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11请假条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少少”的上架感言MGJ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突然收到编辑大人的通知,我已经上架了,于是按照习俗,抽个午休时间来写个上架感言。 当我得知上架要写上架感言的时候呢,其实我是拒绝的,写个啥子写,整天累成狗,码字累成狗,还要写个叽的上架感言啊。 后来,我发现我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我很应该写上架感言,因为这是一个有着千万年历史的文化习俗,试问,我又怎么能不尊重我们的祖先前辈们呢。 所以,我最后还是决定来写个上架感言吧,不能坏了这样的习俗。 曾经,我在编辑群里跟各位作者大大聊天的时候,模拟过各种各样的上架感言画面,有抒发情感的,也有细说写作历程的,也有瞎哔乱吹的。说那么那么多的套路吧,其实我最喜欢的是这样。 咳咳! 我好激动,我好开心,(眼睛红红)。 (呼口气,泪要下来了。) 首先,我很感谢磨铁给我这样的一个机会,感谢编辑大人对我的指导。 然后呢,我要感谢支持我的读者爹爹们,你们是我最大的动力,我爱你们,uma~(飞吻) 还有就是给我灵感来源的基友们,感谢你们么么哒! 这是我人生中很中要的一步,我一定会继续努力,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第一章 凶夜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临近秋分的一个晚上,北河郊外一处僻静的小树林,窸窸窣窣地传来一丝嘈杂。 三个江湖混混打扮的男人正在刨着一个土坑,在他们身旁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个有成年人身高那么长的黑色塑料袋,看起来沉甸甸的,在朔料袋的开口处还隐约渗着鲜血。此时四周静得出奇,只能听见铲子和泥土摩擦所发出的声音,在这荒凉的北河郊外,这样阴森的气氛总让人有些不安。 “你他妈的,动作能快点吗?待会要是有人来了,狗日的就等着洗屁眼坐牢。”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光头胖子站在土坑旁边,举着两只手电,极不耐烦地催促着另外的两个人。铲子翻飞,地上被挖出来的,是一个一米来深的土坑。 “吵吵吵,吵个屁呼吵,要快,你来挖呀。”年纪最小的那个小伙子嚷嚷着喊道,一甩手就将铲子插到了地上,脱掉上身仅剩的一件衣服往地上用力一甩,就是要跟他老子给顶上了,“平时吹得跟什么似的,搬个尸体你还嫌臭,你他妈的就是个娘们,我呸。” 光头胖子一听就来火了,“哎呀~”的一声就开骂:“好你小子,敢跟我顶嘴,不想活了是吧。”说着,他将手上两个手电往旁边一甩,撸起袖子就朝这不分尊卑的屁小子挥起拳头。小伙子一看他老子要打他,总不能站着挨打吧,于是就跟猴儿一样上蹿下跳地躲着。 “喂喂喂,别闹了别闹了,这地安全是安全的,这个点也不会有人来,就放心吧。只不过听说这儿有点邪门,我们赶紧完事赶紧走人,别再浪费时间了。”另外一个大胡子倒是冷静,一铲子拍过来就将这对互相追打着的一大一小给分隔开,训了他们几句之后,三人继续挖坑埋尸。 不一会的功夫,汗流浃背,一个有两米来深的坑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小伙子带着工具从坑里面爬出来,一边用衣服抹着汗一边喊累,最后索性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嚷着说道:“应该够深了吧?这深度,那野狗要是能把尸体给刨出来,狗日的我下辈子就当条狗算了。” 大胡子点了根烟,火光映出他满脸的油光,他往坑里探头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把烟叼在嘴里就招呼光头胖子过来,两人合力将那个用塑料袋包裹着的尸体推进了坑里,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就抄家伙准备填土。 “你小子,别偷懒,赶紧过来帮忙啊。”光头胖子拿起手电就往小伙子这边照过来,嘴里还催促着让他别偷懒,可他这一下不照的还好,他这么一照,他跟大胡子两个人都被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好像连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小伙子坐在地上扇着衣服,气还没回过来,看到自己老子和大胡子脸都被吓青了,赶紧就问一句:“怎么了?” 只不过他的老子和那个大胡子显然都没有回过神来,还是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盯着他看,脸上的肌肉还在一下接一下地抽搐,显然就是看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这小伙子也不是个蠢钝的人,他马上就感觉到了,再自己的身后好像正站着一个什么东西,而且还是一种只要他往后那么一靠就能靠在那东西上面的距离,冷汗一下子就湿了他一身,阴嗖嗖的秋风一吹,头皮都开始发麻,这种麻还顺着他的脊椎往下蔓延,手脚也就开始不听使唤了。 这三个人之中,就算大胡子的江湖阅历算是比较丰富的,胆子也相对比较大,他稍微定了定神,小伙子就看到他用嘴型不发声地说了一句:“别回头,慢慢走过来。”可如今,他的腿都已经软了,哪还能走,于是,他只好先跪起来,手脚并用地慢慢往前爬。 小伙子艰难地活动开手,刚爬出两步还没等他迈出第三步,他就先听到他的老子和那大胡子的一声惊叫,然后他就看到他这辈子都从未敢想象过的画面,那两个老不死的居然提着手电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四周变得漆黑,那就是一种绝望的无助reads();都市狂龙。 小伙子的身体一个劲地发颤,他也不敢再往前爬了,因为他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从肩膀摸到脖子再到喉咙,那手上锋利的指甲划过他的喉结,他的裤裆就已经湿透了。 他只感觉自己的全身都是麻的,心里直想哭爹喊娘地想要求救,是多么的希望他的老子能够良心发现回来救他,可他却是一个字都没敢喊出来,他甚至感觉到,那手上锋利的指甲已经划破了他脖子上的一层皮。 “告诉我,你们埋的人,是谁?”耳边响起的,居然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小伙子愣了一下,身子一个劲地颤抖,像今晚这种毁尸灭迹的事情他确实干过不少,但遇到状况的也是头一回,他感觉到那东西的手在用力,指甲陷入到他的肉里,一阵一阵地痛,他是大气也不敢再喘一下了。 “我……我不知道啊,我……我们都……都是受人钱财,替……替人消灾……而已。” “你不知道?”耳边的这个声音带着质疑。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个跟班的,这这这……这人也不是我杀的呀,冤有头债有主,别找我,别找我,求求你了。”小伙子慌得哭了出来,眼泪鼻涕挂了一脸,也没敢用手去擦。 身后那东西没有再说话了,他甚至听不到那东西移动的脚步声,闭上双眼,眼前全是自己老子和那大胡子抛下自己跑掉的画面,心里是那个恨啊,凭什么不是自己杀的人,如今却只有自己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呢。 “不得,死也得拉上他们当垫背的。”想着他就想要开口大喊,“刚跑掉的两个人才是凶手,人是他们杀的,你去找他们吧。” 可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自己的声音变成了一种十分刺耳的喘息声,就像是哮喘病患发病的时候一样,脖子上一热一凉,好像是有液体流淌,自己身后的那个东西已经不见了,他挣扎着伸手一摸自己的脖子,手上竟然全是鲜血,自己的血,再低头一看,他就是绝望了。 血流得很凶,身上的地上的全是自己流的血,衣服已经湿得能够拧出血来了,他无力地躺倒在血泊之中抽搐,在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之前,他看到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和牛仔裤的男子,他的动作极快而且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那男子跳进他们所挖的坑里,抱着那具女尸一跃腾空又从那坑里跳了上来,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带着那具女尸消失在漆黑的树林之中,这完全就不是一个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八个月以后的一个早晨,在这座繁华的都市之中,路上那些汽车的鸣笛依旧如常地催促着时间的流逝,人类的步伐不会因为死亡而停止,因为它只是路的一部分而并非终点。 地处老区江畔的司徒老宅,今天来了一位极不寻常的客人,只见她用头巾裹着脸,带着墨镜,似乎并不希望别人看到她的容貌,她独自坐在司徒老宅二楼的会客厅里,双手紧紧地握住一个镶满各种名贵宝石的手提包。她看起来非常的紧张,而且身体还在微微发颤。伪装出来的高雅,掩盖不了她此刻的担忧和恐惧。 她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桌上,照片里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侧身坐在窗旁的书桌前,这张照片大概是在他身旁不远的地方偷拍的,他并没有看向镜头,而是看着漆黑的窗外,像是在发呆,他披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外套,帽子戴在头上,所以这张照片也看不见他的脸,只能从身形大概估算,他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 “只要你们帮我找到他,不管死活,尾款是这儿的五倍。”她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一张三千万的支票放在照片的旁边,继续说道:“具体的事,我只想跟司徒老板单独谈。我的诚意都拿出来了,你们也该有所表示吧。” 第二章 司徒老家少主人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时间还是早晨,地点是司徒老宅三楼的卧室。 一阵泼妇骂街似的吵杂打破了原有的宁静,房门被粗暴地踹开,床上趴着一个一丝不挂的裸男,他双手搂着被子,两脚夹着枕头,微微发笑还流着口水,大概是沉浸在难以自拔的春梦之中,将今日约见客人的这件事情给全忘了。 “飞儿哥,飞儿哥你怎么还在睡,快起床,客人等着吶!” 这位被称为‘飞儿哥’的裸男,其实就是这栋司徒老宅的少主人,很自然复姓司徒,至于全名叫什么,他不愿与人多说,那自然是有着一个他不想说的理由,所以他身边所认识的人,都只管他叫飞儿。 他这人吧,一不爱梳妆二不爱打扮,头发都已经长至及肩了,他还是没有要去理发的打算,脸倒是长得帅气,只是因为不好运动,所以最近开始长肉发胖,所幸的是,一米八五的身高让他微微发福也不至于被人说成是个胖子。 已经迈过二十八岁的飞儿,外表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为人好吃懒做,不是呆在家里睡懒觉,就是东逛逛西走走,只给人一种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感觉。附近的邻居都只当他是继承了大笔遗产的阔少爷,不愁吃穿的那种,却无人知晓这位司徒老宅的少主人,如今已经是穷得揭不开锅了。 尽管是这样,他那懒惰的脾性却仍旧没有一丝的改变,不管来人怎么吵怎么喊,飞儿都没有要起床的意思,来人已是忍无可忍了,掀翻了他的被子,抽走了他的枕头,他这才吱呜着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皱了皱眉头,用手挠着凌乱的长发,摆出一副有点生气的模样。 “客人都已经等你半个多小时了,你再不下去,下个月我们就得吃西北风了。快起床!” “哎呀,你替我去见不就行了,别吵……”吱呜着,飞儿坐起身,抢过自己的枕头,又一次倒头睡下。 重新回到梦境之中,四周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异样,诡异的灯光、奇怪的摆设,还有那一个与自己两情相悦的女朋友,她如今的神情也都变得非常奇怪,就像被鬼附了身一样。阴寒的凉风拂过他的背脊,飞儿心中一惊,暗叫“不好”,随即一个翻身跃起,往后一靠,身前就发出一声“嘭”的巨响,刚才坐着的那张餐桌就在他眼前炸开成两半。 “谋杀亲夫啊你!!!”意识仍旧停留在梦境之中的飞儿脱口而出。 “亲夫你妹啊,快醒醒。”一阵似有若无的嗡鸣在梦中响起,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就连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都消失不见。飞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切回归真实,露台外面阳光明媚,房间里除了自己就是那一个硬吵着要自己起床的死鬼,刚才的那些,想必都是他的杰作,他的手上还拿着凶器,一只全身镜。 飞儿拉起被子挡住自己的*,一脸尴尬着说道:“闵天,是你呀。” “你就别再做梦了,客人还等着呢。这桩案子的酬金可是这个数~”闵天用手比了个三字,然后从衣柜里翻了套衣服直接就甩到他脸上,继续说道:“这条大鱼可是你任大哥给介绍过来的,要是让她给跑掉,我看你怎么交代。” “三万?切~~”飞儿一边穿衣服一边回应,“别人家看个风水也不只这个价,用的着这么紧张吗?还交代,任大哥跟我什么关系,还需要跟他交代什么呀reads();侧妃不乖之战争女神。” “什么三万,是三千万啊大哥。”说着,闵天就将那女人给的一张支票举到飞儿面前。 飞儿抬头一看,一声“卧槽”就脱口而出,一手抢过那张支票就像像验假币一样左翻右看。“这价钱,不会是小事啊,她有没有说要我们帮她做什么?这可事先声明,违法犯罪的事情呢,给多少钱都不能做,这规矩你懂的,上头那些大老爷可不好惹。” “好像是要给她找一个什么人来着,具体的,她不肯说,非要见你,我也没办法啊。” 二楼的会客厅是一种中式复古的装潢,不管是两边的柜子还是厅子中间的一套桌椅,都显摆着一种古而不朽的格调。简短的自我介绍和客套话之后,飞儿亲自给这位客人添了杯温茶,然后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来,从抽屉摸出来一根细烟,没有借助任何的点火工具,烟在他手上被点燃,飘起的一缕烟香却并不是一般香烟那种呛人的味道,而是一种淡淡的木香。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慢慢地脱下了她的墨镜和围巾。她的样貌十分标致,是高贵,也是典雅,是一种东方女人特有的美,美得很自然,只可惜她很憔悴,脸色苍白,仿佛是久病不愈的面容。 “张小姐,异联社不能受理一般的失踪案子,价钱再高……那也不符合规矩。”嘴角轻轻一扬,飞儿摆了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有困难,应该找警察,如果您要捉奸的话,我倒可以给你介绍一位很靠谱的私家侦探。” 飞儿口中所说的异联社,其实是一个行业的统称,也可以理解成中立在不同种族之间的一个组织,正所谓人有人的法律、鬼有鬼的规矩,人的法律不能惩治鬼,反之亦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自然也不只有人和鬼两个种族,而当罪恶和矛盾跨越种族的时候,异联社才能有介入的权力,他们的身份就是跨越异族隔膜处理事件的理事者。 虽说如此,这异联社也不能说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组织,它早已经融入到人类社会之中,有着一个非常光鲜的包装。打比方说那什么‘捉妖师’、‘驱鬼师’、‘通灵者’、‘茅山道士’、‘风水先生’、‘占卜师’等等等等,其实也都算是异联社里的其中一种角色,他们是人与其他异族之间的桥梁,专门处理各种矛盾和惩治罪恶。 对于任何一个族群而言,‘异’的范围都很广,人类与鬼族是‘异’,妖族和鬼族也是‘异’,这种‘异’有多广,异联社的管辖范围就有多广,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飞儿也就只是这异联社行业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老板而已。 “他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们。”张娴的话语异常僵硬,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飞儿抽了口烟,很随意地问道:“他死了?” 张娴摇了摇头:“他还活着,只不过他……已经不是人类了。” “你的意思……”飞儿脸色一沉,点了点烟灰。事情有些超出了他所认知的范畴,所以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以前是人类?现在变成了别的东西了?”这世间的确有着很多匪夷所思的事,但所有的生物都必须遵照自然定律,自古至今,都从未出现过一个人活着活着就变成另外一个物种这样蹊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张娴要找的这个少年身上,肯定有着不极不寻常的故事。 张娴点了点头,飞儿继续问道:“那他现在是什么?” 早就有感觉到,这个会客厅里面的气氛有些奇怪,好像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散发出奇异的气息,她的表情非常坚硬,就连话语也跟她那脱俗的美貌毫不相称。就好像是飞儿的这个问题,触动了他内心的伤痛,此刻她低下了头,沉默,神情倦怠,眼神涣散,眉宇间结着深深的幽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蜡像馆里面一尊逼真的蜡像。 第三章 诡变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张娴的脸色越发惨白,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可她的声音却变得非常的低沉,就像是一个老头子的声音,她语速缓慢,尽管沙哑,飞儿还是能够听懂她所说的话:“他不是妖怪,他是我儿子,是我的亲生儿子。” 飞儿眉头一皱,再一次打量过张娴的全身,她的身上除了那种像蜡像一样的异样感觉之外,从头到脚都是跟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普通女人一样,身上穿的是一套略成熟的素色连衣裙,大方得体也显得干净,更没有过分的装饰,有着一种少女一样纯净的美。飞儿没感觉到她身上有不属于人类的灵气,也没看出来她比起普通的人类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以肯定她应该不是什么鬼怪。 “亲儿子?敢问,张小姐芳龄……?”飞儿再次拿起那张照片,照片里的这个男子跟张娴之间就真的只是母子吗?不对,这实在很难想象。飞儿靠在沙发上挪了挪身子,换了一个坐得比较舒服得姿势。 “二十九。”她没有过多犹豫,原本迷茫的双眼将聚焦点落在了飞儿的身上。 她这一说,飞儿又皱了皱眉头,有点语塞,不是因为那种怪异的感觉,而是因为他无法理解,一个二十九岁还没有完全步入中年的女人,怎么会有一个看起来有十五六岁的儿子呢?飞儿忍不住再一次低头去看那张照片,照片里那个坐在窗旁的男子,虽然看不到他的正脸,但从身形上来看,怎么着都该有个十五到二十岁左右,再保守一点估算,也绝对不会小于十二岁,这………难道眼前的这个张娴会是一个未婚早育的妈妈?又或者,他们之间并非亲生母子的关系? 虽然早育这种事情也没什么稀奇,可这气氛还是显得有些尴尬,飞儿轻轻咳嗽了两声,只好把话题一转,再一次问道:“你说他不是人了,那他到底变成了什么?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只管找就是了,其余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声音传来,是一种带有怒意的命令式口吻。一同传来的,还有玻璃的碎裂之声。飞儿下意识抬头去看,却只见对面的张娴目露凶光,并且已经站起了身,不是准备离去的身势,而是用那种异常凶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飞儿。 飞儿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眼前的这个张娴,只感觉她在仇视着一个杀了她全家的凶手,只见她双手握拳,呼吸还因为愤怒而变得急促。难道是刚才的那个问题激怒了她?飞儿连忙做了个投降的手势,示意张娴冷静一点,可他这样的示意看似毫无作用,这张娴看来是气炸了,整张脸都开始发红,眼白布满血丝,就连表情也变得狰狞。 “张小姐,有话慢慢说,我一定会帮你的,你先冷静一下。” 飞儿刚站起身,就只听到一声像是野兽怒吼般的叫喊,原本文静得体的张娴竟然就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变得疯狂,像极了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只想要将眼前的敌人置于死地。飞儿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大叫一声就挥舞着双拳往飞儿扑来,飞儿眼看情况不妙,自是早有准备,一个闪身到了她的身后,他就发现了,这张娴是有大大的不妥。 这事情实在来得太过突然,而且还莫名其妙,这张娴到底是哪门子不对劲,又是为什么会气成这副德行,飞儿是完全说不上来。而如今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她的身高,变高了,一开始站起身跟飞儿握手的那个张娴,飞儿目测了一下,她大概是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而如今,飞儿平视所见的居然是她的肩膀,那就表明她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从一米六左右长到一米八五以上。 “张小姐……张小姐?”飞儿连喊两声,张娴都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飞儿把心一横,在张娴再一次向自己出手之前,也不管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先把她打晕了再说。想着,飞儿急步往前接近张娴,一脚踩在桌子上借力跃起,朝着张娴的颈后就要出手一击。 就当飞儿的手即将打在张娴颈后的时候,飞儿停住了攻击的势头,手就硬硬地停在了半空,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看见这张娴的身体,竟然起了更加可怖的变化reads();帝国boss霸爱妻。 在第一次的扑击飞儿之后,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微微弯着腰背对着飞儿,身体随着喘息起伏。可如今,飞儿却看到她颈后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肉竟然在融化,就像冰淇淋融化的时候一样,皮肤和肌肉软了下去然后化开变成液体往下流,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飞儿那一掌要不收手的话,估计就要直接打在她的颈椎骨上了,万一个不小心给打碎了,那就是杀人的罪名。 飞儿稳住身子急退两步,发生在他眼前的这种事情,实在太过诡异,一时间他就不知该如何应对。虽说在异联社这道上混日子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往日跟着老爸当助手也算是见识过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客人,可如今这样的情况,却是他第一次遇上。 这张娴原本还挺漂亮挺正常的一个人,就在这短短不到五秒的时间内,从头皮到肩膀到双手和腰间,然后再到大腿、小腿,整个身体就像冰淇淋一样融化下来,就连她身上所穿的衣物也跟融化之后的皮肉混到一块,变成一种带有粘状的流体落到地上,最后变成一滩油绿色的粘液,散发出一阵让人作呕的腥臭。 皮肉和衣服融化掉落之后,张娴的整个人就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骷髅,依旧以原本的姿势站立着,白骨包裹的是一团血淋淋的鲜红,内脏挂在骷髅的内腔摇摇欲坠,已经不是内脏本身的样子了,而是拧麻花一样搅成一团,血不停地从这些内脏上面渗出来,然后顺着她的骨头往下流淌,场面是无比的恶心。 闵天推门进来,看到这情况就得大骂一句:“卧槽!飞儿哥这是什么鬼玩意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飞儿一手将闵天拉到自己身后,定了定思绪才道,“她是张娴,就那客人。” “我说!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啊?妈的,都变骨头了,飞儿哥,不会是你杀的吧?”闵天说着,看那骷髅没什么动静,他推开飞儿的手就想走过去一探究竟。 说实在,飞儿也不知道眼前这变成骷髅的张娴到底是死是活,又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一个正常人在突然之间变成了这副模样,这屡屡谜团是让这个会客厅里的气氛更为凝重。 闵天往那变成骷髅的张娴靠过去,刚走出两步,就只听见空气中传来“咯哒”一声骨头摩擦的声音,飞儿就感觉头皮一麻,连忙往前两步伸手一拉闵天就把他给拽了回来,同一时间,他们两人就都看见了,这变成骷髅的张娴居然动了,她的身子一挺就是将近是两米的身高,她转过身,内腔中靠近腹部的内脏就掉落下来,藕断丝连地挂在一旁蠕动,骷髅头的眼眶里不见眼珠,取而代之的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快跑!”飞儿一把拉开闵天,用脚一踹就是把他从会客厅里踹了出来。 变成骷髅的张娴在转身之后变得更加灵活,身体不断地发出来那种让人发麻的骨头摩擦声“咯哒、咯哒咯哒”。她挥舞着巨大的双掌,屈身一跃就再次往飞儿袭来,速度之快简直就不让人有思考应对的时间。 飞儿只得蹲身躲过,张娴骷髅的一掌就狠狠地击在了飞儿背后的木柜子上,顿时木屑和玻璃碎片就洒得他满身都是,他也没得时间去拨弄了,用力一推柜子借力,以极快的速度从张娴骷髅的右侧腋下闪身而出,脱离她的攻击范围。 张娴骷髅身上又一次发出那种野兽般的怒吼声,再次转身她的速度是比刚才快上好几倍,几乎是刚转过身来,身体就已经跃起在半空了,飞儿翻身往一旁滚去,却还是稍慢一步,一双骷髅巨爪往飞儿压下,这一下动势之快,他完全没来得及躲避,一下子就被她按在了地上,脖子被它的巨爪掐住,一阵窒息的感觉涌入大脑。 “飞儿哥!”门口的闵天大喊着,不知从哪抄了跟铁棍就要冲过来。 “别过来!!”飞儿挣扎着,幸好双手还能活动,一手朝闵天摆手势让他别过来,另一手握掌成拳,用尽全力就往张娴骷髅的胸肋骨猛然一击。 第四章 步入迷局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的这一击,几乎就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管它这骷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先挣脱出来才是王道。说实话,被它掐着脖子的那种窒息感还不算致命,飞儿小时候就被老爸训练过长时间闭气的本事,所以这点窒息的感觉他还算能忍受reads();痞子遇见妞。 现在最要命的反而是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刺鼻的酸臭味,那是一种呕吐物跟馊水混合而成的味道,什么腐臭、血腥甚至大便,肯定都比她现在身上这味道好闻得多,飞儿差点就要被她给呛晕过去。 飞儿一拳击出,“咔”地一声清脆,飞儿感觉到自己的拳头打断了张娴骷髅的两根肋骨,击在了一团黏糊糊的内脏之上,如果飞儿没有猜测错误,那应该是她的肺,张娴骷髅的内脏全都往下偏移了两手掌的位置,而这肺部现在就是挂在了接近腰的位置,由一条像气管一样的肉带牵连到骷髅的头部,勉强挂着不至于跟骷髅分离开。 这张娴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具会动的骷髅,所幸的是,她还能够感觉到疼痛,断了两根肋骨之后又被击中了肺部,她吃痛着低吼一声,放开了掐住飞儿脖子的一双巨爪,一边吼着一边用手支起身子就想逃跑。因为两根肋骨断裂,原本在胸腔里面的一团不知名的内脏也就从断口处漏了出来,导致这张娴骷髅的身子在一时间失去了平衡,刚要站起就是往另一侧倒了下去。 飞儿见这张娴骷髅松开了按住他的巨爪,立马蹬地跃起,先远离这恶心的大骷髅再作打算,谁知道他身势刚退,手从张娴骷髅的断骨处拔出来就感觉到手臂一阵灼痛,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从手臂关节处插入然后往下撕扯,一直切到手腕才把刀子给拔出来。 低头一看,飞儿的整只右手就是血淋淋的可怖,根本分不清他手上的这些,到底是自己流的血还是从那张娴骷髅内脏上流出来的血。 飞儿只感觉自己这手臂是要废掉,除了疼痛就是有种麻刺的感觉,感觉到血从伤口处拼命往外流,还感觉到有一种细小的东西拼命往伤口里面钻,是又疼又痒,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哪他妈还有时间管这伤口,怎么说都得先摆平这骷髅才有话说,于是他只好强忍着疼痛退到窗旁的角落,先撕下一截窗帘捂住伤口,静看着张娴骷髅的动势,寻找再一次下手的机会。 闵天举着铁棍站在门旁,看飞儿已经脱困而且受了伤,他举起铁棍就往那张娴骷髅冲过去。 “闵天,住手!”飞儿还没喊出一半,闵天手上的铁棍子就是重重地打在了张娴骷髅的头盖骨上,“嘭”地一声巨响,张娴骷髅的头盖骨被敲裂了一角,伴随而来的就是她再一次的怒吼。闵天一击得手之后胆子就更大了,再次举起铁棍,朝准张娴骷髅的颈椎骨就要砸下去,这一下他要是得手,这张娴骷髅的脖子大概就会被他给敲断,他这就是要把张娴骷髅的骷髅头给砸下来的节奏啊,飞儿心叫一声“不好!”。 原本因为失去平衡而倒下的张娴骷髅,如今已经重新找到了身体的重心点,眼看她抬起一脚,单手支地,身体不断发出那种骨头摩擦的“咯哒”声。飞儿灵机一动,也不管那么多了,将手上那半截窗帘用力一甩就往那张娴骷髅的骷髅头甩过去,然后一边大喊着“闵天快躲开”一边就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迈步而去。 飞儿还没靠近到张娴骷髅和闵天的身边,就看到张娴骷髅不支地的那只巨爪横扫而来,先是将闵天手上的铁棍扫开,然后用力一掌硬生生地打在了闵天的身上,闵天的整个人就被一股极强的力给抛了出来,重重地撞在了飞儿身上,他们二人就一同往旁边的一个大柜子撞了过去,原本就被打得破烂的柜子直接就碎了,破烂木头和玻璃渣渣几乎要把他们给掩埋。 而当他们从一地破烂渣渣中爬起来的时候,那有着两米身高的张娴骷髅就已经破窗而逃了。飞儿用没有受伤的一只手用力一锤地,借力从地上一跃而起就追出露台,往楼下看去,那是屋后一条极少人出入的石板小巷,张娴骷髅早已不见踪影,只在会客厅露台的护栏上留下了一滩红红绿绿的粘性液体,还有就是一个凌乱不堪的会客厅。 闵天好不容易推开压在他身上的木柜架子,抖掉碎了一身的玻璃碎屑,跟着飞儿来到露台,他的情况是比飞儿好得多,只是衣服被刮破了,他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也就是鬼,身体也不再是血肉之躯,所以不会流血更不会受伤,至于他是怎样幻化成一个有实体的人类模样,那就是一段题外之话了。 至于飞儿,他一手按着手臂上的伤,一脸的不忿,冷声哼道:“算了,找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吧reads();鲜花插在牛粪上。”说完,他就是一瘸一拐地走出了会客厅。他的情况看起来就很不好,手上被划出来一道长而深的口子还在淌血先不说,全身上下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也数不清,脖子还淤青了一块,总之就是一身的狼狈。 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插到飞儿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才算被清理干净,他裸着身子闷不吭声地趴在床上,手里拿着那个神秘男子的照片看着发呆,刚才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地在脑子里回放,他的心是从未有过的紊乱和烦躁,一丝一丝的谜团就像是绕成了茧将他束缚,而他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张娴就什么都没说吗?让我们找人,总得有个名字有个身份吧?只有这么一张照片,还不是正脸,真把我们当神仙了。我说啊,你那任大哥是怎么了,最近介绍来的生意不是找猫狗就是寻人,我们这又不是那什么三流侦探社。还有还有,聊得好好的,她为什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就像疯了一样。”闵天坐在飞儿床边,一边给飞儿处理伤口一边就忍不住地唠叨。 “她什么都没说。”飞儿这话说得很随意,语气之中满是他内心的不甘,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爷爷和自己的老爸都是混异联社这一行的,说不上是风生水起,但也是见过不少人,经历过不少事情,却偏偏只有自己遇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搞得如此狼狈。这事情要说出去,别人信不信倒是后话,自己的脸面就先挂不住了。 闵天将止血的药粉洒在飞儿手臂上,但那血还是流得很凶,他继续说道:“飞儿哥,这生意要不就这样算了,我总觉得这不会是什么好差事。那张娴整个人都怪怪的,你说她像是妖怪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不过不对呀,她来之前我就查过她了,应该是个人才对,怎么就……货不对板呢?” 飞儿侧头看了看闵天,问:“人?你确定?” “人!”闵天用力地点了点头,“职业好像是一个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员,嗯!有钱人呢。” “你还知道她多少事情,说来听听。” “她是八五年出生的,今年……二十九。资料说她五年前结的婚,有一个儿子,她老公好像是个司机,给什么大老板开车的那种。不过……”闵天说着说着,眉头皱了一下就没再说下去。 “不过什么?” “不过,她三年前离婚了,什么原因资料上面没写。” “她儿子呢?” “鬼知道噢,可能跟她老公了呗。飞儿哥,你又不是没去过那地方,查个档案还要左申请右申请,我说这异联社的规矩也太多了,就那点老掉牙的资料,至于嘛。” 飞儿回头看了看手上的照片,照片里的这个神秘男子真的会是张娴的亲生儿子吗?按她结婚的时间推算,她跟她老公所生的那个儿子也就只有三四岁左右,怎么说也不可能是照片里的这一个,难道说她有过两个男人?因为婚姻失败让她失去了小儿子,所以现在想找回这个大儿子吗? “闵天,她资料上有提到过她有个大儿子吗?” “大儿子?”闵天看了看飞儿手上的照片,马上就懂飞儿的意思了,他笑说:“这怎么可能是她儿子啊?她是骗你的吧,说是她弟弟还能信,她儿子,哈,难道她未成年就生孩子了?也不是说不可以,但这种事情肯定会影响她的在学成绩吧。飞儿哥,我跟你说啊,这张娴以前可是个品学兼优的高材生,刚毕业就被研究机构高薪聘请,还是用抢的,所以啊,也不用我多说了吧,她肯定是骗你的。” 飞儿叹了口气,所有的可能性都没有一个可以连在一起的说法,零散的信息充满疑点,张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一具发狂的骷髅?照片里这穿着黑衣带着帽兜的神秘男子又会是谁?种种谜题凝聚成一个密封的牢笼,是要让人喘不过气。 第五章 毒瘴入侵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闵天的这种推测飞儿无法反驳,就连他自己也早有感觉这个张娴有问题,她的话自然不能尽信。只不过这从头到尾她都没说几句话,能成为线索的简直没有,只给了一张看不见正脸的照片就说要寻人,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两人聊了半会,飞儿的懒性子就冒头了,把照片往旁边一甩,短声轻叹说道:“算了,不管了。闵天,你替我向异联社那边报个备,那张支票也给他们送过去,这案子谁爱管谁管,我是管不上了。”说完,他就闭上了双眼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大少爷模样。 闵天从口袋里摸出来那张三千万的支票,眼神闪烁看似有些舍不得,毕竟这司徒老宅已经是穷到要砸锅卖铁的地步了,突然来了一件酬金如此可观的案子,说不管就不管的,这简直就是将这三千万直接撒在大马路上糟蹋,看着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飞儿哥,这……要不……再考虑一下,这支票我也收了,这案子我们也算是接了吧,现在放出去说我们办不了的话,那些半吊生肯定要说你的坏话。再说,她又没有给我们限定时间一定要找到人,大不了瞎编个无名死尸给她结案,这钱我们还是能赚下来的。”闵天的鬼点子就是多,有些偏门不正经,可他这主意却是能够解决现在家里的危机。 老祖先留下来的司徒老宅已经是飞儿最后一样可以变卖的物业了,在飞儿的记忆里除了爷爷和老爸这司徒家就再没其他亲人了,至于老妈,据说在生下自己的时候就过世了,老妈那边的亲戚更是从来都没有露过面,现在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他是败家他也认了,但总不能把这唯一一处能够遮风挡雨的窝也败掉吧。 “嗯。”飞儿明白闵天的顾忌,只好无奈点头,意思就是让闵天自己拿主意。 “飞儿哥,你脸色好像不太好,要不要找任大哥过来看看你的伤?” “不用了,你去帮我拿包烟。”飞儿的脸色开始有些苍白,大概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整天就知道抽烟,你知道你这烟有多贵啊。” “顺便把我手机也拿来。”飞儿习惯性地无视闵天的唠叨。 说来,飞儿跟闵天是高中到大学的同校同学,曾经是室友,上下铺的关系,毕业以后飞儿跟着他老爸打下手,闵天却因为一次交通意外去世了,客死异乡的闵天死活不肯投胎成了孤魂野鬼,得知飞儿的身份之后就死皮赖脸地住进了司徒老宅,而今,他就成了飞儿的助理兼管家,这司徒老宅里的大小事务大多都由他来打理,被飞儿呼来喝去也是常有的事,正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闵天把烟跟手机往飞儿扔过来,一屁股坐到床上就说道:“飞儿哥,那现在怎么打算?” 按平日的习惯,飞儿从烟盒里摸了跟烟叼在嘴里,深呼吸了一口。飞儿的灵气可以燃火,所以他从来都不用借助打火机之类的点燃工具,他可以根据自己的意识驱使灵气点燃自身五米以内的东西,也可以将灵气作为媒介在空中燃起火球,也就是俗称的鬼火。 虽说他在人类社会长大,接受人类的高等教育,可他自知自己跟人类是有着很大的差别,他也知道,人类对他们这族群有一个听起来不大友善的称呼,叫做“妖怪”。 人类把跟自己有差异又无法理解的事物称为“妖怪”,飞儿自己是不抗拒这种叫法,在千万年的演变和进化之中,“妖怪”也已经成为他们这一个族群的代名词,在这人类社会之中,也绝对不只有飞儿这一个妖怪的存在。 他们接受了人类社会进步带来的好处,幻化成人类的模样享受人类智慧所创造的这一切,完全融入甚至跟人类融合,时至今日,唯一能够区别人类和妖怪的标识就是灵气,灵气越是旺盛,妖族血统就越是纯正reads();侧妃不乖之战争女神。 飞儿一边叼着烟,一边拨弄着手机,嘴里还一边说道:“有困难,当然是找警察了。” 闵天一听就有意见了,脸色一沉,说道:“警察?你说找赤小哥?那小怪物?飞儿哥,不是我说你呀,他那人无聊无趣无法沟通,你找他干嘛呢,说不定人家都不想理你。”说着,他就看到飞儿皱了皱眉头。 飞儿咬着烟瘪嘴说道:“这小哥,还没开机,都找他好几天了。”说完他又深呼吸了一口,他这才发现嘴里是淡而无味,他“咦?”地一声,把烟拿下来一看,心中顿生一种怪异而空洞的感觉,他已经吸了好几口的这根烟居然一直都没有被点燃,难怪没有味道,原来是一直在干抽。 闵天问道:“怎么了?” 飞儿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好了,但血还是把外面的几层纱布给染得通红,飞儿自己也感觉到,手臂上的伤口有些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伤口钻进了自己的身体,而且正在啃食自己的灵气。 身体的虚弱感让飞儿不得不正视自己的问题,自己的身体是出了什么状况吗?难道是那张娴骷髅的身上有着什么毒物?而如今,自己已经被这毒物给感染了? “飞儿哥?我还是找任大哥给你看看伤吧。”看飞儿在发呆,闵天轻轻地拍了他一下。 “我没事,只是突然不想抽烟而已,你帮我下去拿瓶可乐吧。”说着,飞儿将那根烟收回到烟盒里,趴在床上继续拨弄着他的手机,看着仍旧坐在旁边一脸担忧的闵天,飞儿总算是收起了他的大少爷的脾性,“好了好了,你帮我给任大哥打个电话,就说我晚一点到他诊所去,这该可以了吧?” “我就跟他说你受伤了,让他过来吧。”闵天这才起身离去,飞儿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翻了好一阵子,又拨通了其中的一个手机号码,对方是警局里的一个师姐,跟飞儿不算很熟,也就是聚餐的时候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算是彼此认识的关系。 片刻之后,电话就接通了,这位热情的师姐是一点也不客气:“哈喽,飞大师,这么好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有什么要帮忙的,别客气,尽管开口。”飞儿之所以被人称为飞大师,那是因为在四年前飞儿还跟着老爸当助手那会,以异联社的身份跟警局有过合作关系,在普通人类的眼里,在他们这一条道上混的,不是大师就是大仙,再不然就是天师了,所以他们也就管飞儿叫做飞大师,多少有点崇拜的意思。 飞儿笑道:“什么大师,叫我飞儿就好了。师姐今天是休假吗?” “怎么?想约我逛街吃饭,还是看电影,有飞大师你这样的帅哥,我肯定会赴约喔。” “我就跟你打听个事,吃饭不是问题,逛街看电影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师姐你家男朋友是刑警,我这小市民可惹不起啊。” “哈哈哈,说来听听,是什么事情啊?” “林岚栩还是跟师姐你一个组吗?我有事想要找他,可这几天他手机都关机。” “噢~你说小林哥啊,他被隔壁组的师姐借走了呀。好像说在查一个贩卖人口、逼迫卖淫的案子,大概是被他们拉去‘放蛇’了吧,所以没带电话。” “什么?”飞儿愣了一下。 ‘放蛇’是本地黑白道上的方言,大概就是给敌人放卧底的意思,据说这词源自于古时的捕蛇猎户,他们在捕蛇的时候都会在蛇洞附近放下一条经过自己驯养的蛇,就是所谓的诱饵,诱使其他的蛇出现,再一网打尽,沿用至今‘放蛇’这个词就演变成为一种策略的代名词。 第六章 姓林的赤小哥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口中提到的这个林岚栩,也就是先前闵天对他有着很大意见的那个小怪物赤小哥,说来是个十分神秘的人物,刚认识那会他身上就有着无数的秘密,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他跟飞儿一样,都不是人类。 “为什么找他当卧底?去多久了?有什么消息回来吗?”飞儿有点紧张赤小哥的情况,虽说他身手了得,应变能力也很强,但那些人口贩子还牵连着卖淫团伙的,想必都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他一个人混进去,多少还是有点危险的。 电话那头的师姐“哈哈”一笑,说道:“好像有三四天了吧,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可是要保密的噢,飞大师你不会说出去吧。” “已经三四天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你就放心吧,那边的组长可喜欢小林哥了,不会让他有闪失的。” 飞儿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他认识的赤小哥虽然能力极强,但却缺了防人之心,也可以说是太纯良了,人类社会中的尔虞我诈、人性里的笑里藏刀他始终没能学会,是一点戒心都没有的。性子还跟野生籽的时候一样,不容易接近别人却容易被别人欺骗。 别人常形容,纯洁如白纸,没有被世间的彩墨沾染,可赤小哥这个人,却是连一张白纸都没有。他就像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没有过往的记忆,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更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 回想起那年夏天,飞儿还是个学生,有一次带着女友逃课出海捞海虾的时候捞上来一个人,当时飞儿还以为是捞到了美人鱼,拉上来一看竟然是个衣衫褴褛的小帅哥,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个也不高,目测也就一米七五过一点,身子很是瘦弱。 当时的他伤得很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二十来处,看着像是被刀给砍的,背上还带有一处枪伤。最深的一道是伤在心脏的位置,要不是身上稀疏的长了一些赤红色的鳞片,又正好胸前有一小戳鳞片给挡了这一下,估计这一刀就要直接穿过心脏了。 看他身上长了鳞片,飞儿就知道这小哥肯定不是人,从鳞片的形状来看应该也不是海鱼一类的妖怪,倒是有点像远古图腾中龙鳞的形状,飞儿的女友猜测这小帅哥有可能是龙族的人,只不过,龙族早在两千年前就灭族绝种了,所以这赤小哥的身份就成了深渊一样的谜。 本想把他给救活之后就能知道他的来历,可等他醒来却发现,他对这世间没有任何记忆,刚开始那会他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一开口就是像野兽一样的吼叫,除此之外就只知道发呆,再不然就用他那一双赤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人看,只叫人心里发寒,大家都只以为他是个疯子兼哑巴。 他要整天不吭声还算是好事,要发起脾气来,那就叫一个恐怖,跟野兽一样,两眼通红,面目狰狞,身上的鳞片还会渗出鲜红的血,血液之中灵气强横,继而就像失控一样冒起火光,他就像是一只会冒火的小怪物,当时差点就要把任夏的诊所给烧了。 从他身上取下的那颗子弹就更让人匪夷所思,那是一种椭圆形的钢珠,保守估计是两百多年前的一款老式猎枪的专用子弹,现在也就只能在博物馆里看到那玩意了。他是怎么受的伤,又为什么会在大海里,这些问题,直至今日都仍是一个谜reads();丧尸的日常生活。 长期住在任夏的诊所,他就学着吱吱呜呜地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学着学着也就渐渐能够跟别人交流,他能听懂别人的话,却因为自己说得不好,所以他对人总是显得沉默,每次开口都不会超过三个字,不认识的人都以为他是害羞。 因为长相不错,所以人缘倒是挺好的,别人也总是“小哥”长“小哥”短地调戏他,他也不抗拒这样的称呼,当时飞儿就想查清楚他的身份,可不管怎么查都是个空白,这人无名无姓,就连指纹也没有任何记录,问他什么他都只是摇头,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开口说他叫赤鳞,还有人给他起过一个名字叫做林岚栩,他的身份才算是有了点眉目。 除了名字,关于自己的身世他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当下这人类社会家里养只狗也是要有身份证的,更何况是个人,还有异联社那条“野生籽不得在城镇逗留”的规定,要被人发现那就是流浪猫狗的待遇,像他这种带攻击性的野生籽,妥妥的会被人拉去‘人道毁灭’。 眼看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任夏只好托关系,让他在异联社挂了一个身份,算是入了户口。这一下不挂还好,这身份刚登记上去,林氏集团就找上门来了,说这是老林总的弟弟,你们得好生照顾着,这事还不能对外说,过两天老林总就亲自来接他回家,飞儿当场就被吓懵了,心说这种小乞丐变富豪的剧情竟然就这么儿戏的发生了,还真是应验额“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句话。 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头,本说找到家人应该是件开心的事情,可这赤小哥听说他哥哥来找他,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居然在夜里就逃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他这一逃就是四年多。飞儿再次遇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警察了。失踪的那几年里他到底经历过什么,飞儿有问过他,可他却一个字都没有回答,更没提及林氏集团和他哥哥的事情,大概是一段他不想回忆的辛酸事,所以飞儿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再后来,飞儿跟他一起办过几桩案子,算是警民合作的关系,他们之间自然就有了默契,成了兄弟,赤小哥这人除了不太爱说话,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之外,做事情倒是很可靠,飞儿继承老爸的家业以后,跟他的来往就更密切了,飞儿只觉得他很有故事,却又没敢多问什么,反正就是英雄莫问出处,两人之间也就一直保持着这种不远不近的兄弟关系。 警局里共事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赤小哥的身份,飞儿自然也不会透他的底。很随意地聊了一会之后,师姐就说要忙案子去了,还答应飞儿等赤小哥回来就让他给飞儿回个电话。 挂上电话之后,飞儿伸了伸懒腰,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伤到无法下床的地步,饿了还是得找吃的,于是他挪了一下身子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往楼下走去,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点闵天应该在煮饭。 从楼上下来,出乎意料的闵天没在煮饭,而是数着放在鞋柜上面的散钱,看似打算出门。看见飞儿从楼上下来,他耸了耸肩就说任夏出差没在诊所,所以打算带飞儿去医院处理一下,特别是手上的伤口,血还是不停地流,看这情况很可能要缝针。 这样的安排,飞儿自是很不情愿,但肚子实在是饿了,身子也实在感觉虚弱,有脾气也发不起火来了,只好像小孩撒娇似地哼了两声表示抗议,然后顺着闵天的意思随便吃了点面包干,两人一同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足足折腾了一个下午,从医院离开就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间了,刚上车准备回家,飞儿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原本已经跟死狗一样无精打采的飞儿就是精神一振,血气上涌,显得非常激动。 “喂!赤小哥,你总算开机了是吧,晚上有空没?”接上电话,飞儿就恨不得让他马上死过来。 “司徒,你找我什么事?”电话那头,赤小哥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接了件案子,有点棘手,见面说吧。” “十点,之前那个地方。” 第七章 有点眉目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九点四十六分,飞儿推开位于十字街道路口一家西式酒吧的大门,一阵让人垂涎三尺的香味扑面而来,是酒的味道,还有香烟的味道,飞儿还闻到了煎羊排的味道,尽管晚餐已经吃得很饱,却还是忍受不了这样的诱惑,刚坐下就点上了大羊排和啤酒。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几分钟,赤小哥也还没有现身,闵天坐在一旁就已经是一脸的不情愿了,嘴里一直念念叨叨:“那个小怪物,飞儿哥你干嘛非要找他帮忙,无聊无趣无法沟通,你要找警察帮忙,找别个也可以啊,为啥总惦记着那小怪物……” 话还没说完,酒吧的大门那头就传来“铛铛”两声,是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小哥从门外进来,瘦瘦小小的模样有着几分可爱,衬衣顶上的几颗纽扣是打开的,隐约能够看见他胸前的赤色鳞片,原本遮眼的刘海用夹子夹到头上,耳骨上还挂着一枚银光闪闪的耳钉,飞儿看得出来,这赤小哥今天肯定是被人精心打扮过。 就连平时不太喜欢赤小哥的闵天,看到他今天的打扮,都不由自主地冒出来一句:“哎哟!我去!” 飞儿忍不住笑了笑,站起身往赤小哥迎过来,勾肩搭背地把他拉到位置上坐下,自他身上还散着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芳香,这要是换做不认识的人,肯定就要把他误以为是男妓,直接就想要拉他上酒店开房间了reads();丧尸的日常生活。 回想起跟那位师姐通电话时提到的‘放蛇’内容,飞儿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一时间居然就不敢再往赤小哥身上看了,也许是因为那股芳香的诱惑,飞儿是觉得自己身旁的这个赤小哥要比外面那些站街美女还要诱人,这赤小哥要是往街上一站,那简直就是在大街上撒钱钓贼的节奏。 正当飞儿惊讶着如今警局做事也变得如此放荡的时候,闵天“咳~”地一声捂了捂嘴,一脸的不正经就调戏着说道:“小哥,你这是哪出呀,这不明摆着引人犯罪嘛……还是说,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吶?哈哈,白天是正义的好警察,晚上就是迷人的小妖精啰?” 赤小哥一脸神情严肃,跟他的这身打扮完全不搭调,闵天的调戏话他仿佛是没有听进去,更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从进门到坐下都只有一个表情,眼神更是剑一样的犀利。 闵天看他没什么反应,正想继续说下去,就是感觉一阵妖异的怪风拂过脸颊,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在那么一瞬间,仿佛是触电的感觉,更准确来说是一种麻刺的感觉,一闪即逝。而就在那一瞬之后,他才看到赤小哥那一双看着就能杀人的眼睛,如今正死死地盯着他看,酒吧里灯光昏暗,他甚至看到赤小哥的眼珠子里还闪着带有杀意的赤色血光。 看到这样,原本想要出口的话就全都被堵在喉咙,他身子往后一缩,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老不情愿地将那些鬼灵精的念头都一并吞回到肚子里,然后就跟一只被吓傻了的鹌鹑一样缩在旁边,不敢再吭声了。 “闵天,你先回去吧,把家里收拾一下。”飞儿看这气氛开始变得尴尬,只好先把闵天给支走。 “嗯,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闵天对赤小哥的感觉是厌怕掺半,用他的话说就是“当警察的人有种鬼见鬼怕的正气,赤小哥身上这股正气太强了,甚至强的有点诡异,跟他在一起,就浑身不自在。” 看着闵天离开酒吧,飞儿忍不住地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赤小哥的肩膀,笑着说道:“小哥,你就不能学着幽默一点嘛,闵天都怕你了。你这样子,怎么出任务啊?就不怕被人看穿?”说着飞儿就给赤小哥倒酒。 “要连他也不怕我的话,我这警察就白当了。”赤小哥冷冷一句应道。 听赤小哥这样一说,飞儿又是“噗”地一笑出声,道:“还真是拿你没办法,都下班了,就应该放松一下,来!喝酒!” 赤小哥看起来难以相处,可他对飞儿倒是没什么脾气,拿起酒杯小喝了一口,可那张脸却依旧严肃:“司徒,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跟你手上的伤有关系吗?”放下酒杯,他指了指飞儿手臂上包裹得严实的伤口。 “对,就这破事,我想让你帮我查两个人。”飞儿将酒杯里的酒一口饮尽,“人的资料嘛,异联社的资料库怎么着都没警局里的资料库来得齐全,你懂的。”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摸出来两张照片放到赤小哥跟前。一张是张娴给的那神秘男子的照片,而另一张则是张娴本人的照片,是闵天调查张娴的时候拿回来的。 这两个人之间肯定不只是母子的关系,张娴的话不能相信,她要找这个神秘男子也必定有着非一般的目的。再而,张娴要真是一个人类的话,她又为什么会变成一具骷髅,从司徒老宅逃离之后她又去往哪里?一具骷髅走在大街上肯定会引起恐慌,可今天都快过去了,四周却没出现任何异样的气氛,这些疑问都让飞儿对这件案子充满好奇。 赤小哥低眼看了看桌上的照片,冷冷说道:“这女的名叫张娴,是搞生物研究的,出身富裕,父母是病死的。”说着,他用手指点了点那神秘男子的照片,继续说道,“这男的,人称黑猫,真实姓名、具体年龄不详,他跟去年的几桩凶杀案有关,我们也在找他。” 飞儿一听就愣了,又给自己和赤小哥杯子里添了点酒才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你们……不对呀,你们组最近不是没事做吗?你不是帮隔壁组扫黄去了吗?” “…………”赤小哥没打算回答飞儿这两个问题reads();残暴王爷穿越妃。 “那……张娴跟黑猫之间是什么关系?”飞儿又问。 “黑猫是张娴工作的那家研究所里的实验动物。” “动物?”飞儿愣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人模人样的,是……实验动物?拿活人做实验?这不是犯法吗?” “有这个可能但我们没有证据,上头不让我们继续查下去,找到黑猫之前,这件案子只能先压着。” 飞儿“喔”地一声,又问:“这个张娴结过婚,有个儿子,会跟他有关系吗?” 赤小哥想了片刻,徐徐说道:“在户籍资料上,张娴是结过一次婚,跟丈夫聂世勇有过一个儿子,叫聂惟,今年应该有四岁大。离婚的时候,这孩子是判给她丈夫的,可后来聂世勇的姐姐报案说她弟弟和孩子都失踪了。” “失踪?什么时候的事情?后来有没有找到人?” 赤小哥没有开口,摇了摇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这时候,服务员捧着羊排过来,香气扑鼻,飞儿的注意力就完全被羊排给吸引过去了,他拿起刀叉将大羊排切成两半,给赤小哥递了一半,然后继续问道:“这个张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真的是人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为什么这么问?” “她来找我,说要我帮她找她儿子,还说这照片里的就是她儿子。” 飞儿一边吃着一边就把今早发生的事情给赤小哥详细说了一遍,这期间,赤小哥是一言不发,低头吃着飞儿分给他的羊排,吃相很是斯文,飞儿面前的羊排已经没肉了,他盘子里的还剩一半。不知道是羊排不太合他口味还是飞儿的叙述让他想到了什么,他皱着眉头,却没打算要发表什么意见,等到飞儿说完,他也还是沉默不语。 飞儿擦了擦嘴,看赤小哥在发呆,忍不住就喊他一句:“小哥?” “你知道北河乐园吗?”赤小哥突然的问题,是让飞儿感到莫名其妙。 “嗯?知道,那不倒闭了吗,怎么了?” “北河乐园,营业执照上登记的法人,就是……”赤小哥的话只说一半,手指在张娴的照片上轻轻一点,飞儿就是感觉背脊一凉,然后他就听到赤小哥说道:“那一片地都是她家的祖产,到现在,都还是属于她个人所有。” 飞儿轻声“哇~”了一声:“难怪她一出手就是三千万,原来还真是个有钱人。” 赤小哥看了看桌上那神秘男子的照片,问道:“她说这是她的儿子?” “嗯,我就觉得她是骗我的,你不是说他是实验动物吗?”飞儿点了点头,又自言自语说道:“把实验动物当成自己的儿子,说不定她还真的是有病,发起疯来还差点把我给掐死,唉~” 说着,飞儿就看到赤小哥站起身,一副准备要离开的姿势,说道:“司徒,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办案,这案子,酬金你照拿,事情就别管了,有什么消息我再找你。”说着,他随手将桌上的两张照片收进了口袋,摆了摆手示意再见。 虽说飞儿老早就不想管这破差事了,但这话也聊开了,线索也冒头了,飞儿的好奇心也都被惹毛了,现在让他别管那就好比是嫖客脱好衣服上了床,还没开始干事就被人给抓了,心里除了痒就再难有别的感觉了。 第八章 猖狂的盗贼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其实赤小哥说的倒也不错,飞儿也自是知道,自己现在的确不适合办案,手上的伤虽然包扎好了,也止血了,但从张娴骷髅那感染到的毒物却还残留在自己的体内,那种不知名的毒还在啃食着自己的灵气,现在要不找个专业的‘兽医’给自己治理一下的话,估计不出三天就要连下床的力气也没了。 目送赤小哥离开以后,这安静的角落就只剩下飞儿一个人了,对羊排情有独钟的他又点了一份,饭饱酒足之后,心里总算是好受了许多reads();丧尸的日常生活。只不过要查案子的话,身体才是真本钱,任夏出差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现在这个时间,要去异联社找个‘兽医’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来复去,还是先回家比较妥当。 飞儿独自离开了那家小酒吧,在路上浑浑噩噩地走了一会,发现自己就真的不适合散步,越走越累,而且还开始犯困,于是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自己家的地址,听到司机答应了一声,车子启动,他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也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在车上摇着摇着,睡梦中的他就感觉自己睡在浅滩上,小浪轻柔地推动他的身子,轻飘飘地一荡又一荡,很是舒服。远处传来人声,窸窸窣窣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这声音吸引了飞儿的注意力,认真去听,人声也就逐渐响亮,那种飘飘荡荡的感觉也逐渐消失。 这一觉其实没睡多长时间,飞儿就是被出租车司机给叫醒的,他抬头看了看窗外,还没有到家,回头又看了看司机,困意还在脑子里徘徊不去,正想再次睡下去的时候,就听到司机操着一口北方口音说道:“不好意思啊先生,我这破车给跪了,您要到的地方就前面两条街,这趟就不收您钱了。” 飞儿揉了揉眼睛,“噢”地应了一声,又看了看窗外,这条街他也认得,反正也没多的远路,走就走吧。想着,他就从车上下来,司徒老宅就在前两条路右拐河堤旁的第一栋,祖上留下来的房产偏僻是避免不了的,幸运的是这小路上个月加装了路灯,所以走起来还不算难走。 路还真的不远,十来分钟的时间,他就回到了自己家的大门前,摸了摸自己的衣袋,靠,竟然没带钥匙,不对,带钥匙这种粗活一般都是闵天干的,飞儿伸手挠了挠自己有点凌乱的长发,然后按响了门铃。 一分钟过去了,没见有人开门。 两分钟过去了,飞儿开始有点不耐烦。 三分钟过去了,屋内依然寂静一片,飞儿心底一沉,酒意顿时醒了不少。 按道理闵天早早就离开了,就算贪玩晚了回家,那也不会晚到这个点数,钥匙还在他身上,他再不靠谱也会有个分寸的。再说,家里除了闵天之外,还收留了一个乞丐做佣人,包吃包住没有工资,就住在一楼的佣人房里,平日只负责看家和打扫卫生什么的,就算是闵天还没回家,这佣人也该懂得出来开门吧。 想着,飞儿就隐约听到屋里二楼传出一阵细微的“嗦嗦”声,好像是翻动东西的声音,他后退了几步,抬头看向二楼的窗台,屋内似乎有微光闪烁,闪了几下就又暗了下去。 这一带都是这样的古式老建筑,但像司徒老宅这样古而不朽的大老屋多少都会透着些许诡异,而且附近这一带无人不知飞儿的大名,一般的小毛贼就算胆子再大脑子再残,也绝不会偷到这司徒老宅来。难道会是张娴去而复返?还是往日老爸得罪的仇家找上门来呢?可不管怎么着,敢到这司徒老宅来偷东西的,都绝非等闲之辈。 飞儿心知不妙,闪身躲到墙角的阴暗处,心底盘算了一下,拿出手机快速地给赤小哥发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只有两个数字‘51’,这是他与赤小哥约定好暗通信号的一种方式,这个‘51’其实就是五街一栋的意思,也就是司徒老宅简缩的地址,赤小哥看了以后就会明白是飞儿让他到司徒老宅来,要不出意外的话,赤小哥应该很快就会到。 屋里又一次传出来那一种“嗦嗦”的声音,飞儿抬头看了一下,那是属于手电的光亮,还在闪烁着,不用多猜,这肯定就是进贼了,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在屋里乱翻,就连刚才的门铃也不以为然,这个贼也实在是太猖狂了。 飞儿看了看手机里的时间,心就开始沉不住了,他是决定自己先会一会这个贼。 往后院走了几步,双手按住爬在墙上的水管借力,脚往墙上那么一蹬,身型就往上腾跃而起,两三步的功夫,再翻过二楼露台的护栏,进去就是这司徒老宅的会客厅了,说来飞儿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用这样的方式进屋还是第一次reads();傲骨狂妃。 刚跨进屋内,就听前方传来“嗖”的一下破空之声,飞儿本能地侧身闪避,不料这擦身而过的箭似乎比普通的箭要来得宽厚一些,明明已经躲过了,肩膀还是传来一阵灼热,竟然是被箭伤到了皮肉。 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嗖嗖”的两下,箭势凌厉,感觉是连空气都要被破成两半。这次他吸取了教训,纵身一跃就直接往旁边扑去,躲到一旁沙发的背后。漆黑之中隐约能够看见,发箭之人是一名长发及腰的女子,她长发飘散,在夜风之中轻摇轻摆,但她那身形却是比普通的女子要高出许多。 那女子见飞儿躲到一旁隐蔽,也没过来查看,打着手电又继续在那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她似乎是因为被人发现,所以也就不再偷偷摸摸了,反倒更明目张胆地乱翻。 这会客厅经过早上张娴骷髅那么一闹,本来就十分的凌乱,如今被她这么一翻又破坏了不少东西,包括柜子架上一些老爸收藏的古董也不能幸免,飞儿想来复去都想不懂这女子到底要找些什么,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她不是一般求财的小毛贼,从刚才发箭的情况来看,很可能是个专业的杀手。 “这他妈的太不把主人放在眼里了,见过猖狂的,就没见过这么猖狂的。”飞儿心中暗骂了一句,一跃而出直接就往那女子扑过去,手上的伤丝毫不影响他出招的速度,那女子转身拉弓之际,飞儿已然按下了她的箭,反手一拧,架在弦上的箭“啪”地一声就被拦腰折断,没等那女子有所对策,飞儿的手已然顺倒了那女子的箭盒,抬脚一踢,箭盒就被踢飞老远,两人也就成了对峙角力之势。 窗外夜风扫起窗纱,洁白的月光映入屋内,借着月光,飞儿是看到了一张俏美的脸庞,眼眸动人,口鼻精致,要不是出手招招要命,她也可以是个小家碧玉的俏皮小姑娘。唯一让飞儿惊讶的是,这个有着精致少女面容的女子,竟然长得奇高,飞儿自己的身高在一米八五,这女子竟然还要比他高出半个头。 双方对峙,飞儿却是感觉有一刹被冷冽的寒光扫过眼眸,心中暗叫不妙。果然那女子的长弓一侧映出一轮银光,这柄长弓居然还是一柄双刃的长刀,只见那女子镇定自若,手腕一扬是成以退为进之势,弓刃寒光一闪,飞儿又是吃了两道口子。 踉跄一步往后退去,飞儿见那女子弓刃横扫而来,心中一紧就拿起旁边一个瓷制的烟灰缸就往那女子砸过去,这女子杀心已起,这一刀就是使劲全力的挥砍而下,一刀就把那烟灰缸给拦腰砍成两半,也幸好飞儿闪得够快,不然被这刀拦腰斩断的就不只是那只烟灰缸了。 飞儿轻喘了几下,中毒之后的的体力消耗极快,没几招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感到虚脱了,完全就处于下风的飞儿只得一直往后闪躲。身后已是墙角,飞儿被逼得退无可退,女子冷声开口就是气势逼人:“识趣的就把东西交出来。” 这话可真是听得一头雾水,飞儿自问从来不拿别人的东西,更没有什么奇怪的收藏癖好,这司徒老宅也早已一穷二白。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凶悍的泼妇,还用刀抵着自己的脖子就要什么东西,飞儿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泼妇八成是找错门了。” 看她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估计也很难解析个清楚,这演得跟电视剧似地剧情,再加上脖子上驾着一柄削烟灰缸如切纸一样轻松的长刀,而且还不知道这凶悍女子到底要自己给她什么东西,飞儿如今的心情简直就是欲哭无泪的冤啊。 他苦笑了一声,说道:“小姐……我应该……没有…拿你的什么东西吧?” 凶悍女子似乎没把飞儿的话听进去,手一用力,长弓上的利刃就划开了飞儿脖子上的一层皮。“交出来!”看着女子的神情,那就像是个疯子一样,双眼直视着飞儿,脸上的肌肉还不时地抽搐,她来把脸靠过来贴得离飞儿甚近,几乎是碰到了鼻尖的距离。 此时,飞儿就闻到了她身上的一种味道,一种有点熟悉却又不想回忆过来的味道,不是香味,是一种腐肉一样腥臭的酸味,这种味道,就在今天早上,张娴骷髅的身上闻到过。 第九章 杀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交出来!”女子手上的利刃又割进了一分,而她的神情却开始变得诡异,原本直视飞儿的眼眸变得涣散,就像张娴那样给人一种像是假人一样的感觉。 “大姐!你到底要我给你什么?”飞儿的手开始有些乏力,脖子上流的血也将他的衣服染红了一片,这要是撑不下去,自己的小命也就只能到这岁数了。 对于妖族来说,在身体产出灵气的机能没有衰败以前,都可以维持二十岁左右的容貌,因为有灵气的支撑,妖族的生陈代谢要比人类慢两到三倍,也就是说能活个一两百岁。至于电视剧里面那些通过修炼活上个几千岁的,就真的纯属瞎掰,千年老树都不可能完好无缺,更何况是能走会跳的动物,要真是活上个几千年的话,换作谁都不会觉得有趣,修炼又有个屁用。 飞儿今年二十八岁,身体刚进入成熟的阶段,灵气也开始逐渐旺盛,他的生命还没经历过精彩,更没得到过任何的满足,英年早逝这种事情,他更是想都没有想过。从前的浑浑噩噩、游戏人生,如今却要面对生死一刹,这样的事情居然还来得这么快,还真的对自己所经历的这一生存有悔恨啊。 女子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就像张娴变成骷髅之前的一样,语气十分的僵硬:“我要天堂!给我,给我天堂!”她这么一说,飞儿就更迷糊了,难道这女疯子是想要上天堂吗?可这司徒老宅一共才三层,要从顶楼最高处跳下去,顶多也就摔个全身瘫痪,大概也上不了天堂吧。 “你……”飞儿正想开口问个明白,就是听见露台方向传来“嘭”地一声闷响,是跳进来了一个人,同时,飞儿也感觉到从那人身上散出来那种强横而且充满杀意的灵气。 “司徒!”这个从露台跳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赤小哥,乌云遮挡了月光,他的杀意很重,就连双眸也变成了血色,他狠狠地盯着那个女子,身上亮起点点赤红,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这个会客厅里的温度也因为他的存在而提高了许分。 女子按住长弓的手稍稍松开,刀刃依旧架在飞儿的脖子上,她回头看了赤小哥一眼,一笑妖媚,威胁着说道:“把天堂和那件东西都交出来,否则,我就砍下他的脑袋。” 赤小哥冷声一句:“放了他,我留你全尸。” “小帅哥,跟我讨价还价,你还不够资格……”说着,女子双手用力将长弓一抽,将刃尖朝准飞儿的喉咙就要一刀子下去,“解决了他,就轮到你!我一样能够找到我要的东西。” 女子这话音刚落,刀尖刺下,身处角落的飞儿已是无处可躲,不过他也不用再躲了,一阵灼热是比这女子的长弓来得更快,这女子的长弓还没碰到飞儿,就已经被这股热浪逼迫着不得不退,放开了墙角的飞儿。 “嘭”地一声,墙上被火球轰出一片焦黑,是赤小哥的灵气燃起的火球,一团打在墙上刚灭下去,紧接两个盆大的火球就往那女子窜逃的方向击出,造成的破坏那简直就是灾难性的,所幸的是这火势也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点燃屋里的其他东西,不然,飞儿这司徒老宅是铁定要毁在他手里的。 那女子看到这情况,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是变得更加难看,一阵灰一阵白的,再加上火光的映照,她那惊恐扭曲的表情就显得十分的可笑。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得罪了赤小哥,赤小哥一脸的怒意,就好像想要把她生吞了一样,身上的赤光越发明亮,那是他身上的龙鳞轻喘所发出的幽光。 见这露台方向已经被赤小哥给堵住,女子转身往门外逃去,赤小哥也不急忙去追,转头过来看了看飞儿,见飞儿能够自己站起来之后,他才缓缓地跟在那女子后面,步行往门外走出去,他身上赤光大盛,就像是烧着了一样reads();傲骨狂妃。而在他离开会客厅没多久,飞儿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打斗之声,期间还夹杂着那女子的惨叫。 飞儿一听这破坏级别的声音就开始头疼,连忙跟着出去,不得不解析一下的是,这栋司徒老宅的一二层是中空的结构,所以当飞儿走出会客厅大门的时候,就可以透过护栏直接看到一楼大厅的情况。 而今,司徒老宅一楼的大厅已经是一片狼藉,原本一套木桌椅和旁边的花架都被打得粉碎,那女子的长弓连带刀刃是被断成了三节甩在一边,而那名女子则跪倒在了赤小哥的身前,原本及腰的长发已被烧成了乱糟糟的一团焦黑,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她身上的衣衫也被烧得破烂不堪,硕大的*裸露,背部至臀部的衣服被烧去,双手、肩膀、腰部、背部、大腿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烧伤,可以说是体无完肤了。 赤小哥一手揪着她的头发,让她保持着跪立的姿势不至于倒下,在他们周围还漂着三个火球作为照明,如蛇般的火舌盘绕在那名女子的身上,仿佛还在撕扯着她的皮肉,那女子的身体正剧烈地颤抖着,飞儿甚至能够听见她身上发出一种因为身体剧烈颤抖导致骨头相互碰撞的声音。 没等飞儿发话,赤小哥就冷声问道:“是el派你来的?来这做什么?” 女子声音发颤,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我告诉你,你……不要……杀我……” 赤小哥身上依然散着火光,整个屋子都被他所散发的热气笼罩,他冷语:“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说着,女子跪着的双脚被燃烧起来,火烧的疼痛让她发出嘶哑的哭喊,还有就是连声的求饶。 “我说……我说……”女子的声音哽咽,飞儿实在看不下去只好扭过头去,只听那女子继续说着:“他们……让我来找……一个……一个手提……” 听到这,飞儿就想起来了,转过身来喊道:“是手提包?你说的是张娴的手提包?” 没等到那女子的回答,飞儿就眼睁睁地看着,在她脖子上窜起一条火舌盘绕,在瞬间烧断了她的脖子,不过一秒,她的整个身子就往一旁倒了下去,而头颅则依然提在赤小哥的手上,鲜血直流。赤小哥就像是个意犹未尽的屠夫,冷冷地站在血泊之中尸体之侧,抬头看来,一双血色的眼睛异常可怖。 飞儿是第一次看到这程度的血腥场面,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看着杀意未退的赤小哥,他也就只得一愣,没敢先开口跟他说话。 赤小哥抬头看了看飞儿,又低头看着手上的头颅发呆,似乎是在确定她完全死去,然后他才将手一松,手上的头颅就落在了尸体之上,顿起大火,不用一会儿这尸骨就被烧得连粉末也没有留下,火焰熄灭的时候,他身上赤光也随之暗了下来,整个屋子的温度骤降了许分。 回头看了看这满地的血迹斑斓和七零八落的破烂东西,他脱下了自己的上衣擦了擦脸上的血,若无其事地说道:“司徒,那个手提包,给我。” 这赤小哥出手固然凶狠,可他自己却并非完好无损,他*着上身,身上沾满了鲜血,可这却并不是那个凶悍女子的血,而是他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流出鲜红的血液。 赤小哥的背部、腰间、左侧胸肩之上都稀疏地长着一种赤红色的龙鳞,龙鳞之上灵气强盛,在飞儿所认识的人里面,就只有赤小哥有这般强横的灵气。 可能是因为灵气太过强横,对他的身体产生损害,在剧烈打斗过后,灵气平复了,他身上的这些鳞片却依然若隐若现地闪着赤光,像是会呼吸的一样,可这每一下的呼吸,都会有鲜红的血液从鳞片里渗出,顺着皮肤往下流淌。而且,这鲜血在触碰到下一块泛起赤光的鳞片的时候,又会燃烧起来,给他带来疼痛。 第十章 就这样死了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这赤小哥出手固然凶狠,可他自己却并非完好无损,他*着上身,身上沾满了鲜血,可这却并不是那个凶悍女子的血,而是他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流出鲜红的血液。 赤小哥的背部、腰间、左侧胸肩之上都稀疏地长着一种赤红色的龙鳞,龙鳞之上灵气强盛,在飞儿所认识的人里面,就只有赤小哥有这般强横的灵气。 可能是因为灵气太过强横,对他的身体产生损害,在剧烈打斗过后,灵气平复了,他身上的这些鳞片却依然若隐若现地闪着赤光,像是会呼吸的一样,可这每一下的呼吸,都会有鲜红的血液从鳞片里渗出,顺着皮肤往下流淌。而且,这鲜血在触碰到下一块泛起赤光的鳞片的时候,又会燃烧起来,给他带来疼痛。 赤小哥身上,除了灵气可以驱火以外,就连他的血也可以燃烧,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自古至今都从未有过,这简直就是一种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却是连异联社里出了名的‘兽医’任夏也诊断不出来。 “是有这么个手提包,张娴逃跑的时候也没有带走,但当时乱七八糟的,我也不知道掉哪去了,说不定是闵天收拾东西的时候给收起来了吧。” 飞儿看赤小哥身上还淌着血,又看了看自己也是相差无几,只好苦笑一声,从客房的柜子里拿来毛巾扔到赤小哥手上,然后就把家里的药箱给翻了出来。如今他们两人,都需要好好地处理一下自己。 赤小哥站在原地,将毛巾叠成小小的一团,也许是因为这时候的触碰会给他带来进一步的疼痛,所以他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顺着鳞片生长的方向轻轻擦拭掉身上的血迹。 “小哥。”飞儿一边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一边就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突然紧张那个手提包,那里面有什么?还有,el又是什么东西?这些,都跟张娴的案子有关系吧?” 飞儿的提问,赤小哥就好像没听见的一样,自顾自地擦拭着自己身上的血,飞儿等了片刻,没有等到赤小哥的答复,刚才的提问也就只好作罢reads();傲骨狂妃。赤小哥这人他多少还是了解的,对于不想回答问题或者想要逃避某些事情的时候,他都会装作没听见,就像现在这样,凭你怎么追问,他就都当作没听见,耳朵的筛选功能倒是强大。 “你的伤怎样?还能走动吗?”赤小哥冷声开口,语气是比刚才温柔了许多。 飞儿用嘴咬着将纱布将其撕断,抬头说道:“皮肉伤,没事。倒是你,怎么这样就把人家……给……烧了。你好歹也是个警察,知法犯法,这还是杀人的罪名啊。” “我不杀了她,死的就不只有我们两个。”说着,赤小哥将毛巾摊开披在身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赤小哥沉默不语,飞儿就猜懂了,刚才那凶悍女子来找张娴的手提包肯定是有人指使的,假设她是个杀手,那么在她的背后就肯定有一个见不得光的杀手组织,这案子所牵扯的也绝对不只是一个年轻妈妈想找儿子这般简单了,难道赤小哥先前在调查的案子,就真的是这样吗?他是不想让自己卷入其中,才有所隐瞒么? 飞儿突然想起来,自他进屋以来都没看见闵天或者那个收留在家里的佣人阿欢,这实在有些奇怪,难不曾他们都被刚才那凶悍的女子给杀了?也不对,闵天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伪装成人样的小鬼,就算真把他大卸八块他也不会死,难不成,他是真的贪玩,玩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吗? “阿欢……?阿欢你在哪里?出来!”闵天不在,佣人阿欢总会在吧,他是一个独臂的残疾人,是飞儿办案子时遇到的一个乞丐,看着怪可怜的,所以就收留他在这司徒老宅里住下,算是给他一个遮风挡雨的窝和两顿饱饭。因为残疾,长相也不怎么样,所以他基本不会出门,怎么现在也不见了呢? 赤小哥往飞儿身上看来,血色的双眸也已经恢复,他做了个不要作声的手势,然后往一楼的杂物间指了指,示意说飞儿要找的人在那里。 推开杂物间的门,飞儿就只剩得一声苦笑,这个杂物间大概是十来个平方,放的都是一些平日没用的又不舍得扔掉的破烂东西,有一些维修工具和修房子留下的建筑材料,还有一些破破烂烂的桌椅和柜子,虽说都是些烂玩意,可真要拿出去卖的话,还是能够卖点钱的。 杂物间的门旁躺坐着一个人,一个独臂的中年男人,他的身上有着多处刀伤,真正致死的是喉咙和心脏的两根箭,直接贯穿身体,估计在死的时候是连一声“啊”也没能喊出来。飞儿刚才还觉得赤小哥下手杀了那女子手段太过残忍,如今,他却是觉得,赤小哥这样做倒是对的。 飞儿长叹一声,回头看了看赤小哥,大概意思就是问他该怎么处置,毕竟这死人的事情,从正规途径来着,也就是报警,而赤小哥就是一个现成的警察。谁想到他居然扭头就走,什么也不说,这佣人阿欢的尸体就直接被他用灵气给点燃了,大火烧了有三分多钟,最后连一丝灰烬也没有留下,仿佛不曾存在。 夜深,飞儿独自坐在露台的躺椅上,看着满天繁星,这一晚对他而言,是一个难眠的夜,因为他发现他的生活发生了改变,因为他无法面对自己想要的选择,曾经以为自己是被埋没的天才,天真地认为自己可以像老爸那样办一些让人震惊的案子,又或者像异联社里的一些冒险家一样经历奇妙的人生,如今他却发现,自己一直想要开始的旅程,却从来都没有做好迈出第一步的准备。 赤小哥留宿在飞儿家,算是客串一晚的保镖,却卷缩在飞儿的大床上呼呼大睡,而且睡得很沉,身上鳞片的赤光已经完全熄灭,如今的他就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挂着一脸的乖巧可爱、天真烂漫,看着就让人有种想要好好保护他冲动。 刚认识那会,飞儿就问过任夏,为什么这小哥睡觉的时候总喜欢卷成一团,就像冬天的小猫,楚楚可怜的模样。任夏一笑回答说,那是天性,对野生籽来说,那个团里面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小圈子,里面有着一种源自于野性的信仰,这种信仰能让它们感觉安全和温暖reads();丧尸的日常生活。虽然赤小哥有了人类社会里的身份,不再是野生籽了,但那种天性的信仰是埋在它们骨子里的,直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更改。 第二天的一大早飞儿就醒了,躺在露台的躺椅上看着淡白的天际,身体里的毒物让他感到疲惫而不想动弹,直到赤小哥喊了他一声,他才勉强地坐起身来,回头笑了笑,故作坚强地说道:“小哥,你可起得真早,我还想多睡一会呢。” “楼下有人。”赤小哥将飞儿给他的衣服披到身上,看了看房门的方向。 “可能是闵天回来了。”飞儿支撑着站起身,却是感到一阵晕眩。 “你还好吗?”赤小哥一下疾步过来将他扶稳。 “嗯。”飞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还好。然后他们就听见楼梯处传来闵天的叫喊声,紧接着就是他上楼的脚步声,他喊着:“飞儿哥,是你吗?”声音由远及近,没过一会,飞儿的房门就被推开,闵天又是一声惊叫,“小哥,怎么你也在这,你们昨晚都干嘛了?楼下乱七八糟的!阿欢人呢?” 不说赤小哥不想回答闵天的问题,就是连飞儿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将昨晚的死里逃生解析个清楚,三人大眼瞪小眼地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后是被一阵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这僵局,那是赤小哥的手机有电话打入,他转身到床头拿起就接上,脸上依旧是那种冰冷的严肃。 见赤小哥走到一边接电话,飞儿就狠狠一巴掌拍闵天头上,埋怨着道:“昨晚都死哪去了?” 闵天压低声线,仿佛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轻声说道:“飞儿哥,我好像被异联社给盯上了,他们跟了我一个晚上,我连他们的脸都没看到啊!真他妈邪门了!” “异联社怎么可能会盯上你这小鬼头?还是说,你干了什么不法勾当?”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干!”闵天一脸无辜大喊着冤枉。 飞儿没有开口,一脸不相信地盯着闵天。闵天被他盯得生毛,只好从衣服里面贴身的地方拿出来一个镶满宝石的手提包,往飞儿一递过来就说道:“我就看这手提包挺值钱的样子,于是就拿去找了个宝石鉴定师,打算估个价格,那什么。可我从鉴定师傅那出来,就总觉得背后凉凉的,好像有人在跟踪我,而且不管怎样,我都甩不掉他们。所以……” “所以你就在外面溜达了一个晚上,到早上才回家?” “对啊,就是这样。” 飞儿一手将那手提包抢了过来,细细看着,日光之下,这五彩的宝石显得格外斑斓,飞儿打开手提包就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一个装了八百块和一些散钱的钱包,一些证件和银行卡,一支唇膏,一面小镜子,还有五张一模一样名片,名片的主人是一个叫做方斌的人,身份是el生物研究所的科研博士,想来,张娴工作的生物研究所,很可能就是这所谓el。 飞儿把手提包翻了又翻,也仔细检查了是否有夹层,然后问道:“你有拿过里面的东西吗?” 闵天摆手说道:“没有,我连她一分钱都没动过呢。” 昨晚自己就是为了这个没有任何信息价值的东西差点丢掉性命吗?那还真的是荒天下之大谬。不对,这不可能,赤小哥好像也挺紧张这个手提包的,难不成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忽略了吗?想到这里,飞儿又把手提包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司徒!”赤小哥从门外进来,急声说道:“你们马上跟我走。” “怎么了?” “张娴死了!” 第十一章 总司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看赤小哥的神色,飞儿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小。按他的推断,赤小哥正在调查一桩极危险的案子,而且还是私底下在调查,这桩案子牵扯到el生物研究所,牵扯到张娴和照片里面那个被称为黑猫的神秘男子,也许还会牵扯到一个杀手集团。 张娴来找自己求助,不可能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儿子,她要找的应该是黑猫。按道理说,张娴是el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员,而黑猫就是el的实验动物,张娴借异联社去寻找黑猫,是否意味着黑猫从实验室里逃出来了呢? 既然张娴是研究所的其中一员,那么在她的手上是否有着一件对el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重要得让el要派来杀手将之取回?张娴又是否跟黑猫一样从el逃离出来?又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一具骷髅?她死亡背后掩藏的真相又会是怎样呢?el、张娴、黑猫、杀手,这些个体之间,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东西将他们牵引在一起? 飞儿自知,现在并不是提出这些问题的时候,自己被卷入进来也许是一个意外,可如今,自己已经无法逃离了。因为张娴死了,张娴死前藏下秘密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司徒老宅,这些秘密足以让自己永无宁日,现在想要撒手不管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查清真相,找到黑猫,也不愧对张娴的那三千万的期望。 收拾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带上了张娴的手提包,跟着赤小哥走到大马路上,一辆银色的宝马车停在了他们跟前,看车上的摆设,飞儿可以断定这开车的人也是个警察。车窗降下,一个金发碧眼却有着东方男性轮廓的半唐洋鬼子盼头出来并向他们挥手示意。 “上车。”赤小哥也没跟那半唐洋鬼子打上招呼,直接就拉开前座的车门上了车。 飞儿跟闵天互望一眼也跟着上了后座,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司机座上的半唐洋鬼子就转过身来,热情地跟飞儿握了握手,用他那不生不熟的中文说道:“hi,你们好!我是abelliu,你们可以跟小林一样,叫我总司。能够载上两位,真是我的荣幸。” “你好~”听他这样的自我介绍,飞儿显得有点不知所措,闵天倒是兴奋地说起了洋文,跟这半唐洋鬼子聊得甚开,飞儿是一个字母都没有听懂,至于赤小哥,他是常有的沉默和习惯性发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车子启动,往城西的方向驶去,根据闵天和这个被称为总司的半唐洋鬼子交谈得知,他是赤小哥的一个上级,从国外警校受训回来的海归,赤小哥不是人类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与其说他致力投身于警队,还不如说他是想跻身进异联社还来得更可信一点。 又是一轮寒暄之后,飞儿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西郊,法医大学的实验室,张娴的尸体已经送过去了。”总司一边说着,车子就拐上了前往西郊的高速公路,两侧的车辆也逐渐少了下来。 “她是怎么死的?你们是在哪里发现她的?” “河边,是一个清洁工发现的,法医初步鉴定,致死原因是肋骨断裂插进肺部,头上有被重击的痕迹,头骨破裂,具体的还没有完整的报告reads();女配之蛇姬。” 总司这一说飞儿就愣了,这不正是他跟闵天的所为吗?难不成……?正想着,就听总司继续说道:“现场取证的照片和资料,刚send过来了,你们看看吧。”说着,他就给飞儿递过来一只平板电脑,上面是一些现场拍摄取证的照片。 飞儿接过来一看,“啊”的一声是闵天忍不住的惊呼。这第一张照片上的是一具普通的人类尸体,躺在河边的碎石滩上,浑身是血,只能大概看个清楚,这名死者身上穿着碎花连衣裙,是一个女性。 第二张照片是这具尸体的腰部近镜,血肉模糊了一片,伤口处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能够清晰地看到有肋骨从肉里插了出来,就像是一把刀斜插进尸体胸腔,一半露在外面,而另半大概就是插进了她的内脏。 第三张照片,是她上半身的近镜,刚一打开,闵天又是一声惊呼,这具穿着碎花连衣裙的的女性尸体,就是那个出现在司徒老宅变成了骷髅最后落荒而逃的张娴。在她的头部右侧有被硬物砸过的痕迹,就是闵天一棍子敲她头盖骨的那个位置,除了这两处比较严重的伤以外,就是脸颊、脖子、胸口都有被野兽撕咬过的痕迹,虽然看着有点慎人,可都不是最致命的伤处。 飞儿和闵天互看一眼,面面相觑,难道杀害张娴的凶手就是自己吗?这种惹祸上身的事情,不管是谁都不会马上承认,所以他们只得一脸尴尬,没敢再有发问。 总司的车技可以说是一流,没一会功夫,车子就是从高速上下来,绕过了堵塞的路段,过了两个交通灯,拐进了另一条迂回的小山道,最后他们的车就开上了另一条不见人烟的高速,因为是旧路,所以这路走得有些颠簸。 从前这条路是通往西郊法医大学的必经之路,前几年在隔壁修了高架以后,这条路就再也没什么人会走了,总司故意绕到这里,大概是因为他察觉到在他们车子后方不远,跟了几个来势汹汹的家伙。 赤小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甚至还皱起了眉头,还不时往车外张望,这偏僻的高速路上,自己的车子后面跟了奇怪的东西,任了谁都不会感觉舒服,车内气氛凝重,谁也没有发话,直到那个半唐洋鬼子总司看了一眼后视镜之后用洋文骂了句脏话,才打破了这个沉局。 闵天一向胆小,最怕就是一些不符合常理的鬼怪东西,他忍不住转身去看,透过车后坐的茶色玻璃,就能看见车后远处跟了三辆摩托跑车,车手皆是统一着装一身全黑的皮衣,就像是科幻电影里面的那些带着各种高科技武器的神秘杀手。 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让他惊叫出来的东西是在天上,那是一堆长着翅膀的人形生物,足有七八个之多,灰黑色的巨大翅膀在空中煽动,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的车子后方,看着就像是一群饥饿的秃鹫,等着眼前的猎物死去,然后再瓜分他们的尸首。 “是异联社的人?!”闵天摇着飞儿的手,让他往后面看。 “不是。”赤小哥看着倒视镜冷哼一声。 “我想也不是。”总司一手开车,一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手枪交到赤小哥手上,赤小哥接过枪,装上子弹上了膛就把枪递给了闵天,总司回头过来说道:“私货,只能打三发,没事别乱开。”他正说着,车顶上就是一声巨响,是有一个庞然大物落在他们的车顶之上,总司忍不住地又骂了一句。 【【【【【【【【【【【下章片段: “你们是谁派来的?干嘛跟踪我们?”飞儿的问题惹得总司一声发笑,也不知道是哪里问得不对,他疑问着回头一看,迎面就是一道灼热的火舌从他身旁呼啸而过,直接就将那只巨鸟怪人给吞没。 看到这样的情况,最后的两个车手拔枪指来,可他们的身体却在微微发颤,要不是带着头盔遮住了脸,估计飞儿他们就能看见两张惊恐得十分可笑的面孔了。 第十二章 迎战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这条路本来就坑坑洼洼的十分颠簸,如今加上车顶落了一只成人大小的玩意,这车子就开始有些不听使唤左右摆动起来。总司双手紧握方向盘,拐头跟赤小哥互望了一眼,这两人就似乎有了默契一般,只见赤小哥抬头看了看车顶,然后闭上了双眼,似乎是在全神贯注着什么,随后总司就是一脚踩在刹车上,急拧方向盘,车子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声音,漂移状地横在了马路中央。 一只被烧着了的巨鸟怪人就从车顶上被甩了下来,摔在地上不停在地打滚,拼命地拍打着那一双取代了人手的巨大羽翼。 飞儿从来都没见过这样丑陋的鬼怪,不像是人,又不像是妖怪,感觉就像是用动物残肢给硬拼出来的一头怪物。这些巨鸟怪人,都有着人的身体躯干和人的头部,但双手和双脚却是鸟禽的模样,身上长有鸟禽的羽毛,却是稀疏得非常难看。 “妈的,干一架吧!”总司这话还没说完,就举枪朝那巨鸟怪人的人头开了三枪连发“嘭嘭嘭”,三颗子弹全打在那巨鸟怪人的头上,从一侧穿进去又从另一侧穿出来,那巨鸟怪人的人头差点就被打得开花了,脑浆洒了一地,身子也不再动弹了。 赤小哥一手推开车门,丢下一句“你们都别出来。”就下了车,还不到两秒的功夫,飞儿就听到他一脚踩在车顶上借力往空中跳跃而起的声音,紧接着,两团陨石一样的火球就砸在车旁不远的地上,那是两只被焚烧着的巨鸟怪人。 这样的情况,他们还哪能坐得住,飞儿和总司同时推开车门下车,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飞儿耳边就响起了枪声,总司双手拿着手枪,一脸镇定,举枪就往那开着摩托跑车朝他们接近而来的车手头部开火,那简直就是百发百中的枪法。 飞儿听到四下枪声,四个车手就应声倒地。同时一只巨鸟怪人落到地面,扑腾着翅膀,张牙舞爪就往他们扑来,随即空中疾冲下来一道巨蛇般的火舌将它卷翻在地,伴随着总司手上枪声再次响起,这只巨鸟怪人也就瘫倒在地上,再也没动静了。 “啊~”地一声,又是闵天的惊叫,他缩在车门旁边,双手举着枪朝天上指,却没有开枪。抬头一看,就看见半空中的赤小哥被一只巨鸟怪人抓住肩头吊在半空中无法动弹,而另一只巨鸟怪人则张着巨鹰一般的利爪往他疾冲过去,利爪瞄准赤小哥的腹部狠力一抓。 若是普通人,被这巨鹰般的爪抓一下肯定是肠子都要被抓出来的,可这爪子刚下去,就只听到这巨鸟怪人的一声惨叫,它那巨大的爪子竟然是硬生生的断了下来。赤小哥一手抓住他的脚,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这两只巨鸟怪人就同时被焚烧起来,伴随着落下的两团大火,赤小哥也一同落到了地面。 “小哥你还好吧?刚才那一爪子,受伤了没?”闵天朝他跑去,本是想看他的狼狈,却没想到看他肚子上的衣服被抓破了一个大洞,身子却完好无损,被抓的的那一处腰间正在闪烁着龙鳞的赤光。 赤小哥没有回应,自顾自地朝飞儿他们走去。每一次动用灵气,他的身体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出血,闪着赤光的鳞片渗出鲜红的血,看着非常慎人,刚才的剧烈运动,想必他现在也已经开始疲惫了,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节奏也比平时要急促一些,血色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远处的两个车手。飞儿想象着,这赤小哥的下一个动作,肯定就要往他们冲过去,来个赶尽杀绝。 “小哥,留活的,问清楚他们是什么来头reads();[猎人]爸爸,我要吃糖。”飞儿的手轻轻地搭了搭赤小哥的肩膀,只感觉他的身体都是滚烫的,手刚按上去就是被他狠狠烫了一下。 又一声枪响,那一只朝他们俯冲下来的巨鸟怪人被总司打了下来,子弹在他的翅膀上打了个对穿。巨鸟怪人掉落在地上挣扎着站起身,却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反是像野兽一样胡乱叫了一声,然后拍打着滴血的翅膀朝他们狂奔过来。 飞儿一个箭步接近这只巨鸟怪人,朝他肚子就是一拳,虽然这一拳是他用左手击出的,但也是使了他十成的力度,这一拳下去,如果这巨鸟怪人肚子里面是肠子的话,估计这肠子已经糊成一团扁的了。 “你们是谁派来的?干嘛跟踪我们?”飞儿的问题惹得总司一声发笑,也不知道是哪里问得不对,他疑问着回头一看,迎面就是一道灼热的火舌从他身旁呼啸而过,直接就将那只巨鸟怪人给吞没。 看到这样的情况,最后的两个车手拔枪指来,可他们的身体却在微微发颤,要不是带着头盔遮住了脸,估计飞儿他们就能看见两张惊恐得十分可笑的面孔了。 他们好像看懂了赤小哥的灵气可以点燃的距离,站在了离他们十几米以外的地方就不再靠近了,总司和闵天也同样用枪指着他们,双方就这样奇迹地僵持了十几秒。飞儿“哈哈”一笑,举起双手作投降的手势,就往那两个车手慢慢走去。 赤小哥轻声叫道:“司徒!” 飞儿也没去理他,慢走了几步见这两车手都还没有反应,他就是一下腾空跃起,车手这才反应过来,举枪指着飞儿,“嘭嘭”两下枪响,其中一个车手的头盔就溅出血来,而另外的一个,握枪的手腕被子弹打中,鲜血直流。 看到飞儿已经来到他跟前,他本能地拔出一把军用匕首胡乱扫来一刀,被飞儿两下拧掉之后,他居然就“啪”地一下跪了下来,扯掉了自己的头盔,大声喊道:“爷爷饶命啊,爷爷!” 而当飞儿看到这人一张惊恐得扭曲的脸时,差一点就要笑喷出来,本来就歪瓜裂枣的一副残障的傻逼模样,加上如今被吓得双眼瞪成了圆形,眼珠子突出,泪水鼻涕横流,想来被鬼吓死的人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样子,而他如今是比被鬼吓死还要滑稽一点。 “爷爷、大老爷、太祖爷爷……饶命啊!我……我只是个凑数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们啊!”车手一个劲地磕头求饶,除了有点智障的模样以外,全身上下道是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赤小哥平复了灵气,走到飞儿身旁,还没等飞儿开口问点什么,就见赤小哥的右手伸出来龙爪一样锋利的指甲,在这车手的手臂上快速划过,车手的衣袖就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露出的手臂却长了一层薄薄的黑色细绒毛,勉强能够看到本来的皮肤,皮肤上有着一个纹身‘h8451624’。 “这是什么?”飞儿好奇着问道。 车手见赤小哥脸色一沉,大惊失色,连忙摆动着双手,求饶着喊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的,这是假的,假的!”说着,他用手舔了口水就往那纹身上面涂,是要把这纹身给抹掉。但这纹身可不是什么水彩笔的杰作,口水又怎能抹掉,车手抹了好一阵子,纹身依旧清晰可见。 飞儿看得一头雾水,侧头看着赤小哥,等着他的解答。 赤小哥沉默了一会拐头就走,冷声回答说道:“没什么。”他刚走开两步,这车手身上也就开始燃烧了起来,车手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当叫声停下,飞儿站在火团旁边,看着慢慢走远的赤小哥,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总司吹了吹口哨,摆弄着手上的枪,然后向赤小哥竖起个大拇指,好像还对他说了一句什么,只是太远没有听清,他的脸上挂着笑容,仿佛在他们眼中,刚才的杀戮是一件平常得不值一提的事情。 第十三章 青龙骨刀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赤小哥身上穿的是飞儿的衣服,显得有点宽松,如今已经是破破烂烂的,还被他的血染红了好几块,看上去就是脏兮兮的。他一路走回去,所经之处皆是一片火海,被总司用枪打死的车手和巨鸟怪人的尸体都无一幸免地被他的灵气焚烧,飞儿知道,他这是在毁尸灭迹,不管从哪个方面去考虑,这些怪物的出现都不可能公诸于众。 飞儿看着赤小哥的背影,只感到有些不寒而栗,他甚至会想,如果他们的杀戮有外人看见的话,赤小哥会不会像杀死那些巨鸟怪人和车手一样,让这个‘旁观者’从此消失? 这个问题的答案,飞儿不敢去想象,因为他认为他所认识的赤小哥,不会是这样残忍冷血的人,但他无法否认,赤小哥那种属于野生籽的心性依旧主导着他大部分的行动,那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兽性,哪怕再给他一千年的时间,他也是改不掉的。 想着,飞儿跟在赤小哥身后,回到车旁,看着总司打开了车后箱,拿出两瓶矿泉水往他递过来一瓶,然后又拿出来干净的毛巾和衬衫扔给赤小哥,看那衬衫的款式和尺码,飞儿好像知道了一些挺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赤小哥去隔壁组‘放蛇’,给他打扮化妆的的那个人,就是这个半唐洋鬼子了,确实,赤小哥当时的那个造型,的确很符合总司的调性reads();凤华天下之倾城雪妃。 车后箱里面还有着不少东西,最显眼的就数有一根用兽皮包裹得严实的长形物,看着不到一米长,手腕粗细,乍一看,飞儿就猜想着,这东西很可能是一把古兵器,这外形轮廓十分简朴,有可能是一把古时的直刀。 在这么个高科技发达的年代,这种古时的刀剑基本都已经成为观赏收藏之物,不是被供在展厅,就是用精美的盒子小心收藏,像这样用一般兽皮包裹着的,还真的不多见,尤其是出现在一个半唐洋鬼子车后箱的时候,就更让人心生好奇。 飞儿拧开矿泉水盖喝了一口,指了指那柄长东西就玩笑着问:“总司,这是什么?你不会是做什么走私生意吧?知法犯法喔。” 总司自己也拧了一瓶矿泉水,笑道:“那东西要是我的,我铁定拿去卖掉,下半辈子,就不愁吃喝了。”说完,他“哈哈”一笑,给飞儿打了个眼色,朝赤小哥瞄了一眼。原来这把长东西,是属于赤小哥的,听总司的说法,这东西还是价格不菲,飞儿这就更是好奇了。 赤小哥虽然是林氏集团的老二,有个全球首富排行第五的老哥,可飞儿却从未听他提起过他跟他老哥还有林氏集团的事情,感情是早已是断绝了关系。 如今的赤小哥就跟普通的苦逼打工族一样,早出晚归,工作以外的剩余时间只是吃饭和睡觉,也许是碍于他非人的身份,警局甚至没有给他安排宿舍,住的地方是他自己租的小单间,一栋农民屋的天台,就是那种下雨都会漏水的窝棚,鱼龙混杂的地方。 至于他自己,就跟当年被飞儿从海里捞上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一无所有的穷,正确一点来说那应该叫做‘没有物质生活’,他的工资除了吃饭和租房子这种人类社会的生存必备之外,就完全没有别的花销了,就连换洗的衣物大多都是飞儿给他的,多余的钱也不知道被他藏在什么地方。 过去这么多年唯一有点进步的就是,他有警局给他配的手枪,是属于他个人专用的,说起来那支枪也够可怜,跟了他这么一个主,那就是被打入冷宫的待遇,就只能待在警局枪房等生锈了。 除此之外,就是那台他不怎么会用的老人手机,据说是警局的一个师姐送给他的。现在的那些个高科技触屏什么的,他是真的一点都不会用,实打实的东西他是学得很快,说到高科技的,什么上网,什么扣扣,什么聊天,什么拍照,什么打游戏,他就是怎么教都学不会,能学会打电话和看短信,那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飞儿跟赤小哥相识这么多年,就真的不知道,他原来偷摸藏着这么一件宝贝在别人的车后箱里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又或者说是哪个人送的,毕竟,以赤小哥这样的姿色,收礼也该是常有的事情。 “我靠!嘛勒隔壁!”闵天把枪还给总司,八卦着探头过来一看就是惊叫出来。 “你大爷!别老这样一惊一乍的行不行啊!”飞儿是被闵天吓了一跳,一巴掌就朝他脑壳拍下去,差点没把他给拍翻在地上。 闵天那双不太稳当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他一手摸着自己的头,一边就往旁边背对着他们换衣服的赤小哥喊过去:“喂!小哥,你这刀能让我们开开眼吗?这不会就是那把刀吧?” 听闵天这样一说,飞儿就更好奇了,问道:“什么刀?” 闵天用手掌在那卷东西上面比划了一下,兴奋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两尺一九!不会真的是吧?”说着,他就伸手想去掀开裹着的一层兽皮布。可他手刚下去,还没碰到那卷兽皮布,就感觉手被烫了一下,连忙收了回来。 “你最好别碰。”赤小哥板着脸往他们过来,一手拿起那卷长东西就转身走开。 “你这也太小气了吧!”闵天一手搓着被烧疼了的手,抗议着吼道。 “小林,他想看你就让他看一下呗reads();朕的皇后有点霸道。”总司看气氛不对,连忙帮着说道。 “司徒。”赤小哥又一声冷哼,把那长长的东西往飞儿抛过来,“看,可以!他!不能碰!”说着,他朝总司看了一眼就自顾自地上了车,大概就是让他们快上车的意思,总司笑了笑又朝飞儿耸了耸肩,众人就一同上车,继续往西郊法医大学方向行驶。 “哼!小气!”一路上,闵天就嘀咕个不停,心里又痒着想看,只好给使劲给飞儿使眼色。 其实,飞儿也是十分的好奇,想打开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价值不菲的宝贝,可赤小哥和闵天闹得这么尴尬,他这一个中间人也实在不好表态。手里抱着的刀是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这种恰到好处的重量,刀也肯定不会是凡品。 车继续在颠簸的路上往前,为了缓和车内这种尴尬得要命的气氛,飞儿装作咳嗽一下,说道:“闵天啊,你知道这是什么?”说着,他看向闵天,用手拍了拍怀里的兽皮卷。 闵天扁了扁嘴:“我就是猜的,就想知道是不是而已。” 飞儿又道:“那你猜这是什么?” “青龙骨刀。”闵天说着,就跟疯子一样拍了拍前座的靠背,“小哥,你就告诉我这是不是青龙骨刀好了,我才不碰你的呢,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是还是不是你说一句。喂,小哥,林岚栩……小气鬼!”这情况,闵天是又被赤小哥给无视了。 总司转头过来看了看,笑道:“小林睡着了,就让他休息一下吧,刚才他也够累。” 飞儿看着闵天憋气憋得跟个蛤蟆似的,只好继续说道:“我们就假设这是你说的什么青龙骨刀,那你干嘛这么激动,这东西很值钱?还是什么国宝吗?” “我说飞儿哥,你对这刀真的没印象吗?我们一起在书上看到过的呀。” “啊?什么?书上?” “对啊,那本书叫做百万考古之谜,是世纪博物馆出品的馆刊。” 飞儿一听就头大,问道:“我什么时候跟你一起看过书啊,还考古之谜呢,别闹。” 总司摆动方向盘,拐进了上山的公路:“那你的意思是,这把刀真的是件古董啰?” 闵天用力地点了点头,摇着飞儿的手就说到:“快拆开来看看。” 飞儿一想又说道:“不对啊,世纪博物馆哪有什么馆刊,你他妈的在逗我,不行,想看的话,就给我说清楚。”飞儿口中的这家博物馆,虽然是有着几百年的历史,最兴旺的时期大概是两百年前,当时的确有着馆刊这玩意,但时至今日,这世纪博物馆早已衰败,别说馆刊了,就连他那栋博物馆大楼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真的是馆刊,不过是复印件罢了。”闵天说着就想伸手来抢,“据说啊,这把刀被检验出含有骨头的成分,但绝对不是人的骨头,有科研机构想用机器把它给锯开,可它所到之处啊,那些机器就全都失灵了,所以……它!就成了考古界的不解之谜。” “ohmygod~”总司感叹着说道,“那这刀是有鬼啊?” “没这么玄吧?”飞儿也是一愣,忍不住就将包裹这的那张兽皮布给解了下,一柄直刀出现在了他们跟前,刀身实白,就真的像是骨头制成的,刀柄的雕刻虽然简朴也是十分的奇特,像是一种少数民族的图腾,刀背隐约有血纹流动,触手温热,仿佛是有生命的一般。 闵天又是“啊!”地一声惊叫,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都要掉下的一脸惊恐,他一直用手指着飞儿手上的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用他多说飞儿也能猜到,这一把,的的确确就是闵天口中所说的青龙骨刀。 第十四章 法医大学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接近两小时的车程,他们从高速公路下来,经过了荒无人烟的山道,当他们的车子再一次走上水泥地面的时候是一道不算陡峭倾斜往上的弯道,一座有着洁白外墙的校楼映入眼帘,那是一种庄严的实白色,就像医生穿的白袍子,也像教堂牧师衣衫上的一缕光明。 属于大学的牌坊是圆拱形的,上面挂着硕大的金字闪闪发光,由于是小长假的原因,这法医大学是比平日还要安静许多,门卫看了总司的警员证,很恭敬的给他行了个礼开闸放行,他们的车就直接开到了那栋实白色的大楼楼下,举目望去,能够看见的校楼几乎全都是这样一种实白的颜色。 车刚停稳,赤小哥就睁开了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似乎是这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不安,下车之后他将青龙骨刀重新包好带在身上,一声不吭地跟在最后。 四周都十分的安静,只能看见远处有学生三两个,因为没有回家所以留在宿舍度过假期,或是慢步走过,或是路边小息,他们已跟这里的宁静融为一体。看似非常舒适的院校,此时却因为是法医大学的原因,透着一股静得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总司将车停好,往他们招了招手示意跟他往那边走,赤小哥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呆定地看着旁边一栋只有两层高的小平房,手不自觉地摸着腰间的青龙骨刀,双眼泛起赤光。 “小林。”走在前头的总司朝他喊道。 “小哥,你快点行不。”闵天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到处参观。 赤小哥“嗯”了一声,跟上他们,一行四人一同穿过校楼的小花园,拐了几个弯,又穿过了篮球场,来到一栋装修非常特别的大楼底下。与别不同的是,这一栋大楼的外墙不是白色的,而是一栋灰褐色的石米楼,这种石米外墙在二十几年以前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想必这栋楼也可能是在那个时候建的。 这栋石米楼有四层,最顶的一层往外突出,有着一个弧形的拱顶,站在正门往上看,不见有窗户,只在灰褐色的墙体上挂有三个大字“实验楼”,不抬头去看是不会觉得有什么的,抬头一看就能发现,这整栋楼是一只长方体横着放,加上那个圆弧形的楼顶,简直就跟一只巨型的棺材一模一样。 闵天是最早看出这栋楼形状古怪的一个,他用力拽着飞儿的手臂,说道:“你们都没发现吗?这楼怎么看着像是口棺材啊!总司,你确定是这儿?” 总司对此不以为然,笑道:“我都来过好几回了,杨教授的办公室就在里面,不会错。”说着,他走过去,推开那栋厚实的钢门,里面一阵阴风吹来,闵天就往飞儿背后一缩。 阴风过后,他探头出来张望,就是看到阴暗的一楼大堂只亮着一盏壁灯,壁灯的旁边是两台电梯,如今只有一台是开着的,表盘上显示电梯正停在一楼,门是关着的。 “有电梯!”闵天看到电梯就想去按,却被总司挡了去路。 “我们不上去,杨教授的办公室在楼下,先带你们看看张娴的尸体吧。”说着,他往旁边一条通往负层的楼梯指了指。 “电梯不能下去吗?” “地下室是加建的,电梯不到下面。”总司说着,自己走在前头往楼下走去。 飞儿和闵天都以为,一个加建的地下室不会有多大,大概也就个负一层吧,却没想到这楼梯一走就是两层楼高的地底,推开一道钢门进去,这才算是负一层,是一个老大的空间,像是一个仓库又像是走道,漆黑一片只靠墙上的一盏像是快要坏掉的壁灯照明,一旁角落里堆放了一些医疗器械和桌椅,通过这个走道的尽头,又是一扇封闭的大门,看来这杨教授的地下办公室还得继续往下走才能到reads();一叶浮华。 “喂,小哥,点个火嘛。”闵天朝跟在后面的赤小哥挥了挥手。 “你怕?”飞儿鄙视着道。 “我……我会怕?我怕什么?鬼才怕呢。” 飞儿“噗嗤”一声笑出来,拉着闵天跟在总司身后继续往前走,拉开前面那栋封闭的大门,是一个倾斜往下的坡道,漆黑一片,只有墙角处那幽绿的应急灯发着微弱的光。总司往门旁边摸索,一边解析说,杨教授的办公室在这下面,还走一层就到了。 “啪哒”两声,总司按了按墙上的灯开关,然后回头耸了耸肩说道:“灯坏了。” 赤小哥右手一扬,手上燃起了一个火球,走道就被照得透彻。从这下去都是斜坡,大概是为了方便运送尸体,坡道下面是一个转角,再往下走又是一个转角,飞儿不知道这地下室为什么要这样设计,总之也就只有一条路往下走,走就对了。 “这杨教授难道是地鼠吗?见不得阳光?整天闷在这里,人都会长青苔的好吧。”闵天一边骂一边拉着飞儿,慢慢地跟着往下走。 总司看了看闵天,笑着说道:“下面是杨教授的办公室,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放心吧。” 下到最底下,坡道的尽头又是一道沉甸甸的大门,依旧没上锁,里面该是有人不会错。门被推开,一股冰柜似的冷风吹了出来,闵天大喊了一声妈,死死地抓住飞儿的手,嚷道:“不是说这里是办公室吗?感情你家办公室都长这样的啊?” 飞儿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调侃着闵天说道:“我说闵天,你都要比他们恐怖一百倍,还怕他们?做了这么久的鬼,你还怕鬼,你丢不丢人。”说着,连总司也笑了出来。 这一层是一个停尸间,一栋一栋高大的铁柜子,还有很多搬运尸体的小车。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闵天哆哆嗦嗦的低声抗议道:“谁规定死了就不能怕鬼了?”说着,他们四人已经走进了这个位于法医大学实验楼负二层的存尸间。 几人玩笑间,赤小哥依旧板着脸,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像是发现了什么。总司和飞儿看赤小哥神情有点不妥,很快就收起了笑意。 “有人!”赤小哥闷哼一声将火球往黑暗角落处扔了过去,“噗”一声,该是什么都没打中,火球熄灭。顿时整个停尸间一片漆黑,谁也看不见谁,他们谁也没敢再说什么,气氛在刹那间降至冰点。一种似有若无的,像是有人光着脚在石板地上走路的声音从他们身旁悄然而过。 【【【【【【【【【【【【【【【下章片段: 过了半会,他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大叫一声说道:“黑猫!abel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黑猫?他……他是来抢东西的。哎呀~”说着,他就想要起身,估计是扭到腰了,他吃痛一声就用手去摸自己的老腰。 “黑猫?”飞儿心底一惊愣了,心说“会是那个黑猫吗?聂惟?这名字……” “会是我们要找的黑猫吗?”飞儿的思绪是被闵天打断。 “刚才出去那人,是黑猫?h?”总司着急着问。 “是啊!就是他!实验体特有的纹身标记,我看见了,他就是黑猫,他就是实验体h,是他把我打晕的。” 黑猫、聂惟、天堂。这几个名字听起来都并不陌生,根据现在所知道的信息来说,张娴有着一个大概四岁的儿子就叫做聂惟,这会是巧合吗? 第十五章 黑猫现身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火光突然熄灭,眼前就是绝对的漆黑,甚至看不见任何轮廓,也许是中毒的原因,灵气无法维持身体对外界的感应能力,所以飞儿只感觉到身边的闵天正用力地掐着他的手臂,很痛,然后就再没其他异常的感觉了。 漆黑之中,谁也没敢说话,直到火光再次亮起,赤小哥堵在门口,神情严肃,在他身边漂浮着一团火球。而在他身前不到两米处,却是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身形与赤小哥相差无几,他披着一件医生袍子,拉着一架运送尸体的小车,高度数的眼镜折射出赤小哥手上的火光,他脸上有的是惊讶和害怕,身体还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大概是被赤小哥给吓着了。 “你是谁?”总司一步并两走到赤小哥身边,一手按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冲动,另一手就掏出手机照明。 “你们又是谁啊?”小伙子故作镇定,伸手托了托眼镜,“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来找杨教授。”总司朝那小伙子摆了摆他的警员证,又问:“你是这儿的学生?” “我是杨教授的助教!”小伙子偷偷瞄了赤小哥一眼,又托了托眼镜。 “助教?我来过好几次,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聂惟。”小伙子又偷瞄了一下赤小哥,强压着镇定,表现出来的是年轻的叛逆和无赖,“我说你们到底是不是来找杨教授的?他就在里面,还让我送尸体上去课室啦,一群人在等我,我能走了吧?” 总司“嗯”地一声,拍了拍赤小哥的肩膀示意让这小伙子离开。总司是赤小哥的上级,他自然也听从总司的命令,缓步走到一旁把大门的位置让了出来,可他那双冷冽的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在这个小伙子身上。 小伙子拉着小车往门外走去,车上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大概是要拉到楼上实验室用的。当他跟赤小哥插肩而过的同时,他还向赤小哥伸了伸舌头做鬼脸,看着就像极了一个入世未深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 赤小哥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冷冷地看着他离开。之后,大门重新关上,总司就笑着指了指最里面的拐角处,说道:“前面就是杨教授的办公室,我们走吧。” 拐角进去又是一道密封的大门,总司用手拍了两下,喊道:“杨教授,我是abel。”里面没有回应,更没有任何声音,总司又拍了两下,然后用手拧动门把。 门没有上锁,推开一丝缝隙就能看见里面灯正亮着,是一个有三十来平方的一个实验室,中间是两张手术台,靠里面的墙边有着一排工作台,上面就是各种各样的精密仪器,往门口这边有着一套沙发和茶几,而如今在这张沙发的上面正睡着一个人。 “杨教授?”总司大惊失色,就往那人跑了过去探着他的气息。躺在沙发上的人,大概就是杨教授了,那是一个看上去约有五十来岁的光头胖子,气色倒是红润,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是杨教授?他睡着了?”飞儿开口问道。 “应该是晕过去了。”总司皱了皱眉头,“来之前我跟他通过电话,他不会在这个时间睡觉的。可是……这……为什么?” “等等!”闵天突然大喊一句,脸色青白着问道:“外面下来那条路,灯不是坏了吗?那刚才那个学生怎么出去的?” “你别这样一惊一乍的。”飞儿一拍闵天的头,“人家用手机照明不行啊?” “但是,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也没用手机照明啊!从这里走出去,不也没灯吗?” 闵天的这句话之后,他们陷入了沉默,大家都好像想到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reads();盛世谋臣。这个地下室完全黑暗,他怎么能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拉着尸体走出去,而且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算他对这里的环境无比熟悉,可以摸黑走出去,那也该会有一个正常人走路时候的脚步声才对,怎么就连脚步声也没有听见呢? 杨教授在这时候转醒过来,呻吟着看了看四周,说道:“唉?abel?你来了,哎呀,我这是晕了多久……”说着,他用手按着自己后脑,又吃痛地呻吟了一声,显然就是被人给打晕的。现场气氛因此变得更加凝重,刚才那个打扮成学生的人,三个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现在想起来就都是恨。 过了半会,他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大叫一声说道:“黑猫!abel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黑猫?他……他是来抢东西的。哎呀~”说着,他就想要起身,估计是扭到腰了,他吃痛一声就用手去摸自己的老腰。 “黑猫?”飞儿心底一惊愣了,心说“会是那个黑猫吗?聂惟?这名字……” “会是我们要找的黑猫吗?”飞儿的思绪是被闵天打断。 “刚才出去那人,是黑猫?h?”总司着急着问。 “是啊!就是他!实验体特有的纹身标记,我看见了,他就是黑猫,他就是实验体h,是他把我打晕的。”杨教授用他那沙哑的声音吼着,在总司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就往他的实验台走过去,实验台上是一片凌乱,他看着就说道:“他抢走了‘天堂’!” 黑猫、聂惟、天堂。这几个名字听起来都并不陌生,根据现在所知道的信息来说,张娴有着一个大概四岁的儿子就叫做聂惟,这会是巧合吗? 而更巧合的是,刚才出去的那个自称聂惟的小伙子,杨教授很肯定地说他就是黑猫,他在杨教授的这个实验室里,偷走了一种叫做‘天堂’的东西,那不就是女贼到飞儿家翻箱倒柜想要找到的东西吗?这‘天堂’又会是什么呢? “黑猫,就是张娴让我找的人吗?天堂又是什么?”飞儿向赤小哥问了一句。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赤小哥闷哼了一声:“不好。”转身就以极快的速度往门外跑了出去,火光渐远,外面又回到了绝对的漆黑,赤小哥大概是追刚才那小伙子去了,他拉着尸体应该不会走远。飞儿想跟去,却发现自己的体力已经不行了,追了几步就撞在一张运载尸体的小车上,他也只好放弃。 总司转头往飞儿看来,叹气一声说道:“来的路上那些袭击我们的怪物,就是实验体,他们曾经都是人,只不过被人卖到了一个生物研究机构里,做了一些不人道的实验,所以……就变成了那个样子,被逼为那个研究机构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el?”飞儿心里冒出来两个字,脱口而出。 “嗯~”总司无奈点头,“黑猫是他们的得意之作,是他们最成功的一个实验体,h,是他的实验编号。他的身上,有着可以改写人类未来的秘密,所以,所有知道这件事情,有份参与这件事情的人,都在找他,而且不惜一切代价。” 【【【【【【【【【【【【下章片段: “什么手提包?让我瞧瞧。”杨教授紧张地直视着闵天,直到闵天将那个贴身收藏的手提包交到他手上,他那种想吃人的眼神才缓和下去,变成了一种自我陶醉的满足。而当他从张娴的手提包里将那所谓的‘天堂’拿出来的时候,飞儿和闵天都只感觉自己真他妈太蠢了。 既然研究项目是不能公开的秘密,那‘天堂’这种药总不能正大光明的带在身上,el对此做了很好的掩饰,把它做成了名片,一种el内部高级人员才能拥有的名片。张娴手提包里那五张属于el一个叫方斌的人的名片,就是‘天堂’。 一个人带着不属于自己的名片,而且带着不只一张,这情况早就应该怀疑了,飞儿一拍自己大腿,心叫真蠢。 第十六章 长生不老的药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el生物研究所,飞儿以前从未听过他们的名字,他们的实验目的会是什么?该不会只是想培养一群怪物杀手吧?按总司的说法,黑猫很可能已经不在el研究所的手里了,是他挣脱了el的控制,从研究所逃了出来?还是有着别的原因? 总司继续说道:“至于天堂,那是一种脑科药物,暂时只知道,那种药可以让异变成怪物的实验体暂时恢复成人类的模样,还能让那些智力不健全的实验体有正常人类的智慧,但药效不能维持很长的时间。我猜,el就是用它来控制那些实验体的。” “他们究竟是研究什么的?生化武器?超级病毒?还是抗癌疫苗?”闵天插口问道,而这问题也是飞儿想要知道的。 “不是。他们研究的是……”总司摇了摇头,看了看站在旁边背对着他们生闷气的杨教授,总司脸上似有难言,心里经过一番矛盾和挣扎之后,他还是说出了四个字,“长生不老。” 答案不算出人意料,但也足以让人吃惊,在千百年的人类历史上,长生不老都是帝王想要拥有的东西,然而,是没有任何人得到过它。那不仅是对人类,对任何种族而言,那都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又或者说,那东西也许从未存在过。到了如今这个年代,它,又真的存在吗?又有可能被人类掌控吗?那就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些……怪物和黑猫……都是?长生不老药的实验体?”飞儿皱了皱眉头,又问,“那他们成功了吗?真的……可以长生不老?” “他们成功了,但没有完全成功。那些实验体的生长是比常人减慢了好多,也许传闻中的黑猫是真的可以长生不老。只不过,你觉得他们……还算是人吗?”杨教授突然发话,语速缓慢,话语间却带有一种只有人类自己才感受得到的忧愁,在身为医学教授的同时,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让人类得到这样的长生不老到底是对还是错reads();骗久生情。 听杨教授这样一说,飞儿倒觉得,这些实验体更像是妖怪,因为拥有灵气抑制了身体衰老的速度,所以才有了长生不老的假象。那么,在实验体身上,起到跟灵气相同作用的,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呢? “教授,除了‘天堂’,这里还丢了什么没有?” “还有……”杨教授扫视了遍,目光落在了中间的一张铁床上,“还有张娴。” “张娴?”飞儿楞了一下。他们此行来到法医大学,多半原因就是要确认张娴的死因,还有就是弄清楚她是为什么变成骷髅的。可如今,她的尸体居然不见了,显然就是被黑猫给抢走的。 黑猫为什么要抢走张娴的尸体?如果说他是为了‘天堂’,杨教授这里用于实验的‘天堂’他已经拿到了,又是什么原因让他费那功夫抢走张娴的尸体呢? “我有种感觉,这张娴跟黑猫,应该不只是研究员和实验体的关系。”闵天用手托了托自己的下吧,摆出一副侦探式的姿势。 总司接口自语了一句:“他刚才说他叫聂惟。” 飞儿的思绪是比闵天和总司稍快一步,疑惑着说道:“张娴的亲儿子,就叫聂惟,但他应该是个三四岁的小孩。” “张娴的儿子跟她的前夫三年前就失踪了,会不会……”总司好像想到了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会不会是张娴想念儿子,故意给黑猫起的这个名字?就真把他当儿子了吧。”闵天又说。 想起张娴说过,照片里的黑猫是她的亲儿子,难道说黑猫真的是张娴的儿子吗?这实在有点难以想象,从年纪推算,这黑猫绝不可能是三年前失踪的聂惟。如果张娴真的将聂惟这个名字给了黑猫,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绝对要比一般研究员和实验体的关系还要亲密很多。 飞儿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你们说,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可能是二十岁的模样吗?” “从人的角度来说,那是不可能的。”杨教授突然插口,一边说着一边就用镊子将实验台上的毛发收集起来,用小袋封好,飞儿也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只听他继续说道:“但黑猫不是正常人,不能从人的角度来衡量他的生长。你们想象一下,如果从猫的角度,这样的生长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杨教授说得不错,人类以外的其他动物几乎都是这样的,出生之后的头一年生长得极快,就拿猫来说,只要短短八个月的时间,就已经长至成年,还拥有生育的能力,之后的数年它们的容貌都不会像人类一样有明显的变化,衰老也只会体现在它们的行动能力上。 “那他就是妖怪罗?”闵天想了一下,开口一句。 “灵气是妖怪的标识,飞,你刚才有感觉到黑猫有灵气吗?”总司又问。 飞儿摇了摇头,他的确感觉不到黑猫身上有一丝的灵气,刚才所看见的黑猫浑身上下都是一个人类的气息,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模样,要不是杨教授说他就是黑猫,而他又自称是聂惟的话,无论怎么猜想,也不会猜到,他跟el跟张娴有着联系。 “那他到底是人还是妖怪啊~?”闵天长叹一声就朝总司嚷了一句。 看总司的反应,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样的问题,是人类还是妖怪,是人还是猫,怎么算都不对,只能说,那是一种介乎于人类和妖怪之间的异物,而如今,能定义他们的词,也许只能是‘实验体’了。 又是一轮沉默,虽然说着黑猫是人还是妖怪都跟飞儿关系不大,可在他心里也会就有种难言的滋味,张娴的死还未查明,如今更是断了线索reads();帝王宠之萌后无双。张娴、黑猫跟聂惟之间,又藏有人类永生的秘密,这一环扣一环的谜团,乱了他们的思绪,是想理理不清,想猜猜不透。 沉默片刻之后,意识回到了当下,飞儿将话题一转,说道:“你说那些怪物本来都是人类,那应该会有户籍资料吧?他们的身份,能查到吗?黑猫也是其中之一吧?” 总司给杨教授倒了杯水,摇着头说道:“那些原本都是残障人士,分布全国各地,大部分来自贫困地区,el花了大价钱把他们买回来,他们的亲属就什么都不肯说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不过,这其中没有黑猫的资料,他很可能跟其他的实验体不一样。” “买来的?” “名义上是接济贫困,为他们研制新药,还把他们带回去接受治疗。”总司叹了口气,一脸无奈,“这案子我跟小林私底下调查有几个月了,我们都知道el在做不人道的勾当,但我们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没法查封el的实验室。” 想了片刻,总司往门外看了一眼,确定赤小哥还没有回来,他才继续开口说道:“林氏集团你们应该不陌生,他们就是el最大的投资赞助商,有林氏集团给他们撑腰,事情就更棘手。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抢在他们前面,找到黑猫,也许黑猫会是一个有力的证据。” “林氏集团?那大老板老林总,不就是小哥他老爸吗?”闵天嚷嚷喊道,“这事情简单多了有没有?让小哥回家跟他老爸撒撒娇什么的,让林氏集团断了el的研究经费,那不就……” “那是他老哥。”飞儿打断了闵天的话头,“你可别在小哥面前说这话。” “哥?那老头,老林总啊,少说也八十多岁了吧?他?哥?”闵天的吵闹被飞儿用手势打住。 “刚才的那些实验体,捉一个不能当证据吗?指正他们买凶杀人?”飞儿向总司问道。 总司摇了摇头:“没有‘天堂’,他们就是一群疯子,疯子的话又怎能算得了证据,随便抓一个就把他们推上法庭,让社会知道有这么一群失控的怪物存在,问题可大可小。” 闵天说:“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黑猫比他们正常多了,那小子还骗了我们,智商不低啊。” “对啊!‘天堂’!”杨教授突然大喊,神经质地朝总司靠过去,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就用力摇,一边摇还一边说道:“abel,你们来的时候被实验体袭击了对不对?” “对啊!他们还跟了我一个晚上呢,妈的!吓死我了!他们要找的就只是‘天堂’吗?也不对啊,el是用天堂控制他们的,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来抢?张娴那个手提包,我们找过好几回了,也没有什么药物之类的东西。”闵天自语说道。 “什么手提包?让我瞧瞧。”杨教授紧张地直视着闵天,直到闵天将那个贴身收藏的手提包交到他手上,他那种想吃人的眼神才缓和下去,变成了一种自我陶醉的满足。而当他从张娴的手提包里将那所谓的‘天堂’拿出来的时候,飞儿和闵天都只感觉自己真他妈太蠢了。 既然研究项目是不能公开的秘密,那‘天堂’这种药总不能正大光明的带在身上,el对此做了很好的掩饰,把它做成了名片,一种el内部高级人员才能拥有的名片。张娴手提包里那五张属于el一个叫方斌的人的名片,就是‘天堂’。 一个人带着不属于自己的名片,而且带着不只一张,这情况早就应该怀疑了,飞儿一拍自己大腿,心叫真蠢。 杨教授拿走了名片,把那手提包往总司手上一塞,自顾自地就走到实验台旁边,将桌上的一个酒精灯点燃,然后小心翼翼地剪下名片的一角,用镊子夹住放在火上燃烧,直到这一小片纸上飘起一缕青绿色的烟,伴随着一阵淡淡的木香散发到空气之中,闻起来跟飞儿抽的香烟十分相似。 第十七章 麒麟血藤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常抽的香烟不是人类社会随处可买的香烟,而是通过异联社地下渠道交易得来的,打爷爷的爷爷那一代起,司徒家就有抽这种香烟的习惯。 烟草是一种十分诡异的攀藤植物,诡异在于,这种攀藤植物是一种妖怪,拥有灵气,将其枝叶风干之后经过处理就成了一条一条的烟丝,看起来跟普通的香烟没什么区别,烧着却是一种清香怡人,对人对妖都有安神、去痛、舒缓的作用。 只不过,这种妖藤是异联社禁止大量采集的,因为它有毒,就像人类食用河豚鱼一样,如果处理不慎,燃烧散发出来的那种烟香就会带有毒素,对人类倒是无害的,但对妖族来说,就是一种非常强烈的麻醉剂,吸入过量甚至会造成死亡。 处理这种妖藤十分的讲究,刚采集下来那会,它会流出一种红色的汁液,就像血一样,对妖族起到麻醉作用的就是这种汁液,所以必须将这种红色的汁液清理干净才能进入风干的步骤。就因为这样,人类给这种妖藤起了一个挺霸气的名字,麒麟血藤,大概是因为在他们的信仰中,麒麟是可以震慑妖魔鬼怪的神兽吧。 没有经过处理的麒麟血藤在燃烧的时候,会飘出绿色的烟,所以当飞儿看着杨教授点燃‘天堂’时飘起的一缕绿烟,他立马就感觉到不对,刚想开口让杨教授停下,他就发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想喊出声来也是无能为力,晕眩的感觉在瞬间占据了自己的脑子,眼前的画面也开始被黑雾笼罩。 “飞儿哥,你怎么了?”闵天留意到飞儿的异常,看他眼神涣散,身子靠在墙边,连忙过去将他扶住,飞儿这才不至于倒地不起。 “他怎么了?先扶去坐下。”总司也过来搭把手。 刚走到沙发上坐下,飞儿便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同一时间,站在实验台旁边的杨教授发出“咯咯咯”地阴笑声,这实验室里的气氛就在这一瞬,变得非常怪异。只见杨教授将那烧成黑灰的‘天堂’放在玻璃器皿上,然后将其捣碎,放到显微镜下细细观察。 “喂~你烧的什么?”闻着空气中的木香,又听到杨教授那诡异的笑声,闵天就猜到飞儿的昏迷肯定跟这杨教授有着关系。这杨教授虽然是个大学教授,但是看他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常的人,更像是电视里那种为了研究不惜一切、不择手段的大疯子。 杨教授又一次“咯咯”地发出那种诡异的笑声,接着说道:“我烧的,当然是‘天堂’了,还真该好好的谢谢你们。”说着,他就像是瘾君子一样闭上双眼,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恨不得将空气中那种带有木香的绿烟全部吸到自己的身体里。 闵天虽然胆小如鼠,心里怕到不行,但他也不是那种遇到危险就会抛下兄弟自个逃跑的人,如今飞儿昏迷不醒,他也没法自己一个人带着飞儿离开,只得硬着头皮挡在飞儿身前,不管这杨教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不能让他有接近飞儿的机会。 身后,总司探着飞儿的气息,闵天回头轻声问道:“他怎么样了,为什么会昏倒?” 本想总司是跟他们一块来的,怎么说也该是自己人,却没想到这总司居然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奸细,他开口说着,是报告式的口吻,内容就是飞儿的身体反应、呼吸、脉搏、心跳等等,他是在向杨教授做报告reads();一叶浮华。 闵天这一听,心就像是掉进冰海里一样,头皮一麻,心里是又恨又怕,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奶奶的,总司虽然身处飞儿身旁,心却是站在杨教授那一边的,无疑就是一无间道。闵天强忍内心的担忧,心说“死就死吧,怎么死都不能让你们这些疯子拿我飞儿哥做实验,我是个鬼还会怕你们两个人吗?”虽然他是真的怕,但还是一把抓住了总司的手,喊道:“你们想干什么?飞儿哥不是实验体!你们凭什么把他迷晕了!” 总司嘴角微扬,拨开闵天的手说道:“我们没想干什么,杨教授是你们异联社有资历的医生,他只是想借飞儿,研究一下‘天堂’的药性而已,不会有危险的。”说着,他继续探着飞儿的脉搏,然后又给杨教授报了一个数字,具体是什么数值,闵天也不懂。 “不行!”闵天大喊,“你们也不问过飞儿哥同意,就拿他做试验,有没有人性啊!” “你冷静,这是意外,意外!”总司说着,就想将飞儿抱到手术台上去,“本来我已经说服了小林,他也答应给我们当小白鼠试药的,谁知道这‘天堂’里有血竭的成分,碰巧小林又不在,飞儿又中了招,只是顺道拿些数据,我们不会对他怎么样。” “你们……你们,卑鄙!”实验室里的灯光闪烁了一下,阴风刮起,闵天恢复成鬼的样子看似十分的可怖。他自己知道,自己这种能力,这副模样,虽然看着挺吓人,但其实也就真的只能吓唬吓唬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除此之外,他还真的没其他的招数了。 “小鬼头,如果你想救你飞儿哥,就让我做一点点小小的试验,我保证他不会有事。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也不勉强你,你们随时都可以走,但你这飞儿哥,恐怕是活不上一个星期了。”杨教授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在一本册子上写画什么,也没抬头看上闵天一眼,表现出来的就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实验室里的灯闪个不停,就像是快要坏掉的节奏。 “实话。只是烧了一片‘天堂’,碰巧这里面有麒麟血藤的血竭,至于‘天堂’里面还有什么,我就要做一些小小的试验才能知道了。”说着,他将手上的册子合上,站起身往闵天走来,“小鬼头,他的生死现在由你来决定,可别弄坏我的灯。” 总司看闵天神色不对,连忙解析着道:“你听我解析,飞儿来这之前就已经中毒了,他晕倒是因为‘天堂’,可他中的毒绝对不是杨教授下的,相信我。” 闵天一阵愕然:“中毒?” 总司又道:“我都看出来了,你整天跟他在一起,难道就没发现?” 说真的,飞儿自从被张娴骷髅弄伤之后的这两天,精神就差了很多,闵天是发现了,可他只以为飞儿是流血过多导致的虚弱,却没有想到飞儿是中了毒,而且还是危及到生命的剧毒。但这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杨教授为了用飞儿做试验而耍的一些小把戏? 到底是真是假,闵天心里都没底,一边担心飞儿的情况,另一边又害怕这疯子一样的杨教授会将飞儿像白老鼠那样解刨做实验,但万一他们说飞儿中毒的事情是真,这又该如何是好?如果将飞儿交给杨教授,他又能不能救得飞儿的命呢? 犹豫了半晌,闵天依旧拿不定主意,虽说平日里生活上的事情都是闵天给飞儿拿主意的居多,可如今,是关乎生死的大事,闵天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替飞儿做主。 “他也是你们异联社的人,人品不怎么样,规矩还是会遵守的。再说了,我可是警察,知法犯法的事情我真的不会,你就放心吧。”总司一拍闵天的肩膀,劝说了几句,将飞儿扶上了实验室中间的手术台上。看着他动作,闵天没有阻止,心里却难受得要命,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揪心的感觉。 第十八章 天堂与地狱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这一觉睡得很沉,就连梦都没有,完全感觉不到身边所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失去了*,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飘荡,睡了好久好久,直到一种久违的感觉从大脑苏醒,就像是从无边的天际回到了地面。 先是觉得背脊一凉,是金属的寒冷,飞儿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在一个冰窖里一样,恢复意识之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柜子,那些存放着尸体的大铁柜,四周依然漆黑,心里挣扎着冒出一个念头“难不成,我死了?被人冻在冰柜里面?” 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看着眼前的景物,他终于还是舒了一口气reads();邪宠,王爷缠上榻。自己没有就这样死掉,体温也在渐渐恢复。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脑袋还在,手也没有残缺,双脚还能活动自如,除了有一种初醒的困倦,身体没有其他怪异的感觉。 “飞儿哥!”坐在一旁沙发上的两个人同时朝自己看过来,飞儿也同样看着他们,一脸懵然。 “你觉得怎样?身体有什么感觉吗?” “我……”回想起自己昏迷以前所发生的事,飞儿又呆了老长一段时间,一问才得知,自己已经昏迷了有六个多小时了,期间杨教授给自己打了几针,手上的伤口被切开处理过,然后又给缝合上了,值得庆祝的是,身体里那种灵气被吞噬的感觉居然不见了,灵气正逐渐溢满自己的全身,体力也正在恢复,手上的伤口在快速愈合,有点发痒。 飞儿朝杨教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的身体没有特别不适的感觉,然后他看到手术台的旁边,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面装满的是一杯血红的东西,应该是血,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里面装着的东西,一条墨绿色像是蚯蚓一样的虫,大概有中指粗细手掌长度。 那蚯蚓一样的小虫在血液中蠕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杯壁,像是要从那杯子里挣脱出来,奇怪的是,它每次撞击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它的目标,是飞儿。 “这是什么?”飞儿记得,刚进来这实验室的时候,桌子上并没有这么一杯恶心的东西。他想着,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这杯血跟自己有着关系,这条恶心的绿色蚯蚓也跟自己关系非浅。 杨教授看飞儿盯着那杯东西,很自然地就走过去将它拿起来:“这是从你身上取出来的小家伙,infernal。你看吶,你都把它养这么大了。”听杨教授这一说,飞儿昨天的晚饭都想要吐出来了,他猜对了,这玩意还真是从他身体里取出来的,大概就是从他手上的伤口进入到他的身体里面,然后吸食他的灵气的那个东西。 飞儿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infernal,是什么虫?” “翻译过来就是地狱,不是虫。”闵天插口一句,“杨教授花了很大功夫才把它给弄出来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想解刨你呢,还好。” “那……这……它……到底是什么?”飞儿依旧一片茫然。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实验体身上的寄生虫,也是那些实验体发生异变的主要原因。”杨教授拿着那杯装着infernal的血液靠近飞儿,infernal反应剧烈,更加用力地撞击杯壁,“它们的食物就是你们的灵气,灵气越强,它就长得越大。还好啊,你小子运气还不错,遇上了我,还带着‘天堂’,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杨教授用手拍了拍飞儿的肩膀,而飞儿却陷入了更深的沉思。按照杨教授的说法,这infernal是在飞儿接触到张娴,又被它弄伤之后进入自己体内的,但这东西又只出现在实验体的身上。 那是否代表着,张娴,这个el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员,也是实验体之一呢? 这实在是太疯狂,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人类追求永生的执着,已经到了一种可以付出一切的地步了吗?放弃家庭?抛弃丈夫和孩子?最后,甚至是自己?这就是真正的张娴吗?一个为了研究不择手段,甚至甘愿变成实验体的女人?疯狂,简直太疯狂了。 “她是实验体?”飞儿低声自语,心里很不滋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天堂’应该就是infernal的克星。”杨教授转过身去,把‘天堂’的灰烬拿了过来,表露出一副贼坏的笑容,用镊子夹起一点灰烬扔进了那瓶血液之中,“infernal以灵气作为食物,而‘天堂’里的血竭碰巧就是灵气的克星,所以……” 说着,飞儿就看见那杯子里的infernal对‘天堂’的灰烬起了剧烈的反应,开始拼命地挣扎,先是想要远离那些落到血液里的灰烬,在杯子里打转,然后慢慢虚弱reads();系统暗示无下限。大概两分钟的时间,infernal,就像是一条死了的蚯蚓,沉在了杯子的底部,不再动弹了。 “它死了?”闵天嚷了一句。 “并没有,只是沉睡了。”杨教授用一根玻璃棍子挑了挑那条infernal,往闵天摆过来让他看得清楚一些。看着,它虽然是不动了,可它身上那些甲片一样的纹还在用一种极微弱的幅度伸缩着,显然还是活着的。 “噢……我知道了!!”闵天大点其头,“其实infernal就是所谓的副作用,在实验体的身体里面用来存放灵气的,infernal活跃起来他们就会异变,吸食了‘天堂’之后,infernal就会沉睡,所以他们就能变回人了?对不对?” “嗯,大概就这意思。你这小鬼头,孺子可教啊,你要是没死,我铁定收你当助理。” “杨教授你说过可要算话。”被杨教授这么一夸,闵天就得意起来,心都开始飘飘然了,“只不过,这infernal在实验体身上的时候,又是从哪里得来的灵气呢?” “这就要再做进一步的研究,才能有结果了。” 飞儿从手术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四周又扫视了一遍,问道:“总司和小哥人呢?他们都去哪了?”说着,飞儿又一次出现那种极度不祥的预感,感觉是有事情发生了,而自己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种感觉是又痒又闷,心里难受得要命。 闵天看过来,耸了耸肩说道:“总司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才走没几分钟你就醒了,我也不知道他干嘛,可能是有案子要办吧,我们是外人,他不方便在这里说,所以出去了呗。” “那小哥呢?” “追黑猫去了嘛。” 飞儿一阵头皮发麻,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自己在昏迷中度过了六个小时,那就是说,赤小哥从这里离开已经将近七个小时,以他的身手,要追一只黑猫完全用不着这么长的时间。就算黑猫身手比他还敏捷,被他跑了,赤小哥追不到人也应该会回来的,为什么,将近七个小时的时间,他都没有回来呢? 就在飞儿、闵天和杨教授都在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没有头绪的时候,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是总司,他的脸色极差,额上还冒着汗,不像是剧烈运动造成的,更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飞,我们得马上回警局。他们……”总司深喘了一口气,不冷不热的中文夹杂着不知道哪个乡村的土英文,出口就只能是语无伦次。但飞儿和闵天,也在这凌乱的词组中,找到了总司想要表达的意思,那就是“小林殉职了。 【【【【【【【【【【【【【下章片段: “怎么了?”闵天也跟着跑过去,刚走到门旁,他的身子就是一震,打了个哆嗦。 “这门开不了,门后面,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总司话中带颤,大概是被冷的。 “飞儿哥,这门好冷啊!”闵天退到飞儿身边。 飞儿伸手摸在这道门上,感觉就像摸在一块坚硬的冰块上面一样,触手冰冷,冷入刺骨,感觉这道门上的冷气都要将触摸到它的人一同冰封。只不过,寒冷只能是一种温度,那在这道门后面堵住的,又会是什么? 飞儿看总司握在门把上的手开始泛白,一把就将他拉了过来,说道:“总司,身上有带枪吗?”说着,他一手挥舞出火舌盘绕在身边,身体才有了暖和的感觉。 “带着。你想做什么?”总司搓着双手。 第十九章 冰封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常理说,总司口中的小林,就是林岚栩,也就是飞儿所认识的赤小哥reads();残暴王爷穿越妃。可是现在,从总司口中吐出的话,却让飞儿和闵天都不怎么好接受,甚至会以为那是表达跟理解的方式都不对,又或者是总司在跟他们开玩笑。 “小林殉职了!”也就是说,赤小哥死了?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来得这么突然呢?赤小哥不是龙族的人吗?怎么会这样……突然就死了呢? 飞儿的思绪一下就乱了,什么张娴,什么黑猫……对啊,赤小哥是追黑猫去了,但是那不可能啊!身为实验体的黑猫又怎么可能是赤小哥的对手?以赤小哥的身手和灵气,还有他身上那些像防护甲一样的鳞片,想要杀他,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如今,他死了?真的死了吗? 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了,飞儿、闵天都先是一愣,实验室里瞬间陷入了沉静,空气中笼罩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难以解析的事情一桩又一桩地发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赤小哥去追黑猫的这段时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他的死是否跟黑猫有着联系? “小哥不是跟我们一起来的吗?是怎么死的?他尸体呢?”沉默之后,是闵天先开口。 “我不清楚,电话里说,有人发现他在河边,于是报案,送院后,抢救无效身亡。”总司一手捋过自己的头发,神情沮丧,“他身上没有可以证明他身份的证件,于是医院就将他的遗物交给警局处理,局里的伙计才知道那是小林。” “等等!你说他去了医院?”飞儿突然一愣,邹了邹眉头,“那,医院的人,还有警局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体……有……” “我不知道,电话里也没说得明白,要不我们先回去看看吧。”总司摇了摇头,一手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朝杨教授摆了摆手,“杨教授,麻烦你,experimentalresults发e-mail给我。”杨教授看总司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也没多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他放心,转过头就忙自己的实验去了。 飞儿、闵天和总司三人急着步伐走出实验室,赤小哥的死对他们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那么的荒谬。赤小哥真的就这样就死了吗?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死前又是否留下什么线索?他跟黑猫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他身上尽是无法解开的谜团,难道就连死,也要这样神秘吗? 恢复灵气的飞儿点燃着火球,三人走出停尸间,往楼上走去,空气的温度仿佛比来的时候要低一些,心中的急躁让他们感觉不到这微小的变化,直到靠近负一层的大门,飞儿才感觉到这四周的空气已然跟下来的时候完全不同。 总司小跑到门旁,按下门把用力一推,飞儿就看到他的脸色一白,额边的虚汗映着火光划过脸颊,他的表情更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苦涩。他又用力地按了两下门把,门并没有上锁,可看总司的动作,这门是被什么东西从后面给顶住了,不论总司怎么用力都无法推开。 “怎么了?”闵天也跟着跑过去,刚走到门旁,他的身子就是一震,打了个哆嗦。 “这门开不了,门后面,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总司话中带颤,大概是被冷的。 “飞儿哥,这门好冷啊!”闵天退到飞儿身边。 飞儿伸手摸在这道门上,感觉就像摸在一块坚硬的冰块上面一样,触手冰冷,冷入刺骨,感觉这道门上的冷气都要将触摸到它的人一同冰封。只不过,寒冷只能是一种温度,那在这道门后面堵住的,又会是什么? 飞儿看总司握在门把上的手开始泛白,一把就将他拉了过来,说道:“总司,身上有带枪吗?”说着,他一手挥舞出火舌盘绕在身边,身体才有了暖和的感觉。 “带着。你想做什么?”总司搓着双手。 “能在这道门上,开一个洞吗?孔也可以。” “这门又不防弹,没问题reads();丧尸的日常生活。”说着,总司就在外套的内袋拿出来一柄非常精致的左轮手枪,上面的红木和象牙装饰,都意味着这柄枪的来头绝非等闲,不论枪管还是枪柄都一尘不染,可见总司对它也是特殊的爱护。 只见总司脸上没有多余的疑惑,拉开保险就是“嘭”地一声枪响,门上冒起出白烟,原本就狭窄的楼梯间,充斥着火药的气味,一声枪响之后,重归寂静。 “后面是被堵住了,子弹都打不穿啊,飞儿哥,火光过来一下,看不太清楚。”闵天单着眼睛去看门上被打出来的一个弹孔,只能隐约看到子弹的反光,却看不见子弹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的。 飞儿探头看了看,喝声让闵天让开,驱使着自己的灵气灌入弹孔,然后又是“嘭”地一声,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大门被飞儿炸开了一个大洞,堵在门后的东西,也就展露在他们的面前。 是寒冷,扑面而来的寒冷,他们的脸上都是冰屑融成的水珠,在门的后面,那是冰! 这里原本是一个宽敞的过道,如今居然被冰墙堵得严实,整个空间,没有一丝狭缝,就像是将水注满了整个空间而凝结成的巨大冰块。子弹打穿了那道大门,打进了冰墙之中,可这厚实的冰墙也只在弹道的四周出现了裂纹和融化的痕迹,并没有要碎散下来的意思。 “oh~my~god!”看着面前这栋厚实的冰墙,总司跟闵天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这走道为什么被冰给填满了,无法想象,但他们都明白地知道了一些事情,那就是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这冰墙绝非自然形成的,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地下过道,肯定不会自己结出冰来,所以,这些冰是由灵气结成的,而且是非常强横的灵气。 能有这般强横灵气的妖怪,飞儿自问要真面对面来上几招,自己恐怕是敌不过的,难道是被赤小哥给撞上了吗? 飞儿将自己的灵气汇聚,灼热的火球烘烫着冰墙,所幸的是,这冰墙没有诡异到无法融化的地步,冰还是普通的冰,用火一烫,它就会破裂融化,最后变成水。也就是说,只要飞儿一直燃着火球,慢慢往前,冰墙中就能溶出一条走道,这路还是能够走出去的。 不一会的功夫,灵气的火焰就将这道冰墙烘出一个大洞,飞儿皱了皱眉头,跨步往冰洞中走去,这里面的寒冷让飞儿忍不住打了个颤,驱使灵气让手上的火球大盛,四周被他的火焰照得通亮,可见的是冰墙洁白,冰里的纹理则是从走道的一角往四周呈放射线状发散。 “飞儿哥,你行不行啊?”闵天拉了拉飞儿的手臂,示意他别贸然前进。 “没事,走吧。” 一直往前,头上的冰融化成水滴落在他们身上,冰水的冷让飞儿感觉到这寒冰之中残留着的灵气,陌生又强大,甚至让他莫名生畏,那就像是一只发狂的猛兽,是无忌惮地发泄着它的野性。从前飞儿也只在赤小哥的身上,感受过类似的灵气,真的难以想象,在这个地方,赤小哥遇到了谁,又发生了什么样的‘意外’? 【【【【【【【【【【【【【下章片段: “这刀……有鬼……” “什么鬼?”飞儿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青龙骨刀之上,刀依旧沉寂,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异样。闵天是因为碰到了这青龙骨刀,所以才变回鬼的模样吗?是它破了闵天的幻化? 想着,飞儿不自觉地就抬手朝刀柄伸去,闵天又是一声鬼哭一样的惊叫,双手抓住飞儿伸出的手臂,但也已经迟了,飞儿的手已经握在了青龙骨刀的刀柄之上,手边燃起火舌融化旁边的冰块,手腕一使劲就把刀从冰墙中拔了出来。 “什么都没有啊,哪里有鬼?”飞儿愕然地抬头看向闵天。 第二十章 刀里有诡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这条走道说长不长,说短也没有短到能够十步走完的距离,冰墙一直蔓延,他们仿佛是在冰山之中穿行,靠着飞儿手上的一团灵火,融化周遭半尺寒冰。在狭窄的冰洞之中缓步前行,越往前走,冰就越是严实,身边本来透明的冰墙也变成花白一片。 “飞儿哥!等等!”走在最后的闵天突然喊了一句,往右手边的一个角落指了指,说道:“你们看那边,好像有点什么东西被冰在那里了。” “会不会是人?”总司紧张地靠近冰墙,往闵天手指的方向张望。 “看不清楚,过去看看。”墙角处是一团实白的冰,结得非常严实,远看就像是一个有成人大小的‘茧’,冰墙的纹理也是从这团‘茧’的方向发散开来的,难不成这里真的被冻住一个人了吗?这样的冰封,要真是活人,恐怕也已经死透了。 想着,飞儿驱使着自己的灵气,用火焰灼烫冰墙,往那个‘茧’的方向慢慢靠近。他不敢拿火球去砸,要一个不小心砸碎了,顶上的冰块碎落下来,他们三个都会被埋在冰渣里面,这地道的墙体也会因此受到损坏,后果不堪设想。 短短三米的距离,他们用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而当那团白色的冰茧逐渐在他们面前融化的时候,三人都是一阵沉默,呼吸着这冰洞之中的冷气,从头到脚都是一阵一阵地发麻,一股非常难受的滋味触动着身体的每一个神经。 味道是苦涩的味道,心就像被人用大锤子猛烈地敲击,想要驱散这种感觉,却再也无能为力。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把本身就是实白色的刀,青龙骨刀。它被冻在冰墙之中,失却了本有的温热,刀身上流淌的血纹也变得暗淡,就像失去了原有的生命。 “我靠,是青龙骨刀!来的时候不是小哥带着的吗?他娘的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怎么现在就把它落在这了?”闵天推开挡在他身前的总司,往飞儿靠了过来,一边骂着一边就要伸手去把刀从冰墙中拔出来。 靠近青龙骨刀,周围的气息变得紊乱,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冰与火的世界大战,最终的结果也已经定格在眼前。冰融化成水落在他们身上,湿了他们的衣衫和头发,隐约还能闻到一股被烧焦的味道。 这绝对不会是实验体能够做到的事情,实验体虽然是借助了infernal的力量,又依仗于‘天堂’的药力充当妖族的灵气。但人造的毕竟就是人造的,仿造得再像,总归还是假的。 灵气是妖族天生独有的根,纯正的灵气不能存放,更不能借用,就像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味一样,当它离开本体,就会在空气中消亡殆尽。实验体,不可能有这么强的灵气,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那么,杀死赤小哥的,不是黑猫,不是实验体,那又会是谁呢? 飞儿和总司都沉默着,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是,他们所期盼的那个结果已经变得有些遥不可及,以赤小哥对这把刀的爱惜程度来看,他要是还有活动能力的话,是不会轻易把刀丢在这个地方,他也不会不留下任何线索就离开这里的。 总总迹象都在阐述着,赤小哥是在失去意识之后被带离这个地方的,他到底是在这里被人杀死然后弃尸,还是被人迷晕之后带走的呢?黑猫身上带着‘天堂’,又是否代表着,赤小哥的死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除了黑猫,还有另一个灵气强大的妖怪?他们之间又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啊!reads();菜鸟进行曲!”飞儿的思绪被闵天的一声惊叫打断,定眼看他,只见闵天一手握住自己的手腕,脸色是死寂的苍白,原本幻化成人类模样的闵天,如今竟然变回了鬼魂的样子,就连他的身体也变成了半透明。 “怎么了?” “这刀……有鬼……” “什么鬼?”飞儿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青龙骨刀之上,刀依旧沉寂,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异样。闵天是因为碰到了这青龙骨刀,所以才变回鬼的模样吗?是它破了闵天的幻化? 想着,飞儿不自觉地就抬手朝刀柄伸去,闵天又是一声鬼哭一样的惊叫,双手抓住飞儿伸出的手臂,但也已经迟了,飞儿的手已经握在了青龙骨刀的刀柄之上,手边燃起火舌融化旁边的冰块,手腕一使劲就把刀从冰墙中拔了出来。 “什么都没有啊,哪里有鬼?”飞儿愕然地抬头看向闵天。 “刚才,明明……有电……我还被它电了一下呢,妈的疼死我了。” “哪有?”飞儿把刀往闵天递过去,刀刚碰了他一下,他就是往后一缩,一副被电到的痛苦神情,双手搓着自己的手臂,拼命地远离这把刀。 “拿开拿开,又电我一下,好痛啊!飞儿哥你就没感觉到吗?” “没有。”飞儿愕然地摇了摇头,刀在他手上,渐渐恢复温热,握着它就像在大冬天抱着一个暖手宝,还挺舒服的,闵天所说的有电,飞儿是完全没有感觉。看闵天的样子,他所说的话,也不像是说谎,可这青龙骨刀的的确确没有任何异状。 “总司,你来摸摸,摸摸看。小心啊,有电的呢。”闵天缩到总司身后,推了推他。 “别闹了,我们快走吧。”飞儿把青龙骨刀递给总司,他随手接过就转身走了,看来他最关心的还是赤小哥的死活,对于青龙骨刀是否有电,他没多大兴趣,他沉着脸,脸上挂的却不是担忧,而是憎恨。 飞儿朝闵天耸了耸肩,三人继续往出口方向前进,花了足有半个小时才从这冰洞中走出来,冰洞融化滴落的水让他们都湿了个遍,走出大楼,傍晚、夕照,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金黄色,校道十分安静,学生也都已经回到各自的宿舍。 脚再一次踩在校道的地板砖上面,感觉就像去了一趟穿越北极之旅,身心都拖着疲惫,好不容易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们都没有要停下休息的意思,一切的谜仍旧缠绕着他们的思绪,赤小哥的死讯更让他们感觉前路迷茫。 没有多余的话语,直接开车往总司和赤小哥所属的警局方向去。飞儿坐在副座,他感觉到总司的怒意,他几乎是用一种赌命的方式在开车,逆行绕近路,红灯一概无视。飞儿不知道他这是生的什么气。大家都视赤小哥为兄弟,他就这样突然死了,总司的这种发泄,其实也可以理解。 他们的车驶进市区,一路狂奔,却也无法追赶丢失的时间,回到警局大楼下,天就已经入黑了,警局大楼外是一种庄严的静,一排警车整齐地摆放在停车道上,却有着一辆不属于警局的洋红色奔驰,堂而皇之地横在了路的中央。 “卧槽!”闵天从后座探头出来,“g868,林氏集团的车啊!” 【【【【【【【【【【【【【下章片段: 也不知道总司是哪条神经犯了,一股怒气居然就全撒在了邵临的头上,连飞儿也没来得及去阻拦。只见他一手抢过邵临手上的一箱子东西往旁边一甩,然后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朝他脸就吼喊一句:“他是我的兄弟!”这一声怒吼还不够泄恨,扬起一只拳头就想朝邵临的脸打下去。 “总司你!冷静一点!”飞儿一把抓住总司的拳头,只见他一脸怒容,就像是想要杀了邵临一样,飞儿使了好大劲,才勉强将他拉开。 第二十一章 林家的后事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现在的情况其实不难想象,赤小哥的死讯在警局已经传遍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不管赤小哥生前跟他老哥闹的是哪门子矛盾,他殉职的这个消息,警局也理应通知到他的家人,而林氏集团老林总就是赤小哥如今唯一的家人,所以此时此刻,林氏集团的车停在警局大楼下,也不是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 三人下车往警局大楼走去,进门就是这大楼的前台,走近两步就能感觉到,今天这警局大楼里的气氛很是压抑,失去了警局本有的威严,伴随着几声低泣,感觉就像是在搞追悼会的。远远看见那前台处如今正围着几个人,有男有女,看他们的着装,大概是警局里的一些文职人员。 人群之中围着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中等身材,皮肤算是白皙,染着一头金发,淡蓝色的衬衫跟他脸上那种温柔恬静的微笑十分搭调,他仿佛没有被这里的气氛所感染,看着就像是一个拥有阳光气息的大男孩。在他的手中,正捧着一箱子的杂物,他身旁的一名女警员正帮他收拾着箱子里的东西。 闵天轻轻地“呀”了一声,说到:“这是在送殡吗?” 飞儿抬手指了指人群中那个人就道:“那是谁?” “他?你不认识?林氏集团两大护法之一啊,皇帝老儿身边的大红人,邵临,邵秘书reads();重生之神医逃妃。”闵天在飞儿耳边轻声一句。 飞儿“喔”了一声,不准备发表什么意见,这人,他也只是觉得眼熟,现在想来大概是在有关林氏集团的新闻上见到过吧。 “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该干活的干活,该下班的下班,都走!都走!”总司一路压抑的情绪在这时候突然爆发,就像是看到了杀害赤小哥的凶手一样,一脸要杀人的样子,就只差把枪掏出来扫射了。 经他这么吼,别说是那些个小警员了,就连飞儿和闵天也被他吓得一愣,原本围在那的人就都像是被老板抓着了小辫子一样,一个个都闷声不吭地走开了。 “刘警官。”邵临举止斯文,看总司朝他走过去,先是点了点头示意友好,那种温柔的微笑一直都挂在他的脸上,“我来替林总把二少爷的遗物取走,还多亏你们同事的帮忙,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他说着,飞儿就留意到,在他所说的那箱子所谓的遗物里头,是一些衣物和日用品,自然也都是属于赤小哥的东西。 本以为总司会很客套地跟他握个手什么的,却没想到这总司居然将一路回来憋到不行的那股怨气给全撒在了邵临的脸上,也不知道他这是哪条神经给搭错了。只见他一手抢过邵临手上的一箱子东西往旁边一甩,然后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几乎就要将他整个人给提了起来,紧接着朝他脸就是一句吼:“他是我的兄弟!” 这一声怒吼还不够泄恨,话音才刚落,总司扬起一只拳头就想朝邵临的脸打下去。飞儿见情况不对,一把抓住总司的拳头,却是见他一脸要吃人的样子,就像是邵临杀了他全家一样,飞儿跟旁边两名警员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把他给拉开。 邵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没有露出半点的惊讶和愤怒,他好像很清楚总司为什么想揍他,那种微笑依旧,他再一次向总司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刘警官,你痛失下属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他也是我们林总的兄弟,希望你也能理解我们林总的心情。” 总司喘着粗气,甩开了抓住他的两名警员,双手支在服务台上低头喘息,脸颊到耳朵都是通红的,大概还在气头上。 总司跟赤小哥是共事的关系,也许感情很好,可飞儿自问他与赤小哥之间也绝非生疏,如今这情况,他着实想象不出总司是为什么要生气,更不懂他为什么要把气往邵临脸上喷,完全无法理解是什么原因让总司有这样暴躁的举动。脑子里的梗塞让飞儿变得沉默,在这件事情上,他的感觉只有难过和无法接受。 邵临没有第一时间去收拾散落一地的物品,而是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到总司跟前,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林总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总司深抽了一口凉气,抬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就起了变化,他伸手接过邵临手上的名片,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声回应道:“不送了,邵秘书自便吧。”他的语调依旧带着愤恨,话还没说完他转头就往大楼内部走去。 邵临看着总司走远,嘴角一扬又是一笑,彷如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然后他就转身去收拾地上的杂物。 看着远去的总司,又回头看了看邵临,飞儿心里始终无法释怀,他走到邵临身旁蹲下,帮着捡起地上的一只塑料杯子放入纸箱,忍不住轻声问道:“邵秘书,我想请问一下,他……是怎么死的,我能不能看一眼他的……遗体?”飞儿并不愿意说出这样的话,他不愿意相信赤小哥就这样死了。 在赤小哥的身上,有着难以想象的秘密,他的身世,他的经历,全部都是迷,除此之外的,剩下的就是奇迹。从前飞儿并不相信奇迹的存在,直到遇上了赤小哥,他才发现这个世界还有比异联社更广阔的边际,然而却是遥不可及的未知领域。一个早在千年前就已经灭绝的物种,不可能存在重生,如果赤小哥真的是龙族的人,那在他身上是否还藏着龙族灭绝的真相? 不管是有多么的渺茫,飞儿都想要希望、期盼,这样一种戏剧性的奇迹,可以在赤小哥身上再发生一次,哪怕只是将他带回来,哪怕会是最后一次奇迹reads();(修真)重生驭兽师。 “林总带他回老家去了,现在可能已经在飞机上。你们是朋友吧?节哀。” 听到这样的答复,飞儿的心就沉了一下,很复杂,也很苦涩,老林总带赤小哥回老家安葬,对他而言也许是个不错的结局,起码,这证明了他是个有根的人,至少真真实实地活过。 不甘心,不甘心赤小哥就真的这样从自己的世界消失,飞儿淡淡地又问了一句:“他是怎么死的?” “详细的,我不便多说,再见了。”邵临没有留给飞儿继续开口的机会,捧着赤小哥的遗物离开警局。 邵临带走了跟赤小哥有关的一切物品,他这一走,赤小哥跟警局的联系就算是完全断绝了,邵临有传达下林总的意思,说林氏集团不会追求任何的责任,也不需要警方去抓什么真凶,只要求销毁这个案子,删除林岚栩的身份信息。他们是在抹掉赤小哥的生活痕迹,然而又会有谁敢说不呢?黑白两道都要卖他老林总的面子,又有谁敢去追究呢? 邵临离开以后,飞儿到了总司的办公室,只见他甩下一份用牛皮纸包裹着的资料,然后躺倒在他自己的办公椅上,双手抹了抹脸,开口的声音显得有些发颤:“飞,对不起。” 飞儿知道他这是在自责,安慰道:“那是意外,你我都不希望发生,不用跟我道歉。” 闵天走过来插一句说道:“刚才邵秘书给你的是什么?‘天堂’吗?” “这不是意外,是……”总司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又道:“我一定会给小林报仇。” “我帮你。”飞儿站起身一拍总司的肩膀,“警民合作,我很乐意,我帮你。” 飞儿的手已经很用力地按在总司的肩头上,可他自知自己的手也在不自觉地微微发抖,这是一种恐惧,莫名的恐惧,是人心中最难以逃避的一种感觉,就像是在漆黑的大海中浮沉,没有赖以漂浮的东西,也看不见可以靠岸的地方,充斥着迷茫和无助。这种感觉在飞儿的这一生中,只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爷爷过世的时候,看着老爸站在坟前的背影,身边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其他亲人的时候,他第一次对未来感到无助。 而第二次,就是收到老爸死讯的时候,那一个没有发件地的包裹,一封诡异的书信带来了这个噩耗,老爸就这样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没有看到尸体,也不知道他最后到过那里。飞儿只知道老爸是调查案子的时候出的事情,身为他唯一的儿子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所以他迷茫、恐惧,最后只能选择逃避和堕落。 如今,同样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全身,尽管已经极力压抑,心里甚至在自我欺骗,却还是敌不过在他心中根深蒂固的魔障。 总司大概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愤怒过后的沉默和沮丧消失以后,他将手上的名片给飞儿递了过来,道:“我们要从这个人开始查。” 飞儿接过名片,一张极普通的名片,上面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很不靠谱的地址。 “北河乐园,自编三三三,这是什么?那里的一个员工?这跟小哥的死有什么关系呀。”闵天探头过来就问。 “有关系。”飞儿注视着手上的名片。 这些看似凌乱的线索,仿佛将要组成一条通往真相的大道,赤小哥的死极可能与黑猫有关,张娴死前也在寻找黑猫,并且在她死后,黑猫还偷走了她的尸体,张娴、el、北河乐园,一切的矛头指向,全都是黑猫,如今这个北河乐园的员工,难道也和黑猫有着联系吗? 他,又会是谁呢? 第二十二章 野兽档案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总司推了推桌上的那份资料,说道:“你们先看一看这个。” 闵天拿起来就拆,一边还说道:“这是什么呀?” 总司脸上挂的是一种十分复杂的神情,想必这是他不愿意去打开的一份档案,接手el的案子,从一件极普通的伤人案,发展到现在,对他而言,大概是一段难以回首的记忆。他那种复杂的表情只在脸上停留了两秒,随后他接过闵天手上的资料,翻出来两份独立装订好的,给飞儿递了过来。 “二零一这一份,是当时其中一个被重伤致死的受害者。”听着总司的描述,飞儿翻开了那一份资料,内容是数张血淋淋的照片和两份报告。受害人为男性,死因是失血过多,这样的死法一般极其痛苦,尸检报告上提到,他的全身多处有被钩状利器割伤的痕迹,而致命伤则是在脖子上的一处。 在报告内容的旁边,有一个用签字笔画出来的钩状物,大概是当时法医根据伤口推断凶器的一个草稿图,末尖处锋利,往上渐变粗钝,看着有点像带在手指上的小型弯刀,细看就更像是放大了十几倍的猫爪钩子。 飞儿若有所思地翻着这份资料,却在看到死者身份资料的那一页时,心里就莫名地紧张了一下,这个被害人不是别人,就是邵临交给总司的那张名片的主人,名字叫秦坤,三十八岁,生物工程学毕业,是个博士。难道说,他也是el的人吗? 闵天拿过名片就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翻来覆去地摆弄着,说道:“这不是北河乐园的员工啊?怎么会是个博士,还生物工程学呢?总司,那你们后来有没有抓到那个凶手啊?你们说,这人会不会也是el的?可为什么名片写的是北河乐园呢?” 总司指了指桌上另一份资料,说道:“另一份,是去年九月在北河郊外的一桩凶杀案,有三名死者。”总司继续说着,又丢过来几份,“还有这四份,你们看尸检那一页,死伤者的伤口都十分相像,他们跟其他被袭击的人有些区别,他们的伤口不是被咬的,而是像被某种野兽的利爪给割伤的。” “那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案子?”飞儿合上了手上的资料。 总司叹了一声,开始叙说事情的始末。那事,大概要从一年多以前说起,那时赤小哥刚被调配到总司的分组,总司也是刚从国外回来不过两年的小警司,在警局里混了一个职位不低却非常清闲的位置,就那么一直耗着,直到有一天,这桩案子落到了他的手里。 报案的是五个年轻人,说是去探险的时候被野兽给抓伤了,一年到头,年轻人打闹受伤的案子是屡见不鲜的,只是恰巧其他组的同事都忙得不可开交,于是总司就在组里随便挑了五个人,玩笑式的成立了一个猎兽小组,到郊外打野兽去了,就是因为这件事情,el生物研究所才逐渐进入到他们的视线当中。 实验室里的实验动物失控逃脱,伤了人,最后一个自称是el的负责人出面自首了,坦白说是他们所研究的药剂出了问题,那是一种治疗智力残障的脑科药物,他们在一只大种猫的身上做了药物的试验,不料失败了,大猫也发狂跑了,这才制造了那些野兽伤人的案子。负责人表明说el已经将那只大猫给回收了,失职的研究员也被解雇。至于死伤者的家属,el也都给妥善安排好,给了一大笔的赔偿,也就是所谓的堵口费,那些受害人和家属也就没什么话可说的了reads();纵世妃谋之墨染天下。 最后的就是猎兽小组被勒令解散,案子也就到此为止。 虽然总司当警察的时间不算太长,但警察所拥有的洞察力却在提着醒他,el生物研究所有这样的举动,显然是在刻意地隐瞒着一些他们还没查到的真相。于是他私下拉上了赤小哥,两个人继续暗中调查,el研究长生不老药和人体实验的秘密才渐渐地被挖掘出来。 也许是总司和赤小哥的调查被el给察觉到,自那之后,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被查到的几个实验室都已经人去楼空,直到去年九月,北河乐园的一桩凶杀案,才让el这个名字重新进入到他们的视线。 表面上看,那件案子跟el的案子毫无关联,然而死掉的三个人,死法却跟前面el野兽伤人案中其中一个死者的死法如出一辙,都是被钩形利器放血致死的。 飞儿翻开那一份去年九月的档案,在同一个档案里面,一共死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父子关系,年纪最小的一个小伙子全身上下只有一处伤口,割喉,死得还算是痛快的,另外的两个却没那般幸运,身上有着不下二十道的伤痕,每一道都有近两寸深,创面却不大,这简直就是在人体上开出来很多细口子,然后等着他的血给一点点流干,凶手似乎对人体的薄弱处都非常的了解。 “黑猫?”闵天突然大叫一声,将总司分拣出来的档案都翻了一下,指着说道:“你们看这、这、这还有这里,都提到说钩子一样的凶器,你们看这图,像不像是猫爪子呀?如果他真的是一只黑猫,这爪子,大概也有这么大呀。”说着,他好像又发现什么,嚷嚷着继续说,“还有这事发地点都是在北河郊外,这也太巧了点呀,你们有留意到了没!喂总司,这名片是老林总给你的?是提示吗?” “我,不知道。”总司愣了一下,好像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哎呀飞儿哥!我知道了!”闵天一拍飞儿,又叫道:“老林总会不会在提示我们,黑猫就躲在北河乐园?名片上面这个地址,就是el藏在北河乐园里面的一个实验室呢?” “这……”飞儿心中生疑,“老林总知道黑猫躲在北河乐园?那他这是……为什么?” “对噢,他为什么?长生不老药的研究是他们投资的,让你抓到黑猫,对他们,好像没什么利益吧?”说着,飞儿和闵天就不约而同地用一种疑问式的眼光看向总司,却只见他脸色一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眼神闪烁,低下头去看着手上的一份资料,没敢再抬头。 “你跟老林总是什么关系?别藏着掖着喔。”闵天敲了敲总司的桌子。 总司尴尬一笑,说道:“我是警察嘛,黑社会的把柄总有一些捏在手上的,那老林总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有把柄在我手上,我就让他给我提供点信息,他就给了我这个,说不定他还是骗我的呢,你们多虑了。” “你有他的把柄,那就直接让他停了el的实验得了,还搞这么复杂做什么。” 飞儿一直盯着总司,看着他眼神闪烁,显然就是满嘴的谎言,飞儿心里就莫名而生一个奇怪的想法,那是他的猜测,但他却不希望他所猜的会是事实。因此,他没有直接说出口,他也不敢去证实他的猜测,只好逼迫自己扔掉那样的想法。 总司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有没有喝到,然后他摆了摆手,将话题一转就说道:“我们就假设,这些案子的凶手都是黑猫,那他应该就躲北河乐园没错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一趟?” “不。”飞儿突然开口,打断了总司的计划,“肯定还有什么问题,我们给忽略了。说不定,是老林总想把你引到北河乐园,然后杀人灭口呢?还是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总司脸色一沉,失声说道:“什么……?” 第二十三章 猜疑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飞儿心中的猜疑若隐若现,他自己却并不愿意去相信那样的想法,他希望总司能给他一个正面的答复,告诉他赤小哥遇害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然而他所等来的就只有是总司的沉默,看着桌面上的数字小台钟分秒数过,总司却只有一副有口难言的神情,真不知道在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飞儿就这样沉默着盯着总司,而总司却有意无意地躲避着,眼神闪烁,显然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眼看这气氛要僵到不行,闵天傻傻地一笑拉了拉飞儿,把资料上的几张照片给他塞了过来,然后就笑说道:“我说呀,这几人就这么死了,你们也没抓到凶手,就只是把黑猫定做嫌疑犯吗?我就假设这事真是他干的,你们不也拿他没办法不是吗。”说着,他朝总司摆了摆手,“我没有说你们警方无能的意思啊,我就想说,这案子,是不是应该让异联社来办比较妥当一些呢?” 眼看闵天把这话给说开了,总司也正好借此躲过飞儿的质疑,跟着笑笑就说道:“有,当时异联社有个叫什么俊的人接手过,后来也没见有什么消息反馈回来。上头要close掉这个file,我也没办法,就只能让它搁着了。” 闵天推了推飞儿,朝他做了个鬼脸,道:“说不定异联社会有什么记录,要不,我们去一趟?碰碰运气也好哇。” 飞儿有点走神的样子,“嗯”的一声点了点头,没作任何回应。其实他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只是如今在他心中的疑虑,让他隐瞒了这个想法,没有出口,所以让闵天给先提了出来,一边心还在怪责闵天口快,另一边心他就在观察着总司的神情,看一看这样一个半唐洋鬼子,到底在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闵天继续说道:“如果说,要能找到北河乐园那三个人的鬼魂,说不定就能直接问出来真凶是谁了。”他这话说的不错,他本身就是一个鬼,人死以后的意识留散在这个世界之中,是一个自然的过程,也是异联社的管辖中最繁琐复杂的一个部分。 然而,人死了就死无对证,人类社会只能讲究证据,证据能够伪造而死人的亲身经历却无法伪造,这件事情有人在阻碍真相,想堵住所有人的嘴巴,难道他们还能堵住鬼的嘴巴不成? 听到闵天这样一说,总司脸上的笑容就暗暗地退了下去,他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一时难以接受还是在伪装些什么,他“噢”了一声,说道:“你们能找到……鬼……鬼魂?这……真的吗?那人都那么多了,鬼是不是比人还要多?这不是大海捞针吗?”操着一口极不流利的中文,他断断续续地说着,飞儿却觉得他这话说得有点心虚。 飞儿暗自盘算,将闵天塞过来的几张照片收入衣袋,装作没事一样就扬嘴笑道:“现在也只能碰碰运气了,你还记得,当时接手这案子的人是谁吗?或者,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总司低头翻了翻抽屉,翻出来一本只有半只手掌那么大的电话本,又翻了好一阵子,将其中一个号码抄到了一张便贴纸上,递过来就说到:“应该是这个人,我也记不太清了,总之,他是你们异联社的人,要不是他接的案子,也该是个助理什么的。”说完,他把桌上的资料收拾了一下,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我看这样子吧,我们分头行事,你们去异联社,我就去查一下北河乐园reads();盛世谋臣。” 闵天“啧”的一声,说道:“你们老大都不让查这事了,小哥又不在。你自己一个人去?能不能行啊?” 总司弱弱一笑:“这你们就放心吧,有什么发现我们再电话联系就是了。” 飞儿早已经看出来了,打邵临将名片交给总司之后,他的态度就有了些许改变,明着说是在乎赤小哥的,想找出凶手给他报仇,可实际呢,他更紧张的是黑猫、是el、还有那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也许他对赤小哥的感情是真的,赤小哥死了,他有过伤心有过不甘,这种情感甚至还转化成为一种暴力倾向,可看他如今的态度,再回想起他对邵临的举动,他跟赤小哥和老林总之间,看似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这种种细节都在暗示着,在这件诡异的案子里头,总司有着他自己的一个目的,他可能利用了赤小哥,也可能利用了老林总,或许还想利用飞儿和闵天,然而他到底是有什么理由,有什么目的?一个从警校毕业回来不过几年的小警司,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带上了这样的执着呢? 飞儿不想再跟总司客套,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的生活是潇洒的、自由的,他虽然在人类社会长大,触碰过人性的黑暗与残酷,然而他并不想置身其中,他不愿意去猜度别人,所以如今他也不想多怀疑总司,他只想按自己的想法去走,用自己的手段去调查这桩案子,不管是赤小哥的死,还是要给张娴一个交代。 晚上八点过半,飞儿拉着闵天离开警局,上了一台出租车朝异联社信息枢纽的方向去。窗外霓灯灿烂,飞儿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这才过去短短两天,回首望去却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安静下来以后,飞儿心里仍旧回荡着那个问题,赤小哥真的就这样死了吗?回想昨天晚上,他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为什么才过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连尸体也见不着了呢? 都他妈的太突然了,就像是一场梦,或者一场两小时的电影,遗憾的是,它并不是梦,更不是电影,它如今正真实的发生着。 车上,飞儿拨打了总司给的那个电话号码,一个名叫山野俊的人,给的号码是座机,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接手这案子的人还是一个中介关系的搭桥,电话响了好久,没有人接,大概是一个办公地点的电话号码,这个时间点很可能已经下班了,飞儿放下手机只好作罢,一会到了异联社的信息枢纽,大概也能问到这个人的一些信息。 说起这信息枢纽,那就是异联社这一行里头一个非常神圣的地方,每天进进出出的什么人都会有,当然了,不是人的也会有不少,可谓是一个卧虎藏龙之地,不卖关子的说法,那就是一个报案和受理案件的会所,同时也是异联社的信息交易市场,当然了,这所谓的交易并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还必须按照异联社的规矩来。 位置在这城市东北,城市与荒郊的交界线位置,一个叫做宗零街的地方,是算是一个挺偏僻的乡下地方,飞儿他们从出租车下来就已经将近十点了。 说这偏僻,其实也没有偏僻到黑灯瞎火的地步,值得一提的是,作为边界线的宗零街,就真的是一条称职的边界线。靠城市的一边灯火辉煌,都是一些别致的小商铺,门口挂着红的黄的小灯笼,看着是别有韵味。小商铺清一色都是异联社的生意,就是有老板坐在里头,等着替人排忧解难什么的,只不过,如今放眼望去,却多半是那些什么占卜算命、趋吉避凶、星座运情、开光辟邪一类,早已失去了异联社辉煌时期的那种行业的光彩。 至于路的对面,那就是一片黑漆漆的,一块原生态的湿地,路的中间用铁栅栏给围住,整条大街就围着那一块湿地的边缘蜿蜒,看上去就觉得非常奇怪。 来这里的人虽多,可在这街上停留的却是极少,所以此时一路望去也是静悄悄的一片,只有两三人影悄然而过,小店门前的灯笼随着湿地扫来的微风轻轻摇晃,空荡荡的半边大街灯火辉煌,黑漆漆的那一边就仿若是连接地狱的黑洞,只有走在异联社的平衡线上,人心才不至于坠入深渊。 第二十四章 又遇上了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哥,要不你自己上去好了,我……到处溜达溜达。”闵天一路走来一路就虚了,飞儿也是知道他那点事的,他最怕的就是些奇形怪状的鬼怪。说起信息枢纽那地方,闵天是极不愿意去,就算是要去,他也只会是大白天扮成人过来翻翻,从不跟上面的服务生打交道,因为他知道,那些个看似正常文质彬彬的服务生,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说你多少次了。你这么大的鬼了,还怕鬼,就不知道羞吗?要不,你还是回家给我洗衣服算了,大不了我再请一个助手。” 明知道飞儿这是在开玩笑,有意奚落他的,可闵天这一听还是心理酸,就不愿意了,抗议着道:“怕鬼不代表我没用好吧,再说了,那些都不是鬼好吗,我就想不出那都是些什么物种啊。” “好歹人家也是人模人样的,也没变鬼来吓你。”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听,你自己上去吧,我去那边逛逛。” 说着,飞儿就转头往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楼梯口走了进去,经过一条阴暗的小走廊,进去两三米就是往上的楼梯,是一种八十年代老房子的设计,楼梯两则土黄土黄的,贴满了各种奇怪的小海报,要不是外头挂的是异联社字样的霓虹灯,还真会将这误以为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色情场所。 至于异联社的信息枢纽为什么要坐落在这样的一栋烂房子里头?这确实是个十分值得深究的问题,这个问题飞儿已经思考过不下百次,到如今,却仍未有结果。 跨步走上楼梯,拐了弯之后继续往上,二层的灯光照亮了这本来昏暗的楼梯道。往上走去,楼梯口处是一栋玻璃大门,玻璃也已经有些发黄了,地方却是比较宽敞的,里头灯正亮着,是非常普通的日光灯,还有就是已经脏得土灰土灰的大吊扇在那边半死不活地转着,所有的装修都显得非常破旧。 一排一排像图书馆似的木架子上堆着各种破破烂烂的资料和书籍,旁边的几张书桌椅上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也不知道在埋头苦干些什么,只能听见一阵又一阵窸窸窣窣翻阅资料的声音。 飞儿要找的东西和人自然不会在这,于是他加快脚步往最里面的服务台走过去,而就在他绕过一个资料柜子的时候,拐角处突然跑出来一个长发女子,直接就跟飞儿撞了个照面。 出于礼貌,飞儿扶住柜子稳住身势的同时,也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而就在这个时候飞儿是觉得眼前这长发女子有些出奇的高,不抬头的情况下自己只能看到她的下巴,而且她的着装也非常奇怪,她穿了一身黑色的皮衣,是紧身贴肉的那种,在南方的这种时间,这样的衣服要穿到大街上,估计不用半小时,就会热出痱子来了。 飞儿心里正想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时候,就好奇着抬头去看这女子,可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飞儿就傻了。他的心就是噗通一下狂跳,差点没跳到喉咙上去,一阵既恐怖又诡异的不安瞬间坠入脑海,脑子一热,他就感觉到自己身上开始冒出小汗珠,浑身毛毛的,整个人就这样给愣住了。 耳边响起是那女子的声音:“对不起!” 这人,飞儿印象极深,见面也只是昨晚的事情,自己差点死在她的长弓之下。不对!她明明已经死了,死在赤小哥手里呀,是飞儿亲眼所见的,被烧得一丝灰烬也没有了!明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身形奇高的皮衣女,就是潜入司徒老宅要找张娴手提包的那个实验体,不会错了,飞儿很肯定,试问谁会认不住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人呢,所以飞儿是百分之一千的确定,就是她不会错。 两个人,脸长得再像,身形也是会有所不同,就算是双胞胎,也会有高矮胖瘦的差别,还有就是声音,声线发育是后天的,就算长相再怎么相似,声音总该会有不一样的地方reads();盛世谋臣。可如今,这女子,无论是样貌、身形还是声线,都跟那个被赤小哥烧掉的实验体一模一样,这事还真他妈的太不可思议了,明明已经死了,尸体也被烧的一干二净了,为什么,她又活了呢? 飞儿压抑不住心中的难受,沉声问道:“你是谁?” 此时,飞儿的神情并不友善,还是昨天的事情,差点死在她手里,面对这样一个凶手,换做谁都不可能摆出一副友善的笑容,所以此刻的飞儿只能是愤怒。“你到底是谁?”又是一声低沉的质问,飞儿的左手就是扬起火球,迈步逼近皮衣女。 “不就撞你一下呗,用得着这么生气嘛?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听着她的声音,飞儿摆脱不了心中的怒意,脑子一下就热了,压根就没将那皮衣女的话给听进去。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信息都在给他产生更多的疑团,如今还要算上这皮衣女的一笔,是快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了。 已经不知道该怎样思考的飞儿,如今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抓住眼前的这个皮衣女,不管这她跟那个实验体到底有着什么关系,还是她压根就是那个被烧掉的实验体复活而来的,她们之间是肯定摆脱不了联系。或许抓住她,就能从她口中知道得更多。 想着,飞儿手边的火球就朝这皮衣女给砸过去,火舌的热力让这大厅里的温度上升。皮衣女看这样的情况,闪身躲到柜子背后,书架上原本的一排资料一下子就被火舌轰成碎渣,书架子就被烧了起来。伴随着旁边两名女子的惊呼,皮衣女眼看飞儿是跟她来真的,脱口就大骂:“我操你大爷,你这人是有病吧!要人命啊!!”喊着,她双手用力推翻书架,架子就朝飞儿倾倒过来。 飞儿另一手扬起,伸出利爪往那倒过来的书架用力一巴掌,被燃烧着的书架“哗啦”一声巨响,散成碎片撒落到地上,飘散的碎纸屑闪着火星散落,火势就开始蔓延到其他的书架上去,就在一瞬间,原本肃静的大厅变得吵杂混乱。 在场的人有的慌忙躲避,有的乘机起哄,除了赶来扑火的人之外,甚至还有人在大声喊着:“打架啦,妖怪打架啦,快来看……” 异联社没有规定妖怪不能在人类面前展露灵气,人类的法律也管治不了妖怪,但妖怪有着自己的一套法制制度,像飞儿这样在异联社信息枢纽闹事的罪名,就不是人类在路边随随便便打个架那么简单了,所以这一战,只能速战速决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溜走,不然还真不知道异联社会给飞儿定一个什么样的罪名。 拳来脚往,飞儿跟这皮衣女过了数招,飞儿是发现,她的功夫路数是非常精妙,跟先前被赤小哥杀死的实验体大有不同,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大概不是她的对手,还有就是她那身皮衣的关系,连火焰几乎没能伤她分毫,这一战飞儿完全处于劣势。 “你这死疯子,老娘可不想陪你坐牢。”皮衣女用力将飞儿推开,又骂了两句“操你爷爷”之类的,然后转身就朝侧边的窗户逃去。“嘭”地一声,破窗而出,身穿的皮衣成为了她在夜里最好的保护色,飞儿追到窗旁,那皮衣女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仍能听到她那高跟皮鞋踩在别人家雨棚上的声音。 飞儿稍微定下神来,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大喊:“狗日的,胆够肥的呀!敢在这闹事,给我抓住他!”该是自己的麻烦来了。想都不用想了,这种事情,要解析都很难,趁着现在他们还没看清楚自己的脸,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逃。 想着,飞儿一手按在窗台上,翻身跳出窗外,一脚往墙上用力一蹬,身势腾空,“嘭”地一声就落到了隔壁楼的雨棚上,这雨棚连受两下重击,居然破了个洞,飞儿一下踉跄差点就从这二楼给摔下去,幸好抓住墙边的一根管子,才勉强稳住,啥也不用说了,走为上策。 “你小子别走!给我站住!”刚才跳出来那窗口的方向传来连声叫骂,飞儿自然是当做没听见,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以他的身手,信息枢纽那群看门的,也铁定追不上,自己要使点劲,说不定还能追上那皮衣女。 第二十五章 贼误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一路飞檐走壁跑了有十几分钟,随着霓虹的光亮远去,那些个追赶的人也确实没能追上来,至于那皮衣女的踪影,自然也是跟丢了reads();骗久生情。 飞儿点了个小火球四周照了照,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跑到了宗三街一栋有两层高的民房顶上,说是两层高,其实二楼的大半部分都是露天的,只盖了约莫八个平方的一处作为上下的楼梯和堆放杂物的地方,整栋房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了,墙身也因为风吹日晒剥落得不成样子。 飞儿拍了拍身上的灰,轻手轻脚地朝那房子的窗洞看了进去,那还真是一个杂物房,在角落边上有着一个通往下层的洞,黑漆漆的,隐约看见墙边撘着一把竹梯,其余的地方堆满了杂物并且用一张大大的帆布给盖得严实,只余下一条狭窄的小走道可以从那边走到露台外面来,回头看这露台吧,砖板地面,一边堆着一些已经枯毁的花草盆栽,另一边用来晾衣服的竹竿也没凉什么衣服,只有两串像是咸鱼一样的东西挂在那边,经过日晒雨淋,已经霉得面目全非了,飞儿心底估量着,猜这房子已经没有人住了。 远远听见有人声嘈杂,可能是异联社的人搜他来了,他将手边的火球熄灭,轻步走到那小屋的门边,用手指轻轻推了一下,这门果然没有上锁,“吱呀”的一声,门也就被推开了。飞儿心里一边念叨着当今社会居然还有这样的房子,一边就迈步往屋里走了进去。 其实他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太久没有运动了,刚才拼尽全力跑了十几分钟,几乎就要了他半条命,累得可以,也实在是跑不动了,所以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正好也可以躲上一阵子。 飞儿走进屋里反手就把门关上,这屋子空间狭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朽木的味道,还有就是呛鼻的灰尘,估计这里面堆放的东西要跟这房子差不多年岁了,飞儿也没多在意这些东西,说古董什么的他也不懂,自然也不会去稀罕别人家的东西。他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点难受,手就很自觉地去摸自己的衣袋,本想掏根烟来点一下,却没料到就在他将要把烟给摸出来的那一瞬间,他竟然听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呼吸声。 在这样寂静的环境当中,这样一种奇怪的声音显得非常突兀又十分的清晰,那是一下非常急促的呼吸声,说是一个呼吸声吧,其实也不算全对,因为它只有吸的声音而没有呼的声音,感觉就像是有一个人想要打喷嚏却在猛吸一口气之后给憋住了,听着就感觉非常的诡异。难道说,这房子里有人? 飞儿定住了身体的姿势,眼珠子往能够瞧见的地方偷瞟了几眼,黑漆漆的一片也没看见有人,至于那个通往下层的洞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在那一声轻微的吸气声之后,四周又重归寂静。 会什么东西发出这奇怪的声音呢?飞儿正思索着,就听见身后的上方传来“嗝”的一声,显然就是有人在打嗝。那是一个他从进门以来就完全没有留意到过的地方,上面也许有着一个小阁楼,也可能只是一根房梁,可不管怎么着,上面躲着一个人,应该是错不了了。 想着,飞儿伸进衣袋里摸烟的手就把烟给夹了出来,叼在嘴上轻轻地吸了一口,烟上亮起一点微弱的红光,清纯的淡香就开始弥漫这整个屋子。 “哈嚏~嚏……哈嚏~”连续几声喷嚏就像狗吠一样从后上方传来,飞儿忍不住就笑了笑,也不知道这是哪条道上的小贼让自己给撞见了,正想着这贼是脑子被门夹了才来这破屋子偷东西的时候,他却感觉身后已然站了一个人,而且自己的背上感觉被一根枪管似的东西给抵了一下,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那管金属的温度。 飞儿是一个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性子,所以他也没想跟这人有什么过激的动作,万一惊动到警方或者异联社的人,不管怎么算,吃亏的都还是自己。所以他吸上最后一口烟之后举起双手示意投降,然后带着笑意就说:“朋友,有话好好说,我们不是同一道的,我只是进来找个坐,您忙您的,无视我就好了。” “鬼才跟你同一道啊!小贼哪里来哒?胆还挺大的啊!信不信我报警啦?”身后那人操着一口本地口音,听着像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小叔。 飞儿听这话有点懵了,报警?如果说他是个贼的话,不对!细细一想才明白,原来是自己把人家给误会了,他大概不是来偷东西的小贼而是这屋子的主人,对于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屋主人把自己当成是贼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reads();帝王宠之萌后无双。只不过,这屋子的主人又是为什么要躲在自己房子的阁楼上面呢,那着实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呵~”尴尬地笑了笑,飞儿连忙解析着:“别别,我没恶意的,只是,外边有人追我,所以想借贵宝地躲一下,看着没人,所以我就擅自进来了,实在抱歉啊~”说完,他又补充一句,“我真的不是贼。” “不是贼?”那人的语调是半信半疑,“不是贼人家追你干嘛?你偷人家什么东西了?” “没,我真不是贼。”飞儿还想继续解析。 “我说你是贼胆子太大还是脑子不好使,要偷也去新区偷有钱人的,来老城区干什么呢。” 遇到这种无法解析的事情,飞儿也只好无奈地听着,背后那小叔一嘴说教,抵住自己背后的枪管子也就开始松了下来,随即听到“啪哒”一声,眼前就是一亮,那是墙边上一盏黄色的小灯泡给亮了起来,是那种老旧的玻璃灯泡,亮度却不小,一下子整个房间也就被照得通亮了。 飞儿只听背后那人命令着道:“看你人高马大的,大学没毕业吧?缺钱花?家里没给零花钱吗?转过身来让我瞧瞧!” 自己理亏还被逮个正着,背后还有把枪给抵着,飞儿也只好乖乖听话,先看看这位小叔还想说些什么教,心底就盘算着走一步算一步,他要是说教一轮看自己着实没偷东西,说不定这事就这么算了,如果说他真要报警,那凭自己的能耐,要逃还是不难的,只是,住在这几条街的人都是跟异联社扯得上关系的人,能低调的事情还是别太冲动的好。 一边想着,飞儿就举着双手转过身来,还没等他看到背后的那个人,就先听到一声像是看到鬼一样的惊叫,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原本站在他身后用枪抵着他的中年男人,而他的脸上,挂的居然是惊恐和错愕,也不知道他是看到自己被吓成这样,还是突然犯了什么病。 飞儿转头看了看四周,也没什么吓人的东西,那么,吓到这个小叔的,应该就是自己了,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什么异常啊,心里发闷就心想道:“这货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既然问题不在自己,那肯定就在他身上,难道是什么精神病发作了?飞儿一边想一边就打量着那人,那是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有着三十岁都市男人该有的成熟气质,打扮却显得不太稳重,典型的奔三族,也就是从二十来岁转变到三十岁的一种状态。 他染了一头棕发,卡尺头,穿着是一种宽松得有点累赘的嘻哈装,一条粗到有点俗气的金链子挂着一个名牌垂在胸前,能够清晰地看到上面刻着lhk三个龙飞凤舞的英文字,飞儿也没心思去细猜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能确定一点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叔是一个人类,有可能是个半吊生,也可能什么都不是。 双方尴尬地呆了半晌,飞儿也始终没猜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这个小叔再一次开口,这小房间里面的气氛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只见那小叔慢慢收起手中的小手枪,神情怪异得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眉宇间却带着一种敬畏,就像是小粉丝在路边摊上撞见了自己的偶像,心里一个激动就把整个人给卡愣住了。他艰难地咧起嘴,尴尬得像是要找个洞给钻进去,一边又硬着头皮,要把这场戏给演完。 “您……您是飞哥吗?是老司的儿子对吧?” 飞儿被他一说就更懵了,自从司徒家没落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几乎就要忘记这是自己老爸在异联社行业里头的一个称谓,老司,对呀,以前跟老爸‘见世面’的时候,总有人叫他老司,很自然的,自己也就成了‘老司的儿子’。 “哎哟喂!还真的是您呀,飞哥,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您的同学野狗啊!” 第二十六章 阴差阳错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觉得野狗这名字有点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该给他什么反应,脑子里搜寻着过去上学时的记忆,确实没有哪个同学叫做野狗的,就连玩笑时起的花名也从未有过,但看他这般言辞凿凿地说着,又不像是在说谎,难道真的是自己把这老同学给忘了吗? 野狗见飞儿似乎不太记得他,笑笑着就继续说道:“我们不在一个班,您可能没什么印象吧,哈哈,没关系没关系的。” 飞儿“噢”地一声,也跟着笑了笑,而就在这时候他终于想起来了,野狗这个名字他确实听过,可那并不是什么同学,而是异联社这道上一个很有名气的半吊生,家族都是做收妖捉鬼的生意,口碑很好,也有着不少粉丝。可如今面前的这一个,他说他叫野狗,看着却跟传闻中的那个捉妖师野狗有点不太一样。 说起半吊生这个东西,它其实不是什么东西,而是这行业里的一个代名词,时间要追溯到上上世纪的六十年代,那是这行业的辉煌时期,卧虎藏龙之地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一套规矩,半吊生这词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兴起的一个说法,指的是从事异联社行业的一种人类,要注意,他们不是妖怪,也不是鬼,更不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他们是人类。 人类跟妖族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没有灵气,而这样一群被称为半吊生的人类,虽然没有灵气却有着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他们的感官跟妖族一样灵敏,有的甚至可以看见普通人类所不能看见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所谓的通灵者。 没有人知道这样一群人类是从哪里来的,也不无法考究他们的祖先是否有过什么与众不同的际遇。异联社中流传的解析也有很多种,比方说什么基因突变啊,什么被雷劈过呀,甚至还有说半吊生本来就不是人类而是一种与人类极度相似的物种之类云云,然而,最靠谱的一种说法就是,他们的祖先极可能是人妖混血的,妖族的灵气被人类基因淡化,而属于妖族的感官和本能却被很好地继承了下来,流传至今,这个说法也就不知不觉地被认同了。 “野狗?”飞儿一时没敢确定眼前的这个野狗就是捉妖师野狗,于是他皱了皱眉头,想开口问又不知道从哪说起,脑子一热就呛出来一句:“噢!!我记得了,野狗哥,是你是你!原来这是你家呀,真的不好意思,我就这样给闯进来了。” 野狗一听这话,脸上就是一红,没敢说别的就过来握着飞儿的手,像是老朋友久别重逢的样子:“不不不,这是我祖宅。还有还有,飞哥,您就别叫我哥了,折寿我呀,叫我野狗就行了,都是一场误会!误会,哈哈!飞哥别往心里去啊!” “是我不好意思。”飞儿心里想着自己只是进来歇脚的,是不是真的认识他其实也没多重要,只要他不报警不喊人,怎么着都行。 “唉?”正客套着,野狗突然一声疑惑把飞儿给吓了一跳,然后就听他说道:“飞哥,当年我还不信了,原来你真的是妖……”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大概是想说妖怪的,但这样的称呼或多或少有着些许的不尊重,所以他又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是那意思,就是羡慕,你看你都不会老啊,还是读书时候的样子,岁月呀,哈哈。” 飞儿明白他的意思,其实也没多在意别人妖怪长妖怪短的,毕竟血统这玩意又不是能自己选的,叹只叹这二十一世纪的人类社会好像有点奇怪了,多少妖怪隐瞒身份与人类结合,就是为了让后代脱掉妖怪的名号,又有多少普通人类羡慕妖怪的不老之身,想要变成妖怪,人和人,妖和妖,好像都开始认不清楚自己最初的样子了,都只想着变成别人美好的样子,还真的有点可悲呀。 “飞哥,这儿脏,要不咱们下去坐吧。”野狗的热情,飞儿也不好推辞,只好跟着他从那个小洞爬下来,本想着在这小破屋子里头,下面跟上面应该也差不了多远,顶多也就位置宽敞一点罢了。 野狗一边招呼着让飞儿小心慢走,一边就到楼下角落去开灯,谁不知这下面的灯一亮,飞儿整个人又是一愣,就咋舌了,这哪门子是破破旧旧的老房子呀,简直就是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小型博物馆,地方虽然不大,装潢那就叫一个精致,地面的瓷砖,顶上雕花的木制吊灯,还有墙边那一排黑木柜子,全都是极好的用材和雕工reads();悍少的小娇妻。 上上下下被打理得一尘不染,柜子上的书、墙上的画卷、角落的座灯、书桌和上面摆着的文房四宝,不管怎么看,都是无法挑剔的整洁,透着书香世家的贤者之气。只不过,这些气质对比起野狗那一身嘻哈的装束打扮,画风显然有点不伦不类,要说他压根不是这屋子的主人,可信程度肯定是要高很多。 飞儿的视线落到书桌上一尊通体黑得发亮的雕刻品上,这件东西就连飞儿这样一个外行人看在眼里,也能估算是个价值不菲的玩意。 那是一头狼,黑色的狼,大概一个小台钟的大小,是非常的精致,甚至能够清晰地数到它身上的毛发,它蹲坐着摆出一副昂首挺胸姿势,栩栩如生。材质看起来像玉,可这样一种黑得发亮的玉飞儿是从来都未见过,要用一块这样的玉给雕琢成这样一头黑狼,想必这其中定然还有着一位高深莫测的玉雕师父。 “飞哥,别客气哈,随便坐。”野狗招呼着,还是一副非常热情的样子,“喜欢喝点什么?您可别看我这老里老气的,咖啡、奶茶还是可乐,只要您叫得出来,我都能给您弄。真的真的,都是老同学了,千万别跟我客气。” “不,不用了。”野狗的热情,飞儿一时间还接受不来,连声道谢之后在椅子上坐下,又客套一句说道:“你这布置得挺别致的。” “哎呀,老房子就是老房子嘛,别致谈不上,谈不上。”野狗一边说着,就自作主张给飞儿搞了杯咖啡。 “这是你的办公室吧?”飞儿装了个小惊讶的表情试探他,“难道说,你就是,那个野狗?” 野狗憋嘴笑了笑,显然是懂了飞儿的意思,他也没有马上否认,大概就是默认了,可看他那样的神情,又好像是对那样的身份有点不满,还不知道他是谦虚呢还是害羞。看他有点坐不住地来回踱步,又跑到小厨房里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捧在手上喝着,脸上的表情就更复杂了。 飞儿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这野狗的性子就来了,他把咖啡往桌上一放,就把脸给贴了过来,竖起两根手指就说道:“飞哥您知道吗?要不是这摊子浑水啊,我现在就该是个rocker了。我也是个有艺术梦想的人啊,你说啊,我怎么着就给搅和到这条路子上来了呢。唉~”说着,他又长叹一声。 说句实在话,混异联社这一道的,十家有八家都是世袭,剩下的就是半道出家和招摇撞骗,随着社会发展和家族流传的有关因素,异联社已经走了一百多年的下坡路了,真正会驱鬼捉妖的,已然少之又少。野狗纵有再伟大的志向,他家族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东西,他也没资格说不干就不干的,这一点,飞儿深有体会。 飞儿突然想起,就把衣袋里总司写的那张小纸给拿了出来,开门见山就问:“野狗,我想跟你打听个人。”说着他就把小纸给野狗递了过去,说就是这个。 野狗原本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可当他的视线刚落到那张纸上,手还没接过去,他脸上的神情就变了,然后他就是以极快的速度把那张小纸给夺了过去,用双手紧紧地捏着,眼珠子瞪得老大,一动不动地盯着纸上的名字,显然,飞儿这一次是问对人了。 “你为什么要找他?”野狗的声音有点发颤。 “你认识他?”飞儿看野狗这副模样,显然就是认识,“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我最近的案子,需要他给我提供点资料。” “他是我大伯呀,当然认识了。”说着,野狗抬起头来,他的眼眶居然红了一圈,像是要哭的样子,然后就听他说道:“只不过,他死了,再也,见不到了。”不知道是他们之间有着非一般的感情,还是说那种血亲的关系在作怪,说起这个人想起这个人的时候,野狗居然就这样哭了,他揉了揉鼻子转过身去,显然不愿意被飞儿看到他的样子。 第二十七章 死谜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以飞儿的推测,现在身处的这个办公室,大概该是野狗他大伯的地方,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那就是他们自家的私事,身为外人着实不该深究。想到这,飞儿一拍野狗的肩膀,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的事情了。” 野狗“唉”地一声,又揉了揉自己的脸,转过来就咧起嘴苦笑了一下,开口说道:“没事没事,都过去了。飞哥,您是要找什么资料,方便的话就告诉我,我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吧。”说着,他拿起桌上的咖啡又喝了一口。 其实,飞儿要找山野俊,也就是野狗的大伯,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原因,只是在el的案子上,他极可能是唯一一个代表异联社介入过这桩案件的人,很自然的,在他手上就会有一些人类警方没法掌握到的信息和证据,凭着这些或许就能够解开一些谜团,说不定还能直接给出真正的答案。 只是可惜,山野俊已经不在了,这里面又是否存在着巧合?想到这,飞儿只感觉头皮一麻,就像是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说山野俊是因为调查这桩案子而死的话,那又是否代表着,在这背后有着一股极大的势力,要毁掉所有想去调查真相的人?那会是el?还是林氏集团?这样的想法飞儿没敢说出口。为了不再触及野狗的伤感处,他换了一个比较婉转的方式将在总司那看到的那桩野兽伤人案大概地给野狗说了一遍。 野狗又分别给自己和飞儿添了咖啡,一边搅拌着一边细听,而当飞儿讲到去年九月北河郊外那桩凶杀案的时候,野狗突然发出“哦?”地一声疑问,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随即他就给飞儿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自顾自地就爬到书架上翻着什么东西,不一会就翻出来一份用档案夹装订得整齐的资料递到飞儿面前并示意他打开看看。 翻开资料夹,就是一排一排的照片被整齐地粘贴在页面上,拍的清一色都是同一个女人,看拍摄的角度基本都是偷拍的,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显示,这一页的照片都是在同一天拍的,时间是去年的七月二十一日,因为拍摄距离比较远,自然也看不清那女人的样貌,只见她披着头巾裹着脸还带着墨镜,气质上就像是很有钱的人,为了某些事情而不愿意被人看见她的容貌。 飞儿随手将资料翻到第二页,这是七月二十二日拍的,拍摄的地点变了,拍的却还是同一个女人,拍摄距离要比前一天的近了许多,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个女人的身体轮廓,可还是看不见她的脸。飞儿继续往后翻,之后的两天,也还是同一个女人在不同的地方,直到翻到第七天,这一页的照片才跟前面的有些不同。 这一页的照片是近距离的,就像是站到了她的身边,可看这拍摄的角度,也还是偷拍的,有些角度甚至只能看到胸部以下的位置,也还是看不见脸,在排列的照片当中,让飞儿在意的是,这一页的照片缺了两张,只留下胶水粘贴过的痕迹,和一个正好是照片大小的洞。 “这张照片哪去了?”飞儿抬头问了一句,用手指了一下。 “就是这美女呀,哈哈,美女嘛。”野狗傻傻一笑,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他从裤袋里掏出来他自己的钱包,看着还是真皮的。 他一边傻笑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神经病或者变态,只见他从钱包里面取出来一张照片,看那大小就能肯定,那张照片就是原本被粘贴在这个位置上的,感情这野狗还真的变态到会私下收藏别人照片的地步吗?飞儿看着他那表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ads();末世重生之养弟防老。 只听野狗贼笑着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这妹妹长得挺不错,我就私藏了一张,嘻嘻,飞哥,可别说出去啊。反正她也死了,没人知道,就放我这供奉一下,别当个无主孤魂嘛。” 飞儿低头一看野狗手上拿着的照片,心底又是一阵发凉,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拿到手上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事情真是要大了。 照片上的人,居然是她,飞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张娴,难怪刚才就觉得照片上的人有点眼熟,再回头去看资料上面的照片,甚至能够发现其中一天她所穿的衣服,就是她到司徒老宅来的时候身上穿着的那一套,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身材,如今看到她正脸的照片就更能确定了,这个被人跟踪了七天偷拍了七天的女人,就是张娴。 “你怎么知道这事情?”飞儿有点错愕,张娴的死不是今早才发生的事情的吗?野狗又是怎么知道的?还说得像是发生了好久的一样?飞儿心里一阵嗡鸣,不对呀!太不对了!他将手上的资料快速地翻了几页,心底就是一沉!这事情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这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可能就死而复生了呢?别说是人了,自古至今,不管哪个种族什么物种,都从未有过死而复生的说法呀! 飞儿手上的资料,其实是一份证据,买凶杀人的证据。具体内容是发生在去年九月,三个江湖混混收到了一笔钱,还有一叠照片,也就是被贴在资料上的那些照片,是有人聘请了这三个混混去杀一个名叫张娴的女富豪,至于缘由,资料上没有详细明说。后来,这三个混混也确实把事情给办好了,张娴也确实是被杀了,而蹊跷的是,在这个时候,在他们原本打算处理尸体的地方,警方得到的却只有三个混混的尸体,和一桩至今无解的悬案。 “野狗,这案子是你办的吗?”飞儿开口就问。 “是呀,就三小鬼,死了还到处游荡,说死得冤要异联社给他们主持公道来着。”野狗说着,就将飞儿手上的资料翻了几页,指着上面那三个混混的照片就继续说道,“吶,就这三。说真的,他们死得不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 “他们就只是交代了这些?”飞儿又翻了翻手上的资料,生怕自己看漏,一边就继续问,“谁指使他们的?又是谁杀了他们?” “这倒真没说呀。”野狗想了一下,又补充:“不过他们说了,杀他们的那个,是个妖怪,说眼睛会发光什么的,什么蓝色又什么金色,乱七八糟的,看来是鬼来疯,我就直接把他们给交上去了,也没问出别的。没钱赚的案子,谁在意那么多噢。” “他们杀了张娴?这不可能啊,他们确定他们没杀错人吗?”飞儿想了想又道,“总司那边的档案,明明就只有三具尸体,没有张娴,她应该没死吧?还是说被人救了?” “这妹妹漂亮成这样,还给那么多钱,这三不记得自己老妈长啥样也不会不记得这美女吧,怎么可能杀错。再说了,他们是处理尸体的时候被别人杀的,当时那样的情况,应该是死透了吧。” 手上的资料证明着张娴的死亡,而飞儿却并不愿意认同,因为如果他认同了这一份资料,那就表示张娴在去年九月就已经死了,那昨天到自己家去的那个,又是谁?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让飞儿没法再安心坐着,他一口气把自己的那杯咖啡给喝个见底,然后站起身来回地走着,越是走动心就越是没法安静下来,思绪也就越来越混乱了。 “我这样跟你说吧。”飞儿整个人显得有些焦躁,他一手抢过那张早已回到野狗手上的照片甩在桌上,然后用手用力敲了两下,十分郑重地对野狗说道:“就在昨天早上,这个女的,张娴,到了我家,让我给她找儿子,我很确定就是她,就在昨天,三千万的定金我已经收了。所以,你确定她去年就死了吗?那我见到的是谁?” 第二十八章 有诅咒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皱着眉头,双眼定定地看着野狗,像是在等待他的解答,然而野狗却在这时候给愣住了,不知道他是在思考还是惊讶着还没有回过神来,显然地他是相信飞儿口中所说的话,所以他如今的脸色看起来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双方沉默着,听着挂钟那秒针嘀嗒嘀嗒地跳动声响,气氛就僵硬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过了好一会,飞儿才看到野狗的嘴唇有些发颤,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被堵在嘴边,而此时,飞儿自己也已经是一身的毛汗,阴嗖嗖的,窗外夜风一扫就又是一身的鸡皮疙瘩,想顺也顺不过来。 “三,三,三千万?定金?”野狗打着颤开口,飞儿还以为他会说出些什么有用的话,却没想到,他如今一脸震惊,却不是因为张娴死而复生,而是因为那案子的巨额酬金,他一边抖着一边又竖起三个手指摆了摆,说道:“飞哥,我没听错吧,三千万?给她找儿子?三千万啊?我他妈的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啊!还只是,定金?这种好事怎么就落不到我……” 说着,野狗突然又愣了一下,嘴里又骂了一句,说道:“靠!不会是那件事吧?” 飞儿一时间就被他给搞懵了,用手抹了摸自己额上的虚汗,问:“什么事?” “我记得,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会所的案桩上就挂了这么一件案子,也是寻人,酬金也是个天文数字。” “只是巧合吧?”飞儿脑子乱得很,真不希望这件破事又再牵扯到什么别的东西了。 “我这也没那案子的资料,不过呀飞哥,您听我说,管他巧合不巧合的,您接的这案子最好还是尽早脱身吧,这案子可能有‘鬼’呀reads();凰权狂后邪君宠!”野狗的话突然说得有些难懂,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忌讳着什么,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飞儿就猜想他应该大概知道点什么,他知道的事情又会不会跟张娴的死而复生有着联系呢? 飞儿脑子一时间还没转过来,顺口就是一句:“什么鬼?” 野狗显得有点紧张了,按着飞儿的肩膀在他耳边就说道:“不是鬼。我是说,这案子可能有,诅咒!” 飞儿微微侧头,道:“这怎么说?” 野狗“啧”地一声,转头看了看四周,就像是个做了亏心事的人一样怕着隔墙有耳。他贴近飞儿的耳边,低声说道:“飞哥,就去年那桩寻人的案子呀,有诅咒,酬金也跟您这个一样的高。您知道吗?当时接了那桩案子的两个人都失踪了,案子也一直挂在那边,现在谁都不敢碰了呀,您是怎么招惹到她的呀,趁着手脚还在身体还玩好,就赶紧脱身吧。” “会是同一件案子吗?不太可能吧?”飞儿被野狗这一说,头皮就麻了一下。 确实,从遇到张娴开始,经历的所有事情就都十分的诡异,甚至还夹杂着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一直跟着自己,形影不离的,如今回想起来,心里也是免不了的害怕。想着,飞儿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野狗用力拍了一下,悬在半空的心才稍稍稳定下来,然后他就看到野狗郑重地朝他点了点头。 “你说,接过那案子的有两个人?都是谁?你知道吗?”飞儿忍不住又问。 “其中一个叫刘岑志,另外一个我不记得了,飞哥,您就听我的劝吧,尽早抽身,保命要紧啊。” 这么短短两天的时间,自己就已是一身的狼狈,还搭上了赤小哥的一条命,飞儿此刻的心情就是一种说不出口的难受。他困惑,他迷茫,不是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而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走下去。如果就此放弃,那赤小哥的性命不就是白搭了吗?这怎么可以呢?明明是自己把他给牵扯进来的,自己这样对得起这个兄弟吗? 飞儿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嘴里的香让他紊乱得快要发疯的思绪稍稍平复。放下手中的杯子,叹了口气,就感觉衣袋里的手机发出微弱的震动,大概是闵天找不到自己,打电话找人来了,他下意识摸出手机低头一看,刚舒缓下来的思绪又一次翻江倒海,心头一痛就像是被锤子给狠狠地砸了一下,手开始忍不住地发抖,抖得厉害,而当他想去接通这个来电的时候,对方却先挂上了。 手机上,出现有一个未接来电的提示,没有号码,原因是这个号码保存了联系人,而这个联系人,就是赤小哥。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那所谓的诅咒确实存在,这通电话就像是一道魔咒,将飞儿的思绪活生生地扯回到现实当中。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在那么一瞬间,他就想要放弃了,他就要撒手不管这件案子了,他的思绪和他的选择都在自我抗争着,他完全不敢去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内心。 飞儿没有多想,直接就给回拨了过去,假设说赤小哥没有死,如果这是他打来的求救电话,那么,他一定会接的,这是他们两人相互信任的默契,不管置身何种险境,再扑朔迷离的境地,都要尽一切能力给对方传达信息。 然而,飞儿听着电话里头“嘟~嘟~嘟~”的声音不断回响,他的心也随着响声忐忑不安。 他是真的希望,这通来电是赤小哥亲自打来的,不吭声也好,将他骂一顿也好,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一切只是一场噩梦,那该有多好。只可惜,这只是飞儿在那一刹那的遐想,现实终归是现实,不管是否醒着,事实就一直存在着,它迫使着飞儿继续向未知的黑暗走去,彷如诅咒一般,想逃也无法逃离。 飞儿认识的赤小哥可以说得上是一个电子白痴,手机是他身上唯一与现代搭得上边的东西,那只是一般的老人手机,里头也没有保存任何人的号码,所以说,如果这通电话不是赤小哥本人打来的话,那就是有着另外的一个人,在这个时间点,正翻查着他手机里面的通话记录reads();悍少的小娇妻。那么,这人又会是谁呢? 回想赤小哥去追黑猫那会,他虽然没有带身份证和警员证,但他的手机他是带着的,可为什么总司得到的消息会是,医院找不到他的身份而将他移交警方呢?也就是说,他被送去医院的时候,身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吗?唯一能够解析这一点的,那就是他的手机在遇害时就被凶手给拿走了,所以医院就没法通过他的手机联系他的家人或者朋友,最后移交警方。 又假设说赤小哥是因为黑猫而死,是有人为了跟他抢黑猫而将他杀死,又或者是黑猫杀了他的话,这样一个凶手是没有理由要拿走他的手机呀,大概也不会去翻查他的通话记录吧。一个会翻他手机内容的人,肯定对赤小哥有着一定程度认知,会对他产生好奇,那么这样的一个人也该是赤小哥所认识的人吧。 其实,赤小哥的交际圈小得十分可怜,他所认识的人基本上飞儿都认识,不是一起共事的警察就是律师或者法医,将这些人都排除之后,飞儿确实是想不到还有什么赤小哥认识的人想对他痛下杀手,还要在他死后翻他的手机内容,至少飞儿所认识的人之中,没有这样的变态。 想着,飞儿又一次擦了擦额上的汗,好一阵子才能缓过神来,思绪一转,他就拿起手机拨打了另一个号码,那号码的主人,是总司。 响了没多久,电话就接通了:“hello~”总司的声音有些困倦,大概是睡着了又被惊醒。 “总司,你现在在哪里?”飞儿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隐藏不住自己的急躁。没等总司开口,他又紧接着说道:“总司!你还在警局对不对?你听我说,听我说,听好!” “飞?你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我是在警局,怎么了?” “你现在有办法追踪到小哥手机的位置吗?”飞儿几乎是喘着粗气说的这句话,他也很想冷静,但他的身体就是冷静不下来,“他刚才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上,不知道是谁在用他的手机。也可能,可能是他没死,可能是他给我打的电话,你快查查,他在哪里。” “给你打电话?”一声惊讶的疑问之后,总司停顿了好久整理思绪,飞儿想到的事情,他大概也能猜到个所以然,于是他犹豫着说道:“没接通啊,这有点困难,我找隔壁小王试试吧。对了,他的手机现在还开着吗?” “是开着的。我刚才也给他打回去了,没接。” “好,我知道了。等我消息。”话音刚落,总司就挂断了。 飞儿将手机收回衣袋里,又深喘了一口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杯子里的咖啡一口喝干,心才勉强安稳下来,心里还在给自己做心理辅导,暗暗念着“着急也无济于事,等总司的消息吧,会有消息的,放心放心。”警方找人的能力,或多或少还算是靠谱的,只希望能有一个好的消息回来。 身边的野狗也算是识趣,知道飞儿在烦,他也不吭声,默默给飞儿添了点咖啡,就坐在旁边。 飞儿看了看野狗,不好意思地说道:“打扰你了,我也该走了。” 野狗笑道:“不打扰不打扰,我就过来给我家老太君拿个东西,你又碰巧到我这屋里,缘分嘛,跟飞哥你有缘分,我这辈子算是值了。”这野狗也算是奇葩,飞儿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门子‘得罪’了他,搞得跟粉丝见了偶像似的,一边说着“别客气别客气”,他自己的客气话倒是一套一套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看时间不早,那些异联社的人找不到这里,大概也回去了,飞儿站起身跟野狗握了握手,正准备出门离开,兜里的手机就又震了一下。经过刚才的惊吓,他这回还是被吓到了,心说总司查个电话应该不会这么快,再高的科技也是需要时间摆弄的,所以说,赤小哥的电话又一次打来了吗?心里想着就急忙掏出手机一看,心里就想骂句“卧槽你大爷!”。 第二十九章 疑团未解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手里的手机还在震动,来电却是异联社信息枢纽的座机号码,已经响了有好一阵子了,还在响着,飞儿心里的感觉就真不好形容了。难道说,这通电话跟刚才的事情有关?他们已经查到自己身上来了?“妈的!”飞儿心底暗骂,心说这异联社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神速,难道是,刚才自己跟皮衣女打斗的时候,是被监控给拍到正脸了吗? 野狗探头过来就是“咦”的一声,“飞哥,这是怎么了?会所找您是什么事情呀?” 飞儿心里还慌着,又哪有心思跟这野狗解析,只能把手机朝他手上一塞就说:“你帮我接吧,随便应付一下得了。” 野狗握着飞儿的手机,心里那个激动就全写在了脸上,就像是受了什么恩赐一样,就连眼睛都红了,一副激动得要哭出来的样子,说道:“飞哥,您是大人物,我……我这……我……这我哪敢呀!万一搞砸了您的事……” 飞儿最受不了他这样,感情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这到底是演哪出来着,越看就越是觉得觉得,这野狗又傻逼又中二,完全想象不到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更不知道他在异联社里的名气究竟是怎样混出来的reads();骗久生情。 “你就接吧!”飞儿板了板脸,野狗也就乖乖地把那电话给接上了,只见他朝电话里头“喂?”了一句,脸上的神情就起了变化。 电话那头好像说了好多东西,野狗脸上的表情也就越发奇怪,他呆呆地“噢~”了一声,然后放下手机就按了一下扩音,然后飞儿就听到电话里头那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道:“名字叫闵天,如果是您家的,还请到我们这边来认领一下,这个,您是知道规矩的,我们这边查不到他的身份,如果没有身份的话呢,就只能当野生籽处理了,还请您配合一下。” 飞儿一听这事居然跟闵天有关,还什么野生籽的,那应该就不是刚才打架的那件事情了,然而他也只是听到了个后半段,具体又是个什么情况呢?一时间也实在是有些难懂了。听她的意思,大概就是说闵天在她那边,让自己去认领一下,原因是他们没能查到闵天的身份信息,所以认定他是野生籽? 野生籽不能在城内逗留是一直都有的规矩,这点飞儿大概也能够理解。但这条条用在闵天身上,就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闵天又不是赤小哥,他死前好歹也是个自然人,有户籍有身份的,就算死了也不过是多了一个已身故的章子,死后不投胎那也只能算是个钉子户,怎么突然就被认定为野生籽呢? “你认识她说的这个人吗?”野狗用嘴型说了一句。 飞儿无奈只能点了点头。 “噢,是!是我的!是我的!”野狗突然笑了起来,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拿起手机将扩音关掉,就跟电话那头的女人聊了起来,“你们这没有他的信息呢,那是因为他户籍不是我们这边的。什么哪里。他现在就是我家的啦,我是谁你不认识吗?我名字?山野玖。嗯。知道就好,我待会过去领人啊,可给我伺候好了!” 挂上电话之后,野狗一边把手机还给飞儿,一边就叹声说道:“现在的新人啊,还真不懂事,唉。” 飞儿问道:“怎么回事?” 野狗拿起桌上的钥匙就笑着说道:“飞哥,您在这先坐一会,我去去就回。”说完,他也没等飞儿有什么回应,自顾自地朝门外走去,然后就听到他骑着摩托车离去的声音。 屋里只剩下飞儿一人,时间也已经是深夜了,四周静得有些诡异,也恰巧是这样安静得环境,飞儿才能静下心来将之前的事情逐一理顺,这件案子的纹路也就开始变得清晰了。虽然还有许多无法解析的疑问,可如今想来,那些干扰思绪的事情,极可能只是误导方向的烟幕。 不管是寻找杀害赤小哥的凶手,还是研究张娴如何死而复生,又或者说是要进一步找到el的罪证,这几条都只能是死路,就算把它给弄明白了,也没法知道核心的真相。什么el生物研究所,什么张娴,什么长生不老药,其实也都只是一群将自己骗进去的傻子而已,在他们的背后,应该存在着一个编造谎言的罪魁祸首吧。 那个最接近真相的人,又会是谁呢? “黑猫,聂惟。”飞儿心里默默念着。 他是一个能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的关键人物,张娴一掷过亿的酬金是为了寻找他,而他却是el手上近乎完美的的实验动物,再者赤小哥也在追捕他的时候遇上意外,还有那几桩扑所迷离的命案,如今,似乎所有的矛头都毫不吝啬地指向了他。飞儿当下就有着这样的一种感觉,感觉只要找到这个黑猫,就能知道许多他们一直迷茫着不知从何处寻找的真相。 大半个小时过去,屋外再次传来摩托车的声音,感情是野狗把闵天给带回来了,飞儿这才从自己的沉思中转醒过来,抬头就看到闵天张开双手朝他扑过来,看似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reads();悍少的小娇妻。 飞儿本能地伸出手,一巴掌按住了闵天的脸,不让他抱过来,另一边就看到野狗跟在后头也进到屋里来了。 “飞儿哥,你怎么跑这儿来啦,我还到处找你呢。”闵天一开口就是嚷嚷,“你都不知道,出大事了呢,宗零街那边,挨家挨户的在查身份证,已经抓到好几个野生籽了,我想啊,一会就该要查到这边来了。” “什么大事?”飞儿无心一句。。 “这我哪知道啊,好像是要抓什么人,抓野生籽只是顺带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闹了一场小火灾,火也已经灭了。”在旁边的野狗插了一句。 闵天一听就“啊?”地一声,说道:“有人在这里放火?谁这么大的胆子呀!” 野狗脸上那种诡异的笑容一闪即逝,飞儿就看到他朝自己投来的眼神有着多少意思,然后就听到野狗玩笑式地说道:“这就得问你的飞儿哥罗。”说完,他就转身泡他自己的咖啡去了。 闵天那好奇的性子一上来,追问着说道:“飞儿哥,到底是怎了嘛,八卦一下听听呗。” 飞儿心里有鬼,自然是不愿意提起,挥了挥手就说道:“你就知道八卦,人家救了你,你就不会说谢谢吗?” 闵天扁了扁嘴,转过身去就给野狗鞠了个躬,学着古装片里面那些官腔就说道:“谢大侠救命之恩,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呀。” 飞儿见这大好机会扯开刚才的话题,就插过来一句说道:“对了野狗,刚才你说你本名叫什么来着?” 野狗笑了笑,道:“山野玖,是不是很难记?我自己也老忘记自己的名字,哈哈哈,叫我野狗就好啦。” 闵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道:“山野?你是日本人啊?看着不像啊。” “什么?”野狗愕然了一下,“呸”地一声说道:“我血统纯正,山氏后人,小鬼头可别乱说。” 听着,闵天又是“噗嗤”一声笑出来,道:“难怪叫野狗啦。哈哈。” 几人客套话不多,时间也确实有点太晚了,也该是时候离开,临出门的时候野狗还热情地给飞儿送了两袋咖啡豆,然后还说要陪他们走一段,结果一边走就一边聊,一聊就没个停了,特别是闵天,他似乎跟谁都很聊得来,加上那热情要人命的野狗,这两人就像是开唱的黄莺一样,喳喳个没完,飞儿也只得在一边听着,没能插上什么话。 “打扰了一晚上,真的不好意思,送到这里可以了。”飞儿一手按住闵天的肩膀打断他们的对话。 “飞哥客气啊,哪的话呢。”野狗说着,掏出怀里的手机看了看,“不过,确实很晚了呀,这个点应该没公车了吧,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估计出租车也很难找。你们住在哪里?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这野狗的热情着实有点吓人。 闵天趁机就笑话他说“你那小绵羊能坐三个人吗?都走这么远了,还要走回去,是不是傻呀。” 野狗笑着就朝停车场上一台越野车指了指,这意思谁都能懂了,还没等飞儿开口拒绝,闵天就先嚷嚷着给答应了:“哎呀,这就太好了。飞儿哥,走吧走吧,我还没坐过这么大的跑车呢。走吧!” 车上,野狗跟闵天依旧长篇阔论,那是聊得一个天花乱坠,从史前生物聊到了太空星球,又从妖怪历史聊到人生哲理,最后还谈到了女人和电器。飞儿坐在后座沉默,什么都没听进去,也许是身心疲惫,在车上摇着摇着,他就开始昏昏欲睡。一路上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事情,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第三十章 波澜再起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洗过澡之后,飞儿裸着身子躺在床上,窗外星空璀璨,而他却无心欣赏,抽了根烟,忍不住又拿出手机拨通了赤小哥的号码,奇迹依旧没有出现,只能循环地听到“嘟~嘟~”的声音。 一次又一次地期待奇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难道赤小哥就真的死了吗?如果他还活着,就算他真要死了,在死之前,他也不会什么信息都不留下,飞儿始终相信,以赤小哥的性子,他一定会在某些地方留下重要的信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消失得毫无痕迹。 清早,飞儿在半梦半醒中听到了“嘟~嘟~”的声音,他摸过自己的手机,那是自己在两分钟以前拨出的一通电话,飞儿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睡没睡,只记得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拨打赤小哥的号码,直到天亮,就连自己的手机也都开始抗议起来了,闪烁着“请充电”的提示。 尽管这样,挂上这通电话之后,飞儿还是很不甘心地再一次拨通了那一个已经打出上百次却依旧无人接听的电话号码,而这一次,却跟先前的有点区别,因为这一通在“嘟~”声响起第三遍的时候,手机就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 飞儿手里握着手机,不知不觉地又睡了过去,在梦里,电话那头依旧重复着“嘟~嘟~嘟~嘟~嘟~” 接下来的三天,飞儿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张娴死了,黑猫不知去向,总司那边也没有任何进展,就连那些实验体也没了踪影,到了这个点,这桩交易也就算是砸了,虽然只有定金三千万,那也足够让他不愁吃喝地懒上个七八年,这不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吗,如今来的如此之巧,但他却没有要去享受的心思。 几回梦醒之后,飞儿对这桩案子的动力也就被消耗得差不多了,说实在的,人类的长生不老、黑猫跟el的恩恩怨怨,在张娴宣告死亡之后,好像也就跟他这么一个妖怪毫无关系了,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已经很颓废了,整日懒在家里几乎就要跟床粘在一起,而自己的心却还是忍不住地要去想,难道只是因为赤小哥的死吗? 起床、吃饭、洗澡、睡觉,又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这样悄悄流逝,跟总司的通话仍旧没有任何进展reads();侧妃不乖之战争女神。每日的通话,每次的思索,慢慢变成平凡的日常,当期待也开始麻木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这些日子下来,只有一件事情让飞儿特别在意,那就是赤小哥的手机居然一直都能够打通,也就是说,他的手机是一直保持开机状态的,这么将近半个月都要过去了,还没有出现过关机的情况。这是否又证明着,如今拿着赤小哥手机的这个人,是故意让手机保持开机的状态呢?可这又是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接电话呢? 不知不觉中,又流逝了足足十天的时间,在一个台风天的早上,总司的一通电话,再一次敲醒了飞儿的梦。窗外是黑云压顶,整个城市就像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总司在电话里说到的话,更像是一道惊雷横破裂天,在瞬间惊醒了沉闷已久的飞儿。 “飞,我查到小林的手机在什么地方了!” “哪里!”飞儿忍不住心中狂喜从床上跳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就要到那个地方去。 “北河乐园!”电话那头,总司的声音依旧淡定,他从容地将案子的矛头指向了可能是黑猫藏身之处的北河乐园。难道说,真的是黑猫杀了赤小哥吗?又或者说,他是一个目击者?不管怎么说,这个黑猫是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的关键,不管拿着手机的是不是他,北河乐园这一趟,也值得要去闯一闯。 “飞!你别急,好好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出发。” 窗外的倾盆大雨、狂风呼啸,将他们的行程拖延了一天,就一天,他知道一天之内能够发生无数的意外,要不是这见鬼的天气,飞儿是一刻钟也不愿意再等了。尽管身体颓废,嘴上说着“不管了,算了”,可心里那团火却还是很不甘心地烧着,成为他心中的一种执着,等待这燎原的机会。 如今他紧握着拳头,握紧了与赤小哥之间的情谊,也握紧了这一次翻盘的机会。 第二天大早,台风过后的天显得清凉,飞儿、闵天和总司三人一同出发,目的地就是位于北郊那处早已荒废的北河乐园。 这个地方从前是一个大型的游乐场,依山傍水而建,可以说是一个都市与丛林完美结合的旅游胜地,各式各样的丛林穿越、徒手攀石、铁索吊桥、野林探险,都是年轻人的最喜爱,置身其中就会有一种想要释放野性的*,想跟这里的大自然融为一体。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乐园突然间的就倒闭了,传闻是钱的问题,一夜之间关门大吉,里面的东西几乎都让人给搬了个空,就连溪边石壁上用于攀爬着力的绳子和铁索也未能幸免。 破败之后,这地方就显得诡异阴森,甚至还有一些灵异故事流传开来,整个北河乐园就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烟幕,甚至还会有一些爱好探险追寻刺激的年轻人前来游玩,还发生过几回事故,之前的那些灵异的传闻,就更是显得诡异了。 说来这一处荒废的乐园占地面积是一点也不小,只可惜这片地方现在还算是私人物业,业主是张娴,就连政府也没办法处置,于是只能在它的外围修了栏杆,标上牌子说“注意安全,禁止入内。”之后,几乎就没再有人到这地方来了,而如今已经是杂草纵生,就连原本的水泥路也被杂草和落叶给掩埋。 他们的车被倒在路上的一根大树干挡住了去路,乐园里面早已是一片凌乱不堪,就算带着当时的规划地图,想必也再难找到原有的路了。从停车的位置往前,大概是一个湖,如今只是看到一片绿幽幽,已经分不清是湖、是路还是浅坑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不能行车了reads();凰权狂后邪君宠。 飞儿翻了翻背包,带上一些可能用得上的东西,用发带将头发束起。总司和闵天也都各自整理了一番,尽量轻简,不管找没找到黑猫,他们都没打算在这荒郊野岭中过夜。三人踩着落叶开始往前进发,还没走出十步,远处就传来一阵野鸟的骚动,看着像是在远处的山上有着什么东西。 飞儿警惕地看着野鸟被惊飞的方向,就感觉肩头被总司拍了一下,大概就是催促他快走的意思。飞儿朝那方向指了一下就说道:“这山里头不只有我们,会是谁在那边呢?” “先别管这么多了,走吧。”总司看了看导航仪,又翻了翻北河乐园旧时候的地图资料,向飞儿刚才指的方向指了一下,“看来,有人走在我们前面了,快。”说着,他自己就大步跨出,走在前头。 这个乐园本来就非常的大,依山而建的都是些弯弯曲曲的小路,如今铺上了一层落叶和杂草,路就更难走了,总司走在前头,用一根长树枝探着前面的路,闵天紧跟在飞儿身旁,战战兢兢地走在后头。 大约走了有五十多分钟,他们从山坡上踩着落叶往下滑落,没一会的功夫,总司就先抓住身旁的树干稳住身势,飞儿和闵天都停在他身旁不远的树边。总司苦笑了一下,指了指下面,飞儿报以一个无奈的耸肩,下面竟然又是一个湖,而且比起刚才绕过的湖还要大很多,青绿透彻的湖水之中泛着涟漪,湖中冒着极不起眼的小泡泡,大概是活水,而且有鱼。 飞儿一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扫视一周,然后就往总司摆了摆手势说道:“绕过去好远,不如我们划船吧。”说着,他就朝湖边飘着的一只有点丑陋的小鸭子船指了指。 “可能还有更近的路。”总司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渣,往湖边的山壁指了指。 “那是什么?”闵天扑腾着滑到总司身边。 溶洞,他们看到的是一处可以从水路进入的溶洞,藤蔓遮挡了原有的洞口,但仍能从这湖水的流动中看出来,那是一个有活水进出的大溶洞,洞外的一段似乎还有人工修葺过的痕迹,在以前,这很可能是乐园中的一项游乐设施,要真是这样,这个洞应该能够通到山的后面。 坐言起行,三人攀着斜坡上的树干来到小鸭子船的旁边,飞儿就先邹了邹眉头,总司也跟着憋了憋嘴,这小鸭子船居然还是脚踏式的,里里外外积满了青苔,底部破了两小洞,已经灌进去不少水了,这三个大男人再坐上去,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闵天爬到小鸭子船的顶部,摇了摇,感觉还算结实,抬头就朝飞儿说道:“这玩意不太安全呀,万一半路沉了怎么办?” 飞儿吞了吞口水,又擦了擦汗,拐头看向总司,问:“这船能上吗?” 总司盯着小鸭子船发呆,然后又抬头看了看那个溶洞的洞口,像是在计算这中间的距离,想着他又说道:“撑到洞口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进去之后还有多长的水路,就真的不好说了,你们都会游泳吗?” 飞儿明白总司的意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然后他就听到旁边的闵天抗议了一声说道:“我!我!我不会啊!要不……要不我们还走别的路吧?”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飞儿朝总司做了个“别理他”的手势,这两家伙居然就无视了自己爬上了那只小鸭子船。 想不到这破船还真够破的,控制方向的杆子也已经断了,幸好两边的脚踏跟连动的船掌还是好的,飞儿就让总司跟闵天在前面踩脚踏,他自己就坐到船尾上,找了两块比较坚挺的芭蕉叶当作控制方向的舵,这船也就算是勉强能动了。 船开始在湖中慢悠悠地游了起来,发出吱呀吱呀十分刺耳的声音,总司低头看了看,船底的水好像又高了一些,听着吱呀吱呀脚踏的声音,他们也都开始觉得,自己是高估了这艘船,只怕是用不了多久,这船就要散架了,能不能撑到洞口也是个未知,不过既然已经上了船,那也只得加紧脚步了。 第三十一章 北河惊魂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距离那溶洞入口越来越近,船底的水也越来越高,小鸭子船慢慢向洞口驶去,飞儿打了个火球将洞口的藤蔓烧断,让船可以进入,看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似乎还隐约有风吹来呜呜作响,闵天哆嗦了一下,道:“书里都说,那些妖魔鬼怪都是住在洞里的,飞儿哥,你说这里面会不会也住了什么呢?”洞里回音甚大,他这么一嚷嚷,反倒是被自己的回音给吓了一跳。 飞儿被他这么一说,倒是乐了,又燃起一团火球扔进洞内,虽说火球能到的也不过是十米左右的地方,一下子就灭了,但也足以让他们看清楚了这洞里的情况。正如总司所说的,这是一个溶洞,洞口不大,里面却是空旷,能够看到水道弯曲延伸,两边都是石壁,所幸的是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着人工建造的浅滩,还能隐约看到水面上立着的这些粗大的钢铁柱子。 “我看到了,里面有鬼!”飞儿玩笑式地说了一句,经他这么一说,闵天就打了个哆嗦,浑身就都起毛了。也正正是这个时候,小鸭子船刚好驶过了洞口狭窄的位置,只听风声呼啸,四周突然一黑,他们已经身处在这山腹的溶洞之中了。 这溶洞,显然是经过人工改造的,越往里面就越是空旷,除了两旁石壁上还挂着已经熄灭的霓虹灯和电线之外,就是头上一根一根尖刺朝下的钟乳石,抬头一看就很容易地能联想到一种事情,那就是当这些钟乳石都断下来的时候,人在下面会是成了什么样子。 闵天翻出来手电四周照着,刚才被飞儿那么一说,他就更害怕了,一手抓住总司摇了摇,一手提着手电就朝水里照,说道:“你们快看水里,我好像看到有什么,什么,那些,你们说,这水里会不会突然爬出来什么东西,把我们给叼下去。水鬼?又或者水怪?吃人鱼?又或者是吸血的水虱子之类的?” 总司被他抓得老不自在,甩开他的手就说道:“你说的是水蛭吧,小鬼头,恐怖小说看太多了吧,这么胆小。” 话音刚落,就听到“嘭”地一声,整个小鸭子船给剧烈震动了一下,该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把闵天吓得大叫,总司微微起身,用手电往前头的水里照了照,然后向飞儿道来:“看来前面不能行船了。”同时,飞儿也在留意着水里的情况。 这一处的水比刚才浅了很多,手电一照就能看见水中的水泥地面,那是人为填高了部分,是一个宽而长的浅滩,水位大概只到人小腿的位置,水流依旧能从上面经过,行船那是肯定不行了,特别是这只半沉的小鸭子船,船底已经撞在浅滩边上,船底又添一个大窟窿,它的最后一程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三人从船上下来,总司抬头看了看洞顶,又打着手电往前面的河道照了一下reads();盛世谋臣。然后就听他开口说道:“地图上有标注,这山里头有地下暗河,这里,大概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游过去的话,前面可能要潜一段,不知道有多远的距离,只可惜没带潜水的设备呀。飞,你看怎么办?” 飞儿抬头看着,这石洞的顶上有着人工安装的铁柱子,还能隐约看到不远处的一段算是比较完整的架空铁轨一直延伸进向上,没入黑暗之中,他说道:“这里应该有过一座溶洞观光车吧,你们看那路轨。”说着,飞儿就在手边聚集灵气,往上甩出去一个火球,将头顶上那段轨道给照得显眼。 “对噢对噢,这样不如我们去坐这观光车吧,就可以轻轻松松地通到山的后面啦。那就真的太好了,省时省力呀。”闵天嚷着,踩着浅滩就往前跑过去,十足是一个期待着骑木马的小屁孩,只不过他这还没跑出十步,就是“哗啦”一下,整个身子就掉进了深水之中。 虽说跟他同住了这么多年,也是老同学了,可这闵天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飞儿是真的不知道,在外人面前犯傻逼也不是一两次的事情了,所以飞儿只得向总司耸了耸肩,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才去把那闵天给捞回来。 从这环境上来看,这轨道应该是运行一辆溶洞观光车的,也可能是过山车一类的,轨道被钢铁柱子固定在山腹之中,乘客只要坐上观光车,就能欣赏这山腹之内的景色,那会是一种十分奇妙的体验。 按这道理说,这轨道所到之处,就必定有着一个起点和终点,想到这里,总司又一次翻出来乐园的地图,用手电照着细细寻找,还真让他找到了这个位置,溶洞过山车,起点和终点的月台就在这山的后边,山腰位置,恰巧就是他们想要到达的地方。 这样的事情已经简单明了地摆在他们面前了,只要顺着这些轨道爬过去,就一定能到山后边的那个月台。只可惜的是,多根巨型铁柱的上半部分连同它所支撑的那一段轨道都已经无影无踪了,剩下的也就只有残枝败柳两三根,真沿着这轨道爬过去,还不知道这轨道会不会突然断掉。 还有一个更坏的可能那就是,爬到一半,轨道给断开了,那就真的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境地,挂在半空倒没什么关系,顶多就是往回从来,最怕的就是在这已经荒废了好几年的溶洞中,真有什么鬼怪在这为家了,那就是想逃也无处可逃。 往前走去,人工修葺的平台就到头了,往前就又是深水的河道,又黑又深。飞儿用力推了一下其中一根从水中竖起的铁柱,感觉还算稳固,回头就问总司的意思:“怎么着?爬?还是不爬?”说着,他就往这铁柱上头指了指。 总司举着手电往上照,飞儿选的这条轨道也算是比较完整的一段,可以通往石壁高处的一个小洞,通过那个小洞,大概就是这山腹的另一边溶洞,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容得过一台观光车,自然也容得过一个人。 “不爬,难道游泳出去吗?”闵天脱光了上身,指着已经沉了一半的小鸭子船。 因为刚才的一下撞击,坐进来的那只小鸭子船已经彻底报废了,现下这溶洞的水流是自外往里流的,坐船进来自然舒服,可这游泳出去,那就不是什么舒服的活了,浪费时间先不说,这山里要真有黑猫,也该会被人捷足先登了。三人犹豫了片刻,最后一致决定,爬! 闵天身型较为轻盈,飞儿就让他提着手电走前面,起初闵天是死活不肯的,说是怕撞见鬼或者什么怪物,先走先死什么的,直到飞儿答应走在他后面,他才勉强同意,用嘴叼着手电,手脚并用着就飘到了轨道上面,“啊啊”地叫着催飞儿赶紧跟上。 飞儿紧跟在闵天身后也爬上了轨道,总司跟在最后,将手电挂在脖子上,让它能照到下面的情况。 这轨道说高不高,说矮也不会矮到哪里,目测也就六七米的高度,他们就沿着轨道爬进了那个小洞,短短几步的功夫,前面一处阔然开朗。爬在最前面的闵天突然惊叫起来,因为叼着手电,他的惊呼声非常怪异,飞儿连忙侧身盼头过去,看看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reads();一生一世只爱你。 小洞外面,是一个非常宽广的大溶洞,各种各样的钟乳石笔挺挺的倒立着,有些比较粗大的已经是长到了下面,变成一条大柱子,整个顶部就有着一种要融化掉下来的感觉。 而下面是一个看似深不见底的湖,墨黑一片,映着手电的光亮,隐约能看到湖面泛着粼光,也许是有鱼,也可能会是别的什么动物,毕竟他们三人都不是什么动物学家,在这么一个没有阳光照射、绝对黑暗的溶洞之中,实在无法估计这湖里到底长了什么生物。 轨道就在这一个广阔的空间里绕上了好几个圈,几乎是要把这所有大型的钟乳石都绕过了一遍,看起来是非常的壮观,要是能坐在观光车上游览这溶洞,想必会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可如今,他们不在观光车上,而是徒手攀爬在这已是破烂不堪,还带着锈迹的轨道上面。 闵天一边抖一边就往后退:“飞儿哥,还……还要往前吗?不如回去咯,肯定还有别的路吧。” 飞儿探头看了看,如今身处的这地方距离水面有将近三十米的距离,一个字,高!可以想象一下,他们进来的那个小溶洞和划船经过的那个湖都是在半山中由活水堆积而成的,而如今,这一个大溶洞,就是真真正正的山腹之内,这墨黑的湖到底有多深?是深到地平线,还是深至地底下,那就真的没法说准了。 另外一点,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加上这轨道已经破损了大半,钢铁的支柱也已经倒去了几根,前方从水中竖起来的铁柱子估计也是徒有外表地摆着,他们实在无法估计,这前面这一段的轨道到底有多稳固,说不定只要动作大一些就会坍塌。 飞儿低头看了看那漆黑的湖面,只能映出微弱的粼光,试想这水要是深不见底那还好,怕只怕这水深不过一两米,要真走的什么狗屎霉运,轨道坍塌给摔下去,后面的事情,就是真的不敢想象了。 “飞儿哥!!”闵天一边抖一边就往后退,屁股就要撞在飞儿脸上。 “喂!你干毛呐,别抖行吗!真要摔下去,要死的也不会是你。”飞儿一手拍在闵天的屁股上,将他推出小洞,闵天被他这么一推,就抖得更厉害了,一个劲地想要往后缩,却又被飞儿推着往前爬,感情就像是被推上邢台一样,连声喊着“救命!”。 好不容易,三人都出了小洞之后,总司单手扶着轨道,一手拿起手电四处看了一下,道:“在盘旋的位置应该会坚固一些,我们只要爬过前面这一小段就好了,你们看,出口在那。”说着,他将手电扫到右手边下方的石壁上,那也有着一个洞,比方才进来的小洞要大很多,小洞外面还有一处宽阔的平台可以立足,虽然洞里也是黑漆漆的,但看上去比如今所处的地方要安全许多。 其实飞儿自己心底也在害怕,如此境地,放着谁都不会觉得享受,只想尽快离开。他随着总司的手电光看了一眼,认准了目标,摆好方向感,就催促着前面的闵天。 尽管已经是小心翼翼,可这每往前一步,这铁轨上都传来一阵轻微“吱吱”声,伴随着摇摇欲坠的感觉,让人心里发毛,他们只好将动作再放慢放轻,以一种有点奇怪的姿势记叙往前。闵天心里慌得很,手电挂在他脖子上左右摇晃,就完全看不清前面的路了,他只得双手顺着铁轨摸索,就像蜗牛一样向前挪着。 “飞儿哥,你说这会不会突然出来一辆过山车把我们都撞飞了啊?” “别这么无聊,快点。”飞儿依然催促着。 突然,前方黑暗处传来一声诡异的怪叫,就像是肚子饿了的声音,“咕~”,闵天身子一振就给僵住了。飞儿一手打在闵天屁股上,刚想说他一顿,就是感觉,空气中的味道有点奇怪。这绝对不是闵天肚子饿的声音,或者放屁气味,而是有着什么别的东西,在距离他们很近的位置。 一阵带着热量的腥臭迎面拂来,就像是有一头野兽趴在他们跟前对着他们哈气。 第三十二章 人蜥与巨鳄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闵天举起手电往前一照,赫然就是两双幽绿的眼睛和一张铺满绿鳞的人脸,距离他不过一步之遥的位置,张着长满獠牙的大嘴,伸出还滴着粘性液体的舌头。飞儿和总司跟在后头,没能看到这怪物,只听闵天发出一声鬼哭狼嚎般的怪叫,飞儿马上就意识到,他肯定是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了。 “卧槽!!”飞儿稍微一探头,忍不住就骂了一句,随手一抓就将闵天提了过来,将他整个人往下方盘旋的那段轨道用力扔了过去,也不管能不能扔准,反正扔不死他就是了。 闵天在惊叫中只感觉自己脚跟一紧,然后整个身子就被一股力给扯离开了轨道,片刻间天地翻转,眼前只看到手电光亮闪烁,他一边大叫一边使劲吃奶的力气乱抓,而当他抓住一根铁棍子稳住身形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已经从上面的轨道摔了下来,身上除了疼痛之外,四肢完好。 那只长了四个眼睛的怪物被手电给那么一照,又一次发出那种“咕~”声的低吟,手脚一使劲就朝飞儿和总司扑过来,飞儿扔完一个闵天,总司是个人自然不能用扔的,于是只好大喊一声“跳!”,然后伸手一拉身后的总司,两脚用力一蹬,身势腾空就往旁边顶上倒挂下来的钟乳石跳了过去reads();盛世谋臣。 道理说,一根上粗下细的石头是没法着力挂着人的,也幸好飞儿不是个人,他是个妖怪,至于自己祖先到底是个什么妖怪,他自己却没法说个准,怪也只能怪老爸刻意隐瞒家族的事情。根据他自己的观察,自己家的妖族血统,有可能是老虎、豹子或者猫妖一类,因为他自己就有一双像老虎一样有力而坚硬的爪子。 那是兽类妖族独有的特征,受灵气驱使而产生变化。就在他抓住那根钟乳石的同时,手上的利爪伸出就是往那钟乳石上用力一抓,“哗啦”一声,这钟乳石柱上就被他抓出了四道深深的爪痕,粉尘撒了他们一脸。 这会要是只有飞儿一个人,这爪子的力量是绝对足够让他爬在这石墙上的,可如今他还拉着一个总司,这两个人的重量,就算爪子足够坚硬,这钟乳石的表层也承受不住这股力量,于是,两人下坠的速度只减缓了些许却仍旧继续往下坠落。 下面就是不知深浅的湖,待滑落到钟乳石的末端,再也没有可以支撑的东西的时候,是肯定要掉进水里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映着总司脖子上的手电光亮,飞儿隐约看到水里有着一团黑色的东西正摆动着庞大的身躯往他们游过来。卧槽,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山腹溶洞里,还真有鬼怪啊! 情急之中,飞儿只听总司在他身边嚷了一大堆的洋文,着实听不懂他到底说的是啥,如今也不是听他慢慢翻译的时候,飞儿只感觉脚下一滑,双脚就已经悬在了半空失去了实力,只凭一手抓住钟乳石,这下落的势头就更快,只听一声呛耳的轰鸣,刚才他们攀爬的轨道也因为方才的一下而坍塌,心说这回真他妈完蛋了。 就在飞儿的手将要滑落到钟乳石末端的时候,他听见了闵天的喊声:“飞儿哥!这边这边,跳过来啊!” 回头一看,那是一处悬空的平台,大概是这溶洞观光车发生意外时逃生用的,但那距离起码有个七八米,这也太他妈远了,现在只凭一手吊住两个人,哪他妈还能跳过去啊。 飞儿忍不住骂了句娘,心说一句“死就死吧”,然后双臂一下用力,吊在半空的两个人就像荡秋千一样荡了起来,这使得他们滑落的速度加快,一下子手也就悬空了,只听一声大喊,飞儿只感觉自己的大腿被总司蹬了一下,他倒是过去了,自己却是往相反的方向坠落,妈的,自己居然就这样被他给卖了? 在空中,飞儿胡抓了一通,已经再也没有可以让他抓住的地方了,水中的巨大黑影冒出水面,飞儿心里就已经是乱成一团糟了,这湖里的巨大黑影,居然还是一只巨大的鳄鱼,这回铁定就这么交代在这里了。 在小时候,飞儿的老爸曾经给他做过很多关于死亡的思想教育,毕竟他们是妖怪,生活在人类社会,可人类的那一套是不适合他们的,人性跟野性有着天和地的差别,作为妖怪的他们,就需要做好死亡的觉悟,接受优胜略汰的规则,生于天地,最后又回归于天地,这就是老爸所教的东西。 可如今,飞儿却觉得,老爸所说的并不完全对,最简单的说,就在刚才,他就已经看见了,在生死关头,人性跟野性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差别,都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漆黑之中,飞儿只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中腾跃而起朝他扑来,他闭上双眼,准备接受死亡的洗礼,却在黑暗之中,他感觉到两下耀眼的火光,伴随而至的就是“嘭~嘭~”两声枪响,然后他的整个身子就“哗啦”一声落入了水中,大气还没喘上一口,空气中又是连声的枪响,然后他就听见了总司的大喊。 “飞,快游过来!”应声而至,是手电的光亮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飞儿抬头一看,是总司和闵天,居高临下地向他挥手,子弹打在他身旁的水中,自己身边已经飘起一片血色,是总司在给自己掩护好让这水里的鳄鱼不能伤到自己,飞儿一扫心中阴霾,立马手脚并用朝他们所处的平台游过去。 游了几步,飞儿就摸到水里有人为修葺起来的浅滩,浅滩上面就竖着支撑轨道的铁柱,两三下功夫,飞儿就顺利地来到了总司跟闵天所处的平台,到了这里,他才敢喘上一口气,苦笑着向总司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还好,心里就有点歉意,原来老爸说的还是对的,在人性之中有着一种东西,在野性里头是压根没有的,那就是对同伴的“帮助”reads();一生一世只爱你。 “对了,你们刚才到底看到啥玩意啊?”总司一手举着枪一手拿着手电四周扫视,除了透着锈迹的破轨道就是一栋又一栋的钟乳石,就连刚才水里冒头的鳄鱼也都躲到水底下去了,此刻四周静得出奇,只能听见他自己跟飞儿两个人的轻喘声,刚才那爬在轨道上面的怪物,也已经不见踪影了。 飞儿大喘两口,说道:“到底什么鬼,我也没看清楚,好像是一只长了四个眼睛的大蜥蜴?喂,死鬼,你距离比较近,看见了啥?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对!蜥蜴,跟人一样的蜥蜴啊,又有点像鳄鱼……”闵天的话还是那么难以理解。 “屁!说清楚,到底是人还是蜥蜴?还是鳄鱼啊?你到底看没看清楚?” “我都快被它给吓死了,哪还看得清啊。” 飞儿回头过来,很不耐烦地哼声说道:“问题是,那么大一只东西,现在怎么不见了?” 闵天这一听,又是一下哆嗦:“刚才爬过来的道都塌了,它应该掉水里了吧?” 总司用手电顺着湖面扫视,淡淡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刚才落水的,只有那条轨道和飞儿,没有其他东西,那东西要在水里,我应该一眼就能看见并且打中它,但我刚才打的,只有鳄鱼。”总司的枪法,飞儿已经见识过了,他的眼力自然可信。 一个庞然大物居然这样就给消失不见了,不管他是人是妖还是什么怪物,如今这大溶洞内的气氛,总显得特别慎人,感觉刚才那怪物像是在黑暗中的哪个角落,用他那两双诡异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闵天思考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这环境,普通的鳄鱼应该活不了吧。唉,飞儿哥,你们说,那些玩意会不会都是实验体?我们……已经接近黑猫的老巢了?”说着,他自己就先害怕起来,抓着飞儿的手臂发颤。 总司收起了他的手枪,又看了看四周,说道:“也许,当时藏在这乐园里的实验室,就修在某一个这样的山洞里面,现在实验室荒废了,那些毒物让这附近的动物产生异变,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说着,他深呼吸了一口,“不管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 现在的确不是为民除害的时候,二话不需多说,三人再一次爬上轨道,朝另一边墙上的的洞口爬上去,没一会功夫,他们就爬到了墙边凸起的平台之上,洞口近在咫尺,朝洞里看去,是一条盘曲往上的隧道,隐约有微光,很可能是通到山后面的出口。 闵天这一看就欢喜了,大叫着说“这是出口啊”然后就手脚并用地往石洞里面爬。 一想到马上就能出去了,很快就能找到赤小哥手机信号的位置了,总司跟飞儿都是心生愉悦,一前一后跟在闵天身后往那洞里爬去。 这一次,飞儿跟在最后,前方是闵天和总司的手电光在左右摇晃,身后回归黑暗,他们就像是这个地方的入侵者,在激起一阵浪花和惊动这里的居民之后,就想要逃之夭夭,试问又有谁会如此放任毁坏安宁的入侵者轻易地离去? 在飞儿将要爬入洞内的时候,他隐约地,再一次听到了那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低吟声,“咕~”一声,“咕~”又一声,它在喘息着它的愤怒,距离非常近,而且就在身后,声音就像是贴在他后脑勺的一样。飞儿猛然回头,什么都没能看见,只在漆黑之中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出洞外,再然后就是急促的下坠。 他本能地扬出火焰,却在火光闪现的一瞬,“哗啦”一声巨响,他的全身就已经落入到水中,妖火熄灭,水是冰一样的寒冷,四周就像是墨一样的漆黑。 第三十三章 再遇黑猫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这是绝对的黑暗,零度的寒冷,耳边除了水声就是那野兽喘息的声音,水很深,脚裸被一只长有鳞片大手给扯住,将他往更深更黑的水底带去,飞儿本能地用自由的那一只脚往那手上用力去踩,那手却抓得越是用力,挣扎几下徒劳之后,被灌进鼻腔的水呛得快要窒息。 飞儿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一直往下沉去直至失去意识,他等不到总司的枪声,更听不见任何人的喧哗,只感觉是在无底的深渊之中一直往下沉,无穷无尽,这也许就是死亡的感觉。 当眼前再次有火光亮起,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飞儿猛然坐起,竟是发现自己身处在这洞内湖的一处岸边,身前两步就是方才那墨黑的湖,像一头嗜吞的猛兽张着它的巨口。身后是洞壁,可如今在自己身旁不过两米处的地上,居然正烧着一团大火,火光耀眼,将这个大溶洞照得十分光亮。 飞儿这一看就愣了,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落入湖中的那一瞬间,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怎样从水里上来的,皆毫无记忆。看这地上被焚烧着的一大团东西,有点像是尸骨的模样,难道这就是刚才将自己拖入湖中的怪物吗?那又会是谁救的自己?飞儿环顾四周,除了自己和那具尸体就再也没有别人了,总司跟闵天应该已经离开了这个山洞。 飞儿站起身,脱下身上还未干透的衣物在火边烤烫了一下,身体的不适已经退去不少,体温也在渐渐恢复。他又一次细细地查看了四周,这洞里确实只剩他一个,至于那个将他从水里救起来又将那怪物烧掉的人又会是谁呢?会不会是赤小哥呢?在飞儿所认识的人里,估计也就只有他有这样的能力,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将一头这样的巨兽杀死。 “小哥?你在这吗?是你的话,就回答我一下。”虽然心知道这洞里已经没有他人了,飞儿却还是很不甘心地叫了一句。 他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只有自己的声音在这洞中回响,听着十分空洞,他长舒了一口闷气,将半干的衣服重新穿好,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唯一觉得奇怪的就是总司和闵天,发现自己没有跟上,按理说他们应该会回来找才对,但这地方丝毫没有他们回来过的痕迹,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着,飞儿就走到水边,洗了洗手和脸,重新爬上轨道,穿过那个小洞,拐过几个弯道之后,前面是有光照进来,看来这里就是出口不会有错了。 拨开藤蔓,前方一片绿意,这里应该是在山腰上,前面不远确实有着一个残旧的月台。这是当时观光车的起点,就是这溶洞观光车出发的地方,如今已经残败不堪了,能够卖钱的部分也都已经被拆空了,别说能看见那台观光车了,就连遮雨的棚顶也都早已不知去向。 看了看四周,飞儿就感觉奇怪,按道理他们两先出来了,应该会在洞口或者那月台等他才对,为什么就不在了呢?难道在自己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这天色,时间应该也没过去很久。 “闵天……总司……?”叫了两声,四周依然寂静,只有几声鸟鸣和风吹叶落的声音。“闵天?总司?刘警官?”想来不对,如果只是闵天,故意躲起来开个玩笑是有可能,但这总司深知事情的重要,他绝不是那种会开这低级玩笑的人。 飞儿走下轨道,翻过旁边的木栅栏,一边叫着一边留意着四周,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都见不着,走得越远飞儿心里就越是担心。 除了刚才那月台的位置比较宽阔以外,越往山下去,岔路就越多,草越是杂乱,人为修的路早就看不见了,草长的颇高,有些已经能把人给没过去,飞儿爬上了一块边上的大石头,居高临下地看了又看,仍旧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就连闵天的鬼影子也没能看见。 突然,侧旁的草丛似有什么动静,发出一阵嘈杂,飞儿刚转过头去看,就只觉草丛里扑出来一大坨黑色的东西,他下意识侧身往后闪避就从石头上滑了下来,刚起身,那黑色东西又飞快地从他身边掠过,手臂一阵痛,肩上一道口子就开始慢慢渗出血来reads();一生一世只爱你。而当飞儿抬头去看那是什么的时候,那黑东西又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身旁的草丛里再次发出噪杂的声音。 “谁!?”飞儿脸色一沉,心底想着“大白天的,这他娘的到底又撞到什么鬼了!” 对方没有要回应他的意思,草丛中仍旧骚动,移动的速度却是飞快,飞儿一手扬起火球就往草堆里扔,这火球刚下去,那黑东西凌空跃起,又往飞儿这边扑过来。 这回是看清楚了,是黑猫,如今的他跟上一次在法医大学的时候是有着天渊之别,他披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一蓝一棕的异色眼瞳在暗处散出寒光,双手伸着锋利的猫爪子,咋眼一看就十足是一只巨大的黑猫。 的确就是他了,虽然身形不太一样,飞儿还是能够一眼认出他来,那张定格在十八岁的面容,那种特殊的气质,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坚韧。他就是在法医大学地下室里遇到过的那个少年,他是黑猫,长生不老的实验体,代号h。 飞儿侧身闪过了他的这一击,本想着他这样的扑击会在落空之后因为背对敌人而露出破绽,这样一来飞儿就能在他的后方发起攻击从而占得优势。 而让他料想不及的是,这黑猫速度竟是奇快,几乎就要到了一种反人类的境界,以人类的骨骼,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飞儿才刚刚上前了一步,举起的手还没来得及击出,他就已经看到黑猫从地上再次跃起离开了他的攻击范围,紧接着又是就没入了三米开外的草丛堆中。 飞儿心头一紧,驱使着灵气扬起火舌就朝草堆骚动的方向卷去,妖火所到之处的草林被熏得焦黑,只见黑猫从草丛中一跃而出,二话不说就朝着飞儿的方向疾扑而来。在他的面前,飞儿的火舌也变得十分迟钝,尽管火势凶猛,却是连他的衣角也没能烧到。 在这样的速度面前,飞儿也就只能凭着本能闪避,几下扑击之下是完全找不到反击的缝隙,飞儿的肩膀还挂上了两条血痕,情况极不乐观。 如今看来,只能徒手一搏了。想着,飞儿的双手也伸出爪子,直接迎上这扑来的大黑猫,就在瞬间,他只觉得肩头火辣辣的一下刺痛,自己的爪子也同样抓在了黑猫的身上,一阵血腥扑鼻,两人就这样抱成一团往山坡下滚去。 天旋地转的混乱之中,飞儿只感觉黑猫的利爪已经全部陷入到了自己的肉里,是一阵被撕裂的疼痛,痛得可以无视掉撞在石头上的那种感觉。直到腰上又被撞了一下,这种混乱才算是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就发现,他们是撞上了一棵大树。飞儿定了定神,发现自己居然正处上风,黑猫被他压在了下面。 经过刚才的翻滚,这黑猫可能是被撞懵了,抓住飞儿的双手也没了力气,这是何等的大好机会,想不到制服这黑猫靠的居然是运气。急着,飞儿就坐起身来,一手掐住黑猫的喉咙,宣告这场战斗的胜负,然后才敢喘上两口粗气。 只见黑猫的帽子已经掉落,阳光照射之下,一双异色的眼瞳非常漂亮,仿佛是晶莹的宝石,他如今脸色十分苍白,同样喘着气,仿佛是因为害怕阳光的关系,他皱了皱眉头将蓝色的那一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却依旧用一种带有怒意的目光注视着飞儿。 “你就是黑猫!实验体h?”飞儿掐住他脖子的一手轻轻用力,让他的喘息稍觉艰难,在氧气不足的条件下,不管他是什么动物,体力恢复都要来得慢一些,这是老爸教下来一种克敌的方法,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之下,体力恢复的速度就是下一场战斗的制胜关键,等下要有什么意外让他给挣脱了的话,要再抓他也不会太难。 黑猫嘴角一翘,轻笑说道:“你这妖怪,怎么也帮人类做事了?难道,你们也想要长生不老吗?都是些自欺欺人的蠢货。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有种,你就杀了我。” 第三十四章 围擒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听黑猫这样一说,飞儿就有点懵了,他这是把自己当成是el的帮手了吗?还妖怪?说的感情他就是一个正常人似的。这黑猫的脑回路还真是有些奇怪。想着,飞儿掐住他脖子的手就稍微松开了一下,就才那么一瞬,他就感觉到这身下的黑猫使劲一下挣扎,居然就是以极快的速度挣脱了自己的控制,往树林的方向逃窜而去。 这一下来得太快太过突然了,飞儿甚至看不清他到底是怎样子给挣脱的,只得大喊一声“别跑!”,蹬地跃起,就朝黑猫逃离的方向追去。 虽说他有猫一样敏捷的身手和奇快的速度,但他毕竟是受了伤,所以在极速窜逃一段距离之后,他的速度就明显慢了下来,逃到接近河边的一处空地缓下了脚步。 飞儿二话不说,从草丛中腾跃而出,直接就将他扑翻在地上,定眼一看,他就发现这黑猫的脸色变得很不自然,眉头紧锁,双眼注视着天空,神色是一脸如临大敌的惊恐。还没等飞儿开口问话,他就使上全身力气伸出爪子朝飞儿的脖子上抓过来。飞儿自然不会再让这黑猫得逞,一手掐住他的手腕就将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放开我,要不你就杀了我reads();鲜花插在牛粪上!杀了我啊!”黑猫怒吼一句之后,飞儿就感觉到这四周的空气流动变得有些急促,甚至挂起了风,空中隐约传来直升机螺旋桨搅动着空气的噪声,难不成是el的人找到这儿来了?所以黑猫才把自己也当成是来抓他的人? 飞儿喘着粗气,真想给这黑猫一巴掌让他冷静听人话,可最后这一巴掌还是没打得下手,只是怒吼了他一句:“我不是来抓你的!是你妈让我来找你啊!”飞儿着实不知道该怎样将张娴的事情告诉他,胡乱一句吼出来,他居然就真的冷静下来了。 飞儿继续说道:“她说你是她儿子,现在她死了,我也不要你跟我回去,只想要问你个事情。在大学那次,地下室里跟我一起的那小哥,你记得吧?是不是你杀了他?还是你看到凶手是谁?他的手机又是不是在你手上?告诉我。” 黑猫皱着眉头,整个人就像丢了魂的一样,自语说道:“她说我是她儿子?她是谁?” 这一问,飞儿就愣了,黑猫跟张娴不是认识吗?张娴说黑猫是她的儿子,他们关系不应该很好才对吗?就算真不是亲生的,那黑猫也该知道说的是谁才对,又怎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呢? 黑猫见飞儿没有回应,又一次问道:“你说的她,是谁?” 飞儿实在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闹哪样,看这黑猫,大概也是个倔脾气的孩子,这种情况之下要他松口,估计得先满足他才行。想着,飞儿就说道:“张娴,你应该认识吧。就是她,她来找我说你是她儿子,让我帮她找到你。” “她?我的……”黑猫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对飞儿的这个答复难以接受。 “你真是她儿子吗?亲生的?”飞儿又问。 “我不知道。”黑猫软躺在地上,像是失去了斗志,他跟张娴之间大概是有着颇深的感情,至于说张娴是否对黑猫隐瞒了什么,那就是未知之数了。 黑猫原本苍白的脸又白了一阵,几乎毫无血色,飞儿见他没再挣扎,也就放开了他。他沉默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落叶和尘土,又将帽子戴回到头上,神色凝重,看似有难以释怀的心结。 “嘭”地一声枪响将他们二人吓了一跳,身后不远处的丛林就传来一阵骚动。 “他们追来了,快跟我走。”黑猫冷冷一句,转身就往另一边的丛林走去。 飞儿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喊道:“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黑猫侧头冷语一句:“现在不是时候,快走!。” 就在这时,身后的枪声再次响起,却在距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还能闻到空气中带着浓烈的弹药味,飞儿心知不妙正要跟黑猫一起离开,却听见一声熟悉的叫喊声从枪响的同一个方向传来。飞儿只感觉心底一沉,心说不对,这叫喊声可是闵天的声音,他正要离开的步伐就硬生生地就给停住了。 紧接着所发生的事情,飞儿是怎么想破脑袋也没办法想得出来,那种发生在电影桥段里的画面,居然就这他妈的发生了。先是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各种拉开枪栓的声音,环顾四周,他和黑猫两人,就是被一群十来个飞虎队打扮的武装人物给包围住了。 按理说,黑猫这样的身手,来抓他肯定需要这样的阵仗,只不过这队武装却并不属于el或是林氏集团,因为他们的领队,居然是一个在几小时前还跟飞儿有说有笑的半唐洋鬼子,总司。 “飞儿哥!!”闵天的喊声从身后传出。 回头一看,飞儿就深抽一口凉气,从草丛中走出来的不是别人,就是那总司和闵天。这还不算是让他吃惊的,以总司对黑猫的重视程度,他叫来一组飞虎队都是能够说得过去了reads();痞子遇见妞。可如今,他叫来的却并不是飞虎队,他们的身上没有警章,更而如今总司手上举着的枪,居然是朝飞儿而来。 除此之外,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握着赤小哥的青龙骨刀,依然抵在了闵天的脖子上。 “总司?这是怎么了?”飞儿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又或者说他是还没接受这样的局面。 总司这人有阴谋,飞儿是早有预感的,可没想到的是,他会在这种情况之下说翻脸就翻脸,难道就是为了抢一个黑猫吗?那用得着用枪威逼还挟持闵天吗? 他那百发百中的枪法,飞儿是真的不想去领教,用大腿想也知道那也不会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可如今,如果就这样将黑猫交给他的话,黑猫铁定是宁死也不会将赤小哥遇害的情况给说出来了。 “飞,干得不错啊,妖怪就是妖怪,这么快就找到了黑猫。” 妖怪,又是妖怪,这个不大友好的词汇,他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就说出来了,难道就真的应验了老爸所教的那句话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再怎么称兄道弟合作无间,在他们眼里,只要跟他们有一点点差异的,就是所谓的妖怪,人,就是这么一种现实的东西,想必,接近赤小哥的他也是另有目的的。 “飞儿哥救我,这变态是el那边的!”闵天嚷嚷着。 “把黑猫交出来,你们就可以走了,小林的死我自会查个清楚。”说着,总司扬了扬手中的青龙骨刀,“小林的青龙骨刀,你还记得吧,前几天我就发现它能让鬼魂灰飞烟灭,果真是件了不得的宝贝,小林不在了,我会替他好好保管的。” “飞儿哥,他说的是真的,把黑猫交给他们吧。你看我们这钱也收了事也做了,没必要搞得这么难看对不对?”闵天嚷嚷着大点其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鬼头,你就好好劝一劝你的飞儿哥吧。”总司说着就将持刀的手放下让闵天回到飞儿身旁,算是给了诚意,另一只手上的枪却依旧对准了飞儿。 飞儿想了片刻,笑道:“你说小哥的手机信号在这里,是骗我的吧?” 黑猫用手按了按飞儿的肩膀,低声说道:“他没骗你,手机的确在我这,我见过你的那个朋友。只要,你帮我离开这里,我就带你去见他。”听黑猫这一说,飞儿又是一愣,他这是在暗示着赤小哥没死吗?还是说,那只是相让自己帮他逃脱的谎言?细想这黑猫说谎的功夫,大学那会就已经见识过了。 飞儿心里犹豫,低声就问道:“他还活着?” 只见黑猫点了点头,飞儿就陷入了两难的矛盾,将黑猫交出去,赤小哥的生死必定断了线索,可这时候如果选择帮他,那就代表着自己要跟不知道有多强大的势力作对抗,前路凶险,生死难测,能不能离开这个北河乐园也是个未知。 总司开口说道:“h!小白在什么地方啊?告诉我吧,你把他藏起来也没用,不是被我找到就是被别人给找到,他藏不了一辈子。告诉我他在哪,今天我就当做没见过你,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了。” 黑猫微翘嘴角,轻笑一声,低声骂了一句,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小白是谁。” 话音刚落,他就突然以极快的身势往那些‘飞虎队’冲了过去,双脚一下用力腾空跃起,看似要跳出那些‘飞虎队’的包围圈,飞儿知道,黑猫这是将生死交到了自己的手上了,现在是个机会,自己要不做选择,黑猫铁定要被他们给抓走,他们也不可能从黑猫口中得到半个字。这如果自己要是插手了,那么所有的事情就会有千万种变化的可能。 飞儿看着黑猫身形跃至半空,他娘的这是在逼自己做选择,而且是稍纵即逝的机会。他心中一咬牙,纠结在心里的问题就有了答案,随即扬手一挥,四周顿生火舌盘绕,紧接着就是炸起一圈沙尘和泥巴。 第三十五章 逃亡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在火光和烟尘的掩护之下,飞儿一手拉起闵天就跟着前方的黑影往山洞逃去,洞内漆黑,只能听见背后传来连声枪响,可如今他也管不上那么多了,感觉着黑猫的动势跟着他往前狂奔,前面到底有什么,这方向是通往哪里,他一无所知。 在洞内摸黑跑了足有两分多钟,一路平坦,也没撞上任何意外,可就在飞儿想要发问“我们要去哪里”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脚下一空,毫无征兆地就往下坠落,还没等他喊出声来就感觉自己和闵天已经掉落到了一个水潭之中,幸好水很深,空间也很宽敞。 在水中能够听见一种水流和机括的嗡鸣,还有就是闵天的鬼叫,飞儿猜测这里应该是一条地下河,冒出水面之后,他一个劲地扯着闵天的衣领继续往前游去,四周依旧漆黑,前方有划水的声息,应该是黑猫。 “水下大约一米深有一个洞,潜过这一段我们就能出去了。跟上!”黑猫快速地说了一句就听见他往水下潜游的声音,想不到的是,天生怕水的猫也能这样,这黑猫果真就是人类和野兽的完美结晶,如今想来,张娴的酬金是一点也不过分,真拿去卖的话,这黑猫肯定不只这个价钱。 “潜?不要!!”闵天大声抗议,已经晚了,飞儿一把将他按入水中,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穿过那个小洞出来,前方就有着淡绿的光亮,气开始有点憋不住了,飞儿加快动作往水面浮去,突然脸上就被一条黑乎乎的东西给扫了一下,毛毛的,他一下没忍住就伸手去抓,只感觉那黑东西大概是有手腕般粗细,滑手的很,还没等看清楚是个什么玩意,溜地一下就不见了reads();将军皇后夙欢颜。 没两下功夫,头就出水了,四周有的是青苔和绿叶的清新气味,还有就是树梢之上一抹被夕阳染成火红的云彩,飞儿转身扫视一下四周,青山绿水,看不见有人为的房子或者什么设施,想必这是山里头一处没有被开发的天然湖泊。 不一会,飞儿就看见黑猫爬上了湖边的浅滩,远远望去他的身形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可现在也不是管这个的时候,那该死的闵天刚从水里冒出来,就使劲扯着飞儿的脖子,还大喊着“救命”,感情这湖里的水就像是十八层地狱里的滚油,会把他烫个魂飞魄散的一样。 被闵天那么一下折腾,飞儿就感觉自己身上疼得要命,一肚子气就火了,一脚将闵天这小鬼头踹进水里,忍着痛就往黑猫上岸的方向游过去。闵天自然不情愿这样被抛在水里,双手死死地揪住飞儿的裤子,两人就这样一同往岸边过去,脚刚踩到碎石摊上,闵天就像见鬼了一样地惊叫起来,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 飞儿看他一副欠揍的样子,自己又正在气头上,干脆扬起巴掌就朝这闵天头上狠拍了一下,差点没把他拍翻在地上,开口骂道:“你大爷的,他娘见鬼啦?” “不是鬼,是黑猫!!”闵天举手向前指了一下。 “那你叫个毛啊!他不一直都在我们前面嘛。” “不是!是真的黑猫!你看~”闵天一边嚷着一边用手去按飞儿的脸,让他去看。 这一看,飞儿就是一愣就给呆住了,心里惊讶却不敢作声,他的确看到了一只黑猫,有成人大小,远看就像一只黑色的长毛大豹子,纯黑的长毛很有光泽,它就像人一样立着蹲在他们身前,背对着他们舔舐着身上湿哒哒的毛。就在那么一瞬,飞儿就回想起刚才在水下摸到的那一条毛毛的东西,原来,可能,居然,是…… 他们都知道,实验体不能长时间维持人类的模样,每相隔一段时间就会变成野兽的样子,这就是长生不老药的副作用,需要‘天堂’才能让这异变的实验体恢复人样。只是,没想到的是,这黑猫在异变之后居然会是这个模样。 闵天口中喃喃自语:“西伯利亚森林猫?不对不对,这毛,这耳朵……是缅因猫啊!大品种啊,不过这也大得太离谱了些吧。” 回想起其他的实验体,都是一块人一块野兽,就像腐肉一样拼接在一起的,样子都非常的狰狞。可现在所看到的黑猫,竟然是一只完整的大黑猫,长相还挺不错,中间脸型,双眼距离稍宽,耳位高,耳形大,毛被湿透之后就更能显出来原有的体格,怎么看都是一只好猫。要不是体型太过巨大的话,往宠物店那么一放,估计也能卖个好价钱。 除此之外,黑猫跟其他的实验体还有着一个挺大的区别,那就是,在他异变的时候身上没有散发出那种让人恶心的酸臭,异变之后也没像其他实验体那样发狂乱吼,难道说,这就算是成功了?但为什么还是有种半成品的感觉呢?实在诡异。 “喂……你……”飞儿刚抬步往前走,身体从水里出来,就感觉腰上一阵奇痛,刚想出口的一句话也被这阵疼痛给打断,换成一声低吟,下意识去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腰。 “哎呀喂!飞儿哥,你怎么流血了。”闵天看飞儿一脸痛苦,低头一看就是发现,飞儿的衣衫到裤子上血红了一片,就连水里也被他带出来一道血红的水纹,低头一看,他就喊着说道:“飞儿哥,你……你,大姨妈的!你中枪了!” 说着闵天就用手轻轻撩起飞儿的衣服,右侧后腰到前腹穿了一个窟窿,血淋淋的,大概是子弹从后腰打进去,然后从前面给穿了出来,看着就非常慎人。闵天喊着说道:“飞儿哥,这是打了个对穿啊!刚才怎么不说啊,疼不疼啊?” 飞儿一听,也不知道是气的好还是哭的好,只好骂道:“我穿你大爷啊,你来穿一下看疼不疼。”说着,腰就直不起来了,腿一下发软,整个人就坐倒在浅滩上,手按着伤口似乎还在拼命地渗出鲜血reads();帝国boss霸爱妻。 刚才一路只顾着逃命,四周又一片漆黑,自己是怎样中的枪他还真的不知道,刚才逃进洞里的时候烟尘几乎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这一枪还真是中得有些冤枉,也不知道是哪个狗崽子走的狗屎运,这也被他给打中。 黑猫抖了抖毛,往他们走过来,低头看了看飞儿的伤口,开口说了一句:“这是两枪,打在同一个位置,第一颗子弹被弹出来了,第二颗应该还在里面。”这说的居然还是人话,飞儿总想着他这副样子开口应该会是“喵”的一声,可现在这情况他也没心思去开他的玩笑,只得报以一下苦笑。 “你说,这两枪打在同一个口上?”闵天又是一声惊呼,想来这一枪也不是什么运气的问题了,他开口就骂,“他妈是姓刘那鬼子,他是真要杀我们啊?喂!黑猫,这地方安不安全啊?飞儿哥现在这样,你得赶紧带我们离开这里,去找家医院才行。” 黑猫冷冷一句:“找医院?你们别忘了,那姓刘的可是警察,去医院,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吗?” 闵天心想也对,飞儿这情况怕是也难支撑到医院,从刚才飞儿决定站在黑猫这边开始,就已经明摆着是要跟总司对着干,那半唐洋鬼子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铁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再说他的目标好像不是黑猫,而是想从黑猫嘴里知道一些别的事情,关系到一个叫小白的,现在事情变成这样,难保总司那鬼子不会因为这个而杀人灭口,什么事情都不清楚就这样被杀掉,那才真叫一个冤。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黑猫甩了甩尾巴,抖了抖四肢,又用爪子拨弄了一下耳朵上的水,然后才说道:“跟我来吧。”话毕,他就再也没说其他的话了,领着他们又走进了另一个山洞,出奇的是,这边山洞的石壁上,居然挂着一排串连着的电灯泡,还是亮着的,虽然亮度不大,可也足以照明。 “这里有电?”闵天扶着飞儿一路往前,忍不住地又惊讶了一番。 “嗯,靠的是这里地下河的水力发电,刚才我们游过来的,就是其中的一段。” “这些水道都是通的啊?那不很容易被他们找到?” “这里的地下水脉就像一个天然的迷宫,进去了就没那么容易出得来。” “你……住在这里?” 黑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几人沉默。大概走了五分钟左右,飞儿脸上已经满是虚汗,地面就从泥地变成了水泥地,石壁上的灯也比刚才要明亮了很多。又走了一小会,前方豁然开朗,就像刚才爬过观光车轨道出来的那个大山洞一样,有所不同的是,这一处山洞是被悉心装修过的。 石壁被修葺得干净,地面铺上了石板砖,四周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资料柜子、办公桌、实验用品还有手术床,想必,这就是被荒废掉的一处实验室,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让他el想破脑袋,估计也不会想到,出逃的实验体就躲在被他们放弃掉的实验室里面。 “把他扶到床上去吧。”黑猫用爪子按了一下旁边的一张手术床。 “你不会想在这帮我把子弹取出来吧?”飞儿一手按着腰,身体已经没脾气了,也只能乖乖地躺到了床上。 “这儿什么都没有,喂,黑猫,你可别乱来,我飞儿哥刚刚还救的你,你不带这样恩将仇报的啊!”闵天看这四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压根就没有动手术该有的条件,黑猫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 看着黑猫从旁边一个柜子上取出来半张名片,放在油灯上点燃,飞儿早已软瘫在手术床上,也没心思去在意他烧的什么东西了,闻着空气中的一阵木香,身体就慢慢地失去了知觉,意识也在挣扎了片刻之后进入沉睡,再次醒来,就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第三十六章 出生天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睁开眼,上头是一片让人感觉非常舒服的天蓝色,就像秋天里晴朗的沙滩,一望无际的蓝色,感觉在下一秒就能享受到海上吹来的风,伴随着海的味道,清爽、活跃、充满生命的力量。只不过,飞儿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是鲜美的海鱼、龙虾,还有毕生最爱的烤羊肉,正所谓鱼羊合鲜,这是天底下最难抗拒的味道。 肚子传来“咕噜”的声响,自己确实是饿了,侧头去看墙上的挂钟,这才发现,自己在北河乐园晕倒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天。身体的感觉正在苏醒,他慢慢地活动开手脚,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装修得有点豪华的独立病房之中。 墙壁和天花是一种模仿成蓝天白云的色调,房间不大,只有他一张病床,也只有他一个病人,却有着一种非常舒适的安全感,床边的矮柜上摆放着鲜花散出香气,露台那边雪白的窗纱随风轻荡,清晨的阳光还带着初醒的鸟鸣,一切都来得如梦如幻,却又无比真实。 飞儿一度怀疑这地方究竟是不是医院,可床边挂着的病历卡和那挂得高高的输液瓶,都在向他示意着,这里就是医院。如果说这地方不是医院的话,飞儿也许还真想考虑一下,在这里长住一段时间。 刚刚醒来,嘴里淡的很,还十分的口渴,看这四周无人,飞儿只好自己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好不容易拿过来了,却发现里面是一滴水都没有,好吧,这下确实是没法懒了。 身子微微一用力,腰上还是一阵的疼痛,但也比之前好了许多,留在里面的子弹也该是被拿出来了。他扶着床边的柜子坐起身,一只脚刚踩到地上,房门就被轻轻地敲了两下,一个漂亮的护士小姐捧着早餐进门。看到飞儿手上拿着杯子,她轻声喊道:“司徒先生,让我来帮您吧。” 有人伺候自然是好,而且还是一位长得如此美丽又可爱的护士小姐,飞儿心里一甜,把踩到地上的脚收了回去,然后将杯子往她递过去,说道:“谢谢。”也许是因为伤病的缘故,他的声音显得虚弱而无力,他生怕护士小姐没有听到,于是又补了一个微笑,点头示意。 飞儿从小被伺候惯了,但被女人伺候却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记忆里压根就没有母亲的存在,家里只有一个把自己疼得跟什么似的老爸,小一点的时候还有一个行为举止都十分奇怪的爷爷,除此之外就再也不见有其他的亲戚来往了。 小时候老爸请来照顾自己起居的所谓佣人,也都是一概的雄性,也就是男的,到后来闵天硬住进他们家里来,也还是粗粗鲁鲁的服务态度,什么温柔体贴,什么细心如水,在他的脑子里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平日看的那些电视剧里的大少爷,都是侍婢丫鬟一大群,日子过得可够滋润,不知怎么的到了自己身上就是一群又一群的男人,一堆又一堆的皮糙肉厚和臭脚丫子,想来还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依着护士小姐的嘱咐,用过了早餐之后吃过了药,飞儿就躺在床上蹂躏着电视机的遥控,画面一闪一闪地变换,而他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看什么,只是享受着玩弄遥控的‘乐趣’。脑子里慢慢浮现出昏迷以前所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闵天、黑猫还有那个该死的鬼子总司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越想就越是迷糊,最后干脆就不想了,给闵天打个电话或许还来得简单一些。于是他干脆就从床上下来去翻自己的外套,衣袋里的东西都还在,让人郁闷的是那破手机在浸过水之后就给报废了,看来没辙,病房里也不见有电话,想想还是先把伤给养好了再说reads();重生之都市大鳄。 昏迷以前,闵天、黑猫是跟自己在一起的,他们应该不会就这样把自己扔在这边,就算黑猫真的跑了,闵天也肯定会回到自己身边来的,到时候再问个清楚也不迟。再说了,刚才看那护士的态度,再看这医院的装潢,这儿应该就是一家私立医院,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本着这样的一种想法,飞儿躺床上看着电视,很快就又睡过去了,这一觉也着实舒服,直到中午才勉强醒来。午饭之后,就看见闵天回来了,一脸憋气的样子,不等飞儿问上什么,他自己就像一条发臭的尸体一样躺倒在旁边的沙发上,闷声不吭,也不知道他这是受了什么委屈。 “死鬼,怎么了?黑猫他人呢?”飞儿憋不住他这样子,好奇问了一句。 闵天依旧躺在沙发上,闷声哼道:“走啦,鬼知道他死哪去了。” 听他这样一说飞儿就紧张起来,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喊道:“走?那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关于小哥的事情?”自己之所以站在黑猫这一边,还挨了总司两枪,全是因为黑猫说知道赤小哥的情况,他要是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走了,能不能再找到他不说,自己这苦也是白受了。 闵天迷糊着挠了挠头,从沙发上坐起来:“小哥?没有啊。你昏倒之后,他就打了个电话,然后!”说到这里,闵天突然就兴奋起来,“然后你知道吗,这黑猫面子可真大,居然叫直升机来救我们呢,还有还有,你听我说啊,这家医院你知道是谁的!你肯定想不到!这医院是林氏集团名下的,给你的还是贵宾级待遇呢。” 飞儿哑口无言,说实在,这市里的私立医院虽多,可有这样装潢的,也确实只有林氏集团名下的那一家。让他惊讶的,也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被安排进贵宾病房这件事情,而是在黑猫跟林氏集团之间,好像存在着某种特殊联系,黑猫甚至能够调用林氏集团的直升机?这确实有点难以理解了。 这样说吧,林氏集团投资了el的生物研究计划,这两算是合作关系,然后黑猫是el的实验品,也就是黑猫受制于el。好了,这样一种前提之下,黑猫反抗el从实验室逃了出来。按理说,这黑猫跟林氏集团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密切联系才对,就算有关联,那也不会是友好关系,可为什么现在看来,黑猫倒是跟林氏集团成了一伙的呢? 闵天见飞儿不作声,又继续说道:“对了!小哥!他说了,小哥在这里,让我交给你!”说着,闵天就从衣袋里掏出来一只老人手机,飞儿一看就呆了,还真是赤小哥的手机。 飞儿一把将手机抢到手上,就问:“他怎么跟你说的?” 闵天耸了耸肩:“怎么说,就那样说啊,我都一字不漏给你重复了,还想怎样。” “小哥在这里?把它?交给我?”飞儿又重复了一次。 看着闵天点头,飞儿是真的想要抓狂,勉强压着怒意又问:“你就不能给我问清楚他说的到底什么鬼啊!小哥在手机里,你倒给我钻手机里看看啊!”显然,黑猫是话中有话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在北河乐园时,黑猫曾暗示说赤小哥还活着,而他就可以带飞儿去见到赤小哥,后来这些所谓承诺都变成了浮云,如今看来,自己应该就是被那狡猾的黑猫给利用了。 只不过,在那之后,调用林氏集团的直升机,又安排这家医院给自己养伤,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只是为了感激救命之恩吗?不对!黑猫跟普通的人类或者普通的妖怪都不一样,人性跟野性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了,他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必定有着特殊的目的。 “我知道了!”闵天突然大喊起来,“飞儿哥,飞儿哥你听我说!会不会是小哥遇到了什么收妖道士,把他给收进这手机里了呢?你看吶,古时候那些道士不都用什么葫芦啊坛子啊,还有紫金钵之类的吗?现代科技这么发达,用手机收妖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第三十七章 突破点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的思绪被闵天打断,实在不知道该给他什么样的反应,如今只觉得他很欠揍,自己的忍耐也到了一个想要爆发的程度,这样憋下去,怕是对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好处,想着,飞儿就将赤小哥的手机小心翼翼地收进柜子的抽屉中,然后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揍人的过程其实也就那个样,飞儿也不会真往死里打,那只是一种发泄而已,他自己如今有伤在身,力度自然也没法发挥。 跟着飞儿接触异联社这行业也算有好几年的时间了,这闵天的脑子就还是当年那个蠢样,也已经不只一两次在外人面前丢人了,走在外面,飞儿就有种想把他踹开装作不认识他的冲动。这所谓收妖一说,飞儿也已经跟他说过不下十遍了。 电视或者电影里头所谓的将妖怪收进一些法器之中,是纯属无稽之谈,异想天开。这天地万物虽然不可解析的事情还有很多,但也必须得遵守物理界的定律,所谓妖怪其实也就只是跟人类有所不同的另一种生物而已,也是实体的呀,也是个动物呀,有血有肉也有占地面积的呀,怎么就能随随便便说塞进去就能塞进去的呢? 叹只叹,在人类高超智慧下的一切产物,对这个大千世界的真实面有着太大的影响了。 活动了不过一分钟,飞儿腰上的伤口就发起了抗议,他一手捂着腰,另一手将闵天甩到一边又再补上一脚,就不能不回到床上休息,尽管这样,昏迷三天的闷气也算是发泄出来了,心情舒缓了不少。 闵天还不知道飞儿是哪条神经不对,从地上爬起来就抗议着道:“飞儿哥,你神经病啊,干嘛打我!” 飞儿往床上一靠,没有一丝笑意,只低吟着说道:“你欠揍……” 闵天这一听,知道飞儿这回是真的生气,表情立马就变了,扶着自己的后腰就往飞儿这边凑过来,咧起嘴笑道:“飞儿哥,别生气嘛,我这跑了两天也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的啦,没功劳也有苦劳是不,别生气啦,好吗好吗好吗好吗,好嘛,别生气啦,伤口还疼对不对,要不我帮你揉揉呗。” 飞儿被他这样一撒娇,鸡皮疙瘩就出来了,一脚把他踹开就开口骂道:“揉你大爷!” 闵天笑了笑,搬了个凳子坐到飞儿床边,将话题一转就说道:“飞儿哥,你还记得野狗吧?他那边查到了个劲爆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有屁快放!” “就是,那黑猫!他真的是张娴的儿子,亲生的!他就是聂惟啊!”闵天说着,飞儿却没感觉到意外,“他变成现在这样子呢,全都是张娴给弄个的,她居然把刚满月的亲儿子贡献给组织做研究,真不知该说她伟大呢还是禽兽不如呀。” 飞儿“噢”地一声:“原来是这样,野狗他还查到些什么吗?” 闵天“嗯”地想了片刻,说道“没了,这还不算劲爆消息吗?当时我都傻了,他们两居然真是母子,你说这黑猫会不会对张娴恨之入骨,所以杀了她呢?”说着,见飞儿没什么反应,闵天又继续说,“你还记得之前张娴落在我们家的那个手提包吗?很多宝石的那一个。”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那手提包的大小。 “记得,怎么了?” “最后给谁了?”闵天突然这么一问,飞儿也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是给那什么杨教授了吗?”飞儿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又很不自然地直了直身子reads();宠妻之早见晚婚。 “他就拿了几张名片啊……”思考了一会,他惊道:“又是总司那洋鬼子!肯定被他给拿走了!” 飞儿沉默,虽然感觉到这事情有点不对,但又实在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只好一脸疑惑地盯着闵天看,希望能从他嘴里说出一些比较有价值的信息。 闵天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瘪了瘪嘴:“那手提包里面,有一件东西我们都忽视了,el派来的那些实验体要找的东西,估计就是那玩意,不是什么名片啦。” 飞儿又是一愣,道:“什么东西,那手提包我们不都翻过了吗?” “在乐园里的时候,他们不是提到什么小白的吗?”闵天拉着凳子又往飞儿靠近了些,继续说道:“小哥知道的事情,我们都知道,那洋鬼子也知道的对吧?但在这之前,他们都没提到过一个叫小白的呀。我就感觉,这突然冒出来一个什么东西叫小白的,那洋鬼子是从哪里知道的事情呢?” 看飞儿沉默不语,闵天继续说:“看那洋鬼子对黑猫的态度,小白好像比黑猫更重要呢。” 依着闵天的话,思绪良久,飞儿想到了两种可能。 第一,总司跟老林总有着秘密的交易,这个交易或许连赤小哥也被蒙在鼓里,小白这一个线索就是林氏集团告诉他的,而在那之后,就是利用飞儿到乐园之中找出黑猫,因为拥有灵气的妖类对附近的另一股灵气会有强烈的感应,这要比那些个高科技探测仪来得更方便实用。 第二,那就是在已有条件下的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说有一些已经摆在大家面前的东西被忽略掉了,在大家重合的经历当中,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被他们当垃圾给无视掉了,而这些线索又碰巧落到了总司手中,那完全就是运气的问题,至于他是怎么查到的,也没法猜测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小白到底会是什么呢?是一个人?一只动物?一件物品?还是一样虚无的东西?又跟el和长生不老药的实验有着什么样关系?黑猫跟小白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又是否如总司所认为的一样,黑猫知道小白的所在? “黑猫、实验体、总司、张娴、小白、el、林氏集团……地狱……天堂……”飞儿重复地默念着这些名字,所经历的一切快速在脑海中回放。突然,心中突如其来的一阵温热,就像是在漆黑的洞中寸步难行,突然看到了指引方向的明灯,这些线索都指向了他们。 “林氏集团!老林总!”飞儿身子一震,快速地从抽屉中摸出那一台属于赤小哥的老人手机,按出通话记录的页面。果然,记录都还在,而且十分清晰地记录了过去两个星期所有进出的电话号码。除了飞儿自己的手机拨入未接之外,有着另一个他并不认识的号码多次进出,而且有着通话时长,也就是说,在这些天里,黑猫用着赤小哥的手机,跟一个人保持着联系,甚至调来直升机和安排现在这家医院,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林氏集团里的人,而且有着很不一般的地位。 按这样一个推测,黑猫临走时给闵天的暗示,说“赤小哥在这手机里”的意思,很可能就跟飞儿先前所猜测的一样,赤小哥没死,他的失踪和死亡都是“被安排”的,他如今就在林氏集团里?被囚禁着吗?有这样能力的人,应该也就只有他哥哥了。 这一切推断,是否代表着,这一个跟黑猫保持联系的人,就是老林总本人呢?如今,只要拨通这个号码,真相,或许就近在咫尺。 飞儿先做了一个不要作声的手势让闵天闭嘴,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拨通了那一个号码,对方传来“嘟~嘟~”的声音,才响了四声,电话就被接通了,那是一把十分磁性的声音,温柔而不失庄重,还带着一股阳光大男孩一般的活力。 “司徒先生,您的电话,真是让我久等了。”这声线、这语气,飞儿肯定在哪里听到过。 第三十八章 会面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愣了好一会,飞儿才反应过来,这声音他的确听到过,说话的这个人他也曾经见到过,那就是被外界称之为林氏集团两大护法之一的邵临邵秘书,现在回想起来,听这声音,就是当年代表老林总到任夏兽医诊所跟他们交涉说要接走赤小哥的那个小西装男,大概也是他。 听他所说的话,似乎早已料到飞儿会给他打这通电话,这使得飞儿莫名的紧张,一时间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这时候就是听到邵临先开口说道:“司徒先生,我们林总想跟您见一面,请问现在方便吗?”他的话虽然温柔得体,却是在话语之间,夹杂着一种强势,就好像在暗示着说“你要错过这一次见面的机会就一定会后悔”的一样reads();狂妃倾世废材逆天。 “我现在……在……” “司徒先生别来抱恙,我们就约在医院的餐厅见面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们也算是考虑得周到,自己如今在这养伤,也是受着人家的恩惠,既然老林总都有这般诚意亲自到医院里来了,自己也就没法再摆什么架子说不去,当下也只好答应。通话的内容也就只到这了,关于赤小哥的事情,邵临的嘴是紧得很,一个字也没漏,短短两句就给飞儿应付了过去。 如今看来,具体的事情也只能在见到老林总之后才能有个结论,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想着是去见林氏集团的老林总,又是赤小哥的哥哥,怎么说也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才行,于是飞儿就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洗身子,把胡子给刮了一下,然后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这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说实在话,他们对老林总的理解,只停留在电视上,那是一个约莫八十岁头发眉毛都白了却依然精神焕发的面容,浑身上下充满着身为王者的气势,虽然年迈,却从未见有人搀扶或者坐轮椅之类,只凭一根拐杖就出席各种各样的场合。不得不让人佩服,他这么一个早该退休的老头子还能以一己之力支撑起整个林氏集团的运作,在黑白两道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 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他毕竟是赤小哥的哥哥,怎么说都不会是个泛泛之辈。唯一让飞儿感觉奇怪的是,他跟赤小哥就真的是亲兄弟吗?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是真的没法算得准的,如果说他不是人类,以妖怪的体质来计算的话,已经出现八十岁老态的面容,那保守估计也已经是三位数的年纪,已经到了年老体衰的阶段,难道说他已经活不久了吗? 这么一想,按之前飞儿所猜疑的,是老林总抓走赤小哥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闵天一边听着飞儿的推测,一边帮他收拾着换洗的衣物,听他这么一说就插口一句说道:“我看这老林总是老人痴呆了才会把那小怪物给找回去吧,难不成还想着等他死了之后有个继承人?让小哥去搞,这林氏集团铁定要破产的呀。” 飞儿有点怒意地瞪了闵天一下,说道:“小哥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还有,你就不能跟他好好相处吗?少说些有的没的。” 闵天大声嚷嚷着“不能!明明是他,又无聊又没趣还小气,净会给人摆张死脸,真想不懂你们是怎么受得了他那脾气得……”看着飞儿的神色不对,他只好皱起眉头憋了憋嘴,不再说那些,妥协着说道:“好好好,好好相处,那也得他还活着才行啊。” 看了看墙上的时间,飞儿披上了一件外套就在闵天的陪同下离开了自己的病房,因为腰上的伤还是一阵一阵的疼,所以他走得很慢,来到医院首层位于后庭院的餐厅时,已经能够看见老林总的保镖守在那了。 庭院以及餐厅内外都不见有保镖之外的其他人在这走动或者逗留,想必是老林总的驾临,让这里成为了一个安保十分严密的‘私人’地方。 飞儿和闵天的进入并没受到阻拦,想必也是那老林总的意思。穿过庭院继续往前就是餐厅的入口处,这医院也绝对称得上是五星级,就连一个用餐的饭堂也装修得金碧辉煌,远远看去,感觉就像是一家大酒店的宴会厅。 老远就能看见,邵临站在门口等着,再走近两步,他就是笑着朝这边迎来。他就像是老林总身边的理事总管,与林氏集团有关的一切事务,现场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比飞儿要年长两年,已经三十出头了,却还是一副大孩子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是个性如此还是演技出众。 “司徒先生,里面请。”说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飞儿往餐厅里面走。 飞儿点了点头,客套一句说道:“很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说着,他们继续往餐厅里面走去,可这还没走出两步,却又被邵临给拦住了,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哪有说前一句请人进去,后一句就把人给拦下来的道理呢?难不成除了飞儿,老林总还在见什么人吗?那人没有离开,所以不让进? “怎么了?”飞儿问了一句,疑惑地看着邵临reads();再嫁,慕少的神秘娇妻。 只见他神情淡然面带微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只是转头看了看闵天,然后说了一句:“司徒先生,很抱歉,林总希望能跟您单独谈谈,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闵天一听就有气,嚷着说道:“我可是飞儿哥的助理,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让我听的呀。” 飞儿一把将他拽住,低声道:“少给我惹麻烦了,你回房间等我吧。” 闵天心里委屈,紧张地拉着飞儿手臂,低声说道:“飞儿哥,你伤还没好呢,这能行吗,谁知道那老林总有什么阴谋才把你叫过来,万一他是要杀人灭口怎么办?说不定,他就是想毁掉小哥跟这个世界的关联,免得有人知道他有那么一个怪物弟弟。” “你都说哪去了,如果他真要杀人灭口,我早就醒不来了。就知道胡扯,回房间去等我,别多事。” “可是,他,那老狐狸……”闵天还想继续说下去,就被飞儿“啧”地一声给震住,不敢再发话了。 再回头去看邵临,他依旧礼貌地站在旁边等着,似乎并没在意他们的交谈,见飞儿转头过来看他,他就又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脸上一直挂着那种阳光而温柔的微笑。 飞儿往邵临走过去,赔笑式地扬了扬嘴角:“邵秘书,请带路。” 跟着邵临往里面走去,拐过几个弯之后就走进了一个环形的大厅,靠里的一边是服务台和酒水吧台,另一边就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靠窗的一旁放着舒适的餐桌和沙发,窗的外面,是餐厅后院的绿荫湖畔,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只留下一副恬静的风景。 此刻,这环形的大厅里头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其中的一张餐桌旁坐了一个白头发的老爷爷,只见他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拿着茶杯,正在喝茶,看有人进来,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慈祥的微笑朝飞儿这边望过来。 这是飞儿第一次如此真实地看到这个像帝皇一样的富商,他的脸虽然苍老,却显得非常的精致,仿佛是一件艺术品,身形和脸型上都有着赤小哥的影子,不对,应该是说赤小哥有着他的影子,等赤小哥老了以后,或许也会跟他一样的吧,飞儿现在开始相信他们是兄弟的这个事实了。 邵临将飞儿请到老林总的餐桌旁坐下就离开了,这么一个大厅子里头就只剩下飞儿和老林总两人面对面坐着,让飞儿觉得奇怪的是,外面层层保镖看守着,到了这里面,老林总的身边竟然是一个保镖也没有。 好奇着这老林总也许是个深不可测的家伙,飞儿就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番,却发现,他也同样地在打量着自己,双眸有神,仿佛是在欣赏着什么。 老林总,一头雪白的短发,不见一丝杂色,肤色红润,脸长的有点圆,但并不是那种发胖的姿态,皮肤发皱却不松弛,他的笑容十分自然,看着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爷爷,或许是有老花眼的关系,他的鼻梁上驾着一个银框的小眼镜,跟他的脸凑在一起,显得非常的精致。 飞儿敢说,活的这么多年以来,他都未曾见到过有这样气质的老爷爷,他那气质是连电视上有着丰富演艺经验的老演员也未必能够模仿的。至于穿着,他穿的十分随意,随意得甚至有些时尚,蓝白相间的碎花上衣,白色的休闲裤,外加一双路边摊常见的米色人字拖。只能说,那是外面边任何一个八十岁老头都没法穿得出来的气质。 在他手上,握着的是一柄龙头拐杖,应该是红檀木做的,虽然跟他的穿着打扮很不搭调,却隐约透着一种古而不朽的韵味。在飞儿的印象中,就是一些新闻上看到的老林总,不管出席什么场合,也不管打扮是怎样的,在他手上都会握着这样的一根龙头拐杖,想必,那是他个人的心爱之物。 第三十九章 渊源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正寻思着,要说些什么让气氛别太严肃,就听见老林总“呵呵”一笑开口说道:“司徒小子,有你爷爷当年的风范,不错不错。”他声音颇为磁性,语速不快不慢。这句话下来,气氛确实没刚才相互打量的时候严肃,却是让飞儿有些错愕。抬头一看,只发觉这老林总居然露出了一副十分欣慰的样子,在他眼中像是在看着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 这又是什么情况?飞儿一时间就乱了分寸,完全不知道该给他什么回应。 看飞儿不说话,老林总又是“呵呵”一笑,拿起油灯上温的一壶茶就给飞儿倒了一杯,说道:“来,别紧张,你是司徒家的小子,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这里就只有我们两,有些事情也不是那些外人可以听的,这里,正适合,我们该好好地谈一谈。” 又是一句像是藏着什么含义的话语,飞儿只感觉自己的脑子是完全跟不上这老林总的节奏,心说如此下去,自己的思绪也只会被他牵着走,想问出点有用的信息就更不可能了。心里虽然疑惑,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甚至没来得及组织点得体的语言,就开口说道:“林总,我不确定您是不是认识我的爷爷,但我跟您,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 “嗯。”老林总居然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头,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道:“对,我们是刚认识,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外人都叫我飞儿reads();纵世妃谋之墨染天下。”飞儿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重了,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用手指碰了碰茶杯却没拿起来喝。 “飞儿。嗯~”老林总自语了一句,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的本名呢?” “我……”说实在话,飞儿是极少在人前说起自己的名字,哪怕是熟络到一起洗澡一起睡觉的兄弟,也未必能够知道他的本名,也不是说分那么多外人或是内人问题,只是那个名字对他而言,有着不想触碰的伤痛,他也只是想逃避一段往事而已。 “您,认识我的爷爷?”飞儿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回避了那个问题。 老林总张嘴就是“呵呵”一笑,一点大老板的架子也没有,反倒像是一个慈祥得有点可爱的老爷爷,“何止是认识,当时你的爷爷就住在我林家,还叫我一声林叔叔呢。唉~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啦。” 飞儿曾经听老爸有唠叨过这么一说,在爷爷还年轻的时候,异联社这行业是毫无拘束地发展的,还算是乱中有序,没像现在这样有拉帮结派的,也没那么多花花俏俏的东西。后来有了所谓的规范吧,其实也就是一种打压行业发展的手段,就那么一下子,异联社这道上的家族就都成了套上枷锁的野兽,在接受驯服之前,免不了地要挨上一些罪。 经历过一段黑暗时期,一些支撑不下去的家族自然就是树倒猢狲散,该跑的,跑,跑不掉的,死。好几个不大不小的家族,在经历那段时期时候,直接就灭族了,其他家族的后人大部分也不敢再混下去,移民出国的有,改名换姓的也有。 司徒家也是受祸害的那其中之一,爷爷也曾经有过一段一无所有甚至流落街头当乞丐的日子。后来多亏了一个跟太爷爷关系很不错的富商帮了一把,司徒家才不至于灭族,才能够支撑到现在。 在老爸的描述当中,那富商好像就是姓林的,至于长什么样,连飞儿的老爸都没见过这个人,也只是有这么一个故事被传下来罢了。真心难以想象,当年那个帮了爷爷的富商,真的就是这老林总本人吗?还是说是他的长辈呢? 飞儿记得,自己的爷爷比自己的老爸要大个八十年,这是老爸亲口说的,因为妖族年岁比人类要长一点,所以生儿育女这种事情也会相对的有一个适宜婚育的年龄,大概会比人类的婚育年龄延后数十年的样子。飞儿自己跟老爸的年龄差距,少说也在五十以上。刚才老林总自己也说了,飞儿的爷爷还管他叫叔叔?这样一算就不得了,他的年龄已经超过了‘老妖精’的范围了。 “爷爷那一辈,林总真是老当益壮。”飞儿随口一说,就回想起从赤小哥身上取下的那颗子弹,是两百年以前的东西,如果赤小哥真有那岁数去受那一枪的话,这会不会跟老林总有关?那就是在两百年以前,他们兄弟之间是发生过了一些事情? 老林总又是“呵呵”一笑,“司徒小子,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 人活得久了,就知道这世间万物是何种规则,接触的人多了,就有了察言观色的本领,任何一种动物都具备这样一种自我认知和学习的能力,飞儿的一举一动甚至心中所想,想必都已经被老林总给看穿了,既然他要直接,那还是直接一点的好吧。 飞儿犹豫着该怎么说,随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这茶味竟是极其的熟悉,这是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一种茶,现在想来,刚才老林总所说的那些话应该都是真的,自己爷爷跟他的交情也是真的,这么一来,话就好说得多了,看老林总的样子,也不像是会随便杀人的人吧。 想着,飞儿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说道:“其实,林总,我来这的原因,是因为您的弟弟。” 老林总一听,脸上露出了特别的微笑,没有发话,只是“嗯”地回应了一声。 “他叫赤磷,是我的朋友。”虽说这会能接爷爷的交情,但心里却还是免不了的紧张reads();[魔戒]龙与精灵王。 “嗯。”老林总依旧没有开口。 “他死了,说是因公殉职。” 老林总这回没有用“嗯”来回答,只是扬起嘴角笑了一下,飞儿心中的猜想也就得到了证实,下一句他就可以来得理直气壮了。 “他的死……”飞儿心中的紧张还是让他犹豫了一下,“是假的吧?” 老林总又“嗯”了一声,算是正面承认了这件事情。 飞儿紧接着说:“是你抓了他?” 听着,老林就总拿起茶杯,将里面剩下的茶一口喝完,然后拿起茶壶分别给飞儿和自己的茶杯里倒茶,一边说道:“不错,你很聪明。都怪我当年过于急躁了,不然,你小子也猜不到我的头上来吧。” 老林总说的不错,飞儿的思路完全被他给摸得一清二楚,所有的推断都是从当年老林总派人到任夏诊所说要接走赤小哥的事情开始的,如果当年他没有那般声张,赤小哥也不会逃跑,他的身份也会一直被掩埋,更不会有人将他这么一个身世空白的野生籽跟林氏集团联想到一起。 飞儿激动得一拍桌子,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站起身就冲口而出:“他现在在哪里?你为什么要抓他,为什么要伪造他的死?为什么要毁掉他在这里的身份?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呵呵。”老林总并不惊讶飞儿的举动,依旧微微笑着,“你应该问的是,过去的这么多年,我为什么要放任他在外面胡闹,而这一次又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地将他擒住?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要不是有人帮了一个大忙,我也没这个能力把他带走不是?” “他在哪里?”飞儿难抑心中莫名的怒火。 老林总没有理会飞儿,自顾自地说着,而他所说出的话,却让飞儿哑口无言,“虽然我们是双胞胎的兄弟,可我跟他是完全不一样的,我的体质更像是人,他要逃,我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的手下再怎么善战也不过是血肉凡人,也不会是他的对手。这一次,要不是有人帮着,给他下的猛药,恐怕我的手下也是回不来的。” “总司?”飞儿嘴上默念,老林总口中所说,那给给赤小哥下药的人,出了总司那洋鬼子就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想着,飞儿的心里是又怒又恨,在前往法医大学的那一段路上,就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总司这洋鬼子可真够奸贼的,也不知道他收了老林总什么好处。后来在北河乐园所发生的事情,飞儿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自己的腰上穿了个孔也是拜他所赐,到现在还在疼着。 老林总站起身来,拍了拍飞儿的肩膀,说道:“司徒小子,岚栩是我的亲弟弟,我不会伤害他。至于那些伤害过他的人,我自会一笔一笔的,给算个清楚,只希望你不要多管我林家的闲事就好。” 看着飞儿沉默,老林总按在他肩上的手稍稍用力示意让他坐下来,又继续说道:“我只是不想让岚栩,继续待在那种地方被人利用罢了。司徒小子,你也是在这里长大的人,你该知道,这人类社会的规则,根本就不适合他,勉强让他待着,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伤害。我这是在保护他。” “要做什么要活在哪里,该是他自己的选择,不应该由你来约束。”飞儿忍不住地反驳。 “你要好好地想一想,我的这个位置,要是换了别人呢?岚栩或许就真的死了。”老林总的话让飞儿陷入沉思。 他说的没错,出卖赤小哥的是总司,他肯定是为了某种利益,所以对赤小哥下手。如果说跟总司做这场交易的不是老林总,而是一个真正想要害赤小哥性命的人,总司又会不会因为不同的交易对象而改变选择呢?如果说他的选择还是跟现在一样的话,那赤小哥的结局就不是被抓,而是真的死了。 第四十章 交易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先不论老林总究竟是什么原因把赤小哥抓起来,现在更重要的是,赤小哥究竟身处何地?又是否安全?如果按老林总的说法,赤小哥是被他给关起来了,他肯定不会愿意当一只笼中鸟,也肯定会想尽办法逃脱,可这个把月都过去了,赤小哥就像是真的死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飞儿真的猜不到,老林总能将他关在什么地方。 “他在哪里,我只想跟他见一面。”对,要见一面,见到以后或许能帮他逃脱,又或许是最后一次的相聚,飞儿不敢想,生怕这一丝的想法都会被老林总给看穿。 “我自有我的考量,也不是说不能让你们见面,我想岚栩应该也很想见到你这个朋友,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有很重要的任务,你也是。”老林总扶在龙头拐杖上的那一只手轻轻地敲打着,像是在思考,可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感的变化,他继续说道:“司徒小子,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在这样一个节骨眼上提出帮忙?难道说,这老林总是在用赤小哥做交易吗?要见赤小哥,就要替他林氏集团做事?飞儿打心底自我盘算着,犹豫着,嘴里却不自主地开口一句说道:“林总,林氏集团不缺人才,我这懒散的闲人,又能帮您做什么?”话音刚落,飞儿就开始后悔了,如果说老林总真的打算用赤小哥做交易,那刚才自己就已经错失了一次机会。 老林总微微一笑,说道:“这两件事情,能做到的人并不多,你就是其中的一个。” 飞儿疑惑,心说这老林总好像对自己非常的了解,他看在自己身上的神情更像是看着一个认识很多年的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他是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一种奇怪的神情。飞儿轻轻呼出一口气,定了定神,又问:“为什么是我?” 老林总依旧慈祥地笑着:“除了你之外的两个,都不是我能请得动的人。” 飞儿一惊,愣住了,林氏集团称霸了众多行业的半壁江山,身为大老板的他居然也会有请不动的人吗? 想着,心里就是莫名的紧张,更是有着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想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件事情?飞儿审视自己的能力,确实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自己只不过是异联社道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老板而已,做的也都是些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丢脸的生意。 “是……什么样的事情?” “你愿意帮我吗?” 飞儿咬牙一握拳头,“愿意!只不过,我有个条件!”,终于抓住跟老林总谈条件的筹码,既然他如此看重自己,自己心里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得到那又是另一回事,这样的筹码握在手里自然不能轻易放开,不管怎么说都是个机会,想要从林氏集团里救出赤小哥,看来只能兵行险着了。 “你想要见的人,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老林总一边给飞儿倒茶一边说,“你要的条件,我答应,但你必须先帮我完成第一件事情。”显然地,老林总依然掌握着飞儿的想法,只等着飞儿自己跳进他所设计好的陷阱里。 两人的交谈很快便进入了主题,老林总让飞儿替他完成两件事情,却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完完本本地跟他说个明白,而是要飞儿按照他所说的每一个步骤,一步一步来完成,而他也只会在飞儿完成前一步的时候才会将后面的要求说出来,那也就是说飞儿要成为他的扯线人偶,每一次动作都需要靠他来指挥,而飞儿自己则完全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只能听从,只有做到最后才会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ads();[魔戒]龙与精灵王。 第一件事,是让飞儿去找一个人,用他的话来说,那是一个只会对飞儿坦诚的人,因为他是飞儿老爸从前的一个助手。说实在的,飞儿老早就想去找他了,关于张娴案子的事情,他或许会知道一些事情。 他名叫任夏,身份是一个兽医,因为他老婆的关系,在这道上也算是有点名气,起初也就是他把张娴介绍给了飞儿。 说起这个任夏,飞儿跟他是有着无数美好的回忆,与其说他是老爸的一个助手,倒不如说他是一个阳光、帅气、细心、让人感觉到温暖的邻家大哥。 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家里也不富裕,但他家却跟司徒家一样,是一个有历史的家族,辉煌时期已经追朔不到了,跟飞儿一样,到他这一代也就只剩他一个,落到他手里的家业也只有一些破铜烂铁,就连一个遮风挡雨的窝也都没有了。 大概是在二十年多年前吧,那时飞儿三岁大,在一个乌云蔽日、大雨滂沱的下午,任夏按响了司徒老宅的门铃,他给飞儿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乞丐大哥哥,当时的他衣衫褴褛、神情呆滞,感觉就是从大屠杀中逃出来的,已经被吓疯了,手里死死地抱着一团麻布,飞儿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自那以后,任夏就住进了司徒老宅,成为老爸的一名助手。家里遭逢巨变,他却能很快地从阴霾中走出来,性格开朗、勤俭好学,能给如人烈日一般的正能量。 他不单是老爸的得力助手,也是一个亦师亦友的好大哥,他将飞儿的老爸视作师父,又将所学到的一切毫无保留地教给飞儿,对飞儿也是爱护有加,所以飞儿也将他看成是最亲近的大哥。 然而,在十多年以前,任夏很突然地就离开了司徒家,也不是说不辞而别,只是那消息来得有些突然,说是有了心爱的女子,要结婚生儿,飞儿的老爸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就允许了他的请求。 成家之后的任夏跟爱妻有了一个叫霜霜的女儿,因为是入赘过去的,所以生活也就那个样,不好不坏,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为了真爱,舍弃一切也都值得。”飞儿至今都无法认同他的观点,也不知道他说走就走的真正原因,所以,结局也就那样了。 之后,任夏弃武从文学医去了,也不再接触那些可能会丢命的案子。 这也许是因为他本身就有学医的天赋,用了短短几年的功夫他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医师,爬进了名豪的圈子,混出了自己的名气,在异联社的圈子里,他是一个专门替妖怪治病的大夫,在人类社会的贵族圈里,他是一个千金难求的神医,这样一个他却还有着第三个身份,那就是隐于老城之中的一个门诊所的兽医师,说白了就是给猫狗看病的。 这次老林总让飞儿去找他,大概是因为飞儿跟他的关系比较密切,能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他不愿意跟外人细说的事情,比如是,张娴和黑猫的案子。 飞儿能够想到的事情,老林总自然也有想法,任夏把张娴介绍给飞儿,在那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就是飞儿此行的目的,另外还有一个附带任务,具体是什么老林总没有明说,只是让飞儿在下面的一个月好好休息,说是等他的手下把东西拿回来,飞儿看过之后就自然能够明白。 他们的这一次的会面并没有到此就结束,后面的两个多小时,老林总就像叙旧一样跟飞儿聊了很多关于他爷爷那一辈的事情,有些甚至还是他爷爷的爷爷的事情,那些流散在历史长河之中的事迹,有一些飞儿压根就不知道,可从老林总嘴里说出来,感觉就像是他昨天才经历的一般。 心说这老林总跟自己家到底有着多少关系,就好像自己祖宗十八代他都认识的一样,一说起来就跟个老顽童似的,说个没完没了了,最后还是邵临进来在老林总耳边说了五秒钟悄悄话,这一次的会面才算是可以结束。 第四十一章 人不为己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之后的十天半个月,飞儿依旧在医院里休养,因为手机浸水坏掉,还琢磨着是要拿去修还是换新的,所以前面的几天,窝在医院里的飞儿几乎就跟外界断绝了联系,只有电视机的陪伴也实在闷得慌,直到一个星期过去,闵天才将修好的手机给送了回来,直到这时飞儿才发现,这短短几天的时间,外面的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缘由是手机里的一通未接来电,因为手机没有开机所以这通电话被转到运营商的留言信箱去了,而留言信箱那边也只是个系统自动录音,飞儿也是闲着无聊想要翻查最近有没有好友来电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一通留言。 与其说是一段留言,倒不如说那是一段录音,至于来电的号码,却是一个飞儿意想不到的人,应该说,飞儿完全想象不到,这个人为什么还会给他打电话。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只是,这个人在飞儿的印象中,还有着无法淡去的阴影。 这个来电并且留言的人,就是前几天那死不要脸的洋鬼子,总司,飞儿挨了他两枪,到现在还没完全愈合,试问如此一个翻脸不认人还想杀人灭口的贱货,就算手机没坏,飞儿也不会想要接听他的电话吧。 他犹豫了好一会,心里又气又痒,最后还是听了那一段留言。 “飞,不管你能不能听到……”他喘得很厉害,的确就是总司那不要脸的家伙,“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不想带着这些秘密消失,希望你能听到吧。”说着,电话那头就传来一连串的枪响,飞儿心底一沉,心里就冒出了许多问题“难道这总司就这样死了?他这是在哪里?又是谁杀死了他?” 留言还没有结束,总司压低着声音,呼吸也变得沉重:“我知道你会恨我,是我对不起小林,是我向林氏报告了他的行踪,所以,杀害他的人极可能就是林氏的人,这是我失策错信了他。飞,你如果躲在林氏,一定要小心,那个老林总不是普通人。”能够听得出来,总司是在躲避着什么,以至于他的话断断续续,就连咬字也不太清晰。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一定要听好了,飞,你所见到的张娴,不是真正的张娴啊,她是一个复制人,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去问黑猫,他知道得比谁都多得多,还有,数据晶片就藏在手提包上面的绿……”这中间传来一声巨响掩盖了总司的声音,飞儿无法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真正的长生不老药,不是黑猫,是小白……他才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东西,现在来杀我的人,是为了晶片,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小白。”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乱七八糟有东西坍塌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爆炸的巨响和枪声,而当一切回归寂静,飞儿却只能听到总司那一阵又一阵虚弱的喘息,然后,就是另外一把陌生的声音。 “叫你躲!有种再跑啊!跑啊!”这说话的人十分猖狂,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大吼,“原本你只要把东西交出来就不用死了,浪费我这么多的时间……”对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嘟”的一声传来,留言结束了,最后不知道是总司自己挂上了电话,还是那凶手发现了总司的电话录音,总而言之,这很可能就是总司在这世上最后的遗言了reads();邪帝霸爱之独宠弃妃。 录音结束了,飞儿却陷入了沉思,这短短不过两分钟的录音,总司所说的话,其中的信息含量实在让人有些不好消化。飞儿又从头听了一次之后,整理了一下,归纳为几点。 第一,总司自个承认了,是他害了赤小哥,可这奇怪的是,他并没提到给赤小哥下的药,而是说,是他把赤小哥的行踪给报给了林氏集团?虽然性质上看似没多大差别,可这细节跟老林总所说的版本对比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第二点,足以解析飞儿之前一直困惑的问题,原来说,飞儿所见着的张娴是假的,那只是实验室里跑出来的一个复制人?那跟真正的张娴,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也许只是样貌相似。这样一来,飞儿就可以肯定,在去年九月被三个混混杀死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张娴,这世界也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死而复生了。 第三,也是最让人想不通的一点,总司提到了长生不老药的数据晶片,难道说,从一开始自己所想的方向就错了吗?那些来势汹汹的实验体,还有那个跟皮衣女长得很像的女贼,他们的目的不是手提包里面的‘天堂’,而是数据晶片? 至于第四点,就是那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什么小白,什么叫做真正的长生不老药,这总司话里的意思,难道是说,所谓最成功的实验体黑猫,都只是一个烟幕吗?为的,只隐藏在他后面的,那个真正实验成功了的实验体?小白? 想到这里,飞儿心头就是一阵酸,他见到过黑猫,体验过他那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感受,知道这件事情的研究机构,甚至可能有国外的一些组织都想要得到他,研究他,或者解刨他。他终日被人追着赶着,不见得阳光,失去所有本该拥有的一切,承受了不该是他这么年龄该承受的东西。就只是为了,替el,替张娴,守住真正的实验体小白吗? 人类有一句俗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飞儿一度认为这句话有点太现实了,他宁可相信这世界还是美好的事物要多一些,也不想去触碰被影子挡住的那一部分。 总司在得到数据晶片之后,想方设法的寻找小白,他必定有他自己的目的,作为一个人类,站在人类的层面上,他所做的事情并不过分,那是能够改变人类历史的东西,就算总司个人是为了钱或者其他物质性的东西,那也只是现实的一部分,他做了没有错。 可这黑猫,他又是为了什么?他不承认自己是妖怪,也不认为自己是人类,除了‘实验体’这个笼统的称呼,飞儿实在不知道他应该算个什么东西,更想象不到他为什么会愿意为小白承受了那些不该属于他的命运。 飞儿正躺在床上懊恼,手机就响了,拿起一看,是闵天的来电。 “喂,怎么。”飞儿爱理不理地应了一句,也不指望闵天能给出什么有用的花来。 “飞儿哥,伤怎么样啦?还疼不疼?”闵天果然只会吹一堆有的没的,不过看在他替自己跑腿还会打电话过来问安这一点,飞儿也就懒得冲他发脾气了,谁不知,还没等飞儿回他一声,他就急急忙忙地开口说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看到什么大新闻了,不得了啊飞儿哥,我说这世道有些人怎么就能这么贱呢啊……”说着说着,他居然就骂起来了。 飞儿也不知道是谁踩了闵天的尾巴,趁他还没骂成泼妇,装作咳嗽一下先给他打断,然后就问:“到底看到什么新闻,给我说重点,还有,我让你办的事都办妥了吗?你他妈的又野到哪鬼混去了?” “不是,你听我说嘛。”闵天喊着冤说道:“就今天的早报啊,我看到青龙骨刀,那狗屁鬼子居然把刀给卖了!” “卖给谁了?”飞儿一听是关于总司的事情,马上就紧张了起来,“什么时候卖的?” “什么时候,报纸上没说,卖给谁嘛,你猜个呗!” “我猜你大爷!!” 第四十二章 它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据闵天的描述,他是在傍晚的时候看到那一份早报的,大标题写的是“千年宝刀重现江湖”,细细一看就能发现,这篇报道是世纪博物馆刊登出来的宣传广告,大概意思就是说“这宝刀现在在我们这里了,大家快来看吧。”之类,无非就是想吸引一些游客,具体内容飞儿也不想听了,不过是为了吹捧一件藏品,让它更吸引人,那些瞎编乱造的故事都能出一本万字小说了。 挂上电话之后,飞儿就更郁闷了。总司为什么会把青龙骨刀给卖了呢?难道他缺钱吗?在北河乐园那会,他还说那刀是宝贝,他会替赤小哥好好保管来着,难道说他连这也是虚情假意的?再说,青龙骨刀也并非凡品,价格不菲,他为什么会需要这么大一笔钱?还是说,他知道有人要杀他,钱是跑路用的?也不对!逃出国的钱,他总司就算不卖刀也能支付得起啊! 飞儿躺在床上,脑子里回荡着无数个问题,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他做了很多梦,梦见了赤小哥,也梦见了总司,可梦中的他们都十分的奇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说话,飞儿急了,上去摇着他们的身子,可不管怎么喊怎么摇,他们都还是一动不动,明明身子都是温热的,眼睛都争着的,看上去却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蜡像一样。 喊了一会,飞儿却发现他们的身子变得很软,手按在他们的肩上就有种湿哒哒的感觉,天呐,他们的身子居然在融化,就像张娴骷髅异变的时候一样,皮肉塌陷下去变成粘稠状,然后往下流去,最后只剩白骨,可这更恐怖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在他们的皮肉融化成一滩血水之后,飞儿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低头一看,那滩血水中居然冒出来无数像蚯蚓一样的虫子,潮水一般地往自己身上扑来reads();盛世毒妃。 飞儿当即就被吓醒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凉的,又抹了一下额上的虚汗才勉强地回过神来。刚才的梦境实在太过真实了,现在的他也已是睡意全无。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夜里将近十二点,护士巡房的时间也早过了。病房的窗户打开着,外面下着细雨绵绵,风搜搜地灌进屋来还带着楼下花园的青草香味。 夜里的风有点冷,加上自己刚冒的一身冷汗,被风一吹,他就感觉有点寒,在床上翻了两回仍旧浑身不自在。为了让自己感觉舒服一点,他从床上下来将窗户关上,然后又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从浴室出来,身体上就感觉舒服多了,可如今,他却发现这病房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看着刚才已经被自己关上了的窗户如今又被打开了,飞儿心底就是一沉,喝声道:“是谁?” 病房安静得出奇,只亮着两盏小夜灯勉强照明,飞儿的话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只有呼呼的夜风吹起窗纱,一摆又一摆地就像幽灵一样。深夜的医院,昏暗的病房,四周寂静,此情此景就像极了那些恐怖片里的桥段。虽说飞儿并不害怕什么鬼怪,但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脑子去想象那些恐怖片里头的片段。 这画面,这气氛,下一秒大概就会在病床上出现一个白衣长发的女鬼背对着自己,然后呢她还会将头旋转个一百八十度,摆出一副血流满面的恐怖模样。想着,飞儿就忍不住地拐头向病床上看去,这一看果然是出现了一团黑黑的东西,可这所看到的却并不是什么白衣长发女鬼,而是一团全身漆黑的人形物。 从轮廓上看,就像是一个穿着连帽衫的人坐在那边,双手下垂,静静地没有任何动作。至于他是怎么来的,大概那边被打开了的窗户就能够说明一些情况,可这也不对啊,这贵宾病房不是在十五楼吗?他又是怎么上来的?难道说,这东西,真的是个鬼?抢房间来着?难道还想搞什么背靠背心连心吗?这都什么鬼啊! 想着,飞儿就觉得心里毛毛的,扬手亮起火光一照,忍不住就骂出一句“卧槽”,然后他就伸手一按墙边的开关,“啪”地一声,房间里的灯就凉了。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说道:“我说你大半夜的,不吓人会死啊!” 坐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形物转过身来,还真就是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不对,他也不算是个人,只见他一双像猫一样晶莹的眼睛,闪着幽幽寒光,视线落到了飞儿的身上。他缓缓开口说道:“我没有吓人,是你自己胆小。”看样子,这黑猫并不知道他自己身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下面的时候,样子是多么的恐怖。 “我胆小?这怎么……”飞儿正想反驳,却发现这是越描越黑,于是就改口说道:“不走正门,还不开灯,鬼才会这样的好吧。还有,现在又没太阳,你带个帽子做什么?难道你还怕月光?” “外面下雨,没有月光,开不开灯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黑猫说着,在床头处放下了一包东西,“我只是来送个东西,给你带个口信,马上就走。” “什么东西?什么口信?”飞儿凑过去,拿起一看就给呆住了,这黑猫送来的东西,居然是张娴的手提包。 “我只负责送。”说着,黑猫站起身走向窗边,看是准备离开。 “不是还有一句口信吗?”飞儿把他喊住。 黑猫好像有点不太愿意,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开的口,他说道:“你想要知道的答案,现在可以发问。”他这话一出口飞儿就懂了,那是让黑猫送东西的那个人,暗示说要黑猫回答自己的问题,显然,黑猫在替那个人办事,自然也是要听从他的旨意reads();总裁的暖妻。 既然这样,飞儿也就不跟他客气了,这黑猫所知道的事情要能让他说出来,那这案子的所有问题也都不再是问题了,在长生不老药的这桩案子上,黑猫也许真的就是知道得最多的那一个,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想着,飞儿就开口问道:“你在替谁做事?那姓刘的警察是不是你杀的?” 黑猫的异色眼瞳闪烁了一下,转身回到床边坐下,道:“我只替自己做事,那个姓刘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飞儿又问:“去年九月郊外那几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黑猫抬起头看了飞儿一眼,回答:“是。” “张娴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思亲公墓。” “那时候,你为什么要去大学?就为了拿走一个复制人的尸体吗?” “那是我个人的事情。”黑猫皱了皱眉头,又说:“我以为晶片还在她身上。” “在你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你的那个朋友还没能追到我就被带走了,我也是过后才知道。” 飞儿想了一下,黑猫所说的也在情理之中,老林总有心要抓赤小哥,自然不会让别的外人看见,再加上这黑猫的速度的确是快的惊人,赤小哥的灵气是很强横功夫是很厉害,倒是从未见过他有黑猫那样的速度。 “el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飞儿又问。 “全部,不过他们也只是被利用。” “你指的是林氏集团?你不也在替老林总做事吗?” “我跟他只是有着相同的目的而已,他是他,我还是我。” “那小白又是谁?” “他是……”黑猫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沉默了一会才道,“他是无辜的。”显然,他说谎了,在这件事情上面,小白绝对不会是一个无辜。黑猫越是这样说,就越能表明,这个小白就是藏在他背后,被他倾力守护着的那一个,如果真如飞儿所猜想的那样,小白肯定也是一个实验体,而且在他身上的实验估计要比黑猫还要完美。 “那么,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任家的兽医诊所。”黑猫似乎是不愿意说太多,所以他的话都十分简短,“我可以走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飞儿一把拉住黑猫,生怕他一溜烟就不见了,“你……为什么要替el做这些事情守这些秘密?怎么说都是他们害你变成这样的吧?你不恨他们吗?要不是这个实验,你,可能……” “你说的可能,它并不存在不是吗?”黑猫转过头去,看向漆黑的夜空,窗外的雨变大了,“我没有替他们做事。我只是想要一个结果,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把我们变成这样。” “什么东西?你的意思是?” “所谓长生不老药只不过是个幌子,就算没有el,没有长生不老药,它照样可以把人变成妖怪。”黑猫说着,将帽子拨到身后,头上一双毛毛的猫耳朵挺立着,而他就像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放松,舒了一口气,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在这些药里面有着一个东西,不是人类能够创造出来的,就是在我身体里活跃着的这股力量,它以人类的药物作为掩饰。让我变成这样,不是el而是它,我想要查清楚它究竟是什么,又从哪里来。” 第四十三章 兽医诊所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黑猫所说的话虽然有点难以理解,飞儿听着就似懂非懂,这件看似简单的案子,被牵扯出来的人事物却越来越复杂,飞儿总觉得这其中是有着一股诡异的力量在操控,但并不是林氏集团或者el。如今黑猫已经察觉到这股力量的存在,并称之为“它”。 林氏集团、el、张娴、黑猫、总司,这些人仿佛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归纳一下推断。林氏集团跟黑猫有着同一个目的,他们要挖出el背后的神秘力量。el生物研究所的目的,显而易见,他们只是为了寻求人类的生命密码。至于总司,他看是为了正义,背地里却有着自己的队伍,干着见不得光的事情,他大概只是个贪婪的人吧,生命密码的价钱,买了他自己的性命,真不知道他这算是活该呢还是倒霉。 另外的一件事情,电话录音里头那个猖狂的声音,就是那个杀死总司的人,飞儿断定那就是林氏集团的人不会错了,林氏集团是黑白两道都沾边的龙头,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们有能力让一个赤小哥就这样消失,也就有能力杀死一个小小的警司reads();帝结良缘。 对于死人的这件事情,飞儿是深受人类社会的道德影响,虽然很不喜欢总司那洋鬼子,可是要说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话,那就是不可能的。不过吧,说到要为了他跟林氏集团翻脸,那就不是道德不道德的问题了。 首先,赤小哥还受制在老林总的手里,是死是活还是伤都不知道。其次,就是可行性的问题,他林氏集团在黑道上到底有多大的势力,谁都不知道,混黑饭的那些伙也绝对不只有人类,别说如今自己是孤身一人了,就算去找来一个特别行动组,估计也未必能够将这件事情给摆下去。 总结一句来说,林氏集团这条大鳄是绝对不能碰的,暂时也只能先顺着他的来。 又过去好几天的时间,飞儿的伤也算是好了大半,只要不是什么剧烈运动,单独外出走动一下也是能够应付得来的。今天天色微阴,有点凉快,是一个适合外出的日子,心想任夏的兽医诊所这一趟是必定要去了,去找任夏也不是什么危险的活,与其闷在医院里头胡思乱想,倒不如就出去透透气吧,说不定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午饭之后,飞儿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医院,要去的那个地方位于市东旧区的一处商住的小区里面,斜对小区门口那边拐角处,一楼的门店就是他开的一家兽医诊所,硕大两只“兽医”的字眼竖在店面门前特别显眼。 这兽医诊所看着不大,甚至小得有点寒酸,只容得下一张桌子,可别看他这样一个小小诊所,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后头的什么沐浴间、手术室、寄养处等等的都非常完善,这里头的空间可以说是用到了极致。 这样说吧,这任夏的岳家在异联社这道上是个能掌一方风雨的大家族,家里有钱,他的老婆是家族中一条支脉的独生女,个性强势,是个女中豪杰,要放在古时候就是那种能上战场的女汉纸,放在这二十一世纪吧,她就是个地球主义者,一年总有那么三百多天在国外溜达,几乎每个月都会换一个地方,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拯救世界的活。 虽说有一个女超人当老婆是件挺光彩的事情,但对任夏而言,一个大男人带着女儿常年跟岳父岳母住在一起,免不了的是有些尴尬。自从开了这家兽医诊所任夏就带着他的女儿从岳家搬了出来,基本告别了寄人篱下的生活,两父女也算是有了一个自由快乐小窝,干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飞儿下了车,不自主地揉了揉自己的腰,腰上还缠着纱布,自己身上还留有药水和消毒剂的味道,看来今天来的这一趟是免不了的要被任夏训一顿了。慢慢走进这家诊所,里面依然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还有各种各样的猫狗,叫声此起彼伏,耳朵瞬间就像失聪了一样,只听得见嗡嗡嗡的鸣叫。 显然他们家生意还是很不错的,前台小姐正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也没功夫来应酬飞儿,飞儿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跟前台小姐打了个手势,就自个往店后走进去。 店前跟店后隔着一道门,关上门之后总算是安静了许多,可在飞儿穿过一条走廊的时候,两边笼子里的小狗就又发出那一阵又一阵的狂吠。里面的人听到这种嘈声都探头出来张望,其中就有一个束着高马尾穿着医生袍子和带着口罩的少女,看年纪也就十来岁,看到飞儿站在门口,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子就闪出欢喜的神色,扯下自己的口罩咧嘴一笑嚷道:“飞儿哥!你来了呀!” 不用多说,这少女就是任夏的掌上明珠,名叫霜霜,虽然飞儿比她大个十来岁,这两人的感情却更像是青梅竹马的兄妹。飞儿“嗨~”地一声朝她走过去,跟在她身后就走进了一个房间,那是她在给一只大金毛洗澡,看那金毛也是乖巧得很,就像死了一样四脚朝天的软瘫在浴盆里面,不动也不叫,还摆出一副非常享受的表情。 “霜妹子。”飞儿一拍霜霜的肩膀,一把将她搂过来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霜霜露出一脸甜滋滋的笑容,用肘子推开飞儿,在此同时又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嗯?”一声就低头凑到飞儿身上闻了两下,说道:“飞儿哥,你身上好浓一股药味啊,还带腥reads();总裁的暖妻。你又跟人家打架啦?这回伤着了吧?伤得怎样?我来帮你瞧瞧。”说着,她就是要把手套给摘掉。 飞儿摆了摆手,道:“不用啦,已经没事了。我是来找你爹啦,他人呢?” 霜霜嘟了嘟嘴做了个鬼脸,把自己的口罩带上继续给大金毛揉身子,一边说道:“你这样上去,爹地肯定要骂你。”说着,她就装出来一副老大人的口吻,“飞儿呀,你怎么又受伤啦,要闲着没事,就到我诊所里来帮帮忙嘛,我给你算工钱呗,就别再管异联社那些破事了啊。反正现在那行当也混不了多少吃的,一个不小心把你小命就赔出去了,叫我怎么跟你爹交代啊……” 飞儿一听这话心里就烦,连忙举起双手就投降了:“霜妹子,姑奶奶,你就别说了,说不定待会我还要再听一回呢。” 霜霜“噗嗤”一笑:“那我就不说啦,他在楼上,正风流快活着呢,你自己上去吧。” “风流快活?”飞儿这一听,心说不得了呀,自他认识任夏以来,在任夏的字典里就没出现过风流这两个字,如今霜霜居然说他在楼上风流快活?这说好的专一居家好男人形象这么轻易地就碎一地了呀?飞儿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次。 霜霜那调皮的小眼神挂在脸上就没完没了了:“我骗你干嘛,那姐姐可性感了,听爹地说他们认识很久了呢,这两个月来得可频繁了,就他两在楼上搞,还不让我上去,你说气人不气人。”说着,她还装出很生气的模样,双手搓着那大金毛的头,那大金毛也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搓晕过去了。 “他怎么能这样,我替你去教训他。”飞儿说着拐头就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喊他下来干活啦,这可忙死我了。”身后的霜霜还在大喊。 说是楼梯,其实就是一楼办公室里的一个书架,说是充分利用空间,所以这所谓楼梯其实也就跟爬梯差不多,上层也就是开了一个方洞,能钻过一个人,平日上下习惯了,其实也没多少差别。 飞儿刚走进办公室,准备爬上那梯子,就看见上面下来了一条腿,应该是有人要下来了,看这修长红润带有光泽的腿,脚上穿着高跟鞋,这一看就知道这肯定不是属于任夏的,难道说他们完事了,这女的要走了?飞儿心里一拧,酸啊,自己这是错过好戏了呀!看这腿,看这屁股,看这腰,显然就一性感大美女,任夏的眼光飞儿还是了解的,他挑的东西可都不是善类。 看着她从梯子上下来,飞儿就连吞了三把口水,心叫这货穿得也太性感了吧,超短皮裤,小背心,衬托出那玲珑浮凸的胸乳,简直就是完美。可当飞儿想看一看她究竟长啥样的时候,目光却被死死地定在了她的脸上,心里所有的美妙感觉皆被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有惊愕和莫名的恐惧。 “是!你!”飞儿几乎是跟那女人同时开口,身体就有一种要打架的冲动,紧接着,他就是扬手握拳朝那女人一击过去。“嘭”的一声巨响,女人躲过了飞儿的一下攻击,而他的拳头则是打在了那个书架做的梯子上,木质的书架随即裂出一道有硬币宽度的裂口。 “卧槽你奶妈,死疯子吃错药啦,看病前面去啊!”女人开口就骂。 “玫虹,干嘛,拆房子呐?”楼上传来任夏的骂声,而他口中所说的玫虹,大概就是这女人的名字了。 “老娘才没这闲工夫拆你房子呢!你家进疯子你就不下来管管吗?”女人抬头就给他骂了回去。 “什么疯子跑这儿来啊?外面没人了吗?”没几秒的功夫,任夏就从二楼那洞口探头下来,这一看飞儿跟那女人都是一副要打起来的架势,他就立马喊着说道:“你们都给我住手,都是自己人!打什么打啊!” 第四十四章 神鸟毕方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前面飞儿还在寻思着自己正处于劣势,上一回自己没受伤也没法拿她怎么办,这回冤家路窄给撞上了,自己身上却还带着伤,这一战要真打起来,自己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虽然是没打起来,但事情却没能好到哪儿去。任夏居然说她是自己人?这到底是自己耳朵出毛病听错了,还是任夏脑子被门夹坏了?这个身形奇高穿着性感的女人,不就是先前在异联社信息枢纽上面遇到的那个皮衣女么,还有还有,那天大半夜到司徒老宅来翻东西的那个实验体,跟她是长得一摸一样,就算不是同一个人,也肯定有着非一般的关系。 现在唯一能够解析的,就是她跟张娴骷髅一样,是个复制人,或者其中一个是,又或者两个都是,既然是复制的,数量到底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说基因重组、复制粘贴什么的,那些个高科技,飞儿是不懂,可这怎么说飞儿也是活在二十一世纪大城市里的人,没见识,也得有常识吧?这点常识飞儿还是有的,要知道复制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之前,得要有一件参照物,也就是正体,就好比到外面去复印资料,那也得拿着这份资料去,人家才能给你复印出一摸一样的reads();朕的皇后有点霸道。 张娴之所以能够制造出她自己的复制人,只因为她本身就是el里边的人,她连自己的儿子也给贡献出去了,她自己参与人体试验那是一点也不稀奇。那么话说回来了,眼前这女人,跟el又有着怎样的联系呢?她跟任夏之间又是个什么关系?难道说,她是el派来的无间道吗?又或者说,任夏这么一个医学奇才也被el给收买了? 这女人是什么身份,飞儿不想去猜,但任夏是什么人飞儿可是熟悉得很,怎么说他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好大哥,自己这样猜疑他,的确有点太过分了。因此,飞儿当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任夏说她是自己人,那就先听她说说看,瞧她那嘴脸能编出个什么样的故事来。 三个人在二楼的小房间里面坐下,飞儿就要开口把这皮衣女的事情全捅出来,话才刚到嘴边正要说,就听到任夏生气地一拍桌子,上面放着的水杯和茶壶也就跟着震了一下,飞儿也被他吓得一跳,当即就哑口了,就是连旁边的皮衣女也没敢再有动作。 任夏神情严肃,看着就不是一副好惹的样子,自从飞儿老爸不在了之后,他对飞儿的‘管教’也就越来越严厉了。“飞儿,你小子给我老实交待,最近都干些什么案子去了?你看你现在这德行,这满身的伤,都怎么弄的?”说着,他随手拿起一根制服恶狗时用到的短棍就朝飞儿这边一指,喝声:“说!” 飞儿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疤,又不自主地摸了摸腰上的伤口,心里实在有些委屈。要说这些伤都是最近给弄的,扣他一个不爱惜自己的罪名他也认了,但要说这些事情的起因,还不是任夏介绍过来那个张娴吗,看任夏现在的样子,难道他是忘了? “哥,我最近办什么案子,还不是都是你介绍的嘛?”飞儿低声哼吱了一句。 “你狗屁!”任夏站起身,拿着那根棍子就凑到飞儿面前,“这几个月,我哪有给你介绍案子了?你小子自己接的案子,还想扣我头上来,说,你都给我搞了什么烂摊子。”说着,他就用那棍子把飞儿按在椅子上,他想逃也没法动弹。 飞儿心知,对付这任夏是需要软硬兼施,这种时候反驳他只会带来更糟的结果,于是他侧过头看了皮衣女一眼,然后装作无辜的样子就说道:“这还不是因为她,还有那个张娴,给弄的。” 任夏一听这话,脸色就大变,转头跟那皮衣女对视了一眼,又回过头来盯着飞儿,质疑着说道:“张娴找你接的案子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说着,他按住飞儿的手就给松开了。 飞儿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继续装作委屈就说道:“就四月末的那几天,不是你给介绍过来的吗。原本她说要我给她找儿子来着,搞着搞着就……”飞儿说着,就发现任夏的脸色越来越不对,显然,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子的反应。 皮衣女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她插口一句就说道:“你说,除了上次在异联社,你还在哪里见过我?” 飞儿怕任夏是因为他是自己半个师父,算是长辈。对这皮衣女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毕竟本身印象就好不到哪去,飞儿转头看了看她,心说要不是一上来就被任夏训了一顿,早就把她跟el的关系给捅出来了,现在你自个问起,也正是个时候。 想着,就把这皮衣女是怎么到自己家来偷东西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可飞儿这话还没说完,就只见这皮衣女是暴跳如雷,“嚯”地站起了身子,一脚踩在自己坐着的沙发上,伸出两拳头,飞儿还以为她这是气到要打人了,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 “你奶奶个娘!你大姐我血统纯正,那些都是翻版,我才是正版的好吧。你丫脑子进水呀,你打得过我吗你,我要真到你家去,你活得了吗你,小兔崽子!”骂着,她就把两只手朝飞儿脸上递过来,示意让他看个清楚。 飞儿这一看就想起来了,那些实验体身上都有明显的标记,在手臂的位置纹上了特定的代号,也可以说是实验品的编号,之前袭击自己的那些实验体都有这样的编号,黑猫的手上肯定也有reads();凤华天下之倾城雪妃。而如今,这女人的两条手臂皆是光滑无暇,别说是纹身了,就连个毛孔眼也看不见。 显然,这皮衣女是真的正版,但这也不能说她跟el没有关系,于是飞儿又道:“那你的复制人是怎么来的,你本身就是el的人吧!”说着,看那皮衣女心虚地收了火气,飞儿就觉得自己得理了,正想继续开口,却是被旁边的任夏给按住了话头。 任夏拿了一瓶小酒在旁边喝着,一手按过来就笑着说道:“飞儿,好了,别说了,玫虹是我的助手,不是el的人,我信得过她,你也应该信得过我吧。”任夏这话说得像玩笑似的,又仿佛有着一点讽刺的味道,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他是在替这皮衣女给隐瞒着什么。 “哥!”飞儿抗议地叫了一声。 虽说是有任夏的担保,但飞儿还是没办法放下对她的戒心,这硬性子一上来,不想使得招就都用上了,死活都要他们给个明白话。任夏这个当大哥的很吃飞儿这一套,拧了几句他也就松口了。 这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原来这个皮衣女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的本名叫做金玫虹,概括着说,她就是一珍惜品种,本就是几乎要绝种的东西,还真如她自己所说的血统纯正。 早在千年前,妖族决定与人类共享同一个世界的时候开始,妖族中就有这样的一支,它们始终认为人类的血液也肮脏的,会污染它们的灵气,所以它们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不与人类亲近,也不愿意接受人类所创造的一切,包括户籍制度,于是才有了现在外头那些所谓的野生籽。 金玫虹就是这样一个有着纯正血统的野生籽,她的祖先是一种名叫毕方的神鸟。说是东西吧,也能把它理解成一种妖怪,古书上记载这种东西名曰毕方,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说人话就是一种像鹤一样的鸟类,神话传说中是火灾之兆。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平常人看到漂亮的小动物会想要把它给养起来,至于像el这样的生物研究机构吧,自然也就要想捕获一些珍稀品种的异族供作研究之用,金玫虹就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被el给抓去了。 那事就发生在两年前的冬天,金玫虹被关在el的实验总部,认识了当时还在那里头干事的张娴和一个叫方斌的高层,其中的事情她也没有详细交代,总之到了最后,他们是一起逃出来了。金玫虹也是在过后才知道,张娴他们做的是有关长生不老药的生物实验,而他们在逃出来以前,就将实验的有关资料给销毁了,所以才惹的el的追捕。 在逃跑中途,方斌中枪身亡,黑猫为了掩护他们也就跟他们失散了,躲藏了四个多月之后,张娴才决定寻求异联社的帮助,也是为了能有更多的人注意到这桩案子,她才下的血本,用极高的酬金放了一件只是寻人的案子,表面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黑猫,背地里则是想利用异联社的力量保护自己,让el不敢有什么过分动作。 飞儿一边听着,突然就想起来一件事情,金玫虹和任夏所说的这件事情,少说也是一年以前的事了,这么算来,张娴寻子的案子难道就是野狗曾经提到过那一桩有诅咒的案子吗?在时间上竟然是吻合的,这也来得太巧了吧。想到这,飞儿就感觉背脊一凉,那种不祥的预感随即汹涌而至。 心里老不舒服,忍不住就问了:“哥,这案子不是有人接过吗?怎么找这一年多,那些人都没找到黑猫?” 任夏抬头喝着小酒,也不知道是不愿意说还是怎的,磨磨蹭蹭了好一阵子,他才说道:“算了,你都知道这么多了,再跟你多说一些也没什么关系。其实呀,那件案子就是我接了,那黑猫我也给她找到了……就是……” “那……”飞儿一听就懵了,“那,那个复制人,干嘛又找上我,给同样的钱找同样的人啊?” 第四十五章 小白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张娴怎么找上你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聊着,任夏就一句上来说道,“要不,你给我说说,她去找你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越详细越好。”说着,他又喝了一口酒,整个房子都充斥着他那瓶陈年白酒的香气。 飞儿也是拿任夏没办法,只好无奈。然后就把张娴、黑猫和el之间他所知道的事情给详细地说了一下,从法医大学到北河乐园,这日子虽然不长,可将这所有的事情一一细说之后,他却发现事情已经复杂到了一种失去控制的地步,就连飞儿自己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环环相扣的其中之一。 还有就是赤小哥被老林总抓去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自己完全是处于被动的状态,也只能顺着事情看待下去。 任夏和金玫虹细细地听着,看似不准备发表什么言论,只是在飞儿讲到总司的时候,任夏脸上出现了一丝十分诧异的神色,而在飞儿讲到总司的那通电话留言的时候,任夏更是整张脸都白了。他在意的仿佛并不是张娴的案子,而是总司这个洋鬼子,也不知道他跟总司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飞儿只觉得任夏是在装作不认识这个人而强忍着心中的情绪。 最后,老林总让飞儿来找任夏的事情,飞儿没有隐瞒,那老林总也没规定说要飞儿保密,可在飞儿将张娴手提包上面,那一颗藏了数据晶片的绿宝石放到桌上的时候,任夏和金玫虹几乎是同时站起了身,就像是看到了让他们极为惊讶的东西,眼珠子都忍不住地瞪得老大reads();帝结良缘。 任夏几乎是两眼放光,一手抢过桌上的绿宝石就说道:“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玫虹,快去把小白叫上来。” 金玫虹应了一声就下去了。飞儿实在忍不住又问:“哥,你知道什么了啊?” 任夏也没正面回答飞儿的话,只是朝他扬了扬手,说道:“等下你就知道了,先帮我把桌上的电脑拿过来。” 飞儿没法,只能照做。不一会,金玫虹就带着所谓的小白上来了,飞儿乍一看就呆了,这什么小白呀,叫大白也一点不过分。那是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伙子,身高还不到一米七,瘦瘦小小的样子,脸很清秀,就像个女孩子一样。 让飞儿吃惊的其实也不是他长得瘦弱,而是他的整个身子,就像在面粉堆里滚了一圈出来的一样,从头发到脸到脖子,以及四肢,全身都是白的,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他居然还穿一套白色的医生袍子和一双白色布鞋,袖子卷起一半露出那雪白的手臂,左臂上还缠着白色的纱布,真他娘的太和谐了。 要找出他身上彩色的东西把,估计就只有那一双蓝得跟宝石一样的眼睛,还有他手上拿着的一张粉蓝色的名片。飞儿看着他从门口一直走到任夏跟前,注意力始终没能从他身上移开,这小白,实在是,人如其名,不得不服。 “任大哥,下面有个人说……”小白把手里的名片朝任夏递过来。 “有什么人待会再说,小白,先到这儿来坐。”任夏一拍他身旁的座位就将那小白给拉了过来。 这小白显然很怕生,打进门以来就是战战兢兢的,时不时就往飞儿身上瞄,也不知道他这是在怕什么,扭扭捏捏的就跟电视剧里头第一回下妓院的小白脸一个样。任夏见他一副紧张得快要尿裤子的神情,就一拍他肩膀又指了指飞儿,说道:“你紧张个什么呢,他是自己人,你叫他飞儿哥就行了。别怕,把你手上的纱布拆下来吧。” “这是要做什么呀?”小白一手按着左手被包扎着的地方飞儿就看出来了,他手臂上被纱布裹着的位置,就是实验体被纹上编号的地方,摆明了,这小白就是实验体之一。 “我要做点事情,你拆下来吧,没事的。”任夏一边说着,一边又翻出来几根激光手电让飞儿举着,转头又吩咐金玫虹把房间里的灯全给关掉。之后,四人就围成了一桌,任夏先将那几根激光从不同的角度打进那绿宝石之中,然后就看见,这几条光速在绿宝石中汇集成了一点,经过折射之后又从另一侧射了出来。 小白解下手上的纱布之后,手臂上是有着一个灰褐色的刺青,这是他的代号,跟黑猫一样只有单个字母,黑猫是‘h’,而他的则是‘n’。任夏小心翼翼地摆动着角度,将从绿宝石中折射出来的一束绿光射到小白的手臂上,那原本灰褐色的刺青就在这光束中泛起一点一点的银光,若隐若现。 任夏拿过旁边的一个放大镜,就招呼着金玫虹拿纸笔,说是要帮他记录一串数。不知道那是角度关系还是怎么的,飞儿坐在旁边举着两激光手电,却没看出小白手臂上出现了什么,心里还在疑问着,就听到任夏细细地说道:“35694x54e。”大概那确实是需要特定角度才能看见的字。 小白自己显然也没能看见,着急着就把手给收回去了,说道:“任大哥,好了没有啊?下面还有人等着呢。” 任夏看了金玫虹写下的一串数字,说道:“好了好了,把灯打开吧。” 灯开之后,小白又把手上那淡蓝色的名片往任夏面前递过来,说道:“任大哥,刚才,下面有位先生说,要找一位姓司徒的,我说这里没有这个人,他就让我来找您。” 任夏跟飞儿互看了一眼,“嗯”了一声接过名片看了看,然后就给小白示意着说道:“你飞儿哥就姓司徒,那人有没有说找他有什么事来着?”任夏随口一问就低头去看手上的名片,粉蓝色的名片就像是蓝天白云的颜色,既是晴天的象征又给人一种温柔的舒适,这种感觉就跟它的主人一样,就算任夏不说出口,飞儿也能猜到,在楼下等着说要找自己的人,应该就是邵临邵秘书不会错了reads();总裁的暖妻。 “没,没有。”小白回应了一句。 “人家是来找你飞儿哥的,那你就请你飞儿哥下去看看吧。” 小白“噢”地一声,转头朝向飞儿笑了笑,略带僵硬地就说道:“飞儿哥,您好,忘自我介绍了,我叫方思白,他们都叫我小白的。下面有位……有位……”看他哼吱了半天,大概是忘了对方的称呼。 飞儿心里偷笑了一下,道:“是有位邵先生找我是吗?” 小白欢喜地点了点头,如稀重负,然后就继续说道:“是的是的,飞儿哥,您可以跟我下去一趟吗?” 他这样的举动让飞儿觉得有些尴尬,很不自然地看了看任夏,却只见他朝自己无奈一下耸肩,就自顾自地摆弄那绿宝石和晶片去了,脸上还挂着非常兴奋的样子,显然已经没心思管他什么邵秘书了。飞儿只得尴尬一笑,说着就道:“呃……小白,要不……你先下去,你就跟那位邵先生说,让他稍等一会,我跟你任大哥还有两句话,马上就来。” 小白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大概还在紧张。 “我说,哥……”飞儿这才算是缓过来,指着门口的方向说道,“他小白啊?” “对啊,他就小白。白化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实验动物都是白化病患者。”任夏笑了笑,不知怎么的,突然将话题扯开,“飞儿啊,听哥一句劝,你要闲着没事呢,就到我诊所里来帮忙,我给你算工钱,别再混异联社了好吧。反正现在那行当也混不了多少吃的,一个不小心你小命就赔出去了,叫我怎么跟你爹交代啊,你要不喜欢来我这,去找若若也行啊,你们小两口这聚少离多的,一年才通一次电话,哪天她不要你了,你可别对着我哭啊。” 飞儿一听任夏又要开始挖苦自己的,脸上就只得傻傻一笑,指了指他准备要插到电脑上的数据晶片就说道:“哥,刚才你抄出来那是密码吧?这晶片里都是些什么,快打开来看看。” 任夏一听飞儿这话就显得紧张,一手就将那笔记本电脑给盖上,然后就跟金玫虹打了个眼色,回过头又朝飞儿说道:“我想,就是些医学上的数据,长生不老药的一些用药配方之类的吧,你小子不是不喜欢学医吗,让你看你也看不明白的,还是下去看看人家邵大秘书找你什么事情吧。” 飞儿一听这任夏是要过河拆桥了,“啧”地一下就说道:“哥,怎么说这晶片也是我找来的,你不带这样的啊。” 任夏撇了飞儿一眼,一手就将桌上的晶片和写着密码的纸条给收进自己的衣袋里,还用手捂了一下,一股痞子气上来就冲飞儿喊道:“这可是医学界的大发现,哪能说你想看就能让你看的,臭小子,赶紧给我下去招待客人,可别让人家邵大秘书等急了,万一他要不耐烦让林氏集团把我这小地方给轰了,你小子赔我吗?” “哥……”飞儿正想开口,却又别任夏给打断。 “玫虹,待会飞儿去哪你就跟去哪,给我保护好他,暗中的,可别让林氏集团的人发现,能不能行?”说着,就看那金玫虹咧嘴一笑,做了个ok的手势,感情她这是对晶片的内容毫无兴趣。 最后,飞儿几乎是被下逐客令给赶出来的,任夏那痞子不讲道理的时候还真他妈不像个人,飞儿都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分裂了。这一趟来找他,除了见到了传说中的小白,几乎是毫无所获。现在看来,晶片的事情,也只得改日再算了。 第四十六章 第二任务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打从兽医诊所出来,飞儿的心就很矛盾,他甚至开始分不清谁真谁假,猜不透谁对谁错,虽然这件事情好像已经水落石出了,却又像是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所牵扯到的每一个人,好像都知道这个秘密的冰山一角,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人愿意开口让它大白天下。 这一次的见面还有一件事情让飞儿难以释怀,那就是任夏这个好大哥,飞儿能够肯定他不是一个演技派的,从今天交谈中的言行举止中就能看出来,任夏也在隐瞒着许多事情。从前那个对自己关爱有加的任大哥,今天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飞儿也不敢去猜疑他那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还有,就是那个像老狐狸一样的老林总,脸上看着慈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嘴上说着什么跟飞儿祖辈们是称兄道弟的关系,跟赤小哥还是双胞胎的兄弟,而实际上呢?细想下来,他却像是在谋划着属于他自己的阴谋,不管是赤小哥、总司或者飞儿,都只是他棋盘里面的一只弃子reads();[猎人]爸爸,我要吃糖。 飞儿一边想一边走,心里就有些烦躁想要发泄,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娘就听到路上有人喊着‘飞儿哥’,抬头去看就看见路边停着上次在警局门口见着的那台洋红色的奔驰。 车窗下来,司机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正如飞儿所猜的,那人是邵临。然而飞儿完全没料到的是,在他这车的后座,居然还坐着一个人,也不对,严格来说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鬼,闵天,起初飞儿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多了,定了定神认真一看,还真没错就是他了,他正从车里伸出手来挥舞着,大喊:“飞儿哥!” 虽然飞儿脸上没表露出暴躁的情绪,可在他心里却还是乱得可以,看到这邵临,他就更不爽了,态度自然也没法好到哪儿去。他们林氏集团到底是闹哪样有着什么目的,飞儿现在是猜都不想去猜了,他们爱咋的咋的,要不是看在赤小哥的份上,飞儿是不想去搭理这个邵临了。 细想刚才,邵临让小白上去传话,显然就已经知道了小白的身份,不然这兽医诊所门面的那些服务员,难道都是吃干饭吗?但这邵临却并未采取什么行动,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可能根本就不是小白或者长生不老药的实验,那问题就来了,老林总让自己到这儿来,又是什么别的目的吗? 飞儿脸色也就越发沉闷,心里很不舒服,却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样个不舒服,只想找人发发脾气。他走到邵临的车旁却没有要上车的意思,先朝闵天撇了一眼鄙视,然后就冲邵临摆了一张黑脸,问道:“邵秘书,你这是有何贵干啊?” 此刻飞儿的态度已经很不友好了,却见邵临的脸上居然还挂着那种既阳光又温柔的微笑,身为老林总的贴身秘书,他似乎有着一种天赐的淡然,外在的压力如何,都无法动摇他自身散发着的阳光气质。 只见邵临微微带笑,语速不慢不快,却带有一种莫名的震慑力,他说道:“林总说了,司徒先生还欠他一件事情,请先上车吧,随我去一个地方。” 林氏集团最恶心的做事方式就是这样的,一边防着你,一边瞒着你,一边威胁你,一边又要你死心塌地地去替他们做事听从他们的命令,飞儿实在很讨厌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却不知道终点在哪里的感觉,心中的恼怒和抵触演变成无赖,装着痞痞一笑,他就说道:“如果上车也能算是一件事情的话,你们答应我的承诺,又什么时候能够兑现啊?” 邵临不慌不忙地收起了脸上的微笑,神情淡然:“你要是不愿意,我自然也不强求,不过林总答应你的事情,就只能作罢了。”说着他就从他自己的衣袋里拿出来一个有两指大小的玻璃瓶子交到飞儿的手上。 飞儿咋一看,一时间就跟失了魂一样,眼前的景物一阵迷蒙的晃动,他完全不敢去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就狠抽一口凉气定了定神,仍然压抑不住剧烈的心跳,心脏好像快要从自己的喉咙里给蹦出来。他怒意燃起,怒喝一声“你!”却不知道该骂些什么。 在这瓶子里面装着的,是两块拇指指甲大小的赤红色鳞片,上面还带着鲜艳的血红,是血!这东西显然就是直接从*上给硬掰下来的!这!这会是赤小哥身上的鳞片吗? 这其中含义,已是毋庸置疑。真他妈说什么是亲兄弟,说什么不会伤害他,都他奶奶的一副假仁假义,如今,这明摆着就是威胁,飞儿心说,这赤小哥的鳞片都给掰下来了,如果说自己不就范的话,下一次见到的,会不会就是赤小哥的手脚或者人头? “好!算你们赢了!”飞儿深喘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想要动手的愤怒,拉开车门上了车,身体的灵气就已经开始有点管不住了,真想现在就把这车给炸了,炸死一个邵临泄愤,自己也许能够舒服一点。 这样的想法,只在一瞬就被飞儿自己给否决了,先不说那是杀人的罪名,自己是要被异联社给办掉的。当下对自己而言,最要紧的已经不是什么长生不老药了,那是人类的事情,就算实验真的成功了,那长生不老的也只能是人类reads();傲骨狂妃。 实验数据和小白,这些让人类抢得头破血流的东西,最后落在谁的手里,是卖到国外或者全部毁掉,都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抛开这件事情来说,如果是用一个邵临的命,去赌赤小哥的命的话,那该算是他们林氏集团吃亏,而实际上亏的却是自己的心,吃的大亏呀。 邵临没有多余的话,踩下油门,车就往城南江口的方向驶去,车子里的气氛早已跌至冰点,只有飞儿手中的玻璃瓶子还残留着血液的余温,他坐在副驾驶座上沉默不语,心底里就已经把老林总那老不死的祖宗给挨个骂了几百遍。 “司徒先生。”邵临突然开口,“林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想将他的一切都传给少林总。” “我看你们林总老当益壮,什么叫做时间不多了?”飞儿手里紧握着那装有鳞片的瓶子,心里很不好受,碍着赤小哥的安危,他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只能给邵临摆了一张臭脸,他爱看不看。 “我只是转述林总的原话,这种事情,司徒先生应该比我要了解才对。”这邵临的话算是说得很白了,飞儿也确实能懂。早前跟老林总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来了,老林总说他是赤小哥的孪生哥哥,可他身上却没有一丝的灵气,而且已经显现出了八十多岁年老的姿态,从他们这一种族的角度来说那就是,他就快要死了。 飞儿想到这里,刚才那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缓和了许多,并不是因为他要死而觉得高兴,而是在老爸所教的那一套观念中,世间万事乃生死为大,就算再怎么讨厌一个人,如果他就要死了的话,活着的人也该对其存有敬畏,两人之间的交集不管是友好还是仇恨,都只是生命中渺小的一部分,而生命不管长短,都只有这一次,尊重生命这个课题,是老爸在世时讲得最多的一课。 飞儿闷咳了一声,收了收自己的脾气,说道:“那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我们少林总入世未深,林氏集团外部的事情会由我负责,请司徒先生来,只是想让你保护少林总。” “保护?”这说法飞儿就想不懂了,心说你们林家的人还需要保护吗?赤小哥的能力有多恐怖飞儿是见识过了,老林总是他的哥哥,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他老林总的子孙,就算是跟人类混种的,想必也不会有多差劲。有着这样血统的少林总,怎么着也不太需要人来保护吧,更何况他林氏集团有的是身手了得的保镖。 想着,飞儿又道:“你们的保镖不是要比我专业得多吗?” 邵临双手把着方向盘,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嘴角,将林氏集团的近况给大致地说了一下。 他的话依然很直白,归纳一下也就那么回事,就是那些所谓的保镖已经无法信任了,里面究竟藏着几个卧底,他们至今还未能调查个清楚。 起因就在前天,少林总的行踪给泄露出去了,跟林氏集团有恩怨的一些黑帮混混乘机报复偷袭了少林总,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就在那时候,少林总身边最贴身的两保镖居然倒戈相向,少林总因此也就受了伤。虽然最后逃过一劫,伤的也并不严重,但这次的事情明摆着就只是个预告,他们最终的目的应该是老林总手上的大半股权,又或者说是林总的这个皇位。 “这怎么演得跟宫斗剧一样的呀,还是现代版的。”后座的闵天突然插口一句。 飞儿没有理会闵天的话,可他说的也不算错,林氏集团这么一块大肥肉是妥妥的富可敌国。这片江山现在要传位新的皇帝吧,前朝后宫是必定要出一些乱子,现代这人类社会,尔虞我诈,关乎到利益矛盾,比那些宫斗剧来得要更复杂许多,也绝对不只是演戏的那般简单。 可这话又说回来了,老林总这老不死的是患老人痴呆了吗?居然会拿赤小哥的性命做要挟?还是说,他压根就没把赤小哥当弟弟?这孪生兄弟的构造不一样也就算了,居然还像是有着深仇大恨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第四十七章 真亦假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交谈过后,车里又是一阵的寂静,有点尴尬,邵临不说话,飞儿心里忐忑也没什么想说的,至于一向话比屁多的闵天却不知怎么的,居然也学人家装起沉默来着,总之就是静得让人发闷的气氛。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们的车上了一道过江的大桥,又遇上了塞车,这一塞,车里的气氛就更难受了,好不容易从桥上下来,车就在一家面朝海口的大酒店门前停下了。 这酒店算是这市里的老字号,所以装潢仍旧是那种古老却又不失风韵的格调,正门旁还有着一个破烂的小报摊,就只有两块砖头搁着一块书桌板,摆卖一些日报、晚报、都市报之类,还有就是一些小孩子玩意。这小报摊早在上世纪,就已经在这了,如今也只是作为一道风景线存在着,光顾的人并不多。 邵临没有将车停到酒店的落客点,而是停在了外面的路边上,隔着花坛远远望去,两门童正忙着给刚进去的一波旅客搬运行李。 飞儿回头看了看邵临,他似乎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是低头弄着他自己的手机,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后座的闵天拉了一下车门锁,没拉开,疑惑一声就探头上来问道:“邵秘书,我们不下车吗?到没到?还是迷路啦?”正说着,飞儿一手拍在他头上,示意他别多嘴,然后就看见,邵临的脸色在那一瞬间白了一阵,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给吓着的reads();宠妻之早见晚婚。 像是遇上了十分严重而且棘手的事情,邵临脸上仅余的笑意全都给消失了,尽管车里开着冷气,他额上的汗珠却还是像米粒一样顺着他的额鬓往下掉。他手机上显示的东西,飞儿看不懂,那些小红点也不知道是代表着什么,然而飞儿和闵天都能看出一点,那就是邵临如今所表现出的紧张和不安,原因就是他手机上的这些小红点。 飞儿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向镇定自若的邵临神色大变?难道是林总或者少林总发生了什么吗?那又是否代表着,林氏集团将要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这应该是如今唯一能让邵临有这样反应的可能。 “邵秘书?你还好吗?”飞儿轻声问了一句。 “请稍等我片刻。”邵临扯了两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汗,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活动,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是他跟电话那头的对话,语气有点急躁:“宸,人在哪?” 飞儿没在意去听电话那头说的什么,只听邵临继续说着,话语间带着愤怒:“是谁带他去的?” 飞儿跟后座的闵天互看了一眼,两人耸了耸肩没有吱声,又听邵临说道:“我知道了。我刚才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不能再拖了,五分钟吧,再晚点,你就多带两个尸袋过来,给我们收尸。”说完,邵临放下手机按下了挂机的按键。 听邵临的语气,那并不像是在开玩笑,闵天紧张地探头上来就问:“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邵临没有回答他,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一边问:“小鬼,会开车吗?” 闵天愕然一愣,指了指自己:“你说?我?我……会是会……不过……”闵天的确会开车,可自从他自己开车出车祸把自己给弄死了之后,他也就再也没有摸过方向盘了,虽说如今的他能够触摸到实际的东西,但他是再也不敢开车了,车祸的那一瞬,成了他灵魂中无法磨灭的梦魇,而邵临这样的一问,更是让他有些胆怯。 “听着,待会什么都别管,你们负责带少林总离开。会有一个叫祁宸的人接应你们,记住,只有他一个是可以相信的,只有他一个!”邵临这话说得像交代后事一样,车里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立马就显得更加诡异,他继续说道,“小鬼在车上等着,司徒先生和我一起进去,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带少林总离开。” 闵天心里就不舒服了,开口问道:“那你呢?还有,你说那祁什么的,我们也不认识啊!” “我手机里有他的联系方式和照片,自己看。”邵临一边说着一边就从抽屉中摸了一柄微型手枪和小匕首收到衣袋中,然后就向飞儿道来:“在我们五点钟方向,五楼或者六楼的位置,有狙击手,出来的时候要注意暗枪。”说着,他按下了一个按钮,车门的锁就给打开了,他一手拉开门锁,就是要下车的姿势。 “等等!”飞儿一把按住邵临的手臂,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不打算交代清楚再行动吗?” “这里是林岳山的地盘,少林总就在那里面。”邵临的话语显得急躁,“我们跟他之间,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少林总的命,我们输不起!”话音刚落,他甩开了飞儿的手,直接推开车门,人也就出去了。 被他这么一说,飞儿的心也就跟着紧张起来,不是因为他林氏集团跟别人的恩怨有多深,而是林岳山这个人,对飞儿来说并不陌生,算起来,自己跟他也算是有过点恩怨的,这人是个极棘手的玩意。先说一下这个人吧,名叫林岳山,大概四五十岁的一个大胖子,就是那种像佛爷一样的架势,他有着两个身份,一个是黑帮青龙汇的二当家,另一个异联社里的半吊生,半红不紫的一个法师,人送绰号镇岳法仙,的确是会那么点把戏,却尽是些歪门邪道。 几年前吧,飞儿还跟着老爸打下手的时候,遇到过一个贩毒案,却牵扯到人命,当时杀人的就是这个林岳山,使的那些诡异的手段,利用小鬼去杀人。从人类的法律上,是没有着实的证据能去抓他的,因此就需要异联社的介入reads();[快穿]毒酒穿肠之后。而当时飞儿的老爸就接手了这桩案子,那件事情也算是轰动一时的。 最后,也算是有一个不太难看的结局吧,他们勉强把林岳山给办倒了,可惜的是按那人类的法律,案子还是证据不足,他只进去关了两年就给放出来了,至于他出来之后又是怎样跟林氏集团给干上的,邵临没说,飞儿也没好意思问就是了。 飞儿跟在邵临身后往酒店后门走去,一路上两人没有任何的交谈,从酒店后门出来,穿过古色古香的小花园,又从侧门进入了同属这家酒店的b栋大楼,刚经过的a栋大概是一些商店、饭厅和娱乐设施,后面这一栋是比前面的要高出十几层,应该是住宿的客房还有一层的咖啡厅。 “我们要去哪?”飞儿加快了步伐,贴身在邵临身后就低声问了一句。 “到了。”邵临同样以低声回应,停下脚步,他们二人站在了一楼咖啡厅的大门处。还没等飞儿再说什么,邵临就只低声说了一句“你在这接应。”然后他自己就往咖啡厅里面走了进去,这时候,飞儿才突然发现,这咖啡厅内外,都透着一股让人浑身难受的诡异。 按理说,这样高级酒店的餐厅多少都会有一些服务员,像为客人引路的咨客也是必不可少的,可如今,这咖啡厅却更像是暂停营业一般,门外没有站着咨客,往里看去也不见一个服务员。这样冷冷清清的咖啡厅里,此时却并不是暂停营业,靠吧台的那边是坐着一桌子的客人,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办公室文员一样打扮的年轻女子站在那名男子的身旁一动不动。 只见那名男子是以四十五度斜背对着大门,所以飞儿更多的注意力是被他对面的那名中年贵妇给吸引了过去。说她是贵妇,是的确只能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她,那是一身金黄趁着黑色绣花的长旗袍,盘发,金钗,还有她手中的一把小折扇。这样的一种打扮,如今怕是只有电视剧或者拍艺术照的时候才会出现,出现在这样一种场合,她的这副着装,显然是有点过于隆重了。 至于那名背对着大门的男子,飞儿并没认真细看,只感觉他的背影有点熟悉却有着一种奇怪的陌生感,背影看上去大概二十岁左右,也没有特别的穿着,只是普通的净色衬衫,普通的西裤,还有就是当下比较流行的一种小男生短发,只是他的头上围了一圈白色的纱布,显得有些突兀。 这咖啡厅里的场景,乍一看就有点像是一对有钱的母子在吃下午茶,除此之外,这里面就没有别的客人了,而让飞儿觉得奇怪的是,这咖啡厅里有一桌客人,却不见有一个服务员。 到这个时间点为止,一切都还是平静的样子,飞儿靠在门旁四周看着,也不见有其他可疑的人和事。他甚至开始自我幻想着,那真的是一对正在吃下午茶的母子,如果说那男子就是邵临要保护的少林总,那他对面坐着的,大概也只是他的母亲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邵临会那般紧张?难道就因为,他们母子到了林岳山的地盘吃下午茶?这是不是有点紧张过度了呢?正所谓,祸不及妻儿,就算林岳山跟老林总之间有的是用钱都无法解决的恩怨,那也得遵守江湖规矩不是? 这一切天真的想法,就像是摆在飞儿面前的一面镜子,他所能看到的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美好,而在这之后的下一秒,当那名男子转过身来看向进门的邵临时,飞儿脑海里一切美好的画面,却像是被一声惊雷给轰得粉碎。 他猛抽一口凉气,愣住了,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越发浓烈,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样,麻刺麻刺的,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感觉快要无法呼吸。 那张脸!是那张脸!不管是轮廓、五官还是肤色,竟然都,一模一样!他,那个男子,竟然是赤小哥?飞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说那少林总就是赤小哥,赤小哥就是少林总吗?难道说,老林总“杀”了他,是为了用这样一种方式给他一个新的身份吗? 可是!这不对呀!这个画面就更不对了!虽然容貌身材肤色都跟赤小哥一模一样,可他的那种气质和神态却是跟赤小哥判若两人的,是完全搭不上边的两个人啊,他此刻,甚至,在笑! 第四十八章 虎穴屠狼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在飞儿的记忆里,他所认识的赤小哥是块小木头,脸长得可爱却并不爱笑,但也不能说他是一个完全没有笑容的人,他的笑总是在他心情愉悦的时候一闪即逝,从不会超过两秒,飞儿跟他认识的这么多年,还真的从未见到过他有如今这样灿烂的笑容,天真可爱,仿若是一个从未经历过苦难的孩童reads();将军皇后夙欢颜。 赤小哥过去经历过什么,飞儿不知道,可从第一次见面的情况可以断定,他必定有过很多的伤痛。如今的这个他,真的是他么?只不知在这个笑容的背后,这个跟赤小哥有着相同容貌的男子,又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应该不是小哥吧?会不会只是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飞儿心里默念着自我安慰,也许是太担心,太想念,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吧。少林总可能是老林总的儿子,也可能是他的孙子,而他跟赤小哥是孪生兄弟,这儿子长得像老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许,真的,只是自己看错了。 飞儿这会还看得入神发着呆,他投注在少林总身上的视线就被邵临给挡了一下,眼前的画面却活生生地打断了他的思绪,心底忍不住就想骂一句“我靠”吐到唇边,还没等他骂出来,他就是看到邵临带着少林总朝他这边跑过来了。 刚才那事情发生得很快,飞儿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更不知道这邵临到底是要闹哪一出的,居然一声不吭地就把原本站在少林总身旁的那女文员给杀了,那手法之纯熟,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是菜市场里杀鸡的屠夫一样,就连短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了他手上的。 只见那邵临刚从女文员的身边经过,身体的动势还是朝着少林总去的,手却向那女文员的肚子捅了下去,红刀子抽出来紧接着又是一刀,那女文员的衣服就已经被血给染红了,可他这还没打算停手,只见那女文员正要开口喊救命,就是被邵临揪住了头发,往后就那么一扯,她的头就被邵临扯得仰了起来,紧接着脖子上又挨上了一刀,就连气管都给翻了出来,人立马就死了。 那血花四溅的场面,当场就把飞儿给吓愣了,感情这平日笑得阳光的邵临,真面具是如此恐怖,他压根就没把那女文员当成是人啊,就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在他手上仿佛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头畜生,身为屠夫的他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任由鲜血溅了他一脸他也面不改色,刀子一抽就将那个女文员推倒在地上。 飞儿还愣着,耳边传来邵临一声喊道:“愣着干嘛,快跑!” 这样一种情况,究竟是闹哪出?难道说那女文员不是林氏集团的人?飞儿完全是被吓懵了,他所猜想的一切,好像跟现在所发生的这些都对不上号了,那个贵妇是什么人?那女文员又是什么人?如果那男子真的是少林总,那他又是为什么会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呢? 思绪混乱中,他们两人就已经从飞儿身边疾步跑过,就在少林总从飞儿身边插肩而过,那一刹四目相投间,仿佛就是活生生的赤小哥出现在他面前,收起了那种天真的笑容,他就是飞儿所认识的那个他,恍如是冰天雪地中的一根烛火,坚强而温柔,那却是足以毁灭森林的力量,强大又渺小。 飞儿虽然是被吓着了,可他呆归呆,总不会就这样被吓傻的,该跑的时候也不会愣着等人来抓。三人两前一后往酒店大门方向冲出去,也许是这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这里的保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或许他们是被邵临这疯子给吓着了不敢轻举妄动,总之就是在跑出b栋大楼以前,没有任何一人敢站到他们的前面来,直到跑出了小花园,他们才被堵了下来。 “我靠,这干嘛呀……”飞儿微微喘着气,一边就低声跟邵临说道:“邵秘书,人家弹药充足啊,我就记得你只带了一支枪,干个毛啊?你就没预计会是这情况吗?”看着身前不远站的一排警卫,足有七八人,已然将唯一的出路堵得严实,那些个黑洞洞的枪口也已经朝他们瞄准,飞儿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心里直骂这林氏集团他妈坑爹。 “司徒先生……”邵临嘴角轻扬,低声道来,“这么点小玩意,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应付吧?”他这话一出,飞儿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感情他把自己找来,就是这等用意啊,这他妈的简直就是挖个坑让自己往里跳。 好吧,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只要飞儿动用他的灵气,对付几支枪,杀掉几个人,那也就是很轻松的事情,他甚至不用挪动他的身体,意念可以驱使灵气将对方包围,普通人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下一秒只需要点燃这灵气,人也就直接被裹在大火中灰飞烟灭了reads();帝国boss霸爱妻。 邵临的如意算盘打得是噼里啪啦的响声清脆啊,可这事要到了异联社那,罪名可不会小,用灵气杀人,呵呵,异联社可不会管你是属于故意杀人还是自卫杀人。用这样的方式杀死一个人这种事情,飞儿活的这么大了,是想都未曾想过。 “玩意?我玩你大爷啊!这些都是人类!我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飞儿低声抗议,这事情他确实做不出来。 邵临哼笑一声,伸手摸进自己的衣袋像是在掏枪,一边就低声吟道:“那,你只负责带少林总离开就行了,这里的事情,不劳费心。” 飞儿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毫无责任可言的话,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手按住邵临的肩膀就低声说道:“你要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超人啊?一个打十个?你这是在作死你知道吗?”话才说到一半,飞儿就感觉邵临的身子有往前冲的趋势,看似要冲过去杀出一条血路来。 “你脑子被狗啃了啊?别冲动啊!”飞儿硬拉住邵临,“这不是拼牛劲的时候,看看清楚再说吧。” 几句话的功夫,想来那些个警卫真要开枪的话,他们就没机会站这儿了,飞儿心底盘算,这些警卫应该可能也许是在等待命令,他们的领头应该很快就会出现了,火炮比不过人家,智取大概会是最安全的一种选择。 飞儿一手还按在邵临的肩膀上,下意识就转头看了看跟在他们身边的少林总,那一副冷若冰霜的容颜,不管怎么看都跟赤小哥是一摸一样的,然而飞儿却不敢去靠近他,也不知道该怎样跟他搭话。要说像以前那样吧,跟他勾肩搭什么的,明着暗着调戏他也无所谓,可现在,万一他要不是赤小哥那该有多尴尬呀,再说了,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一切还得先逃出去再说。 双方僵持了有一份多钟,那几个警卫也没开口,大家也就那么对峙着,直到他们身后自远而近传来一双高跟鞋走路的声音,那个与少林总同桌而坐的贵妇已然走到了他们的身后,陪同的还有两名黑西装打扮的保镖,手中也同样握着枪。 只见她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摆动着,表露出一种依人温柔的甜笑,却有着毒蛇一样的气质,她说道:“林先生,怎么急着就要走了?”看她那一脸的从容,看她那皇后一样的架势,飞儿大胆猜测,这贵妇的来头肯定不小,至于她究竟是谁,飞儿是再也不想猜了。 她的话没有得到任何答复,自打从咖啡厅出来之后,少林总就一直没有吭声,就连呼吸也未见急躁,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的变化,没有抬头看人,更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直到这个时间,飞儿才留意到,少林总的神色好像有点不大对,他整个人就像是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像是在发呆,又像是灵魂出了窍。 飞儿见邵临和少林总都没什么反应,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尴尬一笑就说道:“我们没有恶意的,林先生受了伤,大概也该回去复诊了,这位夫人,麻烦……行个方便吧。”飞儿一边说着,一边就想大嘴巴抽自己,这都说了些牛头不对马嘴的鬼话啊,这人都给杀了,算哪门子的没有恶意了呀,这话虽出口,就跟放了个屁一样,并没什么卵用。 “这位先生面挺生呀,你是……?”贵妇手中的扇子停止摇摆。 飞儿看她是在打量着自己,心就紧张起来,然后他就听到贵妇旁边的一个黑衣保镖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大嫂,我认得他,他就是三年前有份子害岳哥进去的那个小跟班的。”听到这,飞儿心底又是一沉,心说还真叫那个冤家路窄,这贵妇居然是林岳山他老婆吗?她这保镖又是什么个眼神啊,居然这样就把自己给认出来了。 只看贵妇做了“噢~”的表情点了点头,还没等飞儿开口,她就先开口了:“我青龙汇的地方,可轮不到你们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这回栽我手上,是你们上辈子修的福气。”说着,她手中的折扇“噗”地一声就给合上了,随即飞儿就听到空中传来一声枪响,“嘭”地一下,然后就是一阵的嗡鸣。 第四十九章 得而复失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有那么一瞬间,耳边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就像是聋了一样,飞儿不自主地用手去捂住自己的耳朵。其实妖族的听觉感官跟猫狗是一样,这一下近在咫尺的枪声,让飞儿难以承受,他甚至觉是自己的耳朵中了一枪,要过去好一阵子他才能适应过来。 刚才那一声枪响,是从身边这邵临手上传来的,飞儿还没弄清楚是谁放的枪,就先看到是那贵妇腿上中了一枪,在这极短的时间内,邵临的抉择和反应都让人捉摸不透,像现在这种被围攻的阵势,飞儿还以为他会先朝门口的警卫开枪,硬杀出来一条血路,却没想到,他是一副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打法。 而就在那么一瞬间,枪战一触即发,邵临那一枪发得突然,让他打中了那贵妇,却并不未因此占到优势,现在倒好了,那些警卫和保镖手上枪可都不是玩具,在这小院子又没遮没掩的,飞儿心底就是一沉,心说自己中了总司两枪大难不死,这枪伤还没好就又要挨子弹了,最近触的都是些什么霉头。 果然,枪声再次响起,已经不是邵临手上的枪了,这么近的距离,这前后包围的阵势,想躲是不行了,与其站着等死,倒不如学邵临那样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吧。 想着,飞儿就是一个箭步朝那贵妇冲了过去,擦肩一颗子弹呼啸而过,肩膀就是火辣辣的疼,可他知道,这是一刻都不能缓下来的。他没有过多的犹豫,一手就朝贵妇身旁一个黑衣保镖的脸按上去,自己也就到了他的枪所打不到的距离,心里一下狠,飞儿就把他的头朝另外那名黑衣保镖指向自己的枪口按了过去。 本想说这样的举动他大概是不敢开枪了的,谁知这想法才刚刚浮现就听到“嘭”地一声,鲜血和脑浆就溅了自己一脸,还有那一颗穿过头颅飞出来的子弹,擦过脖子,又是一阵灼痛。 就在那黑衣保镖的血溅到自己脸上的时候,飞儿只感觉自己的意识晃动了一下,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了。只能见着自己一手甩开那个黑衣保镖的尸体,另一手就已经伸出来锋利爪子,身体快速地接近另外的那个黑衣保镖,在他发出第二枪的时候,自己已然到了离他不过四十厘米的距离,几乎是要凑到了他的脸上,他的那一枪自然也是打了个空reads();将军皇后夙欢颜。 见那黑衣保镖先是错杀了自己的同伴,惊恐之中胡乱放了一枪,然后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脸上是一阵错愕一阵惊,最后直接就是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整个人就给僵在那边了,就连他拿枪的手也被吓得无力再举起枪来了。 那种奇怪的感觉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飞儿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诡异的只是自己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在自己的意识恢复对身体的主导权之后,那一瞬,他只感觉到爪子切过皮肉的触感,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而自己的爪子就已经在那个黑衣保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还在留着,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已经倒在地上不会动了,看上去就像是惊吓过度而死的,但是飞儿清楚,是自己杀了他。 这是他活的二十多年来头一回杀人,心里有些堵着慌,毕竟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的爪子最多最多只是用来撕开咬不动的老羊肉,这人肉的滋味吧,他是想都不敢多想的,更别说是用爪子割人家的喉咙。 飞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还在滴血,又看了看一旁倒地上的那个贵妇,已经被吓晕过去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自己也确实是不想杀人的,想着说抢了他们的枪打晕过去就算了,就是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回一出手就死两,自己却完全没能控制住。 “嘭”地一声,听着像是玻璃破碎的巨响,飞儿这才突然醒觉,现在还没到可以停下的时候,随即就转头去看邵临和少林总的情况。这一看,飞儿就觉得有些诡异了,难道说他邵临也是个妖怪?看少林总的情况好像有点糟糕,像是被人下了药一样,魂不附体的样子,一直都没什么别的动作,而邵临则一直护在他的身边,是以一敌七的阵势。 尽管他们两人是搞得有点狼狈,却居然还算是毫发无损的,其中的五个警卫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大概是被邵临给放倒了,想一想,这邵临的战斗力还真是有点惊人。 刚才那一声碎玻璃的巨响,应该就是旁边一栋有两层高的玻璃外墙给碎下来的,至于为什么碎下来飞儿是没有看见,而奇怪的是,那么大一栋玻璃墙碎下来,而他们就在下面,几个警卫已经被砸得头破血流了,邵临和少林总的身上居然完全没有被砸到或者被溅落碎片割伤的痕迹,就好像是故意躲开了他们似的。 飞儿转身就迈步朝他们跑过去,却没想到才刚一转身,自己身后就响起两声枪响,心说不对啊,两黑衣保镖已经被自己干掉了,那贵妇不是晕过去了吗?他奶奶的,难道那是在装死吗?飞儿的思绪转得极快,心里只叫不好,那是林岳山的老婆,而林岳山又是个半吊生,身为他的老婆又怎么会被妖怪给吓晕呢,这就真是自己失策了。 那贵妇是在自己身后开的枪,距离也不远,飞儿甚至以为自己已经中枪了,却奇怪地没感觉到疼痛,转头一看他就又是一愣给呆住了。两颗子弹,居然就在他身后不过一臂的位置,像是被什么给挡住了一样,硬硬地停在了半空。 在此同时,飞儿就有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而且凶悍的灵气正盘绕在他的四周,那颗子弹之所以会停住,想必也是因为这股灵气的关系,然而灵气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为什么会有这般强大的能力?它甚至反物理了?可以隔空取物? 在飞儿所知道的人之中,也就只有两个人可能会有这样强悍的灵气,一个是徐家那深藏不露的二少爷,另外一个就是赤小哥了,想到这,飞儿不由得就转头去看那少林总,却是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神情十分的诡异,就像是鬼魅一样,直勾勾的,没有任何表情,却有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死疯子是傻了吗?快跑啊!”耳边突然传来一把女人的声音,居然是金玫虹,飞儿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拖着往外头跑了,身后也不见再有枪声响起,大概是那贵妇已经被金玫虹这野生籽给放倒了。 但这并不能说他们就安全了,毕竟这酒店里里外外可都是他们的人,刚才的枪声也足以让所有的人听见,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青龙汇的打手混混和安保警卫大概已经全数出动了reads();帝国boss霸爱妻。 飞儿抬头就冲金玫虹问了一句:“是你!?”他指的是那一阵极强的灵气。 “不然你以为是谁啊,快跑啦,不要命啊。” 飞儿跟在金玫虹身后,只见她那功夫是确实厉害,可以说是势如破竹,这样的身手要放在古时候,那肯定就是师出名门的好手,在江湖上有名字响亮的人了。说出身吧,她是血统纯正的野生籽,要有刚才那样强悍的灵气自然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可飞儿还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邵临趁着金玫虹打出一条路来,一手拉上身边的少林总,另一手捡起警卫身上的一把枪,四人一前三后就奋力往外头冲出去,期间情况可以说是混乱到了极点,飞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后院给杀出来的,思绪也是极度的混乱,完全是靠着本能在拼杀。 这酒店是青龙汇的一处分舵,平日里看着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一下闹出了事情,是把这里里外外所有青龙汇的人都给惊动了,加上原本是来这边消费的普通群众也不是个小数目,混乱一下子就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 慌忙之中,有人以为是闹火灾了,有人以为是恐怖分子袭击,也有人以为是黑社会砸场子,逃的有,围观的有,起哄的也有,飞儿他们四人甚至是被这惊慌的人浪给冲散开了,夹杂在群众之中,也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飞儿只听见不断有枪声响起,有打破东西的声音,还有妇女小孩的惊叫。在人群的拥挤之中,飞儿被撞到接近酒店大门的一处角落,受惊的人还在拼命往外跑,飞儿却发现了靠在墙角柱子后面的少林总,他的情况看着就很不妥,就像是被人下了什么药,他闭着眼,无力地靠在墙边,轻轻喘着气。 “小哥!小哥!”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赤小哥了,飞儿伸出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少林总幽幽地抬起头,看了看飞儿,居然“嗯”地应了一声。飞儿心里的滋味就有点不知言语了,现在这样的场合也实在不适合说太多,心想还是先逃出去再说吧。 “邵秘书说了,无论如何都要救你出去,跟我走!”飞儿一把抓过少林总的手就往自己肩上搭。 “不,不!”他的声音显得很虚弱,身体也似乎没有力气,而他的手却是拒绝了飞儿的好意,飞儿正疑惑着,就听他说道:“我没事,我可以自己离开,请……请你帮我去救邵秘书……” 飞儿看他那样子,就不由得把他当成是赤小哥,与赤小哥之间相互信任的默契就促使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少林总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于是,他只说道:“闵天就在门外的车上,你先出去,自己要小心。” 之后的几分钟,飞儿是怎样扎到人堆里面,又是怎样挤到后院的他自己也说不太上来,而当他在侧厅找到邵临的时候,眼前所见就把他给吓了一跳,只见那邵临是被围在一堆打手的中间,估计也没少挨棍子,头破了,披了半脸的血,身上还有多处刀伤和枪伤,伤口还在淌血,看着整个人都是血淋淋的。 飞儿心里那个急,这边心还惦记着外头的少林总,一路也没见到金玫虹的踪影,现在还哪有功夫跟这群黑社会混混慢慢磨时间。想着,扬手就是两道火舌朝他们盘卷过去,烧着了角落的布草和木质的花架,火越烧越大,很快就触动了消防系统,顶上的喷水装置开始洒水灭火,整个厅子在刹那间就是烟雾弥漫,飞儿一把拉过邵临就认准进来的方向往外头挤出去。 好不容易出了酒店的大门,飞儿就愣了,邵临的车还停在原本的地方,车上的闵天探头出来张望,却是见不到少林总的身影。 飞儿疾步跑到车旁,冲着闵天就喊:“怎么回事?小哥他人呢?” 只听闵天胡乱地挥舞着双手,大喊着说道:“什么小哥?少林总让人捷足先登了,你们快上车啊!” 第五十章 车祸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一听心就是一沉,这样的情况简直就是差劲到了极点,二话不说上了车,转头一看司机的位置,飞儿忍不住就想要骂人了,这司机位置上坐的居然是金玫虹,感情她是老早就出来了?如今还摆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还掐着烟在那优哉游哉地抽着。 “你早就出来了?那干嘛还让他们把小哥抓走?”其实飞儿也没有要怪责谁的意思,只是心里堵得慌想找人发泄,恰巧这金玫虹的样子也确实惹了他的厌。 “我这不是等你们吗,还哔哔,赶紧啊!”金玫虹探头看了看刚跑到车旁的邵临。几人也就没再有什么对话了,相互看了几眼,大家对现在的情况也就心知肚明了reads();再嫁,慕少的神秘娇妻。等邵临也上车之后,金玫虹就一脚往那油门上踩了下去,车开得飞快。 闵天一指远处正拐弯要上桥去的小面包车,说道:“飞儿哥,也怪不得我们啊,刚才那么混乱,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呢,少林总就被他们抓上车了。” 金玫虹虽然是个野生籽,车技却是出奇的好,没一会他们跟那小面包车的距离也就拉近了许多,显然地她就是在城市里摸爬滚打给熬出来的身手和应变能力。 如今这情况,飞儿心里是着急也急不来了,只好先给邵临看伤。他那鱼死网破,不要命的打法,最后也就是让他自己也伤痕累累,前额是被酒瓶给爆的,脸上的肉里还插着玻璃碎,后脑勺挨了一刀,头骨露出来了,估计要再深点,头就被人家给劈开了。 飞儿从后头拿过药箱就给邵临止血,刚才的激动劲一过,他的脸色就难看得跟闵天的鬼样子一个样,惨白惨白的,大概是失血过多了,他上身的衣服全都被血给染了,人也进入了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嘴里却还在惦记着少林总。 看邵临昏迷,飞儿能做的也都已经尽力了,当务之急是先追回少林总,也没法先将邵临给送到医院,他这生死的事情看就要听天由命吧。想着,飞儿又把自己身上的伤给处理了一下,幸好都是皮外伤,除了肩膀被子子弹浅浅地穿过一层肉之外,其他的小伤都已经止血了。 闵天突然大叫:“在那边!” 飞儿探头上来,循着闵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是那一辆非常普通的白色小面包车,正在往过海大桥的主道上驶去,飞儿心里疑问着就问:“他们这是要过海吗?不知道是要上哪去?” 闵天摇了摇头:“鬼知道噢,他们好像是故意在这等着少林总的,你们刚进去没多久他们就在那等着呢。哎呀,他们不会在车上就把他给杀了吧?打算开到荒郊野岭再抛尸?这位大姐,你能不能开快一点啊?” 金玫虹没好气地就顶他一句:“闭嘴,准不会让你错过他们抛尸的画面好吧。” 邵临的这车性能是极好,要是一路无阻的话,追上前面那小面包车是卓卓有余的,就可惜这是在城市里面,又偏偏遇上那该死的路灯,好不容易的六十秒过去了,前面的车又慢慢吞吞的,看得人心里一个劲的着急,而当他们追到桥上的时候,小面包车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这条大桥是通向海对岸的岛屿,上了桥之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他们的车也就只能循路追去,足足走了有五分多钟,才隐约看到那小面包车在前头左闪右避地往前赶。之后又走了十来分钟,小面包终于跟别的车流分道而行,拐头往小岛的山边驶去,那是一条较为僻静的小道,飞儿他们要追上去也就变得容易许多了。 “这,这里是青龙汇的一个窝,别让他们进别墅群,进去了,就全都是他们的人,我们要脱身,就更难了。”邵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了,虚弱得很,也许是因为紧张少林总的原因,他一直邹着眉头奋力地往窗外张望。 闵天转头过来嚷倒:“糟啦喂!已经能看到你说的那别墅群了,飞儿哥,要不你直接点个火把那破车给他们炸了吧,死几个黑社会又不妨事。” 飞儿“啧”的一声,怒道:“用不用脑子,炸你个大头鬼,别说小哥在那车上,我们相隔那么远,我想点也点不上啊。” 闵天楞了一下,问:“你说的什么小哥?难不成,少林总就是那……”话说一半,闵天就朝邵临看了一眼,没敢把“小怪物”三个字给说出口,之后的话也都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 飞儿也朝邵临瞄了一眼,他的伤势实在太重,虽然他自己是有努力坚持着,但那意识却由不得他自己,醒过来没多久,他就又晕了过去。飞儿忍不住就去探他的脉搏,幸好还是活的,只是太过虚弱了。这一路下去要是追不回少林总,这邵临的命又保不住的话,飞儿实在是害怕,也不知道该怎样跟老林总交代。 那边心还悬着,就听见前面“嘭”的一声巨响,飞儿整个人就被吓得一愣,然后就感觉到金玫虹一脚踩在刹车上,来了一个急刹,飞儿差点没把胆子给呕出来reads();狂妃倾世废材逆天。而当他们稳过身子抬头看去的时候,就是看见,前面那小面包车,竟然鬼使神差地自己撞上了山边一棵大树,整个车子就翻侧了,一股白烟徐徐,这一看就不会是什么好事,凑近一点就能看到那油正从车里慢慢地漏出来,空气中洋溢的是柴油的气味。 眼看这小破车是撑不了多久的,很可能还会爆炸,就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飞儿的脑子里首先闪出来的居然是两个字:“救人!” 不只是要救少林总,而是要把那车里面的其他的人也一并给救出来,飞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打算,这或许是人性道德所致,也或许真的只是一时冲动。 车上三人下了车,往那翻侧的小面包跑过去,车外壳已经严重变形了,车门打不开,金玫虹就找来了个撬门的家伙,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给拔下来的,两三下的功夫,车门被她翘起来一个小洞,容得下一人钻进去,飞儿一拳把前座的窗给砸破,就想着直接伸手进去拉人。 这种本该报废一百年的小破面包车,还真叫一个破烂。没有防撞气囊就算了,居然是连一条安全带也没有,空调什么的就别说了,如今还给这样字撞了一下,挡风玻璃就全碎了,仪表盘一块直接就成了稀巴烂,车体外边的铁皮都直接插到里面来了。 前座是有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小面包车翻侧之后,他们基本就堆成了一团,其中一个最为瘦弱的男人应该是司机,手还夹在方向盘上面,头直接就被凹陷的车体铁皮给压扁了,应该是当场死亡,至于他的身子,也是被卡在铁皮里。 车里面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混乱,前座上就只剩下一男一女是会喘气的,可他们那下半身都被铁皮给夹住了,其中那女人被夹住了一只脚,身上擦满了玻璃碎片,居然还有意识,缓缓伸出手来是想要求救。 眼看这车还在漏油,实在没时间找工具过来撬开凹陷的车体,飞儿砸开车门探头进去,就做了一件非常决绝的事情。那就是跟这女人大概地说了一下情况,也没等她表态是否同意,一爪子就抓在她被夹住的膝关节上,“咔”的一下,锋利的爪子插入她的皮肉,把筋骨全部切断,这女人也在这个时候完全晕死过去。腿没了,命却能保住,也不知道她当她醒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想法。 后边厢,闵天就已经钻到车厢里去了,情况没有前排来得那么恶心,但伤亡还是有的。看后座分前后两排,前排的一个肌肉男被甩在一边,头砸在下面的车窗上,已是头破血流了。而后排就是一个大胖子和一个手臂上纹了青狼的年轻男人,还有就是少林总了,看起来也撞得不轻,少林总大概是被他们抓在中间,两边都是肉垫,所以翻车的时候没有撞伤。 闵天先把压在少林总上面的那个青狼纹身男给拉到门旁,让金玫虹把他给拽出去,然后他就看到了所谓的少林总。随即发出一声接近鬼哭一般的惊叫:“赤小哥……!就……就就就……就是少林总!?哎呀喂!小哥!小哥你醒醒啊喂!” “你鬼叫个什么。”飞儿心里非常急躁,脾气也就压抑不住了,探头下来就是一声骂。 “他是赤小哥!”闵天声音颤动,转头过来看了看飞儿,又回过头去看着昏迷不醒的少林总,却没敢去碰他。 “还愣着干嘛,快点,待会要真炸了!”飞儿又从车里拖上去了一个人,与金玫虹合力把他搬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 这来来回回的,已经拖出去有三四个人了,飞儿再次回来的时候,金玫虹正拿着铁枝想要把车门翘起来的洞再开大一些。闵天却依然在车厢里待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能听到他的话音还在颤抖:“飞儿哥,他……他全身都是冰冷的,好像,好像没气了,是不是死了呀?” 身后“嘭”地一声响,是飞儿跳到车厢里面来了,他喝到:“他要是死了,你他妈的就等着给我灰飞烟灭。” 第五十一章 赤鳞之迷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闵天一听这话,心里就闹腾,虽然说平日里飞儿对他的打骂也不少,但那都是开开玩笑的样子,飞儿这人也不是什么爱发脾气不讲道理的类,可这一下,闵天却是真真正正地感觉到,飞儿是真的生气了,而且他这话还来得十分的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飞儿跟赤小哥的关系,闵天也是心知肚明的,现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也真的不好跟飞儿顶嘴斗气,于是他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搓了搓手就要去把少林总给拉出来reads();总裁的暖妻。伸手过去就是一下哆嗦,闵天的手就是僵硬地悬在了半空,这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很突然地从脑子里浮现出一种恐惧,怕是触碰到少林总之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闵天!”身后的飞儿又喝了他一句,他自己就背起前排的那个肌肉男爬出车厢。 闵天硬撑着恐惧就伸手去拉少林总,这一拉他就感觉不对了,随即就朝外面的飞儿喊道:“飞儿哥,你说,赤小哥怎么这么轻呀?我就没见过这么轻的男人,该不会,他的魂魄已经离体了吧?” 外头没能听见飞儿的声音,却只有金玫虹的一句大喊:“快出来!着火了!” 闵天这一听就紧张了,连忙背起少林总就用力往车外爬,随后跑了老长一段距离才敢停下来喘气。时间并不允许他们把这车里的所有人都救出来,不出意料,他们刚远离了那小面包车之后,那车子的底盘就发生了一次小爆炸,流了一地的油也就在瞬间被点着了,大概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再发生一次较大的爆炸,这车跟车里面的尸体,那是真的没办法了。 回头,他们三人带着少林总驾车离开,这交通事故和大难不死的人也就只能交给人民警察来处理了。路上,少林总慢慢转醒过来,身上不见有明显的伤口,体温也在渐渐恢复,只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迷迷糊糊的,看着他那一脸呆呆的神情,飞儿就有种强烈的感觉,是赤小哥回来了。 “真的是你吗?”飞儿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就等少林总的一句话。 过了好久他还在发呆,好像还有点懵,但意识是完全恢复了,他向飞儿笑了笑,是那种非常温柔恬静的微笑,却如飞儿意料之内的一闪即逝。他点了点头,说了两个字:“司徒。” 这是赤小哥对飞儿的称呼,几乎可以算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专利,只因为在刚刚互相认识的时候,赤小哥是个连人话都不会说的野生籽,怎样咬字清晰就成了他最困惑的事情,“飞儿”和“司徒”这两种称呼对他而言,显然是“司徒”比较好记好念了。因此,这称呼虽然很是见外,但对飞儿而言却来得十分亲切。 飞儿心里一下抽搐,激动着就将他一把拉过来搂在怀里,紧紧的,就不愿意再放手了一样,声音颤抖着就骂道:“你他娘的……”飞儿真的很想骂他,骂他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跑出去,骂他为什么不懂知难而退,为什么一点都不懂爱惜自己,保命这种连实验体都会的事情你他娘的居然都不懂,真叫人担心,真叫人挂念。 飞儿是真的很想朝他的脸就吼他,想要跟他说“你这命还是我从海里捞回来的,下次还要再跑掉就先得问过我。”然而,这样的千言万语,飞儿却是一个字都没能出口,所有的话语梗在咽喉,换成了一个不愿放手的拥抱。 赤小哥的能力,飞儿是知道的,所以从认识到去法医大学之前,从来都没有这样担心过,那是一种对伙伴的绝对信任和默契,可从他看到那冰封的地下室开始,到那个装着带血鳞片的玻璃瓶子,这段时间飞儿想了很多,他甚至开始害怕,活的这二十多年,他失去过亲人,失去过最喜欢的东西,可他却从来都没试过有这样的害怕,害怕失去这个朋友,这一个不熟悉不了解,但彼此绝对信任的朋友。 在这人类社会里,赤小哥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跟飞儿这样深交关系的更是寥寥无几,如果他真的死了,死在他哥哥手里,那试问又会有谁能给他立一座墓碑呢?他只会在时间的流逝中远离这个世界,最后不留任何痕迹。如今他回来,那些让人难以接受的假设就都可以统统丢掉了。 “你真的是小哥啊?这些天你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平白无故就当了少林总呀。”前座的闵天也探头过来看着他们。 “让你们担心了。”赤小哥少有地朝闵天笑了笑,“司徒,你怎么了?” “飞儿哥,你是怎么啦嘛?就说句话呀?” 其实飞儿心头的激动劲已经稍稍平复了,如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是因为失而复得的兴奋了,而是因为,他的这一搂一抱,让他察觉到赤小哥身上发生的变化,他不确定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只感觉到惊讶,无法理解,甚至不知道怎样去接受reads();盛世毒妃。 平日里的赤小哥是有些腼腆,有些不懂与人交流,可飞儿对他的随意揉捏和拥抱,他是不拒绝的,飞儿也已经是习惯成了自然,跟他走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勾肩搭背的对待他,搂搂他的肩膀,或者摸一下他的头发之类,他也不抗拒的,谁叫他两的身高差是让飞儿搭的很是顺手呢,既然赤小哥不反对,飞儿也就老不客气了。 刚才这一下的拥抱,飞儿只感觉手感有点不妥,这样的一个夏天,赤小哥现在穿的也是一件很单薄的衬衫,按理说是可以隔着衣服摸到他背上和腰部的鳞片的,那是一种有点硬硬的手感,就像摸在一条蛇的身上差不多,但是刚才的那一下的拥抱,飞儿感觉不到赤小哥身上本该有的手感,摸不到一块应该存在的鳞片。 他身上的鳞片全都不见了吗?这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小事呀。飞儿一下紧张就想去掀开他的衣服,看看鳞片是不是真的没有了,可让飞儿更意外的是,这赤小哥居然有点抗拒地按住了飞儿的手,拒绝了他这样的举动,此刻他感觉到赤小哥的手有点冰凉,也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经历过些什么变故。 刚才掀开他衣服的一角,也只是隐约地看到,他腰部的位置露出一小角黑色的像是纹身一样的东西,具体到底是什么是没法看清楚了,毕竟是被衣服遮挡着,赤小哥也一副不愿意让人看的模样,看他神情,显然就是有事给隐瞒着。 会是林氏集团对他下了什么狠手吗?如果真如闵天所猜疑的,老林总不愿意别人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妖怪弟弟,所以就使法子把他身上的鳞片都刮掉?真的会是这样吗?那又会是何等残忍的法子啊? 飞儿只是在心里想一下,就已经是满身的不自在,心里就更不是个滋味,他忍不住就低声在赤小哥耳边问道:“你是怎么了?你的身体是怎么了?感觉还好吗?他们……”说着,飞儿不自觉地看了看一旁的邵临,还在昏迷者,应该听不见他们的交谈,飞儿这才说道:“他们究竟……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 赤小哥脸上一愣,恢复到之前的目无表情,只是淡淡的一句道来:“没什么。” 其实飞儿一直都很不喜欢赤小哥的这种回应,就像是在他自己一个小圈子里头,永远都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的样子,他自己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独立承受所谓的私事,就算是遇上了极大的麻烦,甚至是面临到死亡的威胁,他也不会向任何人求助,不管怎么问他,他也只会回答一句“没什么”。 就像是关于他身世的事情,他的家人,甚至说老林总这个哥哥,他都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哪怕只是一句好奇和猜测都不曾有过。这种被他划分在圈圈外面感觉是真的很不好受,有时候,飞儿是真的想要把他大骂一顿或者直接揍他,好让他把心里的憋屈给说出来,可不知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飞儿是一次也没下得去手,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可爱吗? “狗屁。”飞儿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话说回来,在飞儿的认知里,妖怪不妖怪的已经被人类同化得差不多了,除了灵气之外,大部分妖怪的身上已经不会再出现妖类或者兽类的身体特征,像赤小哥身上有那种鳞片,显然是纯种的象征,鳞片本身就带有强大的灵气。这种与生俱来的身体特征,不是说随随便便说想弄掉就能弄得掉的,那是与他本身骨血相连的东西,就跟动物的毛皮一样,就算强行把它弄掉,它还是会长出来的,除非削皮去骨,毁掉表层的血肉…… 想到这,飞儿就不敢再想象下去了,他身上本来就有着无数的秘密,如今的他是又经历过了什么呢? 赤小哥抬头看了看飞儿,然后靠到了他的肩膀上,闭上双眼,说道:“我困了,想睡一会。” 第五十二章 无头龙纹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车一路朝市中驶去,是飞儿入住那家医院的方向。车内静得让人有点发闷,金玫虹按了一下播放器的开关,曲子响起居然是七十年代的抒情老歌,一把温柔的女声带着人的思绪陷入了过往的回忆。 歌声中,飞儿回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情,重要的或不重要的,开心的和不开心的,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想起那些,只是不知不觉的就想起来了,在回忆的过程中,有着一种不想回到现实的感觉,就像是冬天的被窝一样。人生在世,经历就是在人心这张白纸上绘出色彩,每当回看这副名叫人生的图画时,人才会真实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正如歌词中唱到:人在这广阔的宇宙,是空空一瞬,就淡出像天边彩虹,但我一生,总要画上内容,不可能由时世势操纵,无论我扑过几次空,跌得多重,但梦想是永不告终…… 曾几何时,自己也不过是张白纸罢,被老爸护在荫下,总想着自己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心中满怀斗志勇敢向前,披荆斩棘所向披靡,而当自己以为自己足以立足于尘世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身后的路是老爸走出来的路,自己手上的剑是老爸带着无数伤疤的双手。 假如过去的这些都没有发生,或者从记忆中被抹去,自己心里这张早已五彩缤纷的白纸,又能否回到从前? 飞儿想着,低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熟睡的赤小哥,经历了今天这样的折腾,他身上已经满是血污,头上缠着的绷带也是脏兮兮的样子,可他的脸却还是当年那副可爱的模样,眉宇之间没有一丝苦恼,仿佛是因为世间的彩墨没能画在他的心中。那是因为他把过去都忘记了吗?还是说,在他心中压根就没有这样的一张白纸呢? 他真的是林氏集团老林总的弟弟?飞儿回忆起第一次在海里见到他的情景。当时他穿着很破烂,就像是旧社会里头那些饿死在路边的乞丐,身上的伤,看似被人围攻所致,如果他真的是老林总的弟弟,那么当时老林总又在什么地方?会不会那个将他扔进海里的人,就是当时的老林总呢? 百年以前的事情嘛?现在早已无从考据了,叹只叹这短短几年,从一个不懂人言、就连身份都没有的野生籽,到如今黑白两道通吃的世界级企业的少总,他这戏剧性的经历简直让人难以相信。不对,除去他自己跑掉不见踪影的那几年,之后的时间他都是一名称职的警员,过的也是普通上班族的生活,也不见他跟林氏集团有什么交集呀。 飞儿正想得入神,车就停到了医院的大门前,飞儿首先看到的,是车外那些匆匆忙忙跑出来的医生和护士,看来他们已经收到了少林总和邵秘书受伤的消息了,身为林氏集团旗下的一家私立医院,这样的自觉还是必须要到位的。 下车之后,邵临被抬上了担架送进手术室,赤小哥则是在初醒的迷糊中被一群医生呵护着放到了床上,然后也是被推了进去,顶着少林总的身份,在这里自然是皇帝一般的待遇,不说院长,就连一些教授也过来嘘寒问暖地巴结着,只不过这赤小哥显然是不愿意接受任何的检查和治疗,板着脸就坐在那reads();凤华天下之倾城雪妃。 飞儿自然知道他不让人检查的原因,所以也不去劝他,跟金玫虹和闵天一起,三人就站在一旁干看着。现在他是少林总,那些医生是拿他没办法的,他说不要,就没有人敢碰他一根头发。飞儿看着院长一脸不被重用的委屈样就觉得好笑,心想这赤小哥学东西还真他妈的神速,就连耍少爷脾气这点也学得漓淋尽致了。 手术室门前,赤小哥将那些医生都给打发掉,一个人就绕着双手靠在墙边,像是在等待着邵临从手术室里出来。飞儿在他身边站了小一会,实在有点累了,现下又不好走开,只好在走廊的长椅上躺下,拿闵天的大腿当枕头就想要睡一会。 “飞儿哥,你的伤要不要找个医生给瞧瞧?”闵天看着飞儿也是一身的血迹和脏污,忍不住就把他给拍醒。 “都没什么大碍了,先等等看吧。”说着,飞儿就瞪起一只眼睛瞄了赤小哥一眼,他依旧靠在墙边,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雕像,而金玫虹那野生籽,看似对赤小哥有点兴趣吧,就蹲在他跟前盯着他看,也不知道她会看出些什么花来,难不成他们还认识吗?不过看赤小哥的神情,对金玫虹是爱理不理的,他们应该不认识。 就在飞儿重新闭上眼睛,差不多就要睡着的时候,又是被闵天狠手拍了一下给拍醒了,飞儿有点生气,一手按着闵天的肩膀就坐了起来,正想说他两句就看闵天一手指了指电梯口的方向,好像是在说着“快看”。 飞儿愣了一下醒了醒睡意,拐头去看就看见六个身穿黑西装,打扮得像保镖一样的男子站在那边,他们不吵不闹,就连走路都仿佛是没有声音的一样,就那样在电梯口给站住了。正好奇他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飞儿就看到这其中一个束着小辫子的西装男摘下了自己的墨镜,然后朝手术室门旁站着的赤小哥走了过去。 看那西装男身形壮硕,右侧的下颚临近脖子的位置留着一道看似很新的伤口,步伐沉稳,明显就是一个手上经常沾血的人,飞儿猜测,他大概是林氏集团里的一个保镖或者打手头领之类。 他走到赤小哥身边停下了好一阵子,赤小哥才抬头去看他,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十分恭敬,先是把自己的黑西装给脱下,然后给赤小哥披上。看这连串的动作,飞儿就敢断定,这西装男就是他们林氏集团里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西装男脱下外套之后,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手上还带着伤,上臂接近肩膀的位置有着一个奇怪的纹身,被t恤的袖子挡住了大半,若隐若现的只看到下半部分,倒不像是什么潮流的纹身,反倒像是古时候的一种图腾,这人有可能是某种神明的信徒吧。 飞儿看那图腾似曾相识,心里一下激动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站起身就往赤小哥走过去,只见这男子正低头跟赤小哥细声耳语,赤小哥没有抗拒,也没有任何反应,当飞儿走近到可以隐约听见他们细谈的声音时,那男子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两人同时向飞儿看了过来。 “司徒。”赤小哥看到飞儿走过来了,就跟他介绍着说道:“这是祁宸,祁秘书……” “司徒先生?你好你好,叫我小奇就行了。”那人笑着就迎过来跟飞儿握了手,飞儿却觉得他的声音像是在哪里听过。 “祁……秘书。”飞儿愣了愣,这不就是先前邵临让他去酒店救命的那个祁宸吗,早干了大半天不出现,现在邵临进了手术室生死未卜,赤小哥又一身狼狈,他这时候才出现到底是几个意思来着?飞儿心里的这个想法,碍于他们林氏集团的面子,并没立即说出口,只是赔笑式地冲祁宸笑了笑,这人给飞儿的第一印象也没法好到哪去。 “那这两位是?”祁宸看了看旁边站着不说话的金玫虹和闵天。 飞儿这才想起,不说祁宸了,就连赤小哥也还没跟金玫虹正式认识,正想开口介绍就被金玫虹给抢了先:“我是司徒大少爷的保镖,你们不用在意我的reads();妖娆庶女倾天下。”说着,她就朝一边角落站了过去,看她意思,大概是这林氏集团的事情,她不愿意牵扯太深。 “我叫闵天,你好你好!”闵天忍不住就过来握了祁宸的手。 “你好!” 看着祁宸也是个开朗的人,飞儿还以为闵天会跟他一拍即合聊个没完的,结果却在这一声你好之后,他们就没有下文了。不知道是闵天反常地害羞起来呢,还是这祁宸那黑社会老大的阵势把他给吓着了,双方握过手之后,闵天就一声不吭地站在飞儿身边,什么都不说了。 祁宸微微一笑,又道:“少林总,您和司徒先生也都累了,身上也都带伤,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处理一下伤口?我在这等着就行了。阿临一有消息,我再派人去通知您。” 飞儿心里有点放不下,赤小哥今天的状态确实不大好,表面上没有伤却不知道身体里有没有别的问题,被人下的药也是刚退去不久,他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点呆愣呆愣的。 飞儿看着赤小哥,是发现他也抬过头来看着自己,两人之间的默契就这样触碰到了对方的思绪。飞儿感觉到赤小哥也是在担心自己的情况,所以,他大概会接受祁宸的安排,然而,祁宸跟邵临这两个老林总身边的一等大将,又是否真的和睦呢?飞儿是着实不敢去猜了,那也不是他能够多管闲事的范围。 果不其然,当赤小哥的视线再次转回到祁宸身上的时候,他点了点头,还没开口,旁边的闵天就凑过来喊道:“对呀对呀,飞儿哥,你伤还没全好呢,现在又添这么多新伤,得快点回房好好处理一下才行。”他这一说飞儿才想起来,自己还是这医院里住院的病人,房间就在楼上,要梳洗休息还是处理伤口都来得方便。 飞儿也确实是累了,没有反对,于是三个人就直接上了病房。至于金玫虹,她甩了一句“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就不跟你们三大老爷们待了,反正我的任务也完了,先走啦。”之后就真的走得没影了,大概是真的不想跟林氏集团的人扯上关系吧。 进房以后各自整理,飞儿却有点在意赤小哥的身体,如果说明着去看吧,他大概是不愿意,那就只好偷着看啰,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也就都是那么点东西,就算被他给发现了又能怎样,以他赤小哥的性格,难道还会破口大骂不成?想着,飞儿就偷偷地凑近洗手间门上的通风窗,往里面看去。 里面的赤小哥是光着上身,正对着镜子解开自己额头上的纱布,看到那侧脸的轮廓精致,身上的皮肤白皙,飞儿心里就开始有点按耐不住了。这赤小哥身上的赤红色鳞片,居然是真的一片都没有了,但这个时候,在他身上却出现了另一种东西,纹身,黑灰色的纹身,看着是一条龙,能看到龙的鳞片和背上的鬃毛,还有就那有着五个爪指的龙爪,清晰可见,非常的精致,仿佛就像是有一条龙盘在他的身上一样。 “司徒!”飞儿正看得出神,洗手间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赤小哥一脸的面无表情,双眼却盯得飞儿老不自在。 “我……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鳞片呢?”飞儿尴尬地笑着。 只见他一脸淡然,光着身子就从洗手间里出来,冷冷地说道:“我不知道。” 闵天围过来绕着赤小哥走了一圈,突然冒出一句:“头呢?难道这龙头纹到你屁股上去了?”说着,这该死的闵天就想去掀赤小哥的裤子,飞儿一把抓住他的手就瞪了他一眼。只是经他这么一说,飞儿也才留意到,在赤小哥身上的这条巨龙的确是找不到龙头,背上靠左边有大面积的龙身子和龙爪,左肩到前胸也是盘着的巨龙身子,腰上是龙尾,腹部也有龙爪,却唯独就是看不见龙头的所在。 赤小哥摇了摇头,拿过飞儿放在床边的t恤披上,淡淡地说道:“没有头。” 第五十三章 夜半噩耗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跟着赤小哥走到床边坐下,又问:“在大学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说,抓你的是什么人啊?” “我……不知道,跟你们分开之后……”赤小哥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那,你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实验室里吗?”飞儿突然想起什么,又问。 “不。”赤小哥摇着头,“我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 “是现在这家医院吗?”闵天插口过来。 赤小哥转头看了看这病房的布置,然后又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确定,但摆设和布置都差不多,那应该是医院,周围都很安静,我身边也没有人。” 飞儿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虽说赤小哥如今就坐在他的身边,可他的心却依旧没能放下,又说道:“他们有限制你的行动吗?” 赤小哥又摇了摇头,还没开口就听闵天插了一句:“那你干嘛都不来找我们呀,当少林总很好玩?就不管我们飞儿哥有多担心啦?” “他们没有限制我的行动,只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很累,身体也没有力气,所以……”他想了片刻,“我不能回去连累你们。” “你以为你不出现,就不会连累我们了吗?”飞儿深呼了一口气,忍住没发火。 赤小哥抬头“啊?”地一声轻呼。 飞儿继续说道:“总司死了,你知道吗?” 赤小哥又把头给低了回去,应了一声:“哦reads();凤华天下之倾城雪妃。”看他的举动,好像并不在乎总司的死。看赤小哥如今一脸的倦容,飞儿自己也清楚,尽管心头是有再多的话,在困意之下也都只能先搁着了。 三人不说话,这房间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倦意更浓。在这安静的环境里,也不会有繁杂的梦魇,医院内外都有林氏集团的人守着,这一觉睡下去自然也也会比较安心。分别躺下之后,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聊着聊着也就都睡过去了,而当他们再次醒来,就已经是深夜的两点多了。 虽然睡得舒服,可他们却不是自然醒来的,而是被一阵有点急躁的敲门声给吵醒。 飞儿迷糊着起身,看赤小哥和闵天都没有动静就只好自己去开门,门外站的是祁宸本人,可他的神情却带着浓烈的焦躁和不安,就是连什么礼仪也都不管了,直接就绕过了飞儿进到病房里头,伸手摇着赤小哥的肩膀就喊着道:“少总!少总您醒醒!” 赤小哥好不容易被他弄醒,还没应他一声,他就继续喊道:“少总!林总养病的别墅出事了!您要不,跟我一起走一趟?” “什么!?”赤小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反应显得有点奇怪,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表情看来的很是惊恐。 “怎么了?”闵天揉着眼睛坐起身朝他们看来。 “阿临怎么样了?”赤小哥脸上惊讶的神情一闪即逝,又道:“派人照顾好阿临,我现在就回去!” “都已经安排好了。”祁宸点了点头,赤小哥就已经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了。 按理说,从以往的态度中分析,赤小哥是怕他哥哥的,不然几年前他哥哥说来接他他也不会跑了,后来再出现,对林氏集团和他哥哥又事情又是只字不提的,再后来他的哥哥甚至把他给抓去,里面也肯定没少受罪。这两兄弟的关系看似没有最糟只有更糟,那如今的赤小哥又是为什么,会对老林总有这般紧张的神情呢?难道就因为孪生兄弟的血缘之情吗? 事出紧急,飞儿心里也没法放心赤小哥自己一个人去,万一他林氏集团又耍什么花招把他给关起来,来一招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怎么办?要知道,像他们这种大企业,出现内斗内乱也不是不可能的,还有就是祁宸这个人,不管邵临的伤跟他有没有间接关系,他给飞儿的感觉就不是个好人,万一是他故意害的邵临又害了老林总,现在又想控制住赤小哥呢? 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是紧张,飞儿一手拉起闵天就跟了上去,跟着赤小哥一起上了林氏集团的车,直奔那所谓的半山别墅而去。听他们说,那别墅的位置是隐秘在郊区的一座山中,地皮是祁宸个人名义买下的,可以称得上说山清水秀,是个养病的好地方。平日老林总也不会到那地方去,大概是远离都市不太方便,只是这两天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到那边去吸吸氧之类,可就这样的一个隐秘的地方,为什么会在这个点上出事了呢? 车上,飞儿留意到那祁宸的脸色就没怎么好过,反倒是赤小哥,刚才的紧张好像已经放松下来了,他就呆呆的坐在那,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发呆,却好像并不担心老林总的情况,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 接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之后,他们的车子拐上了上山的坡道,路上没有路灯,却能看见那漆黑的山林深处映出血色的火光,循着山路一直往上就能听到前方是有人群噪杂的声音,大概是着火了,能够看到有消防车闪烁着警示灯,浓烟夹杂着大火,几乎是要把整个山头给烧起来。 他们的车停在下面的一处拐角,上面就是老林总养病的大别墅,火还在烧着,水也还在喷着,却只能维持住不让这屋子的大火点着旁边的树林,里里外外都有人在忙碌着,甚至已经有消防员带好了装备要进屋子里去救人。 下车以后,祁宸就往那别墅跑去,直至被消防员给拦下,从他们的交谈可以听得出来,这场大火是爆炸引起的,起火的点还不只一个,在他们赶来之前,屋子里似乎还有过几次小型的爆炸,现在火势是给控制住了,也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活着的人reads();妖娆庶女倾天下。祁宸大概是个火爆的性子,十句不到就是气着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赤小哥是最后一个下的车,看着远处的火光和浓烟,他并没有走近去过问什么,只是一直站在飞儿身边,呆呆地看着人群忙碌,他那冷漠而清秀的脸上甚至没有出现任何一丝的表情,真不知道他是真的完全不在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老林总真的死在这场大火之中,作为老林总的孪生弟弟,唯一的亲人,他就真的可以承受吗? 可如今,看赤小哥的神情,却只能用冷血来形容,他就跟一个完全没关系的外人一样,冷冷的站在一旁,祁宸来来回回的跑,向他禀告火场里出来的消息,他也是无动于衷,爱理不理的样子。难道说,他跟老林总之间的关系就真的这么差?那刚才,他又为什么要紧张,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 大火在大半个小时之后被扑灭,祁宸已经是第二十一次从别墅那边跑过来了,这一次,他手上拿着一个木盒子,已经被熏得焦黑,他把盒子交到赤小哥手上,忍不住就用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子,话语中带着哽咽,他说道:“老林总的遗体找到了,少总您……要不……去看看吗?” 看赤小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飞儿也就替他急了,脱口就问:“确定吗?真的是……?” 祁宸“嗯”地点了点头,道:“法医和我们林总的私人医生也都……鉴定过了,是,是……是他本人。”祁宸呼了一口气,用脏手擦了擦脸上的灰,是越擦越脏,他又一次看向赤小哥,可那赤小哥却没有要过去看看的意思,而是转头往山边走去,在边上的一个石墩上坐了下来。他的背影好像很低落,但脸上却没有任何任何的感伤,他像是不愿意接受这一幕,所以选择了逃避。 飞儿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朋友,以赤小哥的性格,此时此刻应该也不需要安慰吧,飞儿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只是沉默着走到赤小哥的身边,陪着他坐着,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而就在他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些尴尬的时候,闵天也就走过来了,伸手往赤小哥肩上一拍,说了两个字:“节哀。” 赤小哥少有的抬头看了看他,然后竟然用很低很低的声音,也说了两个字:“谢谢。” 身后的嘈杂慢慢变得安静,赤小哥就这样一直坐着,祁宸来过说了几句话,自然也会替他这个将要接位的少林总安排好一切。现场的人也都逐渐散去,祁宸离开的时候给赤小哥留了保镖和车守在山腰边上,也不让他们去打扰赤小哥,林氏集团的这个大局,大概是需要他来管一阵子了。 现场就只剩下他们三人,飞儿和闵天一左一右地陪在赤小哥身边,就这样沉默的坐了一夜。看着赤小哥面无表情的坐在这,双眼迷茫式的看着漆黑的夜空发呆,飞儿心里的滋味,很是难以形容。 有时候,还真宁愿赤小哥能够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但这个时候,他却选择了沉默,没有任何表情的沉默。刹那间,他好像长大了,完全抛开了野性的支配,突然有了一个当大老板的样子,背负起了很多东西,他那原本没有白纸的心,就在刹那间,五光十色,并不是单单的一张小纸,而是一整个世界。 飞儿和闵天能做的,只是作为朋友的陪伴,心里的那道坎没有人可以帮他去渡过,只是在这时,不管他是否心里难过,有朋友在身旁,已经抵得过旁人千言万语的安慰话。他们就一直这样坐着,直到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映出背后那烧得只剩下架子的别墅和大片焦黑的草地,而他们的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朦胧的海雾遮挡了远处的海平线。 日光从山的那边缓缓而升,将海面染成金黄,照通了海雾,也映出了赤小哥左侧额上被头发遮挡住的一角反射出赤光,飞儿这才留意到,在赤小哥的左额边上,居然是长了一小戳的鳞片,看来他之前头上裹着纱布的伤是假的,掩盖这鳞片才是真。可飞儿记得,在以前,他的额上是没有鳞片的,怎么身上的鳞片没了,这里倒长出来了呢? 飞儿有点疑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随意问了一句,这赤小哥就像是没听见的一样,一声不吭,还在发呆,这问题也就只好作罢了。 第五十四章 阴阳异社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不知不觉间,天色就已经全亮了,风过树梢之间发出初醒的鸟鸣,远处的都市也隐约传来属于繁华的喧嚣。一夜未睡的结果,就是他们几人都出现了疲惫的倦态,尤其是赤小哥,他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看着倒不像是身体上的疲累,而是由内而外精神上的创伤。 “司徒。”赤小哥的声音显得虚弱,他伸手按在飞儿肩上,“我的灵气就要消失了。” “什么?”飞儿一听这话就是一阵发愣。“灵气要消失”这样的话,通俗一点也就等同于“快要死了”这这样的一层意思,赤小哥突然说这话,难道说是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让他没法再活下去了吗? “不是,你的身体到底是怎样了?说出来,或者我们还能救你?”飞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就忍不住地追问。 赤小哥抬头看了看飞儿,随后又无意识地躲开的飞儿的视线,然后冷冷地说道:“我只是老了。” 飞儿“嚯”地站起,反手就抓住了他的肩头,双眼死死地盯着赤小哥仔细地看着,他的容颜并没有任何老化的迹象,甚至就跟当年在海里把他捞起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一个十七八岁不足二十的小伙子,这小孩居然说自己老了?要死? “你这小屁孩,怎么随随便便就说自己老了呢!”飞儿冲口而出就是一句责备。 这话出口以后,飞儿心里就又是一阵发酸,很不是滋味。其实,他心里是清楚的,赤小哥绝对不是什么小屁孩,他要真实老林总的孪生弟弟,年龄少说就在三位数以上,而老林总的情况飞儿是亲眼见到过,身上灵气全无,已然是年老体弱的程度,时间早就不多了,就算没有今天的这场火,飞儿估计他也活不过一年,赤小哥比他要小,也只不过是小了那么一丁点时间罢了。。 “就是嘛,你都说老,那我们不就成人精啦?”闵天凑过来就一拍赤小哥的肩膀摸了摸他的头。 “我……”赤小哥还想说什么,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异动,脸上神色一沉,拐头就朝山边从下而来的一条石板小路看了过去。随即,飞儿也跟着有所感应,那边看似有人正从那条石板小路的下面走上来。 说起这样一种感觉,那也叫一个奇妙,明明已经感觉到那边有人的声息,大概是有人要上来了,却只能隐约听到有衣服布料或者背包摩擦的声音,没有脚步声,也没有活物的喘气声。虽然说这里叫做半山,说高不算很高,可这说矮也不会矮到哪里,那人要从小路走到山上来,也不可能不带喘的吧。 飞儿正疑惑着,闵天已经朝那小路走过去了,他们是看见从石板阶梯的下面慢慢露出来一个人头,那是一个全身黑衣穿着帽衫的男子,帽兜戴在头上遮住了他的眼睛,背上背了一个双肩旅行包,手上还拧着一卷兽皮裹得严实的东西reads();重生之神医逃妃。他缓缓走来,直到全身暴露在日照之下,大概是害怕阳光的关系,他的步伐顿了顿,然后伸手把帽檐给拉了一下。 “黑猫?聂惟?”打他从小路下面冒出头来的时候,飞儿就认出他了,除了他以外,飞儿就真没见过哪个中二缺会是这样一副见光死的打扮,心说这大概就是这黑猫唯一的弱点吧。 “猫!”闵天转头就跑到飞儿身后,大概是没料到黑猫居然会在这里出现,所以有点紧张失措就害怕了。 “是你们?”黑猫轻轻抬头朝他们看了一眼,脸上微微一颤,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然后他又淡淡地说了一句:“原来是你们。”说着,他就朝赤小哥这边走来,一手将背包甩在石墩的边上,然后把手上那一卷兽皮卷往赤小哥一递,又说一句:“这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了。” 赤小哥低头盯着他手上的那卷兽皮,呆了好一阵子才伸手接了过来,看他拿在手上就感觉那东西并不轻,只见赤小哥转手将那兽皮卷往地上一放,扬手将之打开,旁边的闵天一看就忍不住地发出一声惊呼,激动得就要整个人都蹦起来。 这兽皮里裹着的,是青龙骨刀,不是一把,而是两把。除了先前被总司拿去的那一把之外,另外一把则是形状长度都跟赤小哥的那一把一模一样,然其中细节和所散发的灵气却都截然不同,这一把的刀背上覆盖着一层白色像玻璃一样鳞纹状物,隐约透着寒气,整把刀呈现出一种十分华丽的银白色,就像是一块经历亿年永久不化的冰晶。 飞儿侧头看了看黑猫,一些细节其实也就不必多问了。其一,这青龙骨刀,原本应该是一对双刀。其二,之前他们所见过的,被总司给拿去卖给博物馆的那把,大概是黑猫从博物馆里给偷出来的。其三,既然如今两把刀都出现在黑猫手上,很显然的,这是老林总的意思。 “你这次,不会又只是来送个东西和带一句口信这么简单吧?”飞儿开口就说。 “就是这么简单。”黑猫又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帽檐,他大概是真的很怕阳光,“送东西,带一句口信。” “老林总让你来的?你又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啊?”闵天插口一句。 “这些都是他的意思,让我在这个时间带这些东西来这里,交给在这里等着的人。” “说吧,口信呢?”飞儿心中生疑,甚至有种莫名的震撼感。感觉如今所发生的事情,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那安排这一切的人又会是老林总吗?他怎么就能猜到赤小哥会来这里?又怎么知道赤小哥得知他死讯之后会在这里待一个晚上?还让黑猫在这个时间点出现,难道也有目的? 但话说又不对了,既然他能够料到这么多,又为什么会死在那场大火里呢?难道,他这是故技重施?是要让自己的身份消失吗?如果说他杀‘死’赤小哥是为了给他少林总的身份,那他把自己‘弄死’又是为了什么呢? “口信。”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的口信有点难记,黑猫想了一下才开口,“真相就在这里,秘林研究所。” “这一大包的,是什么呀?”闵天留意到黑猫丢在一边的背包,看着挺沉。 “那是地图和图纸。”黑猫回答说。 “图纸?”说着,飞儿也好奇地围到了背包旁边,跟闵天两人就去翻那个双肩背包,“老林总为什么要让你给我们带这些图纸?”那边手还在拉开背包上的拉链,这边心飞儿就回忆起了黑猫在医院里所说的话,他说过在el的长生不老药里,有着一个不是人类能够创造出来的东西,这东西让他和小白变成了妖怪。 想到这,飞儿心里想到了什么,忽的就转头朝赤小哥看了过去,他的神情依旧,脸色苍白,大概真如他所说的,妖到老了,身体制造灵气的机能逐渐失去作用之后,没有灵气支撑,妖也就会老了,也就会死了reads();(修真)重生驭兽师。然而,如果真如黑猫所说的,存在着这么一个能让人类变成妖怪的东西,那是否能够这样猜想,那东西能够产生巨大的灵气去感染人类,让人类异变成妖怪?这换句话说,它是能给妖类补充支撑生命的灵气吗? “秘林研究所?你的意思是,这就是那个秘林研究所的地理位置和内部设计图纸吗?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画得好精致啊。”闵天把图纸摊开在地上,捡了几块石头给压着。 “这是晶片里的数据。”黑猫冷冷一声。 “手提包上面那个晶片?”飞儿又是一愣。 “嗯。”黑猫点了点头,“晶片在手提包上,而打开的密码就藏在我和小白身上。” 飞儿这就想起任夏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原来晶片的内容不过是几张地图,也怪他那紧张的样子,想着就觉得可笑,不自觉地就说了一句:“el拼死拼活要抓你们,就为了几张地图?这也太可笑了吧。” 黑猫摇了摇头:“用我的密码打开,里面是地图,用小白的密码打开,里面就是所有实验的详细资料。那些人类要想得到长生不老药的话。那个东西,和这些资料,缺一不可。”听他这么一说,飞儿才恍然大悟,原来张娴走的是这样一步棋。 “你说的那东西,在这秘林研究所里吗?那是什么啊?”闵天趴在地上,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就插嘴过来问。 “我也想知道。”黑猫说着就转头看了看赤小哥。 “我靠啊!!”闵天突然一声鬼哭一样的惊叫,喊道:“这秘林研究所,是阴阳异社设计的!这太诡异了点吧,原来真有着东西啊!不得了啊不得了啊!飞儿哥,你们快来看啊!”闵天本来就不大好的死人脸色,在这个时候更显加难看。 他们将图纸按编号一张一张打开,就发现这秘林研究所的设计是非常的精妙,整栋楼上下一共十六层,其中三层是地下室。平面呈现有点方角的椭圆形,南北相距较长,东西相距较短。楼梯的设计非常奇怪,单层与单层相通,楼梯设在南边,双层与双层相通,楼梯设在了北面,在靠东的一个角落标注有一台大型的货运电梯,电梯的旁边写了几个字:“只到十至负一”。 简单来说就是,从一楼大门进去,是没法通往地下室的,只能通过楼梯往上走,能到的也只有三、五、七、九、十一和十三这几个单数楼层。唯一的货运电梯只在十层和负一层来回,这样一来,双数楼层连带最底下三层的地下室就成了一个没法从正常途径进入的封闭空间。 这也就是闵天口中所说道的,阴阳异社的设计。 这阴阳异社,说来也是一个十分概念化的东西,飞儿最开始认识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是在一本小说里,里面说道,阴阳异社其实是千年以前一个房屋设计的先辈提出来的概念,古时候人死了都讲入土为安,而这个概念则是提倡与先人同住,以此概念设计的房子最大的特点就是‘阴阳相间’,似隔又非隔的布局,就是一层阳间一层阴间如此类推的,不管是往下建还是往上建都一样。 那小说里是这样写的,“阳间之地寸金,乃祖族之留,当与族祖共享之。故立阴阳异社共存于宅,同受天地之福。”其实所要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说的是祖先给后辈留了生存的空间,身为后辈就该把祖先所留的房子分出一半,让已经死去的族中先人也能享受后世的福气,而不是让先辈离开祖宅到风水宝地去庇佑子孙。 现在的这秘林研究所,明显就是用了这种阴阳相间的设计,如果将单数楼层看作是阳间,那双数楼层就是阴间。真是这样的话,那问题就来了,这研究所又不是什么古老的大宅子,也没有所谓的家族在里面居住。那么这个概念在这研究所里就完全没有意义了,既浪费空间又坑爹,里面干活的人还得多爬一倍的楼梯,累不累啊。 除了故弄玄虚之外,好像压根就没啥实质性的作用了。难道说,这研究所最初建起的时候,不是做研究所用途的? 第五十五章 鬼脸腾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为什么这样一栋用于生物研究的大楼,会用这样一种奇特的设计?会不会是为了隐藏或者保护什么东西?想着,飞儿就干脆坐到地上,抱起那图纸细细研究,希望能从这设计图上看出点端倪,与此同时,赤小哥也朝他们走了过来,坐到飞儿的身边,低头看着那些图纸,眼中却充满了迷茫,显然就是看不懂了。 飞儿细看这些图纸,确实就是阴阳异社的设计没错了,双数的楼层都是用墙体给封死的,甚至没有流出窗洞的位置,所有与外界间隔的墙体包括大楼外面和楼梯处的,都是用四条粗实线来表示的,看似是加厚墙体的意思,然而在这四条线的中间位置,却有着一个由三条波浪线所组成的三角符号,每隔一段就会出现一次,还有就是在单层与双层楼梯的隔墙上,这种符号出现得比较密集,也不知道这符号是代表个啥。 飞儿拍了拍闵天的肩膀,指着墙体上那个奇怪的符号就问道:“闵天,来看,你知道这符号是什么意思吗?” 闵天探头过来看了看,然后挠了挠头发,说道:“这个,我又不是学建筑的,哪懂这么偏门的专业符号啊,大概是个什么装置之类的吧?又或者是什么灯?”说着,他耸了耸肩,就自顾自地继续翻下面的图纸去看reads();鲜花插在牛粪上。 闵天看不懂,飞儿又把图纸给赤小哥递过去,示意让他看看说,其实也没指望他能看懂些什么。果然,赤小哥也只是看着那图纸呆了一会,什么都没说,他毕竟是个野生籽,从前的记忆又是一片空白,他要能看懂这么些专业性的东西,那才叫有鬼,而且看他那样子,身体上肯定是出了什么状况,就差把‘不好’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飞儿心里堵,叹了一口气,连翻几张双数楼层的图纸,也都是同样的一种情况,于是他只好把这话题一转,又朝闵天问道:“你能不能看出来,这双数楼层里面都布置了些什么?是研究室?还是仓库?又或者……” “就是一些房间而已,我都看过了,没什么好稀奇的。”闵天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飞儿手中的图纸上,也不知道他是想要翻些什么。 “这些真的是房间吗?”其实飞儿自己也是能够看出来的,只是心里不能确定。要说那是房间吧,好像又不太像是房间,但这一格一格的方格子,说它不是房间它又能是个啥呢?不过这要真是房间,又跟普通屋子里的房间不太一样,这里的房间都有两扇到三扇的门,一个房间紧靠着另一个房间,错落摆放,不同的门也就能够通往不同的房间,看着就像是个由格子组成的迷宫。 双数楼层的房间分布跟单数楼层的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单数楼层看起来要更正常一些,就是一条走廊,两边有很多房间,而双数楼层的却可以用非常凌乱来形容,看半天也没能看出来这个凌乱的摆放藏有什么玄机,如果硬要去形容的话,那就是在一个大盒子中间胡乱画方格子,密密麻麻的每一个的大小空间都不一样,有的很大,有的很小,有的甚至小到刚进去一个转身就是另外的一道门了。 赤小哥伸手过来示意要拿飞儿手上那张四楼的图纸,飞儿给他之后,他也就只是盯着图纸继续发呆,也不知道他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反正就是沉默着不吭声。就在飞儿想要另外翻一张楼层较高的图纸来看看的时候,忽地就听见旁边的闵天发出一声惊呼,把他给吓了一愣。 回过神来之后,飞儿忍不住就朝闵天头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他娘的,图纸上见鬼拉?”说着,他就一手抢过闵天手上的图纸低头去看,那是属于这秘林研究所地下室的设计图纸,还没等闵天回答他的话,他就已经看出来了,这所谓的三层地下室,其实不是三层,而是一层有十米高的巨型中空结构。 虽说是一层中空,它也是十分规范地分了三层的图纸分别标识,这三张图纸,围绕着整栋楼的外框形状,就在里面画了一道用网格填上了底纹的环形空间,上面写着‘拉索、钢’,大概是人可以行走的部分,是架空的钢结构。 至于这个环形的中间,就像是海洋公园的海底世界一样,四周用巨型玻璃阻隔,围出来一个像鱼缸一样的空间。大概是设计师有意明示,在这个鱼缸一样的空间里面,画了一些波浪,然后又写了一个‘缸’字,大概是真的像海洋公园里面的那种用途了。 难道说,这秘林研究所,还养鲨鱼做实验动物吗? 就在他们万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黑猫伸手过来就指了指这大鱼缸的中央位置,说了一句:“你们看这。” 黑猫这样一指,他们也就都留意到了,那一个诡异的图案,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说是图案吧,倒不如说它是一个图腾要更贴切一些,整个图腾呈现出火焰燃烧的形状,细看却又像是在这火焰之中有着一张鬼脸,歪曲而狰狞的模样,仿佛是在大火中咆哮和挣扎。 这个图腾所在的位置是在这地下室大鱼缸的正中央,三层的图纸都有它的存在,面积不大,其中的线条却像是经过特别的设计,精致之余就觉得它有着一种摄魂的魔力,让人看上一眼就打心里边产生恐惧。 飞儿小时候就有听爷爷讲过这样的一个故事,说是在古时西北方,有着一个拜鬼作神的少数民族,他们虔诚地相信他们的族人死后都能成为神,所以就有着一个将族中先人的遗体放在家中当作神一样来供奉的做法,他们每家每户都会这样做,而且还会在家里设立一个阴厅,供奉多具先人的遗体,他们相信这样就能得到神的指引reads();痞子遇见妞。 就是这样的一个民族,最后覆灭在自己的信仰之中,而他们所流传下来的一些书籍和装饰物,上面出现的图案就跟现在所见到的这个鬼脸图腾十分相似。 “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设计图上面啊。”闵天的声音开始有些发颤。同时,飞儿也意识到了,这些图纸,其实也就只是这栋大楼的框架设计,比如楼梯的走向和房间分布之类,至于这楼里面摆放些什么东西,就不应该是设计师所担心的事情,前面的那些楼层平面图也都没有标明说里面放置些什么,怎么突然就在这里出现一个这般诡异的图腾呢?这里面又有着什么样的意思呢? “喂,猫!”闵天用肘子顶了顶黑猫,“你不就是从这研究所里出来的吗?你有来过这里吧?这里面都有些什么呀?” 黑猫摇了摇头,双眼的视线依旧定在那个诡异的图腾上面,若有所思的,又慢慢说道:“我没来过这,我根本不知道,在那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闵天有点不相信:“你是在那长大的吧,应该很熟悉才对的。” “没有。那时候,他们怕我伤人,更怕我逃走,所以就给我带上锁铐,我也只能在我自己的房间里活动。” “就从未离开过那个房间?” “应该,有离开过吧。”黑猫回想着补充一句,“在我没有意识的时候。” “想不到,你的童年还蛮可怜的呀,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闵天嘴欠的性子上来,飞儿就想甩他一巴掌,然而话已经出口了,想拦也没法拦得住。揍了他,他下一次还是会这样不顾别人感受地胡言乱语,还专挑别人的苦处去说。 “是……她……带我出来的,那是,我第一次到外面……”黑猫的话哽住了,大概是想起了张娴、方斌还有小白,这些在他成长中出现过的人,曾经的记忆是他再也追补不回的情感,而这一切却已成为无法改变的定局。他的脸上少了几分冷峻,神情也因此变得沉郁。 “你当时肯定在想,外面的世界原来是这么大的对吧?”闵天继续胡言乱语,“我想你肯定怕得要死了,我小时候养的虎斑斑就是这样,怎么着都不肯离开家半步,把它给抱出去它就怕得直抖毛。对拉,我家虎斑斑跟你一样,长毛大品种,还是个女孩呢,不过它是挪威森林猫……” 飞儿一把搭住闵天的肩膀,手指在他肩头一下用力,掐得他只喊疼,他那喳喳的吵声才算是停了下来。然后飞儿就朝黑猫尴尬地笑了笑,顺势把话题给扯开,说道:“对了,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这秘林研究所,是在什么地方的?我们要怎样才能到这里去?黑猫,你知道路吗?” “为什么要去?”黑猫问。 “你自己都说了,真相就在这里呀。”飞儿指了指图纸,“你不是想要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你……让人变成妖怪的吗?如果说,那东西就在这图腾所处的位置,我们是不是该去一次?看个究竟?”飞儿从心底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黑猫的目的大概只是求一个真相,老林总又死了,如果说真有这么一个蕴含灵气还能感染人类的奇异之物,说不定还真能救赤小哥一条命。 “等等等等等……飞儿哥……”闵天被飞儿掐在手里,双手挥舞着就大叫,“飞儿哥,你怎么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就是那个东西嘛,说不定……说不定人家这大鱼缸是养鱼喂猫来的呢?”闵天还想说什么,就又被飞儿掐得一声大叫,不敢再说话了。 “沼泽,外面是沼泽和山林。跟他们走散了以后,我一个人走了七十二天,才看到外面的人类。” 第五十六章 七十二天的距离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七十二天,换算一下也就是接近两个半月的时间,从离开秘林研究所,到见到第一个外面的人类,粗略估算,黑猫大概是独自一个人徒步穿越了三个省份的距离,这一路却只有无边无际的山林和沼泽。虽说是获得了自由,但从他的神情上来看,那并不是一段值得回味的记忆。甚至可以这样形容,在那七十二天的‘旅程’中,他的身体得到了自由,心却是完全陷入了迷茫、无助甚至是绝望。 对于一个从未踏足过人类社会,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生物的黑猫而言,世界纵有更多的美好事物、再多的风光如画,也没有一处容得下自己的地方,困兽的心或许向往着自由,然而当它离开了从小生长的牢笼,就会发现世界之大,而自己却不知该前往何方。 “你一个人?野外求生大冒险吗?酷噢!”闵天忍不住又是一句,然后就用手比划着方向,“那你是从哪边来的呀?我看看。我们这往南就出海了,北边靠东沿海上去可都是城市呀,西南边也没有什么大山沼泽的,你说那边有山,有沼泽……哎呀!猫!原来你是从西北来的呀!” “你们,真打算要到那个地方去吗?”黑猫似乎并不愿意回去触碰他自己的过去。 “他走出来都用了两个多月啊,我们总不能花两个多月的时间走进去吧?”闵天嚷嚷着,突然就想起背包里还有一卷像是地图一样的东西,急忙着就去把它给翻出来,摊开一看就哑口了。 心说这地方还真他妈的好远,在他们所处城市的西北方向,地图上也只是画了一个细小的红叉,然后就没有更多标示了,周边都是绿油油的一大片,大概就是黑猫所说的那种深山野林了,这样一个地方,到不了高铁,到不了飞机,就连车估计也没法开进去。 地图上可以看到有无数大小不一的河流流穿插其中,就像是人体里的脉络,这种水脉在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堆积形成沼泽,加上本身就已经存在的湖泊和浅滩,就成就了一个原生态的区域,别说那边地图上没标注有村落,就算有人在这山里居住,估计也不会倒那种地方去冒险的reads();邪帝霸爱之独宠弃妃。 原始风貌、无人进出,这样一种地方很自然地就会有着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甚至野生籽在里面生活,比如说蜥蜴、蛇之类的爬行动物啊,又或者是老虎、山猫一类,甚至可能会住着一些鬼怪,也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么看来,我们没法去了呀。”闵天嘟了嘟嘴,突然又发出“哎呀”一声,一手拍在飞儿的大腿上,抢着就说道:“不对呀!这地方山高水远的,那秘林研究所里面的人平日都怎么出入呀?总不能就这么一辈子关在里面搞研究吧?就算是住在那,日常用品和食物呢?还有还有,当初这栋楼又是怎么建起来的呀?” 飞儿一听,闵天说的没错,逻辑放在那边就怎么都对不上,想着他们就都朝黑猫看了过来。 黑猫有点无奈地怪过头去不看他们,嘴里说道:“你们看最高那一层的设计图,有直升机降落的位置标识,他们应该是用直升机出入的。”黑猫这一说,飞儿跟闵天也就都愣了,感觉这黑猫除了身手厉害之外,智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虽然是这么说吧,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飞儿的脑子转的比闵天快上些许,一个转头就盯着闵天说上一句:“笨!” 闵天这不愿意了,抗议着说道:“切,你刚才不也没想到吗。” 飞儿忍不住就笑了笑,说道:“这么一说,我们也不用走进去呀,做直升机嘛。” “我说飞儿哥呀。”闵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是一阵嚷嚷:“你可真敢想啊,你以为直升机是公交吗,满大街都是,你想坐就能坐的呀?这要上哪给你找去啊,再说了,真让你找到了,人家机司还不一定肯载你去那大山里面呢,这一来一回得多少钱啊。” “小哥。”飞儿心里早就算好了,嘻嘻地笑着就朝赤小哥看了过去,可他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看似还没理解到飞儿的用意。他现在是林氏集团的少林总了,由他出面,要动用林氏集团的直升机,那不就是一句话的功夫吗。这么一想,事情也就变得简单得多了,现在老林总死了,至少免去了他那一层的麻烦,只要赤小哥开口,什么都好办。 赤小哥脸上神色一变,冷冷地开口说道:“我也去。” “唉,跟你这小怪物真的没法沟通啦,飞儿哥的意思是让你去要林氏集团的直升机啦。”闵天走过来就想伸手去拍赤小哥的肩膀,手刚抬到一半,发现赤小哥正盯着他看,不自觉又把手给收了回来,改成比划了一个飞机的手势,继续说道:“直升机!就是顶上有个螺旋桨这样转的,可以这样飞起来的啦。懂不啦?哎呀,你要是不懂那是什么,你就直接跟你手下那些人说就行啦,直升机,直升机!记好了啊!” 飞儿看赤小哥的脸色是又白了几分,伸手就把赤小哥给搂到了自己身旁,轻声就跟他说道说道:“你现在的身体,去那么远的地方?不太适合吧?要不,你还是留下来好好休息,我们速去速回就是了。” 赤小哥转头过来看了看飞儿,脸上浮现出温柔的一笑,就跟往常一样一闪即逝,他开口说道:“放心吧,这次,我不会再走丢了。”说着,他轻轻地推开了飞儿的手站起身,然后将一边用兽皮裹得严实的两把刀拿到手上,却是给黑猫递了过去,淡淡一句“送你。” 黑猫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卷兽皮,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说道:“为什么?这是你家的东西。” 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的闵天发出一声惊叹,然而出于对赤小哥有种莫名的畏惧,他终究还是没敢骂出口,于是只好自己嘀咕着嚷嚷:“这么好的东西,有你这样送人的吗?你们才认识多久啊……” “在我这,它们只是一件摆设,我用不着。” 黑猫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仿佛是懂了赤小哥的意思,把刀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不觉,天就又亮了许多,一夜的疲惫也是时候找个地方去好好休息去,也要准备一下接下来的那一趟未知的旅程reads();[木乃伊+寂静岭+HP]归处。几人收拾过东西,一同沿着汽车上山的路往下走,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就在一处拐弯处看到了祁宸留给赤小哥的两个保镖和一台长相十分普通的灰色吉普车。 见赤小哥从山上下来,两保镖就同时扔掉了手上的烟,十分恭敬地给迎了过来,并尊称一句“少林总”,然后又十分周到地给他开了车门。等着他们都上了车之后,坐在副驾驶的那保镖就给赤小哥递过来一张机票,说是祁秘书交代了的,要把少林总秘密送到安全的地方。 赤小哥接过机票,看叶没看就扔在一边,摇着头开口就说“不”,随后就给他们报了个地址,说是他有自己的计划,要先到这个地方去,飞儿咋一听就愣住了,赤小哥报给那两保镖的地址,不就是自己家的地址吗?难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不是应该先回林氏集团的医院才对吗? 飞儿想提出异议,但赤小哥现在就跟少林总附身了一样,摆出一副威严不可逾越的样子,那两保镖对他也是唯命是从不问缘由,此时此刻自己还是先闭嘴的比较好,到底是不知这赤小哥有着什么别的计划,去秘林研究所的直升机还得靠他,所以还是不要打乱他的部署比较妥当。 赤小哥的身体确实是需要让医生给检查一下,人类的医生他不让碰,那如果是任夏的话,他大概还是会乖乖听话的,现在回司徒老宅,也就正好,回头就给任夏打个电话,他肯定马上就飞奔过来。 车走在下山的道上,窗外的凉风伴随着山间青翠的气息,车速并不快而且开得很是平稳,这样一摇一摆,人的困意也就慢慢地给冒上来了。飞儿则头看了看赤小哥,他正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轻轻地拍了他一下,他还会“嗯?”地回应一声,大概是醒着。 飞儿忍不住地就低声问他道:“你这是有什么打算?” “阿宸在替我做我要做的事情,现在只要我不出现,不过问,就行了。”赤小哥微微睁开眼,映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日光,一双眼珠子很是漂亮,就像是闪着金光的宝石,少许分血腥气,只听他继续说道:“回去以后,我让他们准备些东西,最迟后天,我们就出发去秘林研究所。” “可是,你的身体……”飞儿始终担心着赤小哥的情况。 “我还有一些时间,不会有事的。”说着,赤小哥就靠着在椅背上再次闭上双眼。 车上又是一阵深不见底的沉默,谁也没再说话了,赤小哥看似睡过去了,飞儿转头看着窗外也在昏昏欲睡,闵天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黑猫则是坐到了最后面,把青龙骨刀给翻了出来用手轻轻抚摸着,他像是十分喜欢这对双刀。 一路如此,回到了飞儿的司徒老宅,赤小哥将那两保镖给支走,说是要他们准备四套野外穿越用的装备来。 飞儿一进家门就倒头在大厅的沙发上躺下,活像一条尸体,心中突然就有种“回家真好”的感觉。张娴的事情、黑猫的事情,甚至说是那el的事情,都他娘的见鬼去吧,自己也不是什么执着于金钱的人,有两顿饱饭其实也就足够了,管的这些破事,多少还是有点身不由己。 说白了,自打把事情都给弄明白以后,飞儿一切行动的目的就已经不是张娴当初的事情了,而是为了赤小哥,他身上的秘密飞儿很是好奇,现在唯一知道他身世的老林总也已经死了,知道那些秘密的人估计就只剩下他自己,可他却偏偏把那些都给忘了,如果他现在就真死了的话,飞儿这辈子也会留下一个未解之谜的遗憾。 就因为这样,飞儿打心底里就有了计划,就是先保住赤小哥的命,不管黑猫说的那个东西有没有用,方法还是要试过才知道效果,只要让赤小哥活下去,他才有回忆起从前的可能,也只有让他活下去,才有可能从他身上找出线索。 哪怕只有一根毫毛的线索,飞儿也想要把他身上所有的秘密,都给挖个底朝天。 第五十七章 黑於白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说起来,这司徒老宅已经好久没有来客人了,也好久没有好好去打扫了,大厅、客房还有楼梯上的扶手也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赤小哥和黑猫大概是要在这住上两天,这两活人在这里,之后该是免不了的要热闹一番了。 趁着飞儿还倒在沙发上打电话,闵天就急着给客人收拾出房间,好让他们能有个休息的地方。 这样的一种家务细活,飞儿从来都是爱管不管的,除非真要脏到他无法容忍的地步,他才会去管一管,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字“懒”。跟任夏通过电话之后,约的是晚上,等任夏的诊所关门之后他才得空过来,也正好能有一段喘气的时间。 飞儿躺了一会,自顾自地就上楼去了,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刮了刮胡子,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就忍不住要臭美一下,发现自己还真的是挺帅的,只是平日懒打扮,懒在家里又有点发胖,最近倒好了,老是往外跑,今天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瘦了许多,身上还添了几道疤,看着也就不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混混了reads();纵世妃谋之墨染天下。 洗漱之后从三楼下来,飞儿就发现趴在二楼厕所门口的小鬼头闵天,正偷偷摸摸的往厕所里面瞧,飞儿过去就朝他脑门上一巴掌,骂道:“看什么呢,要不要脸啊,看谁呢?”说着心里就想了,这大屋子里头也就那么四个男人,现在厕所里面的不是赤小哥就是黑猫了。 闵天转头过来,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做了个“嘘”的手势,说道:“你就不想知道,小哥身上那龙头是不是真纹到屁股上啦?说不定他是害羞不敢说呢。”说着,他又继续转头过去往厕所里面瞧。本以为一向好奇心重的飞儿这时候会跟自己同一阵线一起偷窥,却没想到自己不但料错了,还遭了一顿打,厕所里面雾气很大,自己也实在什么都看着,心里还真就有些憋屈了。 之后的时间也没聊上什么,就是吃过点东西,几人分头睡觉,直到日落黄昏才算是勉强醒来,生物时钟一下被打乱,飞儿的脑子也就开始发懵了,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有门铃的声响,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估计应该是任夏来了。 猜想他任夏也不会是一个人过来的,霜霜是在这司徒老宅里玩着长大的,肯定会跟来,另外黑猫在这边,那小白大概也会跟着过来,至于金玫虹,她大概是不愿意管这破事的,要不是任夏开的口,她应该早就逃得没影了。下楼一看,闵天已经在招呼着了,黑猫也在楼下,飞儿猜的没错,任夏、霜霜和小白都来了,没见金玫虹的身影。 “惟哥!!”小白一见黑猫,就像看到了自己的亲妈一样,飞扑过来抱着他,搞得像生死死别的重逢一样。 “飞儿,小哥他人呢?”任夏反倒比较紧张赤小哥的情况,这么说吧,被老林总‘杀’掉以前,赤小哥在人类社会的身份是挂在任夏户口上的,他算是赤小哥的半个监护人,也就是名义上担保了这只野生籽不会在这城里惹事,所以说从异联社的律法上,跟赤小哥有关的大小事,他都必须要过问的,还得定期给异联社上交报告。 “哥。”飞儿在礼貌上叫了一声,扫视过整个大厅都没见赤小哥的身影,转头就问闵天:“小哥人呢?” “在房里吧,我刚去看他的时候,还在睡。”闵天耸了耸肩。 “这不对呀。”任夏突然一句,“我们都在这闹这么些动静了,他该早就醒了吧,还在睡?这不像他啊。”说着,他就拧起自己的药箱,就朝楼上走去,十足一个长辈老医师的架势,飞儿顺势就跟了上去,说是要帮忙。关上房门,就逼着赤小哥接受身体检查,也不知道赤小哥是打哪学来的害羞,三个大男人就那么扭扭捏捏地折腾了好久,赤小哥身上突然出现的龙纹,是确实没有龙头,他的身体机能也都一切正常,至于为什么这样,任夏也是毫无头绪。 另一边厅,小白紧紧地拉着黑猫的手,大概是因为知道他们准备出远门的事情,小白的脸上写满是担心和不安,演变到后面,就活像是一张哭丧的脸。 “惟哥,你要去哪里?不能带我一起吗?”说着,他一手抓住黑猫的手,补充着说道,“我能保护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你又要走了吗……”此刻的小白,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在撒娇。 黑猫像是有话搁在心头,却没有开口,只是伸手摸了摸小白的头。 “任大哥只说了你们要去很远的地方,那里会有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去?”小白又问。 “那里……”黑猫忍不住开口,却又停下了话头,改说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不重要的。”小白嘟了嘟嘴,“就不能不去吗,留下来陪我吧,你也可以到任大哥的店里来,我们可以住在一起。对了,我还想去看看张姨姨说的那个游乐场呢,惟哥,你就陪我去一次呗reads();残暴王爷穿越妃。” “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了,你的张姨,她……也……”黑猫话中哽咽,不得不深呼吸了一口,面对那些事情,他已经承受得太多了,四年的生命,看尽世间百态人情冷暖。心里纵有千百个不愿意,他也还是咬牙去面对去承受了。可如今,说道张娴,说道那个他们曾经向往过的乐园,过去的回忆让黑猫的情绪忍不住地波动。 或许现在,小白还不知道el的事情,实验室里所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可能也只是一场噩梦,可如今,他的梦是美好的,黑猫能够感受到小白对未来的向往,他接受了如今的这个美梦,接受了这个世界。 就算他将来是会长大,可他跟自己还是不一样的,他的身体不需要药物的支撑,他只要面对他的未来就可以了,至于过去,那就当成是梦吧。至于过去的梦魇和真相的代价,自己一个人去承受就够了,黑猫如是想。 “不在了?”小白的眼眶有一次湿润起来,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黑猫用力地按住了双肩。 “思白,以前的事情不要去想了,我们是从别人梦里逃出来的人,你只要学会保护自己照顾自己,就放心地去过你想要过的生活吧。”黑猫的心极其坚定,就像黑夜中捕猎的夜猫,受着药物的影响,他没法拥有未来,只能拼尽紧余的生命,将那不应该存在的过去毁灭。 “是不是,因为我们……我们逃出来了,所以,他们才……” “这不关你的事。”黑猫收起心中的情感,冷冷说道。 “可是,我……我们不是一样的吗?我们不是一起逃出来的吗?”小白的声音颤抖着,泪已经落下。 “不。你和我不一样。这件事情必须有人来承担后果的话,这个人……也轮不到你。” “惟哥……” “是我。我一个就够了。” 小白用手抹着已经失控的眼泪,他哭着,哭得很伤心,他知道黑猫是在维护着属于他的美好世界。虽然只是梦,可他怎么想也想不懂,为什么梦里的一切人事物,都在围绕着他,都在维护着他,在梦里,甚至还有着一个身影高大的哥哥,为他而死去,像梦,却又无比的真实。 “好了,别哭了。”黑猫伸手拍了拍小白的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有什么好伤心的。” “惟哥以前都没有这样对我凶过。”小白嘟着嘴擦干眼泪。 黑猫被小白的可爱模样逗得一笑,忍不住地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两人之间的小情感,微妙而美好,这其中又会是谁在这维护着这样的一种美好呢?无人知晓。 晚饭过后的小聚十分的短暂,时间慢慢走进夜深,任夏让霜霜和小白先回去,剩下的几人就围成一桌,开始研究下面的行程。赤小哥给祁宸的手下打了个电话,直升机的问题在不到五分钟内就被确定下来了,大概在后天早上的时间,林氏集团就会派人来接应,也就是装备的问题需要耽搁一阵子,说是要明天下午才能弄齐全。 交通工具和野外用的装备不用自己费心,自然就省了好大的一笔功夫,现在就剩下规划路线的问题了,任夏也在,多个人也就多个脑子,任夏从前也是跟着飞儿老爸经历过凶险的人,见过世面经得起风雨,老江湖的经验就在那边摆着了,多少也要听听他的意见。 “着什么急,让我慢慢看。”任夏先把外环境的地图放在桌上摊开,一边喝着他的小酒一边细细看着,看了好一阵子就开始看秘林研究所的平面设计图,从最顶上的一层开始看,还没看到第二张,他就发出“呀~”的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飞儿探头过去就问:“哥,你别就‘呀’,说啊,看到什么了?” 第五十八章 最后一程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任夏又喝了一口小酒,抿了抿嘴,“啧”地一声就说:“我看,你们还是得走进去。”他说着,飞儿就更不懂了,既然能坐直升机,为啥还要走进去呢?难道是因为这地势哪里不对吗?可从这地图上面看,秘林研究所的位置也不是在山上,而是建在一个相对比较平坦的地形上,四周也就是有几处沼泽,唯一能叫做山的,大概也就只有从它往北上去的一排山脉。 “为什么?”闵天是最急性子的,想都不想就直接开口问。 “你这小鬼头,耐心听我说完。”任夏用手分别指了指图纸上十三层的一处角落和十一层的同一个角落,“看这,知道这这符号什么意思吗?”任夏这么一说,他们就留意到,在十三层的一边角落上,有着一个椭圆形的符号,椭圆形里头还有着一个爆炸危险品的符号,因为标示比较细小,所以没有被发现,在符号的下面被人用黑色的笔给涂掉了,大概是一行字。 看飞儿他们都不吭声,任夏继续说:“这地方是存放炮弹或者火药用的仓库。我想,这个秘林研究所,有自己的军火,说不定还会有防空炮,你们这么突然闯进去,怕是还没看到他们的大楼,就被人家的大炮给轰下来了。” “有这么厉害吗?”闵天显得有些小惊讶,抢着那张图纸就是要看,然后又想了想,抬头就朝赤小哥看过去,“嘻嘻”一笑就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啦,他们那什么实验,不都是林氏集团给投资的吗?现在呀,我们小哥可是他们的老板呢,少林总刚接管林氏集团的生意,要去巡视一下,难道他们还敢造反了呀?” 飞儿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用肘子顶了顶旁边的赤小哥,示意说着事能不能行reads();纵世妃谋之墨染天下。却只听赤小哥冷声一句道来:“我们跟他们,只是部分合作的关系,他们背着林氏还跟谁有交易我们是不知情的,这个地方他们也没有公开过,就算是我……哥,也不能去干涉他们的实验。”说着,他摇了摇头。 听他说着,站在旁边的黑猫也跟着点了点头,显然在逃出来的这些年里,他躲藏在暗处也没怎么歇着,极可能是跟老林总有所交易,通过林氏集团去尝试接触和调查el的内部信息,从而更接近他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 黑猫跟着说道:“据我所知,现在就算林氏不再支持他们,他们也不会受多大的影响。” 林氏集团本来就是黑白两道的大鳄,经黑猫这么一说,意思就是有一个跟林氏集团有着相同势力和财力的机构加入了el生物实验的投资?放眼国内,能跟林氏抗衡的,除了政府就只能是来自国外的势力了。飞儿他们几人都打了个突愣了一下,随即也就意识到那个一直被他们忽略掉的问题所在。 el生物研究的题目是关于人类生命密码的长生计划,这样一个课题自古至今都是皇家秘文,发展到今时今日,相关的层面也就更多,而最重要的是,作为人类,长生不老本身就有着无穷的魔力,可以让人着迷甚至疯狂,张娴就是其中一个可观的例子,除她以外,更不乏各种社会高层,甚至政府。 “这种草菅人命,违背生存法则的研究,本来就不应该让它开始的,真搞不懂你……”闵天忍朝赤小哥叫着,“你哥!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看他都大把年纪了,还真把自己当皇帝啊,想什么不好啊,还想着长生不老,都成人精了他。唉~” “扯扯扯,都扯上哪去了你们这些臭小子啊,别说那么些有的没的了,还是看看你们该走那条路吧。”任夏用酒瓶子敲着桌面表示不满。 任夏这么一说,他们也就只能将注意力回归到了地图上,是想着这秘林研究所既然有自己的防空设施,直升机能进去的距离就十分的有限,再估算一下,剩下的一段徒步进去也是要个六七天的脚程,在深山大岭里面自然是没法跟在平路一样的好走了,因此实际时间上或许还要拖上好几天。 接近十天的丛林穿越,体力和供给上都存在一定的难题,他们算是要偷偷闯入这秘林研究所去的,说不定还要跟这里面的人发生一些冲突,这十天的消耗,对比起秘林研究所里面养尊处优的安保人员,很自然地会处于劣势之中,一个不小心失手被擒,后果灼然可知。 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飞儿和赤小哥本身不是人类先不说,黑猫本就是从那逃出来的,这样一去无疑就是自投罗网,是死还是被解刨研究,又或者一辈子被关在那做各种各样的研究,只是用想的就会觉得浑身难受。 突然,闵天鬼叫了一声“啊”。然后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摸着地图上穿插在秘林研究所附近的一道河流,然后用另外的一只手点了山脉背后的一处地方,说道:“我们可以飞到这山后边吧,这个角度,他们就算有炮,也不可能穿过这座山打到我们。而我们呢,可以从这下去,沿着这山朝这边走,这里有条河,我们搞一个皮艇就可以顺流而下,也许可以在这,这,这或者这里上岸,你们看,这几个点距离那研究所的位置是不是近多了说?” 闵天指着几个选择上岸的地方,都属于比较空旷的位置,是这河道最接近秘林研究所的几个弯道,地势比较平坦,大概水流也不会很急,周围应该是一片沼泽区,不管选的是哪个点上岸,都能有适合扎营和休息的地方,野外露宿个三四天自然也不会是什么问题。 飞儿觉得靠谱,看了看赤小哥和黑猫,征询他们的意见reads();残暴王爷穿越妃。 任夏看了好一会,点了点头,笑道:“这看来可行啊,小鬼头有点脑子。” 黑猫想了想,大概没想到有什么漏洞,也跟着点了点头。 赤小哥一如既往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不说话就是默认不反对,闵天的这个办法也确实说的不错,这一路要是顺利的话,少说就能节省个五六天的脚程,还能最大程度地保存体力,只要体力足够,身体没什么大的问题,就凭飞儿、赤小哥和黑猫三人的身手和灵气,要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进去,也就不是什么需要琢磨的事情了。 进去之后一切好办得多了,是抓个人来指路,还是一路暴力杀进去,就看到时候的心情了。什么阴阳异社,什么怪异设计,不就都是一面墙而已吗,再说了,既然有电梯从阴社十层下到负一层的大鱼缸,那就证明他们需要这台电梯,什么设计也都只是在故弄玄虚,他们的人肯定知道进入阴社的方法。 计划行得通,一切就等着东风吹起。一日一夜的时间,说慢不慢说快也不快,第二天祁宸的两手下送来装备,他们收拾了一个晚上,各种干粮和饮用水,还有各种野外必备的手电、绳索、匕首、火机、帐篷、睡袋、防水布、信号弹等等等等,还给每个人配备了两把手枪,一把是实弹,另一把则是麻醉弹药。 闵天整理好食物和水,又去收拾帐篷和睡袋,黑猫则是说能少带就少带,尽量轻装,他不习惯用睡袋,也不喜欢帐篷,睡着约束,野外丛林什么危险都可能发生,在睡袋里头待着是暖和舒服,却也是十分的危险,他自己需要什么他会自己收拾的,让闵天不用顾及他。 至于生火过夜和夜间照明的问题,有飞儿和赤小哥在,已然不成问题,所以他们只带了两只防水手电和两个打火机以备万一。而就在这时候,闵天却是发现,在这堆装备里面有着两只军用水壶,看着老大一个,沉甸甸的好像还装着水,飞儿心想,他们不会这么专业吧,连水壶也准备了,那吃饭饭用的碗筷,难道也有? 闵天拧开水壶的盖子就叫了一声,说:“飞儿哥,这壶里是汽油。” 他们不知道这装备里面为什么会给他们准备汽油,想来应该可能是会用得上的东西,飞儿心里也着实有着这样的一种预感,所以他很随意的应了一声:“带上吧。” 第三天早上,一顿算是比较丰盛的早餐之后,正式出发。 虽说是一切从简,但还是满满的四大包东西,一人一个背包,飞儿也没法懒着,只能挑个轻的,黑猫体能似乎很好,除了一大包东西还把赤小哥送他的两把刀都给带上了,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弄的皮套,正好把那两把刀都挂在了腰后,用到的时候可以很方便的抽出来,看着就有种古时候行走江湖的大侠调调。 前来接应他们的,也是昨晚的那两保镖,他们给准备的是一台很不起眼的旅游小巴,说是不方便直接调配直升机,容易被林岳山的人发现,顾及到少林总的安危,所以先坐这小巴,等开到公路上再调配原本已经在外面的直升机过来,少林总的一切行车都是要各种低调,就连直升机,也不是林氏集团里的。 车上,闵天把用手机拍下来的地图和图纸拿出来研究,黑猫就去检查旁边准备好的皮艇、充气机。赤小哥的身体好像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一到车上,他就躲到最后的一排座位上睡觉去了。飞儿自己无聊,只好把闵天收拾的东西又检查了一遍。 小巴在高速公路上行驶,走了足足两个多小时还在走着,气氛变得昏昏沉沉,闵天突然就唱起山歌来,把飞儿和黑猫都给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突然犯了什么鬼来疯,最后他居然就说一句“乐乐呗,我们都准备要到大山野林去了,唱个山歌好让你们早些融入环境啊。”是让人哭笑不得。 飞儿怕他吵醒赤小哥,连忙按住,闵天却不以为然,笑着就用眼神指了指最后面睡着的赤小哥。只见他在后座侧身躺着,外套盖在头上,睡得很熟,就好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完全听不到外来的声响,什么反应也没有。 第五十九章 秘林第一天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他们的小巴车从一道高速上下来,拐进油站加了油,然后又继续前进驶上了另外的一条高速,然后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飞儿和黑猫也就都睡过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风景就从田野变成了荒无人烟的山区,车停在了高架路的一处断桥上,梦醒的那一刹那还真有一种被人贩子卖到了外地无家可归任人鱼肉的感觉。 飞儿看自己身上披了一件外套,大概是闵天给自己披上的,随手掀开就感觉到这荒凉的郊外气温是要比城市里低上好几度,山风呼呼一吹就感觉有些凉意,现在正是中午时分,薄云遮挡了猛烈的阳光,不热稍凉,感觉还是十分的舒适。 小巴车的不远处停着一架共轴式双旋翼直升机,林氏集团的两保镖正在那边跟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中年人说着话,只见那人身形壮硕,稍微有点胖,脸也很圆,穿着一身牛仔电工装,还带着一顶暗红色的皮帽,打眼一看就像是吃了大蘑菇的马里奥大叔。尽管打扮有些古怪,可单凭他是这架直升机的主人这一点,就能够知道,他就算不是林氏集团里的人,也跟老林总脱不了关系。 下车之后,客套着就跟这位人称蛟叔的机司认识了一下,然后就跟他说了要去的方向和地图上标注的位置,蛟叔为人也是客气,很好说话的那种。大概是因为年轻时候受过老林总的恩惠,所以他对赤小哥的态度,那简直就像是在拜活菩萨一样,前一句没有老林总就没有今日的老蛟,后一句就是子子孙孙都会报答你们林家,诸如此类的。 提到他的驾驶技术,他就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脸上沾沾自喜,也不知道他是瞎吹牛逼呢,还是真有这样的技术reads();纵世妃谋之墨染天下。就说那北边的大山就像是他自家后院,除了他就没人敢进去了,因为山脉奇特险峻,几乎所有进去或者过路的飞机都会出事,只有他跟他老蛟和他的天蛇号才能有这样的胆识和技术,在这奇特山脉之中来去自如。 当时,飞儿他们也就是当个故事听听罢了,反正吹牛的人见多了,也不差他一个,技术究竟是怎么样,待会就自然一清二楚了。 出发之前,他们就地休息半个小时,吃了点干粮算是午餐,一路舟车劳顿,大家几乎都没什么食欲了。两保镖帮着把车上的东西搬到飞机上,然后就听蛟叔操着一口浓浓的北腔喊道:“带好你们的行李物品,登机吧小伙伴们!”嚷着他率先跳上了驾驶舱,熟练地操控着仪器,一拉油门,头顶上那两个巨大的旋翼就开始由慢至快的转动起来。 从陆地到半空,外面山色翠绿,隐约看到山间有波光粼粼,当身后再也看不到水泥的颜色,眼前只见连绵山脉,飞儿是打心底里佩服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空中继续往前,大概是飞了有大半个小时,飞儿就听见耳机里头传来蛟叔的一句“哎呀”,就感觉机身轻微地抖动了一下,紧接着他们的直升机就是很灵活地拐了一个有将近一百八十度的弯。 “刚才是怎么啦?”闵天有着车祸阴影,这一下子就把他吓得一震,忍不住地追问。 “没事没事,不是大事,你们坐稳就好啦。”蛟叔操控着飞机,又转了一个方向继续往前。 黑猫则头看了看闵天,冷冷一句说道:“刚才是遇到了磁场,我们应该已经进入到它的领域了。”说着,他转头看向窗外,仍旧是一片丛林密布,还没能看见那所谓的秘林研究所,看来前面的路还有很远。 又过了一会,蛟叔“哈哈”一笑,说道:“你们说要到的地方,前面就是啦,好好准备一下,可能降落不了,我找个空地放梯子让你们下去,安全绳别忘了系好。”他说着,飞儿就明显感觉到这直升机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而且正在下降。 到了之前计划的半山位置,直升机也已经降落到快要贴近树顶的高度,舱门一开,黑猫就是一下纵身,直接跳了下去,随后就是赤小哥和闵天,顺着爬梯也下去了,剩下的就是大件的行李和走在最后的飞儿。 临别,蛟叔把十支信号弹塞给了飞儿,说这荒郊野岭千万别依靠那些个不靠谱的高科技,有时候越原始的东西越来的实际,他老蛟这样的技术,也就是纯天然全手动给锻炼出来的。还有就是这信号弹,他家里自制的,带光带烟,还能维持老长一段时间,让飞儿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给他放一支蓝色的,他看到信号就会过去接他们。 飞儿答应了一声点了点头,将最后一包行李吊了下去,然后一手抓着梯子扣好安全带,给蛟叔打了个ok的手势之后,整个人就离开了机舱往下降落。 一行四人安全着地,听着直升机的声响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他们才回过头来看向面前的路,不对,这他妈根本就没有路,就连现在站着地方也是他们刚刚踩塌了两棵小树,折掉了一根树干之后,才勉强空出来的一丢丢小地方,这还真叫一个原始森林,完全没有人类的痕迹,四周绿幽幽的一片,不管往哪个方向去看,眼前的画面也都是那个样子,扫视了一圈,人就找不到北了。 “妈的,这不会刚下来就迷路了吧?”飞儿心底骂了一句。 四个人互相交换了眼色,闵天自告奋勇地上前了一步,亮出自己手表上的指南针看了看,然后又拿出拍在手机里的地图照片比划了一下之后,一手抽出腰间的小砍刀朝旁边的树干上一刀下去,指了指方向,说道:“走这边!”说着,他拔起小砍刀又是一刀下去,看似要砍断这棵树。 黑猫看闵天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伸手按住他的肩头就把他朝自己身后拉,另外一只手“嗖”地抽出腰间的一把青龙骨刀,横扫一刀就是灵气横溢,刀气是有着一股破竹之势,前面几棵小树应声倒地,路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四人两前两后地往前走,闵天负责指路,飞儿跟黑猫轮流开路,赤小哥就只一副呆呆的样子跟在最后头,看他的神情依旧有些恍惚,一路过来都是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看似有些心事重重,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能不能支撑下去,看着他的状态越发有些不妙,飞儿他们也就故意放慢了前进的脚步reads();残暴王爷穿越妃。 就这样昏天暗地地走了一个下午,路上停下休息了两回,闵天再三确定没有走歪,飞儿的体力不及黑猫,中途就跟赤小哥换了一下,说来也奇怪,他的体力明明也不怎么好的,一副病弱的模样,可那青龙骨刀到了他的手上,威力却是更加的惊人,就像是同源而出的两股力量同时迸发,施展起来甚至有种能够震慑万物的龙吟霸气。 第三次休息,他们找了一处阳光能够照射下来的地方,没有浓密的大树,可以看到蓝蓝的天飘着朵朵白云。感觉已经走了很远的一段路,四周还是绿幽幽的原始森林。 人在这里走的时间越久,就越是觉得这山里有些古怪,一路过来,居然没看见这山里有什么走兽或者爬虫之类的,仿佛是连虫鸣鸟叫的声音也不曾听见,从头到尾都只有风过树梢吹得嗦嗦作响,要不是闵天不时哼个小曲,单单听那一下午的嗦嗦声,人肯定要懵掉。 更要命的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的护眼模式,看前面,绿的,看后面,绿的,左边,右边,都还是绿的,好吧,抬头看看蓝天白云舒缓一下,还不一定能够看得到,头顶上一层又一层的枝繁叶茂,也还是绿的,开始感觉挺美好的,走了几个小时之后,眼睛都开始抗议着产生幻觉了。 日光的角度开始偏移,太阳慢慢落下,被遮挡在山的后面,光线就开始暗了下来,他们不得不加快脚步往前,争取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处可以扎营的地方。走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前面总算是隐隐约约的传来有流水声,走在最前面的黑猫步伐继续加快,就像是不会累的一样,挥刀砍倒几棵矮树,一脚上去然后伸手拨开旁边的树丫枝叶,人就已经走出好几步远了。 闵天路上发闷,一味地调侃着黑猫,说:“猫一天要睡十几个小时,你怎么都不用啊?还这般精力充沛,你到底是哪门子的猫啊?反正今晚也要共枕而眠了,你现在就喵一个来听听呗。” 闵天的话总是那么的不分场合,可黑猫也不会像赤小哥那样给他摆张死脸,只是回避了某些话题,冷冷地回答说道:“只是体力恢复得比你们快一些而已。前面不远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条河了,今晚就在河边找个地方休息吧。” 循着流水声一路走,总觉得很近,可这又是走了一个多小时,天已经黑透了,他们只能打起手电继续往前,流水声越来越近,总算是到了这河流边上,地方还算是空旷的,也足够让他们扎起一个帐篷。 闵天一口气冲到河边,泼起水洗了洗脸,然后就坐在岸边上直喘气,回头用手电照了照那姗姗来迟的飞儿和赤小哥,一边喘就一边笑着说道:“我说两位少爷,你们还好吧?看看人家黑猫。这才半天啊,你们就就这样了,丢不丢人啊。我说你们两少爷是好日子过习惯了是吧,尤其是你啊,小哥,平时不是很能打的吗……” “你闭嘴!”飞儿一手举火,扔过来就是一个火球打在闵天边上。 说句实话,活的这二十几年,飞儿还真没试过走这么远的路,就连平时郊游也都是坐坐车游游船什么的,今天这么一折腾,就有种要虚脱了的感觉。幸好是到了这河边上,四周算是比较空旷的,感觉就比刚才好了许多,至少压抑的感觉没了,他身子一软就直接摊在草地上,不想再动了。 赤小哥一路无话,虽然神情看来还是不太好,可他的情况却是要比飞儿好了许多。只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大概意思就是自己还好,然后走到一边的石头上坐下,看他呼吸的节奏,还算是比较平稳,就是气喘得略微粗了些。 映着飞儿灵气燃起的火光,可以看到赤小哥那张苍白的脸,额前的长发已经被汗湿透了,他用手往后一挠,露出了额上的小戳鳞片在这漆黑中闪着微弱的赤光,衬衣最顶上的两个扣子也被解开了,胸部的龙纹露出一角,月光之下,就有着一种十分神秘的美感。 第六十章 一夜寂静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休息片刻之后,就地扎起帐篷,飞儿弄了几个火堆围在帐篷边上好让四周亮起来,又让黑猫多弄来一些干木树枝,也好防范那些夜间出没的野兽。生好火堆,铺好休息的地方,四个人就围在帐篷前面坐了下来,闵天就从包里翻出来一些干粮给他们分了分。 一开始,黑猫对于这种压缩食品是拒绝的,说是想吃新鲜的鱼,都说猫是嘴刁的动物,他们也都能理解,可那黑猫在那河边蹲了好久,都没见他抓上来一条鱼,最后也就只能乖乖地回来吃罐头的了reads();纵世妃谋之墨染天下。 闵天坐在一旁,一边帮他加热着罐头鱼,一边就忍不住地笑话他说“你这馋猫也有抓不到鱼的时候”。 黑猫撇了他一眼,老不服气地辩解说道:“是那河里根本就没有鱼,连一只小虾都没有。”当时,飞儿他们也就只当黑猫说这句话是因为面子糟不住,毕竟他也就只是个四岁大的小屁孩,傲娇起来不服气还有点倔是肯定的,见怪不怪。 一顿晚饭吃得还算是轻松愉快,也没有什么野兽前来打扰,之后收拾了一下,他们就围在火堆前开始商量明天的行程。 看地图所示,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是这山脉靠东边的半山腰,前面的这条河流是顺着山脉往下流去的,往下一段就会有些相对比较平坦的积水潭,水流也没有很急,到了下面就是一大片的沼泽地。要说那什么龙脉不龙脉,飞儿不会看,只是在地图上感觉,这山里的水脉形状是有着一种似成相识的诡异之感。 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早上开始动身,乘坐准备好的皮艇顺流而下,这一道下去会有几个分叉口和支流汇聚的地方,水流自然就不会跟现在看到的河面一样平静,也可能会突发些什么情况,导致他们的船没能选择到正确的河道方向,所以他们就商量了好几种不同的意外情况,也定了好几个不同的上岸地点。 最后,他们检查了一下准备好的皮艇和充气设备和发动机,配套还算是很周到的,有两套伸缩的划桨,还有带钩的绳套,装备上几乎是万无一失,为了有更好的体力能够支撑第二天的行程,他们决定尽早休息。 在这种地方过夜,晚上是必须有人值守的,好以防万一。四个人大概分配了一下,闵天就自告奋勇说他能撑两轮,因为鬼在晚上是比在白天要精神,他只要接近天亮的时候去眯一下,好躲过清晨的阳露就好了。 赤小哥打从青龙汇的老巢回来之后,身体一直都有些不太好,飞儿就安排让他早些休息,将近天亮的最后一班才让他来值守。最终决定,第一轮是让黑猫和闵天一起,等三个小时之后,换飞儿去顶替黑猫的位置,最后一轮也就是时间最短的就让飞儿跟赤小哥一起。 之后各自又整理了一下,飞儿就跟赤小哥两人进了帐篷,刚躺下就感觉困意袭来,却不知道是不是陌生地方的关系,飞儿翻了好几回都没能睡着,眼睛闭着,耳朵却不受管制地去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道是因为知道要省电还是没有网络的缘故,闵天到这山里来之后就怎么去折腾他的手机了,现在跟黑猫两个人在外面干坐着,估计就是大眼瞪小眼,虽然这一路过来他们两的结缔算是消除了,可他们两毕竟没什么共同话题,接下来的时间难不成还是干瞪眼吗? 过了有一会的功夫,飞儿还是没能睡着,只听到外边传来闵天的声音,大概是闷不住了,主动找黑猫闲话家常,不过这闵天的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欠,一上来就问黑猫“我听那洋鬼子说你们曾经都是人类,那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你爹妈是谁啊?”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听得飞儿都有种要冲出去揍他的冲动,想来此刻外面的气氛肯定很是尴尬。 飞儿又翻了两下,依旧无法入睡,睁开眼看了看身旁的赤小哥,他倒是睡着了,可能是因为身边有人陪着,外面又有黑猫守着,他觉得有安全感,所以也就没什么戒备,这次回来,他好像变得没以前那么敏感了,飞儿伸手拨了一下他的头发,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今天也确实累了,飞儿在心里默念着“睡吧睡吧”,然后再次闭上双眼,心里一直念叨着“睡吧睡吧睡吧……”,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 夜里仿佛要比白天更安静,树叶的声音,流水的声音,都在渐渐远去,然后一切变得寂静,飞儿觉得自己是睡着了,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是在做梦,可不知道是为什么,身体对外界的感应好像在睡梦中变得敏感reads();残暴王爷穿越妃。他先是感觉到身旁的赤小哥在轻轻地喘息着,然后感觉到帐篷外面的火堆还烧得很旺,风还没有停歇,只是变得十分安静。 “不对。”飞儿猛的一下扎醒,睁开双眼,脑子里的意识乱得可以,却只有一个想法是无比的清晰的,那个想法就是,这个时候自己必须马上清醒过来。 他伸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睡意全消,伸手就把帐篷顶上挂着的小灯调亮了一点。转头就看到身边的赤小哥还在睡着,而他的脸上却满是虚汗,额上的鳞片在泛着赤红色的微光,情况看似有些不妙。不过那个让飞儿在瞬间惊醒的原因,并不是他,而是来自帐篷的外面。 是安静,这四周都太安静了,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一样,飞儿确定如今的自己是十分清醒的,他看了看表,大惊,凌晨三点多,这应该是他要在外面守夜的时间,而且接班的时间点早该过了,他以为自己没睡多久,却没想到,时间居然过得如此之快。 更让他感觉不对的是,换班的点已经过了,竟然没有人来喊他,按道理说闵天会来把他喊醒去接黑猫的班,可这外面,如今竟然连一丝的声音都没有了。 那是一种绝对的安静,没有风声,没有树林间树叶相互摩擦的嗦嗦声,更没有流水声,这帐篷的位置明明是在河边,入睡以前也还是很清晰地听到有流水的声音,现在声音全都不见了,能听到的就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越跳就越是沉重。这到底是怎么了?飞儿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想越觉得恐惧,冷汗一下子就湿了一身。 虽说身为妖怪,但飞儿所经历的怪异事情却并不多,有也都是发生在城市里边的,如今这种情况他是第一次遇到,他几乎整个人都给愣住了,专心去听外面的情况,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这种事情极其不合常理,却又是如此真实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小哥,小哥,醒醒……”飞儿推了推身边的赤小哥,他也是一身的汗湿,这一推之下,飞儿就忽地发现,他身上的龙纹竟然变成了银白色,仔细一看才清楚,那是在龙纹上结起的一层白色的霜,覆盖在他的龙纹之上。而他的全身就像在冰水里泡过一样的寒冷,他微微颤抖着,好像是生病了。 外面的情况到底是怎样还是毫无头绪,赤小哥的身体又在这个时间出了问题,如今这样情况,不想也知道是十分不妙。飞儿举手燃起一个火球,就试着用火的温度去给赤小哥暖暖身子,这样看似有些作用,他身上的那层银白的霜渐渐地给化开,露出的龙纹却不是原本的黑色纹身,而是血红的一片。 “小哥!赤鳞!你醒醒啊!”看着赤小哥身上那龙纹像是在流血一样,飞儿心就要跳到喉咙上面了,他开始着急,失了分寸,只得胡乱地大喊起来,叫了好一阵子,赤小哥才挣扎着慢慢醒来,睁开的双眼却是一双不属于人类的金色眼瞳。 飞儿隐约记得,赤小哥发起怒来的时候,眼瞳的颜色是那种血淋淋的赤红,就跟他身上的鳞片一样,可如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仿佛是有着一种慑魂魔力的金色?飞儿没空去多猜,现在也不是惊讶和询问缘由的时候。 “外面可能出事了,你听……”飞儿把声音压得很低,忍不住地还在颤抖,在这极度寂静的环境里,一点声响都显得十分清晰,他紧张得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心中的不安,只能让赤小哥自己去听,以飞儿对他的理解,他应该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赤小哥呆了一小会点了点头,脸上的倦意消退了不少,但脸色还是很差。这没一会儿的功夫,帐篷顶上那只刚才被飞儿调亮了的小灯,似乎暗了不少,飞儿又伸手去调了一下,发现这小灯已经是开到最亮的了,可这光却完全不像是开到最亮的档位,难道是没电了? 不单是那小灯,就连飞儿刚才燃起的火球,此刻也似乎也暗下了许多。心里猛地燃起一股极度的恐惧,飞儿就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在颤抖着,感觉就像是有人要将这帐篷里的光源给收走。刚才这样想着,他就察觉到,顶上的小灯又暗了许分,如此下去,怕是不过多久,这里就会完全落入一片黑暗之中。 第六十一章 窃窃鬼语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举手就想要再燃起一个火球照明,却被赤小哥给一把按住,灵气还没有被点燃,这帐篷里的光是又暗了两分。只听赤小哥冷声哼道:“别点了,它在损耗你的灵气。”经他这么一说,飞儿才有所察觉,如今正燃烧着自己灵气的那个火球,本不该是这样的一种亮度的,付出的灵气跟得到的火焰根本就不成正比。 赤小哥拿起旁边的一个手电,放轻手脚走到了帐篷的门边,轻轻撩起一角门帘,打开手电,朝着外面照了一下,瞬间,飞儿就看到赤小哥的脸色泛起一阵灰青,他急着就探头过去一看,脸上就感觉麻了一下,自己的脸色大概也好不到哪里reads();菜鸟进行曲。 这并不是他们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相反地,是因为他们什么都没看见。只有一种莫名的诡异之感将他们团团围住,只感觉身上的血液都要开始倒流,全身的毛孔都要竖起来了一样。 手电的光亮本来就是十分的微弱,但这怎么弱也都是光呀,怎么就什么都没照出来呢?这帐篷的外面,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漆黑的一片,黑得彻底,黑得寂静,黑得像太空中神秘的黑洞一样,就连光也逃不脱它的束缚。手电的光亮甚至照不出任何物体的轮廓,帐篷之外,是一个完全漆黑的世界,而帐篷之内,仿若是一座即将沉没的孤岛。 飞儿完全不敢相信,在这世界上还能发生这样一种诡异的事情,诡异到不论从何种角度去分析都不会得到任何的结果,诡异到让人打自内心感到窒息,难道这帐篷是真的带着他们穿越到外太空去了吗?那是什么狗屁的可能性啊!心里一个激动,飞儿就伸手把整个门帘都拉了起来,大声喊道:“闵天,聂惟,你们在吗?” 喊了好几声,外面依然寂静而漆黑,飞儿完全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他有点怒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心里就想“死就死吧,还能有东西跳出来把我吃掉不成?”想着,他一手举火就要走出去,赤小哥一手将他拽住往后退了一步,郑而重之地摇了摇头。 “外面有东西,不要出去。”赤小哥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然后用手指了指,示意飞儿把火球扔出去看看。飞儿心想也对,灵气燃烧起来的火球,应该能够击破一些被称为结界的东西,那其实也是灵气的一种,灵气之间相互碰撞,多少会产生一些波动,而这样的波动或许就是破解这诡异黑洞的一个契机。 飞儿没有多想,甩手就将火球朝帐篷外边甩了出去,他依稀记得,那个方向有着一个火堆,朝这扔,多少是有点侥幸的心理,希望这种漆黑只是一个幻觉,现实之中火球会砸在那火堆之上,多少应该会有些声响。说时迟,火球是以几块的速度朝外面飞去,却在不到三米的地方就熄灭了,在火球熄灭的瞬间,只听见“哗”的一声,之后又回到了完全的寂静与漆黑。 火球的四周并没照亮出任何的东西,也只是在极度的黑暗中飞过一道光。飞儿心底一沉,难道还真是到黑洞里去了吗?以他的灵气,火球不可能只飞出三米就灭了的,而且这火不是因为灵气耗尽而慢慢熄灭的,而是一下子就没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吞了一样。 看赤小哥的神情,好像是比刚才镇定了许多,飞儿不知道他这是何来的镇定,难道这种事情他曾经遇到过吗?他已经知道破解之法了?不过话说回来,从海里被捞回来以前的事情,他应该全忘了吧,难道在这个时候给想起来了吗? “刚才,你有听到了什么吗?”飞儿揉了揉耳朵,觉得刚才是有什么幻听。 “流水声。”赤小哥回答。 飞儿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那也不是幻听,在火球飞出去的那一瞬间,千真万确是听到了流水的声音,飞儿正疑惑,正想要问外面到底有什么的时候,就看见赤小哥的一只脚已经跨到了帐篷的外面没入黑暗之中。飞儿心底一疼,伸手按住赤小哥肩膀就想开口,却被赤小哥的一个“嘘”的手势给打住了话头。 “司徒,我等你来救我。”一步出去,飞儿想把赤小哥给拉回来,却是看见他回头一笑,仿佛有着一股拉力吸住了他的身子,使劲地把往外拽,这股拉力不是一般的大,不管飞儿怎么跟它角力,都是徒劳,赤小哥的脚也仿佛不是踩在地面上的,而是陷入到了漆黑之中被吸住了,开始往下沉没。 飞儿忍不住地大喊:“你想做什么?” 赤小哥没有开口,他的大半个身子已经被黑暗吞没,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感觉到疼痛还是怎么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他就是用力一甩手将飞儿人推开,下沉的动势就更快,短短一秒的时间,黑暗已经没到了他的胸部。飞儿大喊着,奋力一扑过来就拽住赤小哥的衣服,他的整个人却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ads();狂妃倾世废材逆天。 飞儿将赤小哥的衣服扯了回来,却只见衣服上面红了一片,竟然是血! 帐篷外面,回归到寂静的漆黑,飞儿大声叫喊着,几乎就要失去理智,他心里极度的混乱,甚至到了一种快要疯掉的程度,心头剧烈跳动,身上热血沸腾,他完全没有办法安静下来去思考问题,身体开始忍不住地发颤,嘴里开始胡乱地大叫,可这帐篷的外面,却依旧没有传回来一丝的声响。 过去了好一阵子,这帐篷里面的光已经接近熄灭,飞儿低下头也只能看见自己手掌的轮廓,在光亮完全消失之前,自己不能就这样徒劳地发疯,赤小哥刚才也说了,他等着自己去救他,那个疯子,到底是闹哪样,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飞儿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回想着以前跟赤小哥合作办事的种种画面。 他这样说,肯定是有原因的,赤小哥跟自己之间有着相互完全信任的默契,他这样的一句话,肯定是有着特殊的意思,他所说的事情也肯定是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飞儿心里想着,虽然还是十分的混乱,可心中的恐惧却已开始稍稍平复下来。 如今该怎么做?怎样才能救他?飞儿完全没有想法,脑子里空空荡荡,所有的思绪都像被人抽走了一般。 “冷静,冷静。”飞儿大口地喘着气,拼命松缓自己绷紧的神经,帐篷顶上的小灯已经只剩下一点微弱的蓝光了,飞儿点燃起来的火球也无法再照明了。他努力地让自己的脑子运转起来,一边想一边就开始摸索着这帐篷里面的物品,希望能找到什么用得上的东西。 漆黑中,他摸到了两只水壶,对了,是那两只装了汽油的军用水壶,顿时,脑子里就有了想法。刚才自己灵气燃烧起来的火球只飞了不到三米就被吞没了,一来是这外头的黑暗能够吞噬光亮,二来就是因为自己的灵气在远离本体之后会快速消耗散尽,那换句话说,如果在灵气散尽的这个点上,点燃本来可以燃烧的东西呢?比如,汽油! 这水壶里的汽油,足以产生一场小型的爆炸,这正正就是飞儿如今想要得到的效果。想着,他就已经懒得去考虑这样的做法是否恰当了,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这一计不成,自己也会被黑暗给吞没。飞儿不敢去想象外面的情况,也不敢去想象原本在外面守夜的黑猫和闵天到底怎样了,如今能做的,就是奋力一搏。 想着,他拧起两只水壶就摸索到帐篷的门边,正要考虑是把汽油倒出去好呢,还是直接把水壶给扔出去引爆比较简单暴力,突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丝很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 飞儿愣了一下,以为是闵天或者赤小哥,细细去听却又发现,这微弱的声音并不是他们任何一人的声音,可这突如其来声音,怎么听着都有些奇怪。飞儿试着大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个轻微的声音却还在“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很小很小,像是在嘀咕,听不清它到底在说什么,只能大概感觉到,那是在靠右手边的方向,有着一个什么东西在嘀咕。 听着这样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飞儿就陷入了犹豫,难道外面是有人吗?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其实是自己第一次到这原始深林来,压力太大了,所以精神失常?然后做了些什么事情,最后被送到医院里了吗?飞儿开始胡思乱想着那些“一觉醒来回到从前”的电影桥段。 正想着,外头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大叫了起来,飞儿身子一震是被吓了一跳。那并不是任何野兽可以发出的叫声,也不会是人类的大叫,而更像是鬼的叫声,它叫得撕心裂肺,像是十分的痛苦,这种声音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只给人感觉是身在十八层的炼狱之下,那些被各种酷刑折磨着的恶鬼,才有可能发出这样的惨叫。 飞儿整个人都被这鬼叫声给震醒了,脑子里的遐想尽数消失,自己没有做梦,也不是幻觉,这些都是真的。鬼叫非常的刺耳,是从右边方向传来的,那到底有什么,难道是赤小哥或者黑猫在跟什么东西搏斗吗?但除了这鬼的惨叫声,却不再有其他任何的声音了,就连打斗的声音也没有听到,这到底又是怎样的一回事? 第六十二章 山魈鬼迷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那一阵惨烈的鬼嚎之声一直喊个不停,其中更是夹杂着各种恶样的嚎哭,有妇人的,有小孩的,甚至还有男性的哭声。嚎哭之声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吵,原本只在一个方向的声音逐渐扩散开,仿佛四周都开始有这样的鬼声传来。仅余的一丝光亮熄灭了,在绝对的黑暗之中,双眼再也看不见任何物体的轮廓,飞儿只感觉在这漆黑之中,自己已然到了无底的炼狱。 已经容不得再多思考了,飞儿手里紧紧地捏住那两只军用水壶,摸索着将盖子拧松,然后将水壶倒放过来让里面的汽油从缝隙间流出,然后他就是用力一甩手,朝着最开始有鬼声传来的方向扔了出去。 既然眼睛已经无法再看见任何事物了,那就干脆闭上双眼,让灵气取代自己的眼睛,看一看在这深山密林之中,究竟是什么样的鬼怪在胡作非为。想着,飞儿就是聚气凝神,灵气跟随着水壶飞出的方向,约莫到了两米处,灵气触发火光,将水壶外边的汽油给点燃,紧接着就是“嘭”地一声巨响。 这是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飞儿睁开眼,看到远处火光一闪而过,另一只手的水壶就已经朝那点光亮处飞了出去,随即又是“嘭”地一声,这两个装满汽油的水壶简直就像是一只手榴弹,剧烈燃烧的汽油在炸开之后变成无数火星散落,在黑暗想要将这些火光吞没之前,飞儿就看到了黑暗之中出现了另外的一道白光,“嗖”地一下就如破风之箭,从另一边边朝刚才爆炸的位置射了过去。 前后不过两秒,那道白光炸成万丈光芒的耀眼,四周鬼嚎之声在刹那间尽数停止,飞儿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等待了一秒的寂静之后,耳边再次听到那熟悉的自然之声,飞儿慢慢放下双手,现实中的所有声音和画面,一下子的就全都回来了。 帐篷外的火堆还在燃烧着,天边泛起淡淡的白,清晨的风很是调皮地在树林中穿行,林间传来嗦嗦嗦的噪杂。飞儿喘着粗气,忍不住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帐篷外面的情况,让他有些发懵,心有余悸地害怕着,自己的双手也还在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刚才那般鬼叫传来的方向,如今只有赤小哥一个人坐着,他的脸色极差,还在喘息,光着的上身是血淋淋的模样,身上的龙纹也变成了血红色,感觉他身上的龙纹是被人用锥子给一刀一刀刻在他身上的一样,血从龙纹上流出来,顺着他的皮肤往下落,看上去很是渗人reads();菜鸟进行曲。 在他身边不到一臂距离的地方,一柄青龙骨刀插在地上,刀身只上冒着白烟缕缕,也不知道刚才究竟是发生过什么。只看赤小哥的神情,刚才真的跟什么东西有过一战的话,战况肯定是十分惨烈。 青龙骨刀之所以会插在赤小哥身边,那显然就是还有一个人参与了这一战。 飞儿转头看向另一则,黑猫和闵天就站在几米开外的一处河边,只见那黑猫左手反握着另一把青龙骨刀,右手空空如也,身子微微起伏却不像是在喘气,大概插在赤小哥身边的那一把刀,也就是刚才漆黑中的那道白光,是黑猫给甩过去的,可他这又是为什么要对赤小哥发刀呢? 瞎猜也没什么鸟用,飞儿直接就朝赤小哥走过去,开口喊道:“赤鳞!你这个疯子!你不要命啦!刚才都干了些什么?”从帐篷冲出来,三步并两就来到赤小哥身边,飞儿是想一把将他揪起来然后骂一顿的。 可就在他伸出手去要把赤小哥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他却看见在赤小哥的身边,青龙骨刀的下面,居然插着一个全身干枯的*婴儿,他的个子极小,要不走近去看,估计也不会发现它的存在,青龙骨刀直接穿过他的胸膛插进地面,这画面实在是难以言说的诡异。 这诡异的小婴儿是趴在地上的,脸朝向着赤小哥,呲着牙,皮肤焦黑,头很大而且没有头发,看着就像一只被剃光毛的小猴子。 它身形虽然是个人模人样,长相却十分的诡异,嘴角几乎要裂到了耳边,眼眶很大是占据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一,耳朵是尖形的而且比普通小孩的耳朵要大很多,它的手几乎就跟它的脚一样长,而且手脚都长有锋利的指甲,身后脊椎处有着一条很短的尾巴,有点像是断了的猴子尾巴。 这小婴儿肯定不是个人类,那么,难道说刚才的那恐怖的事情,都是它给弄出来的吗?那它究竟又是个什么东西呢?是妖怪?是鬼?还是秘林研究所里跑出来的不明生物? 闵天“哇”地一声大哭,喊着“飞儿哥!!!”就张开双手就成大鹏展翅的姿势朝飞儿飞扑过来。 飞儿一手推开闵天拒绝了他的拥抱,往地上指了指那没了动静的婴儿,就问:“它是什么?”。 “…………”赤小哥依旧喘息着,表情很是痛苦,所以他并没有开口。 黑猫将左手的刀插回到皮套之中,慢慢地走了过来,伸手拔起地上的刀收起。虽然他没赤小哥喘得厉害,可看他脸色,大概也不怎么好受,他缓缓开口显得有些吃力,说了四个字:“跑了一只。” “什么什么?”闵天躲在飞儿身后,又害怕又想看,“到底什么鬼?” “刚才的那些,都是它弄出来的吗?”飞儿忍不住又问。 “大概,是吧。”黑猫说着,朝赤小哥看了过去。 “魈……”赤小哥伸手拉着飞儿的手臂,支撑着站起身,“它,是魈……” “萧?”飞儿没能听懂,转头看了看黑猫又看了看闵天。 “飞儿哥,不是我说你没文化,小哥说的是魈。跟你说不清,我写给你看。”闵天捡了一根树枝就在地上画了起来,一边画就一边说道:“这个魈啊,是猕猴的一种。古书上记载说的,是一种类猴的山鬼,就跟着玩意差不多样子。”说着,他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魈’字,然后用树枝指了指地上的那个*婴儿。 “猴子?”飞儿心里有点生毛,心说刚才把自己吓得快要疯过去的玩意,居然是一只猴子给弄出来的?实在难以置信。 “不过吧,我看书上没写魈会害人啊。”闵天摸着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继续说道:“书上说,这种小山鬼只是喜欢作弄进山的人,让他们走不出去而已reads();狂妃倾世废材逆天。” “刚才的那些,都是它的小把戏。”赤小哥显得有些乏力,勉强站着还需飞儿搀扶才可以站稳。 “作弄?小把戏?这……这玩笑也开太大了吧。”飞儿愕然,实在无法接受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玩笑’。 低头看了看地上那婴儿的尸体,它正在慢慢地融化变成黑水,然后渗入到泥土之中。尘归尘土归土,这山鬼死后自然就回到大山之中去了。可如今,飞儿心里却有着一股莫名的罪恶感。如果说,这山鬼只是爱作弄人,刚才也只是跟他们开开玩笑的,这就要了它的命,好像,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赤小哥冷冷说道:“原本想杀的不是它,而是跟它在一起的魑,那可不是一个友善的东西。” 飞儿看赤小哥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已经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想着就一把将他抱起带到帐篷里让他躺着,他身上的龙纹还在流血,飞儿看在眼里心中就像是抽了筋一样,又麻又痛,更有点手足无措。 “怎样才能止血?”飞儿隐约记得,赤小哥鳞片下流出血来的时候,只要他不再动用灵气自然就会好了,可如今,他这血是流个不停。 “一会就好。”赤小哥闭着眼睛,身体依然到了极限。 飞儿看了看外头的黑猫,他就靠在帐篷边上,也不愿意进来,闵天陪着给他弄了点吃的,情况是比赤小哥要好上许多。天开始亮了,今日的行程肯定也为这个事情耽搁下小半天的功夫,不管怎么着都得等到赤小哥和黑猫恢复体力才能继续下面的行程。 休息了一会,赤小哥算是勉强能够自己起身走动,他也不愿意老躺着,刚能走两步就拉着飞儿到河边,说是要让飞儿帮着擦一擦他背上的血迹。正如赤小哥所说的,休息片刻之后,他身上的龙纹就没再流血了,只是被触碰到的时候还会有疼痛。 飞儿在河里泡了泡毛巾,小心地给他擦拭着背上的血,嘴里还是忍不住地叨叨:“我说小哥,你就不能学着爱惜一下自己吗?那些危险的事情,想一想再做,别老让人担心啊……”说着,飞儿叹了口气,心里是最讨厌的就是赤小哥这种压根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的性子,只是如今自己这样一说,也不知道这赤小哥能不能听进去。 “嗯。”赤小哥反常的居然开口应了一声,低头看着水里他自己的倒影,说道:“只是因为,我的血可以散了他们的鬼力,让你们能够察觉到它们的所在,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脱困。”虽然他是这样说了,可飞儿却觉得他在故意隐瞒些什么,回想起那鬼声惨嚎,飞儿暗暗后怕。如果说是因为赤小哥的血,那魈才会发出那般骇人的惨叫,那赤小哥的血,就肯定不只是能够散去鬼力这般简单的了。 “那,下一次,下次可不许再胡来了。”飞儿看着赤小哥背上的血迹被擦拭掉,在龙纹的地方慢慢结出一层霜白,然后又渐渐融入到皮肤里面,龙纹恢复成黑色的纹身,他才算是舒下了这口气。 “司徒。”赤小哥突然开口,“要是还有下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飞儿洗了一下毛巾,继续。 “有些事情,我们……我,我只有一条路可走。”他看着水中的倒影,若有所思。 “什么意思?”飞儿觉得赤小哥说的话有点暗意,看他的行动举止又不像是当初那个失去记忆的赤小哥,难道说,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赤小哥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来看了看飞儿,又回过头去看自己的倒影。 “……??……”飞儿做了个追问的表情。 “没,没什么。” 第六十三章 逆流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又是这一句惹人生厌的话,短短三个字,就能将把你给打发了,感情他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说句难听一点的,就是将你利用完了,就从他身边给踢开,他的事情你也别想插手。飞儿每回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都会忍不住地生气,手里拿着毛巾给他擦血,下手就重了一点,赤小哥身子一缩,是被弄疼了。 只见他皱着眉头转过身来,一双金色的眼眸映着初起的朝阳,目光落到了飞儿的身上,这是一双异常漂亮的金瞳,就像是本该挂在天边的一轮明月被他给偷去,有着慑人心魂的魔力。 “小哥,你到底,是什么?”看着他的一双眼睛,看着他身上神秘的龙纹,飞儿心底无法自控地问出了这个于他心底一直想要知道的问题。他真的是龙吗?神话中在那天地初开时就存在的龙吗?但根据异联社的资料记载,整个龙族在千年以前就被灭族了,至于其中缘由,至今仍是一个谜。 本以为,赤小哥会回避这个问题,又或者瞎说点什么应付过去,却没料到,他在沉默片刻之后,居然开口回答说道:“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reads();[快穿]毒酒穿肠之后。”说着,他站起身,拿过飞儿手上的毛巾在水里洗了一下,低头擦着肩头和胸前的血纹。 “你告诉我,我就信了。” 赤小哥沉默了好久,自顾自地处理着身上的血纹,正当飞儿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却是从他嘴里吐出来了三个字:“我是人。” 说着,他用右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左侧心脏的位置,按住,然后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他这样的举动仿佛是信徒对神明的祷告,也似乎就是这样的一个举动,让他拥有了坚强的动力,他脸上的神情也在这个时候变得坚定。 飞儿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没有再追问。他的语调、他的神情都不像是在说谎,如果要说谎的话,他随随便便说一个其他的东西也就可以了,又何必说自己是人呢。飞儿心中有些迷茫,已然是相信赤小哥口中所处的话,却又不知该怎样去坚定这种信任,所以,他有些胆怯。 说实的,飞儿也没有要寻根问底的意思,对于赤小哥被他救起来以前的事,飞儿一直都是抱着“你说我就听,你不说我就不问”的态度。只是如今,如果赤小哥真的恢复了以前的记忆,那他是否就不再是自己所认识的赤小哥了呢?他必定有着非常沉痛的过去吧,飞儿心想着。 抚心自问,自己只是想多了解他一些吧?或许可以帮他分担点什么?可细想起来,他的世界也许会很大很复杂,他不说,可能也只是因为他不知该从何说起,也可能是如闵天所说的,他并不愿意外人踏进他的世界。自己想要帮助他的这种想法,大概是真的有点太过天真了。 赤小哥有着一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小圈子,在那个小圈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仿佛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却是被这个世界给抛弃掉了,他在这里拼命地活着学着,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走出那个小圈子,小圈子隔绝了他跟这个世界的联系,让他成为了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不是他不愿意走出来,而是,那个圈子太过复杂太过沉重了,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进去的,可如今,他想出来已经无能为力了。 他用那个姿势站定了许久,然后又是一声轻轻的长叹,蹲下来洗了洗毛巾,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就又好像从未发生过的一样,他缓步朝帐篷的方向走去,孤身只影,飞儿跟在后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一行四人休息了一个上午,黑猫的状态看似很不错,至于赤小哥脸色依旧苍白,体力却也恢复了不少,他们围着火吃了点东西,之后就给开始整理行装,给那只可载六人的皮艇充上了气放到河里,然后就把东西往皮艇上搬。经过一番整理之后,满满四大包的行李,就简缩成了三个背包,都是一些食物和露营的用品,后面的路也不知道会有什么风险,所以只能尽量从简。 等到都上了船,看着后头一个发动机模样的东西,飞儿就有点哑口了,四人面面相觑,心里就只剩下一句暗骂。闵天探头过来就说了一句:“怎么给配了发动机,没油呢?”这个问题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可不是祁宸那两手下做事马虎,而是,那两大罐的汽油原本是装在两只军用水壶里面的,昨晚被飞儿给炸了,如今这发动机没了油,就成一破铜烂铁了。 几人默不作声,气氛有些尴尬,事情也已经成这样了,多说也无益,不得也得得了,发动机没用了不还有船桨吗,更何况这一路下去都是顺流,有没有发动机也只是个时间差距而已,行李带的干粮也足够应付这个问题。 想着,四个人就在这皮艇上分头坐下,赤小哥和黑猫坐前排划桨,闵天在中间搁着行李看地图,也方便给他们指个方向,飞儿在最后摆渡。河面是挺宽敞的,靠近河中心的水流相对比较急乱,他们沿着岸边慢慢往前,熟悉了好一阵子才敢往水流较急的位置过去。 一路下来,飘飘荡荡,两旁都是参天的巨树,抬头只见一线蓝天白云,忽地就有一种“这是在旅游”的感觉,开始时的那种紧张也就渐渐地给放松下来reads();宠妻之早见晚婚。 循着这河道顺流而下,没见有其他的船只,飘着荡着,这么舒服的天气其实真的不应该出来折磨自己,最适合做的事情就是睡懒觉了,一想到这,飞儿就感觉一股困意涌进打大脑,眼皮就开始变得沉重。 本想说偷摸着眯上一小会,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却没想到,这一眯竟然还真睡着了。梦境之中,听着哗哗的流水声,他依旧坐在那只皮艇的后面,一手扶着划桨,享受着山林之中的青风,欣赏着两岸的绿意,就这样飘了好久好久,直到天际传来一声惊雷,飞儿才从这梦中惊醒。 睁眼的世界是灰黑的一片,朦朦胧胧地像是被罩上了一层黑雾,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上就是一片乌云密布,隐约有闪电掠过,看似有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飞儿抬头看了看天,猛抽一口凉气就问:“怎么了?是要有暴风雨吗?”还没等到答复,飞儿就感觉到这皮艇上的气氛变得十分的诡异,黑猫和赤小哥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警戒着,他们手中的船桨已经不知所终,黑猫手中的青龙骨刀已然出鞘,而赤小哥的手则是按在了他腰间的匕首智商,几人的神情皆是无比严肃。 “飞儿哥,你终于醒了,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啦?”闵天坐在一旁,是一脸担心的样子,也不知道在自己睡着了的这段时间里,这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怎么了?我就睡了一会,你们这是做什么?”飞儿的思绪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看……”闵天颤抖着声音,用手指了指河面。 飞儿这一看又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这船居然是在逆流行驶着,前面的赤小哥和黑猫显然没有在划,这船的发动机又没有开动,就这么一只普通的皮艇,居然能够逆流而上?那唯一的解析就是,在这船的下面,正有着什么东西在拖着这只船,而且在朝水流相反的方向游动。 要拖动一只装着四个人和三大包行礼物品的皮艇逆水而上,可见水下的这个东西,力气极大。飞儿心中一紧,就探头去看那水里到底有个什么东西在拖他们的船,天色越发昏暗,原本清澈见底的河水也变得浑浊,这一眼看下去他是什么都没看着,只看见一团墨黑的水,看是深不见底。 “这究竟是怎么了?”飞儿坐起身,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竟是不听使唤地,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脑子里更是一阵又一阵的晕眩,夹杂着恶心的感觉,他的脸色一下子的就青绿了。 “飞儿哥,你先别乱动。刚才飘了一阵毒气,你就晕过去了,很可能是麒麟血藤啊。现在雾气刚散,我们好像迷失方向了,你们先别着急,让我好看看地图。别急啊,别急……”闵天急急忙忙地翻出手机查着地图,一边喊着“别急”他自己就先急得直跺脚。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哪里?”黑猫将青龙骨刀横在身前,转头过来问。 “我在查,在查在查……”闵天打起手电环顾四周,又看了看地图和指南针,好一会之后就突然一声惊呼,鬼叫着说道:“大爷的!这方向不对,而且这前面的岔道好像有个瀑布啊。他奶奶的,到底是什么鬼在拖我们的船啊,难道是要把我们拖到瀑布去吗?” 飞儿强忍着心胸的不适,坐起身来,心说这麒麟血藤的雾气真他妈来得不合常理。再说了,这要真的是麒麟血藤散出来的雾气,为什么就自己中招了?赤小哥不也是妖怪吗?怎么他就没事呢?难道,就真如他自己所说的,他是一个人类?可……可是,他哪里像人类了? “你能看到,是什么东西在拉我们的船吗?”赤小哥则头就问黑猫一句。 “这河里面,什么都没有。”猫的触感是异常灵敏的,如果说确定是有个东西拉着他们的皮艇,黑猫肯定能从空气的颤动感觉到这个东西的体型和位置,可如今,他居然说是什么都没有?那这逆流而行的皮艇,又该怎么解析?想着,飞儿脑子一热,就感觉头皮发麻,身上也就冒起了汗,感觉十分的诡异。 第六十四章 鬼的复仇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皮艇一直朝上而去,很快地就到了一个分叉口的位置,前方传来隆隆水声,不问而知那边确实是有着一个瀑布,而且从这水声听来,这个瀑布不会是个小瀑布,如果真要从瀑布上面掉下去的话,那肯定不会是什么闹着玩的小把戏。 “没时间了,快走!”赤小哥突然大喊一声,抄起旁边的一把绳套就朝岸边的一根断木甩了过去,绳子一下绷紧,他们就感觉到这原本逆流的水居然是变了个方向,哗哗的急流是朝着瀑布的方向汹涌而去,赤小哥双手抓紧绳套,一脚蹬在皮艇的边沿上,一边就喊着“快走!” 赤小哥扯紧了绳索,他们的皮艇才勉强地停住了动势,不至于被水流冲到瀑布那儿去。眼看这绳索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这只皮艇,不然小命怕是要不保了。 “小心!”黑猫突然起脚踹了飞儿一下,横刀一扫,就听到青龙骨刀的刀身跟什么东西碰撞了一下,发出“啪”地一声,低头去看才发现,被打落在皮艇之中的是一支只有小拇指大小的竹制的小箭,这小竹箭是有手掌长度,呈吸管的模样,两头被削得锋利,reads();凰权狂后邪君宠。 “这儿不能待了,上岸!” “上岸?怎么上啊?”闵天看了看岸边,那可不是一般随随便便说跨一脚就能过去的距离,而且这水里是墨黑的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鬼怪在等着他们往水里跳。 赤小哥双手扯住绳索,双眼死死地盯着岸边的树林,双手一把用力就将绳索绕在了自己的腰上,看是想把这皮艇往岸边上拉过去。可就在这时候,他所注视的树林之中就传出一阵又一阵的骚动,看似有很多东西在树林里穿行,紧接着就是“嗖嗖嗖”地几声极其轻微的风声,从树林中同时射出来数支小竹箭。 “绳子快断了,你们先走!”赤小哥一手松开绳索,是以极快的速度凭空一抓,手中就是一支射向他胸膛的竹箭。 飞儿打起火球朝岸边扔过去,刚认准了河中有几块凸起的石头可以垫脚,就看见黑猫一手拧着一个背包另一手扯着闵天,一个纵身就朝岸上跳了过去,那果真就是一只猫一样的身手,也只有猫这种动物,才可以跳到那么远的距离。 飞儿心底快速地盘算了一下,拿起剩下的一只背包准备起跳,可就在这时候,树林之中又一次射出那种只有小拇指般粗细的小竹箭,速度极快,而且没有很大的声响,在这般漆黑的环境之中,不留心去听的话,根本就察觉不到有这样的暗箭射向自己。 更要命的是,他们只感觉到树林中有小竹箭射出,却看不见这箭到底是从哪里射出来的,就像是下雨一样,“啪啪啪”地几声,飞儿手上的背包、皮艇和赤小哥用力拉得绷紧的绳索上面就都插上了这样的一种小竹箭。这些小竹箭粗细不一,看似人手制作的,都十分的锋利,射出的力度之大,甚至能够刺穿皮艇。 皮艇开始漏气了,赤小哥手上的绳子也是快要断掉了,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飞儿去多想多顾了,他狠吸了一口凉气,纵身一跃起跳,使尽身上所有的力气朝岸上跳过,也幸好水中有凸起的石块可以垫脚,短短几步的功夫就像是经历了一次生死边缘的冒险,期间还有着数不清的小竹箭与他擦身而过,直到双脚站落到岸上,飞儿仍不敢肯定自己到底有没有中箭。 他们先后三人到了岸上,小竹箭射出的势头却是越发疯狂,简直就是一场滂沱大雨一样地朝他们射落下来,黑猫抽出双刀扫下来好几根,实在糟不住了,蹬腿就朝树林里跑进去,借着树木的遮挡,大概会比较安全一些,闵天灵机一动也在黑猫身后跑进树林之中。 飞儿用背包挡了几下,回头就听见身后传来“哗啦”的一声,河面之上就没了皮艇和赤小哥的踪影,心底一沉,想道,赤小哥是跟那皮艇一起掉到瀑布下面去了吗?他不会还没跳上来吧? “司徒,快走!”飞儿还愣着,身边就是一道火舌席卷而过,这赤小哥的灵火可不比一般的灵气,他的火舌就像是一条有形有力的巨蟒。卷下一片小竹箭之后,飞儿就看到赤小哥已经到了自己的身旁,火舌盘绕在他们身旁就像是一个护盾一样,挡住了射来的小竹箭。 两人一同退入到树林之中,树林里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和藤蔓,竹箭不能轻易的射中他们,就在他们进入树林之后,这竹箭仿佛是有意识的一般,都停止了攻击,然后他们就听见在树林的草丛中之中发起一阵又一阵的骚动,就像是有好大额一群猴子,正在林间上下窜动。 飞儿四周扫视了一番,看不见黑猫和闵天的身影,也看不见在这树林中窜动的那些东西,只听见不断有“嗦嗦嗦”的声响从不同的方向传来,感觉到四周的草木在晃动,而更奇怪的是,中间没有野兽的声息,没有任何动物的气味,只有树木和花草在不停地发出那种“嗦嗦嗦”的声响,场面是极度的诡异。 赤小哥突然挥手,舞出一道火舌朝不远处的一棵灌木扫了过去,随即就听见一声彷如昨晚那鬼叫一样的惨叫声,整棵灌木就都烧了起来,可能是因为赤小哥的灵气已经所剩无几了,他操控的火舌也是一次比一次的小,烧着的灌木,火势并不大,只烧了一会就熄灭了reads();悍少的小娇妻。 “山鬼?”飞儿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这山里既然能有一只魈鬼,就肯定会有第二只第三只甚至更多,如果说这魈鬼是猴子的鬼魂所化,那就很可能是成群结队的。再而,猴子本来就是灵长目动物,智商颇高,见到同伴遇害,也绝对不会不管不顾,伺机复仇是很有可能的。 “嗖”的一声,又是一支竹箭破空而来。飞儿就觉得自己胸前毛毛的,是赤小哥一手抓住这支朝他心脏处射来的小竹箭,只见赤小哥回手一甩,将那小竹箭朝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甩了过去,然后又是一声鬼叫,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从树上摔了下来,那东西无影无色,完全看不见到底是个东西,只是在那一声鬼叫之后,那棵树干下面的草堆动了一下,也不知道它是掉下来的还是自己跑下来的。 飞儿还在疑问为什么看不见有东西,就又听到“嗖”一声,赤小哥转身挡在飞儿背后闷哼了一声,是肩上中了一箭,没了鳞片的保护,他好像还很不适应。这箭是吸管形状的,插进入皮肉之后,血就从管子里给流出来,简直就像是为了给人放血而准备的。 这一箭得势之后,又是连续的好几箭朝他们疯狂袭来,飞儿对于野林的感应能力没有赤小哥强,只好拉着他胡乱闪避着,也算是祖先保佑,这乱躲一通的,居然还能全部躲过。 说来,魈鬼这种东西,算来该是妖怪的一种,但它又不属于妖怪,而是属于鬼。漆黑的山林是它们栖身的领域,擅长用鬼力制造幻象,让走进山里的人迷失方向,或者被困死在无尽黑暗之中。但,它们的本性不恶,只是生性顽皮,喜爱爱捉弄人,应该不会真要夺人性命。 可如今,这群魈鬼来势汹汹,仿佛是要致他们于死地。最要命的是,只能听到他们在草丛中穿行的声音,却一个实体都不曾看见,也不知道它们的数量到底有多少。 飞儿正想着,就听到赤小哥冷冷一句:“白天,我们是看不见它们的。”说着,他又是甩出去一道火舌,丛林骚动,这一下似乎什么都没打中,他继续说道:“不过,在白天,他们的鬼力也无法施展,一群畜生,奈何不了我们。” “你还好吧?”飞儿一手扶着赤小哥,另一手就学着将火舌甩朝那些可能会有魈鬼躲藏的地方甩过去,多少起些恐吓的作用。 因为有火,魈鬼似乎不敢靠近了,也没有再发起攻击,赤小哥咬了咬牙,一手把肩上插着的小竹箭给拔了下来,血就流得更凶了,鲜红鲜红的洒了一地。四周的草丛间又是一阵骚动,不知道它们是害怕赤小哥的血还是害怕火光,听这声音就都是朝远处跑去了,仿佛是同一个方向,飞儿心觉不妙,那边,难道是闵天和黑猫的所在? 赤小哥身子一软,依靠在飞儿身上,右手整只袖子都被肩上流出的血给染成了红色,他无力地用手按着,丝毫不起任何作用,飞儿连忙撕开他的衣袖给他看伤,伤口并不大,但却是很深,流了这么多的血,恐怕是伤到了动脉。 急救用的药物都在闵天的背包里,飞儿背的是一小部分的干粮和一些比较轻便的衣物用品,没有药物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他翻出来一些干净的衣服撕成布条,紧紧地扎在赤小哥的伤口处,出血才算是缓了下来,抬头再看赤小哥,他却已经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箭上有毒。 飞儿一手扶着赤小哥,又抬头看了看四周,安静的树林之中总是带着几分诡异,魈鬼好像已经跑个干净了,也不知道黑猫和闵天跑到哪儿去了,天上是乌云密布,云压得很低,天和地都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暴雨的前夕,一刻宁静,而飞儿的心却无法宁静。 还真是应验了祸不单行这句老话,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那些跑掉的魈鬼也不知道会不会卷土重来,看刚才的那般阵势,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是铁定要死在这里了。 飞儿心里估量着,一股浓浓的无助之感油然而生,地图、指南针、信号弹,这些东西全都在闵天的包里,离开了他,离开了城市,只剩下自己的这个时候,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里头,有恐惧,有担忧,而更多的,是无助。 第六十五章 继续往前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昏黑的天开始洒下倾盆大雨,夹杂着隆隆的雷声,身在这山里头的每一秒无疑都是在赌命,既然是赌的,那也就只能听天由命,飞儿带着赤小哥躲在一颗矮树下,用防水布搭了一个勉强能躲下两人的小雨棚,静静地等待着,也许雨过之后闵天和黑猫会沿路找回来,也许等赤小哥醒来以后,一切也就都好了。 飞儿心里不断地自我安慰着,看着漆黑的树林,发着呆,这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的事情,老爸的事情,任大哥的事情,闵天的事情,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人,而自己却天真地以为,这些人都会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 直到如今,猛然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以前总是懒惰成性,家里的事情有老爸去想,生意的事情有任大哥关照着,晚饭吃什么也有闵天打点着,而如今呢?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该做什么决定,原来,如此之难。 飞儿没敢休息,只是靠坐在树干边上,环境的压力让他精神紧绷,尽管身上还残留着麒麟血藤那雾气的作用,他还是强忍着让自己保持清醒,在这样的荒山野岭之中,危险无处不在,身边还有一个昏迷的赤小哥需要照顾,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要是睡下去了,后果只会变得更糟。 雨过之后,赤小哥开始慢慢转醒过来,他轻声呻吟,脸色苍白,身体还是冰冷的,显然就是失血过多,庆幸的是他能够醒来,那就说明那小竹箭上面没有毒物reads();朕的皇后有点霸道。飞儿从包里翻出来几个肉罐头,用火热了一下,因为干粮实在不多了,他自己没舍得吃,只是让赤小哥补充了一些热量。 “感觉怎样?还好吗?”飞儿看着他吃下半罐子的火腿肉,用叶子接了点水递给他。 “谢谢。”赤小哥接过水抿了一口,情况看起来是比刚才好了很多,脸色也没刚才的那般苍白了。只是此时,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他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额头边上的几块鳞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了,他有点不习惯地用手摸了一下,脸上一闪而过的竟然是一种非常诡异的微笑。 飞儿坐在他旁边看着,几乎就要被他给吓懵过去,无法想象,赤小哥的脸上居然可以出现这样一种妖异鬼魅一般的微笑,就像是一只深不可测的老狐狸在注视着它的猎物,又像是电影桥段里面那些诱惑凡人的恶魔。如果真要从现代社会里找一个形容词的话,大概就是腹黑。 两人沉默着坐了半个小时,雨渐渐地就停了,阳光透过树梢照射下来,映出树林中晶莹的水珠,四周充满着雨水和泥土的气味。飞儿始终不敢开口去问些什么,只感觉身边的这个赤小哥,已经不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呆呆傻傻,因为说不好人话而选择沉默的赤鳞了,虽然容貌一样,身形也一样,但这气质上给人的感觉,已经有了彻底的改变。 赤小哥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湿叶子,然后看了看四周,回头说道:“司徒,我们走吧。” 飞儿也跟着站起身,把刚才那小雨棚收回到背包里,问道:“去找他们?” 赤小哥冷声哼了一声“不”,然后用手指了指河道的方向,说道:“我们继续朝研究所的方向去,总能遇上他们的。” 飞儿有点犹豫,又说:“可是,地图和指南针都不在我这,我们要怎么走出这座山啊?” 赤小哥又是轻轻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说道:“我记得,刚被你们救回来的时候,你们都说我是,野生籽。这野外,不就是我的天地吗?走吧,地图我都记在脑子里了。”说着,他抽出腰间的匕首走在前头,还朝飞儿招了招手,示意让飞儿赶紧跟上。 飞儿想了一下,心说也对,这么大的一座山,两个人找两个人的话,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下去,少说也要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搞不好人没找到就先把自己给弄丢了。再说,这山里头也着实诡异,一路过来没见到有任何的野兽或者动物,就连河里也没有鱼虾,唯一见到能跑会动的就只有那猴子一样的魈鬼。 不管怎么说,在这山里头待着,身上总是觉得毛毛的,老不自在,尽早离开也是好事。闵天跟黑猫在一起,他们的物资可要齐全得多了,上至吃的下至用的穿着住的,基本都在他们带着的包里头。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他们也应该会选择朝秘林研究所的方向下去。 离开这大山之后,下面就是一片坑坑洼洼的沼泽地,会有一处前往那秘林研究所的必经之地,被河流的分支包围着的一处平地,四周空旷,是个很适合半路歇息过夜的地方,在原本的路线计划当中,坐着皮艇顺流而下,就会到达那个地方,从那上岸之后,约莫再走个两三天的脚程就能到秘林研究所了。 “大概,走到那个地方的就能碰上了吧。”飞儿心里这么想着,跟在赤小哥身后,顺着河流往山下走去。 埋头走了两天,天气时好时坏,也幸好没有遇上什么特别惊险的事情,那种魈鬼也没有再出现,一路下来也算比较顺利。因为没有帐篷,到晚上的时候,他们只能找比较大的树干或是山边靠着休息,说是休息,其实谁都没敢睡着,天没亮就又继续赶路。 终于到了第四天,他们从山里出来,进入坑坑洼洼的沼泽区,隐约听见那久违的虫鸣鸟叫,此刻感觉,真是恍如隔世,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回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一样。 两人继续走着,话也不多,飞儿不时整理自己的背包,食物早在昨天早上就已经吃完了,饿着肚子走了整整一天一夜,身体倒是适应了疲累开始变得麻木,甚至失去了饥饿的知觉reads();侧妃不乖之战争女神。 赤小哥也没再出现开始时那种病倦的神态,如今的他除了脸色依旧苍白,同样是一天没吃东西显得有些乏力之外,精神似乎要比飞儿好上一些,一路走在前头用他随身的匕首开路,他的步伐显得有有些着急,可他也没说为什么,飞儿只感觉是他心里有事。 进入沼泽之后,四周多了许多声音,能看到天上飞过成群的鸟,还能发现一些树干上爬满了密密麻麻不知道名字的昆虫,飞儿正纳闷如今自己跟赤小哥都是饿着肚子在消耗体力,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跑出来一只野兽要把他们当成是午饭。正想着,身旁的赤小哥突然一扬手,就只看到一道银光一闪,他手里的匕首就已经不在他手上了。 飞儿也不知道他刚才是做了些什么,就只看见他跨过一层灌木,从地上捡起来一团灰色毛毛的东西,匕首正插在那东西的上面,滴着血,认真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像山猫一样大的灰毛山鼠。 赤小哥把匕首从那灰毛山鼠的尸体上拔下来,说了一句“今天的晚餐。”就又继续往前走。 飞儿舔了舔嘴,想起那肥美的肉汁和鲜嫩的肉,不由得就吞了吞口水,身体也终于有了饥饿的感觉。 涉水走过一个很浅的小水滩,上岸之后割开前方挡路的藤蔓,就看到一处豁然开朗的平地,河流从旁边缓缓流过,景色十分漂亮。看来,这里就是今晚暂时歇脚的地方了,飞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野外露宿,他检查了四周,又用火驱走了附近的蚊虫,顺道找了一些干树枝和树叶做生火之用。 赤小哥一手揪着抓来的山鼠一手拿着匕首就到河边去了,将那山鼠剥皮拆骨,经过一番折腾,白白嫩嫩的鼠肉就上了烤火架子,传出阵阵的肉香。飞儿还真没尝过这么原汁原味的野味,加上这前几天吃的都是压缩食品,就算是不难吃也早吃腻了,看着这在火架子上转着新鲜的大胖山鼠,口水几乎就要流下来了。 这片沼泽森林到处都是野物的行迹,可以说是不愁吃的了,这山鼠刚被他两人瓜分个干净,回头赤小哥又是一刀子出去,飞儿心想这回宵夜也该有了,看过去是一条蛇,有手臂粗细。赤小哥的这一刀直接钉在了它的脖子处,蛇头是断掉了,血流了一地,但身子仍挂在那树上挣扎蠕动着,看着只觉得有些恶心。 “我们宵夜吃那条蛇吗?”飞儿朝那挂在树上蠕动着的蛇身指了指。 “不,那蛇有毒。”赤小哥双手做枕,躺下闭目养神。 夜里很是安静,飞儿跟赤小哥轮流守夜,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在半夜有几只山猫靠近,飞儿想抓一只来尝尝,结果让它们全跑没了,自己身手也的确不如赤小哥,心里有些纳闷。之后又待了一会,听到有几声蛇嘶嘶的叫声,可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那些蛇都没敢闯入他们休息的地方,只是远远地发出一些声响就离开了。 到了清早的时候,飞儿朦朦胧胧地从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发现赤小哥没有待在他值守的位置上,随即转头扫视了一周,原来他是到河里洗澡去了,全身脱了个精光,河水只淹到了他的膝盖,身上的龙纹完全暴露在清早的日光之下清晰可见。 说真的,大家都是男人,其实也真没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想起那龙纹没有头的事情,飞儿还是忍不住地把目光投在了赤小哥的下半身上,此时不看又待何时呢,只希望真如闵天所说的那样,能在他的屁股上找到那龙纹的头。 可惜的是,他屁股上还真的没有龙头的影子,只有一小段盘曲的龙身从腰上延伸至大腿,对此,飞儿感到有些失望,看着赤小哥的背影,不自觉地就发起了呆,脑子里空空一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洗完澡回来,赤小哥把自己身上的伤又重新包扎了一下,用毛巾擦着身子,看飞儿盯着他一动不动,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扬了扬手,就问道:“司徒?你怎么了?” 第六十六章 老头与鸬鹚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的目光依旧注视在赤小哥身上,至于这赤小哥的长相嘛,用现代社会的话来说,那就是小白脸小鲜肉那一类的,身高不怎么样,也就一米七八上下的样子,但那身材体格倒是真的好好,偏瘦,身上的肌肉看起来是非常的健壮。 对于赤小哥的发问,飞儿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口不择言就冒了一句“龙头在哪里?”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只见赤小哥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飞儿也会打他龙头的主意,过了片刻才摇头回答说道:“我不知道reads();绝色刺青。” 在这一问一答之间,总觉得哪里都有些奇怪,看着赤小哥在一边穿衣服,没遮没掩的,他好像也不太在意,毕竟他以前是野生籽吧,裸奔这种事情或许他是真的没多大的意识,飞儿只感觉自己的脸有点麻,不由得伸手拍了自己一巴掌。 而就在赤小哥穿上衣服的时候,飞儿却留意到在他左侧肩脖处,有着一个像是被什么野兽给撕咬过的疤痕,两颗獠牙插入过的痕迹很是明显,虽然已经痊愈,却还是留着很显眼的一道疤。 心说他被他哥哥抓去以前,都没见有这道疤的,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道疤呢?想着奇怪,飞儿站起身朝他走去,一手搭着他的肩膀就问:“小哥等等,你这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吗?”说着,就扯开他的衣领认真看着。 “这是,好久以前的,是被……”说着,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就没再开口了。 “什么?”飞儿好奇着就想追问。 “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这赤小哥尴尬一笑,显然就是有事情给瞒着。飞儿清楚记得,从海里把他给救回来的时候,他的左肩到胸前和脖子处都稀疏的长着赤鳞,如今出现伤疤的这个位置当时也是被鳞片覆盖着的。 按任夏给他体检时候的报告上说过,他的脖子处往下,那一堆赤鳞的里面隐藏着一块逆鳞,使用灵气之后也唯独那一处不会有血从鳞片下渗出,那是龙族的死穴,是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地方。 这原本该是鳞片覆盖的位置出现了被野兽撕咬过的疤痕,而且他还说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这逻辑上就很有问题,可不管飞儿怎么去追问,这赤小哥就像哑巴了一样,半个声都没哼,也不知道他这是在隐瞒些什么。 他们在歇息过的地方留下了记号,沿着河流的方向继续往前,一路无事,走得昏天暗地,又一个白天就这样过去了,将近黄昏,飞儿抬头看着树梢那端的一抹金黄,一边感叹着时光匆匆一边就活动着自己的脖子。 抬头就发现,在前方的河边浅滩上,如今正停着一只竹筏,就是山间渔民捕鱼用的那种非常普通的竹筏,竹筏上面的小竹椅上还坐着一个人。 在这样荒山野岭之中,在这么一个时间点上面,突然出现这样的一个人,本来就不是正常的事情,更何况这人还是驾着竹筏打鱼来着?要说他是顺着河流来的吧,这沿河通往外面的村庄少说也要三四天的路程吧,他驾的还是竹筏?这话不管怎么说都有点说不过去,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竹筏上的人,看着就很不对劲。 那是一个看着八十多岁的老头,皮肤黝黑黝黑的,长得一副皮包骨的的样子,身上的皮肤就像是挂在他骨头上的一样,头发已经所剩无几了,只有一小戳稀疏的白发留在他的脑壳上,脸颊也已经显现出骷髅的轮廓。至于穿着,他穿得很朴素,朴素得还打了好几处的补丁,脚上踩的是一双古时的草鞋,整个人就是灰头土脸脏兮兮的模样。 老头坐在船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摇着一边哼着小曲,一手拿着一根烟枪,另一手逗着站在鱼竿上的一只鸬鹚,看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却不见有什么妖怪的气息。 赤小哥摆手做了个“停”的手势,然后飞儿就留意到他原本摸在腰间匕首上的手轻轻地松开了,还以为他示意是没有危险的意思,谁不知他右手刚放开了匕首,左手就掏出来一把手枪,双手举起就对准那个老头,看是就要开枪了。 那老头好像也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只是自顾自地坐在那边抽着烟逗着鸟,竹筏的一边放着一个大大的鱼篓,里面似乎还有鱼在挣扎着想跳出那个鱼篓。这老头除了出现得比较诡异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感觉上就真的像是一个出来捕鱼的渔民。那么,赤小哥的这一枪下去,不就会错杀无辜吗? 想着,飞儿一把就按住了赤小哥举枪的手,说道:“喂!小哥!你这是干嘛?” 这一枪发得极快,飞儿的话音未落,就听见赤小哥手上的枪发出“砰”地一声枪响,也还好是飞儿按住他的手已经发力,将他的枪口按下了几分,这一枪的子弹没有打中那老头,只是打在那竹筏的边上reads();鸾妃。 这边心,飞儿还在庆幸着阻止了一桩误杀,那边心,他就听到空气中传来一种像是婴儿哭声一样的尖叫,叫声锐利,非常的刺耳,细听这声音的来源,居然是竹筏上的那个老头,不对,也不是那老头发出的,而是那一只站在他身前张着翅膀的鸬鹚嘴里发出来的叫声。 这就真是奇了个怪哉了,鸬鹚是一种鱼鸟,怎么构造也就只是一只鸟吧,怎么就会发出这种婴儿一样的怪叫呢?这是怎么想就怎么不对劲。可还没等飞儿反应过来,他就感觉自己手臂上一紧,是被赤小哥给抓住了,然后他就感觉这赤小哥用极大的力气把他给甩开,另一手再次举起枪就瞄准那只鸬鹚又是“砰砰”两声枪响。 虽然这赤小哥的反应极快,可这两声枪响却只能打在那鸬鹚原本站着的架子上,而鸬鹚却已不见了踪影。赤小哥脸色大变,大概是这事情的发展有点脱离了他的控制,他转头朝飞儿看了一眼,甩手就把枪给扔了过来,冷声哼道:“自己保命!” 飞儿正要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听见空中再次传来那婴儿哭喊一样的尖叫,这次的叫声变得凌厉,就像是被激怒了一样,紧接着就是一声落地的巨响。 原本那鸬鹚在腾空一跃之后再次落到地面,身型居然变化得巨大,足足有一头雄狮一样的个头,它张开着巨大的翅膀,一双巨爪猛而有力,头上一只独角就像弯刀一样,这玩意压根就不是什么鸬鹚,这他妈的就是一只巨大的蛊雕。 飞儿对蛊雕这玩意有着很深的记忆,只因为在他小时候就有见到过这玩意。《山海经》中有记载,这蛊雕不是禽就是兽而且脾气极差,外形如雕如豹,头有独角,它的声音就像婴儿的哭声一样,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玩意是吃人的。飞儿小时候所见到的,就是它吃人时候的模样,那血淋淋的画面,直至今日他仍记忆犹新。 越是在这种时候,人就越是不能发呆,飞儿一手拍了自己一个巴掌,另一手举起手中的枪就朝那蛊雕开火,“砰砰砰砰~”四颗子弹全打在了蛊雕的肚子处,可不知是这蛊雕皮太硬还是它毛太多,又或者是子弹过期,这四枪居然是一点作用也没有,蛊雕完全不见吃痛的样子,张牙舞爪地就开始朝他们扑腾过来。 一双巨大的爪子摩擦地面,这蛊雕的动势极其迅速,还没等飞儿再次开枪,他就已经蹦到了飞儿的跟前,这都欺负到脸上来了,飞儿也没想跟它客气,扬手燃烧起灵气,甩出两条火舌就朝蛊雕的头部砸了过去,火光灼热,蛊雕的攻势才算是缓了一些。 飞儿举枪就朝它腿上没长羽毛的地方开了两枪,第一枪子弹打在它脚边的泥地上,第二枪,居然是没子弹了。飞儿暗骂了一句娘,心说这些人类科技还真他妈的不靠谱,老是在这种节骨眼上出问题,心里想着,就又甩出去一道火舌,是朝那蛊雕的腿上打了过去。 可不料,飞儿这火舌一击过去,居然又打了个空。这蛊雕也不傻,看飞儿又是火又是枪的,就肯定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它也就没敢再猖狂了,低头“嘤~”地低吟了两声,像是在估量着对手。随后它拍了拍翅膀,一跃起跳就把目标换成了赤小哥,看样子它也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赤小哥看上去比较好欺负。 直到现在,飞儿才得空下来去看那赤小哥,只见他放轻了脚步,正朝竹筏上那老头走过去,说起那老头,也不知道他是聋的还是瞎的,还是说对他养的这只蛊雕太有信心,背后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居然还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翘着二郎腿在那边优哉游哉地抽着烟,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身后的情况一样。 在赤小哥的背后,蛊雕已然察觉到他要对自己的主人不利,张开巨大的翅膀拍打着,一双锋利的巨爪就要朝赤小哥的背上抓过去。 这一击,仿若就是空中的猎手俯冲下来捕捉地上的小蛇,而此刻的赤小哥却是毫无防备地,背对着如此庞大的猎手。 第六十七章 巨蛇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心叫一声“不好!”一边大喊着“小心!”一边就是一道火舌朝他们冲过去。这火舌还没碰到蛊雕的一根毛,飞儿就感觉到这空气的流动变得十分的急促,一股气流从地下冒出,就感觉是有着什么东西要从下面冲出来的一样。 瞬间,脚下的地面就发生剧烈的震动,完全没有给人留下一丝反应的时间,在同一时间河里也卷起一条盘曲的水柱,就像是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将河水卷起,水花就像暴雨一样向他袭来,眼前只见一片花白,火舌的气焰也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水龙卷给扑灭过去没了火气。 还没等飞儿喊出一句,他就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面就像是活了一样,在起伏着蠕动着,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抓住些什么,地面就突然塌陷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踩上去软软的东西,像是某种动物的身体。 眼前的画面在刹那间变得十分的模糊,是飞溅的水花挡住了视线,豆大的水珠朝脸打过来,飞儿不得不闭上眼睛,完全无法看清楚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从那水龙卷里飞溅出来的水花,就像是锥刺一样的打落在自己的身上,刺痛难耐。 飞儿转过头去,这才能勉强能够睁开眼睛去看个清楚,心说想要寻找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却是感觉自己的身上一紧,整个身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勒住了一样,完全无法动弹。低头去看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被一条黑白相间的巨蛇给缠住了。 巨蛇的力气极大,而且它实在是难以想象的巨大,绕着飞儿的那一段身子只是它的尾部,身子延伸至地底,无法看到它的头在什么地方,它身上的鳞甲十分坚硬,足有一个巴掌的大小,而且还像刺猬的刺一样向外突出。它缓缓地收缩着它的身子,飞儿就只觉得身上一阵剧痛,感觉自己的骨头就快要被它给碾碎了。 身上的剧痛几乎要让飞儿失去知觉,他忍不住地嘶声大喊,耳边却只有一阵嗡鸣,是连自己到底喊了什么他都没法知道,全身上下只有一种极度的压抑和疼痛,脑子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在迷糊之中,隐约看到那一道水龙卷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蛇,黑白相间的,蛇头弓下来有着像伞蜥蜴一样的肉伞,它吐着舌头仿佛是在嘶嘶作响,肉伞开合着,呈现出一个骷髅头的黑白图案,一双白得渗人的眼睛,正死死地盯在了赤小哥的身上。 飞儿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扯着嗓子就朝赤小哥喊道:“快跑!” 他清楚的知道,赤小哥身体情况已然到了极限,在他额头上的鳞片全部消失的那时候开始,他的灵气就也跟着完全消失了,一路过来的路上,他完全失去了燃火的能力,就连点着一片树叶子,他也无法做到了。单凭这失去了龙鳞保护的血肉之躯,灵气已然耗尽的病弱身子,赤小哥一个人又怎会是这两头庞然巨兽的对手呢? 看赤小哥的神情,他似乎是没把飞儿的喊话给听进去,一个翻身躲开了蛊雕的两下攻击,居然就转头朝河里跑过去,蛊雕腾空飞扑,紧追着他,一副是要把他生吞而后快的模样。如今,这赤小哥简直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啊,他拼了命朝河里那骷髅伞蛇接近,踉跄着在水里前行,在这河里,水深且不说了,骷髅伞蛇的身子肯定就藏在河里,他这样,这样贸然下去,无疑就是自投罗网,骷髅伞蛇要杀他,那简直就是挪一挪身子的功夫。 飞儿使劲挣扎着,毫无作用,反是被那巨蛇的身子勒得更紧,他只好大喊道:“小哥!你疯了!想做什么?” 说来奇怪,赤小哥从岸上下水也已经有个几十秒的时间了,可那骷髅伞蛇却是没有要攻击的他的意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看,巨大的肉伞缓缓地收缩、打开、再收缩,仿佛是在好奇着,想要看看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下屁孩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赤小哥冷声一句“闭嘴”,反手就抽出了自己腰上的匕首,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地划了一刀,瞬间鲜血直流,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气味,还有就是一股极其诡异而且强大的灵气,飞儿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这赤小哥跑进河里之后,他居然没有被骷髅伞蛇给卷下去,反倒是被另外一条白色的巨蛇给托扶着站在了河面之上reads();女配生存论。 骷髅伞蛇的大肉伞又一次开合,伸了伸舌头,飞儿就感觉绕住自己的那一段蛇身子居然就给松开了。一边还在奇怪着这蛇竟然不攻击赤小哥,另一边他就看到那条黑白相间的骷髅伞蛇居然“嘶~”一声。 转头朝蛊雕张开大嘴,露出两根弯刀似的毒牙,蛊雕追着赤小哥在河面低飞,就在它接近骷髅伞蛇的时候,那长着毒牙的巨大蛇口就朝它的翅膀上一口咬下,紧接着,骷髅伞蛇那巨大的身子就将蛊雕给整只拖进了河中,蛇身用力,扯得蛊雕发出一阵婴儿般的嚎啕大哭,它的身子就已经被那骷髅伞蛇给拧得变形了。 两头巨兽在河中打成一团,胜负,在这张战斗刚开时候的时候就已然有了结果,然而飞儿却还是看得目瞪口呆,反倒是赤小哥,若无其事地踩在雪白的蛇身之上,一步一步地朝那竹筏走过去,神情从容,步伐沉稳,手上的伤口还在滴血,在河面上带出一道血色的红菱,也在他身下那雪白的蛇鳞上添上鲜红。 这事情是真的发生得太快了,也来得太过突然了,飞儿完全是被吓懵了过去,脑子里还没来得及提出疑问,就只看见那竹筏上的老头“嚯”地站了起来,转身一看就是往后一下踉跄,大概是被吓到了,看他一脸惊恐地看了看赤小哥,然后就是一个转头,没别的,这就是要逃的意思。 “想跑?”赤小哥就是冷哼一声,好像也没有要追的意思,依旧慢慢地走着,而那河里的白色巨蛇就像是懂了他的心思,还特意为他铺路的一样,按着他的步伐和方向,不快也不慢地伸展着自己的身子让赤小哥往前的每一步都踩在它的身体上,不高低不,就像是悬浮在河面行走的一样。 而此时的赤小哥,仿佛就是一个统治一方的霸王,在他的子民面前展现出他的神威,让周遭的一切,都完全臣服在他的脚下,一步又一步地巡察着属于他一个人的领地。 赤小哥的左手手臂上,是他自己用匕首划开的一道口子,创口不大却划得很深,他自己好像也没有要止血的意思,任由伤口流着血,就是他手臂上的血液,蕴藏着极其强大而且十分霸道的灵气,飞儿感觉到,那是一种能与天地匹比的力量,同事又感觉十分的熟悉和亲切。 只见赤小哥缓缓抬起他那滴血的手,一指朝那已经跑出好几步远的老头指了过去。刹那间,飞儿仿佛是听见了一阵天裂一般的龙啸,比那夜半的惊雷来得更为惊天动地,整个世界都为之而颤动,飞儿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这声音给震出来了,而且心中还有着一种敬畏和臣服的意念。 龙啸之中,河中一阵波涛翻腾,浪头朝那老头扑涌过去,细看那浪头之中,是有着无数的小蛇,虽说是小蛇吧,其实也是一点也不小,每一条都足有人的手臂粗细,只是在那两条巨蛇的面前,它们的个子显得短小而已。紧接着,那老头就被这河里卷起的蛇浪给狠狠地卷到了水中,经过几番沉浮和呼喊之后,一条白色的蛇尾巴将它从河里揪了起来,倒挂在赤小哥的身前。 那老头如今是一身的狼狈,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河里的小蛇撕扯得零碎,露出那黝黑而且瘦削的身躯,在空中像钟摆一样被甩了几下之后,他终于开口求饶了,大喊着怪叫着就说道:““小……小……小鬼有眼不识泰山,小鬼该死,冒犯了大神您……您……大神量度可载天吶,您就饶过小鬼这一回吧,大神求求您了……” 赤小哥微微抬头,一双金色的眼瞳注视着那老头,冷声哼道:“你确实很该死。” 赤小哥的话音还未落,那白色的巨蛇就将尾巴一甩,把那老头给重重的摔到了岸上,这一把子摔得可真够呛的,就像是菜市场里头那些杀鱼的人一样,甩了一个圈再重重地扔在地上,“啪”地一声巨响,那老头估计就被那巨蛇给甩散架了,趟在地上是一动不动了。 白色巨蛇摔完那老头之后,又温柔地挪动着身子,把赤小哥也送到了岸上来,只见那赤小哥缓步走到那老头的身前,抬起一脚就往那老头身上踩下去,踩住了他的胸膛,低头就说道:“饶过你?可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懂吗?” 第六十八章 冤家路窄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老头愣了一下,然后一连点了几下头,脸上除了惊愕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飞儿有点纳闷了,心说这老头居然还会点头,脑子也还算是清醒的,像刚才被巨蛇摔的那一下,要换做是一个普通的老头的话,那铁定就已经死翘翘了,一把老骨头也肯定被摔个粉碎了,可现在这老头,居然还点头,还会害怕,那他要不是个妖怪就肯定是个鬼了。 想到这里,飞儿心底凉了一阵,有点自责,要不是刚才自己按了赤小哥的枪口,大概,可能,也许就能免这一场恶战了。还有那赤小哥,虽然还不能够确定这两条巨蛇突然倒戈是因为他的血,但如今看那两巨蛇像就像保镖一样竖在那边,它们跟赤小哥之间,肯定不会没有任何的联系。 飞儿看如今额赤小哥,就像是变了个人,尽管容貌和声音都还是原本的样子,可他此时给人的感觉,却已不再是原本的那个他了,飞儿尽有无数个问题想要出口,想要让他来解答,却在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跟他交谈,甚至,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是恐惧的感觉,甚至不敢去靠近。 赤小哥抬头看了看飞儿,好像知道他心有疑虑,淡淡地开口就说道:“司徒。他是魑魅,就是我们来这的第一天,指使魈鬼来害我们的主谋,还真是冤家路窄呀。”说着,他将已经流满鲜血的手轻轻扬起,放到那老头的上方。 老头看赤小哥这一举动,就像是被吓破了胆似的,大喊着想要挣扎,却被赤小哥死死地踩在地上。血液一滴落下,滴落在那老头的身上,随即,飞儿就听到了那天晚上那种仿若是从地狱而来的惨声嚎哭,就像是恶鬼在炼狱之中被折磨得快要魂飞魄散一般,老头的身体冒起白烟,因为距离太远,飞儿也没看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听到那一阵又一阵的鬼嚎,就是这老头发出的惨叫声。 在飞儿小的时候,曾经偷偷翻过老爸珍藏的古书,其中就有写到过魑魅这种妖怪,说是妖怪其实也不太对,那应该是孕育在深山之中的一种山精,属于鬼,生性狡猾自私阴险,总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reads();妙拾回春。古书里有记载,魑魅的鬼力是十分强大的,它从不轻易露面,会使魅惑之术控制人心。 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在一些荒凉得只有野兽出没的山里头,魑魅自然也就成了山中的霸王,古时有山区的村民将魑魅视作山神,行神佛之礼,为的就是求着山里头的“大神”不要出来害他们。 按赤小哥的说法,这老头就是魑魅的话,那刚才的蛊雕和骷髅伞蛇,应该就都是受了他的蛊惑,这么一说,这老头就应该算是这山里的王了。可如今,这么一个“王”却是被赤小哥踩在脚下,一边嚎哭着一边叨叨地求饶,怎么看都没有身为一个“王”该有的样子。 飞儿不敢去猜想老头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只知道他叫得是撕心裂肺,听着就让人心惊,恐怕是只有如今的赤小哥,能够在这样的一种惨叫声中仍保持那般的淡定从容,他缓缓将手放下,另一只手将匕首收起,脸上一闪而过的是一种妖异的微笑。 他低头靠近那老头,就问道:“这片山,都是你的吧?” 魑魅老头一听,又吓了一身冷汗,慌乱地摆了摆手就口吃着说道:“怎……怎么……会呀。大……大神,您就……就就别拿我开……开玩笑了,我就……就一小鬼,何德何能呀。”说着,他傻傻一笑,脸上的皮抽搐着,大概是已经吓尿裤子了。 赤小哥又问:“你在这多久了?” “额。”魑魅老头想了一下,“八十,啊不对!该……该有九十年了。” “这附近有一座属于人类的研究所,你该知道吧。”赤小哥继续说,“带我们到那去吧。” 魑魅老头“啊?”地一声低呼,脸上一阵的惊慌失措,双眼瞳孔收缩,脸色更是变得死灰死灰的,看着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他缓了好久才恢复过来,“哈哈”两声傻笑,就说道:“这儿都是沼泽,怎么会有人类的房子呢,什么研究所呀,我真不知道,大……大神,您就别拿我消遣了……” 对于魑魅老头的回避,赤小哥也没跟他着急,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赤小哥本身就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换种说法就是,能用暴力解决的问题他绝不讲道理,这也就是野生籽世界里头那种弱肉强食的法则,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是野生籽了,这种做事的法子,他还是没有改掉。 抬手握拳,又是两滴血,就像是硫酸一样滴落在魑魅老头的身上,他的叫声就越发的惨烈,扯着嗓子,像是要把自己的喉咙给喊裂一样,听得飞儿的心都要拧出汁了,赤小哥却还是一副悠然自乐的模样,脸上再次泛起那种妖异得渗人的微笑。 他冷声又问:“去?还是不去?”话音未落,又是一滴血下去。 魑魅老头张着大嘴,露出一嘴的獠牙,脸上红一片黑一片,身体的皮肤开始干枯萎缩,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只矮小的白毛山精,大概,那就是他这魑魅原本的样子,他紧锁着眉头,脸几乎就要拧成麻花了,痛得说不出话来。 “去?还是不去?”赤小哥手上的血还在滴着,他“咯咯”地笑了两声,又说道:“你是想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灰飞烟灭的么?这种感觉,是不是非常的奇妙?”他说着,血又下去一滴,“我倒也不介意多流这点血,成全你。” “大……神……饶……饶……我…………我……我去……我去!”魑魅老头被赤小哥踩在脚下无法动弹,身体的疼痛让它忍不住地挣扎,却又是徒劳无功,它哭喊着,鬼声嘶哑得几乎听不懂他的话语,仿佛只是一味的扯着嗓子嚎叫,叫了好久,赤小哥才放开了他。 站在旁边的飞儿几乎是看傻了眼,他以前就知道赤小哥的血跟普通的妖怪很不一样,他的血液里蕴藏着极其强大的灵气,可以燃烧,但飞儿却完全没能想到,他的血会是这般的厉害,甚至,能让鬼魂飞魄散?也难怪闵天会害他,原来是有着这层原因吗? 在这一瞬间,飞儿突然就想起一个在异联社里广为流传着的一个传说,说是在天地初开之时,这天地之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妖或者鬼,只有五个大族均分一方天地,它们所统治的不是领土而是生灵,将天地间能跑会动的生灵,划分成五个族类reads();先生,game over!。 龙族为“百鳞之长”,麒麟为“百兽之长”,还有就是“百禽之长”的凤凰、“百介之长”的玄武、“百灵之长”的人类。 说白一点,其实也都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凡身披鳞甲的都由龙族由管辖,就是那什么鱼啊、蛇啊之类的。至于兽和禽就更不难懂了,人类的百灵用现代的词来讲,也就是灵长目动物的简称,至于百介嘛,大概就是带硬壳那一类的。 这么一想,刚才那水里两条巨蛇突然倒戈的行动,也就有了一个算是说得过去的解析,那就是在赤小哥的血液之中蕴藏着属于龙族的强大灵气,难道说,他真的就是龙族的后裔吗?在两千年以前就被灭族的龙,到底又是怎样残存下来的呢?赤小哥又为什么说自己是人呢?这一切,难道跟龙的灭族之谜有着联系吗? 飞儿的思绪,被魑魅老头的一声惊叫给打断了,只听他“噗通”一下跪倒在赤小哥身前,一边拜一边就哭爹喊娘地说道:“大神求您了,小鬼我也是为您尊体着想的呀,那地方真的不能去,那地方有……有……”说到一半,魑魅老头就像是被什么给卡住了一样,“哼吱”了半天也没说出来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赤小哥用没有血的那只手一把掐住魑魅老头的脖子,开口就道:“我要的,就是那里面的东西。” “啊?”魑魅老头狠抽一口气,整个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失声说道:“原来,您是想要那……” “天黑了。”赤小哥抬头看了看天,“以你的鬼力,应该能让我在天亮以前到了那个地方吧?” “啊!?”魑魅老头又是一声低呼,随即连声应答着说道:“能!能能能!只要大神您饶了小鬼我的这条小命,我……我保证能在天亮前把您送到那儿去。”这本来就是赤小哥打的一把如意算盘,魑魅这种山精,除了会魅惑人心之外,还有着一种特殊的能力,那就是利用他自身强大的鬼力,制造出一条属于阴间的路。 正所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那些让人在山中迷路的小把戏,说白了,其实就是让这人走进了属于鬼的阴间道,看似笔直往前,其实这人已经离开了原本所处的空间,进入了鬼力所创造出来的平行世界,而且是被困在里面而不自知,所以才有一直在原地打转的错觉。 这种阴间的鬼道当然不会只是这般无聊了,将之反过来想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鬼道的世界可以在任何地方打开接口,只要鬼力足够强大,要让人日行千里,那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唯一的缺陷就是,这鬼道只能在黑暗处存在,等到太阳升起,不管鬼力还有没有残存,鬼道也就都会消失,这也就是许多旅人在山中迷路之后直到早上才能走出来的原因。 魑魅老头一听说造一条鬼道就能活命,手脚就是那个利索,等飞儿和赤小哥吃过晚餐之后,他就给赤小哥指了一处完全漆黑的方向,说就是这边了,鬼道里面不要点火,往黑的走就对了,一条直路过去,天亮前肯定能到那研究所去。 飞儿看着他们发呆,心说这赤小哥是真的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么缺心眼了,反倒有点他老哥的样子,像一头老谋深算的狐狸,暗地里计划了许多事情,却从未透出半个字。 这几天下来,赤小哥好像对那秘林研究所很是紧张,那种紧张的程度,就像是有什么自在必得的东西,他要抢先在所有人的前面得到它。难道,他为之而紧张的,就是黑猫所说过的那个能让人类变成妖怪的东西吗?那东西又是否真能恢复他的灵气? 不对呀?他说他的灵气快没了,那血液中那股强大的灵气又是怎么解析?难道说?他一直都在说谎吗? 【我是作者白九少,请支持正版,首发磨铁中文网】 第六十九章 古息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看着魑魅老头所指的方向,不由自主地看得出神,那一片完全漆黑,甚至无法透着月光和火光映射出树木的轮廓,就像是一个黑洞,又或者是一道深不见底的隧道,绝对的黑暗,透着一股鬼气森森,只让人心里发毛,感觉上就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心里始终放不下结缔,面上就有些尴尬了,飞儿按不住心里这种不踏实的感觉,一把按住赤小哥的肩膀把他拉到一边,低声提醒着要他小心这魑魅老头的诡计,毕竟这魑魅自古以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出了名的阴险狡诈,虽说是被逼的弄出来一条鬼道,可在这鬼道里边会有什么,他又会不会趁机报复什么的,还真是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了。 赤小哥“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飞儿的意思,却又冷声一句说道:“放心吧,他不敢。”看这神情,他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这是对自己的能力过分自信呢,还是他那缺心眼的毛病是又犯了,又或者说他对那秘林研究所的紧张,让他必须兵行险着去相信那魑魅老头? 他们两聊了有好一阵子,就看到那魑魅老头一脸傻笑着朝他们走过来,搓了搓手就说道:“大……大神,这儿该没我的什么事情了吧,家里还有那婆娘等着我回去呢,我……我……我能不能……先……”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道,“大神吶,您的神威,小鬼我心服口服,就算是天王老子借我的胆,我也不敢再得罪您呐,您就放……放我这一回吧。” 飞儿看赤小哥还没给他什么反应,上前一步就挡在他们两的中间,开口说道:“你就不打算陪我们走一段吗?” 魑魅老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是“啊?”地惊呼了一声,就像是飞儿的这句话触碰到了他内心某处的伤疤,随后他连连摆手就说道:“不……不……我……我就不去那地方了reads();作者修仙记。”看他的样子,倒不像是在鬼道里做了什么手脚,更像是对那秘林研究所有着难以想象的恐惧。 “那研究所里面,有什么让你害怕的?”飞儿笑了笑,追问。 魑魅老头又是“啊?”了一声,居然反过来就问了:“你们,你们来这,不就是为了那个东西的吗?” 这样一说,飞儿就有点哑口不知道该怎么接上去了,说他们是为了那个东西而来的吧,是没有错。只不过那个东西究竟是个什么,又是个什么样子的,是个活物呢还是个死物,是个妖怪还是个人,又或者说是什么外太空偶然落到地球上的不明物种,他们皆一无所知,就连那东西是不是藏在那秘林研究所里面,也只是一个猜测罢了。 “我问,你答,别跟我废话。”飞儿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扬手就是一团火球打在那魑魅老头的脚边,然后怒喝一声,“说!”这一声他几乎是扯着嗓子给吼出来,连自己都被自己这给吓了一条,心说自己这演技还挺靠谱,心就跳得很重,只感觉自己脸上麻了一阵,有点热,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也变得很难看吧。 “我……我说我说!”说这魑魅老头吧,还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东西,简单点说就是一个字,贱。 飞儿看这一计得逞,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往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一靠,绕起双手就继续演着说道:“说!就给我好好地说,你要敢有半个字是假的,他不出手,我也照样能让你他妈的灰飞烟灭!”话还没说完,飞儿就看见那魑魅老头一脸憋屈的样子朝赤小哥看过去,有点像是在喊冤。 那赤小哥低过头去,不过来附和飞儿也不去理会那魑魅老头,自顾自地就坐到一边闭目养神去了,看他那一脸强作淡定的样子,皱着眉头,大概他心里是紧张的,看是坐在那边休息,其实心早就飞到那秘林研究所去了,如果不是为了他自己的灵气,那又会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着急呢? 飞儿看了看赤小哥,心底里轻叹了一声,想道:“看来,今晚谁都别想休息了。”跟赤小哥相识合作了这么多年,飞儿从来没见他有过现在这样紧张的情绪,假如今晚真的能够顺利通过那条鬼道的话,跟那所谓‘真相’的距离就已经是咫尺之近了,到那之后,也难免会跟那研究所里的人发生冲突吧,只希望不要太多的伤亡才好。 “呃……”魑魅老头看求援无门了,吱吱呜呜地哼哼了好久,一会摸摸鼻子,一会又摸摸耳朵,还真是一个小人多动静,拖了老半天,他居然就只冒了一句:“那事可说来话长的呀,您是要我从哪说起的好呢?” 飞儿这回可真是被他给惹毛了,以飞儿的性格,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话憋嘴里老半天,要说又不说的种,也不知道他是故意卖什么关子,还是是天生有语言障碍,表达能力九级伤残来着。跟这种人相处,那就是比跟赤小哥那木头沟通还来得让人头疼。 闵天老说赤小哥无趣无聊无法沟通,那也就只是因为他老不吭声,别人说笑他也不笑而已,要把他晾在一边无视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他不说话也确实是他不想说,至少他要表达些什么的时候,还是来得很清晰的。跟那些哼哼个半天,嘴巴跟不上脑子,脑子拧不过嘴巴,卖关子瞎吹个半天都没说什么实质内容的,最后还要让你回家猜他到底说了啥的傻逼比起来,飞儿还真宁愿跟赤小哥待一起来得干脆一些。 飞儿憋了一肚子气一上来,忍不住就朝那魑魅老头一脚过去,直接把他踹翻在地上滚了两圈半,气还消不下来,怒吼一句就骂道:“你他妈耍我是吧?”吼着,身体就不受控制一样做出反应,点燃灵气就甩过去两道灼热的火舌,像两道鞭子一样打在魑魅老头的身边。 说这是演出来的吧,装腔作势吓唬那魑魅老头的,也没想真要杀他,只是想从他嘴里逼出来些有用的信息。可飞儿却感觉,自己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还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生气,心里明明还在提醒着自己只是演戏,点到为止就好,可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地驱使灵气去攻击。 魑魅老头被吓得连连后退,腿上被火舌击中,皮被烧掉了,烫出一块血红。 飞儿强忍着心中的杀意,深喘了两口气好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从你第一次见到那东西开始说起吧,我们时间有限,别给我废话reads();一挖定情(盗墓)。”说着,他干脆就靠着石头坐了下来,学着赤小哥那样闭上双眼,只留耳朵和灵气去注视那魑魅老头的一举一动。 “那个……那个东西,他们管它叫,古……古息,对,我听他们说,那东西叫做古息。”魑魅老头缓缓说着。 飞儿依旧闭着双眼,冷声问:“他们是谁?研究所里的人吗?” 魑魅老头回答说道:“不是,那东西也不是他们的呀,是他们抢来的。” 飞儿睁眼看了看魑魅老头的神色,继续问:“说来听听,刚开始,那东西是属于谁的?” 飞儿的话像是勾起了魑魅老头的梦魇,而这个梦魇则是跟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古息有着莫大的联系,只见他呆了好一阵子,没有开口说话,脸上青一片白一片,就连嘴唇也都开始微微颤动着。 逼着别人去回忆曾经的梦魇,这做法确实不太道德,可如今,飞儿他们即将面对的,也许就是他梦魇里的一切,别人走过的路趟过的雷,说是自私也好,不厚道也好,也只有着一条路可以选择的了。 “那东西,我也不知道是打哪来的,就突然,就出现在那了,山塌了,它就出现在那山里头呀,我都在那山活个几百年了,可它就是突然出现的呀……”魑魅老头的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还说了很多毫无意义的东西。 在理解了一下之后,飞儿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那所谓的古息,是魑魅老头在山里一处极深的山洞中发现的,至于那个山洞,本来并不存在,是在一次地震中给塌出来的。 根据魑魅老头的形容,那东西是一个白色的球体,发着一种淡白的光,不算耀眼,却让人无法看清它的真正容貌,只能看到那是团白色的球状物体。它散发着一种极其诡秘的灵气,而且十分的强大,用魑魅老头的话来说,那是一种非常霸道的气,稍微一靠近就会产生极度的恐惧,所以魑魅老头在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也没敢去靠近,就被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那个山洞。 “后来,又是谁把它从洞里拿出来的?”一直坐在旁边的赤小哥突然开口。 “人啊!”魑魅老头似乎还沉浸在回忆的恐惧之中,他补充着说道:“一群,那一群人啊,黑的,身上画了很多图案的人,老大一群呢,有十,二十多个,全进那洞里去了。”说着,他两只手挥舞着,做了个有很多的手势。 “然后呢?”飞儿追问。 “然后,搬了个大箱子出来呀,不过就,就三了。” “你的意思是,二十几个人进去了,只有三个人出来?带着一个箱子?”飞儿听得有点愕然。 “对……对呀。就是他们,那个东西叫古息,他们说。” “出来之后呢?就到那研究所里去了吗?”飞儿继续问。 “哪有。”魑魅老头摆了摆手,“那时候,还没见得人类房子。我也乱的,就好奇,去那山洞里看看,看那些人是不是死在里面了说,哪知道,我才进那洞半天,外面这林子就变了,山也变了,就什么都变样了呀,还多了个人类的房子在那边,山里的小鬼,谁都不敢靠近过去啊……” 听着,飞儿就有点不敢相信了,这魑魅老头生在这大山大林之中,说简单的,这山就是他家,这林子就是他家后院,按理说没有谁会比他更了解这片地方了。他说他只不过进了那个山洞半天,外面就多了一栋秘林研究所?而且这山形地貌全都变了样子?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试问又怎能相信呢? 第七十章 骗子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这事听着就感觉不太可信,魑魅这种鬼怪嘴里吐的话也都是半真半假、多多假少少真的样子,但看这魑魅老头那神情,却又不像是在说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只见他那神情木呐,双眼直视着前方,凹陷的双眼就跟死鱼的眼睛一样失去了神韵。 如果说他这不是装出来的,那古息就真的有这般强大的力量?他只是看到过一眼,就能在他的记忆中留下如此的恐惧,他也只是回想了一下,就被吓傻了吗?飞儿始终无法相信,单凭灵气可以把一个魑魅吓成这样,灵气只是一种没有实质的东西,肉眼甚至看不见它的存在,那又是从何而来的恐惧呢? 飞儿想了想,又问:“之后,你还有见过那几个身上有图案的人吗?他们是不是研究所里的人?” 魑魅老头连连摆手,摇着头就说道:“那三,我再也没见到过了呀,就只听那些小鬼说的,房子里头有人,老神奇的,是从天上来的人,就都管他们叫天人啊,可厉害着说,那大房子,就是那些天人弄出来的,那三,应该是天人的随从吧。” 飞儿跟赤小哥对视了一眼,想了想,他们所了解到的张娴和方斌曾经也都是这秘林研究所里的人,在城里是有户籍有出身记录的纯种人类,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天人’呢?也从未听黑猫提及过,那研究所里面还有其他会飞的生物呀。 从天上来的这个说法,好像有点…… 飞儿突然一怔,想到了,真是去他娘的什么‘天人’,说的这么玄乎,其实也不过是因为这地方跟城镇距离太遥远,秘林研究所里面的人都是用直升机进出的缘故,所以那些没有见识过人类高科技的野生籽小鬼,就误以为他们是从天上来的‘天人’罢reads();丹修的异世之旅。 “你说你从山洞里出来,外面就变了个样子?以前这山不是这样的吗?”飞儿继续问。 “以前这可都是山呀。”魑魅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就用手指了指那宽阔的河流,然后做了个弯形的手势起伏,示意说这山很高很大,有很多个山头,“我就进去个半天,才半天呀,整个山就不见了呀,可把我给吓死了去。” “那山洞在什么地方?你进去就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吗?” “哪有什么奇怪的,这山年年都有地动,一会塌出个大坑,一会塌出个山洞,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呀。” “那二十几个人,都死在那山洞里面了?有人杀了他们?” “不啊,这才恐怖的咧,人没死呀,我去那洞里的时候,里面可干净了,别说人了,半个人影都没见着,那二十几个人呀,全都不见了。”魑魅老头表露出一脸的惊恐。 二十几个人,进洞之后只出来三个,飞儿试想过会是这二十几个人为了争夺古息而在山洞里大打出手,最后只有活下来的三个人带着古息逃离,然而,这魑魅老头却说着山洞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洞,没有留下任何打斗过的痕迹,那二十几个没有出来的人,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消失了吗? “会不会是那个山洞,有别的出口?他们从山的另一边离开了?”赤小哥突然开口,飞儿心里就又愣了一下,对呀,这么一说,先前那些诡异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就都能解析过来了。 假设说,这洞在山脉的两边各有一个出口,那些人拿到古息之后只派三个人将古息从那头送出去,另外的人因为一些别的原因从别的出口撤离,中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争斗。至于魑魅老头所说的,什么山头变了个样,那就更好解析了,压根就是他自己老糊涂给迷路了,进了山洞就找不到北,从那边进去从这边出来,这环境当然就不一样了,实质上,就是他自己给走错路的而已。 “没有,我很确定,那洞只有一个出口,我都走过好几遍了。”魑魅老头用那像枯树枝一样的手挠了挠头,“起初,刚出来的时候,我也像大神您这么想的,以为是从别的地方出去了,然后我又回头去找我进来时候的那个洞口呀,可我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就都是从这一个口走出来的,我试着走了有四五天了呀,最后,就不得不信这些都是真的。” 魑魅老头的话让飞儿陷入了沉思,赤小哥提出来的那个说法,是如今唯一的解析了。如果魑魅老头说的都是真话,如果这沼泽地之前全部都是山,而在不过半天的时间就被夷为平地,如果秘林研究所真的不是建在这里的,而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诡异的力量,能够做到这些事情? 飞儿还在苦恼着,突然就听赤小哥喊道一句“好了!”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轻声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魑魅,你可以滚了。”说着,他扬起手摆了摆,示意让魑魅老头离开。 “真!真的!?”魑魅老头“嗷”地一声就从地上跳起来,整个人就突然精神了,“啪”地一声跪下来就朝赤小哥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然后蹬地一跳就跟个猴儿一样溜进树林里去了,像是怕赤小哥会突然改变主意一样,跑得飞快,飞儿还想开口说什么,一个字都还没出口,那魑魅老头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估计现在要喊他回来,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不知不觉,天就已经黑透了,只靠着河边石滩上的一团火光照明,河里的两条巨蛇也早已离开。在出发进入鬼道之前,飞儿整理了一下行装,扔掉了一些不再需要的东西,尽量轻简,到那秘林研究所之后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测,所以只能尽量将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小哥,你觉得那古息,会是个什么东西?”飞儿一边整理着背包,一边就试着打破这夜里的寂静,他翻着背包,找到了一柄匕首和一排子弹,还有就是一盒没有牌子的香烟,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面的,看着用白纸盒随意包裹着的香烟,也不是飞儿平日里抽的那一种reads();[系统]荣耀帝国。 人类虽然是香烟的发明者,可他们选用的烟草却并不是飞儿所喜欢的那种味道,甚至可以说,他是讨厌那一股味道的,总觉得闻着不太好受,气味还会粘在衣服上面久而不去。所以在飞儿的生活中,也是极少接触到其他的香烟。 看到这一盒香烟,飞儿只是拿出来看了看,不是自己平日抽的那种烟,他就随手就扔到一边去了。 赤小哥坐在旁边冷声回答着说道:“到了,就知道了。”说着,他把飞儿递过来的子弹给补到手枪里,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虽然弹药不多,也足以保命了。将手枪收起之后,他捡起地上的那一包香烟,摸出来一根,居然就朝飞儿递了过来。 飞儿有点愕然地看了看他,心说这赤小哥怎么突然抽上烟了?他在警局那会,好像也不好这口的呀?难道说,这烟是他放在这里的吗? 赤小哥看飞儿愣住了没有动作,就淡淡地说了一句:“帮忙点一下。” 飞儿只听说人类喜欢抽烟,其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抽烟可以缓解他们的烦恼,也有少部分人会依赖香烟去减轻他们身体上的某种痛苦或者充当一种提神的药剂,还有一部分人喜欢抽烟只是单纯的因为‘觉得帅’,至于是不是有那么神奇的功效,那就只有抽烟的人自己才能知晓了。 回想这一路过来,赤小哥也没少受伤,肩头、手臂、背部都不同程度的挂彩了,他大概也是信了人类的那一套,想抽烟缓解一下吧,想着,飞儿就帮他把烟给点上了。只听赤小哥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声“谢谢”,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好像变得有些尴尬了。 飞儿只感觉这赤小哥从野生籽变成了少林总,他好像就真的变了,气质不一样了,对人的态度也有了改变,面对这样的朋友,心里总有着一种酸酸的感觉,不知道是应该替他高兴,还是应该劝他回头。飞儿了解的赤小哥是个缺心眼的人,商业那条道对他而言只会有荆棘满途,是当林氏集团的少林总,还是已经丢掉了社会身份的野生籽赤鳞,他只能选择一边。 赤小哥两指夹着烟,轻轻吹了一口,闻着居然是一股淡淡的清香,闻起来就像是花草的芬芳一般,原来这烟不是人类造的香烟,闻着这烟味,飞儿也开始有点馋了,回想一下,自己也好久没抽这烟了,刚拔出来一根,就听到赤小哥突然冷冷的一声,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飞儿楞了一下,问:“怎么突然说这话?” “对不起。”又是一句,赤小哥的神情似乎有些古怪,而他的脸好像有点变了样,飞儿只觉得是自己的眼睛模糊了,有点痒,用手揉了一下,却发现眼前所有景物都变得朦胧了,一股困意涌进大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脱离了意识的控制,这种感觉极其熟悉,又是十分的诡异。 在完全昏迷以前,飞儿只看到一个跟赤小哥非常相像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前,模糊的,明明近在咫尺,却完全看不清他的容貌,是赤小哥,在这荒郊野岭之中,大概也不会有其他人了,飞儿这样想着,就听到了一把陌生的而声音,他说道:“司徒,对不起,我骗了你。” 司徒?他称呼自己,司徒?只有赤小哥会这样称呼自己吧,他好像,不,不对,不是好像,不能说是好像,他,他简直就是,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他不是自己所认识的赤鳞,感觉不一样,就连声音也不一样了。这是谁?他是谁?是谁站在自己的身旁,用着赤小哥的身份,跟自己说话? 他拿起手中的烟,又抽了一口,看着那飘出的一缕青绿色的烟气,闻着那一股特殊的淡香,这是妖族的麻醉剂,麒麟血藤的血竭。他微微一笑,自语着说道:“差一点就要忘了,我还是一个人啊。”说着,他扔掉了手上的烟,闭上眼,深呼吸,右手不自觉地按住了心脏的位置,又舒了一口气,毅然向那漆黑的鬼道走去。 第七十一章 迷失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故事回到几天以前,在魈鬼的猛攻之下,黑猫和闵天为了躲避如暴雨一般袭来的小竹箭,他们朝着山林的深处一直狂奔,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身后再也听不见那小竹箭呼啸而来的声音,四周变得安静,停下脚步以后,他们已然远离了河道,远离了原本的路线。 “猫!猫啊!”闵天喘着粗气大喊,身体已经没有继续奔跑的力气了,“等等我呀。”说着,一个踉跄就被一颗矮木给绊了个狗吃屎。好不容易才扯开了脚上缠着的杂草,想要爬起来,没想到是又给绊了一下。 天空传来阵阵雷吟,乌云压得很低,这昏暗的山林几乎就要被它给压得透不过气,才不过一会的功夫,这天居然就被乌云遮得跟夜晚似的,闵天撑起身子往前看,就只看到一片树影婆娑,他的心一下子就慌了,前面那黑猫跑哪去了? 闵天挣扎着从裤兜里摸出来一根小手电,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大喊一边就四周扫视着,这越看心就越慌,漆黑的树林之中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前头的黑猫不见了,后头的飞儿和赤小哥也没有跟上来。如今,在这树林里只剩下他一个,他只感觉浑身发毛,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就给愣住了。 让他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他怕是半天也待不下去,迷失的无助和恐惧会把他折磨成一个疯子,要遇上什么山里的精怪,那就只有一个死字了。 后头突然传来“嗦嗦嗦~”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树林中窜动,闵天直接就给吓出了一声鬼叫,整个人就蹲下身子缩成了一团,双手捂着头,也不敢去看那到底是什么动静,只感觉一阵阴风拂过,夹杂着雨滴的寒冷,风过之后四周又回归到了寂静。 这样蹲着好像也不是办法,要是这树林里真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自己照样也是个死字。想着,他慢慢站起身来,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另一手打起手电,从指缝之间偷偷地看着,而当他的手电照落在一棵巨树下面的时候,他的胆子几乎就要给吓出来了。 手电的光亮之中,那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上面长满了长毛,看那形状也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感觉那东西是个活物,会动的,忽上忽上地正起伏着,像是在喘气的一样,而在手电的光亮所照不到地方,一双会发光的眼睛正散发着摄魂的寒气,它,还在死死地看着自己。 闵天被吓得发出了一声鬼叫,心里就怕得快要忍不住地哭出来了,慌乱之中随手就是一甩,居然是把那唯一能够照明的手电给甩了过去。手电冲着那双发着寒光的眼睛砸去,眼看就快要砸到它了,却突然就给停住了,停在了漆黑的半空之中,悄无声息地,却又像是被什么给接住了一般。 定眼一看就是一阵白光耀眼,显然是那个黑色长毛的东西把手电给接住了,它拿着手电,居然还朝着自己的方向照射过来,闵天心里一下哆嗦,狠抽一口凉气,也不管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鬼了,转头就跑。 在这树林之中,到处都是野草藤蔓,别说是跑了,就算是走路也没法像在平地上走得那么轻松自在,更何况如今这乌云遮天,四周一片漆黑的环境之中,哪里是路都没办法看个清楚,逃跑又谈何容易呢? 闵天这一跑就是两步一呛三步一摔,一个踉跄就狠栽了个跟斗,整个人就跟滚泥巴似地从山坡的上面滚了下去,直到摔进了一个土坑里面才算是停了下来reads();风云大唐之伪修仙。晕头转向地勉强支起身子,他朝着隐约有光的方向去看,却看见一个硕大的影子穿过树梢落在了土坑的边上,一团长满黑毛的庞然大物,一双诡异得渗人的眼睛。 “别!别过来……别过来啊!!!”闵天一个劲地往后缩,双手胡乱地挥舞着,放声叫喊。 “你跑什么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土坑上方传来,这一听,闵天就愣了,抬头去看却还是看到一团黑色长满长毛的影子和一双发着幽光的眼睛。咦?这不对呀?刚才手电照到的只是它的一部分,如今看到可是它整个身体的影子,这身形,这坐姿,不就是那黑猫异变之后的猫样子么? 闵天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开口的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地颤抖:“猫?是……是你啊?” 上头那黑影子动了一下,发出“嗯”地一声。 闵天心里一凉脸上一热,糟不住刚才极没面子地被吓得屁滚尿流的狼狈样子,化尴尬为愤怒就朝他喊道:“卧槽,猫!你可吓死我了!开个灯不吓人会死啊你,害我还以为是什么鬼啊!” 喊着,心里的恐惧就被一扫而空,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叶子和尘土,拉住着土坑边上的小藤蔓就爬了上来,打开手电一照,还真是那大黑猫被打回了原形,端正地蹲在那边,尾巴盘住了四肢。 看了看四周,除了雨前的微风在林间呜呜作响,看似没有其他的鬼怪跟来,闵天终于舒下一口气,靠着黑猫那毛茸茸软绵绵的身子就坐了下来,深喘一口粗气就说道:“我们,应该安全了吧?快下大雨了,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一下。” “他们,没有跟上。”黑猫冷冷开口。 黑猫这一说,闵天就紧张了,连忙蹦起来就朝后头那方向去张望,嘴里忍不住地嘀咕:“怎么会呀,他们没跟上来?我刚才都看见飞儿哥了呀,他们应该都上岸了吧,不可能没跟来的呀。他们可都是妖怪,怎么着都不会跑的比我慢吧?会不会已经到我们前面去了?”说着,就扯起嗓子朝后头喊了几句,并没得到什么回应。 “那些东西也没有追过来,他们,可能是没跑掉。”黑猫又说。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闵天有点糟不住地担心,“什么叫做没跑掉。还有,到底是什么鬼袭击我们啊?” “魈。”黑猫冷哼了一声,站起身子就转身跳出几步,叼起地上的背包朝闵天甩了过来。 “昨晚那个魈?不是已经被你给……咔嚓……了吗?” “有很多。”黑猫腾跃两步又回到了闵天身边,扯开背包的链子就把他随身带着的几张名片给翻了出来。 闵天心知黑猫的意思,一边翻出打火机帮他将名片点燃,一边又继续问道:“哪有很多?我怎么没看见呀?” 黑猫朝四周看了看,蹲坐下来,说道:“我看见了。” “那……”闵天还想问些什么,却忽地听见他们跑来的方向传来几声嘈杂,然后就不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自远及近,仿佛是有着许多东西从林子的那边快速地朝这边窜过来,树林的草木被惊得哗哗作响,树林之中却看不见任何生物的影子。 黑猫猛然抬头一看,张嘴就像猫一样发出几声“嘶嘶”地怒吼,随后就朝闵天喊一句:“快跑!” 闵天一下没能反应过来,刚出口一句“怎么了?”脑子才突然明白,是那成群的魈鬼朝这边来了reads();上神。心拧了一下,就不知道该往哪跑了,四面八方都有窜动的声音,伴随着天际的阵阵雷吟,林间的噪杂乱了人的思绪,而他们此刻,却仿佛是被无数看不见的猴子给包围住了。 “嗖”地一声破空,紧接着又是“嗖嗖~”地两声,小竹箭从漆黑的上方斜射而来,闵天就只感觉脸侧拂过一缕劲风,不痛不痒,大概是运气极好,一连几发小竹箭也没能射中。 但眼下这情况简直就是糟糕到了极点,四周不断窜动着看不见的敌人,黑猫又在这时间异变成了一只猫,也不知道他这样子是比人的样子要灵活呢,还是会有什么其他的弱点,看他样子,他好像不太喜欢自己的猫样。 “猫,你看得见它们?”闵天低声就问。 “嗯。”黑猫只发出一声低吟。 “你要多久才能变回来呀?我们该怎么办?”闵天看了看手里燃烧着的名片,也快是要烧完了,可这黑猫却还是一只大猫的样子,难道说,这名片是过期的?已经没有功效了? “你不也是鬼吗?你看不见他它们?”黑猫疑问了一句。 “我……”闵天愣了一下,“那……那个回头再说好不?先搞定这些鬼呀!” 正说着,就听那草丛一阵骚动,看似有什么东西朝这边窜过来了,黑猫抬手就是一爪子拍过去,爪子底下按住了什么也没能看见,只见他怒吼一声,爪子一用力就听他爪子下面发出一声鬼叫,然后就流出来一滩像墨汁一样乌黑的东西,也不知道那魈鬼是不是就这样被他给踩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话还卡在嘴边,另一边的树上又窜过来几只,‘嗦嗦嗦’地从树梢上掠过,同时还有三两支小竹箭射来。只见那黑猫尾巴一甩,小竹箭也就没了势头,他一个翻身,后腿蹬地一跃,整只就扑到了树上,爪子朝那树丫的位置一扫,就看见树下的草丛动了一下,应该是有魈鬼被黑猫给打下来了。 那边心还担心这大黑猫到底能不能应付那数不清的魈鬼,这边,闵天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毛了一下,感觉就像有人在后边偷偷地摸自己的头发一样,当下他也没多想,心里只以为是树叶子之类的,却没想到伸手到后脑处一摸,就抓到了一坨又干又毛却又有点软的东西,手感就像是某种动物的小腿。 闵天下意识地鬼叫了一声,手已经抓在那东西上面了,放手不是不放手也不是,他狠抽了一口凉气手就用力地一扯,想是把它拉过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却没想到,当他用手电去照手里那东西的时候,手里居然是什么都没有,可那东西却又真真实实地存在着,还握在他的手里,手还能感觉到它在躁动挣扎着。 难道说,是一只魈鬼被自己给抓在手里了吗?闵天的心里慌成一团,身体就怕得僵住不敢动了。这样抓在手里,看也看不见,也不知道该怎样处置,要松手放走它吧,万一放开之后它朝自己脸门扑上来,那肯定就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就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手腕处就感觉一阵灼疼,心里直骂道“它奶奶个鬼!”这鬼猴子居然还会咬人吗?一下吃痛,在条件反射之下,抓住那魈鬼的手也就给松了一下,紧接着手里那毛东西又是猛地一下挣扎,就让它从手里给挣脱开了,一下就没了,也看不见它究竟跑哪去。 就在这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闵天只感觉背着的背包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扯了两下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到底什么情况,他就连包带人被拽翻在地上,那东西力气极大,拖着背包,背包又拖着他,一个劲地就往树林里拖去。 闵天想伸手去解开背包的卡扣,却发现这破玩意在这个时候居然就失灵了,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样,怎么掰也没法掰开。闵天只感觉眼前一片凌乱漆黑,身上划过无数的树木枝叶,也不知道自己被拖行了多远,心说这要是被拖到那魈鬼的巢穴,那就真的叫天不灵了。 “猫!!救命啊!!!”一声大喊,也只能寄望那黑猫能够听见。 第七十二章 阴山蛇窟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酝酿已久的一场暴风雨,终究还是耐不住沉寂,电闪雷鸣的震撼,看着就像是要把这大山给劈开,大雨倾盆洒下,用力地敲打着山林之间的草木,传来“啪啪啪啪啪~”的吵杂。 闵天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晕过去,只在一片漆黑之中,听到了雷雨的声音,虽说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疼痛,可他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了,受伤这回事再也不会存在于他的生命之中,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会因为受伤得不到救治而丢掉性命。 做为一个鬼,怕的只有灰飞烟灭,只要意识还在,那就是‘活着’。 他睁开眼睛,在漆黑之中看到了闪雷所照亮了的天穹,他懵然一惊,坐去身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处山洞之中,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人了,看来黑猫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呼喊。 洞内更深的一处,是死寂的漆黑,安静得十分诡异,而不过五步之遥的山洞外,那就是倾盆的大雨如同猛兽一般地咆哮着,在喧嚣与寂静之间,闵天靠坐在接近洞口的石壁边上,心里只有茫然和无助。 自己是被魈鬼给拖到这里来的吗?闵天低头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杂物,都是原本存放在他背包里的东西,至于那个背包,已经不见踪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些个鬼猴子给抢了去。也许吧,那些魈鬼就真的是山里头那些野猴子的鬼魂来着,看到这山里来了外人还带着这么些吃的,本能所致,不管什么都先抢了再说。 闵天扶着洞壁爬起来,过渡的恐惧让他忘记了害怕的滋味,除了身体还在微微发颤,心却感觉异常的平静,也许是在过渡的惊吓之后,就连心也都麻了。他抬头看了看洞外的鹏沱大雨,又低头捡起地上的两只手电,“啪哒”按了两下,其中的一只已经坏掉了,另外的一只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眨一眨的,像是有些接触不良了,给它抽了两巴掌之后,算是好了一些,勉强能够照明。 看了看表,这时间也没过去多久,他开始整理分拣地上的杂物,把东西都逐一检查一遍,希望能找到一些能用的,至少得帮助自己从这深山里逃出去。 吃的东西是一样都没剩下,大概是被那些魈鬼给拿走了。手机也已经报废了,也就是说存放在手机里的地图也没了,幸运的是手表还在自己的手腕上,指南针也还是好的reads();绯闻成真(娱乐圈)。还有一把手枪是完好的,就剩两发子弹了,也总比没有的好。闵天将那些东西收拾了一番,用防水包一包就用衣服绑在自己的腰上。 虽说是到了这样的一种境地,闵天却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种不同寻常的冷静,好像比平日还要更清醒一些,身心都有着一种久违的踏实。 四年前的那场车祸以后,闵天只感觉自己飘飘荡荡的,有时候像是一阵风,有时候又像是一场雨,稀碎的找不到血肉之躯所拥有的实在。 那就是鬼魂的感觉,在刚死时候的那一个月里,他曾经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消散在这异乡的城市里了,他不想回家,也没有回家的能力。却不知又是怎么的,就让他遇上了飞儿,最后还住进了司徒老宅,他知道,在自己死去,到遇上飞儿以前,自己肯定还经历过一些事情的,可他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闵天如今的样子,已经不是死前的那个模样,他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走在大街上,别人能够看得见他也能摸得到他,但他却又不是所谓的死而复生或者借尸还魂,如果说真要找个说法的话,那就是,他变成了鬼妖。 正所谓,万物皆可成妖,就像野兽变成的妖怪的一样,幻化成人类的模样,过着类似于人类的生活,可在他们本身的骨子里头,野兽还是野兽,鬼也还是鬼。 如今所感受到的这股真实,居然就跟当年还是人的那会一摸一样,心也因此变得踏实,闵天不由得眼眶一湿,眼前的画面就变得模糊了,泪划过脸颊,居然还能是咸的,他一下子就忍不住地哭了出来,原来,自己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久得连做人的感觉都要被自己给遗忘了。 他擦着泪,深深地呼吸,人性的理智让他在这关头保持沉着和冷静,现在不该是软弱的时候,他站起身,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平静了内心的情绪,开始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山洞外的大雨倾盆,虽然心里还在担心着飞儿,担心着在这大雨之下他是否能有一个栖身的地方,但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又该怎样去寻找他们呢?理智的判断驱使着闵天压抑心中的担忧,留在这山洞之中,至少待到雨过天晴,至少要让自己做好准备,确保从这出去之后不会再次迷失方向。 雨势越来越大,看似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放晴,闵天举起手电四周查看着,最后把注意力落到这山洞的里面,幽黑幽黑的鬼气森森,就连手电的光亮也无法将这山洞照得透彻,只能看见这上下左右的洞壁都是凌乱的石头给堆叠而成,看着就不像是人工开凿的洞,而是像在山崩时,由巨大的落石巧合地‘搭建’出来一条缝隙。 说来奇怪,如果说着真是山崩塌出来的缝隙,那这洞里的地面应该堆满泥土十分湿润的才对,可为什么这山洞里的地面和墙壁都干净得有些异常呢?没有一根野草,也没有树根盘柱的痕迹。这明明就是一条天然的缝隙,走在这里面却感觉这是一条人为的隧道。 闵天举着手电一直往里边走去,脑子里早已挤满了那些乱七八糟恐怖之极的画面,可心却异常的平静,就感觉这山洞里面有着什么让他非常安心的东西,越往里走就越是觉得亲切和舒坦。 “谁?”隐约听到有人的声音,是很轻很轻的声音,他在问:“是谁?是谁进来了?” 闵天愣了一下,继续缓步往山洞里面走去,出于礼貌,他放轻了自己的声音,回应着就说道:“我是进来躲雨的……”可这话才刚出一半,他话就被哽在了喉咙,因为,他看到了里面的那个人,不是别人,也不是什么山里的鬼怪,而是一路同行走到这里的黑猫。 “猫?你在这呀?”闵天加快脚步朝他走过去。 这时候的黑猫已经完全变回了人类的模样,他靠坐在山洞尽头处的一面墙边,轻轻地喘息着,脸上早已失去了如灵猫一样的警惕,脸色有些苍白,看似受了伤。也许是因为刚从猫变回人的关系,他只穿了一件黑背心和一条牛仔裤,青龙骨刀和他所携带的背包安静地躺在他的身边,他也没去触碰reads();六帅请入局。 听到闵天的声音,他微微抬头看来,然后又轻轻地说了一句:“是你。” “哎呀,你怎么能把我一个扔在外边,自己到这来了呢,太不厚道了你呀。”闵天忍不住地责怪。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黑猫嘴里说着,头低下去看了看地面。闵天也随着他的视线将手电往地面上照了照,可这不照还好,这一照,先前已经平复下来的恐惧就又一次被提到了喉咙根上,心跳猛然加速,闵天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原来,这山洞不单只是一条山间的缝隙,还是一处蛇窟,如今这地面是铺满了大大小小、长长短短、颜色各异的蛇,这些蛇,不管是粗的还是细的、花的还是绿的,如今都无一例外地被砍掉了蛇头,蛇血洒了一地,看着就像是到了一个屠宰场。 蛇的尸体大部分已经不会动了,可仍有为数不多的几条,还在那边伸缩着身子,甚至在地上不断地翻滚打转,看着就忍不住地倒胃。 “这……这都是你干的?还有,那些追我们的魈鬼呢?”看着这满地蛇的尸体,闵天就没敢继续往前走了。 “都跑了。”黑猫低下头闭上了双眼,看似是因为疲累而稍作休息。他身边密密麻麻全是那些蛇的尸体堆,难以想象,他怎么能忍受,在这充满血腥气尸体堆里面坐着休息?就不能先出去找个舒服一点的地方再休息吗?难不成,他是受了重伤,无法动弹了? 闵天难忍心里的担忧,扬了扬手中的手电,朝黑猫喊道:“猫,你还好吗?是不是刚才受了伤?该不会,被这蛇给咬了吧?有没有毒啊?要不……要不……”闵天想要过去,又无法忍受这满地恶心的蛇,最后他还是给认输了,“要不你出来吧,我给你看看伤。” 黑猫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没事,让我在这多待一会吧。” “你到底是怎么了呀?”闵天愕然,心说难道这黑猫喜欢待在尸体堆里? “我……”黑猫轻轻仰起头,靠着背后的石壁,“在这儿的后面,有他想要的东西。” “什么?谁?什么东西呀?”闵天一下子就搞糊涂了。 “那……姓林的。”黑猫淡淡地说着。 “你说的是小哥吗?” 黑猫摇了摇头。 “那你指的是,他老哥?老林总啰?”闵天又问。 这回,黑猫点了点头。 闵天“哦~”地一声,就说:“我就猜到,你也是给林氏集团办事的。不过,我说你也别生气啊,老林总他人都死了,你守在这也不是个办法呀,再说了,这后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嘛,值得你紧张成这样子?”说着,闵天就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难道,这后面是金矿?又或者说藏着真正的长生不老药?还是说这后面的东西可以让人死而复生呀?” 黑猫抬头看了看闵天,缓缓站起身,转过去用手按着原本他依靠的那面墙,说道:“如果我说,这背后的东西,可以让我变回一个正常的人类呢。” “纳尼!?”闵天愕然一惊,喊了一句鬼话。 “来到这里,我才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黑猫双手按在那面墙上,用额头抵住墙身,低声吟道:“我是人,我是一个纯纯正正的人类,我叫聂惟,我是人……我是人啊……”他闭着眼睛一直念着,仿佛是重获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就舍不得再放手了。 闵天远远地看着,心却已然被他所触动,所以,他沉默了。 第七十三章 追上那条路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风雨之后的那一夜,他们就这样在山洞里边安静地坐着,直至天亮。 黑猫依旧靠在那边坐着,也没有要解析些什么的意思,一会闭目养神,一会又用头靠在那面石墙上,像是在思考,又或者说是在回忆,不时皱起眉头,神情忧伤。闵天远远地坐着,心中纵有百般不解和疑惑,却又不知该从哪开口,这话憋在心里就让他忐忑难安。 其实,那黑猫此刻的心情,闵天是可以理解的,只因为在他的身上,如今也正同样地发生着这样的反应,清晰地感觉到身为人类的实在。这种感觉十分的微妙,甚至难以用语言或者文字来阐述,笼统一点解析,那就像是一些智者领悟到世间的真谛一样。 繁华都市,人生百态,在那个复杂的世界,人总想要那与众不同的命运,所以,他们幻想出拥有高贵血统的吸血鬼,幻想出法力无边的神仙,有人为此而着魔为此而疯狂,甚至讨厌自己为人的血统。然而,这些人却忘记了,身为人类的他们,本身是多么的珍贵。 抛开那个世界,抛开那千火华灯之后,突然明白,如果自己还是一个人类的话,那该有多好,原来,别人终日幻想着想要舍弃的血液,就是自己此生再也无法得到的奢望,闵天如是想着,眼眶又一次忍不住地溢满了泪。 夜深人静,外面的风雨已经过去了,白天躁动不安的山林也已经恢复平静,而闵天的心却没办法平静下来,他不能像圣人一样脱俗,他也没办法逼迫自己不去挂念外面的花花世界,于是,他轻声叫唤着黑猫,说道:“猫,睡了吗?我想,如果可以把它……带回去的话,其他的被el害了的人,是不是就都能恢复正常了呢?这件案子,也就,可以完满解决了吧。” 黑猫虽然闭着眼睛,人却是醒着的,他微微睁开眼看了看闵天,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什么都做不了reads();执掌无限。” “我们把它挖出来,这不行吗?” 黑猫又摇了摇头。 闵天心里有些不服气,又问道:“它究竟是个什么呀?” 黑猫低吟一声,回答道:“‘天堂’。” 闵天这一听就有些懵了,‘天堂’不就是el用来给实验体缓解异变的那些特效药么,那玩意是治标不治本的呀,而且,这石墙背后的东西,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el那些可笑的药,又怎能与之相提并论呢?难道说,这黑猫的话里,是有着别的什么意思吗? “我出不去了。”黑猫抬头看着背后的石墙,眼神中满是不舍。 “那……”闵天愣了一下,心里就变得有些不踏实了,“那你打算怎么办?一直留在这里守着它么?”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只是到这里来一探秘林研究所的而已,之后就都是要回去的,闵天可从未想过要在这深山大岭里头过年的呀,这黑猫突然说这话,难道他真想永远留在这里做人吗? 黑猫静静地坐着,没有回答闵天的疑问,或许他是在自我矛盾着,也可能是在思考着,鱼与熊掌、生与大义,二者不可兼得,这是一道让人困惑的选择题,在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不同的尺度不同的选择。其实,选择并不难,难的是在自己作出这个选择之后,能否保证自己不会后悔。 寂静的黑夜悄然而去,在第二天的早上,他们还是离开了那个山洞,石壁背后的东西,是他们无法触及的梦。人生在世,不可能永远只停留在一个地方,在梦境之外的,是一张人心无法逃离的大网,现实中的大网,也只有这样的现实,存在着挂念的人、执着的事、所爱着的东西,还有自己的未来。 翻山越岭一路过来,他们尝试去寻找飞儿和赤小哥,可在那场大雨的冲刷之后,一路都难以寻迹,他们只能循着先前所定好的方向一路往山下走去,一边赶路一边找人,这人一天没找到,闵天的心就一刻钟都没能放下,两人赶路的步伐越发急躁,幸好也没再遇上什么危险的事情。 食物在被魈鬼抢掠之后几乎就没剩了,原以为是要勒紧裤腰带做好挨饿的准备的,却没料到这黑猫还真是一点都不顾忌,先前蛇窟里的那些蛇被他给打包带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吃,他好像对蛇肉有着一种吃货的执念,刚出了那山头,他就又捣了人家两个蛇窝,这回是把人家那小蛇给挖出来生吃了。 那场面,看得闵天一阵倒胃,那些比小拇指还要细的小蛇,扒掉蛇皮之后是血淋淋的一条,就跟吃米粉一个样,“嘘”地一条吃下去,骨头还没长硬的小蛇就活生生被他给吞到肚子里去了,紧接着又是“嘘”地一条,要是不留心去看,还以为这黑猫是在吃麻辣米粉来着。 算来,从离开那个山洞走到这片沼泽地,已经过去有四个日夜了,在第五天的下午,他们总算是在河边的一棵大树上发现了飞儿所留下的记号,心中的兴奋促使他们加快脚步,几乎是以一种奔跑的步伐沿着河边的方向寻找下去,这一走就又是半个夜晚,一直到了深夜,他们终于在那漆黑的树林之间发现了火堆的光亮。 “飞儿哥!!”闵天心中再难压抑着兴奋,跨栏式地越过中间的灌木就朝那火光的方向冲过去。 在火堆的一旁是用防水布搭起的一个小帐篷,外面不见有人值守,闵天也没心去多考虑些什么,拨开那小帐篷的帘子往里面一看,却只见飞儿一个人躺在那,身上披着一件外套,看着像是睡着了,却是怎么喊也都不见醒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又中了那麒麟血藤的道。 再而,让闵天疑惑的是,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居然都没见着有赤小哥的身影,难道说,他们没有在一起吗? “飞儿哥!飞儿哥,醒醒呀,飞儿哥……”模糊之中,飞儿还一度以为自己还身在司徒老宅,还躺在自己那舒服的大床上,闵天每早的叫喊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只不过是在经历一个非常普通的早晨reads();无限之最终恶魔。然而,当意识逐渐醒觉,他却发现,身边的人事物已经成了另外的一个模样。 “‘天堂’!”脑子里的碎片慢慢拼凑成自己昏迷以前的那个画面,赤小哥手上的烟,青绿的烟气和淡香,那个迷晕自己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赤小哥。可他这又是为什么呢?是要自己一个人到那秘林研究所去吗?这几天的同生共死都这样过来了,为什么到了这最后的关头,他却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闵天看飞儿一脸呆滞,就用手拍了拍他的脸,一边叫喊着说道:“飞儿哥,你说什么呀?你怎么会在这里呀?这几天都去哪了呀?有没有受伤,饿不饿,渴不渴?要不我给你弄点吃的吧。”说着,闵天就转身拍了拍黑猫,示意说让他出去抓点野味什么什么。 黑猫从腰间那布袋里头抓出来一条被扒了皮的小血蛇甩到闵天手里,转身就到外头的火堆旁坐了下来,又从布袋里头抓出来一条,“嘘”地一声吃掉,看是没准备要去找什么野味了。 从山上下来的这一路,他已经累得有些脾气了,好不容易能凑个火休息一下,你他妈还要使唤我去抓野味,别说是猫这样傲娇的动物,就算是脾气极好的人,也会有不乐意的时候。 飞儿身上的药性慢慢减退,体力也逐渐恢复了,他突然一怔就朝闵天问道:“现在几点了?” 闵天看了看手表,也不知道飞儿突然紧张个啥,回应一声就说道:“快四点了。” “早上四点?” “对呀!飞儿哥,你到底怎么了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有小哥他人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 飞儿挣扎着从小帐篷里爬了出来,四周看了一圈,都没有赤小哥的踪影,他不由得猛地一锤地就想问候赤小哥他祖宗,这小子还真他妈的太贼了,就跟他老哥一个样,也不知道他是跟哪个王八蛋学的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竟然就这样把自己给甩了。 “飞儿哥?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呀?”闵天忍不住地追问。 “就是小哥把我弄晕的,他自己到那研究所去了,真他大爷的!”飞儿忍不住就骂了一句,直喘粗气,心里就是无法形容的难受,他从来都没去想象过,这缺心眼的赤小哥也会有算计别人的时候,而且这被算计的人还是自己,这几年的兄弟情义,真他妈的都被狗吃了么。 想着,飞儿就在火堆边上坐了下来,一肚子的气也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地方,抬起头,映着火光就看到那满手是血的黑猫,不由得一阵恶心。 黑猫抬头看了看飞儿,伸出舌头把唇边的血舔了下去,那血淋淋的手就继续往布袋里面掏,掏出来一条往嘴里一塞,“嘘”地一声就把那小蛇给吞了下去,飞儿也没看清他吃的是什么,只感觉他吃的是津津有味,自己看着也就感觉有点饿了。 对于赤小哥的事情,黑猫看似不准备发表什么意见,他见飞儿盯着他发愣,就又从布袋里掏出来一条小蛇朝飞儿递过来,说了一句“来一条?”飞儿低头一看,伸手是准备去接的,却没想到这黑猫吃的东西居然是血淋淋的小蛇,飞儿只感觉身体的饥饿已然饱了大半,连忙摆手拒绝。 看着这天就快要亮了,飞儿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整个人就像没睡醒的一般,愣得慌,脑子里回想着却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直到闵天那手表上传来四点十五分的闹铃声响,飞儿才猛然发现,不好!天快要亮了! 他忽地一声大叫,心一下子就蹦到了喉咙根上,他又是大喊一声“快走,那条路要消失了!”蹬地一跃跳了起来转头就朝那魑魅老头弄出来的鬼道狂奔而去,在阳光照进这片树林之前,鬼道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要追上赤小哥,要到那秘林研究所去找出真相,时间,争分夺秒。 第七十四章 冰封的大楼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鬼道之内仍旧一片漆黑,魑魅的鬼力也不是一般的山鬼能够相比的,这条鬼道应该可以支撑到日出东方,然而,要通过这条鬼道究竟需要花多长的时间,飞儿心里没底,当初那魑魅老头也只是说在天亮以前肯定能到,但那已经是六七个小时以前的事情了。 人走的路是直线,而鬼走的路是曲线,这鬼道就是依靠那魑魅老头的鬼力所创造出来的一条弯曲的捷径,其中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况,也就只有那魑魅老头自己清楚。先不说那魑魅老头会不会在这鬼道里面做什么手脚,就算他真的不敢,在日出之后,这条鬼道也还是会消失的,在这之前,要是没能走出去,后果会是怎样,不得而知reads();抗日保安团。 那些未知的事情,飞儿不敢随意去猜测,从进入鬼道的那一刹那开始,在到达秘林研究所以前,拼尽全力的奔跑就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假如稍慢一步,假如放弃前行,那么,他们将会在鬼道消失之后,迷失在这大片的丛林里面,无法确定自己的位置,没有地图,也没有可以与外界联系的通讯设备,这样的迷失就等同于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 飞儿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有多远,只感觉失去了时间,身体从疲累到麻木再到失去了知觉,他的意识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仍在奔跑着,在这绝对的漆黑之中,眼前也只有绝对的漆黑一片,耳边没有一切环境的声音,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和猛烈的心跳。 眼前突然一亮,“哗”地一声,一股劲风刮过脸颊,飞儿就感觉脚下一空,一个踉跄就从这小坡上滚了下去,一个跟斗直接就扎进一个水坑里面,眼睛鼻子就占满了青苔的草腥,身上一阵凉意将他的感官全给扯回到了现实当中。 水坑不算很深,飞儿坐在这里面水也没能淹过他的下巴,刚要支撑着爬起来,就听见那山坡的上头传来闵天的声音。只听那小鬼头大喊一声“哎呀,妈呀!”,一大屁股就朝飞儿脸门给压了过来,飞儿本能就伸手去挡,可这本能也太过于本能了,手上那锋利的爪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伸出来的,一把就抓在闵天的屁股上,疼得他鬼叫着直喊娘。 “这是哪里?”站在水坑旁边的黑猫冷冷一声,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这地方的。 “唉?对呀,我们怎么到这儿来的呢?这哪呀?怎么突然就天亮了?”闵天抬头看了看天,清晨的阳光穿过树梢,今天是个天气极好的日子,可他们三人此时的情况,却不见得有多好。放眼四周尽是绿幽幽的树木和藤蔓,回头去看,上面那鬼道已经完全消失了,也就是说,他们迷路了。 飞儿一手推开压在他身上的闵天,从水坑里爬起来,深喘一口粗气就问道:“现在几点了?” 闵天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就又是一声鬼叫,喊道:“哎呀!?这就六点多了呀,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啊?我们穿越了?” “穿越你妹啊。”飞儿回头骂了一声。在鬼道断开之后,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哪里,更不知道那秘林研究所会在自己的哪边方向,心一下子就变得慌乱,摸不着北了,四周看着都是一摸一样的绿树丛林,唯一能够清楚的也就只有日出的东方。迷路了,这回是真的迷路了,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学着黑猫逃出来那时候一样,朝着一个方向走上个几十天,或许还能得救。 就这么注定了吗?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最后还是没能到那秘林研究所去吗?飞儿心里糟得慌,心中满是不甘,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有,那赤小哥怎么办呢?如果那魑魅老头没在鬼道里面动什么手脚的话,他应该已经到那秘林研究所去了,那如今,他又在做什么呢?他又是不是已经拿到古息了呢? 正想着,飞儿就听旁边有树枝碎落的声音,伴随着几片落叶,黑猫从树上下来,刚才大概是爬到树上去了,毕竟居高临下的,视野开阔。他一手抽出腰间的一把青龙骨刀,朝着晨光照来的方向指了一下,说道:“我认得这个地方,那研究所,就在那边。我们快一点,要追上他。” “谁呀?”闵天还在傻愣着,就被飞儿一巴朝脑门抽了下去。 “还有谁,走啊!”飞儿心里头还在生赤小哥的闷气,一听黑猫这话,他整个人就是精神一振,恨不得马上就到那秘林研究所去,什么真相,什么实验,飞儿都不想再去干涉了,如今只想把那只学会骗人的小狐狸给抓过来暴打一顿,然后拉回去好好教育一下,将来是要当他的少林总还是野生籽,那就都是后话了,也多说无益。 三人朝着黑猫所指的方向前进,这一走就又是将近两个小时,飞儿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快要虚脱了,就连黑猫的脸色也都开始有些苍白,也许是这熟悉的场景勾起了他的回忆,越是接近秘林研究所,这黑猫就越是显得沉默,他眉头紧锁默不作声地走在最前头,身上隐约还透着杀意reads();极品圣医。 早晨八点过十分,他们看到了前方有人为修葺的路面和护栏,在护栏的里面,是一片诡异的雪白。飞儿小跑着靠近护栏,就听见背后的闵天发出“哇”地一声惊叹。 “这不是那什么电影里面那种通电的护栏吗?弄的这么高,他们这是在防恐龙啊?”闵天说着,又四周看了看,说道,“还是这林子里有什么大怪兽?可我们这一路也没见着有多大的猛兽呀,用得着这样的护栏吗他们?” “不是防着外面的东西进去,是不让里面的东西出来。”黑猫冷声一句,反手抽出青龙骨刀就朝那护栏砸了过去,只听“嘭”地一声闷响,护栏就被砸出一个大洞,警报没响,大概是这平日通电的护栏早已失去了它该有的作用,难道说,是赤小哥干的好事吗?如此看来,他进去的时候也不友好。 三人走进这秘林研究说的大院,抬头一看,飞儿就忍不住地骂了声娘,闵天也被吓得发出一阵鬼叫。他们眼前,是一栋有十几层高的房子,可这房子的外边却是冰白的一片,整栋房子,居然就被一块巨大的冰给包裹着,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这房子的外墙和窗户。 冰结得很实,花白的冰纹覆盖了整栋大楼的外墙,这一瞬间,感觉就像是到了电影里头的魔幻世界一般,要不是身后还有来时经过的一片绿意丛林,飞儿还真的会相信,自己是到了北极,或者穿越到了史前的冰封年代。 这大楼外墙的冰层大概能有两三米的厚度,怎么看就怎么觉得诡异,说这天气吧,现在也还没到那能结出冰来的季节,就算是到了那季节,这冰怎么结也不可能这样把一栋十几层高的大楼给裹在它里面吧。看着看着,飞儿就感觉这冰层来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的一般。 “是!他!?”飞儿和闵天异口同声地喊着,他们也就都记起来了,这冰层的出现,诡异之处,他们确实见到过,就在法医大学的地下室,也出现过这样不合常理的冰层,简直就是一摸一样的。这不是自然结成的冰,是由灵气结成的,当时那被冰层堵得严实的走道已经让飞儿咋舌了,如今这冰居然能覆盖住整栋大楼,可见这灵气之强悍,当能与天地匹敌了。 “这是什么情况?”闵天忍不住地惊讶,“难道,除了小哥,还有别的人比我们先到?” “会是……林氏的人吗?”飞儿疑问着就朝黑猫看了看,回忆起赤小哥被抓走的时候也出现了这样的冰层,难道说,这个将整栋秘林研究所冰封起来的人,就是先前抓走赤小哥的那个人吗?他跟老林总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这一次,他又是为了什么,到这秘林研究所来呢? 黑猫摇了摇头,不作回答。 在飞儿眼里,黑猫是他们之中跟林氏集团走得最近的人了,他也是最了解这秘林研究所的人,飞儿更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也不至于自己一个劲地在那边瞎猜,浪费时间又费脑子。 “你在老林总身边,就没见到过有这样的一个人吗?”飞儿忍不住地追问。 “别猜了,等进去之后,一切就都清楚了。”黑猫冷哼一句,自顾自地就朝那冰层靠近过去,一手摸着腰间的刀,看似想要把这冰层给劈开。 闵天跟在飞儿后头,也没有要跟上他们的意思,只是抬起头用手指比划着,在数着冰层里面隐约能够看见的楼层数,嘴里默念着“一、三、五、七……”数了一半他好像是数错了,又重新数一遍。 透着冰层还是能模糊地看到秘林研究所的外墙,由于是阴阳异社的设计,所以每隔一层才会有窗户,而没有窗户的那一层从外头看上去,那就是一面墙,里面也就是一个完全不透光的空间,为之阴层。可不管闵天怎么数,这大楼外墙的窗户都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数了几回他就是一声大喊。 “你们等一下!!!”闵天大喊着就伸手拉着飞儿的手,示意让他抬头去看,“这阴阳异社好像有些古怪呀,我们不能进去!” 第七十五章 阴阳倒转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听闵天这样一说,飞儿也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并没看出来这栋大楼除了被冰封之外,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随口就说了一句:“哪里古怪了?”话刚出口,心里就越想越不对,眼前的这栋大楼长得实在是太奇葩了,简直就是违反人类建筑学的。 说它是阴阳异社设计的吧,那好,就当它是个新理念,需要一个适应和接受的时间。但是!尼玛这新归新,总不能反现实反人类吧。放眼望去,透过这冰层隐约可见的秘林研究所,首层居然没有可以进出的大门,这他妈真的是连个门都没有。 飞儿循着闵天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去,就看见在大概二楼高度的位置,有着一个露台,上面的门还是开着的,能够看见屋内似乎有人影,想必这栋大楼的内部并没有被冰封,然而,在这里面的人究竟是怎样了呢?居然就一直站在那边,一动也不动。 他们三人都是看到过设计图的,原本的设计是单数楼层为阳社,双数楼层才是完全封闭的阴社,他们都记得很清楚,也确定自己不会记错。现在一层成了阴社,反之二层出现了露台,可见,整栋秘林研究所的格局就因此而被完全颠覆。 闵天的声音开始有些发颤,他微微地说道:“阴阳异社都是单为阳、双为阴的,那说法就是把活人的房子分出一半跟死了的人共享,这……这下反过来了……”说到这里,闵天的声音就给哽住,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那就是,死人的房子,分给活人用了。”黑猫双手抽出青龙骨刀,神情严肃,看着就是一副挡我者死的架势,“他们,跟鬼做了交易。”话音未落,他就往前迈步,看似要闯进去的样子。 “交易?”看着这栋诡异的大楼,飞儿不禁回想起魑魅老头所说过的那些诡异的事情。 那些将古息从山洞中拿出来的人,难道都不是人吗?如果古息真有一种极强的能量,能让靠近的鬼怪产生恐惧而达到驱散的作用,那么,那些‘人’又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不知名的物种呢?他们又是怎样将古息从山洞里带出的呢?那些‘人’和古息跟现在这秘林研究所之间,又会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我们就从那里进去reads();总裁大胆,本宫不饶你。”黑猫靠近到冰层的旁边,双手挥舞起那一双青龙骨刀,“嗖”地一下破风就朝那冰层一刀砍下。青龙骨刀之上,灵气猛然大盛,几乎没有听见刀身与冰层的摩擦,就看见那冰上出现了裂纹。 “嘭”地一声破裂,包裹着整栋大楼的冰层就裂出了一道长而深的裂缝,并且向四周发散性的裂开,不断发出“啪啦~咖啦~”的声音。 飞儿一把按住黑猫的肩膀,示意他别再砍了,这青龙骨刀威力惊人是不错,可这万一砍出来的不是一个洞,而是整栋大楼外墙的冰层在碎裂之后引发坍塌,那后果可就难以想象了,如果冰块碎成刀片,在这下面的人极可能会被看成肉酱,如果是整块压下来,那直接就成肉饼了。 黑猫显然十分的急躁,并没意会到飞儿的意思,抬手用力一挥,横刀又是一道破空之气,犹如龙腾一般朝那冰层猛冲过去,又是“嘭”地一声,原本被砍出来的那道口子旁边就又添了一道冰裂,两道口子的交错之间,巨大的冰块碎落下来,上面的冰层“啪啦啪啦~”发出响动,冰裂快速地爬满了整栋大楼的外墙。 【作者的插花:写作很艰辛,通宵达旦只为呈现用心良作,还请支持正版。首发网站:磨铁中文网。――白九少敬上】 “卧槽……”飞儿还没能说出一句什么,就感觉地面猛地震了一下,紧接着头顶就传来连串的巨响,大楼外墙的冰在那一瞬之间变得粉碎,如同瀑布一样朝他们倾泻下来,飞儿只感觉自己的心像被锤子重击了一下,抽搐和疼痛之余,还有着一种突然往下坠落的离空感,身体僵在那边,居然就不知道该往哪儿跑了。 耳边只听闵天的一声鬼叫,听他大喊着“快跑!”而自己的身体却像是被抽走了三魂七魄的一样,僵硬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着一片花白的冰刺朝自己扑涌而来。 要说此刻,飞儿心里一点也不害怕的话,那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面对死亡,本就没有所谓的无惧,现实归根还是现实,对死亡的恐惧让飞儿接近昏厥,他猛地深抽了一口凉气,也没敢喊出一个字,在被冰刺的寒气完全包围着的时候,他本能地闭上了双眼,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头,然后等待着生死一搏,或者是长眠,或者是奇迹。 一秒、两秒…… 这说好的“阎王三更响,不留五更人”可是这一回,阎王好像是迟到了。飞儿先是愣了一下,心还在剧烈地跳个不停,身体还能感受到冰冷的气息,然而这头上倾泻下来的冰碎呢?怎么就没有把自己给砸死了呢? 飞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抬头一看,忍不住地就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只因为,这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飞儿完全没有办法去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这种只发生在电影里头的高级特效画面,居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头顶上那些碎成利刃的冰块,竟然全部都静止了,还保持着倾泻下来时的模样,悬在半空之中,这一刻,感觉就像是电影里面那种时间被停止了的画面。 “飞儿哥,这边,快跑……” 就在他还在奇怪着那时间是不是真的被停止了的时候,耳边就传来闵天的呼喊,飞儿猛然醒觉,转身就朝着闵天和黑猫的方向走去,那是这二层露台底下的墙角边上,在刚才的那种情况之下,这里是唯一一个可能有生还机会的躲藏之处。 目光扫视过头顶上的那些被定住了的冰渣渣,飞儿心里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在这些冰的后面,有什么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心里还在这样想着,还真让他看到了一个站在大楼四层露台之上的一个人,由于视线被碎冰所阻隔,这一眼看上去是十分的模糊,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容貌,就连身材和轮廓也都是一片模糊,然而,他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眸,灵气横溢,在肉眼所看不清楚的情况之下,仍能感觉到,他就是将这些碎冰给完全定住的那个人reads();末世女配之系统逆袭记。 只见那人身影一摆,显然就是个活人,那会是谁呢?真的就是他将这些碎冰定在半空之中的吗?这样的一个画面,让飞儿越想就觉得熟悉,像是在梦里,又像是在现实之中,曾经有过,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在哪里所经历的。 那人缓缓转身,像是要离去。 “小哥!”飞儿这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影子虽然模糊不清,可飞儿的直觉却能够肯定,就是他,站在那上头的那个人,就是赤小哥。随即,他大声喊着“赤鳞!你给我站住!”一边喊一边就朝黑猫砍出来的那个冰洞跑了过去,扬手挥舞出火舌在碎冰中融出了一条通往二层露台的冰道。 几步踉跄从冰道中爬到了二楼的露台,刚进屋,飞儿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短袖t恤身形偏瘦的人,那人站在他的身前,一脸惊恐,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表情,双手举着手枪,而此时那手枪的枪口是正对准着他。 飞儿先是一愣,往前的步伐就硬生生地给停住了,但他心里着急呀,这里要是一下耽搁,要追上赤小哥,那就更难了,看着对方也就只有一个人,而且他就像是被外面的冰层给吓傻了一样,更猜不到会突然爬进来一个人,估计已经吓得连开枪的勇气都没有了,自己也不必怕他。 想着,飞儿抬起手,一把就按在了他握枪的手上,想要把他的手枪抢过来再做打算,没想到,这手才刚按上去,稍微一发力,他就听到一声“啪~”的清脆,像是什么东西给裂开了一样,自己的手按在那人的手上,触感居然是冰冷而且僵硬的,完全不是皮肉的手感。 飞儿手腕使力一按,居然就只有“啪”地一声,那人的双手依旧举着枪,僵硬得没有被按动分毫,整个人就像是一尊雕像,没有任何别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话语,甚至那一张惊恐的脸也都被凝固了一样,他的身体居然完全没有因为呼吸而产生的起伏,感觉就像是个假人一样。 难道说,这真的只是一个雕像?摆在这里吓唬人的?可这雕像未免也做得太过逼真了吧?这皮肤的纹理质感,这衣服的摆幅,还有这栩栩如生的表情,完全就跟真实的人一摸一样的呀。 不对!这不该是假人,他们el也不至于会做一个这样的假人放在二楼的这个房间里面吓唬人,逻辑不对,整个人的感觉就都不对了。飞儿侧身避开了这人的枪口,顺着他的手臂一直摸到他的肩头,僵硬而且冰冷的表面虽然感觉不到一丝活物的气息,却有着一种摸在冻肉上面的油腻感。 这时候,闵天和黑猫也都已经跟了上来,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之下,看到这么一个人用枪指着自己,是个活物都会有躲避或者还击的本能。然而,在黑猫的手里还握着那一对青龙骨刀,而且,出于对这个地方的恐惧和憎恨,在来到这儿之后,他整个人都表现的非常急躁。 只见这黑猫横手就是一刀朝那人砍过去,看来只要是这秘林研究所里的人,他都没想要给他们一丝活命的机会,可是这一刀下去,却是让他们三人都是一阵愕然,就全都给呆住了。 “这……这人怎么这么奇怪的呀?”闵天跟在后头发出一声惊呼。 “是个活人吗?”飞儿也不知道该怎样解析眼前的景象,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只见这人吃了黑猫一刀,从腰间到肩膀是被齐口砍断,上半身倒落到地上,一摔,双手和头就被摔碎了,看着就像是一件易碎的工艺品,然而在那破碎和断口处,却有着人类该有的血肉骨骼,这居然还是一个内脏齐全的活人。 破碎之后的尸块还开始流出一种粘稠状的血色粘液,慢慢化开融成了一滩带有腥臭气味的血。 第七十六章 追不上的人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就在他们三人都为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而感到错愕的时候,就听见露台外面传来“嘭~”地连声巨响,刚才那被定在半空的碎冰就像是一股滂湃的巨浪,俯冲、扑涌、飞溅,寒冷的碎冰花从露台涌了进来,一阵寒气逼人。 这时候的飞儿才没那心思去猜疑那个冻人到底是死是活,都已经碎成冰渣渣了,再去追究为什么会被冻成这样也已经毫无意义,所以他并没有在那个房间多做停留,一个闪身躲开从后头涌进来的冰浪,任由它将地上那冻人的尸骸淹没,人就已经离开了那个房间,朝着通往四层的楼梯处直奔而去。 微微盘曲的走廊,一个劲地往前狂奔,这一路上居然没有遇上任何人,仿佛这秘林研究所里早已没有人的存在一样,安静得只听见奔跑的脚步声,只感觉到黑猫和闵天一前一后地跟在自己身后,四周再也没其他活物的声息reads();拐个大神偷个娃。 从楼梯上到四楼,朝着先前看到人影的那个房间跑去,这一层依旧没能看见任何的活人。明明走廊里的灯都是亮着的,这栋秘林研究所是在运作着的,可眼前所见的却并不是一幅研究机构工作时该有的景象,更像是一座被废弃的空房。 走廊的两边,房门紧闭着,只有前方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了,灯光映射到走廊上,微微闪烁。 如果飞儿的方向感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里,就是刚才那个人影所站着的房间,而那个人影,极可能就是赤小哥。他还在吗?他还在吗?飞儿心里有着无数的问题想要跟他问个清楚明白,平复下来之后却发现,自己所在乎的,只不过是“他还在吗?” “小哥!”飞儿大喊着,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进到了这个房间里来。这个房间比二层进来的那个房间要大上许多,看着该是存放资料的地方,一排又一排比人高的书柜将整个房间堵得拥挤,柜子与柜子之间,也只容得下一人通过,要换做是个胖子,估计就是连转个身也都吃力。 飞儿大喊着“小哥”,一边喊一边就往柜子里面走进去,挨行挨列的找,越是往前,他的心也就越是失望,赤小哥显然已经不在这房间里了,他是故意躲着自己的,可这又是为什么呢?飞儿所认识的赤小哥,并不是一个独断*的人,就算平日话极少,他也还是很乐意与人相处的。 那边心还想着,就已经走到最后一排货架边上了,仍旧没能看见赤小哥的身影,然而,在这一排架子靠近露台的方向,却意外地站着两个人。 那是两个女人,穿着护士一般的白色袍子,一个身形修长而另一个则略微有些丰满,看他们的打扮,大概也就是这秘林研究所里的人吧,或者是个研究员之类的。看她两人朝露台那边看得出神,背对着自己,飞儿就想上去跟她们搭个讪,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伸手上去拍了拍其中一个女人的肩膀,飞儿就被传来的触感给吓得一愣,呆住了,这人的肩膀很硬,而且还是冰冷的,情况就跟刚进来时在二层遇上的那个冻人一样,全身冰冷僵硬,完全没有活物所拥有的气息,就连那袍子的衣摆也都被凝固得坚硬,整个人就像是一尊逼真的雕像。 飞儿绕道到她们的前面,却只见她们都是一副惊恐的神情,眼睛瞪得老大,直直地盯着露台,想必在她们被冻住以前,是看见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会是外头的冰墙吗?又或者,那个吓到他们的人,就是从外面闯入的赤小哥? 假设,将这些人冻住和将整栋大楼冰封的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又在法医大学的地下室里,用同样的方法将赤小哥抓走,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他又是不是追着赤小哥而来的呢?能够在一瞬间将人冻成这样,想必,他灵气之强大,已经远远超乎于飞儿对他的想象。 就在飞儿完全陷入沉思的同时,房间大门的方向忽的传来闵天的一声惊吼,将飞儿的思绪硬生生地给扯回到了现实之中,他急步回到这房间的门口处,除了黑猫和闵天之外,在这房门之外的走廊上,竟然多了一个人。 “小哥!”飞儿愕然一惊,愣住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狂喜,原来他还在这里等着吗?自己差一点就要误会他了,飞儿这样想着,却发现那赤小哥的目光并没落在自己的身上,而是直直地盯着站在一旁的黑猫,金色的眼眸闪烁,却没有开口说出半个字。 闵天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小哥,你在这就好了,我们还以为……”说着他迈步就朝赤小哥走过去,脚还没迈出两步,就让赤小哥的一个手势给打住了话头。 只见那赤小哥伸手竖起一掌,朝他们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而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飞儿就看到从他掌心之中泛出一道花白,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在他的手掌跟前,就结出了一道厚实的冰墙将这房间的大门给堵了个严实。 “小哥,你这是做什么呀reads();总裁有约:俏妻不准逃!”看这情况,闵天跨大脚步就朝那冰墙冲过去,本想说这冰才刚刚结成,应该一撞就碎才对的,却没料到,手刚按在这冰墙之上直接就给冻得发麻,要不是飞儿即时将闵天拉开,怕是他就要跟那些冻人一样被冻得僵硬了。 “你!”飞儿抬头死死地盯住冰墙背后的那个身影,虽然模糊,却仍然能够看得清楚,他那一双金色的眼睛,闪烁着摄魂的魔力。 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没有开口,脸上更没有一丝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盯着黑猫,感情就像是把飞儿和闵天当做不存在的一般。黑猫也同样盯着他入神,这两人就像是前世有着深仇大恨的一般,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就是谁也绕不过谁的架势。 飞儿也没心思去管他们到底有什么仇了,一甩手就是一道火舌,像鞭子一样抽打在门口处的冰墙之上,然而这冰墙却跟先前所遇到的截然不同,如此猛烈的火焰居然都无法将它融化,又或者说,在这冰被融化的同时,外头那人的灵气已然结出新的冰层,那是肉眼无法看得清楚的速度。 “你想要这下面的东西,就得先想清楚得失。”冰墙外面的那人终于开口了。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惧得失。”黑猫回应了他的话。 “你们说的什么呀?”闵天和飞儿都听得云里雾里的,只感觉赤小哥和黑猫这两人心里所藏住的秘密,正在这个地方相互碰撞着,然而,他们口中却说着只有他们能懂的话语。这又是几个意思呀?难道,黑猫和赤小哥之间也有着什么联系吗?不对,他们两应该不认识的才对吧。 “已离开这里的人,你是追不回来的,执着又有什么意义。”赤小哥继续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黑猫沉默了,仿佛是因为赤小哥的一句话,他动摇了,犹豫了,不够坚定的信念找不到支撑,可在潜意识里那种不愿屈服的冲动却让他拔出了腰间的一对双刀。 在黑猫出手以前,冰墙的之外再次闪烁出金色的瞳光,就听见飞儿身旁的一个书柜子上发出“咯咯”的两声,一本足有拇指头宽厚度的书漂浮出来落到了黑猫的身前,像是在示意着让他去看。 这本书,也算不上是书吧,只是一本厚度相当的笔记本,封面是暗红色的皮封,带有西方宫廷风格的压花,看着也不算很旧。这种质地的笔记本大概在千禧年的那会流行过一阵子,特点是这皮封的手感很好,厚实,有种童话中王子与公主的气质,大部分八十前后的那一代女生在上学时候都有过这种本子,用于笔记和日记之类的。 黑猫低头看着那个本子,摸在双刀上的手就给慢慢地松开了,他接住了那个本子。 冰墙外的那个身影轻轻摆动,赤小哥没有再开口,只是转身迈步,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他的心仿佛要比黑猫来得坚定,甚至已经到了麻木的冰冷的一种状态。 他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吗?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这些冰都是他弄出来的吗?那些冻人?大楼外面的冰墙呢?还有法医大学那时候,难道,之前的一切猜想都是错的?飞儿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直至消失,心却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手边的火焰熄灭,整个人就只是呆呆地愣在那边。 “小哥!”闵天失声低呼,一股气就上来了,抄起书柜旁边那用来垫脚的椅子就朝冰墙上用力砸过去,扯大嗓门就喊着说道:“别走啊!赤鳞!你大爷的,放我们出去……”砸了几下,那木做的椅子已经烂了,冰墙却还是完好无损。 “别追了,别追了。”黑猫盯着手上的本子低吟着,“他不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人。” “他妈的,就根本不是人。”闵天扔掉手上的椅腿坐在墙边喘气,“他的命可是飞儿哥救回来的,现在倒好哇,恩将仇报了,飞儿哥!你看,你看看啊,那小怪物都干的些什么事!刚才那人也是他杀的吧,哼,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飞儿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第七十七章 阴社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飞儿的思绪极其混乱,只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脑子却还没能反应过来,换种说法就是,在他的心里仍旧不能接受赤小哥的这种改变,他始终不相信赤小哥会毫无人性地去杀害无辜的人,毕竟他曾经是个警察,也不愿意去相信赤小哥会因为一些自私的理由而利用自己,毕竟他曾经说过要报恩来着。 “飞儿哥!飞儿哥,你说话呀!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闵天还在那边一个劲地嚷嚷,“那小怪物是真的疯了,你就别再把他当兄弟了,当初更不应该把他给救回来,看吧,看吧,我就说他没安好心的,野生籽就是野生籽呀,世界上就没有不沾腥的猫。” 说着,闵天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朝黑猫看了一眼就说道:“猫,我不是说你呀。” 黑猫站在一旁,低头翻着手里的本子,看得入神,压根就没吧闵天的话给听进去,这一轮的唇枪舌炮也只是换来了一阵的沉默。闵天看这两人都不理他,就嚷得更用力了,话也就骂得更难听了,几乎就把赤小哥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给数落了一遍。 其实,飞儿也能够理解闵天如今的心情,刚才要不是飞儿把他从那冰墙上拉开,闵天估计就活不成了,赤小哥的灵气对鬼而言,那就是灰飞烟灭的毒药,这点赤小哥自己不可能不清楚,然而,在闵天靠近他那冰墙的时候,他却没有收手reads();妖灵志异。 难道在他眼里,兄弟的死活都不再重要了么? 飞儿不禁回想起赤小哥抛下自己独自进入鬼道的那个时候,看他当时的神情,他的言语,却又不像是个毫无感情的人,可如今,是他冻住了这栋大楼吗?是他冻住了这里的人吗?他的灵气虽然跟之前不一样了,可还是如此的强横,来这以前他又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谎? 赤小哥的行动实在让人难以猜透,可在他的话语之间,却又依旧流露着往日的温柔,他究竟是身不由己,还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飞儿思绪混乱得开始有些脾气,又被闵天一直嚷嚷个不停,心也就越来越烦躁,继而演变成为暴躁,闵天越是吵闹,飞儿心里的那种想要爆发的情绪就越是难以控制。 终于,飞儿还是忍不住地朝闵天吼了一句:“你给我闭嘴!” 闵天还在那劲头上,又怎么会被飞儿一句给吓住,反倒更加激动了,大吼一声就骂道:“你他妈狗眼瞎了脑子也被猪吃了才会一直护着那小怪物,他现在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我们在这已经碍着他啦,再追上去,他会杀了我们!杀了我们啊!飞儿哥!你以为他真把你当兄弟啊……” 飞儿反手“嗖”地一下,居然是将黑猫腰间的一把青龙骨刀给抽了出来,怒吼着就朝闵天挥刀砍下去,刀锋所致,仿佛就连空气都要被这青龙骨刀的灵气给砍断,只让人感觉无法呼吸。 闵天“啊”地一声鬼叫,他从来都没见过一向平易近人的飞儿会发这么大的火,也没见过飞儿凶起来就要拿刀砍人的这副模样,这一下的,直接就给吓懵了。只见那青龙骨刀硬生生地停在了距离他肩膀只有一掌远的位置,黑猫一手抓住了飞儿握刀的手,而飞儿也是一副被吓懵的样子,恐怕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一刀下去,自己是要怎么哭怎么去后悔也都是无法弥补的,眼前这个人,这个鬼,闵天,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生死之交,但至少是自己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学生时期的交情,时至今日,他要是真的灰飞烟灭了的话,飞儿不敢去想象自己会有多难过。 飞儿楞着看了看黑猫,又看了看闵天,然后猛然松开了手上的刀,用力将闵天搂进自己的怀里,说道:“闵天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说着,他一边回想起刚才的一些片段,却发现,打从进入这秘林研究所开始,自己的身体里,就好像多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意识。 “这里的磁场会对你们的情绪有一定影响,深呼吸,不要被它带着走。”黑猫将刀收回到腰间。 “啊……啊!?”闵天愣了一下,勉强反应过来,“什……什么磁场?” “就是它。”黑猫低头看了看下面。 “它到底是什么呀?”闵天又问。 飞儿深喘了一口气,总算是平复下来,心里却突然浮现出一个词,他低吟着开口:“古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又好像是有人告诉了他的一样。在这秘林研究所里,就是它,在主导着这里的一切,它甚至可以影响动物的情绪,控制人的思维。 “古息?什么跟什么呀?” “我不知道。”飞儿摇了摇头,朝黑猫看了过去,希望他能给出点提示,却见那黑猫也在摇头。 “哎呀!管他什么跟什么的嘛,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闵天说着,眼睛就瞄到了黑猫手上那本厚实的本子上,好奇一句就问,“猫,刚才那小怪物让你看的什么东西?跟你们说的这个,古息,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关系。”黑猫继续摇头说。 “还是先离开这儿再说吧reads();重生之夫夫强档。”飞儿有留意到,那个本子的封面有着一个用钢印印出来的名字,有点淡却依旧能够看得清楚,张娴,这个本子的主人是张娴,大概、也许、可能,这会是她当年在这秘林研究所里工作时候的一些日志,又或者是一些心情的随笔。 关乎到张娴和黑猫,飞儿都不愿意让闵天去说太多,他们到底是不是亲母子,张娴又是怎样将黑猫送进这秘林研究所的,在黑猫心里或许已经猜到了真相,然而,猜的毕竟还是猜的,只要黑猫不去相信,它就不会成‘真’,张娴在他的心目中的位置也还是亲近如母亲一般的大姐姐。 如果说,这一层薄如轻纱的纸被捅破,那个把自己亲儿子送进实验室的张娴,就会*裸地站到了黑猫的跟前,那么,黑猫所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将他变成妖怪的东西,而是一个剥脱了他为人资格的母亲。 冰墙在失去灵气支撑以后就能被火焰融化,虽说是这样,但也是耽搁了他们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离开那个房间的时候,飞儿有想过要离开这秘林研究所,有想过不去管赤小哥的生死了,况且,他有如此强横的灵气,在这栋大楼里,估计也没什么东西能奈他何。 从张娴到司徒老宅来的那天起,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了,看到过这么多了,知道了这么多了,人已经在这秘林研究所里头了,就差一步就能看到那所谓的“能把人变成妖怪”的古息了,现在要放弃吗?飞儿在心里头一直询问着自己,却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上还是下,就一句话。”他们三人站在楼梯口犹豫着。 “我一个人,也可以。”黑猫冷冷一句。 “飞儿哥,我们走吧?这事也跟我们没关系呀。”闵天拉着飞儿的手,是要朝楼梯下面去,回到二楼进来的那个房间,融开那些冰,离开这里,回到人类社会的大都市之中,这后面会发生什么,还真的跟他们毫无关系。 “我们……” “飞儿哥!听我说,我来帮你决定!”闵天踮起脚尖,拍了拍飞儿的肩膀,然后摸出了一枚硬币。 “嗯。”飞儿看着闵天手中的硬币,点了点头,既然自己不能去做这个决定,让上天替自己选择也是个不错的办法。看着,闵天就将硬币抛向空中,再落回到他的手里,是图面,离开?飞儿心底一沉,心却突然有了属于自己的决定。 都说,在你不知该如何选择的时候,掷硬币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大概是因为在这硬币落下之后,人心才能选择出那个自己不会后悔的方向。飞儿一手拉起闵天,三人开始往楼上走去,根据这秘林研究所的图纸所示,通往地下室的那栋电梯在十层,而如今,这阴阳异社是颠倒的,如果那电梯还在十层的话,要到那电梯处,就不再是什么难事了。 看着楼梯上的号牌,三楼、四楼、五楼…… 他们一口气就跑到了六楼与七楼之间的转角处,跑在最前面的黑猫却在这时候缓下了脚步,用手按住了腰间的一柄青龙骨刀。 楼梯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刚才所经过的那几层也都是如此,静悄悄的,也没有遇见什么人,而如今,往上到七楼的楼梯间却是漆黑的一片,三他们停下步伐之后,寂静的空间就更加诡异了,隐约还带有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气,感觉就连空气中的那一丝微小震动也都被它给凝固住了。 “是楼梯灯坏了吗?”后面的闵天问了一句。 “不是!小心!”黑猫轻声开口,放轻脚步就朝七楼走上去,小心翼翼地像是害怕惊醒了什么怪兽。 “七楼,该是阴的呀。”说着,闵天回头看了看墙上那硕大的号牌,而就在他再次将头转回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地就发出了一声极其短促的惊呼,双手紧捏着飞儿的手臂,整个人就都开始发颤了,“怎……怎么,我好像看到有,那墙上有……有张鬼脸呀。” 第七十八章 墙洞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按照阴阳异社的设计,只要有一层打破了阴阳相隔的布局,那就犹如是龙脉断绝了龙头,大凶之兆。七楼,本就应该跟下面所有单数的楼层一样都是阴社,可如今,飞儿他们所能看到的七楼,却跟下面所经过的阴社楼层不大相同。 这一层楼梯平台的空间要比下面的单数楼层要大上两三倍,前方是一堵墙,而在这墙体的中间位置却有着一个足够通过一个成年人的墙洞,并不像是故意修葺而成的,更像是被外力给砸出来的一个洞,碎落的砖块散了一地。 墙洞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黑得看不见任何物体的轮廓,在这墙洞之中仿佛还有着一股阴嗖嗖的凉风从里面吹出来,从六楼至八楼的这一层楼道,都在这样的一股阴气的渲染之下,透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氛。 “哪里有什么鬼脸?别自己吓唬自己。”飞儿抽了一口凉气,往上走了两步,也没能看见闵天说的那什么鬼脸。可能是闵天那胆小鬼自己想象出来的鬼怪吧,飞儿刚还这样想着,就看见在那漆黑的墙洞深处,一张灰黑的鬼脸悬挂在那漆黑之中,仿佛呼吸的一般,浮现,然后就又慢慢地消失了。 显然,黑猫也同样看到了那样的一张脸,他的手紧紧地按在青龙骨刀之上,皱着眉头,异色的双瞳警惕地朝那鬼脸所浮现的黑暗处注视着reads();君问归妻。 那是一张灰中带着幽绿的鬼脸,就如同典籍里所提到过的那种青面獠牙,然而,在这张鬼脸之外,却没能看到它的躯干或者手脚,四周仍旧是一片极深的漆黑,也就只有它,孤零零地在那黑寂之处忽隐忽现,幽幽的,似有若无,只叫人看得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闵天的影响,飞儿只感觉自己的双手变得异常冰冷,心还在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害怕的感觉,而是恐惧。可是,自己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像这样的一种情况,这样的气氛,也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就算这上头真的有着一只鬼,那也不算是什么恐怖的事情,在异联社这道上混的,怎么着都不会被鬼怪轻易吓倒。 “真有的呀,你看,你看!”闵天还在一个劲地颤抖,指着那鬼脸显现的地方失声叫喊。 黑猫“嘘!”地一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右手中的青龙骨刀已然出鞘,他慢慢地朝七楼的那个墙洞走去,脚步放得极轻,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墙洞里头的那张鬼脸仍旧忽明忽暗地呼吸着,也没有其他的反应,大概是没能察觉到入侵者的靠近,它,还在‘沉睡’。 走到七楼的平台上,黑猫就朝飞儿和闵天招了招手,示意让他们上去。 飞儿耐不住心中的疑虑,轻声就朝前面的黑猫说道:“这不像是原本就存在的洞,你看墙边那些碎砖。” 黑猫点了点头,同样压低了声音:“可能是走在我们前头的人从这进去了,也可能……” 飞儿愕然一愣,脑子里涌现出来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他接口说道:“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了?”不错,看着墙体碎落的砖块,都是在靠近楼梯的这一面,如果说是有人从这边砸墙进去的话,砖块应该倒在里面才对,散落出来的碎砖也不会有这么多。 “快走啦,这,这里怪恐怖的。”闵天在躲在飞儿背后,不敢再去看那个墙洞,只是低头推着飞儿继续往楼上走去。 飞儿自然也不愿意在这诡异森森的墙洞边上多待片刻,抬步紧跟在黑猫的后面,三人继续往八楼走上去,而就在他们将要走到通往八楼的楼梯拐角时,下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闷雷一般的声响,认真细听就能发现,这样的一种声音并不是什么雷声,而是野兽在初醒时的低吼。 走在最后的闵天被这吼声吓出一身冷汗,“啊”地发出一声鬼叫,紧接着,飞儿就看见黑猫转过头来的脸色一沉,变得苍白,自己心里头就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别停留,快走!”黑猫猛地一拍飞儿大喊,随即张开手脚就跟猫一般往楼上窜了上去。 “快跑啊!”飞儿耳边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声音,却又不知道是谁在叫喊,只感觉自己的注意力是被那墙洞中的一张鬼脸给紧紧锁住,就连视线也都无法移开。只见墙洞中那忽明忽暗的鬼脸猛然大亮,是一种幽绿的青光,脸型变得扭曲,在短短的一瞬之间,那张脸就变得巨大,大得撑满了整个墙洞。 “啊……”闵天忽地大喊一声,“飞儿哥!!!!” 在闵天叫喊的同时,飞儿的注意力才勉强地从那鬼脸之上脱离开来,只感觉是闵天用力地扯了他一下,也没能抓紧,一下子就脱手了,然而,当飞儿将视线摆落到闵天原本的位置时,却是发现,闵天竟然不见了。 “闵天!”飞儿失声低呼,双眼急扫过七楼楼道的每一处角落,都没看到闵天的踪影,也没再听到他的叫喊。 墙洞之中,那张狰狞的鬼脸仿佛是在狂笑着,张大着它那满是獠牙的大嘴,闷雷一样的低吼声一阵又一阵地从墙洞中传出。自它那张大嘴之中,隐约吐着许多想头发一样的细长毛发,在那张鬼脸的青光之下透着森森的鬼气,那些“头发”嗦嗦地从鬼脸的大嘴里爬出来,向四周延伸,像是在摸索着,寻找猎物reads();重生之和硕襄亲王。 “闵天!”飞儿又是一声大喊,转身就想朝下面跑去。 “你做什么!找死啊!”又不知道是谁的叫喊声,来得异常的空洞,明明看不见人,这声音却又像是近在咫尺。 可如今,飞儿心里急呀,哪还管得了这些有的没的,他怀疑,就是是那些头发丝一样的长毛将原本走在自己背后的闵天给拖进了那张鬼脸的大嘴之中去,那不成,闵天就这样被那恶鬼给吃了?在这墙洞上面的,又是个什么鬼呀?飞儿可从未听过有鬼会吃鬼的这一说。 还在想了,飞儿就已经朝着七楼的那个墙洞走了过去,前脚刚踩在七楼的平台之上,他就感觉地上扬起一阵毛毛的感觉,耳边听到“嗦嗦”的是那些头发延伸时候所发出的声音。然后,他就感觉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裤脚处钻到自己的裤子里面,从小腿到膝盖都有点难以形容的瘙痒,就像是被人用一根羽毛轻轻扫过皮肤,那种感觉实在难以言喻。 “飞儿哥……”耳边又一次传来那种似有若无十分空灵的声音,它对自己的称呼,居然就跟闵天一样。飞儿愕然一愣,就想着寻找闵天的踪影,可在这漆黑的楼道之中,仍旧看不见半个人影,鬼影也没有,有的只是墙洞之上,一张诡异的脸,还有就是铺满了整个楼梯间的‘头发丝’。 “闵天,你在哪?”飞儿找不到闵天,干脆就开口大喊,墙洞里面的那张鬼脸虽然看着可怕,但它就像是被困在那阴社里的一样,自始至终都没有从那墙洞里面出来,所以飞儿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喊了两声,又朝往六楼的楼道看了个遍,还是没能找到闵天,看来,他是真的到那墙洞里去了。 飞儿扬手燃起一个火球,火光一照,地上的那些头发丝就“嗖”地一下让开了一个光圈的位置,原来这阴社里的东西,是害怕火光的吗?飞儿心里暗暗叫好,慢慢往墙洞上的那张鬼脸靠近过去。一步又一步地靠近,原本像闷雷一样的鬼吼声突然就狂叫起来,难道是,发怒了? “快想办法呀!” “飞儿哥!飞儿哥!!” “快走!” “离开这里!” 耳边又听到那些奇怪而空灵的声音,难道是从这墙洞里面传出来的吗?闵天真的被卷进到这墙洞里面去了? 飞儿甩手就要将手上的火球朝那张鬼脸上砸过去,却在手刚扬起的同时,他感觉到脚下一紧,地上那一扎又一扎的头发丝已然将他的小腿紧紧缠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脑上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给重重地砸了一下,手上的火球熄灭,整个人也就懵了一下,晕了过去。 这些事情突如其来的,发生得太快了,而且毫无预兆,飞儿甚至还没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人就被打晕过去了,全身上下都只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违和,就像是在梦中的经历一样,明明近在眼前,却又脱离了现实,毫无章法,而且不讲道理。 “飞儿哥!飞儿哥!!飞儿哥!”闵天的喊声将飞儿从梦中扯回到了现实,睁眼所见,却是一片绝对的漆黑。 “闵天?”飞儿猛然一怔坐起身来,却不料被顶上的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他一手捂着头,用另外的一只手四周摸索着,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在一只铁笼之中,这只铁笼又窄又小,甚至是连坐起来都会顶到头,手脚就更没法活动开了,他摸索了很久,除了那粗大的铁枝就再没其他的东西了,闵天和黑猫也都不在自己的身边。 自己这是被那恶鬼给抓紧来了吗?这里就是秘林研究所的阴社?自己这是晕了多久呢?就在飞儿想要燃起火光照明的时候,却感觉自己的屁股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然后他就听到了黑猫的声音。 “禁声!”黑猫的声音在自己的下方响起,“听我说,不要燃火,不然,我们谁都逃不掉。” 第七十九章 无限回廊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在这绝对漆黑的环境之中,飞儿心里的不安和恐惧被无限放大,他艰难地转过身,伏在铁笼子底下,轻声朝着下头的黑猫喊道:“黑猫,是你吗?我们这是在哪?是谁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的?还……”喊着,突然就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火灼了一样,声音一下就哑了reads();重生嫡女。 “别说话,这儿的空气有毒。”黑猫沉声一句,没再开口。 “什么!?”飞儿心底又是一沉,张着嘴,却是发现自己那沙哑的声音已经没办法再说出正常的话了,极度的紧张让他直冒冷汗。黑猫说这里的空气中有毒?可是现在,不管是黑猫或是闵天,应该都跟自己一样,被关在这样狭小的一个铁笼子里面,难道就只能待在这里等着被毒死吗? “飞儿哥!飞儿哥!飞儿哥……”隐约听到的是闵天的声音,刚才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声音让自己转醒过来的。可是,为什么这个声音来得如此空灵?感觉不到它是从哪个方向传来,更不是像普通的声音一样有实在的感觉,而是仿佛是听到了,隐约感觉到是有人在喊,却不能肯定这个声音是真的存在。 “闵……天……”飞儿尝试扯开自己的嗓子去喊,却也只能发出沙哑的“咯咯”声,也不知道闵天是不是在自己面朝着的那个方向。很自然的,飞儿这样的叫喊完全没有意义,他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应,唯一的后果只是让自己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 飞儿感觉脑子里一阵嗡鸣,手脚也变得无力,他躺倒在铁笼子里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口的呼吸都变得非常的困难,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气管,凭他用力喘息,也都得不到缓解。 他的身体因为缺氧而感到乏力,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这样一个痛苦的过程足足持续了三分多钟,在失去意识之前,在他的脑海之中,仍旧飘荡着那一阵空灵而并不实在的声音,那声音一直叫喊着“飞儿哥……飞儿哥……飞儿哥……”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感觉叫做死亡,它超越了所有的疼痛、疾苦、辛酸和悲伤,它毫不吝惜地散布在这尘间俗世,让所有的生命都畏惧着它的存在。然而,它却又十分的小气,所以,在这里的每一个生命,也就只有唯一的一次的机会,去体验死亡。 痛苦过后,迎来的无尽的寒冷,就像是在一个深冬的夜晚,寒风呼啸,独自一人孤零零、光溜溜地站在十字街道上任凭寒风吹瑟,四周没有路灯,也没有任何可以取暖的东西。如今飞儿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我是已经死了吗?”意识慢慢转醒,却因为寒冷而无法感觉到身体的存在。 心中的恐惧让飞儿猛然惊叫,“啊!!”地一声,整个人为之一振,身体的感觉居然一下子就回来了,黑暗之中的那种冰冷感随之消失,他猛地一睁眼,迎来的却是一阵耀眼的灯光,等到双眼适应了这样的光亮,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一切,他就愣了,一脸茫然。 “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吗?”飞儿醒来后的第一个疑问在脑海之中不断徘徊,慢慢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却又不像是一场梦,自己是真的被人关在了一个狭窄的铁笼子里头,又是真的吸入毒气而导致说不出话来。 想到这里,飞儿轻声开口,喊道:“闵……闵天?黑猫?” 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喉咙和声音也都是好好的,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而且也没感到呼吸有不顺畅的地方,自己的身体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这么一想,难道刚才的那些,就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回想起那样的一种漆黑和寒冷,飞儿就又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甩手扬起一团灵火盘在自己的身边,也好让自己可以暖和一下,驱散那诡异得让人不安的违和感。 飞儿从地上爬起,抬头看了看四周,如今的自己竟是身在一个没有窗户的空房间里面,这房间大概只有六七个平米左右,长方形的,墙身是淡绿色的,地面是一种光滑的木地板,顶上有着一盏亮黄的吊灯,除此之外,这整个房间里面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装饰物了,当然也不会有桌椅。 在飞儿的前方和左侧,分别有着一道木门,门上也不见有把手或者门锁之类的东西,就只是单单的一道木门reads();惟美食与轻不可辜负。飞儿疑惑着走近前面的那道门,用手指轻轻一推,门居然没有上锁,刚才还想着说自己可能是被人从一个笼子移到了另外的一个笼子里面,如今看来,事情也并非这样。 飞儿警惕着,手指轻轻用力将房门推开。在这个房间的外面,居然是另外的一个房间,有着同样的装潢,也有着同样的一盏亮黄的吊灯,唯一不一样的是,外面的这个房间要比自己身后的房间大上一些,里面还有着另外的两道门,也不知道是通往哪里的。 脑子里快速地闪过了一些画面,是最开始所见到的那张秘林研究所的平面图纸,还依稀记得,秘林研究所阴社楼层里的布局,就是像现在所见的这样,是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相互错落着的空房间,没有规律的堆砌着,从图纸上看,那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像是一个蜂窝状的迷宫一样。 “闵天……黑猫……?你们在吗?听到就回我个话。”飞儿穿过那一个又一个的空房间,一边叫喊着,他不能够确定闵天和黑猫是否就跟自己一样,也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一连穿过了好几个房间,都是一摸一样的装潢,也没遇上别的什么人,走着走着,飞儿就觉得自己已经迷失在这大大小小的房间里头了。 其实,说迷失不迷失的也都已经无所谓了,自己到底是怎样到这个地方来的,思来想去都还是毫无头绪,就算没有迷失,也只是懂得怎样回到最开始的那个房间而已,对自己的处境并没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飞儿就跟一只盲头苍蝇一样在这些房间之中穿梭着,遇到有几个门的房间,他也只是凭着直觉去选择,每推开一道门,看着前方那一间一摸一样的房间,飞儿心里面的那一份不安就越是浓烈,心也就越发的紧张。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走出这一层阴社,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闵天和黑猫,还有赤小哥。 对外界还有着无数的疑问想要去追索,黑猫的事情还没有得到最终的答案,赤小哥身上的秘密也还没有揭开真相,自己不能“被”留在这里,更不能死在这里,飞儿心里的紧张演变成为急躁,步伐也就开始从探索式的小步变成奔跑,甚至开始往前狂奔。 又穿过了许多的木门之后,飞儿来到了一间极小的房间里面,选择的直觉就被活生生地给打断了,飞儿楞在门前半晌,脸上一阵错愕,随即,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又用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脸,好让自己能够清醒一些。 前面的这个房间,没有可以通往别处的门了。既然没门,那就只好回过头去走另外的一边吧,想着,飞儿转身回到进来的那个木门边上,随手就把门给推开,可当他再次抬头去看那个房间的时候,心却是“噗通”地一下,几乎就要从他的喉咙处给蹦了出来。 这不对呀,自己明明是往回走的,刚才走过的那个房间明明就有四个门的,怎么才一个转身的功夫,这房间就变了个样呢?更让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个房间,居然也就只有一个门,就是自己背后的那一个。 飞儿深吸了一口凉气,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心里只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打心底里想要发出一声惊吼,却又被卡在了喉咙之间,到了嘴边,只能发出“咯咯”的哽咽之声。 身前身后竟是两个完全一样的的房间,在这两个房间之间,有着一道木门,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出口了。这房间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个样?是有什么鬼怪作祟?还是人为的控制了什么机关?飞儿心里想了无数的可能性,他甚至靠到一面墙边去细细地听,希望能够听到机括活动的声音来证实他的推断。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周依旧寂静,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飞儿心里面的推断被一一否定之后,他的思绪就开始变得混乱,他甚至还萌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那就是对着那扇门跳一支舞,然后念上一句“麻里麻里哄”,之后再开门,说不定之前的那个房间也就能够变回来了。 要真的是那样子的话,飞儿倒是希望在念完咒语之后,开门所看到的会是秘林研究所外面的一片丛林,又或者是自己的家的大厅,离开这里之后,就再也不会再来了,什么狗屁古息,什么长生不老的秘密,说到头也都跟自己毫无干系。 第八十章 诡秘密室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想的都是些什么呀,靠!”飞儿打心底里暗暗自骂,“难道这也是被闵天给传染的?”骂了两句,他就将刚才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都给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回头又一次推门出去,仍旧是那一间狭窄的小房间,眼前所遇到的事情也实在是太过诡异了,难不成会是鬼打墙吗?不对,虽然飞儿并没有真正遇到过鬼打墙,但至少,他理解中的鬼打墙并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为了证实自己所处的这两个房间并不是鬼打墙的那种错乱的空间,飞儿是决定要亲自给它试上一试。 假设说如果,自己现在所遇到的真的就是鬼打墙的话,那么,只要从这边房间往对面房间扔过去什么东西,它都应该会在这鬼打墙的链接点处被折返回来reads();惊梦:爱之渺茫。要真的是这样,眼前所见的这两个房间,其实就只是一个房间而已,是有什么鬼怪在这道木门上做了手脚罢了。 大概计划了一下,飞儿就开始行动。 先将那木门朝其中一边打开,用鞋子给它顶住,然后再将另外的一只鞋子朝着对面的那个房间扔了过去。就在飞儿准备好被自己的鞋子砸到脸的时候,他只听“噗”的一声,那鞋子居然没有被折返回来,而至掉落在对面的那个房间里面,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了。 这不是鬼打墙?两个房间都是货真价实的现实空间吗?飞儿有点错愕了。如果这真的是鬼打墙,他还比较容易接受,毕竟有怪异处就必定就有怪异之物,鬼打墙也只是一些俏皮小鬼的惯用伎俩,只要把它给找出来毒打一顿,自然也就能够出去了。 然而,现在所遇到的居然不是鬼打墙,这又该如何是好呢? “是谁!谁在捣鬼!!”飞儿扬声怒喝,燃起一颗硕大的火球就朝对面那房间砸了过去,火球也并没有被折返回来,直接就打在了对面房间尽头的那面墙上,轰出来一个黑印子。这样的举动并没得到任何回应,飞儿也只是想发发脾气罢了。 安静下来之后,他又细想了一下,这两个一摸一样的房间,在自己进入之后就被连接在了一起,活像一个捕捉鸟的陷阱一样,在这背后,又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在操纵着什么机关呢? 如果说这两个房间真的是被机关给闭合到一起的,那么,在这房间的交界处,应该会有一条用于机括活动的裂缝。想着,飞儿就开始一分一寸地去检查这两个房间的墙身和地面,尤其是那到木门的位置。虽说找到裂缝也是无计可施,但至少能够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被困死在这里的,心里的那种不安,也许就能够舒缓一些。 循着这两个房间的墙身绕了好几圈,飞儿并没找到那所谓的缝隙,就连地板也都是被粘得密不透风的,天花顶上就更别说了。除了其中一面墙的有飞儿用火轰过的焦黑之外,这两个房间实在有些过于完美,一尘不染的地面和墙身,完全一样的吊灯,不管左右都能往前推开的木门。 不对!在这一瞬间,飞儿仿佛想到了一个关键之处,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悬在他的脑海边缘,不进不退。 是自己疏忽了,打从被困在这里之后,只是一个劲地去思考这两个房间的空间关系如何,却忽略了眼前的这道木门。如今慢慢回忆起来,这两房间里唯一的木门,才是最诡异的东西。不管进去还是出来,每一次经过这道木门,飞儿都是从右边将它往前推开,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动作,确实很难被人所察觉。 之前所经过的那些房间那些木门,飞儿也都是用同样的一种开门的方式,伸手往前一推也就过来了。难道说,这门的打开方式不一样,所到达的房间也就都不一样吗?这样的一种想法似乎有点过于天马行空,十分的不靠谱,然而,在这大千世界之中,原本就存在着许许多多无法解析的事物,只是有一些还没有被人察觉到的而已。 先不说逻辑上能不能支撑这样的一种可能性,不论是真或是假,都得先试上一试才能有定论,就算真的是不靠谱的,那后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走一步算一步,再去想别的办法也就是了。 坐言起行,既然进来的时候是从右边推开的,那么要退出去的话就应该是相反的做法吗?从左边拉开?想着,飞儿就将那道木门重新关好,这样一道没有门把也没有洞的木门,要往后拉还是有些费劲的,飞儿也不是个能够耐心干细活的人,让他从门框边上把门给抠出来,他才不干。 要一个能够着力的拉手,说还不容易吗,木门也就只是一道普通的木门而已,只要在门上开一个能让手指勾住的小洞就行了,飞儿的爪子本来就跟猫一样是带尖钩的,手指那么用力一按,就在门上开了一个小洞,手腕一下用力,门也就被他给拉开了。 然而,在他把门往后拉的同时,却感觉到在门的后边有着另外的一把力将这道门往他的这边推了过来reads();白雪吹柒。飞儿完全没预料到这门后面居然会有人,而且也在这个时间点上来开门,事情发生得突然,他心底一紧,一个踉跄往后退开一步,另一只爪子就已经抬起来了,想着不管是谁,都先给他来一爪子再讲道理。 一巴掌扇过去,飞儿的爪子硬硬地停在半空,并没打在那人的脸上,然而他却听到了一声嚎哭,站在门外那个差点被自己扇了一爪子的人,竟然是闵天!他显然也没想到飞儿会在这门后面,被吓出了一声惊呼,然后就像是久别重逢的一样抱着飞儿嚎啕大哭。 “啊…………飞儿哥!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呀……”闵天紧紧地搂住飞儿的腰。 “你怎么在这?”飞儿推开闵天,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这人确实就是闵天。 “你还说!”闵天将飞儿的手给甩开,一脸憋气着说,“这不都是因为你呀,害我差点就被那些怪物给吃了。”说着,他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在他背后的那个房间已经不再是封闭的房间了,但却又不是飞儿最开始走进来的那一个,只听闵天继续说道,“对呀!猫帮我对付那些怪物来着,怎么还没跟上来呀?” “你们?一直都在一起吗?” “我说飞儿哥,你究竟是怎样了呀?哪里不舒服吗?”说着,闵天就伸手摸了摸飞儿的额头和脸颊,“我们都是追着你才到这儿来的,你可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呀?”听他这么一说,飞儿就更懵了。 “追我?为什么要追我?” “你真的不记得啦?”闵天也是一愣,随即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些了,快跟我走,猫一个人在那边,可能要顶住不了。”说着,闵天一拉飞儿就转身往回走。 “你们遇到了什么?”飞儿跟在闵天后头,一连穿过了好几个房间。 “猫说,那些都是这里研究失败了的实验体。” “失败了的……?”听到这样的一个词,飞儿打心底里就有着一种难以开口的感觉,很不是滋味。el这个长生不老药的实验,究竟踩着多少人的牺牲,才能走到黑猫和小白那样的一个实验阶段?人到底要有多疯狂,才能不惜一切地去实现那所谓的“千秋大业”? 闵天轻声叹了一句:“什么鬼的阴社呀,说白了就是把那些怪物扔在这里自生自灭罢了。” 一堆实验体被丢在这封闭的空间之中,所谓的自生自灭,说白了,其实就跟炼蛊一样,不管是什么生物,都有着天定的求生本能,胜者生,败者死,谁都不知道一群失败了的实验体被丢在这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几句话的功夫,飞儿跟着闵天就又穿过了好几个房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房间就变得跟刚才自己所走过的房间不太一样了,刚才的那些装潢变成了无坯房,每个房间顶上的吊灯,也变成了一盏只有微弱光亮的小灯泡,空气开始有些浑浊,耳边也听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噪杂之声。 “猫!!你在哪?”闵天喊了一句。而就在这一句之后,这房间里的其中一道门就被猛然推开,黑猫从那头窜了出来,只见他双手握着青龙骨刀,身上染满了血迹,左侧脸颊到脖子处留着三条血淋淋的伤痕,额头上披着血,大腿处还有着被野兽撕咬过的痕迹,一看就都是新伤,还在流血不说,就连他走过来的地面,也都印有他的血印子。 飞儿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只听黑猫朝闵天说了一句:“找到他了?快走!” 闵天也没说什么,答应了一声就拉着飞儿从另外的一道门走了出去,外头的一个房间是一个长条形的过道,距离尽头那边的门,大概要有五十米远的距离,然而,就在他们跑到一半的时候,忽听身后“嘭”地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连串的嘶吼,回头一看,站在后头的那一只庞然大物,就是连飞儿也被吓得一愣。 第八十一章 下落 - 异社秘卷 - 白九少 那是一只像老虎一样的巨兽,全身披着青黑的短毛,虎纹,头上长着独角,嘴里露出巨齿,身形壮硕,要说它像是一只恐龙,那也不算是夸张,看它那四肢肌肉横行、孔武有力,就连身后的那一条长长的尾巴也比平常人的胳膊要粗上一些。 对阵这样的一个强敌,还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也难怪黑猫会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 只见这黑猫双刀横在身前,身体轻轻弯曲,是一副随时就要进攻的架势,然而他却没有直接扑上去,想必是刚才的一轮激战,让他对眼前的这个敌人有所畏惧,所以不敢再贸然进攻。只听他低声哼道:“你们先走!我来殿后!”话语之中微微带颤,失去了平日里的那股高傲和自信,显然,黑猫对这样的决定毫无信心。 “一起走啊!”飞儿一把按住黑猫的肩头,火球就在他们身旁燃起。 “不!”黑猫开口一个字,“我们不是它的对手,它不是实验体!是妖怪!” “什么?妖怪?”飞儿愣了一下,真身如此强壮的妖怪,他也是第一次见着。要说跟人类混过血的妖怪吧,大多都没法再变成这种模样的了,身上的野兽特征也会随之消失,至于眼前的这一只,显然就是血统纯正的野生籽。 “怕什么呀,飞儿哥不也是妖怪!”闵天大吼一句,就看见那青色老虎咆哮着就朝他们冲过来了reads();帝王恋歌。 “你妹……”飞儿话还没说出半句,就只听头顶一声狂啸,硕大的黑影直扑下来。那青色老虎的速度之快,比起黑猫,那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想逃就已经迟了。“咔当”的一声闷响,黑猫横刀在前,双手顶住刀背,那青色老虎的獠牙咬在青龙骨刀之上,两者就较上了力。 只不过,黑猫的力气显然不能与这青色老虎相匹敌,飞儿站在黑猫身后双手用力顶住他的肩膀,就感觉到那一股压力无比巨大,自己身前这黑猫的小身板,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飞儿哥!猫!”闵天站在后头,也不知该怎样才能帮上忙。 “闵天……别过来!”飞儿咬紧牙死死地顶着,驱使火球就朝那青色老虎的头给砸了过去。 灼眼的火光一砸,青色老虎就又发出了连串的嘶吼,显然是被激怒了,扬起巨爪就去抓那个火球,它的速度之快,几乎是一伸爪子,火球就被它给掐灭了,所幸的是,它并没察觉这燃起火球的灵气是从飞儿身上来的,在它掐灭一个火球之后飞儿又给它点上一个,没一会的功夫,眼前这只大猫的注意力就全被那小火球给吸引过去了。 眼看这青色老虎一下走神,黑猫猛然用力将那青龙骨刀从它嘴里抽了出来,紧接着反手一刀就向它脖子给捅了过去,火光之下,只听一丝极其细微的“哐当”声,然后,就看见黑猫手上的青龙骨刀直直地插进了青色老虎的脖子处,血花从刀身上血槽往外喷溅,洒了黑猫一脸,一阵极其浓烈的血腥气充斥了整个房间。 又是一声“哐当”的声响,似有什么金属的物件掉落在地上,飞儿循声看去,搜索着地面,然而,所看到的那一块金色的怀表,却让他的脑子泛起一阵嗡鸣,他整个人都给僵住了,身体在瞬间失去力气,就连站立着的双脚也都不听使唤地软了下来。 “啊~!”耳边传来闵天的一声惊呼。 “该死,快跑!”黑猫双手抽刀转身就朝后头的那道门窜了过去。 耳边的声音极其混乱,飞儿仿佛听到了闵天的惊叫,又听到了那青色老虎的吼声,然后又夹杂着许多乱七八糟的声音,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听到了那些声音,只知道自己的双眼注视在那一个金色的怀表之上,视线和注意力就再也移不开了。 四周的景象都变得模糊,只有那一块金色的怀表清晰可见,飞儿伸手将它捡了起来,郑重地收进了自己的衣袋里,身后是闵天用力的拉扯,他在潜意识的驱使之下从地上爬起,转身要逃跑的时候,却只感觉肩头一阵灼痛。 迷糊的意识在刹那间苏醒,脖子旁边有着一股陌生的体温,刚才的那一只青色老虎,竟然没死?而且它现在正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肩头?它的血和自己的血混在一起,飞儿整个人就都懵住了,心里唯一的疑问却不是“自己是不是要死了?”,而是“自己究竟是谁?”。 这一个梦,好像做了很久,比以往所有的噩梦都要久,然而,跟那些噩梦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没有被吓醒。 飞儿缓缓睁开双眼,眼神迷离,过了好一阵子,他的意识才从噩梦中挣脱出来,他抬头看了看闵天和黑猫,又看了看身处的这个环境,是在楼梯拐角的位置,而就在闵天身后的上方,墙壁之上正挂着硕大的一个阿拉伯数字“10”,然而,从七楼到十楼之间的这段记忆,却丝毫没有任何印象。 “飞儿哥!你可吓死我了,你到底怎么了呀?”闵天蹲在自己身旁。 “这是哪里?”飞儿开口就问。 “你没磕坏脑子吧飞儿哥?这,十楼啊。”说着,闵天就回头跟背后站着的黑猫对视了一眼。 “我……”飞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是有疼痛,却并没受伤,“我怎么了?在七楼,发生了什么?” “能发生什么呀?” “那些房间,那只老虎……”飞儿细细回忆着,却又无力去证实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都是梦吗?” “真的磕坏脑子了呀reads();被遗忘的时光。”闵天揉了揉飞儿的头,痛,大概是晕倒的时候撞在阶梯上了,磕了一个大包,闵天继续说道:“飞儿哥你是不是饿了?低血糖啊?走着都能晕倒,还从上面给滚了下来,丢不丢人啊。”嘴上虽然是数落着,可飞儿却觉得,这样的相聚已是来之不易。 “还能走吗?”黑猫冷冷一句甩了过来,“我刚上去看过,电梯就在前面拐角,上面,没有活人。” “什么叫……没有活人?”飞儿抬头看了看黑猫,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太上来。 “都是那小怪物杀的吧!”闵天邹着眉头,“我看啊,这整栋大厦都被他给灭口了,没一个活的。” “走吧,去看看。”飞儿扶着墙上的扶手站起身,身上有些疼痛却并不难受。 十层是这栋秘林研究所的研究厅,从楼梯间进去就是一个硕大的厅子,用玻璃墙分隔开一个又一个的小厅子,里面的仪器飞儿都没能叫得出名字。在这些研究厅里头,站的都是那些被冻得全身僵硬的冻人,他们三人仿佛是走进了冰雕馆里一样,然而,那些栩栩如生的“冰雕”在几个小时以前,可都是身怀暖意的活人。 飞儿深抽了一口凉气,在其中一个研究厅的玻璃墙边停了下来:“他们,都……” “都死了。”黑猫从飞儿身边走过,冷声一句,朝的是电梯的方向。他对这些在瞬间逝去的生命毫不留恋,甚至还带着一种怨恨,如果真要他去做些什么的话,他可能会选择将这些冻人全部打碎,然而,这样的举动只能泄恨,所以,他正视了他的目标,接近终点的兴奋让他继续前行。 通往地下室的电梯在拐角处,也正停在十楼,按了一下门边的按钮,门就被打开了。闵天就奇怪着说赤小哥走在前头的话,这电梯应该已经把他送下去了才对,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下去了,那这电梯也应该停在下面啊,为什么会停在十楼的呢?就像是故意在这等着他们一样。 尽管带着这样的疑惑,他们还是进了这部电梯,门关上了,电梯也开始下落。因为这电梯只在十楼和负一层来回,所以上头的仪表盘上只有两个数字,就是阿拉伯数字的“10”和“-1”,在电梯到达负一层以前,亮灯的都是那个数字十,他们也只能是干看着,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然而在数字十灯灭之后,负一却没有亮起,电梯还在下落,门也没有被打开。 “太久了。”黑猫冷哼了一句。 “什么?”闵天后知后觉地问。 “太久了。”黑猫又说了一句。 飞儿也已经感觉到了,心里默念的五分钟都过去了,短短的十层楼,就算电梯再怎么残旧也不用那么久的时间。而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他们还能够感觉到电梯正在往下落着,并没有停下,六分钟已经过去了,心里又默数了六十秒,还是在往下落着,十分钟了,按这样的一个时间,再慢的电梯也能走五十多层了。 难道说,这秘林研究所的地下室不是紧挨着地平面往下建的?而是建在很深的地底下?不对,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这台一直往下落的电梯,又会通往哪里?从下降的速度和时间上推算,已经下落超过六十层了。想着,飞儿的心就开始微微发颤。 “我不是……还在做梦吧?”自打进入这秘林研究所,飞儿就觉得身边的事情都来的太不自然了,压根就不像是现实里所能发生的事情,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真真假假的幻象给逼疯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