仅仅只是搅乱而已,作为天下闻名的司隶精兵,中关铁骑毫无慌乱,反而大开大合,在攻伐中将阵型散开,遥遥看去,在月光映衬下就像是一片巨大的扇形银叶,端是惊人! 战场焦灼,但胜利一方的天平依旧还在向姜家倾斜。 山石上,张暮并没有随军而动。他从高处俯瞰整个战场,局势的变化尽在眼中。 “好惊人的统御……不,这应该是中关铁骑的能力,并非统帅之能。”张暮轻声自语。中关铁骑从外观上看,很容易就能判断这是重型装甲类的骑兵,类似兵种,冲锋陷阵能力自然天下无双。但万事平衡优缺同存,重甲的存在既赋予了攻防之能,但也削弱了应有的灵活。 换言之,中关铁骑不易改变阵型,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内调整方向,以应突发之变。 但事实看起来,似乎并非如此。 “中关铁骑当真名不虚传,这样的杀伤力实在……”老鬼在旁边,看着一地尸横遍野,鲜血像是坊市外的潺潺流水,让他眉头紧皱。“如果没有破绽,当是败局已定无可挽回。” “潘光!!” 张暮忽然叫了一声。 潘光一下子从旁边站起,轻抿着嘴角,虽然依旧是那副呆呆傻傻的面目表情,但眼角却流露出一种兴奋。 “你清楚我让你做什么吧?”潘光不是张暮的下级,两者同为书院门生,所以张暮不想用命令的语气,但事关重大,姜家若由此攻破防线,将长驱直入直捣书院中枢,届时,书院除名是小,关键是他们都将沦为阶下囚,所以话语口吻不得不重。 潘光点点头。 张暮来到他身边拍拍肩膀,潘光又与老鬼目光交错了一下,然后飞身窜入林中,向山下的方向飞奔而去,目标直指姜家中关铁骑的阵中将旗,毫无疑问,当下之局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唯有‘斩首’! 布置了一切能布置的,张暮复又重新坐下。 他是个谋士,冲锋陷阵不是本职,战场上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实在没有什么作用。夜风习习,带着战场上的一股浓烈腥气,张暮仰天长叹。他实在没有想到,姜家会动用如此多的力量去对付书院,为了什么?青州这一片地吗……还是姜云浩这个人呢? 一时间,疑惑涌上心头。 通过【大势】他确实清楚将有一支姜家队伍出现,但实在没想到,会是中关铁骑这样的天下精锐。 难道……姜云浩的身份比我猜测的还重要? 张暮这边犹疑不定。但在战场的另一边,颜双却忽然出现。(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昼夜(末) - 异界之谋夺天下 - 奈何飘零风吹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颜双单枪匹马杀入战场之中。 无论是书院还是姜家都不清楚来人是什么身份,只觉得这人很厉害,一把亮银枪覆盖周身两丈,在火光不太明朗的地方,那把枪就像是月光下吐着猩红舌头的银蛇,每一招都是稳、准、狠,走入这个范围里的将士,耳畔一阵破空声响起,然后便感觉喉间一痛,似乎流出了什么东西却又无法低头,接着倒在地上,随着失重般的眩晕感坠入永远黑暗。 噗———— 又是一枪穿透,枪尖从身前将士的脖颈处露出,然后用力一甩,尸体飞出撞倒了战场里的一片人。 不过瞬间,颜双就已经打出了一片真空地带。如果张暮在旁边的话,他一定会感觉颜双变得更厉害了,相较冀州时的枪术而言,此刻隐隐多了某种‘势’,姿势还是那个姿势,力量还是那个力量,但一招一式间却好似有千军万马立于其后,声势赫赫,有种若有若无般的淡淡威慑。 几十年前的一期【大陆风云榜】上,曾经有篇序: 为将者,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单枪匹马如千军行止,可破倍数之敌,是以冲锋陷阵无不往之利也…… 这是序言里阐述猛将意义的开头句,实际上,当今乱世将这句话诠释的最完美的,便是颜双的师父。名刀【新亭侯】的主人杨烨,作为年过古昔的扬州大将,他谋略的水平并不高明,一生征战无数,说不清到底中过多少埋伏,但都每每凭借自身武勇化险为夷,甚至反客为主,成为某场战役的转折点。 勇猛如此,也无怪乎别人会给他【万夫莫开】的称号。 而如今,颜双似乎正在走上同样的道路。 战场之上。亮银枪正划过一道圈。将从右面跑来的书院将士点飞,然后迎着姜家的中关铁骑,右手反握,将刚点出的枪身收回立刻侧马抽出。枪尾竟像是一道鞭!将满身墨色披挂的重甲骑兵硬生生从马上抽下! 一切招式变化。都在眨眼之间。 看情形颜双似乎两不相帮。无论是书院将士还是姜家铁骑只要进入攻击范围,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但实际上,颜双正在往一个方向前行。那里有一样东西,在战场上异常显眼。 铁骑营大旗。 …… 整个战场,正在有被分割的迹象。 从张暮的山腰上俯瞰,潘光与颜双两人就好像是两把利剑一样,狠狠的,向中关铁骑的阵型腹地杀去。沿途一路鲜血飞涌,如泉喷溅,从那些倒下的尸体中不断流出,借火光遥遥看去,犹如一条血路! 【大势】:颜双进入战场。 张暮随意看了一眼,便不再有任何理会,他表面上看起来一如平常,但其实心下充满奇怪,他需要思考颜双帮忙的意义以及他此刻的立场。 旁边的老鬼,忍不住‘咦’了一声。作为好友,潘光的武勇他自然是清楚的,但眼下居然又冒出来一位毫不逊色的先天高手,让他诧异莫名,更是隐隐生出些荒谬之感。 什么时候先天武者也这般泛滥? “这是……”见张暮毫无异色,老鬼忍不住开口相询。 “刺杀院长广君歌的人。” 闻言老鬼一挑眉,眼睛瞬时就眯了起来。“公孙正的人?”老鬼神思机敏,很快就在脑海里捋出了一条线。“奇怪了,为什么要帮书院?莫非他……不想让书院这么早覆灭?” 张暮低着头,若有所思。良久,才好像想到什么笑话似的笑了两声。 “无它,只是不想让姜家占便宜罢了。” 此战若败,青州书院大片地域都将归入姜家的版图,届时,姜家在青州的势力将会进一步扩张。 这恐怕是公孙正最不想看到的。 …… 中关铁骑营的大旗,一直在夜风中飘荡。 虽然一支夜袭的队伍居然带着自家战旗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姜家就是这样做了,强大而又雄厚的兵力优势,让这些司隶来的将士们异常骄傲,但古所谓骄兵必败,骄傲一方面会带来难以衰退的高昂士气,另一方面,却也会带来足以毁灭性的自我膨胀。 事实上,眼下的中关铁骑营将领,已经觉得胜利不远了。 “杀啊————冲破书院营地!!” 姜家将领在挥枪刺死一名书院将士后大喊道,他也是名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对于书院这样的自卫军而言,他确实没放在眼里,如果这样的队伍也能打败姜家的话,那么早在几十年前,姜家就该让出天下霸主的称号了。 “怎么回事?!” 多年经验让姜家将领明显感觉有些不对,阵型两翼好像薄弱不少,而且听声音,总觉得金戈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少许战马嘶吼的动静,让他心里生出一种淡淡不安。 “有,有人在破阵……” “破阵?”姜家将领停下手中枪,向混论声响越来越大的两翼看去。西侧,正值一位银枪银甲的身影在阵中突进,枪身好像没有力量,被这人挥舞的急如闪电,每次寒芒一闪都伴有剧烈的金属碰撞,夹杂着鲜血喷溅,有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人心生畏惧。而东侧,一名光头壮汉手里拿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长约两丈粗有半指,黑不溜秋的不像是什么武器,倒有点类似寻常百姓家中的烧火棍,只是材质非常,上面黑乎乎的折射不出一点光亮,而且异常坚硬,一棒下去连人带马足足打出一米远。除了些许火星外愣是没半点折损。 姜家将领面色一沉,冷如冰霜。 “居然有先天高手……相当棘手啊。”坐在马上,姜家将领倒也不怎么惊慌,反是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虽有两位先天高手,但个人武勇是扭转不了战局的,再给我一时三刻足以打穿对面,只是……墨军中关铁骑为姜家精锐,此次出行司隶已经冒了不少风险,司隶州其他诸侯一直虎视眈眈。又恰逢本家与分家矛盾激增……】 姜家的将领面貌寻常。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气势惊人的大人物,但异常沉稳。对于潘光与颜双的存在并不怎么震惊,端坐于马背之上,很镇定的继续思索着。尤其是考虑到姜家内部的混乱时。让他不由撇了下嘴。目光在营寨里奋勇抗敌的姜云浩身上扫去。 【这支中关铁骑是新军,而且练兵尚未完成,耗资甚重不宜有太多折损。不过。虽然家主跟陆离早有约定,我们只是‘佯攻’,但若是攻破营寨,就意味着打破书院地域北方至中枢的所有屏障,这可是功劳簿上的甲等功啊。至于姜云浩……如果是聪明人,他自己会做出选择的。】 一念至此,其实并没有过去多少时间,姜家将领已经决定要做出变化。 但就在此刻。 远方,漆黑如墨的夜幕上空划过一道亮光,伴随着尖锐而又刺耳的破空声,最终‘砰’的一声爆炸!声音极富穿透,哪怕是数公里之外的地方,也依旧听的清清楚楚。 姜家将领微微眯着眼睛,这声巨响在姜家军事里只代表一个意思,鸣金。 “传我号令,全军收势撤退!” 旁边的将士一愣,随即赶紧低下头,大声应道。“诺!” …… 姜家中关铁骑撤退了,如潮水一般来去匆匆。 即便是离开,中军与两翼也始终保持着相互鼎立的势态,几乎无半点破绽。这让有心想要反扑,打算让姜家将士就此溃败的书院一方很沮丧,但这也没什么办法,毕竟骑兵的优势就在这里————来去自如。 书院方的将士很高兴,整个战场上还活下来的人们一片欢腾。 姜云浩在营寨里一脸兴奋的举起剑,虽然身体疲惫已近极限,但精神上的亢奋让他毫无察觉。有很多书院将士围在他旁边,将他抛上抛下的欢呼着。在后世研究里,很多人都觉得这是个人生转折点,姜云浩经此一战脱胎换骨,不但赢得军心,也让他为后来的成就打下基础。 很多人停下来坐在战场上休息,就连颜双也不例外,重甲骑兵的冲击与防御力惊人,让他有些双臂乏力,此刻擦拭亮银枪,还依旧能感受到枪身上的一种颤抖,这是种幻觉,疲惫的幻觉。 这时潘光拖着大棒子,一脚深一脚轻的来到颜双身前,然后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下,对着颜双呲牙笑道。 “你不错,功夫很高。” 颜双擦着枪,头也没抬,压根儿就没打算理他。 可潘光这人本就有点自来熟,跟张暮之间的交情就是这么来的,见颜双没开口,就自顾自的说道。“我叫潘光,家是宪州那一片儿的,人长的特帅,在我们当地号称……” 在营寨后方,有片静悄悄的地方。 余家鼎与孔良长出一口气,对他们而言,实际上最大的威胁已经过去了。身上顿感千钧重担已卸,没来由的涌上一阵轻快。“不容易啊,没想到姜家鸣金自己退走的。” 孔良点头。“这是姜家自己人作祟,见不得外姓人有功。”随即面露忧虑。“你说这人在想什么,身为司隶姜家两大柱之一,又是阴阳道统传人,却就这么鸣金收兵……这实在……” 话语没有说完,但毫无疑问的是,姜家中关铁骑撤退不会没有打算。 “这就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了。”余家鼎在旁边出声笑道,身为书院门生却不再为书院的未来前景考虑,这话语之外的意思颇有些耐人寻味。 “也对。”孔良颔首,口中又嚼了片茶叶子,与余家鼎相视而笑。 山高处风轻云淡,虽月朗星稀,但战争消失后某种常态又回到了群山之间,尤其是山腰之上,清冷感不言而喻。 “姜家鸣金不会没理由,也许有内部矛盾存在,但一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老鬼面露凝重,用手揪着那几根参差不齐的胡子,然后又好像自言自语的继续道:“会是什么呢?陆离吗?如果是的话……凌昱然与公孙正打破青州半同盟的状态,以形势逼迫,让陆离与广君歌从书院决裂,如今若是姜家也参一脚与陆离合谋的话……真是好大一盘棋啊。” “张暮,你觉得会是这样吗?”老鬼伸手揉了揉脑袋,越往深处想越疲惫,同样也越惊人。“张暮……?” 喊了两边,张暮才回过神,他刚刚在看属性板的信息栏。 【大势】:青州书院一方击退姜家攻势。 【大势】:青州书院一方击退姜家攻势。 在透明屏幕上同样的消息闪烁了两次,这不是什么bug,只是周语叶那边的临河小道也胜利了而已。这些消息并没有什么,真正让张暮愣住的是最后一条。 【大势】:青州势力陆离出兵,已入东涂川。 【看破】:姜家退走,但真正的威胁并没有到来,你开始有些疑惑。想起公孙正、凌昱然、陆离、姜家、书院等等这些人或势力的利益分合,让你忍不住产生怀疑,开始进行线索上的梳理…… ps:奈何如今在广州,有关的背景、设定等等一系列资料都在北京,所以写起来有些痛苦,经常要翻到前面的章节里去找,等我18号回北京后,情况就应该能好一些了。(未完待续。。)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