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身份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炎曜王朝,天澈六年。 初夏的夜晚该是清风微拂,可独独今夜分外异常,在漆黑的笼罩下,气氛更是阴沉得快让人窒息。 “姐姐,您还是老老实实招了吧,夜也深了,可别耽搁了皇上歇息。” 关雎宫里,刚册封有一年的苓妃一身金丝滚边的华贵宫袍站在白苏面前,高高在上的审问着,眼梢微撇了眼座椅上依旧撑肘假寐的帝王,嘴角的阴笑得意的加深。 皇上自始自终都没开口说过话,准是放心的由她处理此事了,今夜,她定要永绝后患! “清者自清,我没什么可说的!”跪在地上的白苏淡然的抬起头,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却是问心无愧的落在她身后的男人身上。 那里坐着的是炎曜王朝的天澈帝,他二十三岁登基,朝野权势重新洗牌,心性沉稳的他以一动不如一静的态度,渐渐的也瓦解了朝廷内外所有对他不利的势力,牢牢稳固了自己的大好江山。如今也不过才二十九岁,暂无子嗣。他不止有着俊逸脱俗的容貌,性子更是温厚淳和,光是他的身份就足以让天下女子梦寐以求了,何况他又是炎曜王朝建国一百年来唯一一个这么年轻俊美的皇帝,更加令天下女子芳心易动。 她,不就是其中一个吗? 初见,满庭芳中,他浅笑勾唇的弧度,如刹那盛开的梨花,她一颗还未来得及控制的芳心已遭他虏获。 “姐姐,都到这时候了,你怎还如此顽固!” 苓妃倏然俯下身,在白苏耳畔轻轻说了一句话,惹得原本镇定的白苏惊骇万分,她再也顾不得尊卑,跪着扑上去,“皇上,无凭无据的,为何白家已经落得个抄家的下场?” 犹如天籁的嗓音叫得有些尖锐,座上的男人懒懒睁开了假寐的眸,倾身,修长的手指轻托起她的下颌,似笑非笑,答非所问,“苏妃吗?奇怪了,你长得并非容易令人遗忘,为何朕这两年来一丁点儿也记不得你的存在呢?” “皇上……” 白苏痛苦的皱眉,那看似温柔的举止力度实际很重,温和的眸色迸发着苍鹰般的锐利,逼得她难以适从。 那是因为她打一进宫就对敬事房的总管谎称自己有心悸病,不宜侍寝,总管生怕她真的会在侍寝的时候病发,伤及皇上,自然不敢随便将她的牌子摆出去了。 “苓妃,不是说让朕看场好戏吗?!”尉司隐倏地放开了颤抖的女人,勾唇一笑,一派悠然的端起茶樽喝了起来。 白苏看到他笃定的眼神,再看白茯苓胜券在握的表情,她的心不安极了。 不会的!他们只是诬陷她与人私会,不会发现她的秘密的! 然而…… “娘……” 稚嫩的童声从后方传来,她煞白了脸回过身去,担忧多过惊喜。 明儿,她的孩子! “姐姐可认得这孩子?”苓妃把孩子从宫女手中抱到白苏面前。 白苏努力克制住伸出手去抱的冲动。她怎会不认得,这是她不畏世俗眼光,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啊! “不!我不认得!”她反应激烈的摇头,为了明儿,为了白家,她今日就是死也要否认到底! “要娘抱……”两岁大的孩子似乎不太喜欢这个怀抱,转着小身子,要投入亲娘的怀抱,那渴盼的眼神凌迟着白苏的心。 孩子,她的孩子! “既然不认得,那么,接下来妹妹要做的事就不关姐姐的事了!”苓妃阴森的笑了,转向贴身婢女,“忍冬!” 忍冬知晓主子的意思,立马从袖中拿出一根粗长的银针,看得白苏骇然瞠目,心惊胆颤。 不!不要伤害她的孩子!不要! “娘……哇呜……娘,明儿怕!”被粗鲁抓过去的小手不停的挥舞、挣扎。 求你放过孩子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不要!!” 眼看那针就要扎在儿子纹路还未清的掌心上,白苏凄厉的叫喊,以最快的速度扑过去一把将孩子抢了过来,将孩子紧紧护在怀中,不停的安抚,“明儿乖,娘在这,别怕,娘保护你!” “臣妾这出戏演完了,还请皇上定夺!”苓妃得逞的笑了,上前福身,媚着声道。 “苏妃,纵然朕有怜香惜玉之心,可面对一个对朕不忠不贞的女人,你叫朕如何怜得起来。”尉司隐离座,只是淡淡的撇了白苏怀中的孩子一眼,随即下令,“来人,传朕口谕,白家犯了欺君之罪,罪不可赦,念在白家过去的丰功伟绩上,赐毒酒,连同包庇苏妃入宫等人一同定罪!” “皇上,求你放过孩子,他是无辜的!”白苏抱着孩子双膝跪下,一手紧紧抱住他欲要离去的脚,苦苦哀求。 此刻,她唯一能救的只有孩子了!可是,他会让她救吗? 如果他能,也不枉她对他心动一场。 “他的存在,将来会让朕想起朕贵为一国之君却曾被一个弱女子玩弄于鼓掌中呢!”黑如曜石的眸不见一丝温度,嘴角挂着的是淡淡的嘲笑,接着,他俯下身,在她耳畔冷冷低语,“他生,难保不会有另一个白家出现!” 白苏恍如当头遭雷劈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眼角流下了可笑的泪。 原来,他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铲除白家,自古以来,帝王最怕的莫过于臣子功高盖主,若赏无可赏,也只剩死路一条。 怀里幼小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止住了哭声,伸出粉嘟嘟的小手替母亲抹泪,“娘不哭,不哭……” 白苏把孩子紧抱在怀,有意止泪,无奈却落得更凶。 透过她晶莹的泪珠,尉司隐仿佛看到了她难以启齿的过去,黑眸倏地深沉。 “皇上,您也累了,剩下的就让臣妾来替您处理吧。”苓妃知道皇上就要心软了,女人的眼泪无论何种情况下对男人都是最有效的,她赶忙上前打断道。 “也罢,就交给你了!”尉司隐收敛心神,抬脚毫不留情的踢开了临死还把他当救命草的女人,拂袖走出关雎宫。 小孩子仿佛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般,在母亲怀中不停的哭,洪亮的哭声划破整个死寂的夜空。 “小姐,你希望奴婢我怎么处置你母子二人呢?”君王一走,苓妃立即露出了丑陋的本性。 “既然你还记得我曾是你小姐,看在过去我待你不薄的份上,我只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帮我把孩子带出宫去,找个好人家将他抚养成人。” 白苏且不管她为何知道孩子的事,现在救孩子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她身上了。 “你求我啊?”云茯苓嗤笑,转身坐回刚才尉司隐坐的位子上,“我怎么看不到你的诚意呢?” 圣旨一下,白苏知道自己死罪难逃,她牙一咬,抱着孩子笔直的朝她双膝跪下,不停的磕头,“我求你!求求你救我的孩子!” “哈哈……想不到你高高在上的白家二小姐也有跪着求我这个卑贱奴才的一天!” “为何?为何你这般恨我?我有伤害过你吗?为何你要恩将仇报?”最后一句,白苏发怒的吼叫出来。 “不为何!只是觉得老天过分眷顾你了,而对我太不公平,同样是千金小姐,为何我却沦落到要当你的丫鬟,听你使唤!”云茯苓眼底闪过阴毒之色,倏地躬身压低了声音对她说出一个更残忍的真相,“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我姐姐也是你害死的?”白苏惊愕,姐姐不是小产死的吗? “待会你下去问她不就知道了。”云茯苓指了指地下,冷笑着坐直了身子,而接到她眼神的忍冬立即上前抢孩子。 “不要!不要夺走我的孩子!” 从小养尊处优的白苏哪里是做惯粗活的忍冬的对手,没拉扯几下,孩子就被夺走了,她爬起来扑过去,却被两名太监抓住了。 “娘……娘……”孩子凄凉的哭叫着要娘。 “明儿,别怕,娘在这!”白苏一面挣扎,一面流着泪安抚哭泣的孩子。 “忍冬,送苏妃娘娘上路!记得,别让她死得太快。”云茯苓阴狠的笑了声,看向白苏,“我会让你们母子在黄泉路上相伴的,可别说我不顾咱们过去的主仆情谊了喔!” 白苏看到忍冬端上来的毒酒,再听到云茯苓的话她更是激烈的挣扎,两个太监急得一人一个拳头打在她的小腹上,让她痛得失了大半力气。 “不唔……” 毒酒被强行灌入,她瞪着眼看到云茯苓拿出丝绢狠毒的覆盖上了明儿的口鼻,她的孩子用他微薄的力量蹬着腿,直到那双小腿再也蹬不动。 外面,狂风骤然大作,夜空劈起了雷鸣闪电。 闭上眼的刹那,她满心恨怒的奢想:如果能再重来,她定要他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比这更惨痛百倍的代价! 重生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你看,娘娘是不是哭了?” “娘娘定是被人伤透心了,才会连在梦中也落泪。” 守在关雎宫里的两个宫女站在榻前交头接耳,专注在榻上尚无清醒迹象却不断落泪的女子。 “明儿!” 白苏在惊悸中醒来,痛彻心扉的呼唤划破了整个关雎宫的寂静。 “娘娘,您醒了?可有哪儿不……” 白苏惊魂未定的看了宫女一眼,而后,视线一点点环视自己身处之境。 入眼的是熟悉的纱幔,还有用做更衣的芍药屏风,那是她亲手绣的,她当时一共绣了两幅,一幅牡丹,一幅芍药,牡丹的那幅送给她曾视如姐妹的云茯苓了。 她的心猛然惊跳了一下,这里是关雎宫! 她没死! 是谁救了她吗? 那明儿呢?明儿那么小的孩子来得及被人救下吗? “明儿……” 思及此,白苏连忙掀被下榻,赤着莲足朝外奔去。身后的两位宫女看到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以为她傻了,唯恐她出去出了事殃及自己,赶忙追上去。 “明儿……”跑出殿外,昨夜她的孩子被活生生捂死的地方,她看到花团锦簇的地毯如新铺,急得随手抓来一个宫女,“明儿呢?他在哪?” “奴婢不知谁是明儿,娘娘饶命!”守在殿外的小宫女惊惧的跪下。 “明儿是不是死了?你告诉我!我的孩子是不是死了!”白苏抓着小宫女的双肩疯了似的摇晃。 “孩子?娘娘,您……”从里边追上来的两名宫女面面相觑了下。 娘娘莫不是疯了?从未得皇上宠幸过,哪来的孩子? “是她!我的孩子定还在苓妃手里!”扔开小宫女,转身就要往长乐宫去。 “苓妃?娘娘,您别冲动啊!苓妃今日刚册封为妃,你这时候去无非是自讨苦吃!”叫住她的自然是追出来的两名宫女之一了,那名被白苏揪来质问的绿衣小宫女早就吓得瘫软在地。 刚册封为妃? 白苏震惊的停住了迈出去的脚步。 云茯苓被册封为妃已经是去年初秋的事了,怎会是今日? 莫非,她不是没死,而是重生回到一年前了! 也就是说她的明儿没被那狠毒的女人害死,白家三百多口人也没因她遭殃? “哈哈……好!好极了!苍天有眼,这一次,我决计不会再重蹈覆辙!谁都别想伤害我在乎的人!自然,欠我的,一个也跑不掉!!” 她望天狂笑,只穿着白绸寝衣的身子看起来是如此纤细薄弱,可奇的是她掷地有声的话语所带出的气势竟是那样强悍,灿若星辰的瞳中竟透出彻骨的狠意,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几名小宫女早吓得瑟瑟发抖的双膝跪地,娘娘怎么跌了一跤醒来后仿佛变了个人?那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哪里还寻得到分毫? ------ 新文开启,亲爱滴们喜欢的话要乖乖收藏喔,爱你们!(~ ̄▽ ̄~) 计引皇上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御花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古柏藤萝,奇花异卉,外加纵横交错的花石子甬路,千姿百态,各领风骚,将整个御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 “陆英,可觉得今年秋天的花开得比往年好?” 庭荫花石小路里,三三两两的人漫步走过。 “回皇上,今年的花确实开得比较好,如同皇上掌管的江山一样,年年锦上添花!若是后宫再开枝散叶,就更好了。”陆英亦步亦趋的跟在君王身后笑吟吟的奉承道。 “前半句还中听,后半句,掌嘴!”尉司隐倏地刹住脚步,目光锐利渗人。 “是!奴才知错了!”陆英公公苦着脸自打起嘴巴来,谁让他左右不是人呢,太后的吩咐他不敢有违啊! “停!” 威严的一声低喝,才打了几下的陆英以为皇上宽宏大量饶过他了,欣喜的躬身谢恩,“奴才谢皇……” “闭嘴!” 头顶上传来不悦的喝止,陆英立即软下双膝,紧紧闭上了嘴,大气不敢出了。 “嘶……” 尉司隐没听错,真的有其他声音在别处响起,且这声音听起来大为不妙。 莫不是哪只小野猫被困住了? 他邪肆的勾唇,撩袍,大步流星的穿过庭荫小路。 陆英也听到了,眼神示意身后的两名侍卫赶紧跟上去,自己则是紧紧闭着嘴,不敢有半点松开…… ・ 他来了! 站在蜿蜒在假山石上的刺海棠旁,白苏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颗心悬得更紧,左手紧抓着右手,那刺骨钻心的疼令她柳眉紧蹙,甚至连额上都渗出细微冷汗了。 若不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断不会如此伤害自己。 他不是说书人嘴里那些昏君,他不是随便一个女子撒撒娇就会心软的那种男人,他看似温厚实则狡诈,就如同一个看戏人,在一个你看不到的地方看着每一出别人为他上演的好戏。 她想,血,应该能让他触目惊心吧? “果真在这!”寻声而来的尉司隐龙心大悦,只不过,不是野猫,是一个美人。 美人背对他而立,身姿聘婷,纤弱如柳,光看背影就觉得赏心悦目。 “参见皇上!”白苏在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的刹那飞快回过身,随即佯装受惊的曲膝行礼。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正不争气的颤抖着,无需刻意去装,而是他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压得她快透不过气来,尤其是当那双锐利如鹰的眸光灼灼的盯着她瞧的时候,她只能把头低得更低。 不知为何,尉司隐觉得这般柔美的嗓音,当是深深似海,静静似风,不疾不徐,悠悠入耳才对。 看来,他的出现吓坏了这小美人呢! “平身!”他上前一步,单手扶起她。 随着她缓缓站起,深深低垂的脸也一点点展露在他眼前,他也终于得以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 恰如初见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一袭水蓝色宫袍,里着淡紫红裹裙,万千青丝绾了个凤髻,上头仅以一朵盛开的芍药珠花点缀,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人忘魂。 “嘶……” 细微的呻吟令尉司隐醒了神,白苏也飞快缩回自己的手,藏在背后。 她乱了,这不是她处心积虑想要的吗?为何关键时刻竟害怕起他的怜惜来? 回想起前世的那日,她无聊兴起游园之意,便独自一人前来御花园赏花,只不过才走到这假山,便远远看到一个身穿黄袍的俊美男子走过来,他身边还挨着一个美艳的妃子,两人有说有笑。 她从不知道自己被逼入宫来伺候的男人竟是这般俊,差点就看得忘了神。要不是那低沉明朗的笑声越来越近,她真的会一直呆立在原地。 小鸟依人状偎在皇上身边的妃子,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入宫当日,她就答应过姐姐,不会争宠,更不会让皇上有机会对她上心。 因为,就算姐姐不说,她也知道自己的身子不配! 于是,她匆忙转身逃离的时候不慎撞上了嶙峋假山,手肘传来的痛感令她低呼出声,耳力甚好的他也听到了,揽着美人过来关心她的伤势。 她受宠若惊,仓惶跪下,低着头不敢作声,只记得那时的他说,“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朕的假山与你有仇吗?” 他的一句玩笑话差点吓破了她的胆,她只能慌忙摇头,她恬淡的个性不喜打扮,一身粗布素衫也难怪他会那么以为了。 “呵呵……朕开个玩笑你倒当真了,起来吧,回去好好处理一下伤势。” 皇上不是高高在上,威严慑人的吗?为何他是如此亲善随和呢? 好奇之下,她悄悄的抬眼看他,岂料,这一眼正好与他深邃含笑的眸光对上,刹那间,她觉得心如鹿撞,不由自主。 那笑容竟如三月绽放的梨花,暖暖柔柔的,好美! …… 那时是春暖花开,这时是秋叶纷飞,相同的地点,不同的时节,不同的心境,她自然不会再受他所惑! “手!”低沉若谷的嗓音言简意赅的命令。 白苏面若不惊的将手迟疑的伸了出去,不敢直视龙颜。 “怎如此不当心?你的婢女呢?”他拉过她的手,看到细嫩的掌心里全是被花刺刺伤的口子,浓眉微蹙。 那担心的语气仿佛他们早已相识好久了一样。 白苏嗤笑,她不会再为他心动的,他温和的皮相下是一颗怎样残忍的心,她再清楚不过了! “回皇上,臣妾尚未找到适合的贴身宫婢。”白苏强忍住想要再次从他手上抽回手的冲动…… 没福分服侍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回皇上,臣妾尚未找到适合的贴身宫婢。”白苏强忍住想要再次从他手上抽回手的冲动。 他大掌传来的热力实在能扰乱她的心! 按照她的穿着,尉司隐是早就猜到她是他六宫里的女人,只是,是哪一宫,是妃是嫔,他可真想不起来。 如此绝色佳人,若不是她有意隐藏自己,就是刚入宫不久,否则他怎会把人给遗忘了呢! “奴才见过舒妃娘娘。”陆英适时的上来替主子解惑,“皇上,这是年前入宫的白家二小姐白苏,您已册封为苏妃。” “是臣妾福薄,一入宫身子就诸多不适,才没那个福分服侍皇上。”白苏镇定的朝他福了个身,莞尔而笑的自我解释道。 “不愧是宸妃的妹妹,白家尽出美人呢!”尉司隐立即展眉而笑,再次伸手扶起了她,这次,他的手直接环上了她纤细如柳的腰肢。 听到她是白家的人,想必此刻面上虽是笑着,心里已经开始计算着如何防她了吧! “皇上说笑了,臣妾哪当得起美人二字。”白苏任他揽在怀中盈盈一笑,心中的不屑不动声色。 “朕说你是你就是!”尉司隐笑着轻点了下她的鼻子,“朕倒忘了,苓妃过去是你的贴身丫环,苏妃不会怪朕夺人所爱吧?” “皇上言重了,苓妃能够得到皇上的恩宠是她的福分,臣妾也由衷替她高兴!” 前世,她的确真心替云茯苓高兴,不过,现在,她只会将所有她曾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苦痛全都一一加倍奉还回去! “你能如此想就好,朕待会替你物色一个人选作为贴身婢女,也算是弥补朕夺你所爱的罪了。”尉司隐温和的笑道。 “皇上莫要如此说,臣妾受不起。”白苏早知他会如此做,却还是佯装受宠若惊的模样道。 “怎么?不放心朕替你物色的人?” 似笑非笑的一句话又令白苏一惊,他好似十分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 “臣妾不敢!”她转而摇头,随即镇定自若的福身,接受他的好意,“臣妾,谢主隆恩!” “哈哈……好!如此说定了!晚些朕就让陆英把人遣过去给你,现今,你手上的伤势最重要!”清朗的笑声如泉泉流水般悦耳动听。末了,他敛笑,侧眸命道,“陆英,派人去未央宫知会宸妃一声,朕改日再去听她抚琴。” 来不及意会他的宠溺,白苏悚然一惊,他本来是要去姐姐那? 那她这一出戏不就演得太不对时机了吗? 姐姐定不会原谅她的! 他是故意的吧!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让她们姐妹为争宠吃醋而反目成仇! 呵……到底是帝王,心机怎是一般人能比的呢! “走吧,朕带你回去包扎手上的伤口。陆英,立即宣鬼卿到关雎宫!”威严的下令完毕,尉司隐揽着美人转身往关雎宫的方向。 邀宠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禀皇上,鬼卿御医今日告假了,明日辰时才回宫。”陆英在身后如实禀告。 “告假?谁允他的假了?”尉司隐再一次蹙眉。 “是皇上您当初封鬼卿为宫廷御医的时候亲口允的!您忘了,每年的这一天鬼卿御医都会告假的。”陆英尽职的提醒道。 “原来今日是八月八啊,朕还真给忘了!”他瞬间悦然展眉,改而轻快的语气道,“看哪个御医当值,速速宣来关雎宫!” 这下,可算是彻底引起了他的注意力,白苏一丁点也不觉得欢喜,反而心情越加沉重起来。 鬼卿? 前世在宫中生活两年,她虽深居简出,倒也听过有关这个御医的只言片语,却从未有幸见上一面。 听说,当初皇上有意封他为正四品院使,而他却只求个六品御医当。 既然淡泊名利,为何又要当宫廷御医?他也同她一样有说不得已的苦衷吗? ・ 皇后之下就是四妃最大,所以自当是一人拥有一座独立宫殿。 长乐宫,正是刚受封的苓妃的宫殿。 此时,长乐宫的新主人正接受众妃嫔,各贵人等的道喜,本洋洋得意的享受着四面八方的吹捧,没想到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整个长乐宫瞬间噤若寒蝉。 “啪啦!” 一声脆响,云茯苓拿在手上的送子观音摔了个鸡零狗碎。 “白苏那贱.人居然懂得出招勾.引皇上了!”云茯苓狰狞着脸拍案而起,咬牙切齿的模样令人看了胆颤。 “苏妃娘娘不是一直深居简出吗?怎会突兀在这当口上出来邀宠?” “想必这又是一出手段,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呢吧!” “听闻苏妃娘娘天资聪颖,更是才华卓绝,容貌自不在话下,再加上又是白家的人,得皇上恩宠是迟早的事。” …… 穿堂上的莺莺燕燕唧唧喳喳的谈论了起来,倏然,又是一声巨响,顿时静如死灰。 “你们都当本宫死了吗?!”云茯苓冷厉的怒喝。 “苓妃娘娘恕罪,妹妹们告退!”避免被迁怒,众人赶忙行礼退去。 “滚!一群拜高踩低的贱.人!”云茯苓气得拨掉桌上的茶几,不顾身份的怒吼起来。 白苏,你不是说这辈子只想安然过日吗?今日背着我演的这一出又算什么?! ・ 当值的老御医很快来为白苏处理了伤口,日理万机的皇上在陪她回到关雎宫后就收到一则有关朝政的消息,他便速速回去处理政务了。 不可否认,看着他离去前脸上一闪而过的凝重,她还是晃神了。 既然能无时无刻都在关乎国家大事,为何就不能放过白家一马?就算有朝一日白家真的威胁到他的皇位,相信以他的能力,要赢并不难不是吗? 为何,为何要急着砍尽杀绝? 在炎曜王朝的历史上,白家的确功名显赫,光是武将就出了五名,文官也出了三名,且都是位高权重级别的。在过去的历代君王里,更别提白家所出的皇妃有多少个了。 民间早有句流言,女子投胎势要投在白家,一出生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凤凰…… 若是可以,她倒一丁点儿也不愿意生在白家,太多的身不由己。 比如,她明明已是不洁之身,却还是被迫入宫为妃,只为了巩固白家在朝中的权势,也为了保全白家而存在。 为了这个责任,她必须承受骨肉分离之痛。 她以为只要听从父亲的安排,她和孩子就能安然度日,谁想,她的隐忍却造就了那样残酷的结局! “禀娘娘,苓妃娘娘到访。”宫女在帘幔外禀报道。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禀娘娘,苓妃娘娘到访。”宫女在帘幔外禀报道。 她,终于来了! 白苏勾唇嗤笑。 倘若她记得没错的话,云茯苓这会是带着皇上赐的冰肌赛雪膏上门来报答自己的知遇之恩。 呵……是啊,知遇之恩! 适逢那年的中秋节,街上所有酒楼、店面全都扎绸挂彩,夜里更是天灯燃放,人满为患。 那一天,本该是合家欢聚,爹却命人抱走她才六个月大的孩子,逼她入宫为妃。她疯了的追出去,追了足足有三条街五条巷,最后在大街上被人群冲散,她被撞倒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可是,一双双脚无情的踩过她的双手。 她错失了追上孩子的机会,也在那时候,遇到了家道中落的云茯苓。后来,她要她随自己回府,收她在身边当伴。名为丫环,可凡是她吃的穿的,哪点少了她了。 云茯苓啊云茯苓,枉我待你如亲姐妹般好,掏心掏肺的,到头来,你竟如此蛇蝎心肠,狠心害我一家! 怪我太傻,自始自终都相信你不会害我,以至于才会自食恶果! 你且看吧!这一次,命运重新翻盘,我定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绝不辜负上苍给我重来的机会! “请她进来,奉茶好生伺候着。” 白苏抬手让为她梳发的宫女退离,唇角淡淡扬起了一抹阴冷笑意。她望着铜镜里出现的那张可比花娇的面容,剪水双瞳更加深沉。 重拾粉黛,只为前路一片血雨腥风。 她,别无他选!谁叫,你不负人,人负你? ・ 茶刚上来,白苏已经信步走出穿堂,刚拿起茶盏的云茯苓只得作罢,盈盈而笑的起身施礼。 “茯苓见过姐姐。” 声如细丝,艳若桃李。一身红艳艳的宫袍、金缕带,金步摇珠环玉绕地点缀乌发宫髻,眉黛唇红,眼眸娇媚如春。 白苏一直都知道云茯苓是个美人胚子,不然,也不会光靠点伎俩就能连跃几级,登上四妃之位了。 不过,那是她前世的想法! 前世临死前,承蒙那个男人的指点,她知道,或许,云茯苓能登上四妃之位真不是她的本事,而是有人刻意放行,只为了借刀杀人! “姐姐?茯苓这般叫你,你是否不习惯?不然,茯苓还是像从前一样唤你小姐好了。”不待免礼,云茯苓已经直起身,佯装大方得体的浅笑道。 四妃平等,本来就不需要施礼,见面时只需额首示意便可。 “凡事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我是皇上封的第三个妃子,按理,你是该叫我声姐姐。”白苏拂袖而坐,婢女适时把茶奉上,她不动声色的端茶浅啜。 云茯苓料不到她会如此说,待目光重新落在她今日的穿着上,更加诧愕万分…… 乞丐都不屑碰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她素来不是喜欢不施粉黛,最好一身粗布麻衣过活的吗?今日怎的打扮得如此华丽? 发髻上那朵芍药珠花更是耀了她的眼,记得她绣好的那两幅屏风画时,曾说过送她一幅,她想也没想就开口要了那幅牡丹。 她说牡丹是花中之王,白苏却笑了笑说,身为花相的芍药也许并不逊于牡丹呢! 难不成,她是在以芍药珠花暗示她,芍药要开始与牡丹争芳斗艳了吗? “我也觉得当如此,叫你姐姐还更显我俩之间的情谊了。”云茯苓忍下心中的疑惑,若无其事的笑着坐在她右边的位置上,眼睛落在了她包扎的右手上,“姐姐的伤可重?怎这么不小心呢?要是我在你身边,你定不会出这种事。” “御医看过了,无碍!你无需自责!”白苏冷淡的回应她的假惺惺,握着茶盏的力道几乎能将之捏碎。 “伤得不重就好。”云茯苓眼里飞快闪过一记狠光,随即又扬起笑容,叫人送上了礼物,“姐姐,要不是您当日收留我,也不会有今日的我。这是皇上今早送我的冰肌赛雪膏,听说抹上后可以渐渐褪去疤痕和印记,还能余香留存,妹妹我想您应当比我更用得着它。” “是嘛!皇上心疼妹妹,怕妹妹身上留痕难为情,我若收下岂不是误了皇上一番心意。”白苏放下茶盏,清眸微抬,淡淡的掠过她推过来的小瓷瓶上。 “人家本来不难为情,现在经你这么一说倒觉得有些没脸见人了。”云茯苓捻帕掩唇娇笑。 “做得出来又何需怕人笑,姐姐都羡慕不来呢!”白苏冷哧了声,云茯苓立马敛起做作的表情。 她果真变了!言行举止无不是对她表示不善! 难不成一个人的性子可以在一夕之间改变的吗? “姐姐,快别这么说,你的身子又不是一辈子好不了了,你听妹妹的话,把这药收下,兴许没几日就好了呢!到时候要服侍皇上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吗?”云茯苓忍下不快,将小瓷瓶推到她眼前。 “妹妹当真这么想?”白苏仍是觉得心寒,她怎能在她面前伪装得这么好?难怪前世的她被吃得那么死。 “是……是啊,我当然希望姐姐的身子快点好,不然姐姐在这深宫里就这样默默无闻的待到迟暮年华,这怎么行!”云茯苓几乎被她闪着犀利的眼神吓到,这一刻,她真的相信,白苏这女人真的在防备她! “承蒙妹妹为我想得这么久远,我怎么也得好起来不是?”白苏冷冷睨着她,脸上始终保持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幸好,云茯苓还没知道明儿的事,看来,老天真的早有安排了! “姐姐想通了就好!”云茯苓皮笑肉不笑的迎合道。 哼!凭她那比狗皮还不齿的破身子还妄想跟她争,真是自不量力! 有才华又如何?貌若天仙又怎样?那样一副惨不忍睹的躯壳,就连乞丐都不屑碰了,何况是拥有三千佳丽的皇上。 “禀娘娘,皇上亲自差了位姑姑过来伺候您,现已在宫外候着了。” 在两人各有所思的时候,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 佛口蛇心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云茯苓惊得从椅子上站起,刚不当她为患的念头顿时消了,皇上亲自差了名宫女来伺候她? “快快有请。”白苏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道。 “奴婢剪秋见过娘娘,见过苓妃娘娘。” 信步进来的是一位年约二十左右的宫女,面容清秀,表情冷肃,看她的宫装就知道与普通宫女不在一个级别上。 难怪,方才进来的小宫女称她为姑姑了。 这人正是专门训练刚入宫的宫女、以及教导秀女们宫规礼仪的剪秋姑姑。 她初入宫那会,还曾受这位姑姑指导过。这位姑姑不苟言笑,甚是懂得为人处事之道,尤其是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里。 白苏怎么也想不到,尉司隐派给她的人会是这么一个人物!如此一来,剪秋的身份不就贬低了吗? 在见到剪秋的那一刻,云茯苓彻底否定了白苏对她构不成威胁的认知。 “将来能得到剪秋姑姑在身边服侍,姐姐真是好福气!”她语气里酸酸的道。 “妹妹说笑了,皇上从我这里得到了你这么一位‘好’妃子,说是要给我寻个婢女填补你原来的位置,好补偿我呢!倒是为难剪秋姑姑了。”白苏伸手示意剪秋平身,而后莞尔一笑,定定的看向她。 “娘娘言重了,同是在宫里当差,没什么难不难为的,娘娘以后唤奴婢剪秋即可。”剪秋面不改色的退到一边,螓首道。 “也是呢,皇上想得真周到!姐姐,你不会怪我吧?”云茯苓试探的问。 “怎会!妹妹能有今日,我自是替你高兴!”佛口蛇心,谁都会! …… 两人又一番夹枪带棍的唇舌之后,云茯苓满心妒火的走了,白苏看着桌子上的小瓷瓶,拿起来端详了一会,目露冷笑,“剪秋,把它拿去扔掉!” 重生后的她不会再仁心仁义,既然他能将剪秋遣过来给她,那她自然不会客气! “是!”剪秋恭敬的应声,上前接过小瓷瓶就出去了。 白苏抬手轻揉眉心,应付完云茯苓,下一个,应该是她的姐姐了吧! “禀娘娘,未央宫来话,说宸妃娘娘邀您过去聚一聚。”剪秋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把小瓷瓶处理妥当,同时也带来了话。 “嗯,让人回话过去,就说本宫待会就到。”白苏起身,有些疲倦的步入寝殿。 相比之下,她倒还宁愿应付心如蛇蝎的云茯苓,而不是她那个姐姐…… ----------- 呼……一口气发到十章了,大家给力点,轻轻戳一下简介下方的【加入书架】字样,就是对初初最大的支持了!据说一篇文的好坏跟读者的收藏息息相关噢!乖,收了吧!(~ ̄▽ ̄~) 姐妹争锋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靠东的未央宫,刚走近宫门就已听到琴声袅袅,只是这琴声隐隐带着一股怨气,听者心烦,更别提弹者有多意乱了。 宸妃是四妃之中唯一一个不取其名字来册封的妃子,反而赐了个相对来说比较尊贵的‘宸’字,由此可见,这宸妃在四妃之中的地位是有多与众不同了。 皇上的后宫里除了皇后外,大家最巴结的也就是宸妃了。宸妃为四妃之首,再加上皇后年纪尚小,后宫的事务几乎大部分都由宸妃掌管,名为由四妃从旁协助,其实是宸妃一人独揽大权。 不过,那是以前,现今多了一个云茯苓,她姐姐必是斗不过,才会落得个‘小产而亡’的下场。 · 琴音不停,坐在庭院里抚琴的女子身着芙蓉色云锦广绫合欢襦裙,层层裙裾呈圆圈状铺在地上。她,头绾卷云发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纤纤玉指出气般的拨弄着琴弦,如花似月的脸布满怒气。 “禀娘娘,苏妃娘娘到了。”未央宫的总管迎春走近琴台禀报道。 屏退左右,换了一袭烟罗紫色曳地望仙裙的白苏已经来到宸妃面前,淡淡施礼,“苏儿给姐姐请安。” 琴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一记响亮的掌掴声代替了本来的琴音响彻在整座未央宫。 “你这贱人!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了吗?”宸妃白薇走过来抬手就狠狠掴了过去,凌厉怒骂。 “姐姐,苏儿没忘,亦不敢忘!”白苏冷下脸色,抚上被掴了的半边脸,**辣的疼却比不上她心里的痛。 “不敢忘?那你今日同我争什么宠?你可知我给了别人多少好处才换得皇上来未央宫的机会?你倒好,半路跳出来坏我好事!” 白薇说着又伸出手去要掐她的手臂泄恨一番,白苏冷冷挡下了她的动作。 “坏了姐姐今日抚琴的雅兴,方才我已经用那一巴掌还了!!”她前世不与人计较不代表重生后仍可以任人打骂! 素来逆来顺受的白苏竟也懂得反击了? 白薇被白苏突兀威严冰冷的表情给吓愣了,好半响才重拾气焰,使力甩开了她抵挡的手。 “如此说来,这宠你是要跟本宫争到底了?”她轻蔑的目光落在绸缎包裹的身躯上满是嘲笑,“凭你那身子就算得到皇上全部的心思又如何,在侍寝当夜还不是要被拆穿,指不定本宫、以及整个白家都要被你连累!” 从未愈合过的伤口又是一针见血,白苏脸色青白交错,却仍是力持镇定,不恼不躁,淡淡扬唇,“我这惨不堪言的身子又是因谁造成的?妹、妹!” “你……”话锋来得太措手不及,白薇煞白了脸,也慌了手脚,“你说什么?本宫乃是白家大小姐!” ------ 每日温馨提醒:亲们,记得收藏喔!爱你们(~ ̄▽ ̄~) 没资格侍.寝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我说什么你会不懂吗?我本不想再追究,是你得理不饶人!”白苏掷地有声的道。 “哼!就算当年那件事我是故意的,那又如何?你以为你还能翻身吗?你以为你还能回归到白家大小姐的身份吗?从我入宫那日起,你这辈子就已注定了要被我踩在脚底下!”白薇不以为然的笑了,拂了拂袖,回到琴台边坐下,仍是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我今日来不是想同你吵架,我来,是想提醒你,务必要防着苓妃,省得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白苏不想再与白薇诸多争辩,她也没想过要回自己的身份,方才的话无非是想让她别太得意忘形罢了。 “笑话!区区一个贱丫头我会放在眼里!再说,若不是你,我今日怎会又多了一个敌人!我看你早就在算计着如何报复我了吧,因此才纵容你的丫鬟勾.引皇上!”白薇骄傲自满的讥笑了声,转瞬,阴狠之色盈满杏眼,“白苏,与我作对决计不会有好下场,你识相的就找个理由继续老老实实的待在你的关雎宫,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话已至此,听不听是你的事!同样,我也告诉你,我不再是过去那个任人欺负的白苏了!”白苏面容清冷的说完该说的话,拂袖转身,挺直背脊离去。 难以忍受突如其来的示威,砰的一声巨响,白薇盛怒之下将台上的瑶琴挥落在地…… · 人定时分,天边明月高挂。 白苏屏退了所有人,亲自褪去一身繁重的宫装,让疲惫的身子侵泡在温度适中的热水里。 四座屏风,热气氤氲,花香缭绕,水声潺潺。 她回想起白日在未央宫的针锋相对,不禁觉得可笑。 若没有当年那件事,这会,她该还是白家嫡出大小姐,而白薇是庶出,比她晚出世一个月,是以,为白家二小姐。 掬水的动作陡然停止,她抬起手勾到背后,颤抖的抚上右肩往下那片巴掌大的烫疤。 天澈二年,天澈帝首次选秀,白家理所当然要挑一名女子送入宫为妃,而她是早已内定了的人选。只是,没想到选秀前夕,白薇邀她上街游玩,两人途经炸油饼的小摊,前方倏然涌来大批追赶的人马,霎时间人仰马翻,白薇恐殃及池鱼,混乱中错将她推入油锅中,整片背部肌肤被烫得惨不忍睹。 大夫说她背上的烫伤一时之间无法痊愈,就算好了也会留下可怕的疤痕,于是,翌日的选秀大典,自然由白薇以白家大小姐的身份代她入宫,从此,她就是白家二小姐——白苏。 她仍记得白薇坐在软轿上,对站在府门前的她露出一脸得意的模样,她不是不知道那是白薇的诡计,而是不想计较。 背后这片烫疤只有父母亲和白薇知晓,后来收留了云茯苓,她日夜陪在她身边,自然也知道了,所以才会有后来那句句讥嘲的话。 呵……连她碰了都觉得可怕,何况是男人,也难怪她们都那样说了。 只是,她始终不懂,既然这般惨不忍睹,令人看了食不下咽,何以那一夜,那神秘的男子竟能那般紧密的拥着她呢? …… “禀娘娘,皇上传话过来,邀您月下赏花。”屏风外,剪秋干练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 -------- 不知勾起你读下去的欲.望没?初也希望没收藏的亲尽快把此文收藏了,这是对初的一种支持和肯定喔,爱你们!(~ ̄▽ ̄~) 月下惊艳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禀娘娘,皇上传话过来,邀您月下赏花。”屏风外,剪秋干练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也惊了白苏惆怅的心。 不愧是坐拥三千佳丽的帝王,转眼,就忘了今日是他刚封新妃的日子了。 玉足落地,点点水滴飞溅,一袭白纱曳地铺开,白苏拢了拢白绸衣襟,清音对依然恪守在外的剪秋道,“进来。” 剪秋得令,命两名小宫女将屏风拉开,迎接主子出浴…… 寝殿里,五六个宫女手托各式衣裳、发饰为白苏梳妆更衣。在她还没想出办法让背后可怕的烫疤坦然面世时,亵衣亵裤她必须要求自己穿,即便如此会令人起疑! 看着一副珠环翠绕的雍容华贵样映现在铜镜里,她冷冷扯了扯唇角,抬手将头上的各种簪、钗等耀眼的饰物都取了下来,目光扫过梳妆台上排开的金步摇,毅然选了一支缀着幽兰的,而后巧妙的在发上缠了几圈,形成一个扭花似的云髻,再将金步摇稳稳插上,旋即,起身,“走吧。” 剪秋隔着一步的距离跟在身后,心中却早已暗自佩服白苏的胆子来。 皇上见惯了宫中浓妆艳抹、金环玉绕的美人,相信,她此举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简直就如同在姹紫嫣红的万花丛中发现一株空谷幽兰悄然绽放。 · “皇上,苏妃娘娘到了。” 绛雪亭里,遍布的宫灯亮如白昼,退下金贵龙袍的男人一身紫金常服,金丝滚边,仍显华贵与威严。然而,看到正偎在他怀里嬉笑的女人令白苏感到意外。 原来呵,他不是只邀她一个人。想必,她这一趟来也是沾了别人的光吧! 白苏款步登上台阶,越看亭子里男女调笑的画面,她的心就越想要调头往回走。 为何?为何她的心会如同被针扎一样?即便她今日不是为了保家护儿重生归来,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又哪容得她奢想分毫? 在心中自我解嘲了一番,她重拾冷漠,淡淡然的上前福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尉司隐听到这娇而不腻、清而不冷的嗓音,宛如一股温泉暖流入心。他抬眸,幽深的瞳孔顿时眯起惊艳之色,嘴角邪魅的上扬。 “苏妃平身!” 弃怀中人而来,他伸手扶起了她,将白嫩的柔荑抓在手上细心端详,“手伤可好些了?” 今夜的她像是一株雅洁高贵的空谷幽兰,身着嫩黄色的丝缎宫装,外罩一件浅黄色的雪纱罩衫,衣上绣着精致的兰花,朵朵挺秀动人,腰间玉带随她轻移莲步,袅袅婷婷。绾起的云髻仅以一支幽兰金步摇点缀,清尘脱俗中有掩不住的娇媚。她的脸蛋如雪似玉,巴掌大的小脸晶莹剔透得教人情不自禁屏息。眉黛如画、丹唇皓齿,若婉转一笑定能让整个御花园如同春风处处。 好一株出奇制胜的清雅小花! 这名叫白苏的女子有趣,相当有趣!或许,往后他在宫中闲暇之余的日子不会觉得太枯燥乏味了…… ------ 亲们,记得收藏喔!如果大家喜欢看穿越文也可以移步去看初的最新完结文【皇上万万睡】喔,简介下方有直达链接哒,爱你们(~ ̄▽ ̄~) 受宠若惊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劳皇上挂心,臣妾的手只是轻伤,无大碍的。”白苏微微低头,浅浅一笑,如潋滟秋波。 “皇上,姐姐,快过来坐吧,外边露重呢!”云茯苓不知何时已经离座来到他们身后,伸手就挽上君王的手,刻意要在白苏面前表现出她今夜的地位。 白苏无视她的跳线,暗自讥笑:也算这位帝王好脾气,在后宫里极少见他发怒,上至太后,下至宫女,无不是春风化雨。 “苏妃,苓妃说当年蒙你收留相助今日才有机会伺候朕,今夜与朕赏花的同时还不忘了你这个主子呢。”尉司隐笑着展臂揽住两个妃子的香肩,一同回到亭子里。 他此话是在暗示她,她进宫一年了还得靠她的丫鬟来引起他的注意吗? 温热的大手放上来的时候,白苏眉心不自在的拧起,骨子里涌起一股厌恶,她仍还是强忍了下去,浅笑依然,“皇上,如今苓妃与臣妾同为皇上的妃子,臣妾断然不会再以苓妃的主子自居。” 才刚到石桌边,尉司隐手一松,白苏已经侧身避开了些许,这一举虽不易察觉,可也没逃过尉司隐的锐眼。他不动声色的眯起玩味的笑意,这白苏表面讨好他,心底却迫不及待想要与他拉开距离,真好玩! “苏妃果真如传言中的大方得体。”他坐在她身边,风向正好从她那边吹过来,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闻惯了后宫胭脂味的他要说这暗香是人间之最也不为过。 白苏正要开口回话,方一抬眸,只见他的手倏然伸过来,在她不解的视线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垂落在肩头的发丝上,以指代梳,轻轻的,慢慢的重复着梳发的动作。 她的心湖仿佛被一颗石头重重投入,惊涛骇浪般的乱了。 “朕记得白日你同朕说过自入宫以来身子就诸多不适,是以,朕才忽略了你,而今,你身子如何了?” 又是一句令她措手不及的话当头劈来,明明隔着相对的距离,她却仍能感受到他好听的嗓音里吐露出来的气息滚烫的扑洒过来。 他的话表达得很明显,若她不懂便是傻子了。如果她脑子够清醒的话,应当刻不容缓的回答他,她的身子已无大碍,相信明晚便能得到他的宠幸,可为何话到喉咙她却迟迟说不出口? 或许,她只是因为背后的烫疤还未处理妥当而已! “回皇上,臣妾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重整心情,淡定从容的低头回道。 他是怎样的一个狠角色她再清楚不过,若她还敢对他动情,便是拿白家三百多条人命,以及她的孩子来祭奠这份情!今后,她只为保家护儿而活,不谈情不言爱,他的手段再高明,她相信自己也决计不会沦陷在他的柔情蜜意里的。 白苏故作自然的将目光放到别处,恰好对上了云茯苓投来的得意的目光,她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角,不予计较。 她是应该得意,省得日后连得意的滋味都忘了! 亲口求欢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皇上,姐姐的身子素来不好,尤其是一到下雨天,背上奇痒难耐,往昔,臣妾在旁服侍她,看着都心疼呢!”云茯苓偎进帝王的身畔,娇软的嗓音听起来绝对能令男人心魂荡漾。 “噢?朕只听闻苏妃犯的是心悸病,这关背上何事?难不成心悸病还能传染不成?” 尉司隐收回把玩那缯细发的手,转而挑起枕在他手臂上的脸儿,温柔调笑,炯亮的目光很快又落回到白苏身上,更幸运的扑捉到了那精致的脸蛋上闪过刹那间的苍白。 她,越来越似一团谜啊! 无妨,他最喜欢解谜了,越难解越好! “回皇上,臣妾初始以为患的是心悸病,后来才知不是,是臣妾背上旧伤做怪,惹得心口燥闷,便误以为是心悸病。臣妾无意欺瞒皇上,还请皇上恕罪!”白苏微低着头,轻咬软嫩的下唇,自责的请罪。 “苏妃别哭,朕可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尉司隐即刻将她揽入怀中,他不否认自己真的被她此刻楚楚可怜的模样牵动了心弦。谁叫他向来对美人来者不拒,何况还是泫然欲泣的大美人。 “臣妾谢皇上不罪之恩!”贴入君王怀里的白苏轻声细语谢恩,眼梢掠过旁边气得一脸扭曲的云茯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曲意逢迎谁不会?若真做起来,她以为自己会比她差吗? “苏妃身上好香,为朕早些养好身子可好?”尉司隐闭上眼贪婪的嗅着来自于她身上的芳香,迷人的嗓音附在她耳畔带着致命的蛊惑幽幽响起。 白苏心一惊,有些慌的从他怀里退出,“承蒙皇上如此厚爱,臣妾谨遵圣意!” 皇上竟亲口求欢! 此举让云茯苓气得恨不得扑上去撕烂抢了她光彩的白苏! 怀中温软顿失,尉司隐心里竟觉得隐隐失落,他不以为意的罢了手,旋即起身招来陆英,“陆英,把御花园里那几盆夜间绽放的奇花抬入亭子里来,说好月下赏花,怎能无花可赏呢!” “皇上,臣妾斗……” “臣妾斗胆!夜深了,您该回去歇息了,明日还要早朝呢!花随时都可以赏,皇上您的龙体最为重要!” 白苏才一开口,云茯苓已经洞悉她的意思,抢先上前将她的心意改自自己之口。 哼!想要以温柔体贴的手段走进皇上的心,她也会! 尉司隐敛眉睨了眼走到身边来的云茯苓,眼角余光再撇了眼身后的白苏,随即,勾唇邪笑,大手托起云茯苓的下颌,俯首在她额上落了一吻,道,“朕的妃嫔里头一次有妃子如此细心的关怀到朕的身子,那么,苓妃随朕回去就寝如何?” “臣妾,谢主隆恩!”云茯苓惊喜万分的单膝下跪谢恩,她没想到只是借花献佛竟能得沐天恩。 “臣妾,恭送皇上!”站在石桌边的白苏淡笑着盈盈福身,语气里平静无波。尉司隐淡扫了她一眼,搂着佳人离去。 待他们的脚步走远,白苏缓缓直起身子,强撑的笑颜瞬间冷凝。他要谁侍寝是他的事,她不在乎。可悲的是,很快,她也会成为他万千女人中的一个…… ------ 初写得好寂寞,看文的亲们留下个只言片语可好?求戳简介下方的【加入书架】! 景华宫走水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亥时将过,紫宸殿里,熏香缭绕,风吹帘动,里边时不时传出交缠呢哝的细语。 “诶呀!皇上,您饶了臣妾吧……臣妾不是您的对手呀……” “说大话的小坏蛋!”尉司隐一身明黄里衣,邪笑着将云茯苓压在身下,扯去她身上仅剩的一件衣兜,大掌抚上她胸前的丰盈,不带一丝感情的大幅度揉捏。 “嗯唔……皇上……” 细微的痛令云茯苓皱眉呻.吟,睁开妖媚的眸望着悬宕在她身上的这个俊逸非凡的男人,光是想到自己能成为他的女人已是三生有幸,何况他还是尊贵无比的天子。 倏地,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而近,尉司隐停住了手边的动作,翻身而起,拂开帐幔,方才孟浪邪气的俊脸此刻已经蒙上一层冷肃之色。 “陆英,发生何事了?”脚步在与穿堂殿交接的帘幔外停下,不等来人开口,尉司隐已经冷厉的出声。 若不是有急事,陆英断然不敢进来打扰他的。 “启禀皇上,景华宫走水了!”隔着两层纱幔,陆英的语气显得有些颤颤兢兢。 “景华宫,那不是皇后……” “进来为朕更衣!” 从龙榻上坐起来的云茯苓诧异的话还没说完,尉司隐再次开口,并以利落的动作穿鞋下榻,穿着里衣就往外走去。 得令的陆英赶紧冲进去从衣架上拿起衣袍就往外冲,只剩还留在龙榻上的苓妃一脸愤恨,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宠幸失之交臂。她怎能不恨! ・ 一路上,皇帝匆匆赶往景华宫,将负责服侍皇帝穿衣的更衣御侍给赶得人仰马翻。他们生平第一次在皇帝行进时为他梳发更衣着装,不止要快还不能为了求快而动作粗鲁,可真折煞他们了。 在最后一层外袍套上,一行人也到了景华宫,也是在最后一刻才将皇冠戴好的呢。 “皇上驾到――”陆英洪亮尖细的声音响彻景华宫的每一个角落。 尉司隐冷锐的眸扫过跪了一地的太监侍女,唯独不见他的皇后! “皇后呢?”他看着烟雾弥漫的宫殿,冷冷的问。 “回……回皇上,皇后还在里面!”跪在离君王最近的小侍女颤抖的回道。 “那还愣着做什么?皇后要有个三长两短,朕可要治你们个死罪!”这音色极好的嗓音并没有太高的起伏,只是,越听不出愠怒就越是可怕。 在后宫当差多年,自天澈帝登基到现在,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天澈帝勃然大怒的模样,于是个个打着寒颤,慌乱的爬起来提水的提水,扑火的扑火。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像他们这样扑火,等他们把火扑灭,人也已经烧成灰了! “一群废物!”尉司隐恨铁不成钢的低骂了声,撩袍上前,抬脚便踹开了因烧断而挡在宫门的横木,旋身进入,完全无视身后陆英的大吼大叫…… ------- 求加入书架!初会感激不尽! 皇后降香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呜呜……姐姐,本宫会死吗?” 呛鼻的烟雾充斥整个景华宫,角落里,白苏将一个约六岁左右的女童紧护在怀。女童颤抖的缩在她怀里,小手紧紧抓着白苏的衣服,全身上下都被烟熏黑了,只剩哭泣的眼瞳亮晶晶的看着她。 “有臣妾在,娘娘不会死!”白苏坚定地安抚她。 这女童正是天澈帝的童养媳皇后,她的父亲生前为镇国大将军,六年前为了抵抗敌军,死于战场,那场战乱相信会是炎曜王朝史记上最辉煌的一笔。而他的妻子也在同时间产下一女婴后撒手人寰。就因为有他的牺牲才有今日的天澈帝,天澈帝觉得愧对刚出生就失去双亲的孩子,便将她接回宫中,赐名为――降香,登基当日更亲封还在襁褓里的她为童养媳皇后,将来母仪天下。 “姐姐,你会像他们那样弃本宫而去吗?”降香抬起脏黑的小脸小心翼翼的问,好像就怕问了之后会失望一样。 她天真的眼神狠狠刺到白苏的心,明明背后滚滚烧灼的是她的烫疤,为何她的心好像也跟着灼痛了? “姐姐,你也会像他们一样扔下本宫不管对吗?”得不到她的回答,降香几乎是不抱希望的又问了一次。 “不会!臣妾不会丢下娘娘不管!”白苏撑起笑颜安慰她,随后吃力的抱起她,“臣妾这就带娘娘出去!” 如果皇后知道今夜会使得她众叛亲离、孤苦无依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她还会将所有的希望投在她身上吗? 她背后的烫疤决计是要跟她绑一辈子了,她若想要争宠就必须得为它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它面世,而能为它加冕的人就是皇后! “香儿……香儿……你在哪?” 几乎看不到前路的转角突然传来焦急的呼唤,白苏的心微微颤了下,她之所以一直没出去,就是要等他到来! “姐姐,是司隐哥哥的声音!咳咳……”听到熟悉的声音,降香高兴得忘了捂鼻,浓烟灌入,呛得她咳个不停。 依着咳声寻来,在大片浓烟里,尉司隐终于看到降香的身影,还有她――白苏? 呵……真意外,她竟会如此巧合的出现在景华宫! 白苏透过漫漫浓烟也看到了尉司隐一闪而过的怀疑,心,微微刺疼了下,随即恢复平静。还差几步,她略显吃力的抱着皇后朝他走过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咯吱……” 头顶上突然传来细微的断裂声,她知道是时候了! 这一步踏出去,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头了! 最后一步,白苏故意停下脚步,将皇后放下,此时,头顶上烧断的木头瞬间砸了下来,白苏只来得及将皇后推了出去,随之而来的是砰的一声,还带着明火的断木将娇小的身子压倒在地…… ---- 相信剧情会越来越精彩,亲爱滴们,还忍心不加入书架么_ 寝宫里的男子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白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趴在自己寝宫里的床榻上,窗棂折射进来的光线让她知道此时已是翌日了,而令她意外的是,她的床幔外竟有一名过于俊雅的男子坐在金属轮椅上,正用深冷沉静的眼神等待她的醒来。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再加上有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恍如不食烟火的画中仙。 “你是何人?”她小心的爬起来,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因为吸入过多的浓烟而有些嘶哑。 这男子是谁?看他身着白色锦袍、深蓝花纹绣边的坎肩,头戴玉冠的华贵模样不似宫里的内侍,况且,皇宫又怎会收这么一个身坐轮椅的男子做内侍?既不是内侍又怎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的寝宫里? “娘娘可还觉得哪儿不适?”男子坦然对上她审视的目光,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淡漠的开口问她的身子状况,他的声音有股清澈的穿透力。 白苏经他一问,低头一瞧,赫然发现自己身上竟只穿着衣兜,而这寝宫里只有她和这名陌生男子,那她的身子岂不是……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可以公然出现在关雎宫?”他未明的身份和冷射过来的眸光都令她不安极了,是敌是友? “娘娘声音清亮有力,想必没什么大碍了,背后的伤半个月就会痊愈。”男子冷淡的说完,转动轮椅欲要离去。 “背后的伤?你……”白苏再一次惊愕,他倏然提到她的伤意欲为何? “旧伤添新痕,你对自己未免太狠了。”轮椅倏然停了下来,背对着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幽幽开口。 “狠吗?对自己不狠,对别人又怎能狠得起来呢?”他的话无疑是触动了白苏最心底无奈的哀伤,她不知不觉的呢喃出声,末了,又突然醒悟过来:“不!本宫不懂你说什么!” 她背上的烫疤早就事先用烙铁烙得一片血肉模糊,皇上也亲眼看到她被烧红的断木压倒的,他不可能认得出来她先前就有了烫疤才对。 “娘娘歇着吧,微臣告辞。”男子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美丽的唇线抿得更薄情,再次滑动轮椅。 “微臣?你到底是谁?!”白苏惊骇的叫住他,如此自称表示他在朝为官! “鬼卿。” 轱辘声未停,声音清冷的飘过来,他的身边表明了却也猝不及防的深深震撼着白苏的心。 鬼卿?他就是那个买椟还珠的鬼卿? 前世,她曾无意在一群嘴碎的宫女言论里听到过她们把鬼卿喻为花中四君子。他,有梅的剪雪裁冰,有兰的孤芳自赏,有竹的筛风弄月,有菊的不趋炎势;清华其外,澹泊其中。 对于世人给他赋予的色彩,前世的她顶多只是哂笑而过,如今,重生后的她知道这名叫鬼卿的御医不可小觑,尤其在昨日从皇上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后。她曾想过他千般种样貌,想过他万般种神采,唯独没想过他们一见面就会成为敌人。 “等等!”白苏叫住了他,拂开床幔赤足下榻。鬼卿气定神闲的停了轮椅,斜眼撇到身后的她只着衣兜,肤若凝脂,他心无杂念的等待她未完的话…… ----- 初严重感冒了┭┮﹏┭┮,亲们给力点把此文加入书架,以示安慰吧┭┮﹏┭┮ 是敌是友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本宫要亲耳听你说,你在本宫的伤口上看到了什么!”白苏在隔着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不再上前,冷冷的探他的口风。 “娘娘希望微臣如何说?”鬼卿的语气比她更冰冷。 “明火烧身,烙印难除!”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以娘娘的聪明该不会认为当今皇上是个不长脑袋的昏君吧?”鬼卿波澜不惊,白苏却听得出来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他不是!但是,本宫知道,只要你说他就信!”她笃定的说。 “娘娘未免也太看得起微臣了!”鬼卿淡定的冷扯了下唇角。 “不!本宫看得起的是你与皇上之间的千丝万缕!”虽然还未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何事,不过光是看皇上如此迁就他,允他每年八月初八的假,她就知道他们之间不简单。 冷眸一沉,俊逸出尘的脸瞬间如同又添了一层寒霜,“娘娘这次恐怕打错算盘了,微臣从不受威胁!” “言下之意,鬼卿大人要与本宫为敌?”白苏的心紧缩了一下,胜算的可能越来越小。 “微臣也从不树敌!”没心情再与她说下去,鬼卿双手滑动轮椅离开。 听着轮椅的声音渐远,白苏还愣在原地。 那到底是怎样?他会如实告诉皇上吗? “剪秋!”白苏退回帐内,有气无力的朝外唤道。 “回娘娘,宸妃娘娘寅时就派人过来接走了剪秋姑姑!”一名守门的宫女进来,告知了剪秋的下落,刚要坐下的白苏蓦然拂开了帷幔,“替本宫更衣!” 皇上居然把剪秋也一并交给姐姐处理了?怎会这样?皇上差剪秋到她身边不就是为了能就近监视她的吗?还是……他已经察觉到剪秋的背叛了? “娘娘,您背上的伤……” 宫女连看到她背上的伤都觉得想要作呕。白苏见迟迟没有衣裳披上来,她回头一瞧,正好瞧见宫女厌恶的眼神,眸底闪过冷芒,却没有责罚她,只是自个穿上里衣朝外走去。 背上的伤还在火辣辣的痛着,她硬是强忍着痛摇摇晃晃的出了关雎宫,脑海里回放着有关昨夜的谈话。 [娘娘,您要的烙铁已经烧红了。] [剪秋,我白苏发誓,只要你帮我,他日掌权后宫之时,必允你一个愿望!同样,若你选择不与我站一起,那么,今夜过后,你我便是敌人!你是聪明人,该知道如何选择吧!] [白家本来就有恩于剪秋,能为娘娘做事,有机会还白家这个恩,剪秋义不容辞,死而后已!] 昨夜,衣裳褪落,她让剪秋看到她背上骇目惊心的烫疤,那是信任的第一步。之后,她让剪秋拿着火红的烙铁再一次烙在那惨不忍睹的烫疤上,让自己痛不欲生的同时也将剪秋拖上了一条不归路。剪秋可能永远不知道,她要她亲自为自己烙上伤痕的动机仅仅是让她不忍,让她永远记住自己势要争宠的决心! 剪秋既能贵为姑姑,必然宫中关系不少。所以,昨夜她让剪秋买通了景华宫的太监宫女,让他们引.诱六岁的皇后在殿内玩火**,本以为天衣无缝,可惜,她低估了诡谲多变的帝王心。 跪到说为止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白苏撑着伤痛赶到未央宫的时候,在庭院里看到剪秋跪在碎石子铺成的花间小径上,小径看起来非常清幽雅静,可是跪在上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姐姐,不知妹妹的婢子犯了何罪,需要在此长跪不起?”白苏苍白着脸强撑起气势走到正坐在一旁喝着清晨香茗的白薇面前。 今日的白薇一袭紫红高领宫装,与她一身单薄里衣,披风在后,满脸病态的模样成鲜明对比。 “妹妹,皇上既已将后宫的事务交由本宫掌管,本宫自然得对昨夜景华宫走水一事仔细盘查,剪秋姑姑没说出实情,本宫只好让她跪到肯说为止了。” 白薇搁下茶盏,画了黛眉的眼眸诡异的落在满脸苍白的白苏身上。末了,她拂袖起身,扬起讥笑来到白苏面前,俯首在她耳畔,冷森森的咬牙切齿低语,“白苏,我百般想千般念,怎么也料不到你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处理你背上的烫疤!这一招,果然狠!” 背后传来透彻入骨的痛,白苏站不稳的扑在白薇身上,从旁人看来,她们是抱在一起姐妹情深,实际上,白薇带着尖锐护甲的手已经穿进她的披风里,正狠毒的掐在她刚好不容易止了脓血的伤口上。 “很疼是吗?”白薇在耳畔阴笑着,加重了掐拧的力度。这贱人打的什么主意,她会不知道吗?景华宫的一场火可以让她背上令人避如蛇蝎的烫疤如撒上黄金粉般光芒四射,日后也可以让皇上毫无芥蒂的宠幸她了。 白苏突然觉得昏昏沉沉,脑海里好像出现了幻觉,她看见白薇的脸变换成一张张狰狞可怕的表情,恨不得将她拆皮卸骨。 这就是她的家人啊!白薇可曾想过,她这次重生归来,要保护的家人里也包括了她? 罢了,既然她非要与我为敌,我又何必诸多忍让?正好,前世今生的账一并算! “我会记得这伤口从头到尾带给我了怎样的痛!白薇,你听好了!我,会牢牢的记着!”白苏涣散的眼神回归森冷,她坚强的拼着所有力气揪住白薇的衣领,逐字咬清的说给她听。 在那如死人般惨白的脸色下居然还能有那么骇人的眼神,仿佛她此刻的力气全是用恨在支撑着!白薇吓到了,用了好大一番劲才拨得开死死拽在她衣襟上的手。 被大力推开的白苏,身子猛地晃了一下,眼前一片眩晕,亏得剪秋及时伸手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她整个身子压在剪秋身上,加重了剪秋膝上的重量,而剪秋却哼也不哼一声,这一刻,白苏更加肯定,剪秋与自己是同一类人! 她们都可以为了心中的信念而不惜承受任何苦痛! “你受苦了。”白苏艰难的让自己站稳了脚跟,并坚持扶起剪秋,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 接下来白苏要六亲不认了,亲们麻利的加入书架吧!能在第一时间看到本文的精彩更新喔!(~ ̄▽ ̄~) 推荐初的完本穿越文【皇上万万睡】,简介下方有直达链接,亲们可以挪步去瞧瞧,谢谢(~ ̄▽ ̄~) 心里算盘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剪秋听到这句话,苍白清秀的脸露出淡淡的笑容。有她这句话一切都值了,至少,她还没她所担心的那样狠到连血都是冷的。昨夜,当白苏亲口要求她将烙铁烙在她背上的旧伤上时,她整个人仿佛踏入了地狱般阴凉发冷,只觉得这个白苏不是人,竟能活生生的咬牙忍受那火烙的痛楚,咬得满嘴是血也不发一声。 是怎样的原因能让她如此糟蹋自己?她原先背上那狰狞的烫疤又是因何而来?如此谜一样的白苏竟让她鬼使神差般,心不由己的答应帮她。 负伤的主仆俩相互搀扶着站定在白薇面前,“姐姐,剪秋是皇上亲口赐给本宫的,本宫也习惯了剪秋在身边服侍,没有她在旁伺候本宫无法安心养伤,姐姐若是没什么意见的话,本宫就要带她回去了,若这婢子扰了姐姐,来日,本宫自会亲自带她上门给姐姐请罪!” 好你个白苏,居然懂得搬出皇上!还一口一个‘本宫’,言下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这贱人是要跟她作对到底! “妹妹,你耳力不好吗?本宫留下剪秋只是为了彻查景华宫走水一案,剪秋即是嫌疑人,本宫自然不会让你带走她!” 哼!既然白苏已经不顾虑她这个姐姐的身份,那么她也不能再像过去动不动就出口怒骂了,对付这贱人,得慢慢来。 “如果我非带走不可呢?”白苏知道若自己再坚持下去,白薇今后就会看出她在乎剪秋这个弱点,可她就是无法置之不理,何况日后有剪秋在身边便如虎添翼。 “你觉得就凭你现在的身子还有力气带走她吗?到时候不小心又伤了你哪,本宫在皇上面前顶多一句‘顽抗’了事!”白薇讥笑的看她孱弱的身子。 “姐姐留下剪秋无非是为了景华宫走水一事,既如此,身为剪秋的主子,协助姐姐彻查真相责无旁贷!”说罢,白苏拉着剪秋一同跪在那尖锐的石径上,咬牙硬是把那碾入骨头般的痛给承受了下来。 她相信她醒来那一刻早有消息传到皇上那里了,而这时候天真善良的小皇后定会缠着皇上来见她不可。 她本不想把事情闹大,是白薇非要逼她如此,怨不得人了! “你……”白薇惊得微微哑然了下,料不到她会突然变换花样,“你以为这样本宫就会怕你了不成?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本宫可知晓得一清二楚!” 想借由皇上的怜香之心来扭转乾坤?哼!也不看看她什么破身子,以为救了小皇后就功德无量了吗? “那姐姐倒猜猜看妹妹接下来会是什么下场?”白苏虚弱的勾起唇角,阳光微暖,却仍是让她觉得头晕目眩。 “不是有句话说嘛,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对于闯进地狱的人,下场你觉得能好到哪去?”还染着血红的镂雕护甲轻轻挑起白苏的下颌,笑得阴狠。 靠着意志力不让自己倒下的白苏面对白薇的得意,她只是笑,明明血色全无的脸,笑起来竟有种能让天地黯然失色的光芒。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接连两声敞亮尖细的声音倏然在宫门外响起,白薇大惊失色的回头,只见一袭尊贵龙袍的皇帝已经牵着他的小皇后優雅自若的走过来…… 扑入君怀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圣上驾临,白薇接了个措手不及,上前两步,欠身行礼。 石径上的白苏艰难的跪着转过身来行礼,她的嗓音与白薇异口同声响起。四肢百骸传来的痛,令她不得不咬住下唇,紧蹙柳眉。 “姐姐免礼!”还没站住脚跟,降香已经甩开尉司隐的手,小跑上前用自己小小的力量扶起她的救命恩人了。 “谢娘娘!”白苏露出惨白的笑容,抬起冰凉的手抚上放在手臂上的粉嫩柔荑,并没有起身的打算,“娘娘乃一国之母,不可如此轻率的称臣妾为姐姐,您唤臣妾苏妃便好。” “司隐哥哥,是这样吗?”降香不喜欢的皱起小眉头,亮晶晶的眸子投向站在那里无比高大的男人。 “按礼是该如此!”尉司隐勾唇一笑,信步走来,微微倾身,左手将他的小皇后拉到身畔,右手抓住白苏的手臂,轻微施力的扶起她,“苏妃有伤在身,不必对朕行此大礼。” 暗藏猛锐的眸子淡淡扫过她身下所跪的地方,意有所指的低笑道。白苏知道他有意不想追究,于是心下一狠,故意脚下不稳,刚拉离地上的双膝瞬间又重重的落了回去,刺心的痛使她呻.吟出声。 这女人明明都已经频临奄奄一息状态了,难不成还要将自己折腾得丢了小命才罢休吗? 尉司隐浓眉微蹙了下,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她这般不爱惜自己的样子竟令他莫名的心生恼怒! 白苏早就痛得麻木了,就连眼前也开始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可是,她必须撑到最后一刻。无论如何,戏一旦开始她就一定要成为整场戏的主角,绝不铩羽而归! “司隐哥哥,姐……苏妃为何要跪在石子路上,很好玩吗?香儿也要玩!”满身都是稚气的降香为不能称白苏为姐姐而撇了撇嘴,说罢就要掀衣裙下跪,接到尉司隐眼神的陆英赶忙上前把她抱起,“皇后娘娘,跪石子很痛的,不是娘娘该玩的东西。” “很痛?那苏妃为何跪在那里,她犯什么错了吗?”降香不解的侧过脑袋,手指白苏。 “回娘娘,昨夜景华宫走水一事非同小可……既然臣妾昨夜也在场,自然也希望能为君解忧。”吃力的把话说完,白苏的身子已经开始晃动了。 “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女,你这又何苦?”从头到尾都知道她打什么主意的尉司隐再度伸出手去将她扶起,这次是两只手,不再让她有跪回去的机会。 “可她……是皇上你赐给臣妾的……” 白苏紧攀着他有力的双臂站起来,已经耗尽所有力气的她根本无法站稳,众目睽睽之下竟大逆不道的扑入君怀,与此同时,颈前的披风系带倏然松开,淡蓝披风迎风飘落…… 顿时,四周传来倒抽凉气的声音…… ---- 谢谢妖烟狼的花花,不但是本文收到的第一朵花花,而且还是传说中的处.女花,忒香啊!么个!没加入书架的亲千万千万别忘记先完成【加入书架】这个步骤喔,爱你们!!(~ ̄▽ ̄~) 铁证如山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顿时,四周传来倒抽凉气的声音。 她纤弱的背上有着触目惊心的血痕,透过素白的单衣隐隐可见内里的伤口正在潺潺出血,染红了云裳。 尉司隐眸色一沉,锐利的扫过一旁的白薇,白薇见了心下一紧,连忙扭动纤腰上前,狐媚的笑道,“皇上,苏儿是臣妾的亲妹妹,臣妾又怎会对她下如此毒手呢?是臣妾要盘问剪秋,可苏儿是倔性子,非说要协助臣妾寻出真相不可,臣妾正为难着该如何劝她起身呢!皇上,您的到来可真解了臣妾的苦恼了。” “嗯,确实够倔的。”尉司隐揽住白苏的腰身,让她大半的身子都偎在他怀里,俯首在她头顶轻笑的认同,只是眸光落在她背上的伤口,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冷色。 看到皇帝还带笑的俊庞,白薇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了,不由得暗自高兴。哼!跟她斗,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难道她不知道皇上对她素来特别宽容吗? 这时,尉司隐的衣袂被微微扯动,他低头,看到他的小皇后正站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扯着他的衣袍,手指向一边。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方才还说得满嘴无辜的白薇,她手上所戴的镂花护甲正凝着血。 “司隐哥哥,苏妃衣服背上的血印跟宸妃手上戴的东西好像呢!”降香松开了手,好奇的出言道。这个宸妃,她见过几面,每次司隐哥哥在的时候就对她百般讨好,司隐哥哥一转身就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她不喜欢! 以为可以全身而退的白薇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吓得瞪大双目,戴着护甲的右手开始抖个不停,她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入了别人的套了! 对上君王冷厉的黑眸,白薇连忙把手藏到身后,惶恐的屈膝下跪,“皇上,臣妾……”她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启齿。 铁证如山,白苏暗自快意,沉重的眼皮带着笑意缓缓阖上,任由自己昏在皇帝的怀里。 “宸妃,等你找到好的理由再来见朕!”尉司隐撇了眼倏然彻底沉入怀中的小脑袋,面露薄怒。说罢,打横抱起白苏转身离开,“陆英,立即宣鬼卿!” 小皇后由陆英牵着走,临走前还频频往后瞧,她瞧见跪在地上的宸妃好像夜里露出青面獠牙的魔鬼,好可怕! ・ 回到关雎宫当晚,白苏背上的伤口引发热病,脑袋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谁在耳畔说话,更不知是谁那么温柔的喂她喝药,睁开眼,已过了三日。 同样的地点,相同的画面,那个俊美淡漠的男子坐在她的帐幔外静静等她醒来,冷冷淡淡的表情实在看不出此刻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剪秋!”她率先开口唤的是剪秋,这令外面的鬼卿略微讶异,却没有表露在脸上。 “奴婢在。”守在寝宫里三天三夜的剪秋走到榻前,声线平稳的回道。 “皇上来过了吗?”因伤在背上,白苏只能趴着睡,赤.裸的玉臂微微抬起,玉指撩开床帏,露出半张发白的脸…… 险中求胜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皇上来过了吗?”因伤在背上,白苏只能趴着睡,赤.裸的玉臂微微抬起,纤指撩开了床幔,露出半张发白的脸。 他来,便使她的付出更值得,就算他没来也无妨,来日方长!只是为何,她打心底真的希望他已来过?难不成她心里到至今对他还有期待吗? “回娘娘,您昏迷的这几夜里,皇上每晚子时都有来过,且吩咐奴婢好生照顾着。”剪秋俯首如实回道。 “嗯,你退下吧。”得到满意的答复,白苏心里并没有觉得畅快,因为,这仅仅只是开始! 剪秋退下后,寝宫里只剩下她和鬼卿了。 “辛苦鬼卿大人了!鬼卿大人可是有话要对本宫说?”若不是有话说,他大可不必一直待在这里等她醒来。 “娘娘这身子若不想要大可跟下官说一声,下官的药得来不易。”鬼卿对上她直视过来的眸光面无表情的道,白苏知道他话里的重点根本不是在药物上。 她无奈叹了口气,道:“你要跟皇上说就说吧,反正本宫也只是在险中求胜而已。成,固然好!败……” 便是白家三百多口人陪她命丧黄泉,还有她一岁多的孩子。 不!老天让她重生,就是让她回来改变命运的,即便是粉身碎骨她也不会让前世的惨剧再一次在眼前重演! …… “娘娘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最好先吃些清淡的东西缓缓胃。”沉默了好半响,鬼卿才再一次出声,而后转动轮椅作势要离去。 “鬼卿大人如此关心本宫,本宫亦相信鬼卿大人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白苏自信的勾起唇角,虽然他有意避开不谈,但是她就是笃定的知道这个看似脱离凡尘的男子会帮她。 细若游丝的嗓音徐徐入耳,鬼卿透过眼角余光撇到从床幔内露出的宽心笑颜,他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 不够!怎么摔都不够! “娘娘,您当心身子啊!”忍冬站在一旁光是听着那不断落地的破碎声都心惊胆颤。 “白苏这贱人毁了本宫的侍寝夜也就算了,还一夜之间出尽了风头!这口气你要本宫怎忍得下!”听到白苏已经醒来的消息,云茯苓像是怒极的狮子,只得摔东西来出气。 “娘娘,苏妃的背不是被烧坏一大片嘛,且不说她此刻的伤疤焦黑难看,就算要痊愈也得个把月,即便痊愈了依旧会留下令人倒胃口的疤痕,如可怕的蝎子蜈蚣般盘根错节在上面,看到的人不被她吓死就不错了,还指望皇上会碰她吗?” 经由忍冬这么说,云茯苓满腔的妒恨顿时消去了大半,她将高举在手上价值上万两的彩瓷花瓶放回原位,顺了顺气,落座于矮榻上,伸手拿起再三换过了的热茶。 “忍冬,你说得没错,苏妃就算成功引起皇上的注意了也还没够格与本宫斗!本宫不该如此心浮气躁才是。” 白苏雪背上本来的疤痕就像獠牙一般看得毛骨悚然,再加上她这次孤注一掷,雪上加霜,只怕巴掌大的疤更添恐怖了吧? 皇上后宫里那么多女人,就算随便抓一个宫女都比那贱人好,她确实不该自乱阵脚。 哼!白苏,你以为先一步把自己背上的丑陋疤痕公开来就能胜我一筹了吗?我绝对不会让你有翻身的机会! ----此文全凭作者的喜好虚构,亲们请勿与史实计较---- 喜欢的话,麻烦戳一下简介下方的【加入书架】,将此文收藏。还有,可以给初冲冲咖啡提提神,咖啡不用钱的喔!么么大家(~ ̄▽ ̄~),明天见! 耽于玩乐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离开了关雎宫,鬼卿由长得清秀俏丽的婢子推着他前往紫宸殿复命。 刚靠近紫宸殿就听闻殿里不断的传出阵阵嬉戏声,稚嫩的女音必是皇后无疑。 “司隐哥哥,来啊!来抓香儿啊,香儿在这呢!” 降香一身粉红衣裙,梳着可爱的蝴蝶髻,在大殿里拍着小手乐此不疲的躲来闪去,而人们口中勤政爱民的君主显然是刚下朝回来还没脱下龙袍就同他的小皇后玩起来了,陆英也被逼着带领三五个宫女太监陪同玩耍。 天澈帝自登基至今还从未传出有任何中伤他的流言,民间人人赞颂他的宅心仁厚,亲贤臣远小人,是民心所向的一代明君。若是被他的子民看到他私下与他的皇后耽于玩乐,不知作何感想? 几日前景华宫的一场走水,皇上这几日几乎是每天下朝后就赶回来陪他的小皇后玩耍了,就只为了令她忘掉对那一夜的恐惧。 “微臣鬼卿参见皇上!”鬼卿经由两名殿外侍卫抬进紫宸殿后,坐在轮椅上俯首作揖。 鬼卿的到来令小皇后大大的不悦,高高撅起了小嘴。难得有人陪她玩,这个腿上生病的哥哥竟然出来打断他们! 尉司隐拿下蒙住眼睛的黄布条,细长又深邃的眸子看了眼大殿上对他行礼的鬼卿,勾唇笑道,“起来吧,瞧你惹朕的皇后不悦了!” 他将黄布条扔给陆英,走过去抱起了他可爱的小皇后,丰神俊朗的脸洋溢着宠溺的笑,再加上他方才玩得太投入,头上的墨发有几缕凌乱飞散,为他威严的身份添了些许不羁。 “启禀皇上,微臣此番觐见是要向皇上禀明苏妃娘娘的伤势的。”鬼卿坐直了身,不苟言笑的道明来意,对于小皇后他可一丁点愧疚都没表露出来。 “苏妃?”被高高抱起的降香讶异的重复。 尉司隐犀利的白了眼鬼卿,将怀里的小人儿放下,“香儿乖,今日就玩到这里,朕要开始处理政务了喔!” 降香虽然不明白何为政务,可是她知道那是很忙很忙的事,小脸有些失落的点点头,“那香儿告退了。” 有模有样的欠了个身,她让贴身婢女小茴牵着走出紫宸殿。 奶娘说,千万不可以惹司隐哥哥生气,如果惹司隐哥哥生气了,她就失去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了。所以,她一直都很努力的跟奶娘学宫中礼仪以及作为皇后该有的言行举止,一丁点错都出不得。 “鬼卿,你差点坏了朕这几日来的努力,你可知罪?”他好不容易将香儿走水那一夜的阴影从梦里剔除,这鬼卿倒好,一上来就当着香儿的面提了个关键人物。 “回皇上,微臣不知所犯何罪。”鬼卿不卑不亢的道。 “罢了,你可以畅所欲言了!”尉司隐不予计较的摆摆手,屏退所有,走回御案边,撩袍落座于龙椅上。 “是!”鬼卿抱了个拳,继而道:“经过这几日的施药,苏妃娘娘背上的伤已经不再溢血,再过几日应能结痂了。” “她的伤可有异样?”尉司隐漫不经心的指出重点。 思儿之痛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她的伤可有异样?”尉司隐漫不经心的指出重点。 “微臣不知皇上的意思,还请皇上明示。”鬼卿面不改色的道。 “不错嘛,短短几日,你已经在她那里学会了装傻,朕这下想不对她刮目相看都不行了!”尉司隐讥诮的笑道。 “皇上若信不过微臣,何需三更半夜命人将微臣从宫外押回?” 那日,本该辰时才回宫的他,在子时末就被人粗鲁的抬回来了,也见到了册封快一年却从未见传的苏妃!作为医者,最先震撼的不是她的倾城美貌,而是她背上烧得溃烂的伤口。 “鬼卿,可别嚣张过头了呵,不然朕可不知哪时一个不悦降罪于你。”尉司隐手肘撑在扶手上,散漫的笑道。 虽是笑着,可是鬼卿知道,那笑容下折射出来的威胁可不容儿戏。他就像一头笑面虎,发威的时候常常让人防不胜防。 “微臣不敢!”鬼卿俯首应声,语气里不见一丝惶恐。 “苏妃背上的疤可消得掉?”尉司隐敛起笑弧,微微向前俯身,如子夜星辰的黑眸深沉冷锐。 “回皇上,苏妃娘娘的伤被烧得几乎见筋骨了,恕微臣医术不精,无法达到皇上的要求。” “呵……连名满天下的鬼医都素手无策,普天之下更没人有办法了,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位玉人儿。”尉司隐拇指指放上唇角,面露惋惜,双眼却微眯出一丝兴味。 鬼卿不再说话,心里却已然明了,苏妃若想得到这位帝王的宠幸,前路不止坎坷还很漫长…… ・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 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 庭槐寒影疏,邻杵夜声急。 佳期旷何许,望望空伫立。 又一年中秋月圆之夜,白苏立于庭院的梧桐树下,只披着披风的身子在皎洁的月色下看起来更加荏弱。 她抬头呆呆的望着高挂在天边的那一轮明月,满脸惆怅,思念太会见缝扎针,扎得她痛心入骨。 花好月圆,却偏偏是当年她和孩子被迫分离的夜。 明儿还好吗?前世的这时候,距离上次见面已也有半年,他应该已经会开口喊娘了吧?还是,已经开始学走路了?爹为他找的奶娘可有好好照顾他?夜里睡着的时候会不会受凉? 记得前世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是东窗事发之时,因为就算她不能陪在孩子身边,爹也会拿她的画像给明儿认,所以明儿才会在那一夜见面的时候准确的认出了她。 这次重生,她还要饱受思念之苦非得等到那一天才见得着自己的孩子吗? 当初,她与爹协商好了,只要她进宫,爹就一定会找适当的时机让她见到孩子,若是不答应,那么这辈子休想再见到孩子一面。 前世的她打从入宫到现在也只见了孩子一面。天澈帝登基后,爹便从太子太师的位置退下来开了家饭庄陶冶心境,孩子满周岁的时候爹以让她尝家里饭庄的新菜色为由,将孩子藏在食盒的底层里,偷偷送入宫来让他们母子团聚,虽然只是匆匆一面,那一夜她却已哭得肝肠寸断。 作为母亲,她连为自己的孩子亲手缝制一件衣服的资格都没有,多少次她手拿针线的时候脑海中幻想出来的全是孩子的衣物。可她不能,她不能拿整个白家和她的孩子来铤而走险…… 母子相见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她还记得与爹会面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屏退了,将孩子抱在怀中那一刻泪如雨下,但她敢肯定当时完全没有惊动守在宫外的任何人,包括云茯苓! 云茯苓后来又是从何处得知她早已产下一个孩子呢? “禀娘娘,您的父亲在外求见!”剪秋悄声无息的出现在身后,俯首做禀报。 父亲! 白苏恍然回过身,不敢置信的求证,“当真是我爹求见?” “是,娘娘的父亲声称今夜是团圆之夜,知娘娘您因伤无法赴御花园的中秋夜宴,怕您一人孤零零过节,所以特地带了饭庄的新菜色进宫来给您品尝。”剪秋将白老爷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达清楚。 “好!本宫知道了!”白苏喜极而泣,她抹了下如断了珍珠般滚落的泪珠,笑道,“剪秋,你快去御膳房命人做些点心,本宫要好好和家父聚一聚。” “奴婢遵命。”素来冷肃的剪秋也不禁被她脸上露出的欣喜给感染了,轻快的欠了个身,赶忙领命而去。 白苏迫不及待的跑出宫门去迎接父亲。在关雎宫的宫门外,她看到又多添了几缕白发的父亲以及父亲手上提着的一个长长的椭圆花纹食盒。食盒足足有半人高,最底层同上面两层加起来的厚,看起来只是食盒的整体支架,却不知里面别有洞天。 她知道父亲定是让下人帮忙抬入宫后,才遣他们散去。想到她日思夜想的孩子此时就躺在食盒底层安静的沉睡着,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上前小心翼翼的分担父亲手中的重量。 进门后又屏退了整个关雎宫的宫女太监,再三谨慎的看了眼庭院四周,才放心的关上两扇镂空花门。 “爹……”回过身,白苏看到鬓发发白的父亲顿时泪如雨下,她几步扑上去紧紧抱住父亲,低泣出声,“爹……都是女儿不好……是女儿连累了你,连累了整个白家……” “苏儿,此话怎讲?是否宫中发生何事了?皇上已经对你起疑了吗?”白振峰被白苏突如其来的哭诉吓到了,紧张的抓住白苏的肩膀急切的问,情切之下竟忘了控制力度。 指尖陷入肉层所造成的痛楚牵连至背后的伤口,也惊醒了白苏迷乱在前世那一夜的思绪。 “爹,没事……您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她拿下父亲的手安抚着,觉得自己太不孝了,竟让年迈的父亲如此担惊受怕,“爹,有女儿在,白家不会有事!我不会让白家出事的!” 她目露坚定的发誓! “好!好!爹也知道委屈你了!来,咱们时辰不多,快来看看你的孩子吧。”看着这个被迫承担起保全白家重担的女儿,白振峰眼里闪了闪泪花,走过去把放在桌子上的食盒盖打开,先是取出一道与盒子一样长的菜盘子,也只有这样,把这么大这么长的食盒抬入宫来才不显突兀…… ----- 初的旧文在不被告知的情况下一夜之间被咔嚓了,好心痛,只是因为最初的书名过火就死揪着不放了。初的心情很差,很难过,求安慰┭┮﹏┭┮ 学会喊娘了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很快,一层又一层的菜肴搬空了,最后一层揭开的时候,白苏紧张得早已掐紧指尖,当孩子的睡颜跃入眼帘时,她几乎忘了呼吸,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明儿,她的明儿已经这么大了呢! 她趴在桌边,指尖颤抖的迟迟不敢落在稚嫩的童颜上。虽然才一岁半,五官已经清晰可见了,白皙的脸,浓密墨发发,浓密剑眉,纤长的羽睫,俊挺的鼻子,小巧纤薄的唇,她的明儿长大后必定是个翩翩美男子。 “明儿三个月前已经学会叫娘了,他每日都对着你的画像喊娘,若不是生怕入宫途中他发出声音,爹也不会用小小安神药让他入睡,不然,此时此刻,你也可以听到他喊你娘了。苏儿,爹对不起你啊!” 虽然早前已有薇儿代她入宫,可是他知道要保护白家,一个薇儿是远远不够的。苏儿打小就比薇儿沉着冷静,聪颖机智,即便而今已是不洁之身他亦相信她迟早有办法躺在紫宸殿里的那张龙榻上的。她背上的陋疤不也被她巧妙的以殊荣的方式昭然人前了吗? 从建国起,白家就是整个江山的顶梁支柱,手握重权,理所当然,一代接一代的皇帝早就将他们白家忌惮在心,迟早有一日铲除而后快,而他是一家之主,他的女儿生来就得肩负保护白家的重任。 “爹,我不怪你,女儿哪有资格怪你呢!女儿辱了门风,让您丢脸,您不但没将女儿赶出家门,还让女儿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女儿真的不怪你。”纵然,她知道爹初始同意她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就已经算计好了日后拿孩子来威胁她入宫为妃,可她也不会怪他,若不是爹,又怎会有如今的母子相见? 白苏的理解令白振峰惭愧的低下了头。 “爹,我想抱抱明儿,我怕日后他长大了我这个做娘的就抱不动了。”白苏慈爱的目光从没有离开过躺在食盒里的孩子。 “好,让爹帮你。”白振峰知道她背后有伤,赶忙上前弯身抱起了盒子里的孩子送到她怀中。 白苏颤抖的,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感受孩子在怀里的心跳声,泪水再次不断的滑落。 “明儿,娘想你!娘真的好想你!想着你今日是好是坏,想着你可有吃饱穿暖,是娘亏欠了你!”紧抱住孩子,她压低了声音崩溃的哭出来。 在旁的白振峰已经看不下去,背过身去悄悄拭泪。唉!他这造的是什么孽啊,女儿的清白被毁了不说,如今还得让他可怜的女儿落得个骨肉分离的下场。 这时,门外倏然传来稳健的脚步声,白振峰一惊,快步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出去,来人让他瞪大双目,整个身子都虚软了…… ------- 呜呜……昨儿个收藏好差,亲们,你们收藏了吗?不收藏是要被拖出去调戏个三百来回的喔~ ̄▽ ̄~ 皇上驾临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苏儿,快!皇上来了……快把孩子藏起来!”他快步回到桌边,从白苏怀里抱过孩子急得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听到‘皇上’二字,白苏所有悲伤的情绪瞬间被惊慌掩盖,听闻脚步声已经临近门扉,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叫白振峰把孩子藏到寝宫里的床榻底下去。 情急之下,也只能暂时委屈她的孩子了,谁又曾料到本该在御花园被万紫千红包围的一国之君竟破天荒般的出现在这关雎宫? “奇怪!皇上,这关雎宫今夜怎的如此冷情?一个人都没有。” 门外传来陆英纳闷的声音,接着,门扉被轻轻推开了,皎洁的月色映照进来,惊了正在对茶侃侃而谈的父女俩。 “叮当!”白瓷薄胎杯掉落在桌上,茶水顺着桌布流淌落地。 “皇上!”白振峰与白苏惊讶的异口同声望过去,而后赶忙离座对着门外走进来的君王行礼。 “臣妾/老朽白振峰参见皇上!” “苏妃身上有伤,快快平身!”最后几步,尉司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手扶起了白苏,而后又转身亲自扶起了以‘老朽’自称的白振峰,“你是朕的老师,何须如此自贬身份?” “谢皇上!”白苏微低着头道。 “老朽已倒冠落佩,如今只是一介草民。”白振峰起身,拘谨的道。 “朕听闻老师入宫了,还带来不少香满园的新菜色,朕一时嘴馋就过来了。只是,何以今夜的关雎宫如此冷清,几乎害朕以为这关雎宫无人了。”尉司隐转向微低着头的白苏,平和的语气就如同话家常般,轻易就可让人卸下心防。 “回皇上,臣妾见今夜是一年仅有一次的中秋夜,便自作主张打发他们私下活动去了,恰好家父入宫探望臣妾,臣妾就命剪秋去御膳房再命人做些点心,父女俩也可以好好聚一聚的。”白苏抬头泰然自若的莞尔一笑,不疾不徐的道。 “是啊,皇上。老朽知道苏妃娘娘不日前受了伤,秋凉露重,老朽担心娘娘会受风寒,恐旧伤未愈又添新病,才将门关上的。”生怕女儿的话无法取信皇帝,白振峰在一旁又加以唱和道。 “哈哈……原来如此!陆英,把门关上!”尉司隐朗朗大笑了两声,示意陆英迅速关上门,然后撩袍入座在之前白苏坐的位子上,眸光兴致盎然的扫过满桌的美味佳肴,拿起面前的箸夹了其中一道菜送入嘴里优雅咀嚼,细细品味。 白苏有些傻眼,他竟拿她的箸用膳?这可怎么行? “嗯,这菜做得不错,不愧是香满园的厨子,比得上宫中御厨了。老师,快快入座,还有你,苏妃,不介意分朕一杯羹吧?” 白苏怔忡的望着伸到面前来的大手,她慌忙摇摇头,将小手放到他的掌心里,任他牵过去入座,一颗心说不清是担心里面的明儿,还是为他掌心里透过来的温暖而心跳加速。 “抬起头来!”尉司隐突然放下箸,伸手支起在他面前始终低垂的脸…… ------ 初回老家了,吃偶侄子的满月酒,老家的喜酒吃得比较繁杂,所以忙了两天,更新少了还请亲们多多包涵哈,么么!没加入书架的要加入书架喔!初爱你们(~ ̄▽ ̄~) 危机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抬起头来!”尉司隐突然放下箸,伸手支起在他面前始终低垂的脸。 事实证明,他方才没看错,她真的有哭过,美丽的双瞳红通通的,眼眶里还挂着闪亮亮的泪光,那模样既楚楚动人又惹人不舍。 “你因何而哭?”他轻柔出声,目光如炬。 “回皇上,臣妾只是与家父久未见面,一时感怀,情不自禁,让皇上见笑了。”他的眼神那般温柔,三言两语已经把白苏拨弄得心慌意乱。 她没想到他会注意到她哭过的双眸,这一刻,她真的很难再心如止水,为了孩子的安危,她不过是拼着意志力在强撑镇定罢了。 “朕还以为你是因为今夜所有后宫妃嫔全都聚集在御花园笙歌乐舞,你却得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里养伤而伤心落泪呢!”尉司隐从她用来轻束小蛮腰的玉带里抽出白色锦帕,亲自动手为她拭泪。 “皇上说笑了,臣妾身上带伤,即便去了也是扫兴。”白苏受宠若惊的接过他手里的锦帕,巧妙避开了他温柔的举止。 她知道以如今的局势,还有老天让她重生回来的目的,她都应当小鸟依人般的顺势偎进他怀中,抓住机会谄媚承欢,可不知为何,她怕,怕这样的他会令她决计沉寂的心死灰复燃。 情爱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明知道一旦陷入便再难爬出来,偏偏这世间有太多人愿意为了它义无反顾。 她不想成为当中一个,纵然想也早已失去了资格。而今的她,视保家护儿为己任,所以也会很努力控制好自己不断怦然的心。 “你不说朕倒忘了,打你醒来至今朕已有两日未来关雎宫了,虽然鬼卿每日都来紫宸殿向朕禀报你的伤情近况,朕亦是不放心,既然朕今日因嘴馋而来就顺道亲眼瞧瞧罢。”尉司隐白皙厚实的大掌怜爱的抚上她的额发,嘴角扬着看似柔和却极为暗黑的笑弧。 白苏与白振峰惊得暗中交接了下目光,她看到自己的父亲在听到皇上这句话后整张脸全都吓白了。 皇上若执意要看她的伤疤必然是回里边的寝殿才能看,可明儿就放在她的床榻底下啊,爹也说了,为了能安然进宫来才给明儿喂了点安神药,药劲不大,明儿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到时……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她不敢想象! 尉司隐望着她心神不定的模样,眼里的玩味渐浓。总觉得与她的每一次相见都很有趣,方才明明表面想让他为她拭泪,可心里却又很快的拒绝了他的靠近,虽然她把自己的慌乱掩饰得滴水不漏,不过百密总有一疏,他看到了她不动声色的从他手里拿走锦帕时,清澈眸底有一闪而过的退缩。且方才,他只不过提出要看她的伤,为何她怕得连在他面前都忘了掩饰?难不成,她背上的伤真另有隐情? ----- 在此说明一下,初不是故意不回复评论的哈,这两天比较忙┭┮﹏┭┮,亲们体谅体谅,么~ 亲自宽衣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皇上,娘娘的伤还未痊愈,万万担不起让圣体受惊的罪名。”刚入座的白振峰又站起来战战兢兢地拱手作揖道。 “老师言重了,苏妃的伤乃是因皇后而起,朕又怎会因看了她的伤而苛责于她呢!”尉司隐笑了笑,视线又落回白苏身上,他伸出手去牵起她冰凉的小手道,“苏妃,来,随朕进去,朕倒要亲眼瞧瞧这伤疤是如何个狰狞法。” “皇上……” 白苏突然惊恐的抽回手,动作太快,广袖挥到了面前的茶盏。“啪嗒”一声,茶杯应声落地,正中胸口,湿了木兰青双绣缎裳。 “臣妾该死!”这下真的惊了圣驾,白苏仓惶离座,弯腰半蹲下去自责的请罪,头低得不能再低。 “起来,朕又没说要怪你。”尉司隐起身亲自扶起她,目光触及她湿了的胸口,经过水的渗透,薄薄的衣裳紧贴,里边的贴身兜儿隐隐可见,再加上她身上传来的如兰馨香,他竟觉下腹逐渐发热。 “皇上,臣妾……”方一抬眸,白苏便被他眼里闪现的火光给灼到了,吓得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嗯?”尉司隐饶有兴趣的勾起她的下颌,不再让这张娇美的容颜沉下去。 “……” 在那样灼热的注视下,白苏只是呆愣的望着他开不了口。 “皇上,娘娘身上带伤,这会又湿了衣裳,老朽斗胆,恳请皇上让娘娘先进去换身衣物,以免受凉。”白振峰看得出来自家女儿的心思,纵然他亦不想破坏眼前这美好的氛围也不行了,明儿还在里边藏着呢,再过一会,他估计就要醒过来了。 老天,求求你开开眼,千万别让明儿在这时候睁开眼啊,不然不止一切都前功尽弃,就连整个白家三百多口人都要命丧黄泉了。 “端看苏妃娇羞的模样实在赏心悦目,朕险些误了她的身子。苏妃,快进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可别受凉了。”尉司隐如梦初醒的邪笑了下,收回手,轻声命令道。 “谢皇上!”白苏如获大赦的欠了个身,火速转身迈步离开穿堂殿。 望着那弱不禁风似的背影,尉司隐眼底闪过捕猎般的光芒,他侧首看了眼白振峰,惊奇的发现白振峰看那背影的时间长短并不亚于他。 这对父女今夜的行为举止甚是好玩,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 快步回到寝殿的白苏首先从床榻底下抱出孩子,看到孩子仍安然沉睡着,不禁松了口气。她环视整个寝殿,想为他重新觅一处较为安全的藏身之地。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让她心惊胆颤的嗓音,若不是顾着怀里的孩子只怕她已经吓得瘫软在地。 “哈哈……苏妃果真与朕心有灵犀,朕正打算进来亲自动手为爱妃宽衣呢!” 他怎会这时候进来? 爹呢? 爹没法拖住他吗? 欲擒故众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皇上,臣妾能否提个请求?”身后的脚步大约还有丈余远的距离,白苏抱着孩子的双手频频冒汗,她背对着颤声问道。 话音刚落,稳健的脚步便戛然而止,尉司隐优雅的一手背于后,一手搁于前,浓眉微微挑了挑,不假思索的允了,“准!” “臣妾斗胆恳请皇上离去!”背对着他,白苏跪下诚然恳求。 她庆幸他没有再上前一步,否则就算自己的衣裳再宽大也掩饰不了怀中的孩子了。 “你要朕离开?”奇了,今夜有多少妃嫔使尽媚功只为博他一顾,她倒好,他都自个送上门来了,她居然一开口就要他离开? “是!”白苏毫不犹豫的应道。 今夜,就算不是为了明儿,她也一样会将这个可以彻底翻身的大好机会拒之门外,只因,她早已不是处子!在她还未做好万全准备时,她绝不能有一丝丝的冒险! “苏妃可是在对朕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好听的嗓音带着邪佞地笑意稳稳平行在凉薄的空气中。 “臣妾不敢!”白苏惶恐的又把头低下了几分,其实是想借这动作将孩子掩藏得更好,“皇上该知道臣妾背上的伤疤不堪入目,甚至可喻为狰狞!如此污秽,实在不配入皇上的眼,还请皇上成全!” 声声如同珠盘玉落,铿锵有力。 她相信自己如此说之后定能引起他的一丝愧疚! “朕方才的话伤着你了是吗?”见她如此贬低自己,尉司隐眉心微蹙。原来,方才她挥落茶杯并非是有意,而是因他一句‘倒要看看这伤口是如何个狰狞法’给刺激到了。 是了,这世上有哪个女子可以接受得了原本白皙无暇的雪背突然之间多了一道令人看了恨不得挖去双眼的疤痕? 且不管她的伤疤如何个疑点重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相信她不会拿自己的皮肉来开玩笑。 “求皇上别再靠近!此时此刻,请皇上饶恕臣妾不知该如何面对皇上!”听闻身后再次有了动静,白苏紧张的提高了嗓门,后半句为了更能激发他的同情,硬是让自己带着哭腔。 不由自主想要上前关怀的尉司隐在听到她的乞求后,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他双手握在背后,面色凝重的下沉。 难不成真要应了她的要求,就这般败兴而去? 可,若不顾她的意愿靠近她,以她那言语中无不透着刚烈的性子,只怕会适得其反。 无妨,来日方长! “唉!想不到朕也有不待见的一日,朕……” “唔……” 尉司隐本想趁离去前打趣一番,然而,一个细微的声音阻断了他的话,他眸色一沉,冷锐的扫过四周,然后停在仍背对着他跪在地上的白苏。 白苏亦感受到身后直射过来的利光,如芒刺在背。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捂住突然清醒过来的孩子的嘴,焦急的用眼神示意他别出声,可是才一岁多的孩子哪里看得懂,见到真实的母亲就在眼前自然兴奋,手脚开始做踢踹挣扎状,张嘴就要咬上捂住他嘴巴的手…… 险象迭生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孩子已经长了十多颗牙齿,牙齿虽小,咬在肉层上却是穿心的疼。白苏紧拧眉心,咬牙隐忍,已长到两尺多的孩子频频踢踹,恍如狂风吹乱她的裙袂,身后的男人也不是瞎子,四周紧闭,哪来的风向? “原来苏妃这里养了只小宠物啊,朕也喜宠物得紧呢!”尉司隐勾唇笑了笑,因生疑而蹙起的眉心顿时舒展,大步跨上去欲要一探究竟。 白苏慌了,整个身子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脸色骇白的控制好手上的力度,不让孩子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的同时更别伤害到了他。 时下可如何是好?谁能救她?难道她的重生只是为了将白家的死亡推前吗? 不!不要是这样!老天不会待她如此残忍的! 稳健的脚步靠过来如雷贯耳,她面前晕黄的灯线里正一点点蒙上他巨大的阴影,她的心跟着跳到了嗓子眼。 再一步,只需在一步,居高临下的他便可看到藏在她怀里的孩子! 谁来救救她和孩子?这时候,谁能? …… 就在白苏快要彻底绝望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陆英的声音,也在这千钧一刻阻止了尉司隐的最后一步。 “启禀皇上,未央宫宫女迎春求见,说是宸妃娘娘要拔掉指甲罪罚自己!” 如雷鼓的心静止了。 尉司隐刚舒展的浓眉又再紧拧,他凌厉的扫了眼始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苏,而后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臣妾恭送皇上!”险象迭生的白苏松了一颗心,洪亮出声送走这个险些要了他们母子性命的男人。 打从上次皇上亲眼目睹姐姐狠毒的伤害过她后,姐姐就一直被留在未央宫反省思过了,毕竟,皇上当时撂下话要姐姐找到好的理由才可以见他,姐姐既不能违抗圣意又想见皇上,也只有学她一样拿自己的身子来做筹码了。只是姐姐比她幸运得多,宫里都传皇上对宸妃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如今姐姐这招苦肉计一出还不让皇上心疼了去,届时什么罪都免了! 皇上对姐姐有情吗?倘若有情,又怎会让姐姐被云茯苓给害死?凭他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保不住姐姐吗?只怕是无心去保吧! “天啊!苏儿,你的手……” 皇帝一走,获得自由的白振峰寻思着赶紧将孩子带走的好,多留一会就会多一分危险,方才在外面他已经在心里不下百次自责自己今夜把孩子送进宫来了。岂料一进入寝宫便看到自己的女儿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惊颤的走过去,看到明儿正紧咬他母亲的手不放,血都渗出来了。 “爹,我没事。”白苏恍然抬头对父亲露齿一笑,再低头看怀里受了惊吓的孩子,满脸慈爱,“明儿乖,娘不会伤害你。” 她想站起来,可是由于方才神经过于紧绷,此时她的双膝已经发麻了,只好借由父亲的相扶才站得起来。她坐到床边,轻抚孩子的背,孩子感受到她的善意,慢慢的松了牙齿,咧开满是血丝的皓齿纯然而笑,肉嘟嘟的小手紧抓着母亲的衣裳,稚嫩的嗓音分外自然的喊,“娘!” 这一声仿佛隔了千年,白苏顿时声泪俱下的再度抱住孩子,“明儿,娘的好孩子!这一声娘终于盼到了!” “嘻嘻……娘……娘……” 明儿嘻嘻的笑着,一遍遍的喊,仿佛怎么也喊不够,或许,此时的他也只会这么喊…… 不好收拢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后来,白苏知道孩子和父亲都不宜久留,估计剪秋也快回来了,她哄着孩子在怀里睡去后,便让父亲带着孩子怎么来怎么走了。临行前,她特别交代父亲,千万别让第四个人知道孩子的存在,尤其是她的姐姐白薇,父亲也许是因为她称白薇这一声姐姐而觉得委屈了她,便郑重的点头答应了。 翌日,后宫便有话题传开来。 听说昨夜中秋美景,御花园举办到一半的家宴,皇上突然扔下所有嫔妃前往未央宫陪同宸妃共度良辰。即便宸妃先前犯了错,可她在皇上心里毕竟是不同的,至于为何不同,无人知晓,只知道两年前,原来任太子太师的白老爷五十大寿没过几日,本被封为白妃的白薇突然被皇上改封为宸妃,虽然妃位上仍无变动,一个‘宸’字,却已突显她的与众不同! 昨夜皇上离开御花园最先来的是她的关雎宫,而这流言里的矛头并没有指向自己,她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该庆幸,若是她放话出去说皇上最先来的是她这里,今日宫里传的又是另一番佳话了,她关雎宫也即将成为六宫之中的新宠。 可她不想,既然皇上是在姐姐那,只要姐姐不惹她,她决计不会与她作对!云茯苓,还有皇上,是她这次重生回来的目的! 而今,最重要的是找一只猫回来养着。昨夜,皇上当她怀里的是只小野猫,既然如此,她便得先坐实了这件事! 可是……宫中早有规定,凡是后宫养宠物都得跟内务府说一声,以免日后滋生事端,无迹可查。她就算立即抱只猫回来,在内务府的记录也必须是在昨儿亥时之前,这可如何办才好? “娘娘,今日再敷一次药,日后再抹上这瓶雪里青,可新肌再生。”鬼卿从怀里拿出一瓶药递给从帐幔内退出来的婢子。 白苏也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见到他的时候才知道一直为她上药的是他的贴身哑婢,一个长得水灵灵的小姑娘,而他――鬼卿就始终隔着几尺远的距离对她望闻问切。 “呵……新肌再生?本宫倒不抱希望了。”涩然苦笑了声,白苏从床上起来,缓缓拉上薄纱,拂开帷幔,“鬼卿大人可否帮本宫一个忙?” 她背上的伤疤结果如何她早就知道,即便再生也只是皮面底下新生肌肤,表皮依旧狰狞可怕。 “若是医药方面下官乐意效劳,若是其他还请娘娘另寻他人。”鬼卿毫不避讳的直视上她,尽管她穿着的是一件薄如蝉翼的曳地裙纱。那是他建议的,在尽可能不穿的情况下就不要穿,以免摩裟到背上伤口。 好个鬼卿,她还没说是何事呢他就这般急着推辞了,他就如此怕被她连累,将她视如蛇蝎? “本宫只是想问鬼卿大人是否养有猫儿之类的小宠,若有,可否借本宫几日解解闷?”白苏淡淡的道。 “下官不喜动物!”冷冷应答,鬼卿旋即命哑婢推他离去。 白苏叹息,难怪别人将他比成花中四君子了,还真不好收拢。也罢,他没把她拿伤口来做题的事告诉皇上已经算是对她手下留情了,她实在不该再将他牵扯进来…… ----- 第二更更晚了,对不住大家!明儿争取早些,亲们别忘了把初的文宝宝加入书架喔,谢谢阅读,么么~~ 责罚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未时,太阳偏西,白苏料不到事情来得如此之快,让她措手不及。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门廊外,白苏冷静自若的弯身行礼。 “苏妃免礼!”降香上来扶起了白苏,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一眨的望着她,笑道,“苏妃,宸妃说你这里养了小宠物,本宫想来跟它玩玩,不知行否?” “娘娘,这……”白苏扫了眼来意不善的白薇,面露为难。 昨夜,皇上夜宿未央宫,宸妃遭禁足的谣言不攻自破,刚承雨露的她还不迫不及待的来找自己的茬?而她突然带皇后来关雎宫看宠物,想必是昨夜皇上跟她提起的吧。 呵……不是只有女人喜爱在男人耳边吹枕边风吗?皇上你怎么也屑用起这招来了呢! “妹妹,昨夜里,皇上突然跟我提起有关于关雎宫的事,我方才去给皇后请安,碰巧娘娘问今日可有何有趣的事,姐姐就把妹妹养有小宠的事说了。”白薇假意停了一下,凤眼往庭院四周扫了下,故作讶异,“咦?妹妹,你养的小宠物呢?不止是皇后娘娘,姐姐我也急着想知道你养了什么东西呢!” “对啊,苏妃,快带本宫去看看你的小宠物吧!”降香主动拉上白苏的手,昂起头满是期待的表情。 白苏僵着不动,暗自给剪秋使了个眼色。 “回皇后娘娘,娘娘养的小宠太贪玩,在您来之前整个关雎宫的人都在找它呢!要不,您先进去歇会喝口茶慢慢等可好?”剪秋上前一步,躬身好声好气的诱哄。 “真是巧了,妹妹的小宠物何时贪玩不好偏偏在皇后兴致正浓的时候,不知道是真不见还是根本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呢!”白薇在旁火上浇油,心思单纯的小皇后却听进心里去了。 “大胆苏妃,本宫命令你立即把小宠物拿出来,否则本宫让司隐哥哥赐你罪!” 白苏淡然屈膝下跪,“臣妾没看管好小宠物,令娘娘扫兴是臣妾之错,请娘娘责罚!” 刚才还叉腰作威的降香被她这一跪吓到了,踉跄倒退了几步,白薇趁机上来表现,从后扶住了她,高高站在白苏面前,厉声怒喝。 “妹妹,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出言威胁皇后娘娘!你是觉得皇后娘娘幼稚无知,还是仗着自己救过皇后娘娘一事就有恃无恐!” 降香最讨厌被人看成幼稚无知,经白薇这样一说,她脸上的慌色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苏妃,本宫讨厌你!正如宸妃所说,你一丁点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你跟那些人一样瞧不起本宫!亏本宫还想把你当姐姐,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来人,苏妃目中无主,欺下瞒上,就……就……” 这种情形该赐个什么罪好呢? “娘娘善良宽厚,就赐后宫刑罚中最轻的掌嘴吧!也好让妹妹以后要记得管好自己的一张利嘴!”在小皇后纠结敲头的同时,白薇好心的笑着建议道。 解围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呃……掌嘴应该不是很重,比起杖责好多了,看来宸妃还是可取的,至少对苏妃这个妹妹她还懂得手下留情。 降香如是这般想着,点了点头,却不知杖责这刑罚只有皇上有权行使。 小皇后像一个傀儡一样被利用了,剪秋看白苏依旧毫不在乎,生怕她又像上次一样拿身子去拼,想开口为她辩解,一记凌厉的眼神过来,她只能干着急…… 秋色宜人的庭院里。 很快,掌嘴的专用戒尺取来了。 “娘娘,臣妾有个要求!”白薇敛起阴狠之色,满脸愁苦的躬身,“臣妾希望能亲自动手,臣妾怕由别人来会不分轻重,伤了臣妾最爱的妹妹。” 白苏暗嗤她的假惺惺!可惜,她一脸姐妹情深的模样还真打动了一直渴望有个姐妹交心的小皇后。只见小皇后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并且要她附上耳朵,吩咐她轻点打,做做样子就行了。 白薇笑着谢恩,转身,又恢复了一脸狠毒。 “妹妹,你放心,作为姐姐的我一定会对你轻点下手的。”她两步走到跪在地上的白苏面前,用戒尺拍了拍她的脸,光是看到这不施粉黛就能白里透红的肌肤,她眼底的狠色加深,恨不得一个戒尺下去就打得她毁容! “白薇,你当真想清楚了!”白苏毫无惧意的昂头瞪她,嘴角露出的笑弧令白薇一阵寒颤。 白薇俯下身,掐起白苏的下颌,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咬牙切齿的道,“我说过,与我白薇作对决计不会有好下场!要知道,我在皇上心里早占了一席之地,是你一开始就认不清现实,还妄想以卵击石!” “既然你说皇上心里有你,那我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把皇上的心完完整整的夺过来!”白苏扬唇而笑,如此自信的神采竟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错觉。 “你……贱.人!我今日就要把你打得没脸见人,我倒要看你怎么夺!” 白苏怒极,猛力松开了手,高扬手中的戒尺对准了那张比她还娇美的脸庞打下去。 “下官鬼卿参见皇后娘娘!” 只差一寸,那戒尺就要打上白苏的脸了,倏然,一个清澈如泉的嗓音带着冷冷的特质在门廊外响起,也令白苏侥幸逃过一劫。 循声望去,内着靛青色长袍、外着荼白绣边坎肩的鬼卿正由他的婢子推着走来,他的怀里还抱了一只灰白色的小猫儿。 来到众人面前,猫儿圆碌碌的琥珀色眸子慧黠的睁望,降香立马看呆了! “见过宸妃娘娘!见过苏妃娘娘!”见小皇后彻底被他怀里的猫咪迷住了,鬼卿让婢子将轮椅转了向,对白苏姐妹俩俯首行礼。 白苏没料到他会来,更想不到他带来了她急需的,完全巧合的替她解了围!她惊呆的跪在那里,愣了半响才伸手,语气有些不稳的道,“免礼!” ----- 继续提示:没加入书架的亲记得加入书架喔,爱你们!! 玩命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鬼卿大人一日来关雎宫好几次,对妹妹可是关心得紧呐!”见鬼卿抱来了猫,白薇知道这掌嘴定是罚不成了,将戒尺扔给了忍冬。 这话里的影射,听得人心里很不舒服。 “姐姐贵为皇妃,一言一行当有些分寸!”白苏凌厉的反唇相讥。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在意白薇在言语上中伤鬼卿,或许是觉得他根本没必要为她趟这趟浑水吧。 鬼卿却丝毫不在意,目光落在白苏身上,清冷开口,“苏妃娘娘,猫儿这两日估计是在您这儿养刁了胃,下官回去喂它,它什么都不吃,不知娘娘平日里都给它吃了何物?” “不吃东西?那还不饿坏了,苏妃还不快起来回话!”没等白苏回话,小皇后已经从鬼卿怀里抱走白猫,嫩声嫩气的焦急命道。 “谢娘娘!” 白苏起身,并说明是用昨晚父亲送来的七鱼游月那道菜的残羹和了米饭给它吃,再加上鬼卿的说辞,昨晚她宫里有小宠物的事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自然也就相安无事的告终了。之后,小皇后欢快的开口要养白猫,鬼卿只好‘忍痛割爱’的答应。 白薇离开前少不了给她撂下狠话:“这次先让你侥幸一回,下次我会让那些人后悔帮你!” 白苏倒没把白薇的话放心上,反而担心鬼卿,他离开前脸色不太好,眉峰紧蹙,平时就够冷漠的表情在转身一刹多了丝戾气。 他是太后悔帮她还是怪小皇后开口要了他的爱宠? …… 离开关雎宫好一段距离后,在花丛小径上,鬼卿摆手叫停。他额际上不停渗出冷汗,俊庞也毫无血色,青白交错,仿佛体内的血液正在逆流!只见他的手飞快的探入衣襟里,在璇玑穴上取出一枚细如发的银针收入袖口,有规律的吐纳,调整紊乱的气息。 半响,他的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涯儿,走吧。”说罢,脸色苍白的鬼卿自己滑动轮椅离开,被唤作涯儿的婢子嘟着嘴尤为不悦的跟上,就是不伸手帮他推轮椅。 假山一角,走出来一抹黄影,勾唇邪笑。 “真是不要命了呢!”鬼卿生来就对猫狗之类的动物过敏,一靠近便喘不上气,随时都有可能会窒息。 苏妃这谜团还真是越滚越大了,有意思! “皇上,奴才查过了,在内务府鬼卿大人所养的猫确实已经登记在册,登记日为八月初九。”陆英在身后适时的为君解惑。 “是嘛!”八月初九,岂不是他告假出宫那日就带回来了?何时,冷眼看世间百态的鬼卿也如此富有同情心了? “龙修回到哪了?”敛起笑意,俊美的脸凝重冷肃。 “回皇上,龙大人已经在回宫的路上,相信不下两日便可抵达皇宫。”陆英道。 “他离宫也有两个月了吧?” “回皇上,是两个月零八天,相信龙大人此次回来定不负皇恩!” “如此甚好!”尉司隐转身面对朝南的关雎宫,狭长的眼角又眯起了耐人寻味的笑意…… 撞个正着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听闻皇上昨夜夜宿长乐宫,后宫里的宫女太监们暗地里又有得舌根可嚼了。 云茯苓是怎么从宫女一跃成妃的呢?后宫里向来是最嘴碎的地方,有的说是她天生丽质,皇上一见倾心。有的说她是狐媚幺蛾子,忘恩负义,踩着主子往上爬。为何有此一说,全因她封妃前夕错手将自己的主子推入池中,导致她主子昏迷一天一夜。 有的人便质疑了,一个小小宫女就算皇上看上了顶多也就封个才人,最多也就是个贵人,为何她一封就居于妃位? 有人质疑自然有人解惑:皇上贵为天子,九五之尊,爱册封谁为妃就册封谁为妃。云茯苓在朝里无人做官,也非出自官宦之家,可家里三代都经商,也算得上是名门之后,如此一来也就打破了炎曜王朝自古以来只册立权势之女为妃的先例。 任别人传得如何精彩绝伦,其真正内情也只有白苏知道。 云茯苓确实是踩着她往上爬,先是打着她的名义行走在紫宸殿附近,而后又敛她的财物打通人脉,一来二去,要接近皇上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了。再加上她野心勃勃,不止想要得到皇上的注意,还要讨得太后的欢心。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纵是已临近知命之年的太后也不例外。太后这几年来为自己头上增添的白发苦恼不已,一度寝食不安,纵然医术高明的鬼卿也素手无策。云茯苓不知从何处得到了一张药方,声称是自己的祖传秘药,太后放胆让她一试,没想到这一试还真试出了惊人效果,此后,隔个三五天就抹一次药油的太后,发如墨,软如缎,对解了她心结的云茯苓更是喜爱有加。 戏做足了,要达到目的并非难事! 一想到前世对云茯苓有求必应、百般纵容的自己,白苏都觉得可笑,极度鄙夷前世的自己!这是个不是你与人为善别人就不与你交恶的残酷世界,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就得先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 转眼,又两日过去了,白苏背上已经完全愈合的伤疤除了偶尔有些发痒外,倒不觉得痛了,再加上早晚抹上鬼卿给的‘雪里青’,剪秋说颜色变浅了些,再过些时日看起来应当不至于那么触目惊心了。 秋光潋滟,好不容易清静了两日的白苏心事重重的走在御花园里。 这两日的平静暗示着即将有狂风暴雨来袭,长乐宫这两日气焰冲天,她相信用不了多久,云茯苓就会对她下手了,所以,她必须,必须得尽快想出办法,想出在侍寝当夜如何才可以瞒天过海的办法! 皇上是个精明的人,早就身经百战,要瞒过他又谈何容易? 这时,延和门方向匆匆走来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正巧与穿过花架的白苏撞了个正着,男子反应极快的换了拿剑的手,腾出右手环住就要被他撞倒的女子的纤腰,并十分君子的以剑横在胸前,避免两人肌肤相亲。 ----- 为了精彩,初码一章可是一改再改才发上来的,亲们还忍心不把文宝宝加入书架么,要不然初没动力┭┮﹏┭┮ 神秘锦帕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惊魂未定的白苏抬头一瞧,对上男子闪着坚定的黑眸。该男子昂长七尺,周身环绕着凛冽正义之气,粗犷刚毅的脸庞轮廓分明,炯炯有神的眸锐利如鹰,虽不是锦衣华服裹身,却无伤他慑人的气质。 “你在哪个宫当差?”龙修放开了她,有些讶异这后宫之中竟有如此美的宫女,难不成他离宫两月又有新宫女进来了? 他的嗓音浑厚有力,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白苏暗自发笑,她又被当成宫女了。其实她是见这两日皇上的心思应当都在未央宫、长乐宫,不管是哪个宫都还未轮到她的关雎宫,所以穿不惯华服的她又换上了自己前世亲手所做的衣裳,色泽以淡雅居多,也难怪在这后宫里会被人误认为是当差的了。 “罢了!我还有要紧事要办,下次定有机会再见的。”得不到她回答,龙修也不强求,转身就走。 倏地,一方锦帕从他身前飘出,翩然落到白苏脚下。 “欸!等等!”白苏出声喊住他,弯腰捡起了那方锦帕,指尖触及到出奇柔软的质地不禁暗自惊呼,待看清锦帕上绣有的图案时,脸色瞬间煞白…… 锦帕由世间最珍贵的天蚕丝织成,柔韧且滑如凝脂,天蚕丝是无价之宝,被称之为赛过黄金的绿色软宝石,在光的照射下能闪烁出璀璨的光彩,几根天蚕丝便能显示出华贵高雅之气度。 锦帕上,一对栩栩如生的比翼鸟并翼飞行于枝头之上,前世的她平日无事就爱在做女红,一眼就看得出此比翼鸟所用的绣线是二十年前还没没落的缔缈绣坊所出,名为‘流光’,可惜,这绣线早随着绣坊的没落消失了。 锦帕看起来已是年代久远之物,非但不起球,反而光泽生辉,这就是‘流光’所奇妙之处,美玉昭晰以耀辉,明珠灼灼而流光。不幸的是其中一只比翼鸟少了翼梢,并非是没绣完,而是脱线了,精于刺绣的她还是敏锐的摸得出这锦帕上面曾有银针穿过的针孔。 指尖来回抚过少了翼梢的比翼鸟,身子无法受控的颤抖,眼中尽是屈辱的恨! 是他吗?那个强行夺走她清白之身的男子就是他吗? 前世的那一夜,黑暗中,她被庞大的力量压在身下时,无力挣扎的她看到一方锦帕从半空中飘落,借窗棱洒进来的朦胧月光,她绝望的瞳孔刚巧扑捉到锦帕上那少了翼梢的比翼鸟! 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夜的无助,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被迫紧攀着男子宽阔的背部、结实的手臂,他在她耳畔粗喘低吼,每一个冲撞都深到极致,他逼她用双腿紧缠上他结实精壮的腰,他紧紧抱着她,迫她领会了人生第一场**。 是他!是这个男子毁了她的清白!是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了玷辱了她! “姑娘,这锦帕是我的,劳烦你把它还给我。”龙修回过头看到她手上的锦帕,剑眉一蹙,快步折回来神色紧张的盯着她手里的锦帕。 “你确定这锦帕是你的?”白苏倏然收紧手劲,柔润的嗓音夹了几丝霜雪…… 孩子的爹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你确定这锦帕是你的?”白苏倏然收紧手劲,柔润的嗓音夹了几丝霜雪。 他说锦帕是他的,那么是铁证如山了,他是明儿的…… 龙修不解她为何突然不悦,却还是笑着点头,“自然!这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不是吗?” 莫非她叫住他不是为了告诉他他的东西遗落了? “姑娘?”见她无所动作,龙修眉峰又蹙紧了一分。 “还你!”心里已经恨意滔天的白苏将锦帕猛地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走。 再面对他一会,她怕自己失控做出什么事来。 无妨,这笔账,她要慢慢算,一点一点的算清楚! “姑娘,你……” “还有……我叫白苏!”走出几步,白苏倏然回过身,眸光冷冷一转,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龙修只觉向来波澜不惊的心湖竟起了涟漪。 只是……白苏?这名字有些熟悉…… 白苏…… 苏……妃! “御前侍卫龙修参见苏妃娘娘!龙修眼拙,冒犯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恍然想起白苏这号人是谁后,龙修大吃一惊,旋即撩袍单膝下跪,以剑撑地,俯首行礼。 原来是御前侍卫!是了,天澈三年五月初六,家父五十大寿,皇上托御前侍卫送礼到府贺寿! “龙修吗?” 她从牙缝里呢喃着这个名字,耳力敏锐的龙修自是听见了,哪怕千军万马前也未曾眨过一下眼的他此刻竟因这个声音打了个寒颤。 阴丝丝的语气如蛆附骨,遍体恶寒。 不是传言这苏妃深居简出,恬淡寡欲吗?怎会给人如此阴森的感觉? “看龙大人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身宫外衣物都未来得及换下,想必是赶着面圣吧?快去吧,可别耽误了正事。”白苏收起满腔恨怒,莲步浅笑上前伸手搭一把。 她突如其来的转变令龙修受宠若惊,连忙缩手站了起来,“谢苏妃娘娘不罪之恩,微臣告退!” 说罢,小心翼翼的把锦帕放回胸前衣襟里,箭步离去。心想,这苏妃也着实怪异,忽冷忽热的。 白苏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直到消失,嘴角弯起一抹冷笑。 龙修,你欠我的,我会给你机会还的!你且等着! · 日落西斜,未央宫里传出悠悠琴音。音调似小桥流水般的声音引人入胜,又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令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倏地,一阵脚步声又急又稳而来,扰乱了这静谧时分。 “微臣龙修参见皇上!”龙修进入未央宫,对着坐在石桌旁撑肘假寐听曲的君主下跪行礼。 摆手,琴音止。黑如曜石的眸慵懒的睁开,如同刚刚睡醒的豹子…… ----- 五一快乐!谢谢814170477的荷包和花花,初表示很鸡冻!感谢!么么!(~ ̄▽ ̄~) 有负重托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摆手,琴音止。黑如曜石的眸慵懒的睁开,如同刚刚睡醒的豹子。 “起吧!”尉司隐端起白玉瓷杯,慢条斯理的拨了拨杯盖,浅啜一口香茗,方出声道。 “谢皇上!”龙修起身,正要开口启禀事情,见白薇过来,只得微微躬身,“见过宸妃娘娘。” “免礼!”白薇粗略撇了他一眼,坐到皇上的身边,双眸直直盯着皇上放在唇边轻抿的茶,她嘟唇娇声道,“皇上,弹了这么久的琴,臣妾也渴了。” 意会她的意思,尉司隐放浪一笑,将唇边喝了两口的茶喂到她嘴边,“爱妃辛苦了!” “谢皇上!”白薇娇滴滴的接过茶,刚坐下的身子盈盈站起来,婀娜一转,大胆坐入皇帝怀中,抿了口茶,又把茶递回到皇帝嘴边,媚眼如丝。 “宸妃,茶凉了。”修长的手指轻轻推开靠过来的茶,邪魅一笑,大手放上纤腰,往上一提,自个离座,而后将人安放回石凳上。 “皇上不是答应臣妾,要留下来陪臣妾用晚膳的吗?”讨欢心不成的白薇放下那杯茶,跟在身后起身,娇音中透着不满。 “哈哈……朕原意也是如此,不过……”尉司隐不怀好意的扫了龙修一眼,揶揄道,“你要怪就怪龙修好了,他回来得太不是时候!” “皇上……”白薇跺脚撅嘴,极为不满意这个答案。 “好了,朕改日再陪你用膳!”尉司隐揽过佳人,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柔声哄道,而后,吩咐陆英,“陆英,你去御膳房一趟,吩咐御厨多做几道宸妃爱吃的菜!” “是!”陆英站出来应道。 “再美味的东西没有皇上陪着也索然无味了,不过,正事为重,臣妾谢皇上赏!”白薇微微施礼,故意摆出失落的表情。 “别不开心了,朕今夜过你这来,算是弥补朕对你的食言,如何?”尉司隐虚扶起佳人,食指轻点朱唇,温柔而笑。 “臣妾,谢主隆恩!”达成目的的白薇欣喜若狂的再一次福身谢恩。 · 大步流星回到紫宸殿,尉司隐屏退所有,只留下龙修一人。 脚步方止,他旋即回过身沉声问:“龙修,东西呢?” 龙修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锦帕双膝平跪,恭敬的双手呈上,“微臣无能,有负皇上重托!” 尉司隐原本闪着期待的眸色倏然暗沉下去,俊庞如蒙上了一层阴郁,他慢慢伸出手接过龙修手上的锦帕,忧伤的抚着上面断了翼梢的比翼鸟。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一树连理枝,一双比翼鸟,比翼鸟却始终无法健全,不健全的比翼鸟又如何能比翼双飞? “远赴塞外亦无功而返,也罢,就由着它折翼吧。”五指紧紧收拢,将锦帕的丝滑感牢牢握住。 低落的语气仿似等待了上千年,却发现到头来空等一场,力不从心的凄寂,绝望。 “微臣无能!”龙修自惭的俯首道。 两个月前,皇上派他出使塞外邦国,商议诸国两年一次的马毬赛,所有人都讶异为何派去出使塞外的是他这个御前侍卫,而不是朝中某位大臣?其实,皇上真正委派给他的任务是要他沿途查找早就不存在的‘流光’绣线。可惜,这两个月来,他遍访民间各大绣坊,就连只穿胡服的塞外邦国也不放过,却仍是一无所获。 “一路疾奔,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说罢,尉司隐登上玉阶,坐在御案的龙椅上,任丝滑的锦帕从掌心垂落在半空,而后,两眼盯着出神,看起来不禁觉得有些萎靡不振。 “是!微臣告退!”龙修拿起方才放在地上的剑,后退出大殿。 除了他和陆英,再没人知道皇上珍藏了这么一块锦帕,他们也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在意它,只知道皇上将它视如性命…… ---- 据说,数据会影响作者的心情和动力,没把文加入书架的亲赶紧行动哇,这两天的收藏让初很桑心很桑心┭┮﹏┭┮ 明哲保身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被烧毁的景华宫终于修葺好了,期间暂居雪苑的小皇后于昨夜戌时搬回景华宫。 翌日,奶妈按时叫醒皇后,由小茴率一众宫女为她更衣梳妆。小皇后张平双臂任她们服侍,眼皮子却沉重得抬不起来,整个人也无精打采的连站都没站直。 “娘娘,您身子不适吗?”贴身宫婢小茴蹲下为她束上玉带,见她失了往常的活力,不禁担忧的问道。 降香抿嘴,欲言又止的摇摇头。 她没事,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会飘起来。 穿好凤袍,绾好发髻,“喵呜……”一声,降香顿时眼前发亮,提着裙裾就往穿堂殿外跑去。 “小白,你怎么了?可是不舒适?”降香见到白猫窝在门槛边,有气无力的叫着,慌忙蹲下身伸手抱起了它,看到那双琥珀色闪亮的猫眼失了光泽,她心疼的皱眉,正好瞧见奶娘进来,她抱着猫过去,“奶娘,你给本宫瞧瞧小白可是生病了。” 奶娘慈姑定眼一瞧,“娘娘,快放下!这猫的眼睛里有一圈红印,且眼神涣散,八成是生病了,要是把病传给您可不好!” “小茴,快去请御医!”降香一听,紧张的命道。她无视奶妈的警告,把猫抱得更紧,抚着它的背,脸贴上去,小小声的道,“你放心,本宫不会弃你不顾的,因为本宫知道被丢下的滋味。” ・ 关雎宫,步履急乱而至。 “娘娘,皇后娘娘昏倒了,据御医诊断,极有可能是患了疫病,病源来自皇后几日前从咱们这里收养的那只猫!” “嘶……” 银针刺指,一滴殷红的血宛如花开,点缀在白皙的指尖上。 白苏放下才起了个头的绣品,秀眉紧皱,面露凝重,随即,心思一转,对剪秋道,“快宣鬼卿大人!” 剪秋急乱的脚步声来来去去的回响在关雎宫里。白苏起身走到殿外,秋高气爽的天空,乌云涣散,大有几分山雨欲来之势。 等了几天,终于要出手了吗? 这次,是谁? 云茯苓? 还是姐姐? 没半盏茶的时辰,剪秋又回来了,从这里跑到太医院一个来回,倒也累得气喘吁吁。 “禀娘娘,奴婢到太医院的时候鬼卿大人已经先一步赶往景华宫了,此刻估计正在给皇后诊病!” “已经赶往景华宫了?怎会如此快?”白苏措手不及,她本来想趁事情还没传到皇上耳里时,先与鬼卿套好话,想出个周全的方法。 “听闻是皇上下的令。”剪秋道。 “皇上下令?这会早朝不是还没散吗?”巳时还未到呢!白苏捋了捋心思,顿时明了,讥笑,“呵……既已挖好了坑让本宫跳又怎会没铺好路呢!” “娘娘,为今之计,唯有矢口否认,方可置身事外!”剪秋冷静的提议道。 “矢口否认?”她明白剪秋的意思,鬼卿已经帮了她太多次,若她这次将一切全都推到他身上,自己独善其身,岂不是如云茯苓那女人一样忘恩负义了吗?何况,这一切若不是她,也不会发生啊! “娘娘,若您狠不下心,想想您背上的伤,奴婢相信,娘娘既可以活生生的忍受火烙之痛,必然是抱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决心!”剪秋生怕她妇人之仁,上前一步,铿锵有力的道。 剪秋素来不是怯懦之人,敢做敢言,既然答应从此以后帮她争宠,她必须做到点醒的责任。 没错!想想背上的伤,想想白家一族三百余口人,想想刚学会喊‘娘’的孩子,她都不可以再妇人之仁! “剪秋,随本宫去景华宫!” 站在石阶堆砌的殿门前,白苏拂袖回身,恍若凌驾天下,眼眸黑得神光流转,顾盼间,一时觉得寒光冰雪…… 对质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经多名御医诊断,已经确诊皇后患了鼠疫,其病毒也确定来源于那只白猫。鼠疫是极为可怕的瘟疫,传染极快,一旦确诊,整个皇宫都陷入恐慌状态,景华宫也被严密封锁,不许任何人进去,更不许景华宫的人出来。 景华宫的门廊外,空气恍如被冰凝,凉丝丝的压迫着所有人的神经。 用布巾蒙着口鼻的御医、侍女人等在景华宫里忙进忙出,尤其是在帝王的眼皮底下他们更是不能出半点差错,个个提心吊胆,冷汗涔恩,因为素来温和的皇帝此刻正如火压顶,稍有不慎就被烧到。 白苏一直矮着身子,她不知自己保持这个姿势有多久了,只知道皇上没任何表示她便不能贸然起身,这是藐视天威,乃杀头之罪。 她面前站着的是掌权天下的君王,陆英与龙修多次劝他回紫宸殿等候,远离这极有可能被疫病传染的范围,然而,他充耳不闻,甚至漠视所有,忧心如焚的望着景华宫的殿门。平日里见惯了他穿常服的模样,今日第一次见到他身穿耀眼龙袍高高伫立于跟前,白苏不禁觉得心生畏意,同时,也令她心底的信念更加坚定。 就因为这身龙袍,他才非要铲除她白家不可! 又约计过了一盏茶左右,鬼卿滑动着轮椅缓缓走出景华宫,守在殿门两边的侍卫见状赶忙上前将他连人带椅抬下台阶,来到皇帝面前。 “鬼卿,皇后的病情如何?”不待鬼卿拱手行礼,尉司隐已经上前一步问道。陆英和龙修见状立即提着心上前相拦,生怕皇上太靠近会被刚从里面出来的人给传染了疫病。 取下蒙面布巾的鬼卿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他身后已经忍得面色发白的白苏,才微微低下头,沉稳的道,“回皇上,皇后的病情仍在努力控制中。” “鬼卿,朕要的不是你这等含糊的回答!你别忘了猫是你抱回宫来养的!”尉司隐额暴青筋,厉声喝道,末了,他好似想起了什么,猛然回过身,犀利的盯着被他刻意忽略了的女人,嘴角勾出一抹不明的冷笑,“苏妃,猫也是从你关雎宫抱来的,你有何话说?” 白苏平静的抬眸,他还是没让她平身,她只好继续忍着酸疼的身子继续维持不动,然后,目光越过面前这抹明黄,停在他身后的鬼卿身上。 她看到的是那张俊若谪仙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幽深的眼瞳里不见慌色。 一个人大难临头若还能泰然自若,要么就是已经想好了自保的方法,要么就是早已无欲无求,无畏生死。 如是第一种,他自保的方法可是打算要将她的一切和盘托出? 要是第二种,那他未免也活得太行尸走肉了。 “苏妃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朕的话。”尉司隐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唇角弧度加深。 他倒要看看她是敢做敢担,还是要独善其身? 领罪谢恩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苏妃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朕的话。”尉司隐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唇角弧度加深。 他倒要看看她是选择敢做敢担,还是独善其身? “回皇上,那夜,猫之所以在关雎宫是因为白日鬼卿大人来关雎宫为臣妾诊脉的时候遗留下的。猫太调皮,藏起来了,鬼卿大人寻不着才无奈离去,再加上那一夜臣妾在皇上面前诸多失礼,才慌得一时忘了事先禀明。翌日,鬼卿大人就把猫带回去了,回去见猫厌食,又带着猫过来问原由,恰巧碰上皇后娘娘来关雎宫找小宠物玩,事情大约如此,还请皇上明察。” 为了脱身,白苏牙一咬,将一切推得一干二净,掩于纱袖里的手紧紧掐入手背肌肤。 她故作冷漠无愧的看向鬼卿,恰好与他冰凉的眸光对上,意外发现他的眼中并无半点波澜,难不成他听不见她方才那番自私为己的话吗? “鬼卿,可是如此?”尉司隐侧眸斜斜地往身后望去,秋风乍暖,将他眼角眯起的邪气融化了去。 白苏紧张的望着那个始终云淡风轻的男子,心,为下一刻未知的答案高悬到了嗓子眼。 他坐在金属轮椅上,一身蓝白相间的衣袍,银冠束发,面容清冷,犹如天山雪莲,静静的绽放在雪山之巅,不与百花争艳,心静如水,心情荡漾不起一丝丝涟漪。 “娘娘所言属实!”鬼卿清音冷冷的点头称是,俊眸连眨都不眨,眸光一点儿也没再落到白苏身上,只是淡然接受本该不该他接受的一切。 他毫无疑问的承认倒令白苏悬着的心没落下反倒揪紧了,为何他连迟疑一下都嫌多余?这般逆来顺受到底为哪般? “来人!鬼卿身为宫廷御医,饲养小宠,督查不善,累皇后受害,危及后宫,即日起将他与皇后隔离于景华宫,十日为限,若皇后病情不见好,以陪葬论处!” 黑眸邪光一敛,威慑四方!英俊的脸庞上有了薄怒之色。 他是在气结果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这鬼卿一遇上她,似乎反常过头了呢! “微臣领罪谢恩!”鬼卿平静的低头谢恩,末了,提请求,“请皇上允许微臣回太医院收拾一些东西。” “准!”尉司隐有些不耐的摆手,撇见白苏仍矮着身子,明明已经撑到极致,脸色发白,却还是倔得不开口要他免礼。 这女人,就是有本事惹恼他! “起来!”他有些粗鲁的伸手拉起她。 四肢均已僵硬的白苏经如此大力一扯,身子冷不防朝一边倾去,一只大手及时环上了她的腰间,微一使力将她带入怀中。出于本能反应,她仓惶的伸手揪住他的衣襟,温热的大掌从腰上侵袭她的四肢百骸,她又羞又窘的抬头望他,对上他愠怒的眸,宛然一笑顺势枕入他怀里,眼角余光却目送着那抹蓝白身影转动轮椅与自己背道而去…… --------- 没‘加入书架’的亲记得加入书架,已加入书架的亲,请积极留言,如此,初才能进步呢!感谢支持,么么! 谢谢kesidyu的钻钻,爱你(~ ̄▽ ̄~) 姐妹决裂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鬼大人,请等一下,我家娘娘有话与您说!”深宫红墙过道上,轮声辘辘,剪秋快步赶上来拦下了鬼卿。 “不必!告诉你家娘娘,有些话多说无益!”了解她想说什么,鬼卿漠然着脸道,随后滑动轮椅继续前行。 多说无益,言下之意是鬼卿大人真生娘娘的气了? …… “剪秋,鬼大人呢?”才从皇帝那里脱身的白苏立马赶了过来,却没见到鬼卿的身影,她心里已经大抵了解了。 “奴婢无能。”剪秋歉疚的垂下脸。 “罢了!他必是恨上我了,让他平白无故背了黑锅。”白苏抬头望着秋风飒爽的天空,无奈露出苦涩的轻笑。 “娘娘,宸妃娘娘朝这边过来了。”剪秋的提醒令白苏敛了神伤,她回头望去。 只见白薇一袭绯红色的盘金彩绣绫罗裙缎款款而来,身后尾随了几名宫娥。她的额上贴了桃花细,腰若约素,肩若削成,一双凤眸媚态天成。 待白薇一走近,双方婢子各自向两位主子行了礼。 “妹妹,感觉如何?”白薇上前一步,扬起了得意的姿态,“我说过,下一次定要让帮你的人后悔!” “感觉吗?”白苏扬眉一笑,只是刹那,眸光转冷,“还不赖!我背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呢,姐、姐!” 闻言,白薇一惊,回想起那日她恨得透骨的话,不禁浑身生寒。 [我会记得这伤口从头到尾带给我了怎样的痛!白薇,你听好了!我,会牢牢的记着!] 何以这个女人被云茯苓一脚绊入池中醒来后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言语间总是透着坚定彻骨的冷意和恨怒,仿佛不燃则已,一燃冲天。 “呵……素来后宫里无姐妹可言,纵是亲姐妹也避不开互相残杀的下场!可惜啊,戏才刚开场,就让你失了一名猛将,呵呵……”她不会被她三言两语吓倒的,这贱人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你以为你赢了吗?不!你且等着,我会让你后悔导了这出戏!”白苏与她擦肩而立,附在她耳畔阴丝丝的笑道。 “就算我赢不了,也未必输!倒是你,你连输的资格都没有!!”白薇侧头斜眸冷蔑轻嗤。 “你错了!我压根就没打算要赢你,赢你太不费吹灰之力,我要赢的是皇上的心!”说罢,白苏自头上取下玲珑玉钗,拿到白薇眼前,目露决然,“你不仁,我不义!从这一刻起,挡我者……”啪嗒一声,玉钗在雪白的玉手上断成两截,从掌心落地,“如此钗,断不复还!” “哼!狂妄自大!本宫倒要看看今后是你死还是我亡!” 玉碎决裂,两人拂袖,擦肩而过,落在地上的两截玉钗被毫不留情的践踏,碎成一地…… ------- 一个收藏都没有,初严重被打击到了,这文会不会夭折┭┮﹏┭┮ 只求共苦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天澈帝登基不到一年,便破格钦点来路不明的鬼卿为宫廷御医,并在宫里拨了个清静院落给他,享受着所有太医院御医所没有的荣誉。后来,渐渐的因为他医术精湛而获得了大家的认同,于是,宫里传皇上是怜他行动不便才赐雅苑一座,好方便随传随到。 瞧见婢子已经收拾好了药箱出来,鬼卿搁下袅袅茶香,脸上无半点大难临头之色。 他伸手接过药箱,婢子不依,倏地下跪,打着手势道,[求公子让涯儿一同前往景华宫!] “把药柜里的草药拿去晒一晒,再过几日应有一场秋雨而至。”鬼卿弯腰接过她挂在肩上的药箱,放到膝上,滑动轮椅转身径自而去。 涯儿不死心,碎步追上去在门前张开双臂拦下了他,又再扑通下跪,目露乞求,[公子行动不便,求公子让涯儿陪伴左右!] “让开!”冷硬不容置疑的语气正是出自那张弧度极美的薄唇。 涯儿摇头,坚决不让。 “去收拾东西!” 鬼卿的话令本来毫无希望的涯儿眼前一亮,以为他是改变心意了,欣喜的忙起身打算进屋去收拾些方便照顾他的东西,哪知,方一转身,身后便传来绝情的话: “收拾好后,你可自行离去!” 涯儿僵住了脚步,愕然回过身来,他冰冷的神色刺痛了她的芳心,生怕来不及似的,她慌乱的比划手势,[是否这世上除了她再没人有资格与你共苦?] 素来无悲无喜的脸骤然闪过一抹伤痕,他沉了沉声,道,“我卧房里的案桌上有几张银票,你拿去。” 院落早已在他住进来的时候被重新翻修过,将每一条走道都改成方便轮椅行走的格局。 轮声辘辘,涯儿倚在门边望着孤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其实她知道的,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处处有人可以帮他,哪里需要她寸步不离的守护。 只是,她不放心,不放心把他交给别人…… ・ 口谕一下,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除了鬼卿外,个个都如同从鬼门关归来似的,松了一口气,只差没痛快畅饮来庆祝了。皇后患的是天下间最难治的鼠疫,别说同处一个屋檐下了,就连靠近都有可能传染上身,如今好了,皇上将一切罪归咎于鬼卿身上,他们怎能不如同大赦! 景华宫遭严密封锁,死人出,活人免入!这时候,有人隔岸观火,静观其变;也有人忐忑不安,夜不能寐。 夜色似墨,一抹素影穿过红墙高筑的走道,前往的是景华宫的方向。 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竟能让受命守在景华宫门廊外的侍卫给她放行了。 秋风阵阵,拂动她的发梢,吹散她的衣袂,一袭月牙白霓裳立于景华宫殿门前,在朦胧夜色的笼罩下,恍若天仙下凡。两扇镂空雕花门由里打开,屋里的茶桌旁,早有一人静候在那里,此时正不动声色的饮茶…… 违抗圣命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两扇镂空雕花门由里打开,屋里的茶桌旁,早有一人静候在那里,此时正不动声色的饮茶。 他身穿白色锦袍,外罩银丝勾边的蓝衣,面如白皙,俊美冷艳。旁边的位置上早就倒了一杯八分满的热茶,仿佛早就料到有人会来。 “夜里更深露重,娘娘可喝杯热茶暖暖身。”放下喝了几口的茶,鬼卿侧脸淡淡出言相邀。 “鬼大人好修养,生死关头竟还能悠然饮茶。”白苏举步进去,门在身后自动关上。 她走过去大方落座,持起那茶浅啜一口,道,“果然是好茶!没想到鬼大人不止医术了得,对茶艺也如此精通。” “娘娘谬赞了。”鬼卿微微颌首,滑动轮椅往内殿而去,白苏搁下茶动身跟上。 “娘娘违抗圣命来访,即便不身染疫病也犯了不恭之罪,得不偿失,这又何必!”鬼卿停在榻前,淡漠的道。 白苏透过帷幔望着里边躺着的皇后,她面上泛着不寻常的红白,全身开始呈水肿状态。听说鼠疫起病急骤,有畏寒、发热及全身毒血症症状,可有呕吐、腹泻及身体各部位出血,亦可有呼吸急促、发绀、血压下降及全身衰竭等。常因心力衰竭、出血、休克等而于二至三天内死亡。 她能活下去吗? 才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却要遭这等非常人所能承受的病痛,已身为人母的她感同身受,心如刀绞。怪只怪,皇上将这么小的她立为皇后,让她成为众妃耍手段的棋子吧。 “娘娘来此一遭是为了寝食能安,还是出自真心?”瞧见她心疼的眼神,鬼卿清淡的问。 “鬼大人,本宫知道是本宫陷你于今日这等糟糕局面的,你也不必话里带刺!”白苏敛起不该表露的情绪,回身,冷冷言。 “糟糕吗?下官倒觉得不错,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闲。”浓黑狭长的眉不明显的挑了挑,又恢复一脸漠然。 “你不怨我?”白苏讶然。 鬼卿不再说话,转动轮椅往自己临时安身的偏殿去,一丁点儿也不在意她的去留。 他是怨她吧?否则为何白日剪秋把话带到了他却没有等她?若不怨他这会又怎会一语不发的转身就走? 本来平静无波的生活倏然被人搅起了惊涛骇浪,换谁,谁都怨、谁都恨吧,他又不是圣人,又怎会是例外。 如能选择,她也愿意默默无闻的过活。如能选择,谁愿卷入这个腥风血雨的深宫与人争个你死我活? 她既已重生归来又怎会因一念之仁令前世的悲剧重蹈覆辙? 不会了!即便被她所负的人恨不得喝她的血,啃她的肉,她也不改初衷! ------------- 打滚求戳简介下面的‘加入书架’小方框,收藏多了初更新才起劲喔!赶紧麻利的戳吧戳戳吧戳戳戳吧!!!!!! 皇上大喜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庭院深深,夜阑人静。 苏妃抗旨入景华宫的消息传来,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只是哂笑了下,好看的薄唇扬起兴致浓浓的邪魅笑弧,活脱脱就像个扑捉猎物的浪子。 半响,长乐宫与未央宫也各有消息传来,一个为皇后吃斋抄经,一个亲点灯笼为皇后祈福。 听闻这消息的皇帝明显的龙心大悦,大赞自己的妃子识大体、入人心,当下便下了这十日内不沾雨露的口谕。 ・ 十日之限 第一、二日,景华宫里都传来小皇后嘤嘤凄凄的声音,时冷时热,负责为景华宫里送东西的宫人们,一会加火炉添被,一会儿递蒲扇,送水添冰,忙得胆颤心惊。 第三日,有消息传出小皇后已经奄奄一息,快撑不住了,当时正与各大臣议政的皇帝险些按耐不住要往景华宫而去,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心不在焉的继续处理政务。 就在朝野内外的人都好奇生死未卜的小皇后结局会如何时,第四日清晨早朝时分便传来了皇后又战胜了病痛的消息,水肿的身子已经慢慢消退了。皇帝大喜,群臣道贺! 第五日景华宫平静度过,直到第六日午后,景华宫又传出皇后腹泻、吐血的消息,皇后上下又再陷入一片哀伤。与此同时,苏妃因日夜照顾皇后体力透支昏倒的消息接连而来,皇帝免去一日政务,忧心如焚,在紫宸殿上来回踱步,茶饭不思,彻夜未眠,负责传递病情的宫人们时时刻刻奔跑在各宫各院。 第七日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坏消息持续到第八日晚日落之时,天边彩霞万丈,金光笼罩整个皇宫,在这大喜之兆中,景华宫果然传来了大好消息。 皇后娘娘已经战胜了来势汹汹的鼠疫,只是身子还虚弱得很,需要好好休息,并且以药物来杜绝后患。 第九日不再有坏消息传来,皇宫上下屏息以待。 第十日一早便传来皇后娘娘已经可以下榻的消息,当然,景华宫也被解封了,内外都被悄然挂上了喜庆.红绸,庆贺皇后娘娘历劫归来。 正在朝殿上的皇帝听到此消息,立即挥手退朝,大步流星赶往景华宫。 步入穿堂殿,率先瞧见的是救治皇后的大功臣鬼卿正在收拾药箱,见君王来,他慢条斯理的淡淡施礼,“罪臣参见皇上。” 尉司隐淡扫了他一眼,直接拐弯迈入寝殿,身后的鬼卿嘴角勾起一丝神秘莫测的弧度,把药箱放在膝上,扶动轮椅悄声无息的离开。 宽敞的寝殿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药味,尉司隐蹙了蹙眉,拂开帘幔,走向凤榻。 凤榻的帷幔平整的勾在带着穗子的金钩上,只是,当榻上的画面映入眼帘,他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缓慢轻柔的靠近…… 肌肤相亲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凤榻的帷幔平整的勾在带着穗子的金钩上,只是,当榻上的画面映入眼帘,他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缓慢轻柔的靠近。 只见白苏侧躺朝里弓着身子明眸未开,苍白的倦容可见,瞧她合着一身正装而睡,想必是连日来衣不解带的照顾降香累着了。而他的小皇后此刻正如同躺在在母亲的怀抱里,皱着小眉头,一只粉嘟嘟的小手紧紧抓住白苏的手,那样子好似生怕她弃她而去似的,小脑袋把大人的手当枕头,睡得这般沉。 “皇……” 陆英想要悄声开口赞一句,却被君王“嘘”的一声,噤声了。依小皇后就连睡着都怕苏妃离开的样子,看来两人是患难显真情了。 恍惚间,白苏好像听到有人说话,亦感受到有一层阴影逼近,她秀眉微微蹙了蹙,两扇长睫如蝶翼般缓缓睁开。 吓! 她万没想到睁开的第一眼见到的居然是皇上!她吓得不轻,心如擂鼓。时隔多日,眼前的男人依旧英气逼人,俊雅非凡。 强大的压迫感笼罩而下,叫她一时忘了自己该起身行礼。待想起时,她羞窘的低下头,作势要起身,尉司隐明白她的动作,急忙上前弯身伸出手去制止了她,指了指还在她怀里沉睡的降香,小心翼翼的将降香和她紧抓在一块的手分开。被扰了睡梦的降香突然嘟唇咕哝了下吓得两个大人屏息,见她又继续沉睡回去,两个大人相视一笑,将孩子安放妥当了才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望进他深邃勾人的黑眸,白苏微微闪了神,连忙避开脸,想要起身下榻,只是付出行动前才留意到皇上此刻悬宕在她身上,自己几乎是被他庞大的身躯圈在身下,他方才为了帮她脱困才造成这姿势的。此刻,他的手就撑在她头顶,俯首目光含笑的盯着她,那炙热的眼神仿似在鉴赏一个稀有宝物,他身上的龙涎香混合他灼热的气息扑鼻而来,堪比花香好闻,不禁让人想要贪恋,甚至令她全身起了酥酥痒痒的怪状。 她心下一羞,抡起小手抵上他坚硬的胸膛,悄声启齿,“皇上,可否让臣妾起来?” 压低了的嗓音宛如娇吟,加上她含羞带怯的模样,尉司隐只觉下腹一热,离身,伸手拉起了她。 坐起来的白苏立即从他温热的大掌中抽回手,穿上鞋子,只是才刚站起,脚下倏然一软,往前栽去,一双健臂飞快揽住了她。 又再投怀送抱的白苏暗自感到羞耻,正要退离这源源热力的怀抱,他却收紧了力度,耳畔传来他低沉迷魅的嗓音,“你蜷着身子睡了一夜,想必是脚麻了,朕带你出去。” “不行,臣妾答应过皇后娘娘,要等她醒来方可离去!”她急于拒绝道。 “朕带你到外面喝杯热茶,瞧你这憔悴样,朕看着都心疼。”尉司隐轻托起她微微泛白的小脸,柔柔的笑道。 白苏佯装羞怯一笑,点头,任他揽着步出寝宫。他对所有女子都是如此温柔体贴,并不是只针对她,她断不会多心…… 邪佞帝王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殿外,陆英早就尽职的命人备好了热腾腾的香茗,见到两人过来,陆英赶紧上前躬身扶过白苏,伺候她入座,随即斟茶。 白苏望着香雾袅袅的香茶,迟迟不伸手去端起,惹皇帝蹙眉。 “茶不对口吗?”尉司隐拿起茶浅啜一口,抿抿唇,道,“香甜甘美,如雨后清新的云雾茶竟让苏妃喝不下?” “皇上说笑了,臣妾是……” “手麻了?”尉司隐佞笑的放下手上的茶,接过她的话,起身绕到她面前,左手支起她的下颌,修长的指尖夹起她面前的茶,放到她唇边,“朕亲自喂你如何?” “臣妾,唔……”方一开口,滚烫的茶已经灌入嘴里,支住下颌的大手也陡然加大了力度,她皱眉隐忍,不明他因何倏然发狠。 “苏妃,这茶如何?”他收手,搁下茶杯,邪佞的挑眉而问。 “臣妾知错!”顾不上用袖口抹去自嘴角流下的茶渍,白苏仓惶离座曲膝矮了下去。 “嗯?苏妃何错之有?”尉司隐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邪邪的扬着笑。 “臣妾不该仗着皇上的关心而得寸进尺。”她冷静自若的为自己加罪。 他觉得她在欲擒故纵、耍心机,她就坦然认了吧,对付这个心思诡谲的男人,不能大意。 本来主动来这景华宫照顾小皇后,一开始只是出于不忍小小的她独自一人挨着病痛度过漫漫寒夜。后来,就在昨夜,听闻皇后病愈,她才另外有了打算。 可惜,这次,皇上不买她的账! 前一刻甜枣,后一刻巴掌,她算是尝到这滋味了。 “知错就好!怎么说皇后患鼠疫的事多半因你而起,你这十日衣不解带的照顾也算是将功折罪了,回去歇着吧!”他懒洋洋的撂下话,期待那双美眸给出的反应。 若都让她如愿,那他可就少了玩味了,他想看的是她如何在自己厌恶她的情况下还能讨他欢心? “谢皇上不罪之恩,臣妾告退!”白苏起身淡然福身告退,不惊不讶,不吵不闹倒让尉司隐皱眉了。 这女人是怎的一回事,一边想着法子讨他欢心,一边又表现出迫不及待远离他一样,难不成又是她的新把戏? 然而,转身之际,一抹小身影从寝宫里跑了出来,上来就一把抱住欲要离去的白苏的腿,“苏妃,本宫不许你走!你答应本宫要等本宫醒来的,你食言!不守信!” 听着稚嫩且霸道的命令,白苏眼角余光扫到身后的皇帝正拧眉凌厉的给她递来警告目光,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回过身,俯首,莞尔一笑,“回娘娘,臣妾只是想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迎接娘娘醒来。” 朕的心肝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不要!要换就在这里换,让别人把衣裳拿过来就行了!”降香就是霸住她不放,生怕一放她就跑远了。 她知道这十日里她被人视如蛇蝎,没有人愿意靠近她,只有苏妃像娘亲一样陪在她身边,在她难受的时候紧紧抱着她,陪她一起痛,对她不离不弃。 这世上她再也想不出还有谁可以对她这么好了! “娘娘,皇上在这呢。”白苏笑着提醒。这十日,也不算白费,至少对得起良心的同时,也完全收拢了皇后的心。 利用皇后,她也是迫不得已!如能选择,她不会算计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只是,重生的她注定没有回头路了。 “咦?司隐哥哥,你何时来的?”降香回头果然看到她的司隐哥哥笑眯眯的等待她发现他。 “你说呢?朕的小皇后!”尉司隐上前一步弯身抱起小人儿,轻点她的小鼻子道,“才几日不见就把朕忘得一干二净了,没良心的小东西。” “才不!明明是司隐哥哥把香儿忘了。”降香生气的嘟唇,而后又问,“司隐哥哥,你是不是也同所有人一样不要香儿了,为何香儿生病的这阵子你都不来看香儿?” 尉司隐眸色一闪,脸上挂着笑,嘴里却不知该拿什么话来搪塞的好。 “娘娘,皇上不是不要您!是皇上最近忙于政事,所以让臣妾来陪娘娘,皇上这一忙完就立马赶过来了,赶过来的时候您还在睡,不忍打扰您,所以一直在这里等您醒来呢!”在一旁的白苏微笑着替他说了好话。 尉司隐瞬间一怔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附和道,“是啊,皇后可真冤枉朕了!你是朕的心肝,朕又岂会不要你呢!” 心肝……还真会哄!若不是身为皇帝,他必是民间最有名的风流浪子…… …… 又哄了一番小皇后,白苏才得以脱身回关雎宫。 “娘娘,热水已经备好。”剪秋瞧见主子回来,立马碎步上前相迎。 “嗯,你进来伺候!”白苏冷淡回应,转身入了屏风后。 叫剪秋进来伺候自然是别有用处,在剪秋伺候她除掉身上的衣裳后,已经把这十日来后宫里的一动一静讲得清清楚楚了。 一个吃斋抄经,一个点灯祈福,好一副深入人心的假象!听闻这期间,宸妃曾召见了皇后的奶妈,如此一想,便知道皇后是如何因猫患上鼠疫的了,奶妈早已被白薇收买! 倒是长乐宫,自从景华宫走水后,云茯苓就再无动静,虽说该做的戏也做足了,但,她却一丁点儿也不急着来找她算账,按理,那一夜她坏了她侍寝的大好机会,她应该恨不得掀了屋顶才对! 呵……隔岸观火,看她们姐妹相斗,从中获利! 她不怕云茯苓日后使什么毒计,就怕嫉恨她的白薇会被云茯苓傻傻利用了去,到时将整个白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神仙也难救了! 为了防患于未然,只怕,白薇……留不得! ------------ 求收藏!求冒泡!求花花!求荷包!还是……没人在看???打滚┭┮﹏┭┮ 逾越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鬼卿回到居住的院落,以为迎接自己的是一屋子的冷寂,谁知刚踏入院子,一抹忙碌的素影跃入眼帘。 院子里,满院的药香,本该被他遣走的涯儿正在曛暖的秋光下晒草药,粗布裹身,瘦弱娇小,明明已经是十八岁的姑娘了,却还像个没膨胀的小豆芽。水灵灵的脸蛋,圆滚滚的双眸每每望着人,都常常让人觉得亏欠了她。 他是何时招惹上这颗小豆芽的?记不清是八年前还是七年前了,只记得她出现的时间比‘她’早。那时的她死赖活在他身边,不管他如何厌恶她,如何刁难她,只差没出手打她了,她就是有佛祖宽宏大量的心,非但不生气,反而将他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想不到这颗小豆芽在不经他允许的情况下,还是在他身边成长了。转眼,已经十八岁了呢!寻常人家十八岁的姑娘早已嫁作人妇,相夫教子了,看来,他是该为她寻一门亲事了。 这丫头,他都进来好一会儿了还故作不知,想来是在与他怄气呢! 素来清冷的眸光划过淡淡的柔色,自己动手扶着轮椅回屋,他的身后,分草药的小手停了,圆溜溜的双瞳气鼓鼓的瞪着无视她的背影。 不一会儿,鬼卿从屋里出来了,瞧见他又要出去,膝上还放着药箱,涯儿放下手里待晒的草药,跑上去拦下了他,[才刚回来又出去,太医院只有你一个御医吗?] “苏妃娘娘的手被皇后娘娘连抓带咬伤着了。”不喜解释的鬼卿还是淡淡的对她说明去处。 涯儿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她陷你于危难,你为何还要三番四次的帮她?你向来只会冷眼旁观,热心助人从不会出现在你身上!] “涯儿,你逾越了。”鬼卿声音添了几分冷意,自顾的转动轮椅离去。 他做什么事从来不需对任何人解释,只是这次涯儿百般不懂,因为他帮那个苏妃太多太多了。 涯儿百思不得其解却还是追了上去,闷闷不乐的推着他往她最讨厌的地方――关雎宫而去。 主仆俩行至半途,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陆英倏然出现,奉旨传召鬼卿觐见,鬼卿便吩咐涯儿先前往关雎宫为苏妃上药包扎,随后跟随陆英前去面圣…… ・ 御花园里属于秋的花种争相绽放,为这萧瑟的秋添了娇艳。绛雪亭这边,几名宫女正巧手煮茶,亭外,两名美艳歌姬纤纤素手掐琵琶、弹古琴,弦音宛若悠扬,娓娓动听。 权倾天下的皇帝穿着紫金色长袍,腰系金镶翡翠玉带的修长身躯懒洋洋地靠在亭柱上,指尖拈花浅嗅,高贵慑人中又带着放荡不羁。而亭子外的台阶旁还伫立了一道人影,全身处于谨慎防备状态。 “微臣参见皇上!”鬼卿一来到,伫立在台阶旁的那道人影立马上前与陆英一同将人抬进了亭子。对此,鬼卿只是微微点头致谢。 物归原主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龙修,陆英,你们都下去吧!”邪魅的眸微抬,薄唇懒懒开口命令。 “是!”龙修和陆英后退几步,转身挥退其余人一同退避。 “鬼卿,你幸不辱命治好了皇后,想要何奖赏就说吧。”尉司隐扔掉指上的白花瓣,调整了散漫的姿态。 “回皇上,微臣什么都不要。”鬼卿不卑不亢,清冷道。 “什么都不要吗?若朕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呢?”尉司隐放下搁在坐凳上的脚,挺拔的身躯站了起来,弹弹衣裳,走到石桌边撩袍入座,搁着下人煮好的茶不喝,按照煮茶的过程兴致昂昂的拨弄起来了。 他先是烧开了炭火,等釜中的水初沸时放入花茶末,茶与水交融,二沸出现沫饽,沫为细小花茶,饽为大花,皆为茶之精华。他全神贯注,举手投足间无不优雅俊逸。 “皇上手里不会有微臣想要的东西。”鬼卿不解皇上今日怎有雅兴跟自己卖弄起关子来了。 心在政务外的皇上常常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像一国之君的样子,除了他身上穿的专属九五的服饰外,怎么看他都比较像宫外那些吟花弄月、恣意潇洒的公子哥。 “是吗?”尉司隐将沫饽杓出,置熟盂之中作备用,而后继续烧煮,让茶与水进一步融合,波滚浪涌;待三沸时,则将二沸时盛出之沫饽浇烹茶的水与茶。茶汤煮好,他均匀的斟入两个紫砂杯中,如雨露清新,甘苦均匀的香甜茶香袅袅缭绕。 尉司隐端起一杯吹凉,浅啜一口,诗兴张嘴便来: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瞧着悠然自得的皇帝,鬼卿深知他是故意吊人胃口,自己也笃定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在他手里,于是拱手就要告退,“皇上,微臣……” 话未完,茶盏搁置的声音细微入耳,一块洁白若雪的锦帕倏然停落在眼前,他瞬间脸色惊白,恨不得伸手去抓,生怕它只是泡沫幻影。 “皇上……” 这锦帕怎会在皇上手里? 锦帕由来已久,可上面绣的连理枝与比翼鸟依旧栩栩如生,依稀可见昨日佳人一针一线精心绣制的画面。 “朕本想将上面折翼的比翼鸟重新绣好,可惜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绣线早已绝迹,朕无能为力了,现物归原主!这赏赐,你要定是不要?”尉司隐轻叹一声,带着玩味笑意将锦帕放在看直了的鬼卿眼前。 “皇上也说了是物归原主。”锦帕的出现早已击溃了鬼卿一贯的冰冷无谓,他沉着脸,双目始终急切的盯在锦帕上,透过锦帕,追忆往日缱绻…… --------- 衷心感谢桤伶子的荷包,很给力!现在花花神马的作者也有分成了哒,快来几朵让初臭美臭美吧(~ ̄▽ ̄~)还有没【加入书架】的亲,要记得戳一戳喔,爱你们!! 步步为营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皇上也说了是物归原主。”锦帕的出现早已击溃了鬼卿一贯的冰冷无谓,他沉着脸,双目始终急切的盯在锦帕上,透过锦帕,追忆往日缱绻。 “哈哈……真难得看到你不再是一张死人脸!拿去吧!”尉司隐哈哈大笑两声,把手上的锦帕递出去,带笑的眸光紧紧盯着不放,流露出不舍。 鬼卿并没有发现帝王眼底的异样,他抬手缓缓伸出去,在指尖碰上那片丝滑时陡然颤抖,仿佛一对分离了上千年终于得以重逢的情人般激动。 尉司隐似笑非笑,任锦帕脱离自己的指尖落到别人怀里,恰是他脸上放荡不羁的色彩掩饰了他眼底的忧伤。 将锦帕捂在心口,鬼卿昂首,哀伤的闭上眼。尉司隐知道他此刻需要一个人清静清静,于是大方的拂袖起身离去。 转身,带笑的眼眸旋即转换上一池落寞…… ・ 关雎宫里,白苏正由鬼卿的贴身婢子为手上的抓痕及咬痕抹药,药粉所带来的刺激令她眉心打了结。 “娘娘,您不该总是拿自己的身子来牺牲。”剪秋看到她雪白手腕上的伤,不禁皱眉,背上都已经如此了,连姑娘家最看重的巧手也要毁了不成吗? “剪秋,你这可冤枉本宫了,你是没瞧见皇后娘娘痛不欲生的样子。”小皇后深受病痛折磨的时候可是紧紧揪着她的心,恨不得代她受过,那一刻,她只知道自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照顾,当那尖利的牙齿咬在她皓腕上的时候,她想到了那一夜她的明儿也把她当成攻击的对象来咬。 明儿,不知他可还好?可乖?回去后可有想娘? 不!还是忘了娘吧!见不到,想着,念着,只会是一种煎熬和难受。虽说这么小的他还不懂这些,可是惦着总是不好的。 纱布缠了一圈伤口,放下衣袖,白苏浅笑对着这个清秀水灵的涯儿道谢,“多谢涯儿姑娘,包扎得很细心。” 这姑娘是随鬼卿进宫来的,不归宫里管,宫里的人自然都得对她客客气气的。 涯儿面无表情的收拾东西,白苏看得出来她对自己不满,不禁勾了勾唇,道,“涯儿姑娘,本宫是连累你主子了,你生气是应当的,你主子有你这么忠心的婢子跟着真好。” 径自低头收拾的涯儿听闻此话,眼睛发亮的抬了起来,面色微露喜色,显然这句话称了她的心。可是,转念一想,公子这次差点因她出事,害她担心了十个日夜,又立即板起了不悦之色,背上药箱转身就走。 “剪秋,送涯儿姑娘。”白苏丝毫不计较她的无礼,她欣赏在这后宫里还能真性情流露的人,她猜想若涯儿能开口说话,声音必定如黄莺出谷般天籁动听。 也许真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吧,涯儿正因为说不了话,才过得如此简单无忧。 待剪秋回来,白苏挥退所有宫女,面容清冷无情。 “娘娘,咱们接下来当如何?”剪秋微低螓首请示。 “苓妃之所以一直没动静是在等本宫与宸妃斗得两败俱伤之后,再契机与宸妃连成一线对抗本宫,本宫绝不能让她有这个机会!”若让云茯苓得逞了,那么,届时,白薇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怨不得她无情! “奴婢该如何做?” 音落,白苏眼角微扬,剪秋立即明了的附耳上去,认真谨记传达入耳的每一个字…… 侍寝未定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日暮西沉,皇宫里处处点起了宫灯。听闻,皇上今日还未翻牌子,他今夜会召幸谁又或者会驾临哪个宫已然成了后宫里的一大悬念。入夜后,各宫各院纷纷做足了准备,甚至有些妃嫔连晚膳都没心思吃了,只顾将自己打扮好,盼君驾临。 唯独关雎宫里依旧如往昔清冷寂寥,只有萧瑟的秋风拂动枝桠沙沙作响。 …… “娘娘,该歇着了。” 晕黄的烛光下,白苏席地而坐在绣架旁,绣架上铺着的是未绣完的镶边花纹水蓝锦缎,而此刻她左手捏针,右手拿着一个小福包,认真的一针一线穿过福包,在福包两面分别绣上‘福、康’二字。 剪秋不知道白苏是否天生爱刺绣,自中秋那夜过后,她就每晚必须绣制好一个福包才会入睡。至今已绣好不知多少个了,有的绣着平安,有的绣着无忧,有的绣着安康等等深意的祝福。因前往景华宫照顾皇后娘娘的这十夜里断了,所以她今夜似乎要补回来,右手受伤行动不便便左手拿针,绣到现在已经不知被细针扎了多少次了,可她依旧不停歇,执着得令人不忍。 “几时了?”左手拿不惯绣针的白苏又被扎了一下,她皱眉,捏了下被扎到的指尖,抬头问道。 “回娘娘,快亥时了。”每次看到她被针扎,剪秋都觉得好似是扎在自己身上,跟着皱眉。 “才亥时,绣完这个再歇吧。”白苏抬眸望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又专注回福包上。 “娘娘……”剪秋还想再劝,知道再劝无益,于是作罢。 “剪秋,有话就说吧。”白苏边穿针边道,拿针一整夜的左手越来越熟练了呢。 “娘娘,恕奴婢嘴碎,您为何做这么多福包?”既然主子都允许她问了,她再忍着不问就是她的不敬了。 “本宫只是闲来无聊做来打发辰光罢了。”白苏云淡风轻的解释了过去。 她无法替自己的孩子裁衣做鞋,那么做个小福包总不至于落人口舌了吧。每日一个,就当她这个做娘的为自己的孩子祈福吧。 “可是娘娘,今夜皇上尚未决定由哪个主子侍寝,无论如何,您也应该好好打扮一番,兴许皇上会来关雎宫也说不定。何况,娘娘照顾皇后脱离疫病有功不是吗?”虽然这种机会等同万中选一,可谁又能保证皇上就不会踏入关雎宫? 绣针的动作倏然停了,白苏心里莫名怅然,若是剪秋知道今晨在景华宫他噙着邪魅的笑,对她下的却是残酷的手段,断不会这般以为皇上会因她衣不解带照顾皇后而对她欣赏有加吧? “剪秋,皇上是不会来关雎宫的,至少,今夜不会来!”白苏摇摇头涩然笑了下,笃定的道。 哪知,话音刚落,门廊外一道洪亮的通报声骤然响彻整个关雎宫。 “皇上驾到!” ------- 咳咳……不收藏!不留言!不冲咖啡!不撒花!不打赏!亲们,你们是闹哪样!初撒波打滚求求求求求!!!!! 君临关雎宫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孰知,话音刚落,门廊外一道洪亮的通报声骤然响彻整个关雎宫。 “皇上驾到!” 银针再一次扎入细白指尖,在指腹上点出一朵血花。 白苏吓白了脸,他怎会来?怎会?她还未做好侍寝的准备啊!这下可如何是好? 这男人心思怎如此刁钻诡谲,在景华宫不是还冷冷淡淡的戏耍她吗?为何要在今夜众妃嫔翘首遥盼的时候选择驾临她关雎宫? “娘娘,该出去迎驾了。”剪秋出声提醒正处于愣怔中的白苏,心想着就算此刻取衣裳来换也来不及了,不过娘娘此刻一身素白绸缎单衣,肩披一件貂毛披风,更显荏苒纤弱的娇态,惹男人怜惜。 由剪秋搀扶着快步走出门外迎接,只见暗黑的夜色里,尊贵显赫的皇帝由四名宫女手持宫灯分别前后簇拥而来,俊逸的面孔,挺拔的身躯,步履坚稳,在柔和的灯光里恍若谪仙。 “臣妾恭迎皇上!”白苏心神不安的弯身行礼。 “平身!”尉司隐冷淡的开口,拂袖便进了关雎宫。 白苏讶异,平日嘴角总是扬着戏谑笑弧的皇上今夜是怎么了?她怎么好似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快? 不止白苏察觉到了,就连剪秋也不禁担忧起来,皇上这样子驾临关雎宫是福是祸? 白苏后步紧随皇帝进了屋,在与寝宫相连的偏厅停了下来,接着,只见君王倏地狂狷撩袍,席地一坐,长腿一伸,就这般随意的斜躺在由毡毯铺好的地面上,手肘就着矮几,自个倒茶便喝。 “皇上,茶冷了!”白苏惊慌抢过他斟满就要往嘴里灌的茶水,而后起身接过剪秋端上来的热茶,再曲膝上前,忍着右手不能施力的痛为他添茶。 今夜的皇上与以往大不相同,有些失魂落魄。她仿似看到他满腹心事无人诉,满眼落寞无人解。这样的他,竟让她冷寂的心再一次不受控的为他跳跃、揪紧。 尉司隐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她斟茶的手在细微颤抖,散漫斜躺的他倏地坐了起来,伸手抓住她越来越不稳的手,助她把茶倒好。 温热的大掌抓上来那一刻,白苏浑身一震,想挣脱开干扰她心神的手却是无果,只能不解的望进他深邃难懂的黑瞳里。 直到,茶水溢了满桌,方知醒。 “皇上,臣妾……” 她惊得收住茶壶,尉司隐却先一步抢过茶壶搁置一边,抓起她的手,刷的一声,将她的衣袖挽起,只见白嫩的手腕上缠着一层薄薄轻纱,虽包了纱布,但是还隐约可见里面的伤痕。 黑眸一沉,想起今晨在景华宫她迟迟不伸手端茶的情景,想起初见她时就是满手的鲜血,之后是她背上的伤,再是她今晨刻意隐瞒手上的伤对他的刁难供认不讳的样子,尉司隐顿时怒火中烧,抓着她的手完全忘了控制力度,阴鸷的瞪她。 白苏强忍住被他捏疼的痛苦,苍白着脸低头,“臣妾该死!” ・ 待续! 不是处.子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白苏隐忍被他捏疼的痛苦,苍白着脸低头,“臣妾该死!” “如何伤的?”他倏然一改阴沉的脸色,持起她的柔荑放入掌心把玩,语气轻轻柔柔的拂过她的耳畔,炙热的呼气里夹带着淡淡的酒味。 他喝过酒? “这……臣妾……”白苏低下头眼神闪烁,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心里百般想把手抽回来,不让他再有机会扰乱她的心湖。 “撞墙伤的?”瞧跪坐在身前的女子,尉司隐伸出手去托起她低下去的脸,温柔询问。 “是!”白苏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竟随他的话应了去。 “呵呵……苏妃,有哪个人会拿手去撞墙的?” 他低沉发笑,温柔的嗓音漫不经心的飘荡入耳,白苏心惊肉跳了下,旋即柔柔一笑,“皇上莫恼,鬼大人说这伤敷几日药就会好了。” 尉司隐知道她不想说,而自己也猜出了个大概,于是不再追问,大手转而放到她腰上,轻轻使力一提,将她托到胸怀前坐下,心中暗自讶异她竟轻如鸿毛。 白苏给给随侍在旁的剪秋使了个眼色,剪秋立即上前来收拾湿了大半的矮几,重新铺上新桌巾,添上热茶,动作利落且快。 而此时,白苏在尉司隐面前如坐针毡的同时,倏然滑行至她背后的手更令她暗自倒抽凉气。 “背后的伤可痊愈了?”修长的手指如有魔力独独在她背上那个伤处来回摩裟,俊逸的脸又俯首在她耳畔轻音呢喃般询问。 再心冷的人只怕也会被这般轻佻的模样给点燃了火苗。 “回皇上,臣妾背上的伤已经不痛不痒了,只是伤疤注定要随臣妾一辈子了。”白苏浑身不自在的应对着,自卑的垂下头去,心,早已乱起惊涛骇浪,脑海中全是‘侍寝’二字。 皇上今夜要她侍寝的话,她该如何在目光如炬的他面前掩饰她不是处子的事实? “这是你为救皇后留下的勋章,无需介怀。”那只大手依旧在她的背上来回游走,故意要逗得她气息紊乱。 “那皇上呢?皇上可会介怀?”晶亮的眸光抬起,满是期待。她希望他此时介怀,可又打心底里希望他能接受。 “你说呢?”尉司隐倏然打横抱起她往内里的寝室而去,直接以实际行动告诉她答案。 “皇上!”白苏料不到他如此孟浪、毫无章法,吓得紧揪他的衣襟惊呼出声,小脸煞白。 男人的步伐天生宽阔,几步便入了寝宫,频临榻前了。 “皇上……”她又再抓紧他的衣襟紧张叫唤。 “苏妃今夜是否又要将朕拒之帐外了?”他好看的眉峰微微挑起,刻意咬重了‘又’这个字眼。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说,皇上可先放下臣妾,好让臣妾服侍皇上就寝。”他毫不修饰的言词令白苏脸蛋一热。 “谅你也不敢!”尉司隐放下不见重量的她,恢复了一贯的邪笑,玩味的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 今天是母亲节,祝天下所有母亲节日快乐哈!也祝美腻的姑娘们周末快乐! 朕教你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谅你也不敢!”尉司隐放下不见重量的她,恢复了一贯的邪笑,玩味的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白苏故意笨拙的为他宽衣解带,纤细的小手从肩膀顺滑而下的时候,尉司隐眼底一闪,下腹火热翻腾。这白苏究竟有何魅力,竟每每让他轻易有了反应。 好不容易除去了他的罩衫,白苏弯腰看着他腰间的玉带一阵为难,倏地,头顶传来轻笑声,她还未抬头去瞧,手臂倏然一紧,整个身子偎贴入宽阔的胸膛里。 “不会?朕教你。”她的下颌被修长好看的指尖轻轻挑起,剪水双瞳抬起,像是羞于求知的玉兔儿,羞怯不已。 他温柔而笑,幽暗的眼底闪着异样的光,俯视她的时候并没有一丝邪色,望着他的眼神好像随时会被带入另一个神圣的世界,被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包围着的白苏只得愣愣的点头,心如鹿撞。 他好看的唇角始终真诚的上扬着,手指从她的下颌一路如蝶栖般下滑至她的颈项、领口,温热的指尖似乎玩上了瘾,爱不惜手的在她如凝脂般的玉肤上轻弹,一下,又一下,就这般弹入了她早已设下层层防守的心。 剪秋生怕她受凉,特地为她系上的披风经他修长如竹的手指轻轻一扯,披风立即滑落脚下,她非但没觉得冷,反而浑身涌起淡淡的燥热,早前吓白的脸蛋也渐渐蒙上了一层迷人的晕红。 她紧绷着身子,双眸迷离,就像一只迷失丛林的小白兔,一不小心就掉入他精心撒好的网里,再也挣扎不开。 白苏怔怔的看着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一眼望进他柔水般荡漾的黑瞳里,一个残酷的画面突然晃入脑海,恍如将她从云端打下深渊,迷失的美眸骤然洒上一层霜雪。 前世,她抱着孩子苦苦哀求他救她孩子的时候,他却回给她一个冷笑,说若让她的孩子生,难保不会有另一个白家出现! 白苏,他最终的目的是要将白家铲草除根,你不能忘! 左手暗自掐上受伤的右腕,痛,使她更清醒,先前的迷情已然被满腔恨意取代。 这时,她的绸缎单衣分两边散开,她还来不及做反应,手臂倏然被钳住,她花容失色的抬头,恰好瞧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邪佞。 “不!皇上……” 来不及了! 她的身子陡然被翻转过去,背对着他,原就散开的单衣被他用极快的速度从肩上褪落,身子上的凉比不上心底的冷,她绝望的闭上眼,嘴角露出淡淡的苦笑。 原来,他用尽耐心只是为了让她卸下防备,好看清楚她背上的伤疤。 幸好,幸好她先一步觉醒了,否则此时此刻,这颗心又岂是冷而已,还要承受万箭穿心般的痛。 ・ 待续! 媚君侧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对着火光的照耀,尉司隐看清了那片莹白雪背上的伤疤,邪笑的眼角倏地深沉了。这疤岂是一个狰狞可以形容得了的,焦黑的颜色虽然淡了些,但是由一块块深浅不一的肉粒粘合一起,坑坑洼洼,令人难以直视,看了后只怕日后进食会难以下咽。 半响,身后没有一丝动作,白苏知道他定也被吓到了,他到底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又岂会例外。说真的,她还真佩服那涯儿姑娘,在她的伤口最难看,最恶心的时候还能那般淡定的为她上药。 “臣妾惊了圣体,请皇上恕罪!”敛起心神,白苏拉上褪落腰间的衣裳,系好衣带,她深低着头回过身傲然下跪。 尉司隐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倔强,也看得出她伤疤上是旧疤添新痕,想起鬼卿竟破格替她隐瞒,心里对这团迷的兴趣越来越浓烈了。 “苏妃言重了,朕心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会被吓着了呢!”尉司隐弯腰扶起白苏,柔声笑道。 口蜜腹剑!明明就被她的伤疤吓得目瞪口呆! 他的心疼,谁稀罕! 只是……不稀罕却又偏得争取! “皇上不用再骗臣妾了,臣妾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根本就不具备侍寝的资格,皇上还能如此怜爱,已经是对臣妾最大的恩惠了,臣妾不敢再有过多的奢求。”白苏拉开他的抵触,转过身去,自嘲的笑道。 她没有一副泫然欲泣、惹人同情的模样,只是淡淡的贬低自己,嘲笑自己,语气里带着一种绝望。 这是她内心里真正的想法,还是看透了他会因此不忍才故意做出来的戏? 眸色暗了暗,尉司隐情不自禁伸出去要安慰她的手倏然收了回来,过去拿起方才被她挂在衣架上的金丝罩衫披上,转身,背对着她,撂下话,“时辰不早了,歇着吧。” 沉稳的脚步声消失在寝宫里,白苏强撑的身子顿时瘫软在榻前。 呵……他没有一句安慰话,什么都没有,只是淡淡的扔下要她歇息的话就走了,看来,她身上的疤还真是威力不小啊,竟让他连戏都顾不上做了。 无妨,总有一天,她会躺在紫宸殿那张龙榻上,媚君侧! …… 不一会儿,寝宫外传来斟茶的潺潺流水声,白苏从榻前爬起,莲步出去,在相隔的珠帘后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外面以懒散的坐姿独自饮茶的男人。 他竟没走! 这算什么,可怜她吗? 罢了,反正这会她也正需要他的可怜!若无法能屈能伸,何谈大事! 白苏想着,毅然转身回了寝宫,杜绝自己再为他眼中那抹落寞伤神…… 漫漫长夜,寝宫里的人辗转反侧。 偏厅外,茶凉人未散…… ----- 咳咳……昨儿弄错日子了,再送一次祝福,祝天下所有母亲节日快乐哈!谢谢爱慕79的五朵花儿,没收藏的亲们要记得戳【加入书架】喔! 拜高踩低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卯时,天翻鱼肚白,微熹的秋晨,寒意料峭。 皇帝在关雎宫叫起,动身前往金銮大殿进行日复一日的早朝。几乎在皇帝刚离开关雎宫的同时,暗藏在关雎宫窥探了一夜动静的人影迅步奔走回去交差。 很快,皇上夜宿关雎宫却未临幸关雎宫主人的消息传遍各宫各院,得到满意消息的主儿终于得意的歇去了。 晨起,白苏问起那件彩丝绣边的芍药云裳,剪秋回于昨日送往浣衣局了,于是动身前去取。白苏又怎会不知,事实是打她去景华宫起,送去浣衣局的衣物都未曾送上门,三催四请下也没见个影儿,于是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去取了。 若是前世,她定不会计较这些,不过,重生既然是为了壮大自己而来,她便要痛定思痛,锱铢必较睚眦必报,上至皇帝下至浣衣奴,凡是得罪她的,一个都别想好过! ・ 浣衣局,晾在衣架上的彩衣迎风飘飞,浣衣局的宫女在各自的岗位上忙来忙去。 剪秋踏入浣衣局也有好一会儿了,问及关雎宫的衣物,浣衣局的人爱理不理的样,硬是要她亲自去问浣衣局的掌事者,可命人去找了好久,也没见人来回个话。剪秋十四岁入宫,至今已有六年,自是见惯了宫中人人拜高踩低的嘴脸,也只有耐着性子等。 一盏茶过去了,要不是长乐宫忍冬也来了浣衣局,只怕这掌事者还不会现身。 “忍冬姐姐,您这边请。”殷勤的招呼声一路进了浣衣局,剪秋定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后宫掌事者才能穿的宫装的女人谄媚的迎上去,身后跟着两个宫女,手捧着折叠好的衣裳交给忍冬带来的两个宫女手上。 剪秋肃然上前,“佩兰姑姑可真繁忙,关雎宫宫女剪秋求见一面都难。” “哟!是曾为尚仪局掌事的剪秋姑姑啊,你们是怎么搞的,剪秋姑姑来了也不来通报一声,害剪秋姑姑一阵好等,这罪名你们谁担得起!”名为佩兰的姑姑穿着身为掌事者的宫装,厉声呵斥底下人,实际上是借此讽刺。 几个下人立即跪了一地,剪秋面不改色的道,“剪秋而今只是关雎宫的长宫女,不是什么姑姑,佩兰姑姑无需如此客气。剪秋今日前来是为了取回我家娘娘的衣裳,不知浣衣局可把衣裳收拾妥当了?” “呀!你看这几日浣衣局的人手不够,光是忙着未央宫、长乐宫、甘露宫以及各局各司各坊的衣物都忙不过来了,所以……” “所以关雎宫还得排在小小的花作坊之后是吗?”剪秋清冷无波的接过话。 “这……倒不是,我是说一时忙得忘了差人把衣裳送过去,还害得关雎宫的人跑一趟,实在不该啊。”听出剪秋话里的丝丝胁迫,佩兰立即给人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人,衣裳就送到剪秋眼前了,“剪秋姑娘,你且看一下,这衣裳打理得可好,若有何不妥,还请您指出,好让我们纠正过来。” 剪秋接过折叠在托盘上的干净衣裳,淡淡扫了几眼,闻到淡淡香味,知道这衣裳该做的都做足了,就连熏香也熏上了,才道,“满不满意由娘娘定夺,剪秋可做不了主。” 说罢,转身欲要离去,倏然,一抹穿着同她一样宫装的身影拦在了身前…… 立威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忍冬见过剪秋姑姑!”一直在旁看戏不说话的忍冬,虚伪的上前福身。 “不敢当!你我今日已各为其主,这声‘姑姑’就免了吧。”剪秋左手捧着衣篮,右手虚扶起她,淡淡道。 忍冬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两年前见她聪明伶俐,便对她多了一份心,苓妃得蒙君恩时,内务府总管传话过来要挑个宫女去伺候未来的主子,于是她便提了忍冬过去,若是知道自己今日站的是这个位置,当初断不会养虎为患。 “免不得!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免了这声,忍冬岂不是落人口实,成为忘恩负义的小人了。忍冬当日得蒙姑姑提携,这恩情没齿难忘!” “我当日也不过是尽我本分,为苓妃娘娘挑一位适合的婢子罢了,一切是你自得的,何来提携之说?”忍冬善于心计,今日她们站在对立面上,套近乎可不是什么好事。 “姑姑太谦虚了!呀!我还得把衣裳送回去给我家娘娘呢,皇上说今日召娘娘共用午膳,这金罗蹙鸾华服可是皇上当日封娘娘为妃时赐予的,娘娘今日要穿它去见皇上呢!姑姑,忍冬就先告退了。”临行前,忍冬又折回一步,在剪秋耳边道,“到底,我家娘娘毕竟是受了恩宠的,若姑姑在关雎宫待不下去记得跟忍冬说一声,忍冬可以在我家娘娘跟前替您美言几句,也好让忍冬还了您的提携之恩呐!” 说罢,离开前一手状似不经意的挥掉了剪秋手上的衣篮,绸缎华裳从衣篮里滑落在地,裙袂一角落入一圈沼泽里,脏了一块。剪秋不气不恼,弯身捡起折好,放进衣篮里,起步离开了浣衣局。 ・ 关雎宫 “剪秋,去拿剪刀来!” 白苏看着桌上的绸缎衣裳,眼光冷厉的落在那片污渍上。 剪秋很快取来了剪刀奉上。 白苏左手接过,右手抓起衣裳,剪秋知道她手使不上劲,于是上前帮忙。 “咔嚓”两声,美丽的衣裳顿时破了几个大口子,最显眼是破在那朵绣工精致的艳丽芍药之上,论绣工怎么精湛也补不回来了。 “剪秋,去长乐宫把忍冬给本宫带过来,本宫倒要问问,本宫的衣裳哪里得罪她了!” 重生至今一直忙着为日后处境做铺垫,倒忘了该立立威,眼下,正是个好机会! 忍冬不情不愿的跟随剪秋来了关雎宫。关雎宫的正殿上,关雎宫的主人坐在上方,指尖抚过面前的一件衣裳,面露心痛之色。她身穿一袭绯色缎裙,玉钗斜插云髻,流苏珠花点缀,绯色将她的面容映得越加娇艳。 “长乐宫宫女忍冬参见苏妃娘娘!”忍冬蹲身行礼,心里不得不承认,这苏妃有她家娘娘所没有的异样风情。 流连在云裳上的纤纤玉手戛然而止,美眸凌厉一抬,接着,衣裳连带衣篮翻飞而下,顺着几级台阶滚到忍冬面前,衣裳落在地上铺张开来,忍冬看到连着衣裳的抹胸上,那朵绽放得无可争艳的芍药开了几寸长的口子,脸色霎时惨白…… ----- 白苏开始发狠了,想看么?想滴话就赶紧的交赏金!求【加入书架】! 动用私刑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忍冬看到连着衣裳的抹胸上,那朵绽放得无可争艳的芍药开了几寸长的口子,脸色霎时发白。 那是她方才在浣衣局刻意从剪秋手上挥掉的衣裳,可偏偏此时这衣裳的图案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又是攸关自己,就算苏妃要陷害她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忍冬,莫说本宫不给你机会,只要你把这衣裳缝制得让本宫满意了,本宫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白苏端坐在高位上,两边瑞兽飘香,身后的墙面是金雕凤凰,将整个场面烘托得威仪无比。 当剪秋送上针线盒,忍冬身子开始发颤,看了眼针线盒又看了眼破口的衣裳,想到自己的主子正受宠如火,便挺直了背脊道,“回苏妃娘娘,您这衣裳破了奴婢看着也觉得可惜,可这不关奴婢的事!” “好一句不关你的事!”白苏扬了扬嘴角,拂袖起身,步下台阶,剪秋连忙上前搀扶。 “你言下之意是本宫的东西随便一些猫猫狗狗都可以随意碰的了?”凌厉的话锋一转,忍冬在那般冷厉的眼神下吓得连忙低头,“奴婢不敢!奴婢……” “你可知这件衣裳上边的芍药是本宫亲手绣制的,每一针每一线,足足耗费了本宫半个多月,而今本宫最喜爱的衣裳被你弄坏了,你说本宫该如何处置你才好呢?”白苏莲步来到忍冬面前,居高俯视。 “苏妃娘娘,您的衣裳坏了并不是奴婢所为,难不成您想含血喷人?”这苏妃挺多就是一只纸老虎,定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的。 “本宫说是,谁敢说不是?”白苏眸光风华一闪,讥笑,“你主子吗?切莫忘了,虽说你主子与本宫同居妃位,但口头上她好歹也得尊称本宫一声‘姐姐’!” 随着声色严厉,忍冬最后的一丝底气也没了,她惶恐的俯首认罪,“奴婢知罪,求苏妃娘娘恕罪!” 后宫里对这个苏妃最多的言论是她温柔心善,从不与人为恶,她断定这心慈手软的苏妃只是口头上吓唬吓唬她,只要认了就没事了,然而,没想到…… “看来你主子都只顾着教你如何仗势欺人,全忘了教你何为尊卑了!”白苏看穿了她那点自以为是的心思,勾了勾唇,然,笑意未达眼底,拂袖,侧眸,余光落在旁边的剪秋身上,“剪秋,你曾是尚仪局的掌事姑姑,忍冬也是从你这出师的,而今她还不懂事就是你教导无方了,本宫今日就给你个机会弥补回来,别再让她给你丢脸了!” “是!奴婢遵命!”剪秋举步上前领命,而后朝外拍了拍掌,三个宫女从外面进来,为首的那个手上端了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小铁锤和十根约一指长的银针。 “不!苏妃娘娘,您不能对奴婢动用私刑!”看到这刑具,忍冬面如死灰的大喊,起身作势就要逃,剪秋一个眼神,两个宫女立即上去抓住了她,将她压跪在一旁的矮几上…… ・ 待续! 主仆反目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剪秋,问问她是用哪只手毁了本宫的衣裳,咱可不能冤枉了人家。”白苏落座于对面的矮几,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茶,柔声柔气的道。 剪秋点头,给那端着刑具的宫女一个眼色,那宫女把刑具放在一边,一手抓起了忍冬的右手压在了桌面上,让另一个宫女钳制住,自己则拿起了锤子和细长银针对着压在桌面上的大拇指就要钉下去…… “苓妃娘娘到!” 锤子刚要落下,宫外传来了高呼的通报声,须臾,一身盛装的云茯苓已经匆匆入了关雎宫的正殿。 “妹妹见过姐姐!”苓妃来到白苏面前,撇了眼被压在一边就要施刑的忍冬,浅笑点头对白苏行礼。 “难得妹妹还有心来给本宫请安。”白苏笑了笑,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眼神淡淡的落在对面停下动作的人,“你们都愣着干嘛,该做什么就继续!” “姐姐,妹妹今日前来是要带走这贱婢的,还望姐姐看在咱们一年多的主仆情分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她这一回,妹妹回去定会好好教训她一番,让她以后再也不敢造次!”云茯苓不敢相信自己都亲自过来了,白苏还敢当着她的面命人动刑,她忍下要发怒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道。 “本宫若饶了她这一回,何来颜面立足?不过,既然妹妹都说了要本宫看在咱们有一年多的‘主仆情分’上,要不,妹妹你替本宫把地上那件衣裳恢复如初,本宫就饶了她如何?”想到不日前,她也像云茯苓这般为了救剪秋冲上未央宫与白薇对抗,心里不禁好一番期待,期待这云茯苓今日打算如何从她手中毫发无伤的带走忍冬。 “苏妃,本宫是念在你曾在本宫患难之时伸出援手的份上才对你屡屡退让,你别得寸进尺!再一个时辰,本宫就要奉命前往紫宸殿陪皇上用午膳,身边若少了个贴身婢女你说皇上若要问起,本宫该如何作答才好?”居然以要她为她缝制好那件破衣裳来侮辱她!她以为她真的能耐了吗? “原来苓妃还记得本宫曾对你伸出援手啊,本宫倒以为有人忘恩负义了呢!”砰的一声,白苏重力放下茶盏,在众人以为她就要勃然大怒时,抬起的脸却是浅笑如波,“皇上早已明言,皇后年纪尚小,后宫之事皆由四妃代管,你我都知道掌管后宫的大权是在宸妃手里,你说你为了个以下犯上的贱婢去烦扰皇上,该吗?” 云茯苓顿时哑口无言,是啊,这等芝麻小事要是惊动了皇上,不止惹皇上不悦不说,还让这苏妃讨了好,她还真犯不着为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汤! “娘娘,救救奴婢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压根没弄坏苏妃娘娘的衣裳!”忍冬看到自己的主子即将要遗弃自己的眼神,声泪俱下的哀求…… ------ 木人留言,木一杯咖啡,收藏数凄凉的挂在那里,素不素写偏了?不好看么?为嘛你们如此狠心任由初的心哗啦破碎了┭┮﹏┭┮ 狠到极致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娘娘,救救奴婢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压根没弄坏苏妃娘娘的衣裳!”忍冬看到自己的主子即将要遗弃自己的眼神,声泪俱下的哀求。 苓妃被吵得烦躁,狠瞪了一眼过去,再面对白苏时不得不忍下气焰,“是妹妹教导无方,是以才让这贱婢惹姐姐不悦,妹妹是不该让小小一个贱婢影响咱们姐妹俩的感情,姐姐说是吗?” “妹妹想通了就好。”白苏莞尔一笑,对她转变之快的态度嗤之以鼻。 云茯苓心里暗想,凭她伺候她一年多以来,深知她的脾性,即便真罚也不会如此心狠手辣,想来,只是做戏给她看罢了。谁会相信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的人会如此残忍,何况还是下令钉别人的手指,简直闻所未闻! 然而…… “娘娘救命啊!啊……” 突然,一声凄惨的哀嚎几乎震破云茯苓的耳膜,她回身望去,只见一根粗长的银针钉入了忍冬的大拇指,穿透指腹,直达指甲。 她脸色骇白,花容失色,不敢相信白苏真的敢,也真的这么做了!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娘娘,奴婢知错了……求娘娘救救奴婢,娘娘……”痛得奄奄一息的忍冬爬到云茯苓脚下,左手抓着她的衣袂,有气无力的乞求,那根钉入她右拇指里的银针随她的动作摇曳,牵扯出更多的痛楚。 “姐姐,你看罚也罚过了,且饶了她这一次吧。”云茯苓强忍住将忍冬踹开的冲动,面向白苏开口求情。 日后,她还需要忍冬这个人在身边出谋划策,相信忍冬经过这一次,必定打心底对白苏这贱人恨之入骨,这仇恨的火焰一旦燃烧,威力不可小觑。 “也罢,就看在妹妹你的面子上,本宫今日就暂且放过她,若再有下次,本宫决不轻饶!”白苏笑着做好人。 云茯苓狠踢了脚下的忍冬一下,怒道,“还不快向苏妃娘娘谢恩!” “奴婢谢苏妃娘娘手下留情!”忍冬跪着转过身,对白苏重重磕头谢恩,披头散发的面颊下是一副咬碎银牙和血吞的表情。 “好了,下去找个御医处理伤口吧!”白苏面不改色的摆摆手,原来做恶人是如此之痛快! “那妹妹这就先回去准备准备,好去紫宸殿赴会了,总不好让皇上等。”云茯苓笑盈盈的卖弄自己的得宠之势。 她转身欲走还停,“对了,昨夜皇上在姐姐这里就寝,不知何故皇上没临幸姐姐?是因为姐姐背上的疤吗?没关系,来日方长,姐姐以后定还有机会的。” “呵呵……昨夜皇上与本宫相谈甚欢。”白苏不受打击的笑了笑,起身行至云茯苓身旁,挑眉勾唇微笑,“妹妹,皇上没宠幸本宫却待在关雎宫一整夜,还在关雎宫叫起,你说这意味着什么?所谓,花无百日红,后宫佳丽永远只会多不会少,留得住皇上的心才最重要,妹妹你说是吗?” ・ 待续! 半途遇君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一番话说得云茯苓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得强忍怒气,道,“姐姐说得有理,日后妹妹自当好好向姐姐您学习。” 说罢,拂袖怒然而去。 “剪秋,本宫要你去内务府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回娘娘,奴婢问过了,前几日,内务府确实刚置入一批进贡的珍宝,其中就有一串沉香木佛珠手链。” “真的吗?皇上昨夜说起本宫照料皇后有功,问及本宫想要何奖赏,姐姐向来喜欢木珠,本宫不如就投机取巧跟皇上讨了来赠予姐姐吧。” 主仆俩交谈的声音甚为洪亮,让出了正殿的云茯苓一字不漏的听了去。以前她还是白苏的丫鬟的时候,就曾听说白薇最喜欢的就是木珠,白苏想要以此来讨好她的姐姐宸妃吗? 那可不行!她要看到的是她们姐妹俩决裂,最好能斗个你死我活,她也好坐山观虎斗! ・ 未时一刻,白苏静候的消息传来了。 “娘娘,鱼儿上钩了。”略显萧瑟的庭院里,剪秋稳步进来,低声禀报道。 “那该换饵了,咱们的目的是要钓大鱼。”白苏欣赏着眼前这盆花作坊刚送来的秋菊,左手微微一使力,开得娇艳的花顿时凋零落地。拜她右手受伤所赐,她左手的力气练得还不错。 剪秋听懂她的暗喻,点头,又转身忙去了。 ・ 未时过 红墙高筑的走道里,白苏率着剪秋前往皇宫烧毁场,走到一半,迎面一顶御舆徐徐而来。 两人急忙退到边上,低头弯身默然施礼。御舆是采用薄纱作帷幕,余光一瞥可瞧见坐在御舆里的人若隐若现的身影。随在御驾左边的侍卫看到她们,不禁微蹙了下眉,脚步不停的紧跟在御舆旁。 “停驾!”御舆一行人刚走过去,御舆里便传出低沉温厚的嗓音,好听得如同温润了眼下干燥的气候。 陆英遵命的高呼了声“停驾”,上前撩开金丝帷幕,里边穿出来一个身姿挺拔的美男子,虽眼角含笑却是不怒而威。 “臣妾参见皇上!”龙纹鞋靴映入眼帘,白苏身子又多矮了些,出声行礼。 “免礼!”尉司隐伸手虚扶起她,自然地揽上了她不盈一握的柳腰,“苏妃这是要去哪?” 方才在轿辇里若不是他倏然睁开了假寐的眼还看不到退避在旁的竟是她! “回皇上,臣妾只是要去烧毁场烧些旧物。”白苏淡淡的回道,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由腰间传达入四肢百骸的源源热力。 皇宫里不得随意烧毁东西,所以出了迎宣门就是皇宫特有的烧毁场,空旷的场地上有几个特大的火炉,不分昼夜的燃着,任何需要烧毁的东西一扔进去瞬间即可成灰烬。 尉司隐感觉得到她今日有所不同,声色柔美却也带着淡淡的疏离,就算此刻他靠她这么近也感觉不到她的生气,即便是装,她也该是面带羞色,微低螓首做出不知所措的娇态,而不是这般面颊半侧,眸光冷然…… ----- 谢谢小小小蚊子的闪亮钻石和美丽鲜花,谢谢814170477的荷包和美丽鲜花!感谢你们赐予初动力!如果可以的话,初真想用一个炸弹把亲们全部都炸出来,嘿嘿…… 疏离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侧目撇了眼剪秋手上捧着的镶金花纹托盘,托盘上的衣裳折叠得棱角有致,衣裳呈上的一面恰是一朵红艳芍药,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初次假山相见时她穿的那件。 “你所说的旧物就是这件衣裳?”尉司隐收回视线,对她挑眉,“朕犹记得这件衣裳穿在你身上妩媚万千,不逊色于花王牡丹呢!” “只是一件不打紧的衣裳,哪里经得起皇上如此谬赞。”白苏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身子僵得像根木头似的任他搂着。 “哪里不打紧!娘娘,这可是您亲自一针一线绣了半个月的衣裳,就这么被个不长眼的婢子给毁了,怪可惜的!”剪秋在旁愤愤不平的出声。 素来清冷干练,主子不让开口从不多言的剪秋竟主动为主子打抱不平?这让尉司隐觉得有趣! 再看她的主子,一双秀眉都快打成结了,若不是碍于他的身份只怕她已经恨不得扳开他的手,退离到老远的边上去了吧? 她是在因昨夜他没临幸她的事恼他?亦或是如她昨夜所说,她因背上的伤疤自卑得不敢再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奢想? 不管她是出于何故,他只知道自己不想放她就此冷漠以对! 他要看到的可不是这种效果! “苏妃,昨夜……” “昨夜皇上与臣妾相谈甚欢,是臣妾害得皇上误了歇息时辰。”一听到他提起昨夜,白苏敏感地退离他的怀抱,弯腰俯首抢着认罪,过急的语气里饱含拒绝再谈的意思。 “呵……好一个相谈甚欢!”她不想谈,他偏不依,再次扶起了她,这次则是直接抬起她的脸,受够了只能对着她头顶说话。 昨夜,他俩压根是一个在寝宫里,一个在寝宫外,各不相干直到天明,何来的相谈甚欢?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劲,竟担心她翌日被人嘲笑而宁可委屈自己坐在偏殿外喝了一夜的冷茶? “当真生朕的气了?”俊庞一再靠近,直到灼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面颊上,轻持起她的右手,压低了的嗓音带着丝丝暗哑存心魅惑她,“昨夜你手受伤,不方便,等你伤好了,朕……” “皇上不必解释,臣妾有自知之明,更没那个胆量生皇上的气!”白苏微别过脸,冷硬打断道。 尉司隐蹙眉,看着她澄澈的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伤痕,他的心竟如同被一颗尖锐的石头扎入,莫名揪疼了一下。 啧……太爱怜香惜玉的后果!他向来看不得美人受委屈,尤其是像她这般集清纯与妖艳于一身风情妩媚的美人。 清纯如出水芙蓉;妖艳似千年罂粟;更遑论此时傲雪凌霜般的她恍如遗世独立的寒梅,令人忍不住心生排除万难也要守候在旁的冲动。 “还说不生气!若真没生气为何一直不看着朕?”他轻叹一声。 “臣妾不敢亵渎龙颜!” 他的手又要揽上腰肢,白苏不动声色的避开,尉司隐有些不耐的蹙眉,厌烦她此般过于拘谨的样子…… 自罚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他的手又要揽上腰肢,白苏不动声色的避开,尉司隐有些不耐的蹙眉,厌烦她此般过于拘谨的样子。 瞪着一直以头顶对他的女人,此刻才发现她的穿着是如此单薄,眼看就快入冬了,她还只穿着身月华裙,连件披风都不系,屡次受伤的身子已经羸弱到不行,可见她还真懂得如何博取他的注意。 “没人告诉你以头顶对朕也是大不敬吗?”尉司隐微笑着取过陆英手里本来是给他用的披风为她披上,轻轻柔柔的嗓音听不出责怪,反而令人嗅到宠溺的味道。 白苏缓缓抬起头,淡然对上他带笑的黑眸,恨、再加上昨夜的羞辱,以及前世对他真面目的了解,这颗心不容许再为他怦然分毫! “臣妾下次不敢了。”她冷冷淡淡的直视他道。 “哈哈……苏妃分明是在跟朕怄气呢!这样吧,既然朕惹苏妃生气了,朕便自罚步行回紫宸殿!”爽朗大笑了两声,尉司隐转身对身后一干人等下令,“来人,用肩舆送苏妃前往烧毁场,再送回关雎宫!” “皇上……” “苏妃,这是朕的旨意!”深知她又要开口拒绝,尉司隐凌厉的喝止。 “是!臣妾谢皇上恩典!”白苏为难的看了他一眼,矮下身子淡然谢恩。 “朕还以为如此能让你一展笑颜呢!”尉司隐再次扶起她,玩味的笑道。 白苏勉强扯出一丝笑弧,暗叹这个人前温厚豁达的男人,底下却是一副狠辣心肠! ・ 披着龙纹披风,坐在皇帝专享的御舆上,白苏恍如与帝同尊,所到之处所有人无不得低头退避行礼。尤其是回关雎宫的路上,正好遇到前往景华宫探望皇后的宸妃,起初宸妃与贴身婢女迎春都以为坐在御舆里的人是皇帝,巧笑盼兮的娇声行礼,谁知御舆停下,一张俏脸半掩在微张的帘幕里,气得她面目狰狞,只能恨恨的跺脚目送御舆再起离去。 回到关雎宫,更让白苏意想不到的是,兼任内务府总管一职的陆英竟带着圣旨在门廊外等候她回来。 一番宣旨后,原来是皇上见她对被毁坏了的衣裳面露不舍之色,于是下旨赐了她一件广袖流仙裙,这裙子采用上好苏锦、蜀锦、蚕丝裁剪而成,只有皇后才具有资格穿。 龙纹披风、御舆、再加上一件象征无比荣耀的广袖流仙裙,这下,整个关雎宫恍如凤凰栖息,光芒万丈,羡煞旁人! ・ 未央宫 “娘娘,这是长乐宫刚送过来的礼。”迎春把精致的金匣子呈给正对着瑶琴撒气的主子。 皇上爱听主子抚琴,主子也一直对自己的琴艺引以为傲,可是今日在去景华宫探视皇后的路上遇到苏妃身披龙纹披风,坐在皇上专用的御舆上,这才令主子深受打击。 琴弦经一阵乱拨后,砰的一声,一双玉手齐按在数根琴弦上,余音嘲哳,刺耳欲聋。 娇容余怒未消的抬起,厉声道,“打开!” 未央宫与长乐宫素无交情,虽说云茯苓那贱婢封妃翌日曾来给她请过安,但那也只是表面功夫,她甚至担心云茯苓会联合白苏那贱人主仆二人来欺压她,怎今日倒给自己送礼来了? 匣子打开,一股奇特的异香顿时缭绕四周,就连迎春也不禁惊呼出声,“好香啊娘娘!" ------ 谢谢爱慕79、每单位两位亲的鲜花!以及给位亲们的咖啡和踊跃留言!亲们越来越给力了呢,初耐你们!没加入书架的亲们要麻利点喔,精彩明天继续! 夜会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匣子打开,一股奇特的异香顿时缭绕四周,就连迎春都不禁惊呼出声,“好香啊娘娘!” 白薇也被这股香味给吸引了,她起身亲自接过了匣子,从红绸为底的匣子里取出东西,看到是木珠她立即如获珍宝般面露欣喜,再放到鼻端一嗅,不禁咧嘴而笑,对着微熹的光仔细端详,“这是千年沉香木所造,且每一颗珠子上面所雕的都是寓意极好的瑞兽,迎春,长乐宫除了礼物可还有话带给本宫?” “回娘娘,有!苓妃娘娘说如娘娘喜欢,希望来日可以与娘娘一同赏花饮茶。”迎春一字不漏的把长乐宫传过来的话复述一遍。 “上次皇上不是赏了本宫一对花钿吗?你去替本宫回话,就说礼物本宫很满意,特送上花钿作为回礼,看哪日有空可相约赏花饮茶!”白薇越看这串珠链就越是喜欢得紧,深红色的木珠再加上精雕细琢的图案简直就是巧夺天工的佳作,她试戴在手上,满意的笑弯了眼。 白苏因一件衣裳对长乐宫宫女动用私刑的事不出一刻后宫就已传得沸沸扬扬了,云茯苓在皇上那里告一状却不得好,反而被白苏先占了先机,在皇上面前成了受害者。 哼!算她云茯苓识时务,懂得这时候来讨好自己! 为了对付白苏,她不介意与她过去的贴身婢女联手,待除了白苏,这云茯苓也不过是小角色! ・ 后宫里有一片梅林,已临暮秋,梅花树叶已经脱落,米粒似的花骨朵开始钻出枝桠,好像在养精蓄锐,只等腊月一到便争相绽放。 梅林小径中,一名男子一手持剑,一手背后,对着高挂在夜空的弯月傲然而立。一袭青袍衬出他健壮修长的身姿,凤尾玉钗束发,白玉在黯然月色下熠熠生光。 一阵细微的脚步不疾不徐的踏入这片梅林,作为习武之人的龙修自是分辨得出来人是谁。 他回过身,抬眸望去。 只见她提着一盏四角系有流苏穗子的宫灯走在黑暗里,一袭月华裙,身披黑色连帽斗篷,步伐缓急有致,藏在斗篷帽里的一双黛眉就似此刻高挂在天边的那一抹弯弯的月牙儿,美眸清冷却也澄澈如泉,紧抿的朱唇不点而红。 这样的女子不需刻意搔首弄姿就已能勾魂夺魄,令天下男儿无法斜视。只是,她的表情太过冷漠,仿佛这世上所有人都欠了她似的,别人望而生畏的同时又渴望能征服她,逗她一展欢颜。 “微臣龙修参见苏妃娘娘!”莲步在面前停止,龙修敛起不曾有过的心神,俯首低声行礼,浑厚的嗓音在这寂静的梅林里显得还是有些洪亮。 这片梅林与冷宫比邻而居,偏僻荒凉却定时有人来修理,不过,炎曜王朝建国上百年,在冷宫里香消玉殒的妃子不知跨越了多少个朝代,冷宫素来是皇宫里阴气最重也是最可怕的地方,所以这片与冷宫相近的梅林自然不会有人敢轻易靠近,尤其是黑森森的夜里。 “免礼!”白苏冷冷出声,一双含恨的眸停在他身上,只要看到他就想到前世那一夜被他所玷污,以及还没断奶就被迫与生母分离的孩子,她提着宫灯的手不禁忿然紧握…… 别碰我!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龙修直起身,坦荡的直视在灯色映照下的娇容,“娘娘吩咐微臣做的事微臣已经照做了,还请娘娘告知微臣欠了娘娘什么?又是何时欠下的?” 白日,在皇上用膳期间,关雎宫的宫女剪秋忽然找到他,并将一张纸条塞到他手里,上面只写了一个字‘欠’! 他不解,问剪秋,剪秋说若想知道答案今夜戌时三刻到梅林,前提是必须告诉她皇上下一步的行踪。无奈,他只好告知。 在红墙走道里,看到她主仆二人的第一眼,他终于知道她为何非要皇上的行踪了。 历朝历代,后宫里的女人千方百计要引起皇帝的注意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令他诧异的是这苏妃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令自己从被告人成了受害者。 看着他刚毅的俊庞、一身正气,白苏更恨,恨他的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天澈三年五月初六,你在哪?” 龙修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蹙了蹙眉,在脑海中寻找关于那一日的记忆,抿了抿唇,道,“回娘娘,那日微臣奉命前往白府送礼贺寿!” “何时离去?” “寿筵散!” “中途可有离席?” “有!” “去哪儿了?” “白府后院!” …… 是了,作为女儿家,不能随意抛头露面,于是当晚祝寿完后她便只身回了闺房,哪知踏入闺房那一步竟成了她一辈子的梦魇和永远也洗不掉的污点。 龙修回答完这一句后发现白苏没声了,仔细一瞧,惊觉她脸上有高涨的恨怒,他更加不解了,他何时得罪她了?那咬牙切齿的模样,那恨得发红的双眼令在千军万马前也不曾眨一下眉的他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娘娘,您还没说微臣欠了您什么?”龙修挺直了背脊追问道。 “等你想起来就不欠本宫什么了,但是在你没想起来之前,你必须为本宫所用,因为,这是你欠本宫的!”白苏把宫灯挂在旁边的梅树上,转而走近龙修,眸色一冷,待龙修察觉过来,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本宫在想,你一个堂堂男子汉,总不能没点担当吧!”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就这么一刀下去,把这个夺了她清白之躯,毁了她一生的男人给杀了! 可是她不能,这条重生的道路上,她还用得着他! 既然一开始就是他推她入地狱的,她又怎能让他逍遥法外! “微臣也料不到娘娘贵为千金之躯也懂得玩刀,只不过您的匕首偏了些!”龙修只是微挑了下眉,面不改色的握着她拿着匕首的手矫正好位置,匕首精准无误的抵在了能够一刀要命的血管上,分毫不差。 “别碰我!”他不经同意握上来的手令白苏心生恶寒,她突然大力收回手,倒退好几步却不慎跌倒在地上,眼前浮现出那一夜的画面,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发颤…… ---- 谢谢没单位亲的花花,么么!!求收藏!!! 有备而来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龙修完全察觉不到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锋利的匕首就这般划过皮肉,渗出清晰的血痕。 他飞快的用匕首割下一片衣角,捂住脖子上血丝渗不断的伤口,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见不得一个女人狼狈的倒在自己面前,若是袖手旁观等同欺负弱小。 他大步一跨,倾身出手相扶,白苏却退缩得更快,仿佛他是蛇蝎猛兽。 “你别过来!”他的靠近会时刻提醒她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 “好!娘娘,微臣就站在这里不动!您可以慢慢起来,坐在地上会着凉。”龙修不知她受了什么刺激,却还是耐心的出言安抚,静止在原地不动。 这样的妃子他倒是第一次见,没有盛气凌人,反而对人充满敌意,眼里全是恐惧,好似在逃避着什么,令他这个从不轻易为女人伤神的男人也不禁涌起一股想要将她纳入羽翼下保护的冲动。 渐渐冷静回来的白苏感觉自己好像在敌人面前上演了一出自毁颜面的戏,她飞快站起来,目光冷如利箭定在眼前这个假惺惺的男人身上,“今后,无论本宫要你做什么事你都必须得言听计从,否则,你所欠本宫的本宫要你百倍偿还!” “苏妃娘娘……” “皇上今日坐御舆去哪了?”她不容他说多余的话,也一丁点儿也不想听他说话。 “身为御前一品侍卫,娘娘的问题微臣无可奉告!”龙修坚定的恪守本职。 “你家住京城城西,家中父母尚在,还有一位年事已高的祖母,你是家中老大,尚未娶妻,下面还有个妹妹,妹妹今年已到婚配之龄,本宫说得可对?”见他不妥协,白苏冷冷详细道出他的底细。 “娘娘果然是有备而来!”龙修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她如何深知自己的底细,若要他受他威胁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好歹他也是皇上跟前的当红御前侍卫。 只是,见她如此执着,他竟不忍叫她失望。 “皇上与苓妃娘娘用过午膳后便动身前往清尘居参禅了!” 清尘居也是属于后宫妃子的宫苑,却也是与后宫隔开的唯一一处。听闻当年先帝驾崩,受宠一时的玉妃在那场夺位争斗中一夕间丧夫丧子,心灰意冷之下,看破红尘,求得新帝和太后的同意,搬离后宫,入住清尘居,带发修行。 听闻那里是后宫里唯一一方净土,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去那里寻求心灵平静,可皇上早有旨,任何人不得随意打扰玉太妃的静修,否则视同抗旨处置。 堂堂九五之尊去清尘居参禅吗? 他的修为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只是参禅吗?”从日理万机中抽空去参禅,这很可疑。 “娘娘若不信又何必找上微臣,微臣能给的也就这样的答案!”龙修浑厚有力的道。 白苏犹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龙修知道她没完全信!他每次随皇上去清尘居也只是在外守着,皇上是否随玉太妃参禅还是做了什么他又从何得知? “若没必要,本宫会吩咐剪秋与你碰面!”转身欲走的白苏突然停下脚步,冷冷撂下警告的话便疾步离去了。 龙修百思不得其解的愣在原地,捂着脖子上的意外之伤,目送那抹倩影在消失在浓墨般的黑夜里。 向来不受威胁的他今夜为何一句也反驳不上来?还是他本来就不想去反驳? 龙修永远也想不到今夜的碰面会造成他将来的身心皆不由己…… 皇后嫉恨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关雎宫一夜之间得到那么多赏赐,还是别的妃子侍寝过后所没有的,再加上忍冬得罪关雎宫的下场传遍后宫,宫中各局各司再也没人敢轻视关雎宫。 后宫里有一句话,得到小皇后的信赖如同得到天子的心。可这话套在白苏身上并不见得是如此,且不说她伤早好了不见皇后召见不说,就连她养伤期间都没见一句慰问的话传来,其他宫的主子都在笑她一片丹心付诸东流矣! 想来,又有人在小皇后耳边嚼舌根了吧!无妨,皇后不见她,她去给皇后请安便是! 于是,今日,白苏一早就动身去了景华宫。到景华宫时,宫人进去通报了,得出的回话是,皇后正在晨读,暂不见任何人!白苏也没发难,只是微微一笑,静等。 已是孟冬,天空突兀飘起了绵绵细雨,阵阵寒风阵阵凉。 剪秋命人下去取来伞,同一脸毅然的为她打伞。 约两个时辰过,皇后的贴身婢女小茴在宫人为她撑伞之下缓步走出来迎她入了正殿。 皇后以及四妃中所居的独立宫苑都有庄严肃穆的正殿,通常是用来办事用的,正殿虽也与寝宫相连,与偏殿却是独立门户,而偏殿向来是用来日常待客以及饮茶歇息用的。 皇后竟然要在正殿接见她,可见别人这耳边风吹得有多大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白苏抖去身上不小心沾染的雨丝,欠身行礼。 小皇后一身剪裁合体的云纹凤袍坐在高位上,稚嫩的脸上有着不合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妒恨。 “平身!”稚嫩的嗓音令旁人听得出来有几分赌气的味道。 白苏直起身,清冷的眸光凌厉的扫了眼站在皇后身后的奶娘慈姑,慈姑一接到她审视的眼神,有些惊慌的低下头去。 “臣妾这些日子一直在宫里养伤,未能来给娘娘请安,还请娘娘见谅!”白苏敛起厉色,款款起身。 “哼!你都得到司隐哥哥无上赏赐了,哪里还需要把本宫放在眼里!”降香哼了声,谁让她把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给抢走了。 “娘娘误会臣妾了,娘娘是后宫之主、一国之母,臣妾又岂敢不把娘娘放在心上呢!剪秋,把东西呈上!”白苏莞尔一笑,侧眸命道。 剪秋上前一步,将一个金丝锦盒递给了小茴,再由小茴呈上去给皇后。 好奇是孩子的天性,降香一看到锦盒就立马探头往下看,待小茴放到面前,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锦盒了。 一件闪着流光的紫金色衣裳映入眼帘,稚嫩的小脸儿欣悦的大呼,“哗!好美的衣裳!苏妃,这是打哪来的?” 白嫩的小手一把抓起锦盒里折叠得整齐的衣裳,求问于白苏。她身后的奶娘倒是诧异的瞪眼,盯着她手里的衣裳。 “回娘娘,这是皇上因臣妾不分昼夜照顾娘娘有功而赏赐的广袖流仙裙,在臣妾心里,只有娘娘您这般尊贵的人才匹配得上这么美丽的衣裳。”清眸淡淡扫过慈姑,笑意微漾。 传言这广袖流仙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仙裙,天下只此一件,历来是由贵为皇后的人才有资格穿,皇上却将它赏赐给了她,是一时兴起还是有意将她推入风口浪尖上就不得而知了。 瞧,就因为这么一件衣裳,连才六岁的小皇后也懂得嫉恨她了,竟将她照顾她的那十个刻骨铭心的日夜给忘得一干二净。 “苏妃娘娘,既然这是皇上赐给您的,您怎能再将她转送给娘娘呢,皇后娘娘虽年少,却从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 本来听白苏这么说,小皇后已经开心得忘了去计较,可慈姑又牙尖嘴利的挑起了火头,让打算飞奔下去欲与白苏亲近的降香又怯步了…… ---- 谢谢【814170477】的花花,谢谢诺诺芷琪、素子花殇】的荷包!看文不收藏的会长肉肉,看霸王文的都不是好孩纸!好孩纸是会收藏、冲咖啡+留言等等的! 抗旨不尊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慈姑,你也不过是一个奶娘,谁容许你如此没大没小跟本宫说话!”白苏厉眸一扬,语气严肃且强势。 慈姑心里打了个颤,却仗着小皇后全心信任自己而得意忘形。 “苏妃娘娘,请注意您的一言一行,这是在景华宫,要是惊了皇后娘娘,您与奴婢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降香皱眉看着抓在手上如云朵般柔软的衣裳,再看看剑弩拔张的两人,秀眉有些烦躁的皱起。都是因为这衣裳,她才失去待她如亲娘的苏妃,她一点儿也不想要它了! 瞧见小皇后面露为难,白苏对慈姑阴冷的扯了下唇,缓下怒容,再对小皇后报以失望的眼神,语气冷硬,“启禀娘娘,臣妾只是觉得这衣裳该回到它真正的主人身边,而普天之下能成为它的主人的也只有娘娘您,若娘娘觉得这是施舍,臣妾求皇上把这赏赐收回去便是!臣妾顶多也就犯个抗旨不尊之罪!” 抗旨不尊?奶娘说过,这抗旨之罪轻则杖责,重则杀头耶! “不要!”想到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待她这般好的人,降香扔下爱不惜手的衣裳,在慈姑眨眼间,小身子已经飞奔下去紧抱着白苏撒娇认错,“本宫不要你被杀头,奶娘说那件衣裳本来就是本宫的,是你夺了去,还说这次你夺了本该属于本宫的衣裳,下次夺走的就是本宫的司隐哥哥了!本宫生怕你夺走了司隐哥哥,就再也没人疼本宫了,所以本宫才生你的气的!” 降香的坦白让同奔下来的慈姑吓白了脸,她惊慌的瞥向白苏,恰好与白苏冷漠刺骨的眼神对上,顿时双腿一软,惶恐跪地,“苏妃娘娘饶命!” 白苏不屑的收回视线,蹲下身抚上降香焦急的脸,慈爱的勾唇,“娘娘怎能如此想呢,臣妾待娘娘如何娘娘还不知道吗?娘娘既已贵为皇后,就表示皇上永远是您的,谁也夺不走的!” 当然,日后就另当别论了! 若真到情非得已的地步,她不会动这孩子的位置!想来,当初皇上宁愿让她自小在尔虞我诈的的环境下成长也不惜立她为后,为的就是想要给她一份终身坚定的依赖吧! “真的吗?司隐哥哥真的不会被任何人夺走吗?”如果连司隐哥哥也成别人的了,那她要怎么办? “嗯!”白苏肯定的点头,她也相信,皇上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还幼小的皇后。 ・ 未央宫,宸妃一句‘不适’立即传召了鬼卿过来请脉。 与寝宫相连的偏殿外,鬼卿坐在轮椅上为坐在圆桌旁的宸妃凝神号脉。 须臾,收手,目光先是定落在她腕上戴着的木珠,随即,冷淡断言,“娘娘,您近日来有感心烦、口干、寝之不安等症状是因您肝燥火旺,下官回去开一贴清解里热、滋养肝脏、补脾润肺的药方,稍后会有人给您送药来。” “鬼大人,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白薇优雅的放下袖子,给迎春递了个眼色,迎春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送到鬼卿眼前…… 贿赂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鬼大人,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白薇放下袖子,给迎春递了个眼色,迎春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送到鬼卿眼前。 托盘上的红绸布拉开,一排金条整齐的摆在托盘里,金光闪闪。鬼卿冷淡的盯着没眨眼,白薇以为他受了诱.惑,暗自讥笑,她就说嘛,天底下有哪个不爱财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日后本宫还需要鬼大人好生帮忙。”白薇笑得别有深意,她就不信白苏给他的还能比她给的多! “宸妃娘娘,为您请脉是下官职责所在,下官告退!”鬼卿面无表情的从那金条上移开视线,示意身旁的涯儿推他离开。 “站住!”白薇想不到他完全不领情,拍案而起,“鬼大人可曾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宫相信,苏妃能给的本宫亦给得起,而且只会比她多!” “承蒙娘娘看得起,下官只是一介医者,不懂娘娘所说何意,亦不想懂。”鬼卿拒绝再听,又让涯儿推他走,只是迎春带两名宫女上来拦下了他们。 “鬼卿,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看得起你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你居然敢甩脸色给本宫看!苏妃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你三番四次帮她!莫不是你们在景华宫那十个独处的日夜里早已暗通款曲?”话到最后,白薇假设的讥笑道。 “皇后身患鼠疫一事相信娘娘比任何人都清楚其内情,下官还急着回去研药,请娘娘放行!”云淡风轻的道出真相,俊美的脸庞已是渐拢阴霾。 白薇蓦地脸色一骇,更是不能放他离开,“你说什么?皇后身患鼠疫与本宫何干?” “若皇后真患了鼠疫,只怕今日真遂了娘娘的愿了。”鬼卿笃定的驳回她的装傻之词。 皇后只是看起来像身患鼠疫,其他御医看不出来可不代表就能瞒得过他。否则,皇后现在又怎还能活蹦乱跳,患上鼠疫的人,十个里大多是九死一生。 “原来你是故意的?故意将错就错,好制造机会让苏妃在皇上面前表现?”白薇恍然大悟,也明白自己收拢错人了,这个鬼卿压根就是铁了心要帮白苏! “还请娘娘放行!”鬼卿再一次加重了语气要求,对她的话完全不予理会。 “好!好你个鬼卿!算本宫看走了眼!鼠疫一事无凭无据,任你们如何也告不了本宫,就算告得了你们也脱不了干系,因为你们同样犯了欺君之罪!”白薇气急败坏的同时又有恃无恐。 “下官只做好本分之事!”鬼卿明言自己不会自找麻烦,作势强行离开,这次,白薇倒是没再拦。 素来冷漠寡言的鬼卿居然愿意连命也不要的帮白苏,难不成他们之间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娘娘,恕下官多嘴一劝。”临出门槛前,鬼卿停下来侧眸道。 “你想劝本宫放过苏妃吗?你且放心,看在她是本宫的妹妹的份上,本宫会对她‘手下留情’的!”饶是如此说,却目露狠光。 “娘娘错了,下官只是想奉劝娘娘一句,如无必要,手上的木珠少戴为妙!”鬼卿冷淡无波的道。 “你何出此言?”白薇讶异的挑眉,目光开始不安的落在手腕的沉香木珠手串上。 “此木珠曾遭麝香常年侵泡过,经久之后,深入珠心,永久留香,只是,娘娘应当知道麝香对于一个女子有何伤害,下官言尽于此!”鬼卿说完该说的话,击掌让候在外的两个太监进来抬他离去。 “娘娘!”迎春上来扶着气得站不稳的主子。 白薇怒极的挥开她,狠狠取下套在腕上的木珠,脸色扭曲成狂,“好一出假意求好的戏!难怪,难怪皇上常来未央宫就寝,本宫的肚子却迟迟无动静,原来是那贱婢暗里搞的鬼!” “那娘娘,咱们是不是该赶紧告诉皇上,让皇上定苓妃的罪?”迎春同是愤慨的问道。 “不!这木珠是苓妃从皇上那讨来的,若是将此事告到皇上那,到时反被苓妃反咬一口,说本宫暗喻皇上有眼无珠,竟将一串侵泡了麝香的木珠送给她,那时本宫岂不是自寻死路!外边下着雨是吧,本宫倒要与那苓妃来场雨中赏花!” 外面绵绵细雨,屋里,恨意滔滔…… ---- 先前白苏下的什么饵,不知亲们看懂了没?初也在雨中可怜兮兮的挥着小手绢求收藏!求打赏!求留言!求动力!! 狭路相逢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景华宫,白苏好不容易彻底让小皇后对她放下心防,小皇后玩心重,盯着那广袖流仙裙半响,就冒出一句要试一试的话,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小茴进寝宫里去试了,压根就把仍跪在地上的慈姑忘了个一干二净。 白苏落拂袖凌然落座于旁边的位子上,慈姑求救无门,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她也听闻了这苏妃娘娘数日前因一件衣裳处置长乐宫长宫女忍冬的手段很残忍,她生怕自己会是下一个就边讨饶边自掌起嘴来。 最后在白苏的一番厉色盘问下,慈姑绝望的瘫软在地,看着白苏坚定阴冷的清眸,几番犹豫,也几番启齿,终于还是把宸妃如何收买她的事以及如何要她下药让皇后变成患上鼠疫的假象的事和盘托出了。 白苏听得震惊万分,她本来就认定慈姑是让皇后患上鼠疫的凶手,哪知,这患鼠疫的事居然是假的,只不过是将鼠疫的症状一一呈现在皇后身上,好让所有人都误以为皇后身患鼠疫! 如此说来,鬼卿定然早就知道了,可他为何将错就错,什么也没说呢?若皇后患的是真正的鼠疫,他有把握治得好吗?当她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时,他可还会无动于衷点头认罪? 记得那十个日夜里,他们朝夕相对,却整日都不说一句话,即便要说也是关于皇后的病情。她病倒在皇后榻前时,昏昏沉沉中,她记得是他用他有力的双臂将她抱到膝上,吃力的带她回偏殿的临时榻上,喂她喝药。 醒来,他却什么也没说,依旧是一副了绝尘埃的模样,脸上是完全拒绝与人攀谈的冷漠。 从初始她的伤疤到猫,再是皇后患鼠疫的事,他如此默默相助,到底出于何意? 那样一个俊美脱尘,却心如明镜的男人,他图的是什么? …… 离开景华宫,剪秋已经将未央宫传过来的事告诉她了。 只是,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戳破这一层纸的人竟是鬼卿! 他本来就不是好管闲事之人,白薇叫他去请脉,他顶多只会说请脉所得的结果,即便发现了她所戴的木珠有异样也断不会多嘴。 可他今日是怎么了?还是……他早就知道这是自己设的局,所以才又不动声色的暗中助推了一把? …… 天空仍下着绵绵细雨,回关雎宫的白苏没有选择走红墙过道,而是改走御花园,与宸、苓二妃狭路相逢。 她冷冷的伫立在曲廊里,静看这出自己等待了多时的好戏上场。 只见偌大的御花园里,绽放的花朵上载满了晶莹剔透的雨珠,在风中坚强的摇曳。 宸、苓二妃带着各自的人马作雨中散步,面容挂笑却各怀心思。二人皆穿着尚衣局这几日刚裁制好的薄袄御寒披风行走在花径中。 “姐姐,你瞧这花开得多好,比起其他花来,它好像更加与众不同呢!”云茯苓倏然停下脚步指着摆在花坛上一株绽放似锦的花。 “是嘛!本宫不觉得!只会哗众取宠的花凋谢得更快!”白薇冷哧了声,借花喻人。 云茯苓感觉得出来今日的宸妃对自己的态度完全变了,她不知道出于何故,但是由白薇的言行举止来看,今日雨中赏花一行只怕是别有算计,她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愚蠢!预害人之前聪明的就该先隐藏起自己的敌意,她这样子等同于对敌人示警,好让敌人事先做好防备了! 看到白薇轻敌的表情,曲廊这边的白苏冷笑的失望摇头,就凭她这样还想跟云茯苓斗!最后不被云茯苓剥皮剔骨才怪! 估摸着白薇也使不出什么好手段,白苏看戏的心情顿时没了,倒不如回去喝杯热茶,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意外发生了…… 意外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意外发生了,白薇手上的木珠倏然断开,洒落一地,其中几颗滚落到云茯苓的脚下,提起的脚一放下顿时踩滑,惊叫声止住了白苏欲离开的脚步,也拉回了她的视线。 她看到了白薇面露得逞之色的同时也看到云茯苓在踩上珠子时嘴角微勾的阴险。接着,便是,云茯苓惊慌之下乱抓一通,与自己的心腹婢女交换了个眼色,主仆二人在一片慌乱之中将完全失了防备的白薇重力撞到一旁。 混乱中,不知是谁将那盆刚被称赞过的花挥落在地,猝不及防被撞倒的白薇就这般倒在了满地碎开的瓷片上,尖锐的瓷片深深刺入她的小腿和掌心里,顿时,血染一地。 害人不成反害己,见云茯苓假惺惺的俯身佯装满脸愧意的道歉,白苏心下一怒,正要拔步上前帮忙,倏地,耳边一阵疾风呼过,抬眸,那抹从她身边飞快掠过的身影已经奔至雨中的混乱中,忘了自身尊贵,弯身抱起了倒在污水中的白薇,心急如焚地直奔未央宫。 白苏怔怔的走出曲廊,呆愣的站在细雨中看着那抹明黄色的伟岸身影疾步离去。她知道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纯粹的在乎!不是因为白薇是他的妃子,而是白薇是他在乎的女人! 她的心有股异样的躁动,亲眼目睹他纡尊降贵抱起白薇的那一刻,竟渴望能成为他怀中那一人。 “姐姐,这出戏不知您瞧着可高兴?” 皇帝一走,云茯苓立即收起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的假象,来到白苏面前,即便已经淋了一身狼狈却仍不减她的胜利之态。 白苏敛起神伤,淡淡一笑,“本宫的姐姐打小就没什么心机,论算计人的本领自是比不上本宫!” 言下之意是这个后宫里能有资格与她斗的只有她白苏一人咯! “算计?这雨天路滑的,会滑倒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本宫可不懂姐姐在说什么呢!哎呀!都怨本宫,若不是本宫答应宸妃姐姐雨中赏花,今日的意外就不会发生了!”云茯苓装傻的捻帕咯咯嬉笑,而后又佯装一脸自责。 “谁都不想有意外发生,不过,有些意外对别人来说正中下怀!”那个‘别人’正是自己! 白苏对她精彩的表情变化冷冷一笑,语毕,视线落在她被泥泞沾了大半的身子,道,“剪秋,苓妃娘娘的伞显然不够用,把咱们的伞借给她!” 音落,众人窃笑。方才还不觉得这苓妃娘娘狼狈,经苏妃娘娘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丑态。 剪秋应声把伞奉上,云茯苓大怒,一把挥开了递上来的伞,随即,上前一步,凑近相对于她显得圣洁高贵的白苏耳畔低声道,“比起本宫这身狼狈,宸妃可要严重得多了!宸妃真不愧是有你这么个好妹妹!” 阴笑一声,退离,她傲然摆手,“忍冬,回宫!” 白苏盯着她趾高气昂的背影,拳头暗攥。 狠吗?毒吗? 不狠不毒又怎能斗得过你!不狠又如何保护我的孩子,不毒又如何保护我整个白家? ・ 宸妃被瓷片划伤了手脚,只怕这几日都无法下榻了。对于此次意外,宸妃言辞凿凿的指正苓妃,并哭哭啼啼的要皇帝为她做主,皇帝便召了在事发现场的每一个人一一盘问了下,最后还是以意外了事。 有脑袋的人都知道发生在后宫里的意外都不会是意外,可皇上为何要包庇苓妃呢,不是说宸妃才是皇上心尖上的那个人吗?何况宸妃又是出自白家,身为白家大小姐,在白家有着呼风唤雨的地位,白家更是上百年功臣,炎曜王朝建国多久白家的功名就存在多久,可皇上为何偏偏要包庇一个没什么背景可倚仗的落魄商女呢? …… 灯火忽暗忽明,坐在绣架前刺绣的白苏秀眉微蹙,拿着针的素手飞快穿过华美布帛,淡淡开口,“剪秋,灯花该剪一剪了。” 眼前有身影走过,她只当是剪秋,并未抬头去看,手里仍继续灵活的下针。待影响照明的灯花被剪去,殿内平稳的敞亮起来,拧起的秀眉顿时舒展了,连带着嘴角也微微上扬起来。 这时,暗影从旁笼罩过来,立着一直不走,白苏微微一笑道,“剪秋,你待这么近做什么,本宫知道时辰还早。” 每次剪秋一靠近要么就是为她添茶,要么就是催她歇息。 “呵……” 头顶上回应她的却是低沉好听的笑声,白苏手上一个不稳,针尖刺入了指心…… ---- 下一章文宝宝要上架了,上架首日两万字更新,日常日更六千,之后视推荐情况加更,总之,千言万语汇作一句话:亲,充值支持初吧!初真的真的很需要你!初真的不能没有你!! 上架之后会斗得更精彩,与贱妃斗,与腹黑帝斗,与奸臣斗,各种虐,各种爱! 是不是很想知道: 为何一块锦帕经过三个男人之手? 到底谁才是明儿他爹? 当尉司隐发现白苏不是处.子之身会如何? …… 来来,跟着初的脚步往下走,初给你一个一样的重生,不一样的故事…… 逗朕开心(万字更,求首订!)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头顶上回应她的却是低沉好听的笑声,白苏手上一个不稳,针尖刺入了指心。 疼!并非幻觉! 她愕然抬眸,一双明亮的龙纹靴映入眼帘,顺着往上,便是明黄色锦袍加身,眼前的人不是皇帝还能是谁丫! “臣妾恭迎圣驾!”她赶忙起身迎驾,“臣妾不知皇上驾到,适才失礼了,请皇上恕罪!媲” “是朕故意没让人通报的,不怪你。”尉司隐单手扶起她,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 “那方才……”方才她可是使唤了他? “没错,方才是朕替你剪的灯花。”尉司隐玩味的看着欲言又止的她。 “臣妾该死!臣妾竟如此大逆不道使唤了皇上!”闻言,白苏立即蹲下身去请罪,她可以想象得到方才那修长如竹的尊贵手指替她剪去灯花的画面是怎样的优雅圣洁。 “是啊,朕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使唤呢,苏妃,你倒是有本事吶!”尉司隐说罢,撩袍坐到绣架前,炯亮的目光落在绣架上的布帛上。 靛蓝色的上等绸缎,经绣上花纹,倒是好看得紧,颜色搭配得当,每一针每一线也绣得紧实有度,可见拿针之人绣工有多精湛了。可他也看得出来这不是用来裁做女子衣物的布料,而是属于男子的颜色衣物。 她要为谁做衣裳?若是此块布真是用来做衣物,还没裁剪就先自个量着绣上衣边花纹了还真是独特得很。 “皇上就别取笑臣妾了,是臣妾眼拙,没认出皇上!”白苏知道他是故意揶揄她,也就施施然的回话。 这男人今夜不是应该待在未央宫安抚她那个受了伤的‘姐姐’吗?怎会有空来她关雎宫? “朕哪是取笑,你真的是第一个使唤朕的人!”尉司隐从绣架上移开视线,落回她冷静的面容上,轻笑道。 “是,臣妾知错了!臣妾下次再也不敢了,不知皇上可否饶了臣妾呢!”白苏知他只是想看她的窘态,便顺了他的意罢。 “苏妃,你可知你是朕的所有妃子里头最无趣的一个?”尉司隐散漫的伸开了腿,一只屈起,手搁在膝盖上,邪魅如斯的盯着她。 白苏心尖一颤,却是微不可查的掩饰了过去,莞尔一笑,“令皇上失望是臣妾之错,请皇上给臣妾些时间,臣妾会改的。” “喔!如何改?不如苏妃现在就改给朕瞧瞧如何?”尉司隐邪气的挑眉。 白苏心下一恼,他今夜是从姐姐那落得不舒坦了才来关雎宫刁难她,找乐子来了是吧!可他是一国之君,她即便怎么气也得把他当佛主一样供奉着。 尉司隐兴致昂昂的等待这般拘谨的她如何个改法!从方才他悄声无息的踏入,看到她全神贯注的模样,并且听到她出言使唤,他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她。 认真的做着手中的事,嘴角挂着满足的笑,一脸恬淡。 如这才是真正的她,那为何突然间你争我夺,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皇上,臣妾去替您沏壶热茶来。”在那样灼热的视线下,白苏力持镇定的福了个身就要往外走,倏地,一只手飞快的将她抓住了她,将她拉入健硕的胸怀。 “皇上!” 绣架摇动,她出声惊呼,双手抵在他坚硬的胸膛间,红着脸望进闪着危险光芒的黑瞳里。 这男人有贵为天子的威严霸气,也有风流公子哥该有的狂放不羁,她知道的,他从来不是什么善类,只要他心念一起,想把你捏扁揉圆就看他的心情了。 所以,在他面前,她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生怕一子错满盘输! “沏茶是奴才的事,身为朕的妃子,你所需要做的就是逗朕开心。”他恶劣的动了动他的腿。 跌坐在他腿上的白苏感到臀下的戏弄,她脸色顿时涨红,尤其是他话里的意思已经极为明显,他是想要她像别的妃子那样娇声媚语的取悦他! 取悦他不难,只是,时机未到,若真照做了,一会儿准停不下来,那她不是处子的事不就…… “苏妃,朕是要你逗朕开心,不是要你魂游天外!”薄唇邪肆一扬,长臂一揽,矫健的身姿猛然一翻,方坐在腿上的娇人儿此刻已经被他压在身下,“朕今夜来此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低低柔柔的语气听得白苏心惊胆颤,他脸上挂着邪魅的笑,无比精锐的眸中却骤然阴冷,令在他身下的她恍如置身冰窖。 是了,他不会平白无故来她这里,方才是为了找乐子,现在是真正表明他来意的时候了。 “皇上,臣妾而今这身子生怕污了皇上的眼!”白苏怯生生的说,别开脸拒绝他灼热的呼吸洒下来。 “呵……朕不看就是了!” 伴着一声冷笑,抬手一扬,殿内所有的宫灯均一致熄灭了,瞬间陷入黑暗的殿里只有彼此依旧平稳的呼吸声。 不看就没事了吗?言下之意,他的手也不会碰是吧?若真如此,只怕对她来说是另一种酷刑,甚至极有可能像前世她被侵犯的那一夜,下身被硬生生的撕裂,她求救不得。 每想到此,白苏的身子禁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的双手紧紧抵在他的胸膛,那力度摆明了是在拒绝! “苏妃这欲拒还迎的把戏玩得可比谁都开心!” 黑暗里,冷冰冰的话带着邪笑回荡在耳畔,倏地,她的手被大力扳离,准确无误的压在她头顶之上,接着,温热的大掌滑到她的腰间,轻扯开了她的衣带。 “宸妃的脚伤得不轻,手心也是。”外衣被剥开,灼热的呼吸吹拂在颈畔,白苏听到冷丝丝的声音像蛇吐信一样钻入她耳中。 上次他突然驾临碰上了她只着中衣的样子,于是此后沐浴完她便习惯着回正装了。 他明白他为何在这种时候突然对她说起白薇的伤,他是在怪她太狠,算计了白薇,令白薇受了伤。 她从不奢望这些日子来的所作所为能逃过他的锐眼,只是,既然他视而不见她也乐于继续耍狠下去罢了。 “皇上爱姐姐吗?”也许是在黑暗中,不用对着他邪魅精锐的眼睛,她才敢这么不要命的问这样的话。 如果爱,那么前世,为何白薇会被云茯苓害死?如果不爱,那他又为何要让白薇怀上他的子嗣? 悬宕在身上的男人明显一顿,随即轻笑,“你猜?” “臣妾猜皇上不爱!”白苏笃定的道,感觉到游移在身上的大手改而把玩她的衣带了,她暗自松了口气,继而道,“臣妾认为姐姐只是皇上心里的一个结而已,倘若哪天,这个结解开了,那么姐姐也就与别的妃嫔无异了。” 身上衣带撩动的感觉消失了,白苏知道是他停止了把玩。他在黑暗中沉默是代表她说对了吗? “那你猜朕心中有什么结,猜出来了,朕这结由你来解,如何?” 随着他的邪笑响起,白苏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翻转而上,趴伏在他身上,平日里看起来修长挺拔的身姿,这会经由她贴身一量,倒是健硕宽厚得很。 “这个结藏在皇上心里,臣妾猜不到。”贴在他胸口的白苏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幽幽袭来,不可否认,她仍是会被这味道所惑。 “……” 许久,没了声响,白苏趴在他身上只感觉源源不断的热力涌入自己的体内,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身下的他,“皇上……” “……” 没见回应,在她想要再唤的时候,身下的男人动了,又一个翻转,她已经被放置一旁。 “苏妃以后还是少自作聪明为妙,今日宸妃受伤的事朕就不与你计较了。切记,宸妃和皇后,你动不得!” 一阵清风拂过,白苏知道他走了。 他说:宸妃和皇后,你动不得! 在他心里她俨然已经成了狠辣无情之人,所以才给她撂了警告。 白薇,你果然是幸运的啊!可你若是能用这份幸运来保全白家那该多好! 他说动不得就动不得吗?若逼急了她,她谁都不放过!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何惧,怕的无非是来不及挽回那场悲剧! · 一轮椅一人,一前一后漫步在未央宫的庭院里。 “鬼卿,不知用何物能换得你一滴雪里青?”尉司隐放慢了步子,朗朗问道。 雪里青,此药如名,只需一滴便能使伤口结痂,只要伤得不是太重,几滴更能令肌肤宛若新生,光滑细腻,在最短的时间里令伤口痊愈,令人察觉不出有受伤过的痕迹。 身后,轱辘声停了。尉司隐微微一怔,停下脚步,回过身去,看到鬼卿沉着脸打算一语不发,再看他身后推轮椅的哑婢,心里隐隐奇怪了下。 “朕知道你的雪里青一滴可倾城,朕也知道,这世上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有资格用它。今日,就当朕与你等物交换,如何?” 目光淡淡的落在他的双膝上,这双腿本健全,却因为一瓶雪里青而废了。是谁踏遍千山万水,走遍天涯海角,只为千年开一次花的花烛之泪?是谁不惜以身犯险,飞踏于万丈高崖中,只为一滴破晓之露? 雪里青便是由这天方夜谭般的俩东西提炼而成,再加上天下间只有他种得活的百草霜。 “回皇上,微臣身上没有雪里青。”鬼卿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平淡的开口。 尉司隐惊讶的眯起了眼,旋即勾唇轻笑,“鬼卿,这世上你没有雪里青,谁有?” “苏妃娘娘。” 鬼卿坦然的道,尉司隐嘴角的笑弧霎时收敛,折回一步,“你说什么?你把雪里青给了她?” “是!”鬼卿平静的点头。 “哈哈……好你个鬼卿,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装得比谁都像,唯独没有拒绝她,反而将只属于‘她’的雪里青轻易的交出去,朕开始对你刮目相看了!” 当日他问他可有办法去掉白苏背上可怕的疤痕时,鬼卿却想都不想的回答了他,没有! “谢皇上目光独具!” 鬼卿淡定从容的讽刺令尉司隐再也讥笑不起来,他扫了他一眼,道,“不过,你再对她这般热忱,朕可会认为你对朕的妃子居心不良!” “微臣只做分内事,从不逾越!”皇帝话里的提醒鬼卿不会没听出来,他淡淡一笑,俯首保证道。 又是一副不死不活的语气,尉司隐瞧着倒觉得他与那白苏在他面前做戏时有几分相似,都是心里不屑,表面拘谨,奉承。 正要再说什么,未央宫殿门那边传来细微的痛呼,如细线般钻入了尉司隐的耳,他连看都不用看却已知道是谁,转身,大步过去。 迎春正与一个宫女扶起她们的主子,一只手臂横在了她们眼前,轻轻抓上了主子的手臂,她们看这衣服颜色就已知道是谁,连忙松手,深低下头退到一旁。 “皇上……”白薇娇弱的喊了声,楚楚可怜的眨着剪水双瞳,下一刻,身子已经被打横抱起。 “爱妃真不乖,好在朕还没走。”尉司隐邪魅一笑,将她轻放回榻上。 “臣妾是听到皇上在院里没走,想送送皇上的,一时忘了自己身上带伤了。”白薇抓着他的衣袂娇滴滴的低头认错。 “好了,朕没说要怪你。”巧妙地拿开了抓在肘子上的手,“好好歇着,朕回去批阅奏章,晚些再来看你。” “皇上……” 尉司隐起身要走,白薇又再抓住了他的衣袍,对这种再三作态的戏码他表示不是很喜欢,眉心蹙了蹙,再强行舒展开,“还有何事?” “皇上,臣妾想从苏妃那取一件东西,可是皇上知道的,因上次臣妾太心胸狭窄伤了妹妹,妹妹只怕这会还没原谅臣妾这个姐姐,所以……” “哈哈……难得爱妃在这时候还想着与自己的妹妹冰释前嫌。”尉司隐听了龙心大悦。 “皇上,人在脆弱的时候若是有个亲人来看望心里也会好过些,苏妃是臣妾的亲妹妹,臣妾只希望日后能和妹妹和睦相处,一同服侍皇上。”白薇松开了手,幽幽叹了声。 她的深明大义不出意料的打动了皇帝,当下亲口授意,“爱妃想从苏妃那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朕相信苏妃是识大体的人,不会令爱妃失望的。” · 白苏一早就奉命前往景华宫陪皇后练琴棋书画,在皇后撒娇打闹下不得不留下来陪她共用午膳,日跌才得以回关雎宫。 与小皇后待在一起一小半是为了讨好,心里大半是开心的。有时候看着小皇后天真的笑颜,她就会联想到她的明儿今后也是这般大的时候,小俊脸上徜徉着同样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就好满足,好有成就感。 踏入关雎宫,迎接白苏的是颤着身子跪在门廊外的两个太监三个宫女,再看他们鼻青脸肿的样,白苏嘴角咧着的笑弧缓缓消失不见,大感不妙,快步越过他们进屋。 入眼的是一片凌乱狼藉,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前一刻的凌乱飞扬。 她的眸光霎时阴鸷森冷,攥紧了拳头一步步往那被毁坏的绣架走去,原本绣架上压着的是累积了她好多个夜里绣制的布帛,此刻已化成一片片碎布横尸在她脚下。 这块布料是她按照明儿快两周岁时的尺寸良好才动手绣上花纹的,只要完工了,让人拿出宫去给爹,爹一定知道她的心意,只需找京城里最好的裁缝裁剪缝制,一件她亲手绣边的衣裳就可以穿在她的孩子身上了。虽说,未按照尺寸裁好再绣,可是她知道宫外有人懂得如何按照她绣好的尺寸来裁衣,这也是万不得已中的唯一一个不被发现的办法。 明明就快要绣完了啊! 为何……为何要毁掉她累积在这上面的所有心意! 弯腰捡起那些碎布,放在矮几上怎么拼凑也拼不完整了!她恨得目露阴狠,双手紧紧掐着桌上的碎布,攥得手指咯咯作响。 “娘娘……”剪秋把从寝宫里拿出来的东西有些不忍的呈上。 随白苏进门来的剪秋也惊了一跳,再看到白苏的目光落在那绣架上后,已经明白这殿里,唯一让她最在乎的东西便是她的绣品,于是往寝宫里去,哪知,寝宫里里的状况不比外边好,甚至连她奔进来只想看可还完好的那些福包已经全部被割坏,撒了一地。 “福包……” 白苏松开了手拳头,抓过剪秋手上被残忍隔开的福包,这是她为她的明儿每日祈福所绣,而今却全都坏成这般惨不忍睹的模样,这不是要让她的明儿无福吗? “你们都给本宫进来!” 白苏怒然拍案厉声喝道,就算她坐在一屋的狼藉纷乱里也减不了她此刻的盛怒与凌厉。 宫外的奴才们颤巍巍的滚进来,跪在她面前。 “说!谁做的!”是谁给的胆,居然敢趁她不在时毁了她的关雎宫。 “回娘娘,是……是宸妃娘娘午时三刻派人过来说是要从娘娘您这里取一件东西,奴才们已经极力阻拦,可是……”说话的小太监说到一半都不忍再说下去。 “可是他们却说是皇上亲口允的,奴才们断不敢再拦了,想要去禀报娘娘却被他们拦下,暴打了一顿。”接话的是另一个被披头乱发的宫女。 “他们要取何物?”白苏冷怒的嗓音放缓了些,这些人是被分拨到她关雎宫当差的,前世她知道自己不争不抢着实委屈了他们,甚至令他们在别宫的奴才面前抬不起头来,可这是他们的命。 今世,她记住了,记住他们今日被打成什么样! “回娘娘,那迎春姐姐说是要从娘娘这取走一个叫‘雪里青’的东西。”另外一个宫女开口道,在各宫长宫女面前,她们这些小宫女都会尊称一声‘姐姐’。 “雪里青!”白苏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没想到竟是那小小一瓶‘雪里青’的药水。 “剪秋,带上它,随本宫去未央宫!” 素来是由剪秋为她上药,所以雪里青一直都是由剪秋保管着,不然以今日这快要把她的关雎宫掀了的阵仗,雪里青还不早就被他们搜刮去了! 白薇要这雪里青是吧?她亲自给她送上门去! · 趁着雨后清新,白薇命人把坐榻搬到庭院里,而后在宫女的帮忙下出了寝宫,此刻正施施然的半躺在坐榻上,手里捏着迎春从关雎宫带回来的福包。 白苏喜刺绣她知道的,只是喜欢女红也就算了,还做这么多福包做什么?为谁祈福?还是想用这小小福包来讨皇上欢心? “苏妃娘娘到!” 声落,白苏带着整个关雎宫的人进入未央宫,未央宫的人见到跟在她身后的太监宫女个个鼻青脸肿便捂嘴窃笑起来。 其中一个太监有意笑出声,白苏顿时止住脚步,冷厉的扫过去,“见了本宫非但不行礼反而面带讥笑,视宫规如无物,小五子、小六子,上前给本宫掌嘴!” 本被他们笑得自卑,只想找个洞穿的小五子、小六子眼前一亮,几乎是没想到自己的主子也有这么神气的时候,于是以防有变,刻不容缓上前对着方才那个笑他们的小太监就是一人一耳光过去,不卯足了劲不解气。 见总算报了丁点的拳打脚踢之仇,他们不禁暗自乐呵呵。这个主子向来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圣人模样,连他们自己看着都鄙夷,谁知道她今日竟会给他们挺直背脊的机会,而且对抗的是她自己的亲姐姐,还是等同于后宫之主的宸妃。 反正打也打了,难得有机会洗脱窝囊一嫌,就算接下来挨板子也值了。 他们下手太快,白薇没来得及阻止,自己的人已经被打了个红肿。她气得差点都忘了自己脚上有伤,好在迎春及时按住了她。 “苏妃,你敢在本宫眼前打本宫的人!当本宫脚受伤好欺负是不是?!”动不得,她骂得! “本宫只是在替姐姐教训没大没小的奴才,省得日后这种奴才给姐姐惹祸!剪秋,还不向宸妃娘娘行礼!”白苏冷冷一笑,随即命道。 剪秋余光瞥了下身后,率着底下人欠身行礼,“奴婢/奴才参见宸妃娘娘,宸妃娘娘万福金安!” 这礼一行,把白薇气得哑口无言,狠狠瞪了眼不机灵的迎春。 “你率着一大群人来势汹汹做什么?”她拿起手里的小福包,一下一下的把上头那个绣得精致的福字扯开,再将装在里头的五谷杂粮给倒出,她知道那是唯一一个完好的福包,可是现在不是了,看着白苏直勾勾盯过来的眼神,她得意的笑了。 她把五谷杂粮装进福包里,寓意只是纯希望将来她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挨饿受冻。其余的福包里还有铜钱之类的,可是,全都没了!就连她冒着风险要绣好的布帛也没了! “本宫是来问你宸妃一句,本宫的人哪儿得罪你了,需要你们下如此狠手!”敛起心痛,白苏一个眼色过去,剪秋立即抓了两个被打得脸蛋红肿的宫女上前做证据。 “被打了?来来,过来近些,本宫瞧瞧!”白薇着她们招招手,伸长了脖子一瞧,笑了,“啧啧……真是可怜,谁打的?迎春,本宫不是要你去取件东西吗?你们打人了?” “回娘娘,奴婢们不敢,只是不知道他们撞哪儿弄了个鼻青脸肿,就赖到我们头上了。”迎春把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 “苏妃,你可听见了?是他们趁你不在的时候逆了天了,想来是你不会管教,尽让自己底下人搞出这等诬陷的丑事!”白薇认定没人可以指正,便笑得越发得意和自信。 “娘娘,奴才们没有!”两拨人马对峙,被反咬一口的一方定是不服了,于是火焰高涨的叫了起来。 白苏冷冽的眼神一一扫过他们,几个人便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恨恨的低下头去,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吞,也顿时对这位主子不抱丁点希望了。 这皇宫里的主子哪一个不是一看苗头不对就拿奴才们来牺牲。这种事,他们早看多了去了,只是他们命苦就算了,还摊上了这么个没啥出头的主子。前阵子又是御舆又是赏赐的,本以为终于熬到头了,没想到还敌不过宸妃的意外一摔! “宸妃,你的人说本宫的人身上的伤皆是自个撞出来的,你让你的人去给本宫撞些一模一样的伤口来瞧瞧,本宫倒要看看这样的伤是如何撞出来的!”白苏厉色瞪了眼跟在白薇身后暗自得意的迎春,迎春立马假意正了正色,站直了身板子,好似刻意做出她行得正坐得端的姿势。 以前白薇从来没和白苏这般唇枪舌战过,自是不知道白苏原来是这般伶牙俐齿,一口气郁结在心中硬是提不上来。 在白薇记忆中,这个白苏一向淡然若素,从不计较,所以当她设计夺走她白家大小姐之位,以及代她入宫为妃时,她也半句怨言都没有,就自己当年归宁那日也如往昔那般宽容大度。 近日来,满腹心机,不停与她较劲的白苏与过去的白苏太不像了!她还记得上次,白苏信誓旦旦的说要从她这里夺走皇上的心! 到底发生了何事,让她一夕之间想通了要争宠? 白薇心里充满了不解,她又怎知眼前这个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咄咄逼人的白苏是已经死过一回了的白苏呢! “对!你们去撞给我们看看!”方才顿感失望透彻的小五子他们看到主子如此维护自己,便放着胆子叫嚷起来。 就在两拨人马怒火狂燃之时,宫门外倏然传来清朗的询问。 “谁能告诉朕,这里发生何事了?好不热闹!” 皇帝带着贴身侍卫龙修和贴身总管陆英昂然步入,众人消音,仓惶下跪行礼,整个庭院被笼罩在风雨欲来的空气里。 “臣妾/奴才/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苏面对着走进来的皇帝福身与众人一道行礼。 “嘶……” 尉司隐正要摆手让众人平身,只是还未扬袖,跪拜的众人身后传来吃痛的抽气声,他浓眉一蹙,从白苏面前移开了身影,扶起了要自个站起来的女人。 “不是说伤未好之前不让下榻吗?怎还把坐榻搬到院子里来了?”温柔的责骂声大抵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宸妃的受宠程度了。 小五子他们为自己的主子接下来的处境堪忧。 “皇上,是妹妹硬要来跟臣妾讨个说法,臣妾无奈只好把让人把坐榻暂且搬到庭院里来了。”白薇娇弱的顺势偎进皇帝怀里,恶人先告状。 尉司隐浓眉紧皱,抱起白薇转了个身,坐在坐榻上,而后让白薇横坐在他的腿上,让她舒服的靠在他的臂弯里。 “苏妃,你要找宸妃讨何说法?跟朕讨如何?”俊庞依然带笑,只是那笑比寻常少了些温意。 “皇上,臣妾可以起身了吗?”白苏答非所问。 尉司隐微微挑眉,她怎的不像上次在景华宫那样忍到他叫起? “都平身吧!”他漫不经心的道,右手拿起了矮几上还泛着热气的茶喂到白薇嘴边,白薇眼儿一媚,微启红唇喝下这杯昭示她无限受宠的茶。 白苏出声言谢,冷冷起身,看着眼前一幕,暗自嗤笑,好像她每次见到他,他都是正忙着讨好他的女人,寻欢作乐。 “回皇上,姐姐说得没错,臣妾确实是来跟姐姐讨个说法的!皇上方才说让臣妾跟你讨这说法,可当真?”白苏咬重了‘姐姐’二字,无论是在妃子中或者是在血缘关系上,本为姐姐的该是她! 众人暗自唏嘘,龙修眉心一紧,看向那张表现出毅然决然的花颜,不禁目露担忧。 皇上都这么说摆明是要压她,让她息事宁人,她怎还不醒悟? “君无戏言!”尉司隐脸上的笑意变淡了,冷冷看了她一眼,道。 “谢皇上!”白苏欠了个身,让剪秋把被掌掴得肿了腮帮子的宫女带到跟前,“臣妾只想问皇上一句,为何下令让人搜关雎宫?又为何出手毒打臣妾宫里的人?” “苏妃这是在质问朕?”尉司隐垂下视线撇了眼怀里瑟缩了下的白薇,而后臂力收得更紧,白苏意会了他做这个动作所代表的是什么,可她心底对他还有那么一丁点的信任。 “臣妾只是在讨个说法,是皇上要臣妾跟你讨的,君无戏言!”或许在别人眼中,她已经被恨怒冲昏了头脑,怎会不知收敛,还对皇帝出言相逼。 不!她清醒得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她只不过是想要为这些跟了她一年却在新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的奴才出口气罢了。 “好!你要个说法,朕便给你个说法!”尉司隐脸上微微显露薄怒,眸光犀利的看向白薇,语气却突兀柔和了许多,“苏妃,朕允你去跟苏妃取东西,为何搜宫还打人?” “皇上冤枉啊,臣妾让迎春去传达臣妾的话,乖乖把东西交给迎春取走,可是妹妹当时刚好去了景华宫,于是臣妾又让人前往景华宫请示……臣妾知道妹妹压根就没打算原谅臣妾这个姐姐,所以心里还有怨,可也不能撒气随口一句,‘搜到就拿走’了事啊,要知道这群笨奴才是会当真的!”白薇一番话说完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儿,绘声绘色,面面齐全。 “搜宫的说法合理了,那么打人呢?”尉司隐语调散漫,眼角余光撇了眼白苏一眼。 就是这一眼,白苏知道自己天真了,她赌输了,不!他根本不值得她赌,他根本就是不管白薇怎么说都会相信她的说法! 可笑的是,在他全心信任白薇的眼中,她看到了万箭穿心的自己! “打人……是因为这群管教不严的***才对迎春他们口出恶言,又再三阻拦,所以拉扯之下就成这样了,臣妾也相信迎春他们也不是纯心的。”白薇知道皇帝无论如何都会相信自己,于是更加夸大其词诬陷起来。 “苏妃,这样的说法可满意?”尉司隐凌厉的视线懒洋洋的落回白苏身上。 “那皇上信这样的说法吗?”白苏傲然反问一句。 “朕,信!” 在她的期待下,尉司隐咧唇而笑,坚定地打碎了她心底唯一一点如细丝般的希望。 “皇上既已信了,那还问臣妾做什么?臣妾满不满意还重要吗?”白苏讽刺的弯了弯唇,从袖中取出那瓶雪瓷玉瓶,“姐姐大费周章不正是为了这瓶雪里青吗?东西在这,可是妹妹有一请求,只要姐姐答应了妹妹,雪里青,妹妹双手奉上,姐姐若想试试这药力,妹妹还可以亲自为姐姐上药!” 雪里青? 尉司隐慵懒的俊庞微微变色,低头,拧眉,冷声问,“你怎会知道雪里青?” 她不想死(万字章节,求首订!)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雪里青? 尉司隐慵懒的俊庞微微变色,低头,拧着眉,冷声问,“你怎会知道雪里青?” 臂力陡然收紧了些,白薇好像感觉到他动怒了,不敢迟疑的解释道,“回皇上,是晌午皇上和鬼卿大人在院里谈话时臣妾恰好听到了,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媲” 知道雪里青能神奇到令白苏背上的恶心疤痕散去,恢复光滑雪肌,她才不会让她得逞!只是,这么难能可贵的药为何她这会这么轻易的交出来,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丫? 看到这样的皇帝,龙修和陆英知道他动怒了!是为雪里青即将流传出去,还是为宸妃的偷听,他们不敢断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切都事关一个人――苏妃! “姐姐是否答应?”气氛冰凝,白苏冷冷淡淡的又询问了一遍。 “皇上,臣妾……”白薇知道自己犯了错,一个条件就能得到这雪里青还有让白苏自贬身份,卑躬屈膝的为自己上药,她当然求之不得,只是,看皇上的样子好似在生她的气,她断不敢贸然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尉司隐额上跳跃的隐隐青筋消失了,他笑了笑,大掌抚上因担忧他生气而发白的脸,柔声道,“你想怎么做都行。” “谢皇上!皇上,您对臣妾真的太好了!”白薇激动得喜极而泣,忘乎所以的抱上他的脖子。 “这样就算好,那朕夜里就对你不好?”声音不大不小,恰如其分的入了所有人的耳。 白薇到底是女儿家,说起这房事来不禁面燥了,赶忙推开这不该放肆的胸膛,强装镇定的看向白苏,“念在你是本宫的亲妹妹份上,之前的事本宫就不与你计较了,你要提什么条件,本宫也允了,说吧!” “皇上,你也听到了,臣妾斗胆请皇上做个见证!”白苏冷眼看向一派施施然坐在那的男人,仿佛方才他一刹的凝重不曾存在过。 “嗯……”尉司隐邪邪的挑了挑眉,懒懒回应。 “那好!姐姐,妹妹这条件便是,让方才到过关雎宫的人全部站出来,妹妹宫里的人受了多少伤,就让他们一一打回去!”举着雪里青,白苏掷地有声的道。 此话一出,在场响起不小的唏嘘声。最为惊讶的莫过于还顶着伤忍痛的小五子他们了。 他们都抱着要被主子连累的心了,怎么主子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还敢提这般天方夜谭的要求?没看到这宸妃娘娘一直被皇上抱在怀里当明珠来呵护吗? “剪秋姑姑,临出门前你是不是忘了帮娘娘把脑袋带上了。”素来较为胆大的小六子挨到剪秋身边悄声问道。这剪秋姑姑以前是掌事姑姑,来了关雎宫后他们自然也就尊称她一声姑姑了。 “待会我会请示娘娘。”剪秋一板一眼的回道,吓得小六子赶紧缩了回去,不敢再乱开口。 白薇脸色一拧,再看抱着她的皇帝正似笑非笑的睨着白苏,那玩味的眼神着实勾人,就像在看一本书,越看越有趣。她知道他金口已开,再怎么撒娇都没用了,谁让自己方才那么爽快的答应了,且白苏这贱人还刻意提醒皇上作证,她现在根本没一丁点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娘娘……”迎春着急的在身后低声乞求,她也去了关雎宫啊,且打人还是她命令的。 白薇瞪了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迎春一眼,再看看一丁点儿也不想开口阻挠的皇上,她只能气恼的妥协,“迎春,毕竟你们先动手打人是不对,照苏妃的话做!” 闻言,有人惊,有人喜,惊的那方咬牙切齿,喜的那方磨拳霍霍! 龙修心里郁闷、不解,眼前这个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女子与那一夜梅林中惊恐连连的女子是同一人吗? “臣妾谢皇上成全!”白苏对座上满眼戏谑的男人虚福了下腰,而后不待叫起便转身面对已经一对一站好的人,“他们打了你们多少下,一下不落的给本宫打回去!动手!” 迎春因为没有动手大人,所以单了出来,她暗自高兴着自己能逃过一劫,然而…… 白苏冷若弯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剪秋,剩下的一个就由你代劳了!” “娘娘,这不公平,奴婢没有动手打人啊!”迎春不服的求救于坐在皇帝怀里的主子,这会她倒是羡慕起关雎宫那帮奴才们来了,他们的主子虽然不及她的主子受宠,至少他们的主子会不惜一切为他们讨公道。 “没有你发话,他们敢动手吗?你是整件事的祸头,还敢说不公平?”白苏冷哧了声,递了个眼神给剪秋,“给本宫打!他们什么时候停,她就什么时候停!” 白薇再也受不了了,她小手轻轻扯了扯皇帝的衣袖,尉司隐悻然从蛇蝎美人身上移开视线,大掌包裹上柔嫩的小手,轻轻拍抚,“爱妃,君无戏言,乖,闭上眼就没事了。” 说罢将她按入怀中,宽袖遮住了她的眼前,不让她看到这残忍的酷刑,而他自己的视线则是继续落在那个冷傲若梅的女子身上。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未央宫的奴才被打得惨叫连天,眉头都不皱一下,那必是心狠至极才做得到的,这样的白苏更令人刮目相看! …… 半个时辰后,未央宫里的惨叫总算停歇了,现在,两拨人马均是鼻青脸肿了,站一起还真分不出哪个是哪个宫的,不过,因为未央宫的人是定定的站着任人打,再加上关雎宫的人积压已久的怨气,身上的伤相对来说更深,更重些。 “打完了?”而皇帝则是令人大感意外,他居然能抱着宸妃坐在这里整整一个时辰不动,偶尔与宸妃调***,随即视线又落回今日发狠的苏妃身上。直到整个庭院的惨烈之气渐渐散去,他才懒洋洋的出声。 “回皇上,打完了。”白苏冷淡的回过身来对上他勾人的视线,虽然方才她一直背对着她,却始终感觉到他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令她浑身不自在。 “打完了就实现你方才的承诺,过来为本宫上药!”白薇从皇帝怀里坐起来,到她出口气的时候了,她断不会客气! “是!” 白苏将那冰凉的瓷瓶纳入掌心握了握,而后拿出来,端在指尖,挺直了背脊,信步上前,依旧是一身傲骨,不卑不亢。 “皇上,臣妾……”白薇想要出言自己坐,可刚开口,皇帝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就让她这样为你上药。” 白薇还想再说什么,男人一个凌厉的眼神射下来,她便硬生生的闭了嘴,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她知道皇上硬是抱着她不放并非是心疼她,而是想要看白苏怎样在他眼皮子底下展现卑微的一面。 女人对自己的男人向来敏感,从白苏拿出雪里青,提出要以雪里青还她的奴才一个公道的时候,这个帝王的眼神就一直落在白苏身上了,那样专注,那样神迷,生怕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这时,龙修的心随着白苏越来越靠近皇上和宸妃的脚步而揪紧,宸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在眼皮底下被打,而她却什么也不能做,想当然是在等这个机会报仇雪恨了,再加上皇上的宠爱,她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 皇上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平日他就是再宠宸妃也不会浪费一丁点的时间在一些惩罚奴才的事情上的,今日怎会待得如此……开心? 是开心吧?他鲜少在皇上的眼里见到那样璀璨的光芒,距离上次见到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是……两年前白家老爷五十大寿的翌日,皇上一整天嘴角都是挂着笑,记得当时游园时,皇上还问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龙修,你可有过灵魂相撞的刹那?” 灵魂相撞?他不懂皇上问的是什么意思,皇上只是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可他知道,那一刻,皇上所有的表情皆是由内心所生。 苏妃……这个自进宫起就深居简出的女子,这个在梅林里不惜拿刀抵上他脖子的女子,这个跌倒在他面前一脸无助的女子,这个今日为一群奴才出口气而不惜在天子面前心狠手辣的女子,她到底是怎样的一团谜? 在那兴趣浓浓的注目下,白苏越走越近了,打了一顿爽的小五子他们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一副凛然就义的模样,心里不禁泛酸。 较为年长的小六子扯扯剪秋,“姑姑,能否求一求皇上,让咱们代替娘娘?” 娘娘用自己的自尊换了他们的尊严,他们知道的,可他们也不想娘娘这样卑微的为同是一个妃位的宸妃上药,宸妃指不定正琢磨着怎么刁难娘娘呢! 他们的主子是伟大的,试问这皇宫里有哪个主子愿意拿自己的自尊去替奴才们出气,有史以来,从来没有过!是娘娘开了这个先例,是娘娘替他们寻回了作为奴才该有的尊严! “娘娘既然决定这样做了就有她的考量,待着吧。”剪秋无奈轻叹了声。 从她决定帮白苏的时候就知道这女子非一般坚韧,每每回想起亲自举起火红的烙铁烙上她旧痕的那一幕,心胸就格外澎湃,想要看到这样一个铁铮铮的女子踏上辉煌之路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连姑姑都这样说了,小六子他们纵是有心也只能干着急。 在别人提心吊胆,欣喜若狂的期待下,白苏只差最后几步了,她脸色平静,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下,倏然……接下来迈出的步伐脚踩脚,身子不平衡的往一边扑去,手上的瓷瓶从高空坠落,速度比正常坠落的还要快。 “龙修,接住它!”几乎是见到瓷瓶从玉手里脱出的一刹那,尉司隐便厉声下令,自己也丢开了怀里的宸妃,起身欲救那瓶世上独一无二的雪里青。 只是,来不及了,白苏还没倒下,瓷瓶已经“啪啦”应声落地,施展轻功上前的龙修也只是来得及抓住它坠落的尾风,之后便是无数双眼睛盯着清澈如泉的药水透着一股淡淡的独特幽香从破碎的瓶子里流淌出来,渗入小径旁的泥土里,与芬芳融合。 瓷瓶是被人用了外力才令它飞快坠落的,任是有着光的速度也不可能来得及挽回。尉司隐也紧紧是迟了龙修一刹那,他盯着倾尽天下也求不到的药水渗入泥土里,面目逐渐转冷,大手陡然一收,一眨眼,摔倒在地的白苏已经被拎了起来。 有力的手紧掐着她纤细的脖颈,她像个布偶被他不留余力的掐住,她本能的用双手去扳,可是怎么扳也撼动不了快要夺走她呼吸的大手。 皇帝大怒,在场的人惶恐的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就连莫名其妙被扔下的白薇也没见过这样的皇帝。 太可怕了!完全与平日放浪不羁、风流倜傥的他判若两人! 龙修就算有心想要替白苏求情也不敢轻易冒这个险,这时的皇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制止得了的。 从皇上被立为储君起,他就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了,还从来没见皇上发这么大脾气过,今日这苏妃倒是让他开了眼界了!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毁了它!”尉司隐似是被魔鬼附了身,厉声质问。 雪里青是‘她’来不及用的,这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应当要被人好好珍惜! 雪里青,是这世上唯一能让新肌再生的药…… “臣……臣妾只是……不小心……”是,她就是故意把那雪里青摔碎的,而且还选了个最靠近泥土的地方,好让那些药水瞬间没入泥土里。 她早就想好了脱身的理由,便是一口咬定不小心,只是她没料到皇上竟然如此在乎雪里青,且还在乎到不惜当众发怒,像发狂的豹子般要亲手掐死她! “好个不小心!朕先掐死你再一句不小心了事,你看成吗?”她不怕死的眼神更加激怒了尉司隐,手劲在不知不觉中加大。 这是白苏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皇帝,阴鸷狠绝,眼中透着比狼还要可怕的冷光,在这样的眼神下她快要被他吞没! 这也是尉司隐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也算是属于自己的女人,坚韧不屈,满腹心机,柔美的表象下竟是这么一副狠心肠! “皇上乃一国之君……”要如何做不是臣妾左右得了的。 只是剩下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白苏的脸已经因为呼吸不得而红白交错,她艰难的挣扎着,只想寻一丝可以呼吸的缝隙。 她还不想死!她还不能死! 她死了,谁来保护她的孩子? 她死了,明儿就再也见不到他的娘亲了!再也没有娘亲可喊了! 她的明儿还在等着有一天能与她重逢,她不能死! 可是……也许……她死了,明儿从此就安全了。 如果在别人都没发现明儿是她的孩子以前就死去,那么明儿就不会有事了! 不!她,不能死! 云茯苓没死她就不能死,她重生回来是要保家护儿的,怎能轻言生死?白家一族三百多条人命全都系在她身上,她不能死啊! …… 龙修和陆英屏住呼吸瞪大双目看着苏妃在皇帝手里渐渐闭上眼,很快就会香消玉殒。 剪秋也暗自攥着手拳头不敢相信,白苏就这样死在了皇帝手里!她还等着看这样一个烈火般的女子在自己的帮助下登上辉煌的宝座,怎么可以就这样去了? 许是大家都被这一幕震傻了,四周万籁寂静,只有白苏弱不可闻的气息还在挣扎。 透过最后一丝眼帘望着紧掐着她的温柔而又绝情的男人,白苏终是带着满腹的怨恨合上了眼,一滴泪珠自眼角无声滑落。 皇上,如果我白苏注定死在你手里,那么不管我重生多少次都枉然是吗? 有人说女人的泪被上苍赋予了滴穿男人冷硬心防的力量,所以,当那个男人遇到注定与他契合的女人时,会被她的泪穿透心防。 就是这么一滴晶莹的泪珠滴醒了尉司隐的理智,他松开手,佳人已无知觉的跌入他怀中,他伸手接住,单膝跪地,托起她的下颌,俯首覆上她逐渐冰冷的唇瓣,为她度入被他所夺走的气息。 事情来了个大转弯,众人动容不已,关雎宫的人双手交握暗自祈祷上苍,别叫这又是一场空。 剪秋暗暗道:娘娘,您可要撑过来,只要您睁开眼,便是因祸得福!因为您今日已经让皇上彻底失控了! 龙修紧盯着君王怀里一动不动的苏妃,悬着心。 这个谜一样的女子就这样轻易死去了吗?只要她再撑一下,就可以看到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帝王为她单膝跪地,心急如焚的救她!这等卑微不是任何女子轻易得到的!就连宸妃都不曾! 白薇也傻了,被事情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傻了!看到白苏在皇上手里断气的刹那,她欣喜如狂,感谢老天的帮忙,可是下一刻,皇上居然紧张的抱着她单膝跪地,一口一口帮她寻回呼吸。 白薇知道白苏若真的醒来,日后她的地位岌岌可危,她有预感皇上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既然已经断气了就不应该再回来!不应该的! “皇上……别这样,妹妹她已经死了!”白薇从坐榻上滚下来,爬到皇帝脚下,抓着他的衣角声泪俱下。 不停地反复做着度气动作的尉司隐突然为这动静个停了动作,白薇以为自己的呼唤得到了回应,哪知…… “龙修,她没醒来之前谁敢再说一个‘死’字,就让他人如其字!”斜眸,冷若刺骨的睨了白薇一眼,继续对着已经红肿了的唇送入他的气息,龙修上来拉走了阻碍他们的宸妃。 …… 一遍又一遍,这动作看得人都麻木了,可做的人却越来越张狂,见她怎么也没动静,便顺势着张嘴咬了她红嫩的唇,却仍是不见醒过来的迹象,他就一直咬着不放,直到血腥味在嘴里缭绕开。 谁也没有发现宫门口早已多了三个人,一男一女,再加一个不男不女的陆英,女的站着,男的坐在轮椅上,俊美脱尘,面如冠玉的男子始终淡定的冷冷注视着一切的发生,恍如他只是一个过路人,心血来潮停下来看了一场戏而已。 而剪秋终于再也等不下去了,或者说连她心里对白苏的那一丁点信心也消失殆尽了,她想起了一直默默相助的御医鬼卿,也顾不上什么宫规,起身就要往外跑,却在转身的刹那看到了她要找的人,看他们一副淡定的样子,想来已经来很久了。 “鬼卿大人,求你救救娘娘!”剪秋以为鬼卿来了这么久却不出手相救的原因是因为还在记恨娘娘上次让他无端背了罪名的事,上前一跪,低声恳求道。 一双手伸过来扶起了她,剪秋抬头,看到的是陆英的脸。陆英在,那就是说鬼卿是陆英请过来的?可为何把人请了过来却不用? “鬼大人说皇上救得醒苏妃娘娘。”陆英放开了剪秋,小声告诉她原因。陆英打小就跟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论起年龄还比皇上大两岁,难得见到这么疯狂的皇上,他也乐于配合鬼卿大人呐! 剪秋松了口气,对于误会鬼卿公报私仇的想法很是愧疚。 “明……儿……” 在尉司隐要再一次要覆上那张被血染得殷红的唇瓣时,薄弱的气息忽然从那张嘴里吐出,声如蚊呐,气息吹拂在他同是染了血的唇上微不可觉,正好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睁开眼!”尉司隐抱紧了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拉回的女人,摇着她,冷声命令。 那双紧闭的长睫在霸气又威严的命令下奇迹般的缓缓睁开了,露出一双迷茫无神的美丽眼瞳,无力的看着这个差点又要永别了的世界。 闭上眼和睁开眼,她的心里唯一放不下的都是她的孩子! “娘娘活了!咱们的娘娘活了!” 小六子率着关雎宫的人喜极而泣的叫起来,被龙修一瞪又立马安静了,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小声欢呼,皇上只是说在娘娘醒来之前谁说‘死’字就人如其字,可没说不能说‘活’字,不过现在就算说‘死’字也没事了,因为娘娘已经活过来了! 轱辘声缓缓靠过来,白苏渐渐回了魂,看到自己正被皇帝紧紧抱在怀里,下意识想挣脱,可是他冷鸷着脸不放。 鬼卿从剪秋手里接过洁白的锦帕递上前,“皇上,擦一擦嘴角的血渍,有损天威。” 尉司隐冷瞪了他一眼,接过锦帕却不是用来擦自己唇上的血渍,而是轻轻的擦拭被他咬破的红唇。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像羽毛一样刷过白苏的唇角,她不由自主的配合他的动作,轻启唇瓣让他擦去唇上的腥甜味道。从方才的逃避到此刻的四目坦然交接,她看到他眼中的专注,手情不自禁的摸上腰间,取出自己的锦帕同样为他擦去他薄唇上属于她的血渍。 小手无力的碰上嘴角的刹那,尉司隐微微震了一下,顿了动作,直直的盯着她瞧。她的动作很生涩,轻柔到过分小心翼翼,两眼紧紧盯着他的唇,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他,明明受伤的才是她啊! 四周再一次万籁寂静,寒风也变得轻抚,急着往南飞的大雁也绕开了飞,连天都不忍打扰如此唯美宁静的画面。 最先打破气氛的还是尉司隐,他望着她好久好久,随即,扔开了手里的丝绢,接过她还轻拭在唇边的,自个轻抿几下,将锦帕收入掌中,放开她起身,身子有轻微的一晃,龙修赶紧过来相扶,接着,他对鬼卿威严下令,“让她像个人!” “皇上,苏妃娘娘不像个人难不成是鬼?”陆英惊恐的道。 “白得跟张纸似的,与鬼差不了多少!”尉司隐侧眸邪挑了下眉,讥诮走开。 所有人都以为皇上是要摆驾回宫了,然而他的接下来的举止令人更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的皇上没有离开,而是向因为行动不便还坐在地上的宸妃走去,二话不说,弯腰抱起了她,众目睽睽之下入了屋。 众人不解: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方才执着忘我的救苏妃娘娘难道只是一场梦吗?怎么一转眼又对宸妃付出无限柔情了? 白苏看着方才还紧抱着自己不放的男人转身又去抱别的女人,心中很不是滋味,若他用的是他平日放浪不羁的模样对她那样,她倒可能不会如此,可他偏偏用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才该有的专注看她,只一眼,明知是飞蛾扑火她还是沦陷了! 尉司隐―― 此时此刻,他的名讳在她的心里越发明朗起来。 白苏由着剪秋等人扶起,鬼卿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便用戴着银丝手套的手滑动轮椅从她身边而过,然后在方才那雪里青碎裂的地方分毫不差的停了下来,脱下手套,弯腰捻起一把泥土放到鼻端嗅了嗅,而后嘴角漾开了一丝弧度,再转回身来时看着白苏的时候冷淡的眼中多了一丝赞赏。 是赞赏吧! 白苏再度陷入昏迷前,带着这样不敢肯定的疑问…… ・ “鬼卿大人,为何你嗅一嗅就敢肯定那是假的雪里青?”这是白苏醒来的第一句话。 剪秋是何其聪明的人,只需一个眼神她便懂自己是何意思了,所以在把雪里青拿给她的时候早就偷龙转凤,换上清水滴入花露了。只是,她始终不懂,一瓶小小的雪里青为何能让放浪不羁的皇帝自个撕破他的假象失控得要掐死她? 这雪里青有着她不知道的秘密!白薇就是偷听到了关于它的秘密所以才急着要从她这里夺走! 鬼卿收回把脉的手,状似哀伤的看了她一眼,默不作答。白苏也发现了涯儿在听到她这样说后便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好似她犯了天大的错一样,不可饶恕。 “既然鬼卿大人不想说,本宫也不强求,这是剩下的雪里青,你收回去吧。能让皇上谈及色变的雪里青必是不可小觑,鬼卿大人该早些告诉本宫的,反正本宫这丑疤是去不掉了,用在本宫身上也实属浪费!”白苏大方一笑,一点也不想勉强他们,让剪秋把换了瓶子的雪里青奉上。 “娘娘不必太悲观,只要雪里青还在,您的疤就去得掉。”本欲不想开口谈及雪里青的鬼卿还是说了。 在这话之前涯儿面上一阵心急,摆手摇头叫他不要说,白苏看了满脑疑惑,再听鬼卿这么一说,她更加震惊与不解,心中还存着那么一丝丝希望。 哪个姑娘家不想自己身上的肌肤白玉无瑕呢,她也不过是小小女子,也有爱美之心。 “娘娘只要相信下官的话,每日早晚一抹就成,总有一日娘娘会愿望成真的。”鬼卿知道她在等待他为她解答关于雪里青的故事,只是他仍是不想说,只是清淡的指点。 “鬼卿大人的事不能说,那能否请鬼卿大人告诉本宫皇上为何也因雪里青动怒?本宫不想哪天再死得不明不白。”别人不愿说白苏也不会叫人家为难,只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区区一瓶雪里青为何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要知道,她若不是还有一息尚存,若不是靠着她放不下她的明儿的意念在支撑,只怕此刻她已经在阎王殿报到了!而那个险些掐死她的男人……为何在最后关头又突然疯了般的救她? 她急于想知道这一切! “为了宸妃吧。”鬼卿沉思了下,幽幽道,“晌午时,在未央宫皇上与下官谈起了雪里青,皇上曾说过雪里青是别人倾尽天下也换不来的神药,可皇上偏偏说要与下官做等物交换,且,他只要一滴!” “只要一滴吗?”白苏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那类人,她甚是有耐心,与人交谈松弛有度,她的话会问得适可而止,让别人有时间作答。 其实,就算鬼卿没有说出雪里青的来历,她也可以预感这雪里青有多神奇了,毕竟就连一朝天子都说这是别人倾尽天下也换不来的神药了。 倾尽天下吗?若拿这药与他换这天下,他可愿? “是,只要一滴!对于新伤口,且不深的话,只需一滴便可迅速结痂,落痂后的伤口光滑如新肌再生。”鬼卿平静的为她解惑,两人就好似叙旧般自然对谈。 “新伤口,还不深,话又是在未央宫提出来的,呵……宸妃……本宫的姐姐……他是为了宸妃!”白苏摇头傻笑,昨夜笃定他不爱白薇的话如今想起来倒没那么肯定了。 一个帝王若是甘愿拿天下去换一滴药水只为了不让一个女人身上留疤,这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娘娘冰雪聪明,从不需要别人多说就已能参透其中,相信娘娘接下来的路会越走越宽!雪里青已经毁了,这只是一瓶再普通不过的清泉,娘娘收好!下官告辞!”鬼卿将面前的白瓷瓶轻轻推回白苏面前,而后微微弯了下唇弧,旋即让涯儿推他离开。 “白苏谢过鬼大人多次相助!”身后,白苏很快敛起了不该有的落寞,起身对主仆俩离去的背影真诚的鞠了个躬。 这一刻,相信鬼卿已经不止是她的恩人这么简单了…… ・ 夜如泼墨,露寒如冰。 紫宸殿,袅袅雾气的浴池边上,尉司隐面露倦意的伸展双臂让陆英及两个小太监伺候他更衣沐浴,昂头,一闭上眼,脑海中出现的竟是那样一双清澈见底,柔情蜜意的秋瞳。 见鬼了!他定是疯了才会想她的柔情蜜意! 皇帝不知为何突然一脸烦躁的挥手,一个正好站在池边上为他褪下外袍的小太监就这么被他不慎挥入浴池中,扑通一声,溅起好大的水花,连带着把皇帝也溅湿了,所有人惶恐的跪地,身子瑟瑟发抖,而‘有幸’享用了皇帝浴池的小太监更是吓得爬不出浴池,最后还是在太监总管陆英的帮助下才出了这‘鬼门关’。 “陆英,朕一个时辰后再沐浴!”尉司隐揉了揉眉心,经过捧着他方脱下的外袍的太监旁时,顺手拿过外袍披上,拂开帷幔欲要走出浴池,身后,陆英叫住了他。 “皇上,请等一等!”陆英几步跑上来,恭敬的呈上一方血染的锦帕,“皇上,这是方才奴才从您腰间解下的。” 尉司隐定睛一瞧,陆英手上的锦帕可不正是在未央宫时他的苏妃‘柔情蜜意’为他拭去血渍的锦帕嘛! “拿去烧掉!”几乎是想也没想便说。 陆英低头纳闷的瞧着这丝滑的锦帕,上方还绣有几枝寒梅,梅花初绽,染红的血渍正好添了艳丽。 皇上把锦帕藏在玉带里不是有意要珍藏吗?怎的开口就是拿去烧了? “都愣着做什么,快快,一个时辰内把水给换了,所有该准备的都准备齐全!你……对,就是你,把这帕子拿去烧了,要烧得连灰都看不见!”陆英只是纳闷了下便井井有条的带领起来,并叫来一个小太监递出锦帕要他代为执行圣意。 “谁准你烧的!” 然,没等小太监把帕子接过去,背后便传来不悦的声音,陆英吓得身子一软,赶忙转回身,躬身恭恭敬敬的用双手再把锦帕奉上,“是奴才听错了,请皇上恕罪!” 手上一空,再抬头,君王已无踪影…… ------------ 两万字更新完毕!呜呜……熬了一夜,好难受,亲爱滴们,有怜香惜玉的不,打赏个咩!经常明天继续~~,要记得留言喔! 毒害皇后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白苏知道只要自己插手了的事就与前世的轨迹完全不同了。 前世的今天,白薇与云茯苓因一句话吵了起来,之后白薇则是怒气冲冲的跑来将从云茯苓那里所受的气撒到她身上,怪她没把自己的奴才管教好,让这么一个贱婢勾搭了皇上,各种恶言噼里啪啦骂个不停,她当时就想,在后宫里得到皇上恩宠了哪能没点争议呢! 前世的云茯苓戏做得也足,一天到晚一有空了就来关雎宫陪她,为她挑选绣线,两人谈天说地,与往昔还是主仆时的感情没什么不同。当时,她还甚是欣慰,当天就劝了她几句,说白薇盛气凌人惯了希望她能多让着些媲。 而今想想,真是可笑丫! 会不会就是因为她那么一劝,白薇才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今世,因为她重生了,所有的事情全都重新演变过,白薇不会再有机会来找她茬,而云茯苓想必一定是在头疼着如何防她们姐妹俩了! …… 今夜,皇上设宴御花园,原因是为了庆贺小皇后大难不死! 说起来也好笑得很,皇后的病已经好了一个月了,皇上这会才想起要特地为她设宴去霉运吗? 其实不然,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皇上为了让这阵子闹得不是很愉快的三位妃子聚集一桌,有意做和事老罢了。 那是在别人眼里的皇上,在白苏眼里,他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做给别人看的!只怕他心里恨不得她们斗得越凶越好,不然,又怎会在那一夜特地来警告她,皇后和宸妃她动不得呢! …… 铺了桌巾的圆桌上,皇帝左边是小皇后,右边是脚伤未愈的宸妃,本来能与皇后坐一块的是云茯苓,只是皇后硬要求皇帝让白苏坐,皇帝无奈只好允了。云茯苓本打着就算没能坐在皇上身边,靠近小皇后趁机讨好也好,可小皇后突然的要求令她恨之不得。 虽然皇上早有话说只是为了图个热闹而设的家宴,一切从简就好,可今夜在坐的每一位谁不是独具心裁的把自身打扮过了。 宸妃和苓妃都是为了惊艳而特地穿了亮眼的衣裳,一红一绿各有千秋,头上更别说戴的金钗玉饰有多贵重了。 起初,她们不约而同来到御花园,相视一眼,各自对自己今夜的装扮甚是得意,然而,当白苏一袭水蓝色锦绣裙款款而至时,她们顿时有了自惭形秽的想法。 相对她们的华丽,她的出现无疑是牡丹从中一株悄然绽放的幽兰,云髻上斜插金步摇,并以晶莹剔透的珠串盘旋发顶。 朦胧月下,她莲步轻移,珠串碰撞出悦耳的叮铃声。抿唇一笑,优雅婉转,脱俗清丽,能令——烽火狼烟起,江山改颜色! 随后而来的皇帝在看到白苏时尽盯着她,嘴角勾起邪笑,目露惊艳,白薇和云茯苓知道自己今夜输了,输在了太过浓妆艳抹。 “陆英,上菜吧。”待都坐定,尉司隐清音道。 陆英得令,击了击掌,专门布菜的小太监鱼贯而入,训练有素的把菜搬上桌。 “来,都动筷吧!”尉司隐说着率先拿起金筷夹了块鸡肉放到他的皇后碗里,“多吃些,不然身子都不长。” “香儿谢谢司隐哥哥!”降香高兴的露齿一笑,拿起筷子悄悄扫了众人一眼,优雅的开动。 在皇后及笄以前皇帝特许她唤他作‘司隐哥哥’,皇帝对小皇后的宠溺早已昭告天下。 宸妃前日因被瓷片伤了右手手心,所以还缠着纱布的手动起筷子来自是多有不便,皇帝见状,仅是温柔一笑,接过她手上的筷子亲自喂她用膳。 席间,尉司隐把坐在他身边的两个女人照顾得很周到。 白苏对满桌的菜肴毫无胃口,只是为了应酬而敷衍的夹了几道菜尝鲜,偶尔也会应皇后的要求为她夹远处她夹不到的菜,而站在皇后身边好方便可以随时为皇后效劳的陆英则形同虚设。 往常皇后与皇上在一块用膳,他必定是会站在皇后身边,手持金筷,以免皇后有夹不到的菜,只是今日皇后身旁坐了苏妃,似乎用不到他了。 一直都未有机会开口的云茯苓一直盯着离自己最近的酥炸紅蟹,眸色狡猾的闪了闪,倏地殷勤的看向白苏一直空空如新的御碗笑道,“姐姐是身子不适吗?怎么都不吃?” 闻言,一直亲自给白薇喂食的尉司隐正过身来,柔和的目光顿时犀利的落在白苏身上。 “苏妃,菜不合你胃口?” 不是不合胃口,是她压根就没胃口! 若真如实说,只怕今夜这家宴别想平静了。 “回皇上,是苓妃妹妹多虑了,臣妾并无不适。”白苏迎上那逼人的目光淡淡一笑道。 她不知道在白薇和云茯苓眼里是否也如她一样觉得他的眸光过于锐利逼人,反正她每每被他那样一瞧就浑身不自在。 “是吗?云茯苓怀疑的说,而后看向皇帝,“皇上,臣妾以前是伺候苏妃姐姐的,自是知道苏妃姐姐喜欢吃什么,姐姐喜欢吃的菜在这桌上就有!” 闻言,白苏的视线落在满桌的菜肴上,突兀发现了在云茯苓面前的酥炸红蟹,脸色顿时微微泛白。 “皇上,臣妾……”本来想改口说不适的,可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这桌上有苏妃爱吃的菜,为何都没见动筷?是在嫌弃皇宫里的御厨不如你白家香满园里的厨子吗?” 冷淡的一句话扫来,白苏已没有退路。 “回皇上,臣妾并无此想法!”他摆明了是知道苓妃要整她,所以他也乐于配合,一心想看好戏吧! “既然无此意,苓妃,指出苏妃往常爱吃的菜!” 尉司隐似笑非笑的道,云茯苓心儿一喜,指了自己面前的酥炸紅蟹,陆英收到圣上的眼色,赶忙绕过去把那盘酥炸紅蟹搬到白苏面前。 几乎在落盘的瞬间,白苏的秀眉同时紧拧,苍白着脸看着表层裹了一层淡淡金黄的红蟹。 云茯苓在服侍她的那一年里对她的饮食起居甚是了解,知道她对红蟹…… “苏妃,还不起筷?剪秋,服侍你主子用膳!”尉司隐耐性全无的出声。 剪秋看出主子的为难,只是声音圣意难违,她轻点螓首,从一旁的宫女手上取过相对工具,上前剥蟹壳。 白苏拿筷的手紧了紧,眼神下意识的看向白薇。 白薇知道的,蟹肉对她来说无疑是死路一条! 记得她八岁那年,父亲也是从宫里带回了这道酥炸紅蟹,她觉得红蟹炸得甚是好看,去掉一层金黄后便是如晚霞般通红,于是在长辈们还没到齐的时候,偷偷抓了两只走,一只给了白薇,一只留给自己,姐妹俩开心的蹲在墙角边剥去蟹壳,尝起这好看又好玩的东西来。 贪嘴加好奇的后果就是半个时辰后,她倒在了膳桌上,全身抽搐,目如死鱼眼,之后再也不省人事,惊动了整个白家大族,因为那时的她已经是命定的皇妃! …… 白薇她忘了吗?忘了就这么一只红蟹就能要了她的命吗? 呵……她在想什么呢!白薇正巴不得自己死呢,又怎会出言相救!今日的局势,已经不能奢望她了,何况,自己不也做了迫不得已时就牺牲她的打算吗? 吃,就是拿自个的性命在赌!不吃,就是被认为她执意与皇上作对! 这时候若跟皇上坦白,他必定会认为自己是刻意给他难堪。 左右都是死!除了赌,她还能如何? 白苏目光盯着碗里剪秋早已为她剥好了的蟹肉,久久下不了决心,只因她必须活着! 就在她心里万般纠结的时候,剪秋状似不经意的碰了下她,白苏心里一个激灵,眼角不动声色的往下撇了眼,顿时露出迎难而解之色。 再抬眸,已经是婉然自若。她的视线从胜券在握的云茯苓,还有嘴角阴笑的白薇,以及笑得邪肆的男人身上一一扫过,在他们同样抱着看好戏的目光下举起筷子夹了蟹肉往嘴里送。 蟹肉下腹,白苏抽出干净的锦帕抿了抿嘴角,微微一笑道,“皇上,这酥炸紅蟹虽是臣妾爱吃的,可臣妾也不能独享。” “苏妃,好吃吗?本宫也要吃!”坐在旁边的小皇后早就盯着白苏碗里经剥了壳后鲜嫩欲滴的蟹肉流口水了,只是碍于皇帝面前不敢开口,这会苏妃自动让出美味,她自然不愿意放过。 “当然好吃,娘娘不妨也试试!”白苏把剩余的蟹肉将推到皇后面前,大方的道。 只是,这一推,她又成了罪人了! 尉司隐皱眉,正觉得有些困惑时,突然,啪啦一声,皇后就要送到嘴边的蟹肉以及她面前那碗被白苏挥落下地。 “别吃!有毒……” 白苏说完身子一翻,整个人从凳子上翻落在地,痛苦的蜷缩打滚。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所有人始料未及,再定睛一看,原本施施然坐在当中的皇帝哪里还见人,早在苏妃翻落下地时,紧急的把小皇后抱过去,担忧的上下查看她是否有事了。 云茯苓更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应该在宴散后才会发作的吗?到时只需她暗中把宫中御医给阻拦了,让她求救无门,事情就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圆满了,怎会…… “启禀皇上,奴婢一一试过了,只有这酥炸紅蟹有毒!”剪秋将试出来变黑的银针呈上做证据。 抱着降香的尉司隐冷厉的扫了眼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煞白的云茯苓,怒然下令,“龙修,暂且将苓妃拿下,带人去长乐宫搜证!陆英,让人把苏妃送回关雎宫,立即宣鬼卿!” “皇上,冤枉啊!臣妾并没有下毒!皇上……”云茯苓花容失色的跪到皇帝面前。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她不过是想让白苏吃下她一吃准死的东西,怎会就成了下毒了? 居然在眨眼间反过来栽赃她,白苏这贱人是如何做到的? “苓妃,你下没下毒待龙修从长乐宫回来朕自会判断,朕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朕的皇后!”说罢,冷冷扫了眼仍在地上抱着身子打滚的女人,深邃的眼底没有一丝波动。 一瞬间,整个御花园忙得人仰马翻,这个宁静的夜也随着白苏那一挥被打破。 白苏对上尉司隐冷若冰霜的目光,也听懂了他后面一句是针对自己而说! 明知道她中毒了还可以高高在上的做冷眼旁观,果真不是一般无情的人才做得出来的事,若是此时她真的发作了,岂不是真的忍受着那五脏六腑绞做一团的痛苦,等待他发号完命令才能得到救援? 明明中毒的人是她,他却最先抱过皇后上下查看,若是剧毒,她怕是已经死了吧! 白苏这戏演着演着,竟真的觉得痛了起来,一时间连她都分不清是做戏还是真的因为吃下蟹肉而发作了,知觉额上开始冷汗涔涔,抓着剪秋的手越来越大力,就连自己在沉沉浮浮中被抬起都没知觉了…… 半盏茶的功夫,前往长乐宫搜寻证据的龙修回来了,还带回了能指正云茯苓下毒的证据。 “启禀皇上,微臣在长乐宫里搜出一包毒药!”龙修躬身将证物呈上,云茯苓紧系的唯一希望顿时落空了。 是谁?长乐宫里谁是白苏的人?怎会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尉司隐不急于接过,而是目光冷鸷的落在云茯苓身上,声音阴阴柔柔,“苓妃,朕算是白疼你了!” 这么一句话等同被打入冷宫,云茯苓激烈的摇头否认,“皇上,臣妾没有下毒!求皇上相信臣妾!臣妾没有要毒害皇后!” “你是没有要毒害皇后,可你也险些毒害了皇后!”尉司隐抱紧他的皇后起步离开御花园,并撂下处置云茯苓的话,“龙修,暂且把人打入天牢!” 只是把人打入天牢吗?在后宫里下毒毒害皇后一事非比寻常,不是该交由大理寺处置吗? 龙修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皇帝是怎么想的了?不!应该说,在众多妃子中游刃有余的皇帝他从未懂过! · 关雎宫,白苏又小死了一回。在被抬回关雎宫的路上,对蟹肉过敏的她确实已经发作,而等到鬼卿到来,她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相信,若是换别的御医来,她已经没救了。 鬼卿下针如神,施几针便止住了她怪异的症状,又再一次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鬼大人,本宫又欠你一条命了。”白苏由剪秋扶下榻,拂开珠帘便看到坐在桌边淡然饮茶的男子,看来是来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她关雎宫的茶了。 她微笑着坐在他的对面,方才痛得出了一身汗的她此刻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只是死后余生的她脸色还是苍白得吓人。 “娘娘客气了,下官受不起。”鬼卿放下茶盏,缓缓转过脸来,清冷透彻的眼瞳直直对上她的,“下官只希望娘娘下次能好好珍惜自个的身子,否则日后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谢鬼大人关心,我有分寸的。”她的身子早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如何珍惜? 鬼卿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 两人各有所思的沉默了好一会儿,鬼卿戴上银丝手套推动轮椅转身离开。 在行至转角又停了下来,淡淡地抛出一句令白苏震惊万分的话…… ------ 是不是觉得这些男人个个高深莫测,咳咳……别急,初迟早会把他们扒得光溜溜的(~ ̄▽ ̄~)!大家给初留留言,鼓励鼓励初呗!订阅特差,初怕自己坚持不下去哇!感谢昨儿个大力撒花和撒荷包的亲,耐你们! 朕的女人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两人各有所思的沉默了好一会儿,鬼卿戴上银丝手套推动轮椅转身离开。 在行至转角又停了下来,,淡淡的抛出一句令白苏震惊万分的话…… “娘娘,皇上他略懂歧黄之术,这次兴许只是你侥幸了。” 他略懂岐黄?只是略懂吗媲? 她听得出来鬼卿嘴里的‘略懂’不一样。 他懂歧黄之术,那一夜他逗得她分神后,扒下她的衣服只为了看她背上的陋疤,他是否也看出来了她背上的疤不是新添的? · 翌日,晨露褪去,曛暖的阳光透过窗棱洒入关雎宫。景华宫的小茴如往常一样一早就过来请白苏过去陪皇后做早课,白苏因为昨夜全身痛不欲生而导致今日的遍体不适,她今日也实在是不想去,于是便以‘身子不适’为由婉转回了话。 想到昨夜惊心动魄的一幕,白苏仍心有余悸,也让她知道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能靠的只有自己,奢望别人来救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剪秋,这次你做得好!” 用过早膳后,白苏习惯的坐在绣架前,绣架上又换了另一块全新的布帛,是金白色的,上面还没有落下一针一线。她的纤纤玉指从铺张开的绸布上寸寸滑过,目光深沉。 若不是白薇,她为孩子做的一番心意早已完成! 若不是白薇,她每夜为孩子缝制的福包依然完好无缺的盛载着她满满的祝福和祈愿! 若不是……那个男人的一句话,白薇就是再怎么放肆也不敢放肆到她头上! 皇上,云茯苓,白薇……所有欠她的人,命抵命,债抵债,谁都别想好过!纵使颠覆这天下! “谢娘娘夸赞,奴婢待在后宫里的时间比娘娘长,看多了后宫里的尔虞我诈,也听多了那些争宠夺势的伎俩,既然要帮娘娘自然就得多长个心眼。”剪秋心思沉重的娓娓道来。 其实,她试其他菜时用的是令一枚银针,而在试那道酥炸紅蟹,她趁着皇上紧张抱过皇后时偷换上了有毒的银针,那银针经过毒药侵泡,一扎入酥炸紅蟹里自然就变黑了,而原本没有毒的酥炸紅蟹也染上了毒。当时事发,作为御前侍卫的龙修顷刻过来护在皇上身前,而娘娘倒下的位置又是与陆英相近,娘娘倒下的瞬间紧抓着陆英,这样就给了她更多的时间作假。如此一来,各方面都坐实了,就等从长乐宫里搜出证据了。 皇上下令龙修带人前往长乐宫搜索的时候,龙修与她擦肩而过,就在那一刹那,她将暗藏的毒药传给他,谁又会想到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早已为娘娘所用? 白苏抬眸欣赏的看着剪秋,满意的点点头,“本宫果然没看错人!只是毒药是后宫禁物,以后少带为好。” 剪秋曾为掌事姑姑,手里有禁药不足为奇,这后宫里,只要有手段,有心计,私藏禁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奴婢会谨慎的。”剪秋低下头回道。 白苏也早习惯了剪秋这有板有眼的严肃模样,只是笑了笑,目光却没离开她。 剪秋知道白苏是在等自己开口,心思转了转,凝重的道,“娘娘,苓妃那边该如何做?” “皇上既然没将苓妃交给大理寺,必是有心要护她,这普天之下,皇上要护一个人又有谁阻止得了?再过几日,太后就南行归来了,苓妃深得太后眷宠,太后一回来必是会找皇上说话,届时皇上再来个顺水推舟,苓妃只怕成了无罪反有功。”白苏胸有成竹的拂袖起身,莲步轻移在殿内。 “太后南行归来的日子尚未有话传回,娘娘为何如此肯定是几日后的事?”跟在她身后的剪秋震惊不已,就连皇上都未接到消息,娘娘为何会知道? 白苏停下脚步,自信的扬唇,没有回答剪秋的疑问,而是…… “苓妃而今身陷牢狱,本宫想,就算本宫想要放过她,她也未必逃得过这一劫!何况,本宫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要放过她!” 白薇误以为自己手上所戴的木珠是云茯苓所为,想想,一个得宠的妃子若是久无所出,会是什么结局?白薇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个可以报仇的机会! “剪秋,既然皇上有心要救苓妃,那咱们就在她得以重见天日的时候好好招待她吧!”白苏没有再给剪秋多问的机会,难道要她跟剪秋说她是一个死过一次再重生的人吗? 剪秋也没再敢多问,她点了下头,便欠身退下去做安排了。 农历十月十六日,白苏记得这个日子。 在前世里,这个日子是太后南下回宫的日子,只是途中曾遭遇一个叫做‘天鹰教’的帮派给重重围困在密林里,百里急报回宫,皇上深夜急宣众臣入宫商议,问及该派谁去救出太后时,众臣一致举荐了御林军右将军白敛。明明离太后受困的地方最近的是风云王爷的封地,可是众臣却硬要举荐白敛去立这个功不可。 白敛是大伯的长子,本为边关守将,可是两年前大伯病急,皇上特将他从边关召回,好让他们父子团聚。只是这天伦之乐只享了一个月,大伯便撒手去了,大伯生前为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皇上念及大伯死后只剩其夫人孤单一人,便下旨封白敛为御林军右将军,与左将军一同率领御林军镇守京城,如此一来就能常伴在他母亲身边尽孝。 呵……做得如此仁慈宽厚,其实还不是怕白家有另一名猛将出现,声名大噪。皇上也未免太多虑了,白敛这人中看不中用,并没有继承乃父之风,争强好胜,恃勇轻敌,压根成不了大事。 白家历代是重女轻男,每一代的所有兄弟里谁若是先生下女儿就是谁当家,所以她父亲虽然是二爷,但也是在整个白家大族里唯一一个能发号施令的人,手掌白家玉印,谁若不服,以家规处置! 白家啊,历经多少代,在朝廷里早已根深蒂固,白家女儿不是入宫为妃就是下嫁给朝中各大臣为妻为妾为媳了,随便在朝中抓一个官都能攀亲带故,其中这盘根错节的关系,岂是一个复杂了得,也难怪皇上如此忌惮,一心想要斩草除根了。 可是,纵然她白家家大势大,可历代也没有做出过叛国逆主的先例!白家世代精忠报国,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啊!即便与朝中各大臣的关系均有染,可也是被逼的不是吗?若皇帝没有动过想要除掉白家的念头,白家又岂会一天比一天,一代比一代的壮大自己的势力,怕的无非是君心难测的皇帝有一日会将他们白家斩杀! 一阵步履惶急而至,白苏回过头去,看到进来的是去而复返的剪秋。 “娘娘,皇上和皇后正朝关雎宫来!” 不待白苏开口询问,剪秋就道明了自己折返的理由。方才她刚出了关雎宫,打算去一趟内务府里的内侍局,没想到行到一半便看到远远而来的皇上和皇后,心想还是回来告知一声,好让娘娘有所准备。 “皇上要来?倒真是稀奇了!”白苏冷笑一声,转身回寝宫,“剪秋,进来为本宫宽衣!” 身子不适就该有身子不适的样,不是吗? ……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拔尖的通报声,皇帝牵着他的小皇后款款步入关雎宫,直达内殿。所见到的正是病怏怏的白苏措手不及下榻行礼的样子,就连鞋都没穿好,只是半踩着就交手于腰间福身了。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尉司隐摆手,目光如炬的盯锁在只着中衣的美人身上。 发为绾,低首,发丝半掩芙蓉面,有气无力的娇音竟慵懒得令他心神一漾。 “谢皇上!”白苏早早感到他的目光灼热得瘆人,款款起身,迎着那炽热的目光望去。 英俊的他在他的妃子面前无时无刻不保存着那抹魅人的邪笑,眼带桃花,勾人夺魄。 “香儿,不是你缠着朕过来探病的吗?怎不说话?”尉司隐从两汪秋水里抽身,低头看着在他身边的降香。 降香这才忽而记起,对他露出可爱的小虎牙,而后放开了他的手,走向白苏。 “皇上,娘娘,臣妾这番模样迎驾真是失礼,还请皇上和娘娘到殿外稍候,容臣妾换身衣裳。”白苏柔声请求,小皇后已经过来牵上了她的手。 “无妨!你是朕的女人,即便你此刻衣不蔽体又有何关系?再说,你穿这样也很好看!”尉司隐邪气的调笑。 “皇上!”白苏气恼的低喝,而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后,才悄声道,“皇上,娘娘对人事尚未精通,还望皇上谨言!” 皇后才六岁,不需太早知道这些低俗……恶言! 从她紧张的神态中,尉司隐知道她是真的关心降香,方才才会那般着急的喝住他不正经的话。 不过,他可没说假话,她穿这样确实别有一番风情,青丝如瀑披散而下,只露出略显苍白的俏脸,单薄的绸缎中衣虽宽松,却一点儿也不妨碍她将姣好的身段呈现。 “司隐哥哥,苏妃是你的女人,那香儿也是吗?怎么才算是司隐哥哥的女人?”降香嘟着嘴纳闷的看向尉司隐,尉司隐脸色微微抽了抽,看向白苏。 降香以为是他要让白苏回答,于是又摇了摇白苏的手,昂首,圆滚滚的双瞳里,求知欲.望很强烈。 白苏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一大一小的诡异眼光给吞噬了,她本能的瞪了眼引发这个羞于启齿的问题的罪魁祸首,才低下头尽量保持温柔的微笑回话,“娘娘,这个问题要等您长大了才知道,不过,娘娘在皇上的心里比皇上的女人还重要。” 皇后最害怕的是会失去皇上的关爱,最害怕的是失去皇上后没有人再疼她! 这些陪伴皇后的日子,她已经彻底了解这个才六岁的皇后了,一言一行都担心会触怒皇上,勤练琴棋书画,苦背宫规也是因为害怕会叫皇上失望。 不知,这些,皇上可知? 皇上可知他最爱的小皇后活得这般累?小小年纪就活得这么沉重,等她再长大一些,是否会被这些压得喘不过气来?或是会疯掉? 她想,皇上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给不起皇后想要的! 他太忙,不止要忙于政事,还要忙着在后宫里均撒雨露。他为皇后打造了一个华丽金贵的牢笼,却也亲自给这个牢笼上了锁。 “司隐哥哥,苏妃说的是真的吗?”降香松开了白苏的手,欢快的扑回去抱住尉司隐,昂头期待的问道。 尉司隐的目光赞赏似的扫过白苏,白苏被这一眼瞧得有些面热,急忙把视线移开。 尉司隐对她这举动只是勾唇一笑,旋即弯腰抱起了小人儿,点了点她的翘鼻,说:“苏妃说的话正是朕要说的。” “耶!司隐哥哥最好了!”降香顿时开心地鼓起掌来,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苏妃了。 可是想到苏妃昨夜险些被毒死,她小脸一皱,让尉司隐放下她,而后走到白苏身边。 白苏正纳闷着皇后为何突然拉着脸回到自己面前,倏地脚下一凉,皇后竟蹲下身挽起了她的裤脚,这动作可真真是吓着了她。 “小心!”尉司隐飞快的上前伸臂揽住被吓倒的白苏,笑着睨了眼他可爱的皇后,再对已稳稳落入他怀中的白苏道,“香儿只是想为你把鞋穿好。” 说完,弯腰打横抱起她往榻上放,白苏暗自惊呼,降香突如其来的举动是吓着了她,可眼下他的行为更叫她担忧。 帮忙不成反倒吓着人,降香愧疚的吐吐舌,然后低下头去扭绞衣裳,意外的看到一抹彩光照耀在鞋面上,她抬头四下张望寻找彩光,只是那彩光越来越缩远,她好奇的跟了出去。 “皇上,臣妾适才不应该让娘娘见到臣妾如此失礼的一面。”被他的气息紧紧包围,刚沾上.床的白苏急于避开这般尴尬的接触。 “是皇后硬拉着朕一同过来探望你的,倒让你措手不及了。”幽香入鼻,尉司隐眼角余光扫了下身后,随即勾唇,抓住她欲从自己身上缩回去的手,他虽笑得温柔,白苏却觉得这种笑容参杂着邪恶。 听到他是因为皇后才过来的,这点,她心里有不可否认的失望。 “若是昨夜臣妾不幸被毒死了,皇上会如何呢?”昨夜,那冷漠无情的眼神,她想,有生之年她会永远记得。 “那不行!你若被毒死了,朕要怎么跟老师交代……”修长的手指把拂在她面颊上的秀发撩到耳后,灼热的气息逼近,用白苏听得清清楚楚却也如呵气般的嗓音说,“又如何向白家交代?” 真正的答案居然是最后一句!若有一天她真的死了,就因为她是白家人吧。可,白薇也是白家所出,以白家大小姐的身份入宫,他要防,要对付,要斗的人也该是白薇,为何是她? “皇上放心,臣妾不会轻易死的,纵然皇上想让臣妾死,臣妾也不想死!”眸中冷光一闪,本来该收回的手落落大方的放回他的胸膛前,巧笑倩兮。 尉司隐怔了下,然后笑着拿开了她的手,“昨夜鬼卿已经跟朕禀明了你的身子状况,好生歇息几日便无碍了。” 说罢,他作势要抽身离开,却没想,指上的鹰头指环在经过她的腰侧时,不慎勾到了她的衣带,待他察觉,衣带已经被他解开,丝滑的绸缎中衣滑开,露出凝脂般的玉臂,以及绣着芍药的胸兜儿。 白苏惊红了脸,瞧见他没有要亲自动手把她衣带松开的打算,只是站在榻前高高在上的盯着她一眨不眨,那眼神火光浓郁。她飞快起身想要把还勾在他鹰头指环上的衣带抽回,可她一动胸前的玉.峰便透过薄薄的兜儿涌动,令看的人血液沸腾。 白苏可没多想,一心只想把衣带抽回来赶快收拾好凌乱的自身,她的指尖碰上他的时候,留意到他的指尖动了一下,她也惊了,更加小心翼翼的把缠在他指环上的衣带抽回来。 鹰头指环,戴在他修长如玉的中指上,彰显着它的犀利,第一眼瞧上去倒是有几分瘆人,瞧久了便觉得它与所戴之人是这般相融合。 白苏背过身去拉好衣裳,还未系上衣带,颈上倏然传来发丝轻撩的动静,她身子一颤,手上的动作也忘了继续。 “苏妃,你是朕的妃子。” 她不明白他的声音为何变了,变得让她不安,可他却是在昭告她,她是他的妃子,是他的妃子就该做妃子该做的事,服侍他。 他把她浓墨般的发丝被拨到一边,大掌反复摩裟在她白皙如雪的玉颈上,指上的鹰头凉凉的滑过她的肌肤,冷热交叠。 尉司隐幽暗的眸落在她身上,既然是他的妃子便是他的女人,对自己的女人他本来就不需要克制! 俯下身,薄唇如蝶栖般吻上了她的颈畔,感觉果真如想象般的滑嫩…… 白苏僵着身子,陡然回过身去,这一回身竟巧合的印上了他未来得及退开的薄唇。 瞠目,想寻找小皇后的影子,可是……皇后何时走的?她怎的不知道? 想必又是剪秋干的了,剪秋居然没跟她商量就乱来,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她的…… 降香跟着那抹彩光出了寝宫,在穿堂殿外看到了一直吸引她目光的东西,竟是一面镜子和一颗彩珠。 “你,把东西拿过来给本宫瞧瞧!”说是拿过来,自己却迫不及待跑上前了。 剪秋把东西交上去,有意的撇了眼寝宫的位置,再笑着诱哄道,“娘娘,这里阳光不够强,咱们到外边去可好?” 降香欢快的点头,拿着小镜子和彩珠随着剪秋的步伐踏出殿门。 剪秋边牵着皇后的手离开,边瞥了几眼身后,她想:娘娘听到皇上来,便褪去外衣,为的不正是能与皇上成就好事吗?只要她能够拖住皇后,不让皇后去吵里面的两位主子,那么娘娘很快就能如愿以偿,成功得到皇上的临幸了。 …… 唇齿相交,白苏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她方才预想退离的,可是他不让,捧住她的脸,温热的唇紧贴着她的辗转而动…… ---- 咳咳……这男人真是的,咋就没点自制呢是吧!嘿嘿……谢谢大家的支持,明天见! 着急送君离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唇齿相交,白苏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她方才预想退离的,可是他不让,捧住她的脸,温热的唇紧贴着她的辗转而动。 这个吻与他上次在未央宫为救她而覆上来的完全不一样,浓浓的气息充斥鼻端,她一开始还想抗拒,小手已经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做着随时推开他的准备丫。 可是,他在开始之前就已经提醒她,她是他的妃子,所以不论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她都只能服从不能抗拒! 她也恨自己,竟然因他如此亲密的对待而心跳狂野! 压在唇上的薄唇似是不满意她的木讷,动作越来越霸道,由轻变重,大掌扣住了她的后脑,更加孟浪的在她柔软的唇上游走。 在抗拒与接受间徘徊的白苏显然已经臣服于后者,当滑溜的长舌探入檀口,她仿佛有了本能反应,竟怯怯的轻启香唇回应他媲。 “唔……” 当一声嘤咛自唇舌交缠的嘴角溢出,男人身体最后一根紧绷的弦嘎然而断,大手轻柔的穿透秀发,缓缓滑过耳廓、颈间,而后褪落她方才尚未来得及系好的中衣,指尖每顿一下,温软的身子就在他手里微颤一下,如此敏感的身子,竟似曾相识。 绸缎中衣不需动手,已然从滑嫩的肌肤上褪至纤腰,自小恪守礼教的白苏自是不敢抱上眼前给她欢愉的男人,何况下意识里仍记得他是九五之尊,不能放肆,只能接受,所以,她只是一直紧抓着他的衣襟,昂着头与他耳鬓厮磨,倒像是卑微求欢的那方。 浓重的呼吸扑洒在耳畔,倏地,她的手被扳开移到他的肩上,她含羞带怯的顺从他,纤细的玉臂环上了他宽大的肩膀,任他予取予求。 在这方面,她虽已为人母,可是与夜夜翻云覆雨的他相比,她依旧是白纸一张,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莫怪她会轻易沦陷在他这般炉火纯青的技巧里了。 可是,若不心动,又怎会感到欢愉? 始终随着感官走的男人,在将吻洒落在她颈畔的时候像是发现了新玩意般,不断的在她晶莹剔透的耳廓来回逗弄,惹她频频轻颤。 他的大掌恍如被人绑了线,从浑圆的香肩一路往下牵引,直到…… 指尖触到一片凹凸不平的疙瘩,随之落在香肩上的吻戛然而止,游移在她背上的手也怔怔的止住…… 这般美妙不由己的感觉突然停止,白苏缓缓睁开迷蒙娇媚的眼,在看到他脸上的怔然时,她被唤醒的心瞬间跌回谷底,看着他顿在半空的手,看着他眼里的失望,她苦涩的笑了,飞快的伸手拉过背后的锦被遮住了衣衫半.裸的自己。 “臣妾吓着皇上了吗?”她抬眸,讥笑的问。 “为何毁了雪里青?难道鬼卿在把它交给你前没告诉你雪里青是这世上唯一能令肌肤再生的东西吗?”尉司隐收住手,面容瞬间恢复平和,他起身拢了拢微微凌乱的衣衫,负手而立于榻前。 雪里青?又是雪里青!呵……她就知道他之前所说的不在意是假的,什么是为了救皇后而留下的勋章,通通都是说来寻她开心的。 一个夜夜美人在怀的男人会突然间愿意抱一个背上有大片狰狞疙瘩的女人?想来,也只有天真的人才会去这样期盼。 也好,今日也亏了这疤,否则,依旧她方才那样的意乱情迷,只怕此刻等待她的不是他嫌弃的眼神,而是他冷绝的杀令!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只能说雪里青与臣妾无缘吧,只是辜负了鬼卿大人的一番用心良苦。”白苏苦笑的道,任身上的锦被拢得再紧,仿佛也暖和不了骤然冰冷的心。 “呵……你倒看得开!”尉司隐露出冷笑,上前伸出手去挑起她的下颌,清幽幽的道,“就不怕因背上的疤朕一辈子都不碰你?” “皇上不是说过,这是救皇后所留下的勋章吗?相信皇上终有一日不会介意才是。”白苏拿他说过的话砸回去给他。 “苏妃原来也有这般可爱的时候。”嘴角的冷笑换成邪笑,幽深的眸盯着她被他吻得红嫩欲滴的唇,喉咙一紧,不动声色的放开了手。 可爱?这是他无话可说了才拿来搪塞她的话吗?未免也太没新意了! “臣妾无法让皇上快乐,是臣妾之过,皇上可移驾未央宫,相信姐姐很开心见到皇上的。”白苏已经在锦被的遮掩下把衣衫收拾好,下榻,退到一旁,矮身俯首做恭送姿势。 闻言,尉司隐浓眉微蹙,她以为他一时半会没女人会死不成? “朕知道苏妃最识大体了,不过,你姐姐今日那边有客人,还是很难得的客人,朕怎舍得去叨扰。” 有客人?而且还是很难得的客人? 白苏诧异的抬起头,正好对上皇帝戏谑的眼神,她莞尔一笑,“是什么客人能让皇上避让?臣妾甚是好奇。” “你不知道?”尉司隐挑了挑眉,玩儿问道。 他为何这么问?白薇那里来了什么人她该知道吗?还是他认为在这后宫里她的眼线已经遍布各个角落? 不过,在未央宫确实有她的眼线,只是消息还没传过来,就算来了,皇上一直在这,她也没法知道啊。 白苏摇摇头,“皇上为何认为臣妾该知道?” “这倒奇怪了,白家的人进宫探望,你身为白家之女,竟然不知?” 白家的人进宫探望?是二娘来了吗?因为父亲曾是皇上的老师,原为太子太师,皇上继位后,父亲倒冠落佩,皇上特恩准白家可以偶尔进宫来探望她们。 今日二娘来了,那么她的娘亲呢?为何没见到她的娘亲?按理说,就算她们的娘家人只能有一个进宫来探望的话,那也该是身为大夫人的娘啊! 或许,娘是随二娘去了未央宫了吧! 想着,白苏微笑的说:“谢皇上告知,按理说姐姐为四妃之首,娘与二娘进宫来了自然是先去探望姐姐,臣妾一时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你娘?”尉司隐望进她难掩欣喜的眸,笑了,“你错了!你娘没进宫,只有你二娘一人!” 只有二娘一人?不可能!打进宫至今,她与娘亲从未见过面,也未通过信,娘亲怎会舍得放弃这个可以母子相见的机会? 还是说……因为爹刚来探望她不久,娘怕她与娘家人见面太频繁遭人非议,所以才没来? 一定是这样的!娘一定是怕自己万一入宫来会给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忍着思念之情没来。 既然人不能来,那么一定是托二娘给她带来了书信! 尉司隐看着她娇艳的脸一下子皱成一团,一下子又敞亮,不禁好奇她此刻心中所想。他以为,他能在她脸上看到失落呢,她倒真能让他失望! “咳咳……苏妃,朕还在这呢!”虚握拳头放嘴边轻咳了两声,他勾唇邪笑的提醒失神的女人。 白苏本能反应的白了他一眼,意识过来后连忙躬身低头,“臣妾恭送皇上!” “苏妃这般急着送朕走,不怕日后求朕朕都不来你这了?”这女人果真是奇怪得很。 “臣妾有自知之明,在皇上未能接受臣妾背上的疤以前,臣妾亦不希望皇上白走一趟。”这样也好让她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怎么才能让自己不是处.子之身的事实在他面前掩盖过去。 “哈哈……苏妃太太太会替朕着想了,朕若是辜负你这番苦心岂不是朕的不对?”尉司隐爽朗大笑两声,连续用了三个‘太’字来讽刺她的‘自知之明’。 “皇上纵然做得不对了也无人敢说,臣妾恭送皇上!”白苏又是拘谨的重复了一次。 看来这女人背上的疤真是她的死穴,每次一谈及她背上的疤,事后都会表现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如上次他临时夜宿关雎宫去没碰她,过后她便在他面前露出分外拘谨冷漠的表情。 这是本能的自我保护,还是……欲擒故纵? “为何朕每次来这关雎宫都有种被扫地出门的感觉呢?唉!看来朕这个皇帝当得也着实窝囊!”尉司隐摇头叹气的拂袖而去,身后的白苏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这个皇帝若是当得窝囊她倒什么都不怕了! …… 行至殿外,尉司隐倏然停下了脚步,目光被那绣架上崭新无痕的布帛给吸引去了。他信步走过去,弯身修长白皙的手轻抚过布面,他记得这绣架上原本铺着的该是一块靛蓝色的绸布,怎突然换上了金白色的,且他看得出原本那块布上的花纹已经快绣好了,由上面的每一针没一线看来,绣的人格外用心。 难不成是已经绣好了,才换上新的布?那块布她要给谁做衣裳? 呵……他何时有这等闲心思关心起一块布来了? 尉司隐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欲转身离开,却在角落的花架上瞧见了原本他以为完工了的绸布,被揉成一团放在那里,无人打理。 他忍不住举步上前查看,只是,拿在手里的却是一片片碎布,脑海闪现出未央宫那日,虽然他极为不想再去回忆那日的失控。 那日,他记得曾在宸妃的脚下看到一个被毁坏了的福包,以及洒了一地的五谷杂粮。他知道在民间有个习俗,那就是刚出生的孩子未满五周岁前,父母把五谷杂粮放入亲手绣制的福包里,可祈祷孩子将来丰衣足食,不挨饿受冻。 那个福包是苏妃的?她要为哪个孩子祈祷?还是她不知道民间有这么个习俗?所以糊里糊涂的用来为别人献心意了? 把所有的碎布全都拿在手上,他在碎布底下瞧见了一堆被毁坏了的福包,他眼底闪过惊讶,伸手在里头挑出了一个拼凑得起来的放入袖中,而后把那堆碎布放回去,转身离开。 …… 送走皇帝和皇后后,剪秋回到寝宫,看到白苏已经端坐在铜镜前,手持檀木栉漫不经心的梳着手中秀发了。 剪秋走过去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檀木栉,拢起一缯秀发在手心,认真为她梳理起来,瞧见她颈间的红痕,便以为事成了,嘴角溢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白苏在镜中扑捉到了她暗自窃喜的笑,有些不想打击她,却还是实话实说。 “别急着欣喜,事儿没成。” 白苏的话像是一盆水冷冷浇灭了剪秋窃喜的心情,手上梳头的动作顿了下,然后又恢复平时严肃的模样,道,“无妨,娘娘无需着急,总会有机会的。” 我哪有急,明明是你替我急才是! 不过这话白苏只在心里嘀咕了一遍,她抬手覆上落在秀发上的手,轻拍了拍,以示感谢她方才的一番用心。 “为何?”剪秋不再表露任何情绪,淡淡的问其中原由,手巧妙的为她梳了个简单而不失高贵的发髻。她知道皇上已经被娘娘平时别出心裁的打扮吸引了,所以,若不是娘娘特别要求,她一般都尽量替她梳看起来不哗众取宠的,却能一眼令人惊艳的发髻。 “还不是因为背上的疤嘛。”白苏苦笑一声,望着镜中的自己,颈侧上还有他留下的痕迹,想到两人方才浑然忘我耳鬓厮磨的一幕,仍然禁不住面红心热。 她从来没想过,男女之间的唇齿交缠竟能如此惊心动魄,恍如踩上云端,身子随软绵绵的云朵漂浮。 那应该是他带给她的最后一次那么美好的领会了吧? 今后,他会记得她背上的疤; 今后,她也会记得他即将要对付白家,他们即将……势不两立! 之后再发生同样的事,也许再也不会有那么美的感觉了,他们势不两立,她却非得侍候他不可! 日后,他会防她,她就越是得勾.引他,很快,一切都会不同了,一切都会越演越烈。 “娘娘为何不用雪里青?”剪秋为她盘好发髻,插上珠花。 “皇上亲眼所见,雪里青已经化为乌有了,本宫不能再用它,亦不会用它!”这雪里青也许在将来会成为一个法宝也说不定。 鬼卿不是说皇上曾亲口说过这雪里青一滴可倾城吗?那么若她将剩下的雪里青奉上,是否换得他的天下了? 剪秋知道娘娘这么做或许是别有打算,也就没再多劝,她也相信这个女人就算背上的疤去不掉,也依旧能靠自己的获得皇上的恩宠,且还会超过今日的宸妃! 她等着这一日到来! “剪秋,听说本宫的二娘进宫来探望宸妃了,在她离开未央宫后拦下她,把她带过来见本宫。”她相信,娘一定给她写信,并由二娘带进宫来交给她了。 她迫切的想知道家里的一切状况,想知道明儿过得好不好,上次爹来因为皇上突然出现她没能详谈,很遗憾。想到上次爹为了把明儿带进宫让他们母子团聚而研究出了那道鱼跃龙门宴,现在想想才觉得好笑,那食盒起码有两尺左右长,爹为了取信所有人,还特地花大价钱买了条长两尺的大鱼,用鱼骨作为主架,用十八道菜填补被抽走的鱼肉,一道鱼跃龙门宴便由此而成。 有惊无险后,她便告诉父亲,这菜名万万不能用,鱼跃龙门,若是入了有心人的耳,定会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到时候她白家即为鱼,皇上本为龙,突然间来这么一套鱼跃龙门宴,这其中仔细揣测起来确实有谋反之意。 爹当时连连骂自己糊涂了,竟为了好意头而取了这么个极有可能引来杀头的罪名。 爹在外边一定比她想象中的苦吧,日夜受着把她和孩子拆散的良心谴责。 所以,她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保护白家,不辜负爹的期望,盼有一日能与孩子团聚…… ・ 未央宫,宸妃与家母石氏面对面攀谈,而此时的宸妃早已行动如风。 其实被瓷片刮破肌肤而已,并不是不能走路,只是为了博得皇上的关心,她便强忍着待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今日若不是母亲进宫来探望,只怕她还得在床上躺着呢。 “薇儿,既然白苏决计要与你作对,那你可绝不能输她,而今,白家大小姐的身份是你,已经名副其实,她不可能再夺得走,皇上这边又极为宠幸你,皇上的心不是她说夺走就夺得了的!你说她现在与以往不同了,那你得注意着点儿,知道吗?” 白薇的母亲石氏坐下来喝了半杯茶了,也从女儿愤慨的言语中了解这阵子以来宫中所发生的事,她谨慎的劝道,就怕自己这个沉不住气的女儿一不小心误了事。 石氏原是京城第一皇商之女,后下嫁于白振峰做侧室,凭她的身份随便挑个嫁了都是正室,可是,天下间除了皇家是女子梦寐以求的归宿便是白家了,所以当年她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心甘情愿下嫁给了白振峰。说来也奇怪,白振峰有两个夫人,都是年入三十才得子,且生的都是女儿,之后就没再生过。不过,在白家,生女儿可比生男儿贵,白家的第一个女婴生下来便被指定为将来的皇妃,石氏耍尽了手段也没能让自己的孩子比徐氏早生,反而险些小产。 而今,她的女儿好不容易完成她当年没能完成的心愿,成了外界以为的白家大小姐,她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再从掌心溜走。 “娘放心,女儿不会让那贱人得逞的!娘也待得蛮久了,回去吧,若女儿需要帮忙会让人给您带信的。”白薇打小就烦她娘的唠叨,更讨厌她娘总是一副不相信她的眼神,现在听到她娘再三这般劝,她听得也烦了,便想着打发她离去。 “薇儿,娘跟你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对白苏不可掉以轻心!”见到女儿急着赶自己走,石氏有些恼了,她打算如往常一样上前摁白薇的脑袋,好叫她牢记自己的话,可是手还没戳到,就已经被挥开了。 “娘,女儿现在贵为皇妃,您可不能像以前一样对女儿动手动脚了。”白薇不耐烦的挥开戳上来的手指,朝外喊道,“迎春,送我娘出宫!” “你这丫头……娘这是为你好,你还不待见!罢了,娘此番进宫本来就是你爹担心你腿伤的事,现在看你无碍了,娘和你爹也就放心了,娘这就回去了,省得你烦!”石氏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对自己摆起了皇妃架子,心不免有些凉,但女儿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离出殿门前,还是不放心的回过身来道,“若有一日被白苏那小蹄子陷害了,要第一时间让人通知娘,娘自有法子治她!” “知道了,快走吧!”白薇把石氏这最后一句话当成了瞧不起,反感的挥挥手,自个转身进了内殿…… ------ 情节开始越演越烈咯,初缺收藏,缺订阅,订阅到此的亲,没把文加入书架的,劳烦亲们把文加入书架,初跪谢! 有仇报仇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迎春只把石氏送到宫门口转角,便宣称要回去伺候主子,留石氏一人自个离宫。石氏带着小婢正要往宫门的方向前行,倏然前方匆匆赶来一个姑娘,唤住了她,之后,她便被请到这华丽堂皇的关雎宫正殿了丫。 “二娘,请用茶。”白苏端坐在高位上,对落座在左侧矮几旁的石氏道,正殿宽敞清冷,连带着她的声音也具有十足的穿透力。 石氏犹疑的看了眼剪秋送上来的茶,听到女儿说这个白苏像变了个人似的,她不由得多了个心眼,生怕这一杯茶就叫她去见阎王了,毕竟小时候她来找薇儿玩的时候自己可没少虐待过她。 不过,这会一见,她倒彻底相信薇儿说的了,这白苏看起来与以前确实不一样了,眉宇间不再是温和谦卑,反而添了一丝令人无法忽视的凌厉。 “二娘,你对本宫做了何亏心事吗?为何不敢喝本宫的茶?”白苏见石氏一直盯着剪秋送上的茶,迟迟不敢喝,她轻轻一笑道。 闻言,石氏细微慌了下,而后面不改色的将茶推开了些道,“娘娘贵为皇妃,民妇又岂敢对娘娘做任何亏心事,娘娘多虑了,民妇只是刚从宸妃那过来,不觉得渴罢了,浪费了娘娘的好茶,还请娘娘莫怪。媲” 好一个给脸不要脸! “浪费倒不会!本宫还以为二娘是嫌弃本宫这关雎宫的茶呢,毕竟本宫的关雎宫没有姐姐的未央宫应有尽有,既然二娘已经在姐姐那喝足了,那本宫就让人把茶撤了吧。”白苏挥手让剪秋把茶撤走。 她在话中与未央宫相比较,难掩失落的语气,石氏听得暗自得意,谅你这辈子都比不上我女儿! “二娘,本宫劳你走这一趟是想问你,本宫的娘可有东西要你捎给本宫?”白苏也懒得再把辰光浪费在与石氏的一时之气上,她直接了当的问道。 石氏微微愣了下,随即才慢吞吞的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民妇本想离开宸妃娘娘那儿后亲自给娘娘送过来的,没想到娘娘倒是顾得周到,怕民妇迷路还特地派人在半路接应。” “宫里曲径繁杂,本宫待了一年若没个人陪着也还是会走错路呢,本宫也是怕二娘不小心走岔了,误闯后宫禁地,就为了替本宫送一封书信而惹来杀头大罪,届时本宫会良心难安的。”白苏让剪秋把信送上来,笑着反唇相讥。 前世,娘和二娘素来不和,所以,小时候,二娘每次趁她去找白薇玩的时候都会状似不经意的掐她胳膊,拧她腰,从西院回来身上免不了青一块紫一块,她不敢对娘说,生怕她们会因此吵起来,然后闹到爹那去。爹那时候已经上任太子太师一职,平日里就繁忙得紧,回到家就待在书房里为第二天的教学背书,毕竟担任太子太师不是件轻松的差事,有可能还会因为一个‘字’的差错而引来灭门之祸。 所以,她没有跟爹娘告状,只告诉自己,以后离二娘远一些就好了。可是,后来二娘越来越得寸进尺,越长大就越爱找她茬,今日不是说她偷了白薇的珠链,就是说她弄坏了白薇的瑶琴,还哭哭啼啼的闹到爹那去,爹好几次听信石氏的话把她叫到书房里训了好几次,娘也气她不争气,硬是让底下人看着她,不让她再到西院去。 那段日子,如今回想起来,当初那个白苏真是傻得很!只会为人着想,苦了自己,让人得意! “既然信已经交到娘娘手中了,民妇也该告辞了!”石氏拂袖起身,把这当自个家一样,想走就走似的。 “二娘别急着走,我娘让您把信带入宫给本宫虽说是顺道,但也辛苦了,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希望二娘能笑纳。”虽然拆信阅览的心如箭,白苏却强忍着把信搁下,起身让剪秋把礼物送上。 石氏本想骨气的拒绝收礼,可是剪秋手里的锦盒一开,闪亮亮的珍珠项链映入眼帘,且还是粉红珍珠,这可是世间少有,就连她贵为京城第一皇商的娘家也不曾有幸见到过。她顿时傻眼了,再也无法开口拒绝这天大的诱.惑。 “娘娘,这是赐给民妇的?”她有些不敢相信这宝物即将成为自己囊中之物。 “是,望二娘能笑纳!”白苏勾唇诚然笑道,眼底却闪过石氏看不到的狡诈。 石氏好珍珠成性,而白薇则喜欢木珠,这俩母子的喜好倒是相似。想必,她心里再怎么防她,此时此刻也难抵眼前这串罕见的粉红珍珠项链。 石氏狐疑的瞥了眼高位上笑得极为真诚的白苏,再看了看锦盒里的珍珠项链,心想:兴许她知道薇儿在这后宫的地位无可撼动了,所以想趁此机会讨好自己了吧。只要有薇儿在,谅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呵呵……娘娘赏赐的东西民妇岂敢不收之理,民妇谢娘娘赏赐!”想着,她便放心的收下了这贵礼。 又寒暄了两句,石氏心情大好的抱着珍珠链子离去,白苏笑着起身,“剪秋,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娘娘!奴婢这就按照娘娘的吩咐嚷嚷下去!”剪秋点头,接着石氏的脚步走了出去。 白苏敛起冷笑,飞快拿起信拆开来看,可是折了三层的宣纸上竟只有寥寥几字? [一切安好,勿念!] 白苏不敢置信的把信翻来翻去,瞪着眼反复看了好几遍,甚至以为娘有什么秘密跟她说而不方便写明在纸面上,于是她想起自己曾在一本书札上见过有人将可以将文字隐藏在纸上不被看到,只需用火烘过,或者泡过水就可让隐藏的字清晰呈现,于是她依样画葫芦,拿开灯罩,点燃里边的红烛,把信放在火光上烘,不成,她又命人端水进来,小心翼翼的把信泡入水中,也还是没有! 她死心了,失望的坐在台阶上,满腹疑问。 小篆的字迹清秀连贯,是娘亲笔所写没错,她还记得这是娘嫁过来之后,爹把她原先的字迹给纠正成这番娟秀又不失傲气的呢! 可为何她进宫一年,母子俩一年没见面,娘不进来看她也就罢了,为何就连送进来的书信也只有这说不了什么的几个字? 娘明知道就这几个字,她无法安心!为何……还会这样写? …… “来人啊!关雎宫失窃了!” 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喧哗声,白苏敛起所有疑问,把信收好,走出去已经是一脸冷傲睥睨眼前发生的一切。 顷刻间,关雎宫失窃的消息传遍各宫各院,直到未央宫这里。 “你说什么?本宫的娘刚从关雎宫离开?”刚打算卧榻打个盹的白薇在听到关雎宫失窃的消息后,立马派人去查她娘出宫了没有,可迎春打探回来的消息竟是她娘离了未央宫后又去了关雎宫,刚刚从关雎宫离开! 她前脚一离开,关雎宫后脚就失窃,这绝不是巧合而已!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迟早会被这愚蠢的娘给害死! “还愣着干嘛!快去宫门口瞧本宫的娘安然出宫了没?若没有,赶紧拦下,带回来!”白薇瞧见还杵在那里像个木头似的迎春,气得挥落手边的东西,怒喝道。 迎春吓得哆嗦了下,连连应是,飞快转身,带着两个太监迅步赶往进出皇宫的太和门。 只是,宸妃再收到消息时,她的娘已经被扣押在关雎宫了。于是,刻不容缓,她带着自己的人马火燎火燎的赶往关雎宫…… · “二娘,东西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本宫劝你还是乖乖招了吧,你若招了本宫姑且会念在一家人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一身水蓝色宫装的白苏高高站在跪着的石氏面前,凉凉的劝道。 “招什么招,明明是你这小贱人栽赃于我!我要见皇上!我要见宸妃娘娘!”已经出言不恭而遭了几个掌掴的石氏还屡教不驯,仍口出恶言的骂着,若不是她被两个太监压着,只怕已经跳起来恨不得抓花白苏的脸了。 “剪秋,再打!”白苏冷笑一声,无情的下令。 啪啪几声,石氏脸上又多了几个耳掴,嘴角都渗出血丝了。她血红着眼瞪着白苏。 想不到她竟因为一串珍珠而掉入了她的陷阱里,方才她到太和门,正把出宫牌子交给宫门守卫,还没来得及上马车呢,身后就涌来一批侍卫,二话不说抓住她,把她刚放上马车的锦盒拿过去打开,然后,她就被带回这关雎宫了。 “别急,姐姐会来的,但是……在姐姐来之前你可得留着力气等姐姐来,好跟她说话了。”白苏蹲下身,压低了声音冷笑道。 “你个小贱人,敢对我怎么样!回去我定要告诉你爹,让他惩治你!别忘了,就算你今日贵为皇后,白家的家规在你身上仍见效!”想到白家那令人心颤的家法,石氏得意的笑了。 “家规?二娘,你忘了,打本宫及笄那天起,白家的家法已由本宫来实施,且你今日犯的可是在宫中盗窃的死罪,本宫把你抓回关雎宫装装样子的审问你一番,好在皇上那儿交得了差,你说爹会信你还是会信本宫?别忘了,爹最器重的始终是本宫!”白苏贴在石氏的耳畔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白家的家法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这是先祖定下的,凡是违背家规的人都由掌管玉印的人实施家法,而白家那令白家人闻之丧胆的家法便是负荆鞭打九十九下!听说,白家不知在哪一代就曾有人被活活打死过,在家法面前,法理难容。 而白家的玉印会在每个当家的白家长女及笄时,由当家将玉印托付,一旦手持玉印在白家就等于可以呼风唤雨,一呼百应。 她及笄时也确实当着白家各大长老的面亲收了玉印,只是白薇以她的白家大小姐进宫那会,爹为了让外界所有起疑的人相信白薇才是白家长女,就从她这里把玉印收去让白薇暂时用来坐实她的身份了。她也知道,爹后来已经把玉印取了回来,只是没再给她。 但是她相信,在爹心中,她是唯一一个有资格掌管玉印的人! “哈哈……你进宫一年是不知道而今的白家是怎样了吧?薇儿是白家大小姐,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你爹……呵……你敢说皇上已经临幸过你了吗?薇儿而今受宠如斯,你说你爹会偏向谁?”石氏猖狂而笑。 白苏从石氏这番话里听出了不寻常,她脸色一冷,亲自扯她到眼前,“你说我不知道而今的白家是怎样了是什么意思?白家出什么事了?” 难道,明儿暴露了吗?明儿被这个女人知道了,所以她才敢这么对她说话! 不!她进宫前爹对她发过誓,不会让除了她和娘以外的第四个人知道明儿的存在的,她虽然不知道爹如何能保证,又让谁来照顾明儿,但是她相信爹一定不会食言的。 当年,娘知道她有身了,不得已告诉了爹,经再三商议下,爹让她以生病为由声称她出城去找大夫治病,其实是将她安置在了京城里白家平常用来避暑的别院,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 所以,她生有孩子的事这世上除了爹和娘,没人知道。 见到白苏紧张得要吃人的神色,石氏觉得不寒而栗,她眼神飘忽的闪了闪,道,“我是说白家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好,宸妃注定就适合当白家大小姐!” 旁边的剪秋看得心里一愣一愣的,不明白白苏为何突然改了神色,几乎是失控般的抓过石氏,更听不懂石氏与白苏间所说的话,可是,说来说去,好像都是绕着白家大小姐这个身份来说。 她倒也听说白家大小姐在整个白家大族代表的是什么,若说皇上是天下的龙,那白家大小姐便是白家的凤,在白家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她永远记得当年自己初入宫为婢,因为御茶房向来负责皇上茶饮的姑姑临时肚子不舒服,偏偏皇帝身边的总管公公过来催,要立马把茶送去给皇帝,那姑姑实在没办法了拉过她就让她去送,她当时刚入宫,连礼仪宫规都没学会呢,就被委派了这么大的任务。可是,她别无他法,战战兢兢的把茶送到皇帝面前,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皇帝,就坐在绛雪亭里,不怒而威。然而,就在她平端着茶,踏上最后一阶台阶,意外发生了,她搁到了脚,手里的三杯茶和满满的茶壶就这么从手中脱离而去,全都砸在了坐在亭子里的人,包括皇帝! 皇帝大怒,开口就是要砍她,她抖得如风中落叶,被两个侍卫拖走,一声求饶都喊不出来,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是当时为太子太师的白家二老爷,也是白家的当家白振峰曲膝跪地开口为她求情,她才得以活到现在。 所以,当白苏开口要她助她夺宠争势时,她答应了,总算白家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她总算有机会报恩了。 她见惯了后宫的争宠夺势,纵是亲姐妹,在这积累了悠久血腥的深宫里也无可避免你争我抢,尔虞我诈。 她庆幸的是,自己跟的是白苏!也只有白苏,她才会跟! …… 白苏仍是不太相信石氏的话,她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听起来没错,可仔细斟酌其中还是可疑得很,再加上娘给她的信里只有几个字,她心里更加不安了。 难道……娘在白家活得不好? 白苏怔忡着,满心郁结。 这时,殿外,响起意料中高呼的通报声,音未落,白薇已经带着她的人鱼贯而入。 听到这通报,再看到自己的女儿气势如虹的走进来,石氏心中顿时欣喜若狂,冷蔑的朝白苏勾了个嘴角,就等着看她如何被自己的女儿收拾了! “苏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一再动用私刑,你别忘了这后宫是谁在做主!”白薇进来看到母亲被打肿的嘴脸,亲自上前踢开小五子、小六子,弯腰粗鲁的拉起了她的娘,将她丢给身后的奴才,怒红了脸与白苏对峙。 来不及细想,白苏只得全心应付白薇,“动用私刑?有谁瞧见本宫动用私刑了?本宫宫中失窃宝物,人证物证俱在,本宫只是把人带回来例行审问,嫌犯非但不配合反而口出恶言辱骂本宫,本宫只是掌嘴已经算是最轻的了!若换做别个,指不定已经遭割舌了!宸妃觉得本宫说得可在理?” “强词夺理!”宸妃怒斥,行动如风的登上高位,转身,拂袖,威风凛凛的正要入座,倏然,白苏出声制止,“宸妃,这是本宫的宫苑,那个位子当今除了太后、皇上、皇后外,也只有本宫能坐!宸妃可得想清楚了,这一坐下去,可是鸠占鹊巢!” “是嘛!本宫今日就告诉你,就算这会皇上在这,本宫也能坐在这上面!”说罢,为了壮大气势,她作势又要坐下去,只是宫外又一阵高呼响起,令她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皇后娘娘驾到!” 音落,小皇后已经在贴身宫女小茴的牵手下,踏入关雎宫正殿。 众人齐齐行礼,降香先是站在正殿中间停了下来,以手指头点着小脸蛋,视线在所有人之间扫了个来回,最后还是小茴在她耳畔说了句,娇嫩的一声‘免礼’才脱口而出,之后就有些吃力的踩上八级台阶,登上高位。 她见到眼前伫立着障碍物,抬头,圆滚滚的眼睛盯着这挡住她的东西,“宸妃,你要坐这里吗?” 降香眨着天真的大眼,指着这里唯一一个能坐的位子问道。 宸妃汗颜,本还想出言引诱小皇后,让自己得以坐这里,好保住颜面的,可是皇后一开口就这么说,这叫她倒不知从何哄起了,只好笑着让到一边,“这是娘娘坐的,臣妾岂能坐这里,娘娘请。” 她谄媚的笑道,心里却暗忖:这小皇后怎会偏巧不巧这会来关雎宫?定又是白苏搞的鬼了,仗着自己深得皇后信任就支使皇后站在她那边。 无妨,她有皇后撑腰,自己亦有皇上!可是……迎春是怎么搞的,要她去跟皇上求救,怎么连个影都没见到? 白苏知道白薇在等谁,她真的很想告诉她,她要等的人不会来了,至少暂时不会来,因为,在这件事结束以前,龙修不会让她的人见到皇上! “苏妃,本宫听说这里遭贼子了是吗?贼子呢?”皇后由小茴抱着坐上由软团铺垫的金座上,嬉笑的问道。 她听到关雎宫失窃,奶娘说抓贼很好玩,所以她就过来了! “禀娘娘,其实这只是误会一场!”白苏站出来道,她撇了一眼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瞠目结舌的母女俩,讥笑一声,让剪秋把两个颜色不一的锦盒拿上来,而后由她打开,取出其中的东西,一串粉红珍珠链,一个翡翠玉镯子。 “娘娘,是这样的,石氏带家母所写给臣妾的信入宫交给臣妾,臣妾念她得从未央宫特地跑到关雎宫之苦,便想着赏赐她玉镯子一个,可是谁知下人竟取错了锦盒。这珍珠链是家母在臣妾入宫时传给臣妾的,此珍珠链是家母娘家人代代相传的宝物,用来传给嫁作人妇的女儿,不信娘娘可看到这珍珠链上其中一颗珍珠刻了个‘徐’字,徐是家母娘家人的姓。”白苏把珍珠链交给剪秋让她拿上去给皇后瞧,自己接着道,“石氏一离去,臣妾发现珍珠链不见,所以慌了手脚,以为是失窃了,这才惊动了宫中侍卫,侍卫在搜查中发现珍珠链在石氏身上,而石氏恰好欲要离宫,所以她就成了铁证如山的嫌犯了!这一切都怪臣妾太害怕珍珠链会遗失,所以才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还惊动了娘娘您,臣妾甘愿受罚!” 一番无懈可击的解说后,白苏特地撇了眼上面站在皇后身边恨得脸色铁青的白薇,决然的下跪请罪。 “宸妃,你替本宫瞧瞧,这可是苏妃说的‘徐’字。”降香拿到珍珠后,把玩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二十八颗珍珠里找到刻有字的那一颗,她左看右看,就是不认得这个字,所以,只能递给旁边的宸妃,让她帮忙认。 白薇气狠狠的抓过珍珠,恨不得要把这珍珠链扯断,心里想着,也打算这么做,到时她也学白苏这贱人来一个‘不小心’,只是她刚要付出行动,一句话硬生生的掐住了她报仇的机会。 “宸妃,别抓这么大力,链子若是断了,少一颗珍珠就不好看了,而且这是苏妃的娘送给她的,你不能弄坏它。” 白薇胸腔怒火狂燃,偏偏眼下她又没办法扳回一城,该死的迎春,居然耽误了,看待会回去她不扒了她的皮! “回娘娘,这上面确实是个‘徐’字!”扯不得,弄坏也不行,白薇忍着怒气,咬牙切齿的将珍珠还回去。 降香点点头,把珍珠链交给小茴,让小茴把链子物归原主,虽然这珍珠链确实好看,她也很想要,可是苏妃方才说了,这是她娘留给她的东西呢!要是她也有娘留给她的东西,她一定会好好保护,谁都别想碰,谁也不能拿走! “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吧!”降香草率的结了案,伸手由小茴抱下高座。 “娘娘,不能这么算了!”宸妃跟着走下高位,指着被打得狼狈的母亲道,“臣妾的娘被打成这样,岂能就这么算了?” 才短短几日,她身边多少人被白苏这贱人扇了耳光?是那些低贱.奴才也就罢了,今日还打到她母亲身上了,这口气怎么忍得下去! “那……苏妃,你为何要打她?”小孩子的处事方式很简单,想到什么就怎么做。 “回娘娘,是石氏对臣妾出言不逊,辱骂臣妾,虽说她是臣妾的二娘,可臣妾也谨记自己身为皇妃,不能偏袒任何一个以下犯上的人,本宫就打算掌她几个嘴,给她点教训得了,她是臣妾的二娘,臣妾也不好治她个不敬之罪!”苏妃徐徐回道。 “苏妃,什么话都让你说尽了!谁能作证!”宸妃狠瞪了眼只会给她添麻烦,造成她现在这般窝囊的母亲,不服气的道。 “宸妃,本宫相信苏妃不会动不动就打人的!唉,没有贼可抓,本宫回宫了!苏妃,你陪本宫回去画画好不好?没你在旁指点,本宫连画只小鸟都画不成!”降香一点儿也不想理嗓门叫得特大的宸妃,她孩子气的摆摆手,拉着白苏就走。 整件事就算是了结了,在这威严的正殿里,只剩白薇的人和石氏。白薇气得全身发抖,恨不得把这里给拆了来解恨! 该死的小皇后,若不是看她是皇上的心头宝,她上次就该趁机让她死于那场假的鼠疫里! 还有白苏,给她等着,今后的日子,她绝不会让她好过!! “薇儿,白苏这小蹄子真的太嚣张了!” 石氏知道女儿气得不轻,她又何尝不是,恨不得杀了白苏泄恨。 “滚开!本宫没你这么蠢的娘!”白薇一把挥开要搭上她肩膀想要安慰她的手,撂下满是嫌弃的话,拂袖而去…… · 白府巍峨屹立在城南,白日门庭若市,入夜便显得有些清寂,只有挂在门前的两盏花灯随风摇曳,晕黄的灯光将站在大门两边的两个守卫的身影拉得老长。 书房,房门紧闭。从外看,烛光照亮整间屋子,纱窗上倒映出两个身影,一男一女。 “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石氏从皇宫回来连晚膳都不吃,就闷在房里了,直到总管来找她说老爷叫她到书房一叙。 一进书房,她就一股脑儿的把所有的委屈都哭诉了出来,白振峰静静的听着,自有了两个女儿后,他就未曾见过他的两位夫人在他面前哭闹过,大概是知道他不喜欢被吵,可是,而今他们都将步入晚年,他的夫人才在他面前哭得如此委屈,他的心不免有些动容,以及动怒! “苏儿当真变得如此无情无理?设计栽赃陷害你?”他还是不相信自己那个从小看到大,引以为傲的女儿会变成皂白不分,屈打成招的人。 “老爷,你当我是吃饱了没事干自个抽自己耳光,再冤枉她不成?”石氏抽噎了两声,老泪众横得更夸张。 “当初把她们送入宫是希望她们姐妹俩能够相互配合,不让皇上有铲除白家的机会,可是而今……薇儿深得皇上宠爱,她却一直与薇儿作对,如此下去,白家定会被她给毁了的!” “别她她她的叫!她也是我白振峰的女儿,白家大小姐!”白振峰听到石氏嘴里把女儿说得跟个仇人似的,不由得怒了。 “老爷,你就是偏心!你想想薇儿为了白家付出多少?你引以为傲的大女儿进宫一年又为白家做了什么?她只会像乌龟一样躲在自己的壳里什么也不做!现在薇儿好不容易把皇上的心抓住了,她却像吃错药了一样突然不再做缩头乌龟,一出来就打压薇儿,真正该对付的人她不去对付,独独把薇儿当成仇人来咬!你还如此护着她,是不是真的要看到整个白家毁在她手上,老爷你才觉悟!” “啪!”的一声,白振峰狠狠一掌甩在了口不择言的石氏脸上,石氏本来就被打肿的脸现在更肿了。 “老爷,你打我?我都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打我?”石氏抚上被打得火辣辣的脸颊,突然,讽刺大笑,“哈哈……老爷,你的大女儿打了我九下,现在再加上你这一下,刚好十下!我前世是欠了你们父女俩的是不?!好!既然老爷执意要偏袒她到底,逼急了我,也别怪我无情了!反正白家迟早会毁在她手上,倒不如把她和那个野.种交出去,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保住整个白家!” 刚说完,石氏的另一边脸又挨了一耳光,这一下比方才那一下还猛,直接把她扇到地上去了。 “你这个疯女人,疯够了没有!这是你该大声嚷嚷的事吗?别忘了你曾发过誓,不会将那件事说漏半句!你就算是死也得给我把它带入棺材!”白振峰气得全身都在发抖,目光凌厉得似利刃。 “我不管!除非老爷能给我一个交代!”石氏豁出去了般,在宫里连累女儿,让女儿在白苏面前威风不起来,被女儿嫌弃,回到家又被丈夫如此狠心对待,此刻的她就像个撒泼的妇人,坐在地上跺脚不起。 白振峰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他脑中响起大女儿那夜在关雎宫说的话。 [爹,有女儿在,白家不会有事!我不会让白家出事的!] 那样坚定不移的眼神,那样视死如归的决绝,是他第一次见!那一刻,他感觉,他的女儿好似经历过什么刺激,涅槃重生了般。 之后,又细微的发现他随意取的菜名随时都有可能给白家带来灭门之罪,要他日后取菜名的时候尽量避开‘龙’这个字。 她如此尽心尽力的为白家着想,又为何在后宫与薇儿争相斗狠? …… 良久,白振峰沉重的叹了声,弯腰扶起他的侧室,“若有机会见到苏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不成!她今日的行为若按照白家家规来算的话,她已经犯了白家家规中目无尊长、以及不分皂白打人,草菅人命这两条了,如此家教全无,当以家法处置!否则,不能以身作则,她白家大小姐又如何能服众!”以免他日后反悔,石氏甩开了白振峰扶持的手,得寸进尺的要挟。 “胡闹!白家家法是说动用就动用的吗?”白振峰又再青筋暴跳的拂袖起身。 “不动用也行,那就由我去请示白家各大长老!”石氏自己爬起身,拂拂衣袖,语出威胁。 “得了!待见到苏儿问过她后,我自会斟酌!你若再敢拿那件事来嚷嚷,我定不饶!下去吧!”白振峰抬手揉着隐隐作疼的额角,有些摇晃的走回到书案前。 听见门扉开启的声音,他倏然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没问,“等等!苏儿看了信有何反应?” 停下脚步的石氏冷笑了声,只是一笑,脸和嘴都疼得要命,为此,她更恨了,极不情愿的回话:“有何反应我可不知道,她又没当着我的面看信!不过……我想她既然能对我下手这么狠,想必是没有起疑,不然,她还不忙着讨好我,从我嘴里探风!” “嗯,没怀疑就好。”白振峰宽心的撑着书案坐下,灯光的映射下,他看起来一下子又苍老了不少。 翻开面前的一本书,一张折叠得厚厚的宣纸被夹在中间,皱痕斑斑的手打开宣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字迹大都相同,却又不同,写的全都是相同的一句话…… [一切安好,勿念!] …… 在关雎宫发生的事还是传到皇帝的耳朵了,皇帝只是一笑而过,丝毫没有要再追究的打算。人人都说这是因为皇后有史以来第一次自己裁决后宫的事,皇上不好再插手。 入冬的夜里,冷风呼啸。 庞大的后宫恍如瞬间被沉寂,静得诡异。 未央宫里,宸妃打发了所有人,一个人独自坐在镜前似有若无的梳着手中秀发,寂静的宫殿里只是偶尔有炭火烧裂的声音在回响。 越发冷的冬夜里,她身上穿的居然是薄如蝉翼的纱裙,香肩似有若无的裸.露,只着抹胸的她,胸前两团雪峰更是呼之欲出。 倏地,殿外一暗,她娇媚的笑了,才刚放下桃花栉(栉:梳子和篦子的总称),寝宫里所有的灯火瞬间熄灭,完全陷入黑暗的她没有慌,反而心跳如狂。 接着……她腰间一紧,整个人已经被一双大手从后提起…… ----- 下一章,关于谁是孩子爹的真相就要慢慢浮出水面咯,不过……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一把秤了,初希望是众望所归!周末快乐!让我们一起期待明天! 初希望亲们能留留言,好让初知道有人在看哇,初希望能在亲们的留言中取得进步! 雨中相拥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倏地,殿外一暗,她娇媚的笑了,才刚放下桃花栉(栉:梳子和篦子的总称),寝宫里所有的灯火瞬间熄灭,完全陷入黑暗的她没有慌,反而心跳如狂丫。 接着……她腰间一紧,整个人已经被一双大手从后提起,拥往床榻那边。 帷帐洒落,衣衫满地,外边庭院里还亮着的几盏宫灯隐隐折射进几缕光,黑暗中,女子似是舒服又似是难受的闷声吟哦,一双手时而遭了束缚,时而在黑暗的淡淡光影中挥舞拍打。 一直未曾出声的男子,不满意眼下这姿势,有些粗鲁的将身下的女子翻了过去,从后狠狠冲入,不留余力。 …… 云停雨歇,男子毫不犹豫抽身而出,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然后,宫灯重新点燃,瞬间敞亮的寝宫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欢好余味媲。 “皇上……今夜不留下来吗?”还沉浸在余欢里的宸妃软绵绵的爬起身,不着寸缕的撩开朦胧帷帐下榻,莹白的身子上有不明显的痕迹。 她捡起地上的纱衣套上,对转身欲要离去的皇帝娇软的问。 今夜的皇上不知怎么了,要得这般急,虽说往常他也常喜欢与她玩这种情.趣,可没有一次似今夜这般急躁。 “朕回紫宸殿歇息,你睡吧。”尉司隐侧眸,柔声道。他的语调再正常不过,一点儿也不像刚欢爱了一场。 “那……臣妾恭送皇上!”宸妃不情愿的嘟着小嘴,弯腰恭送。 她知道皇上今夜要来,所以特地做了很多准备,想要留皇上久一些,然后趁皇上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再求皇上为今日白苏打她母亲的事做主。 可是这会…… 什么都做不成了!皇上连给她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全都要怪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出尽风头,夺走了皇上的目光,皇上也不会越来越冷落她。 她是不会放过白苏的,她不会让白苏有机会再爬到她头上,绝对不会! · 尉司隐毫不留恋的出了未央宫,守在宫外的陆英见皇帝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都退下,朕一个人走走。”身后跟了几个人的脚步,让今夜他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烦乱。 陆英听到命令立即停住脚步,摆手,让身后的也停了,看着皇帝走远。 “去通知敬事房,明日把汤药送到未央宫,照平常一样的说法,是皇上赐给宸妃娘娘补身子的。”陆英回过身,对两个小太监吩咐…… · 尉司隐从未央宫一路行走,沿路的灯盏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第一次,他觉得腻了,是彻底的腻。 今夜,在他身下承欢的女人是宸妃,可他脑海里的全是晨间关雎宫所拥之人!那让人忍不住一再逗弄的敏感的身子,那种淡淡的似曾相识感是他今夜如此烦躁的源头。 [臣妾认为姐姐只是皇上心里的一个结而已,倘若哪天,这个结解开了,那么姐姐也就与别的妃嫔无异了。] 没错,她说对了,宸妃是他心里的一个结,一个怎么也打不开,也不愿打开的结。至少,这个结的存在能告诉他,他的心并不是非‘她’不可! 可是,为何?为何那一夜过后,宸妃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重现当夜的场景,为的不过是想寻回身心交会的那一刹那! 呵……宸妃只怕会在心底里以为他这个皇帝喜欢玩这种狂野的游戏来增添闺房乐趣呢! …… 暗黑的天空看不到乌云涌动,转眼,倾盆大雨哗啦而下。 御花园的另一端,睡不着的白苏打算出来走走,透透气,可突如其来的大雨将心事重重的她兜头淋醒了。 宫灯也被雨雾挡住了,忽明忽暗,她举起广袖挡在头顶,被雨模糊了视线的她慌不择路的往前跑。 这雨,真是来得又急又快,完全没点征兆。雨水打湿了道路,偏生她出来时穿的是曳地裙纱,跑起来碍手又碍脚,无奈,只能一手挡雨,一手抓起长长的裙摆往前奔,寻找可以暂时避雨的亭子。 平时这御花园随处可见凉亭水榭,换成在夜里,又是大雨朦胧的遮住了视线,找起来还真是费劲…… 远远的这边是通往繁缕苑的小径,这里停住了两道身影。 “涯儿,这次怕是要苦了你了。”鬼卿望着前方在雨中奔跑的倩影,伞下的眸色闪了闪,淡淡的对身后的涯儿道。 涯儿随他的目光望去,便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她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衣为他披上,而后不待他开口拒绝便有些恼的伸手抢过他手里为两个人撑的伞,跑入雨中。 在她把伞拿开的刹那,鬼卿已经把遮在头顶上的衣衫取了下来,藏入怀中,用身子挡住,不让雨打湿了。 涯儿把伞放在分岔路口,然后用同样快的速度跑回去,只恨自己为何脚不长一些,这样公子就少淋些雨了。 只穿着襦裙布衫的涯儿跑回到原地,看到鬼卿竟然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她的外衣,她顾不得抹去遮住视线的雨珠,上前探手从他怀里抢衣服。 鬼卿看穿了她的心思,相处这么多年,他甚是了解她,这衣服真给她拿去了,只会披在他身上或者给他遮雨,也不想想她一个姑娘家,身子本就纤弱,现在又把外衣脱下来给他,她真当自己是铁打的身子不成。 出手,将她扯到腿上,雨势太大,他动作飞快的把衣衫给她披上,把袖子当做系带,系在她身前,这才放开了她。 涯儿一落地,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回到他身后,快步推他离开。 难不成真是天意,怎么每次苏妃落难,公子都巧合在场?而向来心如止水的公子为何多次对她关怀备至? 公子……可是对她动了心? …… 已经近乎湿透了的白苏脚不停步的跑着,直到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她低头一瞧,竟是一把打开了的伞,这无疑是雪中送炭,可是……这大雨天的,为何偏巧有一把伞放在这里呢? 她把伞拿起来挡风遮雨,抹了把脸上的雨珠,往四周望了一眼,然而,却只来得及扑捉到隐没在黑暗里的背影。 被灯光拉得老长的影子,她认得出,那是鬼卿和他的贴身婢女涯儿。 他们淋着雨艰难前行。 她下意识想要带着伞冲上去,把伞还给他们,可是……转念一想,既然鬼卿宁可自己和婢女淋着也要把伞留下来给她,她若追上去不是找骂吗? 鬼卿,这个看起来比任何人都冷漠的男人,却一次又一次出手帮她,莫非他只是面冷心热? 白苏撑着伞在雨中,怔怔的望着那个早已没了身影的方向,摇头轻笑了声,转身,却不料因此撞上一个‘障碍物’。 冲击力太大,将娇小的她反弹出去,在她就要面临跌倒的危险时,一只手飞快的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扯回怀中,并接过了她手里的伞,撑在两人头顶上。 雨中相拥,两具被雨水打湿的身躯紧紧相贴。 喘息间,她抬头,看到一张挂满雨珠的俊庞,剑眉入鬓,目光如炬,鼻若悬胆,薄唇淡红。 “迷路了?” 好听的嗓音在这滴答滴答的雨声里低沉响起,尉司隐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就淡淡的点出她的窘境。 “嗯,雨太大,看不清。”不明他为何会现身于此,白苏老实的点了点头,因被他拥得太紧而想要退开些距离,哪怕再度回到雨中。 “随朕来!”不等她做出行动,尉司隐已经将伞塞到她的右手,牵起她的左手带她往她刚从那边跑过来的路折回去。 白苏有些吃力的任他带着走,曳地的裙摆拖着重重的雨水,再加上他的步伐比较宽且急。冰凉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掌心里,属于他的温热沿着手传达她的心,只是这一次,她告诉自己,绝不会再心动,绝不能! 就当……就当自己是一个瞎子,需要一个路人指引! 对!此时此刻,他只是给她带路的路人! 堂堂九五之尊居然沦落到成为别人的指引路人,想想也蛮好笑的。 白苏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尉司隐感觉到她的脚步越来越慢,回头一瞧,恰好看到她自发的笑颜,虽然全身上下皆已狼狈,但,可能是因为这个笑容是她打心底里发出来的,所以,他亦然觉得美不可方物。 随之,眸色一沉,“朕牵着你的手很好笑?” 他甩开了她的手,白苏以为他是因为自己不尊重他而生气了,也没打算讨好他,只是上前一步把一大半的伞分给他,谁让他是一国之君,若是染了风寒,今夜不巧与他碰到一起的她可就成了罪妃了。 尉司隐看向她身后还没完全被雨水冲淡的拖痕,再撇了眼她积满了脏水的曳地裙摆,眉心用力的皱了皱。 白苏当他是厌恶,冷冷的开口解释道,“臣妾这也是身不由己,若皇上看不过去,不看便是。” 尉司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眸色阴沉的瞪了她一眼,倏地,弯腰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抱起了她,箭步往不远的亭子走去。 他们躲雨的地方是绛雪亭,也是方才明明下雨之前离白苏最近的亭子,只需拐过假山,就到了,只是她错过了。 直到被放下,白苏满脑还杵在震惊当中,他不是嫌弃她脏吗?做什么又要抱她?瞧现在,他身上华美的常服都被她身上的脏水给连累了,水渍一坨一坨的,原本不怎么湿的衣裳现在全都往下淌水。 看着一放下她就一脸阴郁撩袍而坐的男人,她连忙把伞放下,抽出腰间的锦帕,虽被打湿了些,但也还是可以用来做擦拭的。 尉司隐正打算用袖子抹去脸上的雨珠,见到她过来了,手里还拿着锦帕,他唇角一勾,把袍子撩到一边,双腿大开,懒懒的往石桌一靠,双手做枕,对她暗示性的挑了挑眉。 本来想好心为他擦拭的白苏在看到他这副德性后,先前一股脑的担忧全都化作了怒气。若他板着个脸,对她眼下的所有行为视而不见,她倒乐意,可现今……明摆着带着看好戏的心情戏弄她。 “苏妃,你不觉得自己没尽到作为妃子的本分吗?”见她久久不动,尉司隐凉凉的道。 “皇上说的是!”白苏在他旁边蹲下身,冷着脸为他擦拭,动作尽量放得轻柔,只是擦完了他的侧脸,他却一点儿也没有配合的意思,然后,她拿着锦帕再一次杵着不动。 “还愣着作甚,朕的眼睛要进水了!”尉司隐凌厉的呼喝。 是!他是皇帝,没有皇帝配合别人的份!可是…… 白苏为难的撇了眼他敞开的胯间,要为他擦拭干净,就得到他岔开的双腿那儿去。 呵……以为这样就能让她退缩了吗?不可能!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弯唇一笑,起身走到他腿间,蹲下身卑微的服侍他,她不能站得比他高啊! 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柔柔的,仿佛幻想里云朵拂过面颊的感觉。 尉司隐没看到期待中的好戏,他有些失落的敛起笑弧,倏地坐直了身子,抓住在他脸上活动的手,深幽如潭的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陡然被他抓住的白苏,抬头大胆迎上他的审视,嫣然巧笑,“皇上,臣妾方才的动作重了吗?” “不!太轻!轻得让朕的脸都觉得有些发痒!”尉司隐摇头邪笑,俯下身,挑起被雨水冲刷过的脸颊,压低了声故作暧昧的道。 她为他擦去雨水,她脸上的倒是没顾得上擦掉,此刻,一滴滴雨水从她的发丝滑落脸颊,从嘴角滑过的刹那,他竟有种想要俯首吻去的冲动! 白苏暗自冷笑,这男人既然不会碰她,又为何做出这等放荡的行为?只怕是存心想羞辱她罢了! “那臣妾这次会重一些。”白苏巧妙的避开了他的调.戏,抬手又要往他脸上擦去,只是刚到半空就又再被抓住了。 “你以为朕脸上的雨水永远擦不完不成?还是觉得朕脸上正在源源不断的出汗,需你一直擦?” “臣妾只是担心擦得不干净,皇上怪罪。”面对他一再的刁难,白苏的语气更加淡漠。 寒气越发深重的夜,被雨水打湿了的身子控制不住的打颤起来,这时,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这般脆弱,竟然连一点点寒气都抵御不了。 “既然皇上脸上的雨珠已经擦干净了,还请皇上让臣妾先起来!”白苏强忍着冷意,稳住声音恳求道。 “脸上是干净了,还有其他地方呢?你瞧,朕衣裳上的污渍可是因你而起!”尉司隐放开了她,又再保持回原来的姿势,邪佞的笑道。 白苏从来没想过这个男人竟然也能这般无赖,明明是他自己要抱她的,反过来竟说是她弄脏了他的衣裳? 还有……皇上受雨所困,为何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们都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吗? 白苏回过身去看了看外面已经转小了的雨幕,暗夜里的环境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她知道,真的没有人往这边走动。 看来,想出来个人打断他的刁难是不可能的了。 白苏认命的顶着发冷的身子,再次蹲下身为他擦拭,可是上等衣料裁制的衣袍,任她拿着锦帕怎么擦也擦不去已经渗入布料里的污渍啊。 久久,在万万不能擦坏他衣裳的情况下,白苏擦得手都酸了,她顿了下,悄悄抬眸瞪这个完全没有一点儿皇帝样的男人,而后继续埋头苦干。 阵阵寒风吹入亭子,白苏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凉,她想,今夜的她不该因为睡不着而走出关雎宫,更不该越走越远,跑到这御花园来。 尉司隐看着始终没有要开口跟他求饶喊停的女人,才刚舒展了些的心顿时又郁闷起来。 “苏妃擦得还挺顺手!”他冷冷讥笑。 “皇上的旨意,臣妾不敢不从。”白苏手里的动作没停,头也未抬的回道。 自那夜,他亲自来关雎宫警告她不能动皇后和宸妃后,她在他面前也少了撒娇做戏的必要。 他都能那样挑明了说了,她再嗲着声讨好他,也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出丑而已,指不定,他看得正乐的同时,心里还在嘲笑她呢! 尉司隐脸色一沉。 只因为是旨意?若他方才没有心生耍她的念头,会不会……就没有此刻的冷漠以对? 呵……他是疯了才会想要与她更贴近! 彻底失去了玩味的他冷冷甩开白苏,起身,朝外威严的喝道,“御花园的景物很好当是不是?要不要朕下道旨,将你们全都种在这御花园里,成全你们的夙愿!” 话音刚落,假山旁现出了四个黑影,以及亭子石阶下一直趴在那里装死的陆英。 陆英笑呵呵的爬起身,躬身作揖道,“奴才见皇上与娘娘相谈甚欢,不忍打扰,所以……” 所以就得委屈他们这些奴才暂时给这御花园充当景物了。 已经在皇帝身后站起来的白苏,震惊的看着陆英他们出现,她刚才看不到有人过来是因为他们早就来了,而且一直趴在地上淋着雨,就为了不惊动他们? 只不过……相谈甚欢,她可想都不敢想! 她对他只有仇恨,只有算计!说到算计,相信他也是,他们只能彼此算计! “阿嚏!” 鼻头突然涌上一股强酸,她制止不及,虽已经以手捂着,却还是出了声。 皇帝眸色沉冷的撇过去,机灵的陆英见状,立即击掌,让他们把停在假山那边的御辇抬过来。 “奴才救驾来迟,罪该万死!但是,皇上,您身上淋湿了,若是受凉奴才是死也不不足以谢罪!请皇上上辇,回宫沐浴更衣!” 尉司隐看着陆英把话说完,而后又冷冷扫了眼身子明显打颤的白苏,什么话也没说,拂袖,走入陆英的伞下,上了御辇。 陆英看了看坐在御辇里的皇帝,又回头看了看站在亭子里一动不动的苏妃,心焦了。 皇上没有出声邀苏妃一同坐御辇回紫宸殿,也没说要他派人送苏妃回关雎宫,是打算把苏妃扔在这里不管了吗? ------ 嗯,初啥也不说了,你们都不留言,素坏银!昨儿个订阅好差,初顶着扑文的压力……更……新…… 抱了一夜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陆英看了看坐在御辇里的皇帝,又回头看了看站在亭子里一动不动的苏妃,心焦了。 皇上没有出声邀苏妃一同坐御辇回紫宸殿,也没说要他派人送苏妃回关雎宫,是打算把苏妃扔在这里不管了吗? 瞧苏妃一身狼狈样,却也不减她的美貌,怎么平时最懂怜香惜玉的皇上突然就狠得下心了呢丫? |“苏妃,还要朕再抱你一回吗?媲” 良久后,御辇里传来威慑无比的嗓音,纠结的陆英顿时展眉,躬身对亭子里的苏妃道,“娘娘,皇上有请!” “臣妾谢皇上好意,臣妾这身污秽实在不宜玷污皇上的尊贵,雨小了,臣妾可以自行回去!”白苏拿起先前放好的伞,提起裙摆步下亭子,一脸的冷漠,比这夜里的寒气还冰冷。 她经过御辇,碍于身份,不得已还得停下来做恭送状。尉司隐拂开垂幔,盯着她一脸的不屈,想起她已着凉的身子,心,蓦地发紧,脸色更沉了。 “陆英,传朕口谕,关雎宫的奴才伺候主子不周,各杖责三十,以儆效尤!”他收住手,垂幔隔绝了外面那张冰冷艳绝的脸。 “皇上,是臣妾要自己一个人出来走走的,若皇上执意要罚,臣妾甘愿先行领罚!”御辇外,白苏弃伞,挺直了背脊跪地领罪,许是她的身子越来越冷,连带着她体内潜藏的倔性和骨气全都像匹脱缰的野马跑出来了。 阴凉的空气中,四周的倒抽凉气盖过了雨声,他们都在想,这苏妃是不要命了不成,竟敢公然忤逆皇上! 御辇里的男人脸色布满了阴霾,良久,在大家的静等下,冷冷出声,“陆英,照苏妃的话做!” “皇上,这……” 陆英吃惊,正想着为苏妃求情,可是才一开口,御辇里直射而来的利光令他住了嘴。 他极为同情的看了跪在地上的苏妃一眼,若她害怕的话应当马上向皇上开口求饶,可是……这罚既然是她自己亲口讨的,再看她越来越挺直的腰身,这个可能决计是不会发生了! 无奈,陆英唯有挥挥手,让底下人按皇上的命令行事,随后,御辇离开,白苏被拖往内务府施行杖责! 他无情的话说出口的那一刻,白苏的心在冷笑,她想,自己今夜是真的昏了头才会忍无可忍去忤逆他,让他在人前失了天威。 这三十板子,打得好,至少打散了她心底对他怎么抹也抹不掉的情愫…… ・ 白苏半夜三更被送回关雎宫的时候,这时的剪秋已经带着整个关雎宫的人把整个皇宫找了个遍,只为找寻他们受困雨中的主子。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等他们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皮开肉绽的主子。 当夜,白苏严重感染了风寒,太医院唯一一个当值的御医又去了华嫔那出诊了,无奈,剪秋只好亲自跑一趟繁缕苑,半夜急敲门,把鬼卿从暖暖的被褥中挖起,匆匆的将他请了过来。 因为鬼卿身边有个涯儿,所以皇上才如此放心的让他平常为后宫妃子诊脉看病。涯儿毕竟跟在鬼卿身边也很久了,平常自是捡了不少鬼卿的医术,所以后宫妃子一旦涉及私密的地方,一般都由涯儿查看,再由鬼卿诊断。 处理好白苏身上的伤口,已经是夜阑人静,鬼卿避免翌日遭人非议,于是让涯儿留下来守着,若有任何突发情况,则回去告诉他。最后,他深深看了眼趴在榻上痛苦呻吟的白苏一眼,无声叹息,滑动轮椅离开。 上好药的白苏,一整夜都在浑浑噩噩的呓语,身子忽冷忽热,药一入口就全部吐了出来,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被褥和衣裳换了一遍又一遍,她口中始终不停的喊着一个人…… “明儿……” …… ・ 紫宸殿,尉司隐毫无睡意。此刻,他负手而立在御书房里墙面那个大棋盘面前,大棋盘上的黑白棋分得清清楚楚,棋盘乍看之下却是一分为三,三分之半一的那边是白棋,三分之一的那里是黑棋,黑白棋密密麻麻行走在其中,代表的皆是朝中各大官员之间的利弊关系,而剩下那占地较大的那一块是空白的。 他看着其余两个版块势力正一点点侵占过来,负在后的手紧攥成拳。 御案上,堆积了一叠又一叠的历史卷宗,里边全是记载白家历代的史记。 白家,在早几代,已经彻底威胁到了尉氏皇族,每一个皇帝驾崩前给下一个登基的储君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不破白家终不瞑目! 白家是一大隐患,若不瓦解,炎曜迟早被改朝换代! 在登基那日,他早已暗自发誓,有他在位的一日,他一定要将白家瓦解,铲草除根,以绝后患! 戾气凝聚在掌心,掌风扫过,棋盘上的棋子如雨点般哒哒落地。 “陆英,关雎宫情况如何?”他回过身,冷声问。 白苏这个谜一样的女子,刚开始,他只是因为被她外表假意奉承,暗里一身傲骨的样子起了兴趣,然后,她一再挑衅他的权威,屡次不屈的忤逆他,连一向最怜香惜玉的他也频频被她激怒,一再失控。 不该的!他不该被她激怒,不该因她失控的! “回皇上,听说鬼卿大人已经去为苏妃娘娘处理了伤势……”意识到皇帝眯起的厉眸,陆英聪明的赶紧补充,“是鬼卿大人已经带涯儿姑娘前去为苏妃娘娘处理好了伤势,只是,听说娘娘喝不下药,一直昏昏沉沉的呓语,神志不清,像……像是弥留状态!” 弥留状态…… 尉司隐冷凝的表情微变,脑海闪过上一次在未央宫,她在他手里险些死去的最后一眼,想到她断了气般在自己眼前滑落,那阴凉的感觉不知为何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此时,四周汇聚过来一阵寒风,将被搁在御案一角的锦帕吹落,好巧不巧停在将他脚下。 他低头,上面所绣的梅花因被血渍染得暗红,失去了该有的艳丽,就好像……那张娇美的花颜倏然暗淡了…… ・ 外边细雨如丝,关雎宫,灯火通明。 “娘娘,如果这个明儿是您在乎的人,那您更应该为他保重自己,求您把药喝下去吧!”剪秋把重新煎好的药吹凉,喂到白苏嘴边,这次,白苏好像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她很想把药给喝了,可是,她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吞咽不下。 吐出来的药水再一次脏了被褥,剪秋忙着把碗往后递,看也不看接走药碗的人是谁就蹲下身拿布巾擦拭被白苏吐出来的药水。 “还有煎好的药吗?” 微冷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剪秋僵住了手,回头一看,立马惊恐的退下榻阶,跪到一旁,“奴婢见过皇上!不知皇上驾到,请皇上恕罪!” 这会已经是丑时,皇上怎还会来?不过,皇上来了也就表示娘娘这顿板子没白挨,看皇上冷着脸盯着榻上半死不活的主子的样子,可谓是打在娘娘身,痛在皇上心了。 “朕问你还有备好的药吗?若没有,可以自行下去领板子了!”明知自己的主子喝不下药,还不多备几碗,这等蠢奴才留着也是多余。 “回皇上,有!”剪秋赶忙起身,跑到外边的小膳房去,因为每个宫苑里都设有个小膳房,留着各宫主子兴致来的时候炒几个自己爱吃的小菜。 这会,里边正马不停蹄的熬着药呢! 剪秋再把药端进来的时候,看到皇帝已经坐在床沿,并且她的主子此刻正横躺在皇上怀里,避免碰到娘娘的伤势,皇上还特地分开了他的腿,好让娘娘受伤的地方腾空开来。 剪秋镇定的把药送到皇帝手中,而后安静的退到一边去等候。 尉司隐端着药,俯首把药吹了吹,低头皱眉看着神志不清的白苏,倏地,伸手扳开了她的嘴,将药灌入。 此等喂法与先前的结果一样,灌进去的药全部被她吐了出来,方才是吐在被褥上,这次是全都吐在皇帝的袍子上。 碗里的药只剩一半,尉司隐拧眉,饱满英气的额头已经隐隐乍现青筋跳动,在场的陆英和剪秋还有几个候侍的婢女不由得为他怀里的苏妃担心。 可别是药没喝进,人就先被皇上一怒之下给掐了!毕竟上次发生在未央宫的事仍历历在目,宛若昨日,谁不担心事情会再度重演! 然而,尉司隐没有再次失控,他佞笑的勾了勾唇,倏地俯首凑近白苏的耳畔,开启薄唇,说了一句大家都没听到的话,之后,再用刚才同样的方法把药灌入,这次,药虽然还是有自嘴角溢出,但是已经能喝下小半了。 尉司隐把空了的药碗递给剪秋,剪秋又把刚煎好的药送上,因为必须得喝足一剂药,而一碗药多半都被皇帝的衣袍吸收去了。 …… “不要!” 清晨,破晓。 白苏在噩梦中惊骇醒来,入鼻的是浓浓的苦药味,以及还未完全被药味掩盖去了的淡淡龙涎香。 身子还有些发虚的她,抬起苍白的脸,惊愕的对上一双黑如曜石的眸,这双眼紧紧盯着她,深沉似井,看不透,望不穿,她在里边一点也寻不到平常的戏谑和玩味,反而,多了一丝戾气。 原来不是梦! 她在昏沉中听到的那句话真的是他亲口说的,不是梦! 她只知道昏昏沉沉中,自己好难受,冷热交加,身子虚脱得快要死掉,突然,有一句话残忍的飘入耳中。 [你若不喝药,朕要整个白家为你陪葬!] 这一句话让她记起了自己重生回来的目的,记起了前世曾发生过得一切,她撑起所有的意志力把灌入嘴里的药咽下。 终于,这句残忍的话还是救了她一命! “皇上,您该去上朝了!”见到苏妃醒来,候在穿堂殿外的陆英带着一群手捧龙袍皇冠等齐齐下跪提醒。 而今辰时快过了,大臣们已经足足在金銮殿上等了好几个时辰,平时这时候,再有一个时辰就该下朝了。早朝从不晚到的皇上今日为了苏妃可是破了例,竟舍得将国家大事放一旁,让众大臣干等几个时辰。 皇上对苏妃到底是宠还是怜? 白苏这才意识到自己躺在皇帝怀里,低头便看到了金丝锦袍上的片片已干了的药汁污块,由于两人身上还盖着被褥,她一想便知道他抱了自己一夜,至今未动过。 他这是做什么?命人打了她个皮开肉绽后又彻夜不眠的来管她的死活,不觉得这等反复无常的心思很可笑吗! 尉司隐一句话也没有对白苏说,只是掀开她身上的被褥,将她摆成趴着的姿势放入软榻,动作在外人看来是不粗鲁也不温柔,可是白苏知道,在着床的刹那,他有特地放轻力度。 又亲手为她盖上了被褥,尉司隐才转身要走。 “为何?” 忽地……帷帐里传出幽怨的疑问,方走出几步的脚步停了下来…… ----- 因为惊悚的发现首页上还挂着初的图,所以火烧眉毛的加更了…… 归宁(10000+不可错过!)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为何?” 忽地……帷帐里传出幽怨的疑问,方走出几步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死了,朕如何向白家交代?”他侧眸,风华一笑,拂袖而去媲。 他离去的余风未散,白苏冷冷勾了勾唇丫。 纡尊降贵,彻夜抱了她一夜,只是为了怕给白家一个充分可以造反的理由吗? 他防白家,防得可真紧,即便父亲曾是他的老师! 世人常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就是如此对待他的老师的吗? · 天牢里,云茯苓因为是罪妃,在被关进来之前,已经有人关照过,说皇上将她打入天牢,却没有马上定罪,是有心要放过她,只是想等事件平息而已。所以,她住的是独立的牢房,相对来说也是比较干净的。 然而……今日,牢房的门被打开了,多日来望穿秋水的云茯苓如同重获阳光般,眼睛发亮的从稻草堆里爬起来,跑到牢门前,透过狱卒远远望着他们的身后,却没看到自己想要看的人。 她倒没奢望皇上会亲自前来,她盼的是宣旨的公公,一道能让她离开这霉气冲天的地方的圣旨。 可是……什么也没有! “看什么看!进去!”狱卒粗鲁的喝道,云茯苓被他喝退了几步,虽身在牢狱,但她仍尽量把自己保持得很干净。 “你敢推本宫,待本宫出去让皇上把你们都砍了!”她受不了自己沦为阶下囚被一个卑微低贱的狱卒呼来喝去的样子,恶狠狠地凶道。 “啧……还本宫呢!这里只有死囚和待判决之人,不过……现在又多了一种人了。”那狱卒嗤笑了声,推了把身后戴脚镣的女子,“疯子,进去!” 被叫做疯子的女子蓬头垢面,傻兮兮的咧嘴而笑,眼神毫无焦距,呆滞无神。云茯苓一眼就看出这女子真如他们所喊的那样——是个疯子! “你们居然敢把她与本宫关在一起!”云茯苓避开那个疯女的逼近,对着就要关上牢门的狱卒嚷嚷。 “哎呀!苓妃娘娘,天牢的牢房不够了,我们也只能暂时将她跟您关一起,三日后,五号牢房的犯人被处决了,就有牢房腾出来了,您就委屈几日吧。”狱卒堆着笑说完,便利索的把牢门上锁了,转身,两人各自从怀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笑得一脸奸诈。 “回来!你们给本宫回来!本宫不要与这疯子关一起!”云茯苓不死心的拍着牢门,无奈,两个狱卒已经走远,忙着出去数银子了。 “呵呵……你头上的玉钗正好看!” 耳边倏然多了疯子的声音,云茯苓吓得哆嗦到地上,连滚带爬到一边,飞快拔下头上的玉钗丢给她,“你拿去,不许过来!” 疯女弯腰把玉钗捡起,在自己乱得可以长虱子的头发上抓了几把盘了盘,始终盘不了,她懊恼一跺脚,眼神倏然凶狠的盯着缩在墙角的云茯苓身上。 “不!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云茯苓看着这疯女一脸要杀人似的走过来,她胡乱抓起手边的稻草扔过去,可是这疯女像抓了狂一样,几个箭步就扑过来了,她及时翻身滚开,避开了疯女臭烘烘的身子。 “我帮你盘个发髻好不好?”疯女猛烈再度扑向她,云茯苓被她追得在这牢房里跑来跑去。 直到……她的头发被从后拽住,她痛得再也跑不掉,疯子抓起人来哪管得上力度轻重,她觉得自己的头发就要被她扯掉了。 “放开我!来人啊……快来人啊……”她拼命的朝外喊,可是任她喊破了喉咙也没个人来搭理她…… …… 转眼,十日光景过,白苏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十日里,白薇竟出奇的没来找她的茬,乍然打听之下,原来是这些日子皇上都找她弹曲作乐,正集万千宠爱的她又怎会有空来找她麻烦呢! 云茯苓被他打入天牢,而自己又被他打得半死不活,得卧床养伤,四妃之中除了白薇相安无事可以陪他左右外,就剩一个莲妃了。 莲妃为太尉之女,其实她才算得上真正的四妃之首,除了皇后外,皇上第一个钦点册封的妃子便是她,之后才广招美人入宫待选。 只是,现在莲妃不在宫中。 翠崖重叠白云中,楼阁差参竹木丛。 随处停车依石径,晚来树树落霞红。 淮南人杰地灵,太后也想趁着这秋高气爽出宫去赏赏景,于是指名要莲妃作陪南下。 再过两日便是十月十六了,这天本是太后回宫的日子,可,路经博州却遭‘天鹰教’给困在了密林里。 她记得前世,皇上碍于众臣的一致举荐,不得不派白敛赶往救驾,之后,白敛众望所归,太后大喜赏了他特地从淮南带回来的名画,皇上又给他加官进爵,整个白家又再添辉煌。 那时,朝廷对白家几乎已经赏无可赏了,在炎曜历史上,免死金牌还没废掉以前,白家历代功臣就不知道拿了多少块,这等殊荣不是别人轻易得到的,就连皇亲国戚也没有! 所以,在十月十六日之前,她必须想办法出宫一趟,告诉爹,不能让白敛立这个功,若立了这个功,等于把白家的灭亡向前推进一步。 …… 白苏站在繁缕苑的匾额下,望着这所清幽的院落,院子里晒着各种她不知道的草药,微风拂过,阵阵药味扑鼻而来,这几日几乎都是泡在药味里,所以这会她倍觉难受的拧起眉。 她从剪秋手上接过收得妥当的伞,摆手让她们在外面候着,自己推开篱笆门走了进去。 涯儿不知道去哪了,可是屋子的门却是大敞着,她缓缓步入,在相连的花厅外,看到了正拿着书钻研医术的鬼卿。 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透过窗棱洒进来的光折射在他身上,既宁静又祥和,好似他的冷漠不复存在了。 “娘娘有何事让人过来唤一声即可,无需亲自跑一趟。”鬼卿又翻过一页,目光未抬,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本宫是来把伞还给你的。”白苏对他的未卜先知丝毫不感到惊奇,反正他早已是奇人一个,不然又怎会拥有天下独一无二的雪里青! 她走过去,把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伞搁在墙角。 “区区一把伞犯不着娘娘亲自送来,有话但说无妨。”鬼卿停下翻阅医书的手,抬起毫无波澜的眸,清清淡淡的道。 “鬼大人,果然快人快语!实不相瞒,白苏此番前来,确实有一事相求!”白苏不再以自己的身份示人。 寡言的鬼卿只是看着她,没有回话,白苏以为他已经默许她可以继续说下去。 “白苏希望鬼大人能带白苏出宫一趟。”她想,也只有她装作涯儿的样子同鬼卿出宫才不会让人起疑,而且鬼卿是皇上特许可以自由出宫去采买自己想要的药材的人。 鬼卿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道,“何不去求皇上特许你出宫?” “若皇上能允,白苏也不想来麻烦鬼大人,毕竟这事一个不小心就连累大人了。”白苏涩然一笑,刚下令打了她的皇上,对她突然提出要出宫的要求,怎么可能会答应呢!何况,若是让白薇知道了,还不想方设法阻止她。 鬼卿静静的凝着她,似乎带着无奈的冷漠。白苏不解他这表情是乐意帮忙还是觉得为难。直到,一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嗓音响起,才解了她的惑。 “朕何时赐予苏妃你可以替朕做决定的权利了?” 尉司隐从里边的卧房里拂开帘幔稳步走出,嘴角挂着一贯的魅笑,眼里还带了几分讥诮。 龙颜乍现,白苏瞬间刷白了脸,忙矮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她怎料到皇上竟会出现在此,而且鬼卿并没有事先给她些暗示。兴许,鬼卿心里已经觉得她仗着他对她好便得寸进尺的提出这样的要求,而反感吧。 鬼卿,她和他素不相识,他的确犯不着为了帮她而冒上生命危险。 “苏妃还没回答朕的话。”尉司隐敛起笑意,威严的撩袍坐在圆桌旁。 今日他无意旧地重游,看着物是人非的院落,只觉身心疲惫,进屋看到鬼卿在钻研医书,自己便径自入了卧房,鸠占鹊巢的赖在卧房里假寐敛神,没过一会儿,外头就传来谈话的声音,而且这所谈的内容倒让他感到好笑。 她居然来求鬼卿带她出宫?显然,她不把他这个皇帝放眼里呢!而且,他听得出她语气里的诚恳和认真,她没用她皇妃的身份面对鬼卿,代表鬼卿在她心里已占据了不同的位置吗? 原来,那雨夜,她手中的伞是鬼卿的,那会她恋恋不舍的凝望某一个方向,是目送鬼卿离去吧。 “回皇上,臣妾听闻皇上最近整日都与姐姐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臣妾惶恐,生怕扰了皇上和姐姐,所以无奈之下才来求鬼卿大人帮忙的。”白苏本来矮着行礼的身子换成全蹲了下去。 “喔?言下之意,苏妃可是在吃味?”尉司隐有意撇了眼旁边当他们全然不存在,埋头又继续翻阅神农尝百草的鬼卿。 是的,鬼卿自皇帝出现后,就转过身去继续研究他的医书了,完全将两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既然皇上听到了臣妾要鬼卿大人帮的忙,臣妾恳请皇上容许臣妾归宁一趟。”白苏不理他话里的揶揄,铿锵有力的开口。 她会吃味?那是不可能的! 至少在他兴致一来就让人打了三十大板之后,绝不可能! “归宁?苏妃,这可不是出宫的理由呢!若每个妃子都像你这般动不动就来要求朕准许归宁,这后宫的规矩还要不要得了。”尉司隐挑了挑眉道。 “皇上,臣妾知道每个妃子入宫的第一年里都有一次归宁的权利,臣妾是去年十一月多入的宫,也就是说臣妾还有这个机会,请皇上恩准!”白苏暗自胸有成竹的勾唇,朗朗道。 “朕知道苏妃能言善辩,后宫是有这么一条礼俗没错,可若这个机会朕不允,你又能奈何?”这女人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如此理直气壮的反驳他,求一下他会死吗? 奇怪的是,与她斗嘴,他竟觉得满心的抑郁一扫而光! 白苏暗暗斜眸睨了眼置身事外的鬼卿,她知道,只要他开口帮她说几句,皇上老早就允了,可是,他似乎没有要开口帮她的打算。 罢了,自己争取吧! 她咬了咬牙,从腰带里取出那封模糊了字迹的信,打开,双手呈上,“皇上,上次臣妾的二娘入宫给臣妾带来了家母的信,但是,信上只有寥寥几字,臣妾素来与家母爱说贴己话,臣妾入宫这一年,也曾收过不少家母的信,可没有一次像这样的,再加上中秋夜家父入宫,当臣妾问及家母的身子状况时,家父神色闪烁,所以,臣妾深感不安,只想亲自出宫去见一见家母方可安心!希望皇上念在臣妾一番见母心切的份上,准许臣妾归宁!” 一番深入人心的话令人为之动容。 尉司隐躬身接过了她手上的信一瞧,上方的寥寥几字已然被水沾染开,墨迹模糊。 他知道,这信,是后宫里发生最多事情的那一天送来的。 晨间,他还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告诉她,她的母亲没入宫,只是为了想看她失落的样子,却未曾想自己已经在她心上剜了一个刀口。 呵……好像她每次都能让他违背他怜香惜玉的原则呢! 也就是说,她会出现在那场雨里并非是刻意,而是……为这封信愁得睡不着,所以…… 原来,那夜,不止他心烦气躁啊…… 只是……那夜,他竟在她思母心切的情况下,一气之下让人打了她三十大板…… 思母心切…… 呵……这世上只怕没人比他更了解这种感觉了。 “起来吧,你的要求,朕准了!” 尉司隐折起信,上前虚扶起她,并把信交还。 谁也没注意到,一直面无表情,不动如山的鬼卿,嘴角弯起了淡淡的笑弧。 白苏不解他为何答应得如此之快,她愕然抬头,恰好在他严重扑捉到了一丝遗憾。 真的是因为她这番话打动了他吗?他眼中的遗憾是为谁?难道他也在深深思念着离宫的太后吗? “还不谢恩?”尉司隐不喜她探索的目光,冷冷道。 “臣妾谢主隆恩!”回过神的白苏赶紧朝他福了个身。 “你回去收拾一下,朕让龙修护送你归宁!” “不要!” 尉司隐的话刚落,就遭来白苏激动的拒绝。 不要!不要是龙修! 那一夜的相见她已经失控了,如可以,她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他! 旁边,鬼卿翻书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眉心微蹙。 “嗯?”尉司隐看着她不寻常的反应,以及煞白的脸色,剑眉微微蹙了蹙,眸光不悦的眯起。 龙修何时招惹她了?竟招她如此不待见? “皇上,臣妾是想说,龙修大人是皇上的贴身侍卫,理应待在皇上身边。而今在皇上的治理下,天下太平,臣妾此趟归宁断不会出什么事才对,如皇上实在不放心,可派别的侍卫护送就可以了。”白苏收起过度惊吓的表情,低头力持镇定的道。 “无妨!虽说天下太平,但还是防着点好,朕可不想你这一趟回去路上出什么意外,到时白家来找朕要人,朕上哪找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你还给白家?” 又是因为白家!他有必要时时刻刻都防着吗? 白苏知道,现在的白家已经如同一根刺深深的扎在皇帝的心上,不拔不快了! “既然皇上如此看得起白家,臣妾遵旨便是!”几乎是负气的回了一句,便转身出了繁缕苑。 尉司隐看着她消失在门口,转身对一直像木头一样的鬼卿笑道,“呵呵……鬼卿,她可一点儿也不像‘她’呢!” 鬼卿正提笔记药名的动作顿了下,随即摇摇头,“皇上多虑了,微臣对苏妃娘娘无论是身,还是心,绝无逾越之意!” “若是她落花有意,你岂不是流水无情?”尉司隐状似开玩笑的道。 鬼卿对她来说不一样,这是不争的事实! “皇上莫要寻微臣开心了,若皇上对这里追忆够了,也该走了,微臣还要研究药理!”鬼卿不留情面的赶人。 “鬼卿,‘她’说得没错,你实在无趣透顶!”可是,‘她’也说了,你也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笔尖在纸上凌乱一划,鬼卿怔然,无波的眼里有了色彩,是失落加遗憾的色彩。 “她……真的这么说的吗?” 呵……他确实无趣,委屈她了! “是啊!这世上只怕也就‘她’一个人懂得欣赏这般‘无趣’的你了。”尉司隐眼底划过一抹涩然,拍了拍鬼卿的肩膀,迈步离开,低不可闻的叹息被风轻轻吹散。 安静了,鬼卿顿时觉得整间屋子空荡得可怕。 他搁下笔,转动轮椅走到门口,望着外面朗朗的晴空,仿佛透过云层看到了心中的倩影,他不由得勾唇露出温柔的笑弧…… · 宫中的耳目比瘟疫散播还可怕,白苏还没从繁缕苑回到关雎宫,整个后宫的人均已知道她获得圣上批准,出宫归宁的消息了。 景华宫,苏妃养伤的这些日子,皇后的日常功课又怠慢了,就比如今日…… “不练了!”坐在矮几铺张成的书桌前,降香把毫笔一扔,鼓起腮帮子以双手托住,闷闷不乐。 小茴过来弯腰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笔,再回到她身旁把毫笔搁放在笔砚上,“娘娘可是练乏了?” “唔……这字练得好无聊,虽然以前本宫也不怎么喜欢,可是有苏妃陪着本宫练,本宫倒觉得没这么无趣!小茴,苏妃的伤快好了没有?”提到苏妃,降香倏地脸色发亮,抓着小茴着急的想知道,这是她每天都要问的事。 “娘娘,待奴婢去打听一下,回来告诉您可好?”小茴笑着哄道。 “不必了!”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是宸妃。 她带着迎春款款来到降香面前,福身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吧。”降香有些无精打采的摆手,这个不是她想见的人啊。 “娘娘,臣妾知道苏妃现在在哪儿,但是,在这之前,你先听臣妾讲一个故事,臣妾再把苏妃的去处告诉你如何?”白薇加以温柔的笑着诱哄。 “什么故事,快说!快说!”说完好说苏妃在哪! 降香着急的上前摇白薇的手,白薇微微一笑弯下身道,“娘娘先屏退所有可好,这个故事只有娘娘能听喔!” 着急想要找白苏玩的降香,听信了她的话,立马挥退左右,“小茴,你们都下去吧,别妨碍本宫听故事。” 小茴有些不放心的顿了一下,最后在宸妃凶狠的一瞪之下才赶忙带人退了出去。 空旷的景华宫里只有白薇和降香两人,以及时缓时快的故事讲声。 “娘娘想不想像故事里的人一样被人用性命保护着,那样很幸福。”白薇把故事编得简单易懂,里面说的无非是一个孤儿突然在危难时机被人用性命保护,最后那个孤儿感觉自己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的意思。 这故事就是专门为了自小就丧失双亲的皇后所编!谁都知道小皇后最缺人疼爱,而白苏接近皇后,让皇后依赖她的目的也达到了,现在她就要利用皇后对白苏的依赖陷害她!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想!可本宫不需要别人保护啊!”降香托着腮,偏了下脑袋道。 “那娘娘不想知道苏妃是否能像故事里的那个大姐姐一样,在危难时候对娘娘挺身而出,以性命护住娘娘吗?”见皇后还不上当,白薇耐着性子继续哄骗。 “想啊!上次本宫就因为听信了奶娘的话,假意对苏妃凶,差点惹苏妃生气了!本宫不想再惹苏妃生气,苏妃一生气就没人陪本宫玩了!”降香飞快的摇头道。 “娘娘,无妨的,您是皇后,就算您真的做错了事,苏妃也不敢生您的气。您不是一直想知道苏妃对您是真好还是假好吗?眼下机会就来了啊,还可以玩呢!” 降香愁着小脸纠结了下,最后在白薇的甜言蜜语里相信了,点头答应了她。 “好!本宫要做故事里的小姑娘!可是……这是在宫里,根本不会有打劫的土匪。” “娘娘不是一直想知道苏妃的去处吗?苏妃这会正收拾着包袱,要出宫回娘家呢!娘娘可以偷偷的藏在马车里头,到时候臣妾再暗中安排一些人扮成土匪拦下你们打劫,一来可以试探苏妃对娘娘是否出于真心,二来娘娘就可体会那种故事里所讲述的幸福了,还可以出宫去玩,宫外可好玩了呢!娘娘自小就在宫里长大,没出过宫吧?” “可以出宫去玩?那太好了!本宫从来没出过宫,快!快带本宫去找苏妃!” 在白薇说得口沫横飞下,小皇后终于彻底被她勾起了玩心,这小小屁孩,要摆平她还不容易! · 太和门内,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层层垂幔将车厢遮得密不透风。 白苏穿着淡色的月华裙,身上披了件御寒披风,与剪秋款款而至。只是,竟意外的看到白薇站在马车旁,似乎正不耐烦的等她的到来。 “妹妹,本宫这儿有些礼物要带回去给家人,你不介意替本宫捎一趟吧?”白薇指着地上的木箱子道。 刚站定的白苏仿佛感觉到一道瘆人的目光追着她不放,她抬眸凌厉的警告了眼站在那里的龙修,可龙修却没有她以为的一直盯着她,而是认真的指挥着几个要随他一起护送她归宁的侍卫。 她希望,真是她多心了。 “自然不介意!只是,这箱子本宫要亲自验过才行,姐姐介意吗?”白苏收回视线,微微一笑,走到那木箱面前,道。 “妹妹随意!”白薇大方的摊手。 白苏让剪秋把箱子打开,里边只是一些绫罗绸缎,以防有诈,白苏还是亲自弯腰,伸手翻了翻绸缎,可是什么也没发现,她心下起疑,却也无迹可寻。何况,她出宫的时间有限,于是就罢了手。 “呵……姐姐可真有心,这么快就担心家里人不够衣服穿了,就算白家真的落魄到这地步,二娘的娘家可是京城第一皇商呢!”不明白薇葫芦里卖什么药的白苏,冷冷讥笑道。 “宫里的绫罗绸缎可是上上等,即便是京城第一皇商也未必有幸看得到,既然这些衣物本宫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让妹妹带回去,让本宫的娘研究研究,养养眼也未尝不可?” “姐姐说的是!本宫还得抓紧时间,你放心,姐姐托的东西,本宫会送到二娘手里的!” 白苏没时间再跟她唇枪舌战一番,挥手,转身命人起驾,而此时,白薇的箱子已经由她的人事先搬到马车上去了。 “娘娘且慢!待微臣亲自检查一下马车方可坐!”就在白苏要上马车时,龙修倏然制止了她,走过来就要伸手去掀开车帘。 正为奸计得逞而得意的白薇在见到龙修突然来此举,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还好……白苏下一刻就帮她的忙了。 “不准!”白苏想到他要上她待会要坐的车厢里去查,一股恶寒打心里涌起,脱口而出喝住了就要跨上马车的他。 “这是微臣职责所在!还请娘娘见谅!”龙修坚持。 “龙修,你胆敢不听本宫的命令!若你执意要上去,那本宫今日不归宁便是!皇上那,你想如何交代就如何交代吧!”白苏冷冽的丢下话,转身就走。 龙修身形一闪,已经拦在了白苏身前,单膝跪地,掷地有声的妥协,“微臣知罪,请娘娘上马车!” 白苏早在他过来的时候,后退了一步,像逃开什么似的,在剪秋的扶持下,快速上了马车。 白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看着马车缓缓穿过太和门,驾离皇宫,她唇角勾起阴冷的笑。 白苏,好像特别怕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呢…… · 白苏一开始就没想过皇上派给她的护卫竟然是龙修,她当然不会觉得这是一种荣耀,皇上早已对她起了疑心,想必是让龙修暗中监视她的一言一行吧。 白苏冷冷瞪着马车外策马在前方的龙修,紧攥双拳,满腔的恨意无处可发,马车外的龙修专心留意四周的同时也感觉到身后射过来的利光,如芒刺在背。他真的不懂,自己何时得罪这苏妃了,怎每次见面都恨不得见他千刀万剐似的? 但愿这一路上能无惊无险到达白府,否则依苏妃这不配合的模样,可就危险了。 马车缓缓行驶在宽敞的道路上,他们没有从大街走,而是走另一条较为冷清的路,一来可以避开乔装在百姓里的刺客,二来就算真有刺客,动起手来也不怕会伤及无辜。 然而,就在马车将一座座富贵人家的院子倒退过去时,倏然,一股不寻常的风在四周拂起,龙修即刻勒住了马儿,大喝:“有刺客!护驾!” 马车紧急刹住,车厢里的白苏险些不稳的撞到门板,她撩开垂幔,只见,几名黑衣人嗖嗖的从别家的院落里嗖嗖现身,持剑直劈马车。 龙修飞身过来,一把挑开了直逼白苏的利剑,匆匆撇了眼白苏,确定她没事后这才全心应战。 他与两名刺客在马车边打得激烈,生怕马车里的人被吓到,他想把刺客引离马车一些,可是刺客的目的就是马车里的人,就像附骨的蛆,打来打去,始终缠在马车周边不走,一有机会就对马车里戳刺,劈砍! 此时,他被逼跃上马车车顶,在上方利用轻功与刺客交起手来,可是敌人来势汹汹,他抵挡得了上边,抵挡不了下边。 这种情况下,白苏冷静的带着剪秋跳下马车,另辟出路,只是,在龙修为她们奋力抵挡下两人好不容易逃下马车,马车里倏然传来一声稚嫩的呼救声,震住了白苏的脚步,不容她做一丁点的思考,她用力推开剪秋,飞快折回去,拂开车帘,果然看到一颗小脑袋颤颤的从箱子里探出来。 “快出来!”白苏威严的喝道,伸手助她出了箱子,抱她下马车,才刚站定,一道利光朝她们狠戾的当头劈下。 “嘻嘻……来啊,来砍本宫啊!”降香以为还是在做戏,高兴的挣脱白苏的手,跑到刺客最多的地方去。 “皇后娘娘,小心!” 见到降香跑了,追着白苏的那黑衣人竟收了剑,转向追上去,白苏这时才知道这刺客是为皇后而来。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皇后不能有事! 不知哪来的力量,她竟能赶在利剑把皇后劈成两半的时候,跑过去将皇后拉到怀里,以身护着。 她想,这次,若老天再眷顾她一次,让她们都能相安无事,她回宫定然不会放过设这个局的人! 就在一把把利剑朝她劈下的时候,一道剑气势如破竹的劈过来,锵锵几声挑开了那些朝她们劈下的利剑,只是还有漏网之鱼…… 千钧一刻,龙修身子一旋,横臂挡在她们身前,手臂上被砍了长长的一刀,血流如注。 那些刺客见自己这方也伤亡惨重,立马撤了。 “两位娘娘可有受伤?”龙修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虽是这么问,目光却紧盯在白苏一人身上。 危险解除,带来的几个侍卫武功虽然也不弱,但是刺客也不差,都伤的伤,死的死。 “皇后娘娘只是受了惊吓,没事。”白苏的目光淡淡的掠过他手上被砍得很深的伤,刻意无视他渐渐失去血色的脸。 龙修不禁摇头苦笑,明知道他最主要问的是她…… 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主子起了不一样的情愫,龙修真想马上抽自己两巴掌,如果他的手此刻没受伤的话估计真这么做了。 白苏抱着吓得两眼瞪得发直的皇后放到马车里,然后,井然有序的指挥所有人互相帮忙包扎。 直到……视线不得已再落到龙修身上,他已经撕下布块绑住自己的伤口了,算不上是包扎,只是随意紧绑了一下,不让血流得更快而已。 她一下子心生不忍,正要开口让剪秋过去为他重新包扎,他却已经靠着剑撑地而起。 “以防刺客再回来袭击,速速护送两位娘娘到白府!”浑厚的声音带着无比威慑命令手下负伤前行。 很快,又重新坐在马车里的白苏,将皇后拥在怀里,轻拍安抚,脑海里却全都是方才龙修奋不顾身护住她们的画面,以及他不顾自己身负重伤,坚决要将她们马上护送到白府的模样,淡淡的敬佩在心中油然而生。 为何这样一个铁铮铮的硬汉子,会干出那种采花贼的不齿勾当? …… 接下来的路,总算安然无恙的到了白府,白府门前早就站了一排又一排的人迎驾。 一下马车,白苏第一句话便是命人去请大夫,让下人安排这些受伤的侍卫落脚。 交代完后,白苏这才发现自己的爹在身边屡次欲言又止,正当她想要问他想说什么时,紧随在她身边的小皇后扯了扯她的衣角。 “苏妃,本宫可以进去了吗?”她站得好累,她好想喝茶,出宫一点儿也不好玩,宸妃骗人!故事里的小姑娘一点儿也不好当! “嗯,娘娘,臣妾带您入内。”看着小皇后无精打采的脸,白苏无奈只好暂时把疑问搁下,牵着皇后进府。 然而…… 就在一大一小从府门一路到达大厅时,看到大厅的主位上正坐着一个人,顿时,脚步被硬生生的吓愣了…… 重温旧梦(10000+精彩!必看!)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然而…… 就在一大一小从府门一路到达大厅时,看到大厅的主位上正坐着一个人,顿时,脚步被硬生生的吓愣了。 “司隐哥哥……”降香震惊的“咦”了一声,随即,扬起欢乐的笑容甩开白苏的手,飞奔进去。 白苏看着气定神闲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在看到皇后后明显一怔,冷厉的目光不谅解的扫了她一眼,方缓缓站起,展开双臂抱住他的小皇后,高高举起,笑得一脸亲和媲。 他金冠束发,内着浅白色丝绸锦衣,外套一件淡金色长袍,全身上下无不彰显他的高贵不凡丫。 原来,这是爹方才在她一下马车就一直想要提醒她的事。 可他不是该在皇宫里吗?怎会先他们一步到了白府? 好在白薇入宫那日起,爹就下令让白府上下所有人凡是看到她便唤她二小姐,看到白薇就称为三小姐。不过,而今,她以皇妃的身份归宁,他们对她的行礼称谓自然只能是‘苏妃娘娘’!如此一来,即便方才她在府门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全都入了他的眼,他也无从怀疑。 “臣妾见过皇上!”白苏带着防备再度起步融入正笑得开心的两人。 “在宫外,无需如此多礼!”尉司隐收住笑容,放下白苏,脸上有薄怒之色。他方才听到她在府门外有条有序的安排伤兵,他不禁觉得可疑,这样一个思路清晰,脑袋精明的女子为何在他的后宫里默默无声的待了将近一年? “谢皇上!”白苏款款起身,站到一边等他开口。 尉司隐冷扫了眼她裙摆上沾染的血渍,道,“苏妃,你胆敢私自带皇后出宫,若皇后身上少了一根汗毛,这罪你当得起吗?” 降香第一次见到如此盛怒的司隐哥哥,她虽害怕,却也选择躲到了他身后,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好克制住心中的害怕,圆溜溜的眼珠子对白苏投去愧疚的目光。 司隐哥哥正因为她偷逃出宫而生气,她不能再乱说话了,若是让司隐哥哥知道是她事先趁苏妃没来就已经躲在马车里,待箱子搬上来后再钻进箱子里逃出宫,司隐哥哥一定会更生气,更生气就不要她了。 “臣妾斗胆请问皇上一句,若皇后娘娘出了事,皇上是否会问罪于白家?”白苏冷冷勾唇的反问道,把候在殿外的白振峰吓得心魂俱颤。 苏儿这般问可是大不敬啊! “你说呢?”尉司隐眸中闪过一抹肃杀。 “所以,臣妾即便是死也不会让皇后娘娘在臣妾的眼皮子底下出半点差错!”白苏掷地有声的道。 她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对他发誓,为了保护白家,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好在有惊无险!关于私带皇后出宫的事,待朕回宫后再想想该如何处置你!眼下,你好不容易归宁一趟,该是迫不及待要与家人团聚,下去吧!”尉司隐按下心中疑虑,挥手道。 白苏面无表情的欠身行礼,退到门外,与白振峰等人告退而去。尉司隐以为会看到她脸上乍然欣喜的笑颜,未想到她竟然只是遵命般无声退下了。 “司隐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是香儿不乖,香儿不该出宫的。” 白苏走后,降香看到尉司隐揉了揉眉心,并没有说话,她怯怯的小小扯了扯他的衣服,可怜兮兮的低头认错。 稚嫩的童音一下子纾解了尉司隐隐隐跳动的额角,他知道自己吓坏他的皇后了,于是,瞬间重展笑弧,弯下身将她再度抱坐在手臂上,“朕是在生自己的气,都是朕不好,一直没带香儿出宫玩过,待朕把事情办完,就带你上市集玩可好?” 说话间,他已经抱着降香出了大厅,正巧碰上去跟龙修了解情况的陆英回来了,时间估摸得刚刚好。 “皇上,龙大人说待会自会过来亲自向您说明事件经过。”陆英受委屈状的扁着嘴回禀,做家仆打扮的他,若不出声,定然也是女子眼中的文雅公子哥。 这龙修就爱看他跑来跑去,最后一无所获的回来复命,他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这姓龙的,以至于两人要共侍一主,暗中较劲了不知多少年也没分出个上下。 尉司隐一点也不稀奇陆英带回来的结果是这样,因为龙修即便是受了伤,若是知道他在此,爬着也会先爬来见他。 “香儿,陆英先带你到处转转,朕待会来找你。”尉司隐完全不给降香选择的机会,而是直接下了决定,放她落地。 “那司隐哥哥不能让香儿等太久喔!”降香被陆英牵手离开时,不忘回过头来叮咛。 尉司隐挥手与他的皇后告别后,笑意顿时消失,负手朝后院走去。 ・ 白振峰将白苏带到了书房,并且命人在外守着,若见到皇上,立马来报。 书房里,除了白振峰与白苏,还有白家总管,这种时候更是少不了石氏了。 石氏打从听到白苏今日归宁的消息,心中的报复心早就使她按耐不住,当下立马找到白振峰,嘤嘤的哀求白振峰替她做主,也提醒白振峰别忘了他们上次在书房的谈话。 “爹,女儿有话要跟您说,可否先请二娘和周叔出去?”两扇门紧闭而上,白苏面色凝重的开口。 周叔是被诸位白家长老推选出来的白府管家,誓死效忠白家,白家在,他在,白家亡,他亡! 可纵使再忠心,她此趟出宫来要说的事还是少个人知道为好。 “爹也有话要问你!待爹问清楚后,你二娘和周叔自然会离开!” 一进房就负手背对着白苏而立的白振峰,倏地回过身来,他那过于严厉的表情让白苏怔了怔。 多久了,爹多久没用这种如利刃般锐利的眼神看她了。打从她十三岁那年没再到西院去,打从她没再与白薇有任何牵扯,所以,爹平时看她的眼神也就淡淡的,但是有欣慰,而今,她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骂她不成器的爹,以及那刺骨般失望的眼神。 她想,她是该知道的,二娘回来必定会跟爹告状,可当时她想,爹不会相信她的话。 难道,这徐娘半老的石氏依然可以三言两语就能让爹乱了判断力吗? 白苏扫了眼屋内的每一个人,最后疑惑的停在白振峰身上,“爹,娘呢?为何没见我娘?” 娘若知道爹此次叫她进书房是为了问罪,必定担心她斗不过石氏,护女心切的她绝不会不在场,除非,她没在府里头! 前世,还在府里头的时候,每当她受了二娘的虐待,娘就恨不得替她出头,可碍于爹,她并没有!于是,她总是苦口婆心,一天到晚的劝她做人不能太善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是她从小到大从娘的嘴里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可她偏生不信,只当她们平日相看两相厌惯了,心里不平罢了。 重生后的她彻底改观了,再也不为善,前世那杯鸠毒已经将她的那副菩萨心肠给毒没了,今世,她的心里装的是一杯鸠毒,一杯随时都可以致命的鸠毒! 因此,才有那日的栽赃陷害!是,她已经彻底没人性了,就算仅有那么一点点,也被恨不得她死的白薇彻底抹去了。 白振峰泰然严肃的脸微变了下,目光不动声色的与颤抖了一下的石氏对上,以眼神警告她不许乱说话! “爹,我看到娘的信了,只有寥寥几字无法解我思念之心,娘现今何处?”没得到回答,白苏再次焦急的问道。 “你娘有事要忙,她在忙什么,你该清楚得很!”白振峰冷冷不悦的道。 闻言,白苏担忧的心顿时释然了,娘在忙着照顾明儿,若是这样,她就可以宽心了。 “女儿清楚了,爹可以继续您方才要问女儿的话了。”只要确定娘没事,石氏要怎么怂恿爹审问她,她倒不怎么在意了。 “好!跪下!” 白振峰开口就是这么一喝,白苏讶然的发愣,“爹,您说什么?” “你没听错,为父要你跪下!”白振峰声音又提升了几分,增加威势。 白苏不敢置信的摇摇头,冷冷扫了眼不知何时已经站到爹身边的石氏,讥讽的嗤笑,“爹,你确定要我跪吗?” “怎么?仗着自己在后宫得了几分圣宠,设计陷害你二娘,殴打你二娘还不够,现在连为父的话都不需要听了?”白振峰实在不愿意相信他一直寄以厚望的女儿竟已变成这番模样,方才,光是听到她突然打断他的话,屡次开口追问她娘的事就可看出,这个女儿,当真变了,眸中不再纯真,而是盛载了满满的心机狡诈。 白振峰这番无情的话显然激起了白苏的怒火,打从进来这书房,知道爹要审问她开始,她本来就对他没抱太大希望,现在,失望是自然,但没有想象中的剜心。 “是!我是让人打了她,那是她该打!相比从小到大我在她那受到的皮肉之痛,那几个耳掴子还不够我解恨的!” 白苏此时,仿佛完全被仇恨附了身,那双清澈的美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就好像,连最后一个依靠也倒了那般冷然,却不绝望,反而像是即将就要化为灰烬的星火,突然又奇迹般疯狂燎原。 石氏狠毒的瞪了眼跟她翻旧账的白苏,然后看向白振峰,正欲要开口解释,可下一刻…… “逆女!”白振峰勃然大怒,举手就朝白苏的脸打下去,白苏也不避不闪,就这么睁大了眼冷漠如霜的等着这巴掌落在自己脸上。 可是预期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关键时刻,他在石氏满脸得势的时候罢了手,背过身去控制急火攻心。 “老爷,你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她今日如此大逆不道的顶撞你,不教训教训她,她倒真把白家的家规忘得一干二净了!”石氏仗着白振峰不敢拿她怎么样,挽着袖子上前想趁他怒气未消以前,先将她在关雎宫受的那九个巴掌,以及回府后又受丈夫的那一个连本带利讨回来。 “石氏,你敢打试试!本宫倒要看你如何向皇上交代!”白苏威严的喝住了扬手就打上来的石氏,她当然不会以为爹是临时心软了,而是,顾虑到皇上此刻就在府中,若她待会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出去,皇上问下话来,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罢了。 呵……真可笑!她最亲的人要伤害她,偏偏是她最恨的男人救了她! 石氏不甘心的收了手,她只顾着雪耻了,倒是忘记皇上正在白府里。 这贱人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归宁自己会报仇,所以才不知道使了什么诡计把皇上一道骗到府里来,好为她撑腰是吗? 薇儿在做什么?难道就拿这贱人一丁点儿办法都没有吗?再这样下去,皇宫里很快就传出最受宠的人是白苏了! “苏妃娘娘,你看清楚这是什么?若你觉得自己还是白家人,见到玉印该知道怎么做!”白振峰怒着脸再度回过身来面对白苏,手上已经多了一枚梅花玉印,玉印上刻着一个凌厉霸气的‘白’字。 白苏在心底发笑,是不是自己的心真的已经麻木了?看到她爹竟如此针锋相对的唤她一声‘苏妃娘娘’之后,又拿出玉印来打压她,她竟然一点儿心痛的感觉都没有? 玉印在白家就等同御玺,见玉印如见掌权人,必须得行跪礼,以示玉印在白家的威望。 “爹,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当白家人,更不想当白家大小姐!”因为,当白家人好累,背负着几百年历代皇帝的猜忌,誓死保护白家,凡事都以白家的安危为第一位。 白苏说这句话也不是纯粹的哀怨,也是一句醍醐灌顶般的提醒:她,是白家大小姐!是白家大小姐,也就只有她持玉印让别人下跪的份! “苏儿,你真叫为父失望!”白振峰看着这个完全变了的女儿,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既然现在薇儿大小姐的身份已经得到了天下人的认可,那薇儿就当永远的白家大小姐吧,你而今的言行举止,都不适合再执掌玉印,掌管白家一族,从此,无论是在白家还是在外头,你将是名副其实的二小姐!各大长老那里为父自会去交代!” 闻言,石氏如光焕发,她没想到自己一再的逼迫竟能得到这般意想不到的效果,若薇儿真正执掌了白家玉印,那在这白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她也会如同皇宫里的太后一样,享受着至高无上的礼遇,和所有人目光上的膜拜。 白苏身子微微踉跄了下,惨白了脸。看着眼前这个铁面如山的男人,她努力想要扬起一抹讥笑,却怎么也做不到。 “敢问爹,拿什么理由去跟白家长老们交代?”就因为一句‘她变了’,所以就抹杀她一心想要保护白家的决心吗? “其身不正!” 铿锵有力的话毫不留情的狠狠砸在白苏身上,砸得她快要窒息。 她重生归来,只为了保护白家而活,只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而活,为何却落得这么个不清不白的骂名? 难道,她为前世受苦的自己讨回一点点的快意也错了吗? “老爷……”一直没说过话的周叔忍不住想要阻止他的老爷做出此等决定,可是白振峰摆手,没再让他说下去。 若真让玉印由二小姐来掌管,只怕白家离衰亡的日子不远矣!他打小就守着两位小姐长大,她们各是什么性子,他自是再清楚不过。大小姐虽然看起来恬淡寡欲,太过温柔心善,别人都觉得这样柔弱的她不适合执掌玉印,可是他知道,大小姐冷静聪慧,善恶分明,处事果断。相比之下,二小姐就差得远了,二小姐为人斤斤计较,锋芒毕露,霸行永巷,急于求成,一心只想赢过大小姐,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盼头? 老爷啊,你可不要让怒火蒙蔽了心啊,否则,只会在白家的历史上留下骂名! 唉!谁叫他只是白家的管家呢,所谓管家,也就只管家里的大小事务,若当家信得过他,肯听他的话固然好,而今…… 白家的未来堪忧了! “哈哈……好一个其身不正!”白苏倏然讽刺大笑,冷眸一扫,巍然拂袖,手指指过石氏,再指过她打小就尊敬的周叔,最后,直直的指向房门,“本宫的罪已审问完,也有了判决,你们两个,下去!” 她以皇妃的身份威严的命令道。 “老爷,你看她……”石氏正在兴头上,在得知自己的女儿就要成为白家的掌权人后,看到白苏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她走过去拉过白振峰。 “苏妃娘娘叫你们下去就下去,还磨蹭什么!”白振峰极度反感的甩开石氏,背过身去,再而已不愿面对令他失望的白苏。 周叔只是带着些许期望看了眼白苏,便打开门出去了,石氏无奈,也只好扭着丰臀回避。 反正白振峰都已经那样说了,这白苏任她再磨破嘴皮子也没用!她得赶快写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薇儿才行!有了玉印,以后无论在白家还是在后宫里,都是她们母女横行的天下了! “爹……若您早觉得白薇才是最适合守护白家的人选,那您当年就应该早些跟我说,我会二话不说的让出白家大小姐的身份。可是……今日,就因为一句‘我变了’而彻底否认我所有的努力,在我终于不惜一切,没心没肺的想要为白家重活一次的时候……” “……” “爹,过去我不争,不代表我不会争,我不斗,不代表我就任人欺负,而今……我只是想为过去的自己讨回一点点公道,这也错了吗?” “……” “爹……这一次的我,有仇报仇,以暴制暴!即便白家不再承认我,我也一样!这是我从地狱里爬回来后唯一的选择!狠……是我唯一的出路!” 白苏说完这些话,白振峰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身来看她,她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从腰间取出一封信,走上去放到书案上。 “爹,如女儿让您失望了,是女儿不孝!您气女儿没关系,但是女儿恳请您日后好好善待娘,如果有一天,娘脸上的笑容渐渐没了,那必定是这个家在折磨娘,到那时候,女儿恳请爹赐娘休书一封,虽然史上还从来没有晚年休妻的事情发生过,白家历代也没有过休妻的先例,但是……爹,明儿已经少了女儿这个母亲的作陪了,女儿不希望明儿日后没有一点点的亲情伴他成长……”因为,若真是白薇掌权,她又身在皇宫,母亲.日后的日子必定会被石氏欺压。 白振峰还是没有回过身来说话。 “女儿也恳求您,好好待明儿,最好再也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他的娘……” 白苏微微哽咽了下,背过身,抬手在打开门前,深深的留下话,“爹,保重!” 拉开门,她挺直背脊,带着满心的沉重离开了。 本来只是为了让白家避免一场危机而出宫的,没想到,最后竟会是父女俩的决裂。幸好,她知道皇上派龙修随行后,生怕没机会与父亲独处,所以把详情都写在娘写给她的那张寥寥无几的信里了。 希望,爹还不至于糊涂到把这件事交给即将掌管白家的白薇处理吧。 书房里,白振峰手里拿着信,年迈的身躯颤抖的从桌沿滑落在地,老泪纵横,满脸的悔恨,满心的疑惑。 悔恨的是――他这一生,只怕再也无法好好善待她的娘了;疑惑的是――他的女儿为何说了那些句句暗藏玄机的话,且还把话说得如此离经叛道。 她,到底是怎么了? 有仇报仇,以暴制暴?这是一个女儿家该说出口的话吗? ・ 白苏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一路跑回东院,那是她和她娘的住所,虽然娘为正室,可以与爹同住一屋,可是爹也允许娘在东院有自己的屋子。 “吱呀!” 推开自己闺房的门,再关上,她倚着门板滑落蹲下,将脸埋在膝盖里,任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汹涌而落。 “起来!” 门窗紧闭,光线微暗的屋子里,白苏愣是没想到会有人待在自己的闺房里,而且这声音…… 她被粗鲁的扯了起来,有力的大掌将她按在门板上,也证明了她的猜测,也让他看清了她。 “怎会是你?”两人异口同声。 尉司隐放开了她,手中的羽扇取代上前,轻轻挑起了她的下颌,借着外边的光线,他看到一张花颜上布满泪痕,甚至还有来不及止住的泪珠自她美丽的双眸里滑落。 她看起来是那般伤心、绝望、这么的楚楚可怜,这么的荏弱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纳入怀中。 不是忍不住,而是他的下一步动作已经这么做了! 长臂不经使唤的伸出,将她狠狠揽入胸怀,用自己宽阔的臂膀保护她,不想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白苏知道这是他的同情,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同情,何况,他向来自诩是天下最怜香惜玉之人,见到她在他面前这般梨花带雨,他又怎舍得漠不关心? 笑着挤出还充满在眼眶里未落完的泪,她推开了他,这个不该她接受的胸怀,在心动以前,毅然推开了他。 她镇定的取出锦帕当真他的面拭去脸上的泪痕,再抬头,已经恢复了一张极为冷艳的脸。 “臣妾没想到皇上会在这里,臣妾适才失礼了。”弯腰福了个身,柔柔的嗓音里还带着刚哭过的哽咽。 “你,因何而哭?”尉司隐伸手虚扶起她,十分自然的为她拨弄她乱了的发丝。 “谢皇上关心,臣妾只是思母心切。”白苏微微侧开头,有拒绝他碰触的嫌疑,又再拿她求得他甘愿放她归宁的理由再次搪塞了他。 “仅是如此吗?师母不在府里?”尉司隐的手微微顿在半空了下,随后收回了,放至后背,却悄然握成拳! 师母…… 如他不是皇帝,按礼,他该尊称一声‘师母’的女人,竟曾胆大包天的想要设计他! “不在。”白苏先是点了头,应他的第一个问话,再回答他第二句。 简练的两个字已代表她不想多谈,若不是看在她方才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尉司隐想必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 藏在身后紧攥成拳的手缓缓松开。 “那你可否告诉朕,思母心切的你为何会出现在这东院,且还进了这屋子?据朕所知……这屋子……” “是姐姐的!”白苏恍然记起自己该要掩藏的真相,急忙脱口而出,回应她的却是锐利的俯视,她故作镇定的道,“臣妾久未回来了,再加上方才情绪不佳才弄错了方向,打扰到皇上歇息,是臣妾之错,还请皇上见谅。” 当年白薇虽然冒用她大小姐的身份入了宫,可是她们的闺房仍然没变,一个住西院一个住东院,所以,皇上今日会把她的闺房当成是白薇的来歇息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为何他会跑到这后院来歇息,只要他一声令下,整个白家还不得为他备置上等客房? 还是……他就连出一趟宫也忍受不了短暂的分离之苦,所以特地来白薇的房间睹物思人一番? 可惜……他走错地、入错屋了,这屋子里的每一景每一物都是她亲自布置的,就连花厅里最吸引人的那座屏风,上面的《锦瑟》也是她亲手所绣,绣了一首诗,再加以彩蝶翩飞点缀,以独特的疯勾绣和斑斓的绣线,这副屏风绣便完成了。 “无妨,朕方才也是沉浸在一首诗词里了,本来早该离去的。”尉司隐行至那副摆放在画桌后的屏风前,启齿朗朗念出了上面的几句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白苏静静的听着他吟诗,他的嗓音是她至今为止听过最好听的,由她所作的诗从他嘴里饱含七情六欲的吐出,她仿佛觉得屏风上所绣的彩蝶被唤醒了,真正的翩飞在她眼前。 “想不到这诗竟作得如此入人心扉,吟起来有种别样的意境,以及充斥在心田的淡淡哀怨,一首诗仿佛感叹了这世间种种的无奈。不知当时做这首诗的人在何种遭遇下才令他有如此感慨!” 尉司隐尚未登基为帝前也喜风花雪夜,与人吟诗作赋,赏花煮茶,可惜……在登基为帝后,这样的机会便少了,他也必须收敛心性,做好一个皇帝该有的形象。 今日,听到苏妃跟他提及要出宫归宁,连他也有了出宫的欲.望,于是便带着陆英先他们一步来到了白府。 白府,这里有一个地方,有一个人,是除了‘她’以外,唯一一个给他带来的那种身心交会的感觉,就好像两个人的灵魂不经意的碰撞到了一块,瞬间,绚烂多姿。 “那时的她应该是看透了什么,也经历了此生不该她经历的事情的时候所作的吧。” 这首诗,是她失去清白之后所作,万念俱灰,他说有哀怨,那时,对她来说,岂能不哀,岂能不怨?甚至还有过轻生的念头。 也因此,这首诗并不是如他所想的这般美,这首诗只不过是她以一种精神寄托的方式绣在屏风之上而已。 …… “苏妃的语气如此哀伤,是否也觉得身临其境?”尉司隐走过来,牵起她冰凉的手,带她靠近一些。 “身临其境……” 白苏呢喃着他的话,那久远的梦魇之夜就这么被轻易打开,每一个画面都清晰的晃入她的脑海。 那夜,为爹祝寿完的她,只身一人提着灯笼回房,因为那夜是爹五十大寿的寿筵,来的都是非富即贵,大有来头的人,一点儿也怠慢不得,见府里的人手不够,她便让贴身丫鬟留在前院帮忙。 她没想过,平日里连一只乌鸦都难以飞入的白府,当夜竟来了个采花贼,就藏在她的屋子里,等她入网。 推门,前脚刚迈入,一股强劲从里边袭来,将她扯入了黑暗之中,门关上,灯笼被残忍的隔绝在外,烛泪泼地的那一刻,就已经预兆了她的下场。 她想要挣扎,想呼喊,可是,她的唇被牢牢堵住,叫不出……她奋力挣扎的手被紧紧扣到身后。 圆桌上的茶具被挥落,她被沉重的身躯压在圆桌上,身上的衣物正一件件离开她的身子,她好想咬牙自尽,可是他似乎洞悉了她的意图,含住了她的舌,再也没给过她机会…… 圆桌,圆柱,随后,是靠窗的坐榻…… 他没有给她喊的机会,或者,那时候她已经心如死灰,早已被折腾得没力气喊了…… …… “不!” 白苏倏然凄厉的大喊,失控的上前推到了那座几乎有她一人高的屏风,尉司隐见不得这么美的屏风被毁坏一分一毫,飞快出手挡了下来。 “苏妃,你突然间闹什么闹!不想看大可直说,在朕面前耍什么脾性!这里是宸妃的房间,朕容不得你胡来!”把屏风小心的立好,尉司隐沉着脸,怒狠狠的喝道。 重临旧梦之地,这屋子里其实没多大改变,只是那夜他们纵情欢好的坐榻没有了,反而摆上几盆与这屋子里大不相宜的巨大盆景,他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在看到这座屏风后,总算弥补了他心里那小小的遗憾。 并不是真的因为宸妃,而是……这里的东西,他不想被人随意破坏。 白苏在他冰冷的低吼声中从噩梦里惊醒,她脸色苍白胜雪,额上冒着细微的冷汗,身子始终控制不住的在微微颤抖。 她怕!即使,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前世的她已经随着她的死而结束了,这一世是重生的自己,没什么可怕的,可是,她还是害怕! 当年,发生那件事后,她都搬到娘亲那屋去睡了,很少回自己的闺房,即便后来把坐榻撤掉了,换上了盆景,即便用屏风挡住了,她还是克服不了那种恐惧。 “皇……皇上,容臣妾告退!”她颤着声,简单的行了个礼,便转身,快步上前打开.房门,可是,她的手好像怎么也使不上劲,就连这么一扇轻薄的门扉她都打不开。 她讨厌这样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如果那一夜,她再多点劲,也许就能推开他,也许…… “苏妃……” 温热的大掌突然从后搭上肩膀,白苏却觉得这只手阴冷得让她遍体恶寒,如蛆附骨。 “不要!”白苏反应激烈的回过身把放在肩上的手挥开,双手本能紧紧环在胸前呈保护状态。 “莫怕,朕方才……不是有意要吼你的……” 尉司隐以为她是被自己方才的怒吼吓着了,于是改为柔声安抚,方才他在身后看到她的身子不停在颤抖,就连开个门都显得那么无力,那一刻,心中所有因她而起的怒火全都烟消云散了,他只想上来帮她开门,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会如此激烈,挥开他的手力度是如此之大,仿佛他是蛇蝎猛兽扑身似的。 再看到她全身防备的模样,如此满脸无助的她竟让他心生不忍,心中有那么一股冲动,想要为她出头,将那个欺负她的人揪出来狠狠教训一顿。 可……好像害她变成现在此番模样的人正他自己,难不成要他堂堂一个泱泱大国的皇帝当着她的面揍自己两拳? --- 咳咳……此章沿用了李商隐的【锦瑟】,改成为女主所作,纯属虚构哈,是李商隐粉的亲莫怪莫怪!还有……这里的锦瑟可能与现实中的锦瑟所表达的意思有所出入,大家也不要计较哈! 昨儿个初没在文后面唠叨,结果,咖啡也少了,留言也没了……原来都素冷漠的娃儿啊,初忧桑的咬着小手帕,委屈的遁走了…… 死过一次的人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再看到她全身防备的模样,如此满脸无助的她竟让他心生不忍,心中有那么一股冲动,想要为她出头,将那个欺负她的人揪出来狠狠教训一顿。 可……好像害她变成现在此番模样的人正他自己,难不成要他堂堂一个泱泱大国的皇帝当着她的面揍自己两拳丫? 这时,阵阵脚步从外边纷沓而来,白苏心里定了定神,紧环在胸前的手慢慢松开,面容苍白不已。盈盈抬眸,她看到一张俊朗无俦的脸正紧锁在她身上,两道浓眉微微蹙起,瞧见她抬起头后,紧抿的薄唇便微微上扬了。 是了,他定是在嘲笑她方才的狼狈,无论是在宫中,还是在宫外,只要他逮到机会,定会好好取笑捉弄她一番。 方才,她那狼狈的模样对他来说无疑是正中下怀媲! “砰!” 门忽然被人从外边大力撞开,尉司隐不悦的皱了下眉,闪到一边,免得遭波及。 从西院听到这边有声响的石氏带着几个家丁撞门进来,进门一看到白苏便顾不上注意看屋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了,狞笑了声,靠近白苏,“原来是尊贵无比的苏妃娘娘,我还以为有哪些猫猫狗狗闯入姑娘的香闺了呢!” 闻言,白苏心底掠过一些惊然,这石氏话里的暗示怎好像对她当年在这房里受辱的事知晓一二? 当年,娘见她突然大改屋内的东西,然后在屋子修葺期间又一直跑到娘的房里去睡,娘觉得可疑,再三问她,她还是守口如瓶,直到……她有了身子,就再也瞒不住了。 这事除了爹和娘知道外,便是当年那个诊断出她怀有身孕的大夫了,想必,那时爹为了让此事不外流,那个大夫该是凶多吉少了吧。 也许,是她想多了,娘与石氏素来不和,不可能知道!再说,这石氏一向都容不得她比白薇好,前世也不是没有过她想要为白薇争取入宫机会而塞男人入她房里的先例。 “二娘说得也不无道理,姐姐入宫这么些年,猫猫狗狗的确有可能把这儿当窝了。”白苏冷笑着加以提醒,得罪她的是这女人,要收拾她日后有的是机会,眼下犯不着为一口气将白家推进水深火热之中,虽然……爹已经不再相信她了。 门后面的男人听到这句话,脸色阴沉的走出来,本欲要发作的石氏见到他,立即收起叫嚣的德行,领着家丁仓皇跪地,“民妇不知道皇上在此,请皇上恕罪!” 没有人看到低着头的石氏表情是怎的一般嫉恨,这小贱人居然与皇上在此房里幽会,如皇上没有走出来,小贱人必是想着让她在气急败坏的情况下把真相道出,好让她大小姐的身份不费吹灰之力的重新回到她身上。 小贱人,居然得不到老爷的信任了,就耍这等心计,好在没让她得逞! “免礼吧!”尉司隐横着羽扇站在白苏身旁,不怒而威的扫了她一眼,而后对着石氏道,“二夫人,虽然宸妃常住宫中,但是她的屋子,朕不希望有人动它一分一毫,明白了吗?” 想到方才这石氏带人撞门进来的那股悍劲,活似来抓奸的模样,好歹这也是她亲生女儿的闺房,她也忍心这般破坏? 石氏一听,顿时喜笑颜开,“是是是……皇上的话民妇谨记于心,以后绝不会鲁莽行事了。” 虽然这屋子是小贱人的,可在皇上眼里却是她女儿的,现在看到皇上连她女儿的闺房也要出言保护,简直是乐翻了心。 白振峰闻声赶来,一进门便撩袍随着石氏跪下,“是老朽管教不严,让贱妾冒犯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老师请起!若不是朕临时起意来白府,也不会造成老师今日的困扰,此事,今日就暂且算了,若有下次,朕定严惩不贷!”尉司隐上前虚扶起白振峰,厉眸却是盯着石氏警告道。 石氏颤抖的叩头谢恩! “皇后难得出宫一趟,朕想带她到街上去走走,也好让她开开眼,老师就不必大费周章为朕准备午膳了。”尉司隐说完,目光特别停在白苏身上半响,才打开玉扇,潇洒的走出房间。 “皇上……”白苏倏然叫住了他。 “苏妃难得归宁,皇后你就无需操心了,朕会照顾好她,你且留下来与家里人好好共享天伦之乐,日暮,让龙修护送你回宫就行。”尉司隐从她渴盼的眼神里读懂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担心他会叫她一块陪同,便笑了笑道。 白苏收在云袖里的手不由得抓紧,她其实想说要陪他们一块离府的,娘不在,她又刚与爹大吵一场,爹对她失望透彻,她亦对爹寒心,留下来吃的这顿饭也不过是让所有人都心烦罢了。 …… 送走皇帝和皇后后,整个白府陷入一种可怕的静寂中。还未等白苏想到理由跟父亲开口离去,她的父亲已经在皇上离开的后一脚就去了香满园了。 她顿时觉得这个她前世生活了十八年的家,好冰冷! “剪秋,去收拾一下,本宫再待会就离去。”方才进府时,她特地派了剪秋去给那些为保护她们而受伤的侍卫帮忙,所以现在才回来。 “是。”剪秋毫无疑问的转身行事去了。 她始终相信,无论是在白家,还是在皇宫,这个白苏有一定的能耐,若是满身凄凉,也不过是一时! 白苏支开剪秋,是想一个人把整个白府重奏一遍而已。行至荷花池边,一个人影朝她这边稳步而来,她停下脚步,满心的怅然霎时被恨意取代,握着手拳头,瞪着他越来越近。 “龙修见过娘娘。”已经包扎好伤口,换下血衣的龙修,过来抱拳作揖道。 “谁准许你来后院的!马上给本宫离开!”她指着他来时的方向,怒道。 “微臣奉命留下来保护娘娘,恕微臣难以从命!”龙修无视她滔天.怒火,坚毅的道,“娘娘,听剪秋来说,您待会就离府,微臣特地过来确认一下。” “本宫决定去留与否还需得你同意不成?”白苏冷若冰霜的质问,他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家后院,她真的好恨,恨不得杀了他! “微臣不敢,只是,皇上离开前有令,要微臣寸步不离的保护娘娘。”他方才已经去见过皇上了,本来他执意要随驾的,皇上却硬要把他留下来。 白苏冷笑,寸步不离的保护?说得好听,此举无非是想要让龙修就近监视她的一言一行吧。 她何德何能呵,竟能让一个皇帝如此防备于心。 “龙修,看来你忘了你现在该听谁的命令。”白苏拂袖,侧过身去,望着秋凉的荷花池,冷冷讥笑道。 “娘娘,微臣只听皇上的命令,至于之前那些事,微臣只是觉得那是自己该做的,还请娘娘不要误会。”因为当时,若然他不帮她,那么今日被打入天牢的必定是她,而皇上对白家早就如刺在心,换做是她被打入天牢的话,下场未必会比那苓妃好。 就那一瞬间的不舍,他毅然决然的愿意做她的共谋,与她一同栽赃苓妃。就因为他是皇上自小的贴身侍卫,所以皇上才对他的话听信不疑,若换做别人,不羁的外表下无比精明的皇上肯定早就起疑了。 “只是觉得那是你该做的?若有一日,本宫要你杀人,事后,你是不是也来跟本宫说那是你觉得是自己该做的?”白苏对他这样的解释冷冷讥笑,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欲盖弥彰吗? “随娘娘怎么说都好,微臣只想让娘娘知道,微臣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微臣只会效忠皇上!” “也就是说,如有一日,本宫与皇上站在对立面,你就算弃你全家人的性命也要站在皇上那一边了?” “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微臣也相信娘娘不会那么做!”因为,他的直觉告诉她,她即便对付别人再如何狠辣,也不会拿自己的家人来牺牲,她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看到他露出无比坚信的眼神,白苏微微一愣,随即嗤笑,“死过一次的人,你觉得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胸有成竹的龙修乍然一怔,粗犷英气的脸庞明显有了一丝丝不确定,他望向拳头紧握,却笑得冷血漠然的女人,心里不自禁的勇气一股淡淡的不舍。 死过一次的人?她是指自己吗? 在这双冷漠无情的美眸背后到底隐藏了怎样可歌可泣的真相? “龙大人,很快,你就只有两个选择,一,要么像皇上告发本宫,二,要么就是对本宫言听计从……对了,还有一种,那就是,你可以杀了本宫,如此就不会两难了。”白苏猛然回过身,对上龙修毫不避讳的探索目光,眼中的恨意更浓。 此刻的她,能与他站这么近说话,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得住自己遍体生寒的心理。 “这些选择里,没一个是微臣想选的,若哪天微臣有了更好的选择,会第一个告诉娘娘的。”龙修微微一笑道。 白苏很鄙视他脸上那种自信满满的笑容,以及问心无愧、顶天立地的模样,这不是一个恶贯满盈的贼人该拥有的。 “本宫拭目以待!”言尽于此,她厌恶的从他身边飞快走过,留下一股无比冷冽的余风拂过。 “娘娘,请稍等!”龙修忽然记起了什么,几步追上前。 对他突如其来的靠近,白苏敏感的退离几个小步,冷怒抬眸,恍如他已经犯了不可原谅的罪。 无视她眼中的厌恨,或者说,龙修已经习惯了这莫名其妙的厌恨,他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东西用深色的麻布包裹着。 布块打开,躺在他手心里的是一把异常精致的匕首,刀柄上镶着罕见的蓝宝石,金色的刀鞘伤也雕有好看又霸气的花纹,其身娇小易带,若用来杀人,刀身应该完全能抵达人的心脏。 “娘娘贵为皇妃,随身带着匕首很危险,若匕首别致些,又能用来防身想必会更好,还望娘娘能收下它。”龙修诚心诚意的把匕首递了过去。 他以为白苏不会轻易接受他的东西,没想到她竟一点也没有犹豫,只觉手上一轻,匕首已经被取走了。 然而,下一刻,刀锋出鞘,寒光自眼前闪过,冰冷冷的触感已经再一次熟悉的抵上了他的脖颈,他只是为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而后面不改色的盯着她。 只见匕首从脖颈上移开,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心口处,他看到她冷冷不屑的勾唇,道,“你送本宫匕首,就不怕本宫哪天拿这匕首杀了你吗?” “若微臣真如娘娘当日所说欠了娘娘什么,以至于非要命来抵偿的话,微臣二话不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龙修坚如磐石的承诺道,他想抹掉她眼里的恨意,这么美丽的脸,不该总是冷冰冰的,带着满腔仇恨而活。 “说得倒挺漂亮,可惜,你的命还不足以偿还你欠本宫的!”白苏将匕首回鞘,收入袖中,冷然转身离去。 她真的觉得很讽刺,这男人居然还敢送匕首给她防身,她不知道她那夜会带着匕首防的就是他吗? 也好,这匕首,兴许,将来真的用得着! …… 就在所有人都按照命令准备动身离开白府的时候,白苏不见了。龙修镇定自若的指挥侍卫在没有惊动白府里的任何一人的情况下找了一遍,而得到的结果都一样,找不着,最后还是在马车里的包袱中得到了线索。 白苏留下了信,上面是命令的口吻,只说是任何人都不许找她,日暮之前,她会回到白府,不得惊动任何人。 …… 故意虚晃一招后,白苏穿着简便的素色裙装,背着一个小包袱,只身一人来到了城南白家用来避暑的别院。 这所别院因为四周丛林环伺,靠山近水,所以炎炎夏日,这里都比较凉快。也因为较为隐蔽,爹当年才把她安排在这别院里把孩子生下来。 自从爹把孩子抱走后,就没告诉过她把孩子藏在哪了,她想,爹是怕让她知道了后,日日夜夜惦念着要去看孩子,所以才没对她说漏半个字。 她想遍了白家名下所有的别院房屋,一一比对后,发现也只有这城南别院较为隐蔽,她的孩子极有可能就藏在这里,虽说毫无把握,但总得来试着找找为好。 大门紧闭,她也在这里生活了一年,自然知道哪里还能进去。拨开一排异常葱郁的竹子,推开隐秘的侧门,她就这么轻松的进了院子。 这侧门是用来做紧急逃生用的,也只有白家人才知道这里有道隐蔽的侧门。 站在四合院的院子里,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心中有股苍凉之感。这里若无人来居住的话,每个月都有专人来打扫一次。 她看着院子里已经蒙尘的花叶、廊柱,方才满满的期待顿时沉了大半。 她走进自己曾经住过的东阁,希望能在那里见到她日思夜想的孩子。可是,她也知道,当她走进这院子,却没见到一个人影,没闻到一丝人气时,这个希望不大。 白苏站在紧闭的雕花门外,好久好久,才做好了要面对一室空寂的准备。她闭上眼,抬手,轻轻的,轻轻的推开门,直到两扇门全部敞开,她才慢慢的张开了双眼,然后……嘴角露出了微不可见的哀伤的笑痕。 在推开门的刹那,即便她没有睁开眼去看,她已经知道愿望彻底落空了,她的孩子没在里面,若是有人在的话,不可能看到她站在门口而不出声。 她提起沉重的步伐迈入,明明知道希望落空了,却还是执拗的把整个屋子里里外外寻了个遍,之后,垂头丧气的坐在圆桌旁,把手上的包袱放到桌上。 打开包袱,里面全是小孩子用得到的东西,最可爱的是那双小巧的虎头鞋。 在经过市集时她没有忘记要给孩子买衣服和小玩偶,以及一双不知道能不能穿的鞋子。买这鞋子的时候,她在想,明儿应该快到学走路的年纪了,若能有幸见到,也算是她特地准备的一番心意,毕竟,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绸缎铺里,虽有小孩子的衣鞋卖,但是鲜少有人会买,因为一般孩子的衣服、鞋子都是由父母买材料回去量身裁做的。 她恨自己不能让明儿与别的孩子一样在父母的关怀下成长…… 白苏一遍遍的摸着虎头鞋,甚至拿出里面的衣服比在自己身上,傻傻的笑着,笑着笑着,便抱着孩子的衣鞋潸然泪下。 娘……明儿……你们在哪? 娘,女儿好挂念您! 明儿,娘也好想你,好想再抱一抱你,如果你今天在这里那该多好,娘就可以陪你玩,逗你笑了…… 白苏坐在屋子里,面对门口,望着天空,在心里道思念…… 倏然,一阵箫音幽幽传来,忽起忽落,凄然悲切宽阔苍凉,哀伤得荡人心弦,恰是完全应了白苏此刻的心境。 这方圆十里之内,只有白家一个别院,是谁在吹奏如此哀伤的曲子?此人,会不会知道娘和明儿在哪? 白苏心里陡然又升起了一丝希望,她飞快的止住泪,放下孩子的衣鞋,循着箫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 在空旷的山泉边,白苏看到了吹箫者的背影,她放慢了脚步,调整呼吸,朝他靠近。 空旷的山泉脚下,四周被竹林环绕。 前世,她从来没有机会走出别院,所以从不知道别院不远处会有这么美妙的风景之地。 白苏还差几步就到人前,曲子也彻底进入了尾音,愈来愈快,愈来愈急,听着就像激流的瀑布,恍如有人将她推入了千丈的瀑布之底,后面跟着千军万马……箫音突然又缓下来,她顺水流离了瀑布…… 一曲终,在玉箫上弹奏的指尖停了下来,玉箫离唇,只听方才那吹奏得浑然忘我的男子幽幽叹息了声…… “公子……” 白苏站在他身后柔声轻唤了下,突如其来的人声大概是令男子措手不及,她看到他的背影微微震了下,旋即缓缓回过身来…… ------ 谢谢摩西摩西飞的月票,初还在想,咋没个人再交一张票票嗫,老挂着个‘4’多难看!呵呵……现在好了,不是‘4’了。咳咳……为了鼓励大家踊跃留言,初决定了……跳脱衣舞给你们看,虽然这身材登不了台面,但还是可以将就滴!来咯……一件……两件……哇哈哈!你们乐了么? 爱妻之墓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公子……” 白苏站在他身后柔声轻唤了下,突如其来的人声大概是令男子措手不及,她看到他的背影微微震了下,旋即缓缓回过身来…… 逆光中,她看清了男子的脸,也瞠目结舌的吓到了,怎会是他?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媲。 “你为何在这?”尉司隐同样震惊,起初在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后还不敢确定,直到回过身来,娇艳的容颜跃入眼帘丫。 她的双眼有着明显的红,是方才又哭了?他怎么不知道她原来这么爱哭的? “臣妾无意打扰皇……” 迅速回过魂来的白苏正要解释,倏然,他手里的玉箫轻轻抵住了她开启的唇,“你方才那声‘公子’听着蛮顺耳的。” “是,公子!”白苏面无表情的接受他的建议,抬手轻轻挥开玉箫,继而道,“回公子,白家在城南这里有一所别院,我听闻家母来了这里,所以就过来找找看,幸运的话兴许能见上一面,没想到被公子所奏的曲子吸引了过来。” “人找着了吗?”尉司隐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温柔。 他知道,离这里不远就有一所属于白家的别院,这别院是上几代的皇帝所赐给白家的赏赐了,若不然,他早就将这别院收回,当做贺礼送人了。 白苏微微怔了怔,而后摇摇头,好奇的目光随之落在他身上。 “皇……公子,你又为何在这里?”说罢,她的视往他身后瞟了瞟,她知道那是一块墓碑,她想知道墓碑上刻的是谁。 大胆上前一步,没见到他反对,于是直接越过他,视线落在那块墓碑上寻找答案。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墓碑上所刻的字时,整个人完全震撼了。 [爱妻素问之墓,天澈元年孟春,夫鬼卿立] 这座坟里面躺着的人居然是鬼卿的夫人? 这下她懂了,鬼卿身上的冷漠和孤寂全都来源于此。 可是……既然这里边躺着的人是鬼卿的妻子,那为何……皇上会出现在这里,且还吹了那么一首哀伤绵绵的曲子,从箫音里,谁都听得出他的悲,他的痛,他的伤,他的怨,以及他的遗憾。 那般情意缠绵,并非普通知己如此简单! 尉司隐从一开始就瞧她的反应,她的震撼是必然的,只是没料到她震撼过后,竟回过头来用一种探索的目光瞧着他,这令他微微不悦。 “既然出宫,顺道来见一位故人。” 他不想多做解释,可白苏还是听见了他那声幽幽的叹息。 她微微愣了下,是因为没想到他会回答她的话,于是,没再往下问,只是尊敬的对这里所葬之人深深鞠了个躬,她想,也许她已经明白皇上和鬼卿之间的千丝万缕了,应该全都来自于这个叫做素问的女子吧。 “走吧。”尉司隐深深看了眼墓碑,转身离开。 “公子要去哪儿?”白苏紧跟上去,他这声‘走吧’,是要一起走,还是…… “寻你母亲!”他也不知道为何想要为她寻母,兴许,看不得她伤心落泪吧。 “皇上!”身后,白苏陡然停下了脚步,吃惊的叫住他。 若他要去别院,那么……她方才买了一堆孩子的衣鞋要是被他瞧见,必定引起他怀疑。 不能!绝不能让他去别院! “嗯?为何不走了?”尉司隐停下脚步,侧身回眸。 “臣妾已经找过了,不需劳烦皇上多走一趟。”他的一番‘好意’她心领了! 她走上来,冷冷道,“皇上,皇后娘娘应该还在等着皇上吧,娘娘难得出宫,可别叫娘娘扫兴的好。” “说到这,朕还未找你算账呢!”尉司隐低沉含笑。 “皇上想必也听龙大人说了,带皇后出宫非臣妾所愿!”她也是在生死关头才发现皇后藏在她的马车里的,要是在出宫的时候龙修要亲自查马车,她没那么坚持的话,也许就不会有这等事了。 “此事,朕自有定夺!若你不寻你母亲了,那就随朕一道走吧。”尉司隐取出腰间羽扇,哗啦打开,翩翩起步。 白苏愣了,她不想与他一道,可是,他的命令,她不能不从! ・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着,脚下踩上积叶嘎嘎响,要走出这片林子,还得途经一座急流的拱桥。 拱桥就在眼前,尉司隐缓步行走,只是,身后突然没了声音,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瞧,只见白苏早已停下了脚步,僵在那里,脸色异常的盯着脚下,原来是踩到了东西。 “呵呵……你莫不是行了狗屎运?”他朗朗调笑的折回去,待他站定在她眼前,她却倏然蹲下身用手飞快的拨开地上的积叶,他脸上的笑弧也瞬间凝起。 积叶下有东西是肯定,只是,他不懂,她为何如此紧张?且由这积叶深度来看,这只露出一角的东西可能已经被埋有一年之久了。 随着她拨开积叶,尉司隐看到一个全都积满泥土的东西隐隐若现,只是拨开了积叶,还有一半埋在泥土里,这林中的泥土随着常年雨水的抨击,已经结实得不是用手就能松动的。 白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手会不会烂掉,她拼命的挖,使劲的挖,蓦地,一支玉箫递到她眼前,她的动作顿了顿,正要伸手去接,然而,玉箫又被他收回,她以为他这时候还有心思耍她,于是面容一冷,继续靠自己的双手挖掘。 倏然,她身子一轻,人已经被拉起,而后,手里多了一块锦帕,锦帕上的几株梅花再熟悉不过。 这锦帕他居然还留着?且还带在身上? “擦一擦手,朕帮你!”尉司隐忽视她拿到锦帕时的惊诧,撩袍蹲下身,用手里那支珍贵的玉箫(这里指箫的美称,非玉所制)为她挖开厚实的土,一点儿也不嫌脏。 他一身白衣胜雪蹲在地上挖土,这画面看着着实突兀! 如此纡尊降贵,又是为了哪般? “取出来了。”尉司隐用玉箫挑起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虽然已经被泥土覆盖了表层,但他还是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荷包。 白苏欣喜的接过那荷包,拍了拍上面的泥土,再用锦帕擦拭,荷包渐渐清晰起来,她拿着荷包的手也渐渐发抖。 这是娘的,是她十岁那年做的第一个荷包,便送给了娘!自此后,娘就一直带着这个荷包从不离身,若是掉线了就拿来让她重新加工过。 娘从不离身的荷包为何会在这里? “是何重要之物吗?不妨打开里边瞧瞧。”他方才拿起荷包的时候有沉甸甸的感觉,里边应该装有东西。 白苏经他提醒,才回过魂来,飞快打开了荷包。荷包里装有铜板和几两银子,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签文纸,因为签文折叠得好,所以里边的字迹仍认得出来。 恰如皎月正当空 一片灵台明似镜; 劳君问我心中事, 此意宜偏说向公。 “这签文念着好奇怪,字里行间总透着诡异。”尉司隐不知何时已经靠过来,同她一块看手上的签文,并提出了心中所感。 白苏不否认他的话,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没错,按正常的签文来说应该是这样写的。 一片灵台明似镜, 恰如皎月正当空; 劳君问我心中事, 此意偏宜说向公。 娘的荷包里为何一直带着这一张签文?按理,娘应该认得出这上面的签文写错了才对,是有意放在荷包里,还是忘了拿出来扔掉? 这里离别院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为何娘的荷包会落在这里呢?若她要从这里去市集,大可走外边毫无杂草的小道,又怎会跑到林子里来,还把荷包掉下了? 种种疑惑困扰着白苏的心,她拿着荷包惶然不安,生怕,这个荷包是在告诉她,她的娘已经出事了。 “把荷包收起来吧,再由着你发愣下去,太阳该下山了。”尉司隐笑着出声提醒道。 白苏看了他一眼,才记起要把锦帕还给他,可是瞧见他手里的玉箫早已塞满了泥土,不禁有些内疚。她将荷包收好,上前把他手上的箫拿了过来,作势要擦,然而,才到她手里的箫又被他夺走,只听“噗!”的一声,上好的玉箫已经落入了不远的急流里。 “不要紧的东西留着也是沉重,扔了倒好,以后想吹再买一支不就行了。”他云淡风轻的说,目光却深沉不舍的盯着随波急流的玉箫。 不要紧吗?真的不要紧吗? 若不要紧,为何吹得那般情意悠悠,恨意绵绵? 留着也是沉重?是指心吗?既然决定扔了它,天下再举世无双的玉箫也入不了你的眼了吧! 白苏的脑袋掠过关于他的各种想法,身随心动,她人已经来到桥上,面对向下流的大河,毫不迟疑的攀越桥栏,纵身一跳,直直扎入汹涌的激流中。 “白苏!”尉司隐急切大喊,提气飞身到桥上,却只来得及抓住她飘落的那方锦帕。 玉箫刚好从上面的河流穿桥而过,她这一跳下去正好抓住它。她忍着脚痛之苦,在水中翻身,左手紧紧抓住水下的岩石,高举玉箫,使劲全力朝桥上的他扔上去,“接……着!” 玉箫从她手里抛出去,她左手再也撑不过一***强而猛的急流,被迫松开,毫无阻力的身子被往下冲走。 “该死!” 在浪花淹没以前,她听到他的低吼,看到他以凌厉之姿攀上桥栏,接住了那支玉箫,而后宛若蛟龙般踏水而来…… ・ 桥上 “咳咳……” 白苏被救起,吐出几口清水,睁开眸迷蒙的望着这蔚蓝的天空,咧嘴傻笑自语,“活着……真好!” “朕倒以为你嫌命太长了!” 低沉不悦的嗓音再头顶上响起,白苏对他虚弱一笑,“皇上,你忘了吗?臣妾说过,臣妾不想死,即便你要臣妾死,臣妾也不想死的。” “既然不想死,还屡次玩命!”尉司隐沉着一张脸,边替她拧去她衣裳上沉甸甸的积水。她为了他的玉箫这么奋不顾身,这倒令他始料未及,所以才没能在第一时间阻止她! 若他恰好不会武功,若他恰好不想救她,她还活得成吗?早就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这女人……每次不在他面前耍耍笨就活得不舒服是吧! 白苏知道他说的不止是这一次,还有在宫里纵火烧景华宫一事,还有入景华宫照顾身染疫病的皇后一事,还有当着他的面毁了雪里青一事,还有她忤逆他而挨了板子的事……以及,故意设计陷害二娘一事…… 所有的所有,她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可是,他不追究,那她何不当他仍被蒙在鼓里。 “唔……” 右脚倏然传来微微的刺痛,她皱着眉细细呻吟了声,坐直了些,往脚下一看,小腿肚上的伤口已经经过包扎了,看得出来包扎的人很精通此道,包得很好。 她想起鬼卿对她说过的话,既然他懂得歧黄之术,这点包扎自是难不倒他。 “你的脚被尖石割伤了,伤口不深,待会去找个大夫看一下。”尉司隐出声道。 你不就是大夫吗? 白苏差点脱口而出,但是……暗自嗤笑,作罢。 她何德何能能让他一展医术? “还很痛吗?|”尉司隐见她不说话,只顾低着头,便以为她是在咬牙忍痛。 “不会。”白苏摇头,简练冷淡的回答。 …… 两人陷入沉默中,直到,一阵马蹄声从桥那边传来。 “是龙修。”还没看到人,尉司隐已经出声告诉她来的是谁了。听到‘龙修’二字,白苏身子微微一颤,表情更为冷漠。 她的动作让尉司隐微微蹙眉,在她疏离的要推开他以前,已经率先让她靠桥而坐,迎向疾步走来的龙修。 没了他的怀抱遮挡冷风,白苏只觉得冷得刺骨,全身湿透的她即便披着他的外袍也没一点暖意。她看向那个只穿着一件交襟束腰白袍的男人,如此卓绝挺拔,犹如谪神在世,真真迷煞了她的眼。 两个男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便朝她走过来,她冷得脑袋已经开始陷入昏沉。 “龙修,你快马送苏妃去找大夫,以及换下这一身湿衣裳!” “我不要!”她听到他这样命令,身子再次打了个寒颤,大声拒绝。 龙修就这么值得他相信吗?竟可以毫不犹豫的将此时这个样子的她交托给他的贴身侍卫?她再怎么不济,也是他的妃子啊! “苏妃,你该知道,朕的话你没得置喙的余地!”尉司隐不悦的眯起黑如子夜的眸,都这时候了还闹什么脾气。 “是!置喙不得,那么……臣妾自己一个人能走可以了吧!”说罢,掀开身上属于他的外袍,扶着桥栏吃力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从他们面前离开。 她才不要与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在一起,何况还要与他同骑,那比要了她的命还痛苦! 白苏不知道她被水泡过的身子是多么的曲线毕露,在她掀开外袍扔过来的时候,尉司隐就有种想要将她包得一丝不露的冲动。再看向龙修,他正直勾勾的盯着那抹倔强的背影,艰难的踏出每一步,心里不由得一阵恼火,冷冷撂下话,“龙修,你的目光放肆了!” 说罢,拿起外袍,飞快赶上才走下几个台阶的女人,外袍一披,毫不费力的将她打横抱起,大步下桥去。 身后的龙修摇头苦笑,他方才只顾着担忧她走不稳,怕她随时会摔倒,倒没注意看那湿透的身子是如此的香艳诱.人了,皇上这醋吃得也太快了些! 踩着血路走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尉司隐亲自带着白苏策马回了白府,俩人都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而后,他本来让后头回来的龙修先行护送她回宫的,可是白苏坚持要去陪皇后,再说她的脚只是被划伤,上了药,止了血后,除了行动上有些不便外,几乎无大碍了。尉司隐拗不过她执着的双眸,便答应了。 只是,白苏没想到,他们此时竟然会坐在香满园里。 白振峰见到他们来,本来想腾出雅间给他们,可是尉司隐说人多热闹,与大家坐一起更有趣!而这句‘有趣’代表着什么,令人不安媲。 “老师,上次学生有幸尝到的那道卖相令人叹为观止的菜不知可否能点?丫” 皇帝在此,作为香满楼的老板,白振峰岂能不上来亲自伺候。只是,尉司隐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哑然了,下意识的看向白苏。 “回公子,那道菜卖相虽可观,但是所占面积也不少,就这么一张桌子,客人来也不是只为了吃这道菜,如此不雅不说,还尤为浪费,而且,成本方面与利润相差太远,如这道菜上市,只怕香满园的账本上只会入不敷出。再说了,那样一条大鱼,鱼市并不是每天都有得卖,届时,客人点了菜,却因材料不足上不了,岂不是失信于人,所以奴家就劝家父不要冒这个险了。” 白苏镇定自若、有条有理的说完,抬头,正好对上尉司隐欣赏的目光,以及他嘴角边邪邪的笑容。 她不禁暗骂:这男人……随时随地都用他那双眼勾人。 而邻座的陆英、龙修、剪秋还有几名便衣打扮的侍卫也因她的长篇大论听得入神,尤其是那样柔若春风的美妙嗓音,悠悠入耳,犹如天籁。 “公子,苏儿说得没错,那道菜只是老朽一时心血来潮试着做做看的,今日只怕要让公子败兴而归了。”白振峰赶忙附和道。 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足够机灵,能随机应变,所以他才一直将整个白家的希望都托在她身上,可是她呢……毕竟做得有点太过了啊。纵然,他想不追究,白家的宗亲能放过她吗? 所以,他只希望能在她酿下大祸以前阻止她,以免发生更大的悲剧! “无妨,学生也只是随口问问,老师上一些香满楼的招牌菜就好。”尉司隐从白苏身上移开视线,对白振峰温和一笑道。 白振峰微微躬身便下去命厨房的人做菜去了。 而打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已经惹来不少看客,男的俊,女的美,他们的女儿也生得如此出类拔萃,如此一家三口真真令人羡慕不已。 白振峰下去后,白苏淡定饮茶,努力不去在意对面那道灼人的目光,他干嘛一直紧盯着她不放,还似笑非笑的,她又没有什么好看的。 “苏姐姐,你干嘛一直不停的喝茶,你口很渴吗?”降香说罢,低头喝了口茶,吧唧了小舌尖,而后摇头,“一点儿都不好喝!” “呃……”白苏愣了下,随即放下一直端在嘴边偶尔浅啜一口的茶,抬头唤来小二,“来宝,去沏一壶上好的云雾茶来。” 方才上的大红袍乃宫廷贡茶,白家所得的赏赐里大红袍也不少,香满园因为有达官贵人常来,所以这里也放有几罐,用来招待贵宾所用。既然皇后说不好喝,那就上别的茶吧,她记得在景华宫长喝的就是云雾茶。 “香儿,你小小年纪就懂得品茗了,不错啊。”尉司隐笑着打趣道。 “才不是!我只是看苏姐姐喝得这么香,我以为这茶是甜的嘛!”降香俏皮的皱皱鼻子,对她来说茶都一样,一点儿都不好喝,还有点苦,还是她的糖葫芦好吃。 说着,降香就回了个头,后面坐着的陆英立马把手里拿着的糖葫芦送到她手里,他可是时时刻刻得盯着小皇后的一举一动呢! 小皇后毕竟还小,又是第一次出宫,一上街就拉着他东看看西看看,这里买买,那里买买,也难怪龙修一看到他就颤着肩头憋笑了,因为当时他头上都挂满了各种面具还有各种小孩子的玩具,走起路来有种‘敲锣打鼓’的感觉,还得抱着小皇后,害别人家的小孩都当他是卖手摇鼓的了。 来宝过来,领了吩咐后,转身就要走,尉司隐开口止住了他,“你忙去吧,茶,不用重上了,替香满园省点开销也好。” 最后一句话,他勾着邪邪的笑针对白苏而说。白苏脸色羞恼的涨红,他分明是挑她语病,故意取笑她! 来宝犹疑的看了看白苏,“二小姐……” “难得有客人肯如此为咱们香满园着想,你且下去吧。”白苏微微一笑,摆手打发掉小二。 尉司隐挑了挑眉,拿起筷子夹了颗花生米抛入嘴里,让降香看了大为叫好,“司隐哥哥好厉害!” “诶哟!我的小姐,别连着糖葫芦也拍了啊,瞧这一手的黏糊糊,不好受吧?”陆英在旁像个老婆子似的叨叨,赶忙掏出手绢来为他的小皇后擦手。 对于这个小皇后,他可是真心把她当孩子来疼的,没有什么恭不恭维之说。 白苏把这一切归咎于尉司隐身上,她以一种责备的眼神看他,完全是在说: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做这么幼稚的事! 眼前这个男人跟方才在城南相遇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那时的他虽深沉却也真诚,眼里还有这淡淡的忧伤,而此刻,他未免把自己掩饰得太好了,简直就像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尉司隐看到她不悦的眼瞳,很是得意,夹了颗花生米喂到她嘴边,“来,张嘴。” 白苏不给面子的把脸别向一边,谁要陪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玩这种丢死人的游戏? “司隐哥哥,香儿也要!”刚擦完手的降香又不安分的叫嚷。 “你当真不接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尉司隐笑着提醒,白苏白了他一眼,又将脸别向了另一边。 “唉!如此不待见,没天理了!”尉司隐不怒反笑的摇摇头,佯装苦兮兮的叹了声,将手收了回来,改而喂给他的小皇后。 邻桌的随从们都拼命的忍住笑,只有剪秋同她的主子一样,漠然着一张脸。龙修透过杯沿看了她一眼,心想:兴许她只是不善言笑。 这时候,楼梯口传来纷沓的脚步声,众人抬眼一瞧,原来是上来了几个大摇大摆的公子哥,身后还带着一干随从,难怪这楼梯被他们踩得如此聒耳了。 尉司隐厉眸微微闪了下,然后继续与他的小皇后玩儿,而身后邻座的龙修已经把手放到佩剑上,与所有人警惕的看着上来的这群跋扈公子哥们。 “白少,这香满园生意可真是好,瞧,都没位置了。”一群穿着华丽的公子哥里头有人打着扇子道。 “本少爷带你们上香满园来就是要让你们尽情享受,怎能坐在外头与这帮不入流的人坐一起呢!”为首的那名男子长相清瘦,与他身后的其他人相比身高上矮了一大截,气质上又少了那么点什么,一眼看上去,若不是靠他穿着,还真看不出他哪点儿像有钱人了。 “白少,你这话可是大错特错,咱们来这香满园不就图个快活嘛!如此绝佳之地,自然多得美人前来用膳,就算没有,楼下大街总有吧,就算看不得长相,看看身姿也不赖啊!”另一名流里流气的男子走出来道,那色迷迷的眼还不忘扫了整个二楼一眼,然后,像突然发现了奇珍异宝般,视线定格在那位白少身后的座位上,不,应该说是定格在那座位上端坐着的美人身上。 美人身穿丝绸白缎,清丽脱俗,恍如仙子坐在那里发着光,引他着迷。 “公子,奴家能否先离开一下?”白苏自是感觉到楼梯口那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了,可令她不自在的并不是这人,而是,那个‘白少’。 “去吧!”尉司隐微微一笑,点头应允了。用眼角余光目送她迈着不自然的脚步离开,嘴角那抹耐人寻味的笑弧越来越深。 剪秋想要陪白苏一块,白苏激却眼神示意她不用跟。 “龙修,去请那位白少过来坐坐!”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令正要朝楼梯口走去的白苏突然止住了脚步。 他要请白少去做什么?难道他今日来香满园是别有目的,并非只是纯粹来用膳? 不管他意欲为何,都不能让白少过去,这个白少是出了名的仗势欺人。他名为白少文,是四叔的小儿子,仗着家里的几个哥哥在朝中谋有差事,仗着自己的爹是六品县令,便目中无人,顽劣不堪。 若真让他过去了,依他张扬的个性,只怕会给白家带来大大的不利! “小美人儿,去哪儿呢,本少爷陪你如何?”方才那个死盯着白苏的男子,这会一见白苏过来,早已按耐不住的擦掌嚯嚯,迎上前去了。 白苏径直走到楼梯口,如她所料,一人起哄,所有的公子哥们包括他们的随从全都堵在了楼梯口,不让她下楼。 白苏的眸光冷冷睨向白少文。白家大族,三百多口人,有大部分被调派到各个地方去驻守为官了,皇上若有心要铲除白家,那必定是诛连九族的大罪,无论那个人逃到天涯海角都行,只要他还姓白,就躲不了被铲草除根的厄运! 也不能说白家所出,全都是正气之人,只能说,白家出了像白少文这样的败类是白家之耻! 白少文被这样冷艳的眸光惊呆了,旁边有人推了他一把,不知在他耳畔说了什么淫.邪的话,令他拨开众人上前来欲要伸手调戏。 “叫他们让开!”白苏以命令的口吻冷声低喝。 那边,龙修早已提剑离座,却迟迟没有迈出脚步,是因为当白苏依然坚定的走向楼梯的时候,他被一只手倏然横出来拦下了,无奈,他只好折回原地待命。 众人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为了不在好友面前出丑,白少文率先鼓起勇气,调笑,“美人发话了,你们还不让开!” 牢牢堵住楼梯口的随从听命的让到一边去,白苏对白少文嫣然一笑,白少文长那么大何其见过笑得这般勾魂夺魄的美人,整个人全都酥了,忍不住站到她面前去,伸手要挑起她的脸,欣赏个够。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只听一声惨叫在这香满园里响起,白少文失足滚下楼梯的刹那,他看到了美人的笑容里有毒,而且还是致命的毒。 本来正在厨房里督促厨子们做菜的白振峰听到掌柜来说,赶忙出来看,没想到正好看到他的女儿出手将她的堂弟白少文推下楼。 这是怎样狠毒的心才做得到的啊! “少文……少文……”白振峰不谅解的瞪了眼白苏,扑上前扶起滚下十几层木台阶的白少文,一声声的喊醒他。 白少文在滚落间可能是撞到了后脑,后脑正不停的流血,人也昏迷不醒。白振峰想起楼上还有贵客,赶紧将白少文交给下人,自己则赶忙上去赔罪。 行至白苏身边,他停下来对白苏低声骂了句,“逆女!”,然后越过她往楼上走去。 白苏狠瞪了一眼不敢再靠近她的那群公子哥,“你们看到什么了?” “不不不!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几个人惶恐的摇头摆手作答,开玩笑,香满园的老板都亲自到她方才坐的那桌子去与那男人点头哈腰致歉了,这等人物他们可惹不起。 白苏冷冷点了下头,毫无惧意,傲然走下还未清的血楼梯,她身后的人又是连连倒抽凉气。 这女子也太狠毒了,杀了人还不算,还这么问心无愧的踩着血路走…… …… 白振峰道完歉回来,正要为皇帝传膳,却在厨房门外看到了令他气得快承受不了的白苏。 “爹……” “别叫我爹,我没有苏妃娘娘这么厉害的女儿!”白振峰怒气冲冲的摆手打断她的话。 “爹,您听我说,我刚才……” “刚才我什么都看到了,是你亲手把少文推下楼的!”白振峰再一次阻止她的辩白,“苏儿,他怎么说也是你三叔的儿子,你的弟弟啊,你怎能如此狠心?就算他认不出你来,想要非礼你,可有皇上在,皇上会让他得逞吗?你怎会变得这般无情?” 白少文自小就没见过白苏,所以压根不知道她就是白家大小姐,而白家所有宗亲里也只知道他有两个女儿,至于谁是大女儿谁是二女儿,恐怕他们也分不清楚。 白苏到嘴边的解释欲说还休,耳边回响起在白家时爹给她定的罪——其身不正! 现在,爹又口口声声说她还狠心,她无情! 皇上若有心要管的话还容得她出手吗?他只想看戏,看一出她如何为他上演的好戏啊! 爹不知道,不知道她这么狠毒又为了谁? “爹,我无话可说!我只是想问你,我娘和我的……他们在哪?”白苏知道没多余的时间给她去解释了,何况,多说无益。她只想在临走前求一个心安! 这一入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宫了,若是娘…… 不!她不敢想!她不敢想她的娘已经遭遇了任何不测! 白振峰铁青的脸色霎时一白,为了掩饰惊慌,他佯装忿然的侧过身去,冷冷道,“你娘他们好得很!但是,如你今后继续做出伤害白家的事,你将见不到他们!” “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怎么可以?”白苏震骇的往后退了几步,眸中冰冷乍现,“娘是您的结发妻子,您怎么可以随口拿她来威胁我?明儿是不知来路的孩子,所以您不喜欢他我可以体谅,可是……娘她是您的发妻啊!您怎么可以这样?” 对于白苏的斥责,白振峰无话可说,一双老眼里却已然闪了泪花。 “爹……”白苏见父亲无动于衷,她在他身后双膝一弯,咚的一声跪下了,“爹,求求您,求求您告诉女儿,我娘她在哪?明儿又在哪?女儿求您了!” “我说过了,你娘他们好得很!你不用跪我,跪我我也不会说的,省得整个白家都被你连累了!”白振峰没有回过头来,只是冷冷甩开她乞求的手。 “那好,爹……你能发誓吗?”白苏坚强的抹去泪,昂头望着这个高大的背影,这个承载了多少父爱的肩膀,咬牙,艰难的启齿,“爹,你能发誓我娘他们还活得好好的吗?” “苏儿,你……”白振峰震惊的回过头来,她怎么会怀疑她的娘已经…… 难道是家里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妒妇说的? “爹,您敢发誓吗?”白苏手握成拳,颤抖的逼迫。 她知道,她此时很不孝,可是,若连自己的生母和孩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枉为子女和枉为人母! …… “好!爹对天发誓,你娘她……还活得好好的,明儿也正在平安的成长,只要你听爹的话,将保护整个白家视为己任,爹即便是死也会护明儿周全!”沉默了一会儿,白振峰问心无愧的指天发誓。 宛如吃了定心丸,白苏含泪而笑,叩首再叩首,“谢谢爹!女儿不孝,如此逼爹也是不得已!女儿这趟进宫,离出宫之日遥遥无期了,请爹原来女儿方才的不敬!” “苏儿,你为何会怀疑你娘她遭遇了不测?”白振峰伸手扶起她,然后立马就放开了,严肃的脸色,眼底还是无法谅解她方才的所作所为。 “我……去了一趟城南……”白苏有些为难的开口,因为她在没告知爹的情况下就去找娘和孩子,这对爹来说很不尊重。 只顾着想接下来如何开口的白苏完全没注意到白振峰在听到她去了城南之后脸色骤变。 他语气不稳却也凌厉十分的问,“你去城南做什么??” “想碰碰运气,看看爹是否会把娘和明儿安置在那。”白苏实话实说。 “荒唐!那城南是在京城里,别院又是白家宗亲所有,爹又怎会将孩子安置在那里!上次安置你在那待产已经很危险了,爹断不会再做这么冒险的事!” 白振峰拂袖怒斥道,倏地,他还想起了什么,正要开口再问,一道声音已经从旁插.入,打断了他…… ----- 初增加了一个狗血版的简介,大家不妨去看看,其实,也不是狗血,只是更强悍而已(~ ̄▽ ̄~),谢谢大家昨儿的咖啡,么哒!! 皇后问罪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白振峰拂袖怒斥道,倏地,他还想起了什么,正要开口再问,一道声音已经从旁插.入,打断了他…… “什么冒险的事?”尉司隐见白苏久久没回去便寻了出来,换回淡金色锦袍的他打着折扇,在阳光下耀眼的走来丫。 “皇……公子……”白振峰敛起怒容,赶忙俯首行礼,“老朽只是和苏儿在话别,公子听错了。” 尉司隐看到白苏脸上通红的双眼,只是笑了笑,道,“日后老师可以经常进宫来探望您的两个女儿,走吧,该去用膳了。” 他自然地揽上白苏的肩,搂着她回楼上去,白苏依然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 媲· 当夜寅时一刻,太后与莲妃在回来途中遭天鹰教困在密林里的消息急报回宫,整个皇宫登时亮如白昼,诸位相关大臣全都被急召入宫,商讨该派谁去解救太后。只是,几个时辰商议下来,太尉、兵部尚书等大臣,包括向来保持中立的丞相也一同举荐御林军右将军白敛带御林军前往营救。 商议过后,又是绵长的早朝,早朝上的话题多是离不开关于天鹰教,皇帝始终冷凝着一张脸,镇定自若的分析其中利弊,细听各大臣的每一句话,无疑,在国家大事面前,他是严苛冷肃的,那样锐如鹰隼的眸,光是一扫就能令众人寒颤连连。 然而,就在皇帝顺众位大臣的意愿下旨要白敛带御林军赶往博州营救太后时,倏然传来了右将军府昨夜遇刺,白敛不慎伤了腿,而今正在家中养伤,今儿的早朝也告假了的消息。 皇帝听到这则消息,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以免再横生枝节,他当下立即下旨,命在博州的风云王爷全力解救出太后与莲妃,并务必亲自护送回宫,不得有误! 白家的唯一将军白敛受伤了,一时之间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又举荐不出别的人选来,皇上这圣旨一下,谁也无法非议什么。 只是……风云王爷要回京了,喜忧参半啊! · 皇后要召见宸妃,这还是第一次。 早早,白薇就带着迎春来到景华宫,而且直接被请入了正殿。各宫正殿一向是用来后宫议事用的,想到昨日皇后是同皇上一块回宫的,她心里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 步入正殿,她看到与皇后同坐高位的白苏,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福身,“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 久久,上面没有声音,她抬头一看,正好对上白苏阴冷的笑意,皇后和她正玩着昨日从宫外带回来的小布偶,根本无暇顾及她。 “娘娘,您该给宸妃免礼了。”白苏微笑的提醒玩得正入迷的小皇后。 她看向下面恨极怒极的白薇,心里好不痛快,想到昨日险些命丧刀下,嘴角的冷笑骤然收敛,眼中仿似化作冰刃,恨不得将人宰杀。 “啊,宸妃免礼!”小皇后粗略的撇了一眼,又专注回小布偶上。 “谢娘娘!”白薇盈盈起身,高傲地直直看向白苏,“不知娘娘召见臣妾有何事?” 她虽然代掌后宫,但多了一个‘代’字终究不同,她始终还是在皇后之下,只要皇后开口,她必定得唯命是从。 “喔,由苏妃来替本宫说吧。”小皇后摆摆手,继续摆弄她的小布偶,替小布偶扎辫子。 白薇脸上的盈盈笑容顿时消失,她瞪了眼旁边的慈姑,怨恨她居然没早一步派人来通知她,好让她事先做好应对的准备。 白苏端庄而坐,勾唇一笑,白薇可能万万没想到慈姑现在表面上是她的耳目,实际上已经成了自己的人! 当然,要收服慈姑不是单单靠她与白薇合谋加害皇后的事,而是……她掌握了慈姑最有力的罪证。 慈姑入宫当奶娘至今已有六年,她仗着皇后信任她,便将皇后每年生辰所得来的贺礼大部分都变卖出去了,她胆子也实在太大,不知道这些贺礼通通都有记录的吗?要查起来还不简单! “宸妃……姐姐,娘娘要本宫代为问你一件事,为何要派人杀害娘娘,你可知……这是灭九族的大罪!”话到最后,白苏凌厉的拍上金椅扶手,威严怒喝。 这白薇没长脑袋吗?若皇后真出了事,她就不想想白家的三百多条人命吗? 这女人,一旦嫉恨起来,果然什么都不顾了,又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想过要保白家! 爹,这就是你即将要把托付玉印的人啊! “苏妃……妹妹,无凭无据的,本宫劝你不要乱说话为好!”就是吃定了他们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她做的,白薇有恃无恐。 “本宫乱说话,那皇后娘娘总不会乱说了吧?”白苏嗤笑了声,看向降香。 降香帮布偶人绑好了辫子,这才回过身来道,“宸妃,你不是说派人充当抢匪做做戏就行了吗?干嘛真的想要杀本宫,要不是有苏妃护着,本宫早就死了你知道吗?” “娘娘,臣妾不知您在说什么啊!”白薇忙矢口否认道,昨日她来找皇后的时候已经把所有人支开了,没有人知道她和小皇后在里面做什么,对这点,她胸有成竹。 “慈姑,小茴,你们把昨日所看到、所听到的一五一十说出来!”白苏冷笑着睨了白薇一眼,下令道。 慈姑和小茴相视一眼,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上前曲膝跪下,白薇这时候阴狠的看向慈姑,暗含威胁道,“慈姑,你可想清楚了,小心说错话!” 相比受了白薇的贿赂,慈姑更担心自己被掌握在白苏手上的把柄,于是,她们二人把昨日宸妃如何来找皇后,又如何诱哄皇后离开的事全都和盘托出。 “你们这两个不识抬举的奴才,平日本宫待你们也不薄,你们为何含血喷人!”白薇已经脸色发白,但是,她容不得自己输了气势,她看向座上的小皇后道,“娘娘,单凭这两个人的只字片语就断定本宫有罪吗?” “当然不止!”回话的是白苏,她笑着站起来,拂袖,款款步下高位,站定在白薇面前,拿出了一块令牌,令牌上刻着‘后宫’二字。 每个掌管后宫的人都有资格调动独属于后宫的一支禁卫军,这些禁卫军与御林军不同的差别在于,他们全都净过了身,无时无刻都可以出现在后宫每个角落,所以,每一个属于后宫的禁卫军身上都有一块令牌,令牌上刻着专属‘后宫’二字。 白薇是皇上授权让她代皇后管理后宫是真,所以一旦她出面的话,就算没有拿出凤印,这支禁卫军无法不唯命是从,哪怕要他们刺杀的是当今皇后。 “姐姐,此为何物,可看清楚了?”白苏举着令牌在她眼前微微晃动。 白薇脸色煞白,她故作镇定,“这是后宫禁卫军的令牌,本宫自然认得,那又关本宫何事?” “是不关娘娘的事,不过,娘娘难道不想知道这块令牌是谁落下的吗?本宫与皇后娘娘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呢!”白苏轻轻的抚着令牌,嫣然笑道。 白薇一震,有些慌了,今日不止慈姑站出来指控她,现在就连后宫禁卫军的令牌也有了,白苏又这样的问法,只怕真的有人被她逮到了,才会这般自信满满。 要她就这样承认吗? 当然不! “宸妃,你看皇后娘娘年纪小就随便编个故事糊弄她,丝毫不把她的性命放在眼里,你怎能如此狠心?你以为除掉了皇后娘娘,你就能顺利接棒了吗?”白苏早就料到白薇不会轻易认罪,她加以火上添油。 高位上快听得打瞌睡的降香一听到有人嫌弃她小、看不起她,立即来了神,飞快的提着裙摆走下高位。 “宸妃,本宫最讨厌别人因为本宫小而看不起本宫,你害本宫差点被杀死,本宫今日要罚你!”到底还是六岁的小孩子,语气虽凌厉,却也尽显她的稚嫩和任性。 不过,她是皇后,且眼下又是证据确凿,想罚谁还不是一句话了事。 “娘娘,不要听信苏妃的挑拨离间啊,臣妾……臣妾只是怜娘娘长这么大还没出宫去玩过,所以才大胆如此做而已,至于刺客……臣妾毫不知情。”白薇惶然蹲下,而后满脸好心的笑着问,“娘娘这趟出宫是否好玩?” “好玩!”白薇的一句话立马转移了降香所有的注意力,她笑着点头。 终于有人问昨日值得她高兴的事了,她也终于可以拿来跟人炫耀了,虽然,她一回来就拉着小茴说了好久好久,直到睡着,可是还不够,她还想跟许多许多的人说她昨天玩得有多开心。 “是吗?那娘娘都玩了些什么呀?”白薇见降香又上当了,赶忙乘胜追击的顺着她想要说的往下问。 “唔……有好多!陆英公公先是带本宫去看人捏面团,还有捏小泥人,还有戴面具听故事……”降香说着说着,索性坐在地上屈指数了起来,小脸上飞扬着无比耀眼的亮光。 整个碧丽堂皇的大殿上只有稚嫩的童音在不断的响起,现场所有人都不由得被她纯真无邪的笑容给感染了,看她如数珍宝似的数着短短一日所经历过的事,大家也觉得身临其境般,陪着她笑,除了一个人,那就是白薇。 从头到尾,白薇虽然脸上陪着笑,嘴角却掩藏不住那丝丝轻蔑和不屑。 揉面团有什么好可看的?真是大惊小怪!还捏小泥人听故事?京城这么大,她就找到了这么俗的事来观赏,果然是人小,那么俗的事在她眼里都像珍珠一样闪着光呢! …… 降香说得眉飞色舞,说完的时候已经觉得口干舌燥,白苏看得出来她要起身,赶忙上前相扶,然而,她的手还没够到降香,突然摇摇站起的降香就这么跌了回去。 在旁人看来,好像就是白苏故意上前推了一把。 “你们在做什么!” 威严的呵斥试试从殿外传来,白薇本来只想报一下私仇,便出手暗中扯了下小皇后,没想到竟然连老天也帮她,让皇上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接下来,有场好戏要看了。 殿内的所有人听到这声音,立即弯腰低头行礼。 白苏先是看了眼那张微显疲倦的俊脸,而后扶起了小皇后,正要福身行个迟礼,人已经被大步流星过来的尉司隐推开。 他弯身抱起了他的皇后,才冷冷不悦的摆手,喊了声“免!”然后,目光如箭的射向白苏。 “苏妃,你为何出手推倒皇后?” “启禀皇上,娘娘她……” “朕没问你话!” 剪秋斗胆站出来要说出实情,尉司隐却厉声喝住了她,双眸仍然冰冷的紧锁住白苏,非要从她嘴里得到真相不可。 降香知道她的司隐哥哥又生气了,每次司隐哥哥一生气,她都不敢再说话,生怕司隐哥哥因此讨厌她,以后再也不疼她了,所以,她决定闭嘴,躲进司隐哥哥的怀抱里,然而,这举止却让尉司隐认为他的皇后真是受了欺负却不敢说,于是,他瞪向白苏的目光更加尖锐,阴鸷。 “皇上,妹妹叫皇后娘娘把臣妾召来景华宫,说是臣妾诱皇后娘娘出宫,派人杀害皇后娘娘的,皇上,臣妾知道皇后娘娘是您的心头肉,臣妾又怎会做出伤害娘娘的事,做出让皇上伤心的事呢!方才,皇后娘娘想扶臣妾起来,可是妹妹她却在情急之下错手推开了娘娘……”早就顺势跪在地上的白薇目光含泪的诉苦。 尉司隐扫了眼白薇楚楚可怜的模样,奇的是,他心里竟然升起一股烦躁? 何时,他也厌了这种戏码?何时,他连做戏都觉得累了? 他的目光再次定在那张冷若冰霜的花颜上,而白苏也毫不避讳的望着他,眼中没有一丁点要解释的意思,有的只是淡淡的讥讽。 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她又何必再白费力气去跟他解释,就像上次一样,一句‘朕信’,就把她打入万年冰窟里,有了前车之鉴,她断不会再自取其辱一回。 “苏妃,朕说过此事不得再追究了!”尉司隐的声音沉了好几拍。 白苏从他眼中看到了厌恶,他一定是将昨日她把白少文推下楼的画面联想起来了吧,就连她的亲生父亲都眼见为实,一句话就给她定罪了,何况是他? 无所谓,反正她的心已经不受影响了,只是淡淡的凉意拂过心头而已。 “是!皇上的话臣妾听得明明白白,不、再、追、究!”她倏地嫣然一笑,可眸色依旧冷冷淡淡,她把那块令牌交上,“这是臣妾觉得无聊,问后宫侍卫借来玩玩的,劳烦皇上帮臣妾把令牌归还。” 尉司隐摊开手心,接下她递过来的令牌,眉心微微拢起。 对白薇不追究,他对她也不能再追究。 好狡猾的女人! “皇上,不知臣妾可否告退了?”白苏还是依礼矮下身询问道。 “皇上,妹妹她……”白薇不想就这么放过白苏,可是尉司隐的眼神凌厉的瞪过来,她登时自觉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她知道,皇上看到那枚令牌已然心中有数了,她知道,皇上已经是在有意包庇她,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让白苏这个贱人安然无事的离开景华宫。 这时,降香轻轻扯了扯皇帝的衣襟,嘟着唇,像做错事一样低下头,小手却不停的摇动紧抓到的衣襟。尉司隐明白她是不想让他与白苏一般计较,于是淡淡扫向白苏。 “臣妾告退!”白苏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默许,柔柔的嗓音里仍是少不了的漠然。 她知道,皇上不是有意要放过自己,而是他早已心知肚明,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所以在回宫路上,他才对她下令:此事,不得再追究! 又再一次证实了白薇的与众不同,假如有一天,白薇要害死皇后,他还会这样包庇她吗? 其实,他一心想要铲除白家,大把机会已经在眼前,只是,他舍不得在白薇身上开刀,他舍不得利用白薇,他舍不得……伤害白薇…… 如此用心良苦,不惜以权压人,这般情深意重,如果不是爱,那么,谁来告诉她,何为爱? 既然爱,又为何在鬼卿的夫人坟前一曲箫音吹得肝肠寸断,欲罢不能? 皇上啊,你的心,到底可以容下多少个女人?她们都占着同样的位置吗? …… “皇上……”白薇呢哝了声,想要皇帝扶她起来。 已经放下降香的尉司隐微微勾唇,顺她意的弯身虚扶起她,大手搂上她的纤腰,亲昵的附近她耳畔,轻吻了几下,白薇欲拒还迎时,倏然面色僵冷,没待她反应过来,腰间温热的大手已经抽离。 “宸妃,要听话,嗯?” 他对她勾唇魅笑,她傻愣愣的点头,接下来,她不知道他又拿什么话哄了皇后,又何时离去的,她的耳畔只回响着他那句温柔而冰冷的话: “你近日来有些累,不适合再代皇后掌管后宫,好好放松一下。” 累?不适合再掌管后宫? 他以这么贴心的理由收回他曾亲口赐予她的权利? 收回去后,这个权利他又将赐给谁? 白苏吗?还是……快要回宫了的莲妃? …… “龙修,联络上风云王爷了吗?” 出了景华宫,尉司隐几乎是脚步不停的赶回紫宸殿,就连在路上也不忘询问正事。 若不是听说景华宫恐怕会出事,他也不会百忙之中抽空跑来。他知道,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他也确实担忧白苏会为了报复而做出什么事来。 这个白苏,要狠起来,后宫无人能及! “回皇上,已经联络上了,只怕圣旨一到,风云王爷已经把人给救出来了,皇上只需安心等着迎接风云王爷回京即可!”龙修跟随在身边,压低了声回道。 “风云王爷此次回京师出有名,真多亏了他们送给朕这么个大好机会!”尉司隐眼里精光闪闪,但,瞬间过后,又恢复了那张放.荡不羁的笑脸,“龙修,这令牌,哪来就哪儿去吧。” 他边走边从衣襟里摸出一块令牌,扔给放慢了一步的龙修,龙修利落的接过,待翻过令牌一瞧,顿时愕然拧眉。 这令牌怎会在皇上这里?不是该在苏妃那的吗?而皇上又把令牌交给他处理是否表示皇上对他帮苏妃的事一直都了然于心? 带着忐忑,带着疑惑,龙修望着令牌无奈轻叹了声,然后把令牌收入怀中,紧步跟上前面的皇帝…… ------ 很快就有新人物登场,剧情会越来越紧张,亲们耐心看下去好不好?不要弃文好不好?不要抛弃初好不好?┭┮﹏┭┮ 抗拒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夜里冷意逼人,紫宸殿里炉火生暖。尉司隐正皱着眉,无意中又拿出那个被人毁坏了的福包端详,不知为何,看着这上面的一缕一线,他的心仿佛得到了异样的安宁。 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大,他本以为陆英和龙修能把人打发走,没想到还是吵到了他丫。 他把福包搁在桌案上,起身,负手走了出去。 “都在吵些什么?”走出殿门,敞亮的灯色里,他看到一直在外边吵闹的人,眉心不由得蹙了蹙。 陆英和龙修见到皇帝出来,恭敬的让到一边。 “回皇上,是宸妃娘娘……媲” “皇上,臣妾有要事要见皇上,是以……”打断了陆英的话,白薇故意欲言又止,眸色怯怯。 “随朕进来!” 尉司隐瞪了眼陆英和龙修,转身,拂袖又入了殿。他知道,宸妃仗着他的宠爱时常将他们压得透不过气来,他们想硬拦又不敢拦。 呵……他宠她,可不代表她可以乱闯啊。陆英和龙修必是以为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许了宸妃的恃宠而骄。 白薇得意的勾唇一笑,骄傲的对深低着头的陆英和龙修哼了声,昂首挺胸地进了紫宸殿。 门外的陆英和龙修无奈的相视一眼,摊手,摇头,各自守着各自的岗位去。 “爱妃冷夜来访有何事,说吧!”进入大殿,尉司隐负手而立,她打扰到了他,对她,他的语气难得的坏。 “臣妾打扰到皇上,是臣妾该死!”白薇从他的语气里也听出了他的不悦,于是蹲了下去,故作惊惶的道。 “起来吧,朕也没说要怪你。”尉司隐轻叹一声,回过身将她扶了起来。 “皇上嘴里说没怪臣妾,心里却不是这样。”白薇知道自己的行为让他心软了,于是趁机撒娇埋怨道。 “呵呵……”应付的笑了两声,拥着她行至用茶的偏殿坐下,“你还没说来找朕有何事。” 得他拥在怀里,坐在他腿上,白薇心花怒放,娇羞一笑道,“皇上,听家母来信说,您昨日陪妹妹归宁了。” “怎么?爱妃吃醋了?”尉司隐放荡的挑起她的下颌,邪佞的挑眉。他早就料到她早晚会来问的。 “皇上……臣妾说正经的。”白薇作势抡起粉拳轻捶了把他的肩头,接着道,“家母还说,您特地去臣妾的闺房里待了好久,还特别下令,没有您的允许,不得动闺房里的任何东西,对吗?” 虽然他把白苏的房间误以为是她的,不过,他针对的是房间的主人,又不是真的在乎那屋子,光是他命令不许人动她闺房里的东西,由此看来就知道他有多在意她了。 只是,白苏凭什么拥有他陪同归宁,当年,她归宁还是父亲五十大寿时才得以回去的,而且,翌日一早才知道皇上有来过! 白苏凭什么能够和皇上同游市集,凭什么能和皇上一同回宫,这等光芒显然已经渐渐与她争锋了。 “嗯,朕对爱妃的闺房可喜欢得紧,尤其是那座屏风绣图。”尉司隐把玩着她落在鬓角的秀发,温柔而笑。 “屏风绣图?”白薇皱眉,心里一阵紧张,白苏房里何时多了一座屏风绣图,自小她都没去过东院,就算去也是偷偷溜进去的,压根就没来得及看白苏的房里到底有哪些屏风,皇上所说的屏风绣图又是哪一座。 “是啊,朕尤为喜欢屏风上的那首诗,不知爱妃是从何买来的,那首诗又是何人所作?”那首诗,每每想起总能牵动他的心弦,引起他的感怀。这个人,如有机会,他还倒真想见一见。 诗? 白薇愣了! 她打小就不似白苏那样善于吟诗作画,白苏自小就被当成未来皇妃来教养,而她本来就懒,不好学,唯一的特长就是能抚得一手好琴,这一手好琴还是白苏好说歹说,她才勉强练得下去的,重要的是因为白苏样样都好,只有音律这方面一窍不通,怎么练都练不好,像个笨蛋一样!所以,她才发誓一定要把琴练好,将来总有一方面能超过白苏! 皇上这会突然提起诗,她哪里知道是哪首诗? “爱妃,在朕问你话的时候发呆很失礼的。”尉司隐好心的提醒道。 “啊!皇上,臣妾……臣妾只是进宫太久了,所以一时记不起来皇上说的是哪座屏风,哪首诗了。”白薇皱起了脸。 “哈哈……原来,才三年爱妃就觉得久了啊!”尉司隐放她落地,狭长魅人的眼帘微微眯起不悦的光芒。 “皇上,臣妾没有那个意思,臣妾只是想跟皇上说臣妾真的想不起来了嘛!”一个‘才’字让白薇煞白了脸,她赶忙笑吟吟的上前讨好的为他捏肩捶背,“皇上都没一点暗示,臣妾又怎知皇上说的是哪一首诗词呢!” “原来是朕的不对!在爱妃未入宫之前,朕就听说过爱妃才华横溢,诗词张嘴便来,又怎会记得别人所作的诗呢,是朕疏忽了。”尉司隐浅浅一笑,身后佯装为他捏肩的小手倏地僵了一下,白薇已经满脸慌色。 张嘴便来?皇上该不会诗兴大发,要与她对诗吧?如果是,那她对不上来岂不是露了马脚? “皇上,臣妾突然觉得身……” “锦瑟无端五十弦……” 白薇正要以身子不适为由告退,尉司隐已经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一句诗词,让她哑然不已,几次张嘴却不知该从何作答。 “爱妃不是要朕给点暗示吗?”尉司隐好看的薄唇微微上扬。 “皇上,臣妾……” “嗯,还没想起来,那就另一句好了……庄生晓梦迷蝴蝶……” “……” 尉司隐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双眼频频闪烁却始终不敢直视他,他嘴角仍然挂着让人舒心的笑,暗里却已是满腹疑惑。 她不知是哪座屏风,就连那首诗也忘得一干二净!那座屏风她若不是喜欢屏风上的那首诗断不会买回来搁置在房里当摆设,就连坐榻…… 不!不对! 当年她归宁时,那一夜,坐榻还在,没有屏风,而他临走前还特地吩咐了白振峰不许任何人去打扰她歇息,让她翌日再回宫,而翌日他下了早朝就见到她出现在宫里,短短几个时辰,她上哪去弄了这么一座屏风?更不可能把那坐榻撤掉,把屋子重新布置过才回来!毕竟,她一回宫就难再有出宫的机会了,更遑论回去住她的闺房了。 “皇上,臣妾突然觉得头好痛……”实在答不上来的白薇,又不想让皇上起疑,于是手按着额角,佯装头痛,摇摇欲坠。 尉司隐目光闪过一抹冷光,旋即柔柔而笑,对外命道,“陆英,送宸妃回宫,派人去太医院请御医走一趟!” “谢皇上,臣妾……告退。”白薇今夜本来是想来讨他欢心的,如此一来,就可在紫宸殿侍寝了,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得装病退场,该死的!都怪白苏,没事在房里弄什么诗词屏风坏她好事! 很好,她和她之间又多了笔账要算了! 陆英送走宸妃后,尉司隐立即唤了龙修进来。 “龙修,你去查一查白家近几年可有人添儿添女,无论是嫁出去的还是娶进门的,务必给朕查清楚了!”那一堆被毁坏的福包似乎也很可疑啊! “是!微臣遵命!”龙修毫无疑虑的抱拳领命,毕竟,自皇上登基后,最大的事就是要铲除白家,皇上要查白家任何事,他绝对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 “还有,去查一查,白家后院的家眷住所东院那里曾住过谁,查清楚了立马来见朕!此事暗中进行,决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提头来见!” “白家后院?” 龙修忽然想起了那一夜在梅林,苏妃曾满目憎恨的问过他白振峰五十大寿那夜自己中途可有离席,又去了哪,在他回答去了后院后,她眼中流露出痛苦,脸上尽是恨不得杀了他好图个痛快的表情。 皇上这会又要他去查白家后院,这其中可有关联? “龙修,你是否知道些什么?”龙修不自觉的喃喃出声令尉司隐起疑,这龙修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自制力那叫一个惊人,断不会轻易恍惚呓语出声。 “启禀皇上,微臣不知。”龙修从愣怔中回过魂来,沉稳的俯首道。 “龙修,最近所发生的事朕什么都不问并不代表朕什么都不知!朕可是看着你如何一步步得到先皇的赞赏,亲眼看着你被先皇钦点为朕的贴身护卫,你跟在朕身边这么久,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能瞒得过朕?”永远带笑的黑瞳渐渐被冷光取代,阴鸷得吓人。 龙修望着眼前的皇帝,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瞒得过这个人,只是,他不明白,皇上既然知道他一直都在暗中帮苏妃,且所帮的每一件事都触犯了宫规,论罪当斩,为何皇上…… “龙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相信你!你该知道,朕早已将你视为朕的左膀右臂,朕也相信你值得朕的信任!”尉司隐一眼就看穿他心里在想什么,冷幽幽的道。 “咚!”一声巨响,龙修双腿沉重跪地,“皇上,微臣知罪!” “知罪了便好,把你跟她之间的事全都说予朕听!”冷芒消失,尉司隐漫不经心的笑笑道。 这个龙修啊,最怕他认真了,不过,他可不承认,自己认真起来还倒是蛮可怕的。 于是,龙修从白苏命剪秋给他递纸条开始毫不含糊、一五一十的对皇帝和盘托出。 尉司隐听完后,脸上已经显露出少有的凝重和……狠戾! 白苏问过龙修那一夜是否去过后院?就因为龙修回答去过了,所以她便认定龙修欠了她的? 龙修欠了她什么东西,在他心里,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天澈三年五月初六,白振峰五十大寿,他派龙修代替皇家带着贺礼前往白家贺寿,而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暴露而让整个寿筵变味,于是跟后微服前往,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与陆英已经尽量低调,混在一桌商贾中.共赏寿筵,没想到寿筵还未开始,他还是被人认出来了,而认出他的人就是白苏的母亲,他口头上该尊称一声‘师母’的徐氏! 徐氏为白振峰的正室,白家当家的大夫人,曾在他及冠那年随白振峰入宫来观礼。只是,隔了这么多年,他没想到她还能这么轻易的认出他来。 于是,当时他要求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在这里,既便是白振峰。而徐氏一脸为难,最终还是端来了两杯酒,说是既然不能让白振峰知道,那她便代白振峰敬他一杯,盛情难却,他毫不迟疑的接过她递上来的酒一饮而尽…… 半盏茶过后,他觉得身子异常的燥热,聪明如他,隐约已经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徐氏作为大夫人,进宫的却是二夫人的女儿,她自是心有不甘,绞尽脑汁,想出此等下流手段,为的无非是要成就她母女俩的凤凰之路,可惜……他不会让她如愿! 接下来,他跟陆英说想到后院去透透气便离席了,到了后院,很不巧的碰上了徐氏,他佯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温和的问她宸妃的闺房在哪,徐氏毫不犹豫的指着西院,他唇一勾,却是往了反方向东院走去! 谁不知道白家大小姐住的是东院! 他全身火热的待在屋子的花厅外,一点点的亮光都能让他全身如遭火焚,他想白薇应当快贺寿完了。白薇作为他的妃子,他要她天经地义。所以,当时快要欲.火焚身的他一见到‘她’回来了,便出手扯她进门,她的反抗,她的惊叫都停止不了他要她,他想,她应该是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才会那般害怕和抗拒。只是,他没想到这具早已被他破了身的身子竟能给他带来那般紧致的快感,那种心灵交会的刹那,更是令他恋恋不忘。 **之后,他看她已经疲倦不堪,而龙修的脚步声正由远而近,他知道必是陆英见他久久未回又寻不着他,着急之下,才不得已告诉了龙修他来了白府的消息。生怕自己再不现身,整个白府的氛围就要因为要找他而被破坏了,在黑暗中,他看了一眼坐榻上发丝凌乱遮面的女人一眼,拂袖离去…… 着急的陆英又恐龙修找不到他,早早去求救于白振峰,当他出现在前院,满院已经跪了一地黑压压的人。想起自己险些被设计,本着大好的心情前来贺寿的他变成满腔愤怒,强压下怒火,他若无其事般吩咐白振峰好生照顾宸妃,并告知宸妃可以待到明日再回宫,然后就带着陆英和龙修离开白家了。 …… 尉司隐仔细回想起那一夜的不对劲,还有他屡次要白苏面对龙修时,她都潜意识的表现出抗拒,以及昨日在重临旧地时,与她奇巧的相遇……她反应过度激烈的推倒屏风……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太不合乎常理了…… 该死! 他狠狠落拳在桌面上,再度下令,“龙修,前面两件事要查,但是先替朕找出一个人!” “皇上要找谁?”龙修很少看到皇帝有这样阴沉狠戾的神色。 “白振峰的大夫人――徐氏!” …… 关雎宫,白苏已经把那个荷包给洗干净了,只是被埋在地下太久,荷包上已经多了洗不掉的霉点。 虽然爹已经发过誓,娘还活得好好的,可是,为何她心里还是隐隐不安? 难道,就因为爹不相信她,她也不信任爹了吗? 还有,这上面的签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无意弄错的,还是……线索…… 白苏坐在偏殿的圆桌旁反复钻研从荷包里意外得来的签文,就在她纠结难解时,倏然,整个关雎宫瞬间陷入了黑暗。 黑暗使她恐慌,她惊惶起身,因为看不到方向而撞到了桌脚,绊倒了凳子。 “剪秋……剪秋……剪唔……” 完全顾不上疼痛的她颤抖的朝外大喊,可是,才喊了没几声嘴就被黑暗中伸出来的大手给紧紧捂住了。 好熟悉的感觉,好可怕的梦! 她拼命挣扎,使尽全力的挣扎…… “啪啦……”一声,圆桌上的所有东西被扫落,她被巨大的力量压上了圆桌…… 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她已经分不清楚,她只知道她不能再让他得逞,这一次,她一定要挣脱开…… 就在来人吻上她的脖颈,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往下,扯开她的衣襟,手往里探入时,白苏突然响起藏在腰间的匕首,于是,拼命抗拒地双手飞快的往腰下摸去。 黑暗中,寒光一闪,压在身上的人再也不敢动了……只是…… “苏妃,请问,你这是要弑君吗?” 低沉沙哑的嗓音在耳畔幽幽响起,她震惊万分的同时,她高举在半空还来不及刺入敌人身体的匕首已经被他轻轻一捏手腕,匕首当啷应声落地。 “皇上?”她不确定的喊了声,无论是身子还是声音都带着惊恐的颤抖。 “是朕。” 随着他温柔的回应,她身上的重量陡然变轻了,屋子恢复了原来的敞亮。 他看到的是她从桌上跌落下来,害怕得站都站不稳,就连拉紧衣襟的双手也是颤抖个不停,娇美的脸蛋上早已布满分不清是泪还是冷汗的痕迹。 她看到的是英俊的他站在她眼前,高高睥睨着受惊吓的她,享受着成功戏耍到她的喜悦。 “为何要随时带着匕首防身?”他冷冷问,强忍住要上前安抚她的冲动。 在怀疑当年那一夜的女人极有可能是她后,他心烦意乱的来了关雎宫,只为了亲自证实她带给他的是否有当年那种身心交会的感觉。 现在看来,不必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且,方才她的反抗与那一夜如出一辙,只是,现今更懂得保护自己了而已…… “……” 白苏回答不上来,她平复不好内心的恐惧就无法开口说话。 “你别告诉朕,你不知宫中禁带利器。”尉司隐走上前想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她一见他靠过来,就极为敏感的往后缩…… 春风一度过(8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你别告诉朕,你不知宫中禁带利器。”尉司隐走上前想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她一见他靠过来,就极为敏感的往后缩。 “匕首倒是蛮精致的。”他还是捡起了匕首,笑着扔到圆桌上,大步朝她走过去,伸手不轻不重的扯起了她,“苏妃,你在怕什么?” 他明知道她在怕什么,他还是故意要问!他没想到,三年前,徐氏的计谋还是得逞了!他还是碰了她的女儿丫! 去年十一月,朝中好几位与白家有关系的臣子纷纷以久无子嗣为由要他再纳妃,并且话里都暗示的人选是白家二小姐白苏,他想,这必定又是白振峰或者徐氏暗地里使的手段,也罢,也不过是后宫里多了一个怨妇而已。于是当下便把白苏册封为妃,只不过,他本就打算让她在后宫里自生自灭,何以现在,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就闹出这么多事了呢? 在他纳云茯苓为妃之前,她不是还安安分分的待在她的关雎宫里深居简出吗?难不成,她之前的不争不抢都是做戏给他看的?直到眼看自己的贴身婢女都得到他的宠幸了,她才不甘心?嫉妒媲? “臣妾只是不习惯黑暗,让皇上见笑了。”白苏以为自己可以镇定的面对他了,可是在他面前,她的身子还是颤抖个不停。 “因何不习惯?苏妃的过去让朕很好奇呢!”尉司隐低低笑了声,揽上她的香肩,扶她入座,亲自为她倒了杯热茶,她全身都冰凉得可怕。 “谢皇上!”白苏接过茶一饮而尽,拿出锦帕抹了抹唇角,在锦帕后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再拿开,已经可以微笑了,“臣妾的过去很乏味的,皇上不会有兴趣听。皇上不是说过不会再轻易踏入臣妾的关雎宫吗?为何今夜一来就如此吓臣妾?” “闲来无事,找苏妃玩玩而已。朕还以为这样做能让苏妃在这个夜里没那么寒冷呢!”尉司隐扶起倒在地上的圆凳,坐在她旁边,又自己倒了茶喝。 白苏看着他优雅喝茶的动作,心想,他进来的时候早已吩咐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任何人靠近了吧?她根本不敢去估量这个男人的劣根性到底有多长!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拿黑暗来吓人,她早就听闻懂武的人能隔空熄灯,他的武功应该很高,在宫外,他朝水中的她飞身而来时,她已经见识到了。 “谢皇上关怀,关雎宫里都备有炉火,臣妾不冷!”白苏冷硬的道,心中早已恨不得他快点走。 “苏妃此时心里是否在想朕为何还不离去?”哈……奇了,他居然能从她冷淡的表情上猜得出她此刻的想法。 难不成,就因为确定了他和她曾春风一度过? 荒谬! 白苏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蹙,口是心非,语气更加冰冷,“臣妾不敢!” “不敢?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你白苏不敢的,嗯?”尉司隐勾着笑,那笑却有七分讥讽。 既已不是处.子,又为何能通过验身嬷嬷那一关?只怕,后宫专门为秀女验身的嬷嬷早被白家人收买了。 如他记得没错的话,在景华宫走水之前,苓妃曾当着白苏的面跟他提起过白苏背上有旧伤,当时他玩心大起,还曾亲自开口跟她求欢过,作为一个妃子,他不相信她没听懂。 她背上的疤,是如何来的?为了让他能够接受她背上的陋疤,不惜火上浇油,只为了给那道陋疤加冕吗?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母亲连他一国之君都敢算计,她又能差到哪去? 既然,她早已非清白之身却还能入宫为妃,只要收集到证据,这欺君大罪,就算到最后不能将白家铲草除根,也能削弱他们大半的势力。 白苏心尖微微一颤,他笑她自不量力吗? “皇上不允的话,谅臣妾向天借胆也不敢乱来。”她浅笑道。 “呵呵……”尉司隐神秘的笑了,他拂袖起身,“苏妃果然不太欢迎朕,如此,朕还是回紫宸殿歇着吧。” “皇上若有心想留,臣妾赶得走吗?何况,皇上哪次见过臣妾真开口要皇上您走了?不都是皇上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吗?”白苏想自己今夜一定被他无缘无故过来吓她的事给惹恼了,才会句句顶撞回去。 不该的啊,她一开始想的是在他面前能忍则忍,不该是这样公然顶撞,冒犯他的啊! 是打心底里认定他不会怪罪吗? “巧舌如簧!”尉司隐没有恼怒的意思,轻轻一笑,拂袖便走了。 白苏像是好不容易被人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般,无力的跌坐在凳子上,强压下的恐惧再次席卷上来,她觉得殿里的灯光不够亮,于是着急的朝外唤来剪秋。 “剪秋,再多添几盏灯,快!” “娘娘可是觉得冷?”灯光已经足够亮了,娘娘还要她多添灯,这有些奇怪。 “不是!是太暗!快,多添几盏灯,快去!”白苏第一次凌厉的对剪秋呼喝。 她是冷,可是她更怕,如果她不怕,那就不会觉得冷。 剪秋毫无怨言的点头称是,飞快地退出去了…… 很快,关雎宫里每个角落都布满了红蜡烛,因为跑到内务府去领宫灯一步步来太繁琐,剪秋生怕白苏等不及,所以急中生智的拿蜡烛过来顶上了。 此时,她的娘娘曲膝坐在地上,任由一圈火亮包围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久久难以平静。 剪秋也没问,就这么站在旁边陪着她。皇上进来的时候,暗中吩咐不许任何人很靠近,所以,压根没有人知道方才在屋里到底发生了何事,看皇上走的时候,嘴角分明是挂着笑的啊。 …… 五日后 风云王爷护送太后和莲妃抵达京城,宫中大摆长筵,一是为了恭迎太后回宫,二是为了替风云王爷洗尘。 今日,内务府忙着调派人手,好让各局各司都能井然有序的运作。而各宫各院的妃嫔们早几日前就忙着到尚衣局裁剪新衣了,今日领到新衣后个个都足不出户,在屋里忙着打扮,好在筵席上大放光彩。 白苏和剪秋主仆俩正要赶往保和殿赴宴,没想到行至御花园的荷花池畔,白苏倏然发现自己身上好像少了点什么,她摸遍了全身上下也找不着,不由得面露慌色的回身问剪秋。 “剪秋,可有见着本宫这几日都带着的那个荷包?” “娘娘说的可是那个看似发霉了的荷包,上边绣着一株兰花,内里还有一个‘徐’字?”剪秋问道。 “对!就是那个!你知道落在哪了吗?”白苏担忧的眼神转换为惊喜,她抓上剪秋的手着急的问道。 “回娘娘,奴婢觉得那个荷包今日并不适合带在身上,所以奴婢为娘娘更衣时已经将荷包放在寝宫里了,如娘娘实在离不开它,奴婢这就马上回去取。”剪秋冷冷静静的提醒道。 白苏思虑了下,“回去替本宫取来吧,没有它本宫总觉得心里无法安宁。” “是!娘娘稍等!”剪秋说罢,转身快步往关雎宫折回。 看着剪秋无怨无尤,不闹不怒的模样,不由得心生佩服,若是她也能像剪秋这般在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都能这般冷静自持那该多好! 她想,她会的,只是需要时间的磨练而已! “啧……这里美人可真多!光看背影都觉得好销.魂了!” 一个粗声阔气的嗓门突然出现,白苏反感的皱起眉,回过身去,登时,看到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方正脸,粗犷黝黑,戾气飞扬,那道浓黑剑眉一瞧,顿觉得这个人有点儿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没想到不止背影好看,长得也如此美不可方物!” 白苏思索间,那名男子已经来到她面前,她不喜欢他的双眼,看人的时候总是透着一股邪气,这股邪气不似皇上那样只为了调.情所露,他的邪能令人毛骨悚然,说不出来的惊悚。 “你是何人?”白苏浑身警惕的问道。 “让我亲一个我就告诉你!”男子说罢,倾身过来就要亲她,白苏冷怒的扬手,可,手却在半空中被男子抓了去,打人不成,她反倒被扯了过去,黝黑的大掌猛然掐住她下颌,那张吐着不敬言语的嘴硬是凑了上来。 白苏好看的眉紧紧拧起,她费尽力气,想要别开脸,另一只自由的手使劲扳开凑过来的大脸,死也不想让他得逞。 可是,她越是用力去抗拒,掐住她下颌的手就越是使劲,再这样下去,她的下颌很快就脱臼了! 这人到底是谁,怎敢如此放肆! 她想要呵斥,无奈,开不了口! 他的靠近让她遍体生寒,那双浑浊的眼流露出来的邪光令她直打颤。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毁坏,仿佛他活在这世上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毁掉某一些东西而已。 不惜一切,不择手段,不在乎下流不下流,卑鄙不卑鄙! “四王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就差一丁点,这个男子的轻薄就要得逞了,倏然他的身后又出现了一名俊俏脱俗的男子。 白苏重获自由,她也才知道原来这名轻薄她的男子就是裕亲王!能当得上‘王兄’二字的除了王爷身份,还有谁可以?且这人还排在第四,那便是裕亲王无疑了! 可是,裕亲王不是说在先皇病危时,就为了从远方赶回来见最后一面,在途中不幸遭遇山崩地裂,死无全尸了吗? 为何他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说好听的是山崩地裂,实际上是夺位之争才引起的灾难。 “你不也跑这里来了吗?你来得本王就来不得?”裕亲王尉君迁败兴的舔了舔唇,回过身去,对俊俏男子道。 “四王兄,我不是这个意思。皇上、太后都快到了,你该不是想让他们同文武百官,后宫妃嫔等你这个裕亲王吧?”俊俏男子尴尬的虚握拳放嘴边清了清嗓,道。 “呵……那就让他们等好了,反正本王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让他们多一些时间缓缓心情也是应该的。”裕亲王毫不在意的道,说完,看向身后一直没动的女人,他以为,她得救了后该急着喊救命,或者该撒腿就跑的,可是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冷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毫不避讳。 “四王兄,你若是想一回来就给所有人留个坏印象,那你又何必回来?”俊俏男子的好脾气似乎也用尽了,冷冷勾唇道。 “这里是本王出生的地方,本王回家天经地义,谁敢有意见!”裕亲王嗤笑了声,后退一大步,贴在白苏身边,附上她的耳畔,“苏妃,方才没能完成的事本王下次会再讨回来,皇上因你背上的陋疤不碰你,本王可不会,反正是在背上,不翻过来就不会反胃了!” 说完,他哈哈大笑,大摇大摆的离开,白苏已经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胃里登时一阵翻滚。她软下身,扶着栏杆干呕起来。 裕亲王知道她是皇帝妃子还敢轻薄非礼她,甚至还敢对她明目张胆的口出淫语,这个男人未免太狂妄了些,是仗着她在后宫不受宠吗?还是今日不管遇到的是不是她他都会这样? “苏妃娘娘,你可还好?需不需要为你请御医?”俊俏男子上来微笑着关怀道。 “不用了,多谢风云王爷好意。”白苏款款起身,拿出锦帕抹了抹唇,想到方才那裕亲王扑洒在唇上的气息,就忍不住用力多擦了几下。 “你怎知我的身份?”风云王惊讶的看着她,这个苏妃头脑不简单嘛! “皇上共有二姐五弟,方才那个是裕亲王,而你唤他为四王兄,负责护送太后和莲妃回来的是风云王爷,其他的王爷在封地没有圣旨断不敢私自回京,所以,你是风云王爷无疑!” 白苏总算缓过神经来,也对风云王爷友好的施以一笑。 好聪明的女子! 风云王不禁暗叹,他生平最佩服头脑聪明的人了! “苏妃娘娘真聪明,我的确就是风云王,那么保和殿上见了!”风云王做了个揖,白苏轻点螓首,他便转身潇洒离去。 安静了,白苏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裕亲王居然还没死,前世的她是错过太多事了吗?那在她死之前,皇上是否已经知道了裕亲王没死?还是说她的重生让裕亲王提前归来? 她知道,只要自己插手了,前世所有的事都被打翻重演,因为凡是人都有思想,试问,若你被别人打破了计划,会不会另寻他路呢! 她重生,并不代表所有事都像前世那样发展,如果无论她怎么插手所有事情都一成不变的话,那还要她重生到这年头做什么?还不如直接让她重生回到孩时,看不顺眼就调过来,不爽的话就赏一顿打,反正往下的事情都如期发展,结局不一样就行了。 呵呵……这种事啊,想想就行了,当真不得! 而今,裕亲王回来了,风云王也回来了,这皇家怎是一个乱了得!对她是利是弊,完全不知! …… 这是白苏重生后第一次见到太后,南下归来的太后似乎心境更开阔了,一直都面带微笑。 前世,她刚被册封为妃时有去过泰康宫给她请安,现在要她想,她已经忘了当时是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太后雍容高贵的坐在高位上,威严无比。一般请过安后,没什么事就可以离去了,那时她也没想过要争宠,所以也就没多逗留,此后,她就一直待在关雎宫养病了,后宫里的所有人也乐得把她遗忘掉。 四位妃子中缺了两位,一位被关在牢里,一位舟车劳顿,与皇上告假不赴宴了,凡是昭仪以上的妃嫔都能来参加筵席,作为四妃之一,白苏坐在皇帝右边之下,宸妃坐在皇帝左边之下,太后、皇帝、皇后,三个并行而坐! 高位下,是两排长长的矮几,坐在左右第一位的是裕亲王与风云王两位王爷,中间铺的是红得刺目的大红毡毯。 席间,白苏坐得浑身不自在,偶尔感觉得到上边太后的利光射过来,端坐着目不斜视的她往下望去,又避不开裕亲王那太过裸.露的目光,仿佛一被他盯上就好似被蛇缠上,怎么也甩不开的那种可怕的感觉。 太后就不用说了,一定是因为云茯苓而迁怒于她! 太后回来了,云茯苓也很快就要无罪释放了吧!怎么这些日子的折磨都弄不死她呢?都说越狠毒的人越长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云茯苓再长命也长不过她的!因为,她会比她更狠! 无妨,机会多得是! …… 无疑,裕亲王的归来让所有人吃惊不少,谁都知道裕亲王早就死于那场山崩地裂的意外里了,他突然出现,简直让大家像看到了鬼一样,惊悚不已。 筵席上,皇帝敬了不少裕亲王酒,说是很高兴他还活着。 裕亲王这个封号还是当年得知裕亲王遇难后,天澈帝登基后才封的,现在人好端端的活着回来了,关于宅邸啊,封地啊什么的都得重新做考量。 一场筵席从申时末到戌时三刻才各自散去,白苏一散席后迫不及待的回宫沐浴更衣,这几个时辰里,被那个裕亲王盯着她都觉得脏得不行! “娘娘,太后那边派人过来,要您过去一趟。”白苏沐浴更衣出来,守宫门的宫女进来禀报道。 “嗯,本宫知道了,下去吧。”白苏摆手,皱眉。 呵……太后这么晚了还要召见她,真是够心急的啊!让云茯苓多待在牢里一个晚上都不行了吗? 也不想想现在都亥时了(21:00-23:00),她老人家舟车劳顿不嫌累,她都替她觉得辛苦。 白苏让剪秋简单的梳了个发髻,换上一袭月华裙就出了宫门。 “苏妃娘娘,您怎还在这里?皇上不是去了关雎宫吗?” 白苏和剪秋二人走在红墙过道里,还没走到一半就碰到陆英,他万分惊讶的问。 “皇上去了关雎宫?可是……太后要召见本宫,本宫还是先去见太后吧。”白苏不以为意的道。这皇后内院分别有两条通道,一条是走红墙过道,另一条是经御花园,想必他们是错过了。 皇上这阵子怎么尽喜欢往她关雎宫跑?还嫌那晚吓她吓得还不够吗?他忘了曾说过她求他也不会踏入她关雎宫的话了吗? “诶哟!娘娘,您就快些回去吧,太后那边奴才去帮你回个话就行,可别让皇上久等了!”陆英忙不迭把她们往回赶。 “那就有劳陆公公了。”白苏微微一笑道,与剪秋转身原路返回。 面对皇上总比面对太后好,如去见了太后指不定会待到何时呢?皇上虽然以耍她为乐,倒也懂得收敛。 …… 踏入关雎宫,白苏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不由得皱眉,往里去。 “你不知道朕要来吗?”白苏一入殿厅,尉司隐便凝眸微微不悦的问。 他坐在绣架旁虚设的矮几上,手里拿着一个小酒壶,斜倚着矮几边上,一身威严龙袍早已褪下,换上了干净清新的常服,整体看起来显得狂拓不羁。 “皇上事先派人通知了吗?”宫里炉火所造出来的暖气氤氲弥漫,白苏才真的察觉到外边确实有些冷。她拂了拂身上的衣裳,深怕夜里沾了露珠,寒气入体。她可一丁点儿也不想再喝药了! “嗯,朕没有。”尉司隐很诚实的点头,“不过……所有妃嫔里,只要朕没翻牌子,或者没让陆英交代下去要不要人侍寝,她们一般不是都会等确定朕在哪个宫就寝后才会歇下的吗?” 那是她们!又不包括她! 想是这么想,但是,只要她找到机会让已经不是清白之身的自己在他面前弄假成真,到时候她也就身不由己了! 她想要侍寝,却又害怕那一日的到来! 无论他来她关雎宫多少次,是为了戏弄她也好,怎样都行,只要没得到他的临幸,一切都枉然。 她恨他,可是他是权势滔天的人,他是要铲除白家的人,她必须得到他的宠幸,一步步的得到他的信任! “回皇上,臣妾下次会记住的。这次,是太后临时要召见臣妾,所以臣妾才没能及时迎接皇上的到来,还请皇上见谅。”白苏欠了个身,顺口成章的道。 “嗯,情有可原,朕不怪你。”尉司隐笑着点头,倏地爬起身,摇摇晃晃的往置在角落里的炉火走去。 白苏有些担心他会站不稳,她记得在寿筵上,他喝了不少酒,敬完裕亲王又敬风云王,他该不是已经醉了吧? 想上前相扶,脚后跟一抬起又放了回去。她这是出于内心关心他,还是为了讨好他才关心他? 如果是内心,那还是不要了吧!免得这颗心又不听话的死灰复燃! 就在白苏怔忡间,那个伟岸的身影又摇摇晃晃的过来了,一上来就一把拉过她的双手,用他厚实的大掌紧紧包裹住。 他热乎乎的双掌瞬间温暖了她冰凉的小手,他的嘴角挂着迷人的微笑,深邃如海的眼瞳里闪着异样的光芒,直勾勾的望着她,出奇的令她移不开眼。很想,很想就这样被那圈淡淡的柔光给圈进去。 她真的抵抗不了这样的他,这样细心的他,哪怕,此时,他极有可能只是醉了,才会为她做出这么贴心的举动来。 “皇上……”她轻声喊。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唇语,似乎,他也不希望打断这样宁静美好的时刻。 呵……他一定是醉了!一定是醉了把她当成某个人,不然,他又怎会突然对她这么好? …… 翌日 “皇兄,今日的早朝定是很难过吧?” 尉司隐一下朝回到紫宸殿,风云王已经在殿里候着了。 “说来说去无非是要让裕亲王留在京城还是把他赶往封地这件事。”尉司隐落座在金椅上,端起刚上的热茶拨了拨茶盖,啜了口。 “那后来呢?”风云王坐在一旁问道。 尉司隐给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但还是耐心的回答了,“结果当然是让裕亲王留在京城了,太后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回裕亲王,朕若是一开口就让裕亲王即日起程前往封地,是否太不近人情了?太后一失望,后果会如何用你脑袋想想。” “唔……想不起来!这种费脑筋的活还是留给别人吧!”风云王试着想了想,顿觉头疼,赶紧摆手,洒脱的道。 “对了,皇兄,你昨日怎么知道裕亲王会在御花园碰到那个苏妃?还要小弟我特地前往英雄救美!”其实今日来,他最主要想问的是这件让他纳闷了一整夜的事。 “啊,昨儿个朕掐指一算便知道了。”尉司隐笑了笑,整个人靠入金椅里,抬手揉揉额角放松身心。 “去你的!”性子不拘一格又带些火爆的尉凌霄腾地起身,身形一闪,抡起拳头往尉司隐肩膀落去,尉司隐假寐的眸敏锐的睁开,快如闪电的出手,大掌接下了尉凌霄的拳头,柔柔一笑,“凌霄,下次出拳前记得先想办法把拳风弄没了。” 尉司隐放开他,“还有,这里是皇宫,朕是皇帝,别忘了!” “我最讨厌摆身份,端架子的人了!”尉凌霄甩了甩方才被握住的拳头,龇牙一笑,“皇兄,方才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反应力有没有退步而已。” 佛殿受辱(8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我最讨厌摆身份,端架子的人了!”尉凌霄甩了甩方才被握住的拳头,龇牙一笑,“皇兄,方才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反应力有没有退步而已。” 打不过就直说嘛,还解释!唉!一定是地盘不对,束缚了他丫。 “嗯……朕方才的反应应该没让你失望才对。”尉司隐已经坐直了身子,开始翻开奏折,一个拧眉已经暗示他要开始忙碌了,所以,有人必须得自动消失了。 “当皇帝有什么好的,这么忙!”尉凌霄撇撇嘴道。 放在奏折上的目光倏然抬起,邪邪一笑道,“做皇帝可以坐拥天下美人啊,就连亲兄弟的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喔!媲” “呃……那我以后还是不要娶美人了,省得被皇兄你抢去!” “如此说来,凌霄你好男风?这样的话,朕日后会替你物色物色有没有好的人选,到时由朕替你做主,你就不怕被天下人非议了!” 才怪!那样更是人尽皆知! 咦?别人知不知道关他什么事! 呃……真正的问题是他没有好男风啊!!! “皇兄,我走了!”再待下去,他迟早会被皇兄给说死。 “下次,朕希望见到的人不是你!” 尉凌霄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后话,他脚步未停,懒懒的朝后摆摆手,“我也不是很喜欢这皇宫,偶尔见见皇兄得了,见太多会死人的!” …… 尉凌霄离开后,尉司隐唤来了龙修。 “朕要你查的事可有结果了?” “回皇上,白振峰的大夫人徐氏尚未找到,不过……微臣发现有人也在找徐氏!”龙修笔直的站在御案前道。 “谁?”尉司隐蹙眉。 “鬼卿!” 鬼卿? 徐氏与鬼卿毫无瓜葛,八辈子也连不到一块去,尉司隐想起上次在繁缕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白苏去找鬼卿带她出宫,那么,这次,鬼卿应当是受她所托。 呵……她倒是全心全意的信任鬼卿啊! “白家也探听不到关于徐氏的消息吗?”他敛起讥笑,继而问道。 “听白家的下人说徐氏出门已有一年多了,至于去了哪儿,只有白振峰知道。” “嗯!鬼卿可知道你在追查徐氏的下落?” “回皇上!没有!鬼卿大人以前不喜与人交往,现在在宫外他顶多也就是趁着出宫采买药材,顺道帮苏妃娘娘打听打听罢了。”鬼卿是唯一一个能自由出入皇宫的御医,只要在日落之前回宫就行了。 “龙修,你又怎知鬼卿是帮苏妃打听的?”尉司隐唇角一勾,眼眸眯起冷锐的光。 “呃……启禀皇上,微臣也是猜的!因为上次微臣陪苏妃娘娘归宁,苏妃娘娘并未见着她的母亲。”龙修眼色微微一闪,正直的道。 皇上眼里已经给出了警告,君臣多年,还是第一次遭到这种怀疑的滋味呢!不好受啊! “嗯,还有其他两件事呢?”尉司隐满意的笑了。 “回皇上,微臣查过,这几年来,白家并没有人有添上一儿半女,就连收养的孩童也没一个。而皇上要微臣查的白家东院曾住过何人,微臣查到,徐氏为白振峰大夫人,虽可以与白振峰同住一屋,不过她也有自己的院子,就是东院,东院除了徐氏外,还有白家大小姐也是住那里!” 白家大小姐…… 如此说来,那一夜白苏是被她娘骗到东院,还是她也事先知道了?因为初经人事,所以才表现得那么抗拒和恐惧?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夜,白薇住在府里,她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这本来就是整个白家早就设好了的局? 如果东院是白家大小姐和白家大夫人所拥有,那天他看到的应该是白薇的房间,为何那天他问及白薇关于那副屏风时,她却眼神闪烁,一问三不知?反而白苏归宁那日,她不止巧合的跑错了房间,还神情激动的推倒了屏风…… 难道说,那年白薇离开白府后,白苏擅自改了那房间的布局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凭石氏那斤斤计较的性子容得了白苏动她女儿的闺房吗? 还是,这其中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尉司隐虚握拳头放在唇边沉思了会,倏然,捶桌,道,“龙修,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徐氏给朕找出来!也许找到她就能瓦解整个白家了!” 白家对皇家的威胁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了,而是一代接一代,越来越强,今日就算不是他在位,白家也躲不过要被铲除的下场。 “皇上,奴才有事要禀。”外边传来陆英的声音。 “进来!”尉司隐应道,龙修俯首作揖退了出去,换陆英进来。 “启禀皇上,太后在半个时辰前召见了宸妃、苏妃两位娘娘!” 闻言,尉司隐弄眉紧蹙,果真阻止得了一时,阻止不了一世啊! “摆驾寿康宫!”他拂袖离座,立即动身前往寿康宫。 …… 寿康宫里,清凉凉的香雾缭绕四周,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苏妃,这是长乐宫的宫女,她已经跟哀家坦诚了对你下毒的全部经过,同时,哀家也在她身上搜出了残余的毒药,你觉得,苓妃是不是该无罪释放了?” 白苏一入寿康宫,给太后请过安后,太后立即切入正题,虽然白苏在来之前已经知道太后要说什么了,可是没料到太后竟早已做全了准备。 白苏看着那名已经被打得口不能言的宫女,她认得出来,那正是她收买来放在苓妃身边的眼线,看她的眼神,她应该是没有出卖自己。这宫女很明白,在这后宫里,就算她出卖了自己,以后也会活得不安宁。 白苏抬头又看到太后时不时拨弄头上的发丝,有意在暗示她,她需要云茯苓的祖传秘药为她治愈那生出来的丝丝白发。 “既然真正下毒的凶手已经找到,苓妃自然是要释放,只是,苓妃是皇上亲口打入天牢的,臣妾认为还是该请示过皇上才好。”白苏低了低螓首,徐徐道。 “苏妃妹妹,那是太后没在宫里,皇上才暂且这样处置,现在太后回来了,自然是由太后来处理!”旁坐的宸妃适时的开口了。 “是,臣妾失言!太后如何处理,臣妾不会有任何意见。”白苏暗里握拳,对只懂得见缝扎针的白薇无语至极。 “既然如此,那哀家就让人把苓妃放了!苓妃,出来吧!”太后冷冷一笑,余光朝后瞥了眼。 闻言,白苏一惊,皆因没想到太后已经早早就将云茯苓从天牢接回寿康宫了。 只见云茯苓一袭果绿衣裳由她的贴身婢女迎春扶出来,走到白苏身边。 “臣妾给太后请安!”站到白苏左边,云茯苓先是诡异的看了白苏一眼,对太后弯腰施礼。 太后摆手免礼。 云茯苓笑着谢礼起身,倏地,凑近白苏耳畔,“苏妃姐姐,好久不见!你知道在天牢里与一个疯子待一起的滋味吗?你知道在天牢里老鼠、蛇虫满地跑的滋味吗?随时一口都能要人命!还好,我云茯苓命大!” 原来白薇也就只敢耍这种小把戏,她还以为她会让人直接进去杀了云茯苓以除后患呢! 白苏暗里嗤笑。 “太后,后宫向来赏罚分明,臣妾这次含冤入狱,险些蒙受其害而死去,求太后替臣妾做主!”云茯苓陡然下跪,委屈的哭泣道。 “起来吧!若真有人故意陷害你,哀家定不饶!”太后让身边的嬷嬷青黛上前扶起她,说话间特地睨了眼白苏,再看向白薇道,“宸妃,现在后宫不归你管了吧?” “回太后,皇上看臣妾太累,叫臣妾暂时不用管了。”白薇也只能想出这样的话来保住面子。 “那事发当日,宸妃可有在场!”太后凌厉的问道。 “回太后,臣妾在。”白薇顿时明白了太后今日一同召她前来的意欲何在了。 “那你且说说当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太后懒懒的道。 白薇得意的撇了眼对面坐得面不改色的白苏,盈盈而笑,“回太后,臣妾知道苏妃妹妹对红蟹……” “皇上驾到!” 通报的尾音未消,昂长挺拔的身躯已经大步而至,彰显至高无上的龙袍将他衬得更加如天神驾临,气势夺人。 “臣妾见过皇上!”三个妃子齐齐福身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尉司隐朝太后躬身作揖道。 “皇上免礼!” 太后伸出手笑吟吟的道,尉司隐谢了声,直起身朝后摆手再免了所有人的礼。视线一一扫过他的三个妃子,嘴角再度勾起了笑弧,走到太后身边去落座。 白苏用余光看着上面的男人,昨夜,他待在她宫里直到三更半夜才离去,她问他为何不到莲妃那里去,他说莲妃舟车劳顿,不想再去惹她累。 呵……只要是他想去的地方去不成了,他才会突然想到来她关雎宫找她麻烦! 他对每一个妃子都这么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对她独独防备至极,就因为她姓白?姓白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嫌弃她无法侍寝! 之后,他说的无非是一些口头上戏弄她的话。对于,她带匕首在身上的事他没再提,似乎有意要放过她,有意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你来得正好,哀家正想要为苓妃讨回一个公道呢!总不能让她白白坐了半个月的牢吧?”太后看向皇帝道。 “母后如何处理,朕并无意见。”尉司隐温顺的笑了笑,端起送上来的热茶划划杯盖,浅啜。 得到他的应允,太后满意的点点头,正过脸,冷冷盯在白苏身上,道,“苏妃,哀家听闻在哀家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这后宫被你搞得天翻地覆的,景华宫走水有你的份,皇后患了鼠疫也有你的份,与各位妃子间闹不和也是你先起的头,更别提苓妃遭污蔑下毒害你了……对以上这些,你可认?” 所列出的每一条她都赖不掉,不认行吗? 白苏看也不看座上的尉司隐一眼,走出来一步,低下头,不卑不亢的道,“回太后,臣妾确实都有参与这些事,只不过……” “既然有参与那就行了!哀家怀疑你近日霉运缠身,才导致后宫发生了这么多事!苓妃蒙冤入狱一事你也是受害者,但是,事情皆因你而起,就罚你去佛殿那里打扫三日吧,也好让佛光照去你的霉运!” 霉运? 呵……真荒唐的说法! 白苏心里虽然很不服,却还是莞尔的接受了,她还以为又该是一顿打呢! “苓妃,过来朕这里,让朕好好瞧瞧。”尉司隐朝云茯苓伸出手,云茯苓立马像吃了蜜一样,满脸幸福的移动莲步上前,直接顺势偎进帝王的怀里诉苦。 诉的全是这几日来在牢里受了多少折磨,还不停的要皇帝下令砍了那几个尽欺负她的狱卒,皇帝时不时的点头,柔声哄她。 云茯苓还是有分寸的,既然已经有了处决结果,她断不会再把白苏和白薇姐妹俩派人整她的事说出来,以免再横生枝节。现在她已经离开那个暗无天日的天牢了,要对付她们,以后时间多得是! 皇帝又哄又抱的,有人看得两眼冒火,却只能私底下发作。 白苏不痛不痒,只是暗自冷冷讥笑,向太后行了退礼,便悄然离去了。 …… 当晚,皇上似乎为了弥补苓妃这几日来的委屈,特地翻了苓妃的牌子,又是一夜恩宠…… ・ 翌日,白苏奉太后谕旨去了佛殿。 佛殿位于皇宫最清净的地方,由假山造成的云秀山,山前有门,门内有洞,岩洞内石阶盘旋而上,山顶上便是一座精修的佛殿,里面供着历代先祖的牌位,也有几尊金身打造的佛像供在大殿上。 太后特别交代,这几日里负责打扫佛殿的宫女太监暂时调到别处去了,而她也不能带任何人,只能一个人在佛殿里待够三天,到用膳时间就会有人给她送吃的。 这与云茯苓被关的牢房相比也不过才好了一点点而已。 一整天,白苏打扫了院子,又提水把佛殿都擦了一遍,从清晨到日落,她已经累得全身快要虚脱了,说是有人给她送膳,到现在连味儿都没闻到,若不是有人故意忘记了,就是来的途中被人拦下了吧。 霞光万丈将佛殿映射得更加佛光普照。白苏挨着柱子而靠,眼角余光突然撇到身后的大门有一个黑影朝她靠过来,按照身形来看绝不会是送膳的人。不知为何,她脑海忽然闪过那日在御花园猖狂轻薄她的裕亲王,冷不防打了个颤,想回过身去直接面对来人,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已经被紧紧压制住。 “苏妃早就在等本王了吗?所以故意躲到这大柱子后面好方便咱俩行事?”裕亲王利用自己身子高大的优势压得她动弹不得。 他看着这张略显苍白的美丽容颜,她吐息的薄唇有些干燥,他迫不及待想要替她滋润一下了。一身素衣倒也不妨碍她的美丽,反而,这样的她看起来更美丽脱俗,如出水芙蓉,一尘不染。 “王爷,本宫乃皇上的妃子,请你自重!”本来就已经累及,饿及的白苏经他这么一吓,身子更加没力气了,想推开他更是不可能! 这个男人她打从心底里害怕,因为直觉告诉她,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就像个疯子! 何况,有了前世的阴影,只要男人一碰她,用那样强行的方式,她就不由自主的恐惧。 “如果你不是皇上的妃子,兴许本王还看不上你!不过,你确实挺美的,倘若你不是皇上的妃子,背上又没有别人口中所说的那么可怕狰狞的疤痕的话,本王倒还会考虑要你!” 裕亲王带着股异味的鼻息扑洒在白苏脸上,她觉得恶心的皱眉,双手不放弃一丝一毫可以挣脱的机会。 他非碰她不可就因为她是皇上的妃子?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报复皇上? 也是!是人都会有仇!有恨!就像她一样,因仇恨而重生!他呢,是不是也一样死不瞑目,重生回来复仇来的? 不!她跟他不一样!她死也不会承认跟这种下流的人是同一种! “苏妃不说话是同意要配合本王了吗?这样还蛮聪明的,待会就少受点苦!”裕亲王拂开她散乱在脸颊上的细发,把灼热的气息吹入她耳廓,“你说皇上是不是不行?本王碰的两个女人里居然都还是处.子,哈哈……” 两个女人…… 她知道他把她算上了,还有一个呢?是谁?他碰了后宫里的谁? “别分神!” 白苏的头发倏然被狠狠扯住,她瞪着这个对他施暴的男人,拼命的拳打脚踢,“来人……来唔……” 好不容易挣脱开一点,她扭向外边呼救,可是才出声,又被狠狠扯了回去,那张令她想起就作呕的厚唇发狠的覆上来,她紧闭双唇不让他的下一步动作得逞。 裕亲王仿似到了家却不得其门而入,恼怒的松开了扯住她头发的大手,按住她的头往柱子后面一撞,接着,掐住她的下颌,妄想捏开她紧闭的牙关,好进去饱尝甘露。 白苏痛得频频皱眉,哪怕是咬碎了牙齿也不愿意屈服! 这佛殿太清静,没人没事会来这里,侍卫只是偶尔经过一下而已,所以,不会有人发现身为皇妃的她此时此刻正受辱。 “呵……本王在你嘴上快意不了,还有其他地方可以满足本王的!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挡得了几处!”裕亲王放弃了要闯入檀口品尝甜美的念头,掐在粉颌两边的手也松开了,下一瞬,嘶的一声,层层衣襟被他扒开,直接露出里面紫红鲜艳的胸兜。 “啪!”的一声,同一瞬间,白苏也飞快的赏了他一个耳光,趁他呆愣的刹那,使尽全力推开他,不顾衣衫凌乱,往外逃去。 因为进来佛殿不能带利器以免亵渎神灵,所以她没有把匕首带在身上,若是带了,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吧。 “该死的贱人!你敢打我!” 身后传来暴吼以及箭步追来的脚步声,白苏恨自己为什么脚不长长一些,这样就多一丝逃离魔鬼的机会了! 白苏差一点就能逃出佛殿大门了,曳地裙摆却被追来的大脚踩住,任她怎么使劲也往前不了,怒红了双眼瞪着这个欺辱她的男人! 这一刻,她心里没有慌,没有怕,反而因恨怒而格外冷静,或者说,麻木!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看待会本王不弄死你!”裕亲王弯下身就要抓她回去,白苏倏然疯了似的大笑起来。 “哈哈……你夺不走皇上的天子之位,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夺皇上的女人,哈哈……真可悲!” “你错了!皇位迟早是本王的,在这之前,本王要先尝尝他女人的滋味!”裕亲王不受刺激的淫.笑了声,抓起她的手就往里拖去。 “迁儿……你在做什么!” 殿门外传来的呵斥让白苏恍如在冰天雪地里看到了火光,她祈盼着这个唤裕亲王为‘迁儿’的女人能救她。 看到来人,尉君迁像扔开破布一样扔开白苏,脸上却丝毫没有做错事该有的表情。 白苏仓惶的爬起来拉好胸前敞开的衣襟,一双手已经伸到她眼前,她缓缓抬头望去。 她看到一个身穿布衣的妇人一脸祥和的对她微笑,约四十来岁,头发全都盘在头上却半点发饰都无,虽已是徐娘半老却也风韵犹存,那张不显皱痕的脸可见昔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她给人的感觉恍如仙风道骨,不染凡尘。 这样一个看起来如此神圣的人怎会与这个十恶不赦的裕亲王认识,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来,别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了。” 这么一句善意又带着点愧疚的安慰顿时让白苏眼眶一热,泪水险些就汹涌而出。 她强忍着将手放到妇人温暖的手心里,妇人把她扶起来后,回过身去面对裕亲王,带着又爱又恨的目光一直望着他。 久久后…… “迁儿……你为何一回来就做出这等事!要不是我赶到,你已经犯下了弥天大错你知道吗?”妇人痛心疾首般的道。 “母妃,这么些年不见,难道你跑来不是因为高兴儿臣没死,而是来教训儿臣的?”裕亲王冷冷的讥笑,他对妇人的称呼却让白苏瞠目结舌。 母妃? 这位妇人就是玉太妃?一直在清尘居带发修行的玉太妃? 难怪,难怪她给人的感觉如此平和,如此安详。 “迁儿,你明知道母妃想你,你怎还忍心说出这种话来伤母妃的心?当年你死了的消息传回宫,你父皇也在同一时间撒手而去,母妃差一点就想跟你们一起去了……”玉太妃顿时老泪纵横,恨自己对这个儿子打不得骂不得。 她想他啊,所以她听到自己的孩子还活着的消息,而且已经平安回了宫后,她便连仪容都顾不上修整就跑来了,只为了见死而复生的孩子一面,岂知,竟会碰见他在佛殿上做出这等天理不容之事。 “好了,母妃,这里是佛殿,你不是带发修行吗?岂能在佛祖面前哭哭啼啼的,儿臣送您回去。”裕亲王似是不耐的拥着玉太妃就往外走,玉太妃却轻轻推开他,用袖子抹了抹泪,回身走回到白苏面前。 “姑娘,他是我儿子,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儿子了,我以为我们母子早已天人永隔,可是苍天怜我,又把他送回我身边,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把刚才他对你所做的事说出去,我回去会好好说他的,姑娘,你能答应我吗?” 白苏愣怔的看着玉太妃紧握住她的手苦苦哀求的模样,她冰冷的心被牵动了下。 纵是孩子有什么不是,天下母亲都会用最大的心怀包容自己的孩子,她也已为人母,她可以体会得到玉太妃的护子心切。可是……玉太妃不知道她是皇妃,若是知道,她还会这样开口求她吗? 不知不觉,她竟点了点头。 “谢谢姑娘!谢谢你啊姑娘!谢谢你答应我这么无理的请求!”玉太妃感激涕零的跟她道谢,白苏麻木的苦笑,像个木偶一样,没了感觉。 直到,他们出了佛殿,直到,外面,再度传来了他们的声音…… “臣弟见过皇兄!” “参见皇上!” “太妃免礼!” 听到这么熟悉的嗓音,白苏的脚步自发自觉的走到门边,看着他温柔的扶起对他行礼的太妃。普天之下,除了太后,所有人都得对他行礼,太妃也不例外。 “太妃和君迁为何在此?”尉司隐温和的笑着问道。 尉君迁邪肆的撇了眼佛殿大门的方向,噙着诡异的笑意,道,“回皇兄,臣弟是来见……” 玉太妃暗自扯了下儿子的衣襟,制止他继续胡言乱语下去,她对皇帝平和的笑道,“回皇上,迁儿能够平安归来,多亏吾朝历代先祖和佛祖庇佑,是以,我特地带君迁来佛殿酬神致谢。” “是啊,多亏历代先祖和佛祖的庇佑!”尉司隐别有深意的目光与尉君迁强强对上。 “那……皇上,我们母子俩就先告辞了。”玉太妃说罢,拉着儿子匆忙离去。 尉司隐回过身目送他们离开,嘴角柔和的笑弧变成了苦涩,他的目光充满了祈盼…… 很快,他再度回过身去,嘴角已经敛起了所有笑弧,俊脸一沉,凝重的大步登上台阶,直往佛殿去。 靠在门扉里边的白苏分不清哭还是笑,两行清泪止不住的滑落,可她的嘴角是上扬着的,讽刺的上扬着。 尉司隐大步流星的迈入门槛,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她,而她似乎也早就在等他进来了,此时,正满是讽刺的盯着他发笑…… ------ 感谢阅读!明天见! 非清白之身(10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尉司隐大步流星的迈入门槛,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她,而她似乎也早就在等他进来了,此时,正满是讽刺的盯着他发笑。 “皇上,倘若您有意成全臣妾与裕亲王成就一番好事,那你大可废了臣妾,再下旨将臣妾送到裕亲王的床上去不是更好吗?丫” 他早就知道她会出事,所以才会这么巧的出现在这里。其实,仔细想想就知道为何向来不出清尘居的玉太妃会突然来佛殿?因为有人特地前去告诉她,她的儿子归来了,而有这个权利出入清尘居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苏妃,注意你的态度!”尉司隐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忍不住想要吼住她一次又一次的讽刺和自嘲。 “什么态度?皇上既已忍心看臣妾受辱,又何必多跑这一趟。对了,臣妾差点忘了,皇上最喜欢看臣妾出丑,最喜欢看臣妾狼狈的样子了!”白苏露出悲哀、凄然的笑媲。 从进来到现在,尉司隐的双手不知道收放了多少次,在听完她这番话后,再也控制不住,伸手,猛地将她扯入怀中。她越是挣扎,他扣得越紧,紧得他可以听到她心底那歇斯底里的悲愤。 白苏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见徒劳无力后便放弃了,像个木偶一样麻木的任他抱在怀中,断了线的泪珠也渐渐的止住了。 她恨!恨这个无情的男人,恨他为何可以对她这样残忍!她不乞求他对她像对别的妃子那样关怀备至,她只求他当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承受不起凌辱的女人! 如果……玉太妃没有出现……后果是不是裕亲王得逞了? 她不敢想,不敢想如果玉太妃没出现,最后一刻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良久,尉司隐放开她,端起她凄然美丽的脸,那清澈的两泓剪水双瞳里闪着两团赤红可怕的火焰。两瓣柔软的红唇凝着血渍,可见方才这里曾被粗鲁对待过。 白苏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头顶上射下来的目光有多柔和,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恨意里。 她正想着推离他,倏然,唇上一热,两瓣温热的薄唇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贴了上来,她瞪了瞪眼,意识回笼,双手拍打他结实的肩胛,可是打着打着,她的手慢慢软了下去。 他给她的感觉不一样,他吻她的时候轻轻柔柔的,如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蠕动,完全不在乎她唇上的血腥味脏了他的高贵,他好像有意为她驱赶原先留在唇上的味道,驱赶她心里的委屈。 不经意中,他的长舌如蛇般滑入檀口,这般自然而美妙,在她的嘴里狂扫席卷,吸取属于她的甘甜。须臾,他轻拥着她一个移动,将她紧按在门扉上,吻,一如往下,狂烈紊乱的呼吸,炙热的大掌在她的曲线上灵活的滑动,修长的手指挑开她松松垮垮的衣襟,探入进去,隔着薄薄的胸兜覆上柔软的丰盈,动作温柔而狂热,一点儿也没让她感到任何不安。只要她呼吸稍一稳定下来,他的唇舌立马换了位置,在她的耳廓上来回扫弄,惹得她无心再去想之前发生的一切不快。 …… 良久,颈畔上微微刺痛,他吻痛了她,也唤醒了她被勾去的魂,攀在他颈上的手陡然松开,她又羞又怒的推开了他。 “皇上,这是要补偿臣妾吗?就像补偿苓妃一样?皇上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吗?只懂得拿身体去弥补女人的委屈?”白苏拉拢好被他挑开的衣襟,冷然讥笑。 “朕以为,这样会让你好过些。”尉司隐侧首,微微一笑,对她的话不以为意。 “谢皇上还有心思来管臣妾好不好受,托皇上的施舍,臣妾已经无碍了,皇上请回吧!”白苏傲然说完,背过身去,不愿再看他温柔的眼眸。 他的温柔是天生的,对每一个人都如此!从来看不出真心与否! 是施舍吗? 尉司隐用指腹抹了抹唇,摇头涩然微微一笑,他知道,他从不会委屈自己去施舍任何一个女人! “朕待会会让剪秋送膳过来。”他温和的道,转身欲走。 “皇上,能让剪秋把臣妾那把匕首也带过来吗?” 身后传来她飘然的话语。 “苏妃,佛殿里带利器不好,让佛殿沾上血腥更不好。”他侧首,微笑着提醒,心,却微微地疼。 “皇上,如果届时真发生血光了,那还请皇上就当是臣妾在佛祖面前杀了一只禽兽,再说,杀了这禽兽,对皇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以算是一劳永逸,要下地狱也是臣妾,皇上何乐而不为?”白苏嗤笑。 “呵……禽兽如果说杀就能杀,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尉司隐仰天,低声叹息,虽轻不可闻,白苏却听到了。 她回过身望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似乎感觉到他那声叹息里的无奈和苍凉。 “匕首,朕是不会让剪秋送过来的,不过,朕答应你,剩下的两天两夜,不会再有你担心的事发生。”尉司隐撂下坚定的话,便,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了。 他不该来的,他知道,就算他不来,她也不会有事,因为,他早已命陆英前往清尘居告知玉太妃裕亲王没死的消息了,可是想起她曾梨花带雨的模样,想起空荡荡的佛殿上只传递着她一人的低泣,他就控制不住,想要来看一看她。 白苏,何时,你已经不知不觉左右朕的心思了? 是在你不顾性命跳入急流里为朕捡回玉箫的傻样?还是在那一夜,你对朕说宸妃只是朕心里的一个结的时候? 可惜啊,朕心里的那个结现在换成你了!就因为这个结吧,所以朕才会对你越来越心生不舍…… …… 夜里,高处不胜寒。 空荡的佛殿里,即便关紧了所有门窗,还是不断有冷风灌进来,风中,几盏烛光飘零摇曳。 还好,还好剪秋知道她怕黑,在给她送膳的时候偷偷给她带了好几包蜡烛,这会,她曲膝坐在光圈里聆听着外面的风声呼呼直刮。 太后够狠,明着要她来打扫佛殿三日,其实是将她关在佛殿紧闭三天两夜,而且不能待任何御寒东西进佛殿,谁不知道佛殿建于高处,夜里比一般宫苑要冷许多,以她这么薄弱的身子,两夜下来只怕已经寒气入体了。 她想,太后当时若不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只怕不止是关她三日佛殿那么简单,毕竟当日云茯苓是皇上亲口将她打入天牢的,君无戏言,若太后硬是咬住她陷害云茯苓,这话一传出去等同于让天下人质疑皇帝有眼无珠,判断失误。 可惜,太后这次可算错了一步,她要的正是这么个幽禁的机会!一切就等剪秋的消息了,今夜,还不行,太引人怀疑,至少要明天夜里……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白苏可能是因为白天太累,又受了太多的惊吓,她再也支撑不住,趴在蒲团上睡着了。 佛殿的门悄然被打开,一抹黑影在昏暗的月色中朝光圈里的人儿靠近,弯下身把手里的披风轻轻给她披上,而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悄声离去,只惊动了烛火。 走到佛殿外,拉上门,又一抹黑影踏过假山飞身而来,他赶忙提气飞上了屋檐,屏息静等,只是,他没想到落在佛殿前的人竟然是…… 尉司隐一袭玄色锦袍行在夜色里近乎与黑暗相融合,他身轻如燕的落在佛殿前,精锐的眼眸微不可查的撇了眼佛殿屋顶,嘴角神秘的勾了勾,推开佛殿的门,走了进去。 屋顶上的人大感不妙,他没想到皇上会夜访佛殿啊!这下好了,他的披风定会给皇上认出来的! …… 白苏是被噩梦惊醒的,她梦见自己的母亲在激流里对她伸手,要她拉一把,她梦到母亲怨恨的双眸,她梦到母亲死不瞑目…… “娘……” 她凄厉的惊叫在这死寂空荡的佛殿里响彻,浑身颤栗的坐起来,怎么也安抚不了内心的恐惧。 白苏抬手要拭去额上渗出的冷汗,猛然,她感觉到自己手下所触碰的是温热的东西,惊悸的侧眸一瞧,瞬间对上一双亮若星辰的黑眸。 “皇上……”她震惊的低呼,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件外袍。 他怎会在这里?又是何时来的?她方才坐起来的时候,手撑的是他的大腿! 再看两人此时的姿势,他昂长的身子横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而她竖着所坐、所躺的是地上披了件披风,这么看来,那她若没醒就是一直以他的双腿做枕,俩人躺在光圈里度过漫漫长夜吗? 四周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烛泪成堆。 “嗯……”尉司隐懒懒的应答,他头下垫着蒲团,他又以双手作枕,看起来散漫极了。 “皇上,若是弥补,大可不必做到这份上的。”白苏看着他适应得还不错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诡异,他好像一丁点儿也不在意自己身下躺的是冰冷的地板。 “苏妃,朕不打算让你知道的,而你却突然惊醒,朕偷偷摸摸的事被你发现了,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才好?”尉司隐伸手将她扯下来,让她叠在自己身上,眼里闪着邪佞的光。 “那皇上要杀了臣妾灭口吗?”想到他用‘偷偷摸摸’这个词形容自己,白苏不由得发笑。 “灭口……有很多种方法。”她自发的笑容迷住了他的眼,他邪邪一笑,倏地勾住她的纤腰,赫然一个翻身,毫不费劲的将她压在了身下。 冰凉感突然从背后钻入四肢百骸,白苏秀眉轻拧,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原来,没有他作垫,是这么冷啊。 “皇上……唔……” 不容她开口,带着清冽气息的薄唇已经牢牢覆了上来,这就是他所说的灭口的方法之一! 他的吻总是能带给她神奇的作用,让她忘了刚才梦境中的惊悸,忘了冰冷,忘了该推开他。 缠绵悱恻的一吻落,尉司隐的双手并没有往下,只是单纯的想要给她一个吻。 “寅时快过了,朕也该回去了。”说罢,他毫不留恋的抽身而起。 “皇上,为何?”白苏坐起来,不解的问。 尉司隐侧首,轻笑,“亏欠吧!” 在单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上,不牵扯其他,他对她确实是亏欠的! 不知为何,这个答案让白苏彻彻底底的失望,她勾唇讥笑,“臣妾不觉得皇上亏欠了臣妾什么,皇上是一国之君,即便是要臣妾去死,也谈不上亏欠,犯不着委屈皇上做到这种地步!” “苏妃,别总把朕的好扭曲得一文不值!”尉司隐淡淡一笑,迈步离去。 他的好? 才不是!他的好等于毒药! 白苏瞪着他离开,看到落在地上的披风和外袍,想起外面还寒风露重的,于是心念一起,抓起披风和外袍便跑了出去。 “等等!皇上的衣物请拿走,臣妾不想天亮后落得个与人苟且的罪名!”她气喘吁吁的追出来,敞开外袍为他穿上。 尉司隐静静的看着口是心非的她认真的为自己穿衣,一阵寒风袭来,他忍不住想要用自己的身躯为她当风,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故意转了身子,以背对着风向,让她继续为他整理衣袍。 正当她的手要将披风披到他身上时,他抓住了她的手,“苏妃,披风用不着。” “回去吧,三天很快就过了。”他拿走她手里的披风,笑着转身离去。 白苏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不甘他走得竟如此潇洒…… ・ 未央宫,已经几日备受冷落的白薇早就沉不住气,以前,不管多少个妃子都不是她的对手,现在,皇上不止多次留宿于关雎宫,就连苓妃也频频受宠。 虽然,皇上并没有真的临幸白苏,但是……白苏说过,她要夺走的是皇上的心! 不临幸关雎宫的主人却仍在关雎宫就寝,这比得到皇上的临幸还荣耀! 还有,母亲几日前送信进来,说是爹有意要让她真正成为白家大小姐,让她掌权白家,可是……为何好几天过去了,也没有一丁点消息? “娘娘,有信了。”迎春的话无疑让白薇一扫门前雪。 她接过迎春从宫门带回来的信,撕开信封,飞快阅览。 [情势有变,白苏归宁那日似乎留了信给你爹,建议白敛不要立这个功,你爹似乎又开始对白苏刮目相看了!你爹对你掌权白家一事还在犹豫,你必须趁这个机会将白苏彻底打击,最好能让你爹彻底对她失望!找宫里当年白苏进宫时的验身嬷嬷,娘相信,她对你打击白苏大有帮助!] “迎春,你去内务府想办法查一下,当年苏妃进宫时替她验身的嬷嬷是否还在宫里!”白薇收起信,虽然娘信里没有说明要她找当年为白苏验身的嬷嬷的原因,但是她已经猜出其中奥妙了。 白苏,极有可能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不是清白之身却还能入宫为妃,呵呵……这罪,可大了! 白薇似乎已经被嫉妒蒙蔽了理智,她忘了,自己也是白家人…… …… 几个时辰后,迎春回来报说,内务府的档案宗卷里查不到当年为苏妃验身的是哪个嬷嬷。白薇大怒,一气之下赏了迎春一个耳光,骂她不成事! ・ 佛殿,有了皇上的允许,剪秋可以按时给白苏送膳了。 “剪秋,本宫要你办的事如何了?”白苏边用膳边问道。 “回娘娘,奴婢已经买通了负责看管宫廷人事档案的公公,相信在今夜之前没人发现孙嬷嬷的档案没在原来的位置上。”剪秋低声道。 “嗯,辛苦你了。”白苏知道以剪秋聪明的脑袋以及八面玲珑的关系,只要她吩咐的事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办妥。 “娘娘客气了,娘娘吩咐的事奴婢会竭尽全力去完成。”剪秋拘谨的道。 白苏停下心不在焉的用膳动作,抬眸,看着剪秋,“剪秋,你就不怀疑吗?为何本宫要你做的全都是与争宠无关的事?” “奴婢相信娘娘自有娘娘做事的道理,奴婢断然有疑问也不会多嘴去问,奴婢相信,娘娘想让奴婢知道的时候奴婢自然就会知道。”剪秋毫不含糊的道。 “剪秋,有一天,本宫会让你知道原因的。”在她心里的石头落地后,在一切都成事实后。 “呃……对不住,打扰你用膳了。” 突然,一个柔嫩的嗓音随着主人出现,白苏抬眸一瞧…… 好一个清灵的女子!她一个人站在门口,虽然谈不上天下无双,但是她的美与众不同。一袭鹅黄色曳地长裙衬得她有些飘渺,明眸皓齿,琼鼻玉宇,唇,不点而朱,可惜,这么耐赏的脸蛋上布满了愁云。 “关雎宫剪秋见过莲妃娘娘。”剪秋朝进来的人行礼,也告知了白苏此人正是随太后南下出游归来的莲妃――曲莲! 莲妃,果然人如其名,清如莲花! “没有,我已用完膳了,姐姐没有打扰到我。”白苏优雅的放下筷子,反正这顿放她也吃得心不在焉。 白苏主动走到莲妃面前,对她微微点了点螓首,“虽然我入宫一年,却从未见过姐姐,姐姐一路随太后南下出游,辛苦了。” “谈何辛苦不辛苦的,在这深宫内院里待久了也会闷,出去走走也总是好的。”莲妃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目光惆然的看向大殿上的佛祖。 “也许姐姐说得对,这深宫内院虽是锦衣玉食,却比不上外面的空气自由自在。”白苏挥挥手,让剪秋退了下去。 莲妃收回目光,定定的看了好久白苏,才道,“你我年龄相仿,不如以后你我就以名字相称吧?” 闻言,白苏脸色微微一僵,名字相称与姐妹相称有何区别呢? 姐妹?前世她就是错信了姐妹这个词,全心全意的付出才会落得那么个下场,今生,她怎敢再冒险呢! “妹妹可是不愿?”曲莲看出了她的为难。 “姐姐,身处后宫,咱们还是按礼法来的好,若是在外面,妹妹一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白苏微微一笑道,她早就发过誓不再轻易与人为善的。 “妹妹顾虑得对。”莲妃莞尔一笑,走上前,对着佛祖跪下,双手合十,诚然祈祷。 白苏看得出来这莲妃满腹心事,但是她不会嘴碎的去问,也不想知道任何不相关的事! …… 莲妃满面愁容的来依旧满面愁容的走,她沿着下山的石阶走,刚行至一半就遇到只身上山来的裕亲王,她脸色一骇,下意识往后跑,可是,他会武功,她才跑出一步就被抓住了,连带着捂住了她的唇。 她来的时候就命随身的宫女在云秀山下等,在无法呼救的情况下,根本惊动不到她们。 “别喊!你知道本王这次上佛殿干嘛来了吗?”裕亲王捂着她的唇,在她耳畔佞笑道。 莲妃惊恐的摇头。 “本王上来找苏妃,你应该知道皇上也没临幸苏妃吧?别把眼睛瞪这么大,只要你乖乖的让本王舒服了,本王今日就放过苏妃如何?”裕亲王说罢,发现掌下的身躯倏然死心般不再抗拒,也不再僵硬了。 他冷笑,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将她翻过去,压往山径边的假山,掀起她的裙纱,褪去她的亵裤,解开自己的裤子,扶着自己的巨大狠狠冲到底。 “唔……” 干涩的花道突然受到外物强行闯入,让莲妃痛得呜咽出声,又怕惊动了山上山下的人,她只能死咬着拳头承受一次比一次更痛的冲刺。 佛殿处于皇宫里最偏僻,最高的地方,这里少有侍卫经过,她不该让半夏她们守在山下的。 她已经被这个男人玷污了,不可以再让另外一个人承受她的痛苦,反正她已经脏了,只愿苏妃日后不要遭他的毒手吧…… ・ 紫宸殿,尉司隐紧右手抓着一一本奏折,左手紧攥成拳,有几次控制不住想要找什么来宣泄心中的熊熊怒火。 “皇上,太尉不是素来与兵部尚书配合相当吗?为何太尉今日会连同丞相一起弹劾罗勒,这其中出了什么事?”皇上从下朝到现在一直在紫宸殿里压抑着滔天大火。 罗勒是忠于皇上的人,可是突然一夕之间却遭丞相与太尉二人以‘以权谋私’的理由弹劾了。 “太尉从别人口中证实朕没有临幸过莲妃的事,你说,换做是你,你会不会临阵倒戈?”尉司隐怒不可谒的道。 “别人口中?难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尉司隐的双拳狠狠砸在桌案上,炯亮的目光里迸发出仇恨的光芒。 难怪,难怪莲妃一回来就以舟车劳顿拒绝出席筵席,难怪他要过去看她,她却派人过来说太累,已经歇下了。 他居然保护不了自己名下的女人,他还算什么男人!他这是算哪门子的皇帝! “砰!”手里的奏折从尉司隐手里脱离出去,砸在大石柱上,入石三分,可见这是隐忍了多久才会有的功力。 “这就遭了,裕亲王以那么卑鄙的手段控制了太尉,如果兵部尚书也被迫降职,中间又隔着一个白家,皇上,情势对我们大大不利!” 丞相主管行政,太尉主管军事,兵部尚书掌握朝廷的士兵调动,选用武官及兵籍、军械、军令等,这三个人其中的官职利弊显而易见。 风云王在护送太后回宫之时已经事先捎讯息回来,说太后这次带回了裕亲王,皇上一直都知道裕亲王没死,因为当年没有见到他的尸体,防了这么多年,总算现身了啊! 皇上自始自终都知道太后此次是借着南下出游的理由暗中寻回裕亲王,太后为了怕皇上起疑,特地把莲妃带在身边当护身符,只是,连皇上也没有想到,竟会让莲妃遭到这样的意外。 皇上此时,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五年的光景足够让裕亲王暗中壮大自己了,听说他已经勾结江湖势力,而今又有太后的姻亲相助,如果白家再一边倒,那……后果可想而知! “龙修,你担心朕这一局会输吗?”发泄过后,尉司隐阴鸷的脸冷静了不少。 “皇上如果输的话也是输在白家身上,而不是输给裕亲王!”亲眼力见每一步棋的龙修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弧。 “白家要除……裕亲王更留不得!这是朕的江山,谁也别想染指!”尉司隐勾起邪魅的笑,眼中透着坚定且狠戾的光芒。 “皇上,裕亲王该不会是想以同样的方式控制白家吧?”今日太尉倒戈的事没有影响到皇上的斗志,龙修松了一颗心,可是,只一会又担忧起来了。 “白家若是那么轻易就能控制,朕也不会苦等机会了!”尉司隐笑了笑,别有深味的看着龙修,“你放心,朕不会再让他有机会碰苏妃一根汗毛的!” 怎么说他也是皇帝,派裕亲王去皇家猎场帮忙布置布置马球赛场还是可以的。 “这么说来,他动苏妃是要逼您出手,好让文武百官觉得您急着排除异己,以绝后患,不配称帝?”龙修故意忽视他投过来的诡异目光。 “嗯,脑袋还不错,当个御前侍卫委屈你了!”尉司隐眯着笑,点了点头,每点一下都让龙修觉得头皮发麻。 “能当皇上唯一的御前侍卫,比跟早朝上那些老狐狸共事轻松多了,微臣挺同情罗勒的。”耿直的龙修直言不讳道,瞧见皇上不怀好意的目光,他赶忙作揖,“皇上,微臣忙着去调查徐氏的下落,暂且告退了!” “等等!” 皇帝叫住了转身的龙修,龙修坦然回过身去,岂料,一团东西朝他迎面砸了过来。 “把你披风拿走!” “谢皇上拾了微臣的披风还记得还给微臣!”龙修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道。 “呵呵……你当朕闲着没事干跟在你屁股后拾你披风吗?”尉司隐朗朗发笑。 “微臣不敢有这种荣幸!”龙修强忍住笑,躬身道。 “龙修……你对苏妃……” “不瞒皇上,微臣对苏妃娘娘仅是怜惜,望皇上恕罪!”话锋一转,龙修听得出皇帝余音里的探索,他镇定自若的单膝跪了下去,坦诚相告。 尉司隐眸色微微眯起,若换做别的皇帝兴许早就二话不说下令将胆敢觊觎他妃子的人拖下去凌迟处死了。 可他是龙修,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是一个正气凌然的男人,他敢作敢当,就好比现在,他说对苏妃只是怜惜,他这个做皇帝的想都不想就信了! 只是…… “会不会有一日,你会为了这一丝丝怜惜背叛朕?”怜惜,别的男人在怜惜他的女人,这感觉怎么想都觉得怪。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在那之前,微臣会亲自砍下自己的头送给皇上!”龙修坚决的保证道。 “你的头能当球踢吗?下去吧。”尉司隐轻笑了声,摆手。 他知道龙修绝对说到做到,他绝对不会对自己做出不忠不义之事,即便站在两难的局面上,他也绝对会舍弃自己,成全别人! …… 又是一个冷夜,今晚的黑暗带这样一丝鬼魅充斥整个皇宫内院。 花作坊的厢房里,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妇人正打着水回来打算洗把脸好就寝,倏然,门被打开,她的心颤了一下,以为是风把门吹开了,于是上前去把门关上。 然而,两扇门还没合拢,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眼前,在斗篷下,她看清了来人的脸,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吱呀……” 门关上,白苏拿下斗篷帽,坐到茶几桌边。 “奴婢参……参见苏妃娘娘!”孙嬷嬷哆嗦着下跪行礼。 “孙嬷嬷,免礼吧。”白苏伸手将她扶起,“嬷嬷不必对本宫如此客气,如果当年没有孙嬷嬷的帮忙,也不会有今日的本宫。” “娘娘……言重了,奴婢能帮上娘娘也是奴婢的福分。”当年她老家遭逢大水,一大家子人等米下锅,是白家老爷白振峰救济了他们一家,所以,当白家对她提出那么荒唐的要求时,她为难再三却还是答应了。 凡是担任宫中验身嬷嬷的必须年满五十方可离宫,过了今夜,她就满五十岁,明天可以离宫了。 自从帮了苏妃娘娘弄假入宫后,她终日提心吊胆,担心苏妃娘娘的事牵连到自己,再加上这几个月来苏妃在后宫里名声大噪,她这几日更是食不安寝,生怕自己还没离宫麻烦就找上门来了,果然…… “本宫自从被皇上册封为妃后都没来看过孙嬷嬷,明日,嬷嬷就要离宫了,为了不引人注目,本宫今夜特地前来当面跟嬷嬷道谢,这是本宫亲手缝制的暖手筒,虽然才是初冬,不过外边天寒地冻的,嬷嬷明日可以戴着这暖手筒离宫,也算本宫的一点心意吧。”白苏拿出一件缝制得棉绒绒的暖手筒放在桌面上,布料质地全属上等。 “娘娘,这……奴婢受不起啊!”孙嬷嬷看着那暖手筒,心里顿时暖了不少,她以为娘娘深夜过来是要加害自己的,没想到只是送暖来了。 “好了,没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本宫也该回去了,嬷嬷保重!”白苏起身,扶起她,拍了拍她苍老的双手,款款离去。 孙嬷嬷看着白苏离开,不禁暗笑自己多疑了,如果娘娘要加害于她直接赐杯毒酒就行了,怎还会费心思赏了件暖手筒呢,这可是实心实意的啊,一件暖手套还能加害人不成! …… 白苏匆匆忙忙的行走在夜色里,行至曲廊这边,本来万籁寂静的前路突然灯亮如昼,她吓得赶紧找地方躲了起来,担心自己的行踪是不是暴露了,所以…… “请御医了吗?” 熟悉的嗓音飘入耳中,原来,前方被灯光簇拥而来的人是皇上。 他冷声问着陆英,沉稳的语气里压抑不住他的怒火。 这是白苏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焦急,这么冷静,这么认真的模样,他箭步如飞的穿过曲廊,路上不断询问的话语一字不漏的入了白苏的耳。 “朕不是早吩咐下去让你命人守着甘露宫的吗,为何还会让莲妃做出轻生的事情来!” “回皇上,是奴才办事不利!” …… 莲妃轻生? 纷沓的脚步惶急远去,白苏缓缓走出来,不敢置信白日所见到的那个莲妃居然有勇气做出轻生这等事。 若白日在佛殿相见时,她答应她可以以名字相称,若她当时好奇问她为何满面愁雾,她的心会不会好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你说皇上是不是不行?本王碰的两个女人里居然都还是处.子,哈哈……] 白苏的脑海里倏然闪出裕亲王贴在她耳畔说的那句猖獗的话。 裕亲王是随太后一块回来的,而莲妃也是随太后一块南下的,难道…… 可能吗? 莲妃是皇上第一个册封的妃子,当时后宫里并还没有任何妃嫔,皇上怎么可能没临幸她? 如果不是这样,那又是什么事居然让莲妃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呢? …… 皇上去了甘露宫,那今夜……他是不会再像昨夜那样偷偷摸摸来佛殿了吧? 知道他不会来,白苏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害怕那个裕亲王会再来找她。 …… ----- 初突然抽风的想冲冲这个月的金手指,所以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会日更一万,不知亲们会感到幸福不? 代掌后宫(10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佛殿,即便面对几尊佛像,白苏的心也无法安宁下来,她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忏悔,又或者说是祈祷,祈祷那个莲妃没事,祈祷自己今夜能够安然无恙的度过丫。 只要度过今夜就没事了,今夜过后,明天再一天,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会让那个裕亲王有侵犯她的机会了! …… 下半夜,白苏一直强忍着疲倦,不敢合眼,她生怕自己这一睡,睡死过去,到时候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外面传来细微的响动,她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飞快的跑到佛殿窗口唯一一个可举起来的花瓶前,心想,若真是裕亲王来了,她必定玉石俱焚。 随着殿门被人轻轻推开,她的手也已经握上了花瓶,可是,在光影里看清来人的脸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媲。 “你一直没睡?” 尉司隐关上门,抖去身上沾染上的寒气,走向她。 其实她大可不必担忧,在他去甘露宫后,就派人来佛殿暗中守着了,就在他进来的前一刻,他才把人撤走。如果知道她会因此担惊受怕不敢睡,他该早告诉她的。 “皇上,你怎还会来?”莲妃轻生,他不是该陪在莲妃身边吗? “听你这话,你似乎早料到朕来不了?”尉司隐走上前揽过她的香肩,拥着她走到大石柱后坐下,再抱她坐到腿上,以免寒凉的地板令她受凉。也许,连他都未察觉自己对她竟如此细心。 “臣妾只是随口一问!”她可不能泄漏了自己今夜曾离开佛殿的事。 他的到来仿佛让整个佛殿都温暖了起来,白苏靠在他怀里,提了一整夜的心像是得到了解脱,整个人全都轻松了。 “睡吧,朕累了。”他拥她入怀,靠着石柱,闭上了眸,就连语气里都透露着倦意。 白苏本想推开他的,可是……抵在他胸膛间的手蓦然顿住了,她舍不得……舍不得再让他失去可以歇息的时间。 她和他到底算什么?为何他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辱,又半夜三更跑来守护她? 尉司隐知道她没睡,今夜,莲妃服毒轻生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听甘露宫的人说她白日还来了佛殿不是吗?还是……她在佛殿受了什么刺激?是否白苏对她说了什么不堪的话刺激到她了? 起初……他是这样以为的,可是……后来,莲妃在鬼卿的施救下辗转醒来,嘤嘤凄凄的对他说,她知道了太尉因为她的事而临时转舵,她在清白上已经对不住他了,又恐父亲迁怒于他,更担忧日后事情一旦暴露,天下舆.论不是她所能承受得了的,于是,她便选择了轻生。 莲妃,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她循规蹈矩,善良得有些愚笨,逆来顺受,唯一庆幸的是,她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也许……一开始,他就不该逞一时之气而接她入宫,封她为妃。 [皇上,今夜,你的心不在这里。]莲妃醒来后,他在甘露宫坐了很久,久到茶换了一次又一次,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穿透了他的内心。 他是疯了才会在莲妃醒来后就立马转念想起在佛殿里孤身一人度过漫漫寒夜的白苏! [臣妾已经没事了,皇上该去让你牵挂的地方。] 莲妃是不同的,他可以要后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唯独她不行!起初可能是因为她像‘她’,后来,他知道,她真的是他碰不得的,也是他不该纳入后宫的女人。 对莲妃,他有愧疚,有悔恨,而今,要弥补也已经来不及了! “皇上心中有事。”白苏知道他没睡着,柔顺的贴在他炙热温暖的胸膛里,静静的开口。 尉司隐睁开眼,低头看她,只是看着她难得柔顺的样子,他狂躁的心竟出奇的得到了安抚。 他想开口跟她说莲妃轻生了,他想跟她说……很多……很多,可是……想到她担惊受怕了一整夜,想到她比他还累,千言万语最后只是化作温柔一笑,吻了吻她的发顶,“趁着天没亮,快睡吧,明日你还有一天的活要做。” 光影下的睫毛动了动,随后紧紧闭上,不再多嘴。 他放着好好的龙床不睡而跑来陪她挨冷受冻,此刻,他本该留在莲妃身边而非这里,可……那有如何,他不信她! 所以,她还得努力!努力让他相信她,努力靠近他的心,虚情假意也好,真心实意也罢,最后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她要阻止他斩除白家。 …… 莲妃轻生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封锁得好,还是大家不敢谈论,总之翌日,后宫里风平浪静,安静异常。 ・ 未央宫 “你说什么?孙嬷嬷死了?”白薇震惊的拍案而起。 “是,据小路子说,他一路跟着孙嬷嬷,发现孙嬷嬷在路边茶摊道吃了几口馒头后就倒下了,听路人大喊她死了,小路子生怕惹麻烦上身就赶着回来禀报了。”迎春战战兢兢的详细禀明。 “还是让白苏快了一步!”白薇愤恨的握拳,目露凶狠,“她以为杀了孙嬷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她这样做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要本宫咬着不放,本宫就不信她还能以假乱真!” 孙嬷嬷已经出宫,她在宫外死了也不关宫里的事了,就算官府要查也不敢查到宫里来,就算能查,也查不出是白苏背地里动的手脚,可是白苏这三天都被关在佛殿,她是怎么下手的呢? 经过这么多事,她必然是不敢再小瞧白苏了,原来这女人过去善良的样子都是装的,要真耍起狠来可不逊于任何人! 她得防着点…… ・ “龙修,如何?” “回皇上,晚了一步,孙嬷嬷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 “食物里没有毒,有毒的是孙嬷嬷抓馒头的手,微臣查过了,是孙嬷嬷戴的手套筒曾泡过毒药!” “手套筒来自何处?” “微臣查过尚衣局的登记簿,并没有给孙嬷嬷做过手套筒,且手套筒无论是布料还是针线都属于上等,却非来自于宫中。” “其实凶手是谁,你我心中都有答案了,孙嬷嬷若要论也是犯了欺君之罪,总算白苏还有点良心,让孙嬷嬷到了宫外才死!”尉司隐往椅背一靠。 其实,孙嬷嬷迟早逃不过一死的,以白苏的处境来看,她这么做也合乎常理,该怪她狠吗? 为何,他一点儿也不想怪她呢?只是有点心疼,心疼她的不择手段…… 如果她知道自己费尽心机想要在他面前隐瞒的真相他已经知道了,她……会怎样? “皇上,微臣还发现宸妃好像也派人跟踪了孙嬷嬷。”龙修谨慎的道,他不知道皇上为何要他赶去追一个已经离宫了的老嬷嬷,但是,他隐约也猜得出来这跟苏妃有关。 又是苏妃啊! “是吗?看来,是拖不得了。”他再不临幸她,迟早会出事啊! 唉!出事不好吗?就让她们狗咬狗,一点一点把真相咬出来,然后他再判他们白家一个欺君之罪,最好判重一点,诛连九族,如他所愿,白家即将连根拔起!反正她又不知道那一夜她失贞于他! 他该狠一点的,他是皇帝,谁敢说他卑鄙? 可他不忍,这几年来他一直想要从白薇身上找回那一夜的归属感,却原来一直弄错了对象! 他知道,他强烈想要再试一次找回那种归属感的念头并没有转移到白苏身上,他对白苏……很有耐心!就算没知道她就是那一夜的女人,也如是!耐心得连他都感到不可思议!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 三天打扫佛殿的责罚在夜幕降临时结束了,白苏浑身酸疼的回到关雎宫,却一句累也没喊,只是吩咐剪秋备好热水,沐浴更衣。 剪秋说白薇曾让迎春去内务府查找当年她入宫时为她验身的嬷嬷,白薇为何突然要找孙嬷嬷?是只想要收买陷害她,还是从哪里知道了什么?如果是后者,那必定是石氏给她告的密。 石氏又如何能肯定找到孙嬷嬷就一定能扳倒她呢? 难道是爹…… 不!爹再如何相信石氏,也不会拿整个白家来冒险,如果不是爹…… “剪秋,你去繁缕苑请鬼卿大人过来一趟,本宫身子不适。” 娘,极有可能真的出事了! …… 很快,鬼卿在涯儿的陪同下来了关雎宫。 “娘娘可能这几日待在佛殿寒气入体,才会觉得遍体不适,下官开贴药让娘娘服下就会好了。”鬼卿例行性的为白苏把了脉,冷幽幽的道。 “鬼卿大人,我托你办的事不知可有结果了?”白苏挥退所有人,焦急的低声问道。 鬼卿对上她着急的模样,默然看了好久,才缓缓摇头,“娘娘,下官无能为力。”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有人刻意把我娘的行踪封锁了,再有本事的人也不会找到的,我知道你尽力了,谢谢你。”白苏失望的叹了口气,没所谓跟他道谢。 依鬼卿行动不便的样子还愿意答应帮她那就不错了,她不敢要求他一定帮她把人找到。 只是,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明儿是和娘在一起吗? 如果石氏真知道了明儿的存在,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娘娘无需过于忧心,兴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下官再出宫的话会继续帮娘娘留意看看。” 鬼卿冷冷的说着安慰人的话,白苏忍不住勾唇而笑,“鬼卿大人,你安慰人一向都这么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吗?” “下官很少安慰人,娘娘有福了。”鬼卿努力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扯不出一丝不至于吓坏人的笑弧,于是干脆保持原样。 明明会说调侃人的话,表情却还是千年不变的冰山,这样倒显得白苏一人在自娱自乐了。 她不自在的收敛笑弧,“那就有劳鬼卿大人继续帮我留意家母的行踪了。” 鬼卿不再说话,只是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静静的盯着她出神,一开始白苏还些不介意,可是久了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鬼卿大人,恕我冒昧问一句,雪里青的来历为何?” 一瓶雪里青能让皇上差点失控掐死她,起初她以为他是为了白薇,后来在见到他在那名叫素问的女子坟前吹曲,她知道,他掐死她的目的绝不是因为白薇,极有可能是因为鬼卿的夫人――素问! 她想问鬼卿有关于他和他夫人之间的一切,可是,又担心触及到他内心的伤口。 鬼卿眉心微微挑了下,转动轮椅作势要离去,似乎不想谈。白苏也知道自己问到别人的痛处了,她无所谓的笑了笑,正要开口唤剪秋和涯儿进来,突然,鬼卿却说话了。 “雪里青是一份来不及送出的礼物,一份本该是在洞房花烛夜送出的礼物。” 听着这句话,白苏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沉重、哀痛、遗憾、以及……所有不幸里流淌着的淡淡幸福。 “为何是来不及?”她情不自禁地问。 “……” 鬼卿静默不语。 良久,门被推开来,涯儿走进来,很不谅解的瞪着白苏,仿佛她问了不该问的事,那眼神像是要跟她拼命。 “涯儿姑娘,我……”她被涯儿冲出来保护鬼卿的那种勇敢震撼了,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上来。 “涯儿,我没事。”鬼卿出声缓了涯儿的怒火,涯儿不甘的低下头,乖乖上前推他离开。 看着主仆俩离开,白苏心想,鬼卿对涯儿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吧,重要到不许任何人伤鬼卿一分一毫,不许任何人谈及鬼卿的过去,她把鬼卿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 不止鬼卿神秘,就连涯儿也让她想知道关于这个哑姑娘的故事…… …… 翌日,太后请了四妃到寿康宫小叙,白薇与云茯苓不断的拿太后的头发来奉承,白苏和莲妃静默的待着,时不时陪笑一下,才一日一夜,莲妃整个人就像没了魂魄般,脸色上了浓厚的胭脂水粉也掩不去她的苍白。 闲聊着,直到皇帝下朝,手牵着小皇后进来,大家才止住了话题,开始切入主题。 在来之前,大家早就心知肚明,太后聚集她们无非是要从她们四人当中选出一个可以代小皇后掌管后宫的人。 “皇上,这后宫大小事务总要有个人来做主,原先都是宸妃,既然皇上体贴宸妃累了,那就再选别个吧,总不能让哀家这把老骨头了还得别人说哀家把权后宫!” 太后回宫后正逢后宫无人掌管,而太后理所当然的掌权重温当年的威风,可,毕竟她已为太后,现在的后宫是皇帝的后宫,她挺多也只能给点意见,断不能真正掌权后宫,所以招了闲言碎语的她还不赶忙退位让贤。 “瞧朕最近忙着接待各国来宾的事,都给忘了,多亏母后提醒。”尉司隐温厚的笑了笑,看向在座的四位妃子,而后对太后道,“母后觉得该如何选才好?” “现在后宫是皇上的妃子,哀家挺多也就给点意见,这样吧,既然皇上把皇后也带来了,这里又有四位妃子就由你们各自来表决吧,把你们心中认为适合代掌后宫的人选名字写在纸上,谁的名字比较多就由谁来代掌后宫!若是一样就由皇后做最后一投,你们意下如何?” “全凭太后决定!”四妃异口同声道。 “好,那现在你们就把想要投的人写在纸上,待哀家和皇后看过后公布答案。”太后让青黛带着宫女端上纸笔上前让每个妃子写下她们心中的人选。 白苏写好后,刚放下笔就对上云茯苓胜券在握的表情,她淡笑着别开脸不与她计较。太后既然会有此决定,想必早就事先替云茯苓打好关系了吧,可惜啊…… 云茯苓未必会赢,而她也未必会输! 答案呈上后,太后看到云茯苓写的答案后,笑得满意的点点头,再看莲妃的,脸上的笑容顿失,再看宸妃的,脸上的阴冷这才又消散了。 “好!结果已经出来了,宸妃投的是苓妃,苓妃投的是宸妃,苏妃投的是莲妃,莲妃投的是苏妃,一人一次,现在关键权就在皇后手里了。” 白苏对莲妃暗暗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莲妃在太后的要挟下还投了她,这可让她刮目相看。 “香儿,来,跟太后说你想要谁来帮你代掌后宫。”尉司隐把面对着他坐在他大腿上的降香抱起,转过身去面对众人,他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一个妃子,温柔而笑,谁也看不出他有意偏向谁。 降香看到太后凌厉的眸光射来,立马缩回脖子,再偷偷看向苏妃,纠结的为难好久,在太后越来越吃人的眼光下才不甘不愿的伸出手指,充满悬念的指向四妃。 纵然莲妃中途改选,云茯苓也没有担忧,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皇后的手指一定会停在自己身上,这个后宫即将由她做主! 然而…… “本宫选苏妃!” 葱白的小手指坚定的停在白苏身上,稚嫩的语音响亮的回荡在寿康宫里,宫殿上,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结果出乎意料,怎能不惊! “皇后,选代掌后宫的人岂能儿戏,此人必须得有能力胜任,苏妃近日来品行败坏,不宜……” “母后,既然您认为苏妃品行败坏,那儿臣废了她可好?”太后的话还没说完,尉司隐已经开口,他笑得毫无杀伤力,温柔得可以溺死人,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可单是这么一句状似玩笑的话却把太后吓住了。 妃子岂能随便乱废的吗?何况还是出自白家的皇妃!若真废了她,棋局全都被顷刻打乱了,这天下还能要吗? 白苏也震惊的看着座上那个笑得无关痛痒的男人,他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心里是否真的想废她? “皇上,这玩笑可开不得,既然皇后指名要苏妃帮忙代掌后宫,皇上也同意,此事就这样定了吧。”太后脸色难看的妥协道。 “母后,儿臣只是依着母后说,可不代表儿臣就同意苏妃代掌后宫……”尉司隐的话还没完,苓妃和宸妃脸色瞬间又亮了起来,只要皇上一句话,这投选全然不存在。 “可是……”尉司隐的目光玩味的落在镇定自若的白苏身上,“既然皇后是后宫之主,自然得听她的。” 一刹那的希望腾腾瞬间又失望透彻,宸妃和苓妃只能暗自咬牙饮恨。 “苏妃,朕以后就将后宫交由你代为掌管了,后宫若出了什么事,朕唯你是问,知道吗?”尉司隐以温柔的语调道,与其说是威吓,不如说是像诱哄个小孩一样,大声了怕吓着她,凌厉了怕吓坏她。 “是!臣妾必定尽心尽力管好后宫诸事。”白苏离座,走到他跟前矮下身平静的领旨。 “嗯!起来吧!太后也乏了,都散了吧。”尉司隐看也不看太后的意愿,便挥手道。 他起身,牵着小皇后下了坐榻,微微俯首,“母后,儿臣告退!” 说罢,他满面春风般带着小皇后离去,身后的太后盯着他的背影不由得起疑。 关于那件事,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 在殿外,小皇后一直拉着皇帝要等苏妃出来,见苏妃一出来便立马甩开皇帝的手跑到苏妃身前去,像好久不见一样,抱住她,蹭着她的腿撒起娇来。 “苏妃,太后送给本宫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要本宫一定投苓妃,可是本宫不喜欢她!本宫只喜欢你!本宫方才问司隐哥哥,是不是谁赢了谁就不被欺负,司隐哥哥说应该是,所以本宫就投你了,本宫不希望你被人欺负!” 闻言,白苏愣了,这么小的孩子也看得出来她在这后宫里举步维艰吗? 她再将目光移向尉司隐,他心里也希望她代皇后掌管后宫的吧,不然为何要这样告诉皇后?皇后最听他的话,只要他说出心中的人选另有其人,皇后必定不会选她啊! 他不是一直防着她的吗?为何又要让她替他管理后宫? 不管如何,这是个好机会!代掌后宫,谁跟她斗,那是找死! 寿康宫里,苓妃故意最后一个走。 “哀家没料到莲妃居然敢临阵倒戈,就连小皇后也不听哀家的话了,这苏妃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收买人心!”太后气急败坏的捶桌连连。 “太后息怒,都是臣妾没用!”苓妃自责的低头道。 “不关你的事,就算苏妃代掌后宫,哀家还没死呢!谅她也不敢放肆到哪去!”太后摆手打断了她,“你现在应该趁着皇上宠你,多想法子讨皇上欢心。” “是,臣妾知道了。”云茯苓唯唯诺诺的点头,当初若不是有太后在皇帝面前美言,她也不可能坐到今日这个位子上,挺多封的就是一个昭仪。 …… “姐姐,谢谢你今日在寿康宫支持妹妹。” 午后,白苏抽空来甘露宫见莲妃,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没多久就有人来迎她入甘露宫了。 毕竟莲妃回宫后闭门不见客,再加上她轻生后更不想见任何人,显然,这任何人里不包括她。 “妹妹客气了,我也只是凭自己的判断,希望妹妹不会让我失望。”曲莲莞尔一笑道,整个人看起来还是病怏怏的,无精打采。 其实,是因为她知道皇上心中的人选也是白苏,所以才会冒着惹怒太后的危险投给了她的。她相信皇上的选择不会有错! “但愿吧。”白苏不知为何对这个莲妃说不出违心的保证来,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好在莲妃也没再为难她,只是扯唇笑了下。 “莲儿,我能这样叫你吗?”白苏再次打破了沉默气氛,她微笑着问。 曲莲受宠若惊,“当……当然可以!可是……上次你不是……” “我能说上次是因为我害怕吗?”白苏幽幽叹了声。 “你害怕?怕什么?”只是以名字相称,怕什么呢? “怕人心难测……怕自己没资格……”她怕背叛啊,又怕已经沾了血腥的双手无法再拥抱世间的任何一种真情! “我懂了。”曲莲了然于心了,云茯苓曾是她最亲近的人,突然一夕之间与她同坐妃位,昔日的姐妹之情荡然无存,反而两人反目成仇。 “苏儿,在这后宫里,你是我第一眼看上去就想要交心的人,那日是我唐突了,可是……你放心,我没有什么可跟你争的,我也不会算计任何人……我只想偶尔有个人陪我说说话,解解闷……”曲莲不想她对自己有任何误解和疏离。 “你现在是想与我说话,时间久了,你会后悔认识我的……”白苏冷然一笑道,连她都不敢想象自己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孙嬷嬷不就死在她手里了吗! “即便日后你变得再怎么不是,我也相信那并非你本意,否则,你今日不会选择对我坦白不是吗?” “……”白苏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我虽然活的方式不一样,可是我们的心是同样渴望被理解的。”曲莲温柔的握上白苏的手。 “嗯!”白苏覆盖上曲莲的手,真挚的望着她,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莲儿……你也不要放弃自己,我相信,你是这世上最完整无暇的女子!” “你……你知道?”曲莲下一刻立马缩回了自己的手,惊骇的颤抖起来,自卑的不敢再迎向白苏的目光。 “我……在佛殿里碰到过裕亲王。”白苏眼里燃起了悲愤的火焰,裕亲王,那个无法无天的男人,即便想起他会怕,但她的恨更难消。 “他跟你说了什么?说了什么?”曲莲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抓着白苏使劲摇晃,目露惊恐和涣散。 “莲儿,你别激动,他没有跟我详说,只是暗示,但是我猜那个人是你。”白苏有些后悔跟她提起这件事了,但是她知道,如果不逼她面对自己,日后,她还有可能再轻生第二次。 听闻受辱的过程没有被他详说,曲莲松了口气,而后陡然抓得白苏更紧,“那你有没有……有没有……” “你放心,我没有……我没有被他……”她实在难以启齿那些字眼,这样会更刺激曲莲。曲莲真的柔弱得让人不忍心去伤害,那个禽兽怎能……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我已经对不起皇上了,你不能再被他……苏儿……你赶紧侍寝吧,只要皇上临幸你了,他就会对你打消念头了……他这样做无非是想打击皇上……他要挑衅皇上……他说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他说他要让皇上痛不欲生……” “莲儿,我也想,可是……我想你也听说了我背上有道疤,很狰狞……”白苏抓上曲莲的肩膀,稳住她不断喃喃自语的状态。 “能……让我看看吗?”曲莲慢慢缓下情绪,心疼起白苏的遭遇来。她想要看看为了救皇后而留下的疤痕是怎样的骇目惊心,竟让她就此失去了侍寝的资格。 “还是不要了,我怕你看了吃不下睡不着……”白苏不在意的笑道。 “当真这么可怕?”曲莲有些不愿相信。 “嗯。”新旧伤疤叠一起怎能不可怕,唯一庆幸的是在背后。 “好吧,你不让我看也是为我好,那我不看便是。可是,你这样也不是办法,皇上若真因此不临幸你,那你以后可怎么办?你姐姐和苓妃不会放过你的!”她回宫这几天听到最多的无非是三妃之中在这两个月里争相斗狠的事,而一向受宠的宸妃显然已经将自己的妹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不拔不快。 她真的担心…… “三日后就是与各朝各国一年一度的马球赛了,我想……” “你想随皇上去赛场观赛,到时就能……”曲莲立马猜出了她的打算。 “嗯,只是……皇上未必会带我去。”白苏无奈的笑了笑。 “别怕,我帮你。”曲莲拉起她的手胸有成竹的道,也许,她注定要帮她的吧,帮这个与她一样不幸的女子。 “你帮我?你要如何帮我?”白苏很讶异,她只是随口一提,倒真没将希望放在她身上,可看曲莲这表情,似乎真的有办法。 “皇上已经跟我说带我去观赛,顺便让我散散心,反正我也不想去,省得又看见那个人,但是……你去的话你要小心他知道吗?”曲莲就像一个姐姐一样不放心的叮咛着白苏。 白苏没想到自己纠结已久,不知道该如何能让皇上带她一块去皇家猎场的问题就这么轻易的被解决了,她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激动的紧紧抱住曲莲…… 她们……果然有缘啊! ・ 又是一个充满悬念的夜,以皇上驾临哪个宫为悬念,然而,皇上却又再一次不合乎常理的出现在关雎宫了。 “皇上为何……”话还没说完,白苏就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 他一进门就挥退所有人,嘴角勾着她熟悉的魅惑又邪恶的笑步步将她逼到圆桌边。 “为何让你当选是吗?”尉司隐将她困在圆桌与自己的胸膛之间,凑近她耳畔,腾出一只手,慢条斯理的拨开她的秀发,轻轻把玩,低声暧昧的道,“因为,朕想要你……” “皇上……”白苏惊吓大过于羞赧,这几日来他对她太好了,就算此刻他说的是真的她也不会怀疑! “替朕管理后宫。”在她吓白了脸后,尉司隐才慢悠悠的把话补充完,而后在她耳畔低低而笑,“瞧把你吓的,朕要你你该高兴才对。” “皇上不该这样捉弄臣妾,臣妾知道臣妾背上的疤不会让皇上有兴致的。”白苏冷冷的推开他,这男人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苏妃不每次都提那道疤,朕的确是有兴致的。”尉司隐将她转过来,挑起她的下巴,以调.情的姿态邪邪地笑道。 她每次都拿背上那道疤来挡他,是真的怕他发现她已非清白之身,还是真的在意在意那道疤会倒他胃口? 他真的好想知道,当年他抱她的时候,她背上的疤是否已经存在了。 白苏的心犹如被针不经意的扎了一下,是该高兴的,至少这道疤能吓住他,可是,从他嘴里听出来的嫌弃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会在意他是否真的嫌弃,她在意啊…… 呵……在意什么!她连一个清白之身都给不了他了,多了一道陋疤又有何关系呢! “皇上为何想要臣妾来掌管这个后宫?”不想再谈这个让她不舒服的话题,她淡淡的问。 她不会仗着这几日他莫名其妙的对她好就以为他已经完全对她卸下心防,信任她了。 “因为……朕发现你太会闯祸惹事了,若由你来掌管,你就得以身作则,后宫就太平了。”他扬着笑,回答得干脆利落。 白苏想过很多种理由,可万万没想到他嘴里说出来的却是这样,呵……他当掌权后宫是随便玩玩的吗? “那么……但愿臣妾不会辜负皇上所望!”她疏离的再次推开他,侧过身不去看他,或是不想让他看到她不该有的期待。 她很清楚她的重生不是让她来伤春悲秋的,她必须得尽快行动了,白薇似乎已经对她有所怀疑,要是白薇再从中作梗,她不是处.子的秘密始终藏不住。太后明显对她不善,到时若是惹来太后再插手,她连想都不敢想后果会怎样…… “嗯……苏妃打算何时做好侍寝的准备呢?”她侧过身去恰好方便了尉司要与她调.情,他俯首吻上她的颈畔,湿热的唇舌进攻她敏感的耳廓…… ------ 感谢阅读!明天见! 意乱情迷(10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嗯……苏妃打算何时做好侍寝的准备呢?”她侧过身去恰好方便了尉司要与她调.情,他俯首吻上她的颈畔,湿热的唇舌进攻她敏感的耳廓…… “这话……应该要问皇上!”白苏惊慌失措的避开他的唇舌,他却倏然将她转过身去,从后抱着她,大手从她姣好的曲线往上,隔着层层衣物覆上了她胸前的丰盈。 “朕这会似乎已经做好准备了,苏妃,过时不候喔!”他邪佞一笑,加大了动作丫。 “皇上……不要……媲” 身后抵上滚烫的硬物,白苏蹭着蹭着,片刻后便知道那是什么了……她就算未经人事也知道那是男人的……因为打出生就注定是皇妃的她,关于房事之类的少不了一番认识,毕竟,后宫三千佳丽,若不会点媚功,迟早会被冷落了。 她以为他会打退堂鼓的,岂料,他真的还能将就…… “为何不要?苏妃,朕封你为妃不是封来玩玩就算了的。”他忽然将她转了过来,托在她臀上的大手,轻轻往上一提,将她抱上了圆桌,俯首居高临下的抚弄她。 “皇上……”白苏惊呼,担心自己会摔下去,双手紧紧抓上他的衣襟,这样一来就更加将他拉近了,她抬眸,正好对上他笑得好看的脸,“苏妃嘴里说着不要却已迫不及待要与朕拉近距离了。” 忘了反驳,忘了羞怯,他的唇近在咫尺,是那种淡淡的樱色,一开一合,诱人至极,白苏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的唇也能这般好看,炙热的呼吸全数扑洒在她脸上,熏得她晕乎乎,向来灵活的脑袋也停止了转动。 她不知道他对每一个妃嫔是不是都用这样深邃灼热的眸光去勾人,她只知道再被他这样看下去,任她再如何冷漠也招架不住他的狂烈火焰了。 “苏妃,朕,好看吗?”他的唇一点点的贴上了她的,轻轻的,柔柔的,如春风抚过,还不忘留一些缝隙给她说话。 白苏的心早已乱成一团,在他的温柔诱.惑下,傻愣愣的点头。他的确很英俊,尤其是那双深如黑潭、灿若星辰的眸,慑人勾魂。千言万语,只要一对上那双眼就再也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尉司隐看着完全被自己征服了的白苏,心中胀满了一种叫做‘成就’的感觉,他坏坏的勾了勾唇,大掌覆上她瞪得如铜铃般大的双眼,贴着她的唇呵气般的诱哄,“用心去感受。” 说罢,薄唇密密实实的封住她的,在她柔软粉嫩的唇瓣上辗转反侧的掠夺,大掌再缓缓拿开,她已经闭上眸,昂首接受他的给予,眸光得意一闪,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白苏毕竟还是生嫩的,这会碰上了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的男人,平常的冷静、理性全都土崩瓦解,一点清醒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长舌在她檀口内纵横无阻,甚至深入到她喉间,狂烈火热,故意吻得她忘了自己是谁! 衣衫从肩头褪落,露出白嫩无暇的雪肌,肚兜下高耸的雪峰正呼之欲出,仿佛已经急不可耐的等待男人的怜爱。 尉司隐转移了阵地,吻上她雪白的玉颈,扣住她后脑的手悄然往下,食指巧妙一挑,系在她颈上的胸兜自滑嫩的肌肤上滑落,两团丰盈似是得到了解脱,欢快的跃入他眼帘。 他邪气的笑了,俯首,含住了已经等待绽放的其中一个花蕾。 他那一刹那的停顿让白苏从意乱情迷里飘然清醒过来,只是……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她,颤着身子惊呼,伸手抱住了埋在胸前的头颅。 她在他身下越是颤抖,越是失控,他就越是兴奋,想要把真实的她一点点一点点逼出来。 他后宫里有那么多妃嫔,他抱过那么多女人,却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值得他如此耗尽耐心的去取悦,这个白苏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 “嗯唔……”白苏忘情的低吟出声,双手明明想推开在她胸口恣意胡来的男人却不听使唤的抱得更紧。 她舒服又难耐的的呻吟让尉司隐欣喜若狂,他相信,这世上的女人在面对欢爱时都一样的,她更不可能是例外。 他边逗弄着硬实的樱果边抬眸看她,天!好美的媚态,被他吻得肿红欲滴的朱唇诱.惑的微张,像是得不到水的鱼儿喘息个不停,娇艳的脸蛋早已蒙上了一层诱人可口的粉红,更别提她平日里那双恍如会说话的美眸有多柔媚了。 此时,她的声音……应该会更好听…… 坏心一起,尉司隐低头微微啮咬了下早已在他嘴里挺立绽放的蓓蕾,果不其然……一声宛如天籁的娇吟自那张诱人的朱唇情不自禁的溢出…… “嗯啊……疼……” 正是胸口传来的刺疼感让白苏的理智从云里雾里飘回,她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是自己的声音,竟能那样娇媚,还带着一丝丝乞怜,这种语调是她最不屑的啊,可是,刚才她听到的确实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甚至比平时比白薇和云茯苓对皇上说话时那种声音更媚。 太可怕了! 尉司隐看着她渐渐消失的媚态以及转瞬冰冷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这一咬,咬回她的理智了。他的手邪肆的轻捏了下她异常挺立的蓓蕾,才缓缓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她姣好的身躯。 “要是苏妃不用那么冷的眼神瞪着朕,朕兴许还做得下去。可惜啊……” “皇上若是真心想要臣妾,就算臣妾的眼神再怎么冷,也影响不到皇上的对吗?” 白苏意识到自己早已半躺在圆桌上,她恼羞的胡乱把衣裳拉上,跳下圆桌,背过身去。 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在告诉她,他方才只是存心逗弄她,并非真的想要碰她,兴许,她该感谢他,在他玩腻了的时候故意让她清醒,而不是让她在意乱情迷之下才推开她,那样会让她更加觉得难堪。 尉司隐邪笑,“嗯,朕只是心血来潮想试试苏妃的反应而已,看来苏妃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冷漠,在情事方面与别的女人没两样。不过,少有女人能在这种事之后脑袋还能转得这么灵活的,苏妃,你又让朕刮目相看啊!”” 白苏煞白了脸,他方才只是为了看她在他身下难耐的无耻样?他只是想要试试她与别的女人有何不同? 明知道他夜夜纵欢,有时候还分上半夜下半夜,可她却为何如此在意他拿她跟别的女人来比较这种事? 对于游走于百花丛中的他,极为知晓其中滋味,又怎不会去比较?又怎会为其中一株花驻足观赏? “皇上,臣妾也是女人,又怎会与众不同!皇上若是玩得尽兴了,那么臣妾恭送皇上!”白苏缓缓回过身来面对他的嘲笑,坚强的扯出一朵笑花,双手紧紧拉住衣襟遮好里边空无一物的身子。 “又急着把朕赶走了,好在朕脾性好,若你碰上个暴君,苏妃,你小命休矣。”尉司隐笑着上前一步,白苏因他的自诩而皱了皱眉,见到他过来立马想要退缩,他却先她一步伸手揽住了她,低头,认真为她收拾衣物来。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弄不懂他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了! “皇上不止脾性好,连帮女人家穿衣的功夫也不错。”白苏一直强忍着被他再次碰触的不适,好不容易见他终于松了手,她也跟着松了口气,冷嘲热讽道。 “苏妃,你知不知道你在朕的面前像什么?”尉司隐挑起她冷漠如霜的面庞,深邃的眼眸没有一刻不是含着笑的,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无害,实则变化缤纷。 “臣妾知道自己在皇上面前没做好过作为妃子的本分,劳烦皇上提醒了。”白苏毫无畏惧的迎上他带笑的眼瞳。 “不!苏妃,你在朕面前就像一个……嗯,像什么好呢?容朕想想……”话说到一半,尉司隐故意想要吊她胃口,偏偏她却一点面子都不给的转过脸去,看都不看他,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走开。 唉!她真懂得扫兴啊! “苏妃,你真是太不可爱了!”尉司隐挫败的将她转过身来,挑起她的下颌,目光灼灼,“莲妃来跟朕说,要把这次随驾出宫的机会让给你,甚至还央求朕!苏妃,告诉朕,你怎么办到的,嗯?” 话题一转,他的语气是温柔的,可是吐出来的气息却让白苏觉得遍体生冷。原来今夜他来关雎宫最主要的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那她可不可以认为,方才的戏弄是他为了要帮莲妃讨回公道? 她很想大声的跟他说,她不稀罕这个机会,可是……偏偏她需要,很需要! 她,早已失去了任性的资格! “回皇上,臣妾只是刚巧知道了莲妃的一些秘密而已。” 带笑的俊庞顿时冷了下去,柔柔托在她下颌上的手也一点点收紧力度,他的语气依然出奇的温柔,却也阴冷如冰,“你就用那个秘密威胁她?” “这是臣妾想到最快最简单的方法,臣妾真的想随驾出宫呢!”白苏巧笑倩兮,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痛。 “苏妃,你是朕见过,最狠、最无情的女人!”尉司隐阴笑一声,推开了她,“你放心,朕已经答应莲妃让你随驾出宫了,到时,你想要的,朕也都会给你!你要是再敢伤莲妃的心,你该知道,就算朕忌惮你们白家,朕也有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白苏跌坐在凳子上,腰侧不慎撞到了桌沿,痛得她皱眉,他松开手看似不重,其实力道也不轻。 “臣妾谢皇上恩典!”她强忍着痛若无其事的站起来,福了个身。尉司隐不欢而去,身后却传来她幽幽的呢喃。 “白家有什么好忌惮的呢?皇上若不念动白家,白家不外是一个寻常百姓家族而已。” 白家的壮大也不过是被逼的,历代来,白家子孙有多少个身不由己?身为皇妃说好听的是为了进宫来巩固白家,其实也不过是作为人质,消除皇帝心里的芥蒂,而玉印之所以会交给进宫来当皇妃的白家大小姐,也只是为了对皇上表明,白家绝无异心,若有,白家玉印就在宫里,大可夺走毁了去。 天澈帝登基,兴许爹在卸下太师一职时不知从哪里听到什么对白家不利的消息,才会忍心将两个女儿都嫁入宫中吧。 到她这一代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前世,她置身事外,不以为然,最后,连老天也不允,才要她重走一遭,看清楚,看透彻,看明白,让她知道她存在的价值! 尉司隐为她无奈的语气而驻足,白家有什么好忌惮的?亏她想得这么天真,若她身在他这个位置上,她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吧。 炎曜王朝建国多久白家的功名就存在多久,皇帝是一代换一代,可是白家却始终是白家,势力越来越庞大的白家,在朝野内外关系盘根错节的白家。历代皇帝里也有过想让白家在炎曜王朝历史上消失的事迹,只是,那个皇帝最终被推翻,改立别的诸君为帝。 就算白家今时今日在朝里无人做官,它的威望仍是不可小觑的,甚至,民间已有百姓为白家立祠建庙了,大多人都认为炎曜王朝是白家用血打下来的天下,白家是神圣的,是伟大的,是可歌可颂的。 这样,叫作为皇帝的他怎能不忌惮? 白苏,怪就怪在,你为何要生在白家,而朕又为何生在帝王家吧…… …… 三日后,白苏随驾出宫前往秋山皇家猎场,那里以两座山盘踞,山林广阔,每年都有专人打理,每天也都有人守在那里不让闲杂人随意进入。 炎曜王朝与诸国向来相交甚好,毕竟,上百年的王朝如果不是与诸国搞好互惠关系,也不会屹立至今。一年一度的击鞠赛不知道是从哪一代皇帝兴起的,当时只是为了表示友好,却没想到渐渐成了规矩,延续至今。每一年都会举办击鞠赛,而且轮流在每一个国举办,不管是小国还是大国,都一视同仁,即便是远赴塞外也不可缺席。不过,要是在别国举办的,皇帝若实在抽不开身,或者不想去,可以派皇子或者王爷等在身份上比较尊贵的人前往代为参与。 就好比今日,来炎曜的诸国来宾全都是尊贵显赫之人,不是王子就是王爷,或者是皇爷,总之一定是跟皇家扯得上关系的人。 击鞠赛开始,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队伍,这个跟那个比,那个跟这个比,比赛分为三日,第一日是初赛,第二日是晋级赛,第三日才是夺冠赛,哪一队能胜到最后便得到各国捐出来的大礼,有的甚至是一座城池,有的还会是上百匹马…… 白苏坐在观赛的高位上看着在赛场里骑马狂奔的男人,那种英姿飒爽不禁让她想起了上次归宁时,在城南,他抱着她骑乘回白家换衣裳的场景。 想到当时自己刚被抱上马时的惊慌和无措,不禁想笑。当时若不是他抱紧她,要她别怕,她真觉得自己会从马背上跌下去,被马践踏。 坐在他身前,迎着风,她甚至有过那么一个念头,若是能那样与他策马天涯多好! 策马天涯…… 亏她敢想啊! “倦了?”端坐在旁边的尉司隐斜眸看了她好一会儿了,只是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发现。 低沉的嗓音让白苏愕然回神,她尴尬的摇头,“没有。” “管理后宫不是那么轻松的活。”尉司隐微笑道。 白苏抬眸迎向他,看不出他总是带着温柔的眼睛里到底是关心还是无意。管理后宫确实很累,这几日不知道是不是后宫那些妃嫔故意找茬,一个接一个的预支月俸,总之总有不停的杂事上门来扰得她不得安宁。 不过,她也知道是白薇和云茯苓在背后搞的鬼! 尉司隐欣赏她的毅力,若换做别人早就跑来跟他撒娇诉苦了,而她没有,不管后宫里的女人怎么刁难她,她最后都能心平气和的处理妥当。 “不累的话,就进来替朕更衣吧。”尉司隐扫了眼赛场里两国快要结束的比赛,接下来该轮到炎曜王朝与坐立在塞外的风佤国比第一场了。 “好。”白苏柔声应道,正要起身,身边的男人身影一晃,他人已站起,并且站在她面前朝她伸出手。 在座的除了赛场里正比赛的人外,起码有十个国家以上的人都在看着他们,白苏只道他是为了炎曜获得美誉而表现出来的殷勤,微微一笑,从手套筒里抽出手,放到他手里。 温厚的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她才知道原来不管她的手藏在手套筒里多久也没有他的大掌来得暖和。 四周响起一片欢呼,不是因为赛场里的比赛胜负已见分晓,而是为炎曜皇帝与他的妃子鹣鲽情深而沸腾…… 毡帐里,白苏像个贤惠的妻子温柔而认真的替他除去身上华贵的龙袍,再取过婢女手上的战袍细细为他穿好,说是战袍,也不过是较为轻便的衣袍和长靴,是代表炎曜王朝比赛的衣着,只不过他的身份不同,尤其是在各大小国的人面前,更不能失了身份,所以此刻穿在他身上的轻便衣袍仍是彰显尊贵的明黄色。 为他束好腰带,白苏款款起身,还未开口,腰间倏地一紧,唇上一热,他已经出其不意的吻上了她。 “唔……”想起还有婢女在,她轻捶他的肩胛,晃着脑袋,要他放开她。 只是唇间一吻似乎满足不了尉司隐,他紧扣住她的纤腰,捧住她的脸,巧妙的撬开了她的贝齿,长舌以迅雷之姿滑溜进去进行他狂热的掠夺。 他喜欢她方才的恬静,可也讨厌她心事重重,没点活力的样子,于是,就想以此来激怒她,至少她冷漠的同时视线还会放在他身上。 见鬼的!她的视线放哪关他何事? 对!他是皇帝,容忍不了自己的妃子眼里没有他,仅是如此而已! 尉司隐越吻越狂,白苏有些承受不住的皱眉,他好像在借她来宣泄心中的不快! 就在她想要奋力推开他的时候,他已经冷冷放开了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着她微勾了勾唇角,转身就出了毡帐。 白苏抚着被他吻痛的唇,不懂自己何时惹怒他了,从出宫到现在,她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啊? 想到他就要上场比赛了,想到对手是在自小在边塞的风佤国,个个身强体壮,白苏担忧的跑了出去。 刚跑出毡帐,没想到就撞上从隔壁毡帐里走出来的裕亲王。她惊骇的退无可退,因为裕亲王已经顺势伸手揽住了她的细腰,大庭广众之下将她扣在身前,以他壮硕的身躯挡住了背后尉司隐的视线。 “裕亲王,放开本宫!”白苏挣扎着要从他手里挣脱,这个男人一靠近她就让她觉得恶心。 “这小红唇这么瑰丽,他方才在里边刚滋润过你吧?”裕亲王邪肆的盯着白苏的嘴,那眼神让白苏头皮发麻。 “裕亲王,你别太放肆!炎曜王朝丢不起这个脸!”白苏冷怒的低喝道。 “怎么办?本王看着你的唇真的很想把你压在身下恣意放肆一番呢!”裕亲王越说越靠近她,朝她呵着炙热的气息。 白苏气得身子发抖,同时脸色也吓白了,明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吓吓她,可是她还是怕。 就在她觉得自己的空气就要被浑浊取代时,身子倏然猛地向一边旋转,待她站定脚跟,人已经落入熟悉的怀抱里。 “四弟还有心情在这与苏妃谈笑风生,还不去准备准备,这场比赛要输也别输得太难看了才是。”尉司隐紧搂着怀里还在抖个不停的女人,温和的笑着对裕亲王道。 “皇兄,臣弟也只是看到苏妃的唇有些干燥,好心提醒她要多喝茶润润唇,这山上的风可厉得很。”裕亲王咂咂嘴,目光仍放肆的流连在寻得庇护了的白苏身上。 “嗯……干燥吗?朕瞧瞧!”尉司隐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抬起低垂在胸膛里的脸儿,俯首,利落的吻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白苏瞠目结舌,大庭广众下,他…… 四周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噪,尤其是在这山林里,更为响彻。 “嗯,好多了。“火热的一吻毕,尉司隐扶着白苏站稳,温柔的拍拍她的手,笑道,“苏妃,回去坐着观赛吧,记得把手暖好,山上的风可不同宫里。” “皇上……”白苏叫住他,小跑到他跟前,抬头道,“当心些,裕亲王他……” 尉司隐又俯首吻住了她,在她耳畔道,“你放心,朕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不是……”她想跟他说,裕亲王看起来并不友善啊,虽然他们都是同一队伍,但是她生怕裕亲王在比赛中对他耍诡计。 “乖,回去等着。”尉司隐温柔的拍了拍她冰凉的小脸,转身走近赛场。 …… “娘娘,皇上不会有事的。”看着白苏从皇帝进场后就一直坐立不安,剪秋忍不住出口安抚。 白苏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又专注回赛场上,她知道,即便裕亲王真打算要伤害他,有龙修在他也得逞不了的,龙修会用性命保护皇上,没了龙修,还有风云王,可是……她还是担心个不停。 每一个队伍里要有六个人,而且其中必须有三个是皇室中人才显得出这场比赛的诚意。 皇上、风云王、裕亲王,还有龙修和御林军左右两位将军组成一队,在漫长的等待中(对于她来说是漫长的),结果是,炎曜王朝赢了。 一场比赛下来,虽然裕亲王没什么逾越的举止,不过白苏还是看出来了,他不是没有,而是得逞不了,倒也算得上是有惊无险。其实,炎曜王朝该输的,可是最后一球,裕亲王故意把球往风佤国的王打去,尉司隐为了阻止这能引起两国纷争的球,只好运用自己精湛的骑术上前把球接下,击球射门,胜了最后一球。 尉司隐一下马,白苏立马快步上前拿出手绢为他擦汗,尉司隐配合的俯首,好让她够得着。 “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她听到他轻叹,气息尚未调稳的声音好听得犹如雷电扫过,丝丝酥麻。 一下子对他冷漠如霜,一下子又欣喜若狂的奔向他,莫名其妙得抓住了他的心,怎能不奇怪。 尉司隐看到那边那个风佤国的王气得不轻,他拿下白苏擦汗的手笑着轻捏了捏,越过她走到那边的风佤国人去。 “阿布尔可汗,多得贵国承让,要不……咱们再来一场驰骋山林的赛事如何?”他纡尊降贵的弯腰,把手平放于胸前行了个当国的礼,温和的微笑。 本来还在气着的阿尔布见到他竟如此客套,也赶忙以中原之礼对他微微额首,“天澈帝太见外了,是贵国的人士英勇,实至名归啊。至于这场驰骋山林……” 反正他们也输了,若是再多一项比赛,赢了也可以风风光光的回去,且驰骋山林对他们风佤国的人来说那是如同喝水般简单,他们风佤国的人自小就在草原沙漠里生长,还会赢不过这些在陆地上跑的中原人吗? “皇上……”白苏听到他如此建议,便上来想要开口劝阻,可他投过来的温柔眸光中带着凌厉,让她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这男人难道不知道这冬天的山林有多危险吗?还要和风佤国的人再来一场附加赛,也不想想风佤国的人是出了名的‘马上飞’。 “既然天澈帝提议,敝国若不答应就显得敝国太不识抬举了!天澈帝,请!”阿尔布伸手做了个让尉司隐先请的手势。 尉司隐笑着点头,揽过白苏,在她耳畔低声叮咛,“待在朕的毡帐里就不会有你担心的事发生。” 白苏有些气的推开他,她担心的是他,他不懂吗?他以为她是担心他不在身边的话碰到裕亲王不知道该怎么办吗? 尉司隐只是倾身亲吻了下她冰凉的脸颊,挥手,让龙修等人跟上。 击鞠赛场还继续进行着一国跟一国的比赛,而裕亲王以炎曜王朝需要有个人留下来尽地主之谊为由留了下来,白苏不知道尉司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总之当她回身看到裕亲王那双恨不得扒光她衣裳般的野狼目光后,她暗里打了个寒颤,故作镇定的走回毡帐,然而,就在她快到毡帐时,裕亲王已经闪身过来拦下了她,而偏偏她又把剪秋遣下去准备火炉了。 “苏妃娘娘,皇上为了让风佤国的人尽兴才特地提出要驰骋山林的附加赛,你既然随驾而来,皇上走了,而你又身为皇妃,是不是该留下来代替皇上对各国表表诚意?这里可是所有大小国家的人云集呢,若是被他们以为炎曜是一个不尊重来宾的王朝,这不好吧。” 白苏冷白了眼横在胸前的手,凌厉的喝道,“本宫该如何做还用不着你来教,让开!” “啧啧……苏妃娘娘,你知道吗?你可比那柔柔弱弱,逆来顺受的莲妃有趣得多了。想不到苏妃与莲妃还是好姐妹啊,她竟然可以为了保苏妃你而甘心再次受辱,啧啧……姐妹情深呢!”裕亲王围着她打转,白苏想要与他拉开距离,他却每一步都如影随形。 “你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震骇的瞪着他,莲妃曾再次受辱?是在她们佛殿初见那日吗?所以,夜里,她才有了轻生的念头? 她怎么那么傻,对一个初相见的人就可以这样付出! “苏妃不知道吗?本王在上云秀山途中刚好遇到莲妃下来,本王只是说要是她不从,本王就不放过你,那莲妃竟然也信了……她也不想想,本王要得到的人是她能够阻止得了的吗?很不自量力是吧!”裕亲王不屑的讥笑。 “你无耻!” 白苏袖中寒光一闪,裕亲王没料到她敢随身带利器,一个不慎就被划伤了腰腹,伤口不深,只是划伤,渗出微微血丝而已。 “没关系,只是留一点血而已,本王还没试着带血碰过女人呢!”裕亲王说罢,飞快出手擒住她还拿着利刃的手腕,然后使用蛮力将她拖往他隔壁的毡帐。 白苏想呼喊,他已经冷笑出声,“这里全都是皇上的贵宾,若是你这一呼喊会招来什么样的后果,想清楚!” 白苏也知道自己不能贸然嚷嚷,如果跟他入了毡帐,以他不计后果的狂妄来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不能喊,那么…… 白苏庆幸的是他方才只顾着将她拖走忘了夺走她手里的匕首,她可以…… “咦?四哥找苏妃有急事?” 千钧一刻,一个清润的嗓音从他们身后响起,也恰好的阻止了白苏的冒险行为。 实在迫不得已,她本打算故技重施,伤了自己,如此一来众目睽睽之下,大家看到的就是裕亲王要杀她,这个十恶不赦的男人就会在瞬间成为众矢之的。而风云王如此及时的出现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觉得失望,高兴是因为自己可以摆脱他了,失望是因为,她没能让他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对象。 风云王一身玄色衣着,手边打着羽扇,风度翩翩的走过来站在两人面前,此时,白苏已经挣开了裕亲王的钳制,不动声色的把匕首藏回袖中。 “五弟,你不是跟皇上去比赛了吗?”裕亲王看着出现在这里的风云王,甚是讶异。他明明亲眼看到风云王等人随队驭马疾奔而去了啊。 “皇兄担心就这么丢下各国来宾显得太失礼,于是就让我中途返回协助四哥。”风云王浅笑,而后转身,看向白苏,微微颌首,算是行了个礼。 “苏妃,怎么每次本王见你,你都是一副身子不适的样子,四哥,你觉得呢?”他合起折扇搭上裕亲王的肩膀问道。 “本王方才也是想带苏妃回帐内歇一歇,找御医为她看一下,既然你来了,就劳烦你为苏妃找御医吧。”裕亲王冷冷挥开放到肩上的折扇,拂袖进了自己的毡帐,以手放于腰前掩饰了他狼狈的伤口。 “苏妃,走吧,我送你去看大夫!”裕亲王一走,风云王立马改了自称,也表现得很友好。 白苏不由得愣了,这个风云王好似跟方才那个随皇上在赛场里比赛的风云王不一样。 方才那个虽然面容一样,但是表情不一样的,那个待人温雅中又带着淡淡的疏离,且行为举止看起来较为稳重,狭长好看的双眼里藏着猛锐。 而眼前这个风云王待人过于热切,他的双眼没有给人不敢直视的感觉,反而,很招人喜欢,行为举止较为……随性,洒脱! 可是……可能吗? …… 白苏没有请御医来诊脉,只是声称身子有些疲倦,就一直待在毡帐里,揪着一颗心等到日落。 皇家猎场这么大,绕三圈跑就算是快马也要不少时间,她虽然有些不谅解有人拿自己的体力去这样拼,但是她知道他有他的考量,他只是想让所有来宾高兴而来,尽兴而归,毕竟,炎曜王朝最注重的就是邦国之间的情谊! “娘娘,皇上受伤了……” 白苏没想到自己等了这么久,等来的竟是这么不祥的消息。剪秋的话几乎刚落,她就飞奔出去了。 外面,天边最后一片晚霞隐没。她看到他被龙修等人从马背上小心翼翼的抬下来,步履匆忙的经过她身边,进入毡帐。 跟着进去,白苏看到那个她才在不久前目送离开的男人此刻正紧闭着双眼被众人放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右腹插着一根箭矢,箭矢入得不深,但是血潺潺不断的往外流,看得她焦急如焚。 “御医呢!快请御医啊!”她扫了帐内所有人一眼,没看到大夫,于是焦急凌厉的喝道。 “娘娘,御医来了。” 熟悉的轱辘声由远而近,白苏回头,看到陆英推着鬼卿进了毡帐,对于鬼卿的出现,她震惊不已…… ------ 马球(POLO),史称“击鞠”、“击球”等,骑在马背上用长柄球槌拍击木球的运动。 阅读愉快!明天见! 记入彤史(10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娘娘,御医来了。” 熟悉的轱辘声由远而近,白苏回头,看到陆英推着鬼卿进了毡帐,对于鬼卿的出现,她震惊不已…… 鬼卿被陆英将推了进来,对白苏微微颌首,便上前镇定自若的为尉司隐处理伤口,冷静的表情,快速的动作,从拔出箭矢到包扎伤口,白苏始终在一旁一眨不眨的看着。 “娘娘,皇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娘娘无需担心。”鬼卿接过涯儿递过来的湿布巾擦手,对白苏道媲。 “嗯,鬼卿大人,你有随驾而来吗?”来的时候,她好像没看到他,而且此次随驾而来的御医是另有其人。 “下官只是来采点药。”鬼卿冷幽幽的道,让涯儿推他离去。 这大冷天的?来秋山采药? 显然,白苏并不相信他这个说法。 “娘娘,您要不要先用膳?皇上只怕一时半会还醒不来。”陆英出声询问道。 “龙大人,本宫想知道这事是怎么发生的?为何戒备森严的皇家猎场里,皇上会受伤归来?”白苏看了殷切的陆英一眼,走到一旁的茶桌拂袖而坐,冷厉的目光看向作为皇帝贴身侍卫的龙修。 “回娘娘,是微臣护驾不周!”龙修单膝跪地甘愿请罪,皇上没醒来之前,他是不能透露半句的。 白苏自是知道他不想对她说而已,冷冷挑了挑眉,摆手道,“下去吧!陆公公,你也下去吧,本宫会留在这里照顾皇上!” “娘娘,这……” 陆英有些为难,他与龙修相视一眼,见到龙修也没反对,无奈,只好点头称是,挥手让御帐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 “诶!龙大人,你有些心不在焉喔!” 走在前面的陆英停下来看身后迟迟跟不上来的龙修。 龙修白了他一眼,径自越过他。 “龙大人,别这样嘛!虽然你护驾不周,本公公也不会怪你的,千万不要觉得没脸面对本公公。”陆英紧跟而上,与他勾肩搭背。 龙修浓眉微拢,无奈停下脚步,扳开不经同意就放上他肩膀的手,“陆公公,你的脸早已在本大人面前丢尽了,本大人再怎么没脸见你也不见得比你无地自容。” “喂!就算本公公在你面前丢尽了脸,那你总得告诉本公公,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吧?”谁叫他不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呢,唉!反正他的脸就是用来丢的,不丢脸不成人! “苏妃娘娘!” “什么?你不要命了,居然去担心皇上的女人!” 龙修为他故意一惊一乍的模样皱眉,知道若不告诉他,他肯定会一直缠着自己,对陆英的缠功,他领教甚深。 “苏妃娘娘从中作梗杀了孙嬷嬷。”龙修以平平淡淡的语气述说。 而且她身上还带着匕首,凭她对他的恨意,如果她已经知道了皇上才应该是她恨的人,他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来。虽然他知道她不会这么不理智,可是,他还是无法放心。 他不笨,即便皇上什么也没对他说明,他也从皇上这些日子吩咐他做的事情里分析出个大概了。 当年,他会出现在在白家后院是为了找寻皇上,虽然没亲眼见到皇上是从哪里出来的,但是光看皇上满面春风心情大好的模样,现在想想也知当年皇上的好心情因何而来了。 “杀了孙嬷嬷?那又如何?与你的担忧有何关联?”陆英继续咋呼,后宫里的明争暗斗,死一两个宫女是避也避不过的事,自小入宫的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果然,跟猪是没法沟通的。”龙修抚了抚额,冷酷的起步离开…… · 食不知味的用了晚膳后,毡帐里只剩下白苏一人,她不知道在榻前踱步了多少个来回,时不时回身望着榻上依旧双眸紧闭,未见一丝醒迹的男人,满面纠结。 她没忘记自己千方百计要随驾出宫的目的,眼下,没等她制造机会,机会就已送上门,她没道理不接受。 可是,他真的彻底昏迷了吗? 她怀疑! 他太狡猾,她必须谨慎再谨慎。 “娘娘,鬼卿大人派人送了煎好的汤药过来,说是让皇上喝下,可安神止痛,也让伤口能更快愈合。”帐外,传来剪秋的声音,她的话也让白苏眼前一亮。 安神止痛? 这话,好像是针对她而说的! 难不成鬼卿知道她随驾出宫的目的?所以才冒着辛苦跟来了秋山,只为了临时帮她一把? 鬼卿,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要费尽心思的帮她? “进来吧。”其实她身上也有能使人陷入昏迷的药粉,方才她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用,现在,已经有人替她决定了。 剪秋把药端进来来放在桌上,别有深意的看了白苏一眼,“娘娘,奴婢就在帐外守着,娘娘若有什么事唤奴婢一声即可。”说罢,又安静的退了出去。 白苏微微一笑,原来这不只是她一个人的目的啊,这么多人关心她何时能得到皇帝的临幸,她的确不应该再让他们再失望了,而自己也等不了了! 白苏看了眼还冒着热气的那碗汤药,回身看了眼榻上昏迷的男人,才从腰间取出那包能使人重度昏迷的药粉洒入汤药里。 “皇上……皇上……皇上……” 她端着药来到榻前,推了推榻上躺得不省人事的男人,一遍遍轻轻的试着叫醒他,见他仍是一动不动后,这才放心的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如怀里,一勺勺喂他喝下药。 耐心且忐忑的喂完药,白苏温柔的扶他平躺回去,拿出锦帕轻轻为他擦去流淌在嘴角的药汁。动作停在他的嘴角迟迟不离,这紧抿的薄唇不禁令她想起他总是无时无刻都对她露出邪笑的模样。 “明知不可以,却情不由己。” 她低声轻叹的笑了笑,起身走到灯台旁,拿起灯笼,吹熄烛火。 外面的火把照射进来,毡帐里即便熄了灯火,仍旧觉得十分敞亮。 昏黄的灯线里,白苏面对着榻上的男人轻解罗裳。 她这趟出宫就是为了要趁机让已经不是清白之身的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躺在他身边,而今正是大好机会。 可是,为什么她脱衣的手越来越颤抖,越来越迟疑,她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将她的理智往两边拉扯。 一个是不想欺骗他!一个是非如此做不可! 最终,理智战胜了私心,她毅然决然的褪下全部衣物,拿去头上朱钗,小心翼翼的拉开盖在他身上的被褥,然后,胆战心惊的躺到他身边,把自己僵得像根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几更天,外面的巡逻侍卫一拨又一拨走过,身上铠甲碰撞发出的声音在这夜深人静里十分响亮。 帐外,在暗中守护的人看到毡帐里映射出来的影子,眼里仅是淡淡一笑,放心的黯然离去…… · 翌日 “皇上,该起了。”陆英按照时辰进来叫起,没想到竟意外看到落在榻前的姑娘家的衣裳,这衣裳还有些熟悉,这不是苏妃娘娘昨日穿的吗? 可昨夜,他离开前皇上还昏迷不醒的呢,怎可能还有精力去临幸苏妃娘娘?难不成,皇上昨夜是被苏妃娘娘…… 白苏知道这时候剪秋早就退下,方便陆英进来碰个正着。一夜未眠的她此刻还躺在男人赤.裸的胸膛里,正打算抬起头来露脸,好让这场戏完美落幕,没想到……她正要行动,一只大手倏地将她的脑袋按回那炙热无比的胸膛里。 “陆英,你还要呆在那里多久,给朕滚出去!” 被褥里突然传来温柔而不悦的嗓音,皇上刚睡醒的嗓音一直都很好听,眼下,可不能听了,要不然会要了他的小命的。 “那皇上……昨夜……”陆英很尽职的没走,反而不怕死的请示道。 “回宫后记入彤史!”尉司隐睨了眼怀里轻颤了下的白苏,终于舍得用那张好看的脸面对陆英。 “是!奴才恭喜苏妃娘娘!”陆英笑眯眯的对被皇上护得密不透风的白苏嘹亮的道喜。 “下去吧!一个时辰后再进来伺候!”尉司隐不悦的拧眉,陆英连连称是的弯着腰退了出去。 “这陆英,死到临头还不忘奉承,他生来就是讨好人的命!”尉司隐回过头来恰好对上白苏抬起来的脸,他温柔的笑道,好似生怕她会因为方才陆英那句道喜而羞得不敢看他一样。 其实白苏早已抬头望了他一会儿了,从他毫不怀疑的让陆英回宫后把他们的昨夜记载如彤史那一刻起,她就有些愣怔的看着他。 他一点儿也没有怀疑吗?即便昨夜他昏迷得雷打不动,醒来也应该对她有所怀疑才对啊?像他这样身经百的人不是应该觉得昨夜的一切漏洞百出吗? 为何…… “为何用这样不解的眼神看着朕?”尉司隐噙着再温柔不过的笑,抚上她娇美的脸颊,贴在他身上的柔软使得他声线更为沙哑魅人。 “没有,臣妾只是……只是……以为皇上不会记得昨夜发生的事了。”白苏强撑出自以为很自然的笑容,殊不知她拼命想掩饰的心虚早已全数落入尉司隐的眼里。 “昨夜……朕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他邪笑的眨了眨眼,戏谑的盯着她暗自松了口气的模样,道,“苏妃,昨夜……如何发生的?是苏妃扑倒了朕?还是朕扑倒了苏妃?嗯,朕昨夜重伤在身,大概没那个精力,最大的可能就是苏妃化身为狼,吃了朕?” 他当然知道昨夜他们什么也没发生,他也知道她昨夜给他下药的事,他也知道她温柔喂他喝药的事,他更清楚的感受到枕在她柔软的怀里是什么感觉,他更知道……鬼卿在他的药里加了让他也无法解的迷.药,即便白苏没有对他下药,那碗药他喝下去也一定能昏死到天明。 可惜,别人解不了不代表他不会,也不想想他曾拜谁为师! 明明被两个人给算计了,为何他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呢?反而觉得高兴得很!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这样都不计较! “皇上……反正说来说去,你的意思是臣妾趁人之危就对了!如是,皇上大可不必让陆公公记入彤史,回宫后皇上就给臣妾安个失贞的罪名吧!”白苏面上又羞又怒,腾地坐起身,连带着抓起被褥遮住只着了件胸兜的身子。 万千青丝披散在雪白的凝肌上,她的恼羞成怒倒让那粉嫩的雪肌如同抹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水粉,看得尉司隐心猿意马,昨日在上面烙下的印痕还未消散,他又想再在上面烙新的痕迹了。 “瞧你激动的,昨夜朕神志不清,可有弄疼你,嗯?”他伸手一勾,将她捞到了身下,修长的指尖拨开她凌乱飞扬的发丝,流连在她雪白的颈项上迟迟不走。 白苏还想呵斥他身上有伤,不该这般大幅度动作,他突然的话让她怔然不已,心里隐隐升起了一股羞愧。 她与他昨夜什么也没发生啊,又怎会弄疼她? “看来,朕昨夜真的很粗鲁,粗鲁到让苏妃都不知该如何启齿了。”避开右腹的伤口,他上半身几乎全压在她身上,一点一点的将她的发丝拨开,露出美丽纤细的颈畔和晶莹剔透的耳垂,炙热的呼吸一近再近的贴了上去。 他是该生气的不是吗?当年,她母亲用药诱他入局,而今她又用药算计他,可是,为何……他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为了配合她,故意制造机会给她? 嗯,他这个皇帝当得越来越不称职了! “并非皇上说的那样……昨夜,皇上待臣妾……很温柔。”白苏的双手轻轻抵在他滚烫的胸前,声音低如蚊呐。 昨夜,他像个死人一样,而她就好像躺在死人身边似的,这样,算温柔的吧。 “呵……苏妃,朕以往临幸别的妃嫔时可从来没对任何一个温柔过,看来,苏妃对朕来说是相当与众不同的呢!”薄唇已经悄然贴上她的耳畔,呵着热气,低沉沙哑的笑着吓唬她。 温柔是有,可惜没人能值得他情不自禁想要去取悦、讨好。 白苏身子蓦然一僵,他这话的意思是对她起疑了吗?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人温柔过?难不成……他在那种事上很粗鲁? 既然粗鲁,那为何云茯苓和白薇,以及所有妃嫔都巴不得与他做那种事? 她知道,那种事……很疼……疼得好似活生生把身子撕裂。 她经历过…… “可能……皇上昨夜有些神志不清,错把臣妾当成某人了吧。”她拒绝再回想那一夜,微微涩然的笑道。 “那苏妃倒是说说朕把你当成谁了?”说罢,灵活的唇舌已经等不及的在她身上寻香。 “皇……皇上……臣妾不知皇上心中所想,请皇上不要这样……”白苏的气息开始紊乱,她昨天脑海里想的不该是这样发展的呀。 她想过他兴许会勃然大怒,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已临幸她的事实,而不是他欣然就让陆英将昨夜的事记入彤史。 她想过他会冷着一张脸,审问她详细经过,而不是这般在榻上调.情正浓。 她想过她起来穿衣便走……而不是还躺在他身下…… …… “既然苏妃认为朕昨夜把苏妃错当成了某人,那此时此刻,朕,想要重温昨夜旧梦!”他邪笑着,眸光里闪着赤红火热的光,说的话却是那么不容置疑。 “皇唔……” 尉司隐撇了眼毡帐门口,不再给她废话的机会,覆上唇去牢牢封住了她的。这张朱唇不是他初次尝,却仿似让他百尝不厌,每一次都恍如初尝般,欲罢不能。 下身自由的白苏想要挪动身子,可是一想到可能会不小心碰到他腰腹上的伤口,只好作罢,双手紧紧抓着身下床褥,承受他火热的掠夺。 他的长舌似横扫千军般在她柔嫩的领域里纵横,连带着点燃了她潜藏在体内的火苗也冉冉升起。 狂热,温柔,轻重缓急,无论是把她带上云端,还是推入地狱,她都无力反抗。 她以为,这样的美妙再也感觉不到了,没想到……他带给她的震撼永远是意想不到…… 湿热的唇舌吻上美丽的颈项,久久不离去,在上边烙下了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烙痕,生怕不明显似的还故意吻重了,直到她不适的扭头他才罢手,接着,像似攻陷敌人的城池般,一步步往下,眸中露出跃跃欲试的狂猛…… …… “王爷,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还望王爷体谅体谅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滚开!本王见皇上有急事!” 帐外,传来陆英和裕亲王的声音,被逗弄得眼神有些涣散的白苏顿时清醒了过来,“皇上……有人来了……” “陆英会看着办的。”尉司隐一点儿也不在意,继续沉浸在眼下的美景中。 她的身子他不是第一次见,也不是第一次摸,可当如凝脂般的高耸双峰再次跃入眼帘时,他一心只想放空一切,好好爱怜它们,恣意的,纵情的,全心全意的爱怜。 “皇上……啊……” 他的手何时钻入她下身的?温热的指间抵上她神秘的幽谷就显得冰凉了,她感觉那里就像是火源,不停的在燃烧,越烧越旺。 他在做什么,为何要这样对她?她做不来在人前与他如此赤.裸交缠出活色生香的画面。 “你下面已经动情了,真是热情的人儿。”他修长的指尖并没有深入,只是在有幽谷周边游走,像是觊觎里面的宝贝的猎人,正在伺机而动。 比先前那些吻,那些爱抚更陌生的感觉袭击白苏,她有些恐慌却不得不力持镇定,咬牙保持理智。 她没忘了昨夜,他刚与她行过周公之礼,若是她表现出生涩或者害怕,一无所知的模样定会叫他起疑,从而否定昨夜她费尽心机的努力。 她甚至不知他所谓的动情指的是什么,只知道下体有些不适,黏黏滑滑的好不舒服。 “皇上,臣有事要奏!” 裕亲王好不容易推开了陆英的阻拦,挥开帐幕,疾步入内,却没想到会看到此等春宫画面。 姑娘家的衣裳凌乱的掉落在榻前,还有专属皇帝的中衣,以及榻上正在被褥下发出火热的娇喘低吟声的男女。 “嗯唔……” 白苏知道裕亲王已经闯进来了,而且一定正在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瞧,被皇上健硕的身子压在身下,她并不担心自己裸露的身子会呈现一丝一毫在他眼前,只是…… 身上这男人好似故意的,咬着她胸前的蓓蕾,在下面的手也肆无忌惮的挑弄起来,逼得她控制不住娇吟出声。 媚眼一瞪,他却邪佞的勾唇,俯首在她唇上不轻不重的吻了下,方抬头,本还吊在她颈上的兜儿倏然被他扯去,就这般飞了出去,从他的臂弯里,她撇到她的胸兜正落在裕亲王的——头上! 如果说方才那声娇吟听得裕亲王酥骨魂飘,那么,此刻这件胸兜则是让他下腹起火了。 可恶!她居然被这个男人临幸了! “不知,裕亲王有何事非要这时候来打扰朕不可?”尉司隐翻了个身,却没让身下的人儿有一丁点儿暴露在空气里,他侧过身来,用高大的身子挡住了里边的她,一手支着下颌,懒懒挑着眉问,嗓音里还满是情.欲的魅惑,听则温柔,实则有些欲求不满的愠怒。 “是臣鲁莽了,皇上也知道臣沦为草寇多年,一时之间还改不过来,还请皇上恕罪!”裕亲王将那件紧攥在手里的胸兜松开,让它滑落在地,嘴角的弧度却没有一丝卑微,反而笑得格外狂妄。 “无妨,裕亲王这些年沦为草寇真是为难了,若是朕早些找到裕亲王,裕亲王也许就能早日‘解脱’了!” 另一只空着的手悄然在身后抚弄着那具滑腻的玉肤,白苏的双手却敌不过他灵活的一手,怎么阻止被他碰到,碍于裕亲王在场,她又不敢有太大动作。 “谢皇上挂怀,臣……” “啊,对了,有空,朕得跟裕亲王好好喝两杯,也好问问裕亲王草寇是怎样的,不然,朕哪天也不慎沦落为草寇,对草寇却一无所知,那就就惨了!”尉司隐就像个顽皮的小孩子一样,笑得好不纯真。 “臣现在回来了,会有机会的。”会有那个让你沦为草寇的机会的! “对了,裕亲王,草寇是不是吃草的啊?”尉司隐挑眉表现出兴趣浓厚的样子。 “噗!”藏在被褥下的白苏终于忍不住窃笑出声,亏他问得出来,还扮无辜,就算看不到,她也可以想象得到此时裕亲王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回皇上,等日后有机会,臣再详细跟皇上说!现下,皇上该解决的是,今日的比赛!”裕亲王气得全身血液沸腾,恨不得上前将那张嘲弄他的脸给毁了。 “啊,今日的比赛朕只怕是无法出赛了,就由兵部尚书罗勒代朕上场吧!”罗勒贵为兵部尚书,骑术自然了得,由他上场再好不过。 “皇上不妥!如此一来,会让对手以为我朝不尊重他们。”裕亲王立马反对道,他好不容易才让太尉与丞相两人弹劾罗勒这个人,现在让他上场,等同于让他立功,这不是白费了他先前的一番功夫。 “不打紧的!朕已经事先与凤淼国的国主说过了,而且朕也相信有了风佤国的可汗加以说明,凤淼国的国主会体谅的。去吧,今日的比赛就由你和风云王带领了,朕会在上面看着的。” 裕亲王还想据理力争,可是,皇帝已经转回身去逗弄怀中的美人了,他实在无法再站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他们翻云覆雨,于是恼怒的无声退去。 “若是可以,朕真想与你在榻上耳鬓厮磨一整日。”尉司隐再三吻了这张红嫩嫩的唇瓣,才舍得翻身而起,赤脚下榻为她捡回衣物。 白苏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只知道裕亲王一走,他眼中闪现的冷静令她心颤。 看着他负伤弯腰替她捡回来的衣裳送到眼前,尤其是方才那件衣兜曾被那个裕亲王抓在手里过,她就禁不住眉心微蹙。 “剪秋,回你们的毡帐替你主子找套齐全的衣裳来!”他看穿了她的心思,二话不说朝外出声命道。 “是!”帐外传来剪秋淡冷的回应。 “谢谢。”白苏感动的出声道谢。谢谢他总是能轻易看懂她的为难,谢谢他总会在她最不知所措的时候替她解围。 无论是在佛殿也好,在这里也罢,她知道她心里一直对他心存感激,甚至……还有那抹悄然复生的情愫。 因为没有衣裳穿,白苏只能揽着被褥坐在榻上看他优雅的穿上一件件衣裳,看着那健硕的身材被衣裳遮住,她还看到他身腰腹的伤有丝丝鲜血溢出,她的心只来得及揪了一下,他已经背过身去,以宽阔的背面对她,再回过身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整齐,英俊中威严不可冒犯。 很快,剪秋已经把衣裳送过来了,她只在帐外请示,不敢贸然进来。白苏以为他穿好衣裳就会出去了,没想到他却是走到门帐旁接过剪秋手里的衣裳,而后朝她走过来。 “皇上不是该……出去看看赛场,看看各国的来宾们昨夜过得可好吗?”她有些吱唔的问。 他不出去,要她如何穿衣?这里面又没设有更衣的屏风。 “他们没有你重要。”他柔柔的弯起嘴角,一句也许是不经心的话却迷惑了白苏的心。 他把衣裳递给她,“换上,陪朕用早膳。” “皇上可否……” “可否回避?你是朕的妃子,朕又不止第一次看你的身子,你还需害羞吗?”他的直白让白苏脸色一红。 “回皇上,臣妾不甚习惯!”她的语气顿时冷硬了起来。 “不习惯?有办法!” 白苏只来得及看到他眼角的邪光,遮在身上的被褥已经被他扯开,在他面前,她就觉得自己像一片叶子,这么轻易的就落入他怀中了。 “朕多帮你穿几次衣裳,你就习惯了。”他低低的在她耳畔发笑,她窘得无地自容,她上半身不着寸缕啊! “不劳皇上尊驾,臣妾自己来就可以了!”白苏推开他,抓过他放在榻边的衣裳,背过身去手忙脚乱的穿上。 身后的尉司隐在看到她肩背五寸以下的疤痕后,嘴角代表愉悦的笑弧顿时消失了,深沉的盯着,眸中尽是复杂。 敏感的白苏才系好衣兜便觉得如芒刺在背,她身子一颤,突然反应激烈的抓起衣裳披在身后,跳下了榻,离他远远的。 被褥滑落在地,尉司隐看到凌乱的明黄色被褥上染着片片血渍,他,微微拢眉,视线移向已经全身竖起刺的女人,最后,撇了眼她站得不是很稳的双脚,一语不发的拂袖走了出去。 “剪秋,进去服侍你主子梳洗更衣!” 他一走,白苏顿时觉得呼吸顺畅了,右脚传来丝丝痛感,她抓着衣裳跳回榻边穿上绣鞋。 他那在意的眼神伤到了她,兴许,想要他日后再碰她,只能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吧,可这么警醒的男人会有几次神志不清? “娘娘,您可还好?”剪秋挥开帐幕看到的就是白苏冷冷支撑着床榻站起的画面,她赶紧跑上前扶住她,助她穿好衣裳。 穿好衣裳,挽好发髻的白苏虽然脸色看起来有些过冷,但是依旧很美!剪秋为她送来的衣裳是束腰式的曳地绸裙,淡雅又不失高贵的蓝白色,再配上罗缨环佩,头戴珠花流苏,恍如仙女下凡。 “剪秋,这床褥……”白苏的目光落在凌乱的床褥上。 剪秋看到那上面的落红,难掩欣喜的道,“回娘娘,这床褥得由陆公公来处理。” 因为是在宫外,所以自然是由皇上身边的贴身总管来证实娘娘已经得到皇上临幸的事实。 难得看到剪秋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虽然不明显,但是白苏还是看在了眼里,她黯然一笑,走出了毡帐。 走出这里后,她将是名副其实的皇妃,已经得到皇上宠幸的皇妃! · 午间,尉司隐和龙修、风云王、罗勒,以及陆英四人走在林间幽静小径上。 “今天这场比赛又赢了,多亏裕亲王的英勇啊!”裕亲王以为皇帝一心只想要输,好讨好各国的王,没想到他的自以为是反而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身为兵部尚书的罗勒也不过年约二十六左右,看起来却比这当中的任何人都老练成熟,而走在他身边的风云王则是一脸的温和,用龙修的话来说,这种人最可怕了,什么也不说,只会笑,到做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恐怖。 “他怕是还不知道皇上真正的意愿是要赢到最后呢!他更不知道皇上早已暗中和各国的王另签了战利品!”龙修也去掉了拘谨,心情大好的道。想起那半年他奉命奔于各国,周游列国真不是人干的事。 “他更不知道的是皇上昨日一招苦肉计不止赢得满堂彩,还赢了美人归。”一直噙着笑不说话的风云王一开口就让众人禁不住失笑。 昨日他们早就知道猎场里有埋伏,而且还是一些江湖人士,只是估摸着裕亲王只不过是想挑起各国纷争,没有要闹大的意思,所以皇上将计就计,在那支箭要射向风佤国可汗的时候,为他挡下危险,只是没想到皇上到最后真的拿命去拼,本来说好了只是弄点小伤得了,没料想居然弄到昏迷去。 今日传出苏妃娘娘昨夜侍寝的消息,他们顿时明了,原来皇上本意在此啊! “皇上,您别怪奴才多嘴,奴才今日入毡帐叫起的时候就在想,到底是皇上强了苏妃娘娘呢,还是苏妃娘娘昨夜趁皇上‘昏昏沉沉、神志不清’而强了皇上?若是前者,皇上的精力非一般的好,若是后者……皇上,您一世英名不就……” “哈哈……” 听完陆英绘声绘色的话,众人霎时昂首哈哈大笑,只有风云王笑得很是优雅。 “陆英,你跟在朕身边这么久,现在才知道朕精力这么好,是不是太失职了?”走在前边的尉司隐停下脚步,勾起好看的笑容反唇相讥,“要不要朕也找一两个老嬷嬷与你对食?” “皇上,奴才知错!”陆英哭笑不得的求饶,与老嬷嬷对食,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命来得痛快。 “咱们这算不算是苦中作乐?”风云王率先清了清嗓子,止住这难得轻松的片刻。 他们个个都身具武功,若是有人靠近必定能第一时间就发觉,饶是如此,他们仍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而今的局势紧绷得让所有人难以喘息。裕亲王死而复生在朝野内外造成了很大的轰动,曾经拥护过裕亲王的部分朝臣们也在蠢蠢欲动,听说白家的白敛与白青今日又与裕亲王走得很近,而白青的妻子长公主又是太后的亲生女儿…… 唉!谁说不是苦中作乐呢? 所有人的面容顷刻间恢复了正经,随着皇帝沉下脸去,气氛瞬间变得低迷…… “皇上,是否该考虑将白青调离京城……” “谁!” 罗勒甫一开口,倏然,左边距离他们有三棵树远的地方传来了响动,尉司隐的喝声未落,龙修已经施展轻功上前擒人…… ----- 啊!更晚了,罪过罪过……初争取继续早更哈,么么╭(╯3╰)╮!明天见~~~ 乖一点才识相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皇上,是否该考虑将白青调离京城……” “谁!” 罗勒甫一开口,倏然,左边距离他们有三棵树远的地方传来了响动,尉司隐的喝声未落,龙修已经施展轻功上前擒人…… “放开本宫!媲” 须臾,大圆的树木后传出柔嫩冷漠的呼喝,尉司隐眉心微微蹙起,龙修退出一步,为难的看过来。 “皇上,臣等暂且告退了。”罗勒和风云王知道今日是没得谈了,分别躬身行礼告退。 尉司隐轻点颌首,大步上前,踩上积压的树叶,伸手从树后拽出了她,力度看似轻柔,被抓的皓腕却疼得主人直皱眉。 “你为何在此?”尉司隐放开她,负手而立,一开口就是审问的语气,柔和的嗓音带着压抑的冷漠。 “回皇上,臣妾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白苏毫不掩饰的道。 “透气?很闷吗?这里风景很好?”他柔柔的讥诮道。 “回皇上,臣妾不知道皇上与各位大人在此‘散心’,如知道的话臣妾会回避。”她刻意咬清了‘散心’二字。 “也就是说你听到了?”浓眉拧起了一道戾气,沉着脸盯着她的面上表情。 “该听到的全都听到了,请问皇上,您打算以何理由把白青白大人调离京城?”她无畏的对上愠怒的他,问得理直气壮。 “苏妃,注意你与朕说话的语气!”他温柔而笑,冷漠的低吼。 “是!皇上!”白苏低下头,又重复了一次,“请问皇上打算以何种理由把白青白大人调离京城?” “抬起头来!朕不喜欢对着别人的脑袋说话,尤其是你的!” “是!皇上!”白苏又再抬起头,直视上他,正要再问一遍,他已经不耐的开口…… “他对你很重要?”他不喜欢她维护别的男人,即便那个人与她有血缘的至亲。 “回皇上,是!他对臣妾来说很重要!”没有人能想象在孩提时除了琴棋书画就是熟背礼义廉耻的她有多孤单,多痛苦,多无奈。 是青哥哥每次都偷偷从外面带了东西进来给她玩……给她讲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想尽办法逗她笑,为她解闷。 是青哥哥陪她度过那段厌恶活着的日子,只有青哥哥了解她有多不想当皇妃,不想学那些琴棋书画,不想学会满腹经纶,不想为了长大后当皇妃所必须要做的一切…… 白青是三叔的独生子,谁也没想到擅于经商的三叔家会出了一个一品状元爷。天澈元年,太后要皇上做主赐婚,将长公主下嫁给白青为妻,本来满心抱负的白青娶了长公主后只住在驸马府里,领的是当朝一品俸禄,除了一个一品状元爷的美名外,每天就是醉生梦死。 虽然白青是三叔的儿子,却比她大好多岁,因为爹算是晚年得女,在辈分上她比他大,但是,她还是习惯唤他一声哥哥。 既不在朝为官,对皇上又构成什么威胁了呢?需要他费尽心机要将白青调离京城? 因为一道圣旨,他娶了这辈子最不爱的女人,因为一道圣旨,他被迫放弃了自己满心的抱负,而今,他终于习惯这种生活,又为何再去打扰他? “看出来了!”那个白青对她的确很重要,谈起那个白青的时候她的眼中有笑意,有幸福。 “可是……朕要如何做事,无需你来过问!” 白苏在他如沐春风的笑容里看到了希望,然而,下一刻,也在黑如曜石的眼瞳中得到了失望。 “是臣妾逾越了!”她冷冷的敛起笑弧,躬身,低头,冷硬的道。 “回去吧,这儿风大。”尉司隐简单的扫了眼她藏在披风下的纤细身子,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他停下脚步,隐隐不悦的侧首道,“苏妃是想让朕对你下令吗?” “臣妾还想再透透气,皇上先回吧。”白苏往后轻轻靠在树根上,闭上眼,忍下脚底的疼痛感。 尉司隐也不知道为何,只要那道秀眉一皱他似乎就没办法生气,几步折回去。面前忽然一暗,白苏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他俯身靠过来,大手抚上她被风刮得冰凉冰凉的脸颊。 “别拿自己的身子来赌气。”他以呵气般的嗓音扑洒在她脸上。 “臣妾……啊!”她倏然被他打横抱起,猝不及防的惊呼出声,“皇上,这万万不可!” “不可却抱得朕这么紧?”尉司隐邪邪的调笑,仿佛他们方才的谈话不复存在。 白苏面上一热,急忙松开了双手,“但凡是人都有求生本能,臣妾又怎会是例外!皇上若不是突然如此,臣妾也断不会冒犯皇上!” 尉司隐朕觉得自己在找罪受,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她却当真得好似要了她的命似的。 “抱好!”他以命令的口吻道,紧抱着她往毡帐走回去。 “恳请皇上把臣妾放下来,臣妾还要等剪秋!”他的起步让白苏有些恐惧,听话的紧环上他的脖颈,坚持要留下来不可。 尉司隐倏然把她放下来,不动声色的让她左脚先着地,而后自己与她同靠在树根上,乐得自在的闭上眼假寐,凉凉的出声,“你要等,朕陪你等!看看是你的婢女重要还是朕的龙体重要!” “皇上,你不可以……” “不可以这么无赖?”尉司隐倏地睁开炯亮的眸,身子一转,已经将她笼罩在身下,邪魅而笑,“朕,只是陪苏妃赏赏景而已。” 白苏气得瞪了他一眼,视线转移到他的腰间,他那里的伤口还好吗?今天一上午都待在场外吹风观赛,方才又施力抱起她,他的伤口会不会已经裂开了? 看他笑得如此张扬,想必没事吧,她的脸色可能看起来比他还糟! “不必了,臣妾陪皇上回去歇着吧。”白苏无奈的暗叹了声,从他腋下钻离,走在他前面。 身后的尉司隐得意的笑了,当看到她越来越不平稳的步伐后,眼底的笑弧骤然收敛,大步流星上前,再次弯腰抱起了她,不在乎腰间的伤口是否已经裂开。 “皇上……” “朕身边已经有一个行动不便的御医了,可不想再有一个跛子妃!”他对她露出浅浅的温柔笑弧,抱着她稳步迈开。 “娘娘……娘娘……” 身后传来剪秋踩踏在积叶上的脚步和带着欣喜的呼喊,尉司隐也停下了脚步,等她赶上来。 剪秋来到两人面前,看到皇帝后立即弯身行礼,尉司隐开口让她起身,眼神直盯在她藏到身后的手,“剪秋,藏了何物,给朕瞧瞧。” 剪秋以眼神请示白苏,白苏微微点了颌首,她才放心的双手把东西呈上,尉司隐在看到她手上的那株植物后,面容顿时一沉,带着复杂的眼神看向怀里的女人。 “为何要寻这东西?” “皇上认得它?”白苏浅浅一笑,问道。 他懂歧黄之术,又怎会不认得呢!白苏知道他认得,否则表情也不会变得这么奇怪了。 “朕又不与它同类,怎会认得!”尉司隐那天塌下来也当有趣的笑弧又回都他的俊脸上了,抱着她再次起步。 “皇上虽不与它同类,却比与它同类还熟悉。”白苏忍不住低笑出声。 没错,这株草药正是鬼卿告诉白苏的,说是可以加快伤口愈合,在山林里可寻得,于是她就带着剪秋悄悄穿入山林里寻找了。 “这鬼卿,尽做这种出卖人的勾当!朕早看他不顺眼了!”尉司隐边走边犯嘀咕。 身后的剪秋欣然看着这一幕,带着那几株好不容易寻得的草药跟上。只要能助娘娘得到皇上的宠爱,找几株草药又算得了什么呢。 剪秋的身子微微一晃,有些站不稳的倒退几步,却落入了男人坚硬的胸膛里。 一直隐身树上暗中保护的龙修刚落地就遭到投怀送抱,他下意识想要推开剪秋,可是看到她不寻常的脸色,以及那渐渐暗紫的棱唇,刻不容缓,抱起她快步跟上前面的两个主子。 …… 剪秋为了采到草药而被蛇咬了,当白苏看到在龙修怀里奄奄一息的剪秋时,心,狠狠一抽,最后还是尉司隐让龙修把剪秋送到鬼卿的毡帐里,让他救治,而她则被他抱回了御帐。 为了一株草药险些丧命,剪秋,你这又是何苦呢?想必,你真的很需要我替你完成一个心愿吧! 唉!心里又多了一份沉重了!面对无时无刻不拿命在帮她的剪秋,她有愧,为了不辜负她的付出,也为了自己的目的,无论如何,她也必须走到权倾后宫的那一天! “皇上,鬼卿御医已经把药都捣好了。”须臾,龙修已经把捣好的草药送过来,而尉司隐也才刚把白苏放下来,扶她坐在榻上而已。 “龙修,剪秋她……” “回娘娘,鬼卿御医已经施针为她解毒,她没事了。”龙修恭敬的道,难得看到她对他不是满脸恨意,估计是担心剪秋而忘记了要恨他吧。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看起来狠辣十分,骨子里却是那么心软。 “把药放下,你可以退下了。”尉司隐不悦的挥退龙修,那双斜视的眼让他很不舒服。 “是!”龙修暗自在心中叫苦,他只是不经意的撇了一眼苏妃而已,皇上犯得着对他撒这么大气吗? 皇上对女人有这样的占有欲他还是第一次见,也并不意味着这就是件好事! 苏妃是白家的人啊! 他仍记得苏妃问过他,倘若她与皇上站在对立面,他会帮谁! 他知道,苏妃绝不会像一般的女子只想要皇上的宠爱这般简单! …… 毡帐里,白苏有些忐忑的看着站在面前对她居高临下的男人,他嘴角勾着惯有的邪笑,眼里却森冷得令她打颤。 倏地,居高临下的他突然蹲下倒成了她高高在上的睥睨他。 “皇上不可!”看到他抬起她的右脚就要动手脱去她的绣鞋,她飞快的缩回脚,出声阻止。 “有何不可?”尉司隐笑了笑,不管她的意愿,硬是将她的脚抓到掌心里,动作利落且娴熟的脱去了她的绣鞋和罗袜,白嫩小巧的脚映入眼帘,他微微怔了一下,敛神,不为所动,过去把那捣好的草药拿了过来,坐到她身边,将她身子转了过来,力道大得让白苏不得不仰躺在榻,右脚放到了他腿上。 还好她裙子下还有穿长裤,否则,如此姿势岂不是羞得她无地自容? 白苏看到他的脸上有一层淡淡的阴霾,见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他要为她上药,只是她始料未及的,而且伤口还是在她的脚底下。 尉司隐看到雪白无暇的脚底中间有一道长长的划伤,横着覆盖整个脚底,上面还不停的渗着血,他眸色一沉,却什么也没说,默默的为她上药。 昨夜软香在怀,直到下半夜他的确睡过去了,以至于不知道她是何时自虐的,这女人以为把伤口弄在脚底下他就不会发觉了吗?还自以为是的弄在脚底中间,以为这样走起路来就避免多磕碰到,笨蛋!这样反而会更疼! 今早看到床褥上的血渍,他就发现她的伤口在哪了,只是有些生气的不想理会,更不想当场揭穿她罢了。可是她该死的竟然还敢带着伤到处乱跑,她还真是天底下最聪明的笨蛋! 为她敷上药,缠上几圈纱布,他才放开了她的脚,拉过被褥给她盖上,面色温和,语气却冷得瘆人,“不到明日不许下榻!” “皇上,臣妾可以回自己的毡帐歇着,臣妾不敢耽误皇上歇息。”白苏说着就要下榻,尉司隐却一把将她按回去,嘴角又勾起了放浪形骸的笑,“苏妃,你该不会忘了昨夜刚与朕坦诚相见吧?乖乖的留在这里替朕暖床。” “是,臣妾遵命!”白苏心里千万个不愿,可口头上却是冷冷应了下来。 暖床! 她厌恶这个词! “嗯,乖一点才识相!”尉司隐倾身在她额上轻吻了下,拂袖,转身离开。 “皇上该让鬼卿大人为您看一下伤势!”身后,白苏不放心的道。 那些草药她本来是为他寻回来的,却用在了她身上,呵……白白辜负了剪秋的一片期望啊。 “朕,会的!”他会去找鬼卿算账! 白苏听着他诡异的语气,心里不慎担忧,皇上该不会去刁难鬼卿吧? · 鬼卿的毡帐里充满了药味,而早就习惯了药味的尉司隐一踏进来,眉都没皱一下,只是阴笑的瞪着坐在那里配药的鬼卿。 “皇上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鬼卿头也没回,准确无误的继续抓药。 “有失远迎?从皇宫到秋山,的确蛮远的啊!鬼卿,没朕的命令你敢到这里来?”别看他废人一个,其实行动比谁都快。 “微臣前来采药!皇上特许微臣随意出宫,可也没限制说哪里不可去不是吗?”鬼卿有条不乱的把药包好,这才把轮椅转过来面对皇帝。 “你是为了帮她,还是因为‘她’的遗言而来?”尉司隐走到桌边,撩袍而坐。鬼卿会答应入宫为官是因为她的遗言,而他会让百般迁就他,也是因为她的临终遗言! “皇上身上的伤口想必又是裂开了,让微臣替您处理一下吧。”鬼卿锐利的发现他落座时身子不稳,滑动轮椅过去。 “鬼卿,你已经泄漏了朕太多事!”尉司隐沉下脸,带着警告道。 “皇上若是担心苏妃娘娘会知道问儿的事,大可不必,微臣从不是嘴碎之人。”鬼卿面无表情的道。 “是吗?你却告诉她朕懂岐黄。” “皇上懂岐黄很可耻吗?若是可耻,当初又何必非缠着‘她’做你医书方面的夫子不可!” “说到底,你还在怪朕纠缠她!鬼卿,你可知道她等的从来就不是你的雪里青!”他当初缠上她是年轻时候的一时兴起,只是想要诱她取下脸上的面纱,一窥真颜,断没想到后来会越陷越深,以至于连他都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 “皇上的伤若没事,微臣就送药去了!”鬼卿眼里闪过一抹忧伤,拿起桌上包好的药就要走,倏然,身后一股厉风袭来,他手上的药已经被挥落在地。 “鬼卿,你枉费她等你这么多年!她,就是你害死的!” 身形一闪,尊贵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鬼卿望着掉落在地上散开的药材,轻轻叹了声,弯腰作势去捡,一只手比他更快的跃入眼帘。 “涯儿,别捡了。”看到冷得发红的手,他轻轻牵了过来,包在手心里,为她呵气取暖,“再怎么生气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 涯儿气他坚持要来秋山,气他一直默默的帮苏妃,他知道的,可是她又见不得放他一个人,所以每次一气准会到河边去,这个傻丫头啊! [公子,你为何不跟皇上说,夫人其实是他害死的!] “涯儿,既然你还愿意唤她一声夫人,那就永远守住这个秘密,死,对于她来说是种解脱,天底下,又有哪个女人敢爱上一个帝王?”鬼卿微微一笑,见她的手已经没那么冰凉了才放开。 涯儿望着黯然转开的脸,心里狠狠钝痛着。 公子,涯儿不想唤她夫人的,可是,您既已愿意以夫君的身份为她立墓碑,涯儿又有何理由不承认呢? 十年,不长不短,刚好十年……公子,涯儿已经陪在您身边十年了,您何时才不把涯儿当小丫头来看待呢? …… 夜里,一抹倩影悄然离开了毡帐,往大片毡帐后面的山林而去,刚从别国毡帐里走出来的罗勒正好瞧见了这抹倩影隐没入黑暗中,他眉心蹙了蹙,回自己的毡帐内。 这皇家猎场早半个月前就设好了大大小小的毡帐,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有自己独立的毡帐。 “皇上,您已经赖在微臣这儿一整日了,是不是该回了?”罗勒一进帐就看到还一派悠闲斜躺在卧榻上闭目养神的皇帝,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真怀疑皇上受伤是不是三全其美,他这一受伤,各国贵宾都对他格外挂念,就算他不出面观赛聊表诚意也没有人会怪罪,皇帝一受伤当然尔由他和风云王游走于各国的毡帐中寒暄敬酒一番。 他是兵部尚书耶,这种事应该由礼部的人去才是啊,唉!皇上要奴隶他的胃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占着他的卧榻,普天之下比他更可怜的兵部尚书吗? “嗯,朕用过膳了。”尉司隐懒洋洋地回应,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谁要管你有没有用膳啊! 罗勒免不了在心里反驳,若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皇帝随性起来有点儿不像人,他还真的巴不得他这位尊贵的皇帝大爷占用他的地方,那叫一个蓬荜生辉。 可惜,在他还是兵部侍郎的时候,他就认得当时还是太子的尉司隐了,当时的尉司隐哪里有点太子的样,吃喝玩乐,完全就是个纨绔子弟,别提他当时有多不屑他了!也深深为先皇立他为太子的决定而扼腕不已,然而,随着他的死缠烂打,他渐渐了解这个人很表里不一,平时表现得像兔子,内心就是一只狐狸,习惯在黑暗中算计别人。 “皇上,您该不会在躲着苏妃娘娘吧?”忍无可忍,罗勒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倚着桌沿,喝下茶也好醒醒酒。 卧榻上的男人眉心微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皇上,听闻您这些年雨露均沾,在众多妃嫔中游刃有余,后宫里从来没发生过血案,是炎曜历史上最懂得应付女人的一位皇帝……” “罗勒,你这是褒还是贬?”尉司隐受不了的翻身而起,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以及他深邃微眯的眼瞳,都昭告着他的邪魅和坏心。 “微臣也是实话实说。”罗勒放下茶盏,走上前,脱下外袍一扔,脚一跨,直挺挺的躺入卧榻里,舒服的喟叹出声,“皇上再不走,下一个记入彤史的人就是微臣了。” “你放心,朕就算好男风也要挑个直的。”尉司隐捂着受伤的地方起身,他可不是一个会自虐的人,如有方法让这伤早些好他不介意小心翼翼去对待。 也只有那个笨女人才会相信那‘一点红’能帮伤口快速愈合,挺多也就是加快止血而已,鬼卿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哪天把她出卖了看她找谁哭去! 不过,以她满腹心机,谁又算计得了她! 榻上的罗勒脸色早就黑得难看,皇上的话完全戳到了他的痛处啊,他已经二十有六了,当年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今儿他尚书府的门槛早被各方名门闺秀给踏平了。 唉!真是悔不当初啊!当年,要不是他被皇帝拐上青楼也不会发生那件事。那家青楼的花魁居然放话出去,说他……直不起来,待他发现后名誉已经无法挽回,自此以后他便再也无人问津,就连皇上赐婚个个都怕得恨不得自刎。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要怪谁?虽然他后来有搞垮了那家一夕之间害他成为滞销品的青楼,可他的名誉再也无法挽回了,害得父母现在三天两头到处寻医问药,要治愈他这个有疾的寡人。 “皇上,微臣忘了告诉你,方才微臣回来的时候恰巧碰到苏妃娘娘离开御帐了,皇上可以回去好好歇息了,不过……夜阑人静,苏妃娘娘只身一人前往毡帐后边的山林去,不知道是不是要去喂狼。”戳他死穴,哼!他也不妨让他阴郁一下! “罗勒,看来你还是嫌自己太直了啊……”就要拂开帐幕离开的尉司隐侧首,冷冷坏笑了声才一脸阴沉的走了出去。 “龙修,去看一下!”尉司隐的语气里全都是压抑的怒火,陆英大气不敢出的跟在身后。 一直守在外边的龙修领命,赶紧施展轻功,纵身消失在夜幕里。 明日就是关键的一场比赛了,按照约定,若炎曜王朝得到第一名,则是得到各国一万兵马,而若是输了的话,炎曜王朝将以十二座城池作为战利品献出,十二个国家可以每个得到一座城池。 这个约定是签了保密条约的,若违背的一方等同自毁整个国家,将被各大小国一同讨伐! 若这个秘密被那个人知道了……明日的比赛只怕…… · 白苏心急如焚的来到这片万籁寂静的山林里,暗黑的路让她跌跌撞撞,还有几次差点跌倒,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想要迫切的知道母亲的下落。 “本宫的母亲在哪?”来到男人的身后,她冷若冰霜的质问。 “你来了?苏妃娘娘!”裕亲王佞笑着缓缓回过身来,在夜里,白苏感觉到他那双眼正恶心的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搜寻。 因为鬼卿几番打听也打听不到娘的消息,她也有托人在宫外帮忙暗中查找,可是都毫无所获,她太担心,以至于在看到从毡帐外投进来的纸条后,她不顾脚上的疼痛,急切的赶来赴约。 “裕亲王,本宫的母亲到底在哪?”会不会在她派人寻母亲的事被他发现了,所以他先一步寻到了母亲将其绑起来好威胁她? “娘娘,别气嘛!这黑漆漆的夜里,本王看不到你气红的脸是很可惜的。”说着,黑暗中的身影飞快一闪,顷刻,人已经近距离出现在白苏面前,他的手上还拿着火褶子照亮她的脸颊。 火光一下子照过来,白苏不适应的以手去挡,裕亲王伸手就扣住,淫笑的勾了勾唇,突然吹熄火折子,将她往身后的大树压去。 “本王此次出来可是为了你才特地不带女人在身边的,虽然你已经被他开苞了,不过,无妨……反正本王看他紧张你得很,兴许,待会你可以拿本王与他比较比较。” 黑暗中传来拉扯衣物的窸窸窣窣声,暗哑的男音带着兴奋的喘息响彻在这片山林中…… “咻……”的一声,一把匕首划破黑暗,冷酷的嗓音咬牙切齿的响起,“你以为本宫会像你这么笨,上过一次当还不知醒吗?说!我娘在哪!” 白苏知道他有武功,所以匕首紧紧贴在他的脖颈上,只要他有一丁点的反抗,她敢肯定自己手上的匕首会割破他的喉咙。 “嗖嗖……” 几道暗影在几棵树上翻腾而下,夜色太暗,白苏看不清他们的脸,只知道他们都恨不得杀了她。 “苏妃娘娘,本王并不是笨,只是没料到你会用这种笨办法对抗本王第二次!”裕亲王摆手让所有人退下,他知道架在脖子上的刀刃一刀可封喉,而他也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把她逼急了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还没说出我娘的下落!”白苏冷冷逼问。 “呵……你该不会真以为本王抓了你娘吧?本王只是看你思母心切,想找你出来安慰安慰你而已,为了得到你而大费周章的去抓你娘,本王可没那么笨这样损耗精力,就算要威胁也该威胁你姐姐宸妃娘娘才是!” 她相信,他的话是真的,因为他只知道她急着找母亲,并不晓得她其实才是真正的白家大小姐。 白苏心里在衡量他这番话的可信度,手上的动作却没松懈分毫。 “苏妃娘娘,再不放开本王,就要被人发现你和本王深夜幽会林中了。”裕亲王本来还打着趁她失神时打掉她手上的匕首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弄死她,这辈子他还没这么窝囊过,可是……听到有人由远而近,而且武功不弱,他不得不压下怒火,改而提醒道。 白苏留神静听了下,果然有人在靠近,她这才放心的拿下匕首,匕首却仍对着他,生怕他又临时耍诡计。 “苏妃,总有一日本王会让你在本王的身下哭着求饶!”临去前,裕亲王撂下了阴狠而坚定的话。 白苏这次不怕了,她越是怕他,他就越是得意。 她不会让他得逞的,如有可能,她恨不得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反过来求她,她想要为莲妃报仇,她不想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娘娘,你没事吧。” 白苏想得太入神,以至于身后有脚步靠近都不知道,当声音响起,她本能反应的拿着匕首回过身狠狠一划,还好龙修闪得够快,不然他身上又该挂彩了。 “娘娘,微臣护送您回去吧。”龙修什么也不问,也没因为她的敌意而恼怒,站到一旁恭敬的道。 “你怎会在这里?”对龙修,白苏放心不得,她的匕首没有收回去,也没再对着他,只是拿在手里,以防他突然对她不轨。 “回娘娘,微臣因为皇上受伤一事感到十分愧疚,所以在睡前都会把所有毡帐前后巡视一遍才安心,方才就是听到这边有动静,微臣才过来瞧瞧看的,没想到会是娘娘,若微臣惊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在昏暗的光线里,龙修的谎话编得脸不红气不喘。 白苏微微讶异的看着他,他为何要对她解释这么详细?她对他从来没友善过不是吗?而且,他既然是来巡视的,为何不问她一个娘娘为何深夜出现在此? “你……”白苏想跟他解释自己为何在这里,想了想还是算了,提步走在前方。 龙修看得出来她的脚走起来有些不对劲,却只是眉心蹙了蹙,压下心中的妄念,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吹亮,微微举高,专心的守在她身后走…… “虽然你曾犯下不可饶恕的错,不过,本宫还是谢谢你白日救了剪秋。”在进入毡帐前,白苏倏然回过身来对龙修冷硬的道谢。 龙修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娘娘,皇上有请。”白苏正要拂开门帐入内,陆英这会从旁边的毡帐里钻出,小跑过来道。 白苏好看的眉微微一蹙,下意识低头检查自己身上的衣裳可有不妥,方对陆英点了点头,跟他走。 打从他下令让她不得下榻后就没再回来过,怎么她才一走,他就回了呢! 这代表什么?他在避着她? 如果是,那为何现在又要召见她? · “臣妾参见皇上!”白苏步入毡帐内,对着背对她负手而立的男人欠身行礼。 “苏妃,你胆子可不小,敢违背朕的口谕?”尉司隐倏地回过身来,伸手便将她拉到跟前,大手扣上她的纤腰,俯首笑着质问。 “臣妾知错!”既然他不问她去哪了,她也不用急着解释。 “难得这么乖,背着朕做什么亏心事了?”尉司隐拿开粘在她发尾的一片碎叶,温柔呢喃般的附在她耳畔问。 白苏身子微微一颤,分不清他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难不成她知道她去见了裕亲王? “皇上多虑了,臣妾只是听到外边行酒令的声音,就萌生出去走走的念头罢了。”为求真诚,白苏嫣然一笑,抬眸坦然对上他深邃的黑瞳里。 看着这双几乎漾出水的美眸,尉司隐的眸光变得越来越灼热,想到她满口的谎言,下腹燃起的熊熊火热已经分不清是怒还是……其他…… 修长的大手倏然擭住她的下颌,俯首,薄唇猛烈的覆盖上去…… ----- 感谢大家的阅读,明天见! 忘情投入(10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看着这双几乎漾出水的美眸,尉司隐的眸光变得越来越灼热,想到她满口的谎言,下腹燃起的熊熊火热已经分不清是怒还是……其他…… 修长的大手倏然擭住她的下颌,俯首,薄唇猛烈的覆盖上去。 他的吻总是如狂风骤雨而来,白苏已经渐渐习惯了,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唇上已经传来他惩罚似的啮咬,痛得她微微皱眉,红唇被动的微启,他灵活有力的长舌毫不含糊的挑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丫。 他拥着她走向软榻,深吻不断,直到被沉重的身躯压在身下,她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皇上,您的伤……”她担心的看向他受伤的右腹,双手轻挡在两人的身体之间媲。 “这点小伤不碍事,苏妃还是先担心自己吧。”尉司隐勾唇邪魅的笑了笑,俯身吻上她的颈畔,她异常敏感的耳廓。 白苏知道这种事迟早是要来的,只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就在她昨夜刚欺骗了他之后。 他在她身上掀起一波又一波热浪,身子不适的在他身下微微扭动,感官无措的紧绷,不想放纵却情不自禁的弓身想要更加贴近他。 他抱着她坐了起来,同时准确无误的封住她殷红的粉唇,“闭上眼,朕不喜欢你还带着理智的眼神。” “唔……”她想要回应他的话,他的长舌却已经又一次霸道的攻城掠地,没等她闭上眼,他的大掌已经覆盖上来,神奇的让她闭上了双眸。 的确,闭上眼真的变得轻松多了,只感觉到他在落在身上的爱怜,完全没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该与不该。 身上的衣裳渐渐被他除去,冷气侵袭身子,她仍是不由得打了个颤,还没等她回神,火热的庞大身躯已经贴了上来,与她坦诚交缠,让她完全没机会清醒就已经陷入下一波热浪里。 烛光摇曳升温,榻上两具躯体紧紧交缠,相濡以沫。 即便已经有先前几次的肌肤相亲了,白苏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害怕,尤其是当他的手脱去她的长裤,她更是紧绷的夹紧了双腿,脑海里模糊的闪过一些片段,她唯有努力克制住不让那些回忆清晰起来。 她知道,他是不同的,和当年那个人是不同的,他会顾及她的感受,他会温柔。 是的,尉司隐立马发现了身下的她不对劲,埋在两团绵软里的头颅缓缓抬起,望进她无助含泪的眸光,他的心莫名被牵动,毫不犹豫的亲吻上泪盈于睫的美眸,吻上她小巧高挺的鼻子,吻遍她身上每一寸,诱她再一次放松自己,诱她忘情的投入他所给她带来的欢愉里。 他想,他只是为了弥补那一夜对她的亏欠而已。 “嗯唔……”白苏确实已经被他成功引开了注意力,她的大脑完全陷入空白,他的抚弄让她受不住的低吟出声。 每个秀女进宫后都有专人传授她们该如何侍寝,她记得那位姑姑说过即便不舒服也要奉承的呻.吟出声,即便疼得要死去也不能喊疼,即便皇上……不行……也要装出得到了满足的媚态,皇上要如何她们就得全心全力的配合,即便皇上要在她们身上做点什么好增加欢愉也不能露出害怕的模样,一定要欣然接受!侍寝,绝对不能伤了皇上,不能在皇上尊贵的身躯上留下一丁点的痕迹,即便难以自控时也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手脚…… 天啊!此刻……她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是舒服居多还是痛苦居多,她觉得好难受,整个身子仿佛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却又瘙得她心痒难耐。 “忘掉你脑中那该死的侍寝规则!”尉司隐欣赏她为他绽放媚态的同时,却又看到她拼命隐忍着不叫出声,顿时看穿了她心底唯一还在坚持的东西。 当被情.欲覆盖的诱人嗓音充满野性的飘入白苏的耳畔,仿佛也释放了白苏心里的那头小野兽。 她睁开眼,对上一双赤红如血的黑瞳,她有些被吓到,这样的他好像要只庞大的猛兽正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整个吞下。 “呵……朕好不容易才让你忘情的投入,可不想你就这么退缩了。” 尉司隐放浪的邪笑了下,将被他眼中的欲.望吓到的小女人压回了身下,大手分开她白皙均匀的**,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探访暌违多年的花径。 是的,暌违…… 他想,兴许那一次只是药性使然,再一次,也有可能同他在别的女人身上得到的感觉是一样的! 尉司隐看着身下已然为他绽放的女人,玉.体横陈,媚眼如丝,红唇诱人,想到这都是为他才动情的,他的下腹赫然一紧,甚至有一抹压抑的疼痛感触碰了神经。 “皇唔……” 白苏柔媚的嗓音甫一开口,唇瓣再次被密密封紧,又是一番孟浪舌尖交缠,逗得她气喘吁吁后才停下,转移别处。 腿间,他的手沿着那抹动情的热液悄然进攻…… 好紧! “呃……”白苏不适应的微微皱眉。 “忍一下。”尉司隐破天荒的出言安抚,温柔的倾身上前,再三吻了吻她紧拧的眉心,趁着她放松的刹那,手指一挺到底。 画壁神奇的收缩,包裹住他粗长的手指,他下腹顿时像匹脱缰的野马恨不得马上冲锋陷阵,又像快要爆发的火山,燃烧得他快要浑身火热。 “嗯唔……”好难受!下身好像千万只蝼蚁在折磨着她,让她不得已的想要得到解脱。 白苏发现只要他的手指稍稍动一下下,这种折磨就会消失一点点,于是,她配合的挪动身子。 “嘶……你这个小妖精!” 尉司隐没料到她竟会主动,再也无法隐忍,手指飞快的冲刺了几下,旋即抽出,将她的腿抬起,扶住自己过于火热的分身在她要发出不满足的娇吟前狠狠一冲到底,尽根没入。 “嗯啊……疼……”白苏双手紧紧抓着身下床褥,禁不住喊疼,睁着迷离的眸望着突然充实她体内的男人,有些无措,有些震撼。 “嘶……放轻松些,你太紧了,朕动得不舒服。”尉司隐舒服得倒抽气,若是再被她这般紧紧包裹住,只怕这场战才刚开始他就败下阵来了。 “对不起……臣妾不知道……”白苏看到他眉峰紧皱,似是很痛苦的样子,有些心慌。 她不知道该如何取悦他啊,书上说,只要男女结合一起就可以自由发挥了。 “乖,放松些,朕教你……”她眼中的无措并没有消减尉司隐体内燃得正旺盛的欲.火,反而让他更加渴望。 他放下她,换了个姿势,俯身与她紧紧相贴,吻上她的红唇,分身又再悍猛的深入花径…… 这次,可不管她是否做好准备,他已经飞快的在她体内驰骋起来,她那声不适的呻.吟全都被他融化在火热的那个吻里了…… 整整一夜,白苏就像一个浮木一样漂浮在水面上,历经狂风骤雨,也只有身上这个男人才能够救赎…… 云停雨歇…… 他抽身,穿衣离去,只字片语也未留。 白苏从头到尾都记得,他始终没碰过她背上那片骇目惊心的陋疤…… 他愿意碰她就已经是万幸了吧,她还在意这些做什么? · 翌日,白苏是在一阵又一阵的喧哗中醒来的,待她梳洗更衣好出现在赛场上时,比赛已经一轮轮结束,场场斩杀下来,已经到了定胜负的最后一场比赛。 炎曜王朝与西凉国能角逐到最后无疑是击鞠里的佼佼者。 在众多国家里,西凉国算是与炎曜最为不和的一国,可是碍于炎曜王朝兵强马壮,只能虎视耽耽却从来不敢乱来。 一年一度的诸国击鞠赛,无论国与国之间有什么纷争,只要来参加了那就必须得暂且抛开家国仇恨,这是规定,否则将被诸国群起而攻之。 白苏一出现就看到在自己的爱马旁整装上场的裕亲王,他用极为诡异的目光看着她。她厌恶的皱了皱眉,迈动莲步登上台阶,来到君王面前行了个无声的礼,想起昨夜两人的翻云覆雨,她的脸低得比平常更低。 他出去后就没再回来,她等着等着也累得睡了过去,之后就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回来过了。 不过,她想,既然她能睡到现在才醒,那应该是他特地吩咐过了吧。 尉司隐匆匆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到旁边位子去后,视线又再回到赛场上,一张俊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是白苏所没有看到过的严肃和凝重,还有一丝丝微不可查的苍白。 他的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昨夜……他撞她撞得那样猛,动作又那般狂烈,好几次都害她受不住的低声讨饶,他的伤口愈合得了才怪! 只是……这场比赛的输赢很重要吗?往年的比赛通常都是有失有得,所以诸国即便是千里迢迢也乐此不彼。 难道,今年比赛的战利品不一般吗? 看着他眉心不断的一皱再皱,白苏也不禁跟着担忧起来。 她的视线扫过众人,那道让她头皮发麻的视线总是如影随形,避都避不开。她鼓足了勇气,镇定的迎上那道目光,冷光直视,裕亲王却对她勾起了格外温柔的笑弧。 温柔? 她的心猛地一颤,侧过脸,正好看到尉司隐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落在她身上,带着她看不清的复杂,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皇上,臣妾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那张好看的薄唇不再噙着放浪不羁的笑弧,而是紧抿成完美的弧形,深邃如潭的黑眸里不再闪着邪魅的光芒,反而深沉幽冷得瘆人。 “没有,很美。”薄唇里轻吐出冷冰冰的赞美,随后似笑非笑的移开了视线。 白苏只觉得他的话再敷衍不过,因为他没有笑,即便笑了也很诡异,好似只是在盯着她思考待会怎么处置她一样。 她的心里突兀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天上风起云涌,一朵朵美丽的云朵倏然全数散开,化为灰白色铺盖整个天空。 随着锣鼓喧天,比赛正式开始,在场上千人全都专注在赛场里,随每一个球的起落而悬着心,屏息以待今年马球球王的美名花落谁国。 然而,比赛才刚开始不久,赛况已经明显了,只要求一落地,西凉国的人总能第一时间抢到,而相反的炎曜这边在配合上完全出了问题,即便有几个人配合得默契无间,可最终还是会被打散。 眼看西凉国得了一分又一分,三比一,白苏发觉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每当西凉国赢一球,其他国的主人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这边,而且脸上都分别带着大同小异的诡异笑弧。而旁边的皇帝脸色也越来越阴沉,放在扶手边上的手更是不停的一再攥紧,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赛场里进行得激烈的比赛。 “陆英,去通知一下,换人!” 尉司隐突然森冷冷的命令,霍地从座位上起身,箭步如飞的回了毡帐,白苏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忙不迭的起身快步跟上。 “皇上……你身上还有伤,不能上场!” 白苏进来的时候,尉司隐身上的龙袍已经让两名太监脱去,正要为他换上战袍。 尉司隐冰冷的目光倏地变得温柔,可这样的温柔却让白苏莫名的胆颤。 “苏妃,别以为昨夜朕临幸了你你就可以这样跟朕说话!朕要做的事你以为单凭你替朕暖了一夜的床,朕就该听你的吗?你,太天真了!” “臣妾也是为皇上的龙体着想,若皇上觉得臣妾逾越了,是臣妾的不是,皇上做任何事臣妾无权置喙,请皇上见谅。”白苏只觉得心里恍如被一颗重大的石头紧紧压住,难以跳动,透不过气来。 她只是他万千女人之中的其中一个而已,又凭什么奢望他能听她的呢? 也罢,他的龙体,他的一切本就不该是她关心的,现在,目的已经达成,她该关心的是,接下来该如何找到母亲,该如何护白青周全,该如何,让白家有惊无险……该如何……保护她的孩子平安成长。 他,不该在她担心的范围里! 两个太监很快为尉司隐穿好了战袍,白苏一直矮着身子站在一边,低着头不再去看他嘲讽的眼神,强忍着不去关心他的伤势。 如同麻木的木偶恭送他回到那赛场里去,然而,天不随她愿,他走到她面前,大手一抓,将她扯到了跟前,擭起她的下颌,逼她直视他。 “你给朕好好看着,看朕如何力挽狂澜!朕的计划从来没有被人打破过,你,也不会是例外!” 冷笑的说完,尉司隐大力的收了手,嘴角扬起狂佞无比的笑弧走出了毡帐。 白苏一个人呆愣的站在那里,下颌还残留着他手上的余温,这只手,昨夜还缱绻的抚过她全身每一寸,除了那片狰狞的陋疤。 她仍记得这只手曾多少次紧紧抱着她带她翻云又覆雨,带她领略一次又一次攀越巅峰的快乐。 毫无疑问的,他在怀疑她!怀疑她泄露了他什么暗中进行的计划! 他昨夜根本就知道她去见过裕亲王了,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说,反而临幸了她! 他到底是带着何种心思临幸她的呢?是怎样的心思让他宁可忍着作呕的冲动也要临幸她? …… 白苏失魂落魄的回到观赛席上,目光不由自主的紧系在那个负伤的男人身上,他高高坐在马上,驭马,每一个弯腰,每一个倾身仍然紧紧揪着她的心。 她已经感觉得到他的伤口正在滴血,可他仍像玩命似的与风云王和龙修、罗勒他们相配合,把落下的分追上。 “苏妃娘娘,你别担心,有皇上在,这场比赛必赢无疑。”主动要求换下来的裕亲王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白苏身边,在她耳畔狡猾的低笑。 白苏从专注中醒过神来,冷若刺骨的瞪着他,“你昨夜故意引本宫出去就是要让皇上误会本宫?” “什么?”裕亲王佯装这里太吵,听不到,以手贴在耳畔,又俯身朝白苏靠过去,白苏打了个激灵,却仍力持镇定的不退不避,殊不知这样恰好中了裕亲王的圈套了。 他用眼角余光撇了眼赛场内拼得正起劲的尉司隐,阴险的勾唇,故意俯首贴在白苏的耳畔,以最佳的角度呈现出一个卿卿我我的画面。 “苏妃娘娘,这里太吵,本王得靠近些才听得到你说什么。”他故意用粗喘般的呵气声在她耳畔道。 “本宫与你无话可说!滚开!”碍于众目睽睽,白苏只能低声冷喝。 “可是,本王有话要与你说呢!你这么聪明,不想知道为何本王会甘愿撤下来吗?” 经他一提醒,白苏猛地拧眉,阴狠的瞪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瞪着本王,本王会吓到的。”裕亲王佯装缩了缩脖子,再度俯首在她耳畔以那种令人恶心的语调道,“皇上即便赢了这场比赛,有没有命领这份荣耀就得听天由命了!” “你说什么?!”白苏惊骇的瞠大双目,愤然揪上了他的衣襟,“你对皇上做了什么?”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赛场里越来越激烈的赛况吸引住了,完全没有人留意到他们这边的争吵。 “皇上早半年前就已经命龙修带着暗中更改的战利品条约周游列国,签订了生死条约,若炎曜王朝在这场击鞠赛里获得最后的胜利,那么将赢得每一个国家一万的兵马!相反的,若是炎曜输了,便是十二座城池,每个国家可得一座,而打败炎曜的那个国家即将获得其他国家此次奉献出的战利品。本王当然没那么笨真的要炎曜输,若我朝输了,日后本王还得费劲把这失去的十二座城池打回来,那多费劲!” “炎曜会赢……皇上,赢不赢得到最后就看他的造化了!本王想他没那么快玩完的,本王还想跟他继续玩下去!”裕亲王嘴角露出了阴鸷冷血的笑意。 赛场里,尉司隐不止一次又一次的看着那个让他觉得刺眼的画面,身上仿佛燃起了熊熊怒火,先前右腹的伤口还觉得有痛感,现在只觉得麻木了,经过他手里的每一个球都仿佛融贯了他所有的力气,打出去,划过地面,没一个能接得住。 “皇上有些不对劲。”龙修拉住了缰绳,担忧的对罗勒道。 “何止不对劲,简直不要命的打!”罗勒看着怒火滔滔的皇帝皱眉道。 “你们没见过皇上吃醋的样子吧,趁现在有机会可以大饱眼福。”风云王从他们身边策马而过,凉凉的声音随风而过。 两个大男人一听到吃醋二字立马朝观赛席望去,顿时明了了。 皇上吃起醋来爆发力还真非同小可…… …… “你没必要跟本宫说这么多!”早已听得心惊胆颤的白苏冷冰冰的道。 她总算知道了在毡帐里他为何会对她说那样的话,昨日,她巧合的出现在他与他的亲信商议的地方,昨夜,又去见了裕亲王,即便她什么也没听到,即便她见了裕亲王只是为了得到母亲的下落,可她……已经百口莫辩! “本王喜欢你……的聪明!兴许,本王与娘娘今后还有合作的机会也不一定!娘娘应该知道吧,皇上要铲除本王之前,必须得先铲除他的心头大患,也就是你们的白家!”裕亲王发现自己越来越佩服这个格外冷静的女人了。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敛起思绪,白苏撇了眼赛场上情况越来越不稳定的皇帝,冷怒而焦急的逼问。 “娘娘该知道的,本王沦为草寇多年,江湖术士懂了不少,皇上身上的衣服,遇水则燃,虽然现在天气不热,不过以皇上那么英勇,怎可能不出一点点汗是吧。” 闻言,白苏脸色一骇,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挡在身前的男人,惶急的奔向赛场。 比赛进入到最后时刻,两国的比分十六比十六,就看最后一球哪方取得! 这时,西凉国的太子为了取胜,不惜暗箭伤人。 “皇上小心!”尉司隐正弯腰要拿下最后一个球,龙修与罗勒和风云王突然异口同声,三条身影飞身而起,宛如游龙腾空,齐齐发力将那几枚飞向皇帝的暗器打落在地上。 早就干枯的草地上顿时燃起了火焰,原来那枚暗器竟然是掷地则燃的烟火弹。 “不要!”与此同时,凄厉的惊叫在赛场外响起,尉司隐身子微不可查的震了一下,但是最后一球,胜败只看他这一挥了,容不得他分心分毫。 右腹红血潺潺,他硬撑着弯下腰去,挥出最后胜利的一棒,马球势如破竹的稳入球门,任是西凉国的人再怎么阻挡也没用。 顿时,全场沸腾,欢呼震天。 坐在白马上的高大身影已经有些摇摇欲坠,额上掉下豆大的虚汗,他的嘴角仍是露出了胜利的笑弧。 “皇上……” 大家太沉浸于胜利的喜悦里,没有人发现一抹纤细的身影已经趁着篱笆门打开,冲入战火未散的赛场了。 “皇上,您如此不要命的拼,让咱们这些臣子情何以堪啊!”罗勒策马过来,心有凄凄焉。 “这是朕的天下,不拼不行!”那抹自信和骄傲的笑弧又回到了那张得天独厚的俊脸上。 他的视线落在远远的观赛席上,搜寻着某一抹身影,发现就连裕亲王也没了踪影,暗黑的眸色顿时一沉,难不成方才他听错了? 赛场里烟雾还没散去,再加上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负荷过重,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边揉着额角边调转马头,完全没发现已经忧心如焚奔至他身后的女人。 白苏刚停下脚步,还没来得及出声,高大的骏马已经朝她笼罩过来,她吓得呆愣若木,一时之间忘了该作何反应。 “皇上……小心娘娘!”龙修率先发现了突然出现的白苏,他惊呼出声,顾不得身份差距,从马上飞身而起。 “吁!” 在马转过去的刹那,龙修的惊呼让尉司隐渐渐昏沉的脑袋惊醒过来,当出现在骏马前的身影跃入眼帘,他的心狠狠颤动,飞快勒住了马缰,才免了她成为马下亡魂。 “龙修,不许碰她!” 尉司隐冷怒威严的喝住了龙修的动作,他本来正要伸手接住倒地的白苏,接到皇上的命令,立马倒翻一把,稳稳站落在地上。 白苏受不住那股强劲的风,踉跄不稳,终是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她望进那双不知愠怒的黑眸里,淡淡的道,“皇上,快回去换身衣裳吧。” 其实心里早已急如燎火,恨不得上前扒去他的衣裳,可是,他冷淡的眼神令她止步,若她就这样毫无理由的上前要他当众脱去衣裳,只怕会得到他的轻视和不屑。 高高在上的尉司隐冷冷睥睨着她,嘴角勾起讥笑的弧度,“苏妃如此不要命的跑来,不该给朕道一声‘恭喜’吗?” “臣妾,恭喜皇上完美胜出!”白苏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裙下的右脚以脚尖着地,退到一边,弯腰俯首,真诚的道贺。 尉司隐脸色一沉,不愿再看她一眼,策马而去。叫她说她还真的说,还说得如此不情不愿的,他最讨厌的是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 “龙修,走吧!”风云王与罗勒驭马分别从白苏两边走过,叫了还愣在那里不动的龙修一声。 龙修犹豫了下,折回去翻身上马,而后,来到白苏身边,对她伸出手,“娘娘,微臣送您回去。” 白苏怔怔的看向宁可违背圣意也要朝她伸出援手的龙修,第一次,觉得他没那么讨厌,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法恨他。 她微微一笑,“不麻烦龙大人了,本宫既然来得了就回得去,何况,剪秋已经过来了,龙大人还是赶紧回去关心关心皇上吧,他的伤口……只怕更严重了。” 皇帝弃她不顾,却是一个侍卫与她共骑回去,这样的事叫人看了岂不是让人诟病。 “好吧,微臣先行一步了。”龙修看到剪秋已经跟过来了,他无奈的收回手,于心不忍的深深看了她一眼,策马出了赛场。 皇上的确才是他应该关心的,而皇上的妃子……关心则乱啊! “娘娘,微臣觉得,倘若今日换做另一个人站在这里,兴许就不是这样的下场了。”长得只能算是清秀的白敛骑着高马故意最后一个走,为的就是跟白苏说话。 白苏目光骤冷的迎向他嘲讽的目光,“那么,本宫请问右将军,右将军认为谁才是该站在这里的人呢?” 这白敛没一点英豪之气,若除去了右将军之名,别人还以为他是个斯文秀才,除了会逞口舌之快还会什么! “自然是常年受宠的宸妃娘娘,白家的大小姐!”白敛倾身压低了声音对她讥笑道。 “今时不同把往日,本宫奉劝右将军别拜错了佛!”白苏冷傲的笑了,他的话还伤不到她。 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又与白薇的生辰相差没多少,她们姐妹俩又不能随便露面,在白家大族里,除了白家长老外,只怕很少有人知道她们两人之间谁大谁小。 “娘娘言下之意是要与宸妃娘娘一较高下了?”白敛依旧看不起她,这个白苏如果有点出息,进宫都快一年了,为何现在才开始有动静,换做是别人也会选白家大小姐来奉承吧。 “右将军不觉得胜负已分吗?”白苏傲然勾唇,看了眼已经离她越来越远的背影,道,“右将军再不跟上去,只怕要惹皇上不悦了。” 白敛先是哑口无言,后又看了眼前方的队伍,不甘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策马而去。 白苏望着扬尘的路,顿时觉得不可思议,她方才是怎么跑出这么远的? “娘娘,奴婢扶您回去。”剪秋紧赶慢赶的奔上来阻止,途中又要挡去西凉国失败后策马奔腾的飞尘,这才耽搁了追上来的速度。 “嗯,辛苦你了。”白苏露出一抹苍白的笑,任她扶着走,只是才刚迈出一步,脚底下便传来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痛的痛楚,她整个身子不稳的倾向剪秋,剪秋微微趔趄了下却还是撑住了她。 “娘娘,您的脚……”剪秋担忧的望着白苏抬不起来的右脚。 “无碍的!只是小伤……”裂开的伤口又何止是他的,还有她的。 只是,她的应该没他的严重吧,他是一国之君,不能有半点差池呢。 白苏,重生到现在,你让这具身子多了几道伤痕? 不会了,这是最后一次! 这是她最后一次自伤,今后……她要好好保护这具已经伤痕累累的身躯…… “那……要不奴婢背着娘娘走,可行?”剪秋分外严谨的道。 白苏不禁低笑出声,“剪秋,若你为男儿身,必定很招姑娘家喜欢!” 居然会想到要背她?她又不是走不动了,又怎会让一个与她同样纤瘦的身子背呢? “难得娘娘还有心思取笑奴婢。”剪秋目光幽幽一叹,“那奴婢扶着娘娘慢点走吧。” 皇上已经连着两夜宠幸娘娘了,今日怎的又如疾风暴雨般对待娘娘?她担心啊,毕竟,帝王无情,稍有不慎就遭冷落了。 白苏笑着点了点头,强撑着不让自己给剪秋造成太大的负累,然而,昨夜的欢爱至今让她身子骨还有些酸疼,再加上脚伤未愈,全神贯注想要走好路,完全是不可能。 才走出几步,又不稳的栽倒向剪秋。 “剪秋,要不你回去唤几个人来把本宫抬回去吧。”实在是走不了没必要硬撑。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娘娘,是皇上!” 剪秋低呼的话语刚落,一阵飞尘袭来,高大的骏马以及坐在马上越来越难看的俊脸跃入白苏的眼帘。 “手!”尉司隐朝她伸出手,冷冷不悦的命令。 都怪他没事回头一瞥做什么,这一瞥好巧不巧的看到屡次走不起来的她,当下,已经做出了调转马头,向她奔来的蠢动作。 白苏愣了愣,将手放到他拥有缰绳痕迹的大掌里,再在剪秋的扶持下上了马,落座在他身前。 耳后,那声细不可闻的呻吟她还是听到了,她回过脸担心的看他那张比她还虚弱的脸,心,狠狠一抽。 “皇上应该先顾好自己。”她有些生气的道,不知是气她连累了他,还是气他不懂得保重自己。 “苏妃,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坐好!”尉司隐额角青筋微微跳跃,轻夹马腹,拉动缰绳,带着她策马回去。 他有气无力的声音紧紧揪住了白苏的心,还没到毡帐,背上倏地一沉,紧接着那双大掌紧握上她的手,将缰绳交给她驾驭。 白苏该庆幸的是这匹马认主子,不然,对骑术一窍不通的她肯定驾驭不了它,又或许心急如焚的她突然无师自通,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奇迹的把他带回到众人面前,送他入帐急救…… ----- 如果不知马球咋样的,可以去百度一下,这里只是简略写了一丁点儿,可能也有所出入,咳咳……大家有怪莫怪! 那啥……转眼,好像又一年的端午节到了呢,初争取码字,可能这几天会六千字,过完节后会恢复万字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明儿的存在暴露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西凉国赛后落荒而逃,签订的那份条约也不知为何流落入民间,可见,不久,实力非凡的西凉国也即将很快灭亡,而西凉国将是诸国此次比赛所获得的战利品,就看他们如何瓜分了,当然,那已经是后话之事了。 昏倒的尉司隐在两个时辰后醒了过来,诸国贵宾均已随风云王先一步回到皇宫,等待参加今夜的盛宴了,从离宫那日起,皇宫里已经如火如荼的忙碌着这场送别宴。 忘了在哪一代,诸国定下这个赛事时,就有规定,每个参赛的国家不能超过八人入境,而且入境前必须扣押身上所有兵器,并且签下不准闹事的有关条约,每一步都严格把关,所以,一年一度的击鞠赛才能安安稳稳的进行。 “陆英,起驾回宫!”尉司隐捂着右腹已经重新包扎妥当的伤口,下榻,陆英赶忙让旁边的小太监上前服侍穿鞋更衣。 “皇上,您才歇了两个时辰,要不要……” “朕为一国之君,岂能让客人等的道理,在酉时之前一定要赶回宫。”知道陆英要说什么,尉司隐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容置疑的道。 “是!奴才立马吩咐下去!”陆英不得不从的退了下去媲。 “等等!”尉司隐突然叫住了他,“苏妃……” “回皇上,娘娘在隔壁的毡帐歇着,要叫娘娘过来吗?”正拂开帐幕要出去的陆英停下来询问道。 “不用,且让她歇着吧,待会叫她一同随驾回宫。”尉司隐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道。 她留下来是尽她妃子的本分,还是甘愿留下来等他?想必是前者居多…… 白苏再见到尉司隐的时候已经是一盏茶后的功夫,她没想到他会叫她与他同坐御驾,来的时候她是与剪秋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啊? “苏妃是不满意朕的御驾吗?”尉司隐斜靠在车厢里,邪笑的瞅着愣在外边好半响的她,忍不住出声提醒。 “臣妾不敢。” 白苏别开眼闪了闪,在剪秋与陆英的帮助下上了车,宽敞的车厢内全都是以尊贵的明黄色作为装饰,包括坐垫和茶几上的桌布,以及车厢里挂着的流苏小穗,还有车窗帘。 随着外边一声高呼的‘起驾’,御驾行走晃动起来,白苏正襟危坐在皇帝的对面,半低着头,她知道他一直在看她,以一种她熟悉的戏谑盯着她。 “你的伤还疼吗?” “你的脚还疼吗?” 似乎都受不了这沉默,两人异口同声,关心的却都是彼此身上的伤。 “呵……苏妃,往年朕也有过带妃子前往他国比赛的事例,即便千里迢迢也没受过伤,今年在自己的国境内,你却受着伤回去,朕可真是难以向后宫的妃嫔们交代了。”尉司隐以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笑呵呵的,魅惑的双眼轻轻一眨就能迷死人。 白苏敷衍的陪他扯了扯嘴角,道,“是臣妾不小心,不关皇上的事,臣妾心想皇上也没必要跟任何人交代什么。” 他其实想说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跟白家交代吧,他似乎忘了,白家现在最关心的人应该是白薇这个大小姐,而不是她。 不过托她代掌后宫的福,前些日子确实有不少三姑六婆托人送礼入宫给她,估计是见她比宸妃还得势,所以忙着巴结来了吧。 那些人里,不是为了家里儿子的仕途着想,就是为了女儿能嫁个好人家,或者是为了相公的锦绣前程…… “不愧是知书达理的苏妃,若换做别的妃子早扑到朕的怀里来嘤嘤哭泣,撒娇求朕好生安慰,趁机要朕赏赐了。” 原来他原意在此! “若皇上希望臣妾那样做的话,臣妾谨遵圣旨。”白苏起身就要过他那边去,他却开口了,“你若过来,朕这会可无福消受!” 美人在怀,他怎还能心无旁骛,届时一个忍不住,伤口又再复发一次,他估计也离死期不远了。 白苏望进他邪气的眼瞳里,以及他那句充满遐想的话,她冷静的低下头去,脸蛋却已悄悄爬上了一层绯红。 他的话并不是那么轻易的能挑动她的心,只是因为……他昨夜带给她的震撼不少,她才会羞得无地自容而已。 昨夜,他让她彻底忘了那一夜的疼痛和恐惧,他让她从最初的无措、排斥,到接纳,让她领略到男女间别样的美妙。 “苏妃能否告诉朕,为何不顾自身安全的跑到赛场里去,如朕再慢一点,你已经死在朕的御马下了。”他想要听她解释,他不该那么武断的认为她与裕亲王有染。 “成如皇上所言,臣妾只是为了亲自到皇上面前去道贺。”白苏冷冷道。 “仅此而已?”尉司隐挑眉。 “仅此而已!”她坚定的回答。 “为何朕听说,朕一被抬入毡帐内,苏妃就急着脱掉朕的衣裳?难不成苏妃只是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薄朕?”这事他可是听陆英绘声绘色的说了。 轻薄? 她是不要命了才去轻薄堂堂九五之尊!也亏他想得出来! “回皇上,臣妾只是急着想要帮御医为皇上处理好伤口,如此举令皇上不悦,臣妾不会再有下次了。”白苏镇定自若的道。 “唉……苏妃,朕那般说也是想博你一笑,你居然还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朕当真这么难令你一展笑颜?” 这女人,昨夜在他身下可是热情得很,怎天一亮又变回那个木讷冷漠的美人了,一板一眼,毕恭毕敬的,往日她还会偶尔被他气得用那双勾人夺魄的美眸瞪他,或者生气的反驳他,可今日,完全是不死不活的,令他郁闷不已。 白苏缓缓抬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弧,尉司隐见到连忙摆手,“罢了,你还是别笑了,朕担心看到你这样笑,以后都害怕看你笑了。” 他也听陆英说了,她脱下他的衣物后就放到水里去泡,当时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而她则喃喃自语的重复着‘没有’这两个字,想必,这从未见过世面的小女人又上了裕亲王的当了吧。 其实,他那身战袍的确有玄机,托她把衣服放到水里泡,罗勒等人才发觉从衣裳里浮现出来的微不可查的火药粉,当时若不是他们三人为他挡下那几枚火弹,只怕他此刻已经被烧成灰烬了。 西凉国,他不急着对付,因为其余的十一个国家会一同讨伐它,到时只怕他们会如同丧家之犬般在这片浩瀚的大陆上难以立足! 眼下,他最应该要对付的人是裕亲王! “谢……” “你再这般拘谨的对朕说话,朕就要将你抓过来吻得你开不了口!”尉司隐头疼的揉了揉眉角,出言威吓道。 白苏两道弯弯的柳眉微微皱了皱,决定闭嘴不再说话。 不知是谁昨日满脸讥笑的对她说,她不能对他有一丁点的不尊重,她不能对他大呼小叫,她不能仗着替他暖了一夜的床就自以为能让他听她的话。 普天之下,也只有皇帝最难伺候了,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她没必要去生气…… “朕每次临幸妃子都会给予相应的赏赐,苏妃可有想要的赏赐?”尉司隐看到她扭过身去撩开车窗帘,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投到外边去了,他忍不住又开口唤回她的目光。 才刚掀起窗帘一角的白苏回过脸来,平静对上他分外深邃的眼,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不许拿白青来说事!”尉司隐看穿了她心里的打算,在她开口以前就先斩断了她的念头。 白青是长驸马,曾为一品状元爷,虽然现在担任国子司业一职,掌儒学训导之政,总国子、太学、广文、四门、律、书、算凡七学,但是等同虚设,却也不得不防,只要他是白家人,只要他是长驸马! “那臣妾……” “先别急着回答朕,兴许很快你就会有想要的东西了。”尉司隐又知道她嘴角露出的那抹冷笑代表她的拒绝,于是又先一步打断了她。 白苏颌首,应了声“是!”再度转头看向车窗外的景物。 她极度不想用自己的身子来换取什么赏赐,至少,昨夜,不要! 如果非要,那就换青哥哥的一世安好吧。 可惜,他不允! “你就这么担心朕将白青调离京城?你怕再也见不着他?”尉司隐好听的嗓音飘荡在车厢里。 “皇上从小到大可有想要感恩铭记一辈子的人?”白苏回过脸来幽幽看了他一眼,又看到窗外风景去。 “有!”尉司隐思索了下,斩钉截铁的回答。 ‘她’,应该算是他想要铭记一辈子的人吧。 “那就行了!臣妾相信若换过来,皇上也一定希望那个人能够一切安好。”白苏对他露出真心的笑弧,他那么肯定有力的回答让她动容啊。 “你这么说是想让朕感同身受,好让朕放过白青一马?”尉司隐回给她一个邪魅的笑弧。 方才他说什么来着,说她不会笑,这不是笑了吗?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笑花,可却是因为白青! “皇上觉得是,那就是吧。”白苏无力去争辩,笑颜褪去,换上黯然,再次撩起了窗帘。 然而……这次跃入眼帘的风景让她触目惊心。 “皇上!”她放下窗帘,回过身来,突如其来的惊叫不可否认吓了尉司隐一跳。 他哪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兴奋的叫他啊。 “嗯?爱妃何事?”虽然被吓到了,他还是很有风度的不去计较,温柔的笑着询问。 “不知皇上方才说的话可还算数?”白苏因他这声‘爱妃’而皱眉。 “哪一句?”他刚才跟她说了那么多,他哪里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句,又不像她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字。 “就是……问臣妾可有想要何赏赐的那一句!”白苏感觉到御驾越走越快,她顾不上羞耻,着急的道。 “嗯?那是当然,朕不是说了给你考虑的机会吗?怎么,想到想要的东西了?”他就说嘛,这世上,女人哪有不爱金银财宝、锦衣玉食的,除了‘她’。 “是的!臣妾想要的就是恳请皇上停驾,臣妾要下马车!”白苏跪坐在他面前,恳求道。 尉司隐整张脸顿时僵了,好半响才恢复过来,“爱妃……” “皇上可否先让御驾停下,臣妾自会跟皇上解释!”她怕马车会越离越远。 尉司隐挑眉,看着她焦急的脸色思索了下,便朝外命道,“陆英,停驾!” 外边的陆英听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摆手,高呼,“停驾!”,瞬间,整个长长的队伍便原地不动了。 “谢皇上!臣妾方才见路过一座寺院,臣妾想要前去礼佛,还请皇上恩赐!” 白苏,你脑袋被门挤坏了吧!居然就为了要礼佛而把朕给你自主选择赏赐的机会这么给用了? 尉司隐真想这么跟她说,只是,这话说出来实在与他的身份不符,估计就算说了也骂不醒她。 唉!生平第一次,他的恩赐被人弃如敝屣般对待,就连他还在当太子,不,还是皇子时也不曾发生过这等事啊! “需要朕陪你去吗?”温柔得几乎能溺死人的嗓音掩饰了他心底不悦的怒火。 “谢皇上恩典!皇上身上有伤,臣妾带剪秋去即可,若皇上生怕臣妾耽搁了时辰,皇上可先行回宫,臣妾随后就回去。”说话间,白苏不由自主的撇了眼他的右腹,见到他的衣裳上没沾上一丝血色,暗自松了颗心。 “说的什么胡话,快去吧,朕等你。”尉司隐柔柔的笑了,光是凭她担心他的这一眼,他似乎就该这样说。 “谢皇上!”白苏对他颌首,便钻出车厢,下了御驾,而尉司隐却透过车窗吩咐了陆英什么。 “娘娘,等等!” 白苏与剪秋才走出几步路,身后就传来陆英的声音,心急如焚的她不想回头,可是生怕是皇上还有话要传给她,无奈,她只好停下来回过身去,却见陆英身后还跟着两名太监,他们抬着简便的座椅肩舆。 “娘娘,这是皇上吩咐的,毕竟那座寺院已经超过一小段距离了,皇上心疼娘娘脚上有伤,娘娘,请。” “劳烦陆公公回去跟皇上道声谢。”白苏看了眼御驾,时不她待,她忙不迭坐了上去,由两个人抬着她折回去。 陆英看着白苏的背影,不禁摇头轻叹,反常!太反常了!皇上居然不急着回宫尽作为一国之君的地主之谊的责任,反而命令停下来,只为了让娘娘去礼佛? 怪哉!怪哉! …… 皎灵寺 白苏让剪秋同两个太监在寺外等,她行动有些不利索的往里去,问了一个小沙弥,寺院的主持在哪之后就朝后院的禅房走去了。 “缘空大师,你再不说出那孩子的下落信不信我让你这寺院从此断了香火?” 白苏才刚靠近主持打坐的禅房就听到里边传来了恐吓,这声音……怎么这么像二娘石氏? 那孩子…… 天!她该不会指的是明儿吧?! 白苏必须攥紧了双拳才能忍住要推开门冲进去一问究竟的冲动,她竭力镇定下来,就怕自己突然出现反而极有可能会让明儿变得更危险。 “女施主,老衲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无论你来多少次,老衲的回答都一样,即便你让寺院断了香火老衲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女施主请回吧。”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老爷每次都来你这里的,你少拿你们和尚那套出家人不打诳语的话来骗我!我不会信的!” 爹每次都来这里? 这座皎灵寺,她方才就是看到‘皎灵’二字,脑子里猛地闪过娘荷包里的那张签文,她才央求前来礼佛,想问问这里的大师是否见过她母亲的,断没想到这座寺院与白家真的有关系。 “女施主,寺院开着就是让香客前来礼佛参拜,你家老爷前来礼佛又有何稀奇?再说,每日香客来来往往,老衲也不知谁是女施主的老爷。” “京城香满园的老板,当今皇上的老师,白家二老爷白振峰!这下认得了吧!” “施主,老衲真的不认得!” “你个老和尚,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才落,里边便传来啪啦的响声,白苏料定里边出事了,正想推门而入,门却从里边打开了,石氏慌慌张张的从里边跑出来,把白苏撞一边,慌不择路的跑,就连撞到谁也没看一眼,只顾着逃亡。 白苏赶忙进了禅房,禅房里一地凌乱,地上全都是破碎瓷片儿,原来是用来插放兰花的观音花大瓶被摔破了,而躺在碎片里的是方才她在门外听到石氏口中喊的那个缘空大师。 他额上不停的淌着血,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大师?大师……你醒醒!” 白苏知道这种时候她应该立马掉头就走,不能逗留,可是……这世上只怕除了爹之外只有他知道明儿在哪了,可能也只有他知道娘在哪了,她不能放弃这个唯一的线索。 缘空大师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喊,微微动了动,醒了过来呈弥留状态,白苏生怕来不及,她赶忙表明身份,“大师,我是徐氏的女儿,你是否知道我娘现今在何处?你若知道的话求你告诉我,我找了她好久,毫无消息。” “徐……徐氏……在……在……” “大师,你真的知道我娘在哪!她在哪,你快告诉我啊!”白苏提着心着急的连声询问。 她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了,只希望在他撒手之前能把娘的下落告诉她。 “在……跪……” 缘空大师终究还是没能把话说完就断气了,白苏眼看就快要成真的希望顿时化为乌有,她绝望般的放开大师,凄然的笑了,失魂落魄般的走出禅房,满身都沾染上了缘空大师的血迹。 “快!就是她,把她抓起来,是她杀死了主持大师!” 小沙弥一喊,顿时惊动了整个寺院,也惊动了停在寺院不远处的禁卫军…… 本宫回来了!(端午节快乐喔!)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快!就是她,把她抓起来,是她杀死了主持大师!” 小沙弥一喊,顿时惊动了整个寺院,也惊动了停在寺院不远处的禁卫军。 听闻发生了命案,担心两位主子的龙修带着几个禁卫军赶到,看到的画面是全寺的和尚正包围着白苏丫。 “都让开!媲” 没等龙修开口,人群里,一个低沉的嗓音分外威严的响起,围观的香客自主让开了路。 “不让吗?” 尉司隐已经走到那群和尚身后,语气温柔得诡异,可这群和尚就是认定了白苏是凶手,虽然有些畏惧他冷锐的眼神,但是仍坚持不让开。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角,那边的龙修不用他开口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示意身后几名禁卫军上前开路。 路,让开了,一袭束腰月牙白衣裙的白苏,身前染了大片血红,触目惊心。 “不是说来礼佛吗?这种事也能被你摊上,嗯?”尉司隐上前拥住满脸焦虑的人儿,俯首轻声唤醒神游的她。 “臣妾运气不好吧,本想着来问大师点事,没想到……”白苏扯出一抹牵强的笑,任他强劲有力的臂膀紧拥着她。 没了,唯一知道娘亲下落的希望没了。 “她可是杀人凶手,怎能就这么放她走!”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能主事的和尚愤愤不平的道。 “小师傅,出家人不该如此横眉怒目。”尉司隐好脾气的笑着提醒。 被说的和尚面上有些挂不住,却也知道是自己不对,双手合十做了个阿弥陀佛,而后道,“是小僧不对,施主见谅,小僧也是见主持大师平白无故的遭了毒手,所以……” “你们就肯定是她杀的,在她来之前大师的房里是否已在会客?”尉司隐不疾不徐的道。 闻言,和尚稍一回忆,顿时恍然大悟,“对了,在这位施主来之前,的确有一个妇人来见过方丈大师,且那位妇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详情的就留着说给地方官听吧,我们先行一步了,若有疑问就跟地方官说入宫寻人即可!”说罢,尉司隐拥着白苏光明正大的离开。 …… “皇上什么都不问就相信臣妾?”回到御驾上,白苏问出了心中的不解。 “朕有说相信你吗?朕也说了若有疑问进宫来找即可。”尉司隐温柔的笑着挑了挑眉,伸直了双脚,交叠闲晃。 “是臣妾会错意了。”白苏没心情的低下头去,脑海中全是回想着死在她眼前的缘空大师临终前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到底是跪……还是鬼……还是其他字…… 她不可能单凭一个含糊不清的字就寻得到下一个线索。 石氏已经知道了明儿的存在,她现在急着要找出明儿目的显然是为了要帮白薇毁掉她! 一对自私的母女!只为了自己,完全忘记了整个白家的生死,完全忘记了若白家出事,身为白家一份子的她们也无法独善其身! “苏妃没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吗?”尉司隐试探性的笑着问。 他跟上她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从缘空大师的禅房里走出来,当他看到那寺院的名字似乎已经知道她为何那么执着非要停下来去礼佛了。 上次,他与她一同捡的荷包,还是他亲自帮她从泥土里挖出来的,装在里边那张颠三倒四的签文他又怎会不记得,恰好,那签文里错就错在调过来的字眼里竖着看有‘皎灵’二字。 “回皇上,没有!”白苏心里起了警惕,淡定果决的回道。 如果可以,她倒也希望能借助他的力量找出母亲,可是她担心若他一插手便是翻天覆地的查找,到时候明儿就会被发现…… 她冒不起这个险! 想当然,石氏就是知道明儿的存在了才敢那么肯定的告诉白薇,要白薇找当年她进宫时为她验身的嬷嬷,想要将她早已不贞的真相揭穿,可惜啊……她们现在迟了一步! 不管还是不是清白之身,她的的确确已经真真正正侍寝成功了…… 接下来,她再也不用顾虑,不用遮掩,可以肆无忌惮的报仇雪恨! 石氏,白薇,云茯苓……你们且等着,本宫回来了! 一个不会再让你们有机会抓到把柄的白苏回来了! 尉司隐似乎感受到她骨子里正熊熊燃烧的恨怒,他斜眸漫不经心的勾着唇角,看那双冷若刺骨的美眸里换了一种又一种颜色,原来,一个人的愤怒可以有这么多色彩。 不知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里有没有他? 呵……他想应该没有才对,他挺多就打了她三十大板,这三十大板还是她自讨的呢!算起来,在她还不知道自己错恨了人的情况下,他好像还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吧? 被恨得莫名其妙的龙修不知道夜里会不会惊醒,因为不知道自己何时欠下了这么一笔风流债! 再说,他以为她会开口要他帮忙寻她母亲,可是她却那么果决的告诉他,‘没有’! 想到她宁可找一个路边的人帮忙也不愿意求助于他,心里就隐隐不爽…… 她不想让他找,他偏要找出来不可,因为这徐氏……还欠他一个很大的解释! · 御驾在夜幕降临前抵达了皇宫,早在快到宫门时就有人事先奔走于各宫相告,于是,当白苏在皇帝之后从御驾里下来时,数道目光如利刃般齐刷刷投在她身上,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利剑将她挫骨扬灰。 “皇上,臣妾总算盼到您回来了,三日前您受伤的消息传回,臣妾忧心如焚,茶饭不思,就怕没人好好照顾皇上。” 白薇率先过来顺势着挤掉了站在皇帝身边的白苏,因为脚上还有些不便,白苏猝不及防被她挤开,险些摔倒在地,是龙修伸手搭了她一把。 她冷冷看了龙修一眼,缩回自己的手,正要伸手让剪秋来扶,云茯苓仿佛看穿了她有脚伤,也在这时候赶上来想把白苏推倒在地,让她一回宫就落得个狼狈的下场。 白苏眼角余光收到了她的小伎俩,不动声色的装作举步维艰的模样,眼角勾起一抹狡黠,只待云茯苓过来。 果然,云茯苓迈开莲步,浅笑盈盈的走过来,“皇……啊!!” 云茯苓还没碰到皇帝丁点衣角,整个人已经十分不雅的趴倒在地,紧接着,又是一声接一声的痛呼响起。 “啊!嘶……对不住……” 谁也没看到是白苏伸脚绊倒了高傲的孔雀,只知道白苏因为受云茯苓波及而屡站不稳,踉跄倒退,最后踩上云茯苓的双手,白苏又忙着连连道歉,却是越忙越乱,不知又踩了云茯苓哪里,反正最后是整个人倒在了她身上,云茯苓这下子完全成了人肉垫。 玩这种小把戏吗?她不屑,但也没说不会玩!而且玩起来绝对不会留情! 只是,为了这小把戏,她脚底的伤只怕两三日内难好了!唉! “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你们的主子扶起来!” 太后怒然出现,痛斥着眼前的一团糟,“皇上才刚刚回来,且身上还带着伤,你们作为妃子的不体谅也就算了,还如此当众闹笑话,若是让诸国贵宾看到了,成何体统!” “还有你,苏妃!别以为此次能随驾出宫你就能耐了,就可以目中无人,为所欲为了!哀家可不管你这三日里在宫外如何得宠,回到后宫,你就做好你代掌后宫的本分,以身作则!”一下子,太后的火全都冲白苏身上发去。 白苏由剪秋扶了起来,一拐一拐的行至太后跟前,莞尔一笑,按礼欠了个身,抬眸,不卑不亢的道,“太后教诲得是,臣妾会谨记于心!臣妾本来还想着问问苓妃妹妹为何一直朝本宫这撞过来,可是身子不适?既然,太后说这是一出笑话,那就权当是一出笑话吧!” 太后一时无言以对,这伶牙俐齿的丫头,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这般说话! “苏妃,不可对太后不敬!!”眼看就要形成箭弩拔张的局面,尉司隐走过来带着一贯的笑容呵斥了下白苏,而后对太后笑吟吟的道,“母后莫怪,苏妃的脚伤因朕而起,可能行动不便让她脾气坏了些,都是朕这几天给惯的。” 此话一出不止众人惊了,就连白苏也呆了,她的脚伤是因他而起? 从她的脚受伤到现在,他从来没问过她原因就为她包扎伤口,她也庆幸他没提,怎今日他却在太后跟前呵斥了她后又说她的脚伤是因他而起? 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尤其是他后面那句话太引人遐思,太充满宠溺了。 这几日他的确惯了她不少,却也给了她不少气受! “罢了,既然苏妃受了脚伤,就回去好好歇着吧,皇上,你也该注意一下身子,待会还要款待诸国贵宾,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太后无可奈何的叹了声,摆手作罢,皇帝都这么说了,她再怪罪就是成心挑刺了。 “是,母后。”尉司隐乖巧的点头,“儿臣恭送母后!” “恭送太后!”一群妃嫔在他身后异口同声。 太后撇了眼越来越不争气的云茯苓,顿觉心凉,她的目光淡淡扫过一直站在皇帝身边的白薇,这才转身离去。 “皇上,臣妾扶您回紫宸殿歇一会吧。”白薇擅于抓紧机会的开口。 尉司隐只是笑了笑,拿开了她挽上来的手,走到疼得泪光闪闪的云茯苓面前,轻轻挑起她的脸,道,“怎么才几日不见就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下次走路小心些知道吗?” 料不到这么狼狈的自己还能得到君王的关心,云茯苓心里的愤恨霎时化为欣喜,佯装满腔委屈的扑入皇帝怀里,嘤嘤低泣。 “臣妾是太想念皇上了才会连走路都跌倒,皇上一定觉得臣妾很笨,对不对?” “笨拙的女人也很可爱,太聪明了会让朕有压力的,像爱妃这样刚好。”尉司隐爱怜的揉了揉她的秀发,轻轻拥着她。 在旁看着的白苏冷冷的扯了扯唇角,出声道,,“皇上,臣妾有些累,请皇上恩准臣妾告退。” 他的话是针对她说的,她知道,他是在明着警告她安分些,他想要让她变成像云茯苓她们这样每每见到他只会矫揉造作的对他撒娇。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暗示过她了,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因为,她的人生不可能只围着他转,他只是次要的…… “累了?”尉司隐挑眉,推开了云茯苓,转身望向她。 那么倔强冷情的她居然会这么轻易的对他说‘累’这个字眼?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呢! “是,累了!臣妾还想斗胆恳请皇上恩准臣妾不必出席今夜的盛宴,臣妾生怕自己精神不振而连累我朝声誉受损。”白苏淡淡的提出第二个要求。 尉司隐上前一步,虚扶起她一直靠脚着力的身子,“朕本来就没打算要你出席,回去好好歇着吧。” “谢皇上恩典!”白苏宠辱不惊的退离他贴心的扶持,“臣妾告退。” 略微行了个礼,便毫不留恋的转身与剪秋一同离开…… 尉司隐侧着脸,邪笑着目送她离去,直到一双柔软的手又再缠了上来,他才将视线收回,把这抹温柔的笑弧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宸妃也消瘦了,也是想念朕闹的?” “没有皇上的日子里,臣妾只觉得度日如年。”白薇睁着楚楚可怜的眸子道。 “朕也想你们想得紧呐!哈哈……”尉司隐左右各拥一个往紫宸殿走去。 身后的陆英和龙修实在不得不佩服他们的皇帝,带着伤的情况下,居然还想坐享其人之福? …… 越来越冷的冬夜,即便关雎宫离保和殿并不近,可是在这分外寂静的黑黑夜里,犹如是后宫里所有妃嫔都去了,只剩下关雎宫灯火通明,那边的喧哗更加清晰入耳。 笙歌乐舞,锣鼓喧天。想必今夜,所有的妃嫔都卯足了精力殿前献艺,博君一笑吧! “娘娘,涯儿姑娘来访。” 沐浴过后,白苏草草用了晚膳,本想坐在绣架前静下心来刺绣,可是,今夜的她,心注定无法平静,两个时辰下来,一个花样都没绣成,反而手指不知道被针扎了多少下。 这会,听到涯儿过来,她这才甘心的放下绣针,起身拂开帘幔,走到茶厅外迎客。 “涯儿姑娘,这么晚了来关雎宫有事吗?”白苏亲自为涯儿倒了杯茶,可见她对涯儿有多尊重了。 在她心里,她是敬佩涯儿的,虽然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姑娘,还无法说话,可是她却有着异于常人的坚毅果敢。 [这是公子要我送过来的药膏,待伤口凝血后,抹上即可,无需再敷草药了。]涯儿不善的看了白苏一眼,把药膏放在桌面上,力度大得可以体现出她心里的不快。 “为何这么晚了才送过来?明日也可以……” [这是公子回宫后就一直茶饭不沾为你研制的,就在方才刚研制好!公子他从不轻易为人配药,研药,而你,不止一次又一次让他不顾自个的身子……]涯儿手上的动作越比越快,也代表她心里越生气。 白苏震惊不已,自从侍寝那夜过后,她就没再见过鬼卿了,后来听陆英说,他已经率先回宫了。 “涯儿姑娘,来,先喝杯茶。”白苏屏退左右,顿时,屋里,只剩下她和涯儿。 涯儿不解她到底要做什么,微微拧了拧秀眉,还是任她拉着坐下,接住她递过来的热茶。 “涯儿姑娘,其实你不用对本宫不满,你家公子对本宫来说是知遇之恩,顶多,也只能是这样,如果再加上一层关系的话也就只能是知己,本宫不知道鬼卿大人出于何种原因对本宫如此关怀备至,但是,本宫相信,绝对不会是涯儿姑娘你想的那样。” 鬼卿这个人冷淡寡言,相信对待人世间的情感也自持有度,他也没让她感受到除了朋友以外的感觉。 所以,她坚信,鬼卿不会对她抱有男女之情的! 涯儿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晃了下,有些羞的看向笑得和善的白苏,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信她的话,好半响,才放下茶盏,飞快的比划: [你又怎知我心里想什么?又怎知公子心里怎么想?你又不是公子肚子里的蛔虫?而且,你才认识公子多久,别把自己说得好像很了解公子一样!] “我不知道你公子心里怎么想,但是我很肯定自己知道你心里对你家公子的想法。”白苏握下她比划的双手,目光诚然相对,“你喜欢你家公子对吗?若是不喜欢,你又怎会一直守在他身边?为他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子而感到委屈?” 涯儿一直对她很敌视,她早就知道是因为鬼卿的关系了。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一开口就把话说到心里去,向来坚强的涯儿眸中忍不住泛起了泪光,连连摇头否认,从她柔嫩的掌心里抽回双手:[不是的,我守在他身边只是因为他是公子,我是他的婢女,作为婢女就该照顾好自己的主人,何况……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苏妃的手好滑嫩,不像她的,手心里满是薄茧,大大小小的裂痕,从来不自惭形秽的她这一刻竟然渴望自己有一日这双手也能变得滑嫩柔软,让人握了会觉得舒服的。 不知道公子每次必须牵她手的时候有没有被她粗糙的手磕疼? “可是你们也伴着彼此度过了漫漫十年光景,不是吗?”白苏亲切的笑道。 涯儿黯然,十年,不知不觉她待在他身边已经十年了,从死缠烂打的要他带着她一块行走天涯,然后到知道他有了未婚妻,再到他终于愿望成真可以回到他的未婚妻身边,最后……看着载满了整整十年思念的他在一瞬间失望崩溃…… 他受了很重很重的情伤……却仍是不悔的以夫君的身份为那个女子立碑…… -------- 端午节快乐!感谢大家的阅读,明天见!╭(╯3╰)╮ 她,与众不同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他受了很重很重的情伤……却仍是不悔的以夫君的身份为那个女子立碑…… 十年,原来,她也同他一样傻,付出了整整一个十年,结局,她会同他一样吗? 十年累积的思念、依恋,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肝肠寸断媲! “涯儿,你欺骗得了自己的心,那么……这又是什么呢?如果不爱,又怎会黯然落泪?”白苏伸手为她拭泪,这个坚韧的姑娘,让她不由自主的心疼丫。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涯儿拒绝她的好,抹去了滑落在脸庞上的泪水,防备的比划问道。 她知道后宫里没有一个是好人,她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算计,为了争宠,公子还常笑她说幸好他们主仆俩,一个是行动不便,一个是哑子,没人会打他们的主意。可是……自从这个苏妃在后宫里掀起一波又一波狂浪后,她的公子已经身不由己深陷其中了。 白苏僵住了手,怔了怔,才苦笑着收回,“本宫想讨好涯儿姑娘,想让涯儿姑娘每次看到本宫的时候不再是一脸敌对。” 她对别人好,别人却认为她是别有所图,真是可笑啊! 看来,重生后的她把自己塑造得还算成功,让坏人心颤,让好人戒备。 [只要你不算计我家公子,不做出伤害我家公子的事,我又怎会对你不满?]涯儿抹干泪后,起身,一脸急着维护她家公子的模样,[还有,以后不准再在公子面前提有关于雪里青的事,雪里青给你了就是你的!] 说罢,不等白苏再辩解,她已经转身离开。 白苏微微笑了笑,没多在意她的话,起身,回到绣架前。 她才拿起绣针,还没落下,动作已经停止,好像灵光一闪,倏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分外凝重。 “剪秋,笔墨纸砚伺候!” 她终于知道今夜她为何心神不宁了,她必须要在石氏找到明儿之前先想办法阻止她,唯有这样才能保明儿安全。 …… 白苏飞快的写好了信,把信用蜡封好,交给剪秋,“剪秋,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出宫去,越快越好!” “是!”剪秋接过信,上面写着‘京城知府唐渊亲启’,她什么也没问的照办了…… · 亥时三刻,宴散。 勉强绣了这么久,也才绣出一个花边的白苏抬头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夜色,放下手里的绣针,离开了绣架。 喧哗过后,整个皇宫终于又再陷入死寂般的沉静。 对着外边黑压压的夜空,白苏想到他两次都带着酒味来到她的关雎宫,她想,今夜他应该也喝了不少酒,可是,他身上还带着伤,受得住吗? “剪秋,去煮碗醒酒汤备着吧。”她收回了视线,幽幽道。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不是期望他会来,只是以防他会来。 “是!奴婢这就去。”剪秋脸上浮现起似有若无的笑意,娘娘总算没糊涂,知道皇上可能还会过来,所以特地让她去煮碗醒酒汤。 白苏看着剪秋轻快的脚步离去,她不禁有点想笑,只要她得宠,只要她的心思全都放在皇上身上,剪秋就高兴了。 然而……醒酒汤等了再等,热了再热,煮了再煮,已经又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见到那抹尊贵的身影驾临。 白苏本来就没抱着他一定会来的希望,只是以防他会来才让剪秋备好醒酒汤而已,反倒是剪秋,尽职的为她把醒酒汤一热再热,实在不行又重新做了一碗,好在关雎宫里设有小厨房,否则她来来回回跑到御膳房,还不折腾得半死。 “娘娘,奴婢再把这醒酒汤拿出去热一热。”剪秋又看了眼宫门外毫无动静的黑暗,正要把醒酒汤端起,白苏幽幽的开口了。 “再热就到下半夜了,皇上是不会来了,下去歇着吧。” 她放下早已绣不进去的绣针,拂袖起身,作势要入寝宫就寝。 倏然,宫门外有了脚步,来的人却不是皇帝,而是派出去打听的小五子。 剪秋走到外面让小五子悄悄把消息告诉她,再由她回来告诉白苏,而剪秋再度进来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躬身道,“娘娘,奴婢服侍您就寝吧。” “嗯。”白苏淡淡的应了声便步入寝宫,她大概能猜到剪秋收到的消息是什么,应该是皇上已经在哪个宫歇下了吧。 剪秋是怕她伤心,所以才没告诉她,毕竟,她等到这么晚。 她为何不知不觉等他等到这么晚呢?她想,是因为不忍打击了剪秋的热情吧。 她,不会期望回到这个三千粉黛的后宫里,他还会选择要她这个身上有疤的女人。 剪秋放下帷幔,留一盏宫灯孤独燃烧着,然后放轻了脚步走出去。 榻上的白苏疲惫的闭上眼,可是,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全都是缘空大师临死的画面。想着她生死未卜的母亲,想着她见不得光的孩子,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翻来覆去,几经辗转难眠。 她掀被下榻,从柜子里取出那个发了霉点的荷包,取出里面的签文,站在烛光下细细斟酌,妄想能从里面再找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渐渐地,她看得太入神,以至于有人来到身后都不知道,直到一股难闻的酒味从耳后扑洒过来,接着,腰间一紧,浓烈的酒味里夹带着让她熟悉的气息,瞬间惊恐的她这才放下心来。 他,还是来了。 “皇上不是该在哪个宫就寝的吗?”怎会跑到这里来?该不是喝多了,弄错了方向? 她从他紧实的怀抱里转过身面对他,一双小手担心他会站不稳而抱上了他的腰腹,却也极为细心的避开他的伤口。 “关雎宫。”尉司隐俯首贴上她的额头,用低沉好听的嗓音轻吐出迷惑人心的‘三个字’。 白苏的心在那一刹那怦然而动,他太会选择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下手了,一颗心就这么轻易的被他攻陷。 “皇上,臣妾为您备了醒酒汤,臣妾这就去把它热一热,也好让皇上醒醒酒。” 白苏的眸光闪了闪,急着推开他,就要往外去,未想,方一转身,一只手已经牢牢抓住了她,将她扯回那个坚硬温暖的怀抱里。 “醒酒汤?你一直在等朕,所以到现在都没睡?”以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颌,让两人可以平行对视。 她是笨蛋吗?这么冷的夜,居然等他等到现在没睡?若不是他临时起意想要来瞧瞧,她还不这样傻等到天明? “臣妾方才已经歇下了,只是因为白天发生的一些事睡不着,才又起来了而已。”白苏心虚却也冷静的否认。 “那么……为何为朕备了醒酒汤?”他的手插.入她柔软的发丝里,轻轻把玩,唇舌已经越靠越近,倏地,灵活一转,停在了她小巧透亮的耳廓,轻呵着热气呢哝细语。 “回皇上,臣妾只是作为一个妃子该做的,皇上上次也提醒过臣妾,如皇上没翻牌子或者没规定在哪个宫侍寝的话,所有的妃嫔都应该等皇上决定了之后方可歇下。”白苏有些失措的抵在他硬实的肩胛上,以自己薄弱的力量推拒他的靠近。 “嗯?朕有这么说过吗?”尉司隐皱了皱眉,倏地用力扳开了她放在他胸膛上推拒的双手,猛地一扯,让她整个人紧贴上了他的身,强迫她的双手抱住了他。 “如果真有这么一回事,那就忘掉它!以后,不用等朕歇息了你才能歇。”他附在她耳畔以命令的口吻说道,语气却温柔得让白苏浑身发软。 “是。”白苏呐呐的回了个简练的字,娇小的身躯在庞大的他面前完全无法撼动分毫,幅度大了又担心会撞到他的伤口。 “皇上身上有伤,不该喝这么多酒。”实在退不了,她索性放弃,顺着偎在他怀里,幽幽轻言。 “算少的了,他们都体谅朕身上有伤,只是每个国家代表敬了一杯而已。”他把她的发丝勾到她的耳后,欣赏着烛光下美丽的容颜,尤其,此刻在他怀里的她是这么单薄,只穿着中衣,秾纤合度的娇躯完完全全紧贴在他身上,令他忍不住想要兽.性大发。 还而已!他知不知道每一个国家敬一杯是多少了啊!美酒再香醇也不可贪杯啊! 看到她薄怒的眼眸,尉司隐欣然地笑了,擭住她的下颌,俯首,霸道的吻上了她柔软的香唇,掠夺了她如幽兰的气息。 “唔……”白苏轻捶着他,他们之间的话好像还没谈完。 尉司隐不管不顾,轻而易举的撬开了她的贝齿,深入探索她檀口内的美妙,拥着分外娇小的她身子一转,将她重重地压在了一旁的大红柱子上,放开了她,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将她笼罩住,禁锢住,想要狠狠的吻个够。 浓烈的酒味过度过来,白苏有些不适的皱眉,在他孟浪的狂吻下她也只能弃械投降,渐渐的遗忘了他满嘴的酒香,忘情的闭上眸,笨拙的回应他。 他是皇帝,她是妃子,他要她,天经地义!她取悦他,也是必然! 得到她的投入,尉司隐抽离了钳制在她下颌上的手,蜿蜒而下,带着调.情的魔力游走在她雪白的玉颈上,另一只手悄然从她的中衣下探入,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逗弄那里的凹处,成功惹得她轻颤不已。 他从来不喜欢留意女人在他身下会是怎样千变万化的表情,只觉得,凡是躺在他身下的女人不外是媚眼如春,**连连。 可是,她不同,他将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取悦,她让他想要看清楚她在他身下承欢时在每一步所呈现出来的反应和表情;而她,也没有让他失望,每一个表情变化,每一次压抑的拧眉,每一声娇喘低吟,每一个欲拒还迎的眼神……都让他雀跃不已…… 他承认,她是与众不同的!不是因为他与她曾春风一度过…… 那一夜,他用了整整一夜来证实…… 她让他欲罢不能! 今夜,在盛宴上,他看着大殿上的莺歌燕舞,想象着她的模样,突然想起,他从来没看过她跳舞,没听过她抚琴,只看过她一次比一次冰冷的表情,只见过她耍狠的手段…… 衣物翻飞,灵活的大手已经在中衣里边除去了她的胸兜,大掌覆上柔软的丘陵,盈满掌心的感觉令他下腹的惹火腾腾往上窜! “嗯唔……”白苏吃疼的低吟出声,已经转媚的眸带着迷离瞪他,他总是会刻意弄疼她。 尉司隐轻轻啮咬着她的唇角往外拉,让她疼了却没弄伤她,看着在她红肿的唇瓣上留下了自己的齿印,他眼底的火热更旺盛。 “若你再不发出声音,朕不介意每次都用这种方法治你。”拇指抚上那片唇角,邪气的看着她此刻生气的模样,在中衣里作乱的大手陡然一紧…… “嗯啊……别……”好听的娇吟从红唇里溢出,气息滑过他的指腹,又是引他下腹灼烧。 白苏拧着眉,被他这么一弄,身子自觉的往上弓起,好似要把自己的椒.乳送到他手里任他把玩似的,察觉过来后,她恼羞成怒的瞪着他,双手要将藏在她衣服里的手拨开。 尉司隐却是邪恶的低笑,反抓住她的手让她触碰到了她胸前早已挺立的果实。 “啊……”白苏低呼,飞快的从他手里挣脱,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胸脯会如此敏感,能变成这样,尤其是她还是在他大掌的带领下,那种感觉更让她心跳如狂。 尽管下腹已经紧绷如弦,尉司隐还是暂且放开了她,退离一步,双手环胸邪佞的盯在她身上,欣赏她自然形成的媚态。除去了胸兜的她,里边尖.挺的山峰隐隐可见,尤其是那两枚被他调.教得亭亭玉立的红梅,几乎是要破衣而出。 白苏以为他的退离可以让自己松口气了,可是他过分炙热的目光非但没让她好过,反而更难受了,若是再不离开他火红的双眼,她担心自己会窒息。 可是,她刚转身,身后的他已经飞快的伸手抓住了她,她像一只落入大野狼手里的小白兔,水汪汪的美眸还带着未消的媚波瞪他。 他邪魅一笑,无视她的瞪眼,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转身,箭步往床榻走去。 白苏第一反应就是担心他这一弯身会导致他的伤口再度裂开,可没等她开口提醒,他已经将她放到柔软的被褥里,倾身吻上了她的小嘴,并且边动手解开他身上的衣物。 又是一波难以抗拒的热浪袭来,白苏沉浮在他身下,柔软的双手已经学会了在他身上如何摆放,当触碰到他腰间的那圈绷带,满腹的热火如同被一盆冷水浇醒了。 “皇上……别……”她开始推拒正在她身上膜拜落吻的男人,“皇上……停下来……” 她伸手阻止了探入她腿间的大手,埋首在她胸前的尉司隐不解的抬起头看她,黑眸中充斥着熊熊欲.火。 她的语气是认真地,所以他才会停止! 他是怎么了?在这种关键时刻,竟然宁可选择让自己难受也要顾虑她的感受,尊重她的想法! 还真是越来越不像他了! “皇上,您身上有伤……” 他终于肯听她说话了,白苏松了口气,悄悄扯过锦被遮住胸口,可他还悬宕在她身上,这让她为难。 “无妨,朕不会让你失望的……”听完她的理由,尉司隐温柔的笑了,拉开了她阻止他看美景的被角,放在细腿里被迫停止的大手又移动起来。 她明明也渴望得紧,却因为担心他身上的伤而叫停,就凭她如此紧张他,他就该满足她不是吗? “皇上,若你执意要……就请皇上移驾别宫吧,臣妾担当不起祸害皇上的罪名!” 他的伤已经不止一次裂开了,他还想再罔顾一次吗?忍几日不碰女色都不行? 冰冷如霜的嗓音不容置疑的在头顶上想起,尉司隐只觉得满腹的欲.火因她骤然而来的冷漠给熄了。 他阴郁的沉下脸,随即挑了挑眉,翻身离开娇软的身躯,白苏以为他真的被她气得离开了,没想到刚侧过身去,她身上立马盖上了温暖的被褥,紧接着,她被一股强劲拥住,身后贴上来一具滚烫的身躯,紧紧的,她完全可以感觉到抵在她臀后那没完全冷却的火热。 “别动!”他沙哑的在她脑后命令,听他的语气似乎压抑得很辛苦,害她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听到他一贯戏谑的笑声,身子才没那么紧绷。 “朕依爱妃所言,当好好养好身子,日后才能满足爱妃。” 说得她像个荡.妇一样!她厌极了他嘴里唤她‘爱妃’,虽然后宫里那些女人听到他这么叫通常都会心花怒放,可她不觉得这有何好光荣的。 “皇上知道保重龙体就好。”她冷冷言,闭上眼,不想再去计较他的话。 “朕就说你很会扫兴嘛!”尉司隐扼腕似的轻叹了声,更加拥紧了她,笑着闭上了眼。 叫她‘爱妃’会让她生气,这是他意外的发现,第一次只是凭着捉弄的心态唤她,没想到她会如此反感。 既然,她这么体贴的打断他的情.欲,他不妨也让她气一气…… · 翌日,白苏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就空了,关雎宫里没有人知道皇帝昨夜来过,就连整个皇宫都不知道他昨夜睡在她的关雎宫、与她相拥而眠,大家只知道的是,宴散后,皇上陪宸妃回了未央宫,直至丑时一刻才离开,所有人都认为皇上回了紫宸殿就寝,断不会有人想到皇帝昨夜夜宿关雎宫。 夜半而来,天未亮就离去,他这是何苦? 不想让人知道他宠幸她,又何必来?不想她一次又一次被记入彤史,又何必临幸她? …… 未央宫里,一早就陷入狂风暴雨中。 “迎春,你去打听打听是谁在办理‘皎灵寺’那件谋杀案!”白薇把信紧捏在手心里,脸上怒火滔天…… ------- 感谢阅读,明天见! 掐死野孩子(9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 未央宫里,一早就陷入狂风暴雨中。 “迎春,你去打听打听是谁在办理‘皎灵寺’那件谋杀案!”白薇把信紧捏在手心里,脸上怒火滔天…媲… 家里来信说,娘今天一早就被人知府的人过来带去问话了,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动到白家头上来?还动的是她的娘!若让她知道,她绝不会善罢甘休丫! · 紫宸殿 “皇上,微臣查过了,徐氏还是没有消息,她娘家的人也说徐氏已经两年多没跟娘家人联系过了,而白振峰听闻皎灵寺的缘空大师死了后依旧很无所动作,微臣也问过皎灵寺里的小僧,他们都说白振峰平日去皎灵寺只是跟缘空大师参禅礼佛,多则待一整天,少则三个时辰。”虽然这几日不在京城,不过龙修还是委人帮他暗中查访了,依着皎灵寺的线索追查也毫无所获。 “石氏被抓他有何反应?”今日早朝,除了言论击鞠赛大胜外,上的奏折最多的就是关于白振峰的二夫人被抓一事,上奏折的无非是与白家有姻亲关系的朝臣。 “回皇上,微臣正要禀报此事,知府审问完毕,因看在石氏是白家人的份上将她暂且押回白家候审,可是……在回白家的途中石氏却离奇的失踪了,白振峰亲自登府要人,知府唐渊交不出人来,又怕得罪了白家……此时,他所上的奏折怕是已经被有心人压下了。” “石氏失踪……”尉司隐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弧,“龙修,无论如何,缘空大师的死以及徐氏和石氏的失踪一定大有内情,你继续暗中依着线索查下去!” “是!微臣遵旨!”龙修面色迟疑了下,坚定的作揖道。 “不用担心,裕亲王那边有风云王和罗勒与他周.旋,你尽管办好朕交代你的事就行了,记住!这事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包括……她!懂吗?”尉司隐看穿了他的担忧,正了正色,严肃的道。 龙修面露为难,却还是很快的颔首应允,默然转身走出大殿。 坐在御案前的尉司隐手肘撑在桌面上,若有所思的转着指上的鹰头指环。 一个皎灵寺主持的死能引出这么多条鱼浮出水面,真是让他意外得很…… · 寿康宫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白薇应召而来,浅笑福身。 “宸妃,坐吧。”太后免礼后,笑着邀白薇入座,白薇受宠若惊,仿似看到这样亲切的太后有些适应不过来。 “谢太后赐座。”她还是微笑的上前优雅坐在太后的身边,生平第一次与太后平起平坐,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宸妃啊,哀家听闻你母亲涉嫌一宗杀人案,你也别太担心了。”太后从青黛手里接过一份奏折推到她面前,“你说,若是这份奏折到了皇上手里,皇上一插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白薇脸色骤变,拿起奏折一看,上面写的全都是指正母亲的罪行,且目击证人还是宫中某一个妃嫔,还提到了案发当日皇上也在现场…… “太后,这……”白薇煞白着脸,拿着奏折的手也颤了起来,奏折里提到的妃嫔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白苏!会和皇上一同出现在皎灵寺的除了白苏还有谁? “你放心,奏折哀家已经压下来了,绝不会到皇上的手里,哀家也跟京城知府唐渊打过招呼了,想必他也没那个胆不卖哀家面子!宸妃,你知道哀家的用心良苦吧?”太后似笑非笑的道。 白薇又怎会不懂?太后想要拉拢她,可是……太后不是一向最看重云茯苓的吗?她以为,太后会让云茯苓对付她,可是……怎会突然转向要拉拢她呢? 总的说在后宫里有太后这个靠山也不是什么坏事,既能打击了云茯苓,也能挫白苏的锐气,何乐而不为? “回太后,臣妾懂,臣妾日后一定会常来寿康宫多走动走动的。”白薇暗自得意的笑了,太后要的是聪明的人,云茯苓上次害白苏不成反倒让太后脸上无光,所以才会想要让她取代云茯苓吧。 “哀家就知道宸妃是个聪明人,识时务啊!”太后笑呵呵的道,眼角闪过阴险之光…… 又寒暄了一会儿,白薇才离开寿康宫,刚一走到宫门外就遇到前来请安的云茯苓。 “哟!宸妃姐姐今儿的脚怎的这般利索啊?”云茯苓扭着婀娜身姿来到白薇面前,白薇站定,与她强强对视,一红一绿相当鲜明。 “苓妃妹妹,你晚了一步,你知道晚一步的差别吗?”白薇得意的勾唇而笑。 “宸妃姐姐,只要有心,本宫相信永远都不会晚。”太后突然召见白薇,云茯苓隐约也知道代表什么了,太后想让宸妃取代她。 “是吗?本宫倒要拭目以待了!”白薇嗤笑了声,带着迎春得意洋洋的离去,云茯苓敛起笑容,目光凶狠。 白薇,没人可以夺走我云茯苓今日所拥有的一切,没有人可以!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云茯苓入宫后,福身道。 “起来吧。”太后平淡的道。 “谢太后。”光是听语气,云茯苓就知道自己的待遇与往日不同了,她嘴角挂着笑应对。 “苓妃啊,哀家当初是看你生得标致,人也机灵,你说,你让哀家失望了吗?”太后也没有赐座的意思。 “回太后,臣妾最近的确做了些让太后失望的事,臣妾还希望太后能再给臣妾一个机会,臣妾定不会再让太后失望的。”云茯苓卑躬屈膝的坦诚道。 “嗯,以后宸妃也算是哀家的人了,何况,她还是白家大小姐,掌控着整个白家,哀家当初就有将她视为自己人的打算,既然她也乐意配合,以后你们就好好相处吧。” 好好相处?怎么可能!虽然白薇现在和白苏势不两立,可是,迟早有一天,她才是那个被她们两姐妹吞掉的那道美食! “是,臣妾知道了。”心里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嘴上却开心的应了下来。 白薇,你以为得到太后的器重就很了不起了吗?本宫会让你知道何为爬得越高跌得越惨! …… 午后,白薇以为自己的母亲得到太后的庇护,定然没事了,于是趾高气昂的来了关雎宫,算账! 关雎宫里,白苏坐在大殿上,高高俯视着殿下的白薇,带着冷笑睨着还不知收敛锋芒的她。 “宸妃来找本宫有何事?如果是预支月钱的事,劳烦宸妃去找陆英陆公公,皇上不舍本宫太过操劳,所以凡是要预支月钱的都可以去找陆公公,再由陆公公上报皇上。” 她当然知道前些日子各宫各院的妃嫔以各种理由闹着要预支月钱的事是白薇指使的,以前,白薇代掌后宫时仗着得到皇上盛宠而目中无人,一直握着大权却不曾进过代掌的责任,后宫里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敢告诉皇上,因为,宸妃是皇上最宠的妃子。 到了她就不同了,她不得宠却拿到了代掌之权,白薇稍稍一煽动,那些无聊度日的女人还不急着巴结白薇,一同来刁难她? “苏妃,你这也太辱没本宫了,本宫看起来像是缺钱花的人吗?光是每夜侍寝的赏赐都能填满你这个大殿了,可不像有些人千方百计爬上皇上的床,却什么也没捞到,咯咯……”说罢,白薇掩嘴讥笑。 “本宫是什么也没捞到,但是,至少本宫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让宸妃一肚子的计谋无法施展,本宫真是过意不去!”白苏露出美丽的笑容,镇定自若,淡淡柔柔的嗓音压过了白薇自以为是的讥笑。 白薇脸上笑弧顿时凝起,恶狠狠的瞪向她,“白苏,你别以为得到皇上的宠幸就能抹去你早已失贞的事实,本宫猜想你定是趁皇上重伤昏迷时脱光了躺在皇上身边,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欺骗了皇上吧!这可是欺君之罪!” “是又如何?你现在就可以去皇上面前告发本宫啊,顶多就是个欺君之罪,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宸妃可别忘了自己姓什么呢!”白苏依旧笑得淡定从容。 “本宫当然知道自己姓什么,倒是苏妃你,应该早已忘了自己姓什么吧?白家历代可从来没出过像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子孙!”白薇冷笑了声,按下怒火道。 白苏脸色微微变了变,轻轻的笑了,“本宫倒是很想忘了自己姓什么,如果可能,宸妃可以把本宫的姓剔除,本宫很乐意的。” “白苏,你就不担心这话爹听了作何感想?”爹一向比较看重她,亏她还真说得出口。 “能作何感想?本宫自小为了当皇妃牺牲了多少,又被你娘暗里害了多少次,长大了还要被你害成现在这般模样!如今,你口中所谓的那个爹早已让本宫失望透彻,你若有本事就坐稳了你而今这个假身份,不过,本宫要告诉你的是:本宫现在无所畏惧,你怎样待本宫,本宫会加倍奉还回去,当然,本宫也不会再劝你做任何事之前最好想清楚的傻话,本宫巴不得你放马过来,如此,在这场复仇的游戏里,本宫才玩得尽兴!” 白苏嘴角的笑弧依旧是淡淡的,可是却笑得阴狠,笑得狠戾,笑得狂佞,就连眼角眯起的光芒都让人不寒而栗,让人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个人,也无法让人怀疑她的话不认真。 “你少拿话恐吓本宫,本宫不是被吓大的!你想陷害我娘,那你这美梦做早了!” 太后已经将皎灵寺的案子压了下来,相信今夜过后,皎灵寺将不复存在,死无对证,再也没有人敢追究了。 “陷害?本宫可没那个本事,本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白苏不屑的嗤鼻一笑。 “哼!实话实说……那你何不实话实说好端端的到皎灵寺干嘛去了,好端端的跑到后院禅房去找主持大师做什么了?那你为何不说非要置我娘于死地的真正理由是什么?白苏……你越是拼命想要隐瞒真相,本宫就越是要把它挖出来!” “是吗?那本宫就先祝宸妃你早日心想事成了。”白苏不以为然的笑着祝福。 白薇气结:“本宫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说罢,拂袖而去。 直到那抹绿影消失,白苏一直维持在脸上的淡定笑弧顿时消失,脸色阴霾冷酷。 她离开高位,步入后殿,大殿后面就是相连的琴房,琴房里,剪秋正按着一个蓬头乱发的妇人,妇人一见到白苏进来,狰狞着脸,怒目圆睁,被塞了布块的嘴巴发出唔唔的声音。 白苏冷冷坐在她面前,眼神示意剪秋把妇人嘴里的布拿开。 “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这么对我……啊……”此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奇失踪了的石氏,她的嘴巴一得到自由就恶骂连连,结果自然是换来几个响亮的巴掌了。 “看来是上次本宫打你打得还不够,所以让你忘了何为尊重!”白苏坐在梨花木椅上,冷冷勾唇。 “呸!等我出去,看我怎么弄死你!”石氏忿然的啐了一口。 “你当然还出得去,只不过,还有没有那个命弄死我那就难说了。”白苏递给剪秋一个退下的眼神,剪秋愣了下,还是恭敬的退下了。 白苏读懂了剪秋眼里那抹讶异,她知道剪秋觉得她不信任她了,她也想让她参与一切啊,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怎么?怕被别人知道你已经有个快两岁大的野孩子了?”石氏冷蔑的讥笑立即换来白苏手上的一波热茶。 “别再让本宫从你嘴里听到一个‘野’字,否则本宫不介意先割了你的舌头!”她痛恨别人骂她的孩子是野孩子,她的孩子有母亲,当然……也有……父亲,从来就不是野孩子! “你不敢!”石氏甩去脸上的茶渍,肯定的道。 “那你再说一个试试,你看本宫敢不敢!”白苏手上倏地多了一把亮灿灿的匕首,匕首小巧精致却也寒光瘆人,石氏一瞧,整张脸都绿了,心也跟着颤起来。 她还是暂时不要惹怒这个贱人吧,等以后有机会再一一讨回来! “说!我娘在哪?”白苏离座,弯腰到石氏面前,匕首抵上了她的脸,阴冷冷的逼问。 要不是一直找不到娘,要不是爹守口如瓶,要不是……已经没有时间再拖了,她也不会兵行险著,动用所有关系把石氏带进宫来。 “你娘……哈哈……你现在才想起你娘我真替你娘感到悲哀啊!”石氏好像听了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一样,猖獗大笑起来。 “你可以继续笑下去,本宫的手不小心一抖,虽然你已经徐娘半老,脸上多一两道疤没关系,不过也不好看不是?本宫忽然想起来,有一句话也可以这样说,子债母还!倘若本宫背上的疤出现在石氏你这张脸上,不知会是什么模样呢!”白苏手里冰冷的匕首一点点的游移在石氏的脸上,石氏避无可避,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你别想吓我,薇儿一定很快就来救我的!”她当然知道白苏背上的疤痕是她女儿害的,所以才会这么怕。 “再快有我的刀快吗?我告诉你,我白苏现在就是豁出命去玩了,你有胆就继续嘴硬,我有的是时间!方才我跟你女儿的对话想必你也听到了,我记仇!而且不是一般的记仇!我能记得从小到大你们母女俩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有多少,我能记得你背地里害过我娘多少次……” 听到她这么说,石氏怕了,眼下,她就算再怎么不服也不能撞刀口子上去,本来还想拿徐氏的死来打击她,而今,只怕说了会让促使她更疯狂,只怕还会杀了自己。 所以,还不能说! “你所说的那些也不过是不得已,若是换做你和你母亲站在我们的位置上,我相信你们会比我们狠!”在大宅子底下谁不争谁不斗?若不争不斗,还有何出路? “别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们母女俩这么泯灭良性,快说!我娘在哪?”白苏受不了她总是一副做错事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匕首再度逼近。 “我也想知道你娘在哪啊!我去问缘空大师就是想知道你娘和你的……孩子在哪,谁知道那缘空大师那么冥顽不灵,死活都不肯说……”她本来想脱口而出那个‘野’字的,可是脸上的匕首让她不得不慎言。 “所以你就杀死他了?” “那是失手!” “是不是失手自有人去判!说!你如何得知我有孩子的事情?”她心里忐忑了起来,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不是……他! “当然是你爹告诉我的!你爹信任我,所以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既然老天给了她这么个机会,那么她要做的就是让这对父女反目成仇,如此一来,老爷就不得不把玉印交给薇儿了。 “不可能!爹答应过我,也发过誓,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还是破灭了,虽然早就有了准备,可还是难受得无法言喻。 呵……发过誓,你娘都死了,这世上知道这件事的也还是三个人,自然没有违背誓言了! 石氏在心里阴笑暗道,嘴上却说着阳奉阴违的话,“哎呀!你也知道你爹向来对我比对你娘好,你觉得他不告诉我可能吗?” “你休得胡说!爹不会骗我的!他不会拿整个白家大族三百多口人的性命来开玩笑!”爹虽然对石氏挺好,但是不会这么没分寸。 明知道事实是残酷的,白苏还是忍不住要替父亲辩解。 “你也知道你那……孩子随时都能让整个白家灭亡啊,那干脆掐死他得了,省得大家整日提心吊胆的!”看到白苏失控的模样,石氏幸灾乐祸,凉凉的道。 “那就看你还有没有那个命去掐!”白苏目光倏地一冷,闪过阴狠无情之色。 “你什么意思?你想要杀人灭口?”石氏面露惊惧。 “谁让你多管闲事,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白苏收了匕首,站起身,像个地狱恶魔一样弯起嘴角,“不过……送你下地狱的人不是我,是你女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她不一定非要自己做侩子手,这个侩子手可以让她的亲生女儿来做。 “白苏,你不能这么做!薇儿不会掉入你的陷阱里的!”石氏恍如重新认识了白苏一般,害怕又不服输的道。 “是吗?你觉得你女儿足够聪明吗?如果她够聪明,为何爹还甘愿冒着风险把已为人母的我送入这后宫来?石氏,你女儿是什么性子我相信你比谁都了解!” 白薇是一个经不起激的人,她被逼急了会做出急病乱投医的事情来,到时,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剪秋!”白苏唤来剪秋,附在她耳畔悄声吩咐,四肢被捆绑的石氏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说的必定是如何诱她女儿入局的事。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听完,剪秋有意撇了眼石氏,方道,恰是这一眼更让石氏胡思乱想。 “嗯,把她送走吧!”白苏摆手,不再看石氏一眼,拐弯入了寝殿。她的心情,却是难以平静。 是爹告诉了石氏明儿的存在,所幸,爹没有告诉明儿藏在何处! 想到她全心信任的爹竟然早就背弃了父女之间的誓言,她的心一阵阵心寒。 是不是前世,云茯苓就是从爹那里看出了破绽,才会有那样的结局? 她真的不愿意去相信石氏的话,可是看着爹不断的往石氏那边倒,她又怎还能毫不犹豫的继续信任他? 从小到大,她看到石氏给爹灌迷汤,诱爹为她做了一件又一件事,常常把娘气得食不下咽,娘又是那么矜持清高的人,做不来石氏那些手腕,所以才会受气。 爹早就有了前科之鉴啊,要她拿什么再去信任? …… 暗沉的黑夜里,太后特地为了庆祝玉太妃和裕亲王母子俩能再续母子之情而在保和殿设宴,四妃都受邀在内。 席间,裕亲王频频用他那猥琐的目光在白苏与曲莲之间来回扫视,坐在曲莲身边的白苏在桌子底下用手紧紧握上了曲莲的,给她胆量和勇气。 “皇上,裕亲王当年为了赶回来见先皇最后一面才险些遭遇不测,此次哀家在南下归来途中巧遇大难不死的他,哀家心想,必定是皇家列祖列宗在天有灵,助裕亲王避过那一大劫,才会有今日玉太妃他们母子重逢的画面啊!”坐在皇帝旁边的太后笑吟吟的道。 “儿臣会让钦天监找个日子祭祖酬神的。玉太妃,这杯酒,朕敬您终于与自己的儿子团聚!” 尉司隐笑着说罢,端起酒杯昂首喝尽,嘴角那抹温暖的笑容似乎有意要暖化些什么。 白苏担忧的看着他,他看玉太妃的时候眼神很复杂,虽然他掩饰得极好,可是她似乎能体会到他沉重的心情,尤其是他这句话刚落后就利落的饮尽了一杯酒。 “谢皇上!迁儿,你皇兄如此盛情,你替母妃回敬一杯吧。”玉太妃并不知道尉司隐身上有伤,只知道按礼该如此,可她又不能沾酒,只好由儿子来代替了。 裕亲王眯眼一笑,双手平端起酒杯,“皇兄,臣弟替母妃回敬您的好意!” “嗯,四弟请!”尉司隐又让宫女满上了酒,端起酒杯温和的笑道,正要昂首,一道急切的嗓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不可!”白苏站起身来,直视上他深邃的黑瞳,深深看了他一眼,对玉太妃道,“太妃娘娘,皇上身上有伤,不宜多喝酒,如太妃娘娘要回敬的话,本宫斗胆建议太妃娘娘以茶代酒。” 玉太妃自从上次在佛殿见过白苏后就没再见过她了,再见她就是方才踏入保和殿的时候,看到她一身华丽宫装坐在四妃之中,她的心吓了一跳,这个女子居然是皇帝的妃子,亏她上次还以为她只是个打扫佛殿的宫女,还央求她别把儿子非礼她的事说出去,席间她还忐忑得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上次到佛殿也只是为了见儿子,之后她就没再出清尘居过了,既然迁儿能相安无事到现在,想必她也没心思把那件事闹大,毕竟那样做也不利于她。 现在听到她这么说,更是恍然大悟,一脸愧疚的看向皇帝,“皇上,我实在不知道您身上有伤,真对不住……如此,我就以茶代酒吧。” 玉太妃站起来,端起茶杯以袖掩住,昂首喝尽。 白苏的好意却遭到尉司隐一个不悦的冷眼相对,他脸上虽然还展现着一贯的笑容,白苏却知道他生气了,光是看他喝下那杯茶时恨不得把手里的茶杯捏碎就知道了。 “玉太妃请坐。”尉司隐伸手笑着邀她重新入座。 “苏妃,还好你提醒了我,不然我害皇上伤口难以复原可就是一大罪过了。”玉太妃坐下后就忙着对白苏道谢,心里大赞她是个难得体贴入微的妃子,像及了自己为妃时的模样,不管别人怎么斗,她只一心系在皇帝身上,担心皇帝的身体健康和饮食起居。 “太妃娘娘言重了。”白苏莞尔一笑道,努力不去在意那道斥责的目光。 她担心他的伤势有错了吗?他为何以那样不谅解的眼神看她? 看来,是她多管闲事了! 没有看出皇帝不悦的宸、苓两妃恨自己没有想到这个表现的机会,也恨又被白苏抢去了风头,只有莲妃懂白苏黯然的心情,放在膝上的手悄悄握上白苏的,紧了再紧,白苏感觉到她的安慰,侧首对她微微一笑,两颗心在互相鼓励,互相安慰。 “皇上,既然玉太妃当年是因为丧子之痛,万念俱灰之下才搬到清尘居去的,而今裕亲王也回来了,皇上是否考虑让玉太妃回到原来的宫殿,如此也好照料些。”太后凌厉的目光瞪了眼低下头去的白苏,才扬起笑看向皇帝。 “多谢太后的好意,臣妾觉得清尘居很好,不用麻烦了。”玉太妃急忙开口拒绝,在太后面前,按礼,这一声‘臣妾’还是免不了。 “怎会是麻烦呢,搬回来吧,哀家去看你也近些。”虽然是这么说,语句却不容拒绝。 “这……”玉太妃有些求助的看向皇帝。 尉司隐微微一笑,“母后,玉太妃这些年来一心向佛,又何苦再扰乱她的清静,如今裕亲王也有了自己的府邸,若玉太妃愿意,可以搬到裕亲王那去常住小住都可以,至于再搬回原来的宫殿,如果玉太妃愿意,儿臣是没有意见的。” 闻言,太后眼底闪过一丝丝犹疑,她不动声色的与裕亲王对视了眼,然后,笑呵呵的道,“皇上说得对,是哀家没考虑周到,玉太妃与自己的亲生儿子分离多年,是该好好聚一聚,皇上如此安排再合适不过!” 尉司隐听到被刻意咬清的‘亲生儿子’这四个字时,嘴角的弧度加深,端起茶,轻抿了口,什么也没再说,谁也看不清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藏着怎样的情绪…… …… 白苏有些疲惫的回到关雎宫,坐在梳妆镜前,取下头上沉重的发饰。 方才在保和殿,一边是裕亲王猥琐的目光,另一边是皇帝锐利刺人的冷光,她早就迫不及待散席了,太后为玉太妃和裕亲王设宴为何要他们四妃出席?且席间的话题都是围绕着玉太妃和裕亲王这对母子的关系来说,似乎……背后的目的只是想要刺激谁。 太后是觉得皇上这个儿子对她不如裕亲王待玉太妃这般好,埋怨皇上因为政事忘了多关心她这个母亲吗?所以才有了今晚的家宴,只是为了借此来提醒皇上多尽尽孝道? 可有一件事她不懂,为何当她因为担心他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而站起身出言制止他喝酒的时候,他会以那种斥责的目光看她,仿似在嫌弃她多管闲事了。 这下,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其实,她也知道在不应该有那样的举动,皇帝的每一言行举止都不应该是她这个妃子可以过问的,要如何做也是该由皇帝来决定。 她想,他必定是觉得她没给他面子,让他的帝王自尊心受损了吧…… “娘娘,奴婢伺候您梳洗。”剪秋端着还冒着热水的洗脸水进来,此时,白苏已经自己动手换好了寝衣。 白苏弯腰俯首用双手洗了把脸,蒙上水珠的双眼好几次都抓不到布巾,“剪秋,布巾呢?” 她当然不会认为剪秋会故意闹她、让她着急,剪秋是这么严谨恪守的人,一板一眼,断不会心生这样的心思。 话音刚落,她腰间倏地一紧,没等她睁开眼,脸已经被轻轻抬起,那抬起下巴的指尖带着她熟悉的温度,令她禁不住怦然…… ------ 过完节了,明天恢复万字更新!谢谢【jessietan1983】的钻石和荷包,初在后台看到后就鸡冻了,亲破费了哈!感谢大家的阅读,群么!明天见! 她一个人的阿隐(10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 ) 话音刚落,她腰间倏地一紧,没等她睁开眼,脸已经被轻轻抬起,那抬起下巴的指尖带着她熟悉的温度,令她禁不住砰然…… 柔软的布巾轻轻覆上她的脸,动作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水珠,如同拨开了她眼前那层薄雾,让她慢慢的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男人丫。 一如既往的英俊绝伦,脸上时时刻刻都扬着他温柔的笑弧,似有若无的,令人感到亲切的同时又害怕靠近。 “臣妾恭迎皇上。”待他停止了擦拭的动作后,白苏退开一小步,福身道。 “无需多礼。”尉司隐把布巾交给剪秋,剪秋识趣的带着所有人退了出去。 白苏起了身,沉默不语,似乎在等他开口。今夜的他,看似和平时一样温柔,可她感觉得到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里藏着愠怒媲。 “苏妃,知道朕今夜为何过来吗?”尉司隐笑着伸手揽过她的纤腰,早已习惯他碰触的白苏没有反抗的动作,只是不解的看着他。 “臣妾不知。” “苏妃这般聪明又岂会不知?告诉朕,你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尉司隐伸展双臂将她面对面揽住,俯首,灼灼的盯着她,笑得温柔似水。 “臣妾真的没有想什么,皇上多虑了。”白苏在他那样锐如鹰隼的注视下,眼神不禁有些闪烁起来,下一刻,她的脸已经被他有些粗鲁的捏起,眼帘上扬,她看到的是他带着笑的阴霾脸色。 “朕想知道你对今夜的家宴有何看法!”他阴阴沉沉的在耳畔低低私语。 她也想知道,今夜的家宴上,他为何以那样斥责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臣妾的看法就是,皇上在意玉太妃比在意太后得多,太后停在裕亲王身上的目光比停在皇上身上的多,不知这样的回答皇上可满意?”她轻轻的笑了,水光荡漾的美眸里扬着讽刺。 “果然冰雪聪明,目光如炬!”他柔柔的抚弄她柔软的秀发,不该出现的笑声让白苏心头发颤。 “饶是如此,臣妾依旧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她扯唇一笑道,她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份心,若不是太过于留意他也看不到他掩藏在笑容背后的忧伤。 “苏妃不妨再猜一猜,朕接下来会如何?”明明谈着无比正经严肃的事,尉司隐的双手却不间断的在她美丽的曲线上游走。 “算账吧,因为臣妾多管闲事,阻止了皇上喝下那杯酒。”是想在裕亲王面前逞强,还是一点也不想伤了玉太妃的颜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关心他关心错了。 “爱朕吗?”他扳过她的脸,两人的距离近得鼻息可闻,他挂着邪魅的笑,像一个浪子般漫不经心的开口,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他突然急转而下的话锋让白苏诧异不已,她愕然的看着他,很想从那双黑如曜石的眸底寻找到一丝丝认真,可是,没有! 爱他吗? 她想,应该不爱! 不爱他才可以恨他,所以,她,不爱! 她早已看透了前路,他们之间不容许有爱的存在,总有一天,他们会站在彼此的对立面,而她已经感觉到那一天不远了! “不爱!”她嫣然的笑了,回答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坚定果决。 “很好,是个让朕满意的答案!”尉司隐倏地放开了她,也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嘴角的笑弧乍冷。 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的心却没有预期中的松了口气,反而觉得狂躁异常。他一开始就肯定她会口是心非,可是当亲耳听到她利落的回答以及冷然的眼眸时,他找不到她口是心非的证据,心,仿佛空了!不对,他的心何时被填满过了,为何会有突然空了的感觉? “皇上害怕妃嫔的爱吗?”白苏故作轻松的微笑。 “当然!你们有朕来爱就行了,不需要这么辛苦的来爱朕。”尉司隐重新扬起放浪的姿态伸手将她扯入怀中,这次,不管是他的语气还是动作都带了求欢的暗示。 “皇上爱这么多女人就不辛苦吗?”白苏讥笑,本想抵御的双手却紧了又紧,随了他。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凄凉,尉司隐的心弦不期然的被轻轻撩动了一下,拨开披散在颈间的墨发,上面旧痕未褪,又急着添上新痕。 吻,铺天盖地般洒落,白苏的双手轻轻抱住他,带着凉薄的心任他予取予求,冷冷淡淡的回应他。 指尖挑开了水蓝寝衣,抚上白嫩的丰盈,粗粝的长舌只需一伸就能顺利滑入,毫无阻碍的轻易破了城池,不满意她这么乖的回应,他将她压在柔软的榻上,有些粗蛮的撕开了她的中衣,扯掉半挂在她身上的胸兜,她只是秀眉蹙了蹙,一双玉臂依然顺从的摆放在他肩上,没有要反抗的意识。 这样像布偶一样任他摆弄的她让他恼怒,赤红的双眸紧盯着她冷漠的神色,大掌往下一探,那双修长的**恍如没了知觉一样任他扳开,在那片美丽的花谷缝隙中扫弄,饶是这样,她也只是拧紧了眉心,睁着一双木然的眼望着头顶的帐幔,俨然当他不存在。 “为何不阻止朕?你就不担心朕的伤口了吗?”、 他可没忘记昨夜她是用怎样毅然的表情拒绝他要她,他也没忘记昨夜的她有多渴望他,可是……她最后却仍是为了他的伤势着想而狠下心赶他走。 “担心皇上却得不到好,何必呢!伺候皇上,让皇上开心是臣妾作为妃子的本分!”目光重新有了焦距,白苏嫣然一笑,玉手从他脖子上缓缓滑下,隔着衣物抚上他滚烫结实的胸膛,往下,解他的玉带,只是玉带刚松开,手已经被猛力抓住。 “在欢爱方面,朕不喜欢身下的女人笑得像个妓女一样来剥朕的衣裳。”说罢,带着轻视的笑甩开了她的手,抽身立于榻前边邪笑着俯视她,边带着诱惑的举止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白苏只是抿唇一笑,克制住想要拉过被褥盖住身无寸缕的自己,努力表现出不被他的话所伤的表情。 很快,尉司隐除去最后一件障碍物,将完好的自己裸呈在她面前,白苏是第一次在这么清醒的情况下不得不注视他健硕完美的身材,即便她不想给他任何反应,可是身体的反应不是她所能控制的,脸红心跳,整个身子都禁不住发热起来,明明刻意不去往他的下身瞟去,却又压不住心中的那份牵挂,往他腰间撇去,那圈白纱之下就是他跃然而上的***,她吓得赶忙别开了脸。 那样大,那样粗的东西竟能一次又一次驰骋在她体内吗? “爱妃别开脸是表示对朕不满吗?”沉重庞大的身躯覆了上来,滚烫得几乎将她灼烧,尉司隐邪魅如斯的贴着她的脸庞,良好的臂力撑在她耳畔,让自己不至于压疼了她。 “怎会!皇上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人呢!”白苏抬起双手主动放上他宽厚的背,媚笑的道。 带笑的俊脸蓦地一沉,看着她刻意讨好的脸庞,邪笑一勾,下一刻,发狠的吻上了她红嫩的唇。 他吻疼了她,她还是努力扬着笑回应他,用作为一个妃子的身份去取悦他,回应他。 她越是冷漠的回应越让尉司隐不快,太过理智的她让他抓狂,近乎粗蛮的扳开她的腿,抬起她的纤腰毫不留情的,狠狠贯穿了她。 还有些干涩的花谷被猛烈入侵,她咬牙忍痛强颜欢笑,双手不带一丁点力气的攀在他的颈上,佯装着迷离的媚态迎上俯视着她的他。 她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了尉司隐的征服***,他浅浅退出,悍猛冲入,再猛然退出,又浅浅进入,反反复复,使得那张美丽容颜渐渐褪去了伪装,一点一点呈现出他最想要的效果。 “嗯啊……不……”白苏痛苦的呻吟,伸手想要抓住退离的他,想要他深深的填满她,像那一夜一样重重的占有她。 “想要?那就求朕,求朕给你,朕要最真实的你!”他哑着声隐忍着想要疯狂驰骋在她花径里的冲动,她太紧致,太柔嫩,也太窄小了,能让他疯狂。 “皇上……臣妾想要……”白苏媚惑的眨了眨眼,双手开始攀爬在他宽阔的胸前,似有若无的划过他那两颗小石子,柔软无力的嗓音带着无比诱人的魅力。 “苏妃,你要玩是吗?朕不妨奉陪到底!”险些受她蛊惑的尉司隐魅笑一声,把肿胀的分身抽离那泉流之谷,修长的手指压上了幽谷上早已挺立的花苞,边模仿着欢爱的动作在她腿间进进出出,似有若无的碰上她的花间。 这女人诱惑起男人来的本事还真不小,明明身子已经受不住了,真搞不懂她到底还在坚持些什么! “嗯唔……”白苏痛苦的咬住下唇,紧拧着眉强忍住不让那声低泣从嘴里滑出。 她不想求他,不想沉沦在他所给予的欢愉里,她不要这样不知羞耻的被控制,她不要! 她是他的妃子,他想要怎样她都应该顺从他的意愿,她不该这样逆他的意思,他要她求他,她就应该求他! 白苏在承受着被撩拨难耐的痛苦的同时,又要承受着心里的两个声音在拉拔。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尉司隐的手指扳开了她自虐的唇,闯入进去,感受她尖锐的牙齿。 他不懂,她因何而坚持,为何宁可苦了自己也不愿开口跟他求饶? 温柔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无奈飘入白苏的耳朵,身下的折磨虽然停止了,但是她却觉得体内除了那股狂乱的燥热外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睁开迷蒙的双瞳,瞳孔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她望着他炽热无比的眸光,突然凄然的笑了。 是啊,她在坚持什么?在这个帝王面前,她又能坚持什么? 反抗他,忤逆他从来不是她的初衷啊?即便不愿,即便不想,即便再难堪,即便再屈辱,她也得顺从他啊! “错了……臣妾错了……臣妾……求皇上……临幸……”她仿佛再一次看清了事实,带着空洞的笑容,求他要她! 得到她的求饶同时也看到了她眼中强忍的泪,尉司隐的心非但没得到满足,反而觉得更加空了,他问她到底在坚持什么,那么,他又再坚持什么呢? 坚持得到她的求饶就是他想要的吗? 她开口求他的那种认命,以及一闪而过的恨意并不是他想要的! 她恨他! 该死的,她恨他! “朕,给你!你想要的朕都给你!” 带着满心的狂躁,沙哑的低吼了声,他再度扳开她的腿,握住她的纤腰,悍然充满了她。 白苏不再坚持,不再排斥,任由自己沉浮在***的深渊里,任由自己一次又一次被他救赎。 他不断的在她身下进进出出,狂烈猛鸷,唇齿交缠,勾出一条条银丝。 “苏儿,喜欢朕这样吗?”他贴着她的唇瓣,哑着声音呵气般的询问。 “嗯啊……喜欢!皇上怎样,臣妾都喜欢……”白苏紧攀在他宽阔的背上,身子随着他的动作而摇动不已,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她媚眼如丝,主动启齿轻咬了下他的上唇,拱起身子更加配合他的冲刺。 她忽略他已经变了的呼唤,忽略他眼中的柔情…… “苏儿,你有一整夜后悔的机会!”他狂佞的笑了,越发狂猛的加大力度冲撞身下娇小的身躯。 不顾腰间才好不容易愈合了的伤口,好像故意要拿这伤口来惩罚她的不关心似的,一次比一次狂,一次比一次猛,不知节制。 白苏知道他温和的表象下藏着野兽般的本能,只是她不知道他发起狂来竟能这般折磨人。 “苏儿……你真能让朕疯狂……”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白苏耳畔又响起沙哑的嗓音,以及他那不知疲倦的***又再度深深冲入她体内。 “嗯啊……不要了……” 她已经数不清自己多少次说这句话了,可是他不听,一次又一次将她从最初的疲惫到投入全身心的回应他。 在欢爱这方面,她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让到最后的她感觉自己最开始的坚持变得很可笑。 “苏儿,朕有让你舒服吗?”抚上她早已汗湿的身子,揉弄她随着他摆动而荡漾的酥胸,他粗哑的笑问。 “嗯……” 白苏不知是呻.吟还是回应他,但是尉司隐却满足的笑了,他将她拉起,让她坐在身前,抱着她上下耸动,看着她承欢的媚态自然的绽放在他眼前。 白苏睁开情迷意乱的美眸,愣愣的望着他汗湿的俊庞,指尖在他的肩膀划上一道又一道指痕,身下他加快的速度让她娇喘不息。 “阿隐,这一刻,我不是苏妃,你也不是皇上,可好?”她修长的指尖细细描绘他的轮廓,滑过他吐着粗喘的薄唇。 阿隐……阿隐…… 她早已在心里不知道多少次想这样唤过他,可是她不敢,就连在心里也不敢偷偷的这样唤他,就怕一旦有了开始就控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妄念。 今夜,就让她随心所欲一次吧,她想要这样一个他,哪怕只是一刻只属于她的阿隐。 “好!”料不到她会这样喊自己,尉司隐震撼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含住她调皮的葱指,又吻了吻她的唇瓣,才重新将她压回身下,霸道而温柔的道,“苏儿,这次,给我你的全部!” “嗯……”白苏欣喜的笑了,激动的抱住他,主动印上自己的红唇。 那个‘好’字远远没有这个‘我’字来得惊喜。 他没有在敷衍她!这一刻,他真的愿意只做她一个人的阿隐…… …… 幸福是短暂的,就在最后一抹白光划过脑海的时候,那股热流洒在平坦的小腹上,白苏的幸福――结束了! 一整夜的**之巅停了,尉司隐离开娇小的身子,汗湿的身体在昏黄的烛光下发着光,还有腰上又再渗出触目惊心的血红。 他毫不在意,像只餍足的野兽便打理自身边看着榻上媚态未散的女人,对于她的漠视他感到不可思议,前一刻还那般投入的与他共舞这曲欢愉之歌,怎的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看着她湿亮的身子上布满了他烙下的痕迹,以及他一次又一次洒在上面的热液,他似乎觉得自己今夜有些过了,害得她连拿被子遮羞的力气都没有了。 束好腰带的他弯唇一笑,取来布巾坐回榻上,想要轻柔的为她拭去身上那些黏液,她却冷冷的挪开了身子,避开他的好意。 “苏儿,你……” “不敢劳烦皇上动手为臣妾清理污秽的身子!”她无力的抓过被褥盖住了身子,冷冷道。 很好,那个冷漠拘谨的白苏又回来了! 尉司隐眸色发沉,俊脸布满了阴鸷,陡然起身,将那布巾发泄般扔出很远,转身就走。 “皇上以后可以命人给臣妾送避子汤,或者由臣妾问鬼卿御医要,如皇上在臣妾这里无法尽兴,臣妾的罪很大。” 有气无力的嗓音充满了疲惫在身后响起,尉司隐停下脚步,侧首若有所思的望了她好一会儿才道,“你,不可以怀上朕的孩子!” “臣妾知道!所以,臣妾才建议皇上下次赐臣妾避子汤!”白苏冷冷勾唇。 她是白家的人,而他是势要将白家铲草除根的人,所以,他不可能让她有怀上他孩子的机会,自他与她的初次欢好她就已经看清了,只是当时的她还存着一丝天真,天真的以为那是因为在宫外,来不及备避子的药物,所以他才……不得已抽身洒在外边…… 今夜,恰是把她那丝丝薄弱的天真给毁得不留痕迹…… “你若跟鬼卿要避子的药,朕会直接问罪于他!”尉司隐深深看了她一眼,撂下话,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呵……那还真是为难皇上了!”白苏讥笑,双手却紧紧抓着被褥发泄心中的怒气。 既要避开她背上的疤,又要在最快乐的时刻抽身而出,控制自己的***,还真是为难了啊! 他用了很多姿势抱她,碰她,要她,唯独那些能让她背上的疤展露的姿势他从不用。 他的嫌弃如此明显,却又一次又一次的抱她,要她,不知节制,自己这具身子真能给他带来那么大的欲.望吗? 那方才他为何答应她那样无理的要求,为何要让她拥有那样遥不可及的幸福? 只是,出于怜悯吗?还是觉得只要他能满足的他都毫不吝惜? …… 短短三天,这已经是白薇收到的第三封信了,而且每次她看完信后都会飞快的把信烧掉,面露少有的冷静和凝重。 娘不止一次又一次的说现在很安全,等再过些日子,她会想办法面圣,告诉皇上一切真相,一个可以铲除白苏的真相,整个白家算什么,娘俩的性命才是重要的。 言下之意似乎是想告诉皇上说她冒名顶替进宫的真相,以此来求得皇上宽恕她们母女俩欺君之罪,将整个白家陷入危难中。 她倒不担心白家会不会灭亡,她关心的是自己若是失去了白家大小姐这个身份,皇上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宠她?她知道皇上宠她不止是因为她出身良好,还是白家大小姐,若娘这样做了,白家灭亡,而苟活下来的她也成了罪臣之女,就算不被打入冷宫,在这后宫里又还有何盼头? 她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娘!居然会走上鱼死网破这条路! 这个母亲似乎从一开始就没帮上她什么忙,每次都是慢一步,每次都给她找麻烦,这次还想毁了她的前程,她真是受够了! 她一定要阻止她这么愚蠢的事!没有人可以毁掉她得来不易的辉煌,没有人可以!! “娘娘,太后邀您过去一趟。”迎春进来禀报道。 白薇好似被什么人偷窥了秘密一样,不悦的瞪了眼迎春,谨慎的看了眼火炉里燃成灰烬的信,拂袖出去了,被瞪得莫名其妙的迎春赶忙跟上。 ・ “宸妃啊,你娘失踪了想必你也知道了,哀家没来得及救出你娘哀家也很遗憾。”寿康宫里,太后语重心长的拉着白薇的手面露自责。 “太后,臣妾不怪您,是家母福薄,等不到太后相救,不过……臣妾相信家母定能平安无事的。”白薇做出哀怨却又不得不微笑的表情。 “宸妃能这样想就好,哀家还以为宸妃觉得哀家言而无信,所以拿裕亲王来出气了呢!”太后放开了她的手,凤眸倏地凌厉十足。 “太后,什么拿裕亲王来出气?臣妾不懂。”白薇愕然不已,太后怎会突然提到裕亲王上面去了? “今日早朝谈及裕亲王参政的事时,所有与白家有关系的大臣们都纷纷站出来反对,身为白家大小姐的宸妃你会不懂?”太后冷嘲热讽的道。 所有与白家有关系的朝臣都站出来反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身为白家大小姐的她不知道? 肯定又是白苏搞的鬼! “臣妾会给太后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心里早就怒极了的白薇,脸上仍是不得不扬着笑。 可是,她不明白,太后似乎关系裕亲王的事关心过头了呢! “宸妃无需怀疑,裕亲王死而复生,丧失记忆被迫沦为草寇才与朝廷对抗多年,哀家看着心疼,所以才想要帮一帮这个可怜的孩子。”太后看出了白薇眼里的疑虑,她笑吟吟的解惑道。 “是啊,裕亲王的遭遇的确很值得人同情,太后放心,这件事臣妾立马去处理。”白薇再无疑问的信了。 丧失记忆成了天鹰教教主的裕亲王挟持太后,与风云王大战林中,而后重获记忆的事早就天下皆知了。 …… 白薇处理事情的结果大失所望,白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愿意信她的话,尽管这几天她已经召见了不少相关人士,可这些人统统都只认白家的信物。 该死!她必须赶快夺得玉印,这样所有白家的人才会听命于她!白苏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煽动了他们,她暂时没时间知道了,眼下,她只要玉印!只要玉印在手,不止她的身份被坐实,什么都好办了。 …… 外边冷风呼啸,白苏淡定的坐在关雎宫里漫不经心的抚过一块锦帕,锦帕上绣着牡丹和芍药并蒂开花。 “娘娘,这就是未央宫昨日的动静。”剪秋把未央宫这几天来的动静每日详细禀报完毕。 “嗯,是时候了。”白苏眼底闪过精光,勾唇笑了笑,抬头看着剪秋道,“剪秋,随本宫去见石氏吧。” 石氏杀死缘空大师的案子被太后层层压了下来,皇上也有意卖太后这个面子不再去查,这正好让她把石氏安然无恙的藏了几天,恶狗关了这么久也该是放她出去咬人的时候了。 …… 白苏带着剪秋来到了繁缕苑,入门就看到鬼卿静静的钻研医书,涯儿在旁钻心为他磨墨,看起来还真的像一幅神仙眷侣图。 “人还在,娘娘自便。”鬼卿提笔的手顿了下,冷幽幽的道,而后完全当白苏主仆俩不存在。 白苏无奈看了他一眼,转身又出了屋子,直奔用来贮藏药材的小屋子。 暗黑的屋子里,药味呛鼻,白苏拧着眉,剪秋立即上前一步将石氏从一堆晒干的药草里揪出来。 谁又能想到,她把石氏藏在了鬼卿的院落里?谁又能想到,石氏其实就是鬼卿从宫外带进来的? 呵……就连她也想不到鬼卿什么也没问就这么义无反顾的帮她,好像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不会拒绝一样,就像现在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明知道是犯法的,明知道是拿性命在犯险,他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不过,哪一次他帮她不是在拿命犯险呢! 欠他的,一条命都不够还了! “石氏,想知道你女儿的近况吗?你放心,今夜,你就自由了,随便你去哪儿都行!”白苏看着石氏冷冷道。 “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被蒙着双眼的石氏凭直觉寻找白苏所在的方向。 “什么也没做,都是你女儿在做,你不知道她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的,不止要忙着寻找你,还要策划怎么夺玉印,连我这个姐姐看着都觉得心疼!” 白苏这话一出,身后的剪秋震惊不已! ,白苏竟然才是真正的白家大小姐?一直以来之所以吩咐她做了一件又一件无关争宠的事其实是为了要夺回她大小姐的身份? 似乎,她背上那道疤也有了解释,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充分的解释! 斗争不止在宫廷里才会发生,在一个等同于另一个后宫的白家里只怕会斗得更狠。 她懂,也能很快的谅解了! “哈哈……我就知道薇儿不会坐以待毙的,你等着看好了!”石氏得意的笑道,她想,她女儿一定做了什么让白苏怕了,所以才打算今夜就放了她吧。 哼!跟她女儿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等她出去后,看她怎么报复! “是,我会等着看!等着看你们母女俩如何自相残杀!与其等你们对我无情的那一天,不如我先对你们冷血!”白苏踩上干晒的草药,在石氏耳畔咬牙切齿,音如鬼魅。 “你做梦!”石氏胡乱撞开了白苏,“你这个贱人,你以为我们母女俩是那么容易任你摆布的吗?休想!” “你不知道皇上这几日也派人在暗中查找你的下落吧,你以为我会让皇上见到你,好让你说不该说的话吗?”白苏猛地推开了冲撞上来的石氏,将她推倒在干药草上。 “呵……皇上会主动派人找我,想必也对你有所察觉了,既然你这么怕,我偏要拼了命面圣!”石氏冷哧道。 白苏眼角闪过得逞之色,给剪秋使了个眼色,剪秋立即上前把石氏的嘴重新封上。 “你以为皇上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白苏冷蔑的冷下话,带着剪秋走了。 目的已达成,她可没时间浪费在这个毒妇身上。 “剪秋,你什么也不问,跟鬼卿有得一拼。”走出药材暗房后,白苏边走边道。 “鬼卿大人一心帮娘娘奴婢可比不上。”剪秋难得露出微笑道。 白苏抬头看向前方,发现鬼卿已经出现在院子里,坐在轮椅上,似乎在等她出来。 “娘娘,奴婢去帮涯儿姑娘的忙。”剪秋识趣的往那边正在捣药的涯儿走去。 “娘娘打算今夜把药房还给下官了吗?”鬼卿淡淡的问道。 “鬼卿大人是猜到的还是听到了?”白苏浅笑问道。 鬼卿盯着她,默而不答。 白苏拿他无可奈何,望着蔚蓝的天空,轻轻叹了声,道,“也许,今夜过后,你就会后悔什么也没问就帮我了。” “下官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娘娘无须担心下官会良心不安。”鬼卿脸上浮现出了若隐若现的笑弧,似乎想要借此笑容让她宽心,可惜这朵笑花挤得不成功。 既然他忘了怎么笑,白苏只好对他展露笑颜,“白苏真的很想知道,白苏到底何德何能能得到鬼卿大人你倾囊相助。” “你很美,算理由吗?”鬼卿用冷肃的表情说着这句话,白苏禁不住噗嗤的笑了。 “鬼卿大人,你实在不适合开玩笑!”他说的话比这冬天的冷风还要冷。 “可你不是也笑了?”鬼卿微挑了下眉,狭长的凤眸紧锁在她全心绽放的笑颜上,面无表情的脸和冷冷淡淡的眼都看不出他内在的情绪。 “是啊,那得多谢鬼卿大人逗笑了我。”白苏止住笑,恢复了冷静的面容。 两人静静的待在冷风中,偶尔相视一眼,好似什么也没说就已经胜过什么都说了。 “皇上前些天夜里来过。”鬼卿清淡的声音划破了宁静。 “嗯,他应该不会是因为发现石氏而来。”白苏笃定的说。 “他是下半夜来的,大概寅时二更,待了将近一个时辰。” “嗯。”白苏没有想要追问的***,可心却隐隐发痒。 “娘娘似乎没兴趣知道皇上来此所为何事。” “他是皇上,皇上去哪不是我这个妃子可以过问的,何况,皇上与鬼卿大人关系匪浅,这个我知道。”上次就因为在这里碰到他一次,害得她每次来繁缕苑都习惯性的把整个繁缕苑找一遍才放心。 “可是,下官希望娘娘想知道呢!” “好吧,那请问鬼卿大人,皇上深夜来与鬼卿大人幽会,所为何事?”白苏以为这样说能博得鬼卿一笑,没想到鬼卿依旧不给面子,反而俊庞更加清冷了…… ------ 谢谢阅读,明天见! 梨树下的轻薄10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好吧,那请问鬼卿大人,皇上深夜来与鬼卿大人幽会,所为何事?”白苏以为这样说能博得鬼卿一笑,没想到鬼卿依旧不给面子,反而俊庞更加清冷了。 “看伤。”鬼卿努力压下想要失笑的冲动,简练的吐出两个字来丫。 “嗯,看来他还挺体贴鬼卿大人的,不宣鬼卿大人深夜去寝宫,反而亲自送上门来。”白苏故作不在意的模样,硬要把他们二人的关系映射成暧昧,无非是想让鬼卿变得更像个人。 “他才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因为做了很激烈的行径,娘娘能告诉下官,是什么能使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命吗?”狭长好看的凤眸半眯着,面容是一成不变的清冷。 激烈的行径,皇上那一夜好像也是寅时二更左右离开关雎宫的,鬼卿指的应该是那一夜。 想起那一夜的疯狂,白苏面容霎时染上一层绯红,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奇怪了,鬼卿大人,皇上后宫这么多女人为何你偏偏来问我嗯!媲” “下官在秋山时也遇到了同样的事,娘娘又岂会不知?”鬼卿似乎有意想要让她的脸烧出火来。 “鬼卿大人身为宫廷御医,劝皇上莫要拿身上的伤不当回事的任务理应由鬼卿大人担当。”白苏恼羞的咬了咬牙,努力挤出一朵自然的笑花。 “娘娘说得是,下官下次会记得叮咛皇上的。”音落,白苏好似听到好听的低笑声,她愕然抬眸,顿时明白自己被愚弄了。 “好啊你,居然一直在看我笑话!”恼羞成怒的她提起裙摆追打他,鬼卿难得的朗声而笑,转动轮椅灵活的避开她的粉拳。 “咯咯……” 轮椅上的俊男,浅黄色的丽影,勾勒出一幅唯美而飘渺的画面,那边的涯儿呆愣的看着他们你追我赶,嘴角勾起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五年了,公子第一次展露笑颜,她该高兴的,她该高兴公子重拾笑颜了,可是为何她的心这么难过? “咳咳……” 两人玩得太入神,似乎没看到已经站在篱笆门外的明黄色身影。陆英看到身边的帝王嘴角的笑弧越来越让人毛骨悚然,赶忙清了清嗓子好心提醒。 “娘娘,皇上来了!”剪秋也早一步看到了皇帝,快步过来提醒道。 白苏脸上灿烂的笑容顿时僵住,她背对着院门的方向,面容凝霜。鬼卿很自然的收敛了笑弧,看了白苏一眼,率先滑动轮椅朝已经走进来的男人走去。 “微臣参见皇上!”他颔首行礼。 尉司隐含笑的目光冷冷瞥了眼鬼卿,越过他落在他身后一脸坦然回过身来面对他的白苏,嗤笑,“看来是朕打断了爱妃和爱卿的玩心了?” “臣妾见过皇上!”白苏莲步上来朝他福身,“回皇上,臣妾是从未见过鬼卿大人笑,所以玩心一起就失了分寸,还请皇上恕罪!” 她倒不担心皇帝来繁缕苑会发现石氏的存在,因为鬼卿不会让他知道的。 “嗯,要逗鬼卿笑确实比登天还难,这都让爱妃做到了,还真不容易。”尉司隐摆手让他们都免礼,眼角眯着笑,可他的话任谁都听得出来充满了刺儿。 听闻她来了繁缕苑,他以为她是特地来跟鬼卿要避子的相关药物,匆匆赶来,看到的却是这么碍眼的画面! 他才不承认,他刚才很生气,很生气!气得想要把这繁缕苑给毁了,管它是谁曾在这里住过! “皇上若想看,微臣也可以笑给皇上看。”鬼卿坦荡荡的对上皇帝暗藏犀利的眸光,冷冷淡淡的道。 “鬼卿何时转行改卖笑了?”尉司隐嘴角的笑弧笑得更深了。 “皇上若要看的话,君要臣从,臣不得不从。”鬼卿不甘示弱的回道。 一个笑如春风,一个清冷淡漠,谁也看不出这两个男人暗地里已经较上劲了。 “皇上移动尊驾来找鬼卿大人必是有要事相商,臣妾就不打扰了。臣妾告退!”白苏冷然欠了个身,转身就走,然而,才刚侧身脚步还没迈出,她的手臂已经被紧紧抓住。 “爱妃,朕是来找你的。”尉司隐对她邪魅一笑,松开她的手转而搂上她的纤腰,“难得今日出了暖阳,陪朕游园!” 说罢,不待她答应便搂着她走出了繁缕苑。 “皇上可以找宸妃、苓妃、或者莲妃都可以,亦或是命人来宣一声即可,无需亲自跑一趟繁缕苑。”他说是特地来找她的,那她就当是吧。 “若朕不来岂不是看不到爱妃那灿烂如花的笑容了,朕若是没来,更是不知道原来鬼卿除了一张冰山脸外还会笑,而且还笑得这么开心,这多亏爱妃的功劳。” 放在腰间的大手陡然加了力度,他,是在生气吗?生气她对别的男人笑?不然,为何话里带刺? 白苏蹙了蹙眉,疑惑的抬眸看他,却看到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挂着惯性的随和笑容。 显然,她是多想了! “臣妾下次不敢了。”她低下头,淡淡的道。 一个皇妃与一个御医玩得这么开心,确实有些过了啊! “下次,笑给朕看!”他俯首贴在她耳畔悄声命令。 白苏身子微微颤栗了下,别开头掩饰脸上自然而起的绯红,却也没回答他的话。 “想去哪?”尉司隐闪了闪眸色,抬起头目望前方问道,脑海里就是挥不掉那碍眼的一幕。 “随皇上决定。”白苏木然道。 尉司隐垂眸看了看她冷冰冰的样子,心里那团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仿似熊熊烧起。对鬼卿就笑得这么开心,对她的男人就总是一副欠债的表情,真是不可理喻了。 “朕,要你决定!”他擭起她的脸,笑得阴邪。 “何处都行?”他这样的笑容很不妙,让她莫名心惊。 “何处都行!”他笑得越发颠倒众生了,很是期待这张嫩红的小嘴里会说出怎样的地方。 “清尘居!”白苏清晰吐出这三个字,尉司隐脸上亦正亦邪的笑弧顿时凝住了。 “你为何要去那?”他沉着脸问,放在细腰上的大手也带着疏离放开了,负手而立。 “想跟玉太妃讨教讨教如何能让心灵更加平静。”白苏露出了浅笑。 “做了何见不得人的事,需要忏悔?”那抹不羁的笑弧又跃然在俊脸上。 “若皇上是神是佛的话,臣妾势必会跟您忏悔,可惜,皇上您道行尚浅,还需继续努力。”白苏笑着揶揄,在尉司隐反应过来时,已经率先迈出脚步了。 意外发现她竟然懂得开他玩笑的尉司隐心情出奇的好,阔步跟了上去,像个讨到糖的小孩子,不再闹别扭,欣然搂着她往清尘居的方向走去。 从后宫走向清尘居需要好长一段距离,尉司隐本想着两人一块走过去,只是瞧着大冷天的,每次风一起佳人那道秀眉就微微皱起,他便立马吩咐了陆英备御辇。 “皇上信佛吗?” 两人坐在御辇里,白苏被他捞到他腿上坐着,脑袋更是被他半强行的摁在他怀里取暖,她的双手被他的大掌包裹着,他简直就像个小孩子,扳着她的手指一根根的玩。 “信,也不信。”尉司隐以巧妙的力度拉扯她的手指头,轻笑答道,她的手真冰凉,该时常按一按。 “那皇上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说吗?”他虽然玩着她的手指头,可是她却觉得异常舒服,好像手指头倏然轻松了许多,也灵活了。 “信,也不信。”他又是漫不经心,模棱两可的回答,注意力全都专注在她漂亮的双手上了。 “皇上,这世上真有报应吗?”枕在温暖胸膛里的白苏声音也变得慵懒柔媚起来。 “你觉得呢?”尉司隐愣了下,随即低笑出声,这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吧,只是她为何问他这么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臣妾信!凡事都有因果循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白苏倏地从他怀里坐起身,面色凝重,眼底划过淡淡的哀伤。 她所种下的恶因,最后的恶果只需要报应在她一个人身上就行了,所有的罪孽她一个人承受! “哈哈……你果然适合修仙!朕待会会记得在佛祖面前多帮你说说好话的,好让你早日得道成仙。”尉司隐忽略她眼中的悲伤,笑着将身子放松的往后靠去,闭上眸假寐。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真是这样吗? 报应,他也想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报应?为何老天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眷顾那些坏事做尽的人? 如果非要他做一个恶人才能得到他想要的果,那么即便最后会有报应,他也无所谓! · 清尘居,一座分外独立僻静的院子,四周都栽有梨树,可以想象三月时节,万树梨花盛开的场景。 梨花,让她想到了身边这个男人的笑容,每次一笑都如同礼花绽放般美得惊心动魄。说他前世是一株梨花妖也不足为奇! 远远的还在清尘居之外,尉司隐就让人停驾,牵着她的手走过来了,她疑惑的看他,他只是笑了笑说,“清尘居是圣地,凡夫俗子岂能靠近!” 言下之意,他俩都不是凡夫俗子了! 白苏被他的话逗得微微笑了笑,不点破他幼稚的谎言。他是怕惊扰到玉太妃吧? 他每次来都是让御辇停在很远之外,然后独自一个人走这么一段路,悄然进清尘居的吗?难怪上次问龙修,龙修毫不犹豫的说不知道。 他到底为何这么在意玉太妃?他对玉太妃的尊敬已经超过了对太后的尊敬! 白苏满脑子的疑惑不解,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道自己的手早已被松开了,她走着走着,就这么撞上了一株梨树。 “咯咯……苏妃,你走路都是这样的吗?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万幸啊!” 身畔传来低沉好听的笑声,白苏揉着撞上了枝桠的额头,抬眸愠怒的瞪他!这男人故意的,故意松开她的手,让她撞上树,看她出丑,天底下还有像他这么恶劣的人吗! “疼吗?”他收敛了笑弧走过来,柔声关心的问,伸手想要替她揉一揉,却被她毫不领情的挥开了。 “皇上自己撞一下不就知道了!”白苏生气的推开他,径自往前走。 “呵呵……”身后是尉司隐心情大好的笑声。 他喜欢这样一点儿也不把他当皇帝看的她,他惹她生气了她可以冲他撒气,他喜欢这样真实的她! 阿隐,这一刻,我不是苏妃,你也不是皇上,可好? 怎会不好,他发现他很喜欢当她一个人的阿隐! 阿隐……还真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呢! …… 绕过一大片梨树,终于抵达清尘居的院落了,院落如名,清雅悠然,一尘不染,让人置身其中便得到身心舒缓。 清尘居是以三屋一厅而建,大厅用来当佛堂了,并排的三间屋子里有一间也用来当了客厅,其中两间便是卧房,宽阔的院落里以墙而立,然后设曲廊,增添雅致。 “皇上,您来了。”玉太妃得到婢女的通报,赶忙从佛堂里走出来迎驾。作为先帝妃子的她只需要对皇帝微微颔首行礼即可。 “嗯,苏妃想要来探望探望太妃您,所以朕就带她过来了,希望没打扰到太妃静修的好。”尉司隐负手而立,微笑道。 “臣妾代皇后暂管后宫,近来天越来越冷了,臣妾前几日命尚衣局为太妃您做了些御寒的衣物,希望太妃您能笑纳。”说罢,白苏看向陪在玉太妃身边的婢女,道,“可能要麻烦太妃的婢女到外边去唤剪秋把衣物送进来了。” 方才她已经吩咐剪秋回宫去取衣物了,衣物她早就命尚衣局做好了,只是在等机会而已。 尉司隐目光如炬的看着她,眼底是复杂的,白苏感受到他强烈的注视,抬眸面对他,心,不期然的狠狠跳了一下。 他为何要以那样的眼神看她?好像是感动,还有感激?诡异得让她汗毛竖起。 玉太妃毫不犹豫的让婢女照做,而后让他们入屋喝茶。 衣物送进来了,不止很合身就连色泽玉太妃也很满意,一个劲的赞她心细如尘…… “皇上,还是像往常一样吗?”用了一会儿茶后,玉太妃出声询问道,眼梢特地撇了眼白苏。 白苏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她放下茶盏,起身道,“皇上,臣妾想到外边去走走,顺便把清尘居四处看一看。” 尉司隐深深看了一眼她,点点头,“去吧,记得把披风披上,别冻坏了。” “嗯。”白苏微微颔首,独自走了出去。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玉太妃禁不住赞道,一个眼神就知道该如何为别人着想了。 “太妃喜欢她吗?”尉司隐微笑的问。 “皇上喜欢就好。” 玉太妃的回答似乎让尉司隐不是很满意,他眸色暗了暗,随即再度扬起笑弧,走出了花厅。 …… 白苏满心惆怅的走在大片冒着叶芽的梨树里,脚下偶尔传来踩上枝桠断裂的声音。 “苏妃一个人走来这里是有意要等本王吗?” 方走到清尘居后面,一棵棵梨树排列下走出白苏最不想看到的人——裕亲王。 白苏想也没想转身就走,裕亲王身形一闪,已经追了上来,挡在她前面。 “怎的见到本王就走?本王还想与你‘叙叙旧’呢!” “让开!”白苏冷声喝道,看到他这副嘴脸就觉得恶心。 “本王偏不让,你又如何?”裕亲王猥琐的眸光游走在她身上。 白苏冷瞪着他,她知道在这清尘居四周除了皇上和玉太妃没有人能来救她,可她怀疑,若是她惊动了玉太妃,皇上会放过她吗? “苏妃这表情配上这张玉颜,真是好看,犹如寒天里绽放的红梅,美!”裕亲王摸着下巴,欣赏着冰冷若霜的美人,“你知道本王此刻脑海中幻想了什么吗?本王幻想着这样冷傲的你若是在本王身下承欢的话会是怎样的媚态!” “住口!”白苏拧眉怒喝,“裕亲王,这是玉太妃静修的地方,你休得口出淫语!” “静修?呵……只不过是惺惺作态,谁管她修不修!”裕亲王不屑的冷哼,靠近她一步,伸手就要摸上白苏的脸,“本王还是对你比较感兴趣!” “走开!”白苏发狠的挥开他伸过来的魔爪,脑海里却满是疑惑,他对玉太妃似乎很不尊敬,天底下有哪个孩子会这样说自己的母亲惺惺作态,还说出不管的话? “你是担心皇上会阻碍你我成就好事吗?你放心,皇上和本王的母妃待在佛堂里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在这好几个时辰里够咱俩做几个来回的了!来吧,本王会让你舒服的!”说完,裕亲王高大的身体朝白苏扑了过去。 白苏左躲右闪,绕过一棵又一棵梨花树。 “本王知道阻止本王参政的事是你干出来的,你在报复本王!看来,你这个二小姐比宸妃有用多了!”裕亲王边追边道。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白苏嗤笑否认,是的,就算玉印不在她手上,她还是有办法利用白家的关系做一些事的。 谁让他惹了她,她要报复的远远不止于此! “别以为一句不知道就能推得一干二净,宸妃还没那个胆子敢与本王作对!”你追我赶的游戏玩腻了,裕亲王有些不耐,面露阴狠,掌间凝起了掌力打向一株株梨花树,瞬间,断枝遍地。 白苏险险的避过了一根断枝,可是侧脸还是被枝梢划到了,白嫩的脸颊上顿时落下一条清晰可见的红痕。 这个疯子! 白苏暗里咒骂,拔腿一个劲的往前跑,无论如何也要逃离魔爪才行! …… “皇上,您今儿要点灯吗?”玉太妃带着皇帝走进佛堂后面,缓缓拉开一扇帘幕。 尉司隐在帘幕前停了下来,耳朵微不可查的动了动,倏地,面色骤然凝重,眼眸一沉,转身,快步往外冲去。 他怎么给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不需要他的同意就可以擅自出入。 对于皇帝突然的离开玉太妃先是不解,而后,脑海联想起一个画面,她瞬间脸色煞白,也飞快提步追了出去。 但愿,没有酿成大祸的好! …… “本王看你这次还往哪儿跑!”裕亲王飞身过来伸手抓住了白苏,如同抓住了受惊的小兔子,将她紧紧按进一株梨花树根上,岔开的树枝犹如拳头般大小正好容得下白苏细小的身子,两根树枝将她紧紧夹住,再加上身前又有裕亲王钳制着,她根本逃不开。 “本王今日就弄得你死去活来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与本王作对!”裕亲王打量着在他眼下呈弓形的白苏,笑得一脸淫邪,仿似在考虑该从哪里下手的好。 白苏只觉得他的目光像刀片,已经划开了她身上的衣物,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瞧,就像是蛇盯上了青蛙般可怕。 “啧啧……你知不知道这样瞪着本王,本王会更兴奋!”裕亲王已经靠过来伸手要解她腰间的玉带,白苏快狠准的给了他一个耳掴子,他却利索的侧首避过,并且迅速抓住了她的手,发狠的捏住,阴森森的道,“本王上了两次当,还不得防着点吗?” 白苏被他捏得手生疼,咬牙呸了他一口,嗤笑,“草寇就是草寇,永远不可能称帝!” “你……”裕亲王猛地掐住了她的嘴,狰狞的道,“你敢骂本王!本王告诉你,这天下本来就是本王的,是有人霸占了本该属于本王的一切!” “哼!莽夫!就算这天下真的是你的你也不配坐拥!”白苏费劲的吐出继续激怒他的话,至少激怒他能让他暂时忘了轻薄她。 “你该死!”裕亲王疯了般发狂的掐上了白苏纤细的脖颈,一再用力,一再用力。他的脸上呈现出不寻常之色,像抽搐,像狰狞,总之面部五官全部扭曲在一块。 “你连他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你有何资格跟他争!”白苏的气息一点点被剥夺,她却仍是拼着气刺激他,她的脸色已经苍如白纸,眼珠子也一点点翻白。 “噗!”一口血腥子突然喷在她脸上,要夺走她呼吸的大手陡然松软了。 尉司隐赶到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画面,裕亲王捂着胸口,呼吸不畅的喷出一口血腥子,高大的身体滑软在地,然后,奄奄一息的白苏触目惊心的映入他眼帘,那一刹那,仿佛,方才被夺走所有呼吸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苏儿……” 他过去劈开了紧夹住她身子的两根树枝,得到自由的白苏忍着腰两侧的疼痛猛地推开了他,奔跑而去。 “皇上!”尉司隐正要追上去,脚下衣袂突然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他低头,对上一双斑驳泪光的眼。 “哀家求求皇上别怪罪迁儿,哀家知道迁儿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但是请皇上看在我们母子俩好不容易重逢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玉太妃抱着抽搐个不停的裕亲王苦苦求饶。 “一次?太妃,你确定他是初犯吗?”尉司隐的脸色阴鸷得吓人,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掌将那个人给劈死。 “皇上,是哀家教子无方,求皇上宽宏大量,饶了迁儿,哀家真的再也无法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求皇上!求求皇上!”玉太妃放开裕亲王,倏然对皇帝叩首再叩首的乞求。 尉司隐眼角闪过一抹凄然,咚的一声,曲膝跪了下去。他伸手挡住玉太妃磕在地上的额头,声音有些暗哑,“太妃,别这样!朕,受不起!” “皇上,您这是答应哀家了吗?”玉太妃边看着身后已经昏过去的裕亲王,边着急的问。一心只担心儿子的她没注意到一国之君正在对她下跪。 尉司隐痛彻心扉般的看着她,良久,才无奈的点点头,扶着她起身,最后恨恨的看了裕亲王一眼,沉痛的道,“朕,答应你!但是,若再有下次,朕一定会亲手解决他!” 说罢,他拂袖,撩袍,施展轻功掠过万株梨花,寻找那抹伤心欲绝的身影…… …… 白苏好不择路的跑到一个池塘里,看着清澈的池水,她想也没想扎头就往里跳。 她要洗掉身上那些恶心的血腥子,她要洗掉被那个男人碰到过的每一个地方。 冷,钻心刺骨的冷! 跳进池里之后,被冰冷的水洗过的脑袋恢复了转动,她突然想起,自己似乎不懂得泅水。 “唔……救唔……”她双手使劲的挣扎着,想要开口呼救,身子已经飞快下沉,她以为这池子不深的,可是陷入其中才知道这池塘简直就像泥沼,不断的下沉,下面还长满了水草勾着她的双脚。 “唔……阿……隐……” 最后一个字吐出,她整个人彻底消失在水面上…… · 等在清尘居大片梨树外的陆英再看到皇帝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这俩位主子是刚玩完鸳鸯戏水吗?这大冷天的怎么浑身湿哒哒的? “看什么,还不快起驾回宫!”尉司隐冷肃的瞪了眼陆英,抱着怀里昏昏沉沉,颤抖个不停的人儿钻入了御辇里。 陆英如大祸临头般刻不容缓的挥手高呼起驾,如同救火般的速度赶回去。 “不……不要……别碰我……” 上了御辇后,尉司隐用车里还干着的披风紧紧裹住娇小的身躯,怀里的人儿不停的呓语,发抖得更加厉害,尉司隐烦躁的朝外吼,“陆英,再快些!” “是,皇上!”陆英应了声,又对大家嚷嚷,“快!快!再快些!冻坏了龙体唯你们是问!” 尉司隐揉了揉额角,大掌覆上她的背,暗中给她寒凉的身子输入真气,希望这样能让她暖和一些。 好在他及时赶到,若是再迟一步,他不敢想象再看到她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场景。 该死的!她居然敢轻生!像她这么坚强的人也因为那个男人而轻生了! 他是有多无能,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 …… 紫宸殿各个角落都添上了暖炉,由剪秋亲自为白苏换了干净的衣裳后,鬼卿也来到了。 他看到龙榻上脸色冷得发紫的白苏,毫不犹豫的持起她的双掌运功为她解寒,而后又施针为她纾解经脉,让她体内的血液流畅通行。 “她怎么样?”尉司隐冷声问,他知道鬼卿可能懂武,可从来没见过他在人前用过,想不到这次为了白苏,他竟然用得这么毫不犹豫? “回皇上,娘娘身上的寒气已除,喝几贴药就没事了。”鬼卿退开轮椅,漠然回道。 “你可以退下了!”尉司隐威严的挥手,上前一步,撩袍坐到白苏身边。 “微臣告退!”鬼卿不放心的看了眼榻上还未睁开眼的白苏,这才滑动轮椅转身离开。 “怎么?他走了就不愿再睁开眼了?”别以为他方才没看到鬼卿还在的时候她的双眼有睁开过。 白苏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声音虚弱无力,“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她刚才只是试着睁了睁眼,觉得很吃力才又闭合回去而已。 “你最好是真不知道!”尉司隐阴冷冷的警告了她一眼,拂袖下了御榻,背对着她冷冽的道,“下次轻生之前你最好先用脑子想一想自己这条命关乎多少人的性命!” 轻生? 他以为她跳入池塘是要轻生? 呵……这世上只怕没有人比她更懂得珍惜性命了吧,她会轻生吗?可笑之极! “你在做什么?”尉司隐听到身后有动静,回眸一瞧,浓眉深蹙,她居然自己爬起来下了榻? “臣妾既然已经醒了就不该再待在这里打扰皇上,臣妾告退。”白苏吃力的穿上绣鞋,提起沉重的步伐要离开。 浑身乏力的她只能努力让自己不要在他面前栽倒,然而,当她经过他身边时,就连他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敌不过,不争气的任他拉入怀中。 “就你这样子还想走出朕的视线?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什么衣物,是想让冷风再吹一次,让朕再宣鬼卿过来一次是吗?”他冷嘲热讽的抱起她,动作看似粗鲁,放她入榻的时候却是出奇的轻柔。 “皇上非要这么想,臣妾也无话可说!”白苏没力气跟他争辩,疲惫的闭上眼,拒绝看他不悦的脸色,可惜,他似乎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睁开眼看着朕!”他威严的命令。 她不情愿的把眼睛睁开,对上他阴沉的黑眸,接着,她的下颌被他轻轻挑起,固定住她的脸,似乎担心她随时会把脸别开似的。 “白苏,你对朕说过,即便朕想要你的性命你也不想死!记得吗?你那时候不想死的勇气哪去了?” 她要轻生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怎么也挥不去,他从水里把她捞起的时候那种恐慌深刻的烙印在他的心里,想起来都觉得心悸。 她这么坚强,这么勇敢,他不愿意相信她会像莲妃那般轻言生死,她不是莲妃,她是白苏啊! “记得!臣妾现在的回答还是一样的!臣妾并不是想轻生,臣妾只是想洗掉身上沾了不该沾的东西,那是个意外!臣妾这条命失而复得断不会随意拿来开玩笑,更不会拿整个白家来开玩笑,皇上大可放心!”他怕她死无非是怕白家在这当口蜂拥而起,借机造反,对抗朝廷吧。 “你,不是轻生?”尉司隐诧异的将她拉了起来,握住她的双肩,紧紧盯着她。 白苏摇摇头,“臣妾没那么脆弱!” 闻言,邪魅的笑花立马回归到俊脸上,他猛地将她纳入怀中,松了口气的枕在她肩上,低低的道,“答应朕,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可随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的语气是如此慎重,甚至好像还带着一丝丝恳求,她就当做是恳求吧。 “就算皇上不这样要求,臣妾也不会轻言生死!”白苏冷声应允,一双小手想要回抱住他,可是抬到半空,迟疑了会又悄然放了回去。 “你干脆些答应朕不就行了吗,真是的!”尉司隐放开她,看着她漠然的脸色,笑着埋怨道。还绕个弯,一点儿也不可爱。 “歇着吧,待喝了药朕再让人送你回关雎宫。”他抚了抚她还有些冰凉的小脸,看到右脸颊边有一道红痕,眸底立即燃起了一团怒火。 他不该大意的放她一个人在清尘居里走,否则也不会遇到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 “以后无论去哪都不可以一个人知道吗?”他用指腹心疼的来回摩裟在那道有半指长的红痕上。 “嗯。”白苏对上他专注的柔光,情不自禁的失了神,乖巧点头。 尉司隐俯首,正好对上她昂起的唇,两人的唇近在咫尺,气息越来越灼热,交织的目光也逐渐变得缠绵起来。他的指尖悄然滑入她的下颌,薄唇利索的印了上去…… ---- 最近更新得都比较晚是因为初拒绝熬夜了,据说女孩子要爱惜自己才会有人爱,哈哈……所以,大家也要尽可能减少熬夜喔,初会努力争取恢复早更哒,群么个!感谢阅读,明天见! 找到徐氏(10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尉司隐俯首,正好对上她昂起的唇,两人的唇近在咫尺,气息越来越灼热,交织的目光也逐渐变得缠绵起来,他的指尖悄然滑入她的下颌,薄唇利索的印了上去丫。 抛开身份,他们觉得两颗心靠拢得很近,很近,完全可以清晰的聆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白苏的双手回抱住他,唇舌与他的辗转交缠,是他教会了她如何取悦他,也如何让自己获得快乐。 炙热的大掌游走在姣好的曲线上,最后控制不住的来到了柔软高耸的丰盈上,才几日不碰她,他竟觉得隔了上百年之久,体内的热火狂燃不已。 他将她压到身下,舌尖刷过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再三爱怜的吻上右颊边那道红痕,接着含住她扇贝般的耳垂,每一个动作都能引起她的轻颤。 “嗯唔……媲” 白苏悄声娇喘,双手本能在他身上滑动起来,心,乱了,随他的诱.惑而乱了。 什么也不想,只需要他一个炙热柔情的眼神就可将她融化! …… 紫宸殿外,剪秋正要把煎好的药送进去,却被陆英拦了下来。 “剪秋姑娘,杂家还是劝你先别进去的好,皇上和娘娘在里边正忙着呢!” 剪秋看到陆英带着别有暗示的眼神,她已经听懂了,严肃的面容微不可查的变了变,站到一边,等着。 “太后驾到!” 拔尖的高呼响起,陆英和剪秋皆是一愣,赶忙躬身行礼,“奴才/奴婢见过太后,太后万福!” “免礼!”太后伸出带着护甲的手道,而后看向陆英,“陆英,皇上可是在里边?” “呃……回太后,是!”陆英撇了撇殿门,吱唔的道。 “看你这表情,敢情哀家来得不是时候?皇上在里边忙什么?”太后声音乍冷,陆英吓得心颤。 “皇皇皇……皇上在忙忙忙……”陆英指着紫宸殿里,吞吞吐吐了老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太后不得不怀疑他是故意的。 “不用你说了,哀家自个进去瞧清楚!”太后怒然拂袖,让青黛搀扶着进了紫宸殿。 然而,当太后进入紫宸殿时,就在大殿上看到了皇帝坐在御案前认真的批阅奏折。 “儿臣见过母后。”尉司隐似乎是被响动打断的,他放下奏折,看到是太后,连忙离座,赶到身前来行礼。 “原来皇上是在批阅奏折,瞧陆英这小子吞吞吐吐的,哀家还以为皇上在里边发生了何事呢!”太后笑吟吟的走向偏殿。 “母后多虑了,是朕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朕的,当然,不包括母后,是朕没吩咐清楚,母后就别怪陆英了。”挥退上茶的侍女,尉司隐坐在太后对面道。 “皇上都亲口为他说话了,哀家想怪也怪不起了啊。”太后端起茶浅啜了口。 “母后说笑了。不知母后来找朕有何要事?”尉司隐放下茶,温和的笑着问。 “哀家听闻裕亲王在清尘居病倒了,皇上可有派御医前往?清尘居与后宫相隔甚远,又没几个跑腿的人,哀家真是担心啊!”太后幽幽叹了声。 “母后放心,朕已经派三名御医过去了,也让人将裕亲王送回裕亲王府了。”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欣慰地连连点头。 “母后特地前来就为了这件事吗?”尉司隐问道。 “自然不是!哀家是觉得裕亲王这些年受了这么多苦,还身患疾病,哀家是想来向皇上借一个人。”太后眼底闪过一缕精光。 “母后跟朕还如此客套吗?哪有借不借这一说。”尉司隐轻轻的笑了。 “哀家想要跟皇上您借一借鬼卿,鬼卿只受命于皇上,皇上如此看重他必然是医术了得,裕亲王怎么也是皇上的弟弟,皇上也不忍心他受病痛之苦吧,哀家希望皇上能让鬼卿前往裕亲王府为裕亲王治病。” 闻言,尉司隐微微一愣,太后以为他不愿,便笑道,“怎么?哀家为难为皇上了?如是,皇上当哀家没说过吧。青黛,回宫!” 说罢,起身作势要走。 “母后,朕待会就拟旨让鬼卿前往裕亲王府!”尉司隐在她身后跟着站了起来,笑着应允道。 “如此甚好!希望鬼卿能解了裕亲王二十多年来的病痛,唉!可怜的孩子!”太后长叹了声,让青黛虚扶着离去。 “你要让鬼卿去裕亲王府?”早就站在寝宫相隔的帘幔后的白苏听到这一切,太后一走,她就冲了出来,以质问般的语气对着皇帝。 尉司隐看着她只着中衣就跑了出来,衣襟还有些松垮,那是方才他的杰作,只是看到她愤愤不平的脸色,眼底的柔光霎时沉了。 “没错!裕亲王自小体弱多病,他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你方才在清尘居看到的就是他发病的样子,太后如此担心他,亲口跟朕要人,朕岂能拒绝?”他展臂拥住她往寝宫去,白苏却拨开了他的手。 “可你明知道裕亲王非善类,鬼卿去裕亲王府的话能不出事吗?裕亲王恨不得把你身边每一个人折磨个透,鬼卿只受命于你,你以为他会放过鬼卿吗?” “鬼卿没你想象中这么脆弱!”尉司隐负手在后,面容阴沉。 该死的!她竟然为了鬼卿与他箭弩拔张。 “可在一心想要报复你的裕亲王面前,他不见得可以安然无恙!”白苏已经忘了他什么身份,怒火冲冲的顶撞他。 尉司隐冷冷勾了勾唇,“苏妃,你似乎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 他扣上她的手臂,几乎是半拖着将她带回到暖气氤氲的寝宫里,大力将她甩在龙榻上,负手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讥笑。 “臣妾该死!方才臣妾脑袋尚在昏沉中,说了不该说的话,对皇上那般不敬,还请皇上恕罪!”强忍着怒气,白苏从榻上爬起来,矮着身子在他面前行礼认错。 她怎么忘了她再怎么跟他理论也是无济于事的呢! 帝王就是帝王,永远高高在上,不可能听从一介女流的话! “罢了!下不为例!”尉司隐得意的摆手,朝外唤道,“剪秋,把药端进来!” 话对外面说,双眸却一直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冰霜般的脸,太后还未来之前,他们还在这榻上耳鬓厮磨,交颈缠绵,一下子变得冰火不容,还真有点怪异,而让他们变成这样的居然就是鬼卿! 剪秋把药端进来,不冷不热,刚刚好。尉司隐当然不会以为白苏会开口跟他撒娇,说药有多难喝,有多不想喝之类的话,他没忘记这几个月里她几乎每天都在喝药。 只见那碗药端到她面前时,她的眉心只是微微皱了皱,便拿起药昂首咕噜咕噜的喝尽,一滴不剩,她眼中强忍住想要作呕的痛苦令他心尖一缩。 “皇上,臣妾已经把药喝完了,还请皇上说话算话!”再跟他待下去,她真的会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不知分寸的跟他理论了! “剪秋,伺候苏妃更衣!”尉司隐含笑的眸光扫过她,而后朝外命道,“陆英,备肩舆送苏妃回关雎宫!”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寝宫。 “娘娘,您不该为鬼卿大人而惹皇上不悦。”剪秋边为她套上一层又一层衣裳,边道。 “本宫下次会注意的。”白苏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 鬼卿要去裕亲王府为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治病,一个用性命在帮她的男人,她怎能不担心呢? …… 白苏离开紫宸殿的时候,陆英也拿着刚拟好的圣旨往繁缕苑去宣旨了,而鬼卿以正研制药方为由要求明日再动身,皇帝想也不想的允了。 白苏又怎会不懂,他这样做是为了她,因为石氏还在他那里! “娘娘,您父亲已经进宫来会见宸妃了!” 申时过,白苏静等的消息传来,正倒茶的她茶水不小心洒了出来,剪秋连忙过来拿起她的手擦拭。 “恨也好,怨也罢,覆水难收!”白苏怅然呢喃,这下,她可真是负尽天下人了! “娘娘,在后宫里不允许有妇人之仁,您就别难过了。”剪秋知道她是在为接下来她父亲的失望而担忧。 白苏对她微微一笑,拂袖起身,“准备一下,摆驾未央宫吧。” …… 未央宫 “参见宸妃娘娘!”白振峰被引进亭子里,对坐在那里的华贵丽人微微躬身道。 “爹,您来了!”发呆中的白薇听到声音,回过神来,脸上立即绽放出欣喜的笑容,上前亲自搀扶白振峰入座,挥退所有人,并且倒茶。 “爹,劳您进宫来一趟女儿真过意不去。”白薇歉疚的道。 “无碍!薇儿找爹进宫想必是为了你娘的事吧。”白振峰喝了口茶,主动点开了话题。 “爹,我娘还没找着吗?”白薇面露担忧,但是其实她今日找他来最主要的却不是为了她娘。 白振峰愧疚的看了一眼她,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爹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定会找到的,你放心。” “嗯,女儿相信以白家的势力,没人敢随便动我娘的。”白薇笑了笑,白振峰却因她这句话微微蹙眉。 原来薇儿一直以白家的势力为荣吗?她知不知道白家的势力越大越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白家的人从来不会以势力大而仗势欺人,更不会因此而自豪。 “爹,女儿今日找您进宫还有另外一件事。”白薇切入了正题,她才不会告诉爹娘这些日子都有跟她联系呢,若是让爹知道娘打算将白家置于死地,母女俩独善其身,爹不气死了才怪,到时,她再想拿玉印就难了。 “何事?”白振峰白眉微微蹙了蹙。 “想必爹也知道这几日,与白家有姻亲关系的朝臣都在金銮殿上站出来阻止裕亲王参政一事,爹,女儿想知道这是谁下的命令?”白薇探了探白振峰的表情变化,接着道,“爹,裕亲王死而复生,且还是太后亲自接他回来的,皇上那边态度还不明确,如此做岂不是等同在皇上面前显露白家的强大吗?” “薇儿说得在理,此事是爹欠缺考虑。”白振峰老眼闪烁了下,从容的道。 白薇微微一怔,这事明明是白苏做出来的,为何爹却愿意承认是他自己做的? 爹果然还是站在白苏那边! “爹,女儿顶着白家大小姐入宫已经四年了,皇上前些夜里倏然问起女儿白家玉印的事,说是想要瞧一瞧,爹,您看……” 闻言,白振峰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心里也明白了这个女儿今日叫他进宫的目的并不是真的为了她娘的下落,而是想要掌管玉印。 他迟疑这么久,就是生怕玉印所托非人,到时候才真正成了罪人。 或许,从一开始,他只是一时被失望冲昏了头脑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在他心里,他知道的,两个女儿里,只有白苏有资格掌管白家,即便她有什么不是,她也是唯一最适合的人选! “薇儿,你该知道皇上是不会轻易动白家玉印的念头的,除非皇上已经下定了决心质疑白家,想要铲除白家,否则,白家玉印绝不可能出现在皇上面前!”只有皇上下定决心想要动白家,白家玉印才会奉上以表忠心,这是白家世世代代不会变的遗训! “爹,那您是怀疑女儿私心想要拥有玉印吗?”白薇从白振峰的话里听出了不对劲,语气不善了起来。 “薇儿,你心里如何想爹都知道,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什么叫做还不到时候!”白薇生气的拍案而起,咄咄逼人的道,“要等到我娘被白苏弄死了还是要等到您入了棺材才是时候!” “薇儿,这是你该对自己的父亲说的话吗?你的教养哪去了!”白振峰凌厉的呵斥,可是白薇仗着自己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把他放眼里。 “爹,我只是想帮你清醒清醒脑子,你要看清楚,今日的白家大小姐是我,将来也一样!如果你不想白家被诛九族,那么,我就永远都是白家大小姐,是白家大小姐就该掌管玉印,掌权白家!就算你再怎么看好白苏,也该认清现实了!” “你……”白振峰勃然大怒,伸手就挥过去,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他没忘记这里是皇宫。 “就凭你今日这态度,你就不配掌管玉印!”他放下手,脸上苍老的皱痕隐隐跳动。 “哼!爹,我今日叫你入宫就只为了玉印一事,你若是不把玉印交给我,我可保不准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白薇阴险的笑了笑,拨弄自己的蔻丹,“反正没有玉印要这个白家大小姐的身份做什么,有名无实简直是受累!” “你还真与你娘一样势力!”白振峰气得全身发抖,拍桌站起来都站不稳,“想必苏儿会变成那个样子都是你逼的!” “哟!现在就开始为她说话了?可惜啊,爹您再怎么帮她说话,白家大小姐还是我,想要改变这事实唯一的办法就是昭告天下!爹,您愿意拿白家大族三百多口人的性命去调换回您两个女儿的身份吗”白薇就是吃准了白振峰不敢,她语气才如此胜势在握。 “你这个……逆女!”白振峰气急攻心的倚着桌椅,不!这不是气急攻心,而是……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颤抖的指着她,痛苦的问。她居然下毒逼他? “没什么,只是想让爹您好好清醒一下,想想该把玉印交给谁的好。”白薇走过来,覆上他耳边,阴冷的悄声道,“我在您茶里下了十日断肠散,爹,女儿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您还有十日的时间考虑,不过这十日里您将每隔三个时辰就会发作一次,痛不欲生!” “薇儿,你怎能这么狠?我是你爹啊!” 白振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他宁可相信她是被鬼附了身也不愿意相信她下毒害他这个亲生父亲!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从小,她就比苏儿要强,样样都想要超越白苏,可是却总是样样都学不好,也因此造成了她如今这副模样!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爹,不然,我为什么要给你十天的时间考虑?”白薇一点儿也没有做错事的样子,反而说得好像自己大慈大悲般。 “真是没救了你!”白振峰气得面部扭曲,体内五脏六腑犹如刀割,痛不欲生。 “苏妃娘娘到!” 一声焦急的通报刚落,白苏已经从门廊外进来了,显然,迎春是拦不下她又来不及进来通报才大声嚷嚷的。 真是一群废物!连拦个人都不会! “爹,您没事吧!”白薇敛起阴险的笑弧,忧心如焚的上前扶住倚着桌边倒下的白振峰,佯装关心。 “爹……” 虽然早就料到白薇会狠到毒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白苏看到父亲此番模样,心,狠狠一紧,上前扶起了他。 “爹,您怎么了?”她心疼的关心。 白振峰强忍住体内的疼痛,摇摇手,看也不看白薇一眼,“爹……没事!苏儿,送爹出宫吧。” “是,爹!”白苏搀扶着白振峰走出亭子,回头给白薇一个早已洞悉一切的冷笑。 白薇起先不解她为何会露出那样胜利的笑容,转念一想,视线阴冷的扫过亭子里奉茶的宫女,而后上前一步,往白振峰方才喝的茶杯里倒满茶水,而后取下头上的银钗一试,银钗毫无异样!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白薇愤恨的上前对着那名宫女就是狠狠两个巴掌过去,“迎春,把她拖下去,告诉她谁才是她的主子!” “是!”迎春带着两个太监过来拖走那名宫女,那名宫女从头到尾都没出过声,好像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 “爹,来,您把这药吃了就没事了。”走出未央宫后,白苏从腰带里取出一小包纸,油纸里包着一粒褐色药丸。 白振峰讶异的看着她,眼中满是疑惑,却迟迟不伸出手去取过要药丸。 “爹,您方才喝的茶里没有十日断肠散,只是一些能让肚子痛的药,服下这药就没事了。”白苏微笑着将药喂到他嘴边。 白振峰冷冷盯着她,倏地忿然挥开了她手上的药丸,药丸掉入草丛里。白苏可惜的看了眼消失不见的药丸,将手上的油纸揉成一团,抬头面对白振峰的愤怒。 “我知道您在气什么!您在气我明明知道白薇要毒害您,我非但不阻止反而也跟着算计了您对吗?可是……您想想,我有害您吗?我这样做无非是想让您看清楚若是白家交到她手上会是什么下场而已!如果这样惹您生气了,是我的错!若您不能原谅我我也不强求!就这样吧!剪秋,送我爹出宫!” 白苏冷静的说完这番话便急着背过身去掩盖住心底那不被理解的痛。 “白二老爷,请!”剪秋上来道。 “苏儿……”白振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二娘是否已经落在你手里了?” 白苏身子一震,冷笑回身,让剪秋去留意四周有无人靠近。 “爹,既然你问起了二娘,那我倒要问问你,你为何要违背我们父女俩之间的誓言!”她走到他面前,带着失望的笑意。 “苏儿,你……我……”白振峰面色骤变,一时无言以对。 苏儿她知道了吗?她知道她的娘已经…… “爹,既然有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为了明儿,为了白家,我什么都做得出来!爹,这就是你当初硬要把我送进宫来的后果,我会尽心尽力完成你的初衷的!” 白苏嘴角一直讽刺的上扬着,眼中流露出来的却是连白振峰这个父亲都觉得陌生的可怕冷意。 她眼中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决然! “是爹错了……爹错了啊……”白振峰呢呢喃喃的傻笑着离去,他两个女儿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啊! 白振峰一走,白苏强装出来的冷漠顿时消失,她循着方才药丸掉落的地方蹲下身去,一点点拨开草丛寻找。 虽然就算不吃了这粒药丸也不会对他的身体构成威胁,可是回去少不了一阵折腾的,娘又不在府里,二娘又已经……就算二娘在也不会关心爹的,所以……没人关心他。 在白苏心急如焚,不顾白嫩的双手被杂草割伤的苦寻下终于找着了那药丸,她赶忙吹了吹上方的草屑,起身飞快朝宫门口跑去。 跑到宫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白振峰上了马车,白苏正不知道该怎么把药丸交给他的时候,恰巧遇上了策马回宫的龙修。 “娘娘,有何事需要微臣效劳的?”龙修一眼就看出来她,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是白府的马车,不忍看她脸上流露出一丁点的无助,便翻身下马,鸡婆的上前作揖询问。 白苏将目光转向他,自从上次秋山之后,她对他似乎没那么仇视了,只要不想起那一夜的话,只要不想起他是明儿的爹的话。 “龙大人,本宫有东西要送给家父,可是……”白苏又看着已经启动了的马车,她焦急的踮脚。 龙修看了眼她手上的那用油纸包的东西,伸手从她手里拿走,“交给微臣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径直往马车那边奔去。白苏有些愣的看着空了的双手,又抬头看着他奔向马车的身影。 不一会儿,马车停了又走,龙修回来了,刚毅正直的脸扬起让人安心的笑容。 “娘娘,微臣已经把东西交给您父亲了,他要您好好保重身子。” “嗯,谢龙大人帮忙,本宫回去了!”白苏淡淡的颔首,转身就走。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对他笑。 龙修目送她的背影离去,方才,她好像对他说了‘谢谢’,这可真是难得!他还以为又要接受她一番恨怒相对呢! …… “龙修参见皇上!” 龙修进了紫宸殿后直接入了御书房,可是御书房里一个人都没有,难道他在对着空气说话?当然不是! “平身!” 低沉令人迷醉的嗓音响彻在无人的御书房里。 左边垂下的帷幔倏地分成两边拉开,他所参见的帝王正对着墙上的棋盘负手而立。 “皇上又在看这盘棋了。”龙修进来,站在他身边与他同望着墙上的黑白棋。 “龙修,走走看而今黑白棋的局势。”尉司隐侧眸看他。 龙修做了个揖,领命上前,竖起两根手指,内力凝聚在上方,隔空走棋。 黑白棋迷离交错,很快,棋盘上棋局全都变了,原来白棋略胜黑棋一筹,而今近乎平手,这盘棋上其实是三个对手,那个无形的对手就是棋盘的空白处,黑白棋走得越慢,棋盘上的空白处越多就算它胜,眼下,黑白棋已经占据了大半江山。 龙修收住内力,退回到尉司隐身后。 “看来,黑白棋是有意联合起来想把这盘棋快些下完了。”尉司隐笑了笑,转身,回到御案上。 御书房只不过是他用来思考或者处理密件的地方,一般人不经他的允许不得靠近,而平日他是在正殿上批阅的奏折。 “龙修,找到石氏了吗?”尉司隐坐在龙椅上,沉声问道。 “禀皇上,没有!不过微臣找到了徐氏!”龙修站在御案前俯首认真的道。 “你说谁?”尉司隐有些不相信的坐直了身子,手放在御案上再一次追问。 “徐氏!”龙修抬头,再一次肯定的重复道。 “她人呢?”尉司隐惊喜的站起身。 “回皇上,徐氏早已身故!”龙修有些不忍叫他失望,却还是不得不如实相告。 “死了?”尉司隐诧异的挑眉,徐氏死了,作为女儿的白苏居然不知道,而且还茫茫人海的寻找? “是!奇怪的是,徐氏死的时间正是苏妃娘娘进宫那一日!” “既已死了一年,你从何得知的消息?”死了一年,难怪怎么也找不到了,只是,若是她知道她苦苦寻找的母亲竟然早在她入宫那日已经与她阴阳相隔了,她该有多伤心? 瞧!他又穷担心了!完全忘了自己让龙修找徐氏出来的目的了! “说来也巧!微臣前些日子不慎将徐氏的画像遗落在家里了,家母瞧见后便想起一年前回娘家省亲时发生的事,家母还因为瞧见了徐氏浮肿的尸首而连续几夜都做噩梦。微臣听到后便亲自前往风平县的县衙追寻线索,果然在案宗里发现了当年县衙处理徐氏尸首的事!听说县衙里凡是无人认领的尸首都会扔在乱葬岗,好在当时家母为了夜能安寝便出钱替徐氏买了副棺材,让义庄帮忙将她给葬了,好让她入土为安!” “风平县可留有当年徐氏的遗物?”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白苏误恨的人竟然转眼成了为她葬母的大恩人的儿子! “有!”龙修从怀中取出用布包得很紧密的一包东西呈上,打开。 率先映入尉司隐眼帘的是一个福包,还有两个平安符,那个福包上的绣工熟悉得顿时让他想起了自己曾在关雎宫带回来的那个被毁坏了的福包,他赶忙从御案的暗格里取出来,一对比,果然分毫不差。 这包遗物里除了这两件东西外,还有一个小孩子用的手摇鼓,和一个平安锁…… 尉司隐眉头越皱越深,他不嫌脏的动手打开了那两个平安符,里面受祈祷的并非是同一个人,而是,一个叫明儿,一个叫苏儿…… 他当然你知道苏儿是白苏,可是明儿呢…… 他记得上一次白苏被他下令打了三十大板后寒气入体时呓语中喊的就是‘明儿……’二字! 这个明儿到底是谁? “龙修,去查一下这两个平安符哪来的,问清楚徐氏当初是为谁求的平安符!” 压下满心的疑惑,他凝重的下令,不知为何,他心中隐约有种不明的感觉好似要破笼而出…… · 今夜,雷鸣大作,狂风骤雨,整座皇宫被滴滴答答,噼里啪啦的雨声所覆盖。 几条穿着蓑衣的人影行走在黑暗的雨幕里,推开了繁缕苑的篱笆门。繁缕苑的屋里亮着灯,门也开敞着,门内有一个人坐在那里,静心等待。 “鬼卿大人,娘娘说是时候了。”来的人正是剪秋。 鬼卿点点头,滑动轮椅转身,两扇门陡然关上,瞬间,屋里也熄了灯。剪秋又往旁边的药房走去,悄声打开了锁,身后两个人立即上前用麻包袋把石氏套住,匆忙扛入雨幕中…… …… 未央宫也灯火未熄,只因白薇又刚收到了一封信,时值深夜,她已经挥退了所有人,包括迎春,一个人待在屋里来回踱步的等待。 “砰砰砰……”殿门被焦急的敲响,她心儿一颤,走到门边小心翼翼的对外问道,“谁?” “薇儿,快开门,是娘啊!” 白薇确定这声音无误后这才放心的拉开了两扇门扉,看到门外是一身湿透狼狈十足的母亲后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才让她进屋。 “你做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关上门,白薇便嫌弃的坐到老远去。 “薇儿,娘没办法呀!快什么都别说了,薇儿你快让人帮我收拾收拾,然后带我去见皇上,晚了就来不及了!”石氏脑海里只记得白苏昨天对她说的话,说是一定不会给她见到皇上的机会,也正好提醒了她可以直接求救皇上! “娘,你疯了!”白薇甩开那双湿冷的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被雨淋昏了头吗!” “娘没疯!薇儿,眼下能救咱娘俩的命的就只有皇上了!只要娘把一切都告诉了皇上,皇上一定会以将功补过的理由放过咱们娘俩的,皇上那么喜欢你,到时候你就依然还能做你的皇妃,至于白苏那小贱人和白家都去死吧!毁了白家,白苏死了,咱们又何苦非要去争那玉印!” “娘,你是说真的?”白薇平静下怒容,有些不置信的问。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凭你现在还能斗得过白苏吗?白苏那贱人现在已经取代你掌管后宫,若是再让她活着,你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今日的白苏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白苏了,所以,再这么斗下去薇儿肯定斗不赢她,那她们只好先下手为强。 白薇后退一步,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为何娘就是看不起她,为何就是觉得她斗不过白苏? 她就偏要斗给她看! “娘,您先坐下,我为您倒杯热茶,稍后我再让人帮您收拾一下,待明日一早我就带您去见皇上!”白薇重新换上了笑颜,上前扶着石氏坐下,转过身去为她倒茶…… -------- 感谢阅读!明天见!╭(╯3╰)╮ 乖乖让朕疼(10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娘,您先坐下,我为您倒杯热茶,稍后我再让人帮您收拾一下,待明日一早我就带您去见皇上!”白薇重新换上了笑颜,上前扶着石氏坐下,转过身去为她倒茶…丫… 看着从腰间取出来的毒药,白薇知道自己的手在发抖,尤其是外面还电闪雷鸣。可是,她绝不能让任何人坏了她登上凤凰宝座的路,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亲生母亲! 没了白家,皇上还稀罕她吗?没了白家,太后还看得上她吗? 当然不会! 就算白家要毁也该是在她斗得过白苏,坐稳后位之后! 外边的风雨更加猛烈了,轰隆隆的雷鸣声越来越吓人媲。 “娘,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白薇笑着转过身来,把热腾腾的茶端到石氏面前,石氏一点儿也没怀疑的接过就喝下了。 “薇儿,娘还是不放心,避免夜长梦多,要不,你现在就带娘去见皇上吧!”一口气把茶喝完,石氏左手抓右手,惶惶不安。 她担心再拖下去白苏又会使出什么计谋来阻止她了,越想越觉是坐不住! “不行!薇儿,咱们必须马上去见皇上!”石氏猛地站了起来,可是,还没站稳她就觉得体内涌起一股钻心之痛,这疼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重,以至于她站都站不稳,面孔青白交错,伸手求救于她的女儿,可是女儿却挥开了她,退出去好远。 “薇儿……你……”看着女儿的表情,看着那杯茶,她好像懂了些什么。 “娘……你别怪我,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这么做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添麻烦,现在还想毁掉我未来的路,够了!我真的受够了!”白薇发了疯的咆哮,已经六亲不认的她蹲下身去扳开紧抓住她裙子求救的手,面容阴狠的变得狰狞,“娘,你放心,我会让你死得其所的!” “薇儿……救我……你……被那个小贱人给害了……薇儿……救……”石氏拼着最后一口气对毒死她的女儿求救,她想要跟她女儿说,白苏就是要让她们母女相互残杀,千万不能让她得逞…… 可是,来不及了,她再也说不了了,抬起的手软了下去,死得双目圆瞪。 这时,一道闪电从屋外啪地划过,她的死状看着恐怖之极。 “迎春……迎春……” 白薇看也不敢看已经断气了的母亲,她惊恐的后退,跑出去开了门,朝外连连喊了几声。 迎春冒雨进来,正要问有何吩咐,当看到地上眼珠子瞪得翻白的石氏时,她吓得尖叫。 “娘娘……这……” “趁着雨大,马上让人把尸首扔到关雎宫,记住!我娘,是被关雎宫的人害死的!”白薇抓住了一直倒退的迎春,阴狠的吩咐道。 “是……”迎春吓得浑身发抖,赶忙夺门而去找人来。 白薇鼓起勇气回身直视上死不瞑目的母亲,目露凶狠,“娘,你放心!是白苏害死你的,我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 娘是白苏杀死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 然而,一夜的滂沱大雨后,仿佛把后宫里的一切不寻常气息都冲得一干二净,就连扔到关雎宫的尸首也了无踪迹。 “为何会这样?迎春,你们昨夜可是照本宫的吩咐做了?!”一夜未眠的白薇本想静候今日关雎宫有事发生,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片死寂。 “回娘娘,昨夜……奴婢确实让咱们宫里的两个太监把尸首抬到关雎宫的院子里了,至于为何今早没人发现,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到昨夜的事,迎春还是胆颤心惊,吞吞吐吐的,生怕回错一个字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跟了白薇这么多年,自知白薇心肠歹毒,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怎料到她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敢杀! “迎春?你在想什么?”白薇发现迎春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怀疑,她阴冷的问道。 “回娘娘,奴婢……奴婢是在想,关雎宫的人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让尸首如同蒸发般消失不见!”迎春惶恐的跪下。 “嗯,且不管关雎宫了!你去想办法让昨夜那两个小太监闭嘴!”白薇犹疑的扫了她一眼,道。 “是……奴婢这就去。”迎春慌忙站起,巴不得快些离开,白薇却又再叫住了她。 “迎春,你跟了本宫这么久,本宫什么事你都知晓得一清二楚,千万别走错路知道吗?” 迎春心猛地一抖,立马飞快的点头,“奴婢知道了!娘娘,奴婢下去做事了。” 娘娘是在警告她千万不可以做出背叛她的事,她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 关雎宫,白苏望着天边涌动的白云,眼底如寒冰般毫无波澜。 石氏死了,如她所意料的一样,被白薇毒死了!爹现在应该已经看到石氏的尸首了吧?爹一定会认为是她杀死石氏的! 没错!若她不设这个局,石氏未必会死,所以,事实上,石氏确实是她害死的! 为了保护明儿,她可以负尽天下人,她可以变得冷血无情,心狠手辣! 她成功的让爹对白薇寒心了,而愚蠢的白薇为了保住自己的白家大小姐的身份,保住自己的妃位不惜亲手毒害自己的母亲,相信一时之间她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接下来,该轮到云茯苓了! “娘娘,皇上传话过来,要您去绛雪亭一趟。”剪秋从外边走进来禀报道。 “绛雪亭?有客人吗?”白苏收起复杂的心绪,讶异的问。 这大冷天的在绛雪亭做什么? “好像是听说长公主和长驸马进宫了。”剪秋道。 长驸马?那岂不是……青哥哥! 天!有多少年没见过青哥哥了?自从他娶了长公主后,自从白薇代她入宫那年后,他们俩就再也没见过了,她好想青哥哥,那个记忆中温文儒雅,全身都带着书卷气息的青哥哥! “剪秋,进来替本宫更衣,换件看起来鲜亮些的衣裳!”她要让青哥哥知道她当这个皇妃也当得很好,她不要让青哥哥为她担忧。 …… 御花园的绛雪亭里,茶烟袅袅,远远靠近就听到亭子里的人正在煮茶论道,时不时还传出阵阵笑声。 “苏妃娘娘到!”陆英看到走过来的白苏,便高声喧报。 众人的视线一致投向正走上亭子的白苏,她一身粉紫曳地缎裙款款而至,云髻斜插了一支金步摇,如扇贝般的双耳吊坠着流苏耳环,整个人看起来娇小妩媚,又能完全展现出她高贵的优雅。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太后,见过长公主!”白苏站定在亭子里朝各位矮下身,一一浅笑行礼。 今日的皇帝自然是少不了尊贵非凡的明黄色锦袍,他头戴帝冠,剑眉入鬓,睨着她似笑非笑,而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位很美丽的女人,她穿着华贵的宫袍端坐在那里对她微笑颔首,应该不难亲近。 原来,这个就是青哥哥的妻子,与青哥哥坐一起真的是郎才女貌。她的青哥哥坐在那里带着她熟悉的笑容注视着她。而今的青哥哥看起来成熟稳重得多了,身上也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白袍,或许娶了长公主后他也渐渐习惯了各个场合必要的穿着吧。比如他今日一袭青色锦袍,倒是把他身上的书卷气息给压了不少。 可是,她的青哥哥还是她的青哥哥,她相信,不管怎么变,那个看到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要逗她笑的青哥哥依然没变。 白青噙着笑看着白苏,白苏也看着他,他们彼此的眼中都充满了牵挂,有千言万语急着想要诉说。 “苏妃过来坐吧,来见见长公主和驸马。”尉司隐看到她的视线停留在白青身上很久了,眼中流露出他所没见过的欣喜,有些恼的出声。 这女人,他好心让她过来看看她的青哥哥,她倒好,一进亭子视线就一直黏在她青哥哥身上了。 白苏盈盈笑着坐到尉司隐身边,尉司隐亲自为她倒了杯热茶送到她手里让她暖手,这些动作做得极为自然,仿似旁若无人。 “不知皇上对自己的妃子都这么体贴,还是只针对苏妃娘娘呢!”长公主忍不住开口揶揄起来。 “皇姐,朕对每个女人都这么体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尉司隐挑眉,邪魅的笑了笑,为了彻底证明自己放浪的一面,还俯首在白苏颊边出其不意的轻啄了下。 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不想成为他做戏的棋子,白苏有些恼的放下了手里那杯热茶,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的微笑着。 “咳咳……”太后有些看不过去的清了清嗓子,“皇上,别整日都没个正经样!” “是,母后!儿臣下次会在母后看不到的地方不正经的!”尉司隐咧开灿烂的笑容,有些无赖,有些撒娇。 是撒娇吧! 白苏完全弄不懂了,还记得上一次的家宴里,他和太后给人的感觉很疏离,怎的今日……完全变了? 母亲变得拿自己的儿子无可奈何,儿子则变得会对母亲撒娇耍赖了,这气氛是多么融洽和自然,他们之间相处得比一般母子还要正常得多。 “芸儿,你看他就是这德行,整日不正经也没见他给母后蹦出个孙子来!”太后白了皇帝一眼,转而拉拢长公主为她抱不平。 “母后,您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是天底下最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您若是让他在美人面前正经那比要了他的命还痛苦!”长公主笑着拉过太后的手打趣道。 好和睦的一家三口! 白苏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就是不知道这和睦的背后隐藏了多少心机? “不愧是最了解朕的皇姐!”尉司隐毫不吝啬的笑道,桌布下的手已经悄悄握上白苏的手,白苏本想把手抽开,可是,手上传来的压力让她打消了念头,何况他的手是这般温暖。 席间,白苏都没有机会跟白青说上什么话,除了长公主偶尔说起她和白青小时候的事,直到散席,长公主陪太后回寿康宫,皇上急匆匆的回了紫宸殿忙政务,她和白青才有机会单独交谈。 “青哥哥,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并肩走在御花园里,白苏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静。 “每天过得那么轻松,怎会不好呢!”白青斯文的笑了笑,却难掩语气里的无奈。 “青哥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白苏停下脚步转过身,她印象中的白青不会以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白青该是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逆境生长的人。 白青忧愁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望天长长叹息,“公主有了身孕。” “真的吗?那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啊!青哥哥为何叹息?”白苏先是欣喜,而后不解。 “苏儿,我和公主此次进宫是来辞别的。”白青倏地沉重的道。 “辞别?”白苏震惊的后退一步,脑海一转,顿时明了。 原来,皇上还是没放弃要将白青调离京城的事,难怪皇上会特地要她来绛雪亭,原来这是一场践行。 她是不是该感谢他还记得让她来给青哥哥践行? “嗯,皇上已经有意要让我前往沂州以侯爷的身份驻守沂州了,估计离宫回府后圣旨就会送到了。”白青幽幽的说。 “怎么可以是沂州?沂州是离京城最远的一个地方,从京城到沂州至少也得半个月的路程,而且那里与塞外相近,听说时常有各种匪徒潜藏在那里,并不安全啊!”皇上怎会把他调到那个地方去,只是一个文弱书生需这样子防着吗? “就是因为那里动荡不安,皇上才会封我为侯爷,派我到那里驻守,好让那里的老百姓能安心。” “可是嫂子……长公主她不是才刚有了身孕吗?皇上他难道不知道?” “知道,可是皇上已经决定了,即便是太后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白青苦笑了下,看着她道,“娘娘,你还能喊我一声青哥哥我很高兴,证明你并没有完全被这后宫的尔虞我诈侵蚀了本性,现在的你能欣然接受皇妃这个身份我真的替你开心!虽然我们也是隔了好几年才见面,但是在我心里你依旧是那个会哭会笑的小妹妹,此次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了!” “青哥哥,现在的你打从心底里接纳长公主了吗?”白苏眼眶发热,她知道青哥哥一直都是被迫接受别人安排给他的人生。 白青摇头笑了笑,“起初我很痛恨自己,也痛恨她,是她的出现阻止了我大展宏图的脚步,可是,渐渐的……我发现,她是个很好的女子,是一个好夫人!现在,她怀了我的孩子已经可以证明我的心意了不是吗。” “那就好!”白苏欣慰的笑着祝福,她真的希望能为青哥哥做点什么。 …… 圣旨没下,白苏知道这道圣旨迟早会下的。 夜似泼墨,紫宸殿里,尉司隐刚翻了长乐宫苓妃的牌子,陆英还没来得及撤下,一抹月白倩影已经踏入殿里。 “奴才见过苏妃娘娘。”陆英躬身道。 “免礼。”白苏端着一盅参汤莲步走向以手撑在御案上邪笑睨着她的男人。 “臣妾见过皇上!”她福身行礼。 “苏妃免礼。”尉司隐龙心大悦的道,却没有起身亲自扶她的打算。 白苏把参汤送到他面前,“皇上,这是臣妾特地命人炖的参汤,鬼卿御医出宫前,臣妾请教过他,说是参汤能滋补皇上的身子。” “嗯,朕怎么觉得苏妃比朕更需要补身子呢!”尉司隐伸臂将她勾入怀中,邪笑道。 “皇上,这牌子……”还未走的陆英很不好意思的出声打断,苏妃娘娘都来了,这牌子翻不翻都无所谓了吧? “朕不是翻了苓妃的牌子吗?”大掌握着冰凉的柔荑,黑眸却有些不耐的抬起。 “啊,奴才明白,奴才这就派人去长乐宫宣布这个好消息!”陆英特地拉长了尾音,速速退了出去。 明明怀中抱了苏妃,还要苓妃侍寝,真不知皇上在演哪一出! 白苏来的时候并没有料到会碰到他翻了云茯苓的牌子,更没想到自己此刻已经在他怀中了,他却仍然要云茯苓侍寝。 他果然是将帝王本色演得淋漓尽致啊! “既然皇上要忙,臣妾就不打扰了!”白苏冷然从他怀中起身,转身就走,出奇的是身后的男人并没有伸手拉住她。 又失策了! 在他心里,她可有可无,甚至,她比白薇,云茯苓还不堪!毕竟彤史上记载她侍寝的也只有秋山作假的那一次! “苏妃可是有话要对朕说?”走出几步了,身后传来皇帝懒懒的语调。 白苏停下脚步,沉默了下,声音不大不小的道,“没有!” “那想必是朕想多了!外边风大,需要朕让人用肩舆送你回去吗?”尉司隐看着她故意挺直的背脊,扬起深不可测的笑。 “不必了,皇上的肩舆还是拿去接苓妃吧,臣妾来时也是一个人走过来的,无须挂怀!”来的时候满心希望所以感觉不到冷,带着失望回去应该就感觉到风的存在了。 含笑的瞳孔微微缩起,只是那抹揪心一闪而逝,只是笑,没再说话。 白苏再度起步,还没走出殿门,身后又再想起了熟悉的嗓音,只是这次不是针对她而说,却是针对她而做。 “来人,把这参汤拿下去热一热,好让待会苓妃过来喝着暖身!” 迈出门槛的脚微微晃了下,好在飞快的站稳了。她惨白着脸,扬起无谓的笑,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他分明是在让她知道她这是在自取其辱! 她懂了!真的懂了! 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妃子,一件暖床的物品,甚至连她为他暖床都没资格记入彤史! 青哥哥,对不起!枉费你当初待我这么好,而今,我竟连几个月的时间都争取不了给你! …… “娘娘……”剪秋看到白苏失魂落魄般的回来了,她迎上来什么也没问只是解下她沾了寒风的披风,扶她入屋。 “剪秋,想办法让这些药入苓妃的肚子里!”脱去层层衣裳后,白苏坐在梳妆镜前,从胭脂盒里取出了一包药递给正为她卸去头饰的剪秋,她侧着脸,连看也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就怕看了后会觉得陌生,觉得可怕。 “娘娘,这是……” “苓妃今夜侍寝,皇上必定会让敬事房给她送避子汤,这是与避子汤相克的药,加上这药也就等同于喝了贴补药而已!”这是她问鬼卿要的,鬼卿以为她是想要怀上龙子,于是就为她调出这种也只有他才调得出来的药。 她辜负了鬼卿的一番用心良苦,这药用在云茯苓身上真是可惜了! “娘娘,您要让苓妃怀上龙子?”跟了白苏这么久,剪秋生平第一次如此惊讶。 娘娘不是与苓妃水火不容吗?怎会…… “没错!不过,本宫不会让她有机会把孩子生下来的!”前世,她当着她的面捂死她的孩子,今生,她就让她尝一尝失去亲生骨肉的滋味! 白苏冷绝的眼神,阴森森的语气让剪秋也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她却是面无表情的接过那药,放入袖中,继续为她梳发。 白苏知道,只要她吩咐的,剪秋一定会做到,这也证明她当初没有看错人! …… “不……不要……” 梦里的白苏一直在清白被辱的那一夜和裕亲王屡次侵犯她的画面上来徘徊,直到她冷汗沁沁的挣扎醒来。 身上仿佛被压着千斤的重量,刚开始她以为是自己还没完全从噩梦中醒来,可是渐渐的有东西游走在她身上,她惊恐的抬手推开,可是怎么也推不动。 “来唔……” 她下意识要呼救,可是才刚开口,唇已经被牢牢的堵住,熟悉的龙涎香沁入鼻端,温烈的味道灌入嘴里,惊恐的她顿时愣了。 他怎么会在这?他今夜不是召云茯苓侍寝吗? 对了!去紫宸殿侍寝的妃子侍寝完后就得离开紫宸殿,是不能在龙榻上过夜的,这时候……大约丑时左右,也就是说云茯苓侍寝完毕了,他又跑来她的关雎宫? 发愣的她开始回过神来,愤怒使劲的挣扎着,对身上的男人又打又捶。 “嘘……乖乖让朕疼……”尉司隐贴着她的唇哑声哄道,也同时利落地扣住了她的双手压在两边。 “皇上有做采花贼的癖好吗?”在黑暗中,白苏冷怒的瞪着他道。 他知道不知道方才险些吓死她了,才刚从噩梦中醒来又要重新发生一次在噩梦里的事,她怎能不怕! “如果对象是苏妃的话,朕不反对!”玩世不恭的邪笑悠悠入耳,白苏恨得咬牙切齿。 “臣妾没那么大的精力陪皇上玩这种游戏!请皇上从臣妾的身上离开!” “嗯,从苏妃身上离开,言下之意是要朕直接进入苏妃的身体里去了!呵呵……没想到苏妃比朕还急!”说罢,尉司隐故意模仿交欢的动作动了动。 滚烫的硬物就抵在身下,白苏脸儿一热,使劲的挣扎,“若皇上无法从苓妃那里得到满足,可以去找宸妃,臣妾身子不适!” “嗯,在朕的身下身子是应该不适,待会朕会让你舒服的。”尉司隐说着放浪的话。 俯首咬开她中衣的衣襟,咬着拉开她交合的衣襟,露出浅红色的胸兜,若隐若现的光色下,他看到她高耸的浑圆随着她的挣扎在上下浮动,黑眸中跳跃的火苗更加炙热。 “不要……”白苏扭着身子,柔软的身子无疑是唤醒了男人体内那头野兽。 “要!”他扣住她的纤腰,拉她坐了起来,除去她身上的衣物。 白苏还想抗拒的手倏然放弃了,他是皇帝,她是妃子,她没资格去要求他不碰她! 哪怕她很想跟他说,她不要他刚从别的女人体内退出又来碰她! 哪怕她很想跟他说,她不要他拿身上还充满着与别的女人欢好过的味道来沾染她! 可惜,她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 白家,正岌岌可危! “苏妃,取悦好了朕,朕就答应你一个要求!”尉司隐早就料到她会用这种不死不活的模样来应付自己,他也不笨,有的是法子可以引出她的热情。 白苏果然眼前一亮,她知道自己很不争气,可是……这是唯一能帮青哥哥的办法,反正也抗拒不了,倒不如随了自己的欲.望也成全了青哥哥! “皇上说话算话!”双手得到自由,她猛地一使劲反过来骑在了他身上,当然,她不知道有人暗中帮了她一把,否则她这丁点力气怎能把他反压过去。 光线昏暗的情况下,白苏大着胆子放开了自己,俯首吻上了他的唇,一双玉手也忙碌的拉扯着他的衣物。 黑暗中的男人炯亮的眸光里闪过狡黠之色,无比享受的任她‘予取予求’。 召苓妃侍寝,明明身下的女人比她风情万种得多,明明身下的女人比她更擅长取悦他,可是他脑海里却全是她隐忍欢愉时拧眉的表情,她控制不住放声娇吟的声音,她嘤嘤在他身下讨饶的样子…… 这女人到底是给他下了什么药!居然让他迷上了她的身子! 白苏费了好大一番劲才剥光了他,要不是他也配合的话只怕她忙到天亮也没除去他身上的衣裳。 毕竟是第一次主动骑在他身上白苏心跳如狂,面红耳赤,身下又不停的散发着热力,每一寸碰触都几乎灼伤了她的手。 “往下一些!”男人一边享受一边哑着声音命令。 她的手虽然很灵活的在他身上游走,可总是来来回回就在他腹部上下左右的位置,就连他的胸膛她都不敢摸,简直就像是隔靴搔痒,怎么也搔不到位! 白苏羞极也怒极,手在他腰上微微使劲轻拧了下,身下的男人立即发出声音,“嘶……你比忘了朕的伤才刚好不久……” 提到伤,白苏立即想起了他几次裂开的那个伤口,心下一愧疚,伸手温柔的抚上方才被她拧了的位置,她完全看不到身下的男人奸诈的表情。 笨女人,他那次的伤口是在右边又不是在左边!真是笨得可以! “来,朕教你。”再也受不了她又笨又慢的取悦,尉司隐准确无误的握住她的手往他身下高挺的帐篷碰去。 “呀!”白苏因那触感惊悚的缩回了手,低声惊呼出声。 “呵呵……别表现得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一样!”尉司隐勾住她的纤腰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回了身下,低低的发出好听的笑声。 “是臣妾大惊小怪了。”白苏僵着身子,羞窘的道。 不能惹怒他!她要取悦他!必须取悦他! 被压在身下的她看到自己上面被一层阴影完完全全覆盖住,她暗自惊叹他的身子有多庞大,与她的根本无从相比,亏她刚才还把他骑在身下! “知道如何才能取悦朕吗?”尉司隐的双手一点也不闲着,握上她娇小丰腴的浑圆,唇舌在她敏感的耳廓上开始进行攻击。 白苏诚实的摇头,拧眉压抑他带给她的欢愉。 她方才在他身上摸索了老半天也没一点效果,怎换成是他主权,整个寝宫都好似着火了般呢? “不要压抑自己的声音,随心所欲,在朕的身下不要隐藏起真实的你,用你全部的热情来回应朕,这就是你唯一能取悦朕的方法!”薄唇不知何时已经转战到她的嫩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又吻,旋即展开狂猛的掠夺。 “唔……”他的话仿似有魔力,白苏立即从两人辗转交缠的唇缝里低吟出声,双手也抚上了他宽阔的肩背,顺从本能的如蛇般扭着身子回应他。 还真是孺子可教也! 娇软的身子在他身下扭动,唇上品尝到的是唇齿交缠出来的甜蜜,尉司隐紧绷的下身只觉得随时都会爆发,悄然往她双腿间一探,满意的笑了。 他褪去仅剩在身上的亵裤,扳开她的双腿,扶起自己的分身一鼓作气狂猛的冲了进去,又深又重,存心要把白苏逼到极限。 娇软的嗓音大声呻吟出来,身上的男人看着她失控的媚态,邪肆的笑了,再也不压抑自己,疯了般在她体内驰骋…… 软榻上掀被浪,随着拂动的帷幔里是两具紧紧交缠的身躯,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娇吟毫无频率,,断断续续的回响在诺大的寝宫里。 白苏紧攀着男人的肩膀,他一次比一次狂的律动在她体内,硬是逼她每一次都娇吟出声,每一次光线摇曳而过,她都觉得在她身上律动的男人化身为妖魅,俊得要夺走她的心魄,尤其是当汗珠从他身上滴落到她唇边,他邪笑的勾起唇角,俯首吻去了滴落在她唇上的液体,然后舌尖霸气的闯入,给她一个狂放的吻。 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这个男人太魔魅了! …… 几个时辰,白苏被身上的男人折腾得全身无力,一次接一次,他答应她,这是最后一次了…… 在体内的热物越来越胀大,他冲刺的幅度也越来越猛,越来越密,白苏知道今夜这场欢爱将要结束了! “嗯啊……不……好快……不唔……” 脑中白光闪过的刹那,他擭住了她的脸,重重的吻住了她的唇,然后在最刹那的一刻以癫狂的速度将她抛上云端,也险些控制不住的抽出了自己的欲.望,在她体外释放了。 白苏仿佛跋涉了千山万水般,体力透支的躺在榻上喘息,眼角悄然滑下一颗不知道是何滋味的泪珠。 和前两次一样,他的双手可以抚遍她全身各处,唯独避开那片疤痕;他的吻烙满她的前面,唯独背部洁白无瑕;他采用一切可以采用的姿势,唯独不用那些能让她的疤痕展现在他眼前的姿势。 他真的是个可怕的男人,在一次次送她到极致巅峰的时候还可以把自己控制得这么好,清醒的记得她身上有可怕的疤痕,清醒的记得他绝不会给她怀上他孩子的丁点机会! “苏儿,该回到人间了!”尉司隐搂过她,轻轻拍着她还漾着潮红的脸颊,温柔的唤道,幽深的黑眸里还荡着没完全消散的欲.火,刚从情.欲里抽身的声音更是充满了别样的魅力。 “皇上,请让长驸马在京城多留十个月!”白苏也没动,就任他这样搂着,只是,她的语气再怎么冷,声音依旧还带着娇吟未尽的余味,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她的疏离。 “嗯?”尉司隐蹙眉,佯装没听清。 “让长驸马继续停留在京城十个月!臣妾的要求!”白苏加大了声音,回过脸,冷冷直视上那双深邃如夜的眸子…… ---- 感谢阅读!明儿见!╭(╯3╰)╮ 他心尖上的女人(10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让长驸马继续停留在京城十个月!臣妾的要求!”白苏加大了声音,回过脸,冷冷直视上那双深邃如夜的眸子。 尉司隐轻笑了声,放开了她,翻身而起,穿上衣服就走,寝宫里只回响着他撂下的话。 “君无戏言!朕只是没想到你为了长驸马做戏做得这么逼真,还真是委屈爱妃了!丫” 做戏吗媲? 白苏知道那不仅仅只是做戏! …… 翌日,皇上以长公主刚怀有身孕的理由让他们夫妻二人在京城多待十个月,待孩子生下来后立即动身前往忻州! 未央宫和长乐宫也因为受宠程度近乎相同,开始绞尽脑汁的暗里斗起来了,关雎宫在彤史上出现的侍寝也仅有秋山那一次,所以,她们压根没将把她当成威胁放在心上。 莲妃南下回来后一直待在宫里,鲜少走出宫门,大家都说莲妃被苏妃给比下去了,以前是苏妃深居简出,现在苏妃锋芒毕露,柔弱的莲妃自知比不上所以索性缩起来眼不见为净了。 …… “苏儿,暗中阻止裕亲王参政的事是你做的吧?” 转眼,又过了几日,白苏和曲莲,两人坐在亭子里,围在暖炉边谈笑风生,随意寒暄了好一会儿,莲妃倏然这么一问,打破了美好的气氛。 白苏并没有多大意外,她也一直在等她问这句话。 “莲儿,他要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止这样!”白苏紧握上曲莲的手微笑,曲莲看出她比自己还要恨裕亲王,也许是因为她比自己有勇气去报复吧! “苏儿,裕亲王不是好对付的,听说他已经开始结合江湖势力要推翻皇帝取而代之了,而白家……” “我知道白家是他的下一个目标,也是皇上要铲除的目标!”白苏没想到自己重生这一遭把前世所不知道的事看得这么清楚,看得这么透彻,原来,前世,当她窝在自己的关雎宫与世无争的时候,外面发生了那么多事! 前世的她真的白活了! “那你……” “莲儿,我们不能选择命运,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改变命运的结局!不管是裕亲王,还是皇上,我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白家!” 为了她的明儿! “苏儿,你的意思是……倘若皇上要动白家,你要与皇上为敌吗?”曲莲担忧的看着她带着冷漠的脸。 这个白苏身上带着一股飞蛾扑火的毅力,让人不由得为之动容又胆寒不已。她敢做别的女子所不敢做的事,她的聪慧没人能比,若她真狠起来,她也相信没人会是她的对手! 若她为了白家必须与皇上为敌,谁赢还是个未知数! “莲儿,我没得选择!”白苏扯唇一笑,那笑容饱含苦涩和无奈。 她早就知道自己和皇上之间唯一的结局就是没有结局…… 她已经阻止不了自己的心为他沦陷,也许,当恨要来的时候,她对他的爱就没那么深刻了吧。 “可是……皇上对你是不一样的!苏儿,也许,你能改变这个结局!” 皇上在乎白苏,早在那一夜她轻生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皇上虽然担心她,但是在她睁开眼醒来的刹那,他如释重负,虽然还坐在床前陪着她,可心里牵挂的人却已经不是她!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皇上对她更多的是责任和愧疚,而对白苏是完全不一样的,别人都以为他对她和其他妃子一样一视同仁,或许连他也不知道,白苏对他其实是与众不同的。 “这我倒不奢想!他对我一不一样,我都无所谓,真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家而已,没有其他!”也许是因为这个柔弱的曲莲曾为了她而甘愿再次受辱,她才能这般自然的与她交心而谈吧,又或许,她们有了相同的经历,被迫失去了清白之身,所以才想要与她惺惺相惜。 “苏儿,别自欺欺人,我看得出来你很在乎皇上,不是一个妃子纯粹为了讨皇上欢心的那种在乎,而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在乎!你们啊,心里都有各自的结,也许想要改变你们之间的结局只有打开你们心里的结!”曲莲紧握白苏的手道。 “莲儿,别把自己说得好像什么都懂似的,你又怎知皇上心里想什么了!”白苏笑道。 “皇上每次来我这里一坐就是大半天,我又怎会不懂!你应该很想知道为何我是第一个被皇上纳入后宫的妃子,皇上却从来没要我侍寝的原因吧。” “莲儿,其实我心里对你、对鬼卿、对涯儿、对很多人都充满了疑惑,可是……我不会问!因为,那不关我的事,更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为难。”其实她是怕,怕问了之后心里不好受。 “你应该问的!难道你心里就不想知道真正的皇上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吗?”曲莲看得出她想要逃避。 “皇上就是皇上啊,还能是怎样的一个人……不过……我相信,该是我知道的事我会知道的。莲儿,时辰不早了,我先回了。”说罢,她起身就走。 “皇上只把我当做一个替身!”曲莲从身后站起,开口阻止了白苏的逃避,“苏儿,如果你爱皇上你就应该知道他的过去,虽然……这对你来说有些残忍。” “替身?”白苏仿佛被定住了,她恍惚回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曲莲格外精致的轮廓,她一直都知道曲莲给人一种空灵般的美。 原来鬼卿的夫人长这样的吗?那个让他吹曲惆怅的女子生得像曲莲这般模样吗? “你见过鬼卿吗?”白苏皱着眉问。 “苏儿,你是否知道什么了?”看白苏的表情似乎已经知道了。 “素问是鬼卿的夫人没错吧?”白苏苦笑了下,走回去坐下。 “对!鬼卿的夫人其实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我与姐姐长得并不完全像,只不过轮廓有些相似。当年,娘生我的时候姐姐才四岁,顽皮的姐姐碰倒了烛火,烧死了娘,也烧毁了她的脸,爹将她遗弃了,带着我来到了京城,后来娶了前太尉的独生女儿,步步高升,成了现在的太尉!”虽然不解白苏是如何得知的,但曲莲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那个素问竟然是这么可怜的女子!原来,雪里青是为了让她重现美貌! 难怪,那日,她毁掉雪里青后他就失控的想要掐死她!只因为,雪里青是属于那个素问的! 她以为他没有心,所以对每个女人都这么温柔呵护,原来,只不过他早已交付出去的心藏得太深了而已。 鬼卿呢,鬼卿是因为她背上的疤,所以才毫不吝啬的把雪里青给她,想要在她身上弥补对素问的亏欠吗? “苏儿,还想继续听吗?”曲莲看得出来白苏心情很乱,她温柔小心的询问。 “我没事!我上次归宁,刚好误打误撞看到皇上站在你姐姐的坟前吹箫,所以……我才那么快猜出来你姐姐就是鬼卿的夫人。”白苏淡淡一笑,把理由告知。 “对于鬼卿,我对他很陌生,我曾见过他几次,他很清冷,像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男子,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素问是我姐姐,不过看他总是一副不沾染红尘的模样,我不太敢靠近他,所以也没机会了解!”谈到鬼卿,曲莲就像谈着一个陌生人一样,一点儿也没有想要深入了解到欲.望。 “鬼卿是个外冷心热的男子,你姐姐能够嫁给他真是三生有幸。”白苏以为曲莲是为她姐姐嫁给行动不便的鬼卿而惋惜,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苏儿,我姐姐其实爱的人是皇上!” 话音刚落,咚的……几声,白苏不小心碰倒了面前的茶,曲莲从容的拿出锦帕擦去她手上的水渍,“反应这么大还说不在乎。” “既然爱皇上,为何皇上最终迎入宫的人却是你?她又为何会嫁给鬼卿?”白苏控制住狂乱的心,白着脸,满是疑惑。 “先皇驾崩,皇上登基的前夕,曾去找过我姐姐,问她愿不愿意当他的皇后,姐姐却毅然选择鬼卿,还说将来会有更多的女人会比她更需要他!姐姐没有勇气承认爱他……所以,你现在知道皇上为何对每个妃嫔都这么温柔体贴了吧,他在拿姐姐的话报复自己……他要让姐姐知道他的确对后宫里的每个女人都很好……” 是啊,他对每个女人都好,却不是出自真心!他只是在拿素问说过的话在惩罚他自己,也许,他不知道,他对女人的这种好可能已经渐渐成为麻木的行为了。 当年,他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敢开口要素问当他的皇后啊!当时的他不在乎封毁容的素问为后会惹来多大的争议,他只需要素问点头他就有能力为她排除万难,让她安心的当他的皇后。 然而,素问最终的回答却伤透了他的心,他选择大方的退出,成全她和鬼卿,身为皇帝,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是他的,当时的他明明可以以权压人,可他却没有,可以潇洒的祝福却无法忘了她,于是便把她的妹妹曲莲册封为妃了,只为了日后能透过相似的轮廓想念另一个人,真是自私的决定! 册封降香为后是否也只是他为素问保留后位的一种方式? 白苏抬手抚上自己的背,可她的手够不着,她却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他厌恶这道疤并不是因为它的狰狞,而是因为这疤会让他想起她曾毁了属于素问的雪里青,这道疤会让他想起那个毁容的素问。 难以想象,高高在上、放浪形骸的他曾那么真挚的捧着自己的心到一个女子面前卑微的求她接纳。 难以想象,他的心被残忍摔碎后他还能那么理智,那么潇洒的面对,他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苏儿,我希望你能解开皇上心里的结,姐姐没有勇气去接受的爱,我相信你可以!”曲莲坚信的道。 白苏笑了笑,眼里泛着泪光,“你说你是替身,我又何尝不是?你没想过吗,我和你姐姐有相同的遭遇,也许,皇上只是为了我背上这道疤而对我产生了怜悯,将对你姐姐的爱怜转移到我身上而已。” “是这样吗?”曲莲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皇上可以因为她的轮廓与姐姐相似就纳她入宫,自然也可以因为白苏背上永远也抹不去的疤痕而心生爱怜。 “莲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皇上心尖上的那个人。”白苏坚强的扯出笑弧,将话题转移到曲莲身上,“皇上为了一己之心将你册封为妃,你怨过他吗?” 曲莲摇头,“我不怨,如果能代替姐姐做点事,我真的不怨!倘若当年娘不是因为生我,姐姐不会被烧到毁容,娘也不会死,姐姐这些年受了这么多苦,都是因为我,就连姐姐死了也没能认祖归宗,我真的很心疼姐姐。” “莲儿,这不能怪你!你真是个傻姑娘!”白苏为一直活在愧疚里的曲莲心疼,是不是就因为自责,所以才造成她这样唯唯诺诺的性子? ・ “皇上,石氏已经死了。” 空旷的御花园里,龙修跟在皇帝身后,把刚暗访得到的消息呈上。 “死了?”尉司隐惊讶不已。 他早就料到白苏会对付石氏,可是他以为她只是因为想要给石氏点教训而已,没想到她会狠到杀人灭口,这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石氏和徐氏的死一定牵连着他什么不知道的是秘密! “石氏的死宸妃娘娘似乎并不知情,而白府也没有办丧事,只是低调的把人给葬了。白振峰似乎知道是谁杀了石氏,也没有要追究,每天除了去香满园外,没什么异常之处。” “这就奇怪了!徐氏死了,石氏也死了,两位夫人莫名其妙的被杀害,白振峰居然一点动作都没有!这其中未免太引人怀疑了!” “回皇上,微臣还发现近日关顾香满园的官员越来越多了,听说是香满园又出了新菜色。” “呵……还没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就已经出了新菜色,可疑啊!风云王那边有何消息?” “皇上放心,风云王已经在暗中瓦解裕亲王好不容易勾结起来的江湖势力,只不过……” “嗯?” “长驸马最近经常出入丞相府……微臣担心……” “看来,朕还真是自找麻烦了!”尉司隐抬手揉了揉额角,他本来可以马上将白青调离京城的…… “皇上如此做既能利用长驸马测探白家的忠心又能让苏妃娘娘开心,两全其美呢,何来的麻烦!”龙修看穿了皇帝暗里的打算,丞相与太后有姻亲关系,白青与丞相走得这么频繁,看来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龙修,朕怎么就听得出你这这语气里有酸味?”对于上次龙修大刺刺地当着他的面承认对白苏有怜惜之心后,他就偶尔会看龙修不顺眼! “微臣不敢!”真是自讨苦吃!龙修暗自骂自己,明明不像罗勒那样擅长揶揄人,还敢试,真是讨骂! “对了,朕上次吩咐你的事办得如何了?”尉司隐陡然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结果。 “回皇上,那件事微臣正在查,因为京城里的寺庙所开出来的平安符都大同小异,实在难寻!”龙修正了正色,道。 “嗯,此事可以慢慢来,眼下,最重要的是该如何铲除白家这个大患!”尉司隐点点头。 “皇上,倘若有一天真的找到了可以一举歼灭白家的机会,苏妃娘娘也会因此遭罪吗?”龙修有些不放心的问。 “龙修,你好像逾越了!”尉司隐不喜欢龙修太过于关心他的女人! “微臣知罪,但是,皇上,倘若苏妃没做错什么事,微臣还是希望皇上能对苏妃酌情处置!”龙修坚持不怕死的道。 “现在就替她求情了你不觉得太早了吗?”尉司隐白了他一眼,转身便走,要不是看在他跟他出生入死过,要不是知道龙修的为人,他还真以为龙修要染指他的妃子了。 “龙大人,平日你不是这么多话的人啊!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陆英瞪了瞪惹皇帝不悦的龙修,得瑟的调侃道。 “陆公公,你平日也不是适合当哑巴的人啊,今日是否吃错药了?”龙修扔下反驳的话,便快步跟上去。 “诶哟喂!龙大人,杂家可告诉你了,苏妃娘娘不是你该惦记的人,你若是心空虚得慌,就惦记惦记杂家吧,杂家好歹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了!”陆英扭着‘婀娜小腰’竖起兰花指追上去撅臀一撞,对着龙修一个劲的眨巴眼睛。 “陆英!我警告你,别毁我名声!我可不想像罗勒那样一辈子无人问津!”龙修严厉的警告道,想当初罗勒就是栽在这陆英手里了,虽然陆英是受人指使的。 “原来龙大人也有怕的时候啊!无人问津不是更好吗?反正咱们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要不,咱凑合凑合着过得了!”陆英一丁点儿也不放弃这个可以让龙修生气的机会,平日都是龙修欺负他,今日机会难得,他岂能不好好把握把握。 “我会为你立个牌位日夜供奉着,这么凑合,你看行不?”龙修反而不急了,双手环胸道。 “死相!这么快就想跟人家生死不离了,好感动!”陆英撇了眼前方已经走远的皇帝,以帕子遮羞的跑了上去,独留下满脸黑线的龙修。 …… 白苏离开了甘露宫后,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清尘居,从后宫到清尘居可是蛮长的一段路,她竟也不觉得累。 待她意识过来,整个人已经站在梨树院中,本能的转身要走,不料碰巧被玉太妃发现了。 “苏妃,你怎么来了?外边风大,快进屋里来!”出来倒水看到白苏的玉太妃热情的过来拉她进屋。 “太妃,不了,本宫这就走了。”临进门,白苏拨开了玉太妃的手,笑着拒绝。 “我知道苏妃还在为上次在这里发生的事生气,迁儿他一再的冒犯你,你第一次不计较那是因为你可怜我这个母亲,第二次,我不敢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别因为那件事而伤了自己,看你满腹心事的,我看着都心疼。” “不是……我不是不想面对太妃你,只是……皇上有令,没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来清尘居打扰您,我也不知道为何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白苏慌忙解释道,裕亲王对她的伤害虽然很大,但是对如此和蔼可亲的玉太妃,她却一丁点儿也恨不起来。 “没关系,若是皇上问起,我就说是我请你来陪我解闷的。”玉太妃宽慰了,牵着她的手进屋。 “来吧,孩子,你来到这里无非是想静一静心。来到佛祖面前,闭上双眼,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玉太妃领着白苏进了佛堂,让她跪在蒲团上,白苏自然的合起了双手,闭上眼,释放烦乱的内心。 大慈大悲的菩萨,请你保佑我儿一世平安健康!请你保佑白家能顺利度过这一劫……请你保佑皇上的江山太平…… 虽然知道后面的祈祷不可能实现,白苏还是这么诚心诚意的为他祈祷…… 睁开眼,心灵仿佛得到了洗净,轻松了不少。她起身,看了下四周,没发现玉太妃,正要转身出去寻找,倏地,门外一阵狂风卷了进来,吹起左边垂下的帘幕,往生牌位映入她眼帘,尤其是牌位上刻的两个字格外清晰――素儿! 她身子微微一晃,耳畔突然回响起那一声声温柔的呼唤…… 苏儿…… 素儿…… 到底,他唤的是苏儿还是素儿…… 白苏苍白着脸走过去,迟疑的鼓起勇气,颤抖的拉开那拂动的帘幕,那个往生牌位彻底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像一把刀,狠狠***她的心口,血流如注。 原来,从头到尾当替身的人是她!就连他每次紧紧抱着她,狂野的冲撞着她身子时喊的却从不是她的名字! 白苏,你是有多可悲啊!一直都在见不得人的夜里当着别人的替身!而你却还依然情生意动了,你太愚蠢了! 玉太妃焚香进来的时候,白苏已经退出了那方隐秘的小净土,若无其事的扬着微笑。 “太妃这里真的是一个能让人心灵平静的地方,我现在好多了。” “苏妃有空可以常来,我希望我可以替我那个孩子为你做点什么。”对于自己的儿子轻薄她的事玉太妃一直耿耿于怀。 “不用了,他是他,你是你,即便你们是母子,可是你们的本质不一样,我一丁点儿也不怪太妃。”白苏笑着要她别太在意。 “作为母亲,没教好自己的孩子我真的很过意不去。”玉太妃觉得白苏对她越好她越是自责。 “太妃别这么说,天底下每个母亲都希望能以自己的孩子为荣,也许,能让你为荣的不是你以为的这一个。”白苏淡淡的笑着安慰道。 如果真相真如她所猜想的那样的话,玉太妃绝不会失望的。 玉太妃一点儿也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她拉着她的手走出佛堂,边走边道,“若不是看你的模样,光听你说话的口气,我还以为你已为人母呢,只有做了母亲才会感同身受。” 我的确已经是了! 白苏在心里回答,她对玉太妃笑了笑,没再接这个话题下去,然而,当她抬头的时候三个黑影从角落里窜了出来,手持大刀,将她和玉太妃劈开了。 “太妃小心!”白苏惊惧的喊,这三个人的目标全都是冲着太妃而来。 玉太妃一直都安分的待在清尘居,根本不可能与人结怨,除非有人因为裕亲王迁怒于她! 可是,不可能!这是在皇宫里,一般的刺客是进不来的,唯一可能的是这三个人本来就是在皇宫里的人! 是谁?是谁要杀玉太妃? 裕亲王在皇宫里得罪的也只有莲妃,而莲妃断不可能会派人来伤害玉太妃…… 白苏的脑海里飞快的倒退着所有有关玉太妃的记忆片段,蓦地,在一场家宴上停了下来。 太后频频绕着玉太妃和裕亲王的母子关系来试探皇上,那么……今日这场刺杀的安排会不会也是太后指使的? “啊!救命……救命啊……” 玉太妃始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见到有人拿着刀砍自己,吓得张口呼救。 白苏取出那把一直暗藏在身上的匕首,想要上前去解救,然而当她举着匕首靠近玉太妃的时候,那三个刺客惊奇的闪开了,她正讶异着,突然身后传来一股庞大的力量聚拢在她举匕首的手上。 这是陷害! 可惜,她醒悟过来已经太晚,眨眼间,身后一股劲风袭来,连给她扔掉匕首的机会都没有,她就这么举着匕首扑上了前方的玉太妃,匕首刺入玉太妃的身子里,玉太妃瞠目的倒在她面前。 “太妃……太妃……”白苏接着她倒下的身子,先前那三个刺客哪里还有身影,取之而来的是清尘居婢女的惊叫,还有一阵纷沓而来的脚步声。 白苏望着方才暗中使内力推她的方向,她看到一个阴笑的脸孔,顿时周身燃起恨意的怒火。 正好来清尘居的尉司隐听到惊叫声飞快赶到,看到的是白苏握着匕首***了玉太妃的腹部,面露凶狠,眸光更是冷得渗人,让所有人都肯定,人,就是她伤的! 龙修看着插在玉太妃身上的匕首是如此熟悉,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还握着匕首不放的女人,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给的这把匕首是不是给错了?非但没保护到她,反而让她置入险境! “母妃!”裕亲王适时的出现了,他扑过去一把推开白苏,抱着玉太妃着急的喊,“母妃,你醒醒啊!都怪儿臣,儿臣要是硬逼着您搬去和儿臣一块住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母妃!” “陆英,传御医!”尉司隐压抑着满腔怒火,冷静的吩咐道。 心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的白苏冷冷的看着抱着玉太妃做戏的裕亲王,冷笑的勾了勾唇角,再回过身迎上皇帝冰冷的目光。 他不是懂医术吗?为何不上前施救?为何非要等御医来?看到玉太妃这个样子,他就不心痛吗?他就不着急吗? 还是,在权势面前,他也可以选择对自己的母亲见死不救!这样与裕亲王又有何区别呢? 生在皇家真是可怜,一个个都变得冷血无情了! “龙修,把苏妃带回去,朕要亲自审问!”尉司隐看到白苏嘴角那抹冷笑,他的恨怒已经频临爆发状态。 “皇兄,希望你能给我们母子俩一个交代!”裕亲王以恨不得将白苏大卸八块的表情瞪着她。 “太妃醒来后,朕会把苏妃交由太妃处置!”尉司隐冷肃的承诺道,说罢,让龙修把白苏押上…… ・ 回到了紫宸殿,白苏被押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对的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尉司隐命人将大殿的门关上,整个偌大的正殿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苏妃,为何私自闯入清尘居?”他冷冷质问。 “不知不觉闯入的,臣妾没有伤玉太妃!”白苏抬头直视他的厉眸。 “你是当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不成?”他倒要看她如何辩。 “有时,眼见未必为实!”白苏镇定自若的道。 “起来吧!”尉司隐语气放柔了不少,早知道就不该纵容她继续带着那把匕首,这不就带出事来了! 白苏愕然,他的意思是不追究了吗? “陆英,送苏妃回去,派人看着,在玉太妃醒来之前不许她离开关雎宫半步!” 白苏百般不解的起身,却看到座上的皇帝诡异的笑了,她头皮一阵发麻,对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懂医术,为何不救玉太妃?”她抓紧时间的问。 “苏妃,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太妃醒来后要怎么处置你朕可管不着了,你最好先担心担心自己的处境!”尉司隐邪邪的将手撑在桌面上,玩味的看她。 “那臣妾为了自保是不是该让太妃永远也醒不过来?”白苏有意激怒他,心里还是免不了划过一股暖流。 他是认定了善良的玉太妃醒来后不会怪她,就算有心要怪也会看在前两次她儿子裕亲王轻薄她的份上而放过她一马,所以才会在裕亲王的面前允诺把她交给玉太妃处置吧。 她可以想成,从一开始他一直都在为她着想吗?即便他亲眼看到她握着匕首伤了玉太妃,他也一开始就以她为考虑? “你敢!”带笑的眼顿时沉了下去,两个字眼冷冰冰的从牙缝里迸出。 “臣妾告退!”成功让俊脸上诡异的笑容消失,白苏冷冷讥笑了声,敷衍的福身退下。 “龙修,玉太妃的伤势如何?”陆英刚送走白苏,尉司隐立即敛起了所有的笑容,把龙修宣了进来,他的眼里闪着可怕的肃杀。 “回皇上,玉太妃的伤并不深,没有伤到要害,御医已经处理妥当了。”龙修把刚传过来的消息如实禀上,皇上就是一眼看出玉太妃的伤势不深,所以才强忍住要上前亲自救治的冲动。 “既然太后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玉太妃来试探朕,朕不如就将计就计!龙修,传朕口谕,玉太妃患有遗传癫狂症,意图伤害苏妃,苏妃为求自保不得已才伤了玉太妃,着玉太妃病情越发严重,幽禁于清尘居!” “微臣遵旨!”龙修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他还担心皇上会被怒火燃烧了理智,执意降罪苏妃呢! ・ 夜幕,玉太妃醒来了,她确实没有想要怪白苏,也没想过要处置她,皇帝偏心的圣谕一下,她也欣然接受了。 这件事,在后宫里如同刮起了一阵狂风。 “娘娘,您不该擅自跑去清尘居的,若皇上这次没有站在您这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关雎宫里,剪秋有些不悦的提醒白苏,每次她一不在身边,总会出事! “是啊,多亏皇上站在本宫这边了!”白苏讥笑,她完全不懂尉司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她知道他的狠心一定别有用意,而她也因此成了众矢之的。 没能侍寝却得到皇上这么偏心的包庇,简直能叫人嫉妒死! “剪秋,我让你帮忙打听白府的近况,打听得如何了?”她担心爹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虽然几天过去了也没啥动静,但这才更让她担心。 “回娘娘,一切都如常。不过,奴婢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娘娘,鬼卿大人回宫了!” “鬼卿回宫了?!”白苏欣喜的从座位上站起! 鬼卿回宫了,那么……他可有帮忙寻得娘的下落? “剪秋,陪本宫走一趟繁缕苑!” 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果…… ----- 感谢阅读,明天见! 等了一夜(10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繁缕苑 “下官见过苏妃娘娘。”鬼卿永远是那副一尘不染的模样,而他的行礼也只是居于形式。 白苏摆手免礼,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虽然那张俊美出尘的脸往常也是白皙得很,而此刻出现在他脸上的是另一种不寻常的白媲。 “鬼卿大人可是身子不适?”她皱眉问道丫。 “下官没事。”鬼卿清淡的敷衍了过去,却遭旁边涯儿一记强瞪。 “裕亲王的病已经治好了吗?”白苏忽略涯儿的瞪眼,既然他不想说她也没法勉强。 “回娘娘,裕亲王觉得自己并没有病,所以把下官给赶回来了。”他的手就是被裕亲王给弄伤的。 “既然如此,鬼卿大人好好歇着吧,入夜了,本宫不宜久留。”她看得出来鬼卿眼里藏着疲倦,她不能这么自私的只顾自己的事而忽略了他的身子。 “娘娘,坐下吧。涯儿,到外面去守着。”鬼卿吩咐涯儿,是该告诉她真相的时候了。 “鬼卿大人,难道是有我娘的下落了吗?”白苏满是期待的回过身,他如此慎重的吩咐涯儿出去守着,一定是有消息了。 鬼卿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心里有些儿不忍叫她失望,可是…… “娘娘,其实,你娘……” “这里可真是热闹啊!”尉司隐的声音忽然从外传来,打断了鬼卿的话,两人朝外望去,看到涯儿正被陆英拦在外边进不来。 “臣妾见过皇上!” “微臣参见皇上!” 两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而后镇定自若地朝走进来的男人行礼。 皇上怎么有空三番两头往这繁缕苑跑?他与鬼卿不是该水火不容吗?为何一个愿意为君效命,一个则是愿意迁就? “太妃刚醒,禁足令一解苏妃就迫不及待的往这边来了,是身子不适呢?还是……有其他的?”尉司隐虚扶起白苏,倾身在她耳畔微笑道。 “娘娘,您要的药下官这就吩咐涯儿去抓。”鬼卿淡淡的出声,便转动轮椅唤来涯儿,“涯儿,你去抓几贴补血安神的药,另外从药柜里取一瓶金疮药一并交给娘娘。” “苏妃当真伤着了?哪儿,朕瞧瞧!”尉司隐倏地凝起了笑,狐疑的看了眼鬼卿,才把她的身子转了个遍,也检查了个仔细。 已经明白鬼卿的意思,白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对皇帝道,“皇上,臣妾听闻鬼卿大人回宫了,所以特地前来为太妃求药,臣妾身上没有伤。” 鬼卿确实心思转换得很快,好在她也了解他,才能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尉司隐浓眉微微蹙起,一双眼复杂的落在她柔美的脸上,心里头有一丝丝欣喜,有一丝丝期待,甚至是欣慰! “应当如此!谁叫苏妃伤了太妃呢,不闻不问岂不是猪狗不如了。”尉司隐勾唇笑了,径自走到圆桌边撩袍而坐。 白苏暗暗白了他一眼,若不是因为他是皇帝,她真想骂他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涯儿很快就抓好了几贴药送到白苏面前,白苏让剪秋伸手接过,感激的对涯儿报以一笑,涯儿只是以冷哼的眼神瞪了她一眼,就转身忙去了。 白苏无奈只好摇头轻笑,看来涯儿还是对她有偏见!其实,换做她是涯儿也会这样子,谁叫她总是让她的主子受累呢! 不管鬼卿出于何故这么帮她,她欠了他总是真! “苏妃,药抓好了,还杵在这里等饭菜上桌吗?” 低沉若谷的嗓音揶揄的自旁边响起,白苏正过身去对他嫣然一笑,施礼,“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与鬼卿大人用膳了,臣妾告退。” 尉司隐两道浓黑的眉峰猛地蹙起,和鬼卿用膳?这话怎么听着都诡异,甚至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娘娘……”鬼卿喊住了要出门的白苏,滑动轮椅到她身边,“下官无能,无法为你寻得你娘的下落。” 白苏带笑的眼骤然暗了下去,盈满心里的期待顿时被挖空,她觉得好难受。 娘,还是没有下落!难道,真要走上逼爹说出真相的这一条路吗? 不!不可以的!爹既然当初狠心能把明儿带走让她们母子分离,现在又怎会受她所迫,何况,她这么做与白薇又有何不同呢? 因为白薇,爹已经够寒心的了,她不能够再做出让他失望的事来!虽然,二娘的死她有愧于爹,但是,她不后悔! 没人注意到身后坐在那里的尉司隐表情瞬息万变,那道剑眉拢起又舒展,舒展了又再拢起,深邃的眸光紧锁在那张顷刻发白的脸蛋上,一颗心,不期然的微微揪紧,像一根细线不经意的穿透心防,微不可擦的疼着。 真是见鬼了,她的落寞竟能带给他这么丰富的感觉!若是她知道她娘早已不在人世,面对她伤心欲绝的模样,那他岂不是要疯狂了! “咳咳……”尉司隐清了清嗓子走过来,看着她晃神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揽上了纤腰,语气也变得温柔无比,“原来苏妃一直在寻母,怎没要朕帮忙呢,嗯?” 灼热的气息扑洒下来,白苏回过神,抬头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笑道,“皇上,想必家母只是贪玩躲起来了,臣妾只是想暗中找找看,并没有问过家父。臣妾会找机会问家父家母何时归家的,臣妾多谢皇上的好意了。” “贪玩躲起来了?你娘倒是人老心未老啊!”尉司隐勾唇大笑道,心想,她娘确实是躲起来了,而且一躲就躲到棺材里去了! “上了年纪的家母确实有些顽劣。皇上,臣妾告退。”白苏没那个心情陪他笑,敷衍的回应了句,娘是凶是吉尚未知,她不得已才那么说的。 “嗯,回关雎宫等朕。”尉司隐自然而然的为她拢了拢棉袄披风,俯首几乎贴上她耳畔以呵气般的嗓音道。 白苏怔了一下,愕然对上他戏谑的眸,随即心冷,颔首而过。 他只是以他皇帝的身份在玩弄她这个妃子罢了,她是疯了才会去期待。 “鬼卿大人好好休养吧,手,别太过劳累了。”白苏的目光落在鬼卿的右手上,而后无视皇帝不悦的眸光,转身离去。 鬼卿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再看看已经翩然而去的身影,摇了摇头,他以为自己掩藏得够好的了,没想到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只要有心,都看得出来是吗? “鬼卿,反应不错!”尉司隐回过身看向同望着那抹倩影离开的鬼卿,嘴角的笑弧有些不寻常了。 这鬼卿对白苏到底出于何种心?为了她可以不顾性命的抱了猫,为了她很大方的将雪里青交付,为了她,他甚至不惜跟到秋山……相信,石氏的死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冷清寡欲的他为何会不惜一切的帮白苏?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白苏身上有那道疤,觉得她有着与素问相同的遭遇? “既然皇上不希望微臣跟娘娘说出真相,微臣定当谨遵圣意。”皇上适时赶到,想必是也知道了徐氏的下落了。 不忍她伤心,他宁可瞒着她,也不愿意让她知道。 看来,皇上很快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你为何想要告诉她?”他还真搞不懂这鬼卿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就如同别人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长痛不如短痛!倘若娘娘继续抱着希望找下去,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会更痛苦,既然皇上早知了,那么剩下的事就与微臣无关了。”鬼卿冷冷淡淡的说完,转身进卧房。 尉司隐确实在反省着他的话,长痛不如短痛,说得在理啊! “皇上要留下来与微臣共用晚膳吗?”鬼卿在卧房与外厅相隔间停了下来,侧过首来问道,仔细看,他的眼角带着促狭的笑意。 “朕是疯了才会留下来跟你用膳!”尉司隐觉得遍体的汗毛又竖起了,撇了眼他的手,“若是无法自救就叫御医!” 扔下这句话,他快步出了繁缕苑,多待一刻都觉得浑身不适。 两个大男人独自坐在寂静的屋子里面对面用膳,你看我,我看你,光是想到那种画面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公子,奴婢先帮您换药,然后再用膳。]待所有人都走了,涯儿才有机会走过来说话。 鬼卿点头,任她推着往圆桌旁走,而后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在屋子里行走,拎来药箱,然后在他身边蹲下,温柔细心的挽起他的袖子为他手臂上的伤口换药。 看着这个出落得越发水灵的小丫头,好看的唇忍不住抿成一条弯弯的线。她八岁死皮赖脸的跟在他身后跑,刚开始他狠心对她视而不见,直到,他从悬崖上摔下来外加中了毒,残了双腿,她没日没夜的照顾他,他才正视她的存在。 如果不是双腿残了,他会考虑收她在身边,可是这样的他又怎么还能再照顾一个小女娃,偏偏他怎么赶也赶不走她,明明尽可能的躲开她了,却每次都被她找到,而且每次都是她要被人贩子拐走的时候,没办法,他只好让她跟着了,但是他也有言在先,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 没想到她非但没走,反而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的照顾他。 这些年,与其说是他陪着她,不如说是他需要她! 不知不觉,那个八岁的小女娃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他不该再牵累她了,也不该再让她心存幻想。 “涯儿,我自己来吧。”鬼卿接过了她要给他包扎的纱布,左手不利落的,甚至有点笨拙的把纱布缠在自己的伤口上。 这伤口是他故意让裕亲王故意弄伤的,他知道裕亲王厌恨自己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无法治,所以连带着痛恨大夫。 反正他也不想治好他,他这样做正好如他所愿,离开了裕亲王府,尤其是他必须得保护涯儿不受伤害,他能感受到每次裕亲王遗落在涯儿身上的那种目光透着危险。 涯儿被他突如其来的疏离给吓愣了一会儿,看到他好几次都包扎不好,伸出手去违背了他的话要帮他包扎,可他却狠狠挥开了她。 “涯儿,够了!我不想一辈子都依赖你!”鬼卿冷漠的看着被他挥落在地的涯儿,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对她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 涯儿看到了他眼底的厌恶,忘了自己坐在冰凉的地上,忘了此时是寒冬,忘了所有的感觉,除了心痛。 公子终于厌恶她了吗?终于不想要她留在身边了吗? 这么些年来,她日日夜夜担心的事终于成事实了吗? 以前,她可以说是还小不懂事,所以可以死皮赖脸的待在他身边,可是如今……她长大了,如果他真的要她走,她还该拿什么理由留下来?如果继续死皮赖脸的,他会不会骂她没有羞耻心? [公子,涯儿做错什么了吗?]她水灵灵的眼睛里泛着晶莹的泪光,茫然的比划着手势。 鬼卿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心有不忍,可是……他该放她走了,她不该再将时光耗费在他身上! [公子是因为涯儿没给苏妃娘娘好脸色看吗?公子,涯儿知错了,涯儿以后待苏妃娘娘会像对待公子一样尊敬,公子别生涯儿的气好不好?]涯儿看他面无表情的模样,着急的跪着上前认错,只希望公子不要厌恶她,不要赶她走,她不敢去想公子没有她在身边会变成什么样。 鬼卿心疼的闭上眼,涯儿却以为他还是不原谅她,她失落的低下头,瞥见他的伤口还没包扎好,便再一次不死心的要为他包扎。 这次,他没有动,只是木讷的让她包扎,她以为他接受了她的认错,然而……等她为他包扎好伤口,为他放下袖子后,她的希望再一次被打碎。 “涯儿,你走吧,这些年来,你麻烦我麻烦得也够了。我双脚残废,而你是个哑巴,这些年来我们都受过不少冷嘲热讽,像个戏子一样任人评头论足,好不容易等到你长大了,我又岂能再留你在身边,继续接受外人的嘲笑?” 闻言,涯儿才刚站起,脚步不稳的踉跄倒退,需扶着圆桌才能站住脚跟,盈满眼眶的泪水哗啦而下,她不敢置信的摇头,一再摇头。 原来这些年她对他来说一直都是麻烦吗? 原来她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的伤害吗? 残废,哑巴…… 以前她也害怕他会在意,可是,在大家指指点点的时候,是他握着她的手,轻拍她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告诉她:我都不嫌弃你了,你又何需去在意别人说什么。 他亲口说不嫌弃她的呀,难道那只是他当时随意拿来安慰她的话?是担心她幼小的心灵承受不住? [公子说过不嫌弃涯儿的。]涯儿泪流满面的比划手势。 “涯儿,你就不该太相信我的话,过去说不嫌弃是怕你伤心,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有足够的能力去承受这个事实了。”鬼卿冷若冰霜的扯了下唇角,那是涯儿从来不曾见过的弧度。 公子虽然冷漠,却从来不会对任何人露出这样轻蔑的讥笑,而他方才对她这样笑了。 她心如刀割,却抹了把泪,坚定的比划道:[公子,涯儿不会走的,涯儿想要伺候公子到老!] “不需要!能陪我到老的人不会是你!收拾一下,离宫吧。”鬼卿毫不犹豫的斩断了她所有的希望,滑动轮椅转身进了卧房。 身后的涯儿吸了吸鼻子,抹去泪水,笑着对他的背影比划道,[公子,涯儿去为你准备晚膳。] 虽然他看不到,但是她还是重新扬起笑容忙去了。 能不能陪他到老无所谓,如果公子真的找到了可以取代她的人,到那时候她会走的,但是在那之前,她还是要照顾好公子。 …… 鬼卿生平第一次捧着医书也看不进去,他听到外边一阵碗筷交错的声响后,然后就安静了,他等了又等,越来越觉得静得有些不寻常,终是忍不住滑动轮椅出了卧房。 外面,圆桌上摆着几道家常小菜,都是他平常爱吃的,上面的热气已经似有若无。他记起方才涯儿有来敲了敲他卧房里隔开的屏风,提醒他该用膳了,可是他视而不见,她只是站在屏风外好一会儿就走了。 她人呢?这么冷的天不在屋里上哪去了? 扫视了眼屋里每个角落,他滑动轮椅穿过相连的隔壁房间,也没瞧见她在房里。 他眉心一蹙,转念一想,立即转回轮椅,回到花厅,拉开了房门,冷冽的风随即灌入屋子里,昏暗的夜色下,他看到卷缩在门外的涯儿,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心疼的感觉。 门吱呀打开的那一刻,涯儿也发觉了,她回过头看到是鬼卿,立马起身以自己娇小的身子站在他面前为他挡风,[公子快进屋去,外边风大。] “你在外边做什么?”鬼卿强忍住将她拉进屋来的冲动,冷冷问道。 涯儿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而是伸手将他往后推,然后快速关上门,而她却站在门外面对他,透过光影,他看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公子不想看到涯儿,涯儿就到外边等公子用好膳,公子有事唤涯儿一声即可!] 她竟是这么固执的吗?任他怎么伤她都不会生气? 鬼卿无奈叹了声,清冷冷的唤道,“进来吧,着凉了还得浪费药。” [公子放心,涯儿这些年跟在公子身边,药也喝了不少了,身子骨没那么虚弱的。]门外,涯儿飞快的比划着,可是一阵冷风吹来,她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只要公子舒心,这点风她受得住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涯儿看到鬼卿平日就冰冷的脸此刻更是冷得吓人,比外边的寒风还要冷冽。 “涯儿,如果你想用苦肉计对付我,那就不必了,你该知道那对我没用!”他冷怒的说完,转身不再看她。 涯儿听他这么说,赶紧跳进屋跑到他面前,澄清,[不是的,公子,你误会了!涯儿没有想要用苦肉计,涯儿是真的希望公子能开心的用膳,如果公子不喜欢涯儿待在外头,涯儿进屋来就是了,公子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把门关上!把晚膳给撤了!”鬼卿撇了眼桌上的菜肴,狠心的下令。 涯儿愕然了下,还是飞快把门关上了,她又跑到鬼卿面前道,[公子,是菜不合胃口吗?涯儿再下去重做好不好?] “不是没胃口,而是……我吃腻了你做的东西!”鬼卿直视她,绝情的道,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进了卧房。 涯儿像被雷劈中,僵在那里像跟木头一样动也不动。 公子说吃腻了她做的东西?这么多年,公子不是适应得很好吗?为何……突然间说腻就腻了呢? 她知道,公子并不是真的吃腻了,而是针对她这个人,公子讨厌她了,连带着她做的东西,她所做的每一件事他都讨厌! 她该怎么办? …… 寿康宫 “看来,皇上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否则以他的性子,怎会在苏妃伤了玉太妃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包庇苏妃,甚至还下令将玉太妃禁足了!”膳桌上,太后断然道。反正皇上与她从小就不亲,就算她与皇上再疏离,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他们其实不是母子关系。 她只不过是想要伤了玉太妃试探皇帝的反应,没想到苏妃会这么巧的出现。 “呵……不过这样是不是也试探出皇上对苏妃很不寻常呢?”裕亲王勾唇佞笑,想到那双恨不得要杀死他的清眸,他就觉得血液沸腾。 “从秋山回来之后,皇上对苏妃确实与众不同,不过,喜新厌旧在每个皇帝身上都会发生的,相信皇上也是一时贪鲜罢了。皇上知道最该宠的人还是宸妃,因为宸妃才是白家大小姐,将来,白家还是要交给她掌权的!”虽然宸妃并不具备那种气势,不过,她是白家大小姐的事实无法改变。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苏妃比宸妃更有利用价值?”想到自己参政的事被她从中作梗,裕亲王眼底闪过捕猎的精光。 “迁儿,为何把鬼卿赶回宫了,你知不知道或许他可以治好你的病!”太后只当裕亲王是在说笑,她比较担心的还是他身上的病。 “我不会再给自己希望,这病要不了我的命的!你当年以皇后的身份养我的时候不是也找遍了名医吗,我就不信一个走不了路的人有那个本事!”裕亲王冷冷不屑的道,他的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提到这个病他就恨! “迁儿,你应该试一试的。”太后知道自己有愧于他,当年因为争宠累了腹中的胎儿,她在产下孩子后发现他极有可能活不成才狠心与玉太妃的孩子交换,这孩子能活到现在真是万幸,索性老天还给她弥补的机会。 “他受命于皇上,你就不担心他对我下毒?”裕亲王冷哧了声,一丁点儿也没把她当母亲。 “这……哀家倒是忘了这一点,那可如何是好?”太后懊悔的道。 “你就别浪费时间在我的疾病上了,眼下,该想想如何收拢白家!近日来有人在暗中瓦解我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江湖势力,而这个人在江湖中有着不平凡的地位!” “难道皇上也认识江湖中人吗?” “难说,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常常出宫,以放浪形骸的姿态游戏人间,以这样的假象蒙骗了所有人,说不定在那时候早就与江湖人有所勾结了。”当时所有人都不看好这个太子。 “是啊,都怪我们当时疏忽了。”看到他那不争气的样子,她还沾沾自喜,等着先帝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没想到关键时刻,他如同鲤鱼翻身,成了皇帝。 “皇上不是让长驸马多待在京城十个月好让长公主生下孩子吗?你当年煞费苦心要让长公主嫁给白家人,现在该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裕亲王眯着狡黠的光,白苏要帮皇帝是吗?那他就先让她恨上皇帝好了! “迁儿,你打算怎么做?”太后皱着凤眸,只要能弥补她的过错,她可以不在乎。 裕亲王勾起阴狠的笑弧,在透亮的灯光下密谋着…… · 今夜,皇上并没有来,而白苏却依约等了一夜,烛泪燃尽,等她醒来的时候黑夜已经变白昼。 原来她昨夜等着等着,竟趴在绣架上睡着了也不自知。她透过门窗望了眼外边的天空,知道天才翻鱼肚白,大约也就卯时左右,皇上这会应该正在前往金銮殿的路上。 她昨夜为何会傻等? 她想,应该是因为他是皇帝,他叫她等,所以她才会等的吧! 白苏绝不承认自己在自欺欺人。 “剪秋,打盆水给本宫洗漱!”白苏朝外唤道,外边的剪秋也是一夜未眠吧? 她现在已经掌权后宫,虽然只是代掌,但是没有人再敢瞧不起关雎宫,没有人再敢对关雎宫不敬。 只是,离可以为剪秋实现愿望的时候还差一步,太后、白薇、云茯苓通通都是她的阻碍! 剪秋应了声,白苏又叫住她,“打冷水!” 一大早的,她该好好清醒一下! 剪秋迟疑了下,还是照着她的意愿做了。 大冷天的,用刺骨的冷水洗脸不止整个人都清醒了,连心也苏醒了。洗完脸后的白苏脸上有一层被冻着的绯红。 “剪秋,昨夜宫里有发生什么事吗?”把布巾拧干擦手,白苏漫不经心的问道。 她很想知道昨夜他为何没来,不是在意,只是想知道原因而已! 白苏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 “回娘娘,有。”剪秋犹豫的看了眼白苏,继而道,“听说昨夜戌时风云王带了凤淼国的公主入入宫见皇上,之后风云王就独自一人离去了。” 皇宫里的消息传播得比瘟疫还快,只要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耳目相传了。 凤淼国的公主—— 风云王受命处理击鞠赛的战利品,暗中安置各国送来的一万兵马,凤淼国派一个娇弱的公主千里迢迢送一万兵马来,含义已经很明显了,皇上又怎会猜不到? 看来,这后宫又要添新人了!很快,后宫又即将燃起战火,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是少不了的。 毕竟,这个凤淼国的公主怎么的也得是个妃,而炎曜王朝除皇后以下就是四妃最大,开国太先祖皇帝早有规定只能立四个妃子,其余的只能为嫔为妾了。 …… “剪秋,用了早膳后,陪本宫去一趟清尘居吧。”坐到圆桌前,白苏看着清淡的早膳,倏然开口道。 虽然昨夜离开繁缕苑后她已经命人把那些药送过去了,可毕竟那是鬼卿临时起意提醒她,她才想起要送药的。 那样亲切的太妃,她总归还是得亲自上门道歉一番的,毕竟她伤了太妃是事实。 “是,娘娘需要奴婢准备什么吗?”剪秋一点也不疑惑的问,在白苏身边她已经习惯了她的行事,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过问,除非真的做了不利于她们自己的事她才会出言点醒。何况,从上次娘娘擅自为玉太妃裁衣一事,她看得出来皇上很高兴娘娘对玉太妃好。 白苏看着精明的剪秋,微微的笑了笑,道,“你去准备一些有益于活血的补汤吧,还有,去内务府要一床新的被褥和几个暖炉,清尘居较为空旷,风比较大,本宫现在代掌后宫,若是让太妃受了凉就是本宫的不是了。” “是,奴婢这就去。”剪秋会心的颔首退了出去,她知道白苏是打心底关心玉太妃,否则又怎会留意到清尘居地处空旷,得多添被褥和暖炉? …… 白苏与剪秋去了清尘居,皇上下旨以玉太妃有癫狂症为由让侍卫守在四周,其实白苏知道名为幽禁,实为保护。 那些侍卫死活不让她们进去见玉太妃,说是必须有皇上的谕令,好在伺候玉太妃的婢女出来了,把她们带来的东西送了进去,并且把她的问候带给玉太妃,玉太妃让那婢女回话给她,说是一丁点儿也不怪她,要她千万别自责。 与善良的玉太妃相比,白苏不禁自惭形秽,她双手上沾染的血腥已经渐渐洗不掉了。不管有多身不由己,终究是造了孽。 从关雎宫走到清尘居,再从清尘居走回关雎宫,就当是游了一早的园子,舒心解闷。 有时候,她真的恨不得自己懂得分身术,这样就可以出宫去找出娘的下落了,这样她就可以去看看她的明儿了。 有时候,她宁愿自己只是一个卑微至极的宫女,至少这样还能偶尔有机会出宫去,偏偏,她是皇妃,没有皇上的允许,即便是死也得死在皇宫里。 “娘娘,皇上就在前方。”静静跟在白苏身后的剪秋突然出声提醒。 想得出神的白苏抬头望去,果然看到前面不远处一黄一白鲜明的站立在御花园百花簇拥的御道上。男的笑得开怀,女的脸上挂着面纱,低头浅笑。 要回到关雎宫必须经过他们面前,不然就得绕回去好远走红墙过道,这样浪费精力的事她不想去做。 “走吧。”白苏淡淡的对剪秋道。 她是妃子,就算心里有多不舒服也不该回避,何况,作为妃子碰到皇帝正常的就应当趁机上前谄媚一番! 她与他,从头到尾都只是皇帝与妃子的关系,别无其他,她再多想就是她的不是了! “奴才见过苏妃娘娘!”才刚靠近,隐身在暗处的陆英赶忙跳出来对白苏行礼,也让那边的皇上知道了她的到来。 “陆公公免礼。”白苏浅笑道,款款行至已经抬头看她的帝王面前,施礼,“臣妾见过皇上!” “苏妃免礼。”尉司隐先是讶异她在御花园,而后温柔的笑着虚扶起她。 “谢皇上。”白苏站起来,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的温柔,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女子上。 她应该就是凤淼国的公主了吧?曲裾白裙包裹住她秾纤合度的身材,因为她带着面纱所以白苏看不到她的面容,只看到她有一双深凹的剪水双瞳,瞳孔里藏着淡淡的哀愁,不知浅紫色的薄纱下会是怎样的一张脸? 也不知是这凤淼国公主架子大还是皇上担心她的脸被厉风伤到,竟能戴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 “皇上,这位是……”如黄莺般悦耳的嗓音自那薄纱里吐出,白苏也不由得暗自为这清澈干净的嗓音赞了下…… --------- 啧啧……又来了位美人,当皇帝就是好处多,艳福不断啊!话说,初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知大家把尉这个字念啥?是(wei)还是(yu),其实初打的是(yusiyin),大家觉得(yu)好念还是(wei)好念嗫?? 暗夜柔情(10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皇上,这位是……”如黄莺般悦耳的嗓音自那薄纱里吐出,白苏也不由得暗自为这清澈干净的嗓音赞了下,却也因她的明知故问而皱眉。 她相信方才陆英的行礼已经表明了她的身份,而这个公主却还要再问一遍,这似乎有意在跟她挑衅。 “素儿,她是苏妃。”尉司隐主动拉上那位公主的手到跟前来为二人引见丫。 一声‘素儿’恍如雷光闪过劈过眼前,白苏震惊得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了些,脸色惨白的看着这个蒙着薄纱的女子。 此素儿和彼素儿是同一个人吗?那个素问不是早已香消玉殒了吗?怎会又再出现,还是以凤淼国公主的身份出现媲! “苏妃,这位是凤淼国的素素公主,素儿初来乍到,你代掌后宫,日后她若有何不解你可要负责为她解惑。”尉司隐亲昵的扶着身前的女子,又温柔的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白苏。 白苏只觉得心乱如麻,她浅浅一笑,道,“臣妾会的。” “那素儿日后就有劳苏妃娘娘照顾了。”素素有礼的朝白苏福了个身,白苏回以莞尔一笑,“公主不必客气,这是本宫应该做的。” 这素素公主倒是谦卑有礼,没有急着喊她一声姐姐,反而尊称她一声‘苏妃娘娘’。看皇上对她呵护备至,几乎全部的目光全都遗落在她身上,就算眼前这个人不是素问,也该是和素问有许多相同之处的人儿吧,否则怎能在一夕之间就得到皇上如此关怀呢! “皇上,臣妾还有些事要处理,臣妾告退。”她觉得自己无法再像个木头一样伫立在这里,傻看着他们眉目传情的画面,微微福身高退。 “阿嚏……”与他们背道而行,才走出几步远,白苏就控制不住鼻头涌上来的酸气,一个喷嚏不听话的打了出来,尽管她已经努力用手捂住了,却还是传入了有耳朵的所有人耳里。 “想必是娘娘昨夜等了皇上一夜没照顾好自己,所以着凉了。”剪秋替白苏拢了拢披风,别有心计的道。白苏无奈看了她一眼,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她知道剪秋是有意那么说,想要让那个男人自责和愧疚。其实,他贵为皇帝,即便她真的等他等到受凉了也是活该,他压根就不需要自责和愧疚。 尉司隐侧首以余光看着她们主仆俩离开,眉峰轻微跳跃着,她昨夜等了他一夜吗? 不知为何,他的心在狂喜,也在发疼。 她等他,是因为他是皇帝,还是真的期待想要见到他? “皇上,苏妃娘娘真的很大方得体。”素素轻柔的出声道。 “素儿与苏妃各有千秋!”尉司隐抬眸道,他的双手很本分的负手在后,对待眼前的女子无比尊重,就连平常的邪笑也藏起来了,认真且诚挚。 或许,因为她像‘她’,对素问,他永远也没法放浪得起来,素问太美好,就连每次他靠近她都觉得自惭形秽,俨然不敢拿这样沾染花香的自己去侮辱她的圣洁。 “皇上,素素有些乏了,恐怕不能再陪皇上继续游园了,素素告退。”素素浅浅矮了下身,从皇帝身边走过。 一阵熟悉的药香掠过鼻端,尉司隐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住了她,将她猛地扯入怀中,紧紧抱住。 是遗憾,是眷恋,还是依赖? 他不懂,他只知道他要抓住她,不会再让她不留痕迹的走了! “皇上,您该放开素素了。”良久后,木然任他拥在怀中的素素柔声提醒。 尉司隐恍如从回忆中惊醒,放开了手,对上一双似有千言万语却总是欲说还休般的美眸,能言善辩的他此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皇上,素素先回了。”素素一丁点儿也没有怪他轻薄她的意思,眸光带笑的流转了下,转身莲步离去。 尉司隐伫立在原地目送那道背影,附在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就连背影都如此相似,要他如何去相信,她不是‘她’? 昨夜,他本来打算动身前往关雎宫,没想到刚走出殿门就看到风云王领了个女子来觐见,方一听到是凤淼国的公主他便让陆英安排她暂时住在宫里,但是,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即便她什么话也没说,脸上还蒙着面纱,就凭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药香已经足够让他停下脚步了。 他仍清晰的记得,昨夜,在诺大的大殿上,她缓缓揭开面纱的时候,他整颗心都停止了跳动,终于……在那面纱背后,他看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唯一不一样的是她毁容的脸从左边变成了右边。 她是她,却又好像不是她!总之,这个素素公主的到来填补了他心里多年的缺口…… · 白苏确实受了凉,回到关雎宫后脑袋就越发昏沉起来,索性,之前鬼卿开的药方还在,剪秋差人跑趟太医局把药煎好给她喝下,及时压抑住了病情。 到了夜里,她早早就更衣就寝了,没心力去管外边因为那个凤淼国公主的到来传得有多沸沸扬扬。 直到深夜,不该出现的这里的人却出现在了她的寝宫,她的榻前,在暗黑的烛光里俯视她。 “皇上似乎越来越习惯做贼子了。”白苏脸上的惊骇褪去,揉了揉惺忪的眼,冷冷嘲笑了声,漠然起身。 对于他总是突如其来的出现,她似乎已经适应得不错了,尽管她再怎么不愿也还是得从暖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对他行礼。 一只大掌压住了她要掀开被子的手,高大的身影旋即坐到床榻上来。白苏皱着秀眉靠在床前,不解的看着他。 尉司隐为她捏了捏被角,柔柔的低声询问,“你,身子受凉了?” “谢皇上关心,臣妾没事。”白苏淡漠的迎上他注满温柔的黑瞳,在心底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温柔只是一种假象,不可当真。 尉司隐还是不放心,抬手要摸她的额头,白苏却不配合的挪了挪身子,侧开脸,他眯起不悦之色,大掌扣住了她的下颌,让她再也躲不得。 探完她的体温,确定她真的无碍后才松开了手,目光灼灼的落在她故作冷漠的脸上,“昨夜,你可是等了朕一夜?” “皇上的命令臣妾不敢不从。”白苏冷淡的道。 “果真是如此?”尉司隐勾手将她拉到身下,身子半压在她身上,俯首与她眼对眼,鼻对鼻,勾唇而笑,“为何亲自去给玉太妃送东西?去了也见不着,何不吩咐那些奴才去做?还是苏妃的宫里人手不够,需要朕跟内务府说一声吗?” “不用了,关雎宫人手刚好,当然,皇上若是想安插几个人进来,臣妾自是不能拒绝。”躺在他身下的白苏努力控制住不规律的心跳,他不是该去陪他的‘素儿’吗?怎会又跑到她关雎宫来? “苏妃是在生朕的气吗?”尉司隐明知故问的道,大手从她的耳郭划过,插.入她的秀发里,似有若无的抚弄,那眼神是眷恋的,缱绻的,声音轻得迷魅。 “臣妾不敢。”白苏动也不动的僵着身子。 “为何对玉太妃这么好?”明明已经猜到了答案,他却还想听她亲口说。 “帮某个不孝子尽孝吧。”一点儿也没想到他会拿玉太妃来说事,她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才弯弯嘴角,道。 “帮裕亲王?”他挑眉,食指摩裟在她的唇畔。 “皇上明知故问。”她讥笑,拿开了他的手,他的唇却以迅雷不及而的速度覆盖上来取而代之。 “苏妃,你太聪明,凡事看得太透彻未必是件好事!”辗转吻了几下,他贴着她的唇瓣道。 “皇上定是在顾忌臣妾,所以才会觉得臣妾聪明。”白苏哂笑了声,双手放上他的双肩,道,“若一个人真正在意另一个人,就不会错过对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的喜怒哀乐。皇上,臣妾这答案可满意?” “满意!若是能出自真心朕会更满意的。”她绽放的笑花太刺眼了,全都充满了勉强和不屑。 “皇上又岂知臣妾不是发自真心?”白苏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唇角,就算她真的用了心他也感觉不到。 “你若发自真心会笑得这般惨不忍睹吗?朕可不是瞎子,若你发自真心,方才你的眼神就不该那样冷淡如霜。”他的大手随他的话游移过她的唇角,划过美丽的眼睛,这双眼明明很冷,时不时的充满了不屑,却莫名其妙的牵动他的心弦。 原来他看出来了,可是为何他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她对他不敬,他不是该发怒吗? 白苏不知道自己方才被他扯到身下的时候,身上的衣带已经悄然解开了,从尉司隐这个高度往下望是绝对可以看到松垮的衣襟里藏着的美景,粉红白的衣兜若隐若现跳入眼帘,眸色越发的幽暗了。等她意识过来,对上的便是那双俯视着他的黑眸里逐渐呈现出危险的火苗。 她轻轻挪了挪身子,表示眼下两人的尴尬。尉司隐忍下下腹涌起的热血,笑着在她唇上落下几个蝶栖般的吻,拉她起身。 在白苏还没反应过来时,她脚上已经套好了绣鞋,像个傀儡般由他扶起,接着是第二层衣裳包裹上了她的身子。 “皇上!”她出声制止他的动作,他亲自为她穿衣,这对她来说太惊悚了。 “别动!穿好衣服,朕带你去一个地方。”尉司隐轻笑了声,温柔地拉开她的手,继续熟练的为她穿衣。 “臣妾不要去,外边好冷!”白苏嘟着嘴脱口而出,刚从被窝里被挖起的她确实觉得很冷,何况屋里还有暖炉,外边冷风呼呼,她光是想都不禁缩了缩脖子。 尉司隐因她自然发出的撒娇语气愣了一下,她不造作的嘟着唇的样子真的好美,好可爱!让他想要掠夺下这一刻属于她的难得的甜美。 想了想还是作罢,吓到她,下次只怕她会更小心翼翼了。 于是,低头,一双修长如玉的贵手忙碌在一层又一层的衣裳上,最后为她束上腰带,束腰的裙装完全呈现出她不盈一握的柳腰,以及她曲线完美的身姿。 “原来皇上不止处理国家大事在行,帮女人穿衣也有一手。”白苏伸开双臂,转了个圈,看着自己身上整齐的穿着,忍不住讥诮道。 “走吧,迟了就没好戏看了。”尉司隐取来披风为她系上,而后霸道的揽着她出了关雎宫。 关雎宫的门一打开,强大的风涌进来,白苏皱了皱眉,而门外,剪秋带领着关雎宫的所有奴才恭迎他们出来。 既然他们都知道皇上来了为何没人通报她一声? “是朕要他们不准通报的。”看到她皱眉,尉司隐便出声为她解惑。 白苏颔首,一点儿也不想开口回应他的话,他每次都悄声无息的来然后悄声无息的走,通不通报已经没区别了…… …… “夜深天冷,皇上要带臣妾去哪?”出了关雎宫后,白苏并没有看到身后有人跟来,她不禁讶异的发问。 今夜的皇上为何如此神秘兮兮的?到底他要带她去看哪出戏? “抱好,掉下去朕可不管。”尉司隐倏然停下脚步,拉她的手环到自己的腰上。 话音才落,白苏还没从他的话里意会过来,腰间猛然一紧,她与他整个腾空而起,她惊吓得险些惊叫出声,飞快用双手紧紧抓上他健硕的腰腹,在冷风中任他带着掠过花丛,飞檐走壁。 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儿害怕的紧闭双眸,不敢看前方,他舒展另一只手臂撑起宽敞的披风为她挡去厉风,再一次提气加快了速度。 无疑的,他又一次带她领略了何为甜蜜。 靠在他怀里,枕着他的气息,仿佛不管外边发生怎样的狂风骤雨,只要有他在,她就能安心的依靠。 忘了他是皇上,忘了她是皇妃…… · “睡着了?”尉司隐拥着白苏轻盈落地,敞开披风,发现怀里的女人还是一动不动,他俯首柔声低笑。 白苏窘红了脸疏离的推开他,她方才居然贪恋他的怀抱到不自知的地步,若不是他唤醒她,她是不是真的就一直靠着他直到睡去? 尉司隐不在意的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带她往前走去。行走间,白苏抬头环视四周,恍然惊觉到自己已经身处在冷哦那个后面的那片梅林中,虽然四周黑暗无比,但是她还是认得出来就是上次她约龙修见面的那片梅林。 他特地把她从被窝里挖起来,带她来这里,是发现了什么吗?还是龙修已经背叛了她?他带她来是要她跟龙修对质? 不!她虽然恨龙修毁了她的一生,但是她也相信有着那样一双坚定凛然的双眼的男人不会做出那种背叛人的事来! 白苏虽然这么想着,可还是忐忑不已,对接下来即将会发生的一切未知感到紧张,她知道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已经开始渗出细汗了。 以为她冷到出汗,尉司隐放开了她的手,将她揽得更近,扬起披风,将她整个人圈在披风与自己的胸膛前,继续前行。 见她畏寒到这等地步,他有些后悔带她来了。 感觉到他的细心,白苏从他的臂弯里抬眸悄悄凝望这张随时都温柔无比的俊脸,除了不解还是不解。 对她来说,这样的他比那些满脸深沉的人更加难以捉摸,城府更深。就好像戴着一张永远带笑的面具,你分不清面具背后的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到了,抬起头看看。”尉司隐搂着她站定脚跟,俯首对上她探索的目光,然后,不以为然。 白苏愕然回神,微蹙着秀眉跟在他的话后面缓缓抬起头来,她看到从她旁边这个位置开始一盏接一盏灯笼被点亮,形成一个圈,而她和他被火光包围在中间,更让她惊喜的并不是点亮的灯笼,而是……在灯火下静静绽放的朵朵梅花。 “好美!”她抑制不住欣喜,用双手捂住了唇却还是惊叹出声。 这寒梅竟然在夜里悄然绽放,有人说这片梅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绽放了,是因为离冷宫太近,冷宫的怨气太重,所以寒梅只结花苞不绽放。 白苏开心的从尉司隐掌心里抽回手,欢快的跑到这片绽放的花海里,时不时的旋转,时不时的拈花浅嗅,嘴角那抹笑弧从未合拢过。 负责点燃宫灯的宫人们早已悄声无息的退下,尉司隐站在那里,目光随着那抹丽影移动,嘴角始终扬着温柔似水的笑弧。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在他面前绽放出这么美丽的笑花,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房!那么真实,那么自然,即便眼前梅花万紫千红的开着,他也无心去欣赏,因为,她已经是他心里最美的花儿。 看来,选择带她来这里选择对了! 这么美,这么扣人心弦地笑容人间哪得几回见。 为了这样的笑容,他已经等待了太久! “嘻嘻……皇上,你快过来看,这花抓在手里还能开呢!”前边的白苏抓下一株梅花,情不自禁的对皇帝招手邀请他过来赏花。 尉司隐身形一闪,眨眼间已经出现在她身边,俯首亲吻了下她的秀发,笑道,“花还没离开树,自然能开了。” “对喔!”白苏恍然大悟过来,觉得自己方才问的问题很愚蠢,于是飞快的松了手,尴尬的吐吐舌,转身又跑到另一棵梅花树下去。 尉司隐愣神的看着这一幕,仿佛在他眼前欢快奔跑的人儿是一个仙子,翩翩起舞在梅花林间,发出天籁动听的笑声。 白苏置身在大片一朵朵绽放的梅花里,不止一次又一次的发出惊叹,更是忍不住念了几句诗词: “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 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尉司隐不知何时已经跟过来,伸手从身后抱住了她,心想:她念的诗是意有所指,还是有感而作? 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是借诗喻她自己? 白苏羞赧的扭了扭身子,见拒绝不了他,便由他去了。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解。”她往后抬眸问道。他这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别有深意吗? “朕知道你要问什么,你会弹曲吗?”尉司隐没有马上为她解惑,而是趁机擭住她的后脑飞快在那两瓣柔软的唇上偷了个香。 白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怔了一下,随即点头又飞快摇头,“会,但是不精通。” 其实,她善于音律的,若她抚琴的话未必会比白薇差,只不过小时候为了让白薇能专心学好一件事,所以她才装笨,怎么学都学不会罢了。 而今想想,她当初那番好意在她们母女眼里早就是一出笑话。 “跳舞呢?”尉司隐又笑着问,贴近她,顿时觉得四周的花香都没有她身上的幽香来得香。 “回皇上,臣妾……” “嘘!朕想看你跳舞,就在这里,跳给朕看。”尉司隐用唇封住了她要拒绝的话,这个场景,他相信能看到她全身心的投入。 望入他期待的眼睛里,白苏觉得所有拒绝的话都被吞没在肚子里了,怎么也说不出来,反而内心涌起一股想要尽情为他舞一曲的强烈欲.望。 尉司隐放开了她,退后几步,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支玉箫,放到薄唇边,倾吐气息吹奏起来。 白苏一眼就认出了他手上拿的是上次她为他不顾性命跳入激流中捡回来的玉箫,她没有联想到这玉箫他是为了谁而弃,她只想到那日,他为她踏水而来,她只想到他抱着她策马而回…… 音若天籁般的箫音倾泄而出,回响在这片空荡荡的梅林里。 舞步起,白苏随着醉人心扉的旋律舞动曼妙身姿,似一只蝴蝶翩翩飞舞,又一片落叶空中摇曳,柔若春风的笑容始终荡漾在脸上。 箫音越来越缠绵入骨,曼妙的身子也舞得更加灵动,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如蛇般柔软的身段再搭上满林的梅花,白苏尽情的随着箫音舞出极致。 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吹箫的人忍不住暗自惊叹,趁着转换音律,空出一手,震出一个掌力,顿时,花瓣漫天飞舞,白苏嫣然一笑,甩袖旋转,花瓣随着她动人的旋转自空中飘落,飘落在蓝白色的裙摆上,点缀出一片片绯红,清雅又妖媚得出奇。 待落下最后一个绵长的音律,尉司隐邪魅一笑,飞身上前揽住她的纤腰飞跃而起,揽着她旋转在半空中,以单手吹箫,落下最后一个缠绵悱恻的音律。 曲终舞落,白苏吊在尉司隐的怀里,与他深深凝望,彼此眼中交织千折百转的火花。 “苏儿,这是朕看到的最美的舞!”温柔的拨开飞散在她脸上的秀发,取下落在她额际上的花瓣,他低沉有力的赞道。 “皇上……” “嘘……”他食指抵住了她开启的唇瓣,“来,随朕念一遍,阿隐……” “皇……”白苏还吊在他的怀里,看到他不悦的眼神,赶忙改了口,“阿隐……” 这一声是多么自然,因为早已在心里偷偷呼唤过千遍万遍。 倏地,她身子一转,被他扶着站定,然后,炙热的薄唇已经覆了上来。她的手被动的放上他的肩膀,一丁点儿准备都没有,他已经狂烈的探入她的檀口,她措手不及的迎接他的掠夺。 良久,等到花瓣落尽,尉司隐才停止了这个缠绵无尽的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平复狂乱的心。 她给他除了震撼外还有其他道不明说不清的感觉,想不透就不再去追究,他只知道这一刻,他只想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因为,这样真实甜美的她很难得! “苏儿,你明明可以很简单、很单纯的,朕很遗憾没能认识过去那个恬淡柔美的你。”他发自内心的道。 闻言,还沉浸在柔情蜜意里的白苏突然猛地推开了他,脸若冰霜,目光清冷。 “只怕要让皇上失望了,臣妾最痛恨的就是过去的自己!”多亏他的话让她惊醒了,她不该因为今夜的唯美而忘了前世的下场。 “苏儿……”怀抱一空,尉司隐皱着眉不解的看着眼前与方才判若两人的白苏。 “皇上,你确定唤的是臣妾而不是素儿?”彻底惊醒的白苏冷冷讥笑。 “何出此言?”她知道些什么了吗?还是鬼卿跟她说了些什么? 尉司隐顿时想起白天在御花园里,她听到他唤素素为素儿的时候脸上闪现过不寻常的苍白。 她在意?! “皇上不懂的话那臣妾就更不懂了!”白苏冷笑了声,漠然道,“皇上,夜深了,回去吧!今夜,臣妾会把它当做一场美梦。” 说罢,率先从他身边走过。 尉司隐伸手抓住了她,毫不费力的将她扯回跟前,紧扣上她的双肩,“白苏,为何只是一场美梦,这明明就真实的发生在眼前过!” 他估摸这片梅林今夜会盛开,第一个想到要分享的人是她,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她竟然有胆说只是一场美梦? “它是在眼前发生过,但只是刹那,如同虚幻的烟雾,散去了就不复存在了!”白苏甩开他的手,步伐后退,扬起凄美的笑,“皇上,换做平常,你会为臣妾吹箫吗?会抱着臣妾起舞吗?会让臣妾唤你的名讳吗?” 尉司隐逼上她的步伐,目光紧锁在她身上,却没有回话。 “这些都不会!所以,今夜所发生的一切都只能算是一场梦,一场很美的梦!”白苏极力忍住泪光对他咆哮。 她转身要走,尉司隐再一次伸手抓住了她,“即便是梦,你也得给朕牢牢的记着!” 她凄然绝望而无奈的眼神深深牵动着他的心,狠狠抽痛,让他忍不住想要剥开她的心看看她到底想的是什么,让他恨不得希望自己有能力扭转时光,回到过去看看是什么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该死的!即便是‘她’也没给过他这种感觉。 他痛恨这种感觉! “不要!因为皇上要的是过去那个单纯心善的白苏,而臣妾已经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白苏使劲的挣扎开他紧箍的手,从他抱着她惋惜的脱口而出那句话起,她就知道他想要的是过去那个白苏。 而今的白苏早就恶贯满盈,满手鲜血,满腹心机,是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女子。 造成她这样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为何回不去了?你敢告诉朕,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争我夺就是你想要的吗?”尉司隐抓住她的手不放,带笑的眼睛早已换上了冷酷。 白苏身子一僵,他的话如同打开了她心底最沉痛的悲哀,整颗心难受得想要爆裂开来。 她闪着泪光,可悲的笑了,“皇上,那你可不可以告诉臣妾,身在皇宫怎样才不用过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你能否告诉我,在这座除了斗就是斗的深宫里,怎样才能安然度日?皇上,你若是知道的话劳烦告诉臣妾,臣妾真的很想知道!” “你过去那半年不是也过得很好吗?”过去那半年她恬淡寡欲得让他成功遗忘了他,当初会答应封她为妃,一方面是为了给白家个交代,二,是想报复徐氏的处心积虑! “刚开始臣妾也觉得很好,可是……后来,臣妾觉得那是傻!愚蠢!自私!臣妾痛恨那半年的与世无争……”白苏做出痛恨的表情,冷哧一笑,,“现在好了,臣妾不但夺得了皇上的注意,还代掌了后宫,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皇上,你说呢?” “白苏,别用你这种带恨的眼神对着朕!朕没欠你什么!”他看到了她眼里对他的鄙夷,对他的恨意!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恨让他抓狂! “皇上觉得没欠臣妾什么,但是臣妾觉得皇上欠了臣妾很多!”她豁出去般抬头直视他炯亮锐利的眼。 “比如……”他微眯起眼,皱眉。 “比如,皇上一次一次要臣妾侍寝,臣妾却从未被记入彤史,对于臣妾来说,那是一种侮辱!恍如在见不得人的地方行那苟且之事!”她愤愤不平的道。 “苟且之事?你当真这么想?”她居然将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美好的缠绵说得这般不堪? “皇上半夜三更来要了臣妾,然后又悄然无息的离去,皇上难道觉得不像吗?”她忽视他严重那抹疑似受伤的色彩,勾唇讥笑。 “你觉得委屈了?能否记入彤史对你来说当真这么重要?”她与那些女子一样,只想要被记入彤史,在彤史上留下辉煌的一笔,而不是……真的纯粹想要与他相濡以沫,身心缠绵? “为何不重要?它可是代表所有妃嫔在后宫的受宠程度!臣妾是皇妃,侍寝比其他妃子多,可是却从不被人知,皇上不觉得对臣妾很不公平吗?那些冷嘲热讽臣妾早就受够了!” …… “你应该早些跟朕说的。” 沉默了半响,尉司隐轻轻的勾唇笑了,倏地弯腰抱起她,“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既然你认为这是朕欠你的,朕会补偿你!” 白苏不解的看着他诡异的笑弧,这种时候,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以为他欠她的就只是这些吗? 不!他真正欠她的是白家三百多条人命,他欠她的是她孩子的性命! 前世,他欠她的……她要他今世还! · 尉司隐抱着白苏沉默着一路回到紫宸殿,动作依然温柔的解落她染了风霜的披风,而后将她放到那张龙榻上,阴沉的脸带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陆英,传话敬事房,今夜,苏妃侍寝!” “是!” 殿外,响起陆英的声音,接着是殿门被关上的吱呀声。 他这一吩咐下去意思已经很明显的告诉她,她与他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即将被记入彤史。 站在榻前的尉司隐开始动手脱去身上的衣物,一双勾人夺魄的眸深沉的俯视着榻上木然的白苏。 白苏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问自己,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她和他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全都要让历史来见证? [苟且之事?你当真这么想?] [你觉得委屈了?能否记入彤史对你来说当真这么重要?] 不!她真的不是那么想的,她只是……必须那么说! 她没有觉得委屈,只是不解!毕竟每次他都是很温柔的待她,并不单单只为了满足他自己而做。 记入彤史并不重要啊,可是,她必须这么做不是吗? 看着他一件件衣裳离身,白苏失魂落魄般的坐起身,动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腰带,倏然,眼前一暗,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上了她放到腰带上还不停颤抖的小手。 她看到他温柔的对她笑,“让朕来。” ------- 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所以码字时间有点……于是乎……更得更晚了,真是对不住亲们┭┮﹏┭┮ 夜夜帐暖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看着他一件件衣裳离身,白苏失魂落魄般的坐起身,动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腰带,倏然,眼前一暗,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上了她放到腰带上还不停颤抖的小手。 她看到他温柔的对她笑,“让朕来。丫” 她迷失在那双深邃无底的黑眸里,像个布偶似的任他拉起身,任他亲自为她宽衣。 他如此尊贵,明明知道不该,偏偏她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除去了繁重的层层衣衫,他抱着身上只剩下中衣的她放到榻上,而后放下帷幔,在她身边躺下。 被子一盖,白苏一颗心都紧张得要跳出嗓子眼了,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如果待会真的无法接受的话不如就开口喊停好了媲。 然而,接下来,她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尉司隐躺下来后只是拉过被子为两人盖好,然后就闭上双眼动也不动了。 这就是他要她侍寝的方式吗?只是让她躺在龙榻上却不屑碰她? 僵硬的躺在床榻里边的位置,她望着顶上的幔帐,一夜无眠,想着重生后所发生的一切,想念在佛殿里他抱着她入睡的寒夜。 作为皇帝,他待她是否太好了些? 前世他所说的那些无情的话语和明儿凄惨的哭叫声与今生他的温柔细语重叠在一起,前世今生的他同样让她刻骨铭心! 寂静的寝殿里,烛光摇曳。白苏静静地聆听身边传来属于他的规律的呼吸声,他就在她身边,被子下的手,只要她稍稍往旁边伸一下就够得着他了,可是,几番试了试,她又缩了回来,这样反反复复的熬着,时辰也到了。 从丑时到寅时,整整快四个时辰,作为侍寝的妃子,已经够久了,是该离开了。 白苏侧过头去偷偷看了一眼睡得不是很安稳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一角,缓缓揭开,然后再万分轻柔的为他盖好,动作轻如羽毛,就怕惊醒了他。 因为是睡在里边,所以她要下榻就必须先跨过他,于是,她千小心万小心的从他的脚下跨了出去,每一个动作都要留意他的表情变化,只要那道剑眉有一丁点的蹙起,她就立马屏住呼吸静止不动,待那细微的皱痕再度舒展开,她才继续下榻的动作。 踩不中绣鞋的右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冷得她不禁倒抽凉气,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赶忙捂住嘴,弯身把绣鞋拿起,走下玉阶,快步走到衣架那边,就怕在那里随时会惊醒他。 脚底传来一阵阵冰冷,她忙不迭踩上绣鞋,再拿起衣架上放得完好的衣裳依着顺序一层层穿戴整齐,完成束上腰带的最后一步,她回头深深望了眼帷幔里睡得正香的皇帝,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宫殿外,陆英和几个小太监尽职的守在外边,见到白苏出来立即躬身行礼。 “陆公公,能否派个人送本宫回去?”深更半夜的,紫宸殿离关雎宫有一段距离,总得有个人为她掌灯才说得过去。 “应该的,娘娘请。”陆英接过旁边小太监的一盏宫灯,对白苏躬身道。 白苏看了他一眼,颔首莞尔一笑,“那就有劳陆公公了。” 其实陆英没必要亲自送她回关雎宫的,但是既然他要送,她也不好开口拒绝。 紫宸殿的寝宫里,听着脚步一点点平息,榻上沉睡的男人倏地睁开了双眼,看了看紧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嘴角冷冷向上一扬,掀开被子翻身坐起,修长的手撩开帷幔,下了榻,披上衣袍,漠然着脸往相连的御书房去…… 尉司隐坐下后才刚拿起一本奏折,视线便落在桌案上的一张摊开的卷宗上,那是他吩咐龙修去风平县的县衙调回来的案宗,上面记载着处理徐氏尸首的事,因为龙修去调查过后确定那人是徐氏,所以相关人员已经在卷宗上明确记载了身份。 让他注目的并非这卷宗,而是夹在卷宗里的那两个平安符,还有放在旁边的孩童手摇鼓。 昨夜,他不知道鬼卿打哪知道徐氏已死了的消息,更不知道他是何时知道的,但是当想到鬼卿极有可能会把这个打击的消息告诉白苏的时候,他竟然赶过去阻止! 那种生怕她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会伤心欲绝的感觉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也许,他只是觉得还不是她该知道的时候吧! 昨夜,也只是为了报答她为玉太妃所做的一切而已! 对!仅此而已! 就如同素问所说,有太多女人需要他,她也只是其中一个,他没必要多想!而她顶多是比别的女人多了一点特别而已,反正在不久的将来,该对她狠的时候他还是不会留情的! · 接下来,一夜又一夜,皇帝翻的绿牌子都是关雎宫的苏妃,而且短短几日,关雎宫所得到的的赏赐几乎已经堆得没地方摆了。 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益气补血的名贵药材,以及古董字画等等,多得数不清。 白天,皇帝游走在几位妃子之间,尤其是极为疼爱凤淼国的公主,夜里,与苏妃欢好缠绵,夜夜帐暖度***。 彤史上,苏妃添了一笔又一笔,几乎已经快赶上宸妃入宫几年来的记录了。 …… “娘娘,皇上又差人送来赏赐了。” 关雎宫里,白苏刚起没多久,慵懒的睡态还没彻底散去,剪秋已经进来禀报道。 “这次送的又是什么?”白苏坐在梳妆台前,伸手拿起木梳子取一缯发丝放在掌心里漫不经心的梳理。 “十二匹绫罗绸缎,一百两黄金,一百两白银,一千两银票,还有金凤花钿一枚以及玛瑙项链一条,还有耳坠一对。”剪秋如背账本般的回道。 呵……送来送去也无非是这些东西,只不过日比日的数目不等罢了。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白苏顿了下动作,随即淡淡的吩咐道。 剪秋也深知她的脾性,若是换做别个听到这么多赏赐早就欣喜若狂了,可白苏并没有,就算是第一天送上门的赏赐她也不屑看一眼,甚至是皱眉的,当时所有人都担心她会拒收,还好她只是皱眉却也答应收下了。 “是,奴婢这就出去回话了。”剪秋躬身后退的走了出去。 白苏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努力想要挤出一抹笑弧,可是怎么挤都觉得勉强,为难。 十天了,他每夜都翻她的牌子要她侍寝,却从不碰她,有时候她躺在那张龙榻上等到睡着也没见到他人。 几夜下来她开始习惯了,在那张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龙榻上不再忐忑,不再担忧,自然也就睡得着了,然后,到了固定的时辰该离去的时候就离去,虽然没见到他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不过……既然这是他所说的要补偿她的方法,她也乐于接受。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嫌弃什么,从没侍寝却又一次又一次被记入彤史里,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她的贪婪吗? 随着她的受宠程度飞快攀升,整个后宫沉浸在一种叫做风雨欲来的宁静里,只待有人等个时机划破! …… 白苏用过早膳后,尚衣局的掌事姑姑过来说皇上今早亲自到尚衣局下令尚衣局即刻为凤淼国的公主做一套衣裳,从里到外,从鞋子到披风,均要紫白色的,指名必须是皇家所指定的绸缎庄所做的锦缎丝绸,说是下午要与凤淼国的公主煮茶赏梅! 掌事姑姑说尚衣局正好就缺了这样紫白色的布匹,要是让皇家布庄送货入宫的话,也需要经过一层层批示,到时候只怕不能在皇上规定的时间里按时完成了。 赏梅? 所有人都以为那片梅林只结花苞不会开花,他那一夜好像还没告诉她他为何会知道那夜梅花盛开的原因。 才不过十天,他又要带另一个女子去赏梅了吗? “奴婢实在没办法,所以斗胆前来打扰娘娘,希望娘娘能省了尚衣局的层层批示,好让奴婢立即差人出宫置办布帛。” 再度响起的声音叫醒了微微失神的白苏,她放下始终没喝的茶盏,抬头善意一笑,“尚衣局前些日子不是刚为本宫做了套衣裳吗,刚好也是紫白色的,本宫见过素素公主,她的身段与本宫差不多,应该可以穿,你且先拿去给素素公主吧,就当本宫送给素素公主的见面礼好了。” 话音刚落,剪秋已经入寝宫取来了那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裳,递给尚衣局掌事姑姑。 “奴婢代整个尚衣局谢苏妃娘娘!”掌事姑姑跪下双手接过衣裳,感动的俯首谢恩。 “回去忙吧。”白苏摆手,起身往旁边以帘幔隔开的绣架走去。 …… “娘娘,那套衣裳也是您最喜欢的,您不是也一直都没舍得穿吗?”尚衣局的掌事姑姑走后,剪秋跟着来到绣架旁,为白苏又再添上热茶。 “还好没舍得穿,现在才能拿来解燃眉之急。”白苏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去穿针引线。 紫白色是她喜欢的颜色,后宫里的四妃每个月都有添一套新衣裳的福利,可以自己挑选色样和图纹,做这套衣裙前她最先看上的是布匹的颜色。 她记得那日御花园初见,素素公主一身白裙,圣洁高贵,她看得出来这素素公主也喜欢淡色,尤其是白色。 剪秋轻微叹息了声,无声退了出去…… 屋里才静了一会儿,剪秋又再进来了。 “娘娘,皇上刚派人过来传话,邀您午后赏梅。” 白苏绣着荷包的手微微一顿,半响,抬起头,“还有谁受邀在内?” “听闻还有鬼卿御医和宸、苓两位娘娘,莲妃娘娘身子不适,所以推了。” 他还邀了鬼卿吗?倘若素素公主当真是素问,那应该是鬼卿的夫人了,鬼卿至今还没见过素素公主吧? “嗯……待本宫绣好这个荷包就可以动身了。”她思索了下,道。这个荷包是她照着娘那个发霉了的荷包重新做一个的,等找到娘的时候就可以给她一个新的荷包了。 “那奴婢去替娘娘准备衣裳。”剪秋颔首,转身往寝宫里去。 “等等!”白苏叫住了她,“这次挑件鲜艳的红衣裳吧,越艳丽越好!” “可是娘娘……”赏梅应当尽可能的避开红色啊,娘娘却非要穿红色衣裳?剪秋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应了声,“是!”便下去了。 白苏也知道剪秋想说什么,既然皇上邀约了宸妃和苓妃,再加上一个素素公主,她可一点儿也不想要跟她们争芳斗艳,或许,她这招叫做哗众取宠吧…… · 未时过,受邀的人依约出现在梅林里,在进入梅林之前,白苏与白薇和云茯苓三个狭路相逢。 一身鹅黄色清新穿着的云茯苓皮笑肉不笑的朝她颔首便从她面前走过去了,而一袭浅绿色的白薇则是停了下来,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显然是有话要对她说。 “知道这半个月来我为什么会放过你吗?”白薇凑近她的耳畔,说着阴险的悄悄话。 白苏不答话,拭目以待。 白薇嗤笑了声,继而道,“趁着皇上还翻你牌子时尽情享受吧,很快,你就享受不起了!” 说罢,白薇趾高气扬的要从白苏身边离开,白苏陡然伸手抓住了她,“以后别再贴到本宫的耳边说话,本宫不喜欢!” 冷笑了声,白苏甩开她的手,先她一步踏入梅林的拱门。 白薇恨恨瞪着白苏的背影,脸上全是阴狠狰狞的笑弧…… 白苏,今日过后,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吗? 等着吧!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 因为昨儿半夜,天空飘起了小雪,所以整个皇宫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白。虽然已经是下午,可梅花上依旧有雪水,将瓣瓣梅花点缀得更加清新吐艳。 三个妃子前后后走进梅林,只见前方的空地里已经架起了挡风遮雨的帐篷,皇帝和素素公主也安然坐在那里煮茶了。 “臣妾见过皇上!”三位妃子一同来到皇帝面前,福身行礼。 白苏借着行礼的时候用余光看了眼座上的一对男女,男的身穿紫金长袍,女的紫白色缎裙,再加上蒙着面纱,为这画面增添了神秘和唯美。 而此时的皇上正为素素公主添茶。 如此呵护备至,眼里分明只看得见素素公主一人,为何要叫她们来呢? “免礼!”尉司隐搁下茶壶,眼稍微抬,朝右边的空座挥手,“赐座!” “谢皇上!” 谢礼过后,几个妃子走到边上侍女已经铺好软垫的位置上依着顺序坐下,挨着皇帝最近的自然是宸妃了,她得意洋洋的对白苏挑衅的挑了挑眉。 就算代掌后宫又如何,任何场合上有资格坐在皇上身边的还不是只有她! 白苏不以为然,面前的茶几上有泡茶的工具,她对剪秋道,“剪秋,去帮本宫摘几朵梅花过来。” 剪秋点头出去,大家都讶异的看向她,心想她又在玩什么花样? 很快,剪秋把梅花摘回来了,她把几片花瓣摘下来放进瓷杯里,而后再冲上沸水,盖上茶盖,轻摇几下,再揭开茶盖的时候一阵带着花香的茶味弥散开来。 一直想要刻意忽视她的尉司隐也控制不住被这股茶香吸引,将目光投向那边,旁边的白薇见到他的视线移过来了便刻意的搔首弄姿,殊不知,他的视线压根就没落在她身上过。 打从知道他错宠白薇好几年后,对于白薇,他真的只当她是白家大小姐般尊重了,她与其他妃嫔一样,而如白苏所言,他心里的心结还真被她给解开了。 他的目光落在白苏一身红的衣裳上,眉心微蹙。 今日的白苏刻意穿得花枝招展的模样,她还真是懂得扫兴!不知她这般‘与众不同’又想玩什么把戏? “苏妃娘娘怎会想到以梅花泡茶呢?”开口打破沉静的是素素公主,她好奇的看向这边问道。 “本宫只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没有什么可考究的。”白苏莞尔一笑道,把泡好的茶吹到不烫嘴,然后优雅从容的浅啜了口。 其实也没什么味道,就是像喝清水一样,只不过这杯泡了梅花的茶里多了一分花香甘甜,能唇齿留香。 “皇上,素素可否与苏妃娘娘坐一块?素素觉得和苏妃娘娘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素素公主这请求一提出,白苏愣了。 这个素素没听出来她语气里不是很和善吗?干嘛还开口要求跟她坐一块? 相见恨晚的感觉?有吗? “嗯,苏妃,你到素素公主这边来坐。”尉司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无奈,白苏只好起身换位置。 她才刚坐下,一阵闷闷的轱辘声缓缓而至,仿佛见到老朋友一样的那种感觉,白苏立即抬头望去,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欣喜被一双精锐的眸光逮了个正着。 只见鬼卿由一个小太监从那边的曲径推过来,他身穿一贯的蓝白色长袍坎肩,俊美出尘的他若不是有个小太监在身后推他走来,他一个人出现在这梅花林里只怕会被人误认是天降谪仙了。 他与皇上的俊不一样,皇上是俊得邪魅,而他则俊得远离红尘般的清冷。 “微臣参见皇上!见过各位娘娘!”停在皇帝面前,鬼卿淡定的俯首行礼,待他的视线淡淡的经过白苏身边的素素公主时,目光呆滞了好半响后又恢复了淡定从容的模样。 “免礼!”尉司隐噙着玩味的笑意看着他。 鬼卿做了个揖,便转动轮椅到旁边待着了,视线再也没有落在那排主位上。陆英立即带两个小太监搬上来一张与他轮椅差不多高的茶几放到他旁边,并且有侍女上来为他倒茶。 “鬼卿,我朝乃礼仪之邦,你应该向凤淼国的素素公主行礼。”尉司隐似笑非笑的道,锐利的目光在素素公主与鬼卿之间来回扫视。 鬼卿几乎是一点也不迟疑的把轮椅转过去面对素素公主,依旧是清冷无波的表情和语气,只是微微颔首了下,“炎曜王朝的御医——鬼卿见过素素公主。” ---------- 今天暂且六千,看看明天能不能补上,感谢阅读!明天见!╭(╯3╰)╮ 将苏妃贬为嫔(14000+精彩!)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鬼卿几乎是一点也不迟疑的把轮椅转过去面对素素公主,依旧是清冷无波的表情和语气,只是微微颔首了下,“炎曜王朝御医鬼卿见过素素公主。” “大人不必如此多礼,素素已经入乡随俗了。”素素公主扬起素手客套的道。 声音娇脆柔媚,恍如隔世再听到般震撼着鬼卿的心!不止眉眼相似,就连声音都这么像丫? 可能吗?她,可能还活着吗? 当年,他依她最后的愿望将她放入竹筏里随波逐流*,她又活过来了吗媲? 他早就听闻宫里最近住进了一位他国公主,也无心去好奇,只知道皇上宠她宠得紧,没想到会是如此相像的一个人啊!难怪了! 可,若这位素素公主真是素问,为何她装作毫不相识的样子,一点儿讶异都没有,那双饱含着千言万语的眼睛对他充满了陌生和疏离。 她,真的是素问吗? 皇上一开始就是在试探他的反应? 白苏手边抓着热茶,目光却紧紧落在鬼卿身上,担心的看着他,向来心如止水的他在看到这个素素公主后内心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曲莲说,素问爱的人是皇上! 鬼卿说,雪里青是一份来不及送出的礼物,一份本该是在洞房花烛夜送出的礼物。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故事?素问既然放弃了皇上,选择了鬼卿,鬼卿却又为何用那样充满哀伤的语气对她说,雪里青是在洞房花烛夜前无法送出的礼物呢? 那边的云茯苓和白薇看着这诡异的气氛,不期然的相视一眼。 “宸妃姐姐,妹妹知道你也看不惯苏妃,光是她取代了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她就不可饶恕。”云茯苓脸上挂着真诚的微笑道。 白薇嗤笑,“谁说她取代本宫的位置了?你别想再对本宫故技重施!” “姐姐错了,妹妹是想帮你,何况太后也要妹妹与姐姐和睦共处。”云茯苓自傲的勾了下唇角,道,“本宫不妨告诉你好了,你上次那串沉香木珠手链本宫确实是从皇上那讨来的,不过那串手链到你手中如何被调换的本宫就不知道了。你应该用脑子想想,谁最了解你,知道你对沉香木珠爱不惜手,只怪我们两个一时不察全都跳进了白苏精心为我俩挖好的陷阱里!当初,本宫是怕你们姐妹俩联合起来对抗本宫,本宫才心生讨好你的念头,好让你们姐妹俩反目成仇,没想到到头来不用本宫费一丁点心思你们就已经暗自斗得不可开交了!” 说到这里,白薇已经怒容满面,手拳头攥得紧实,云茯苓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精光,继而道: “既然现在你我二人都同为孝敬太后,对于过去你对本宫所做的事,本宫就不予你计较了。太后她老人家看到白苏在后宫里纵横,她希望能合我二人之力铲除她,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哼!你当本宫是傻子吗?铲除了白苏之后,接下来你要对付的对象就是本宫了!”白薇冷哼,向来好强的她尤其是在云茯苓说出那句‘不予你计较了’之后更加反感。 “喔!原来姐姐是在顾虑这个,姐姐怕斗不过本宫啊!”云茯苓吃定了白薇受不了激将法。 “谁说本宫怕了!”白薇不服的道。 云茯苓微微一笑道,“那好!为了表示妹妹的诚意,接下来,妹妹要请姐姐欣赏一出好戏!” “哼!你能搞出什么花样来!”白薇不屑的哼笑。 “姐姐等着看就好。”云茯苓不以为然的道,目光阴险的落在那边的白苏身上,也该是她反击的时候了。 “这梅花开得真美!若是能看到它们怦然盛开的刹那,那该有多美!” 素素公主抬眸望着大片梅花不吝啬的惊叹,正喝着茶的白苏闻言,险些乱了动作。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拨弄茶壶,漫不经心,整个脑海却已经是那一夜的美好记忆,那场美丽得不能再美丽的梦! 他抱着她漫天飞舞,眼中只剩下彼此。他霸道的要她不能忘掉这个美梦! 呵……即便她想要忘也忘不掉啊! “下次有机会朕会让素儿你美梦成真!”尉司隐温柔的笑了笑,许诺道。 白苏佯装不在意,浅笑依然。目光又落在旁边分外安静的鬼卿,他向来是安静的,甚至安静得会让人忘记了他的存在,而他也乐于这样,不哗众取宠,平平淡淡的,最好是没人打扰他。 只是,今日为何是个小太监推他过来,平日里与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涯儿呢?为何没见到她?还是她生病了? 就在白苏疑惑间,倏地身边的素素公主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一口血透过薄如蝉翼的面纱喷在了茶几上,旋即倒在茶几上昏了过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仅是在眨眼的瞬间,众人愕然不已。 “有毒!”两道分外好听的嗓音异口同声响起。 皇帝伸臂拉过素素公主,让她枕在他尊贵的怀里,鬼卿也转动轮椅上前来,伸手飞快在相关穴位上点穴,阻止毒性蔓延,而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在掌心里,递给皇上,“皇上,快让她服下。” 这是能解百毒的解药,身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他自是随身必备,若是不慎被人陷害了也好能自救。 尉司隐不容有疑的拿起他掌心里的药丸,轻轻撩开带血的面纱,在众人偷窥不到她的面容的同时把药喂入素素的嘴里。 本来一场好好的赏梅宴就这么冰凝了,尉司隐旁若无人的动手剥除素素公主外层那身美丽的宫袍,弃如敝屣的扔在地上,而后取来自己的披风紧紧裹住她。 看着最喜欢的衣裳被无情的扔在地上,白苏下意识的拂袖起身,绕到茶几前,想要弯腰去捡,一只手飞快抓住了她,清淡的嗓音毫无起伏的在头顶上响起,“娘娘,这衣裳有毒,莫要碰。” 有毒? 白苏身子微微一晃,脸色煞白! 原来毒不是下在茶里,而是在衣服上,若是衣服早就沾上了毒粉,随着素素公主方才的一举一动中,毒粉早就洒落入茶水里。 “看苏妃的表情好似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尉司隐冷冷的笑着问,那眼神是狠戾的,阴鸷的。 “回皇上,这身衣裳本来是尚衣局在前几日前就为本宫裁好的,本宫听闻皇上要尚衣局赶出一套紫白色的衣裳,而尚衣局的掌事姑姑说宫里正好缺紫白色的布匹,若是要出宫进货也已来不及……” “所以你就大方的把自己的衣裳送出好替尚衣局解困?苏妃,你这个代掌后宫的职责倒是做得周到啊!”尉司隐冷讽的笑了,他抱起怀里的素素,经过白苏身边时,撂下阴冷的话,“此事,朕必定会追究到底!” 白苏脸色一白,身边的男人已经快步离开,并且命令鬼卿跟上。 好好的一场赏梅就这么结束了。 “啧啧……苏妃姐姐,这下好心没好报了吧!”云茯苓和白薇一同离座,幸灾乐祸的走过来。 白苏冷瞪了云茯苓一眼,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被设计了!都怪她最近心烦意乱,少了提防之心。 “白苏,原来那串沉香木珠是你搞的鬼,你竟然狠心的想要让我断子绝孙?”白薇大力的扯过白苏,恨恨的道。 “现在才知道不觉得太晚了吗?亏你还从小就喜欢沉香木珠,真假都分不清,怪得了谁?”白苏冷冷嗤笑,一点儿也不想否认。 “真的是你?”白薇没想到她会这么坦诚,受惊吓的反而是她自己了。 “没错!是我!”白苏冷若刺骨的直视上她,脚步逼近,强大的气场让白薇不禁连连倒退,“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不再是过去那个任人宰割的白苏,你不仁我不义,即便你仁慈了,阻碍了我我照样不会留情!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让我记得我背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而我从那一刻开始就打算一点一点的把它还回去给你!” “是吗?那我告诉你,你嚣张不起来了!”白薇倏地刹住了脚步,想像白苏一样逼她后退,可惜白苏却是一动不动,她只能试着撞了撞,见完全没效果后便踮起脚尖,高她一截的讥笑,“我会记得我娘是死在你手里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等着好了,地狱的大门已为你而开!” “你娘在那里等着我是吗?”白苏毫无感觉的冷哧,“忘了告诉你,我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要再回去也会带着你,还有……很多,很多人……” 她的视线从云茯苓身上扫过,表明,她已经被算在内了。 “白苏!你这个贱人!”白薇就这么被她一句阴冷冷的话给彻底打败了,她气得直跳脚,“你落不到好下场的!” “我从没奢望过!”白苏冷傲的勾唇,拂袖自她面前离开,云茯苓却故意站在那里挡住了她的路。 白苏眸底冷光一闪,在云茯苓以为她会乖乖绕开走的时候,白苏却伸手使劲推开了她,云茯苓不稳的后退险些倒地,好在忍冬扶住了她。 白苏不屑的侧眸瞟了她一眼,嗤笑,“你就只会玩这种小把戏吗?你玩不腻本宫都看腻了!” 她的话无疑提醒云茯苓上一次想要让她出丑,到最后反而吃亏的是自己的事。 “苏妃姐姐,本宫还有很多把戏,就怕你领教不完。”云茯苓不像白薇,一受到刺激了就像暴怒的动物狂吼乱吠,她很冷静的,甚至是依然保持着她美丽的姿态如同孔雀般赶到白苏面前。 “无妨!本宫向来很有耐心,你伺候了本宫一年多,应该有所领教才对!”白苏不甘示弱的讥笑了声,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 “这贱人何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害得她屡次说不过她! 白薇走上来与云茯苓一同瞪着那道红得刺眼的背影离去,今日的她发什么疯,居然穿一身红来赏梅。 “看来姐姐是考虑好了?”云茯苓道。 “既然是太后也有意如此,本宫权当是孝敬太后了!”白薇不甘愿的答应,只要铲除了白苏,对付云茯苓可以慢慢来。 云茯苓但笑不语,心里却已另有盘算…… · 素问阁,听说是皇上决定把这个院落拨给素素公主居住前,特地把原本的嫣醉宫改成了素问阁。 此时,素素公主已经由宫女整理干净,蒙着干净的面纱仍躺在榻上昏迷不醒,耳站在榻前的尉司隐,眉心始终紧皱不展。 “这宫殿的布置与繁缕苑倒是有几分相似,皇上有心了!”诊脉完毕的鬼卿环顾了下四周,淡淡道。 “鬼卿,朕今日本来还以为能看到你这张冰块般的面孔破碎,怎么还是不死不活的模样?难不成你对她没感觉?”尉司隐缓缓回过身,戏谑的笑问。 “素素公主是凤淼国的公主,皇上认为微臣该有何感觉?”鬼卿冷冷淡淡的直视上那双玩味十足的眼。 “朕就不信你不怀疑!”他还是不敢相信这鬼卿还能像没事人一样。 “方才,皇上不是也证实了吗?若她是微臣的夫人,又岂会连穿了一件有毒的衣裳都不自知?” 素问精通医术却也善用毒,若她是素问,不会毫不知觉。而皇上经过素问那些年的指教,想必也早就知道素素公主所穿的衣裳上有毒,就是料定了自己会在场,有把握让她死不了,所以才冒险试探她。 皇上爱素问吗?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怀疑的问题,若是爱,为何总是在素问需要他的时候从不出现,就连素问何时死的也不知道? 若他爱的是素问,即便怀疑眼前的女子不是素问,可她与素问有着相同的面孔,相似的药香味,为何他还可以那般轻松的拿她的性命来冒险? 若他不爱,又为何几年来为一方锦帕命人踏遍千山万水,只为了能够让锦帕上的比翼鸟能够再一次比翼双飞? 若他不爱,又为何每年都到她坟前去苦苦作相思? …… “不愧是鬼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尉司隐一笑而过,“可是,朕还是不相信她是真的素素公主,而非素问!” “皇上怎么想、如何做,微臣无权置喙。”鬼卿冷冷清清的道。 “鬼卿,若她真的是素问,你猜她此刻听到了你这么说会作何感想?朕真恨不得一拳打醒你!”素问是他的妻子,他的夫人,更是等了他十年的女子,为何他能表现得这般云淡风轻? “皇上要打几拳,即便是杀了微臣,微臣也不能有任何异议!” “呵……你想激怒朕,好让朕用你来发泄,想都别想!”尉司隐轻轻地笑了,虽然这些年来他和鬼卿表面上都在较劲,其实两人早已冰释前嫌了,若是没有素问,他想,他们能成为挚友也说不定。 “若是没事,微臣告退了。”鬼卿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不等皇帝同意,转身就走。 “鬼卿,你行遍天下,朕问你,这世上可有一种能让左脸和右脸对换的戏法?”尉司隐撇了眼榻上还未有醒迹的素素公主,随即跟上去。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鬼卿见多识广,不过,这可还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鬼卿自十四岁就闯荡江湖了,直到回到素问身边,这中间整整隔了十年,虽然他还是太子时也很喜欢和江湖人打交道,但是与鬼卿相比,阅历上还差那么一点点。 “回皇上,微臣虽行走天涯多年,换脸的戏法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鬼卿行至门槛边停了下来。 “也就是说真的有这种戏法?”尉司隐蹙眉,让人进来把鬼卿抬出了素问阁。 “皇上,微臣不敢断言。”鬼卿清淡的道,才刚被放落地的他,抬眸便看到站在冷风中的那抹瘦弱的身影。 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下意识想要滑动轮椅靠过去,然而,手指刚动了下就顿住了,改而往回廊另一个方向行走。 尉司隐讶异的看了看伫立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涯儿,一身粗布麻衣却掩不住她水灵灵的标致模样,对于鬼卿身边这个可爱的婢女,他可是有些敬佩,竟然有勇气待在像僵尸一样的鬼卿身边这么多年。 “涯儿姑娘,你作为鬼卿的贴身婢女还不赶紧跟上去?若是让鬼卿出了什么事,让朕失去这么一位好御医,朕可要直接问罪于你!”他刻意地出声相帮,谁叫他最忍受不了姑娘家受苦呢! 话音刚落就收到刚走出去的鬼卿丢来一个侧眸白眼,尉司隐心情大好的勾唇而笑,难得看到鬼卿甩出像个人的眼神啊!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方才,就在两个男人转身走开的刹那,床上的女子微微睁开了双眸,目露哀怨,悄然落泪…… · 收敛了心情,尉司隐回到紫宸殿上,亲自叫来了尚衣局的掌事姑姑,并且命陆英到尚衣局去查,根据掌事姑姑的口供与陆英所查到的结果,所有的证据均指向白苏。 白苏看了那位掌事姑姑阴狠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原来尚衣局的掌事姑姑早就被太后买通,诱她入局,尚衣局压根就没缺紫白色的布匹! 其实她可以说是在衣裳送到素问阁途中被人动了手脚,可是她什么也没为自己辩解,因为她知道太后既然要诬陷她,必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任她说破嘴皮子也澄清不了了。 “苏妃……” “太后驾到!” 尉司隐刚要开口宣布处置她的结果,门外倏然传来了拔尖的通报声,声音未落,太后已经由青黛搀着迈入紫宸殿了。 众人行礼毕,太后坐在搬上来的金椅上,目光凌厉的扫了眼白苏,看向皇上道,“不知皇上对于苏妃下毒害素素公主一事是否已经有了处理结果?” “回母后,儿臣……” “皇上,毒害邦国公主非同小可,处理得稍有不当,极有可能引起两国的战争,皇上可要考虑清楚了。”太后打断了皇帝的话,暗示中带着威胁。 “那母后觉得儿臣该如何处理才得当?”尉司隐挂着柔和的笑意问道,一点儿也没怪罪自己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的意思。 “哀家觉得,苏妃会想要毒害素素公主必定是因妒生恨,毕竟皇上近日来对她百般恩宠,白日又待素素公主极好,谁都知道素素公主即将就要成为我炎曜王朝的皇妃,苏妃还不得在这之前先排除异己!皇上,如此歹毒的妃子有何资格再代掌后宫?反正祖上早有规定,每个皇帝都只能有一个皇后,四个妃子,总不能委屈素素公主为嫔。不如这样,废了苏妃的妃位,贬为嫔吧。”太后冷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苏,语重心长的道。 反正她也只是白家二小姐,废了她的妃位对他们收服白家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只要他们稳住宸妃就好了! 闻言,白苏暗自冷笑,以为将她降为嫔,她就无法掌权后宫了吗?除非她死,或者将她赶出皇宫,否则谁也别想阻止她权倾后宫! 她甚至明白太后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生怕自己会威胁到她要帮她儿子夺位的大计,所以不惜收买了云茯苓和白薇来对付她,可惜,这次,她只怕收买错人了! 云茯苓是她要对付的对象,白薇更不是白家大小姐,经过她上次不经大脑的想要用毒来逼爹交出玉印,她已经失去了与她争夺玉印的资格! “苏妃,你真的是因妒生恨毒害素素公主吗?”尉司隐非但没有将太后建议的处置方法放在眼里,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苏问道。 他的心,竟然期待她真的是因妒生恨,这样一来也就可以表示她心里是在乎他的! 喔!见鬼了!他居然为了这一丁点在乎而忘记了她所要毒害的人是酷似素问的素素公主! “回皇上,臣妾没有!”白苏意简言骇的道,冷冷淡淡的,也没有作解释的意思。 “皇上,即便不是因妒生恨,苏妃也解释不上来,皇上切勿因一念之仁而忘了自己该赏罚分明的身份!”太后咄咄逼人的道。 “母后,朕知道了!”尉司隐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他已经有些烦躁太后太过强势的语气了,也正因为如此,这时候的他是叛逆的。 “此事朕会查清楚再下定论,在这期间苏妃暂且将代掌后宫的职责卸下吧,至于四妃之间要贬谁为嫔,又该给素素公主怎样的身份,此事日后再议!”他轻描淡写般的道,却也意味着这句话即将在四妃之间掀起轩然大波。 太后愣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她面子!她将所有的错全都归咎于白苏身上,愤恨的瞪着她。 看来这个女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还以为皇上只是一时贪鲜,没想到皇上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包庇她? “既然皇上已有了定夺,哀家也就不过问了!”太后怒然起身,“青黛,回宫!” “儿臣恭送母后!”尉司隐离开龙椅,走出御案,就站在跪着的白苏身边微微俯首恭送太后离去。 白苏昂首不解的望着他,心里的话不知不觉溜出了口,“为何?” 尉司隐听到她幽怨的嗓音,递给陆英一个眼神,陆英立即挥退所有人,并且贴心的为他二人关上了殿门。 “为何要因为臣妾而违背太后的意愿?你明知道这样做完全不利己,而臣妾为妃为嫔对皇上来说也毫无影响,为何……” 她不解的轻音呢喃,尉司隐伸手扶起了她,挑眉邪笑,“你非要将朕宠幸你的事记入彤史不就是为了宠冠后宫吗?朕若是将你贬为嫔,岂不是让你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 他眼里带着的是讥笑,他话里带着的是讽刺,无论是哪一种都深深剜着白苏的心。 “那皇上可知臣妾为何想要宠冠后宫?皇上可知臣妾为何喜欢玩权弄术?”白苏冷冷一笑,双手仍放在他结实的双臂上,让他扶着,只要他不放开,她就不想推开。 “想权倾后宫?”尉司隐玩笑似的道。 “皇上应该知道每一个入宫为妃的白家之女身上所背负的使命。”白苏苦笑了下,别开脸不想让他看到她眼底对命运所表露出来的无奈。 他在明知故问,每一个白家的女儿进宫来就是为了迷惑皇帝,不让他有动白家的念头。可惜,她所要迷惑的男人太过警醒,即便她使劲浑身解数,他也会无动于衷。 “若是你无法完成这个使命会如何?”尉司隐站在她身后低声问道,她明明还没说,他心里却已经开始有了一种莫名的害怕。 是的,他知道,他知道历代由白家所出的皇妃都是为了保护白家而不得已入宫,可是,一生下来就能为皇妃这是何等荣耀的事,他不相信有人会不稀罕,可他方才却在她别过脸的刹那扑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对命运的无奈屈服。 她是被迫接受命运的安排吗? 她憎恨当他的妃子? 能作为他的妃子不是天下所有女子该梦寐以求的事吗? 白苏幽幽的抬起波光潋滟的美眸望着他,良久,才启齿,郑重的道,“回皇上,若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臣妾会以死告慰白家的无数亡魂!” “朕不准!”尉司隐狂怒的抓上她的双肩,不容置疑的命道。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激动,只知道听到‘死’从她嘴里说出来,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抽紧。 “不准?”白苏完全没看到他眼瞳里的紧张,只是觉得很可笑,“皇上不是要将白家铲草除根吗?臣妾姓白,臣妾身上流的是白家的血,臣妾的根就在白家!” 他连她才两岁零三个月的孩子都不放过了,还谈何不准她死?真到了那时候由得她不死吗? 尉司隐微微一愣,她怎知他真正的意图是要将白家铲草除根? 她该死的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早已看透了结局一样! “傻瓜,你又不是白家大小姐,守护白家的大任并没有落在你身上,就算你死了也无法告慰白家的那些亡魂。”尉司隐想通了般放松了力度,脸上又回到那副温和随意的笑容,心里却已经千折百转。 光是她嘴里说出一个‘死’字,他已经抓狂成这样了,若真到了那一天,他怀疑他真的对她狠得下心吗? 呵……只要能除了心头大患,他相信,没有什么是他不可以的! 白苏冷冷凝望他,嘴角扬着讽刺的笑,眼底盈满了千言万语却无从诉说。 她是啊!她才是真正的白家大小姐,才是他该提防的人啊!她就是为了守护白家而重生的,也为了她儿子! “皇上,臣妾确实是傻。”望着这样俊逸脱俗的脸庞,一双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他如神斧凿刻般的轮廓,淡淡的,柔柔的笑了。 傻在不该对你情生意动啊!傻在不该总是对你抱有期望啊! 你是帝王,是帝王就该是多疑的,是帝王就容不得半点威胁到你江山的沙子。 我又怎还能祈望你能放过白家? “朕还倒真是喜欢你这般傻傻的样子。”尉司隐笑着握住她的手,白嫩的柔荑软软的贴在他脸上,带给他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白苏突然似是被蝎子咬到,在快要沉沦在他释放出来的魔魅以前猛地缩回了手,方才柔情款款的表情转瞬换上冰冷如霜。 她方才居然放任自己做出不该做的举止来了!怎能那般贪恋的抚着他的脸呢! “臣妾适才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见谅。”她俯首躬身道。 尉司隐面色一沉,不喜她这般清醒拘谨的对着他,他还是喜欢她方才那样意乱情迷的样子。 “朕倒是喜欢苏妃方才那样为朕的俊逸失了魂的模样,可爱得紧!”尉司隐上前一步,伸手勾住了她的纤腰,微微一使劲,便将毫无重量的她贴到胸膛前,挑起她的脸,俯首邪魅如斯的笑道。 “皇上不怪臣妾毒害了素素公主吗?”白苏很懂得如何让他适可而止,也甚是懂得如何让他动怒。 一句话就让尉司隐沉下了面容,冷冷俯视着眼底跳跃着得意的女人,他能告诉她,一开始他压根就没真的怀疑过是她下的毒吗? 明明见识到了她的狠辣,就连石氏也死在了她手里,可在素素这件事上,他竟然对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 不!他才不要让她知道,省得剪不断理还乱!让她知道了,不知她又会怎样的得寸进尺! 可是该死的,无论她想要如何他的心好像都无法拒绝她! 看来,他当真是病得不轻! “在这件事还未水落石出之前,朕有何资格怪你呢?”他恢复了温柔的笑弧,粗粝的拇指轻轻摩裟向她的耳后,她的轻颤提醒他这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十夜,他居然能忍着不碰她?何时,拥有无数粉黛的他也成了柳下惠了? 总之,只要想起他与她身心交会的欢好缠绵即将化为彤史上的一笔,他就满心不爽,提不起兴致! 假象! 白苏在心里暗忖了句,在这种情况下他越是温柔就越是不可信!她才不会傻得再迷失在他柔情似水的黑眸里。 “皇上如此通情达理是百姓之福。”她出手拿开在她耳廓上作乱的手,冷冷奉承道。 “那你呢?不觉得也是你之福吗?” 大手又再一次贴了上来,这次是整个大掌都摩裟在她白皙似雪的颈畔上,因为披风早已在殿外解下,此刻经由他的碰触,露在空气中的玉颈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让看的人恨不得想要在上面烙下齿痕。 太反常了! 他最在意的女子此刻正中毒昏迷不醒,而此刻他却还有心情在这里逗弄被认定为下毒凶手的她? 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他们前一刻好像才刚箭弩拔张吧? 白苏颤栗着,很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箍住她纤腰,她压根挣扎不开,挣扎大了又不是她身为妃子该做的。可眼前的他明明不是拿一个皇帝的身份在戏弄她啊,为何她不能用一个普通女子的身份推开他呢? 还是……她打心底里也不想推开他? “苏妃怎么不回答朕的话?”尉司隐俯首到她耳畔吹气,压低了的嗓音分外搔人心。 不可否认,从她方才情不自禁抚上他的脸时他就想要她!强烈的想! 现在是白天,她总不好意思开口要他将等下他们即将发生的事也记入彤史吧! 黑如曜石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的邪光…… “是!能得到皇上的庇佑是臣妾几辈子修来的福。”白苏缩着脖子以粉拳抵在他的肩胛上敷衍的回话,在他面前,她算是见识到了自己的娇小。 “呵呵……” 他魅惑的笑了几声,大掌倏地擭住她的下颌,他指上所戴着的猎鹰指环不经意的贴上她的脸颊,冰凉的感觉惊得她忍不住瑟缩了下,抬起的眼眸还未看清他眼底闪烁的光芒,那温热的薄唇已经紧紧贴了上来,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吻住她。 她皱着眉,直到他的长舌如入无人之境的闯入,缠着她的丁香小舌引她与他共舞,炽烈地搅乱了她冰冷的心湖,她才缓缓闭上眼,舒臂环抱住他。 这是思念的味道吗?她好想念这样因她狂放失控的他! …… “真甜!” 吻到她分不清东西南北后,尉司隐依依不舍的退出被他含住的唇瓣,邪魅一笑,弯腰抱起了她箭步如飞的往里边的寝宫走去,行走间还不忘俯首吻住她的唇,而生怕跌落的白苏也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如此更加配合了他的吻。 在自己的寝宫,闭着眼都能走,区区一个吻怎难得倒他! ……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寝宫里传出一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嗯哈……唔……皇上……这样子……站不稳嗯啊……” “苏儿……你可以的……为了朕你可以……” “嗯啊……好深……呜……” …… 类似这样引人遐想的对话持续到夜幕才停歇。 嘶吼和尖叫在最后一刻共同响起,滚烫的热液洒在青紫斑斑的**上以及凌乱的床褥间。 满屋的旖旎风光,满空气都充斥着欢爱气味,整张龙榻上淫.乱不堪。 刚从**里回过魂来的白苏无力的侧躺在榻上,背朝尉司隐看不到的地方,娇喘未休,能入眼的肌肤全是欢爱过的痕迹,尤其是胸前的两团雪峰满是指痕,那双媚眼如丝的美眸里还残留着方才那场激烈的欢爱里所蓄满的泪光。 穿上中衣的尉司隐取来温热的布巾为她擦去身上的热液,她似乎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任他服侍她。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要不要将这场欢爱记入彤史的事。 “朕让人伺候你去浴池沐浴,完了再让人送你回宫。”尉司隐把布巾丢到一旁,斜躺在她身边,抚上她红潮未褪的脸蛋,柔声道。 她真的能带给他不一样的震撼,总是贪恋着与她合二为一的感觉,完全克制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驰骋在她分外紧致的花径里。 “谢皇上恩赐!让剪秋进来服侍臣妾穿衣吧,臣妾回关雎宫再沐浴。”白苏好像才刚从泥沼里爬出来,无力的嗓音软软的,带着令人酥骨的魔力。 “好吧。” 尉司隐也没勉强她,在这张被他怜爱了好几个时辰的红唇轻啄了下,起身,只是不小心坐上了被角,丝滑的被褥从她身上滑落,露出雪白的丰盈,上面的两朵茱萸还在挺立绽放,似乎在邀他爱怜。 下腹一紧,他赶忙移开视线,将被褥盖上去,快速起身,刻意清了清嗓子,好掩饰自己又再滋长的欲.望,“朕去唤剪秋进来。” 若是再待在这里,他和她今夜都别想再离开这张床了! 他对她的***竟然如此强烈,真是不可思议! …… 在剪秋进来之前,白苏已经自己动手穿好了胸兜和中衣,她可没脸让剪秋看到自己遍身的痕迹。 等她穿着整齐的走出寝宫,经过大殿,尉司隐从御案上走过来,剪秋接到他的眼神很识相的退出去了。 “朕送你一样东西。” 站在白苏面前的尉司隐邪邪一笑,持起她的手,扳开她的掌心,神秘的将一个东西放到她手里,而后将她的手合起,挑眉,示意她自己打开来看。 白苏微蹙着眉心,疑惑不解的缓缓张开成拳的手,看到一个平安符躺在她白嫩的手心里,瞬间,她的心弦恍如被人狠狠拨动了下,激动的回响在心田。 “皇上……” “不许问!”尉司隐抬手抵住她开启的红唇,霸道的道。 白苏权当他是不好意思,毕竟一个皇帝竟然亲自为她求了平安符,这事怎好意思说出口呢! 她好感动!他竟然会为她亲自求了平安符! 尉司隐面上扬着笑,心底在苦笑,他只是看她思母心切,心里就动了想要把这个她母亲为她求的平安符送到她手里而已,他知道她一定会错意了! 区区一个平安符就能让她感动成这样吗?泪光闪闪,好似恨不得以身相许一样! 咳咳……她方才好像就一直在以身相许了! 白苏紧握住平安符,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感动,猛地扑入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他就好。 尉司隐伸臂拥住娇小的身躯,大掌抚着她披散在后的秀发,静静地让她平复内心的感动。 “苏儿,你若是再这么抱着朕不放,朕今夜可不放你走了。”良久,尉司隐戏谑的出言恐吓。 白苏立即羞窘的推开他,朝他矮了下身子,“臣妾谢皇上送的礼物,这是臣妾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朕这些日子送你无数珍宝,你居然说这是你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尉司隐嘴角微微抽搐,偏偏又不能说这礼物不是他送的,是他代送的。 他这样子是否做错了?若她哪天知道这平安符不是他送的,而是她母亲的遗物,她要受到的岂不是双重伤害? 天!他可不可以把这小小的平安符收回来? “对臣妾来说,能代表心意的才是世间最珍贵的礼物。”白苏爱不惜手的看着手心里的平安符,只要光是想到是他亲自为她求的,她就满心欢喜,完全忘了关于他们之间存在的隔阂。 尉司隐呆呆的看着她脸上流露出来的满足感,心里涌起一股莫大的欢快,就连前一刻的担忧都忘了。 他没想到她竟这么好收买,一个口口声声说他欠了将她记载入彤史的女人居然会因为一个平安符就满足了? 真是笨得可爱! · 繁缕苑 从素问阁回来,鬼卿已经坐在门边好久了,直到现在都没动过,站在一旁看着的涯儿好不心疼,有好几次想要把手里的披风送上去为他披上,可又怕打扰到他,惹他反感。她想为他倒杯热茶润润喉,又怕遭他拒绝,令他心情不佳。 自从公子开口要她离开后,公子就真的当她是个麻烦一样,一看到她就会皱眉,就连原本该属于她干的活全都被别人抢走了。 公子跟太医院要了人来打理他的药材,公子还跟皇上要了御厨来负责他每日的膳食,就连他换洗的衣物也每天都有人来收到浣衣局去了,除了她平时睡的房间还是她的外,她就像是多余的人一样。 就连刚才她能推他回来也是皇上开了尊口她才得以靠近他,他真的不想要她了吗? 虽然今日他没让她陪同,可是她因为担心那个小太监伺候得不周到,所以一直偷偷尾随在他们身后,她自然也看到了那个素素公主和他的夫人很相似。 她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为谁而伤,为谁而痛,为谁而思,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啊!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希望这个素素公主就是他的夫人,因为,她不忍心再看到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他的心,她不忍心再一次面对他为了夫人断了腿,而夫人却已经心系他人的残酷事实。 她比他更害怕他会再一次受到伤害啊! “你打算站那里当木头吗?”鬼卿一直都知道身后有个人站在那里很久了,他待在门边有多久她就站了多久,他终于忍受不住她这样傻站,转动轮椅回过身去,竟没想对上的是一双水汪汪的泪眸。 她在哭什么? “涯儿,你是因为那素素公主的出现而觉得我需要同情吗?”他看起来是清冷无痕的,说出来的话却伤人入骨。 [不是!]涯儿飞快的背过身去抹泪,再面对鬼卿的时候已经是一脸傻笑,把一直拿在手里的披风给他送过去,亲自为他披上,[公子,门口风大。] 鬼卿垂眸看了看披在身上的披风,抬眸,冷冷出声,“你何时离去?” 涯儿脸色煞白的愣了,[公子还是执意要涯儿走吗?] 她还是改变不了公子的心意吗? “我不是一直都在这么做着的吗?”鬼卿面露不耐。 所以是她赖着不肯走,是这个意思吗? “咚”的一声,恍如初醒的涯儿突然朝他双膝跪下,泪珠断线,[求公子不要赶涯儿走,涯儿不要离开公子!] “你不也看到了,这些天我不需要你,你还留在我身边做什么呢?”鬼卿无情的摊手,那抹讥笑不明显却也深深打击了涯儿的自信心。 [涯儿……涯儿可以……]她有些慌乱,不知该比划什么,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能说什么,[公子不要涯儿整理药材,不要涯儿洗衣做饭,那涯儿可以为公子磨墨,陪公子聊天……] “呵……聊天?怎么聊?就这样聊吗?你见过这些年来我跟你每次说过超过十句以上吗?那是因为要跟你聊天就必须得看着你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双手,我的眼睛会累的,涯儿。] 鬼卿嗤笑了声,学她比划的样子,毫不留情的说着无比伤人的话。 涯儿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圆溜溜的眸子,一颗热血的心恍如就这么被抛入了万丈冰湖里。 原来公子这些年来并不是不爱说话,而是不想跟她说话,他觉得跟她说话很累…… 原来,公子一直都嫌弃她是个哑子! 这就是她为何待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公子也不愿意正视她心意的原因。 原来,她从头到尾都配不上公子! 一切,都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吗? [公子,涯儿知道该如何做了。]涯儿抹去残余的泪痕,故作坚强的笑道,[谢谢公子这些年来对涯儿的照顾,涯儿会一辈子在心里感激公子的大恩大德,这些年来,涯儿给公子添麻烦了!] 说罢,她真诚的对他拜别,鬼卿已转动轮椅,别过身去,不忍看她伤了心却还扬着笑的傻样子。 真是个傻丫头,这些年来到底是谁照顾谁呢! 若能让她找到一个好归宿,若能让她走自己的人生,他今日这个坏人做了又何妨? 涯儿起身,看着已经背过身去的鬼卿,心里又是狠狠抽痛,公子就连她离开了也不愿再看她一眼吗? 公子真的已经厌恶她到这种地步了吗? 若知道会是这样,早在十天前他提出要她离开时她就走了,也不至于让公子又为难了这么多天。 涯儿本来还想再叮咛他些什么,可是举起了双手正要比划,突然想起他刚才说是厌烦她比划的双手,于是便放下双手,望着他的后脑勺,以及那梳理得很好的如墨青丝,在心底默默的道: 公子,涯儿走了后是否有人每日清晨为你打水供你洗漱?是否有人半夜三更也守在你身边照顾你?是否有人取代涯儿为你绾发? 应该会有的吧,这是在皇宫,要多少人伺候都可以,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取代涯儿的对吗?这样也好,这样子涯儿就放心了! 公子,你要好好保重,切莫忘了让人每夜睡前为你捏脚捶膝……这样能防止每日醒来双脚抽疼的事情发生…… 公子,涯儿走了,你……保重! ……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个对着她的后脑勺,在泪流下来以前,涯儿掩嘴转身跑了出去…… 然而,在她的身影刚转身的刹那,鬼卿也转过身来了,微笑地目送她离去…… 涯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 一万四,补上昨日欠的字数,虽然写得火候欠佳,但是,只要你不离,初定然不弃!明天见哈!群么么╭(╯3╰)╮ 素问之寸相思(10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皇上那一句‘至于四妃之间要贬谁为嫔……’无疑是让四妃心生猜疑,人人自危。听闻皇上昨夜并没有要妃嫔侍寝,而是待在素问阁陪了素素公主一夜,直到今日早朝才离开,由此可见,这素素公主当上皇妃已是迟早的事。 白苏没想到自己才代掌了几个月的后宫生涯就这么结束了,也不知为何,今早起来关雎宫不再有人来打扰,静悄悄的,她竟觉得落了一身轻丫。 用了早膳后,她便去了繁缕苑。 刚推开繁缕苑的篱笆门,就看到两名小太监正在忙着整理药草,再抬眸望去,只见鬼卿坐在院子里静静地与微醺的晨光作伴。 几名小太监见到白苏进来连忙行礼,鬼卿第一次在别人的惊醒下才留意到白苏已经来到身后。 “下官见过苏妃娘娘。”他回过身来,俯首淡淡的道媲。 “鬼卿大人免礼。”白苏挥手让其余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而后环顾了下四周,“鬼卿大人,涯儿姑娘呢?本宫好似许久没见到她人了。呵呵……虽然涯儿姑娘对本宫有些偏见,不过本宫可是喜欢她喜欢得紧呢,她那双巧手可令本宫欣羡了。” 鬼卿看到白苏说起涯儿眼里流露着真诚的流光,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涯儿昨日离宫了。” “原来是又出宫帮鬼卿大人你采买药材了,呵呵……涯儿一个小姑娘家独自出宫,还要跟各种药商打交道,真是辛苦她了。”白苏钦佩的道。 鬼卿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是她脸上布满真诚,他还真怀疑她知道他已经把涯儿赶走的事,所以才故意一大早来糗他的。 “涯儿不是出宫帮下官采买药材,而是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鬼卿面无表情地道,那语气简直就好像是在说今日的天气一样,事不关己。 “离开了?为何?本宫看得出来涯儿姑娘对鬼卿大人誓死不离不弃的,怎会说走就走了?”白苏秀眉微蹙,“莫不是鬼卿大人把涯儿姑娘赶走的?” “她也不小了,总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鬼卿面容有些挂不住,他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视线没敢跟那双清澈聪颖的眸子平行上。 “这样啊,涯儿遇到鬼卿大人这么通情达理的主子也是她人生里一大幸事了,就是不知涯儿姑娘这一离宫遇到的下一个人能否像鬼卿大人这样处处为她着想,若是遇到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所托非人可就遭了。”白苏边幽幽的说着边留意鬼卿的表情变化,瞧见他额角有不明显的青筋跳跃,看到他放在轮椅上的手正一点点握紧,她歉然一笑,“鬼卿大人别误会,本宫是真的替涯儿姑娘担忧,所以才会这般多嘴,毕竟涯儿姑娘她异于常人,若是遇到歹徒更是无法求救……” “涯儿不会,她跟在下官身边多年,早已懂得了求生之道,即便将她扔在雪山里她也能活下去,何况,下官亦觉得她异于常人,早已教了她轻功,关键时刻用来逃生绝不是问题。”鬼卿笃定的说出这番话,也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安慰别人。 涯儿她虽然无法说话,却是个聪明的姑娘,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放心的赶走她。 “原来如此,那本宫就放心了。本宫听说江湖险恶,希望涯儿姑娘不会遇到大奸大恶之人,从此找到一个好归宿。”白苏释然的笑了笑,由衷的道。 鬼卿又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他怎么感觉她今日来有意要跟他探讨涯儿的事? …… 外边有冷风,两人便进了屋子,茶一上来,白苏抿了口就放下了,好看的眉皱得很深。 “看来本宫也跟鬼卿大人一样,习惯了各自地方的茶了。不是涯儿姑娘泡的茶,本宫还真喝不惯。” 鬼卿习惯了她关雎宫的茶,而她也习惯了繁缕苑的茶,只不过泡茶的人换了味道就不一样了。 鬼卿那道入鬓的剑眉微微蹙了蹙,而后不动声色的掩去,“若娘娘真喝不惯,不妨由下官亲自为娘娘泡一杯茶吧。” 说罢就要吩咐人准备茶具,白苏赶忙出声阻止,“不必了,本宫近日来也不是为了喝茶而来的。” 没想到鬼卿生气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吓人。 “那娘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只要她开口,他能帮的必定会帮,他相信她也知道。 白苏看了下门外,而后从袖中取出那瓶‘雪里青’,推到他面前,道,“既然它的主人已经回来了,应当物归原主。” 鬼卿看着大抵还没怎么用过的雪里青,愣了一下,清淡无波的凤眸疑惑的看向白苏。他不记得自己何时与她说起过素问的事,她怎会在素素公主出现后也认为这‘雪里青’的主人回来了? “虽然鬼卿大人从未与我说起过你的夫人,不过,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认识了她。”白苏微微一笑,娓娓道来如何得知他夫人的事,“说来也是缘分,白家的避暑别院居然就与尊夫人的葬身之处相隔不远,我能认识她全是因为皇上的一曲箫音,希望鬼卿大人别怪我不经同意就前去拜祭尊夫人。” “不会。”鬼卿简练的道,冷冷勾了勾唇,冷讽的讥笑,“他还真是念念不忘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鬼卿大人,我知道也许我这样问是我不对,但是……为何那日你会说‘雪里青’是一份来不及送出的新婚礼物呢?”从他这句话里,白苏揣测得出他对皇上有很大的意见。 明明对皇上不满却又为何入宫为御医呢? “因为,她在拜堂前夕就吞下了‘寸相思’,寸相思是这世间最噬骨的蛊毒,寸寸相思,寸寸断肠,若想要得到解救,那必须是她心里的那个人也在同一刹那共相思。” 所以,压根就没有洞房花烛夜,他的‘雪里青’自然也没能送出。 “你们没拜堂?”白苏惊诧不已,为这世间存在的这种‘寸相思’讶然,又为发现的这个秘密而震惊。 没拜堂,可那素问的墓碑上刻的却是:[爱妻素问之墓,天澈元年孟春,夫鬼卿立] 鬼卿摇摇头,生平有了想要吐露心事的欲.望,“成亲那日,皇上迎娶太尉之女曲莲入宫,她血染嫁衣,皇上此举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有活的希望了,于是便要我为她立了座空坟,绝了皇上的心,也断了她自己的念想。其实,她并不是死在天澈元年,而是死在八月初八,让相思寸寸蚀骨断肠而死……” 所以鬼卿才会要求皇上每年的八月初八放他一天假,因为那日才是素问的忌日? “这期间,不是还隔了半年吗?雪里青……” “她不要!她说她需要的从来就不是‘雪里青’,她说要不是我执意为了寻找这传说中的‘雪里青‘而离开她,她也不会遇到皇上,也不会被他的邪魅不羁所迷惑……” 说到这里,鬼卿仿佛又感觉到那双哀怨的眼神,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欠了她这么深,原来造成她这样的罪魁祸首是他! “鬼卿,这压根就不是你的错!我相信,若不是她很在乎自己的容颜,你当初也不会选择离开她!你去寻这‘雪里青’是为了让她将来能够安心的跟你在一起,这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 看到鬼卿冷面如霜,却一直暗暗握紧拳头克制住深藏在心底的伤痛,白苏忍不住离开座位,蹲到他跟前去握上他用来克制住心底的痛的拳头,轻声安慰道。 她只是觉得老天对这个男人太不公平了,千辛万苦研制出了‘雪里青’,到头来却被最深爱的女子一句话完全否定了,那时候的他承受的该是怎样的痛啊! “你知道吗?我与她同为孤儿,与她同入师门,我俩的师父是一个走火入魔的人,他教我医术,教问儿施毒,经常要我俩互相伤害,问儿讨厌毒物,欣羡我能学医,于是私下里我就将师父教我的医术全都教给她……我与她青梅竹马,十三岁那年师父死后,我们便私定终生,约好此生不离不弃,可是下了山一切都不一样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问儿开始极为在意自己的脸,开始承受不住别人的指指点点,甚至要与我解除婚约,看着她日渐消瘦,我想起自己曾在医书上见过一种名为‘雪里青’的药,上面记载着,只要找到千年开一次花的花烛之泪,只要在万丈高崖上,接到第一滴破晓之露,便能制成雪里青,之后就可以去除任何疤痕,新肌再生……” “问儿终日郁郁寡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我喊她她也不出来,无奈,我只好给她留了信就走了。自此,一别就是十年,待我真的带着传说中的雪里青回来时,她已经成为太子医书方面的夫子,甚至与太子有着不寻常的暧昧……” 或许,他当年的决定真的错了吧! “你的腿就是因为这雪里青……” 鬼卿摇头苦笑了下,并没有说关于自己这双腿的故事,但是白苏知道,必定是在寻找那传说中的‘花烛之累’的花和那第一滴破晓之露的过程中所造成的。 “娘娘,不管素素公主是否是素问,都与鬼卿无关了,鬼卿的夫人已经死了。这雪里青是你的就是你的。”他把雪里青不容拒绝的推回去给她。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白苏不好再推脱,暂且把这‘雪里青’收了回去。 “娘娘请说。” “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这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为她解惑。 “若我说,我也低挡不住娘娘的美丽,心甘情愿为娘娘付出一切,娘娘可会信?”冷冰冰的表情配上揶揄的话,真的很惊悚。 白苏噗嗤而笑,很自然的落拳在他腿上,道,“要是这话可信,我白苏可就成傻子了。” 在鬼卿面前,她一丁点儿也不会觉得不自在,可能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拿自己的性命相帮吧。 对她来说,他是难得的知己,更像一个无时无刻都能为她解决难题的大哥哥,若说他钟情于自己,她可一丁点儿也感觉不到。 鬼卿但笑不语,专注的将她的笑颜纳入眼底。 “是因为我身上有着和素问同样的经历吗?”白苏收敛住笑弧,郑重的问道。 “不!你和她的经历完全不同!她厌恨自己那道疤,而你却懂得用你身上的疤博得喝彩!她因那道疤而自卑,可你却越挫越勇,绝不轻易示弱……” “你还不如直接说我‘狠’得了。”白苏涩然一笑,站起来侧过身去,幽幽道,“若我这道疤是在脸上,你又怎会知道我与她不同?或许,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你绝对不会!你看似纤柔,骨子里却有一股不甘的怨恨,只是这股怨恨被你压在心底太久,连你都忘了要让它爆发而已。”鬼卿十分肯定的道。 白苏诧异的回过身看着他,他短短一句话俨如看透了她的前世今生。 前世的她只知一味的隐忍,不知反抗,而重生的她如同释放出心底的那股怨恨,不燃烧殆尽誓不罢休! “你还是没有真正回答我的那个问题。”平静的对视了一会儿,白苏再一次开口道。这鬼卿果然比任何人都看得透。 “如果娘娘觉得方才下官那个回答不满意,那……” 那个被她的美所迷惑的回答? 她会满意才怪! 话只说到一半,鬼卿突然滑动轮椅嘎吱嘎吱离开,白苏正要开口追问,却听到了他还没说完的话,“没有理由的理由算答案吗?” 她第一次觉得挫败不已,可见这鬼卿狡猾起来谁都不是他的对手啊! “鬼卿大人,若是觉得人手不够的话可以跟本宫说,本宫可以从关雎宫借你几个人。”白苏朝他的背影喊道,鬼卿头也不回,也没回应她。 只是,在暗黑的角落里,那千年紧抿的唇角微微上扬了…… …… “娘娘,这是方才驸马让人捎来的信。” 白苏刚走出繁缕苑,剪秋就匆匆忙忙的赶上来,把信交到她手上。白苏脸色一沉,青哥哥这时候捎信进来,想必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赶忙拆开信阅览,几行字转瞬看完,抬眸,她眼中闪过肃杀之气,就连信都被她狠狠捏在手心里。 白薇,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了吗?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把我驱出白家,那我不妨就先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引火**! “剪秋,回宫!”她冷肃的表情,再加上冷厉的语气,令人不禁觉得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要冷冽。 没想到白薇为了将她驱出白家,竟然凭空捏造各种流言在白家大族里散播,说她有意要帮皇上铲除白家,皇上才会突然间这么宠她! …… 紫宸殿 “皇上,宸妃娘娘正要设法将苏妃娘娘从白氏宗族驱除。”负责帮皇上暗中监察白家的龙修此时站在御书房里做禀报,而御书房里除了他外还有风云王和罗勒。 “啧啧……开始窝里反了,白振峰当初把两个女儿都塞进宫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今日这种局面吗?”罗勒啧啧有声的道。 “若是有第三个女儿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照样送进宫来给皇上暖床?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温文尔雅的风云王也不禁说笑道。 而坐在御案前的尉司隐浓眉微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压根就没有把他们的话听进去。 他想到那日她说倘若有一天无法完成使命,她会以死来告慰白家的无数亡魂的那些话,禁不住以指揉揉额角,拧眉沉思了下,突然下令,“风云王,罗勒,龙修,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务必要让苏妃脱离白家!” 为防到时候无法对她下手,不如先将她与白家脱离。 “看来这苏妃对皇上来说非同小可,不知与当年的素问姑娘相比,谁分量比较重。”罗勒对风云王眨眨眼道。当年,他有幸成为皇上博美人一笑而出谋划策的军师,对于这素问姑娘自然不陌生。 “罗勒,你猜,你与陆英在朕的心中谁分量比较重?”尉司隐不见恼怒的挑眉而笑,可是众人见到他开始转动指上的指环的时候就代表大事不妙了。 因为每次他有这个动作就代表这个皇上并不像外表所看到的那样无害,而是……另有算计,就比如现在。 被戳到痛处的罗勒拉长了一张脸,像个苦情的小媳妇,有屈无处伸! “嗯?罗勒,朕问你话呢!”尉司隐用极为温柔又慵懒的语调再一次追问,旁边的风云王和龙修,以及站在皇帝身后的陆英都在极力地忍俊不笑。 “微臣不知!”罗勒咬牙切齿的道。 “需要朕告诉你吗?”这刻意放慢又温柔的嗓音别提有多勾人了。 尉司隐的视线一一扫过风云王他们,问的其实不是当事人,而是他们想不想知道,得见他们点头如鸡啄米般,忍不住就随了大家的心愿了。 “罗勒啊,其实你与陆英在朕的心里分量同样重要,陆公公这辈子是直不起来了,而你……回去努力努力吧,等哪日你直得起来了,估计到那会你在朕心中的分量就会比陆英重了。” 音落,御书房里传出一阵阵爆笑声…… · 日铺十分 白苏想不到自己再一次接到的消息竟然是说——白家所有的人几乎都收到了有关白家有一支庞大的暗卫的事落入了皇上的耳里的消息,而皇上也立即命兵部尚书罗勒带人前往白家查了白家名下所有府邸和别院。白青再递进来的信告诉她,白家已经一致认为是她出卖了白家,就连负责去搜查的罗勒也指证她为证人! 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天空乌云密布,不止太后要急着将她踢出后宫,就连皇上也要来毁她的路吗! 为何要这样做?如果他真对她这么无情,昨日这平安符又说明什么? …… · 御花园的绛雪亭,白苏匆匆赶到想要来问个究竟,没想到却看到这样深情款款的一幕。 当今皇帝温柔的笑着抬手为素素公主将散乱的发丝挂到耳后,脸上的正经是她从未看到过的,甚至,还有些拘谨,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吓坏了眼前的女子。 她在脑海里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曾用这样认真的模样对待过自己。 不管这个素素公主是不是素问,他都可以爱屋及乌对吗? “哎呀!苏妃娘娘,您怎么连件披风都没披就跑来了,这天寒地冻的也不怕着了凉。”陆英刻意高呼的嗓音惊动了那幅可以令时光静止的画面。 尉司隐侧首望过去,看到呆立在冷风中的白苏,眉心微微蹙了下,尤其是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想要开口唤陆英把自己的披风拿过去裹住她孱弱的身子,可是视线落在眼前的素素身上,便作罢了。 “皇上,把这披风拿过去给苏妃娘娘披上吧,素素今日穿得多,没关系的。”素素看穿了他的心思,立马动手要把尊贵的披风解下,一双手却很快阻止了她。 “你身子中了毒,虽然毒已清除,身子还很虚弱,披着吧。” 逐步靠过来的白苏正好听到了素素公主要将披风让给她的话,之后又看到皇帝的焦急,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薄凉生疼。 “臣妾参见皇上!”她来到亭子前,福身行礼,没他的允许,她是不可以擅自步上亭子的。 “苏妃,朕记得好像没召见你!”尉司隐扶着素素公主坐下,然后走到亭子外,高高在上的俯视她。 “皇上,外边风大,让苏妃娘娘进来喝杯热茶暖暖手吧。”身后的素素公主体贴的开口道。 “谢素素公主关心!”白苏冲尉司隐身后的素素冷言婉拒,而后直直抬眸迎上他复杂冷漠的目光,“打扰皇上与素素公主欣赏湖上薄冰,臣妾实属不愿,但是,臣妾有个疑惑必须要马上问皇上,希望皇上能为臣妾解惑。” “喔?是何疑惑?说来给朕听听!”尉司隐负手而立,勾唇柔笑,也没有要她起身的意思。 白苏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笑容,心里又是狠狠被刺了一下,她怎能期待一个帝王会对她认真呢? 太天方夜谭了啊! “臣妾急着见皇上,就是想问皇上一句,为何要将臣妾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何要给臣妾冠上那个莫须有的罪名?为何要让臣妾成为白家的罪人!”她有些咄咄逼人的质问。 “白家养有一批暗卫,这不是苏妃你告诉朕的吗?兴许苏妃说的只是梦话,不过听者有心,为了朕的江山,朕还是派人去查一查的好!”尉司隐漫不经心的笑着解释,促狭的眸光却闪过一丝惊悸。 闻言,白苏恍如当头棒喝,她凉凉的笑了,“皇上,这就是你这些日子以来都要臣妾侍寝的最终目的吗?臣妾被赶出白家,驱出族谱对皇上来说有何好处?” 尉司隐上前伸臂揽住她,借此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然而,却在她耳畔无情的嗤笑,“如此一来,朕日后就少提防一个枕边人了,怎会没有呢?” 白苏身子微微一晃,自嘲的笑了,她从玉带里取出那个从昨日到她手上后就没舍得让它离过身的平安符,“那么这个呢?也是皇上为了消除臣妾的戒心才送的吗?” “区区一个平安符而已,朕没想到你这么在意。”他贴在她耳畔用仅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 区区一个平安符而已? 原来,送平安符这事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像随手拔了根草给她一样简单,不具任何意义。 “臣妾懂了。”她连眼睛都不敢眨,镇定自若地退离他的臂膀,牵强的笑道,“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与素素公主继续赏冰了,臣妾告退。” 说罢,紧咬着牙关,不让那泪水滑落。 若是哭,那就代表她真的输了! “皇上,苏妃娘娘不一起进来坐坐吗?”尉司隐再回到亭子里,素素望着白苏孤身离去的背影问道。 她方才听不见皇上跟苏妃说了些什么,看皇上与她交颈私语,她还以为…… “朕今日邀请的只有素儿你,自然是不能有其他人在。”尉司隐收敛所有的烦躁,就连脸上一丁点玩世不恭的表情都不敢有。 素问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她虽然没有白苏给他的那种时不时就心惊肉跳的感觉,可是她却能让他敛起所有的顽劣,想要认真地待她好,想要被她在乎,想要让她眼中只看得到他一个人,而非鬼卿。 与素问初次相识是在宫外,那时,他中毒了,从树上摔下,吓了她一跳,之后她就冷静的为他施针解毒,他好奇面纱下会是一张怎样的倾世容颜,于是死缠烂打般跟在她屁股后面,时不时的为她解决掉一些市井流氓。 终于有一次,她被人抓进了烟花之地,等他赶到的时候,不等他出手,她已经被老鸨给扔了出来。那时候,他看到了她的脸,一张本该很精致的脸却被烧毁了大半,所以即便他没有赶到,她也不会有事,那样子的她即便是身材姣好,也没有哪家青楼妓院敢收,只怕就连让她当个倒夜壶的丫鬟都不愿。 他以为她会一怒之下将那家妓院所有看到她真容的人通通都毒死,可她并没有! 他以为她会想不开而轻生,尾随在她身后直到天黑,她也没有。 她说,她要找她的师兄,可是不知道该往哪儿找。 她说,她无父无母,唯一的师父死了,师兄又抛下她走了。 看着她像一片叶子一样四处飘落,无处可依,他心生了要安顿她的念头,于是不顾她的意愿便强行将她带进宫,从此指定她担任他医书方面的夫子,让她住在繁缕苑,繁缕苑这三个字也是她后来自己改的。 之后的六年里,他与她相知相惜,就算父皇和母后要他立太子妃,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是她,即便后来,她要找的未婚夫终于回来了,而他也要登基为帝了,唯一想要立的皇后人选也是她。 不知不觉中,他早已把她当成生命里的一部分…… · 白苏快步跑回关雎宫,她还得想办法自救,现下的局势已经没有时间让她伤春悲秋了,她不能就这么认输!绝不! “诶哟!苏妃娘娘,你这副样子是赶着去投胎吗?” 白苏没有想到归途中会有人突然不长眼的跳出来,猝不及防之下就这么撞了上去,再听这粗嘎的嗓音,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 “放肆!还不放开本宫!”她冷瞪着紧抓住她手臂不放的手,厉声呵斥。 为了避免要拐多个弯道,她才选择了走红墙过道,而红墙过道里就等于是每个宫苑的前门走道,四通八达,通常走御花园就等于是后门,只有后宫里规定的人才能行走,而红墙过道就不一样了。 她怎会料到会在今日碰到这丧心病狂的裕亲王?上次,她就听闻这男人为了拒绝就医,而不惜出手打伤了鬼卿的手。 “苏妃娘娘,本王好心扶了你,你怎还一副本王欺负你了似的。”裕亲王说罢,抓在她手臂上的手猛地一扯,另一只大掌堂而皇之的揽上了她的纤腰。 “裕亲王,本宫劝你最好马上放手!”白苏绷紧了身子冷若刺骨的命令,此时,她的气势,她的冷静只怕无人能及。 与他交手的那几次里,她知道对付这种男人,越是挣扎他就越来劲! “若本王不放呢?”裕亲王伸出舌作势要舔上她白嫩的脸颊,白苏嫌恶的别开了脸。 “本王知道皇上正在御花园与他的素素公主卿卿我我,我,苏妃娘娘必是看了觉得生气,别怕,让本王来安慰你!”说罢,作势又要把她的脸扳过来,却在动手的刹那,看到了从前方带着两个侍卫走过来的龙修。 该死的龙修!居然这么巧的出现在这里坏他好事! “苏妃娘娘,你而今的处境很不妙,若你真的被从白家剔除了,那么四妃里被贬、被废的人无疑是你!只要你愿意跟了本王,本王不但可以让你权倾后宫,一尝夙愿,更能让白家继续存活下去,还有……”裕亲王逼不得已与白苏拉开了距离,却又故作神秘的倾身在她身畔道,“本王能让你从白家二小姐变成白家大小姐!” 这个白苏有别的女子所没有的气魄和胆量,若他日他称帝,普天之下配得上他的皇后也只有她! 闻言,白苏暗自吃惊,他最后那句话是否有所暗示?难不成他从哪知道了她与白薇互换身份的事? “多谢王爷好意,本宫的下场如何本宫知道,不劳王爷操心!”纵然满腹忧心,白苏还是对他嗤之以鼻,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从他身边凛然而过。 “微臣见过苏妃娘娘!”白苏走过去没几步,龙修也来到了,他撇了眼眼还站在那里不走的裕亲王,躬身作揖道。 白苏知道裕亲王没走,所以也不好给龙修脸色看,于是尽可能的用正常语气道,“龙大人无须多礼,龙大人好似是从景阳宫出来的,不知皇后娘娘近来可好?” 她代掌后宫后比较忙,降香来找了她几次,见她无暇陪她玩后就自个回宫玩去了,小孩子就是这样,喜怒哀乐都表达得很简单。 “回娘娘,皇上见微臣无事忙,所以让微臣来陪皇后娘娘玩来了,皇后娘娘玩累了才刚睡下,微臣也可以回去复命去了。”龙修刻意拉大了嗓门好让那位竖直了耳朵听的人能听得到。 “皇后娘娘确实玩心较重,本宫想不到龙大人能应付得来。”龙修和陆英还有罗勒相比,看起来他是最不风趣的一个,居然能哄得了小皇后。 若哪天他与明儿父子相见的话,只怕就再也哄不起来了吧! “呵……龙修,你堂堂一等御前侍卫却被赶来哄小孩,真是屈才了!”裕亲王嘲笑地讽刺了声,俯首大摇大摆的离去。 龙修冷锐的瞪着那道背影,这个目中无人的男人他等着看他求爷爷告奶奶的那天! 白苏可以感觉得到龙修周身凝起的怒焰,她冷然勾了勾唇,“龙大人为何如此生气?” “他轻薄了你!”龙修脱口而出,想要收住心里话已经来不及了。 对上白苏错愕的眼,他向来坚定的眸子闪过一丝慌色,解释道,“微臣是说裕亲王方才对娘娘不太尊重。” “即便裕亲王真对本宫不轨,你也只是皇上的侍卫,皇上都不管了,你管得了吗?”白苏眼底的感动一闪而过,她不可能会原谅他的,永远都不可能! “娘娘,皇上若是不管又怎会在您被罚打扫佛殿的那几夜都亲自去陪着您?”龙修忍不住要为他的皇上叫屈了。 他看得出来皇上是在乎白苏的,这是在素问之后他再一次看到皇上对别的女子露出紧张之色…… --------- 感谢阅读,明天见!╭(╯3╰)╮ 发现隐情(9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娘娘,皇上若是不管又怎会在您被罚打扫佛殿的那几夜都亲自去陪着您?”龙修忍不住要为他的皇上叫屈了。 他看得出来皇上是在乎白苏的,这是在素问之后他再一次看到皇上对别的女子露出紧张之色。 “那你知不知道,在那之前,他明知道本宫会被裕亲王轻薄,却选择视而不见?虽说他后来也让人通知玉太妃来了,可是,他是否有想过,若是玉太妃在来的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本宫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想到那日,白苏恨得瞳孔泛红,双手暗自握成拳,“他没有!他永远觉得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却从未想过可能会有意外发生!他宁可牺牲自己的妃子也不愿意坏了他的大局!” 想到无辜受害的莲妃,想到多次无助的自己,她怎能不恨媲! 龙修同样也紧攥拳头克制着想要将她拉入怀中安抚的冲动,想到她心里承受了这么多,他为她心疼。 可,她终究是皇上的女人,也注定只能是皇上的女人,他即便对她有再多的怜惜也只能隐忍在心底,默默的守护她。 是何时,她已经悄然进驻他的心了?是从她撞入他怀中的初见,还是在梅林里她以匕首要挟? 不管是什么时候,这辈子,他都不允许对她有一丁点的念想! “本宫在想,若是有一天,皇上必须要在江山和本宫之间做个选择,皇上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本宫交出去!龙修,你觉得呢?”白苏扬起一抹苦笑。 “绝不会发生那样的事!”龙修肯定的保证倒是让白苏讶异了。 “你为何敢这么说,还是你认为你能左右得了皇上的决定?” “微臣不敢左右皇上的决定,但是,微臣跟娘娘保证,绝不会有娘娘担心的事情发生!”因为,若真发生了,他会拼了命地带她走!哪怕是死,也不愿意让她成为皇上用来稳住江山的筹.码。 “本宫不相信你的任何保证!”白苏冷笑,上前一步,放低了声音柔媚又瘆人,“本宫永远都不会相信一个毁了一个女子一生的男人!” 说完,她拂袖而去,龙修愕然待在原地,思索着她最后那一句话。 毁了一个女子一生的男人?说的是他吗? 看来,只要皇上一天不主动澄清,那他就得一辈子背着这个黑锅了。 “对了!龙大人……” 龙修摇摇头转身正要走,前面走出去几步的白苏突然叫住了他。 “娘娘还有何事?”龙修问心无愧的回到她身后,问道。 白苏转过身来,那算计的眼神看得龙修心里没底。 “龙大人知道皇上要兵部尚书去彻查白家是否养有暗卫一事吗?”白苏激回过身来,微眯起的眼帘带着阴冷的威胁。 “回娘娘,微臣……知道。”龙修无奈点头,他就是无法当着她的面说出任何欺骗她的话。 “喔!那为何没见龙大人来知会本宫一声?龙大人不想要一家老小的命了吗?”看来是最近她给他好脸色看太多了啊。 “回娘娘,微臣只忠于皇上,即便娘娘拿刀架在微臣的脖子上也一样!” 闻言,白苏嗤笑,“既然如此,龙大人为何在梅林那次受了本宫的要挟?” “其实,微臣一直先说,微臣并非受娘娘威胁,而是很好奇娘娘口口声声说微臣欠娘娘的到底是什么事,而今,微臣已经知道了。” 龙修话音刚落,白苏的脸色乍然阴冷,“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更应该为你曾经放下的错赎罪!” “娘娘,微臣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若是娘娘要微臣做的是微臣力所能及之事,微臣义不容辞,若是娘娘要微臣做出伤害皇上,败坏朝纲的事,微臣定然不从!娘娘,外边天冷,早些回去吧。”龙修正气凛然的说完,躬身作揖道。 “很好!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知道欠本宫什么了却不觉得有愧,本宫也不必心慈手软了!”白苏笑着后退几步,“龙修,本宫会叫你知道什么叫做‘毁灭’。 说罢,怒燃转身拂袖而去! 她本来还觉得这个男人有可取之处,看来,是她看错了! 果然,连天都不允许她再妇人之仁! 既然注定了要下地狱,那就作恶到底吧! · 白苏将白家养有暗卫一事透露给皇上知道,皇上派人彻查了白家,白薇怎么也想不到皇上居然会在关键时刻帮了她一把,这比她多日来的努力有用得多了。 后宫里也很快耳目相传,说四妃里即将被贬为嫔的必是苏妃无疑,这话一传入莲妃的耳朵里,便有事发生了。 冰冷的夜,一则消息传进了关雎宫,让白苏再也坐不住,她带着剪秋就往紫宸殿去。 听闻皇上在甘露宫用了晚膳,莲妃不知用了什么理由主动要皇上降她为嫔。 白苏当然知道曲莲多半是为了自己,她何德何能得到这样一个女子诚心相助?若是被贬为嫔了,她想过后果会如何吗?她爹贵为太尉,又岂会轻易罢休呢? …… 已入亥时,从关雎宫到紫宸殿分外寂静无人,紫宸殿外向来是守卫森严的,就连伫立在那经久不衰的宫灯似乎也抵不住寒风,忽闪忽明的摇曳起来。 白苏走过转角,来到紫宸殿门外,两名侍卫似乎见到她已经不再生疏,而守夜的小太监也如是,连续十夜紫宸殿侍寝,这是何等荣耀的事?只怕史上还没有一个妃子能比得上她。 他们正要参拜,白苏已经摆手示意他们噤声,她扫了眼殿外,讶异为何没看到陆英的身影。这时,负责奉茶的宫女正好走过来,白苏接过茶,并且让她退了下去,然后命剪秋在外边候着,自己则在两名太监帮忙开门之下,提步款款入了殿内。 白苏本来以为会在御书房外能看到陆英,可是连一个影子都没有,而殿里各个角落都在灼灼燃烧着,昭告着它们的忙碌。 她端着茶进入了御书房,还特地放慢了脚步,就怕打扰到全神贯注在批阅奏折的皇帝,然而,入眼的却是一室的空荡,除了被烛光填满,就剩下熏炉里正袅袅升起的熏香了,即便有火炉,少了人气,整个宫殿也觉得冰冷无比。 门外守夜的小太监不是说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吗?可是,他人呢? 白苏困惑的皱起眉把手上的热茶放到御案旁边去,正打算转身去找找,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眼角余光落在了被一本奏折压在下方的卷宗,如果说在皇上的御书房里,在御案上看到卷宗不奇怪,但是……卷宗上面若是写着‘徐氏’二字那就足以让白苏骇然心惊了。 她浑身颤抖地伸出手去,慢慢地,一点一点拿开了压在上面的奏折,拿起那本卷宗的手她觉得发软无力。 啪地一声,没等她来得及打开卷宗,原本夹在卷宗里边的东西“啪嗒”全都从夹.缝里掉落在她脚下,其中有一个东西发出“咚咚”的声响。 手摇鼓! 她记得这是孩子还在腹中时,她亲自为孩子买的手摇鼓! 还有,她曾亲自绣过的福包、娘说要买给她外孙的平安锁、还有一个平安符,而这平安符与皇上给她的那个竟出奇相似! 白苏只觉得大脑停止了旋转,她脸色苍白的看着地上的手摇鼓,又看看拿在手里的卷宗,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英,你何时做事这般毛躁了!”尉司隐从旁边垂下的明黄色帘幕里走出,他听到响动以为是陆英,万万没想到抬眸看到的竟是一张血色全无的脸。 她,还是看到了! 是的! 白苏看到了,她双手抖得如风中落叶的打开卷宗,上面记载着她娘的忌日! 十一月一日,也就是她被逼入宫为妃的那天! 原来,在那一天,不止她和明儿母子分离,也是她和娘母女阴阳相隔的日子! 为何? 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何娘死了,前世的她却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还能那样心安理得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她还是人吗?她配为人子女吗? 白苏把卷宗紧紧按在胸口,仿佛瞬间失去了灵魂一样,只是无声的落泪,两行悲伤的泪水不断地从她眼角滑落。 难怪她怎么找也找不到娘,难怪娘写给她的信只有短短几个字,难怪娘从来没进宫来看她,难怪……爹不肯告诉她娘在哪…… 原来,娘早就离开了人世……而且还是就在她入宫那一日…… 老天让她从走人间一趟不止是为了保家护儿,更是为了让她知道,她有多不孝,竟然连自己的母亲死了都不知道! “苏儿,来,把卷宗交给朕。”尉司隐走过来她也不自知,看到她咬着牙不哭出声的模样,他的心毫无准备的疼了起来,伸手想要从她手里拿走卷宗,她却攥得死紧,恍如攥住了它就能攥住了她母亲的性命一样。 “娘……”她完全看不到站在身边担忧看着她的男人,紧护着卷宗,缓缓蹲下身抚上那个手摇鼓,努力克制的情绪恍如雪山崩裂,瞬间爆发了出来,嘶声裂肺般的喊出声,“娘!” “苏儿……”尉司隐将她拉了起来,逼她看他,可是他看到这双蓄满泪水的眼睛里全是空洞,除了悲伤,她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本来想要唤醒她的尉司隐不忍的罢了手,改而用力的将她纳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抚,“哭出来吧,别再逞强了。” 尉司隐以为这么说,她会在自己的怀里嚎啕大哭,然而……她没有,反而,在他的安抚之后,她清醒过来了,格外冷漠的推开了他。 她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可是泪水却已经没再滑落了,因为面对的是他! 卷宗被轻轻的放在御案上,然后,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落在地上的所有物,绣得精致的福包、平安锁、平安符,还有手摇鼓……,之后,一一放在卷宗上面,只留下平安符紧紧捏在手心里,然后又从腰间取出那个曾由他亲手送到她手里的平安符,两个平安符一同放在手心里对质。 “皇上,也许这平安符对你来说只是区区而已,对臣妾来说却是家母的遗物,臣妾谢谢你将它转送给臣妾。” 尉司隐以为在如此伤心欲绝之下,她会对他撒气,她会骂他欺骗了她…… 可是她没有,反而很冷静地谢谢他? 这是什么见鬼的话! “白苏,想哭就哭出来,这时候你以为你还有心力来跟朕玩拘谨这一套吗?”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双肩,恨不得摇掉她故作坚强的假面。 白苏没哭,反而笑了,那是不带任何感情的笑,就像傀儡娃娃般笑了。 “皇上,臣妾没事……” 她轻轻拨开他的手,倏地朝他笔直跪了下去,如果尉司隐知道她下一步动作会是这样的话,他绝对不松手。 “皇上替臣妾寻得了家母,臣妾,叩谢皇上!”更让尉司隐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对他磕头,而且是带着那种空白的笑对他磕头?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他生气地将她拽了起来,擭住她的下颌,逼她直视他发怒的双眼,“别拿这种不死不活的模样对着朕!” “皇上,臣妾可以把家母的遗物带回去吗?”白苏毫无知觉地问,哭红的美眸里没了焦点,只剩下空洞。 她的嗓音冷丝丝的,似幽灵般划过耳际,飘渺得好像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尉司隐甚至感觉他手上抓着的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是一个活死人。 她看不见他因担心她而狂燃起来的怒火,他却看到了她竭力隐忍在心底的伤痛。 原本,他该执着地唤醒她,而不是要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她,可是……他却放开了她。因为,他看到了不想在他面前哭泣的她。 他终于认知到,原来在她心里,他不配在她最伤心难过的时候安慰她。 有种叫做‘失落’的感觉划过心田,尉司隐轻轻放开了她,并且背过身去,怕的无非是自己会控制不住将她拉住不放。 若是再不放她离开,她心里只怕再也负荷不了在他面前一再隐忍的苦。 “准!”他言简意赅地道。 白苏也终于有了知觉,她上前把母亲的遗物一一纳入怀中,紧紧捧在心口,提起沉重的步伐离开,像个毫无灵魂的躯壳般,就连应该要行的礼也忘了。 尉司隐回过身望着那抹纤弱的身影离开,背在后的双手紧攥成拳,只因为她在这种时候,不需要他! 他正要开口问罪外边的人为何她进来时没有人通报,然而,他刚启齿,话还没出口,外边就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苏妃娘娘!” 外边的守夜太监惊呼刚落,只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如闪电般出现,抱起了昏倒落地的苏妃,疾呼,“宣鬼卿!” 等众人眨眼过来,人已经入了紫宸殿,顿时,整个紫宸殿忙得人仰马翻…… · “娘娘只是心有郁结,再加上受了刺激伤心过度,应当是承受到极限才突然昏倒过去。”鬼卿请脉完毕,看着榻上惨白胜雪的脸,幽幽道。 陆英匆匆去把他抬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意料到她极有可能知道真相了。 “她为何还没醒!”尉司隐凌厉的问,这也是鬼卿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紧张,甚至脸上还呈现出微不可查的不安。 “也许是还没缓过气来,又或许是不愿醒。”鬼卿沉重的语气刚落立即遭来皇帝一记狠瞪。 “皇上,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最重要的是不要再让娘娘受到任何刺激为好。”鬼卿意有所指的道。 “除了这件事,还有何事会刺激到她!”尉司隐知道他话里有话。 “没有吗?皇上该不会不知道后宫里正流传着皇上要将苏妃娘娘贬为嫔,而改立素素公主为妃的事吧?还有,微臣怎么不知道皇上也喜欢掺合后宫的争斗?尤其是白家姐妹间的斗争?” “鬼卿,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尉司隐勾唇冷笑出声,一道虚弱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横眉怒目。 “皇上,鬼卿大人也是受了宫中流言所染,您别怪他。”昏迷中的白苏在他们交谈的声音中醒过来,她一醒过来就担心鬼卿的样子激怒了尉司隐。 前一刻死活都不肯在他面前表露脆弱的她,一醒来倒好,一开口就忙着为鬼卿求情,好似他已经把鬼卿怎么着了一样。 想到她还在承受着丧母之痛,不得已便忍下了胸口那股怒火。只要有关于她的事,他似乎变得越来越易怒了。 “鬼卿难得一开口就说这么多话,朕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怪罪于他呢!”尉司隐坐到床边,亲自扶着她靠着床头而坐,带笑的眼眸闪过熊熊火焰。 “皇上,娘娘既然已安然醒来,微臣告退。”鬼卿的视线与白苏交接了一眼,而后俯首道。 尉司隐笔直的坐在榻边,威严的摆手允许他离去。 轱辘声渐行渐远,直至听不到,白苏才虚弱的眨了眨眼,动手掀开被褥。尉司隐见她有此举动,不禁皱眉,伸手阻止了她,“你这是要做什么?” “皇上,臣妾的身子已经没事了。”白苏冷淡的道,手与他的僵持不下。 “脸白得跟面粉似的,这叫没事?”尉司隐不悦地将她按回榻上,把被褥给她盖牢,用命令的语气道,“给朕好好躺回去,直到这张脸有了血色为止!” 白苏无力再跟他争执,暗自叹了声,望着床顶幽幽开口,“皇上能否替臣妾宣家父进宫一趟?” 她知道他没必要答应,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的娘是怎么死的,到底前世,她进宫的那日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沉默,白苏以为他不愿意答应,于是又开口道,“皇上若是不放心可以在场见证臣妾与家父之间的谈话。” 尉司隐已经分不清自己皱了几次眉了,他虽然也很想知道徐氏的死因是什么,也很想知道徐氏为何死了,可是,若他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当场聆听,好像与偷听差别不大吧? “看来朕在你眼中已经成了个无所不防的人了?”他轻笑着离开了这张龙榻,她冷漠地表情里所透露出来的恨意是这么的明显。 她对他有恨!这是他老早就发现的,只是今夜的恨更浓烈!恨他也恨她自己! “臣妾不敢。”白苏冷冷淡淡地道,视线从没看过他一眼。 “你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你?”她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太伤人自尊了。 “臣妾并不认为皇上会答应,存心只是想开口试一试而已。”白苏道。 试一试?他不答应她反而真成了她以为的‘无所不防’了。 尉司隐有意撇了眼就连在昏迷中也不曾松开的那两件东西——平安符和那个手摇鼓,一语不发的转身走了出去。 诺大的寝宫里只剩下冰冷的气息,平躺在榻上的白苏坐了起来,一遍遍摸着手摇鼓,再一次潸然泪下…… 白苏以为他默然离开就是没有答应她的请求,然而…… 一个时辰后 “娘娘,皇上要您到外边的大殿去。”一直守在外头的剪秋奉命进来道。 她不知道白苏与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她看到白苏昏倒的刹那,皇上从御书房里冲出来的模样,她知道,这个女人让皇上失控了! 能让一代帝王失控,这代表什么?代表的是她们离成功的日子不远了。 白苏在剪秋的搀扶下木然起身,由剪秋替她整理了下衣裳,这才打起精神走出帝王的寝宫。 满腹心事的走到大殿,白苏抬头看了眼,却意外的看到自己的父亲站在那里等着她走过去。 “娘娘,皇上吩咐过,在您父亲离开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以进来打扰您二人谈话。”剪秋退出去前悄悄在白苏耳畔道。 白苏微微惊讶,他把自己的紫宸殿让给他们父女谈话,这么做又是何苦? 容不得她往下多想,她走到自己的父亲面前,“深夜劳烦爹走这一趟,女儿很过意不去!” “苏儿,你要皇上急着宣为父入宫想必是为了近日来白家要将你驱除出族谱的事吧?你放心……” “爹,且不说这件事!”白苏骤然打断了他,拿出了藏在背后的手摇鼓,“不知爹可认得这个?” 白振峰看到她手上的手摇鼓,整个人震惊得往后踉跄倒退一步,险些就站不稳了,“苏儿,这摇鼓……” “爹也觉得很熟悉对吗?那爹可否告诉女儿,我娘现今在何处?”若不是中秋节那日爹才带着明儿进宫来过,她真的会以为就连她的孩子也早已遭遇不测了。 苦守了这么久的秘密终于还是被发现了,白振峰一张老脸满是愧疚地面对自己的女儿,陡然双膝跪了下去,老泪纵横,“苏儿,爹对不起你!爹对比起你们娘俩!” “爹……”白苏同跪了下去,抓着父亲崩溃的摇晃,“爹,告诉我,我娘是怎么死的,到底我入宫那日发生了什么事!” 白振峰的目光渐渐变得遥远,拉回了那多事的一日。 “那天,你坐上宫里的轿辇走后,在避暑别院的你娘不知为何突然把孩子偷偷抱走,我接到消息后赶紧赶过去,正好在过桥上堵住了你娘,她说是要赶在你进入宫门之前把孩子还给你,好让你们母子远走高飞。她哭着求我,可我怎能拿白家三百多口人的性命做儿戏,于是我俩二人开始争执不休……” 说到这里,白振峰拼命捶打胸口,恨不得能捶死自己…… “所以,爹就杀了娘对吗?”白苏由跪而瘫坐在地,只觉得头皮发麻,整颗心都在颤抖。 “当然不是!”白振峰大声反驳,“你娘再怎么说也是我的结发妻子,我怎忍心杀死她!” “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娘会死得那么惨,被水泡得尸.身浮肿,险些面目全非!最后还差点落了个被弃乱葬岗的下场!当个孤魂野鬼!”想到卷宗里细细描述的事,白苏痛不欲生,她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那个好心人替娘捐了口棺材,她是不是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早已死了? “唉!说到底,你也算是为你娘报仇了。”白振峰沉重的叹了声。 “害死我娘的是石氏?!”白苏脸上的悲伤因愕然而凝住,瞪大了双眼。 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是说,从鬼卿愿意答应她把石氏弄进宫那天起,他就已经知道她要他帮忙找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更知道石氏是凶手? 鬼卿他……一直在瞒着她?而那日,她跑到繁缕苑再一次问起的时候,他本来想要告知她真相了,却被皇上出现阻断。 也就是说不止鬼卿早就知道了,就连皇上也早就知道了……而作为女儿的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 太讽刺了! “那日,我与你娘只顾着争执完全没注意到你二娘偷偷尾随在我身后。她看到了一切,也听到了一切,当时,你二娘冲过来想要确定你娘怀里抱着的孩子是你所生,你娘自然不肯让她把孩子夺走,于是最后,她把孩子抢了过去却一失手将你娘推下桥了。激流奔涌,我跑到桥下去救你娘,可是你娘转眼已经不见了,后来,我也不断派人沿着河上河下的寻找,即便到现在也没间断过。虽然我知道你娘已是凶多吉少,但是我不能让她成了孤魂野鬼,我不能就连到最后什么交代都给不了你!”白振峰伤心地娓娓道出真相。 白苏觉得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的故事,她疯了一样傻笑着,“爹,你明知道是石氏杀了我娘!而你却这么放过她了?爹,你叫我娘在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 “苏儿,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若是知道结果会变成这样,爹当初宁可亲自毁掉白家也不逼你进宫了。”白振峰有苦说不出,只能握着女儿的手忏悔,而原谅,他想都没想过。 “爹,我不怪你,我没有资格怪你……”白苏忽地笑了,她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风疯疯癫癫似的一遍遍捶打自己,“错的是我,我才是罪魁祸首……是我辱没了白家的门风,是我让爹和娘为难,都怪我……娘的死也是我造成的……是我……是我害死了娘……” “苏儿……你别这样……是爹当年没有保护好你……”白振峰上前抓住了白苏的手,心疼的抱住她,“爹并非真的对你失望,爹只是觉得你变了……可是后来想想,变的又何止是你……你们会变成这样都是爹一手造成的……爹只恨为何自己是白家的当家!为何要我两个女儿去承受这个罪!” “爹……”白苏埋在父亲的胸口前,放声大哭,把今夜所压抑的悲伤全都哭了出来。 她好恨!好恨为什么老天让她重生在皇宫,而不是在没有被玷污清白之前? 难道是老天在戏弄她吗? 就算不能重生在那之前,重生在她孩子被爹夺走的那天也可以啊!至少,那样子她就可以改变所有事情的发生了,娘也不会死…… 老天爷,你到底这算仁慈还是残忍…… …… 父女俩抱着哭了好一会儿,白苏终于恢复了平静,然而,接下来她接到的又是一个无情的打击。 “苏儿,白家长老们已经一致决定将你逐出白家,将你从白家族谱抹掉,若非你是皇妃,按照白家家规,你是要接受九十九鞭的家法,所以……从此,你就真的与白家无关了。” “爹……我不信……”白苏不相信的摇头,“爹,不可能这么快的,除非是爹你……” “没错!是爹同意的!在爹进宫之前,白家所有当家都聚集在白家宗祠了,只怕这会你已经从白家族谱上除名了。”白振峰有些不忍地别开视线,他没想到会在她承受着丧母之痛的同时对她宣布这个消息…… ----- 不知道说啥,于是啥也不说了,明儿见!(~ ̄▽ ̄~) 雪中长跪(11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没错!是爹同意的!在爹进宫之前,白家所有当家都聚集在白家宗祠了,只怕这会你已经从白家族谱上除名了。”白振峰有些不忍地别开视线,他没想到会在她承受着丧母之痛的同时对她宣布这个消息…… “爹……难道连您也觉得是我出卖了白家吗?”白苏有气无力地问,她真的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快被抽空了,就连爹也相信了白薇的谣言吗? 是这样吗丫? 为何她觉得自己突然好可悲! “苏儿,脱离白家总是好的,明儿……爹会好好替你带着,就算你被逐出白家了,你也还是爹的好女儿……媲” 白苏从父亲苍老的脸上看懂了,爹是想将计就计让她从此脱离白家,这是爹对她的弥补吗?在她已经骑虎难下的时候? “爹,我明白了。”白苏了然的点头,拿起那个手摇鼓,还有平安符和平安锁以及福包,用锦帕包好,送到白振峰面前,“爹,麻烦您把这些东西带回去给明儿……” “苏儿,爹跟你保证,明儿不会有事,除非爹出事了,否则明儿定然会很安全地成长。”白振峰愧疚地接过东西,顺便紧握着女儿冰凉的手,用性命做保证。 “爹,我心里其实并不完全相信您,可是……眼下也只有您能代我照顾明儿……爹,希望这一次您真的说到做到!”白苏缩回了手,捂着心窝道。 爹入宫之前就对她发过誓,明儿的存在绝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最终还是让最势利的二娘知道了。 归宁那日,她不止一次又一次跟他求证娘是否安好,甚至不放心,她还要他发了誓,可结果呢……娘早已死了一年…… “会的!爹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了!一定不会了!”白振峰含泪允诺,只见他把白苏交给他的东西全都装进了怀里,而后又拿出一个用方巾包好的圆圆的东西塞到白苏手中,“你二十岁的生辰再过几日就到了,爹不是个好父亲,不止害得你和你娘母女分离,还害得你和孩子骨肉分离,就连一个真正的生辰都无法帮你过,而今还把你逐出了白家……苏儿,若你觉得恨爹会好过一些,那你就恨吧……” 白苏麻木的握着放到手里的东西,泪如雨下,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又该说什么了。 纵然这个人真的如他所说欺骗了她,也伤害了她那么多次,可是,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怎能去恨?换成是她,她也会那么做的! 可她为何连一句“我不怪您”也说不出口? 白振峰泣然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吱呀”一声,厚重的殿门被拉开,他停在门槛里,沉痛的道,“苏儿,你娘,我回去后会重新把她厚葬的。” “……” “爹走了,你要好好保重!”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两扇门再度关上。 直到黑暗被彻底隔绝在外,白苏才缓过神来,抹了把泪,飞快的跑出去,站在殿外,对着没入黑暗中的人影,呼喊,“爹,你也是!” 要保重身子! 爹狠心将她逐出白家,心里也未必好过,而且,只怕今后在白家里立足就更难了。 是她太自私了,竟没能好好安抚老人家! “娘娘,您父亲已经走远了。”剪秋拿着披风走过来从后为白苏披上,平静的出声提醒她天冷。 白苏感激的看了眼总是不忘给她送暖的剪秋,而后回身望了眼这紫宸殿,外边果然连守卫都撤出了好几丈远,完全看不到任何人影。 “剪秋,回宫。”她无精打采的道,转身就走。 “娘娘,是否该等皇上回来?”剪秋不放心地跟上问。 “等?等到何时?你知道皇上现今在哪吗?”她也想等啊,她本来今夜来找他的目的就是想要问他是否真的有意要将莲妃贬为嫔,可是,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问了。 “回娘娘,奴婢……不知道。”剪秋生平语气不稳。 “剪秋,你不适合说谎。”白苏努力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边走边道,“他是皇上,去了哪个宫都是正常的,作为他的妃子早就应当有这种觉悟,你又何须顾虑本宫呢。” “是!奴婢知道了。皇上其实离开紫宸殿前就去了素问阁。”剪秋跟在她身后俯首道。 她也是以为娘娘和皇上之间的相处是不寻常的,虽说在这后宫里,皇帝和他的妃子不可能有人人都向往的爱情发生,但是……今夜发生的事让皇上失控了,由此可见,兴许,历来后宫的女人想都不敢想的爱情极有可能会发生在娘娘身上。 又是素问阁! 好像这个素素公主住进宫来后,他最常去的宫苑就是素问阁了。 皇上,难道你当真可以这么无情吗?把曲莲强留在宫里,然后只当她是替身,冷落了她这么多年,而今这个女子为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你居然还要贬她为嫔,你于心何忍呢? 想到曲莲,白苏心底又多了一丝愤恨,手里一直紧握着父亲送给她的东西,这时,这么一使劲,她感觉到掌心里有细微破裂的声音。 “娘娘,怎么了?”剪秋见白苏倏然停下来,紧皱着眉,她提着灯笼更上前了一步,以为白苏踩到什么阻碍才停步不前。 “没事,继续走吧。”白苏困惑地举步继续行走在夜色里,许是急着想知道手心里的东西让她迫切的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于是加快了步伐。 …… “剪秋,出去守着,任何人都不得进来。”回到关雎宫,白苏立即命道。 “是!”剪秋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白苏把手从暖手筒里抽出来,右手里还满握着那个椭圆形的东西,其实,她已经早一步猜出来方巾里包着的是什么东西了。 爹把这东西交到她手里的时候有提及她二十岁生辰快到了,当时她伤心过度,心乱如麻,根本没深入去想。而今想起来,应该是一个鸡蛋吧。 打开方巾,果然,里面包裹着就是一枚红鸡蛋。她掂量了下鸡蛋,柳眉顿时深深皱起,把一盏灯拿到眼前,而后将鸡蛋对着灯光看,只见鸡蛋竖着裂了一条整齐的缝,其中有一丁点是她方才用力捏碎了的。 果然,这个鸡蛋别有玄机!看得出来是被精心粘上的。 她小心翼翼的把鸡蛋对着圆桌边沿轻轻磕了磕,蛋壳裂开,里边塞了棉花,而被棉花包围在中间的竟然是——梅花玉印! 爹居然把玉印交给她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已经被逐出白家,可爹却把玉印留给她,若是爹回去交不出玉印,无法对白家所有人交代怎么办? [苏儿,脱离白家总是好的……], 难道爹这句话也是另有暗示吗?爹希望借此让所有人都转移对她的注意力,然后让她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玉印底下还压了一条小纸条,白苏打开来看,果然应了她的猜测。 [金鳞岂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爹果然是要她静待时机! 爹还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爹,你放心!女儿誓死保全白家!与白家共存亡! · 翌日,白苏果然收到了白家已经将她逐出族谱,从此不再是白家人的文书! 她恍如哀莫大于心死般,冷冷的笑着将那文书搁在一旁,似乎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今日的她全身上下都是一身浅白,即便娘已经死了一年,但是,她仍是想要为自己的母亲披麻戴孝,尽一份迟来的孝心。 转眼已经是年底了,她没有时间再伤春悲秋,谁又料得到前世的悲惨会不会又再在明年的初夏发生?所以,她得抓紧时间,一定要在那之前扭转乾坤,改变白家的下场! 只是,每日这时候,青哥哥的信应当已经到了,为何……都过了快一个时辰,也没个消息? 白苏再也等不下去,她拂袖起身,打算亲自去宫门口看看,然而,才出了关雎宫就看到剪秋一脸慌色的回来了。 “剪秋,发生何事了?”向来冷静自持的剪秋居然会如此慌张,一定是出事了。 “娘娘,长驸马刚被皇上赐死了!”剪秋气喘吁吁地道。 闻言,白苏身子微微一晃,抬手揉着额角,好不容易有了点血色的脸又再陷入苍白。 “赐死他的理由呢?”她不敢相信,皇上居然就这么容不下一个文弱书生,而且……他还是长公主的夫君,长公主腹中孩子的父亲啊!他怎能说赐死就赐死? “听说是兵部尚书奉命彻查白家是否真养有暗卫一事的时候发现了长驸马暗中囤积粮草,私造兵器!” “不!不会的!一定是被陷害的!”白苏推开剪秋往外走去。 “娘娘,您这时候去阻止也来不及了,圣旨只怕已经到了,就算您说服得了皇上收回成命,也来不及了!” “不!来得及的,我白家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定罪!” “可是……娘娘,奴婢打听过了,这是众臣一致的决定,就连与白家有关的朝臣也认同皇上的决定!” “怎么可能!”白苏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眸,倏然,好像死心了。若白家真有意要救白青,必定不会落得个赐死的下场,除非,白家也默认皇上的做法! 可是……牺牲白青能换来什么?他们还妄想能换回皇上对白家的信任吗? 不可能!只会让皇上觉得白家此地无银三百两而已! 白家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娘娘,您还是决定要去?”剪秋拉住又要起步的白苏。 “去!为何不去!本宫虽然已经被宣布逐出了白家,但是长驸马待本宫如亲兄长般疼,本宫岂能不去见他最后一面!”她要去吊唁,顺便问一问白家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娘娘,您且等着,奴婢回去取件披风。”腊月寒风,即便抵得住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又怎抵挡得住这么冷冽的寒风呢! 白苏却已等不及了,剪秋才松开手,转身,她就已经快步离去了…… · 白苏一个人走在红墙过道里,要走到紫宸殿去,必定是得绕整个后宫走上半圈,然而,在经过素问阁入口的时候,里边戏曲响彻云霄,接着是里边传来一阵阵欢愉的笑声,其中那道爽朗又好听的男音最为明显。 现在巳时已过,皇上的确已经下朝了,也好,他在这里省得她还得往紫宸殿跑了。 只是,才刚赐死长驸马,他皇姐的夫君,他竟然还有心情在此开怀大笑,听曲玩乐? 白苏只觉得整颗心都凉透了,她抬头挺胸,漠然走了进去。 几株梅花树装点的院子里搭了个戏台,而门廊里边坐了不少人,就连宸、苓二妃都在,还有小皇后正开心地坐在素问的腿上笑得好不开心,不,应该说现场每一个人都笑得好开心,除了她。 白薇眼尖地发现了白苏,她悄悄碰了碰旁边地苓妃,示意她看去。 “咦?姐姐,你来了!”苓妃看到白苏,立即扬唇而笑,起身迎上去,亲切地挽上她的手,扶她进了回廊,“姐姐是否有什么事耽搁了,来得这么晚,瞧这戏都快演完了呢!” 白苏冷若刺骨地扫了她一眼,随即落在同样已经发现她的男人身上,无畏的与他的目光直视而上。 “苏妃娘娘来了啊,眉儿,再添把椅子!”素素公主是第一个对她表示出友善地笑容。 小皇后也赶忙从她腿上爬下来,旁边的皇帝见状赶忙伸手去帮了一把,“香儿,小心些。” 他不是怕香儿会跌倒,而是怕香儿伤到了他的素儿! 白苏很不想去在意他这个过于关心的举止,但是,一颗心还是控制不了的划过一抹寒凉。 她暂时的别开眼,落在了白薇身上。突然被瞪的白薇不甘示弱地挺起背脊瞪回去,嘴角还挂着得意的笑弧。 “苏妃,本宫好久没找你玩了!”小皇后已经跑到白苏身边轻轻拉扯白苏的衣服昂着头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贝齿。 白苏收住视线,却也掩饰不掉眼底的寒霜,就连语气都冷硬得瘆人,“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哎呀!本宫又不是要你跟本宫行礼的,你今儿有空陪本宫玩吗?”降香嘟起嘴以自己小小的力气扶起她。 “回娘娘,臣妾没空。”白苏说罢,再度看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皇帝。 降香好像是被她冷漠的语气给吓着了,怯怯的收回了手,而后又扬起灿烂的笑脸,“无妨!本宫还有素素姐姐陪着!”说罢,又欢快的跑回去了。 新添的椅子安排在了皇上身边,白苏却没有过去坐的打算!她走到皇帝跟前,含恨躬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外面的戏曲唱得正是高.潮阶段,白苏不知道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没有,但是他有在看她,以一种她捉摸不透的眼神在看她。 良久后,就在大家都以为能看到一场更精彩的戏的时候,向来邪魅如斯的皇帝却出其意料的勾唇微笑,朝身后的陆英伸手。 陆英看了看苏妃,又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自己,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把手上叠好的披风放到皇帝手里。 尉司隐拿着披风起身,上前虚扶起她,披风一敞开,覆盖在了她身上,“朕以为你今日没心情看戏,所以就没命人去邀请。为何每次出来都不带件披风,不知道而今已是严寒时节了吗?” 他说的是真的,他知道她刚承受过丧母之痛,断然不会有心情赏花看戏了。本来以为能让她安静几日,怎料到她还是跑来了。 白苏很想拒绝他的体贴,他的温柔,可是,身份上不允许! 她任由他为她披上披风,任由他修长好看的指尖慢条斯理地为她系上细带,他的手一刻不离,她就一刻不开口说话,整张脸恍若刚从冰潭里取出来,冷得刺骨。 “这身衣裳,是为谁而穿?”他俯首低声地问,系好了披风带子的手又遗落在她一身浅白的云纹衣裳上,白苏知道他的声音只有她听得到,即便不是,那他的话也只有她听得清。 “皇上觉得臣妾该为谁而穿?”她抬头,两张脸分外贴近,鼻息可闻。 “为谁都行,就是不能为白青!”他的大掌从她冰凉的颊边划过耳廓,然后掌住她的后脑,额头抵着她的,笑得很温柔却也带着威胁的冷意。 再也装不下去,白苏强忍的情绪彻底爆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他,傲然下跪,“臣妾恳请皇上恩准臣妾出宫前往驸马府吊唁!”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因为多了一丝丝霸气而让戏台上正唱得火热的戏曲停下来了。 带笑的眼眸顿时闪过一抹冷肃,旋即又恢复了温柔。他坐回位子上,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苏妃,你若是不想听戏可以回去了,朕不怪你打断朕听戏的兴致!” “臣妾不会再打扰皇上,但是,臣妾会在门的过道外等皇上的答复!”说罢,她起身,解下披风扔给旁边的陆英,然后不顾众人冷嘲热讽的目光,挺直了背脊离开这个让她觉得很滑稽的画面。 戏台上又恢复了喧哗,院子里又传来阵阵欢笑声,只是这笑声只有宸妃和苓妃在合。 小皇后不止一次又一次探头望着外边的门道,也不知道多少次扯了扯素素公主的手,想要素素公主帮忙开口替苏妃求情,她光是看到司隐哥哥沉下脸就觉得怕了。 “皇上,出去看看吧,苏妃娘娘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素素担心她身子吃不消。” “素儿,朕也没说要她跪着不走,你别担心了。”撑手在膝上,却不知把茶当酒喝了多少杯的尉司隐侧首给素素一个安抚地微笑。 该死的!这女人还真是倔得可以!她真以为她的身子是铁打的吗?一次又一次拿自己的身子来开玩笑! 她是吃准了他不忍心对吗?那他就狠心给她瞧瞧!爱跪到什么时候就跪到什么时候! “可是……” “素儿,你不是说喜欢这出戏吗?” 素素还想再说什么,尉司隐已经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并且巧妙的引开了话题,摆明了不想任何人替她求情。 白薇和云茯苓得意的相视一笑,只要看到门道外跪着的白苏就觉得大快人心! 过道里虽然有两道红墙高高筑起,但越是这样越造成了一个风口,几乎所有的风向都趁虚而入,涌入过道,不停的刮过白苏孱弱的身子。 她不是不觉得冷,而是已经冷得麻木,甚至双唇都在打颤了,可她仍坚持跪着不走,只要他没开口拒绝她的请求她就一直跪着不走! 跑到紫宸殿没看到人的剪秋又跑回来,正好看到了白苏从素问阁里走出来,然后在门口倏地曲膝下跪。她快步那披风上去给她披上,白苏却呵斥她站住,要她回关雎宫。 她知道,白苏是担心皇上若是出来看到她在身边,而她却没有阻止,怕连累了她受罚。 可剪秋却不管,硬是要陪她到底,无奈,白苏只好要她弯下腰来,悄悄吩咐她去办事。 权衡之下,剪秋只好领命离去…… …… 不知何时,天空渐渐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鬼卿来的时候,盖在白苏身上的披风已经从身上滑落在地,就连他到来的轱辘声她好似也没听到,全身上下都落满了雪花。 他停在她身边,弯腰捡起地上已经被雪花染湿了的披风,抖去风雪,放到膝上,而后拿起另一件干净的为她披上,再拿起特地为她带来的纸伞打开,也没开口劝她的打算,只是在雪中默默为她撑伞…… …… 台上的戏还冒着风雪在唱着,白薇和云茯苓一早就看出皇帝心情不快,俩人早就趁机走过来献媚。 素素看着左拥右抱的男人,原本喝的茶也变成了烈酒,由宸、苓二妃一杯接一杯的伺候着,这不禁让她想起了那些青楼妓院里的烟花女子。 皇上知道天已经下雪了吗?皇上知道苏妃还在外边跪着吗? 她想,皇上知道的,所以才让茶变成了酒,才左拥右抱的嬉戏,为的就是不想去想外边那个女子。 “皇上,这雪好像越下越大了呢!”她试着出声提醒。 端起酒樽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对素素笑了笑,“朕知道。”说罢,昂首,再一次喝尽。 他知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能无动于衷? “皇上,若您只是为了赌一口气,素素觉得不值得。若是因为这口气而让事情变成无法挽回的遗憾,更划不来。”过去的她就是这个样子,因为不敢,所以他们之间成了遗憾。 这个苏妃有她所没有的勇敢,有她所没有的倔强,有她所没有的执着!虽然眼前这两个妃子姿色也不赖,不过行事作风,气质上相比苏妃,却还是稍逊了些。 正想接受下一杯美人酒的尉司隐倏地别开了头,好看的浓眉微微拧起,似是思索素素的话。 原来,他下意识里已经开始跟她赌气了! 本不想再妥协,所以才任由自己心烦意乱的坐在这将近两个时辰,素素的话似乎说得也在理。 昨夜,她死都不愿意抱着他哭的画面晃入脑海,听到她昏倒的声响,他惊悸的闪身出去…… [娘娘只是心有郁结,再加上受了刺激伤心过度,应当是承受到极限才突然昏倒过去……] 昨夜她刚承受丧母之痛,接着又是被赶出白家,再是……白青的死…… “皇上,不想喝酒了,那吃个果子吧。”白薇的酒被拒,云茯苓赶紧媚笑着将一个剥好皮的葡萄送到皇帝嘴边。 “该死的!” 尉司隐倏然低咒一声,吓得两位美人顿时花容失色,酒杯当啷落地,就连那颗剥好皮的葡萄也是一样的下场。 “臣妾该死!”两位妃子惊恐的离座,蹲下身去仓惶请罪。 尉司隐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收敛了吓人的面容,恢复一脸温和,上前虚扶起她们,“两位爱妃莫惊,朕不是针对你们。” 闻言,云茯苓和白薇霎时松了一颗心,也恢复了笑容。 既然不是针对她们,那就是针对外边那个白苏了。 “皇上,臣妾的妹妹屡次惹皇上不快,虽说她而今已经被逐出白家了,可毕竟也还是臣妾的妹妹,皇上不如就饶过苏妃吧。”白薇佯装担忧的上前一步,挨着皇帝摆出乞求的模样。 “朕有让她跪在外头吗?”尉司隐不动声色的与她拉开了距离,嘴角加深的笑弧让白薇心尖一颤,赶忙退开,俯首道,“是臣妾一时失言!请皇上恕罪!” “朕与爱妃开个玩笑,怎还当真了?”尉司隐轻笑道,而后看了眼素素和躲在素素身后的降香,他不禁拧眉,降香这小丫头,每次总能领会到他不快,然后就躲得远远的,直到他肯主动跟她说话。 “你们继续看戏吧,朕还有事要处理!”说罢,他走到降香身边,抱起了她,不知道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话,立马让降香咧嘴而笑。 “素儿,若是不想看可以随时撤了。”尉司隐临走前特地看了素素一眼,温柔的提醒道,然后在众人的恭送下,拂袖,负手走了出去。 云茯苓和白薇只能暗自咬牙忍恨,皇上方才那句话无非是让她们待在原地不动,让她们想出去看好戏都不行…… · 绕过戏台,几个箭步走出来,尉司隐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个画面! 风雪中,一个如画的美男子为如花的女子撑伞,尽管女子冷若冰雪,男子的双眼还是平淡无波的落在她身上,只顾着为女子挡去风雪,倒忘了自己。他的全身上下快被雪花给覆盖了,像个雪人坐在那里。 其实,白苏是知道鬼卿来了的,从鬼卿为她披上披风,从鬼卿为她打伞遮雪,她就知道了。只是他既然不打算开口,那就说明即便她说破了嘴皮子也劝不走他的。 他比她还执着! “微臣参见皇上!”鬼卿仍是撑着伞不动,只是微微颔首行礼。 “呵……原来雪人还懂得说话!”尉司隐信步走过来,停在白苏面前,讥诮地看了眼鬼卿,而后视线担忧地落在以头顶面对他的女人,“苏妃,抬起头来!” 看到她身上披的披风,他就有股想要把那披风拿开,然后换上自己的的冲动。 白苏缓缓抬起头,快要被冻僵了的脸似乎显得有些迟钝,巴掌大的小脸仿佛比这雪花还白,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随着她一眨一眨的,格外好看,只是眼窝里镶着的那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珠似乎有些涣散…… 白苏仿佛已经撑到了极限,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就这么昏过去,她还要等他的答案。 “你就没话跟朕说吗?”尉司隐高高在上的俯视她过度苍白的脸,很想接过鬼卿手上的伞亲自为她撑,很想弯腰抱起她离开这漫天风雪。 “皇上要臣妾开口求皇上吗?”白苏扯唇虚弱的笑问。 尉司隐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她怎么知道他有这个想法?不过……在看到她这张毫无生气的脸后他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那你会求朕吗?”尉司隐撩袍蹲下身,擭起她的下颚,她的肌肤冰得吓人。 这鬼卿不是最看不得她受苦吗?干嘛也像个傻子一样待在这里任她自虐! 鬼卿接收到他的怒瞪,也毫不客气的瞪回去,好像在说:这到底是谁的错! “皇上,微臣建议您下次再有什么事,还是直截了当些的与娘娘说清楚、讲明白的好。”鬼卿冷冷道。 他看到尉司隐已经伸臂将白苏揽入怀了,也就放心的将伞扔给一旁的看客陆英,然后拂了拂身上的雪花,滑动轮椅离去。 走得毫不在意,就像来时一样不经意,恍如只是不小心经过,然后不忍心地陪了一小会般。 尉司隐瞪着那轮椅和人渐渐消失在风雪中,再收回视线,发现怀中的人儿还恋恋不舍的望着那个方向,就算轮椅和人都不见了,她也一直看着留下的一小两大的轮印。 “你似乎忘了回答朕的话?”扳回她的脸,炯亮的黑眸眯着诡异的笑。 “那要看皇上是否真的希望臣妾开口求皇上了,皇上要臣妾开口乞求吗?”他的怀抱好暖,好想,好想再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尉司隐一怔,皱眉!他真的想说‘要’,尤其是在她这句笃定的话之后,真不知道她打哪来的自信! 低头,他意外地瞧见她缩着身子,垂眸渴望的盯着他的胸膛瞧,他展眉一笑,收住让她靠的臂膀,扣上她的脑袋往怀里摁,而后将她的手放到颈上,微微一使劲打横抱起了她,大步流星往紫宸殿的方向走去。 白苏不知道他到底同意她出宫没有,但是她知道,他一定不会再开口要她求他! 这个男人看起来放.荡不羁,阴沉不定,却不是一个动怒了就会随意找人发泄的暴君。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下令赐死了她的青哥哥! · 在回紫宸殿的路上,尉司隐已经吩咐陆英事先回去准备好热水让她洗去一身的冰寒了,可是一回到紫宸殿白苏却不依他的想法做事,硬要他给出个答案。 “别忘了你现在与白家毫无关系了!你就算想帮白家,他们也未必领情!”他毫不留情的泼她冷水。 他的话让白苏的心一阵钝痛,一双好不容易有了些许温度的美眸顿时又沉入冰潭,“臣妾记得皇上说过如此做可以少提防个枕边人,皇上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皇上为何还防着臣妾呢?” 她没问他为何要赐死青哥哥,只是希望他能恩准她出宫一趟,而他却一直都不肯给她答案,是怕她这趟出宫会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来吗? “长驸马对你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不惜一次又一次的忤逆他,惹他不悦? “他是臣妾这辈子除了父母之外最该感恩的人!”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当年捐一副棺材给娘的那位好心人! 失去了他体温的身子骤然觉得好冷,或许,她应该听他的话先去洗掉一身的寒冷,可是……她没忘记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 尉司隐看穿了她仍冷得发颤,上前一步,从后面紧紧将她抱了个满怀,“现在知道冷了?” 他厚实的大掌包裹住她冰凉的双手,差点扰乱了白苏的坚持。 “皇上还没给臣妾答案!”他的靠近确实让她觉得好多了。 “你这身子需要暖和一些。”音落,尉司隐开始动手剥她身上潮湿的衣物,唇也跟着落在了她的耳廓。 “皇唔……” 意会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白苏飞快地转过身去,想要推开他,可是刚一开口,唇已经被牢牢封住,她瞠大双目,双手推拒在他肩头,却怎么也无法撼动分毫。 这次,他的攻势有些奇怪,出其不意的伸手捏住她的鼻子,白苏的脸很快憋得通红,松开紧闭的牙关大口大口的想要喘气,而他的长舌却在这时候乘机而入,有些粗鲁地滑入她香嫩的檀口里,在湿润柔软的檀香小口中,强势地绕着丁香小舌打转,深入而急躁地吻着。白苏不想配合,可他哪里容得她闪避,缠着她的丁香小舌,或者紧紧含住不让她退缩…… 两人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急促,有人的下身明显已经兴奋无比。他的吻很急切,很狂猛,好像比往常少了一些什么,就连她一声‘嗯’还未落又被他吞没,大手隔着冰凉的衣物罩上她胸前的柔软,手指在丰盈的四周游走,挑弄着在他指尖下悄然挺立的蓓蕾。 抗拒不得的白苏恨不得咬他,可是,她不能!她仍记得她是他的妃子,而他是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那一个! 明明讨厌他这样野兽般掠夺的样子,可是她的身子却已经开始一点点回温,然后变得浑身滚烫,脑袋也被这个快要夺走她所有呼吸的吻而变得迷迷糊糊。 他总有办法让她身不由己,她讨厌他,更恨自己的不争气! 不止吻的方法很奇异,就连脱她衣物的手法也相当利落,在他将她吻得昏昏然的时候,她身上的层层衣物已经落在脚边了,除了最贴身的衣物。而在他的抚弄下,她的胸口胀痛着,她完全能感觉到那不受控而挺立的蓓蕾正摩裟着他坚硬的胸膛,即便还隔着他的衣物,但是她相信他已经感觉到了。 湿热的唇舌游走在她每一寸敏感地雪肤上,娴熟地掌控着她的身子,她在他怀里低低地喘息着,双眼因他而变得迷离媚惑,他的黑眸也因她变得幽暗、赤红,恍如有火苗在里边滚滚跳跃。 “嗯唔……”她羞赧地轻吟出声,当他再一次吻上她的玉颈,吻在她的锁骨,往下,她的身子恍如不是自己的,竟不知羞耻的弓起身更加方便他的下一步动作。 突然…… 他握住了她纤细如柳的小蛮腰,扶她站定,而后埋首在她的颈畔一再流连,温存不舍…… ------ 实话说,初每天都忙得很销.魂,所以更新时间没个固定,早八百年前说争取恢复早更的,然后初一直在尽量,可是没做到,真滴很抱歉!! 谢谢亲们滴阅读,明天见!! 她的秘密(6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突然…… 他握住了她纤细如柳的小蛮腰,扶她站定,而后埋首在她的颈畔一再流连,温存不舍…… 方才掠夺得那般狂猛,这会又变得温柔慢慢,就好像瀑布倏然由急变缓,倒让她觉得不满足了媲。 他一直一遍遍吻着她的颈畔,那痕迹不断加深又加深,良久,待平息了想要不顾一切爆发地欲.望后,才舍得放开她,灼热地盯着她恢复红润的脸庞,邪魅地勾唇而笑,“现在,是否觉得暖和多了?丫” 本来就好听的嗓音再加上因压抑欲.望的沙哑,白苏只觉得心如擂鼓,一面羞,一面怒…… 她怎可以在他赐死青哥哥之后还对他意乱情迷? “多谢皇上的关怀!”白苏双手抱胸往后退了几步,又恢复了冷冰冰的表情。 尉司隐狭长的眸落在她姣好的身躯上,好不容易才转淡下去的火焰又开始燃起来了,在还控制得到之前,他不容许自己的视线再落在她尖.挺的饱满上,而是紧锁在她冷若冰霜的脸庞。 白苏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弯身想要捡起地上的衣裳遮身,他的脚却一步踩了上来,“这衣服潮湿了,穿了伤身。” 说罢,他走到旁边的衣架上取来他一件长袍,靠近她为她披上,白苏愣愣地看着他为她披上衣裳,他高出她一个头,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从肩头往后看,衣袍还未贴身就停止了,她看到他眼中的迟疑和愕然。 她知道,他看到了她背上的陋疤,他迟疑的动作,蹙眉的神情如同一把刀扎入她心口,她只觉得好难受。 “不劳皇上了!”她飞快的伸手抓住他手上的衣袍紧紧裹住了自己,而后推开他,“是臣妾考虑不周,臣妾下次不会再让皇上看到的!” 闻言,尉司隐眸色一沉,霍地抓住了她的皓腕,“你又想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 “不会!臣妾再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臣妾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的!”白苏扭开了手,嗤笑一声,“包括,在皇上这里!从里到外,臣妾都会好好保护自己!” 尉司隐眉宇间的皱痕更深了,她后边的话怎么听着很刺耳?她指的不是皮外伤,那便是心伤了? 不愿再细想,尉司隐朝外拍了拍手掌,顿时几个婢女鱼贯而入,带着全新的衣裳和发饰。 “换上衣裳!”他用命令的口吻道,说罢,转身欲要离开。 “皇上还是没给臣妾答复!”白苏在身后执着的追问,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朕让龙修陪你前往驸马府,也算是对隐瞒你娘的死的补偿!” “臣妾谢主隆恩!”白苏微微弯身谢恩,补偿也好,怎样都行,只要他答应了便好。 只是…… “皇上为何要追查家母的下落?” 记得秋山回来的路上,离开‘皎灵寺’时,他试探过她,是否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是因为他真的想要帮她,还是因为……另有目的? “你娘欠朕一个解释!”尉司隐故作神秘的勾了勾唇,看到她骤然变色的脸,心情大好的走了出去。 直到几个宫女上前来要为她更衣她才从恍惚中回神,“东西放下,全都退下!” 她不喜欢别人看到她背上的陋疤后露出那种嫌弃的神色,哪怕是不明显! 几个宫女赶忙听令行事,仓惶地后退了出去,华丽的寝宫里只剩下白苏一个人,她魂不守舍地褪去身上的长袍,再一件件衣裳往身上套,脑海里回想的全都是他离去前的那一句话! 娘对他做了什么吗?需要跟他作解释? …… “龙修,你保护苏妃前往驸马府吊唁,顺便代表朕慰问长公主!”大殿上,尉司隐召来了龙修,威严地下令。 “微臣遵命!”龙修俯首抱拳道。 “看紧苏妃,别让她瞧出任何蛛丝马迹!”她太聪明了,一点点地破绽极有可能会被她看穿。 “皇上为何不直接与苏妃娘娘说明?”龙修不解的问道。皇上明明是见白青在打苏妃娘娘的主意,所以才一怒之下将计就计,毅然铲除了他! “朕为何要跟她说明?让她自己发现不是更好吗?”尉司隐狡猾而笑,深邃的眼底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皇上是希望娘娘突然有一天发现了皇上的好,然后感激涕零,对皇上死心塌地吗?”他可不觉得那个骨子里冷傲的女子会这样子。 “嗯,这样也不错。”尉司隐闲散的坐在龙椅上,漫不经心的勾着唇角。 她会对他感激涕零、死心塌地才怪,只要别整日拿一双冷若冰霜的脸对着他,他就阿弥陀佛了。 …… · 在龙修的陪同下,白苏带着剪秋来到了驸马府。 巍峨而立的驸马府此时已经全府上下都挂满了白绸,大厅上的灵堂外边悬幔帐,后面停棺,前面为堂,灵堂中摆有供桌,桌上供灵花,陈列牌位和祭器、祭品,两侧摆各式纸扎和陪葬品,如童男童女、金银二斗、金银二山、摇钱树、聚宝盆、引路菩萨、打道鬼、方相以及挽联、挽幛、花圈等。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经过一声传呼,白苏的到来似乎让大家都很意外,毕竟,她已经被逐出了白家,又是以什么身份前来吊唁的呢? “参见苏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该下跪的下跪,该躬身的躬身。 白苏的出现是极为低调的,穿着一身素衣,头戴斗篷帽,若不是走到府门口不得不拿下帽子,别人都认不出来她就是当朝皇妃。 “免礼!”她冷然出声,解下披风交给剪秋,边走进灵堂,上前跪灵上香。 听说,长驸马是在两个时辰前喝下皇上赐的鸠毒而去的,她看着躺在棺材里已经长眠不再醒的男人,袖里的双手愤恨的攥成拳。 青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牺牲了的! 白家的人绝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了!一个都不能! 白苏转身看向跪在灵堂旁的长公主,一身丧服的她好像灵魂早已随着自己的夫君去了,呆滞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来宾的*她也毫无反应。 要她上前去只说一声‘节哀顺变’她真的难以启齿,唯有对她微微颔首,而后快步转身走了出去,离开这个充满悲伤的地方。 然而,她才走到驸马府门外就遇到了白敛,白敛一脸地痞子样,朝她走过来,在她耳畔悄声道,“娘娘都被逐出白家了还亲自过来吊唁,可见娘娘与长驸马的关系非比寻常!” “御林军右将军,这就是你对本宫该有的态度吗?既然你也知道本宫已经被逐出白家了,本宫在皇上面前说什么话自然也不需要有任何顾虑了,你说是吗?”这个白敛生得猴耳尖嘴,一直都看她不惯,就因为她不是白家大小姐,哼!真是个目光短浅的男人! 白敛面色一青,旋即假意一笑,退后一步,不情愿的弯腰作揖,“御林军右将军白敛见过苏妃娘娘!” “嗯……右将军总算听得懂人话,要是这腰再低一些想必会更好。”白苏正愁着满心地恨意不知道该往哪撒,既然有人愿意送上门来让她解解气,她又何须客气! 白敛愤恨地瞪了她一眼,又恢复了奉承的笑,依言更加弯低了腰,“御林军右将军白敛见过苏妃娘娘!” “猴子都没这么听话!右将军真让本宫刮目相看了!”见到慰问完的龙修出来了,白苏嘲笑了声,拂袖,欲要离去,白敛却倏地开口了。 “娘娘留步!”白敛收起怒得发青的脸色,弹弹衣袖,警告似的撇了眼剪秋,靠近白苏悄声道,“娘娘若是想看长驸马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封信,就到驸马府的后巷去!” 白苏秀眉微微蹙起,怀疑的盯着白敛,而后转身对剪秋吩咐,“剪秋,你在这等龙大人出来,本宫到周围看看,随后回来。” “是!娘娘小心些!”剪秋上来低声叮咛道。 白苏颔首离去,白敛上来从后拍了把剪秋的肩膀,笑嘻嘻的道,“剪秋姑姑,啊……还是唤姑娘好了!看你生得也不赖,怎么也学你主子一样,整日板着个脸呢!来,笑一个!” “右将军,请自重!”剪秋猛地挥开要摸上来的毛手,冷冷警告。 “别这样嘛!本将军怎么说也是一个将军,你要不要考虑做本将军的人?本将军府里还缺一名侍妾,总比你在宫里为奴的好,到时候就算自由了,也是老姑娘一个了,哪个男人还会要你!”白敛嬉皮笑脸地贴近剪秋。 “右将军似乎忘了,按照宫中规矩,宫女除非得到皇上允许,否则没到出宫之年,不得自由婚配!”早就听闻这右将军仗着自己是白家子孙,常常胡作非为了,白家出了这样的子孙真是丢脸。 “那又有何关系,咱们可以暗着来啊!”白敛笑得猥琐。 “那要令右将军失望了,奴婢可配不上高贵的右将军!右将军也别自贬身份为好!”剪秋无畏的讽刺道。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养出什么样的奴才,不识抬举!”白敛发怒地抓上她的手。 “原来右将军不止嘴皮子耍得好,连欺负姑娘家也有一套!”这时,代皇上慰问完家属的龙修抱着剑,环手在胸走出了驸马府。 剪秋眼底的惊慌在看到龙修出现后顿时一闪而过,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色。 白敛看到是龙修马上放开了剪秋,笑呵呵地抱拳上前道,“龙大人也来了啊,真是失敬失敬!” “不敢当!”龙修凛然丢给他一句,直接无视他,走到剪秋跟前,“苏妃娘娘呢?” “娘娘说四周走走,要奴婢在此等大人你。”剪秋低着头清冷地道。 龙修瞳眸一眯,狐疑地回头看了眼白敛,再想到裕亲王屡次轻薄白苏的画面,心,猛地一紧,立即施展轻功而去。…… 走进后巷的一半,白苏停下了脚步。 “出来吧!” “看来苏妃与本王心有灵犀!”裕亲王飞身而落,站在她面前,打着折扇,笑吟吟地道。 白苏起先并不敢肯定会是他,不过,来的时候却也做了心理准备。她不知道为何白青的最后一封信会落到他手里,不过据可靠消息,白敛早已在上次击鞠赛后暗中投靠裕亲王了。 在白苏眼里,穿得再怎么华贵,笑得再怎么和善,扇子摇得再怎么勤快,也一样猥琐无比,更别提那粗厚的嗓音有多难听了。 “苏妃既然能料到是本王,那必是知道白敛已为本王所用!”裕亲王走近,收起了折扇,想要用折扇挑起她的下颚,白苏却已先一步别开了脸。 “白敛能得到王爷你的重用,还真是他的福气!”白苏讥笑道。 “白敛是不怎么聪明,不过,本王还真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你瞧,这不是把你送到本王面前来了嘛!”裕亲王的目光开始遗落在白苏姣好的身段上,露出满眼的淫邪,脑海里不知已经幻想了多少个与她翻云覆雨的画面。 “那也要看本宫敢不敢来!”白苏嗤笑,眼里对他充满了鄙夷,唯独没有了害怕。 经历过几次,面对他,她的害怕已经被仇恨所取代! “娘娘的确有胆量!换做是别的女子早就哭着求饶了!本王最欣赏的就是娘娘这一点,所以,就算娘娘已经被皇上用过,本王也不在意的。”裕亲王边打着折扇拍子,边笑着道。 “裕亲王,龙修马上就过来了,你该不会认为本宫来见你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吧!”白苏努力压下那股作呕的念头,冷冷提醒道。 “原来是有了龙修这颗定心丸啊!这龙修三番四次坏你我的好事,娘娘放心,本王终有一天会让他再也无法打扰我们的!”裕亲王眼底闪过杀气。 “裕亲王想做什么不关本宫的事,本宫不想再听任何一句废话!”白苏冷哧一声,想试探龙修对她有多重要吗?可惜,要让他失望了,龙修是她的最恨的人,恨不得杀之后快的仇人。 “娘娘这么懂得扫兴,不知道皇上吃不吃得消!”裕亲王勾唇淫笑,白苏不耐地转身就走。 裕亲王身形一闪,已经到她面前,拦下了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她,“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白苏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那眼神如利剑,裕亲王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嘴角的笑弧也一点点收起。 “你怕本王耍你?” “王爷还没有那个耍本宫的资格!”白苏冷笑了声,很淡定的从他手上抽走了信,却也没有马上转身就走,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手上不止有白青的遗书这么简单,一定还掌握了什么不利于她的线索。 觉得受辱的裕亲王心底涌起一股恨怒,伸手就要探向她纤细的脖颈,一举扭断,可是,手在半空中停住了,因为她那双无畏生死的眼让他的理智回笼。 他收了手,勾唇而笑,“是个不怕死的狠角色!” “王爷的废话对本宫来说很多余!”白苏再一次不耐的提醒。 “哈哈……不知道娘娘在皇上身下是否也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呢!那样会很枯燥乏味的,不过,倒也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心,不知道皇上把娘娘征服了没有,本王可是做梦都想呢!”看着她除了冷就是冰的脸孔,裕亲王不禁又在激脑海中勾勒起旖旎画面。 白苏不屑一顾,越过他身边离开。 “就算本王知道了苏妃的秘密,苏妃还是打算就此离开?” 裕亲王的话成功让白苏停下了脚步,也白了脸。知道她的秘密是什么意思?是知道她是白家大小姐的身份,还是知道她早为人母的事? “怕了?”裕亲王得意的走过来,眸光一冷,大掌快如闪电地捏起她的下颌,扳过她的脸,“若是不想死的话,就好好与本王配合!” “王爷以为随便说说就能吓唬本宫吗?”白苏使劲地扳开了他的手。 “你不信的话就别怪本王把那个秘密泄露出去,你要知道欺君之罪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反正收服不了白家,让皇上花时间毁了白家也好,如此一来,本王还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他贴近她耳畔冷幽幽地威胁,“只要你愿意帮本王,本王不止能让你恢复白家大小姐的身份,还能替你铲除了宸妃,让你在白家再无威胁!” 原来他所谓的秘密是关于她身份的事,他是从何得知的呢? 罢了!且不管他从何得知,只要不是攸关于明儿,她倒还不至于完全乱了阵脚! “王爷别忘了,本宫而今已经被逐出白家,白家灭不灭亡与本宫何干?他们听信谗言,一丁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本宫,就这么把本宫撵出来了,你觉得本宫会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吗?”白苏阴冷地笑了笑,毫不在乎的转身就走,突然,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她回头,“忘了告诉你,我娘是被我爹害死的,若你真掌握了什么足以让白家毁灭的秘密和证据,本宫会很高兴你替本宫报了这个仇的!” 裕亲王没想到今日会完全失策,他懊恼的敲了敲折扇,右耳突然动了动,他知道龙修来了,于是赶忙飞身而去。 龙修飞檐走壁在驸马府四周寻找,终于在后巷看到了白苏,他落在她面前,往她身后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眼底闪过讶异,却还是立马上前询问,“娘娘没事吧?” “本宫只是随便走走,能有什么事?”白苏不给好脸色的道,一点也不想停的从他身边走过。 龙修也没再辩驳,径自跟在她身后走,她没事就好,只是,她为何会无缘无故跑到这后巷来? · “龙修,皇上没说本宫出了驸马府后就得立即回宫吧?”白苏在马车前停了下来,回头,冷冷问道。 “回娘娘,龙修没听到皇上有规定。”龙修恭敬的回道。 “好!那你带本宫去找*龙张氏!”白苏不容拒绝的说罢,由剪秋扶着上了马车。 她是该亲自去当面酬谢当年那个好心为娘捐了一副棺材的人,若不是因为她,娘的尸首早就被扔在乱葬岗,成了孤魂野鬼了。 “呃……”龙修还站在马车外犹豫,白苏撩开车帘,“怎么?你不识路?” 他怎会不识路,她要找的人就是他娘啊!他要是连自己的家都认不得的话,那真是说不过去了! 他是担心,她把他当仇人来恨,若是让她知道他娘就是她要找的恩人,她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龙修,你若不愿意的话,本宫也不强求!起驾!”白苏放下车帘,命道。 马车缓缓前行,而龙修只能认命的骑马随行,走一步算一步…… ----- 今儿暂且六千,临时有事,明儿估计会补上!群么╭(╯3╰)╮ 给本宫折断他的手(14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马车绕京城跑了几圈,就在龙府门前停下了。 白苏看着这座精简却又不失大气的府邸,只惦记着快些见到恩人,完全没察觉到这座府邸坐落之处有些熟悉。她在剪秋的搀扶下入了龙府的大门,而龙修则是说要把马车停好,晚一步再跟上。 龙老爷听管家来报说当朝皇妃苏妃娘娘过府拜访,吓得赶紧命人沏茶的沏茶,然后把自己自身收拾了一下,带着全府上下到前院相迎。 “草民叩见苏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媲” “免礼!”白苏莲步有力的走到大厅前,一回身,摆手,风华耀眼,华贵逼人。 “谢娘娘!”龙老爷一身紫青长袍,看似已到天命之年,却仍看得出年轻时候的英俊轮廓。 “娘娘大驾光临,敝府真是蓬荜生辉,不知娘娘……”把人迎进了花厅,龙老爷战战兢兢的站在堂上问道。 “龙老爷,龙夫人可在?”白苏浅浅一笑问道。 “管家,快去叫夫人出来!”龙老爷立即命道。 不一会儿,一身富态的龙夫人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在白苏面前行了跪礼,白苏却先一步上前扶起了她,“龙夫人快快请起。” 龙夫人受宠若惊,“娘娘,你……” “本宫是想问龙夫人一年前是否有在风平县捐了一个棺材?” 一提到这里,龙夫人脸色煞白,身子虚软地由婢女扶着才不至于倒下。龙老爷见状,就赶忙上来说明了一切。 听完后,白苏倏地朝龙夫人跪下,龙老爷和龙夫人吓得连忙去扶,“娘娘,这万万使不得啊!” “本宫今日是特地前来谢恩的,一年前多亏有龙夫人替家母捐了一副棺材,家母才避免被扔到乱葬岗,沦为孤魂野鬼的下场。” “啊!那个尸首是你娘?”龙夫人瞠大双目,当年她只是为了能睡得安心,不做噩梦才捐的棺材,怎料到那个死的人会是当今皇妃的母亲! “是!白苏叩谢龙夫人大恩大德!”白苏真心诚意的对龙夫人叩首,龙夫人和龙老爷赶忙扶起她。 “娘娘,您这可是折煞我们了!” “也许对夫人你来说只是一时善举,可是,对白苏来说,却恍如天恩,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二老笑纳!”白苏让剪秋把一对玉如意送上,还有一千两黄金。 “娘娘真是太客气了!”龙老爷笑吟吟的道,并让管家接下这份大礼。 “龙夫人为本宫的葬母之恩,本宫没齿难忘!”白苏莞尔一笑,这让龙老爷夫妇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白苏似乎也看得出来他们不自在,便笑着开口,“龙老爷,龙夫人,有何事需要本宫帮忙的话可以让人捎话进宫,若能帮的话本宫一定帮。剪秋,回宫。” 龙老爷和龙夫人一个劲的笑着点头,虽说孩子也是当今皇上跟前的红人吧,可是家里还是第一次迎来这么一位贵客,还对他们叩首的,怎能不让他们手慌脚乱。 “草民/民妇恭送娘娘!”龙老爷夫妇把白苏送到府门口,在她身后下跪恭送。 白苏就是不想因自己的身份让他们这么为难,所以才这么急着要走,她回头对他们微微一笑,正要上马车,倏然,龙夫人一声呼唤止住了她的动作。 “修儿,原来是你护送娘娘出宫的!”龙夫人看到了马车后牵着马的儿子,高兴的起身跑过去,拉着儿子的手,“你也真是的,怎么到了自家门口也不进去!” 龙老爷见到白苏渐变冷肃的脸孔,忙不迭上前拉扯自己的夫人过来赔礼道歉,“娘娘,贱内失礼了!” 白苏骤冷的目光锐利的扫过龙修,而后停在龙夫人身上,“他,是你儿子?” “回娘娘,正是!”龙夫人刚好回答被龙老爷一步抢先了,就是怕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激怒皇妃,到时连累在朝为官的儿子那就麻烦大了。 闻言,白苏脸色煞白,她觉得好讽刺,讥笑的看向有些心虚的龙修,道,“龙大人,不错嘛!连自己家的地址都忘了,故意带本宫绕了几圈!” “微臣知罪!”龙修撩袍单膝跪地请罪。 见状,龙家二老也跟着跪下,殷切地求道,“娘娘息怒!您千万别怪我儿子,有什么罪就让我们二老顶着吧!” “娘……”龙修的看向急着为自己顶罪的娘亲。 “都起来吧!”白苏无奈叹息了声。她只觉得老天真的跟她开了好大一个玩笑,毁了她一生的男人到头来居然是她恩人的儿子! 这就是因果报应吗?他欠了她,所以老天注定让他母亲来替他赎这个罪? “那娘娘不会问罪我儿子了?”龙夫人担忧的昂头问。 “不会!”白苏冷漠的摇头,语气却也坚定。 “那就好!那就好!”龙夫人在丈夫和儿子的搀扶下站起来,放心地重复一样的话。 “龙大人,启程回宫吧!还是……你要留下来跟家人好好团聚一下?”白苏看向龙修的时候冷若刺骨。 “护送娘娘回宫是微臣的职责!”龙修双手抱拳道,而后安抚了二老一会儿,便摆手起驾回宫。 坐在马车里的白苏只觉得心乱如麻,甚至看到外边的龙修就觉得好可笑,他居然是她最该感恩的人的儿子! 老天爷真的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娘娘还好吗?”车窗外传来龙修的声音。 “龙大人觉得本宫为何不好?”白苏冷笑地回道。 “若娘娘是因为微臣而不高兴,微臣深感愧疚!”而且还很冤,可惜他是有冤伸不得,有苦不能说。 “龙大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不过龙大人今日是否觉得自己在引狼入室?” “即便微臣不带娘娘来,娘娘有心的话也查得到的不是吗?” 白苏不再马上回话,他说得没错,若是她真的必须利用到他的家人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她是该查得到,只是而今,要她对恩人下手吗? “别自以为很了解本宫,本宫说过,死过一次的人没什么可怕的,即便知道你娘是本宫的恩人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强装狠辣的道。 “若娘娘执意要选那样艰难的路走,微臣无话可说,亦阻止不了!只希望到时候娘娘别后悔就行!”外边的龙修用浑厚的嗓音道,而后放慢了速度,让自己隔着距离跟在马车身后。 后悔吗? 呵……她早就没有后悔的资格了! 白苏冷笑…… ・ 繁缕苑 鬼卿正亲自把刚配好的药装入瓶子里,那样一个清冷如画的男子坐在院子里,四周安静得只剩下风的声音。 “当啷……” 一不留神,挥落了一个药瓶子,空药瓶子掉落在地,滚出好几步远,他只好转动轮椅去捡,没想到才刚弯腰伸出手去,一只白嫩无暇的小手比他快了一步。 自发的药香扑鼻而来,不用刻意抬头去看,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鬼卿大人,这是你的药瓶。”素素一身淡白色的衣裳立于鬼卿面前,脸上仍然蒙着面纱,友好的把药瓶还上。 “有劳!”鬼卿淡定的伸手接回,滑动轮椅回到桌边,把药瓶放下,而后身后从旁边的茶架上给她倒了杯茶,“素素公主不嫌弃的话就坐下喝杯茶吧。” “这样会不会打扰到鬼卿大人?”素素温雅有礼的询问。 “你喝你的茶,我做我的事,两者各不相干,岂会打扰。”鬼卿说着就转回身去自个忙碌了。 素素一时之间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她听得出来他话里好像不太欢迎她,只是碍于礼数,才不得已邀她喝茶罢了。 “鬼卿大人是否认为苏妃娘娘跪在素素门道外一事与素素有关?”其实她看到了的,看到他那样安静的为苏妃在雪中撑伞,这样子,他的双腿不会有事吗? “素素公主若是这样觉得,那便是吧。”鬼卿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淡淡的开口,连回头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表现得格外镇定和坦然。 “鬼卿大人,素素不是那个意思,素素只是……”素素一下子有些慌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鬼卿也没有再开口安慰她,只是让她一个人站在他身后踌躇不安。 素素,不!应该是素问! 她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这个冷淡的男子,深感愧疚。 以前,这个男人不是这样的,他很健谈,很温柔,很爱笑,总是有不完的话要跟她说,绝不会让她有觉得尴尬的时候。 他们是青梅竹马,他比她还要了解她自己,而她好像却从来没试着去了解过他,只知道他对她很好,好到常常让她忘了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像他这样的男子世间再难寻出第二个,而她却狠心辜负了这么好的男子,也深深伤害了他! 她恨他离开她十年,恨他让她有机会遇上尉司隐,若不是他的离开,她也不会爱上另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男人! 尉司隐风流倜傥,幽默风趣,潇洒不羁,举手投足间都深深震撼她的心,她矜持着不敢放纵自己爱上他,可却敌不过他不表于外的关怀与柔情,任由自己沦陷。明知自己已经有了婚约…… “恕素素冒昧问一句,鬼卿大人的脚是生下来就变成这样了,还是……” 她知道,不是天生…… 那年,他终于回来找她的时候已经是坐在轮椅上了,而当时的她一心只系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从来就没想过要问,最后也没来得及问。 “后天造成的。”鬼卿手边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捣药,配药。 后天造成的?师父临终前已经把毕生所学的武功全数交给他了,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将他伤成这个样子? “喔,那鬼卿大人一定行动很不便,怎么素素来这么久都没见院子里有别人呢?”她心里最想问的是涯儿那个小丫头,转眼已经快五年了,当年那个总是不给她好脸色看的小丫头应该出落得更加标致水灵了吧。 “在下喜欢安静。”依旧是简练的回答,连一个多余的字眼都没有。 “喔!那……素素就不打扰了。”他赶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成了此般不待见,她觉得心里升起一股委屈。 算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素问已经死了,今后,她只是素素!凤淼国的素素公主。 她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鬼卿用眼角余光撇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然后继续做他的活,仿佛,她一丁点儿也没影响到他。 可是,躲在篱笆外一角的人知道,他的心此刻一定很乱,要不然捣药的声音也不会越来越急,越来越快。 公子,不是说素素公主不是夫人吗?为何你还会因她再一次受伤? …… 回宫的路上,正好经过香满楼,马车渐渐停在香满楼门口,白苏撩开窗帘望着香满楼的牌匾,马车还没确定要不要停,只是突然有一个人跑出来拦住了马车,险些惊了马。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呵呵……小美人……” 若是换别的声音,白苏会觉得无疑是个醉汉,然而,这声音她很熟悉,是白少文的。听说白少文自从被她推下楼梯后就摔坏了脑子,整日傻呼呼的说着胡话。 “白少文,还不快快让开!”龙修翻身下马上前呵斥道,以剑挡在身前。 听到吵闹声,作为香满楼老板的白振峰走了出来,命人上前拉开白少文,看到是龙修,再看站在马车旁的剪秋,顿时明白马车里坐的人是谁了。 此时,周围围观的人已经不少,而这时候已经是下午,来香满园喝茶打牙祭,聊聊八卦的白家人更是不少,听到是自己的侄儿或者堂弟,哪怕是表亲惹事后,都纷纷走出了香满楼助威来了。 “龙大人,少文他脑子有些不精明,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白振峰抱拳赔礼道歉道。 “我可不是大人。”龙修收起了剑,眼神示意向马车。 这时,白苏撩开车帘,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一下子,整个场面因为惊艳而沸腾,尤其她一身浅白更是衬托得她圣洁无暇,恍如仙女下凡。 “爹,啊!不,应该叫你一声白老板了!白老板,你怎么还留这败家子在香满楼,也不怕浪费了米饭!”白苏由剪秋虚扶着来到白振峰面前,鄙夷的扫了一眼一旁傻乎乎的白少文,嗤笑道。 “苏儿,你……”白振峰气得脸色发青。 “白老板,别叫得这么亲切,你既已狠心将本宫逐出白家,本宫跟你应当没这么熟了才对!”白苏把不孝女的角色扮得入木三分,已经令群众咬牙切齿了。 “呵呵……小美人……不!是大大的美人……”白少文突然挣开了钳制,扑向白苏,龙修身形一闪已经护在白苏跟前推开了他。 白少文不敌龙修的力气,摔倒在地,然而,白苏开口的一个决定顿时惹众怒! “龙修,方才他用哪只手碰了本宫,去把那只手给本宫折了!” 话音刚落,白家的人不服了。 “苏儿,少文已经被你摔坏了脑子,你现在居然就因为他碰了你一丁点的衣角就要他一只手,你也太狠了吧!”上来说话的人都是白家的人,不是游走好闲的,就是家里做点小生意,时不时上香满楼来蹭吃蹭喝。 瞧瞧,这就是所谓的白家人,白青也是白家人,而他们呢却在这里喝茶闲聊,却不舍得去吊唁一下,个个都怕惹上无端的麻烦! 有时候她想,这样的白家保来有何用?害人害己! “是啊,也不想想自己是吃哪儿的米长大的,居然对自家人这么狠心!”另一个白家人站出来道,白苏记不起他是谁了,总之是姓白就对了。 接着,不止白家人,就连群众里也有人看不惯的开口指责她了。 “好像从一开始你们就忘了一件事!不!应该是好几件!第一,你方才的话信不信本宫可以定你一个污蔑之罪!”白苏指向第一个开口的男人,而后又转向另一个,“还有你,本宫已经被逐出白家了,所以,不算自家人!最关键的是,本宫贵为皇妃,是不是要本宫通通治你们一个不敬之罪!” 音落,围观的人惶恐的下跪,谁也不敢多说半句话,因为从她下马车开始,她的身份就没明朗化,所以这些愚钝的老百姓自然觉得应该有理说理了。 白振峰气愤的捂着胸口,却是在场的白家人里第一个率先下跪,“老朽叩见苏妃娘娘!” 白苏冷厉的视线一一扫过那几个还不服气的人,其实是借此不去看跪在她面前的父亲。 “龙修,动手!”白苏气势如虹的拂袖转身,冷血无情的下令。 霎时间,一声惨叫响彻云霄,白少文的右手被龙修折断了,痛得他已经昏了过去。 白苏上马车之前冷冷嗤笑,“白家对我不仁,本宫也可以不义!从此,白家是死是活与本宫再无关系,谁若是惹了本宫,本宫照办不误!龙修,起驾回宫!” 马车起步,跪在马车前面的白振峰执意不让,似乎愤恨得已经想要打死这个不孝女了,而马车却没有停下的打算,关键时刻,两个白家的男人过来拖走他。 “你就死心吧,你这个女儿已经没得救了!你待在这里等于是把这条老命送上去让马践踏,她连天谴都不怕,如此丧心病狂,冷血无情,早已不是你女儿了,你就看开点吧!我们把她赶出白家是对的,这个祸害!” 难听的话渐渐飘远,一字一句剜着白苏的心,端坐在马车里的她早已是两行热泪。 爹,对不起!女儿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不这样做,又怎能让那些多疑的人相信我真的与白家脱离了关系,有的也只是仇恨? ・ 回到宫里后,龙修立马到皇帝跟前把在宫外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相信禀报。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眯着眼促狭的笑了,“看来,白家真的给了她不少气受,让她发泄发泄也好。” 他听闻那夜,她与她父亲不欢而散!不得不令他怀疑徐氏的死是白振峰造成的,不过,他可没多余的时间再去追查徐氏的死因了。 “皇上相信娘娘是真的想要报复白家?”龙修讶异的问,他也是半信半疑,在事发现场,他就一直留意她的表情,可是除了冷漠就是无情,甚至是毒辣的,唯独没有一丝丝仁慈。 “若石氏真是她杀的,朕为何不信?”尉司隐笑笑道。 “看来,娘娘越狠,皇上似乎就越高兴。”龙修失望的道,若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真得防着她对他家人下手了? 她在他心里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啊!! ・ 听闻太后又跟皇上提起要立素素公主为妃的事了,而开口建议要废的人就是苏妃,因为苏妃对他们已经毫无威胁了,所以,由贬也成了废。而苏妃出宫吊唁长驸马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关雎宫里,整整好几日都不见任何动静,甚至有人说她知道自己即将要被打入冷宫,所以终日郁郁寡欢,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转眼几天匆匆过,十二月也已过了一半,很快,炎曜王朝即将又迎来新的一年了。 “剪秋,本宫这几日要你找的人都找到了吗?”天还没亮,白苏就起来了,此时,正是曙光划破云层之际,她走出宫门遥望着渐渐变得晴朗的天空,欣赏日出的美景。 从她出宫回来的那天夜里就下起了雪,已经连续好几天了,今日终于雪过天晴。这几日,她并非如外人传言的郁郁寡欢,而是下雪天,没有出门透气的心情,更重要的是她要找出藏匿在宫里的白家暗卫。 其实,暗卫,不一定要会高强的武功,只要机灵,也可以成为暗卫,也就是别人口中诉说的细作! 白家历代都有暗卫在宫里当差,可以说厨子,可以是不起眼的小太监,甚至连入宫为妃的白家女都不知道谁是暗卫,只要找出耳朵后有梅花烙的人就是白家暗卫,过去她没有玉印所以不敢贸然去将他们找出来,因为没有玉印在手,这些暗卫找出来也是枉然。 “回娘娘,已经找到了!”剪秋把一份名单呈上,她凭着自己这些年在宫中的关系要不打草惊蛇的找出这些人并不难。 白苏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打开名单,视线落在最后一个名字后,顿时瞠目…… “剪秋,你确定……她也是吗?”她不敢置信的指着名单上的名字问剪秋。 “是的!娘娘!奴婢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剪秋肯定的回道,因为她知道有了这个人的帮忙,简直如虎添翼! “那太好了!没想到她也是白家暗卫!”白苏有些激动的握紧手中的名单,带着狂傲的姿态望着天空,道,“剪秋,有了她的帮忙,未来的路会容易得多!能否告诉本宫,你最想要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她真的很想知道剪秋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她,到底是什么天大的愿望在支撑着! 站在她身后的剪秋也跟着望了一眼天边缓缓升起的日出,淡淡一笑,躬身俯首道,“娘娘,奴婢下去叫人准备早膳。” 白苏看着剪秋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剪秋还是没有跟她说她心里想要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为什么急着想要知道剪秋的愿望?因为她在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同时也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只是万一……真的无法走到权倾后宫的那一步,可能的话,她想在宣告失败之前替剪秋完成她的心愿,不能让她白白帮她付出了这么多。 可惜,剪秋还是没有告诉她! …… 废妃的时局似乎越来越紧张了,白苏本打算着用完早膳后,等皇上下朝了再去跟他谈一谈莲妃自己请求贬为嫔的事,可是,用完早膳,刚到辰时,剪秋说皇上今日免上早朝,此时正在紫宸殿的广场外与皇后和素素公主玩雪。 不知为何听到他免朝只是为了玩乐,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气焰。心想,既然他不是在上朝也是在玩乐,那她也可以去找他了。 不容犹豫,白苏带着剪秋前往紫宸殿,行至御花园时,正好碰上了也要赶往紫宸殿的云茯苓。 此时,整个御花园也是银雪盛装,两人狭路相逢,偏偏小径上只容得下两个人行走,而云茯苓带着她的婢女故意走在了白苏前面。 白苏只是轻轻的笑了,停下脚步,道,“剪秋,你不觉得这御花园被白雪覆盖是何等奇景吗?有些时候去得早不如去得巧!咱们停下赏赏景吧。” 这番话一字不差的落进了前方云茯苓的耳朵里,她停下脚步,心里也觉得白苏的话有些道理,不过,她可不信这个邪! “那姐姐就留在这里慢慢赏景吧,妹妹就不打扰了!”说罢,她得意地拂袖而去。 白苏嘴角美丽的笑容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阴冷,堪比此时脚下的冰雪。 云茯苓,如果四妃里非得废掉一个的话,那个人绝不会是莲妃,也绝不会是我,一定是你!既然我能让白薇为保身份而毒杀她的生母,本宫亦可以让亲自提拔你的太后将你一脚踹下深渊! …… 白苏故意逗留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紫宸殿,紫宸殿的广场外,站了不少人,欢声笑语中也不乏听得出来有些气喘,看来他们玩了不久了。 广场上的雪比其他地方厚许多,大概是皇上为了玩得痛快,命人从其他地方把积雪铲过来了吧。 白苏悄声无息的站在圈外,看着玩得乐不思蜀的几个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笑,免朝只是为了能和素素公主一起玩雪球吗? 是否为了这个素素公主,他什么都可以?就连国家大事也可以搁置一旁? 此时,抱着小皇后在雪堆里滚了一圈的尉司隐抬眸,就这般不经意的与白苏的视线对上,他嘴角未消的笑容又扬得更加灿烂,抱着小皇后起身,为她拍拍身上的雪,然后大步朝白苏走去。 白苏本不想那么快惊动到他们的,没想到他的目光这般锐利,这么快就被他搜寻到了,而她一开始也不觉得自己能影响到他们…… 他穿着浅金色的衣袍,即使玩得那么疯狂,他头发依旧未乱,踏在白雪皑皑的雪地上,恍如是散发着金光的雪神降临。 看着这般丰神俊朗的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竟然有股想往后逃的冲动! 不是心想,而是已经付出行动了,佯装没看到他,转身要走,可惜,才走出两步,手已经被一股劲力抓住,而敢这么抓着她的除了当今皇帝不会有人了。 “明明看到朕过来了还跑?”尉司隐微微一使劲将她拉到跟前,脱去为玩雪而戴的手套,捧起她的脸,笑得好不温柔,语气中还有些喘,是因为方才洞悉她想要逃跑的时候追上来所致。 “臣妾没有看到皇上过来。”白苏很淡定的撒着谎,脸上表情毫无破绽。 “通常撒谎的女人朕都觉得很可恶,为何朕觉得此刻的你好可爱呢!”尉司隐邪笑地俯首贴着她的额与她低声交谈。 白苏薄薄的脸蛋禁不住他的甜言蜜语,洒上了一层诱人的红晕。她无话可说,只是低着头,小手抓在他的衣襟前,两人的姿势在旁人看来亲密无间。 早就冷得牙齿直打颤的云茯苓看到皇帝追上去将白苏拉入怀的那一刻,早已妒恨滔天,为何话都被这女人给说准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而今真的应验了,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笑话吗! “苏妃,你也来了啊!你进来陪本宫玩好不好?”小皇后不知何时已经跑过来,小小的身子挤进两个大人中间,硬是把两个含情脉脉的大人给挤开了,昂着小脑袋欣喜的道。 小皇后此时全都穿上了防潮的装备,头戴着毛茸茸的毡帽,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圆嘟嘟的脸令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 “娘娘,臣妾……”白苏有些为难,从小到大,她都没玩过雪啊,连最起码的捏雪球都没有。 小时候,她看到院子里积压了一大片的雪,看到白薇可以快快乐乐的踩在雪堆里,留下深深的脚印,她就好欣羡,想要跑出去和白薇一起玩,可是……作为未来皇妃的她,不允许! 一,是怕着了凉,坏了身子,二,是担心误了各种功课。 “司隐哥哥,你帮香儿劝劝苏妃嘛!”降香见苏妃皱眉,于是聪明的赶紧搬救兵,只要司隐哥哥开口,苏妃就算再怎么不愿也得乖乖进去陪她玩。 “苏妃,一起来玩一玩吧。”尉司隐抱起拉扯他衣袂一脸乞求的小皇后,柔柔的笑着道。 皇帝都开口了,即便不是命令的语气,她又怎能违背?无奈,她只好点头。 因为这几天都是下雪天,所以穿的都是棉裤长靴,还有齐脚踝的裙子,所以,行动起来都很方便,也免去了要换衣裳的麻烦。 “皇上,臣妾也要一起玩嘛!”云茯苓不敢受冷落的跑上来,嗲着声音道。 尉司隐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白苏的反应,很失望的,他看不到她有任何表情,反而是他抱在怀里的小皇后悄悄拉扯他的衣服,皱着小鼻头,摆出很不乐意的样子。 “苓妃等下一轮吧。”他温柔一笑,随即进了场,放下小皇后,自个迎向一直在雪地里等待的素素公主。 “喔!司隐哥哥跑到素素姐姐那去了,苏妃,那我们是一块的喔!”稚嫩的小手拉着还在那里发愣的白苏走到对立面。 小茴把方才保管的手套伺候小皇后戴好,手套只是裁成一个圆圆的宽松的样子,好方便捏雪球,又不被冰冷的雪伤到。而那边,陆英也把皇帝的手套送上,由素素公主细心温柔的为他戴上,并系好系带,似乎,谁也没有发现白苏的不自在。 她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像个傻子,格格不入。若早知道来这一遭会让一颗心这么难受,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局面,她一定会另选时间,而不是非现在不可! 可是,她怕莲妃等不了了! 素素公主又由婢女为她戴上手套,正过身看过来的尉司隐俊脸上的笑容从未停过,他这一抬头,那边的女人立马垂下视线,他的目光接着落在她藏在背后的双手,然后看到她用脚尖在雪地上漫不经心的乱画,他勾唇,边咬开了绑在手上的细带,边举步朝她走过去,身后的素素落寞地看着他越离越远。 一对明黄色的龙纹靴跃入眼帘,白苏的心恨恨地地悸动了一下,抬头迎上他带笑的双眼。 “朕已经让陆英去尚衣局取一副手套给你了,来,先戴上朕的。” “皇上,不用……”白苏刚要拒绝,双手已经被他抓住,过大的手套套住了她的手,手套里还存有他的余温,好温暖。 他温柔细心地为她系好细带,然后握起她的双手贴上脸庞,白苏意识到手套外边沾有雪水,想要缩回来他却不允许,每次,他偶尔不明显表露出来的霸道都让他怦然不已。 “啊!”白苏的背后突然被扔了一个雪球,吓得她惊叫了下,紧抓住尊贵的衣袍,有些花容失色。 “香儿,你怎能偷袭苏妃呢!”尉司隐将白苏揽到身侧,对他的小皇后笑道。 “那司隐哥哥,可以开始了吗?”小皇后又捏起了一个雪球砸过去。 尉司隐抬手挡开,“好,朕的小皇后,马上就开始!”说罢,笑着放开了白苏,低声在她耳畔道,“要小心咯,朕可不会留情的!” 白苏点点头,弯下腰双手挖了雪,捏在手心里捏成雪球,动作有些笨拙,初次尝试,格外的小心对待,好怕把它给捏坏了一样。 等她捏好的时候,对手的雪球已经噼里啪啦像雨点般撒过来了,却都未击中她,好像只是给她提醒,要她从浑然忘我中回过魂来。 抬眸,对上前面一丈多远外的男人,他的目光笑得好不明显,害她有些羞窘,手上捏好的雪球也撒气般朝他砸了过去,可惜没砸中他,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而是落在了他的脚前,显然是力气没用到。 “苏妃,快点打他们啊!咯咯……”小皇后跑过去好近然后胡乱丢了下又跑回来,躲到白苏身后,抱着白苏的腿,笑咯咯的叫喊。 “啊……喔,白苏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对身后喊,“剪秋,进来帮忙!” “对!对!小茴,你也进来帮忙!”知道可以叫救兵,小皇后赶忙把自己的贴身婢女也叫了进来。 尉司隐也没反对,反而笑得好有兴致的看着那边忙碌的一大一小。 接下来由剪秋和小茴捏雪球,她们就负责丢过去就行了,不过白苏几乎都是被小皇后拿来挡雪球的多,带着个小姑娘在雪地里左躲右闪,或者她躲到哪,小皇后就跟她跑到哪,整个皇宫几乎都充满了她娇嫩悦耳的声音。 这边丢过去的雪球真的如同雨点般密密麻麻,压根就敌不过,很快连捏雪球的空闲都没有了,光顾着躲闪。 尉司隐见素素挡不了几个雪球,于是闪身过去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躲闪,或者拥她在坏,用自己宽阔的臂膀保护她,或者护她在身后,用他的身躯为她抵挡。 白苏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明明不屑的,为何她方才能玩得这么开心?好像多日来的抑郁全都舒散了,看到他护着素素公主,那股抑郁好像又回来了,心,沉甸甸的,浑身也提不起劲了。 不该在乎,却偏要在乎! 不该在意,又偏去在意! 不该去想,又偏不得不思! “娘娘……” “苏妃……” 小皇后摇着白苏的手,剪秋在耳畔低声叫唤,摇醒了白苏,也唤醒了白苏,她看向那边还拥得那么紧的两人,苦涩地扯了扯唇,摸摸小皇后的头,道,“娘娘,臣妾有些累了,要不,换苓妃进来陪您玩可好?” 小皇后拧眉,撅嘴,看了眼苓妃,而后摇头,“不好!本宫就要你陪本宫玩!” 那边的尉司隐在如雨点般的雪球渐渐减弱后,就察觉到白苏不对劲了,他蹙眉望过去,担心她身子是否受不了这寒雪的侵袭,以至于竟忘了放开护在怀里的女人。 “皇上,苏妃娘娘怎么了?”最后,还是素素自己退开来,柔声提醒道。 “朕过去瞧瞧。”尉司隐对她微微一笑,大步流星往佳人那边去,素素看着他越来越快的步伐,眼底闪过一丝又一丝的苦涩。 不是她的,无论重来多少次也不会是她的。 若是当年,她有勇气接受他,当他的皇后,不知道……结局会如何? “朕的小皇后,出什么事了!”尉司隐一走过来就伸手抱起了一直抓着白苏撒娇的小皇后,轻点了下她的小鼻梁,视线却关切的落在白苏身上。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是太冷了吗?方才不是玩得挺好? “司隐哥哥,苏妃说要让苓妃进来陪本宫玩,本宫不要嘛!”玩得正在兴头上的降香已经忘了礼数那一套了,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十足的孩子,只想尽兴的玩耍,何况还有最疼她的司隐哥哥陪她玩,机会难得,她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过。 “那……让素素姐姐加上苓妃陪香儿一起如何?朕与苏妃一块?”尉司隐虽是询问着小皇后,看着白苏的目光却是那般坚定,不容拒绝。 白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看不出来她没兴致再玩下去了吗?他为何还要勉强她? “耶!太好了!只要苏妃还愿意陪本宫玩,都行!”小皇后蹬腿落地,在雪地里欢快的奔跑起来。 小茴忙着去追小皇后,剪秋也悄然退了出去。 尉司隐上前一步,伸手勾住了不盈一握的小纤腰,将她揽到身侧,俯首对她低语,“瞧皇后多开心,你也不忍心扫她兴吧?” 即便她忍心又能如何?能违背他的意思吗? 白苏冷冷白了他一眼,任他搂着不动,暗里却在想,他的声音好像比平常气息要重…… “苓妃,你过去与素素公主、皇后一队。”尉司隐巧妙的避开了她探寻的目光,对场外的云茯苓命道。 闻言,云茯苓欣喜不已,可是听到不是与皇帝一起时,心里沮丧了不少,她方才在外边看着就不止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自己能像素素公主一样别皇帝紧紧护在怀中…… “娘娘,您真的要进去吗?”忍冬指着她曳地的裙纱,皱眉问道,虽然不是很长,不过……总是不方便的。 云茯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裙子,而后双手提了起来,有些为难,这时候,皇帝的话又传来了。 “苓妃不想玩吗?那换陆……” “不!皇上,臣妾要玩!”这么好的机会,就算光着身子也要奉陪到底! 云茯苓生怕被摒除,赶忙提起裙摆,奔进比外边厚好几层的雪地里,双脚踩在上边留下很深的脚印。 “皇后娘娘,臣妾过来帮您了!”云茯苓笑如春花地扑向小皇后,急着想要讨好小皇后,没想到脚下一个不慎,踩到了裙角,面朝下,狠狠摔在了小皇后面前。 “哈哈……苓妃,你真好笑!”小皇后哈哈大笑,从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呵呵……娘娘开心就好……娘娘开心就好……”云茯苓缓缓从雪堆里抬起脸来,满脸都是雪花,连说话都喷着。 素素公主矜持而优雅,不敢笑得太大声。 “皇上,您的爱妃摔倒了,您不上前关心一下吗?”白苏看着忍俊不住,倏然埋首到她肩上窃笑的男人,冷冷道。 虽然她也很想笑! “你也是朕的爱妃,朕,不是正忙着关心你吗?”尉司隐敛起笑弧,扳过她的双肩,轻轻挑起一缯躲进她衣裳里的发丝,她的肌肤很敏感,这发丝躲到里边去定会很不舒服。 “臣妾不觉得自己有何需要关心的!”他突然的触碰让她颤栗了下,语气也有些不稳。 “可朕此刻就只想关心你,怎么办?”他与她交颈低语,贪恋地轻吻她的发香。 “皇上……”他近乎撒娇似的语气让白苏完全没办法,轻轻推了推他,见他不动,于是无奈叹息了下,幽幽道,“皇上可知,臣妾已经习惯了你对每一个女人都那般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突然,你说只想关心臣妾,这倒让臣妾觉得陌生了。” 庞大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推开她些许,让两人的目光平行交接。在清澈的两潭泉水里,他看到的是她的冷漠和疏远。 白苏,原来,你打算要疏远朕吗? “咚!”又是一个雪球毫无预警地砸了过来,砸在尉司隐的脚上,也打断了两人越来越诡异的对视。 “司隐哥哥,你快放开苏妃啊!开始了!”小皇后等不及地喊。 俊脸上的冷意褪去,暖暖一笑,放开白苏之前在她耳畔揶揄道,“小心些,实在不行,可以跟朕求救。” 那方才素素公主有跟你求救了吗? 白苏脑海里立即冒出这么一句话,还好没问出声! “呵呵……”低低的笑声还在耳畔,等白苏愕然惊醒,已经是他开怀大笑的声音。 白苏面上一热,难不成她刚才那句话不是在脑海里,而是说出口了?惊恐地抬头,对上那张越笑越过分的俊脸,她知道她的猜测猜对了!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犯这种不可能犯的错误! 白苏开始害怕这样失控的自己…… “还愣着做什么呢?打过来了!”对方的雪球哗啦飞过来了,尉司隐见还呆愣在那里的女人,赶忙回身将她拉了过来。 虽然雪球打在身上不痛,却也挺寒凉的,在场的除了一开始玩的素素和香儿穿了防雪衣袍外,其他人都没备有。 雪球不断,云茯苓纯粹是报复来的,一个劲的往白苏的方向丢,恨不得把雪球弄成能够压死一个人那般大,尤其是看到白苏手上戴着的那双彰显尊贵的手套,为何皇上不把那双手套拿过来给她戴上呢!。 这白苏明明已经被逐出白家了,太后也明着开口要皇上废了她了,皇上为何还对她这般好? “哈哈……司隐哥哥,你们就要输了!”降香蹦蹦跳跳地道。 “香儿,别太早下定论!”尉司隐放开白苏,而后弯腰飞快抓起了雪花捏成团放到白苏手里,邪魅地笑道,“朕见你挺恨苓妃的,今日朕就让你雪恨个够。” “皇上真会说笑!”白苏勉强地露齿一笑,拿起他给的那个雪球随便丢了过去,也没砸中谁。 “好,就当朕在说笑!可是,像苏妃这样,朕待会会不会真的输得很难看?”尉司隐似有若无的帮她挡去一颗颗雪球,她不想打别人,别人可未必会放过她呢! 他还以为让苓妃加入会激起她的恨意,连带着激起她的斗志呢! “皇上不想输的话,臣妾建议皇上换人为好。”白苏冷淡地道。 “说什么傻话,快拿出你方才的兴致来,好好陪朕玩一场,嗯?”尉司隐脾性可谓是相当好,完全忽视她冷漠地神色。 白苏无精打采地捏起了一个雪球,正打算掷出去,没想,正好瞧见尉司隐已经与那边的素素公主玩上了…… ----- 所以说,男人太温柔不是好事,把皇上拖出去剁了!!O(∩_∩)O哈哈~ 不屑他的温柔(6000+)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白苏无精打采地捏起了一个雪球,正打算掷出去,没想,正好瞧见尉司隐已经与那边的素素公主玩上了。 一个雪球经过他运气可以在空中踢好几个来回,白苏突然觉得‘好累’的感觉。就因为这么一愣,云茯苓趁机将雪球猛地砸过来,刚好打到了她的脸上。 “呃……”她抚上被打到的脸,咬牙闷哼一声,细如蚊呐,却也入了尉司隐锐利的耳朵里丫。 他连忙收住手脚望过去,正好看到白苏默然别开脸去,好像正动嘴解开手上的手套,而那边的雪球还不停的扔过来,有的落在她脚下,有的落在她身上,她就像不会反抗的木偶。 他飞身上前以身躯护住她,她落入他的臂弯里,她昂头,他俯首,两人对望媲。 “你是拿自己的身子在试探朕会不会在不等你开口的情况下过来护住你吗?”他戏谑地笑道,目光接着落在她红得有些异常的右脸颊。 她望了他许久,红唇轻启,“皇上,能否别再用你一贯的温柔待臣妾?” 尉司隐怔了怔,随即一笑而过,“说的什么话。” “真话!”白苏直直的望着他,“皇上,臣妾说的是真话。” “苏妃,别跟朕说笑了,普天之下有哪个女人不想要朕的温柔的,你又岂会是例外?”尉司隐放开了她。 “皇上在以自己对女人可以大大方方地付出温柔而骄傲吗?”白苏冷笑地问。看着他沉下的脸,心里苦笑。 是,每个女人都想要九五之尊的温柔,臣妾也想,可是,臣妾比其他人要贪心得多,臣妾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 既然得不到,又不想让自己痛苦,那就只有远离造成痛苦的根源! 剑眉深蹙,他看到了她眼中的讽刺,大掌箍住了她的下颚,笑着冷丝丝地,“你不喜欢朕温柔是吗?朕,成全你!” 音落,温软的薄唇重重贴了上来,疯狂地蹂.躏她两瓣有些干涩的红唇,粗狂的,狠戾的,在上面啃噬,就是没有闯入她的檀口内,只是在唇上以一种惩罚的姿态掠夺,这根本就不算是一个吻! 白苏也不挣扎,只是瞪着眼看他,直到嘴角一疼,血腥味蔓延在鼻端,他冷酷的咬破了她的唇,毫不留恋地推开了她。 早在皇帝旁若无人的亲吻苏妃时,四周已经静止下来了,通通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 “你要的就是这样吗?”尉司隐邪佞地笑着,用指腹抹去沾染了她血渍地唇角。冷酷的眸,带笑的嘴角,犹如狂妄的魔尊,邪魅而残酷。 险些被推倒在地的白苏站直了身,伸出舌尖舔去嘴角的血渍,笑得分外妖媚,“也许,臣妾最应该记的便是血的味道!多谢皇上的提醒!” 唇形抿成一条极为美丽妖娆的线条,与他深邃勾魂的黑眸对视了会,笑着颔首行退礼,而后,傲然拂袖转身。 没错!血才是她最应该要记住的! 儿女情长她已经没有资格再拥有了,而今,她对他陷得越深,来日就越难取舍! 早在她转身地刹那,尉司隐脸色阴沉,就连眸光里都充斥着一股令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地光芒。 他知道她柔弱的皮相下有一身傲骨,他也知道她循规蹈矩地表象下有一颗叛逆狠戾的心!他唯一想不到的是,她在他面前露出真实的自己竟然是要他别对她这么温柔?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吗?居然这么不屑他的温柔? 若不是早已跟她翻云覆雨不知多少次了,他还真会以为她不是女人! 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的温柔的?何况,他还是皇帝呢! “对了!”踩着软软的雪走出几步,白苏倏地回过头来,这可震醒了尉司隐发愣的心,他眼前一亮,有些期待她会收回方才的话,然而…… 白苏走回到他面前,无畏的直视上他的眼,“其实臣妾今日来是为了莲妃跟皇上请求贬为嫔一事!” 尉司隐听得到自己背后的双手攥得手指头咯咯响,她是为了莲妃才回头的! “皇上,莲妃……” “全都给朕退下!”尉司隐威慑八方的挥手,双瞳冷冷盯着眼前这个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众人面面相觑了下,有担心,有嫉恨,陆英有些同情地看了眼白苏,他可是鲜少看到皇上发这么大火,这苏妃可不止一次让他开了眼界了。 诺大的广场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少了人群的地方厉风仿佛刮得更猛, “皇上息怒!”白苏知道他动怒了,毫不犹豫地曲膝跪在软软的雪地上,“臣妾只是心疼莲妃!从皇上把她带进宫那日起,她的命运就已经全由皇上您操控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皇上思念已故之人没错,可是莲妃长得像您的已故之人也没错,皇上不该将一切苦痛加诸在她身上,而今的莲妃承受了本不该她承受的劫,早已哀大莫过于心死,皇上若觉得答应莲妃的一切请求就是一种弥补,何不觉得那是一种侮辱?” “白苏,你好大的胆子!”尉司隐咬牙切齿的把她从冰冷的雪地上拎起,向来带笑的眼瞳布满了阴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皇上觉得臣妾说得不对吗?皇上,而今,比莲妃更相似的人已经在你身边,臣妾恳请皇上,是否可以就这样放过莲妃?就当是可怜一个为了你而惨遭凌辱的女子!”白苏冷若冰霜地道,即便是在他阴霾的脸色下,也无所畏惧。 “苏妃,你不用口口声声提醒朕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尉司隐的手指阴冷地游移向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似有若无的收紧,只需要啥喔稍一用力,白苏知道自己必定就此魂断。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发颤,眸光却仍然坚定无比地看着他。 她看到他满是阴鸷的眼中划过一抹苦痛,明明说好了要冰封的心却又不受控制的为他心疼。 她是不是只顾着要为莲妃讨公道而忘了顾虑他的心? 不!即便他有再大的苦衷,也不能抹杀掉他赐死了青哥哥的事! 可是,一事归一事,不能混为一谈啊! “皇上,臣妾……” “你走吧!” 正在心里天人交战的白苏,好不容易理智战胜了仇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他已经冷冷地打断了她,大力的放开她。 “皇上……” “还没说够?”她想对刚才不为他着想的话表示一点歉意,可是才刚启齿,他已经冷冽如霜地回过身来,那凌厉的目光像利箭般射过来。 “不是。”她摇了摇头。 “那还不走?”他的眸光再无温意,无论是眼神还是话语,或是举止,全都表明了不想再看到她。 “臣妾告退!”无奈,白苏只能行礼退去,转身的时候又撂下了一句冷幽幽地话,“若皇上必须要立素素公主为妃,请再等些时日,四妃里必定会有位置腾出来的!” 不会是莲妃,当然,更不会是她! 尉司隐看着那抹冷傲的背影离去,充满胸腔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提气凝聚在掌心,朝厚厚的雪层打了下去,顿时,雪花四起,飞溅冲天。 “咳……” 他虚握拳头放在嘴边轻咳,退在边上的陆英跑出来扶住他,“皇上,保重龙体!” “皇后呢?”尉司隐拒绝陆英的搀扶,负手走出了雪场。 “回皇上,奴才已经皇后娘娘先行回去了。”陆英跟在身后道。 皇上与苏妃方才的情况是越演越烈,小孩不宜啊!他唯有自作主张把可爱的小皇后哄走了。 “宣罗勒和风云王来见朕!”一脸阴霾的皇帝在大殿外突然顿下脚步。 “可是,皇上……您现在最需要宣的应该是鬼卿御医吧?”陆英攥紧了小脑袋,小心翼翼的暗示。 皇上从昨夜就染了风寒了,不得已才免朝,可是免朝的消息刚宣布下去,小皇后和素素公主就找上门来了,看到小皇后和素素公主在雪地里捏着雪球,小皇后压根就不知道皇上龙体抱恙,硬是拉着皇上一起玩,皇上向来不忍心拒绝他的小皇后,于是可谓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玩。本来说只玩一小轮,没想到玩着玩着,苓妃娘娘来了,苏妃娘娘也来了,最后……竟以这样的不快收场! “陆英,是朕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耳朵长了茧?要不要朕再重复一下刚才的话?”尉司隐不悦地眯起眸。 “不敢!不敢!奴才马上就去!马上就去!”陆英缩了缩脖子,赶忙躬身应道。 “命人进来为朕更衣!”尉司隐冷冷丢下话便直接钻进寝宫换衣裳。 ・ 冰冷的夜里,天边悬挂着半圆的月亮,在这雨雪天气里显得朦朦胧胧的。 今夜的皇宫各处好像点点星火迟迟不熄。 紫宸殿,一个身材细小的小太监深深低着头端着一杯茶在通过门外太监的银针验毒后,进了紫宸殿,步履轻盈的拐进了御书房。 今夜的御书房四周全都放下了帘幕,好似用来抵挡寒气,才靠近御书房就听到里边传来了谈话声。 “素儿,夜寒如冰,这梨花蜜润喉茶可以让底下人送过来,不需亲自跑这一趟。” “都怪素素不好,不知皇上身体抱恙,拖累了皇上。” “是朕想陪朕的小皇后玩,不怪你,说起来你也是受害者,硬是被皇后拉着一起玩。” “是素素也想玩。” …… 帘幕外的小太监顿住脚步,愣愣地站在那里。她不知来送杯梨花蜜润喉茶也能碰上这素素公主。 回到关雎宫后,她才听说皇上并非是因为想要陪素素公主玩才免朝的,而是昨儿夜里染了风寒,龙体抱恙。 不停的踱步,多次踌躇,好不容易才决定了亲自为他煮一杯润喉的蜜茶,竟没想到这一切根本就是多余的。 站在帘幕外候着的陆英见到送茶的小太监,他压根没留意到眼前的小太监是白苏所扮,上前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头,提醒她回神,而后低声道,“奉茶的侍女又偷懒了,给杂家吧。” 奉茶的侍女偶尔会把茶递给门外守夜的小太监送进来,所以陆英自然一点也没有怀疑。 白苏看着接上茶托的双手,心想:也好,省得进去自找难受了。她收回了手。 “像你这种随地发呆的状况,下次不许再有了!”陆英好心的训道。 白苏点头,转身就走。 “外边何人?”熟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穿过帘幕而来,也刹住了白苏欲要离去的脚步。 她只是愣了一下,再度提起脚步要走,陆英见状立即上前拦下了她,“皇上问话,你还敢跑!如此不懂规矩,谁教的!” “陆英,朕不是要听你训人!”里边再次传来不耐的嗓音。 “是!皇上,奴才知错。”陆英连忙躬身对着帘幕里的男人道,然后悄悄给小太监使眼色,让他离开。 “让他把茶送进来!”白苏正打算快步离去,没想到里边又传来了声音。 陆英也伸手拉住了她,把茶稳稳送到她手上,“进去吧,小心点。” 白苏微微颔首,把头垂得更低,在陆英帮忙撩开帘幕下走了进去。 御书房里,龙涎香缭绕,还有一股从素素公主身上散发出来的胭脂味令她微微蹙眉。 对于这素素公主,她就是无法有好感,即便人家没对她做什么事,可她就是没法与她亲近,总觉得两人中间隔着什么。 白苏默不作声地把茶稳当地送到皇上面前,然后拿着茶托,躬身后退到退无可退的旁边去,等待他的大赦,好离去。 尉司隐淡淡地撇了一眼过去,而后视线落在面前的两杯茶上,修长好看的手打开了那一杯刚放下的茶盖,茶气袅袅,一模一样的茶香弥漫整个御书房。 他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了下,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 “素儿,天色不早了,朕让陆英送你回去,这茶有这个小太监留下来收拾。”一句话决定了两个人的去留,明明想留的那个留不下来,不想留的一个却偏得留下。 外边的陆英听到,赶忙走了进来把素素公主给请走。 余下的白苏有些忐忑不安,她总觉得他的目光一直都往她这边看来,难不成他认出她了吗? 不可能啊!她扮作这个样子为的就是不想他认出来! 白日才请求他不要对她这么温柔,夜里,她就忍不住要来关心他了!这要让他知道指不定又在心里怎么笑她自相矛盾了! 一阵茶盖与茶杯相摩擦的响声飘过耳际,她悄悄抬眸撇过去,只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在两杯茶之间来回游走,好像在挑选该喝哪杯似的,随着他的动作,白苏的眼珠子也跟着左右移动,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紧张的在期待,希望他挑的是她的那杯茶。 反反复复,最后,他的手停在了素素公主送来的那杯茶上,白苏顿觉失望地垂下头去,冷冷地等待他把茶喝完,然后收拾走人。 “过来剪一剪灯花!” 好听的嗓音低沉地响起,白苏愣了下,想起这里除了发号施令的人外只剩下她,她赶紧走到御书房里放着各类小工具的架子上把茶托放下,而后拿起了小剪刀,走到他身边。 虽然御书房里固定摆了好几个宫灯,也足够敞亮了,可是御案两边还摆放着两盏八角小宫灯,让皇帝深夜批阅奏折时能更好的看清楚奏折上的字。 她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走到他左边,把灯罩拿起,而后想也没想就要从腰间取出锦帕,可是在取出锦帕之前她忽然想起自己此时的身份,若是取出一条女儿家的锦帕,岂不是自报家门吗? 所以,她想了想,还是作罢,右手持剪刀,左手摊开掌心,反正剪下的灯芯只是烫一下而已,应该无碍的。 尉司隐料不到她会采取这么笨的方法,随手拿了本奏折扔到她面前,不容拒绝地命令,“拿去!” 白苏受宠若惊地抬眸,看到他全神贯注地喝着茶,而且喝的还是她端来的那杯? 然后,他浅啜了口后,放下,又拿起一本奏折批阅,压根就没看她一眼。 白苏心想:他应该没发现是她才对!否则也不会这么面无表情。 看来,他不止对每个女人都这么温柔体贴,就连随便一个小太监都值得他那样做。 他的温柔和体贴真是比佛光还普照! 收住了过多停在他身上的目光,白苏撇了眼他方才扔过来的奏折,没打算真的要用它来接住剪下来的灯芯,奏折是何等重要,他能这么轻率的当草纸来使用,她可不能。 名为批阅奏折,其实视线一直留意旁边的人,见到她不领情,眉峰高高堆起,这女人,她的皮肉还不及一本奏折来得重要吗? 这种脑袋,真能气死人! “不用剪了!”他强压下怒火,冷静自若地命道。 白苏手上的剪刀已经穿过火光,只需要咔嚓一声便完成了剪灯花任务,皇上倏然又说不要剪了,这让她不禁为他的反复无常而皱眉。 伺候皇帝还真不是一份轻松的活,她真有些佩服陆英了,竟能适应得这般好。 她听命的收了剪刀,躬身后退几步,然后转身把剪刀放回原处,刚要拿起茶托在一旁待命,皇帝又发话了。 “过来替朕捏捏肩。” 他要她为他捏肩?此时的她身份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微不起眼的小太监,岂能有资格碰他这么尊贵的身子? “嗯?”见她迟迟没动静,尉司隐抬眸,发出一个不悦地声音。白苏在那刹那飞快地垂下目光,快步上前。 站在他身后,努力克制住不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所迷惑,柔弱无骨的双手轻轻放在他的双肩上,尽心尽力地为他揉捏…… -------- 周末愉快!感谢阅读,明天见! 状告裕亲王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站在他身后,努力克制住不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所迷惑,柔弱无骨的双手轻轻放在他的双肩上,尽心尽力地为他揉捏…… 不可否认,她的力道拿捏得很巧妙,十指也放对了穴位。本来只是不想她离得这么远才这么使唤她,没想到她竟能给他带来这般享受。 那双柔弱无骨的手不止擅长拿针,还会这等功夫,真是令人意外丫。 其实白苏对揉捏筋骨完全如同一个门外汉,一窍不通,她只是凭感觉为他揉按而已,既然他没出声,那应该算是捏得还可以吧。 尉司隐手上拿着奏折,可是已经完全看不进去了,若不是因为她白天那番冲撞他的话,还有求他不要对她那么温柔,他已经将她拉入怀中,恣意怜爱一番了媲。 既然她不想要他的温柔,他就成全她! 这该死的女人,他已经做好了要跟她打持久战的准备,等她眼中流露出渴望他对她温柔的样子,可为何她一转身就给他来这一招献温柔? 还是她的意思是,不要他对她温柔,然后,由她来给他温柔就行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错! 渐渐的,尉司隐放下了奏折,往龙椅后靠,闭上眼舒服地享受她的温柔,脑海里却已经浮现出她此刻穿着小太监的身段。 想想,若是把一个小太监压在身下,剥掉他的衣裳后,发现他竟然是她,而且还是那么一具勾魂夺魄的娇躯…… 光是想,所有血液全都往脑海上冲了,体内是热血沸腾,害得不知不觉呻吟出声。 白苏被他魅惑的低吟吓到,收了手。可能是感觉到肩上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看到他眉峰蹙了蹙,于是在他不悦以前,赶忙又把揉得发酸的双手放回去,继续揉捏。 堆起的眉峰又舒展开了,尉司隐眯着眼,透过长长的睫毛偷看她的表情,发现她的表情拉得很长,那道好看的秀眉一拧再拧,好像很勉强,而肩上的动作力道越来越不均匀,他顿时明了,心口好像被自己拿针不经意地刺了一下,微疼。 “行了。”他冷冷命道。 站在他背后地白苏如获大赦地收了手,暗自松了一口气,偷偷揉着自己发酸的双手。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和表情均落入了一双有心就能无处不在的锐眸里。 尉司隐把她端来的那杯茶喝完,而后,道,“你可以下去了。” 要是再留她在这里,他估计真会控制不住将她压在这御案上一逞兽欲了。 真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有何魔力,竟能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过他后,他还能对她兴致浓浓。 白苏眼底划过一抹欣喜,快步上前收拾那两杯茶,一杯还满满的没动过,另外一杯已经空得一滴不剩,她心里觉得很是欣慰。 若是他知道是她的情况下,他一定会选素素公主的那杯茶吧!可他为何又不选素素公主这杯茶呢? “咳咳……” 刚转身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低沉的咳嗽,白苏地心狠狠抽了一下,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尉司隐对天发誓,他真的不是为了要让她停下脚步而故意咳出声的,这么幼稚的行为他才不屑做,而是他方才的喉咙一阵发痒,实在克制不住。 不过,她的驻足倒让他龙心大悦了,明明心牵着他,还嘴硬地说不要他的温柔,不知她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白苏偷偷撇了眼身后,看他虚握拳头放在嘴边咳得有些难受,心,莫名地疼。容不得她再多想,她起步像逃离般的出去了。 ・ 两天后,十二月十二,白苏真正的生辰,也在这一日发生了很多事。 巳时,皇上刚下朝不久,莲妃敲响了紫宸殿外的泣血鼓。 泣血鼓是专门用来给后宫里的女人伸冤用的,击鼓者一定要有必死的决心,一定是有皇亲国戚牵涉其中方可击鼓跟皇帝上诉冤情,请皇帝做主,其余的琐碎事都交由后宫掌权者受理。 听闻莲妃在皇上面前控告裕亲王奸污她,要皇上替她做主!这件事只允许流传在后宫里,可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不出半日,已经传遍朝野上下了。 此时,紫宸殿的大殿上冷肃庄严,甚至还有好似死亡般的气息在蒸发。 平日用来议事,批阅奏折的大殿此时成了审问犯人的殿堂。在座有太后,四妃里除了跪在大殿中间地莲妃外其余地都到齐了,还有玉太妃。 “莲妃,你说你要状告裕亲王……对你行不轨之事,可有证据!”龙椅上的尉司隐不知道用多少力气才能保持冷静。 “回皇上,有!”独自一个人跪在那里的莲妃抖如风中落叶,却也强撑着意志力,回道,“那日,裕亲王奸污臣妾之时,臣妾成拿头上发钗刺入他的臂膀,深入半截,那伤口即便好了,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只要拿这支钗子与之对比……,求皇上替臣妾做主!” 白苏看着曲莲手抖得拿出那支包好的发钗呈上,她不忍心地别开脸。是什么?是什么让曲莲一夕之间要自毁名誉?她此举等于是在向天下昭告,她的不洁之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想不开? 是为了皇上吗?她知道裕亲王的归来对皇上的威胁越来越大,而皇上要防着太后的同时又要暗中与裕亲王周.旋,很不容易。 可是,她也没必要这么牺牲自己啊!虽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毕竟奸污皇帝的妃子是何等大的罪名,若能成,可以名正言顺的铲除裕亲王。 然而,状告裕亲王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裕亲王背后有太后在撑腰,太后的姻亲又岂是等闲之辈? “带裕亲王!”尉司隐看着发钗上早就干涸了的血,冷厉地命道。 裕亲王很快就被带上来了,不!是大摇大摆的步入大殿,好像压根就没他什么事,只是请他来大殿上晃一晃般。 “君迁给皇兄、太后请安。”裕亲王拱手对太后和皇帝笑着道。 “裕亲王,给朕跪下!”尉司隐勃然大怒地喝道。试问有哪个皇帝听到自己的妃子被别的男人奸污了还能淡定的。 裕亲王只是冷笑一声,撩袍跪了下去,“不知微臣犯了何罪,需要皇上如此隆重审问?” 说罢,还故意挨近旁边已经颤抖得让人不忍心去看的莲妃。他这一靠近,莲妃吓得尖叫,发狂地挥着双手。 “来人!把裕亲王拉开!再不行用剑架在他脖子上!”尉司隐铁青着脸下令。 门外,两名侍卫进来拉开了裕亲王,各站在一边,随时拔剑。 “皇上,怎么说裕亲王也是堂堂一个王爷,皇室血脉,在事情还没定案以前,岂能待他如犯人?”旁坐的太后看不过去地拍案而起。 “母后!泣血鼓已敲响,且涉及的是朕的妃子遭人奸污,哪怕那个人是天皇老子,朕亦不放过!既然裕亲王是嫌疑犯就该有嫌疑犯的样,否则休怪朕无情!”尉司隐凌厉阴冷的视线扫了太后一眼,毫不留情地警告道。 泣血鼓响起,除了皇帝,没人可以过问,即便是太上皇! 太后不甘地坐回去,满腔怒恨瞪在莲妃身上,恨不得立即将她弄死。她一点也不怀疑皇上方才是针对她,而是因为莲妃!她早就知道皇上对莲妃是有几分情的,否则她也不会选择带她南下,为的就是防止皇帝对自己下手。 迁儿居然在回来的路上碰了莲妃,这是她想也没想过的!若是她早知道,一定不会让他做出这等不利己的事来! “既然莲妃要状告本王奸污了她,那就请拿出证据来吧!”裕亲王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所有的一切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 “来人!除去裕亲王的上衣!”尉司隐忍下眼中的杀气,命道。 裕亲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除去上身的所有衣物,露出精壮的上身,他的右边臂膀上确实有伤口,而且还包着全新的纱布,上边还有血渍渗出。 尉司隐一个眼神,旁边的龙修立即上前解开他的纱布,露出他的伤口,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印痕了。 尉司隐愤恨地攥拳,“裕亲王,你的手伤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本王前几日听闻在山上有雪狐出现,于是就带人深入山里打算抓只雪狐回来玩玩,没想到遇到积雪压断树枝,砸到了手上,伤着了!”早有准备地裕亲王边说边得意地对在座地妃子卖弄眼神,尤其是对白苏,俨然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皇上,既然裕亲王手上没有莲妃所说的证据,那奸污她的人必定不是裕亲王了,皇上该让裕亲王起来了吧?”太后暗自松了口气,开口要求道。 “母后,裕亲王有罪无罪不能尚早下定论!”尉司隐冷冷封住了太后的嘴,就这么急着想个天下人昭告这个畜生才是她儿子吗? “莲妃,你也看到了,裕亲王手臂上的伤看不出来有你说的证据,你可还有其他证据?”面对可怜的莲妃,他放柔了语气。 莲妃慢慢地将视线移向白苏这边,白苏骇白了脸,因为她已经看懂了莲妃眼里的乞求。 她是要她站出去指控裕亲王吗?可她没有证据啊……而且,这一切来得太措手不及了,若是她早知道,必定先有所准备的。 太后和裕亲王,所有人都看到莲妃求救的目光落在白苏身上,尤其是玉太妃已经惨白了脸。 老天好像听到了白苏的请求,莲妃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此案,改日再审!在这件事还没水落石出之前,裕亲王不得出城!陆英,传御医!”说罢,尉司隐让陆英带人上前把莲妃搀扶回寝宫内。 一场惊心动魄的审问就这么被迫停止了…… 太后离开前带着警告瞪了白苏一眼,而裕亲王则是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走到她身边,对她露出淫.邪的笑,咂嘴离去。 当然,还没完,云茯苓和白薇也紧跟而上,抓紧机会对她冷嘲热讽一番。 “姐姐,方才莲妃跟你求救,你怎么这么狠心视若无睹呢?” “妹妹,看裕亲王看你的眼神好像非同一般啊!瞧他方才离去前还不忘对你抛了眼。妹妹,莲妃也是怪可怜的,你能帮就帮吧。” 两人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妹妹的,叫得讽刺至极。白苏忍下怒气,微微一笑,“若裕亲王再来***.扰本宫,本宫会记得告诉他,二位在这后宫里寂寞难耐的!” “该死的,你这贱人……”白薇恼羞成怒,云茯苓拉住了她,“宸妃姐姐,你若是跟她动怒那就真中了她的计了,只要咱们行得正坐得端,来几个男人又有何区别,最怕别人耐不住!” “本宫耐不耐得住相信苓妃再清楚不过了,不过,倒是苓妃你,也才半年就背着本宫这个主子……呵呵……” 白苏故意没完全点破,掩唇轻笑了几声,离去。 云茯苓目露杀意,这个白苏越来越嚣张了,只要逮到机会,她一定亲手将她弄死! …… 莲妃被送回甘露宫后,白苏急忙赶往关心,却被拒在了门外。 “半夏,你去跟你主子说一声,本宫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她一面!否则,谁也帮不了她!” 半夏犹豫着,却还是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儿又出来迎白苏进去。 绣榻上躺着脸色雪白的莲妃,才几日不见,她就觉得曲莲已经生无可恋。 她挥手退下了所有人,上前坐下,握起曲莲的手,“莲儿,为何要这样做?为何你做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一声?” “你是在怪我没事先告知你会在大殿上要你站出来作证的事吗?真的对不住,我以为那个发钗一定能够证明那个坏人的,我没想到他早已做了准备……”想起那个男人,曲莲还在发抖。 “还有你先前请求皇上贬你为嫔的事!”白苏愠怒的道,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害怕的心。 “你突然被逐出白家,而太后和苓妃还有宸妃都对你虎视耽耽,在这种情况下,若真要废掉一个妃子,或者贬一个,那个人必定是你无疑!而我占着这个位置也没用,倒不如保你一次!可惜,最后皇上还是没答应。”要不然也不会迟迟都没见圣旨下来。 “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住我了吗?莲儿,你真傻!”白苏感动地抱住她,“莲儿,你知道吗?想要保住我的妃位,只能靠我自己的努力,别人是帮不了我的!苓妃和宸妃,还有太后,我不打算放过她们……” 只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已! “苏儿,别跟她们斗,你现在是斗不过她们的……”她们三个联手,她怎么斗得过?小皇后又还很小……新来的这个素素公主又不知是敌是友…… “莲儿,你别担心,我有分寸,倒是你!为何突然要去击响泣血鼓,你可知泣血鼓一响,你这一生等于完全毁了!”想到她鲁莽的行为,白苏有些生气。 “反正我这一生也没盼头了,既然我爹不愿意听我的话,继续效忠皇上,那我只有用我自己的力量为皇上做一些事。”反正她已经毁了,何不毁得其所呢! “曲莲,你在做这件事之前可有想过皇上的感受!可有想过我的感受!”白苏真的恼怒了,她推开曲莲,背过身去,想到方才在大殿上,那张强忍住痛苦的俊脸,她就心疼。 “我想过!可是,眼下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快的帮到皇上,从登基那日起,从他知道裕亲王没死的那日起,他就一直防着裕亲王卷土重来!而今,裕亲王回来了,我又给他带来了那么大的屈辱,你说,他有多难受?你不会知道,他每天夜里都会到冷宫的那片梅花去练功,他每天都在想着如何能保全大局的情况下除掉裕亲王,而且,还要防着你们白家!他并没有你们想象中过得这么自在,那么潇洒……”曲莲心疼地说出一切她所知道的。 五年陪伴,五年相知,她感谢他让她知道他心里有多苦! 白苏愣怔在那里久久没有动静,她被曲莲这番剖白给吓傻了。 原来,他心里承受的苦远比她想象中的要重许多!她以为他心里唯一的苦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关心自己的敌人,她以为他心里的苦也只是那名叫做素问的女子…… 原来,他的心早就忘记了什么是甜! 而曲莲……深爱着皇上! 所以,才肯傻傻的为他付出这么多! “我会帮你!”也是帮他,用自己的方式! 至少,先铲除了裕亲王再来想该怎么保全白家,反正裕亲王对白家来说也是一个威胁! “苏儿,你……说的是真的?”曲莲抹去泪水,一把拉白苏转过身来,“可是,那个男人既然已经做了准备,接下来必定不会这么好对付的。” “你放心!我有办法!”白苏扯唇一笑安抚道。 曲莲绝望的脸顿时亮了起来,紧紧抱住白苏,“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因为她认识的白苏很聪明! 白苏也回抱住曲莲,涩然地笑了,原以为她对皇上只是知己般,没想到她的心里竟然如此深爱着皇上,这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吧。 也对,像皇上这般俊如谪神的男子,世间又有几个女子能抵挡得住他的魅力?何况莲妃不止看到了他的外在,更看穿了他的内涵,又岂会不动心? 皇上呢?他知道这个为他受尽了一切苦头的女子爱他吗? ・ 入夜的梅林是死寂的,白苏轻盈地走入,脑海里全是曲莲对她说的话。 你不会知道,他每天夜里都会到冷宫后头的那片梅林去练功,他每天都在想着如何能保全大局的情况下除掉裕亲王,而且,还要防着你们白家!他并没有你们想象中过得这么自在,那么潇洒…… 曲莲在说那句‘防着你们白家’的时候眼中对她露出了恨意,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白家的存在就这么令人痛恨吗? 今夜,她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独自走进了这片梅林,再一次踏上这片曾经给了她一个美好回忆的梅林…… 从未是夫妻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白苏走在小径上,脚下踩上满地凋零的花瓣,不发出一丝声响,梅花的花期不长,或许有的今日开明日就凋谢了,然后换新的花苞绽放它的美丽。 她提着一盏四角宫灯缓缓往里走去,别人都说这冷宫怨气太重,一靠近就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而她独自来了两次,都出奇的镇定,想想,或许是因为她已经死过一次,所以什么都不怕了吧丫。 一直往里走,渐渐地,一丝细弱的光透过一株株梅花透射而来,伴着一声声狂乱的剑法,远远望去,有光的上空花瓣纷飞。 白苏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然而,就在她靠近那舞剑之人时,那里已经站了一抹清白丽影,在皎洁的月色下显得圣灵无比。 白苏缩了缩身子,后退了几步,躲在一株梅花树下,悄悄熄掉了宫灯,隔着距离望着前方那个浑然忘我舞剑的男人。 他的剑法舞得狂乱,看似轻盈实则沉重,如同他的内心里贮藏的痛苦,想要爆发开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媲。 万千青丝在风中凌乱飞舞,他一身浅金色锦袍宛若蛟龙在月下游动,剑气所到之处都恍若石破天惊,劈下很深的痕迹,剑气如虹,梅花飘摇。 他心里一定很难受,也一定很自责,很痛恨自己,让曲莲受了伤害不够,还要让她二度受伤。 “啊!”尉司隐低吼一声,将剑狠狠刺了出去,这道剑气正好对准白苏所在的方向,她险险地避过了能要人命地剑气,有惊无险地抚了抚心口,望向花瓣细细洒下来的地方。 尉司隐气喘吁吁地保持着单膝跪地如射箭地动作,只是一直瞪着指出去的剑,豆大的汗珠从他俊脸上滴落,凌乱的发丝贴在上边,此时,夜色下的他狂野又冷酷。 [臣妾只是心疼莲妃!从皇上把她带进宫那日起,她的命运就已经全由皇上您操控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皇上思念已故之人没错,可是莲妃长得像您的已故之人也没错,皇上不该将一切苦痛加诸在她身上,而今的莲妃承受了本不该她承受的劫,早已哀大莫过于心死,皇上若觉得答应莲妃的一切请求就是一种弥补,何不觉得那是一种侮辱?] 他对不起莲妃!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将莲妃册封为妃而不碰她! 身为皇帝,他居然保护不了一个弱女子,到头来还要这个受尽委屈的弱女子为他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啊!!!” 他像头野兽般昂天嘶吼,白苏以为他喊出来就会好过些了,然而,接下来他的举止让她瞠大双目,一颗心在那一刹那静止…… “不要!” 她还没喊出口,一直站在明处看着的丽影已经在剑光闪过之前飞奔过去,可惜,还是迟了一步,那锋利的剑还是落在了他的手心上,划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溅出一道血滴。 白苏想跑出去的脚步突然停了,她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素素公主跪在他面前,心疼地拿起他那只受伤的手,手忙脚乱地撕下身上的衣裳为他包扎伤口,担心得就连脸上的面纱飘落了都不自知。 淡紫色的面纱落在白苏手里,她面无表情的抓住,却看都不看一眼,早在他落下那一剑的时候,她的心,她的魂,她的思绪全都奔到他的伤口去了。 “为何要如此虐待自己?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吗?怎能轻易让自己受伤?”素素边为他包扎伤口,边哭道。 这也是白苏想要问的话,全都被别人抢去了。接着,她看到有几根银针落在他的手上,心,猛地恢复了跳动,魂魄也跟着回来了,视线慢慢往上抬去,她看到了素素公主的脸,轮廓和眉宇竟然与曲莲有几分相似! 素问精通医术,皇上的歧黄之术也是她教的,眼前这位素素公主居然也也懂得施针止血,而且这位素素公主也有半边脸毁了…… 一切……只是巧合吗? 天底下,有这么可怕的巧合吗? 不!她一定不是素问!若她是素问,那为何上次赏梅,她不知道自己所穿的衣裳上有毒? 对!她不是!她只是素素公主,凤淼国的素素公主!素问已经死了! 白苏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害怕素素公主就是素问,她真的不知道! 她的心太乱了,连她都怕自己控制不了跑出去,于是转身打算暂时逃开,可惜,天不从她愿。就在她转身之际,那边传来了素素公主的声音,就连风好像也故意往她这边吹,让她把他们之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都多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爱惜自己,难受了就只会伤害自己吗?”素素的语气像一个大姐姐教训一个弟弟般凌厉。 “素儿,果然是你!你果然没有死!”尉司隐倏地反握住了在他伤口上忙碌的小手,伸臂一勾,将人狠狠勾过来紧紧抱住,“素儿……” 白苏煞白着脸回过身去看到的正是他们相拥的画面,那一瞬间,她不知道该为他感到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感到难过,沉甸甸的心好像一下子空了,一阵阵凉薄刮过心房,像这冷夜里的风一样冷冽锋利。 一滴热液落在她还举着手帕的手背上,她才惊觉过来自己又哭了! 不知为何落泪,只知道她的好难受,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哭什么呢? 他不过是在你最冰冷,最害怕的时候拥着你在冰凉地地板上度过了两夜而已;他不过是在你脚痛的时候抱着你回毡帐而已;他不过是带你飞了一下而已;他不过是在这片梅林里给了你一场很美丽的梦而已…… 这一些都是他一时兴起而已,哭什么呢! 难道你还奢望堂堂一个天子,九五之尊的皇帝只爱你一个人吗? 别蠢了!再蠢就失了本性了! …… 坚决地抹去满腮泪,白苏将那面纱塞在树丫上,转身之前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提起熄了的宫灯,悄然离开,就好似从没来过一样。 “皇上,让我先为你包扎好吧。”素素轻轻推离他,对他温柔一笑,再度拿起他受伤的手为他处理。 这次,尉司隐没再动,素素就是素问,这个其实算不上什么惊喜,只是这真相揭开得太是时候,一时冲淡了他心里的仇恨而已。 素问没死,他心里就好像放下了一颗石头般,仿佛,多年来的遗憾在这一刻都不再是遗憾。 “皇上,包好了,以后别再拿自己的身子来出气了。”素素柔柔地劝道。 过去她还是素问的时候,他一不开心就会跑来她的繁缕苑,那时候因为她不爱说话,跟个哑巴差不多,所以每次他来要么就是拼命地想逗她笑,要么就是有烦心事,跑到她这里来即有人陪他,又不会有人会吵他。 其实,后来想想,也许,他对她或许并不是世人口中所说的爱,而是习惯了她的存在而已。 这次,她再一次回到这个地方,为的就是想要证明,他,真的爱她吗?若是爱的话,一定会再一次像当年那样开口要她做他的皇后,哪怕只是妃子,哪怕……她脸上依然还是残缺的,他也不计较。 可是,在看到他多次紧张苏妃的画面,她有些犹豫了,犹豫着该不该不再探寻下去,然后,安静的走开? 她本来就决定了只以素素的身份出现的,就算要让人知道也只会让他一个人知道,没想到,今夜,完全失控了。 “素儿,为何回来了却不承认自己?还有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尉司隐伸手要抚上她的脸,素素却已经起身四下寻找自己的面纱,终于在十步远的梅树树丫上找到了。 她跑过去取下来,然而,手心触到的却是一片湿意,难不成已经有雪水了吗? “朕,送你回去。”尉司隐收起剑,走过来,有些尴尬的出声。 他不该那么冒然地问她那些话,既然她不想提,应该有她的想法,只要她人还活着就行。 “有劳皇上了。”素素赶紧把面纱戴上,站在他身边,与他一同走。 忽然觉得,她只以素素公主对着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似乎表现得更为灼热,而今,知道她是素问后,反而变得习以为常般平淡了。 “朕好期待看到鬼卿知道真相后的样子!定会很有趣!”两人都沉默着,尉司隐便拿鬼卿来打趣,只是他的笑容却很勉强。 “皇上……”素素停下了脚步,尉司隐也停了下来,侧身等待她未完的话。 “皇上,素素不打算让他知道,素问已经死了,眼前的我只是素素公主……素素恳请皇上替素素保守这个秘密。”素素诚恳的要求道。 尉司隐微微蹙眉,她不是等了鬼卿十年吗?她不是宁可放弃当他的皇后也要选择鬼卿吗? 为何不让鬼卿知道她还活着,最该知道的人却不应该知道,难道他们二人当年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皇上可以答应素素吗?”见他迟迟没回话,素素再一次恳求地问。 尉司隐收敛心思,微微一笑,道,“嗯,朕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皇上不问原因吗?”为何他不问呢? “那是你们夫妻俩的事。”何况他也没太大想要知道的欲.望。 素问的死而复生仿佛解开了他心里的一个死结,豁然轻松了许多。只要想到她和鬼卿已经成亲,过去的一切就恍如过眼云烟,都不复存在了。 素素怔忡不已,为何这句话他可以说得这般轻松,若是脸上存有一丝丝怒意,她倒不觉得奇怪,只是,他说得好自然,就好像多年的好朋友在道祝福般。 “皇上,若素素说,素素与鬼卿从未是夫妻呢?”素素追上他的步伐。 尉司隐停下脚步,愣了下,旋即微笑,“怎会!是朕亲眼看着你们拜堂的!” 当年,他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们双双站在堂上,一拜天地的高呼声响起,他看不下去才转身离去罢,只是不知为何几日后就传来了她香消玉殒的消息,问鬼卿,鬼卿说她是思念过度,得了心病而死。 思念过度,思的当然是鬼卿,她等了鬼卿这个未婚夫十年啊! “皇上真的确定亲眼看到了吗?”素素涩然一笑,当年一拜天地的声音落下后,她就倒下了。 “嗯?”尉司隐侧过脸来,不解的蹙眉。 “没什么……回去吧。”素素笑着掩盖了过去,上前扶着他走出这片梅林…… ・ 翌日,下了早朝后,紫宸殿又继续未完的问罪。因为这属于是皇帝的家事,所以在朝堂上即便有人想要倾向裕亲王那边,也被皇上一句‘家事’牢牢堵住了嘴。 今日,在场的除了昨日的人外还多了一个人,就是当今太尉大人曲庆生以其他的夫人,也就是莲妃的母亲。是皇上让他们以家属的身份进来陪莲妃的。 “莲妃,朕昨日命人在裕亲王身上寻找了并没有找到你所说的证据,莲妃可还有别的证据?”尉司隐语气平稳的审问,手心里的痛清晰的告诉他,跪在下面的这个女子因他遭了多少罪。 “回皇上,苏妃有办法证明臣妾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有了白苏的鼎力相助,曲莲已经没昨日那么害怕了,更因为她的双亲也在这大殿上陪着她。 “苏妃,莲妃此话当真?”尉司隐讶异地目光落在旁边站着的白苏身上,不光是他,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过去。 白苏胜势在握地对惊诧地裕亲王嗤笑了下,走出去一步,矮着身子回话,“回皇上,臣妾的确有办法证明莲妃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不过……臣妾有两个请求,希望皇上能够答应!” “胡闹!此事事关皇室声誉,岂容你胡来!”太后拍案怒斥。 “母后,您都还没听听苏妃的请求又怎知她是胡来的!您说得没错,此事攸关皇室声誉,更攸关整个炎曜王朝的声誉,朕决不允许任何人掩盖事实的真相!”尉司隐严厉地打断了勃然大怒的太后,在外人看来,皇上只是对事不对人,乃明君也! “苏妃,说出你的请求!”太后无话可说了,尉司隐又看向白苏问道。 白苏在心中不禁为他方才的霸气暗赞了下,她冷静自若地回话,“回皇上!臣妾的第一个请求是,希望皇上能给臣妾一天的时间,第二个请求就是,臣妾希望皇上能把昨日莲妃呈上的发钗暂时交由臣妾保管,明日,事情能否水落石出关键就看它了。” 闻言,众人不禁交头接耳起来,都在怀疑白苏到底想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来证明莲妃真的被裕亲王奸污了。 尤其是太后,沉下脸,眼珠子有些慌乱地转来转去,在想白苏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办法证明,若真是这样,那对她的儿子大大不利。 “皇上,万万不可!这么重要的证物怎能轻率的交给苏妃保管,若是苏妃存心想要陷害裕亲王,暗里在证物上动了手脚呢?谁都知道,苏妃素来看不惯裕亲王!”不管怎么说还是先阻止她拿到证物为好。 “若是太后不放心的话,臣妾建议皇上把发钗放到绛雪亭,派重兵把守,直到明日证物再呈堂为止都不许任何人靠近!”白苏泰然自若地应对,迎上太后杀人般的目光,她挺直了背脊,眼神坚定,毫无畏惧。 “母后可还有异议?”尉司隐不禁暗自佩服起白苏的急中生智。他想,他已经猜得到她这么做的目的了――引蛇出洞! 太后哑口无言,无奈的摆手应允。 “既然如此,苏妃的两个请求朕都允了!”尉司隐从龙椅上站起来,走下高座,来到白苏面前,语重心长地道,“苏妃,明日,务必让此事真相大白,该是谁的罪,谁都逃不掉!” 最后那句是故意对裕亲王说的,裕亲王站起身,弹了弹衣摆,对尉司隐抱拳道,“那,皇兄,臣弟告辞了!翠红楼的姑娘还在等着本王呢!唉!不用上朝听政的日子真好过!” 还没到可以撕破脸的时候,尉司隐强忍着滔天.怒恨,冷冷瞪着挑衅他的裕亲王大摇大摆离去,却不知自己放在白苏手上的手使了多大力气,白苏也咬牙暗自承受了下来。 她知道,他很恨,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恨! 太后离去前看白苏的那一眼就好像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 ・ 从今日到明日,对每个人来说过得都很漫长,自从绛雪亭里放上了证物后,谁也不敢靠近御花园了,就怕被当做真凶给抓了。 唯一最若无其事的人就属白苏了,她知道从离开紫宸殿后,自己就一直被人暗中监视了。 暖暖的太阳缓缓西下,白苏一直气定神闲地坐在绣架前绣着图案,绣好了又拆,拆完了又绣,一块上好的布料就这么被她戳出了密密麻麻的针孔。 “娘娘,清尘居那边派人过来传话,说是玉太妃想要见您。”剪秋的禀报打断了白苏漫不经心地刺绣动作。 她顿下穿针的手,眼珠子思索的转了转,而后起身,“外头风太大,用肩舆吧。” “是,奴婢马上去安排!”剪秋颔首退了出去。 肩舆很快到了清尘居,白苏以为还是不能入内,没想到那些守卫一听到是她,立即让开了路。 这不禁让她觉得疑惑,难道,尉司隐早就料到玉太妃会把她请过来,所以事先对她下了放行的命令? 他在测探她最终会帮谁? 为了避免上次的意外再次发生,白苏这次不止带了剪秋,还有小五子小六子随后。 她步履沉重地入了清尘居,在佛堂上看到了诚心求佛的玉太妃,一听到她的脚步声,立即停下了敲木鱼的手,放下了佛珠,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是!因为本宫上次误伤了你!”白苏由着她带自己走往茶厅,若是她知道上次伤她的其实是自己认为的儿子所做的,她该有多伤心? “哟!苏妃大驾光临,这清尘居真是蓬荜生辉!”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了粗嘎的嗓音,这个嗓音每次听到白苏都觉得寒毛粟起。 “太妃?”她失望地看着身边的玉太妃。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想面对迁儿,可是迁儿这次是真的诚心诚意地想跟你道歉!他跪在我面前求了很久,也在菩萨面前发过誓了,我才答应请你来,让他见你的。” 又是苦肉计!他还能使出更下流的手段吗? 白苏不屑的冷哼了声,转身欲走,“太妃,本宫与这种人没什么话可说的!” 相信他会改过,不如相信明日天边有两个太阳! “苏妃,算是我求求你!迁儿已经知错了,你明日能否放他一把?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孤苦无依的妇人?我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次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求求苏妃你了!”玉太妃倏然上来抱住白苏的腿就跪了下去,老泪纵横地乞求。 “是啊,本王已经知错了!苏妃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本王这一次吧,本王下次再也不敢了!”裕亲王虽是这么说,表情却畸形怪异,半点也没有悔过的样子。 “苏妃,你听到了!他真的知错了!你就姑且放了他一次吧,若是他再犯,到时候我的命赔给你,你对他要杀要剐我也不管了,你行行好,放过我儿子吧!”玉太妃苦苦乞求。 “太妃,你快起来!这种连畜生都不如的人根本就不配当你的儿子!也不值得你这样为他做!”白苏瞪了眼又利用太妃的裕亲王,想要拉起玉太妃,可惜她却半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太妃,无论你怎么说本宫都不会答应你的!本宫只要想到莲妃,只要想到他对本宫所做的那些事,本宫就恨不得将他杀了泄恨,对付这种人,又岂能心慈手软!总之……本宫不会让这种人继续逍遥法!” 白苏无奈轻叹了声,让小五子小六子上前拉开了玉太妃,自己则是刻不容缓的转身就走。 “啪!啪!啪!”裕亲王击掌而来,“苏妃,果然够狠啊!面对这么一个苦苦哀求的母亲也能这般理智,本王真是佩服!佩服!” 裕亲王一靠近,白苏立即退到小五子小六子身后,小五子小六子自然也听说这裕亲王的兽行,也是忠心地将主子护在身后。 “啧啧……苏妃娘娘,你这样叫本王怎么跟你说话!”裕亲王撇了眼两个瘦小的小太监,倏地勾唇,伸手,一人一个拎飞了出去,眨眼,已经站在白苏身边,“苏妃,别这么怕本王嘛!本王又不会吃人!” “谅你也不敢胡来!”白苏嗤笑了声,泰然自若立于他面前,“你若是又想拿白家来威胁本宫,本宫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的好,因为本宫早已不是白家人!” 他让玉太妃骗她过来无非是想威胁她,而在他眼里估计只有白家能威胁得到她。 “苏妃那日在香满园报复白家人,甚至折了自己的堂弟一只手的事早就传得满城风雨,尤其是让自己的亲生父亲跪你这个不孝女,甚至险些让他命丧马蹄下,苏妃,你是不知道,这几日,京城里的每一个说书先生都将你的罪行说得绘声绘色……”裕亲王越说越靠向白苏。 “是他们不仁在先,本宫又何须再对他们客气?谁欠本宫的,本宫睚眦必报!下一个,就是你了!”白苏阴狠地勾了勾唇,目光冷如弯刀。 “你的戏做得不错,或许可以骗过全天下的人,却骗不过本王!为了测探你是否真的这么冷血无情,欺父害母,本王特地将你的父亲……” 白苏身子微微一颤,脸色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骇白之色。 爹落在他手里了吗? “别装了,这滴汗已经出卖了你。”裕亲王接住从她额际落下的冷汗,贴近她耳畔道,他们之间的谈话并没有落入第三个人的耳朵里…… ・ 甘露宫 “苏儿,你今夜心不在焉的。”两人依旧坐在这里聊了将近快两个时辰了,白苏回答她的话加起来还不到十句。 “呃……我……”白苏回过神来,尴尬地说不上话。 “你有心事吗?”曲莲担忧地问。她总觉得白苏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莲儿,我希望你……”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苏儿,你怎么了?身子不适吗?”曲莲皱起眉,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我没事。”白苏拿下她的手,强撑起一抹微笑。 “你今夜有点儿怪怪的。”曲莲呢喃道。 “是吗?”白苏莞尔的笑了笑,倏地正经的握住了曲莲的手,问,“莲儿,若是明日的胜负连我都没有把握能让皇上定那个男人的罪,你会如何?” “怎会呢!你昨日不是已经对我说了,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绳之以法的吗?我相信你!”曲莲紧握住白苏有些冰凉的手,早已将全部的信任都投在她身上了,压根就没想过会明日这一仗会输。 “谢谢你这么相信我。”白苏涩然一笑,拿开了她的手,起身,“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歇着吧,养好精神应付明日。” “嗯!好……苏儿,你也是,别想太多了,我相信老天爷会站在我们这边的!”曲莲也跟着站了起来,望着外边越来越圆的月亮。 白苏点点头,走出甘露宫,让剪秋替她系上披风,然后带着越来越沉重的心离去…… ・ 子夜时刻,御花园里倏然闪过一抹黑影,引起绛雪亭这边守卫的注意,六名守卫里派了两名过去,竟然在假山那里抓到了人。 奉命隐身在暗处的龙修听到这么容易就抓到了想要偷走发钗的人,他飞身进了绛雪亭,亲自拿下了蒙面人的面纱,这面纱一取下来,众人均傻眼了! 玉太妃大义灭亲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奉命隐身在暗处的龙修听到这么容易就抓到了想要偷走发钗的人,他飞身进了绛雪亭,亲自拿下了蒙面人的面纱,这面纱一取下来,众人均傻眼了! 绛雪亭摆着重要证物,四周不知道有多少双锐眼在盯着,这不,一有动静,皇上赶过来的时候太后也到了,就算想要包庇也包庇不了了丫。 接着,是四位妃子纷纷而至,一下子整个御花园亮如白昼,绛雪亭里也挤满了人。 发钗还在,可是…… “玉太妃,你怎能做出这等不齿的事来,你这样做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此一来,你儿子就算没罪也变成有罪的了!”太后恨恨地训道,后面那句话却是针对白苏而说媲。 “臣妾知罪!臣妾只是担心,万一……”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儿子?!”太后怒然拍石桌,也不怕石桌冰凉。 “不是!”她不是不信啊,而是事实早已摆在她眼前了,她多次碰到自己的儿子轻薄皇上的妃子,上次若不是她跟皇上苦苦求情,儿子早就没命了。皇上还说,若是再有下次,一定会亲自动手杀他的。 “皇上,你看怎么办吧!”太后发威完后,气得不轻的道。 “朕相信玉太妃也是护子心切,既然发钗完整无缺,就这样算了,明日真相大白后,朕不管谁是谁非,决不轻饶!”尉司隐说罢,冷冷扫了眼跪在地上的玉太妃,不悦的拂袖而去。 其余人也飞快的散去了,只有白苏上前扶起了玉太妃,为她拍去膝上的灰尘,而后再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 “太妃,别再做傻事了,那个人不值得。您仔细想想,谁待您比亲儿还亲,只要您仔细想一想,想一想谁才是最用心良苦的那个人……” 白苏扶着她走出了绛雪亭,轻声细语地留下这般让玉太妃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 待人群散去,才从暗中走出来的尉司隐看着那个苍老的背影离开,又望了望单薄的走在夜色里的素影,给陆英递了个眼神,陆英已经明了,尾随在玉太妃身后走…… …… “又到十五了。”白苏边走边昂天望着天边的月亮,明儿会走路了吗?会完整地说一句话了吗? 明儿,娘好想你! 剪秋看到她倏然停下脚步,疑惑地望过去,没想到会看到她泪流满面,正想开口唤她,身后倏然有个人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她骇然回头,看到来人更加震惊。 尉司隐摆手让剪秋悄然退下,自己则取代了剪秋方才的位置站到白苏身边,当看到她已成了泪人儿时,心房蓦地缩紧,一种不想看到她落泪的念头极为强烈的涌起。 “中庭地白树栖鸦, 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人尽望, 不知秋思落谁家?” 听着她念的诗词这般伤感,尉司隐从旁伸臂,用力地将她勾入怀里,紧紧拥住她。白苏只是惊了一下,然后闻到熟悉地龙涎香,便放任自己在他肩头抽泣。 “皇上,母子分离很痛,真的很痛……” 尉司隐以为她是太过想念她逝去的母亲所致,想到自己,仿佛终于有人跟他感同身受般,他更加拥紧了她。 白苏彻底哭倒在他怀里…… 想到她和孩子的重逢遥遥无期…… 想到此生可能再也无法听到孩子喊她一声娘…… 想到……孩子长大后再也不认得她这个娘…… 真的好痛,比心窝里被人活生生挖走一块肉还痛! 难怪娘会在她被迫入宫那日临时决定背叛爹,想把孩子抱来给她,让她和孩子远走高飞……可是,却因此丧命! 娘…… ・ 终于到了要揭开真相的时候了,昨夜除了玉太妃想要偷走发钗外,没有任何可疑人再出现过,甚至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所以,大家都很期待白苏今日怎么用这发钗来揭开真相! 大家早就坐在紫宸殿里等皇上下朝了,今日,裕亲王和太后都面带微笑,胸有成竹的样子,尤其是裕亲王看向莲妃的目光更是嚣张。 终于等到皇帝下朝,大家屏息以待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该如何落幕。 曲莲发现了,今日的白苏从头到尾都不敢与她对视一眼,再想起昨夜白苏几番欲言又止,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苏妃,可以开始了。”尉司隐坐到龙椅上,待众人行礼过后,便命令道。 白苏让人准备了一碗清水,所有视线都紧盯在那碗清水上,就讶异着她拿一碗清水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皇上,臣妾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同一个人的血若是分两次放入一碗清水里会瞬间融化在一起,若不是同一个人的,绝不会瞬间融化!现在,臣妾只需把发钗上早就凝固的血刮入这碗清水里,待它融化开,然后再由裕亲王往里边滴一滴血,这发钗上沾染的血到底是不是裕亲王的,一试便知!” “苏妃,尽管一试!”尉司隐抬手,威慑地授权。 “是!”白苏颔首道,而后动手用匕首刮下发钗上早就凝固的血片,而后摇动清水,加快干血的融化。 太后和裕亲王依旧镇定自若,压根就不把这试验放眼里。 很快,干血彻底融化开了,白苏放下碗,有些犹豫的迟迟没收回手,她眼角余光偷偷瞥向裕亲王,裕亲王大摇大摆的上前来,对她悄声说了句话,“本王若是出事,你爹也活不成!” 说罢,他笑嘻嘻地看向座上的尉司隐,“皇兄,是往里边滴血是吧?那臣弟遵旨了!” 白苏暗自抓紧双手,只要这一滴血下去,就算皇上不追究曲莲的罪,曲莲只怕也没脸活下去了。 这时候,还有谁能阻止? “等等!” 就在裕亲王要将银针刺入指尖的时候,就在白苏在心中暗自祈求的时候,门外倏然响起了风云王的声音。 裕亲王生怕节外生枝,想要毁了这碗唯一证物的血水,旁边的龙修早有提防,在他拨下那碗水时,飞身上前轻松接下。 “呵呵……五弟突然驾临,让本王的手有些不受控制。”裕亲王无赖地笑着撇清,心里早已恨上龙修了。 “四哥何时这么胆小了?”风云王打着折扇进来潇洒自若的走进来,一身束腰锦袍彰显出他挺拔的身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卓尔不凡的光芒。 “你四哥我向来都这么胆小的,所以五弟别再吓四哥了。”裕亲王怕怕地拍拍胸口。 “这可不行,四哥这般胆小,若是待会真相大白的时候承受不住一命呜呼了怎么是好。”风云王经过白苏身边时陡然收住折扇,却在折扇哗啦收住的瞬间飞快地在白苏耳畔低语了句,谁也没看到他的小动作。 白苏脸上露出了今日第一朵笑花,待风云王行礼完毕,她躬身道,“皇上,既然方才的试验被打断了,不如现在再继续吧。” “嗯,龙修!”尉司隐让龙修把那碗世间独一无二的血水送到白苏手上,之后由他在旁看好裕亲王。 左有龙修,右有风云王,谅裕亲王有八只手也碰不到那碗的边儿。 “裕亲王,证明你清白的时刻到了!”白苏把那碗血水放平,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裕亲王,而后让到一边。 这时候,大家均已经围上来了。 裕亲王依旧无所畏惧地笑着抖了抖身子,上前毫不犹豫地将银针刺入指腹,捏出一滴血滴入那碗血水里。 血滴一碰到碗里的水立即融化开来,就连瞬间的凝固都没有…… “怎会这样?”裕亲王瞪大双目,想要动手毁掉这碗铁证如山的血水,却被风云王和龙修一人一边拉住了。 “四哥,早跟你说要胆子大一些了,瞧瞧,这点事都承受不了!”风云王凉凉地取笑道。 裕亲王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阴狠地瞪着白苏,是风云王的到来促使白苏临时背叛了他。 “荒唐!!这世上哪有这么荒诞的事情!”见局势不对劲,太后立即拍案喝止。 “母后,朕也曾在书上记载过诸如此类的事,朕并不觉得荒诞!”尉司隐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高高在上地睥睨着太后。 “皇上,书上的事怎岂能拿到现实中来,裕亲王贵为皇家血脉,却因为一场毫无根据地测验而被定罪,传出去我炎曜王朝还有何颜面!”太后拂袖,怒然威严地道。 “母后,朕的妃子被自己的手足奸污,若是无法为她讨回一个公道,传出去,朕又有何颜面!”尉司隐傲然拂袖,不惜与太后箭弩拔张了。 “此事还有诸多疑点,不能就这么结束了!”太后据理力争。 “此事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尉司隐丝毫不给情面地道。 “哀家不服!除非有人证!”太后已经怒红了脸。 “人证在此!”大殿外传来了一个无力却又坚定的嗓音。 大家回头望去,只见本来抱恙在身的玉太妃提着裙摆步入了大殿,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一身素色布衣,手上持着一串佛珠。 她站定在人前,先是幽怨地看了眼裕亲王,而后视线专注地落在高座上威慑逼人的皇帝,眼底露出一抹慈爱之色。 “玉太妃,你说你就是人证!难不成连你也要站出来指证自己的儿子吗?”太后面露狰狞了。 “回太后,臣妾一心向佛,昨夜跪在佛堂上参悟了一宿,总算参悟透了一个道理,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臣妾不能再任由自己的孩子一错再错下去……” “玉太妃,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太后急了,带着护甲的手指着玉太妃,目露胁迫。 玉太妃只是淡然一笑,重新面对上面的皇帝,道,“回皇上,哀家可以作证!裕亲王……他确实其心不正,轻薄皇帝的妃嫔……哀家曾在佛堂亲眼见他轻薄苏妃,好在哀家及时赶到才阻止他酿下大错!之后,在清尘居,苏妃又险些遭他毒手,若不是苏妃顽抗,只怕他已得逞……哀家以为他会真心改过,没想到他非但没改过还变本加厉,哀家更没想到,他再度回来竟然变成了这副德行……” 玉太妃狠下心来大义灭亲,被提名的白苏脸色煞白,身子有些摇晃地往后退,就算裕亲王没有得逞,可是她遭他轻薄过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光是这样就足够别人嚼舌根的了。 这时候,她才切身体会莲妃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拿自己的命去做赌。若方才风云王没有及时赶到,没告诉她,爹已经被他救出来了,只怕她已经害死了莲妃。 “哈哈……还好本王从来没把你这个女人当成母亲,天底下哪有这么狠心的母亲!”裕亲王倏然趁龙修和风云王一个不查从他们手里挣脱开来,手弯成鹰抓状直逼玉太妃的脖颈。 “小心!”尉司隐发觉他的意图,如蛟龙般飞身而下,眨眼的功夫已经挡住了裕亲王的夺命爪,将玉太妃推到赶下来的陆英身边。 玉太妃大约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能狠毒到这种地步,连她都要杀,她受惊过度,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大殿上涌入大批禁军,所有人的女眷都退到远远的地方去了,太后着急的盯着这个局面,赶忙在青黛耳边低语几句,青黛微微点头,悄悄离去。白苏眼尖地发现了她,暗自塞给剪秋一个东西,眼神示意她尾随上去。 想要搬救兵,为自己的儿子铺后路吗?门都没有! 救下玉太妃后,尉司隐已经收手飞身回到高座的龙椅上了,他冷静地欣赏着这场打斗,其实是暗中观察裕亲王的武功招数。 他的武功带着一股邪气,不知练过什么邪门歪道的武功,在变换之间戾气凝聚其中。 五年的时间确实不短,足以让他变得更加可怕了! 裕亲王突然发功,整个大殿狂风大作,龙修和风云王也不慎被他给踢倒,趁此机会,他逃出了大殿,然而,在大殿外,等着他的是密密麻麻地禁卫军,以及一排排百发百中的弓箭手。 “皇上,你……”太后瞠目地看着眼前这等阵仗。 “母后,裕亲王毕竟沦为草寇多年,朕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会派上用场,裕亲王真是让朕失望至极啊!母后,你就别再为他求情了,这种人连玉太妃都不忍心看他继续造孽了,你又何须再挂怀……”尉司隐负手而立在大殿门前,娓娓劝道。 他其实是把过去她用来试探他的话全都悉数奉还回去给她,也让她尝尝这种不得不鄙夷自己的亲人,几不得不做旁观者的那种痛心疾首地滋味。 “把他给朕拿下!若是反抗,乱箭射死!”尉司隐无情地挥手下令,多年来地担忧为的就是能够在这一刻得到解脱。 音落,密密麻麻地禁卫军上前抓人,裕亲王如预料中的反抗了,只见四周的屋檐上的弓箭手已经拉弓瞄准了裕亲王,蓄势待发。 “不!!” 命令下得太快,太后压根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眼见密密麻麻的箭雨朝裕亲王的方向洒下,她失声尖叫,受不住这个打击的昏了过去。 “想杀死本王,没那么容易!”裕亲王站在原地不动,只见他伸开双手,目光变成了嗜血的猩红,发功凝聚天地间的力量,渐渐地,形成一个保护圈,将所有的利箭都挡在了光圈外,利箭近不了他的身。 尉司隐的手朝后一伸,一支全金打造的弓弩送到他手上,这个用莲妃的清白所换来的机会,他不可能让这个防了多年的大患逃掉。 他亲自拉弓,瞄准裕亲王,提了九层内力所有凝聚在箭矢上,眸光坚定地一缩,松了拉弓的手…… 金色的利箭穿透光圈,从他的后肩射穿过去,裕亲王顿时像发狂的野兽,发出嘶吼,光圈炸裂,将箭雨震落在一丈之外,他按着伤口,回过身,已经是蓬发盖面,一双被仇恨染红地双眸死死瞪着尉司隐和白苏等人…… “拿下!”尉司隐发号施令。 “哈哈……尉司隐,本王还没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从今日起,本王要让你不得安宁!”在诸多禁卫军围上来以前,裕亲王拼出最后的力量飞身而起,打出几个威力无穷的掌力,在一阵混乱的迷雾中消失了…… “别追了!”风云王和龙修想要去追,却被尉司隐摆手喝住,“陆英,传朕口谕,全力通缉裕亲王,包藏者视同共犯,杀无赦!” “奴才遵旨!”陆英跪地接下圣谕,而后连忙赶去颁发了。 “看皇兄这圣谕颁发得这么爽,我是不是也该回自己的地盘依样画葫芦……颁发这么一道指令来玩玩呢?”风云王哗啦打开折扇,寻思着道。 “朕不会追究你侵犯朕的话语权的。”尉司隐冷峻地脸庞终于放松了些,笑道。 “那小弟我这就告辞了!”风云王轻浮的抱了个拳,转身潇洒地离开。 “王爷,等一等!”白苏着急地追上去,“家父而今在哪?” “那就要问你身后的那位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苏妃娘娘,有缘再见!”风云王又对她抱了个拳,纵身离去。 白苏深凝着眉。 这风云王不管是举手投足间还是说话的口吻都像及了江湖人才该有的调调,完全跟平常跟在皇上身边那个温文尔雅、稳重大方的风云王判若两人。 这是怎么回事? …… 接下来,裕亲王被全天下人通缉,一场攸关皇家声誉的家事也让朝野内外的权势动荡不安起来。太尉因为自己的女儿失贞的事而心力交瘁,以再也无心报效朝廷为由辞官退隐,谁又能想到,其实这是皇上施压,是全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对他施压的。 太尉辞官,不知道有多少人开始觊觎这个太尉的位置,然而,皇帝一道圣旨下来,说是废了太尉这个官职,原来属于太尉的职责全由兵部尚书接手,从此,兵部尚书与丞相地位旗鼓相当,一个主辅文政,一个主辅军政…… 废掉妃位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寿康宫,昏了一天一夜的太后终于醒来,她披头散发的抓着青黛的手不停的问,“裕亲王呢?裕亲王怎么样了?” “回太后,裕亲王他……”青黛不忍心告知真相。 “说啊!裕亲王他怎么了?”太后着急地抓住青黛摇晃问丫。 “裕亲王身负重伤逃脱了,不过,皇上那一箭射穿了他的身子……”青黛不敢再说下去,因为她已经看到太后那可怕的脸色。 “皇、上……”太后从牙缝里咬出字眼,“苏、妃……莲、妃……玉、太、妃……这些人通通都该死!该死!媲” 啪啦!太后像走火入魔一样,死瞪着眼,胡乱扫掉手所能碰到的一切物件,“他们都该死!他们都得死!” “太后娘娘,奴婢扶您起来梳洗。”青黛看到太后逐渐冷静下来了,上前搀扶她离开凤榻。 坐在铜镜前,太后狠毒的目光渐渐收拢,落在了铜镜上,当看到里边那个披头散发,苍老憔悴的人是自己后,她发狂地推倒了铜镜,“哀家的头发怎会变成这样!” “回太后,可能是您近日来忧心过度,奴婢这就为您抹上药油,抹上药油就好了。”青黛赶忙从梳妆桌上那一排胭脂水粉里拿起一瓶药油,倒入掌心,可是只倒得出一两滴,“太后,药油没有了。” “马上宣苓妃来见哀家!”太后看了眼青黛手里空了的药油,肃然下令。 半个时辰后,云茯苓匆匆赶到寿康宫。并把配好的满满一瓶药油奉上,“太后,药油没有了您应当及早跟臣妾说,还好臣妾料到太后您可能药油已经用完了,事先配了一瓶。” “苓妃如此有心哀家真是欣慰,只是配药这种事不需要苓妃挂心了,把方子写出来,以后就让这些奴才去做吧。” 太后想要这秘方! 哼!若是没有这秘方,她能活到今日吗?若是没有这秘方,她能有今日的地位吗?她是傻子才会给她! “太后,臣妾早就说过了,这是臣妾的祖传秘方,不可外泄的!还请太后见谅!”云茯苓为难地道。太后想要她这秘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秘方等同是她的保命符,死也不能给! “瞧,哀家这记性,又给忘了。”太后抬手摸了摸上了药油后已经变得乌黑发亮的头发,回过身来,笑吟吟的,“苓妃啊,做人呢,有时候需要变通一些,否则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等她的药油越来越像摇尾乞怜的狗,要她堂堂一个太后,怎能忍得下这口气!云茯苓这小贱人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提拔她的,居然如此不识时务,还想留着那秘方来威胁她吗! 听懂了太后话里的威胁,云茯苓莞尔一笑,“谢太后的教诲,臣妾会记住的。看太后身子抱恙,臣妾就不打扰太后歇息,臣妾告退。” 云茯苓淡淡行了个礼,高傲地转身离开。 这老太婆越来越过分了,还威胁她!若不是看在她还能作为靠山的份上,她早弄死她了…… “哼!不识好歹!”太后狠狠一掌拍在梳妆桌上,目露凶光,“青黛,想方设法从她身上套得秘方,然后杀了她!留着一点用处都没有,非但没能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就连皇上的心思都没给哀家摸透半分,真是白费了哀家的提拔!!” “是!”已经被尊称为嬷嬷的青黛颔首,继续为太后梳发。 “还有,今夜派人去弄死莲妃那个贱人!哀家要为裕亲王报仇!”铜镜里映照出一张狰狞的老脸…… · 甘露宫 “莲儿,你真的决定了吗?”白苏看着正在收拾包袱的曲莲,不舍的问道。 曲莲说已经取得皇上的恩准,让她出宫前往皇家佛寺削发为尼,从此长伴青灯。 白苏以为出了这件事后,她会想不开,没想到她选择的竟然是这样一条路,或许……这也是唯一能让她活下去的路吧。 她也很庆幸,自己曾在一本罕见的古书上看到过只要将白矾放入清水里就可以加快血液融化的记载(纯属虚构),要不然也帮不到曲莲。 “嗯,我真的决定了!这对我,对大家都是最好的结果。”曲莲走过来牵着白苏的手到殿外坐下,“苏儿,其实我是幸运的,至少,我还能离开这座可怕的深宫,你应该替我感到高兴才对。” 白苏涩然一笑,这也不失为一个自我安慰的办法吧!幸运,在经历了那种事后,她还能笑着对别人说自己的是幸运的…… 当年,若不是因为意外得知有了身孕,只怕她早就活得不像样了! 谁说曲莲是胆小怯懦的,她其实才是最勇敢的一个! “对了,莲儿,你见过素素公主吗?”曲莲知道素素公主就是她姐姐吗?为了这个姐姐,她被迫选择了一条不属于自己的命运,若不是为了这个姐姐,她未必会进宫来,未必会遭遇到那样悲惨的事。 白苏突然觉得,她好厌恨这个素问,那个素素公主,是她让鬼卿失去了双腿,是她负了鬼卿,让鬼卿心死! 所有人的不幸都因她而起!她讨厌她,甚至是恨她! 曲莲摇摇头,“你知道的,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我就很少离开甘露宫,平日也就是你来看我,我又怎有机会见到那个素素公主呢!知道皇上很喜欢这个素素公主,打算纳她为妃子的事也是我听来的。苏儿,当时我真的很担心你,因为若是太后和宸妃,苓妃三人联手要除掉你,要是皇上执意要纳素素公主为皇妃的话,四妃里退出的那个人必定是你!” “所以你就请求皇上把你贬为嫔,好让我化险为夷是吧!”白苏很生气地翻白眼,“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自作主张,你有没有想过我不会领你这份情!” 曲莲笑着摇头,“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待在深宫里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你这个好姐妹相伴,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贬,反正我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原不原谅我又有何关系!” “莲儿,别把自己想得这么差,在我眼里,没有人比得上你!”白苏看不惯她的自我贬低。 曲莲笑而不语,紧紧握着她的双手,只想在最后的最后好好珍惜这段惺惺相惜的姐妹情。 白苏犹豫着该不该把素素公主是她姐姐的事告诉她,也算是在她离开前为她做一点事。 “莲儿,我有话要……” “皇上驾到!” 白苏刚打定主意要告诉曲莲素素就是她姐姐的事,没想到门外传来了拔尖的高呼,接着,那抹欣长的明黄色身影便大步流星进来了。 “苏妃也在?”看到白苏,尉司隐勾唇微笑地询问,却一点儿也没表现出讶异。 “臣妾见过皇上!”白苏和曲莲福身行礼。 “两位爱妃免礼!”尉司隐过来,习惯性地伸出双手去虚扶起两个女人,白苏却不动声色的缩了手,“谢皇上!” 曲莲看到白苏这样,仿佛看到了闹别扭的她,顿觉得有趣。想看平日里冷淡如冰的苏妃闹别扭还真是不容易的事。 “莲妃,朕特地来看看你是否还有什么需要的。”尉司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对曲莲道。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的了。臣妾还要谢谢皇上不追究家父先前的叛君之罪,还让他辞官退隐。”曲莲说罢,便要下跪叩谢,尉司隐制止了她。 “说来,这也是朕欠你的,朕不止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到头来还……” “皇上,臣妾明白的,皇上也是身不由己。”曲莲抬手掩住了尉司隐的薄唇,深深与他对望,“其实臣妾早已劝过家父,别再恋栈权势,该好好安享晚年了,可他偏不听,而今,臣妾应该要多谢皇上才是,是皇上让家父不得不想开了。” 白苏看着他们两个人如同一对恋人般话别,她释然地笑了笑,悄然退下。 至于素素公主的事,她想,应该由皇上来说更好。 曲莲,这一刻,皇上是属于你的,希望你能忠于自己的心,在心里,好好去爱他最后一次…… · 黄昏时分,一道圣旨降临甘露宫,皇上废掉了莲妃的妃位,并且成全她出宫削发为尼的心愿,明日辰时启程。 多日来,四妃里谁被废的悬念总算解开了,莲妃的下场有人感叹,有人惋惜,就是没有人敢说帝王无情。 然而,翌日卯时,莲妃被人发现死在她自己的寝宫里,死得很安详,很平静,宫中仵作判定为服毒自尽。皇帝悲伤地深深看了一眼,亲自为她盖上白布,并让宫廷的送葬仪式送她离宫,让她的父母带她回乡安葬,也算是成全她离宫的心愿了。 皇上还特许送葬的队伍走只有皇帝和皇后被迎娶入宫时才能走的那个宫门。 白苏站在皇宫里高高的城墙上目送送葬的仪仗渐行渐远,她的目光悠远而飘渺,不知不觉,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滑落脸颊。 莲儿,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你要好好的活着! 从此,你就是曲莲,不是莲妃,你永远脱离这座尔虞我诈的深宫了,你一定要活得自由自在的,他日若是有缘,再见! 白苏此时心里说的话和写给曲莲那封信里说的一样…… · 又是一个冰冷刺骨的夜,正是十五月圆之时。 白苏坐在绣架前,仿佛刺绣已经成了唯一能让她静心思考的事。此时,绣架上依旧是那块布,由上边细细密密的针孔可看得出曾刺在上边的图形。 拆了又绣,绣了又拆,想象着若是这么精美的图案穿在明儿身上,然后牙牙学语,然后摇摇晃晃地学步…… “在想些什么?” 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嗓音突然在头顶上响起,白苏惊骇地回过神,抬头望去。 只见他一袭尊贵的黄袍加身,负手在后,向前俯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炯炯有神的黑眸深邃得全部吸去她的心思,一张得天独厚的俊脸有说不出的邪魅。 “臣妾恭迎皇上!”白苏愕然回魂,淡定从容地起身对他行礼。 他这两天不是都在忙着如何安稳朝野局势吗?怎会突然驾临她关雎宫? “你真的恭迎朕吗?朕怎么觉得自己不太受欢迎?朕都来了好一会了,苏妃还一直发呆,都没发现朕。”尉司隐随意的坐在她方才的位置上,修长的手指滑过铺在绣架上的绸布,上边细细密密的针孔令他微微蹙眉,却也没问及原因。 瞧他语气说得这么哀怨,好像埋怨她冷落了他一样! 白苏拧了拧秀眉,冷着脸道,“臣妾不知皇上驾临,希望下次皇上驾临关雎宫的时候先命人通报一声,也好让臣妾出门恭迎!!” 她这是在责怪他没让人事先通报? “这么说来,还是朕的错了?”尉司隐勾唇一笑,伸臂便轻而易举的将娇小的她拉入怀中,直勾勾地欣赏着她就快恼羞成怒的脸。 “臣妾不敢!”白苏忍下想要推开他的冲动,冷冷道。 尉司隐视线再一次落在绣架上,突然幽幽开口,“苏儿,为朕绣一件东西。” “皇上缺什么应当交给尚衣局去做。”白苏很意外他会开口提这样的要求。 “可朕就是想要苏儿你为朕绣的东西。”尉司隐斜靠在坐垫上,几乎是让她躺靠在他怀里,双手从后环住她的纤腰并将她的一双柔荑抓在手里把玩。 “那皇上想要什么?”白苏很想拒绝他的,话到嘴边就改成这样的了。 “这就要看苏儿想绣什么给朕。”尉司隐侧过脸来邪魅一笑,在她无暇的颊边偷了个香。 他好像忘了,曾有人说过不屑他的温柔,他忘了自己应该应她的心愿,对她越冷漠越好。 然而,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在大殿上那个临危不乱、聪颖机智的她。他欣赏她的应变能力,他更欣赏她的沉稳和果断。 “那得容臣妾想想。”白苏避开他越发灼热的黑眸,再被他这样看下去,她全身都发热了。 她太知道,这双眸再这样下去会演变出什么事来。 “嗯,一定要好好想想。”尉司隐充满期待地道,修长好看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滑入了她的颈间,滑过她的耳廓,似有若无的摩裟,他的声线也比正常时沉了几分。 “臣妾想起皇上进来还没喝茶,臣妾出去命人泡壶热茶来。”知道接下来很快会发生什么事,白苏惊慌地推开他,有些狼狈的从他怀里爬起身。 只是脚步还没来得及踏出,一只手又猛地将她扯了回去,力道太大,促使她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 “朕,的确很渴。”尉司隐沙哑地说着,还吞咽了下口水。 白苏看着他蠕动的喉咙,身子莫名地涌起一股熟悉的燥热。 “那就请皇上放开臣妾,臣妾去给皇上倒杯茶来。”她慌乱地道,不敢对上他越来越炽热的黑眸,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想要再次起身,环在腰间的大手却又再次压下了她,这下,她与他鼻息可闻。 “不必麻烦了,你,能为朕解渴!” 话音刚落,在白苏瞪大双目的时候,温软的薄唇已经以迅雷之姿贴了上来,连带着一个翻身,利落地将她压在了身下,两个人的唇紧贴得毫无缝隙。 长舌勇猛地挑开了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勾住如它主人一样呆滞的丁香小舌,唤醒它的活力,与他的紧紧交缠在一起。 令人惊悸的酥麻感一点点侵占白苏的四肢百骸,熟悉的燥热开始焚烧她的理智。在感官的需求下,她缓缓闭上了双眸,放纵的开启双唇回应他的索取。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重,辗转接吻中全是他们彼此的粗喘。粗粝的长舌模仿着交欢的动作在檀香小口里深入浅出,柔软的檀口也配合得收放自如。 “唔……” 绵长狂野地一吻毕,缓缓退开的双唇还拉出一条细细的银丝。 白苏娇喘吁吁地昂着头,被吻肿的唇瓣上染上了一层湿亮之色,诱人想要一尝再尝。 “苏儿……”尉司隐越发沙哑地嗓音响起,他抚着她很容易就酡红的脸蛋,温柔地呼唤,“你这小小的身子里到底藏了什么魔力,竟能让朕一再失控。” “皇上……”白苏开口想说他压在她身上好重,可是,刚开口就感觉到唇瓣上有些不适,她自然地伸出舌尖在唇瓣上轻勾了一圈,这看似正常的动作在尉司隐看来却成了勾.引。 天知道他看到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下腹的血液全然沸腾了! “苏儿,你学会玩火了,嗯?”他的拇指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眸底闪过危险之色。 “皇上,臣妾从不玩火的!皇上压得臣妾好重,皇上可否先起来再说?”白苏皱着柳眉,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忙碌的推搡,压根就没弄懂他口中的玩火是什么意思。 尉司隐从她身上移开了大半的身子,减轻了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他双手抓住她不停推拒的小手,邪笑,“朕口中所说的玩火是指……” “啊!”下一刻,白苏羞极地惊叫出声,他居然趁她不备,拿她的手摸向他已然坚硬的胯下! “呵呵……”尉司隐愉悦地低低而笑,此时这小妮子谁能相信就是大殿上那个冷静自若,临危不乱的冷傲女子? 他喜欢这样轻易娇羞的她只展露在自己面前!在外人面前最好要多冷有多冷,只要在他身下是热情无比的小妖精就好了。 “你放开!”看到他笑她,白苏觉得好过分,生气的板起脸,似乎也忘了彼此的身份。 “朕,不放!”尉司隐将她紧紧压回身下,将她的双手分别扣在两边,邪魅如斯,“苏儿,你这样生起气来好可爱!以后,这样的气只能对朕撒,知道吗?” 尤其是在此刻,迷离灯色里,躺在他身下的她…… --------- 上个月为了金手指,初死命的更,呜呜……好累!初太佩服那些每月天天万更的作者了!所以说……这个月,初会尽可能日更六千字,如遇推荐则加更,亲们体谅哈!群么么╭(╯3╰)╮ 娶素素可好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朕,不放!”尉司隐将她紧紧压回身下,将她的双手分别扣在两边,邪魅如斯,“苏儿,你这样生起气来好可爱!以后,这样的气只能对朕撒,知道吗?” 尤其是在此刻,迷离灯色里,躺在他身下的她…… 天!看着这样的她,他居然有股想要将她囚禁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念头! 他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白苏不自在的转了转眼珠子,心里已经欣喜若狂,似乎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夸过她可爱,别人常对她说的都是好敷衍的‘聪明、标致’的字眼。而他,好像不止一次这样夸过她。 她真的称得上可爱这个词吗? 前世那个温柔淡然,有求必应的她或许还称得上,而今,冷傲若霜,心狠手辣的她会是可爱的吗媲? “苏儿,永远都别在朕的身下失神!”尉司隐扳正她的脸,邪气地眨了下眼,没待白苏反应过来,他的唇又再一次铺天盖地的袭来。 她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直到一件件衣裳从她身上离开,他将她旋转压在了绣架边沿,而后扳开了她的双腿,以一种强势的姿态进占她的腿心,滚烫坚硬的热物已经抵在她的花房外,蓄势待发。 “不!别在这……”她赫然从迷离中惊醒过来,惊慌地推拒悬宕在身上的身躯,她不想在这与他行这羞死人的事,以后叫她哪还有脸继续在这里静心刺绣。 尉司隐邪邪一笑,俯首含上了她格外敏感的耳珠,“苏儿,朕就是要你以后在这里发呆的时候能想起朕,想起朕是怎么要你的,想起你在朕的身下是怎么讨饶的,想起你又是如何承欢的,朕,要你牢牢的记着朕是如何在这里与你翻云覆雨的!”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记强悍的挺入,狠狠地贯穿到她的最深处。 “嗯啊……”白苏毫无准备的失声娇吟出来。 她半眯着媚眼看着悬宕在自己身上起伏的男人,因为害怕承受不住他越来越狂猛的撞击,双手不得不紧紧攀附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随着他动作的加重而在上边开始留下由浅到深的指痕。 他不停的挺进挺出,望着绽放在他身下的女人,看着全身上下都已经染上***的她,大大满足了他男人的自尊心。 “苏儿……朕一直忘了跟你说声谢谢……”他放慢了动作,深入浅出,粗喘不停的道。 “嗯唔……那是臣妾该做的……”白苏知道他指的是关心玉太妃和让莲妃假死的事。 他的动作倏然慢了下来,让她觉得一点儿也不舒服,又不好意思要他……快些…… “是你身为朕的妃子该做的,还是你真心想为朕才这么做?”尉司隐看出了她的难耐,故意又把动作一再放慢,犹如隔靴搔痒般。 “嗯……是……真心的……阿隐……求你……” 白苏断断续续的话被他的薄唇封缄,下身犹如被万只蝼蚁啃噬的痛苦也被他狠狠一个挺入而解除了…… 夜,还很长。接下来,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癫狂无比的**之欢…… ・ 翌日,白苏浑身酸痛的醒来,早已习惯了身边空无一人。 昨夜,他极为疯狂地拥抱了她一次又一次,几乎是想要在关雎宫的没一个角落里都烙上他们欢爱过的痕迹。也许是因为裕亲王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也许是因为让他一直觉得亏欠的莲妃得到了最好的结果……昨夜的他比平时更为兴奋,不知疲倦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仿佛想要借此来跟她分享他美好的心情…… 每次欢爱醒来后,她也习惯了去在意在两人欢爱中,他有没有碰她那片陋疤的事,渐渐地,她也就看淡了。他虽然没碰,但是还是那般失控地要她,只要她知道,他并不会因为这片陋疤而不碰她就行了。 唯一,还让她放不下的是,他依旧不会让她有半点机会怀他的孩子! 纵然她也不想再孕育一个孩子,可是,他的举止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在意!因为,那意味着,他依然还防着她,深怕有朝一日,她怀上了他的孩子,阻止了他铲除白家的脚步。 即便她已经被逐出白家,他还是提防她啊! 裕亲王的势力渐渐被瓦解了,那么,接下来,他是不是专心的对付白家了? 昨夜,会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缠绵? ・ 转眼,又拉开了新的一年,天澈六年! 自从,裕亲王和莲妃的事情过去后,皇帝一直忙着瓦解由裕亲王早前聚结的一群江湖乱党,后宫因为莲妃的自尽也不得不安宁好一段时日。 随着莲妃的死,四妃里腾出了空位,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接下来会被封为妃的人是谁。 ・ 鬼卿一早就被请来了关雎宫,身后跟的是御药房的小太监。 “不知娘娘请下官前来有何事?”多日不见的鬼卿依旧不改他清冷淡漠的样子。 “你又怎知道我叫你来不是叫你来请脉的?”白苏微微笑道,这个男人总是能先一步看穿人的心思。 “下官而今想要为娘娘把的只有喜脉。”距离上次给她药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见效了吧。 闻言,白苏心尖一紧,脸色微微转白,她强装不在意的笑了笑,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鬼卿大人不如先喝杯茶。” “娘娘可有想过怀上龙子兴许可以保白家一个周全?”鬼卿端起她为他斟好的茶,拨了拨茶盖,浅啜了口,浓黑好看的眉峰似有若无的蹙了蹙。 “鬼卿大人果然很懂白苏的目的。”白苏涩然一笑,不管她与皇上再如何缠绵缱绻,都逃不过宿命。外人早已看穿了他们之间的无果,是她还在心里傻傻的存着那一丝丝希望。 “娘娘,这茶还不错。”鬼卿出言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把茶盏放回桌面上。 “鬼卿大人喜欢吗?”白苏忽然才想起今日请鬼卿来不是为了自己的事。 “因为是娘娘亲手为下官斟的,怎会不喜欢?”鬼卿半眯起了眸,白苏知道他笑了,而且笑得好不温柔。 是她的错觉么?何以他看她的目光越来越灼热,越来越…… 还没等白苏反应过来,他已经滑动轮椅过来,伸手勾住她的脖颈,往下一扯,薄厚适中的唇以迅雷不及而的速度贴上了她的。 白苏瞠大双目,飞快的用手拍打他,无奈压在她后脑的手却卯足了劲,让她怎么也撑不开。 鬼卿在柔软的唇瓣上辗转强吻了几下,倏地放开了她,以指腹抹唇,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冷,只是,那双素来清冷无波的眸底多了一丝邪肆。 “鬼卿,你好大的胆子!”白苏又惊又气的抹唇,凌厉的呵斥。 鬼卿居然吻了她? 一直被她全心全意信任的男人居然趁她不备的时候轻薄她? 难道一直以来是她信错人了吗?鬼卿根本就是早对她有意图,所以才千方百计对她好? “下官帮了娘娘这么多次,娘娘该不会还这么天真的以为下官只是在无私奉献吧?”鬼卿冷冷挑眉,完全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没有一丁点的愧疚表露在脸上。 “你真的对本宫别有所图?算本宫看走了眼,若你一早别表现出那副正人君子般的模样,本宫死也不会相信你,更不会要你帮忙!”白苏懊悔不已的道。 “娘娘,既然你连自己的皮肉都可以三番四次拿来牺牲了,身子的清白还有那么重要吗?既然你早就做好了为保全白家将付出不惜一切代价的准备,又何必死守着贞节?”鬼卿字字见血地讥笑。 “鬼卿!” 白苏失望透彻的怒喝,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难道过去她对他的认识全都是假的吗?能死守着一份情难道不是正人君子吗? 还是……就连他对素问的情也是假的? “娘娘莫恼,下官也是好意提醒娘娘而已。” 不恼?要她怎能不恼! “不瞒娘娘说,下官一早就喜欢上娘娘了,娘娘该知道下官一旦动情,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比如为素问爬山涉水,行遍天涯整整十年……” 所以,他不顾性命对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喜欢她?喜欢到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设计害死石氏? 白苏完全吓傻了,若是她再清醒一下,应该看得到鬼卿那双狭长的黑眸虽然多了一丝不常看到的柔情,眸底却还依旧冷寂。 “娘娘不是一直想知道下官为何赶涯儿离开吗?因为下官受不了她一再对娘娘不敬,既然她不喜欢娘娘,下官还留她在身边有何用?女人是善妒的,一旦妒忌起来,下官可担心她会暗害娘娘。” 鬼卿越说,白苏脸色就越是苍白,她悄悄看向身后早已放下帷幕的绣间,想必,那里面的人比她还难受,还痛苦。 涯儿,对不起!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她今日请鬼卿来只是想勾起他对涯儿的思念,让他知道他自己根本就离不开涯儿,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倾心于她的话。 “够了!鬼卿,今日的事本宫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若你下次再敢对本宫做出不当的行为,口出不敬,休怪本宫无情!”白苏收拾起了自身的气势,凌厉逼人地叱喝,“剪秋,送客!” 说罢,白苏怒然拂袖转身,不愿意再看鬼卿一眼。现在的她只担心绣间里的涯儿在听了那些话后不知哭成什么样了。 鬼卿滑动轮椅,转身之际,余光落在了那扇帷幕上。 涯儿,我喝了这么多年的茶又岂会尝不出来方才那茶是你亲手泡的呢! 傻丫头,为何还不死心? 剪秋让人进来抬走鬼卿,白苏立即上前挥开帷幕,只见一身粗布的涯儿曲膝蹲在柱子边,默然抽泣。 “涯儿……”她上前拥住涯儿,“对不起,我不知道……” 白苏还没说完,她人已经被推开,她以为是涯儿生她的气,可是,她看到了一双圆溜溜的清澈大眼抬起来,里面盛满了泪光,涯儿倏地对她跪下了,[娘娘,公子他一定是情不自禁,你不要怪他好不好?公子难得这么多年来才重新有了喜欢的人,若是公子方才冒犯了娘娘,涯儿代公子向娘娘道歉!] 说罢,就对她叩首,白苏赶忙阻止了她,“涯儿,你怎么这么傻!他那样说你你怎还帮他说话?” [涯儿没关系的,公子是因为太爱娘娘了,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担忧。若不是这些天多蒙娘娘照顾,涯儿也不会知道娘娘是这么好的一个人。若是涯儿还继续待在公子身边,从没跟娘娘相处过,可能涯儿真的会做出像公子所说的那些事情来。]涯儿傻傻的咧唇一笑,飞快的比划着手势,也庆幸这苏妃能完全看懂她说话的方式。 白苏仿佛看到了过去那个对白薇和石氏二人毫无怨尤的自己,而涯儿则是爱到深处无怨尤! 好傻!她真的好想骂醒涯儿,可是……她不忍! “你不会的!像你这么善良可爱的姑娘又岂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来,你只会伤害自己!”她再一次心疼地紧紧抱住涯儿。 她心疼涯儿的遭遇,心疼涯儿的痴情,心疼涯儿的坚强,更心疼她的无怨无悔。 娘娘,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的。 涯儿被白苏紧拥着,她在心里回应道。其实,她的心好痛,如果方才她没有因为想要偷偷的瞧公子一眼而掀起帷幕一角就不会看到公子强亲苏妃娘娘的那一幕了。 如果,她当日舍得离去,就不会听到公子今日对苏妃娘娘说倾慕她的事了。 虽然,她嘴上说没关系,可是心里却很在乎公子在心里对她的印象,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在公子的心里竟是那样恶毒的人! “涯儿,既然你公子已经无可救药了,我待会让人送你出宫可好?”白苏放开了涯儿,这些日子涯儿一直都在关雎宫当她的小厨娘,偶尔会趁着鬼卿不再繁缕苑的时候偷偷跑回去为他整理药草。 涯儿猛地摇头,[娘娘,涯儿不要出宫!娘娘让涯儿继续留下来好不好?] “我看你还是放不下你家公子吧!可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我……可能也护不了你多久了……” 她收到消息,继裕亲王下落不明之后,皇上已经开始命人着手调查白家了,以前是暗着来,现在已经是光明正大的审查白家所有官员的为官政绩了。 [娘娘为何如此说?皇上不是极为宠娘娘吗?]这些日子,她常看到皇上来关雎宫,虽然别人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因为她有动手为他们炒过几样小菜。 “今日是宠,明日不知是什么呢!帝王之心,无人能掌握的。”白苏放开了涯儿,眸色暗然忧伤。 视线落在绣架上快要完工了的腰带,她问他想要什么,他说看她想为他绣什么,她只想为他绣一条腰带,在民间,女子送男子腰带实为定情之物…… 肩膀被轻轻拍了拍,白苏回过身去,看到涯儿对她露齿而笑,[不会的!我看得出来皇上很喜欢娘娘你,和其他几位妃子比是不一样的喜欢!] 她看得出来苏妃娘娘也很喜欢皇上,而公子对苏妃娘娘的这片心注定无法开花结果,所以,她才想要留下来,只希望在公子需要人陪的时候,她能在他身边,就像五年前一样…… “涯儿,谢谢你的安慰!本来该是我安慰你的,现在倒成你来安慰我了!”白苏灿烂一笑,忍不住伸手顺了顺她的发,就像对待自己的小妹妹般亲切。 方才抓着她强亲的鬼卿让她陌生而颤栗,她不明白他为何那么做,心底却不愿去把他归类为裕亲王那样的人! 只是……鬼卿还不知道素素公主就是素问吗? ・ 在夜幕降临以前,白苏终于把那条腰带完成了,水蓝色的腰带,白色的云纹绣边,精致而优雅,上边还镶有猫眼大小的美玉,每一针每一线均是她精心绣好的。不用尊贵的颜色只因为她有私心在里面作祟,她不想为一个帝王做腰带,她只想为一个再普通寻常不过的男子付出自己的一片心意而已…… 用过晚膳后,白苏满心欢喜的带着那条腰带前往紫宸殿,在经过御花园时,只见御花园里的宫灯簇簇。她纳闷地放慢了脚步,开口问身后的剪秋,“剪秋,今夜有人在御花园设宴吗?” “回娘娘,奴婢没听到消息,不如再往前看看。”剪秋建议道。 白苏点了点头,再度将脚步向前迈进,原来是御花园的绛雪亭四周全都点亮了灯火,绛雪亭里一对男女临湖而立,共同披一件尊贵的披风。 白苏愣住了脚步,看了眼手上早就被她握暖了的腰带,再看看亭子里望着湖光谈天说地的那对璧人,她讽刺的笑了。 “皇上娶素素可好?”在她转身要走之际,亭子里传来了幽幽的声音,她的脚仿佛被盯在地上,迈不出去了。 可笑的是,这时候的她,心里竟然还有一丝丝希望,希望他开口拒绝素素! 他怎么会拒绝呢?他就曾经亲自开口问那个女子要不要当他的皇后啊!好不容易那个女子又重回到他身边了,还主动开口要嫁他,他岂能不欣喜若狂,又岂会拒绝? “素儿,朕当然可以娶你……” 白苏好像听到心碎的声音,她捏紧了手里的腰带,毅然抬步而去,却在经过湖的另一边时停下了脚步,挥手就要将腰带扔入湖里…… “娘娘不要!”剪秋伸手阻止了她,“娘娘,这总归是您的一片心意!” 她看过娘娘绣过不少东西,可是娘娘做这腰带的时候脸上洋溢出一种淡淡的幸福,她是将自己的心都给绣进去了,又怎能这么轻易的把心给丢了呢! “这片心意被自己糟蹋也好过让别人来糟蹋!”白苏还是固执的想要把腰带扔进湖里,于是跟剪秋拉扯了起来。 “娘娘,皇上是一国之君,素素公主的到来本就等同于昭告天下她即将成为皇上的女人的事实,你又何苦看不开呢!” --- 感谢阅读,明天见! 领教他的无情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娘娘,皇上是一国之君,素素公主的到来本就等同于昭告天下她即将成为皇上的女人的事实,你又何苦看不开呢!”剪秋深深的道。 是啊,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结局,她又何苦看不开呢? 他要娶素素公主,不管她是素素还是素问,他都会娶,因为,她是凤淼国的公主,而他是可以广纳美人的帝王!他娶得理所当然丫! 白苏的手渐渐收了回来,幽怨地看了眼手上的腰带,涩然勾了勾唇角,“即便用的是最普遍的色,却还是无法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只是寻常不过的人!” “娘娘……”剪秋又再一次在白苏脸上看到那种断情绝义的表情了,她这是要下定决心跟皇上作对了吗媲? “剪秋,皇上最近还在不停的查白家的人对吗?”这些日子,她没间断过要剪秋派人暗中留意宫中的一举一动,包括白家的。 “回娘娘,皇上确实一直有让龙修暗中翻查白家人过去几代的为官政绩!”剪秋不懂为何话锋转了,她还是如实回道。 “很好!这就足以证明,一条腰带也改变不了什么!”音落,在剪秋没反应过来之际,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做好的腰带就这么从那白嫩的手心里脱手而出,落入了湖泊中,腰带过轻,只发出细微的波澜声。 “若娘娘觉得这样做心里会好过些,剪秋也不会替娘娘感到遗憾的。”剪秋淡淡地道。 “回去吧,接下来还有好多事要做!”白苏拂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也许是怕再多待一会就忍不住想要跳进湖里捞回那条腰带。 然而,她们走后,有一个身影自花丛里露出脸来,竟是未央宫的婢女——迎春! · 翌日,鬼卿坐在篱笆门外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腰带,这腰带无论是从宽度还是选料来看都是属于男子的腰带,怎会有人悄悄放在他的篱笆上?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皇上驾到!” 陆英拔尖的嗓音响起,他抬眸望去,瞧见皇上和素素公主携手而来,他的心只是淡淡的凉意,并没有过去那般鲜明的痛,或许,时过境迁,他是真的放下了吧。 原来,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 或许,他真的爱过,可是这些年来,这份爱只怕已经被愧疚和责任给磨没了! “微臣参见皇上,见过素素公主!”鬼卿淡然若素的行礼。 尉司隐刚要摆手免他的礼,视线落在他手上的腰带时,动作完全僵直了,温和的眸光乍然变冷! 这腰带怎会鬼卿手里?这不是应该是属于他的吗?他前日去关雎宫的时候还特地偷偷留意了下它的进度,估摸着也就这两天能做好了,为何而今做好的腰带是在鬼卿手上? 尉司隐脸色越来越沉,他伸手从鬼卿身上夺过腰带和那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句诗词,正是他在白府大小姐的闺房里喜爱的那首锦瑟——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好一句‘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鬼卿不止医术了得,就连医心也很了得啊!”尉司隐捏紧手上的腰带,上边的绣法他再熟悉不过,他珍藏着她被毁坏的福包,她喜爱刺绣,所以每次到关雎宫他都习惯性地在她的绣架上坐一小会儿。 白苏——你居然把应当送给朕的东西送给了鬼卿! 堂堂一个妃子送腰带给除了皇帝以外的男人,这代表什么,她难道不懂吗? “皇上,您手上的东西是微臣的,还请皇上将它还给微臣。”鬼卿起初就怀疑这腰带是不是白苏送的,现在再一看皇上的脸色,他敢肯定应该是了。 他当然不会以为白苏会因昨日那一吻而送腰带给他,只怕这其中又是被人陷害了吧。 “皇上,您别忘了我们是为玉太妃的病情而来的。”素素在旁提醒道,她也不懂为何皇上看到这腰带后神情这么明显。 听闻玉太妃自从自己大义灭亲指正自己的儿子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清尘居,食不下咽,终日含泪望天。皇上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仍然没撤走禁卫军,并且还加强了防范,就怕裕亲王会回来报仇。 闻言,尉司隐松了手,把腰带扔回到鬼卿的双膝上,“你待会亲自前往清尘居去为玉太妃诊治!朕要她向往常般能吃能喝能睡!” 本来是想把他的妻子带上门来跟他相处的,没想到他难得的好心倒显得多余了。 尉司隐愠怒地转身就走,素素左右为难,最后还是追上去。 “皇上,心病还须心药医!”鬼卿在他们身后淡淡的告知。 “你不是医心很行吗?朕限你三日内把玉太妃治好!”尉司隐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邪佞一笑,只是瞬间便收敛起来了,他对素素微笑道,“素儿,你不是说想亲自去看看玉太妃吗?留下来,待会和鬼卿一块儿过去吧,朕,还有事要做。” “皇上……”素素还想说她不想跟鬼卿单独在一块,可是身边的男人已经大步离开了。 皇上就这么放心的把她跟鬼卿放一起吗? “若是素素公主觉得勉强就回去吧,鬼卿也不习惯在帮人诊治的时候有外人在场。”鬼卿看穿了素素为难的心思,他冷淡的说完,便径自转身回繁缕苑了。 没半会很快又出来了,身后还跟了个背着药箱的小太监。 “辛夷,打开药箱让我瞧瞧。”这是鬼卿每一次出诊前必须要做的,就怕遗漏了什么,以前若是涯儿在,他倒是不用这么做,因为涯儿做事,他放心。 涯儿啊,真是令人头疼的丫头! 叫做辛夷的小太监把药箱打开,鬼卿清冷而锐利的目光一一审视过,却在药箱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小香囊,他伸手拿了起来,放到鼻端嗅了嗅,先是皱了皱眉,而后眼角闪过一丝令人察觉不到的笑意,将桂花香囊收入袖子里,这才由辛夷推他前行。 素素看到他真的打算当自己不存在,无奈只好率着身后的两名婢女跟上。 她的心,泛起一阵阵酸疼。 曾经,最疼她,最爱她,最舍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的男人突然之间把她当陌路人一样看待,甚至连陌路人都不如,叫她怎能不心痛? 罢了,他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才会这么做的,她没理由要怪他! · 关雎宫,白苏正坐在偏厅里的坐榻上,手撑在茶几上,轻轻揉着隐隐泛疼的额角。 估计是连日来想太多事了,再加上昨夜没休息好,她的太阳穴才觉得隐隐作疼起来。 “娘娘,皇上驾到!”随着剪秋惶急的声音落,白苏抬眸,一袭明黄色的身影已经晃至眼前。 “臣妾恭迎皇上!”白苏连忙起身躬身行礼。 尉司隐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拐往她平时用来刺绣的小隔间,拂开珠帘,看到绣架上已经换上了崭新的绸缎后,原本就阴沉的俊脸更加森冷了。 白苏跟着进来,正逢他回过头,顺着他的视线,她应该已经明了他为何而怒了。 “苏妃,你为朕绣的东西呢?”他似笑非笑,冷丝丝的问。 “回皇上,臣妾只是平日随便绣些小玩意儿,难登大雅之堂,皇上想要绣品,臣妾已经让剪秋去尚衣局吩咐下去了,皇上没有明说想要什么,臣妾就自作主张让尚衣局为皇上绣了副山水图,若是再加上装裱的功夫,明日应当能完工了。” “白苏,少给朕打马虎眼!你明知道朕要的是什么!”白苏话音刚落,一只有力的大手已经擭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臣妾不知,还请皇上明示!”白苏无畏的对上他阴狠的眼,冷硬地道。 这是在上次她毁了雪里青之后,他再一次在她面前发怒吧? “好个不知!你就不怕朕定你个**后宫的罪名!”尉司隐恼怒地放开了她,猛地拂袖。 他气她,也气自己,竟然像个被抢走东西的小孩子一样,失去理智的跑来质问她。 “皇上权倾天下,就连要臣妾死也是一句话的事,何况只是一个**后宫的罪名!”不知道他为何要定这样不堪的罪名给自己,白苏冷哧了声,抚了抚被他掐得发红的脖颈,她的肌肤向来敏感,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痕迹了,何况他方才还用了那么大力。 尉司隐回过身来,冷厉的盯着她,讥笑,“白苏,有时,朕想想,你说你怕死的事是不是只是骗朕的?” “皇上,这世上谁不怕死,可是如果真的得死,怕又能挽回些什么吗?臣妾最怕的不是死,而是在死之前不能做完自己想要做的事!” “那你告诉朕,你想做什么事?”有种疯狂的念头,那便是他想要为她完成她想要做的一切。 “告诉皇上,然后由皇上帮臣妾完成,再之后,皇上就要赐死臣妾了吗?”白苏凄然一笑,“皇上,即便你真的想帮臣妾完成臣妾想要做的事,你永远也做不到!” “荒唐!朕乃堂堂一朝天子,还有什么做不到的?难不成你还想要朕的天下?”尉司隐扯唇而笑,伸臂,恍如拥抱天下般狂妄。 “臣妾要天下来有何用?”白苏笑着摇摇头,目光无奈的落在他的俊脸上,“皇上,臣妾只想要白家安然无恙!皇上能帮臣妾完成这件事吗?能吗?” 不能!她知道不能,从他倏然僵住的笑弧,从他倏然深沉的眼眸,她知道,永远不能! “苏妃,你已经被逐出白家了,你还想要为白家与朕为敌吗?”他千方百计让她被逐出白家,就是害怕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不忍心对她下手。 “皇上,臣妾可以问问,皇上让白家驱逐臣妾是为何原因吗?”白苏答非所问。 其实,问出口后她就后悔了,昨夜才决定把自己对他越来越深的情愫随那条腰带扔进湖里去,任由它们沉入湖底,可现在又忍不住想要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是真的不舍得她死。 “苏妃应该知道,你的身子与朕那般契合,即便你背上有疤也无法让朕对你厌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你,试问,朕又怎舍得让你就这般香消玉殒?朕要的女人,即便是逆天,也会护她周全,直到朕厌倦的那一日!”他走上来带着薄茧的大掌抚上她巴掌大的脸,勾唇邪笑。 白苏觉得他的手是冰冷的,就连他呼出的气息也是,冻得她无法思考,冷冷地刺入她的心窝。 原来只是因为她的身子与其他女人相比与他的更契合,所以,他才会在夜里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的抱她,不是因为是她,只是因为这身子让他着迷、失控。 尉司隐又怎会告诉她,他是因为害怕自己到时候舍不得将她一同论罪而坏了整个大局,他又怎会告诉她,他不想她有任何事? “既然如此,皇上,从此以后,只有臣妾一人侍寝可好?”白苏惨白的脸扬起嫣然的笑花,柔弱无骨的双手如蛇般滑上了他的脖颈,轻轻环住。 尉司隐微微一愣,料不到她会是如此反应,“为何想要如此?” 他也不推开她,也没环住她,只是冷冷的问。 难道她真的想要宠冠六宫,让他只专属她一个人?还说胃口不大呢! 如果真是这样,尉司隐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没那么反感,倒是期待…… 然而,她接下来的话让他失望了! “皇上不是说在皇上未厌倦臣妾之前不允许臣妾死吗?这样一来,侍寝得多了,每夜都对着臣妾这具身子,皇上会慢慢发现它的丑陋,它的残缺,进而厌倦,到某个时候,皇上就不必为难了……” “你,是这般看待自己的身子的?”尉司隐微微一愣,伸手勾搂住了她,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她背上那道疤对她来说真的很痛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痛苦! 而且,该死的,她要一个人侍寝只是为了让他尽早厌倦她?普天之下还有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他的女子? “臣妾还得感谢皇上不嫌弃,不管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没说出来,臣妾就能当皇上不嫌弃。”白苏释然的笑道,在尉司隐听来却充满了讽刺。 “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朕这般急着厌倦你?难不成你先前千方百计想要得到朕的宠幸只是假的?”尉司隐双手抓上了她细弱的双肩,他明明是来问罪的那个,怎么到头来他成了莫名其妙的那一个? “因为,这样子,臣妾就可以毫无愧疚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望入他深潭般的眸子,说话的语气夹带着恨怒。 “你想与朕为敌?为了白家?”从她带恨的眼神里,尉司隐总算看明白了,也想透彻了,原来,她说的这些无非就是要对他宣战。 “是!因为,臣妾姓白!”白苏决然地道。 “不怕朕因此把你打入冷宫?”尉司隐诡异的笑了,他勾起她的下颌,笑着摩裟上她柔软的唇瓣,在她要开口之际,修长的手指闯入了她的檀口内。 她的眼睛依旧视死如归,惹恼了他。 “朕倒要看看你在这风口浪尖上如何保全白家的!”说罢,抽离了手指,弯身将她抱起,往里边的床榻而去…… …… **骤停,白苏像是丢了魂,仰躺在榻上睁着还残留着欢愉之色的眼眸望着床顶,在他背身而起时,那边的眼角悄然滑下泪珠。 他要她要得急,像是惩罚,像是在告诉她她的不自量力,可笑的是,她最后竟然还是在他身下承欢了,以自己的身子反应情不自禁的回应他。 “朕,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铲除大患的机会!你虽然对朕来说是有些特别的,却不会是例外!别再做出让朕不高兴的事来,否则,休怪朕无情!” 一件薄纱外衣从他手上飞来,落在了她不着寸缕的雪白身躯上,盖住了她身上的星星点点痕迹。 “皇上,你的无情臣妾早已领教过了……” 前世,临死之前,她已经领教过了他的残忍,他的无情,就连一个才两岁大的孩子他都要防范,狠心让云茯苓那毒妇捂死。 欢爱后微微暗哑的柔嫩嗓音夹着飘渺的话从身后传来,尉司隐微微顿了下脚步,旋即,大步流星离去。 白苏缓缓侧过脸来望着余风把他气息吹过来的方向,涩然地笑了,其实,她真正想要跟他说的是…… 她誓死要保护白家,她即将与他周.旋到底…… · 下午,白苏正忙着翻阅关于白家人近几代为官时的政绩的记载副本,生怕一个不查就让皇上钻了空子。 她也知道皇上在找的是一个足以将整个白家连根拔起的大罪名,那些充其量只能给白家下马威,或者抓进去关个几月,或是赏板子的罪相信他还不屑定! “娘娘,这是鬼卿御医让人送过来的东西。”剪秋把一个用布包好的布包送进来,打断了白苏的全神贯注。 听到鬼卿这个人,她没有那种知心的欣喜了,而是皱眉,“打开来看看吧。” 她停下翻阅,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剪秋手上。心里却开始在紧张,不知鬼卿又打算搞什么把戏! 随着布包被打开,躺在剪秋手上的东西都令主仆俩傻眼了!白苏更是惊得站了起来,走过去捧起来细看! 居然是昨夜她亲手丢进湖里的腰带!! [娘娘,如此贵重之物,下官实在承受不起!物归原主!] 纸条是鬼卿新写的,腰带里还夹着一句诗,这句诗可以解释为是诉哀怨的,而且就是她闺房那座屏风里的诗! 白苏捏着这腰带,看着这句诗,忽然想起上午皇上阴沉着脸过来,一进来就进了她的绣间,然后怪里怪气的问她,她为他绣的东西在哪! 天!皇上该不会是去了繁缕苑之后才过关雎宫来的吧? 他以为是她把应该送给他的腰带转送给了鬼卿?还附上那么一句让人误解的话,难怪他会突然对她说出要定她个**后宫那般不堪的话来。 ----- 感谢阅读,明天见!╭(╯3╰)╮ 一一反击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天!皇上该不会是去了繁缕苑之后才过关雎宫来的吧? 他以为是她把应该送给他的腰带转送给了鬼卿?还附上那么一句让人误解的话,难怪他会突然对她说出要定她个**后宫那般不堪的话来。 他是在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对她兴师问罪呢?是因为他是皇帝,无法容忍自己的妃子与别的男子有染,还是……只因为他是他,而她是她媲? “娘娘,宸妃娘娘来了。”门外的宫女匆匆进来禀报,显然是挡不住人才如此惊惶丫。 白苏放下腰带,撩开帘幔走到外边,看到白薇盛气凌人的驾临她关雎宫,而且身后还跟着了两个抬着什么东西的小太监。 “姐姐这次光明正大的往关雎宫里抬东西,可千万别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好。”白苏款款走出来,落落大方地坐在主位上,别有暗示的笑道。 闻言,知道她另有所指的白薇脸色微微一白,随即不以为然地笑着落座在白苏的旁边,“妹妹,你而今也已经丧失了掌管后宫的权利,别以为你还能压得了本宫!今日,本宫是特地给你送礼来的。” 说罢,一把抢过白苏刚端起还没送到嘴边的茶,给迎春递了个眼神,迎春立马扯开盖住约有一人高的东西的红绸。 茶被抢,白苏也没发作,让剪秋上来重新斟一杯就是。当红绸被掀开,她眸光顿时凝住了。 这……不就是放在她白府闺房里的那一座屏风吗?上面还有她亲自作的词,而这诗恰是皇上上次出现在白府时最为喜爱的。 白薇怎会把它弄进宫来了? 白苏脑袋飞快的转了转,顿时明白她本来是要送给皇上的腰带怎会在鬼卿手里了。昨夜,她扔掉腰带的时候一定给未央宫的人瞧见了! “这座屏风本宫甚是喜欢,本宫还想着既然本宫已经被赶出白家了,哪天若有机会,一定回去收拾收拾一下自己喜爱的东西,其中这座屏风必不能少。想到姐姐真是神通广大,还甚是了解本宫的心思,还把它弄进宫来送给本宫了。”白苏起身上前爱不惜手的抚上屏风上的一针一线。 白苏的反应让白薇有些失策,她轻笑,跟着起身,“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好一句声哀情苦的词啊!” “姐姐,你在后宫了这么多年怎么也就学会这小伎俩呢?皇上已经亲自把腰带送回来给本宫了,本宫还要多谢你,让本宫知道皇上是如此信任本宫。”白苏胡乱编造道,让剪秋到里边去把腰带拿出来作证。 对于白苏的讽刺,白薇冷蔑的轻笑,“虽然只是小伎俩,本宫却知道事实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区区一个小伎俩,本宫就能让皇上对你心生厌恶!” 她知道皇上来过关雎宫,还怒然而去了! “哼!你既然知道皇上从本宫这里不悦离开,那你可知皇上在关雎宫待了这么长时间,都做了些什么?”白苏不甘示弱的贴近她的耳畔,道,“本宫说过,要夺走皇上的心,现在皇上即便在气头上也愿意碰本宫,皇上一碰本宫,不是什么气都消了吗?这些,你应该最懂才是!” 她就是要气死白薇,虽然事实并非如此!虽然,她也不屑拿她与他之间发生的事来炫耀…… “你……”白薇被说到了痛处,怒得一时无言以对。 自从皇上和这贱人从秋山回来后就很少宣她侍寝了,也没再去过她的未央宫,曾经那里是皇上最爱去的地方,曾经她是众多妃嫔里最羡慕的一个,而今,每天,未央宫里只剩下她心烦意乱的琴声……就连走在路上,那些小她一级的女人个个都看不起她,完全没了往日对她的尊敬和巴结…… 越想,白薇就越加痛恨,她恼怒的抬手要掌掴白苏,洞悉她动作的白苏飞快地抬手止住了她,嘴角边那抹得意的笑弧不复存在,转而是一脸的冰冷狠戾。 “啪!” 响亮的掌掴响起,当然,被扇耳刮子的不会是白苏!是白薇! 在耳光落下之前,白苏早已让剪秋把人赶了出去,并且关上大门。 “白薇,这一耳光是要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在本宫面前还容不得你放肆!”今日,她就要以姐姐的身份好好教训教训她,好让她知道,而今,她这个姐姐不是好惹的! “你敢打我!”白薇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愤恨的瞪大了眼珠子,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才罢休。 “啪!”又是一耳光落下,白薇两边的脸颊已经留下了清晰的指痕。 “我为何不敢?你欠我的,以为就两个耳光就能偿还了吗?你不想想,今日你能站在这里是拜谁所赐?从小到大,你样样不如我,你拿什么跟我比?即便是你千方百计进了宫,而今还不是不如我!你凭什么跟我争?白薇,你,没有一样比得上我的!”白苏冷冷挥开了白薇的手,步步逼上,咄咄逼人,字字见血。 “谁说没有!你自小就不谙音律,笨得跟猪一样,怎么练都练不会,在音律上,你就不如我!”白薇像个泼妇的吼回去,不甘心自己被她贬得一文不值。 “是吗?”白苏冷笑了声,朝身后唤道,“剪秋,备琴!” 白薇听到她这样下令,顿时忘了脸上的痛,她看着她猖狂自傲的表情,心中有种不敢想的猜测。 瑶琴很快拿上来了,还是一把相传早已失传了的奔雷琴,它通体着黑漆,琴面上有像小蛇腹的断纹,纹路横截琴面,不识琴的人只怕会以为是一把坏琴,其实不是,这断纹是由于木质、漆底和震动性能等的不同,琴漆经过长年的振动而造成的,奔雷是仲尼式古琴的代表,其中以有蛇腹纹的最为年代久远而珍贵。 久经风鹤不堪嗟,一抚奔雷兴倍赊。 白薇虽然弹得一手好琴,却不是爱琴之人,所以对于眼前这把古琴她自是认不出来,也当它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琴。 白苏曲膝端坐下,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白薇,而后,好看的双手抚上琴弦,指尖轻轻一拨弄,如水波般划过的琴音缭绕而起,天籁般的琴音顿时充斥整个关雎宫。 一曲幽兰下来,深深震撼了白薇,她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看到的,居然是真的! “看清楚了吗?可听得尽兴?”白苏起身走过来,看到白薇彻底被挫败的脸,嗤笑,“就连你自认为比得过我的一手好琴也是我千方百计的骗你、让你,你才学会的!而你,非但并不领情,还变本加厉的害我!” “你既然一开始就打算让我,为何不让到底,为何要现在来告诉我!”白薇发狠地想要抓住白苏,白苏却利落的闪开,让她扑了个空。 “因为,你已经惹怒了我!”她高高在上地俯视白薇,“而今,我只喜欢看你被我打击的样子,我喜欢看你狼狈的样子!我要让你知道,你根本就是一无是处!你拿什么跟我斗!” “白苏!你不是人……”深受打击的白薇发狂地道。 “对!我不是人!所以,你最好别再碍着我,否则……别怪我让你下去陪你母亲!我相信,你母亲一定很想见你的!”白苏阴狠地威胁。 听到母亲,白薇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瞪着猩红的眼,“白苏,是你!是你杀了我母亲!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的!” “到底是谁杀了你母亲,你自己心知肚明!反正你母亲晚上来找的也不会是我!”白苏故意出言恐吓,目光故意看了神情比白薇还要慌张地迎春一眼。 “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母亲!”白薇死不承认自己已经在害怕了,害怕夜里,娘真的会冤魂不散的来找她。 白苏懒得再跟她狡辩,她走过去抚上那把奔雷琴,道,“这把琴是一个月前皇上送给本宫的,说是想听本宫抚琴,宸妃,只要本宫在皇上面前抚琴,你真认为凭你那不堪入耳的琴技还勾得起皇上想听的欲.望吗?” “白苏!你别太过分!”白薇受不住刺激的指着白苏的鼻子骂道。 “过分?你若是再不停止你那些只会对白家不利的伎俩,再过分的事我都做得出来!” “你已经不是白家人了!” “那又如何?只要我心还在白家,我就比你有资格守护白家!”白苏冷冷勾唇,亲自将琴小心翼翼的放入琴盒里。 这把琴的确是皇上亲自抱来送给她的,他好像看穿了她懂得抚琴,所以硬是送了把琴给她,希望她能为他抚一曲,只是……那夜,她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之后也没再有机会为他抚琴,今后……也不会再有了吧。 “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白薇不甘的撂下话,带着迎春愤恨离去。 白苏幽幽叹了声,把琴交给剪秋拿下去放好。 “娘娘,那座屏风如何安置?”剪秋问道。 “拿到厨房去当柴烧了吧。”白苏想也没想的道,那屏风她再也不想去触碰。 “是!”剪秋抱着琴俯首道,她看得出来这屏风娘娘不舍得烧,只是不想再看到而已。 ・ 素问阁 庭院里,素素看着对面借茶消愁的男人,真的很不想去理会外边已经找他找得翻天覆地的陆英和龙修,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他就好。 可是,他已经在她这里待了一整天了,心不在焉的煮着茶,对她的话也是有一搭没一句的回应。 过去,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她还住繁缕苑时,他一有烦心事就会躲在她的繁缕苑里几个时辰,缠着她陪他说话,千方百计的想要逗她笑,而今,一切都反过来了,她想缠着他陪她说话,可笑的是,他的人在这里,心却已经不在这里。 是因为今早在鬼卿手里看到的那条腰带吗?他一过来,身上就带着一种一股属于女人的淡淡馨香,他是刚从哪个温柔乡里离开的呢? 是……苏妃吗? “皇上,回去吧,也许陆英和龙修真的找你有事。”素素终是不忍地开口赶他离开。 “即便是有事也是白家的事!”尉司隐沉闷地回道,茶煮得越来越浓,他满脑都是那张倔强冰冷的脸,哪还尝得出味道。 他趁机让她脱离白家,为的就是不想她日后受牵连,她这么聪明,他不相信她不懂他的心意!可该死的,她拿什么来回报他?居然口口声声要与白家共存亡! 不知好歹的女人! [皇上,你的无情臣妾早已领教过了?] 他何时对她无情了?除了使计让她脱离白家,这能算无情吗! 还是……她还在记恨他打她的那三十大板?那是她自找的! 还是,她恨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尉君迁那个混蛋欺负?后来他不是也陪她睡了两夜佛堂吗! 或者是……她恨他杀了她的青哥哥?这是白青罪有应得! 那就是她怨他让她跪在雪中整整好几个小时?到最后他不是也应了她的要求,让她出宫了吗! 还有什么……他对她还做了什么可以称得上无情的事吗? 喔!那日因为雪里青被毁他险些掐死她的事?他后来不是也亲自把她救活了吗! 这女人,凭什么以一种极其悲凉的语气说早已领教过他的无情了? “原来皇上的不悦来自于苏妃娘娘。”素素掩饰起眼中的黯然,微微一笑道,“皇上,要不,素素去找苏妃娘娘谈一谈,兴许,素素能劝她放弃与皇上对抗的念头。” 光是从皇上方才回的那句话里,她已经知道皇上和那个苏妃之间的问题所在了,定是因为白家吧! “素儿,你还是这么善解人意,不需要朕说,你就已经懂得朕的心了……”尉司隐勾唇浅笑,想到白苏,带笑的眼瞳立马又沉了回去,想到旁边还有素素,他立即恢复了温和,像过去一样无时无刻都怕吓到了她,“苏妃是个固执的性子,十头牛都拉不回,素儿还是别费这份心了,朕会处理好的。” “固执?素素看到的苏妃可是个温婉大方,傲若寒梅的女子呢!”素素淡然一笑。 对那一日,白苏跪在她素问阁门道外整整好几个时辰,她印象颇为深刻也着实佩服,要是换做她肯定早已坚持不住了,而那个白苏却一直支撑到皇上不忍的那一刻。 在这上面,她早已输了吧! “是啊!冷若冰霜,傲若寒梅,连朕都不放眼里了她!”谈起她的冷,她的傲,想到她在他身下绽放,冰冷的黑眸微微眯起一道柔柔的光。 “皇上……”看到他瞬间转柔的眸光,素素心里升起一股恐慌感,她即将要彻底失去他了吗? “嗯?”尉司隐回过神来,眸光又恢复了无波的温和。 “素素想,进宫这么久了,都没机会能与苏妃娘娘好好说说话,前几次碰面也都是因为各种原因不欢而散,也许,经过一番交谈,了解彼此后,素素能与苏妃娘娘成为好姐妹也说不定。”素素把自己的落寞掩饰得很好。 尉司隐经由她一提起,才想起莲妃已经离开很久了,过去,白苏与莲妃的关系不错,莲妃的离去会否让她觉得孤单? 虽然她的亲姐姐也在这后宫里,可他知道这俩姐妹并不亲,甚至是敌对的。或许,真能如素儿所说,她们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也说不定,毕竟,素儿是莲妃的姐姐,姐妹俩都一样的善解人意,性子上都较为安静,真诚待人。 “嗯,素儿有时间可以多去关雎宫走动走动,但是,别游说苏妃放弃白家,否则,别说姐妹了,日后,只怕你看到的苏妃会是一块冰。”尉司隐半开玩笑地道。 她简直已经将白家视如生命,又怎是别人三言两语能说开的。 “看来,皇上真的很了解苏妃娘娘。”素素的心划过一抹涩然,能值得皇上花心思去了解的女子,她真的很想深入认识一番。 ・ 黑暗洒遍大地,用过晚膳后,正是戌时,白苏带着剪秋前往御花园里的荷花亭。 在距离荷花亭的远处,白苏让剪秋在此候着,而后独自走上了通往荷花亭的桥梁。 楠木桥上相隔一定的距离就有一盏宫灯,此时,桥上的几盏宫灯均已被人点亮,发出暗黄摇曳的光。桥的两边是一大片荷花,荷花池里的荷花正一点点冒出嫩叶,寒冷的夜里,池里偶尔传来不知名的虫叫声。 约她来的人已经站在荷花亭外的桥边上,倚着桥栏静静的欣赏这暗夜里的荷花池,听到她的脚步过来便回过了身子,微笑以对。 一身白裙,娉婷身姿临桥而立,脸上还蒙着面纱,远远的,倒是给人一种仙女落于此的幻觉。 “看来素素公主甚是喜爱夜里赏景。”白苏来到素素面前,特地撇了眼亭子里已经摆放好的点心,清冷地开口道。 想到昨夜,她也和皇上在绛雪亭里相拥赏景,她就无法对这素素公主露出亲切的笑容来。何况,她还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素问,这素问是莲儿的姐姐,莲儿为了她受太多苦!而她明明是鬼卿的夫人,却还开口要皇上娶她,这,似乎有些不知羞耻。枉费鬼卿曾为她付出那么多! 唉!为何要替那个鬼卿感到不值,那个鬼卿也未必会是好人! 素素看着白苏步履轻盈的走来,站定在自己面前,双手还紧紧藏在暖手筒里,语气清冷得让她不禁有些生畏。 这苏妃好像对她有敌意?她何时得罪过她了? “素素见过苏妃娘娘。”按礼,她即便是他国公主也还是该对她行礼的。 “素素公主不必多礼。” 白苏把一只手从暖手筒里抽出来,伸向前想要虚扶起素素,倏然,身后袭来一股无形的推力,她猝不及防地扑向素素,方才伸出去的手也来不及收回,素素惊恐的瞪大双目,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就这么被白苏推进了池里…… “噗通!”一声,桥栏断裂,巨浪翻起…… 白苏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立马丢掉暖手筒,弯下身想要伸手救人。在旁人看来就好像……是她故意要把素素推进池里的…… 在不远处听到素素惊叫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奔了过来,正好看到白苏把素素推入荷花池的画面,个个皆是惊呆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要大声呼救!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安排,一抹明黄色的身影飞踏而来,婉若游龙般扎入那不算干净的荷花池里…… 苓妃有孕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安排,一抹明黄色的身影飞踏而来,婉若游龙般扎入那不算干净的荷花池里…… 白苏只抓得到被夜风吹起的面纱,不停有脚步声纷沓而至,尉司隐荷花池里捞起了素素,禁卫军跑过坍塌的缺口这里拉起了她,并将她平放在地上。 看到素素被安然救起,白苏顿时松了口气,可是,当夜空被宫灯火把照亮,一直被流传为倾城容颜的素素公主真容展露在众人眼前,那眼光除了异样就是惋惜,独独没有惊艳丫。 “不要!”火光照醒了素素,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挡脸,不让任何人看到她毁掉的脸媲。 “把火把熄了!”从荷花池里上来的尉司隐注意到了素素的状况,他立即单膝跪地将她纳入怀里,用自己那湿透了的广袖为她遮去外边刺眼的光。 他湿漉漉的,浑身上下都滴着水,却也不减他与生俱来的威慑力。 火把熄灭,只有桥上的宫灯在亮着,白苏不知何时已经被挤出人群外,她看着紧紧护着素素公主的男人,想到那一次,他也像刚才那般飞踏而来,从水中救起了她。 这一刻,她忽然懂了,不管是谁,只要是女子,他都会倾力相救,不是单纯只为她! 尉司隐亲自抱起素素,所有人让道,冷漠地经过白苏身边,他停下了脚步,用满是质疑的眸光扫向白苏,白苏坦然地迎上他的眼,坚定的眼神已经在告诉他,不是她做的! 可是,他却选择了无视她眼里的解释,抱着怀里的女子漠然箭步离去。 脚步声像来时那样纷沓而去,只留下白苏一个人在这又恢复了死寂的黑夜里。 她倚着桥栏缓缓滑落,蹲在地上,捂着心口难忍的痛,咬牙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泪。 够了! 真的够了! 她应该感谢精心设计这一切的人,至少,接二连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能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能止住她只想着情爱的心! 她和他,本来就不该奢望被彼此理解! “娘娘,咱们回去吧。”剪秋很懂她,总会静静的陪着她,在她平复了心情后才会出声打扰。 “剪秋!”白苏倏地站了起来,声音冰冷有力,“本宫不管今夜是谁设计的这场戏,本宫要她付出代价!” 回过身来的脸依然精致无双,却如同被罩上了一层寒霜,冷冽得渗人,那美丽的眼睛里射出来的决意更是让人不寒而栗,说话间仿佛有咬牙切齿的细声从红嫩的唇瓣里挤出。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剪秋俯首点了下头,而后上前来把方才掉落在地上的暖手筒套上她冷凉如冰的玉手,再搀扶着她回去…… · 在大寒冷的夜里落进池里,纤弱的身子又怎扛得住,何况素素自小的身子就孱弱,隔三差五就得喝药,再加上今夜又受了很大的惊吓,她是完全受了风寒,遍体发热,昏沉不醒。 尉司隐宣来鬼卿,鬼卿面无表情地为她施针,把脉,开药,却唯独没有像上次为白苏那样施针并运用内力为素素逼出她体内的寒气。 尉司隐看着床上脸色白得像张纸一样的女人,再看打算收拾药箱走人的鬼卿,他气不过的上前拎住了他的衣襟,“她都这样了,你竟然不尽全力施救?你还是人吗?” “皇上,注意您的身份。”鬼卿淡淡的提醒有人在看。 失控地尉司隐凌厉的扫了那群奴才一眼,放开了鬼卿,怒然拂袖负手而立。 “素素公主看似孱弱,但是她体内有各种药材并存,这点寒气伤不了她的,而苏妃娘娘的体质偏寒,若皇上觉得鬼卿厚此薄彼,鬼卿无话可说。”鬼卿请冷冷地解释道,其中也没回头看一眼榻上的女人。 尉司隐不得不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素素就是素问的真相?若知道,那他为何还能这样冷静自若,无动于衷?即便不知道,看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他就不能给点表情吗? 还是,他心里早已不爱素问了,不爱他的妻子了? · 翌日,一早起来的太后今日格外的精神饱满,只因为知道了昨夜她所恨的人陷入痛苦的事。 “这次苓妃总算做了件让哀家心悦的事!”太后坐在铜镜前让青黛为她梳发。 她最爱的就是她的头发了,以前,她也是凭这一头乌黑亮丽的墨发引起先皇的注意,而后才凭着她一步一步的计谋爬上来的,所以,她一直以她的云发引以为傲。 青黛一如既往地为她梳着头,没想到越梳面色越难看,木梳子渐渐地穿过云发,梳到尾,整个梳子全都被脱发覆盖住了。 “青黛,为何不继续了?”太后见她的动作迟迟没再落下来,有些不悦地问。 “是,奴婢这就继续!”青黛把那一坨脱发暂时先收入掌心里,而后战战兢兢地,始终不敢再将梳子落在太后的头上。 “你今日磨蹭些什么!还不快梳,哀家待会还要去素问阁慰问素素公主!”太后从铜镜里看到青黛发抖的手,她怒喝。 青黛像是被赶上架的鸭子,不得不将梳子落在她的发顶,已经用了轻柔得不能再轻柔的力度,可是……还是有不少发根随着脱落,恍如,这不是梳子,而是削发的利刃…… 她的手越来越抖,太后在铜镜中看到了,也看到了她胆颤的表情,更看到了她手心里挤出来的黑发。 “你手上是什么?”太后怒红了眼,厉声问。 青黛手一抖,梳子掉了,也带落了一缯发丝! 落地声为停,猛地回过身来的太后盯着地上的发丝而面露痛苦之色,以及那瞬间狂燃的恨怒! 她不敢置信的对着镜子,抬起颤抖的手试着轻轻拉扯自己的头发,抓了几根发丝就掉几根…… “砰!啪啦!!咚咚!!” 各种刺耳的噪音响起,铜镜被砸烂,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各种东西都被挥落在地! “青黛,立马去把云茯苓那个贱人给哀家抓起来!她害哀家掉了多少根头发,哀家就扒她多少层皮!”太后发泄了一番后,像是发狂的野兽,张牙舞爪,怒红双目。 …… “太后,臣妾给你的药油里并没有问题啊,求太后明鉴!”云茯苓正欣喜着等待皇上下朝处置昨夜白苏设计陷害素素公主的事,没想到没等到好消息就先被太后的人带到寿康宫了。 “你还狡辩!青黛,当着她的面验给她看!”太后铁青着脸拍案命道。 青黛颔首,带着两名宫女走到伏跪在地上的云茯苓面前,其中一个宫女就端着一碗侵泡着头发的水,另一个断了根银针,青黛当着云茯苓的面将银针扎入水中,片刻后,再拿起来银针已经成了黑色。 “哀家倒要看你还有何话可说!”云茯苓瞪直了眼,太后的怒火接之而来,她慌忙为自己辩解,“太后,真的不是臣妾做的!臣妾是被陷害的!” “来人!将她拉下去乱棍打死!!”最爱的头发被毁,太后早已不再信任云茯苓。 “太后……你不能这样对臣妾!臣妾待您一片忠心,您不能就这么认为是臣妾下的手啊!”云茯苓花容失色地求饶。 “哀家不能?再迟些恐怕哀家的命都没了!哀家将你乱棍打死已经是便宜你了,拖下去!”太后毫不留情的摆手。 “太后……您……不能……”情绪太过激动的云茯苓倏然在拉拉扯扯中昏了过去! …… 关雎宫 “娘娘,不好了!” 剪秋匆匆进入殿里,“娘娘,太后并没有处置苓妃!” “怎么回事!”正绣着东西的白苏惊然而起,黛眉紧蹙。 “回娘娘,太后本来已经下了令要将苓妃乱棍打死,可是苓妃关键时刻昏了过去,皇上恰好赶到,压下了太后的气焰,并宣了御医,结果……御医宣布了一个喜讯,说是苓妃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剪秋毫不含糊的一口气把事情详细而简练的说完。 闻言,白苏眼底的遗憾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恨的火焰。她阴冷地勾唇,“剪秋,这就证明老天有眼!” “娘娘……”剪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她竟然在娘娘的脸上看到痛快之色? “剪秋,你忘了上次我要你把什么药放到她避子汤里的事了吗?现在,事情正好如我所愿,本宫要苓妃承受比被乱棍打死还要痛苦百倍!”白苏勾起一抹阴笑。 云茯苓,我会让你尝尝我所承受过的痛和苦! “剪秋,带上皇上上次送的人参燕窝,咱们道喜去!”说罢,白苏冷笑地拂袖进了内殿…… · 长乐宫 尉司隐不敢确信,所以又宣来了鬼卿亲自把脉,得出的结果还是一样——喜脉! 尉司隐有惊无喜,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任何妃嫔怀上他的孩子,对于苓妃突然有孕一事,他心里充满了不解。 距离上一次宠幸苓妃算算也有三个多月了,难不成……那一次中间有了失误? 尉司隐怀疑的眸光凌厉地扫过陆英,陆英惭愧的低下头去,他也纳闷,为何苓妃能怀得上龙子,他每次都按照皇上的吩咐让敬事房送避子汤的,敬事房必然不敢胡来,难不成是这苓妃体质异于常人? “苓妃,你且好好歇息,朕待会再过来看你!”尉司隐笑着安抚了下,便瞪了眼陆英,命令他跟上。 皇帝刚走,白苏便来了,两人一前一后,并没有碰着面,云茯苓早已乐得合不拢嘴,因为她有孕的消息一传开,各宫各院的妃嫔们立即忙着送礼来道喜,巴结她。 谁叫她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怀上龙子的人呢!这简直得天独厚,她因祸得福了! “苏妃娘娘到!” 门外忽然传来通传,云茯苓脸上的笑弧顿时僵住,她敢肯定能在她送给太后的药油里动手脚的人就是白苏! 云茯苓收起眼中的阴狠,作势虚弱的靠在榻上,手隔着被褥抚上平坦的小腹,一脸母爱无疆的幸福样。 白苏走进来看到的正是这样的画面,她微微一笑,爱吧,越爱这个孩子,最后,你会越痛!! “苓妃妹妹好福气,才册封不到一年已经怀上龙子了。”白苏敷衍地笑道。 “这全仰仗老天帮忙,要是姐姐平日里多做点善事,也许早已怀上了。”云茯苓讽刺地道。 白苏走到床前去,云茯苓顿时多了一丝防备。只见她勾唇一笑,俯首在她耳畔道,“你错了,帮你忙的人是我,不是老天!” 云茯苓不置信的瞪大双目,但是看她脸上得意的故意笑弧又不像是在作假,“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吗?”白苏知道自己的话引起她的害怕了,她嗤笑了声,故作神秘没回答她,只是把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道,“你不是要本宫多做善事吗?好好安胎吧!” 云茯苓拍开她的手,“本宫不管你背后的目的是什么,而今本宫好不容易怀上孩子,是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对本宫的孩子下手的!” “妹妹如此多想,会不会亏心事做太多的那个人是你?呵……原来老天是会眷顾坏事做尽的人的!”白苏嫣然讥笑。 这时,刚出去不久的皇帝又回来了。 尉司隐本来是想带着慌乱至极的心情回来看看的,没想到会意外碰上作势要离去的白苏。 “皇上,苏妃她出言威胁臣妾,说是要害臣妾的孩子!”云茯苓一见到皇帝进来,立马装出害怕的模样,紧捏着被角瑟瑟发抖。 尉司隐与白苏临门对视,他冷厉的眸光看向云茯苓的时候转柔了,“忍冬,好好照顾你主子!苏妃,你跟朕走!” 说罢,沉着脸拉上白苏走了出去。 行至一个僻静之处,尉司隐冷冷甩开了她的手,“蓄意伤害素儿,然后是太后和苓妃,再将后宫闹得鸡犬不宁,这就是你要跟朕宣战的方式?” “蓄意伤害?你问过素素公主了吗?”白苏冷冷一笑,原来,那素素公主也不过如此。 “素儿好心想要约你,跟你交好,而你却设计害她没脸见人,你怎能如此歹毒!”他一向都知道她做事起来都比较狠,谁知道竟然拿素素下手。 “素素公主是这么跟你说的?”白苏硬是从他嘴里确认是不是那个素素公主这么污蔑她的。 “没错!素儿醒来的时候朕问过她了,她说,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更是不明白你为何会对她下手!她约你之前已经跟朕说过了,只是朕没想到你连她都不放过!”看着她一直不停冷冷上扬的嘴角,本来就心乱如麻的心更加恼怒。 “那皇上可有想过,臣妾有何理由要害她?”还好,还好她一开始就没奢望过他会相信她,还好……真的还好。 “你妒忌她!”他脱口而出。 “妒忌?妒忌什么?妒恨她即将要成为皇上的妃子,所以臣妾在她成为皇上的妃子之前阻止她吗?妒忌她是皇上心尖上爱了将近十年的女子吗?”白苏咄咄逼人地笑了,冷冷眨着美丽的双眼直视他慑人的黑眸。 “你说什么?你听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尉司隐眸子一沉,眉心顿时蹙起。 她为何这么肯定素素会成为他的妃子?又为何会说素素是他心尖上将近十年的女子? 她,知道了些什么? “臣妾很想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但是……皇上,臣妾妒忌任何人都不会妒忌素素公主,因为光是她的那一张脸对臣妾就永远够不成威胁!”白苏故意把自己说得再恶毒不过。 “白苏,这样的话别在素儿面前说!”他冷冽的警告。 “皇上放心,若她不来惹臣妾,臣妾压根就没有要见她的必要,也不屑见那种见异思迁的女人,还有,不守妇道!”她就是要把他心尖上的女子说得这么不堪,她不知道在报复他还是在报复自己。 一切完全乱了! “白苏,你……”尉司隐生气的扬起手,白苏却只是淡淡一笑,自动昂起脖子,让他要么掌掴,要么掐脖子。 她就是要让自己在他眼里变得越来越恶毒,变得心如蛇蝎,口如利剑。 “你弄了这么多事无非是想要威胁朕停止动白家,你以为,朕会让你得逞吗?”尉司隐收回了手,他敢肯定,她已经知晓素素的真实身份了!而她方才昂起头,闭上眼承受他的怒火时,那心如死灰般的表情拉回了他的理智。 “只要皇上还想要铲除白家,臣妾就不会罢休!皇上,白家本没罪!”她斩钉截铁地告诉他这个事实! “你威胁朕?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可以赐死你,或者将你打入冷宫,轻而易举!”尉司隐紧攥住双拳,就怕在自己再一次失控伤了她,这个女人的能耐远远超过他所预料的。 “信!因为臣妾已经不是白家人了嘛!反正臣妾是死是活都牵动不了白家了!皇上若是想这么做就尽早,省得日后后悔!”她无畏的讥笑,心里好像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着她仅有的理智。 “呵……白苏,你也不过是仗着朕眷恋你的身子而有恃无恐!”他好似看穿了她脆弱的内心,冷冷讥笑。 “这破身子皇上喜欢是臣妾的荣幸,可臣妾从不引以为傲!只是一个暖床的,有何值得骄傲的?”白苏嘴角的笑弧越来越麻木了。 “你的意思是朕一直在碰一个破身子?”该死的!听见她这样贬低自己的身子,他竟然比她还要生气。 他阴森森的靠过来,白苏眼神不禁闪烁起来,他一直抱着的都是一具不洁的身子啊! “舌头被猫叼走了?”他猛地擭起她的下颚,逼她面对。 “在臣妾看来是!!”她暗自铁了心回道。 “很好!既然是破身子,朕又何须再降低身份去将就!”尉司隐忍下滔天.怒火,嗤笑着放开了她,拂袖,背对着她道,“看来,朕是该好好想想如何处置你了!” 白苏浑身无力的倚着旁边的墙不让自己倒下,她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 一切都如她所料啊! 打入冷宫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忍冬,本宫要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吗?”长乐宫人群散去后,躲过一劫的云茯苓正心情大好的欣赏着一堆堆别人送来的贺礼。 “回娘娘,经过奴婢诸多打听,听闻曾任白府奶娘的一共有两个,宸妃和苏妃各拥有一个奶娘,可是奇怪的是,在宸妃进宫那年,两个奶娘都离府了,其中一个早已回乡了,还有一个下落不明,极有可能就是娘娘要找的人。”忍冬如实禀报道。 “本宫就是知道下落不明才要你们找!怎么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没有!”云茯苓瞬间不悦地拧起了脸丫。 “娘娘,线索倒不是没有,听说有人在年前还看过她在市集上买小孩子的衣鞋……奴婢想,会不会是离开白府后又到别处去帮人带孩子了?媲” “也不无可能!你派人暗中打听京城里哪家有两三岁的小孩,挨家挨户的给本宫把人找出来!” “是!” 忍冬俯首点头了下,赶紧下去吩咐了…… ・ 御花园的假山小径里,鬼卿似乎有意在等白苏。 “下官没想到娘娘跟下官要那种药竟然是为了助他人得子,娘娘想要成为送子观音吗?”他冷冷讥笑道。 “本宫要你的药确实没打算自己服用过!”因为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过要生个孩子来成为两人未来的牵绊,只是……后来,他一次一次的抽身而出,竟让她有种渴望,想要怀上他的孩子。 果然,人,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 “鬼卿,若你觉得本宫浪费了你的药,那本宫只好对不住了!”白苏对鬼卿上次突然强吻她一事还无法谅解。 “无妨,既然药给了娘娘,鬼卿也再无权过问。”鬼卿淡漠地转身离开。 “鬼卿,本宫不管你上次对本宫那样做出于何意,但是,本宫知道你并非真心!也无意拿本宫来消遣!”白苏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停下了离开的脚步,“你是因为涯儿对吧!从你喝下第一口茶那一刻,你就知道涯儿在本宫那里,你做那么多事无非就是想把涯儿气走!本宫可有说错?” “娘娘太自以为是了,涯儿既然已经离开了下官,自然就与下官没任何关系了,下官又怎会再费心机去气走她?”鬼卿侧脸过来,用眼角余光看身后的她,勾唇,“娘娘这样说是想说服自己还是想无视下官的真心?” “鬼卿,休得胡言!”白苏心慌的看了眼四周,宫里人多耳杂,而鬼卿竟然能如此坦荡的对她表心意,他不要命了吗! 鬼卿默然不语,滑动轮椅离开。 白苏觉得头疼的抬手揉了揉额角,转身与他背道而驰,然而……一双明黄色的鞋靴跃入她眼帘,她惊骇地抬头,果然看到了一张阴沉之森的俊脸。 “皇上……” “苓妃有孕果然是你暗中策划的!”尉司隐沉着脸咬牙切齿的道,他背在后的双手一再攥紧,攥住心底那匹就要脱缰的猛兽。 他只想靠着假山一个人静一静,没想到会意外听到他们的谈话,好在他内功深厚,才不至于让鬼卿发现了他的存在。 对上他冷若寒冰的黑眸,白苏有些心虚,却也勇敢直视,“皇上久未有子嗣,臣妾也是为了皇上,也为了皇室着想。” “哼哈……你还真是大方到可以啊!”尉司隐讽刺的哼笑了声,上前一步,“你是否想日后拿苓妃腹中的胎儿来威胁朕?” “若能威胁得到的话,不妨一试。”白苏无畏地嫣然而笑。 尉司隐看到她绽放得灿烂的笑花,恨不得出手将它掐掉!哪个女人会像她这样,被他发现了她的计谋后,还能笑得若无其事的?一再挑战他的权威,她是当真以为他不敢办她吗? “你就不能对朕服一下软?”今日发生太多事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伸手抚上她冰冷的脸,目光布满怅然。 从何时开始,他们已经针锋相对了?从他发现她把腰带送给鬼卿的时候? 他倒是有些怀念她在他身下情不自禁时会喊他‘阿隐’的那个白苏了! 从方才她和鬼卿的谈话里,他听得出来,她对鬼卿似乎不是那么一个意思,难道是鬼卿纠缠她吗? 不!若是鬼卿纠缠她,她又怎会将腰带送给鬼卿?年少轻狂时,他经常游走在民间,自是知道女方把腰带送给男方等同于定情物了。 定情…… 第一次在关雎宫的绣架上看到她开始做腰带的弧形,他的心有说不清的狂喜,只要想到她要做腰带送给自己,他就像个不经事的小伙子一样,日思夜想。 他,想要她的情吗? 他无奈而怅然的语气让白苏微微一愣,竟忘了避开他的碰触,呆呆的望着他。 “朕与白家,若是只能选一个,你会选哪个?”他再度幽幽地开口,大掌在她细滑的脸上流连忘放。 他知道这是个两难的抉择,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明知道……她会选的必定是白家!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白苏低声轻哼,眼底闪过苦涩,抬头,浅笑,“皇上,答案早已昭然若揭,你又何必再问?” 尉司隐眸光一顿,收回了摩裟在她脸上的手。是啊,答案早就各自心知肚明,他又何必再多此一问?既纠结了自己也为难了她。 “来人!”他拂袖,转身不再看她。陆英带着人飞快的出现,“传朕口谕,苏妃品德不良,行为不检,今日起废除妃位,明日动身前往冷宫!” 陆英傻眼了,他掏了掏耳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皇上要亲自开尊口将苏妃打入冷宫了? “陆英!”尉司隐宣布完口谕后,没看到陆英有动静,不悦地唤道。 “是是是!奴才……遵旨!”陆英一个激灵缓过神来来,撇了白苏一眼,跪地领旨好颁发。 “臣妾谢皇上不杀之恩!”本应该悲的白苏却笑着福身,巧笑嫣然。 陆英想,疯了!这苏妃娘娘铁定是疯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尉司隐余光往后扫了一眼,冷冷拂袖而去…… ・ 翌日的早朝,金銮大殿里只有丞相和兵部尚书二人,其余的都在金銮殿外跪着,联名上奏折要皇上收回废掉苏妃的圣意。 皇帝勃然大怒,说这是他的家事,没想到跪在殿外的文武百官却说苏妃一直在暗中捐赠物品给老百姓,在民间已获得广泛好评,何来的品德不良,还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帝怒然拂袖离去,文武百官依旧长跪殿外。本来早该按圣意前往冷宫的苏妃也因此暂留在了关雎宫。 这样的情况持续整整三日,这三日里国家大事无人处理,一时之间,所有政事都停滞不前了。 为了天下子民着想,无奈,皇帝只能忍气吞声,收回了圣旨,好在,圣谕还没正式下发,否则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 深夜,一抹形如鬼魅的黑影潜入了寿康宫。 此人正是销声匿迹了月余的裕亲王,寿康宫里还亮着灯,太后因为头发已经掉得快秃头了而变得精神恍惚,食不安寝。 裕亲王看着榻上的太后不禁有些失望,上前挥开帘幔就将人扯了起来,太后先是惊叫,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后,立即转为欣喜,抱住了他,“迁儿……哀家的迁儿……” “走开!”裕亲王不悦地推开她,退出了幔帐,太后赶忙下榻,走上前,“迁儿,你这些日子受苦了!哀家一直命人暗中寻你,也让丞相设法帮你……” “够了!你而今只需要担心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够了,还有余力来担心我吗?”裕亲王甩开她的手。 闻言,太后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经秃顶的头发,顿时好像受了打击,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起来,“不!不要!哀家没有不人不鬼!哀家没有……” 她抱着头恍惚地重复着,视线不经意的落在铜镜里,出现在铜镜里的模样让她失声大叫,“啊!不!这不是哀家!这不是哀家!” “你鬼叫什么!想害死我是不是!”裕亲王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嫌恶的低声喝道。 太后立即安静了,她还是很在意自己已经秃顶的模样,拿来一件衣裳胡乱包住了头,而后才放心的牵上裕亲王的手,道,“迁儿,这样就不是不人不鬼了。” 裕亲王蹙眉,他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母亲? “我今夜冒死进宫本来是想指望你能帮上点忙的,现在看来是我白跑一趟了!看你这样子,不给我添麻烦就不错了!”裕亲王冷冷扳开太后的手,作势要离去。 “迁儿,哀家能帮得上忙的,你说吧!哀家发过誓要帮你夺回属于你的一切的!”太后追他出了寝宫,殷切的抓上儿子的手,不想让儿子对自己失望。 “属于我的一切?你还知道什么是属于我的?当年你嫌弃我带病出生,恐救不活,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竟狠心将我和玉太妃的孩子调换,害得我落到如斯田地的人就是你!你以为我跟你回来就是原谅你了吗?不!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利用,现在的你,对我来说连一个疯子都不如!”裕亲王嗤鼻一笑,扳开了抓在手上的手,狠狠推开。 “滋溜……”一声,漆黑的外边传来响动,裕亲王大感不妙,立即追了出去。 寿康宫外一个鬼影也没有,一身黑衣的他融入进黑暗中寻找方才极有可能听到这个秘密的人,灭口! 从后门一路寻出,他选了个最高的地方停下来观望,然后侧耳静听周边的一切动静,似乎……他听到了轱辘转动的声响,正要循着方向飞身追上去,倏地,旁边一抹暗影鬼鬼祟祟的掠过,他转身,急忙追了上去。 暗黑的夜里,两条身影在漆黑的夜色里飞檐走壁。前方的身影渐渐地放慢了速度,后方的身影很快就追上来了。 “看你往哪跑!”裕亲王低声威胁,伸手便擒住了偷听到他讲话的人,把人转过来,他有一丝的惊讶,旋即扯下蒙面,露出一脸淫邪的笑,“小美人,原来是你啊!上次在裕亲王府,你身边有个好主子还得爷我无从下手,今夜,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们成就好事了!本王倒想看看一个哑巴在承欢时是什么模样!” “唔唔……”涯儿皱着眉想要挣脱被钳制住的手,可是,她方才已经耗费了力气在逃亡,而今在这样高大的男人面前更是无法撼动分毫。 公子只教过她轻功,却未曾交过她武功。 裕亲拖着她往一旁的草丛去,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扔在草丛里,边动手除去自己的腰带,边逼近她。 涯儿只能不停的挪着身子后退,再退,想要翻身逃跑的时候,又被抓了回来,嘶的一声,衣裳前襟转瞬就被粗暴的撕开! “唔……”她使劲地轮打着双手,啪的一声,一个巴掌便落在了她不停摇晃的脑袋上,脸是火辣辣的疼。 “小美人,谁叫你是个哑巴呢!本王在这里要了你也不会有人发现!你就乖乖认命吧!待会本王会让你快乐的死去的!” 涯儿终于明白了,他不止要毁她的清白,还要杀她灭口! 想着日后再也无脸再面对公子,想着日后再也不能见到公子,她使劲全力拼命的挥打,抵抗他要再一次撕裂她衣物的手。 “啪!”又是一记耳光响起,只不过这次是打在了男人的脸上。 “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打我!”裕亲王发狠地擒住了她的双手,骑在她身上,扬手作势就要狠狠扇回去。 倏地,不远处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灯火通明。为了不暴露身份,他赶忙收手,抽身而起,飞身离去。 “刺客在这!”一群禁卫军过来,举高火把一瞧,看到一个可怜地小姑娘正抓着衣襟瑟缩成一团。 “快!私闯后宫的人逃了,大家分头追!” 禁卫军又一哄而散,涯儿这才松了口气,从草丛里爬起,低着头边走边整理凌乱的衣裳,倏地,她踢到了东西,定眼一瞧,整个人惊呆了。 公子…… 她在心底欣喜的喊,可是想到自己不堪的一身,便惭愧地低下头去数脚趾头,抓衣襟的双手越来越紧,突然,一件带着草药香的外衣递到她眼前,她眼前一亮,而后赶忙摆手,[不不不!涯儿这个样子会脏了公子的衣服。] “弯腰!”鬼卿冷冷不悦地命令道。 最怕公子生气的涯儿连迟疑都不敢有,忙不迭矮了下去,不过不是弯腰,而是直接单膝跪在地上了。 她不想再出现在公子面前惹他不悦的,这次,怪她躲得不够好,瞧,公子已经生气了。 涯儿自责地胡思乱想之际,背后一暖,那件她不敢接受的外衣就这么披在了她的身子上,紧紧裹住了她凌乱的一身。 她想也不想就要把外衣拿下来还给他,可是头顶上传来的话让她不得不止住了动作。 “你要是拿下来就把它丢了,脏了,我不要!” 涯儿心儿一痛,原来公子是嫌弃她脏了!是啊,方才她那个样子,想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被人碰了的身子的确已经脏了。 她强颜欢笑的抬头道,[公子,涯儿待会回去就把衣服给您洗干净,不会脏的。] ------- 周末愉快!感谢阅读,明天见! 赐婚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她强颜欢笑的抬头道,[公子,涯儿待会回去就把衣服给您洗干净,不会脏的。] 鬼卿眉心蹙了蹙,也因为她这句话,更因为昏暗的灯色下,她脸颊上清晰的指痕,他从怀里掏出一瓶消肿化瘀的药丢了过去,而后转身就走。 涯儿捡起药膏,赶忙把衣服脱下来,然后上前去主动默默地推着他往繁缕苑的方向而去,鬼卿表情顿了下,还是什么也没说,默许了她的动作丫。 他知道,她是为了帮他才以身犯险的,这丫头,总是为了他这么奋不顾身,若是方才他迟一些,她会出什么事,她有没有想过后果? 公子没说话就是不反对她推他回去了,嘻嘻……真好媲! 涯儿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小心翼翼地夹着折好的外袍,心里如抹了蜜般甜,方才发生的阴霾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满心满脑都是她的公子! …… 夜,越发的沉。 鬼卿用了点独特的迷香使送他回来的涯儿睡着了,他将软倒在地上的涯儿抱到腿上,滑动轮椅走到属于她的那间屋子,将她放在绣榻上,而后又让人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接着让人打水进来亲自为她擦去脸上和手上的脏污,看到那白嫩的雪肌上留下骇目惊心的伤痕,他可以想象方才她在那恶人下是经过怎样一番挣扎。 “傻丫头,有没有想过这样做根本不值得?”他定定的专注在她消瘦了的脸蛋上,原本有些肉嘟嘟的可爱精致脸颊现在都快成了皮包骨了。 离开他的日子不好过吗?为何要将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今夜,他无意中看到一抹黑影通往后宫而去,他料到极有可能是那日逃脱的裕亲王,于是悄悄尾随在后,没想到会听到那么大的秘密,虽然心中早有数了,可是亲耳得到证明,还是颇为震惊。 难怪皇上总是那般紧张玉太妃,何况皇上和太后看似面和心不合,原来真相真是如此! 而今,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真相,无论是太后那边,还是皇上这里,一旦知道了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看来,这趟浑水势必要淌定了! 鬼卿幽幽地看了眼榻上紧闭双眸的涯儿,幽幽叹了声,转动轮椅,走了出去…… ・ 国家大事荒废了几日,光是有一个兵部尚书和一个丞相是不可能支撑起一个泱泱天朝的。皇帝万般无奈之下,只有将废妃的事就此作罢。 “皇上要娶素素公主?”紫宸殿里,鬼卿第一次没经传召前来求见。 埋首在御案上忙碌的男人抬起头来,桌案上的奏折已经堆积如山,他揉了揉眉心,将自己抛入龙椅里,以恣意的姿势靠着,犀利如鹰的眸看向鬼卿。 “你求见朕就为了这件事?” “皇上可以回答微臣是与不是!”鬼卿冷淡地道。 “是又如何?朕要娶谁,何时需要你来过问了?”尉司隐冷冷嗤笑,光想到那日亲耳听到鬼卿对白苏表明心意的话,他心里就一阵恼火。 “如此,微臣恳请皇上赐婚!”鬼卿毫不拖泥带水的躬身俯首请求道。 尉司隐震惊了一下,眸底闪过一丝慌乱,似乎连他都不知道,他的心已经在害怕。 鬼卿该不是胆大到要请他赐婚他与白苏吧?那是他的妃子,他敢! 他凌厉十足的目光射来,鬼卿似乎明白了他心里在想什么,淡淡地接着道,“微臣恳请皇上将素素公主赐给微臣为妻!” 闻言,尉司隐才松了一口气,可是,眉峰又再一次飞快的拧起,“你在说什么?素素公主又不是我朝公主,她的终身大事又岂是朕可以做主的?” “只要是他国送来和亲的公主皇上都有权决定她的命运!而皇上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该属于谁!”鬼卿铿锵有力地道。 “鬼卿,你……”尉司隐微微震惊了一下,而后释然一笑,“朕早就说过,你不可能无动于衷的,你甚至比朕还笃定素素公主就是素问,你的妻子!” “既然皇上还记得她是微臣的妻子,那皇上还有何理由不答应吗?”看到尉司隐竟然那般轻松的笑了,鬼卿不禁怀疑,后宫里把他要娶素素公主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是不是只为了逼他承认? “朕,会跟素儿说,只要她愿意,你就可以娶她!”虽然他已经不再像过去那般执着的要娶她为妻了,可是对她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 “她会愿意的!只要皇上不要再给她任何希望,只要皇上别再对她余情未了,只要皇上,别再惦记着别人的妻子!”鬼卿说完,滑动轮椅转身,让人进来把他抬了出去,一点儿也不想再看那张脸是什么表情。 尉司隐眯起眼,一直在思索鬼卿方才的话,他对她余情未了吗? 再见到她,他的心不可否认是狂喜的,只是那种狂喜就如同久违的知己再相逢般,多年来,心里的那一个盛载着遗憾的缺口被填补上了,他才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乎她。 什么是爱?过去,他以为只要心里想的那个人能够朝夕相伴,那就是爱。 可为何,白苏给他的感觉比素问给他的感觉更强烈?更可怕?那种失控的感觉让他觉得害怕。 他知道,他不爱素问,不管是过去的素问,还是现在的素素,他都从来没爱过! 只是,在白苏出现之前,她是他唯一想要相守的女人,因为他享受那种恬淡的相处之道,他喜欢那种心贴心的感觉,所以……不管他是要立太子妃,还是要册封皇后都以当时的素问为优先考虑。 在梅林,她为他包扎而暴露了真实身份的那一夜,他就知道了,他不爱她!那时候,他只是觉得所有的缺憾都得到了圆满,心里除了满足就是释然,并没有想要拥抱她压在身下狠狠疼爱她的冲动。 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也更不会有。 不然,以他这样的浪子,过去与她朝夕相处的那些年,他又岂会将她当女神般,觉得她圣洁得不敢触犯? 若是爱,又岂会一点儿想要她的念头都没有? 过去,是他太盲目了,为了贪图那份信任而错认了爱情! 素问,对他来说,是一种超越知己的另一种爱,这种感觉连他都说不上来,为了她,他或许可以付出性命,可若是为了白苏…… 他的心,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主控! 白苏,她才是他命中的劫吗? …… 鬼卿请求皇帝赐婚的消息不知为何透露了出去,很快就在后宫里传开了。素素听到消息后,脸色惨白,连忙脚不停的赶到了紫宸殿。 好不容易才定下心来要处理政务的尉司隐看到素素,不得不再一次放下繁忙的政务,离座相迎。 行过礼后,素素一双欲说还休的眸子泛着泪光定定地望向尉司隐,“皇上要给素素和鬼卿赐婚此事可是真?” 尉司隐给陆英递了个退下的眼色,陆英立即俯身后退着走了出去,并且关上了殿门。 诺大的大殿里只剩下素素和尉司隐。 尉司隐微微一笑,负手而立,道,“素儿,朕跟鬼卿说了,若是你不愿的话,朕会尊重你的意思。” “皇上,是不是他拿了什么威胁你?”素素自我认为地道。 “何以见得?”尉司隐眉心一拧,原来鬼卿在她心里竟是这么个卑鄙小人吗? 难不成这对自小青梅竹马的有情人对彼此的了解竟然如此浅吗?他认识鬼卿这些年里,可不觉得他会做出如此威胁的事。 素素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她不自在的绞着手指头,“素素只是急过头了,说错了话,皇上别往心里去。” 她真怕皇上会觉得她是个心胸狭窄的女子。 “若说威胁,他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不知算不算威胁。”尉司隐轻轻的笑了,为了化解她的尴尬。 闻言,素素脸色煞白,身子微微一晃,尉司隐下意识伸臂想要勾搂住她摇晃的身子,可是刚伸到一半的手就僵住了…… -------- 初的叔开了个网店,因为他老婆刚生了个宝宝,所以快件一直没发,初要去帮忙,今天暂且三千了哈,明天争取补上!文文也渐渐接近尾声了…… 李代桃僵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闻言,素素脸色煞白,身子微微一晃,尉司隐下意识伸臂想要勾搂住她摇晃的身子,可是刚伸到一半的手就僵住了……他脑海里闪过那日雪地里,她说过不要他再用他一贯的温柔对她。 这句话,他苦恼了很久,才想明白,原来她是嫌他对其他女人都太过温柔了…丫…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可是,他为何每次面对我的时候能那般淡定,恍如陌路!”素素的目光尉司隐有缩回去的手,相对鬼卿早已知道她的身份来说,并没有他已经开始拒绝再对她好来得更残酷。 “素儿,也许他是在等你跟他相认。”尉司隐心里也不确定的道,没人能窥得见鬼卿的内心在想些什么,何况,他还亲耳听到他对白苏说是真心! “皇上呢,皇上心里是希望素素嫁给别人吗?”素素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其实她知道,早在她开口要他娶她的那一夜,一切都不可能了。 皇上娶素素可好媲? 素儿,朕当然可以娶你!可是,素儿,你确定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若是,为何迟来了这么多年? 皇上……我后悔了,我…… 素儿,朕,已经没了当年想要娶你的激情,这样的朕,你可还愿意嫁? …… 他说那只是一时的激情,他知道,他的心里已经被一个叫白苏的女人填满了,再也容不下她分毫。 本来这次回来也只是想悄悄的知道他是否还会像过去那般对她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娶她,没想到,她的身份会这么早就曝光了。 “素儿,你们本来早已是夫妻了,说心里话,朕自然希望你们夫妻俩能早些团聚,只是你要求朕替你保密,朕只好尊重你了。”其实,他还有另一个私心,就是希望以此可以彻底断了鬼卿对白苏的念想。 “素素知道,就算素素与鬼卿从没拜过天地,皇上也断不可能会再想要娶素素了,因为……皇上遇到了自己真心想要的女子。”素素涩然地笑道。 “素儿……朕……”该如何说他过去对她只是一种灵魂寄托? “皇上什么都不用说了,素素都懂。过去,皇上很喜欢来找素素说话,总想逗素素笑,其实皇上是被素素等待鬼卿的那份痴情所感动,可能是也想要有那样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待皇上,所以皇上才会不知不觉将那种寄托放在素素身上……素素知道那不是爱……所以,素素不敢冒这个险,于是,就失去了皇上。” “可是,皇上现在对苏妃不一样,在她面前,皇上变得易怒,她的喜怒哀乐牵动着皇上您的喜怒哀乐,素素在旁边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他又怎会知道她等鬼卿是因为这世上只有鬼卿肯待她好,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只有鬼卿愿意不离不弃的照顾她,她能等的人也只有鬼卿。 尉司隐眉心一再拧起,他认同她前一段话,后边那段…… 白苏的喜怒哀乐牵着他的喜怒哀乐吗? “皇上,您可以答应鬼卿的请求了,素素愿意再嫁给他!”素问见尉司隐一直失神,她淡淡地笑道。这也是她欠鬼卿的。 “素儿,你决定了吗?”尉司隐回过神来,略微担忧地问。鬼卿突然要娶素素,好像目的不简单。 “嗯,决定了,当年没完成的事是该完成了。”素素笑着微微叹息,而后抬眸,“皇上,素素能问一个问题吗?” “嗯。”尉司隐点头。 “苏妃和江山,哪个重要?” “自然是江山!美人再找就有了!”尉司隐回答得极快,不知道是在坚定自己,还是害怕自己一犹豫真的会选前者。 “皇上,江山是寂寞的,美人可以暖心,而且,错过不会再有重来的机会,素素希望皇上能好好把握,别再走素素的老路。”素素以过来人的语气道。 “不会再有重来的机会?素儿,你这话可说错了,而今你又再一次与鬼卿喜结连理,不是重来的机会吗?”尉司隐笑着打趣,故意避而不答。 暖心?她吗? 伶牙俐齿,冷若冰霜,不把他冻死就是万幸了,还暖心呢! 不知,她此刻在做什么? 几天不见了,尉司隐突然发觉自己很想脑海里时刻浮现出来的那张脸。 “皇上所言极是。”素素微微一笑,行礼退了下去。因为她看到有人已经开始心不在焉了。 · “龙修,寻得裕亲王的踪迹没有?”素素才刚离开不久,尉司隐就传了龙修。 即便他很想见她,可是,大敌当前,他已经没有时间再浪费在儿女私情上…… 昨夜,他敢肯定闯入后宫的人必定是裕亲王无疑! “回皇上,微臣与罗勒率领御林军在京城里严格把关,城门口更是守卫森严,也有人便服藏匿于老百姓里暗中查找,可是就是没找到裕亲王,依微臣推测,裕亲王极有可能会易容术!”龙修分析道。 “嗯,继续留意!见到可疑的人一定要仔细盘查!寿康宫那边多派几个人暗中监视!”尉司隐深凝着眉道。 “微臣遵命!”龙修俯首做了个揖,就要转身下去办事,然而,身后的帝王又叫住了他。 “龙修,白家近来有何动静?朕交代你去查一查白家玉印的下落,你查到了没有?”龙修是父皇生前就钦点为他的贴身侍卫的,从十四岁开始,龙修已经学武归来,进宫来保护他了,所以,龙修,是兄弟,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龙修眼底闪过一丝愧意,他回过身俯首道,“回皇上,微臣查过了,白家……除了上次不满意皇上废掉苏妃而有所为外,其余的都很安分守己。” 炯亮锐利的黑眸闪过一丝怀疑,他端坐在龙椅上,撑手在扶手上,另一只把玩似的转着食指上的鹰隼戒指,“龙修,朕,最不希望听到的谎话是出自你的口!” “微臣无能,请皇上恕罪!”龙修把头低得更低。 这时,门外传来了罗勒求见的通传,尉司隐眯了下锋芒,宣了进来。 “兵部尚书罗勒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尉司隐伸手威仪十足,“罗勒,你如此求着见朕是否白家有所动静了?” 他故意看了眼龙修,才看向起身的罗勒。 罗勒已经感觉得出皇上与龙修之间的微妙变化了,他思索了下,还是必须得如实上告,毕竟事关重大。 “回皇上,白家人不知从哪儿听到了皇上即将要对白家痛下杀手的消息,他们有的已经暗中开始屯粮积草,还联络上了远在京城之外为官的白家人,就连拥护白家的百姓们有些也开始蠢蠢欲动,扬言要为世代精忠报国的白家抱不平。” “消息必然是裕亲王放出去的无疑!”尉司隐狠捶了下桌案,眼底闪过一抹肃杀,“风云王现今何在?” “回皇上,风云王还在瓦解裕亲王组织起来的江湖势力!这股势力还当真不容小觑,上至武林高手,下至三教九流,还好当初有莲妃站出来指正他,否则留得越久,就越是难对付!”罗勒不禁有些感慨地道,即便那个莲妃已经死了,他还是觉得很可惜,那样的女子当真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豪杰,竟能不顾自身清白,无畏耻笑,勇敢地站出来为天下苍生谋福。 说到曲莲,尉司隐眼底闪过一抹愧疚,他永远欠曲莲一份情,当初若不是他一己之私将她纳入后宫为妃,虽然她后来也未必逃得过选妃这一关,但是,起码,她的命运会多一点点选择的机会。 对曲莲,他心中有愧! “好!多留意京城里的动静,尤其是那些拥戴白家的人,切勿让乱民聚拢,对朝廷构成威胁!”尉司隐果断下令。 “微臣遵旨!”罗勒抱了个拳,而后悄悄瞥向一旁默不作声地龙修,犹豫着该不该说接下来想说的事。 尉司隐看穿了他的心思,道,“罗勒,你是否还有事要奏!” 被突然点名的罗勒,愕然抬头,眼底对座上的男人露出神机妙算四个字,“回皇上,还是关于白家的,而且是关于……苏妃娘娘的。” 他边说边留意着龙修的脸色,想必他要说的事龙修也早就知道了,而龙修选择不说,其中原由为何他就不得而知了。 一提到白苏,尉司隐的眉峰堆得更高,“说!” “除了关于白家有造反的动静外,还有……微臣收到一封信,请皇上过目。”罗勒说罢,从袖中取出那封信呈上。 尉司隐刻不容缓的打开信来瞧,上边的寥寥几字让他龙颜大变。 [苏妃与宸妃,李代桃僵!] 他以为白苏比白薇聪明,所以白振峰宁可违背祖传下来的命令也要将玉印交给沉稳聪慧地白苏掌管,让白苏来统领白家。可万万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是白苏才是白家的大小姐! 因为白苏才是白家的大小姐,所以白家东院里的那间闺房是她的,而当年徐氏就是算准了他会反其道而行,才故意指了西院,害他自信满满的以为自己入的是白薇的闺房,没想到却因此彻底入了徐氏的圈套里。 这么说来,徐氏当年之所以会冒险对他下药,算计他,只不过是想为她女儿夺回本该属于她女儿的一切? 尉司隐循着线迹往回倒退,他好像可以想象得出,为何白苏背上有那么一块可把的疤痕了,当年他选妃,而白苏恰巧背上多了一道令人骇目惊心的陋疤,所以无奈之下便由白薇取代她这个大小姐入宫…… 她背上的疤是白薇母女俩所为吗?就为了能取代她入宫为妃? 白苏是白家大小姐,所以当他下令要废她妃位,打入冷宫时,白家的势力便聚拢起来,裹胁其他朝臣对他施压……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白苏,这就是你必须要与白家共存亡的真相吗? “龙修!想必你也收到同样的信了!”尉司隐暂时敛起了心思,抬眸,冷锐地问道。 龙修无奈,只好从袖中取出那封信,单膝跪地,由站在他身边的陆英下来呈上。 “微臣隐瞒不报,有负皇上信任,请皇上降罪!” “你的确让朕失望!”尉司隐连信也没拆开,只是丢到一边,语重心长地叹了声,道,“朕再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去搜寻出能证明苏妃和宸妃被偷梁换柱的证据来!” “皇上……”龙修愕然抬头,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你还真想就此辜负朕?”尉司隐冷光直逼龙修。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斗胆想问皇上一句,皇上是否想要借此来铲除白家?”他最担心的是这种结果,其实不用问,答案已经很肯定地浮现在他心里了,所以他才冒着生命危险,生平第一次欺瞒了皇上,也没拿出那封信。 他不忍心看到记忆里那张明明柔弱却得冷傲的脸变得梨花带雨,她已经失去了她的娘亲,他不忍心她再失去所有的亲人。 “龙修,朕没必要回答你!”尉司隐有些不悦地道,龙修知情不报,为的是谁他当然清楚,白苏,你可真有本事啊,连朕身边最信任的人都招惹上了。 “微臣逾越了!”龙修木然俯首道。 “皇上,龙修应该只是想问清楚,好办事。”看出了端倪的罗勒出声求情道。 “是啊,皇上,龙大人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信,方才想必是忘了交上了。”站在皇帝身边的陆英也忙着附和道。 “行了!朕已经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了,你们还这么担心作甚,真怕朕砍了他的脑袋啊!”尉司隐不耐的摆手,白了罗勒和陆英一眼。 别看平时陆英和龙修总是斗来斗去的,关键时刻还真像是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咳……现在也不算是兄弟了。 “不敢!”罗勒和陆英不得已干笑。 · 关雎宫 “该死的裕亲王!居然四处散播谣言了,还旁敲侧击的让皇上知道本宫与宸妃互换身份的事!皇上定是派人去查了!” 近几日,裕亲王在白家里散播说执掌玉印的人打算屈服于皇上,让白家从此消失在历史上,谁不服便被暗杀了,于是白家人也开始心生猜疑,惶恐不安,甚至蠢蠢欲动,真的动了要造反的念头,若不是她暗中用玉印压了下来,只怕结果不堪设想! 当初,她帮忙除去裕亲王是对的吗?而今竟然落得个两头夹击的下场! 无妨,至少……换来了莲儿的自由!她,也没损失! “娘娘,稍安勿躁!您想想,您已经从白家除名了,在白家的记载里,所有关于你的记录均已被烧毁得一干二净,皇上即便知道了也无法拿出证据来,何况,知道您和宸妃身份的人除了您父亲外,其他的都已不在人世了,皇上又从何查起?”剪秋冷静地分析道。 白苏自然也想到了,只是…… “不!除了我爹外还有一个人!”白苏脸色瞬间惨白无比。 “娘娘说的是宸妃吗?宸妃当初既然能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而不惜弑母,又怎会在今日情愿招供?”剪秋道。 “宸妃本宫倒是没那么担心,本宫担心的是……当年被遣送离府的奶娘!本宫和宸妃的奶娘自小照顾我们长大,即便烧成灰她们也认得!”这就是她为何惊白了脸的原因。 她知道白薇的那个奶娘早就回到名不见传的乡下去了,而她的奶娘好像从离开白府后就一直没离开过京城。 “不行!剪秋,立马备纸墨笔砚,本宫将画像画出来,你派人暗中去找!一定要赶在皇上之前找到她!”白苏立马起身,快步走向小轩窗旁平时用来作画的书案。 · 一月底的天依然冷得瘆人。 用过晚膳后的白苏隐隐觉得头疼,她无法再待在宫里继续胡思乱想,于是告知剪秋一声,独自走在冷风中,可是,任凭冷风如何吹拂,都无法打散她不停旋转的脑袋。 还有几日就是明儿的二岁生辰了。 二月二,龙抬头,老天既然选择了让他在这么吉祥的日子里出世,为何要让他多灾多难? 她的明儿,重走这一遭,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保护好他! 脚下软绵绵的,白苏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踩上了厚厚的梅花般,从腊月盛开到现在,这片梅林已经凋谢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偶尔有几朵梅花挂在枝桠上孤芳自赏。 看到梅花,脑海里又自动闪现出那一夜美梦的场景,那场梦,值得她去回忆一辈子,只是回忆,也只能回忆。 别人都怕这片梅林的森冷,更怕冷宫的阴森,可是……为何她总觉得这里很舒适,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有的只是宁静和寂寥。 一片花瓣从头上飘落下来,落在脚尖上,她停下脚步,蹲下身拈花放入手心里,看着这一片娇嫩的花瓣,不禁苦笑。 “无意苦争春, 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 只有香如故。”《采自陆游的蝶恋花》 …… “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 身后传来低沉熟悉的嗓音,低低的吟诵着令人沉醉的诗词,白苏心下一紧,一阵风吹来,躺在手心里的花瓣随风而去,眼前一片阴影从后笼罩上来,她知道,他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她正犹豫着该这般转过身去对他行礼,还是该站起来再对他行礼,突然,她的手臂被紧握住,一股强大的力劲将她轻而易举的拉了起来,一阵旋转,她已经与他面对面,不需要再选择了。 “不如尽此花下欢,莫待春风总吹却。”他双手紧搂在她的小纤腰上,俯首,用世间最温柔,最迷人的嗓音对她念出最后一句别有深意的诗。 白苏的心还是无法抵抗的小小酥了一下,随即恢复冰冷,“臣妾见过皇上。” 她的腰肢被他紧箍住,无法弯身对他行礼,只是微微对他颔首而过。 她只是无意走进来而已,为何他也会恰巧的出现在此? 白苏忽然想起曲莲曾跟她说过,他经常独自一人来这片梅林练武,难道……他今夜也是为了练武才会在这里的吗?而她其实才是闯入打扰的那一个? “苏儿……恨朕吗?”尉司隐抽了一只手用来抬起她一直低着不愿面对他的脸。 “皇上问的是哪一种恨?是臣妾对皇上即将要铲除白家的恨,还是……皇上要废掉臣妾的恨?”白苏冷漠地抬眸迎上他的子夜星眸,淡淡讥笑。 这双眼,太过深邃,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吸走了魂,尤其是此时此刻,在他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怎还能用这般柔情似水的眼神看她? “今夜,不谈白家,只有朕与白苏你!”尉司隐引诱般的说,他仗着自己比她高,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以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 白苏的心防狠狠震了一下,若是他们之间没有那般锋锐地对峙过,也许,她真的会从他的愿,可是……眼前,白家已经岌岌可危,何况她方才还想起她的孩子就快到两岁的生辰了,她怎可能说不谈白家就不谈白家? “皇上,白家横在我俩中间是铁铮铮的事实,请恕臣妾不能从命!”白苏微微推开眼前这个伟岸的男人,然而,没等她完全退离,腰间再度一紧,这次,她整个人完全贴上了他的胸膛。 “白苏,你非得这样子吗?朕,只想与你好好待一下。”他掐紧她的小纤腰,拿开被风吹散在脸颊上的细发,语气中带着白苏不敢置信的恳求。 白苏,这只是假象!他只是觉得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兴许,他只是因为鬼卿请求他赐婚的事儿心情不佳,没兴趣跟你吵,所以才想要好好跟你待一下而已。 “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请皇上容许臣妾告退!”她着急地道,深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心软,然后,继续与他剪不断,理还乱。 “不准!”尉司隐不给她退离的半点缝隙,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朕不准你逃!!” “皇上……”他抱得她好紧,仿佛想要将她嵌入他的身体里,让她疼得不禁皱眉。 “白苏,朕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朕,唯一能肯定告诉你的是,既然你已经搅乱了朕的心,那你就得负责让它恢复平静!”他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廓低低说着不容拒绝地话。 白苏身子微微一震,刹那间忘了挣扎,不敢置信地瞪着双瞳,他方才说的是,她搅乱了他的心吗? 他承认,他的心因她而动了吗? ---------------- 七千奉上,感谢阅读,明天见! 怀他的孩子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白苏身子微微一震,刹那间忘了挣扎,不敢置信地瞪着双瞳,他方才说的是,她搅乱了他的心吗? 他承认,他的心因她而动了吗丫?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他能为她而放弃铲除白家吗? 不能! “皇上,放开臣妾吧。”白苏依然冷静地出声要求,垂眸,不再去看他的眼,不想再从他的眼睛里辨认他话里的真假媲。 “苏儿,你真是冷情!”尉司隐缓缓放开了她,搂着她的双肩道。 “记得皇上曾问过臣妾是否爱您,臣妾说不爱,皇上还记得当时说的什么吗?” 尉司隐当然该死的记得,他说她们只需要他来爱就行了,他把自己说成格外博爱的浪子,这一刻,他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皇上今夜要臣妾侍寝吗?”白苏面无表情地再问。 尉司隐眉心一蹙,白苏接着道,“皇上说过,只喜欢臣妾这身子,因为臣妾的身子能与皇上的分外契合,若皇上今夜要臣妾侍寝,臣妾自当遵从,若不是,还请皇上恩准臣妾回去歇息了。” 她努力回想他的无情,不让自己对方才他那一句话有一丁点的念头。 “若是只有侍寝才能留下你,那就侍寝吧!”尉司隐伸手抓住转身的她,沉声道。 白苏心尖一颤,他为何非要把话说得这般动听?他可不可以像过去那样,说那些伤人刺骨的话,好让她头脑清醒。 “好!”她好半响才出声,可是,他似乎没有要移动尊驾的意思,她愕然回头,发现他一直在等她看他。 “不是要侍寝吗?皇上为何不走?”她强压下那抹羞赧,故作冷情。 “就在这里。”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脸,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听到这句话后会表现出正常的表情,然而……她让他失望了。 “臣妾遵旨!”她抽回了手,漠然矮了下身子,然后,开始动手解去自己身上的衣带,恍如只是例行公事般僵硬,木讷。 尉司隐再也看不过去,一把将她扯入怀里,大掌猛地紧擭住她的下颚,温软的薄唇猛地覆盖上去。白苏以为凭他这般狠狠的力度贴上来,接下来一定又会是一番无情的蹂.躏和啮咬,没想到,出乎意料的是,他吻着吻着,竟越来越温柔。 轻轻的,柔柔的,令她在这么冷地夜里竟觉得寒风化为春风。他不像往常那般急着进入檀口,反而极有耐心的引诱着她主动为他开启两扇贝齿,迎接他的柔情。 尽管白苏拼命地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能够用心去回应他,不能够与他的眼神有任何接触,不能够……再给他任何错觉。 然而……他的一句话,让她丢盔弃甲的投降了。 “苏儿,为朕打开,今夜,朕只是你一个人的阿隐。”从今往后,也是! “阿隐!” 泪,说来就来,汹涌地夺眶而出,她望入那双真挚的黑眸里,动情地唤了声,踮起脚尖牢牢抱住他的脖颈,主动送上柔软地香唇。 他们脱着彼此的衣物,在冰冷的夜风里需索对方的温度来取暖,在满地花瓣上抵死缠绵。 朦朦胧地夜色下,她看到他轻轻扳开她的双腿,用那样专注地眼神注视着她,第一次那么温柔地进入,然后悬宕在她身上,深入浅出,越来越快,越来越狂! 细细的汗珠从他精壮地身躯上滴落到她雪白的娇躯上,烫入了她的心窝。他边在她体内律动,边埋首入她柔软地胸脯里像个贪婪地小奶娃,一遍遍的吸吮着那已然挺立的茱萸。不知何时,她已经抽去了他的玉冠,任他的青丝披散,扫过她敏感地身子,她的双手***他细密的黑发里,动情地弓身回应他。 “不!”他倏然抽身,将她翻过身去,而后捞起她,教她把双手紧抓着一棵梅树,她惊骇的出声阻止。 因为这样的姿势能让他完全看到她背上那片陋疤,她还是在乎得要命!她不要再看到他露出那样嫌恶的眼神,她不要再受他的羞辱! 顷刻间,全身赤.裸的她突然觉得冷得刺骨,因为,热情褪去,她的心也跟着冷了,颤抖地等待着他接下来无情的冷嘲热讽。 倏然,炙热的庞大身躯从后紧贴上了她的背,那坚硬的热物正抵着她的臀下跃跃欲试。 “苏儿,别怕,朕不会伤害你。” 他从她的耳廓一路吻下,而后,落在白苏死也想不到的地方——那片疙瘩不平的陋疤上,细细的亲吻,如蝶栖般温柔,一遍遍,恍如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眷恋不去。 “不要!不要这样!阿隐……停下来!” 她不要他这样将就,她不要他这样委屈自己,连她平时摸到一点点都觉得可怕,他怎还能那么温柔地,那么专注地吻它。 尉司隐把试图阻止他的小手压回树干上,胯间一挺,深深埋入了温软热乎的沼泽之地。 他深知背后这片陋疤是她心底最敏感的地方,也是因为他的屡次不碰,才导致她越来越敏感。 其实,他并非厌恶,只是每次看到这道疤就会让他心中莫名地不快,很气,气她为了争宠,竟可以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而今,他终于明白为何会不快了,也能坦然面对那股不快了,因为,他不舍得她伤害自己。 “嗯啊……为何……要这样……做……”她在他不停的挺进中断断续续的问,双手抓紧树干,承受他带来的异样欢愉。 “因为,你是朕的,全身上下都是朕的,只有朕可以对你怎么样,而你再也无权去伤害!”尉司隐沙哑粗重地道,握紧她的小纤腰更加卖力地深入花径里。 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姿势今夜全都用上了,她任他摆弄成各种各样可以背对着他的姿势索欢,说不清是第几次在他的狂猛下哭喊求饶,偏又一次次放纵自己的沉沦在欢愉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 “苏儿……最后一次,朕与你一起……”这一次,面对面,她坐在他身上,任他带着她起伏。 “嗯唔……”她娇吟得早已口干舌燥,伸出丁香小舌舔了下发干的唇瓣,舌尖还没缩回,熟悉的薄唇已经紧贴了上来,索取她的甘露,也滋润了她的唇。 她是身子被抛上抛下,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她的吟哦全都被他封住了,绵密疯狂的律动后,一股灼热洒入她的花壶深处…… 她,哭了…… 不是因为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快感而哭,而是……感动得哭了! 从来不敢奢想的东西,在今夜全都得到了,他毫无保留地给了她! “是……失控吗?”欢愉未褪去,他们周围的空气都还充斥着欢爱的味道,而她不确定的抬眸问道。 尉司隐看着这张潮红媚惑地脸,伸手抚了抚,随即抓起一旁的衣服披上她赤.裸的身子,而后才轻轻提起她娇软无力的身子,让自己的分身离开那温暖的花径。 白苏执着的目光落在这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上,等待他给予答案。 尉司隐为自己披了外袍,而后忙碌地捡来她的衣物,一件件细心地为她穿好,他没忘记,夜风很冷。 “你还没回答。”白苏再一次追问,刚沐浴过**的嗓音分外虚软酥骨。 “你该知道,若朕不想,就不会有失控的可能。”尉司隐为她束好腰带,才转身去给自己穿上衣物。 白苏恍如心里那根刚扎进来的刺被拔掉了,心,豁然开朗,上前主动为他穿衣。 “既然皇上已经有意要让臣妾怀上龙子,想必是对白家也有了另一种宽容了。”否则,他又怎可能会愿意让她有机会怀他的孩子。 她始终都记得他曾对她说过,他是不可能让她有机会怀上他的孩子的。 今夜,他却将种子撒入她体内,让他们的孩子有机会着床,她想,他一定是想通了。 为他拉齐衣襟的小手陡然被温热地大掌包裹住,她嘴角的笑弧顿时僵硬,因为,包裹住她手的力度不一般。 她抬头,果然看到一双乍然变冷的黑眸,那黑眸里还闪着一丝歉疚,这一瞬间,她已经明白了。 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 即便他愿意让她怀他的孩子,他也还是不愿意放过白家! “苏儿,你该知道,站在朕这个位置,也身不由己。白家对朝廷的威胁越来越大了,若再不除,总有一天会一发不可收拾!”尉司隐实在不忍今夜的美好就此被打断,可是……该说的总是要说。 白苏微微地勾了勾唇,使了好大一番力气才从他紧裹的手掌里抽回手,凄然地笑着点头,“臣妾知道了,臣妾会当做今夜只是寻常的侍寝,臣妾会忘掉今夜不该发生的,臣妾……”她说着说着,低头抬手抚上平坦的小腹,“臣妾回去后会马上让人去熬避子汤,不会让一个孩子住进这里来受苦的。” “你说什么?!”尉司隐上前一步,阴鸷地抓起她抚在小腹上的手,“朕没让你喝避子汤!还有……为何你就认定朕与你的孩子会受苦?” “难道不是吗?只要皇上一天不打消铲除白家的念头,臣妾必然要誓死保护白家的,若是臣妾腹中真的怀了孩子,难保有一天,这个孩子不会成为皇上与臣妾之间的牵绊!也许,到那时,臣妾会拿他来威胁皇上也说不定!” 白苏知道自己不可能会那样做,因为她已为人母,比任何人都更懂得珍惜孩子,疼爱孩子。可是,以他对她的狠辣认知,她知道他会信! 尉司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白苏想要就此缩回手,他却倏地又扣紧了她的皓腕,“你现在不就是在威胁朕吗?” “臣妾只是实话实说。”媚态散去,只剩下满眼的冰冷和无情。 “无论如何,朕不准你喝避子汤!将来的事等发生了再说!”尉司隐不容置疑地命道。 “臣妾是不会拿一个孩子来冒险的!”白苏毫不妥协地道。 两人再一次箭弩拔张,恍如方才的恩爱缠绵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幻梦! 看着执拗的她,尉司隐无奈轻轻叹了声,不再与她争执。白苏以为两人今夜就到此为止,然而,她才刚提出脚步,腰间倏地一紧,下一瞬,她整个人已经被打横抱起,稳稳地躺在坚实的臂力里。 “即便如此,臣妾也不会因为一时的感动而放弃整个白家的。”她说罢,埋首入他宽阔的怀里,这句话,在告诉他,也在提醒自己。 尉司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抱着她走出这片他们曾那么深的属于过彼此的梅林…… …… 亲自把白苏送回到关雎宫后,尉司隐就走了。白苏也庆幸他没留下来,因为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在他们那样亲密无间的属于彼此后,在他那样毫无保留地给了她一切她从不敢奢想的后,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 尉司隐回到紫宸殿已是丑时,他没想到这个时辰了竟然还有人等在殿外求见他。 “臣妾参见皇上!”白薇看到苦等的人终于出现,于是没等皇帝步上台阶来,便亲自跑下去行礼。 “宸妃深夜求见朕有要事?”尉司隐稳步走上台阶,入了宫殿。 自从知道自己多年来都弄错了对象后,他就没再找过她侍寝了,甚至连对她的关注也相当少了,若她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他怀疑自己还会不会想起她。 进了大殿,大门把外边冷冽的风个隔绝在外。白薇亲自把守夜的侍女端上的茶送到皇帝面前,而后又走到他身后想要替他捏肩,然而,她看到他身上有一片梅花花瓣,顿时明白,他是去那片梅林了。 “皇上,让臣妾来替您松松筋骨吧。”说罢,她的手就要放到那尊贵的肩膀上去。 “不用了,宸妃有何事就直说吧。”尉司隐抓住就要碰上肩膀的手,把人拉到跟前,温和却毫无笑容地道。 他似乎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收敛起对女人的一贯温柔了。是在认知到她不喜欢他对别的女人太过温柔之后吧。 白薇一直等他回来,想必是有要紧事,而这要紧事必定与白家脱不了干系,依她的个性断不会像白苏那样即便被赶出了白家还可以以性命袒护白家,若他猜得没错,她是把真相送上门来给他了。 白薇也被皇帝的冷淡吓到,她不敢再有任何造次,连忙走下御案,战战兢兢地站在大殿上说明来意。 “回皇上,臣妾……臣妾今夜是前来认罪的!”说罢,她便仓惶的跪了下去。自从白苏在后宫里得势后,皇上就渐渐开始对她不闻不问了,不管她使了多大的媚功,都没用。 她恨死白苏了! “宸妃犯了何罪非要深夜来认不可?”尉司隐故作疑惑地问。 “回皇上,臣妾是担心被杀人灭口,所以才深夜来打扰皇上的!还请皇上恕罪!”白薇面露惊恐,心中已是胜券在握。 “担心被杀人灭口?宸妃,你这话是在埋怨朕的后宫是随便可以夺人性命的地方了?”尉司隐严肃地板起脸斥道。 “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白苏慌忙摆手加以解释,“臣妾是害怕,而今的后宫里有人视律法如无物,皇上,臣妾今日前来就是要状告苏妃的!” “你要状告苏妃?”尉司隐深深拧起眉。 “没错!苏妃仗着皇上的宠爱,无法无天,在后宫里为所欲为!臣妾今日前来就是要揭发她的罪行!以及……臣妾要跟皇上坦白一件攸关白家生死的事!” 滑胎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没错!苏妃仗着皇上的宠爱,无法无天,在后宫里为所欲为!臣妾今日前来就是要揭发她的罪行!以及……臣妾要跟皇上坦白一件攸关白家生死的事!”白薇愤然地指正道。 “说!”尉司隐完全被她勾起了兴趣的样子,紧拧这眉峰,凝重着脸色。 “皇上……其实……其实……”白薇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她吞吞吐吐,不知道这一说会招来什么样的结局,可是,要她眼睁睁地看着白苏越来越得势,她就嫉妒得发狂丫。 为了保全自己在白家和皇宫里的地位,她不惜亲手毒害了自己的母亲,到头来,白振峰那老头竟然把玉印偷偷交给了白苏,让白苏主权,呼风唤雨媲! 若不是皇上要废了她的妃位,白苏出动玉印让文武百官为她对皇上施压,她还不知道玉印已经落在白苏的手里。 白振峰那老头明着把白苏那贱人赶出白家,暗里却偷偷将玉印交给了她。 这要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既然他不仁休怪她不义! “宸妃,你大半夜要朕在此听你支支吾吾吗?”尉司隐不悦地眯起眼,他此刻只想好好的沐浴一番。 “臣妾不敢!皇上,其实……其实臣妾并非白家大小姐,真正的白家大小姐是白苏!”尉司隐的催促无疑是帮白薇做了决定,她咬咬牙,完全豁出去了的样子,和盘托出。 “宸妃,你可知此话足以让朕定你个灭九族的大罪?”尉司隐郑重地端坐而起。 “臣妾知道,臣妾也深知皇上目前正想方设法想要铲除白家!臣妾其实并非白振峰所生,是家母与别的男人苟合……所以才……”白薇故意编很为难,她咬咬牙,含糊带过,“皇上,臣妾实在是看不过去白家的人对皇上您施压了,您是一国之君,怎能向他们妥协呢!” 白薇很清楚这样说能让皇上心里愤愤不平,也让皇上更加相信她的话。 “你且把你不是白家大小姐的事说清楚!”尉司隐冷冷道,这白薇是为了怕受牵连才谎称自己不是白振峰所生,还是她真的是石氏和别的男人苟合所出?若是前者,这女人未免也太没良心了,她母亲都尸骨未寒呢,就能这样张嘴诋毁。 “是!皇上,是这样的,当年苏妃与臣妾一块上街游玩,苏妃因过于贪玩,当时街上有匹马受惊了,苏妃不小心被人群推到路边的油炸锅里,让滚油烫了后背,落下一块永远也消除不去的陋疤,而选妃之日在即,白振峰恐大女儿白苏进宫侍寝时会吓到皇上,连累白家,于是权衡再三,便决定由臣妾以大小姐的身份顶替入宫了。” 虽然她轻描淡写的说了白苏后背那疤痕的来由,尉司隐却听得揪心不已,他可以想象得到当年那滚油泼到白苏后背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痛不欲生,更遑论本该属于她的身份被人取而代之了。 天!她到底是受了多少苦才熬到今日? “皇上,家母就是想要揭发白家的欺君之罪,才招了白苏的毒手,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大殿下,白薇已经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你说你母亲是为了要跟朕揭发白家这些年来欺君的大罪才招了白苏的毒手可有证据?”尉司隐冷声问道,对她的泪无动于衷。 “证据就在白振峰那里,白振峰知道是白苏杀死了我娘却故意包庇,只要皇上下令抄家,到时候容不得白振峰不认!”白薇狠毒地道。 “很好!宸妃,此事暂且不得泄露出去,机会到的时候朕会让你作证,当面与白振峰和苏妃对质,你可愿?”尉司隐果断下令道。 “回皇上,为皇上分忧臣妾义不容辞!臣妾只希望能将功补过!”白薇俯首道,不忘先讲好条件。 “你放心,只要你能助朕铲除白家这个大患,朕会对你的欺君之罪从轻发落!”尉司隐勾起诡异地笑弧。 “谢皇上!”白薇欣喜地谢恩…… ・ 翌日,关雎宫 “娘娘,都准备好了。”剪秋端着一小罐秘制酸梅和一盅安胎的补汤上来道。 白苏淡淡瞥了眼,起身,“走吧,夜长梦多,本宫没时间跟她耗了!” 很快,主仆二人来了长乐宫。白苏发现今日的长乐宫并没有前几日那般戒备森严,就连忍冬见到她们到了也是笑脸相迎,这让白苏不由得给自己提了个醒。 云茯苓今日又想玩什么把戏?平日,防她防得像贼一样,今日竟然大大方方的迎她进了长乐宫? 带着疑惑,白苏镇定地进了长乐宫的茶厅,只见云茯苓侧躺在坐榻上,由四个小宫女分别为她捏肩捶腿,还真是帝王般的享受。 也不过才三个月大的肚子,竟然已经明显鼓起了。 “哟!姐姐,您来了,随便坐!”云茯苓挥一挥玉指,几名宫女立即默然躬身退下。她由忍冬扶着坐了起来,左手小心翼翼地护着凸起的小腹,对白苏格外炫耀的道,“苏妃姐姐,妹妹也是想试一试再过两个月后的样子,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呢!” 说罢,从小腹里抽出了一个布袋,下腹立即恢复平坦。 “是应该试一试感觉,不然,以后没得机会体会。”白苏淡淡的笑容里藏着阴冷。 云茯苓只觉得看了她的笑容有些不寒而栗,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当然知道! 待云茯苓坐在她对面,白苏让剪秋把东西摆上桌,“这是本宫特地让人为你熬的安胎补汤,还有,这是本宫特地让剪秋出宫去一家京城老店买回来的秘制酸梅,本宫听闻怀胎期间会时不时害喜,即便没有,每日一颗酸梅也能开胃……” “姐姐有心了!”云茯苓虚假的笑道,目光凌厉地落在白苏带来的东西上,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 她还记得白苏那日对她说过的话,她说她能怀上龙子全都是她的功劳,而她让她怀上孩子目的只是为了让她亲身体会一下失去骨血的痛! 毫无疑问的,这样的狠毒无人能及,制造了一条性命,只是为了报复! 白苏的狠的确让她开始觉得害怕,所以自那日后她食不安寝,就怕一不小心被她给害了! 云茯苓噙着浅笑,先是犹疑地看了眼面前的那碗补汤,而后,视线落在那碟酸梅上,然后,看了白苏一眼,便伸出纤指往那小碟上的酸梅拈了一颗,慢条斯理的送到嘴边…… 眼看酸梅已经抵上唇瓣,白苏一颗心也跟着揪紧,她知道云茯苓一定会以为她会把落子药下在补汤里,所以她偏偏将那红花掺合在酸梅里,如此一来,也可万无一失。 可为何,眼睁睁地看着她把酸梅送到嘴边,她心有不忍,脑海中闪过明儿稚嫩的脸,闪过她怀胎十月时的情景,闪过小皇后的天真无邪…… 她是不是不该为了报复而残害一条小生命?何况这小生命还是她推波助澜而来的。 云茯苓看懂了白苏的犹豫,她眼角闪过一丝阴狠和得意,明知酸梅有异样,她却还是暗自狠心,将酸梅送入嘴里…… “不要!” 白苏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云茯苓加快了咀嚼,吞咽了下去,嘴角勾出一抹胜利的阴险笑弧,突然,她的笑弧僵住,痛苦的皱起眉,双手捂上小腹,脸色苍白,扭曲成团。 “白苏……你终究还是不够狠!我就是料定你会在最后一刻反悔,所以……就由我来成全你的目的吧!”明明已经痛不欲生,云茯苓还得意的扯着唇角,讽刺地讥笑。 既然,白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她也只有先下手为强! 白苏看了眼酸梅,顿时明白了,只是一颗酸梅不可能这么快见效的,唯一的答案就是在她进来之前,云茯苓已经服了滑胎药…… 所谓虎毒不食子,她忘了云茯苓和白薇根本就是同一路人,为了一己私欲,至亲的人都可以牺牲! “皇上驾到!” 来了!既然云茯苓铤而走险,那么最关键的人也该是适时出现了。 通报刚落,云茯苓已经挥掉桌上的那碟酸梅,痛得打滚在地,旁边的忍冬配合着演戏,扶着自己的主子哭个不停,殷红的血从云茯苓的两腿间流出…… 尉司隐没想到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他飞快地奔至云茯苓身边,云茯苓惊见到他,立马紧紧抓住他,“皇上,救救臣妾的孩子……皇上……求你救……孩子……” 说罢,奄奄一息的昏在了皇帝的怀里。 尉司隐冰冷刺骨的眼神迅速扫了一眼地上洒了一地的酸梅,又扫了眼桌上还没动过的补汤,之后,阴冷地落在白苏身上,仅是一眼,已经将白苏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传御医!”他下令,抱起云茯苓往寝宫里去。 他想过她会害云茯苓,却没想过她最后真的会这么做! 怎么说,这都是一条小生命,她怎能如此狠心?在让这条生命形成后又狠毒地抹杀掉,她怎能如此残忍,毫无人性? 呆愣在那里的白苏恍如被他的眼神给冰凝住了,直到长乐宫里一阵忙忙碌碌的脚步声传来,她才恍然初醒。 她看了眼洒落在地上的酸梅,倏然,缓缓蹲下身,捡起了三颗放在手心里,而后捻起一颗,就要放入嘴里。 “娘娘,不可!”剪秋见状,飞快地上来挥掉她手里的三颗酸梅,“娘娘,这酸梅不能吃!” “为何不能?这酸梅能滑胎,也能避孕不是吗?”只不过是威力大一些而已,轻则不易受孕,重则终身不孕。 “娘娘……若老天有意要让你怀上龙子,即便你喝多少避子药都改变不了的,顺其自然可好?”剪秋心疼地扶起她,幽幽劝道。 她们年龄相仿,主仆做着做着也变了味了,仿佛只是两个患难中的姐妹在支撑着彼此。 白苏失魂落魄地点点头,有气无力地道,“回宫吧。” 云茯苓说得没错,她终究还是不够狠!没等她出手,云茯苓已经亲自害死了自己腹中的胎儿,利用这个死胎让皇上对她彻底失去信心,让皇上痛恨她! 这一招,云茯苓走得很妙,也是她永远也做不到的! ・ “娘娘,皇上要召见您!” 日暮,陆英亲自前来传话,心情沉重了一天的白苏跟陆英前往紫宸殿坦然面对。 该来的,总是会来! …… 此时的紫宸殿 “龙修,朕要你查苏妃与宸妃李代桃僵的事可有眉目了?”尉司隐犀利地盯着俯首对他的龙修肃然问道。 垂首下的眼睛闪了闪,抱拳道,“回皇上,微臣无能,尚未查出任何有关于苏妃与宸妃互换身份的证据来。”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御案上的尉司隐怒然拍案,并挥落下一本奏折给他,“龙修,你太让朕失望了!” 龙颜大怒,龙修立即单膝跪地,并捡起地上的奏折翻开来看,这奏折是罗勒秘密呈上的,里边详细写明了宸妃与苏妃的生辰,以及能为两人的身份做证的证人,即是白薇与白苏的奶娘! “微臣该死!请皇上降罪!”龙修合上奏折,敢于担当的道。 “龙修,你可曾记得朕曾问过你,你会不会有一日因为你的怜惜而背叛朕的话?当时你是如何回答朕的?” “回皇上,微臣记得!微臣感谢皇上多年来的信任,微臣有负皇恩,来世再为皇上效劳!”龙修说罢,放在地上的剑倏地随着掌力凝聚飞起,利剑出鞘,在空中飞转了下,直抹他的脖子。 “叮……” 还好尉司隐早就料到他说一不二的个性定会有如此动作,早就暗自凝聚了掌力,才能在千钧一刻将那利剑震开。 抱着必死之心的龙须讶异的睁开眼,不解的看向尉司隐。 “朕,要你脑袋来有何用?既然你犯了罪,以防你再做出更多不利于朕的事来,朕暂且革去你御前侍卫一职,待朕与白家做个了结后,你再官复原职吧!”尉司隐冷厉的宣布对龙修的处置结果。 “皇上……”龙修不满这个结果,想要再力争一下,尉司隐已经摆手,“朕已经决定了,你趁着这段时间回去好好反思吧,别让朕知道你偷偷插手白家的事!” “是!微臣领旨,谢恩!”无奈,龙修只好领命退下。 龙修走出大殿,正好看到陆英正领着白苏前来,他停下脚步,深深看了她一眼,黯然而去。 他不容许自己再对她有太多的念想,多看她一眼,心里就会多一分怜惜,多一分怜惜就会多一分不舍,多一分不舍就会多一分不义。 也许,皇上突然决定对他做出这样的处决是好的!碍于命令,他再也不能去想她,再也不能不由自主的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即便再怎么不忍,也不关他的事了! 白苏停下脚步,侧首目送龙修决然而去的背影,她感觉到隐约有什么事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 “娘娘,皇上在里边等您呢。”陆英出声提醒道。 白苏回过头,冷看了他一眼,提步跨进门槛,两扇门在她身后飞快地关上。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白苏蹲下身去行礼。 “平身!”高高在上的尉司隐冷冷道,由他冷漠地嗓音里,白苏已经听出他有多不悦了。 他是该不悦,甚至是愤怒,就算马上下令将她拖出去斩了都没问题,因为她杀了他的孩子,她让他失去了他的第一个孩子! “白苏,为何……为何你连一个未成形的胎儿都不放过?”尉司隐平放在御案上的双手自觉握成拳,最令他痛心的不是失去骨血,而是她太过狠毒的行为。 “……” 白苏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什么也没说,因为,她本来就想要那么做。 而这样,恰是让尉司隐以为她是默认了,所以无言以对。他怒得起身,行至她身边,双手抓上她纤细的双肩,一再的抓紧力度,“你恨云茯苓,可以等她生下孩子后再报复,为何要将所有的恨倾注在一个孩子身上,孩子是无辜的!还是……你在让她怀上孩子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让这个孩子消失的打算?” “……”白苏再一次沉默,脸色已经悄然转白,因为他抓得她好痛。 他抓得越用力就越代表他越在乎那个孩子吧? “费尽心机让一个孩子形成,却只是为了利用他来报复自己想要报复的人,只为了让自己大快一场!白苏,你当真是朕见过的最残忍,最狠毒,最无情的女人!”尉司隐冷冷推开她,背过身去,不愿再看她那张柔美冷傲的脸孔。 最残忍,最狠毒,最无情…… 这就是现今的她吗? 努力让自己站稳了脚跟的白苏,恍如被什么东西敲入心口,不停的钝痛。 她望着高大的背影冷冷勾唇暗自讥笑。 皇上,说起残忍,谁能比你更残忍?说起狠毒,谁能比你更狠毒?说起无情,谁又能比你更无情…… 与你相比,我白苏也不过尔尔! …… “白苏,你做这件事之前,可有想过朕的感受?” 冰凉的大殿上,沉默了良久,背对着白苏的尉司隐凉凉地开口,语气里透着失落。 白苏微微一愣,她以为接下来他会直接给她定罪,不管是勃然大怒,或者是什么,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他如此悲凉的语气。 在决定让云茯苓怀上孩子之前,她想过万一成功了,他会不会很高兴自己终于有了孩子?她也想过若有一天他真的听到云茯苓有喜的消息,会是怎样的表情?欣喜?还是失望? 她更是幻想过,他满心期待为人父的样子!接着,是他知道这个孩子没了的时候,悲痛的模样…… 她想过所有他可能会有的表情,可是,当时的她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心,没真正地考虑到他的感受…… 因为,他也是她应该要恨的……报复云茯苓也等于是在报复他了…… “没有是吗?”尉司隐带着失望的笑缓缓回过身来,那笑容在一刹那转变成阴鸷…… ------ 不好意思,在李代桃僵里的那几句诗词,《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是出自陆游,卜算子・咏梅中的句子,初写成蝶恋花了,失误哈! 《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不如尽此花下欢,莫待春风总吹却。》采自鲍君徽(又作鲍徵君)的惜花吟。 雪里青换白家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没有是吗?”尉司隐带着失望的笑缓缓回过身来,那笑容在一刹那转变成阴鸷,“你可有想过,即便朕再如何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他终究是朕的骨肉!” 当知道云茯苓怀了他的孩子,他更多的不是欣喜,而是无奈,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可毕竟是他的孩子,他除了接受,还能如何?他无法做杀死自己孩子的刽子手丫。 白苏无话可说,冷漠地承受着他的指责,她问心无愧,若是有,也只是她亲手让那个孩子投胎到云茯苓的腹中,若云茯苓没那么狠,那个孩子根本不用死,因为她在最后一刻已经不忍了。 白苏的默不作声让尉司隐更加生气,她可以对他解释,哪怕只是胡编乱造的谎话,他心里也会好过一些,偏偏她什么也没说,默然承认了她所犯的罪。 “皇上若是要降罪于臣妾就下令吧!”白苏问心无愧地对上那双冰眸,冷若冰霜的开口媲。 “朕是要降罪,不过……朕不会降罪在你身上,而是……整个白家!”他像魔鬼似地勾起唇角,白苏的脸在刹那间灰白。 她故作镇定的轻笑,“皇上以为凭这件事就能将白家连根拔起吗?” “朕当然不会这么觉得!”尉司隐勾起胜券在握的笑意,狭长的眸眯起一抹狡诈的精光,“有一件事,足以让朕定白家一个诛九族的大罪!” 至于是什么事,尉司隐故意没说出口,白苏却已经心惊胆颤,脑海中飞快的搜索着能使白家陷入危机的大事。 近日来她与白薇互换身份入宫的谣言传出,难道皇上已经掌握了相当的证据? “即便臣妾今日没有惹怒皇上,或者,即便臣妾对皇上一呼百应,皇上最终也还是不会放过白家对吗?”白苏已经不抱希望的问,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再加上白家近日来已经蠢蠢欲动,而爱戴白家的老百姓们也纷纷站出来拥护白家,这样的民心所向对他已经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不会!白家势必要消失在炎曜的正史上!”尉司隐斩钉截铁的回道。 “臣妾明白了。”明明没抱有希望,心里却是划过一抹透彻的寒凉。 反正白家的下场都一样,解释不解释都一样! 就……只是这样? 尉司隐深深皱眉,冷冷质问,“你明白什么了?” “臣妾明白,臣妾与皇上之间不可能有心平静气的那一日,即便有再多的露水情缘也不过是虚幻一场,即便皇上的心里有了臣妾的存在也敌不过如画江山,更何况,皇上的心不可能让臣妾独有,臣妾也没那个本事拥有帝王心!” “江山与美眷,换做是臣妾,臣妾也会选择江山!” 这是怎样的认知? “苏儿,朕……” “皇上,你有你的江山要守护,白苏也有白苏想要守护的东西,而皇上要摧毁的正是白苏想要守护的,如此,你我二人少不了箭弩拔张。皇上,既然天注定你我势不两立,那就顺应天命吧。”这是第一次,白苏不以他妃子的身份自称,也是最后一次,白苏这样坚定的望着他决然地说话。 这是两人最终的宿命! “白苏,你又想做什么?”尉司隐心里有股莫名的恐慌,他知道她为了白家什么都做得出来,而这股恐慌不是因为害怕她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朝廷的事来,而是害怕她又会伤害她自己。 “做臣妾该做的事!”白苏转身之际,回眸一笑,“对了,鬼卿三日后要迎娶素素公主了,皇上准备好大礼了吗?” 尉司隐已经微乱的心,白苏再抛来这么莫名其妙的问话,他更是烦躁不已。 “你想替朕准备这份大礼吗?”尉司隐按耐下烦躁,冷笑道。 “若皇上不知该准备什么,届时,臣妾会替皇上准备一份礼物,包准皇上与素素公主都满意!”白苏神秘莫测地笑道。 “白苏,朕若是受你威胁,上头这椅子,朕不如让你来坐!”尉司隐额上青筋隐隐跳跃,他怒然指着高座上的龙椅道。 “皇上,权势于臣妾只是浮云,臣妾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白家,臣妾在乎的也只有白家!”白苏坚定傲然地勾了勾唇,“既然皇上不忍降罪于臣妾,臣妾再次谢恩了!臣妾告退!” 说罢,白苏便面无表情的离去了,两扇门关上的同时,大殿里传来不明物体纷纷被扫落在地的声响。 白苏,朕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还有能把人气死的本事! ・ 繁缕苑 “你怎么又来了,我说过,那一夜让你睡在这里并不意味着就让你留下了!”鬼卿冷冷地对着为他打水来打算要替他洗脚的涯儿道。 自从那夜过后,她又像过去一样出现在他眼前,为他处理好一切,让好不容易从依赖她的生活里抽身一点点的他又再度眷恋上这种有她的日子。 这几日,他过得并不安稳,走在路上不是突然被东西绊倒,就是在喝的茶水里有毒。他知道,太后虽然因为脱发的事而变得精神恍惚,却清醒地知道要铲除他这个不小心窃听到她秘密的人。 若是涯儿再待在他身边,势必会成为她下手的对象!光是那一夜,她为他引开裕亲王,他就知道她会为他不顾一切,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留在他身边!他不能让她一次又一次为他以身犯险! 蹲在他面前的涯儿只是抬起水灵灵的眸子望了他一眼,傻傻一笑,然后低头专心地为他脱去鞋袜,挽起他的裤脚,再将他的双脚放入水温适合的木盆子里。 鬼卿心一狠,抬脚踢翻了盛了八分满水的木盆子,木盆子翻起,泼了来不及躲开的涯儿一脸。洗脚水从她巴掌大的脸滴落,打湿了她的前襟,也湿了她的发。 涯儿吓得不轻的发愣,公子他何时变得这般难伺候了,即便他过去对她说再怎么不堪的话也没有对她这样凶过…… 她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惹他气成这个样子? 眼眶一红,分不清是泪还是水的她,抬手抹了把,振作起来拾起滚出老远的木盆子,对他比手势,[公子,您先待在那里别动,涯儿马上把这里擦干净,再重新打盆水来。] “画涯!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不要你了!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你别再出现惹我烦!” 他难得怒吼的话硬生生地钉住了正转身的涯儿。 没错,她叫画涯,从前她没有名字的,别人都丫头丫头的叫她。 “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 “是人就该有名字,既然你已决心要随我浪迹天涯,就叫涯儿吧!” 涯儿……涯儿……蛮好听的! [名字不是都有姓的吗?公子姓什么?涯儿随你姓可好?] “不行!姑娘家不可随便随男子的姓氏,除非是那个男子的妻子!” [那涯儿可以当公子的妻子啊!] “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 [那……涯儿姓画可好?] 只为公子入画,一生天涯。 …… 小小的她已经有了这么深的领悟,不可思议吧! 这是公子这么多年来首次连名带姓的叫她,这是不是代表公子对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她以为……公子那夜留她睡下是对她还有不忍的,所以她就有了理由自作主张地留在他身边,继续服侍他。 原来,她又弄错了! [公子,你还有三日就大婚了,请让涯儿服侍到你大婚那日可好?]到那时候,有夫人在身边照顾他,她就可以放心离去了。 鬼卿看着她满是乞求的水眸,竟然觉得狠不下心来拒绝她,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转动轮椅,入了卧房。 涯儿在身后欣喜地笑了,她欢快地下去找来抹布把地上的水渍擦干净,以免阻碍了公子的行走…… ・ 二月初二,鬼卿和素素公主大婚之日,明儿的两岁生辰之日,也是白家即将要被定罪之日。 早朝过后,白苏匆匆赶往紫宸殿,正好赶上了拿着圣旨走出紫宸殿的陆英。 “奴才见过苏妃娘娘!”陆英简略行了个礼,道,“娘娘,奴才赶着去宣读圣旨,奴才告退。” “陆公公,你站住!”白苏威严的喝住他,“这圣旨可是置白家于死地的?” “这……回娘娘,圣旨确实是送往白家的不假,是不是置白家于死地的要待奴才宣读了才知道。”陆英有些心虚地俯首回道。 “你在这里给本宫等着,这圣旨,你今日是宣不了了!”白苏信誓旦旦地道,说罢,亲自推开了紫宸殿的大门,冷傲如霜地挺直背脊走进去,而身后的陆英只是微微愣了下,圣命不可违的刻不容缓前往白家宣读圣旨。 “皇上,臣妾给您送礼来了!”局势已如此,白苏连礼都免行了,她傲然立于御案面前,对上边的男人道。 “苏妃,你这礼送错地方了吧,今日是鬼卿大喜之日,该送去繁缕苑。”躺在龙椅上假寐的尉司隐睁开眼,似笑非笑地道。 “臣妾觉得,这礼该由皇上亲自来送更好!”白苏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了那瓶一滴可倾城的雪里青,“皇上,马上让人去拦下陆公公,否则,臣妾毁了这雪里青!” 尉司隐大为震惊地盯着她手里的雪里青,不敢置信,这雪里青还在,当时,他是由鬼卿那里证实雪里青的确被毁了的,怎会还在她手里? 唯一的答案就是,她与鬼卿联手骗了他! “皇上不在乎这雪里青了吗?”见尉司隐还没有动静,白苏心下一紧,冷冷出声提醒。 若是迟了,就来不及了! 白家,不能亡! “呵……区区一瓶雪里青哪比得上朕可以铲除大患的机会?苏妃,你别天真了!”尉司隐故作冷漠地道,他很想让自己忽视她眼底的着急,可是……他不能! 白家已经开始煽动老百姓,很快,乱民就会成为暴民了!越是拖下去,局势对朝廷越来越不稳。 “皇上难道忘了就因为这区区的雪里青,臣妾险些命丧皇上的手中吗?皇上难道忘了,这雪里青能够新肌再生吗?皇上难道忘了素素公主,也即是素问那张见不得人的脸吗?”白苏掷地有声地提醒,“皇上,今日是素素公主的大婚之日,深爱素素公主的皇上不该在她的新婚之日,送她这么一份大礼吗?” 即便她再怎么不愿意去承认他爱素问,但事实容不得她逃避! 当年心爱之人嫁给了别人,他把她的妹妹娶进宫,今日,他的心爱之人再度下嫁别人,他便选择在今日拿白家来发泄。 他这不是爱吗? 尉司隐想起了她所提到的每一个场景,然而,脑海里更深刻的却是……屡次在意背上陋疤的她! 若是能让她的背新肌再生,是否对于她那段痛苦的过去有一点点的弥补?若是能让她那片陋疤消除,她是否会欣喜?是否可以每次面对他的时候不用露出那样害怕他嫌恶的表情? “皇上,这是真正的雪里青,就算毁了,皇上也不在乎吗?”白苏害怕地捏紧了雪里青,难道这瓶雪里青也换不来白家的安然吗? 尉司隐深沉地盯着她,那双美眸里一闪而过的绝望让他心悸。 白苏见他还是无动于衷,闭上眼,孤注一掷,缓缓松开了紧攥的五指。 从小指到无名指再到中指,只剩下拇指和食指紧紧夹着雪里青了,他,真的为了铲除白家而放弃这可以倾尽天下的雪里青吗? 她,会赌输吗? 不!她不能输! 睁开眼,一片冷冽。 白苏望着尉司隐坚决地笑了,一点点地松开了食指…… “朕答应你!” 眼见雪里青从她手里脱落,尉司隐急忙伸手出声阻止,白苏在那一刻立即用左手稳稳接住了落下的雪里青,暗自松了一口气。 “来人!去截住陆英,让他立马回来见朕!”雪里青安然无损,尉司隐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信守承诺道。 “谢皇上!”她强撑着站直身子道,且不管他为了心爱的女子而妥协,她还是感谢他最后妥协了,因为他的妥协,救了白家三百多口人 “别高兴得太早,朕这次的妥协并不意味着朕会永远妥协!”尉司隐冷冷道。 “臣妾知道!但是,只要臣妾有能力阻止的一天就一定会倾尽全力!”若真被逼到极限,她也许会做出什么事来也不一定。 白苏深深地看了雪里青一眼,她以前以为留着雪里青好日后用来换白家永远的安定,没想到只换得了一时,换不了一世。 她把雪里青送上去,“皇上,其实,这本来就是鬼卿用双腿换来的东西,也是属于素素公主的,是臣妾卑鄙的利用了它,现在,也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 尉司隐看着这瓶雪里青,再看向她苦涩而笑的脸,“既然雪里青从来没毁,你为何不用?” 不用她回答,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她宁可背着那片陋疤一辈子,也要藏起雪里青好日后拿来与他谈条件。 她倒真能舍小我而成全大我! “皇上心知肚明,又何须臣妾再说一次。”白苏淡淡讥笑地转身,“皇上,臣妾还要赶去喝鬼卿的喜酒,臣妾告退!” 其实,她是想要混进迎亲队伍里出宫去给她的明儿过生辰。 尉司隐看着她冷然而去的背影,再拿起雪里青端详,想象着日后若是把这雪里青送到她面前,她会吓成什么样子。 可笑啊!他竟然为了讨她欢心而错过铲除白家的大好机会! ・ 繁缕苑,喜庆.红绸挂满了整个院子。 鬼卿居然能迎娶凤淼国的公主,而且还能在宫里举办成亲大典,这是所有人一辈子都盼不到的荣耀。 此时的大堂上,鬼卿一身新郎衣袍坐在轮椅上静等着新娘子到来,而他的身边站着强撑笑颜的涯儿,其实眼中尽是落寞。 公子今日又要成亲了,这一次,一定能够顺利拜完堂吧! 待公子拜完堂后,她就要离开了,这一次,是永远的离开!因为公子身边有了夫人,再也不需要她照顾,也不用她担心离开了之后没人照顾他生活起居了。 她不知道公子为何明明说爱苏妃,却转身又娶素素公主,也许,因为公子已经肯定素素公主就是素问姑娘了吧。素素公主落水那日,她有见过,真的像及了死去的素问姑娘,也难怪公子会急着开口要皇上赐婚了。 不管是谁,都无法取代素问姑娘在公子心中的位置。 鬼卿静静地等着,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看着魂不守舍的涯儿,那双失去神采的眸子让他愧疚不已。 是他害她成这个样子的,是他一次又一次害她伤心,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新娘到!”篱笆外,迎亲仪仗停了下来,涯儿回过神,赶忙推鬼卿出去。 一阵繁琐的礼俗之后,鬼卿从轿子里牵出新娘子,而后拉她坐到腿上,自己滑动轮椅进了繁缕苑,等于是迎娶她入门了。他的臂力和健壮不由得让观礼的人惊呼不已。 素素忐忑不安的紧抱着他的脖颈,就怕一不小心跌了下去,心里却好难受,原来,他活得这般艰难。 “皇上驾到!”主婚的皇帝姗姗来迟。 “开始拜堂吧!”尉司隐撩袍入座,他的情绪因为白苏而变得不快,连带着语气也不悦了。 “一拜……” “等等!” 陆英正要高喊拜堂之词,倏地,鬼卿突然开口发话了,大家不解的将目光看向他,难不成这亲他不想娶了? 鬼卿无视众人投来的疑惑,他的目光冷漠地落在一旁的涯儿身上,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卷轴扔到她面前去,“涯儿,我知道你今日过后一定又会食言,偷偷地跟在我身边。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念得出这上面的字,我就留你在身边,再也不会赶你走!” --------- 感谢阅读,明天见! 见到明儿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鬼卿无视众人投来的疑惑,他的目光冷漠地落在一旁的涯儿身上,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卷轴扔到她面前去,“涯儿,我知道你今日过后一定又会食言,偷偷地跟在我身边。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念得出这上面的字,我就留你在身边,再也不会赶你走!” 他就是料准了她念不出来!! 众人傻眼,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个哑巴怎么可能念得出来?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就连尉司隐也不禁深深皱起眉,这鬼卿在玩什么把戏?难不成,他娶素儿也只不过是为了气走涯儿? 涯儿心如刀绞的看着一脸冷峻的男人,他穿着新郎官的衣袍好俊,同时,他也好残忍!怎能这样对她呢? [公子真的要涯儿这样做吗?]她比划着手势问道。 “怎么?我说得不够明白?”他的话直接问像在场的众人媲。 众人纷纷点头,涯儿轻轻地笑了。 只见她弯腰捡起那卷轴,缓缓拉开,大家都瞪直了双眼,不敢眨,就怕错过这哑女如何念字的过程。 公子,真的不后悔吗? 涯儿又以眼神问鬼卿,鬼卿不屑地别开眼回答了她。 涯儿凄然地笑了笑,拿着卷轴的手在抖,下一刻……在大家屏息以待的时候,一个如出谷黄莺般的嗓音清澈透亮的响起。 “涯儿祝,公子和夫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许是因为久未开声的缘故,她咬字有些不自然,却清清楚楚的念出了上边的四个字,后面还加了个‘早生贵子’,笑着送上她本来就想送的祝福。 所有人都傻眼了,有的捏大腿以痛来证明这是真的,一个哑巴突然会说话了,这简直就是奇迹! “公子,涯儿从来不是哑巴,只是在见到公子时,是公子误认为涯儿不会说话,而涯儿也一直没开口说话,后来想要跟公子说明,可是当时公子的双腿……涯儿生怕公子会因为涯儿不是哑巴而不要涯儿……” 所以,涯儿为了能留在他身边竟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哑巴? 她明明有那么好的嗓子却从来不用? 真是个傻丫头啊! “公子,涯儿走了!公子保重!”涯儿跪下去对他再三叩首,而后笑着决然转身。 “涯儿……” 任身后鬼卿怎么唤也唤不回她了,她完成了他的条件,明明可以永远留在他身边了的,而她却决定离开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离开了,为何他有种再也抓不住她的慌乱感? 他害怕她真的从此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倏然,四周传来一阵抽气声,原来是新娘子已经掀开了头盖,当那张毁容的脸彻底展露在人前,大家怎能不惊? 一个双腿残废的男人配一个毁了半张脸的女人,这简直是天下奇闻了!方才离去的那个涯儿姑娘还比新娘子好呢,虽然她没有新娘子的出身高贵。 素素强撑着笑意,故作不以为然的面向座上泰然自若的皇帝,“皇上,素素不嫁了,请皇上原谅素素抗旨不尊!” 她不是炎曜王朝的公主,自然由她来开口比较好,若是鬼卿开口悔婚,只怕会落得个杀头的下场。 四周又是连连不断的惊呼声,皇上赐婚,岂能说不嫁就不嫁? “素儿,你想清楚了吗?”尉司隐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立场再为她出头,她和鬼卿之间的事他更是再也难以插手,从头到尾,他都是尊重素素的意愿,她要嫁,他便点头,她若是说不嫁,他又怎好勉强? 素素点头,“嗯,素素来此一遭只是想看清楚一件事,既然,大家都心有所属,素素也就放心了。” 她对鬼卿只是愧疚,既然鬼卿已经爱上了涯儿,那她应当成全他,而不是继续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鬼卿……值得更好的女子来爱他。 鬼卿表情淡淡地注视着云淡风轻的素素,他不懂她为何死而复生,也不想懂了。 在他心里,那个素问已经死了,而今眼前的女人只是素素公主,而非当年那个伤他至深的素问! 他对她的爱,早在她为了别的男人服下寸相思的毒蛊时就已经死了。娶她,也不过是为了逼涯儿离开,还能阻止皇上让另一个女子伤心,一举两得。 “鬼卿,你可还要娶素素公主?”尉司隐肃然问道。 “素素公主要嫁,微臣就娶。”鬼卿清冽地道。 “皇上,素素不嫁!”素素曲膝跪了下去,决然地微微一笑,“既然鬼卿心有所属,素素又岂能棒打鸳鸯?请皇上恩准素素这个无理的请求,素素明日便启程回凤淼国!” “也罢!素儿,你是凤淼国的公主,你说不嫁,朕也无权逼你嫁,赐婚一事,权当没发生过吧!”尉司隐摆手,起身离去。 “谢皇上!”素素跪着转身,欣然地目送那道伟岸的背影离去,她深深的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是停在原地看着她转身的那个人了。 宾客散去,繁缕苑恢复了一片死寂,新郎和新娘定定的站在喜堂之上,陷入尴尬里。 “你是何时认出我来的?”素素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 从他离开她的时候记起,中间相隔十年,再加上她移情别恋,她对他几乎已经完全不了解了,以前也是对面无话谈。 “赏梅那一夜。”鬼卿简练的说,她被下毒的时候,他为她施针时曾见过她在别人看不到的穴位上有止住毒血扩散的银针,这种止毒法也只有师兄妹懂得,所以他肯定,是她无疑。 “看来,这些年,你当真已经到了心如止水的地步了。”竟然能不动声色,让人一点儿也没有怀疑。 鬼卿不再说话,此刻,他心里想的只有方才凄然离去的涯儿,涯儿会说话真的震撼了他,记得不久前,他还三番四次的拿她不懂得说话的事实来伤害她,而她却从来没想过要对他坦白,就在今日,她心甘情愿的走了,要不是他逼她逼得那么紧,只怕她这辈子也不愿意让他知道,她其实是能开嗓说话的! 这些年,为了他,她到底默默承受了多少委屈?多少苦头? 又是一个为了别的女子心不在焉的男人,素素只觉得自己好可悲,她特地回来就是为了验证当年亲口说要她当他皇后的男人对她是否是真爱,而今,得到了残酷的答案。 现在,就连最初最爱她的男人也对她完全可以视若无睹了,无关痛痒了。 这就是报应吧,老天在惩罚她当初太贪心,放着深爱她的人不要而贪恋另一个明知道不是爱的人。 现在的鬼卿连问她一句都嫌多余,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当初,是她不要他的,是她错过他的,而今,又能怨谁? 她不可能自私的要他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她,还爱着她,还非她不可!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她已经死了! 眼下,她能做的只有祝福他! ・ 香满园 “老爷,有贵客到!” 掌柜的亲自进到后院通报,并且把信物呈上,白振峰一见到白纸上印着梅花印,他赶忙把刚做好的东西装进食盒里,而后在掌柜耳边吩咐了几句,便收拾收拾自身,出了厨房。 “小二,添茶!”楼下角落里的圆桌,一个头戴黑色头蓬连帽的客人出声叫道。 小二正要提着茶壶上去,被刚出来的白振峰拦下了,接过他手上的茶壶,便打发他上楼忙去,自己提着茶壶朝那为客官走了过去。 “客官,这茶冷了吧?天气寒凉,茶也跟着冷得快。”白振峰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的女儿白苏,他边为她添茶,边暗自塞给她纸条。 白苏在桌面下的手悄悄打开纸条,迅速阅览,顿时明了,端起刚倒好的茶浅啜了口,掏出一锭银子,“掌柜的,给我做几个招牌菜,我要带走。” “客官是要带回去给家里人吃吧,真是有心啊!”白振峰笑呵呵地收下银两,“那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吩咐厨子做。” 白苏动手压低帽檐,偷偷目送父亲越发苍老的背影消失,手里的纸条早已在方才换走的那些冷茶里,就算有心人捞起来看也只是空白纸一张了。 爹说:东西已备好,城南别院,小心! 爹早就料定她一定会冒险出宫来,所以一早就为她备好了东西。 没多久,掌柜就提着一个食盒子过来了,“客官,这是您要的东西,走好。” 生怕惹眼,白苏起身,又丢下一锭银子,提起食盒子就走。 白家每一代当家都会用自己的方法养了一批武功卓绝的暗卫,她其实还想当面问爹,那批暗卫到哪去了,白家岌岌可危,爹不可能不担心,可是为何没见白家的暗卫出动? ・ 皇宫 “皇上,找到白家当年两位小姐的其中一位奶娘了!就在城南那边!”尉司隐一回到紫宸殿便接到了罗勒的汇报。 “派人去把人留住,朕要亲自去见她!”尉司隐拂袖进了寝宫更衣,这个奶娘可是铁证,也许还知道白家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 “娘娘,当年白家两位奶娘的其中一位找到了!”这厢的长乐宫,忍冬匆匆步入,带来了好消息。 “在哪?”还躺在软榻上养身子的云茯苓欣喜一笑,连忙掀被下榻。 “城南!”忍冬上前搀扶道。 “本宫要亲自去见她!你去想办法!”云茯苓当即下令。 “可是,娘娘,您的身子……”忍冬担忧的道。 “叫你去你就去!”云茯苓凌厉的目光扫了眼忍冬,忍冬吓得缩了下身子,赶忙按照吩咐行事了。 娘,女儿就要来接你了!从此,您就安心的跟着女儿享福吧! ・ 从市集到城南也不过是十几里路*,白苏一路万分谨慎的留意前后左右是否有人在跟踪,终于,好不容易过了桥,来到了这所竹林*环伺的优雅别院里。 就在她要靠近别院时,倏地,一抹白光从眼前闪过,嗖嗖几声,几道黑影从上空落了下来,将她团团包围了。 六个戴着面罩的黑衣人,手持利刃,全神戒备的盯着她瞧。 “来此为何?”面对着白苏的一人开口问道。 “你们是谁?”白苏也谨慎的反问。 “若不想死就请速速离去!”那人冷硬地道。 “我要找的就是这里!而且非进不可!”白苏自信地勾起唇角,起步往院门行走。 “锵!”利剑出鞘,毫不留情的劈向她,千钧一刻,利剑只差分毫就可以砍掉她的头了,却奇迹的停了下来。 接着,一阵阵利剑回鞘的声音回响,六个劲装黑衣人单膝跪地,“白家梅影参见主人!” 梅影?原来白家的暗卫叫做梅影! 白苏收起玉印,方才就是这枚玉印救了她一命,她之所以没在最开始就拿出来只是想试探一下,若是她硬闯,他们会如何处理,没想到是毫不犹豫的灭口。 爹在把玉印交到她手上之前就已经拿着玉印命令白家梅影誓死守护她的孩子了吧? 本该守护白家的暗卫却全都用来保护她的孩子了,爹为了她和孩子不惜违背先祖遗训,她怎还有脸再去怪他害死了娘? 说到底,还是她拖累了爹!即便白家做得再怎么不对,为了能让爹对得起白家的列祖列宗,她都要保全白家,白家亡在谁的手里都可以,就是不能亡在爹这一代! “退下!”白苏威仪十足的命令,转瞬,方才还跪在她周围的人已经消失在眼前。 她放心的走向院门,仰望着别院,心里不禁有些踌躇起来,提着食盒的手也越来越紧。 她好害怕进去后会是一场空,明知道白家的暗卫出现了,爹也亲口告诉她是在这里了,她心里还是不敢置信踏入这扇门后就能够真的见到她的孩子了。 白苏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终于鼓起勇气踏入了这所别院的大门。 宽广的院子里,传来小孩子稚嫩无比的声音,“娘……这是娘……” 白苏看到久违快半年的孩子而今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也长高了好多,此时,他有些颤巍巍的站在院子里的石椅上伸出粉嘟嘟的手指指着石桌上的画像,咯咯的露齿而笑。 才五个月不见,她的明儿长得好快,比上次见到他的时候长大了好多,脸上的轮廓越发清晰英俊了。 “明儿……” 白苏忘我的看着,不知不觉已经靠近孩子了,就连陪同在孩子身边的奶娘杨氏也是在她轻唤出声后才注意到她的到来。 “小姐……”杨氏震惊地直起身子,恍如看到久违的亲人般热泪盈眶。 “奶娘?”白苏的震惊不亚于杨氏,皇上和她都在找的奶娘怎会在这里? 爹当年被逼无奈赶走奶娘了,后来又叫奶娘回来照顾明儿了吗?这么说,这两年来,是奶娘一直在帮忙带明儿? “是啊,小姐,你总算来了,我和孩子盼你盼得好苦啊!”杨氏老泪纵横,她抹了下泪,赶忙把孩子抱落地,“孙少爷,来,你看这是谁?” 黑白分明的眼睛顺着杨氏的手指望去,一点点的往上看,看到了一张脸后,稚嫩俊美的小脸儿立马堆起灿烂的笑,拍着嫩嘟嘟的双手,“娘!是娘……” 背叛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黑白分明的眼睛顺着杨氏的手指望去,一点点的往上看,看到了一张脸后,稚嫩俊美的小脸儿立马堆起灿烂的笑,拍着嫩嘟嘟的双手,“娘!是娘……” “明儿……”白苏飞奔上去,把食盒交给杨氏,蹲下身把孩子紧紧揽入怀里,“明儿……娘好想你!娘的明儿……丫” “娘……这是真的娘……”咬字还有些不清晰的孩子却知道眼前这个是真的娘,娘从画里出来了。 闻言,白苏松开孩子,而后又心疼地更加抱紧了孩子,反反复复的说,“娘对不起明儿……” “哇呜……” 明儿倏然在白苏怀里哭了起来,白苏慌张地放开了孩子,不知所措的上看下看,生怕自己方才碰疼了他哪里媲。 “小姐,孙少爷是看到您哭他才会哭的,小孩子还没有想法,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杨氏把食盒放到石桌上,过来指导白苏如何安抚孩子。 “是这样吗?”白苏从未学过如何为人母,她破涕而笑,为自己抹泪的同时也为孩子抹去泪珠,她笑,孩子也跟着笑了,母子俩含泪傻傻的笑着。 “好了,小姐,时辰不多,您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什么也没做就回去了吧。”杨氏笑着打断母子俩。 白苏忽然才想起自己冒险出宫是为了给她的明儿庆祝生辰来的,她弯腰抱起了明儿,已经两岁大的孩子对她来说有些重,但却是甜蜜的负荷。 “奶娘,我想给明儿煮碗寿面……对了!明儿能吃面了吗?” “小姐,瞧你说的,孙少爷牙齿都长齐了,当然能吃面了,而且爱吃得紧呢!” “是吗?那太好了!多吃点才好成长……真是娘的好孩子!” …… 给孩子换上了新衣服后,白苏在奶娘的帮助下,生平第一次下厨,亲自给孩子弄了一小碗寿面,虽然带来的食盒里已经有了,但是她还是想亲自为孩子尽一点作为母亲的责任。 刚开始,她很生疏的喂孩子吃面,好在孩子也乖乖的坐在她的腿上,任她喂食。明儿真的很听话,很少闹,让还不懂得怎么当一个母亲的她轻松了不少。 白苏亲自给孩子剥了鸡蛋壳,小口小口地喂孩子吃鸡蛋,可是明儿却倏然伸手一抓,白苏一个不经意还真让他抓了过去,鸡蛋很滑,他根本抓不稳,白苏用双手跟着他的手接着,她以为孩子是在耍调皮,没想到他把鸡蛋抓过去只是为了要学她的样子喂给她吃。 看着几次被小手抓起又落入掌心的鸡蛋,虽然已经不再是光滑白嫩,甚至有些惨不忍睹,但白苏还是很感动,她主动低头上前,张开嘴,再用手助孩子一臂之力,把鸡蛋喂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小口,热泪顿时滑落。 从孩子出世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年了,除去她亲自带的那半年,她都没再陪过他,就连奶水都还没喝足就被迫分开了,她听说,别人家的孩子都要喝母奶到一岁才断的,她可怜的孩子…… 她真的亏欠他太多了! “咯咯……娘……喜饭娘……”明儿开心地扑入母亲的怀里,玩耍似的蹭啊蹭,一点儿也不觉得生疏。 接下来,白苏很虚心的讨教如何为人母,该如何照顾一个孩子,仔细聆听孩子这两年来的每一个阶段的成长故事,还牢牢记下了孩子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身子可有对什么东西排斥…… 而此时,孩子早就在她的怀抱里甜甜的睡去了。天啊,她觉得时间根本不够,她想要在一天内了解孩子的全部习性,她想要无时无刻都留在孩子身边照顾他…… 这时,一抹黑影从外边的竹林飞踏而来,从院墙落下,单膝跪地。 “启禀主人,发现有坐骑正往这边而来,请主人指示!” 白苏专注在孩子的睡容上的幸福笑颜顿时冰凝,她拧起秀眉,而后小心翼翼的将孩子交到奶娘怀里,让奶娘先抱孩子进屋去。 “可知来的是何人?”怕吵到孩子,白苏压低了些声音,却不减威严和冷冽。 “回主人,来人约有六个,两前三后一中间!” 两前三后一中间?这等阵仗无疑是为了保护中间的人,那么来的人来头不小了? 白家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还有谁敢摆这种阵仗吗? “马上让两个人乔装去看看,一有消息马上回报,切记!万不得已,不得暴露你们的身份!”不管来的是谁,她都得先弄清楚他们的来意。 “是!”黑影一闪,如风般消失在白苏眼前。 白苏忐忑的开始来回踱步,这时候,会有谁来这避暑别院呢?这四周又是山又是林的,闲杂人不可能随便会走到这里边来。 难道……是鬼卿再娶了素问后,让人来把那坟冢给毁了?不对!鬼卿不可能会有这等阵仗,那么……是皇上? 若真是皇上,那为何方才来的那名暗卫说是朝这里而来? 一下子,白苏心里七上八下,若是自己这次千般谨慎的到来却还是让明儿的存在暴露了,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良久,一名暗卫又凌空落在白苏面前,他们每次的到来都会有独特的梅香,这是白苏从小就被训练嗅闻的味道,以便分辨出白家暗卫的真假,所以,方才她才那么笃定他们就是白家暗卫。 “主人,已经探出消息了,他们是来找一位年近三十的妇人,看了他们所带来的画像,是奶娘无疑!” 奶娘? “不好!”白苏惊然出声,来找的是奶娘,四个人,中间那个必定是皇上,而其他三人无非是保护皇上出宫的。 “你们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谁若是暴露了梅影的身份,以死谢罪!” 她拿出玉印凌然下令,而后转身入了屋。 ・ “少爷,就是这里了!”罗勒翻身下马,指着依山傍林而屹立的优雅别院。 尉司隐内着紫金色锦袍,外着浅金色纱袍,下马负手而行。他望着这别院微微蹙眉,方才,他明明感觉到这四周暗藏气息,为何再一留意就消失了? “幽然别院!好雅致的院名!”院名的下方还雕了个属于白家的印章,此别院属谁所有已经昭然若揭。 “罗勒,你确定是在这?”尉司隐微微蹙眉问道,这奶娘不是早就被赶出白家了吗?怎会出现在白家的避暑别院里? “应该没错!据属下派出去打听的人说,这个奶娘隔两个月就会到市集去采买东西,而后又回到这里来,既然桥的这边除了山林只有这一所别院,那就应该没错了!”罗勒笃定的道,两名侍卫已经率先一步从院墙飞身进去探路,尉司隐等人也跟着从院门进去。 ・ 院子里,落叶积满了一地,手一抹石桌,全是被风化了的灰尘,这里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罗勒和风云王迅速进屋搜了一遍,很快又出来了。 “少爷,看来是属下判断失误了。”罗勒愧疚地道。 “无妨!回去吧!”尉司隐有些失望的摆手,出了别院。 ・ 早在尉司隐等人踏入别院的前一脚,白苏就带着孩子和奶娘从秘密暗道里离开了,并且让梅影把别院恢复成没人住的样子。 此刻,白苏三人已经入了竹林,在林子里,就算他们有心找也不会马上就能找到。 “小姐,孙少爷一定很重,让我来抱吧。”背着大小包袱的奶娘出声道。为了不引人怀疑,只好把所有衣物都带出来了。 “不用了,奶娘,我没事。”弱不禁风的她还是坚持要抱自己的孩子前行。 “唔……”她们的说话声吵醒了趴在白苏肩上睡着的明儿,他揉了揉双眼,看了看四周,顿觉得好开心,“娘,明儿自己走……” 说罢,蹬腿,好怕大人不依他一样。 “好好……明儿自己走……”白苏看了眼身后,估摸着他们是不会追上来了,就算追上来也会有梅影先一步来报,她放心的把明儿放下,紧紧牵牢他的小手,放慢脚步跟他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厚厚的竹叶上往前行走。 …… “忍冬,你到底找什么人帮你打听的消息,连路都不会带!” 前方的小坡下倏然传来怒喝声,白苏立即拉住明儿,停住了脚步,这声音好熟悉,还有……忍冬?这世上叫忍冬的人应该不是很多吧。 “奶娘,我先带着明儿往回走,你快些跟上。”白苏说罢,立马抱起明儿转身快步往回赶。 云茯苓怎会在这里?难道是跟皇上来的吗? 然而,就在她走出没多远,身后传来了奶娘惊诧的叫唤,不过叫的人不是她,而是…… “苓儿?你怎会在这里?”杨氏不小心松了个包袱,所以蹲下身收拾,正好看到因为爬这山林而满脸怒气的云茯苓,身上所有的包袱全都掉了。 “娘……”云茯苓呆愣的站在那里,“是你吗?娘……” 这一声‘娘’对白苏来说简直如晴天霹雳,她紧抱着明儿背对着她们。 她总算明白了,前世为何云茯苓会知道明儿的存,原来……她的奶娘竟然是云茯苓的亲生母亲! 云茯苓当初会愿意做她的丫鬟也是为了想要打听出她娘的下落吧? 后面上演着一对母女相认的戏码,白苏抱着明儿想要快步离开,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娘,你背后那个人是谁?看背影有些熟悉。”云茯苓放开母亲,问道。 “喔,她是……” “杨氏,不想你的女儿死在这里就快些跟上!”白苏不再唤她奶娘,以免让云茯苓起疑,她的声音也变了些,再加上她戴上斗篷帽了,应该不轻易认出来才对,即便云茯苓觉得她的背影有些熟悉。 杨氏脸色一白,她可不想与刚好不容易重逢的女儿就此阴阳相隔了,于是只好赶紧拿起包袱,“苓儿,改日娘再约你相见,你快走吧。” “娘,你不用怕!女儿倒要看看她是谁,竟敢如此口出狂言!”云茯苓想要将杨氏拉回到身后护着,然后上前去一睹真容,没想到手还没碰到杨氏,一股力劲袭来,她反倒被推倒在地了,接着,眼前几条人影一晃,等她看清楚也只剩下一层白雾。 “忍冬,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本宫找出来!”云茯苓从地上爬起来,怒火冲冲地下令…… ・ “奶娘,方才对你那样实属逼不得已,你可知道你女儿而今的身份吗?”回到别院里,白苏凝重的问。 杨氏摇头,“我们母女二人分开将近二十年了,我当年只是云家的一个丫鬟,有幸被主子看上,可是当家主母又怎会容得下我们母女,被逼无奈下为了保全苓儿,我只有离开云家,苓儿怎么说也是云家的孩子,我总不能带她出来跟我受苦,后来,我也有偷偷去看过她几次,所以方才才能在第一眼就能认出对方来。” “所以奶娘深知母子被迫分离的痛,才教明儿这样记自己的娘亲长什么样子对吗?”白苏真的打心底里感激奶娘为她所做的一切,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真的不想做出任何伤害奶娘的事。 “嗯,我怕日后孩子长大了,你们母子相见不相认。”杨氏笑笑道。 “奶娘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很感动,这么多年来,白苏早就将奶娘视同亲人般看待,相信奶娘也不希望我们母子俩阴阳相隔的对吗?” “阴阳相隔?小姐怎会说得这般严重?”杨氏凝起了眉。 “是很严重,您的女儿现在贵为皇妃,与我平起平坐,她一心想要铲除我,既然你们母女已经相认,奶娘势必要做一个选择。”她也不想让奶娘为难,可是……以云茯苓的个性,又怎会放过她。 “天!苓儿怎会做了皇妃?”杨氏吃惊万分。 “是我带她入宫的,云家没落当日,是我收留了她。”白苏轻叹一声道。 “小姐,苓儿她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虽然白苏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但是杨氏还是察觉到异样了,若不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又怎会从贴身丫鬟成了皇妃? “奶娘,我不管她对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我现在只关心的是,奶娘日后是否会背叛我,背叛白家?”白苏一针见血的提问。 “若苓儿真要害小姐和孙少爷,我第一个不饶她,又怎会帮她助纣为虐!”杨氏愤然坚定的道。 “若奶娘真能做到,奶娘的这份大恩白苏一辈子铭记于心!若是不能,奶娘,我有话在先,为了保护明儿和白家,我也只能对不住您了。”白苏果断地告诉她自己必要时的无奈。 “小姐,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不会向那孩子透露你的身份的,更不会让她知道明儿的存在。”杨氏握上白苏冰凉的手保证道。 “嗯。”白苏沉重的点头。 她这一次冒险是对的吗?明知道云茯苓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任何事一旦被她咬住就不可能松口。她应该在知道奶娘和云茯苓的关系之后立即痛下杀手,可……怎么说也是生活多年的人,是从小带她长大,待他们母子恩重如山,她又怎能说灭口就灭口? 奶娘,但愿你不会逼我做得那么绝…… 看了眼被自己紧紧牵着的孩子,白苏蹲下身再三抱了抱他,“明儿,娘要走了……” “娘……明儿要娘……”明儿的小手指勾着白苏的不放。 “明儿乖,娘……”还是会回来的。 要她怎忍心欺骗自己的孩子,虽然孩子还小,但是他还是会听进她的话的,若她再也回不来,岂不是让他记住她这个说大话的母亲一辈子? “小姐,快些走吧,孙少爷睡一觉醒来就会好了。”奶娘过来抱住明儿道。 白苏含泪放开了孩子的手,转身离开,可是,她的裙袂被一只小手紧紧拉住,“娘……哇呜……娘……” 明儿好像知道自己的娘亲即将要离开自己一样,紧紧的抓着衣袂不放,使劲地哭了起来。 “明儿……”白苏狠不下心,回过身紧紧抱住孩子,“明儿不哭……娘在这……” “哇呜……娘……明儿要娘……” “小姐,你若狠不下心就永远也走不了了!”杨氏着急的上来拉开母子俩。 奶娘说得对,她这样子不舍,这样子不忍,就永远也走不了。 “明儿,娘对不起你……” 白苏狠下心将孩子推回去给奶娘,然后刻不容缓的转身跑着离开,身后的孩子哭得很凄惨,她一刻都不敢停留,更不敢回头…… …… 半个时辰后,院子里停止了孩子的哭声,估计是孩子哭累了又睡着了。 “主人,奶娘出来了。” 白苏其实并没有走,她与一名暗卫隐身于暗处守株待兔。果然看到别院的暗道出口,鬼鬼祟祟的穿出来一道身影,正是奶娘。 她不知道梅影暗卫到底有多少人,但是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知道这批暗卫实力庞大。有他们在,她倒是不担心明儿的安全,可若是奶娘背叛她的话那就非同小可了。 “悄悄跟上去,听清楚她们母女说什么。”白苏看着奶娘往方才与云茯苓相遇的地方奔去,她冷然下令,便拂袖进了院子,回去看她的孩子。 奶娘想必是抱着云茯苓还没走的希望前去寻找,实际上,云茯苓也确实没走,反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帮人在大片竹林里寻找,若不是有暗卫暗中捣乱,只怕他们已经找过来了。 奶娘虽然一直知道自己受白家暗卫所保护的,但是她并不知道到底有几名暗卫,其实,她也是方才问过才知道,梅影暗卫有一百零九名,意为要永久守护白家,除去早就按扎在皇宫里的那几个,还有一百名全都在这里了。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跟踪奶娘的暗卫先奶娘一步回来了。 白苏为床上的孩子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如何?” “回主子,如您所料,奶娘的确受不住苓妃的说服,全盘道出了您的身份,以及孙少爷的存在!” “苓妃怎么跟她说的?” “苓妃说主子您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引起奶娘的愤恨,让奶娘把孙少爷抱去给她!” 白苏了然地笑了,她想云茯苓也应该是如此说,也只有这样说才能让奶娘对她彻底失望,然后背叛她! 这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不想为自己的儿女好呢?儿女做得再怎么不对,做父母的还是会用最大的包容心去宽容,她又怎能那么天真的以为奶娘真的会站在她这边,而让她害她的女儿? 奶娘,事到如今,白苏也只有对不起你了! 白苏看着奶娘鬼鬼祟祟的出去又鬼鬼祟祟的回来,她躲在方才的地方静等,心里还存着一丁点的希望,希望奶娘在最后一刻反悔,不要真的把明儿带出去,如此,她也就不必狠心对她下手…… 半盏茶后,白苏失望透彻,因为她看到奶娘真的抱着熟睡中的明儿走出院子。 杨氏以为暗卫已经随白苏离开了,却没想到会倏然嗖嗖降落在她眼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而且不止两个,更是在眨眼间抢去了她抱在身前的明儿。 “奶娘,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给我承诺吗?”白苏冷若冰霜的现身,走到杨氏面前,也从暗卫手里把被惊醒的孩子抱了过来,在对上孩子天真的童颜时,露出温柔的笑,“明儿乖,别吵闹知道吗?” 明儿嘟着嘴揉了揉双眼,乖巧听话的点点头,又趴在母亲的肩上,安静的待着。 “小姐,你……” “奶娘,你以为我会拿我的孩子来冒这个险吗?天底下能舍得掉自己孩子的恐怕也只有您女儿了!”白苏冷哧道。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苓妃肯定是说我害她流掉了孩子对吧?我确实有此意,不过还没等我动手,她已经先一步抹杀了自己的孩子……” “苓儿不会这样的!”杨氏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为了争宠而如此残忍,竟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忍心杀害。 “会不会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奶娘,你背叛了我!背叛了白家!我爹让你再回来照顾明儿的时候应该早就事先跟你说明,倘若你泄露了这个秘密会是什么下场吧?”白苏痛心疾首地质问道。 “是!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小姐您,更对不起老爷的大恩大德,可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小姐……您也是当母亲的人了,应该知道作为一个母亲永远也无法拒绝自己孩子的要求……”杨氏痛苦的哭诉作为一个母亲的无奈。 “奶娘,对不起……” 白苏能说的只有这句话,她不容许自己再有一丝丝的心软,对奶娘心软,就是对她的孩子残忍。 “我知道,小姐已经给过我机会了,是我不懂得珍惜!我不怨小姐!”杨氏知道从她和女儿相认的那一刻,她应该就已经死了,可是小姐还给了她机会,是她没有好好把握。 “奶娘,就当是我白苏欠你的!”白苏抱着孩子转身,把孩子紧紧按在怀里,撂下冷血无情的命令,“动手!” “小姐,不用了……”身后传来奶娘的呼唤,白苏回头,但是把孩子的脸藏在怀里,不让他见到一丝血腥。 她看到奶娘朝她跪了下去,嘴角流出黑血,“小姐,情义两难全,我既然背叛了小姐就没打算要活,苓儿是我欠她的……” “小姐,我可不可以……求你最后一件事……” 白苏抱着孩子站在那里木讷的点头。 “若是可以,奶娘希望……小姐他日能对苓儿宽容些,别让她的下场那么惨……” “可能的话……我尽量。”白苏不敢绝对的答应,因为,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她不想答应了之后又食言,抱着更沉重的愧疚活。 “谢谢……小姐……”杨氏喷出一口毒血,便咽气了。 白苏用披风把孩子牢牢遮住,而后上前亲自为她合上了眼,“奶娘,对不起……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会有属于我的报应的……” 她起身,眸中一片冷肃,“来人,不许一个活口走出这片竹林!” 既然云茯苓已经尝到了她该尝的痛苦,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自己也没时间跟她斗了,不如就此了结吧! 头顶上嗖嗖作响,转眼,只留下一片沙沙声,她的身后还跟着四名暗卫。 “好好安葬奶娘。”白苏看也不看一眼,转身入了别院。 奶娘死了,她必须得尽快想办法,该如何安置明儿。 ・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杀当朝皇妃!” 这边,等不来自己的母亲却等来了一批杀手,云茯苓虽惊慌却也力持镇定出言恐吓道,而她雇来的那些下手早就跑得一干二净了。 “杀!” 其中一名暗卫摆手下令,竹林间立即黑影忽闪,有的前去追那些逃走的人,一个活口都不准留! “娘娘,快走!”忍冬扶着云茯苓逃命,因为带来的人里有几个是自己人,所以拼死护主,云茯苓才连滚带爬的逃出了不远,终是被团团围住了。 “你们是白苏那贱人请来的杀手,她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本宫给双倍!”云茯苓以为他们这些穿黑衣服带面具的也只不过是求财而已。 这些暗卫什么话也没说,一步步逼近,手里的利剑扬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朝她们主仆俩砍下去。 “住手!” 凭空倏然飞来一个掌力,暗卫们一个不防被震开了几许,待看清来人是谁后,立即撤离。 “姑娘,你没……苓妃娘娘?”罗勒以为英雄救美了,没想到救的是皇上的妃子。 再见莲妃(父子相见了喔!)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姑娘,你没……苓妃娘娘?”罗勒以为英雄救美了,没想到救的是皇上的妃子。 尉司隐与风云王和陆英不紧不慢的赶过来,正好听到罗勒惊讶的声音,也看清了被罗勒扶起来的人的面貌。 “苓妃,你不好好待在宫里,来这山野作甚?”尉司隐笑得很温柔,温柔到让罗勒几人都觉得毛骨悚然丫。 他只不过是想既然来了,就临时起意要去那个空冢看一下,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山林里还能遇到这样刺杀的事媲。 “皇上,臣妾该死!臣妾是为了寻家母而来的!”云茯苓上前仓惶的跪下,道。 “家母?你母亲是谁?”该不会这么巧就是他要找的人吧? “回皇上,是当年照顾白家两位小姐中的一位奶娘,至于照顾的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要等臣妾见到了家母才知道。”其实她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她不能乱说,虽然她也很想马上告诉皇上白苏早已生有一个孩子的事实,但是,她要的是铁证如山,一击即中。 既然,白苏已经派人来杀她灭口,那么母亲必定是凶多吉少,她一定要抓到白苏的孩子,到时候看她还如何翻身! 尉司隐冷光一闪,果然是奶娘!这天下还真是小!若刚巧云茯苓的母亲就是白苏的奶娘,呵……倒是冤家路窄了! “罗勒,方才那些攻击苓妃的人是谁,可瞧清楚了?”尉司隐从苓妃身上移开视线,凝重地问。 “回皇上,这些人如同蝙蝠般,轻功已经出神入化,更善于隐匿踪迹,微臣未能和他们交上手,不知武功来路,只是,他们好像认得微臣,立马就撤了!” “跟上去瞧瞧!”尉司隐当下下令,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嗓音,“皇上,等等臣妾嘛!” “陆英,你送苓妃回宫!”尉司隐不耐地皱了皱眉,冷冽道。 陆英嘴角抽了抽,无奈只好叹息认命,作为皇上的贴身总管,他务必要寸步不离啊,这时候,苓妃出来捣什么乱,真是的! 看着皇帝远去,云茯苓只能恨恨的跺脚,她还以为能得到君王亲自抱着她前往呢,没想到竟是把她丢给了一个太监! 也不想想,她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呢! 皇上好像变了,变得不再温柔,即便温柔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那种。就连她孩子流掉的那几日,除了事发当日抱她回寝宫,宣来御医外,他就没再踏入过长乐宫了,就连一声关心都没传来过。 她恨,恨自己这一招竟然没能得到更多的宠爱,反而遭到了冷落! 该死的,都怪白苏那贱人逼她走到这一步! …… 白苏听到暗卫带回来的消息,她慌乱中镇定自若的指挥他们,一部分的人前往白家、香满园保护父亲,还有小部分的暗卫装作平民百姓暗中护送她和孩子离开别院。 云茯苓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而今就连皇上也来插手,别院无论如何都不能待了。 “皇上,又是那所别院!”罗勒皱眉道,风云王已经纵身一跃,先一步进去探查了,而罗勒和两名带来的侍卫则谨慎的护住皇帝,以防有突袭。 不一会儿,风云王出来了,“回皇上,有大批人匆忙离开的脚印,其中还有一个脚印是大约两三岁的孩子。” “孩子?”尉司隐怀疑地呢喃。 他想起了白苏绣的那一个个福包,他想起了徐氏的遗物里那些全都是属于小孩子的东西,他更是想起了白苏昏昏沉沉时口口声声喊的那个‘明儿’,难道……白家除了隐瞒了他白家两位小姐李代桃僵的事外,还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吗? 白苏为何这么急着要石氏死?而石氏又为何杀皎灵寺的方丈大师?为何徐氏的荷包里会有暗示皎灵寺的签文? 这一切,好像都在透露着一件事,那就是,这里边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极有可能就是一个叫做‘明儿’的孩子! “皇上,以方才那些人的轻功,只怕要追也追不上了。”见皇帝久无动表示,风云王又再沉稳地出声。 “你们两个,立即赶回宫看看苏妃是否还在宫里!”尉司隐敛起呼之欲出的思绪,对两名侍卫命令道。 “是!”两名侍卫单膝跪地领旨,而后纵身离去。 “皇上,看来今日鬼卿大婚,皇宫的守卫也松懈了。”罗勒受不了这样紧张的气氛,便开口打趣道,末了,立即遭来一记冷瞪。 尉司隐提着一颗沉重的心率先离开了别院,他心中不敢再去联想关于那个‘明儿’是谁,那个孩子又是从何来的…… 他害怕真相超出了自己可以承受的地步…… ・ 未时了,再过两个时辰就是皇宫的门禁了,她必须要在这两个时辰里找到地方安置孩子。 明儿一路上都很安静,仿佛只要待在母亲身边就满足了一样,不吵不闹,也不撒娇,让白苏看了既宽心又心疼。 明儿一定是害怕她离开,所以不敢吵闹! “嘎吱……”一声,马车倏然重重倾斜了一下,马车里的白苏紧张地以身护住自己的孩子,好在马车只是颠簸了一下便停了。 “发生什么事了?”白苏皱眉问道,已经出了那片山林,过了桥,也有马车备好在等他们了,这时候应该已经开始进入街巷了才对,道路平坦,不可能会颠簸。 “回夫人,是铁蹄坏了。”马车外传来声音,白苏说过了,因为她抱着孩子,所以要他们称她为夫人,这样才不引人怀疑。 “走不了了吗?”白苏撩开车帘,询问。 “回夫人,前方就有一个打铁铺,过去让他们为马换上一副新的铁蹄就行了。” “嗯,就这么办吧。”白苏留意了下这四周,这里应该是街尾,所以鲜少有行人。 白苏生怕再待在马车多走几步会出意外,于是抱着孩子下了马车,走到前面的打铁铺去。 “老板,我这马的铁蹄坏了,劳烦您给换上新的,我家夫人赶着上路。”已经化作随从的暗卫,放了一锭银子到正光着膀子打铁的男人面前。 “好的!马上就给您换上!”那男人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一听到赶忙把手边的活放下,拿起工具拿着新的铁蹄出去。 “相公,等一下!先喝杯茶再忙。”打铁铺里走出来一位盘发的少妇,端着一杯茶笑盈盈的走向憨厚的男人。 “娘子,你怎么又出来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啊!”男人见状赶忙扔下手中的东西上前去搀扶。 白苏起初是因为这熟悉的声音而好奇,之后,听到这夫妻二人如此恩爱,便忍不住回过身去瞧,这一瞧,不禁吓傻了。 “莲儿?”她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怀有身子的妇人,竟是已经离开了几个月的曲莲? 曲莲也讶异的抬起头来,看到是白苏,不禁又惊又喜,“苏儿,你怎会在这?” 她由自己的夫君搀扶过去,在看到白苏手上牵着的孩子后,又再一次傻眼,“苏儿,这孩子是……” “娘……”明儿睁着好奇的双眼看着走来的两个大人,然后有些害羞地躲到母亲的身后去,又时不时探出头来瞧,可爱得让人禁不住发笑。 “娘?苏儿,他……是你的孩子?”曲莲又再一次震惊了,苏儿居然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孩子? “娘子,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进屋里去坐一坐吧,我这就把铁蹄给马儿上好,保证又稳又牢靠。”憨厚的男人笑呵呵地说罢,便搀扶着妻子进屋了。 白苏一时之间也解释不了什么,只好带着孩子跟进屋去了,也许……是老天故意让她在这时候遇上莲儿的。 ・ 经过一番交谈下来,原来莲儿在和家人离开京城要回到卿州的路上碰到了也是去同去卿州的林平,相处下来,原来林平家里是开打铁铺的,他去卿州是要采买各种铁,林平听说了曲莲的故事后非但没有丝毫的嫌弃,反而对她更加怜惜,两人一来二去,日久生情,便决定成亲,一块儿过日子了。 “天!苏儿,原来你……早为人母?还过得这么苦!”听完白苏的故事,曲莲瞪大双目,惊呼不已。 “莲儿,既然上天让我在无路可走的时候遇到你,我相信,你是我而今唯一能托付孩子的人,你可愿意帮我照顾明儿……”白苏犹疑的看了下曲莲微微隆起的肚子,很不好意思的开口。 虽说这个打铁铺也不是很小,但是他们一家的生计全靠林平一个人来维持,而曲莲又有了身子,若是再添一个小孩势必会麻烦很多…… “自然可以!你放心吧,而今我和我相公住在这街尾,没人会留意到这里的。”曲莲二话不说的答应了下来,她知道明儿的存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慎重的保证道。 “谢谢你,莲儿!有你帮忙照顾明儿,我最放心不过了!”毕竟,她们经过生死患难,迄今为止,曲莲还是让她最信任的一个人。 “苏儿,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当日若不是你又怎会有现在的我,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曲莲招来丈夫,夫妇俩由衷的感谢道。 “嗯,那明儿接下来就麻烦你们夫妻二人了!我还得赶在进宫之前去见一个人。还有,我带来的那几个人会留下来保护明儿的,你们要是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帮忙的都不用客气。”白苏指着外边几位乔装成车夫和随从的暗卫,他们的样貌并不出众,只要收敛起戒备的眼神就与常人无异了。 “娘子的朋友即是我林平的朋友,孩子,我们会好好照顾的,你放心去办你的事吧。”林平拍着胸口道,曲莲娇羞地拍了把他的臂膀,拿来汗巾为他擦汗。 这样平凡的幸福不由得让白苏欣羡。 也许,总要厌倦了华丽才能欣羡起不起眼的平凡小事吧。 “明儿,来,这是莲姨,这是平叔。娘不在的日子里,明儿要乖乖听莲姨和平叔的话,知道吗?”白苏抱起明儿指着曲莲夫妇介绍道,明儿当下立即转开脸,“不要……明儿要娘……明儿要奶娘……” “明儿乖……别哭……”白苏心疼的哄孩子,这次是真的又要分离了,她更加难割舍,尤其是孩子哭得这么厉害,哭疼了她的心。 虽然孩子并不是奶娘奶大的,但是,毕竟是从小带大的,所以也就让孩子叫杨氏奶娘了。可是,要她怎么告诉孩子,他要找的奶娘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 “吁……”尉司隐的白驹倏然不听话的抬起前蹄不走,还停在原地烦躁地打转,好在尉司隐有功夫底子,在被它甩下马背之前,翻身落地。 “赤炼,有一阵子不带你驰骋,你倒连主子都不认了!”尉司隐上前摸着马鬃安抚道。 有着独特棕红色鬃毛的烈马嘶了一声回应,马蹄烦乱的踢个不停。尉司隐低头一瞧,才发现是前蹄的铁蹄坏了一角,让它跑起来不舒适了。 “少爷,怎会这么巧,刚好在打铁铺面前坏掉?该不是老天有什么指示吧?”罗勒笑着指了指头顶上的天空,而后利落的翻身下马。 风云王则是摇头微微一笑,牵着马靠过来。 “罗勒,带赤炼去让店家打一副上好的铁蹄安上!”尉司隐将缰绳扔给罗勒,而后潇洒的径自往打铁铺旁边供客人小息的八仙桌前落座。 罗勒和风云王相对一眼,乖乖的牵着几匹马过去跟店家交谈。 尉司隐刚要撩袍而坐,就注意到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孩子抓在门槛边,不停的抠着门边,一双眼始终紧紧盯着外边的街道,好像怕错过什么人一样…… 那么小的孩子,那么一尘不染的黑白双眼已经有了思想了吗?而且,这小孩好俊俏,白嫩的脸蛋让人好想上前捏一把,才不过是两岁左右,五官轮廓已经如此明显了,长大后必定是个英俊绝伦的男人。 奇怪的是,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不哭不闹,他的无助让尉司隐为之动容,忍不住上前关心。 “小弟弟,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他不是个喜欢好管闲事的人,尤其是小孩子的事,可是,这个孩子让他莫名地想要靠近。 明儿眨了眨眼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但是紧抓在门边上的小手仍是没有松,只是看了眼前的大人一眼,然后又看向外边,可是,他发现他要看的地方被挡住了,于是他伸出一只手去要推开这个挡住他的大人…… 明儿的碰触对尉司隐来说就好像蚂蚁爬上衣袂,完全感觉不到,但是他看懂了小孩子急切地想要他让开的意思,更奇的是,他还真的马上让到一边不敢再挡他的视线了。 这小孩子,好有趣! “小弟弟,告诉叔叔,你在做什么?”尉司隐蹲下身去,又耐心温柔地重复问了一遍。 明儿的右手揪了揪自己的衣角,看向这个不认识的人,好像是在打量着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瞳孔完全没有一丝的怕生,只是有点无措…… “来,别怕……告诉叔叔,你在看什么?”尉司隐咧开自认为亲切的笑弧,伸出手去抚了抚明儿的发顶。 “等娘!”可能是这个互动打动了明儿,他鼓着嘴吐出两个字。 尉司隐脸上的笑弧顿时僵住了,等娘?是谁这么狠心,居然把这么小的孩子扔在这里不管,还让孩子苦苦等待? 这看起来也不过是才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啊! 孩子的生父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尉司隐脸上的笑弧顿时僵住了,等娘?是谁这么狠心,居然把这么小的孩子扔在这里不管,还让孩子苦苦等待? 这看起来也不过是才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啊! 尉司隐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他想要冲上去揪住那个正和罗勒他们交谈的男人,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丫! 然而,还没等他上去揪住人家问罪,人家已经跑过来了,而且很紧张的把孩子抱离他的面前,“你是谁?不许碰孩子!” 被抱起的明儿好像不适应林平身上黏糊糊的汗,小手不停的敲打着,可是林平皮糙肉厚的根本就没感觉到孩子是在抗拒他,只是戒备的瞪着眼前的尉司隐媲。 “店家,你还是先放下孩子吧,你一身汗会让孩子着凉的。”尉司隐担忧地皱起眉,努力克制住想要上前一把把孩子抢到怀里护着的冲动。 “相公,发生何事了?”进去弄点小米粥来喂孩子的曲莲听到吵闹赶忙挺着肚子出来,当看到站在铁铺外的人时,手里好不容易刚熬好的米粥顿时啪啦应声落地。 “皇……” “莲儿……” 尉司隐和曲莲对视上,异口同声而出。 “娘子!”林平看到自家妻子受惊了,赶忙放下明儿跑了过去,“娘子,你可有哪儿伤到了?” 受惊不小的曲莲抚了抚心口,这才撑起笑弧拍了拍林平的手,让他放心,而后,让他搀扶着自己走到尉司隐面前来。 待站定后,她立即将站在尉司隐跟前的明儿拉到身后,“乖,莲姨待会再带你进去喝小米粥。” “皇……黄公子,你怎会来这里?”为保安全,曲莲赶忙改了称呼。 “路过这里,刚好马的铁蹄坏了,看来罗勒说得没错,是天意!”他怎么也没想到曲莲没离开京城,而是已经嫁为人妇了,想起方才她丈夫那般体贴关心她,他知道她嫁了个良人,心里也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 只是,在这么小的铁铺里不觉得委屈吗? “黄公子不用担心,莲儿在这里过得很幸福,更不用觉得莲儿需要帮忙,即便再穷,我相公也不会让我和孩子饿着的。”她相信嫁的这个男人不会让她挨饿受冻。 “那就好!若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捎信给罗勒或者龙修……” “黄公子,莲儿不想再与过去有任何瓜葛,所以……”曲莲没等他说完就贸然打断了他的话。 “嗯,若你不想就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们!”尉司隐肯定的保证道。 “多谢黄公子成全!”曲莲感激地道。 “对了,这孩子……” 尉司隐一提起孩子,曲莲立即慌了,她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想要把明儿完全遮在身后,她一再想要藏起明儿的动作又怎逃得过尉司隐那双犀利的眼睛。 他只是疑惑,为何曲莲这么紧张他看到这个孩子?难道是害怕他会伤害这个孩子吗? 她凭什么认为他会伤害一个他不认识的小孩子? “莲儿,你别误会,本公子方才也是听孩子说是在等娘,本公子只是好奇,是谁这么狠心把这么好的孩子扔在这里,离开了还给孩子希望……让孩子站在冷风中傻等……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曲莲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口中愤愤不平的那个人正是白苏啊!白苏不是狠心,而是迫不得已,而让他们母子分离的罪魁祸首正是眼前这个男人,他有何资格来愤慨责骂? “孩子的母亲是谁不该是黄公子会问的事,孩子饿了,恕莲儿失陪!”说罢,莲儿牵起孩子的手转身往屋里走,然而,就在转身的时候,一个福包从明儿的身上掉落。 尉司隐捡起那个福包,双眼发直的瞪着。 这福包……这绣法…… 他再熟悉不过…… 白苏绣的福包怎会在这孩子身上?这个孩子跟白苏有非比寻常的关系吗? 仔细想起曲莲方才的态度,他应该可以肯定这个孩子与白苏有关!所以,曲莲才这么拼命的想要藏起孩子。 明儿好像意识到自己的东西掉了,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到尉司隐手上的福包,立即松开了曲莲的手,跑过来,昂起脸,伸出手,要把福包拿回来。 尉司隐缓缓蹲下身,把福包放到那只白嫩的小手心里,而后帮他一点点抓牢,要想证明孩子与白苏是否有关系,还有一个铁证…… 他倏然扒开了明儿的衣襟,一个平安锁掉了出来,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平安锁,那是徐氏的遗物里的那一个…… “明儿?”他试探地轻唤了声,孩子晶亮的眼睛抬了起来,无疑是应了他。 这个孩子,就是明儿! “黄公子,你怎会……” 曲莲吃惊的看着尉司隐,她方才从来没叫过孩子啊,他怎会知道孩子叫明儿? “莲儿,孩子是谁的?”尉司隐站起身,眸光多了威严的冷厉。 林平见状赶忙过来把孩子和妻子护到身后,“我不管你是哪个黄公子,我不许你吓到我娘子!” 尉司隐一个眼神过来,罗勒和风云王立即上来把林平架到一边,不让他阻止他们之间的谈话。 曲莲也知道丈夫不会有事,只是……她答应了苏儿要保密的! “孩子与白家有关?”尉司隐看到她为难,也没有咄咄逼人,只是采用循循渐进的方式问话。 曲莲点头又摇头,尉司隐已经明白了,又问道,“你不想让朕知道孩子的存在?” 曲莲知道自己瞒不过他锐利的法眼,也知道他问或不问结果都一样,他已经肯定了明儿的身份,不然又怎么能精准无误的叫出孩子的名字? “皇上,算莲儿求皇上别再追究了,苏儿她……已经很苦了!”曲莲不再坚持地想要跪下去为白苏求情,尉司隐先一步扶住了她,“你怀有身子,当心些。” 他的表面有多平静,心里就有多狂澜,即便在曲莲亲口承认之前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还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 孩子是白苏的…… 孩子看起来也就两岁左右…… 算一算时间,孩子的生父是谁,真相呼之欲出…… “少爷……”那边的罗勒和风云王见尉司隐的脸色不对劲,赶忙放开林平走了过来。 尉司隐摆手让他们停住,他缓缓弯下身,伸出手有些颤抖地抚上明儿的脸,孩子若真是白苏的,那必定是他的无疑! 他竟然连自己做了父亲都不知! 白苏,你要朕拿什么心情去待你? 明儿眨巴着无知的双眼,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叔叔,小手揪着福包,不说话,也没哭闹。 罗勒和风云王不解的相对一眼,都很疑惑,皇上何时有这么大的爱心了,居然对一个小孩情不自禁? 倏然,罗勒和风云王眉心同时拧起,各自扫了眼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难道他们方才感觉到的那一闪而过的杀气不存在? 两人看了下清冷的街道上并无可疑人物,最后,视线落在打铁炉那边的两名精瘦的汉子上,还有一个在加柴加大火势。 这么小的打铁铺需要这么多工人吗? “黄公子,莲儿求你不要……”曲莲看着尉司隐的神情,三分不解,七分担忧,要是皇上开口要把孩子带走,她根本拦不了啊,而白苏留下的暗卫势必会出来保护明儿,到时候…… “莲儿不是说要与过去断得干干净净的吗,今日,本公子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过路人。”尉司隐轻叹了声,起身迎上曲莲担忧的脸,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太后和裕亲王未除,白家又开始聚拢势力,若明儿真是他的孩子,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孩子的安全堪忧。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当从来未见过这个孩子!而且不能留下任何的痕迹引人怀疑。 曲莲先是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宽心一笑,把明儿拉到身前道,“多谢黄公子成全,苏儿那边……” “既然是过路人,又何须解释?”尉司隐暗示她不要跟白苏说在这里见过他的事。 曲莲明白的点头,尉司隐深深看了明儿一眼,原来,要转身是这么难。 他不容许自己露出任何破绽,狠下心迈步离开。 “皇上,那个孩子……”罗勒怎么也从尉司隐的神色中看出了些端倪,上了马后,他憋不住的问道。 “你不觉得孩子很可爱吗?”尉司隐勾唇一笑,拉动缰绳,脚下轻夹马腹离开。 只是因为可爱吗? 罗勒和风云王不相信地对看了眼,倏然,余光撇到身后一个小身影走出铁铺,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 “咦?皇上,这小孩真的好讨喜耶,还知道出来送一送咱们!”罗勒欣喜地道。 尉司隐强装镇定的点头,他一直都有留意身后,也早发现了明儿小小的身影跑出来看着他离开。 他不敢有停留的加快离开的速度,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害怕自己控制不住飞身回去带那孩子一块走。 白苏离开的时候应该比他难受百倍吧? ・ 白苏才刚到龙府门前,龙府大门开敞,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里边传来,她脑海里闪过一股不祥的预感,飞快地提起裙摆走进龙府。 漫天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龙府,进门,入眼的是满院的尸首,腥红的血染了一地。 白苏惨白着脸高高站在府门前,浑身颤抖的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好好的龙府为什么突然间被灭门了? 身后有了动静,她惊然回身,看到龙修如地狱修罗般拖着剑飞快朝她走来,眨眼间,他手里拖着的血剑已经横上了她的脖子,“为何?为何你要这么狠?!” “龙修,你是说……今日龙府发生的事是我做的?”白苏已经从他的恨意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不然,他不会这样质问她! “难不成是我自己杀了我爹娘,凌辱了我妹妹吗?”砰地一声,龙修抓住白苏纤细的身子往大门一砸,血剑更加逼近了几分,“你知不知道我妹已经谈好一桩亲事了,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为何要这么残忍?就算我把你是白家大小姐的事告诉皇上,你大可冲着我来,干嘛非要拿我一家人来报复!” “龙修,你误会了!”白苏撕心裂肺的喊。 她的确有说过拿他全家人来威胁他做事,可是……她后来并没有再伤害他家人的打算了啊! “我误会?是谁曾拿我全家人的性命来威胁我为她做事?是谁还亲口提到了我妹妹?还有……这是什么?”龙修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扔在她脑袋边的门板上,砸出骇人的声响,落在地面上。 弹跳几下后,白苏看清了那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白字。 “就凭这个令牌你就认为是我让人做的?”白苏力持镇定地问。 “这个还不够,那我亲眼所见总能证明了吧?”龙修扔掉了剑,大手倏地掐上了她纤细的玉颈,“我亲眼见到你就站在方才你站的地方冷血的指挥你的暗卫杀人,我恨,我回来迟了一步!你现在是赶回来看自己的成果吗?” “咳咳……龙修……我知道……我说再多你都不会相信……可是……我还不能死……” 白苏的双手用力的扳开要掐死她的大掌,呼吸不畅的她涨红了脸,血色渐失去。 她还有好多事没完成,她还没好好将明儿安置妥当,她还不能死! 她本来来龙府是想告诉他明儿的身世,日后若她和白家真出了什么意外,明儿怎么的也得有个人照顾。虽然她最不想,也不愿,可是……她又怎能因为仇恨而让孩子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世上? 他,是她最万不得已后唯一能托付的人了。 “你不能死,那我全家上下就该死了吗?” 龙修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他像疯了一样,看不到白苏眼里的恳求,看不到白苏垂死的挣扎,更是看不到白苏努力想要从他手里活下来的模样…… “我……不能死……还不能死……”白苏奄奄一息的重复着同样的话,用力求活的双手也渐渐软了。 一滴滚烫的热泪滴落在龙修的手上,他怔了一下,觉得那滴泪烫到了他的手,再看到快要被自己掐死的女人,只要再用一点点力,他就能为全家人报仇雪恨了,让家人在九泉之下瞑目了。 可是,就是这么一点点力气他都使不上了,反而是渐渐地松开了手。 白苏瘫软在地,拼命的抚着胸口喘气,她以为自己就要永远陷入黑暗了,可是,在最后一刻,他又把光明还给了她。 “砰!”的一声,龙修的手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砸在了铁门上,铁门凹陷进去不少,他的拳头也跟着渗出了血,流淌入指缝里。 “龙修……”白苏虚弱地喊。 “在我后悔以前,滚!”龙修头也不回的怒吼,又一个拳头砸在了铁门上。 白苏知道现在的龙修已经失去了理智,若是自己再留下来只怕真的会死在他的手里。她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回过身看了一眼血气冲天的龙府,踉踉跄跄地离开。 身后,龙修颓废地跪在地上,对着满地的尸首不停的捶地,“爹,娘,孩儿不能为你们手刃仇人,对不起……蝶儿……哥对不起你……” …… 那一夜的男人(结局倒计时·十)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白苏回到皇宫后,换下衣服,问剪秋她离宫的时候可有人起疑,剪秋说在她回来的前一刻,有两个侍卫来了关雎宫,说是有一个昭容举报说宫里有老鼠,他们正在各宫各院搜捕丫。 白苏知道,这只是个借口,好在假扮她的剪秋一直隔着珠帘坐在绣架前刺绣,因为她低着头,而两个侍卫断是不敢公然上前瞧清面容的,所以,险险的过了这一关。 这两个侍卫不会是云茯苓派来的,那就一定是皇上了!皇上已经怀疑她了吗?还是云茯苓像前世一样已经跟皇上告密了? 不!云茯苓只是听奶娘说,并没有真的亲眼见到她,更没有实质证据,谅她也不敢在皇上面前空口说白话。 …… 前往繁缕苑的路上,剪秋已经跟她说了素素公主倏然悔婚不嫁的事,无论如何,这亲成不成,她都要去见鬼卿一面,于公于私,她都得去! 篱笆门还开敞着,整个繁缕苑高挂的红绫喜缎并没有拆除,可是,本该是喜气冲天的院子却静如死灰媲。 白苏没想到短短的一天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终于肯定,鬼卿那日吻她只是做给涯儿看,他亲口要求皇上赐婚也只是为了要逼涯儿走,只是……他这么一逼,却逼出了连他都意想不到的真相――涯儿根本就不是哑巴! 当然,这些都是剪秋跟在她身边详细对她说明的,收留涯儿在关雎宫的这阵子,她也从来没怀疑过涯儿其实是在装哑! 可能,装了这么多年,连她都忘了自己其实是会说话的吧。 外边细雨如丝,冷风习习。 白苏推门而入,只见喜堂上,鬼卿背对着她而坐,身上的大红衣袍还未褪去,而堂上的红烛早就燃烧殆尽,他好像是从宾客离开后就一直坐在这里没动过了。 “鬼……” 白苏刚开口,倏然一阵狂风从她身边灌入,一方锦帕从鬼卿手里飘了出来,飞到她的脸上,她连忙用手抓住,风,忽然,又止了。 白苏拿下锦帕,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想把东西物归原主,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眼,让她瞠大双目,脸色煞白。 她飞快的用双手把锦帕拉开,寻找上面那只少了一边羽翼的比翼鸟! 一模一样! 跟龙修手里的那块锦帕一模一样,毫无分差! 她绝不相信这世上还能有这么巧合的事,绝不! “鬼卿,这锦帕是从哪来的?”白苏颤抖的举起手里的锦帕,急切地追问。 鬼卿早在手里的锦帕被风卷走时回过身来了,也将白苏看到锦帕时的丰富表情。 “回娘娘,锦帕是下官的。”鬼卿不急于详细作答,他想知道她为何看到这锦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比看到了鬼还惊魂。 “你说锦帕是你的?”白苏不敢置信的走上前,“这锦帕怎可能是你的?我明明看到它是在龙修手里!” “不可能!”鬼卿毫不犹豫的否决了她,“这锦帕不可能是龙修的,因为……它是由皇上转交到下官手上的。” “皇上……”白苏身子微微一晃,她力持镇定地站直了身子,“你是说这锦帕之前是皇上的?与龙修绝对无关?” “锦帕是素问的生母遗留下来的,素问一直带在身上,本来说好了要在两人拜堂之时送给下官,可是后来她转手送给了皇上……下官也是皇上说要把锦帕物归原主时才知道的……所以,龙修绝不可能会拥有这块锦帕!”鬼卿极为肯定的道,他看得出来她急需一个人来为她解惑,而那个人就是自己。 “你是何时拿到这锦帕的?”白苏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不!绝不会是鬼卿! 可又不是龙修,那么……剩下的一个…… 不! 不要! 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去年中秋之前!” 闻言,白苏脸上血色全失,要不是她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桌椅,只怕已经轰然倒下了。 “那谁能解释,这锦帕为何会曾在龙修手里过!”她捏紧了手里的锦帕,就是这块锦帕害惨了她,也害惨了龙修! 她一直都错恨了吗? “下官想,应当是龙修曾奉皇上之命带着锦帕去查找有没有锦帕上所缺失的绣线,好让锦帕上的比翼鸟能够比翼双飞吧。”鬼卿也不问她这么大反应的背后原因,只是耐心的,淡淡的回答她每一个问题。 “真的是这样吗?是这样子吗?”白苏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她浑浑噩噩的呢喃着同样的话,把锦帕还回去,然后又恍恍惚惚的离开了,就连来繁缕苑安慰鬼卿的事也忘了。 鬼卿握着还留有她余温的锦帕,怔怔发呆。 这锦帕,也该回到它真正的主人手里了,从来就不属于他的东西早就应该彻底放手了! …… 夜幕降临,天空,春雷作响,雨丝越来越密了。 从繁缕苑回到关雎宫,白苏身上已经潮湿不已,任是剪秋在身后怎么追,怎么喊她也听不到。 回到关雎宫后,剪秋劝她沐浴更衣,她却充耳不闻,只是跌坐在凳子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剪秋无奈只好除去她的外袍,再取来厚厚的披风给她披上,倏然,宫女跑进来跟她说了些话,她不得已对白苏说了一声就匆匆下去了。 …… 不是龙修! 不是鬼卿! 那一夜,那个人……很有可能是皇上! 是皇上! 她不要! 她不要明儿的生父是皇上!那样太讽刺,太打击了! 天底下,有哪个父亲会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 她不要这样的真相!她承受不起啊! 一定不是的,就算不是龙修,不是鬼卿,也一定还是另有其人,不一定是皇上的! …… 白苏心乱如麻,一边害怕,一边又忙着欺骗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要是,事实证明,皇上真的是明儿的生父,她该怎么办?要她如何承受得了他曾是害死她孩子的侩子手? 又要她该如何面对他?该如何…… 轰隆! 外边有一记响雷划破天际,吓得白苏惊了一大跳。 虽然没有狂风大作,没有闪电只是偶尔的雷鸣,她还是觉得这样的天气像及了前世那一夜。 她疯了似的在屋里找火折子点燃所有的灯,还不够……她还拿来了放在屋里备用的蜡烛全都点上,曲膝坐在光圈里,让火光包围住自己,她才觉得安心。 还好,她今日才看过明儿,她的明儿还安然无恙! 思绪渐渐地从那块锦帕转到龙修身上…… 今天,她差点就死在龙修手里了,到底是谁冒充了她,冒充白家暗卫去杀了龙家所有人? 这样做无非是想让龙修与她为敌,除了剪秋知道她曾拿龙修一家人的性命来威胁龙修的事,还有谁知道? 难道是……剪秋吗? 不!不可能是剪秋!直觉告诉她,不会是剪秋!剪秋如果要背叛她不会等到现在,过去有大把的机会! 那么,谁还知道她威胁过龙修? 那个人必定是极为凶残的人,否则也不会做得这么绝!又不是跟龙家有有什么深仇大恨! 龙修…… 她的错恨害死了龙修一家!她害死了这辈子她最该感恩的人! 倏然,“咻……”的一声,一枚暗器倏地钉在她面前的地上。 [本王最不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了,今日龙家灭门这份大礼仅仅只是开始,本王要的可不止这样!] 是裕亲王! 听闻江湖上有一种奇术叫做易容,难道……裕亲王懂易容,所以让人冒充她带人出现在龙家,还故意让龙修看到? 裕亲王杀了龙修一家只是想要报复她那日让他身败名裂? 那他又是从何得知她用龙修一家来威胁过龙修的事呢? 白苏把纸条收入掌心里,冷冽的抬眼,恨意未收,恰巧就看到了剪秋正让小五子小六子搬着一座屏风从殿门前走过。 “等等!”看到熟悉的屏风,白苏从地上起身走了出去,“这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上次奴婢并没有遵照您的吩咐把屏风拆了,而是将它摆在了储物房,只是今儿个不知怎的,尽刮东风,储物房的窗户没能及时关上,打湿了屏风了,奴婢不得已只好让小五子小六子把屏风暂时搬到别处去……”剪秋不疾不徐的回道,她特地忘了眼白苏身后的火光,有些担忧白苏。 “嗯……”白苏见到这座折叠屏风,视线落在上边那首诗上,本来就乱糟糟的心更是狂躁不安,她皱着眉摆摆手,“快把它搬走!” “是!”剪秋颔首,让小五子小六子继续动手,倏地…… “等等!”白苏转身之际,余光蓦然看到了被打湿的屏风有异样,她急忙叫停。 “娘娘……”剪秋不解。 “把它搬进来!”白苏急切地吩咐。 剪秋看到她凝重的脸色,忙不迭地帮助小五子小六子小心翼翼的把屏风搬入了殿里。 “你们都下去!”足足有一人高的屏风放下后,白苏冷声挥退他们。 剪秋疑惑地看了眼那座屏风,带着人出去了,并且把门关上,守在外头。 亮如白昼的偏厅里,白苏拿着一根蜡烛上前,更近的照亮了方才她不小心注意到的地方。 屏风的底边一角有异样,这是檀香木所做,上等漆料,不可能经一点点水的洗礼就褪落,而她刚才看到的正是从那一角滑落的雨珠夹着漆色。 白苏蹲下身,用手摸了一把那一角,意外的是这地方的罅隙中竟然有些松动,她赶忙把蜡烛放在地上,用双手去扳,费了些力气果真扳开了一块跟掌心般大小的木块,看上面整齐的痕迹,应该是曾被人用刀割过,而为何方才滑落的雨珠为何会有颜色,是因为有人把这个地方重新上了颜料,而非漆料,所以遇水则化了。 随着她扳落了木块,一条软丝白绸露了出来,白苏放开木块,伸手小心翼翼的拉出了那条有一只手臂长的白绸。 白绸上写着娟秀的字: 苏儿,当你看到这条白绸的时候,也许娘已经遭遇了不测,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看到真相而不是亲耳听娘说。 娘对不起你,当年,虽然你不想跟白薇那丫头争,可是娘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害了你之后还能风风光光的当她的皇妃,夺走本该属于你的一切?所以,在你爹五十大寿那日,娘看到皇上微服来访混于宾客中,娘便有了要帮你夺回一切的念头…… 娘在给皇上敬酒的那杯酒里下了药,在你给你爹拜完寿之前使计让他入了你的房间,因为谁都知道东院是白家大小姐的闺房。娘以为只要你成了皇上的人,皇上醒来后就算想赖也赖不掉了,而你只需要说一句你走错了房间,到时你就能进宫去当皇上的妃子…… 岂料,娘到底想得还是太天真了,皇上非但没有留下来,你们两人也都没看清各自的脸,皇上只会以为他碰的人是白薇,事后,你要娘如何启齿说那个夺了你清白之身的人是皇上?无凭无据的…… 娘看你整日魂不守舍的,本来想跟你说明真相,可娘没脸跟你说啊!总算,老天待我们母女不薄,让你在这时候怀了龙子,娘只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后再想办法让孩子和皇上相认,到时候你就能母凭子贵了,可惜,娘万万想不到你爹竟然拿孩子来威胁你进宫,娘起初也以为这是老天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可是,当娘看到你为了不想和孩子分开而废寝忘食的与你爹抗衡,到最后却不得不认命的进宫为妃时,娘心软了,娘知道错了,娘再也不管孩子是不是龙子,再也不管白家的生死了,娘只想让自己的女儿不用承受骨肉分离的痛…… 苏儿,你爹是个文人,这辈子唯一的糊涂就糊涂在为了保全白家,他连自己的儿女都可以牺牲。若哪天他清醒了,你替娘告诉他,娘不怪他,真的不怪他,娘唯一怨的就是他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妻儿着想过。 苏儿,别走你爹的路,要为自己而活…… …… 看完遗言,白苏把白绸捧在心口,咚地跪在冰冷的地上,泣不成声! 她不想去证实的真相突然间如破水而出展露在她眼前,她已经觉得自己痛不欲生。 真相,居然是这样! 那日在皎灵寺,那个方丈大师临死前对她说的那个字是‘闺’,他想要告诉她,母亲托他告诉她真相就在她闺房里的那座‘锦瑟’的屏风上。 老天让她重生,不是为了让她回来复仇,而是为了让她挖出前世被埋没的真相,是让她阻止那场颠倒伦常的杀戮。 [皇上为何要追查家母的下落?] [你娘欠朕一个解释!] 他一直在痛恨娘对他下药吗?他一直都知道那一夜是被下药了吗?可他却一直以为身下的人是白薇对吗? 为何?为何老天要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为何要这样折磨她? 早知如此,她在重生之后若能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多好,而今也不用面对这么残忍的真相了…… “奴婢参见皇上!” 白苏痛心疾首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剪秋急切地声音…… 逢场作戏(大结局倒计时·九)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奴婢参见皇上!” 白苏痛心疾首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剪秋急切地声音。她慌得赶忙转身把手里的白绸压在了绣架下,再拂帘走出来的时候殿门已经被推开,卓然的身姿迈入门槛,朝她走来。 尉司隐负手站定在她面前,她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晰可见的泪痕,双目通红,就连羽睫上都还挂着泪珠,再看地上乱了的光圈,底边缺了一角的屏风,浓眉深蹙媲。 冷锐的目光定定的落回到她脸上,柔和了不少,背在后的双手一遍又一遍的紧握松开,刚知道真相的他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当两人的开场白,在来的路上,他想做的是,见到她就狠狠拥住她,可是,她此刻就在眼前,梨花带雨,他的行动也变得分外艰难丫。 明亮的光线里,白苏万念俱灰般的看着他,他走近一步,她就退一步。尉司隐也看出来了她的恐惧,他心下一缩,大步上前伸臂勾住了她的纤腰,她马上嘶声尖叫。 “不要碰我!” 她疯了般挥开他碰上来的手,两人的推搡间,她的裙摆扫倒了地上的红烛,燃烧了起来,她毫不自知。 “别动!”尉司隐凌厉地低吼,紧扣住了她挥舞的双手,而后蹲下身去为她扑灭那冉冉升起的火苗,只是扑灭了这里,白苏又退,又扫倒了另一根蜡烛。 “白苏,你再退试试看!”尉司隐阴沉着脸警告,白苏却早已不顾他的身份了,又岂会听他的命令,无奈,他只好将她打横抱离了危险地带,掌风一扫,所有的蜡烛悉数熄灭。 “放开我!放开……” 知道那一夜的人是他后,她身子本能的抗拒他的碰触,脑海里全是那一夜的粗暴掠夺,还有前世她抱着孩子求他时他冷血无情的事,这两个画面不停的重叠再重叠。 “你知道了是吗?”他紧扣住她的双肩,语气肯定。他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了那一夜的人是他,所以她才这么排斥他的靠近。 不停挣扎的白苏倏然静止了一切动作,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那一夜的人不是白薇?” 所以,她才那么容易以假乱真?不然,以他这么心思缜密的人怎么可能翌日醒来连怀疑都不曾有过,就这么相信了她,就这么吩咐陆英将她记入彤史? 她没多余的精力去管他如何得知的,她只知道他把她耍得团团转,看她在他面前上演一出又一出可笑的戏码!她以为自己隐瞒得滴水不漏,其实他早就洞察秋毫*了。 “去秋山之前……”尉司隐愿坦白从宽,不愿意再刺激她分毫。 [你放心,朕已经答应莲妃让你随驾出宫了,到时,你想要的,朕也都会给你!] 当时,她一直想不明白他后面那句话的意思,原来是这样!他知道她一直想要在他这里蒙骗过关,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他够狠,藏得够深! “既然如此,皇上……是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当年强取了一个未出阁姑娘的清白,这与裕亲王对莲妃做的事又有区别?”白苏冷冷扳开肩上的大手,一再后退到他碰不到的地方。 “别拿他来跟朕比!”尉司隐怒然挥手,再次逼近她,“你别忘了,朕也是受害人!你既然今日才得知真相,定是你母亲留下来的书信,这其中的经过你该比朕更清楚才对!” “皇上言下之意是要拿这件事再加上白家两位大小姐互换身份入宫为妃的事来将白家铲草除根吗?”是,她比他更清楚,更明白当年的真相,至少,她知道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还是被他杀死过的孩子。 “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对策!”尉司隐冷笑一声,出手将她扯了过来,再也不迟疑地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白苏,对于那一夜,朕虽然也是受害者,但是朕确实亏欠了你……”你们母子。 “不!皇上,你欠臣妾的即便你愿意放过整个白家也还不清!放开……”他曾是杀了她孩子的侩子手啊! “朕,不放!”他坚定地更加抱紧她,下颚抵上她瘦弱的肩膀,倏地眉心一蹙,松开了她,大掌上下摸着她的衣衫,居然是……润的!他才注意到她的发丝也有不少湿粘在一块。 “你该死的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的衣裳潮了吗!外边那群奴才又养来做什么?不懂怎么照顾好自己的主子吗!”他勃然大怒的摇晃着纤细的身子。 “臣妾的命这么硬,死不了的!”清澈的瞳孔前蒙上了一层仇恨,她看不见他对她的紧张,看不见他的关心。 她一再的扳开他放在肩上的手,像个傻子一样冷笑,“皇上,要是臣妾此时手上有把刀的话,也许臣妾真的会做出弑君的事来。杀了皇上,白家就能活了,杀了皇上,一切痛苦都了结了……杀了皇上……臣妾也解脱了……” 他死,她也活不了,但至少,白家和孩子都活了! 尉司隐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猛然上前强行将她抱起,冷厉的对外下令,“剪秋,马上备热水给苏妃沐浴!若是她着凉了,朕定不轻饶!” 其实,剪秋一早就让人烧好热水了,浴桶里也倒满了水,只是方才怎么劝白苏都不愿洗掉一身的寒凉而已。 水,提进提出,眨眼间就重新换上了热腾腾的热水,尉司隐直接抱着白苏往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皇上,你听不懂臣妾的话吗?反正臣妾已经犯了不知多少条死罪了,臣妾也不怕再得罪皇上!”白苏只是任他抱在怀里,不挣扎不代表她就乐意,她只是不想再做徒劳无功的事而已。 “白苏,你也知道自己犯了不知道多少条死罪?你真以为凭你白家大小姐的身份威胁得了朕吗?你以为你不停的周.旋朕就治不了你了吗?要不是朕有意要放你一马,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朕说过,朕要的女人,即便是逆天,也会护她周全!没有朕的允许,你凭什么又再作践自己的身子?” 说罢,他生气地将她扔进了宽大的浴桶里,水花四溅,湿了他尊贵的衣袍,他也不在乎。 “臣妾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本领比得上皇上的权威,要不然,臣妾又怎会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皇上的宠幸,若不是有那些宠幸,而今的臣妾也不会成为皇上想要的女人,不是吗?” 白苏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湿透了的衣裳紧贴着她姣好的曲线,凹凸有致,若换做平常确实看得人血液沸腾,而此刻的尉司隐只会怒火沸腾。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露出阴冷的邪笑,上前,大掌快如闪电地擭起了她的小脸。 “臣妾所做的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保护白家,美人计是天底下所有男人都逃不过的!”白苏不怕死的继续激怒他。 “只是逢场作戏?那么……‘阿隐’呢?关心玉太妃的事呢?化身为太监偷偷给朕送润喉茶的事呢?这些都是为了做戏给朕看?” 这些,都是假的吗? 尉司隐竟发觉自己的心痛得难以呼吸,在乎得几近疯狂。 “要攻陷一个人的心就要从他的弱点出发,皇上,你的弱点是玉太妃,不!你的弱点是太孤寂,而臣妾所做的这些都只是为了触动你的心弦而已!”白苏轻蔑的讥笑。 说好了不会再为他怦然心动的,说好了不会再受他蛊惑的,说好了要管好自己的心,只为复仇而活的…… 到头来,她却越陷越深,连老天都看不过去,才给了她这么残酷的真相! “白苏,要朕帮你重温在梅林的那一夜吗?”尉司隐探手往浴桶离去,一扯就撕开了她的衣襟。 她敢承认他就敢做! “别过来……”白苏紧抓住被撕开的衣襟,“皇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每一个碰触对臣妾来说与死没什么分别?既然臣妾已经知道了真相,回想起那些欢好缠绵的夜,臣妾只觉得与当年那一夜没两样!” 再次抓出去的手停了,尉司隐冷眯着眼看着颤抖的她在眼前故作坚强,脑海里划过了那一句句呜咽的呼喊…… 救命…… 不要…… 求求你不要……好痛…… 欲火焚身的他认定了身下的她是白薇,他以为她的呼喊只不过是在黑暗中她还来不及看清他是谁,所以才本能的反抗…… 他以为是他要得太急,她才会痛…… 他记得之后她的呼喊,她的呜咽全都被他以嘴封住,一遍遍不知餍足的强占她柔嫩的身子…… 他一直以为,那是白薇……早就被他破了身的白薇…… ……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堂堂一个皇帝居然强占姑娘家的清白,而今那个姑娘口口声声地控诉他的罪行,痛恨他的碰触,就连他们之间曾经最美好的缠绵也成了她的噩梦。 不管她对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他都已经是她心中最痛恨的人! 马不停蹄的赶回皇宫,即便得知龙修一家惨死的事他也没亲自去慰问,只是……想要好好抱一抱她,抱一抱这个因为他而受尽苦楚的女人。 孩子,他也没打算要问,因为他知道,是他的无疑! “剪秋,进来伺候你主子沐浴!”愧对他们母子的他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冷然拂袖而去。 “噗!”的一声,他走后,白苏任自己跌落进浴桶里,任水淹没了她。至少,她在水里面痛哭也没事…… …… 深夜 火,滔天大火燃烧了整个繁缕苑,烧亮了整个夜空,把白日的喜庆全部烧得一干二净,繁缕苑是比较独立的地方,篱笆还有捣药的小茅屋,一燃起来如星火燎原,火势猛烈,让人来不及抢救。 有人亲眼看到鬼卿冲进大火里,再也没出来过,只为了受困在大火里的一个倩影…… “太后,繁缕苑已经烧成灰烬了,奴才亲眼看到它的主人也……” 寿康宫里,黑衣人从窗口进入,对躺在风榻上隔着帷幔的太后回禀,并且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嗯,做得好!去吧!”侧躺在床上的太后挥一挥手道,因为她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了。 “太后还是无法入眠吗?”青黛进来换了熏香,狐疑的望了眼开敞的窗户,便上前把窗户拉了下来。自从太后的头发日渐脱落后,太后食不下咽,寝不安眠了。 “嗯,青黛……天快亮了吧?”隔着帷幔里的太后声音憔悴。 “回太后,快到卯时了。”青黛道。 “嗯,下去吧……哀家再躺会。”太后若无其事的道,青黛刚要转身,太后又说话了,“青黛,你跟哀家也不久了吧……” “从太后入宫为妃起,奴婢就一直跟在太后身边伺候了。”青黛心里一紧,还是镇定自若的回道。 太后没再说话,只是摆摆手让她退了下去,青黛却知道太后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苓妃惨死(结局倒计时·八)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翌日,皇上命两千御林军分别把清尘居和寿康宫包围了起来,对外说明是以防裕亲王闯宫,其实是将太后和玉太妃同时软禁起来了,一来,玉太妃是裕亲王的生母,他总要回来探望,二来,裕亲王是太后找回来的,而自小,太后对裕亲王就比皇上亲,这是天下尽知的事,裕亲王回来找的也可能不是玉太妃而是太后,所以皇上有先见之明,把这两个地方重兵包围了起来,好等着活抓裕亲王! “鬼卿怎么可能死了?”白苏站在一片烧得狼藉的残垣前,不敢置信地自语丫。 所有人都说,鬼卿昨夜纵火殉情了,也有人说,鬼卿为了救火里的人儿双双牺牲了。 听闻素素公主昨日悔婚后就离开皇宫了,那么……在大火里的那个女子是素问还是涯儿? 不!她认识的鬼卿不是这么轻易寻死的人,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有人要杀他灭口,所以他才急着逼涯儿离开。 皇宫里的秘密除了……皇上非太后所生外,还有别的吗媲? 难道是太后? 可是……若是太后下的手,为何青黛昨夜没有事先通知她? 没错,青黛是白家早就按扎在皇宫里的暗卫,负责暗中相助每一个进宫为妃的白家大小姐,若非玉印出现,她绝对忠于她所伺候的主子,也就是太后! “剪秋,今日长乐宫有何动静?”白苏冷静地问。 “回娘娘,太后还是不愿见苓妃娘娘。”剪秋道。 苓妃从回到宫中后就一直想要见太后一面,可惜太后一直认为是苓妃在发油里下毒害得她脱发,想惩治她她却恰巧怀了龙种,而今看到三妃恶斗,太后想必以为云茯苓是想又寻回她的庇护,所以并没有答应要见她。 “那就好!剪秋,本宫要她没命见太后,就让她自食恶果吧!”白苏冷若刺骨地下了杀令。 云茯苓这会见太后无非是想借太后之力找出明儿,万一让她见了太后,不管有没有证据,太后势必会派人查找一番,到时候明儿被找出来的话那明儿还有活路吗? “奴才见过苏妃娘娘!”这时,陆英带着一群人来到白苏身后,躬身道。 “陆公公免礼!繁缕苑已毁,陆公公带这么多人来是奉了皇上旨意吗?”白苏从他带来的人穿着上看得出来是工部的人,昨夜这场火是来不及救还是根本就不想救? 鬼卿知道了太后和皇上之间的秘密,所以太后要杀鬼卿,皇上也顺便铁石心肠,袖手旁观? “回娘娘,逝者已矣,皇上下旨将繁缕苑夷为平地,皇宫里从此不再有繁缕苑。”陆英恭恭敬敬地回道。 几位娘娘当中,他知道这位苏妃是格外与众不同的,比当年受宠的宸妃强太多了,至少他从来没见皇上为了宸妃借酒消愁过,至少他没见皇上为了宸妃勃然大怒过,而在苏妃身上,不止发生一次! 尤其是昨夜,皇上生平第一次喝得烂醉,本来以为今日的早朝必定得免了不可,可是皇上却强撑着宿醉的痛苦在最后一刻登上金銮大殿。 “好一个夷为平地!”白苏冷笑,皇上到底是因为鬼卿不小心知道了他和太后之间的秘密,还是觉得鬼卿伤了素素公主的心,所以有意要为素素公主出一口气? “娘娘,奴才忙去了。”陆英不敢再多留,生怕自己被白苏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冷意给冻成冰,更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多嘴,坏了皇上的事。 …… 紫宸殿,尉司隐面对着钉在墙上的棋盘,棋盘上的黑白棋已经悉数被打乱,而空出来的地方也越来越宽,已经下了大半的棋而今止步不前,代表局面渐渐稳定了。 “皇上,确定要这么做吗?”御书房里,还有风云王和罗勒,出声的是向来温和有礼的风云王。 今日下朝后,皇上单独召见了他们二人,让他们想不到的是,皇上居然说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将白家连根拔起。 尉司隐回过身,面容冷峻,“朕已经决定了,你们照办吧!” 说罢,手心里早就分成两半的福包捏得更紧。 “是!微臣会照皇上的吩咐办!”风云王和罗勒相对一眼,拱手道。 “龙修如何?”提起龙修,他心中又是一阵钝痛。 “回皇上,龙修从昨日入夜开始用双手亲自挖坑埋了所有尸首,之后就喝得烂醉如泥,连微臣都不认识了,看来,他是有意想要逃避现实。”罗勒沉痛地道。 “派人盯着他!” “皇上是怕他伤害苏妃娘娘吗?”罗勒多嘴的问道,因为从龙修浑浑噩噩的醉话里听得出来,他认定白苏是凶手。 尉司隐冷厉地瞪了他一眼,“风云王,让人把昨日我们停留的那家铁铺附近的店铺和屋子全都买下来,派一些不属朝廷且身手了得的人伪装成店家,朕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皇上,此举是为了保护莲妃……呃,林夫人?”罗勒好奇地问道。 因为若是皇上觉得愧对了莲妃,生怕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裕亲王找到莲妃报复,所以派人暗中保护也不足为奇,可是……若是要花大把财力人力,那就有些让人怀疑他要保护的对象是否是莲妃而已了! “嗯,朕欠她太多,在裕亲王未除以前,朕不能再让她有任何损失,包括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尉司隐面不改色的撒谎,特别是后面那句加重了语气。 他确实欠了曲莲很多,但是……他真正要保护的不是她,而是他那个昨日才刚谋面的孩子! “是!微臣会把皇上的话一五一十带到的。”风云王温雅一笑,道。 “记住!朕不止要白家在正史上停止记载,还要裕亲王的项上人头!” 裕亲王擅于易容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而且为人狡诈,又有意要与朝廷作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相信都与他有关,他易容成各种面貌煽动白家造反,煽动.乱民与朝廷作对。 要想在万千百姓当中找出易容的他不是容易的事,以至于,让龙修一家惨遭毒手! …… 午后,传来了太后愿意见云茯苓的消息,来白苏来了个措手不及。她不知道太后为何突然改了心意,眼下,万万是不能让她见到太后的! 白苏匆匆的赶往寿康宫,然而,却在寿康宫外被御林军拦了下来。 “苏妃娘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寿康宫,除非有皇上的旨意方可出入这里!”御林军说。 白苏并不觉得欣喜,若是值守的御林军是裕亲王假扮的呢?云茯苓一来,岂不是畅通无阻的进去了? “本宫进不得?那苓妃呢?苓妃可是有了皇上的旨意?”白苏威仪十足的反问。 “苓妃娘娘在娘娘来的前一刻已经被皇上宣去了紫宸殿,并未入寿康宫!”御林军如实说。 云茯苓并未见着太后,白苏暗自松了口气,转身按原路折回。 在云茯苓就要见到太后的时候皇上突然让人把她宣了过去,是巧合吗? 今早,她曾想过去找他,问他关于繁缕苑被烧的事,可是……只要想到他是害她误会了龙修的罪魁祸首,想到他前世那般冷血无情地杀害了他们母子俩,她就只剩下恨,只想杀了他! 在不知道他是明儿的生父以前,她对他顶多也只是借机斩杀白家和对孩子见死不救的恨,可而今……他等同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若非不得已的见面,她还是避开他为好,否则,她真的怕自己会藏起一把刀,做出弑君的事! 眼下,最重要的是,除掉知道了她秘密的云茯苓,明儿的存在更是万万不能让皇上知道,他若是知道了,谁晓得他是不是还会像前世那样为了除掉心中大患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 ・ 直到入夜,云茯苓才从紫宸殿离开,一回到长乐宫,心情大好,就连去见太后的事都给忘了。 “忍冬,皇上不止不怪罪本宫私自出宫,居然还甘愿放下繁忙的政务,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陪本宫,总算不枉本宫牺牲了孩子!”云茯苓挥袖而坐,沾沾自喜。 孩子还可以再有,若是失宠了想要翻身就再难有机会了,最重要的是,她绝对不会让白苏压着打的。 “恭喜娘娘重获皇上的恩宠。”忍冬嘴甜的奉承道。 “虽然皇上只是要本宫陪他看那些舞姬跳舞,不过……要获得皇上的宠幸那是迟早的事!皇上只是怕本宫的身子尚未恢复好罢了!”云茯苓信心十足的道,似乎完全忘了该替自己尸骨未寒的母亲悲伤。 “是是!娘娘美貌天仙,而白家近日来闹得沸沸扬扬,宸妃和苏妃迟早因此受牵连,到时候后宫里的四妃只剩下娘娘一个人了,小皇后又哪里是娘娘您的对手。”忍冬谄媚地道。 “没错,到时候后位对于本宫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云茯苓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头戴后冠,身披凤袍荣登后位,与帝同尊的画面。 …… 云茯苓喜滋滋地让忍冬把沐浴水打好,而后泡在了满是花瓣的浴桶里,指尖轻弹另一只手臂上滑嫩的肌肤,她虽然没有白苏那样庞大的背景,但是……她有一身完好的肌肤,光是这一点,白苏是永远也比不上的。 倏然,若有似无的婴儿哭声传入耳,惊了她一跳,她双手抓着浴桶的边沿,四周查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她慌了,难道是被她杀害的孩子不甘心回来报仇了吗? 又来了!而且这次是越哭越大声! “走开!”这次,她不止听到了哭声,还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婴儿出现在水里,她害怕地不停用手去打散,可是这婴儿阴魂不散,漂浮在了她眼前。 “别过来……给本宫死开!” “娘娘,您怎么了?娘娘……”在屏风外候着的忍冬听到呼喊赶忙跑进来,看到云茯苓像疯了一样对着空气怒骂自语。 “本宫不怕你!就算本宫不杀了你,你也会被白苏那个女人害死!你要找也该去找白苏那个贱人,是她逼得娘不得不害你的!”云茯苓完全听不到别的声音,她双目惊惧的放大,双手不停的挥舞,厉声厉色的呵斥。 “娘娘,是奴婢忍冬啊!您醒醒!娘娘……”忍冬带两个宫女上前按住云茯苓,使劲摇醒她们好像入了魔的主子。 “啊!!”云茯苓倏然捂住双耳大声尖叫,好半响才清醒过来,“忍冬……那个孩子来找本宫了,他说他死不瞑目,他说是本宫这个娘害死了他……” 闻言,忍冬只觉得后背发凉,她恐惧地看了下四周,而后挥退两名宫女,把云茯苓搀扶出浴桶,“娘娘,是您想多了,待会奴婢再给您熬一碗安神汤,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虽是这么说,她也开始害怕起来了。 “都是被苏妃那贱人害的,本宫一定要尽快找出她的孩子,让皇上赐她死罪才行!只要她还活着的一天,本宫就噩梦不断!”云茯苓发狠地道。 她决定,明日非要见到太后不可! …… 半夜三更的皇宫如同被鬼魅笼罩,阴森寒凉。 “啊!!” 云茯苓被噩梦惊醒,冷汗涔涔。梦里仍是那个满是鲜血的婴儿,他不停的哭,不停的哭,一遍遍的喊着娘,一遍遍的哭着说她好狠心…… 一个刚呱呱落地的婴孩怎会说话!在他朝她飞过来的时候,她被吓醒了,三魂去了六魄! “咯咯……” “哇哇……” 孩子又哭又笑的声音再次响彻寝宫里,泛黄的灯影,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孩子出现在她眼前,对着她咧嘴而笑,然后又凄厉的哭了起来。 “不要!不要跟着我……”她吓得挥开帷幔,跑了出去,连鞋都来不及穿。 “娘不是有意要害死你的……不是的……不要追我……” 一抹素白的身影从长乐宫奔跑进黑夜中,守夜的宫女也吓到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追上去,可是追出去已经不见人影。 “哇哇……哇哇……”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近,云茯苓吓得已经慌不择路,只顾着恐惧的她脚下踩到什么东西都已经毫无知觉,她边跑边回头看那满身是血的婴孩有没有追上来,一旦发现就跑得越急。 直到跑到御花园里的拱桥上,她觉得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密,让她一抬眼就瞧得见,无论她转向哪边都逃不开,最后……她在台阶上踩空了,整个人滚落十几级台阶…… “啊!!!”令人惊悸的尖叫声响彻整个皇宫,穿着中衣的身子滚落十几级台阶,最后所有的冲击力全都撞上了石狮子,面朝上躺倒在地,双瞳放大,嘴角有一下没一下的吐出鲜血。 一双轻如飘叶的脚步来到她身边,她看清了来人的脸,更加瞪大了双眼,无奈,双手已经没力气动了。 “你想把我有孩子的事告诉太后是吗?可惜,眼下你也只能化成鬼魂去给太后托梦了。”白苏俯身,在她身边阴冷地勾唇,一动也不能动的云茯苓想要将痛苦加诸回去,可是她已经完全没力气了,只能狠狠的瞪着。 “知道你为何会得到这样的下场吗?因为……这是你的报应!你杀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你活该被心魔折磨致死!”白苏冷血地笑着欣赏云茯苓临死挣扎的样子。 “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你千方百计想要找的孩子其实是皇上的亲生骨肉,也就是真正的真龙天子!”白苏更加凑近她耳畔,用轻得诡异的声音继续刺激她,“听懂了吗?我的孩子是注定的真龙天子!即便你没有杀了自己的孩子你也斗不过我!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别想斗得过我白苏!” 云茯苓的身子开始抽搐起来,双目凶狠的瞪向白苏。 “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是吗?因为……我要让你不得好死!我要让你带着真相进入地狱,我要让你永远活在不甘心的痛苦里!” 白苏说完该说的话,起身,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转身前她看到云茯苓的右手微微抬起,好像是想要她救她,而她选择了视而不见! 既然下定决心置她于死地又怎会在最后一刻伸手施救,救她还不如去救一头狼! 白苏的身影重新没入黑暗里,当长乐宫的宫女太监追上来的时候,云茯苓已经断气了,双眼凶狠的瞪着,死不瞑目! 一个禁卫军单独赶到,上前确定苓妃已经断气,而后,眼眸一眯,匆忙转身离去,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追查凶手去了,断然没有起疑…… …… “娘娘,自苓妃出事后,就没见忍冬回长乐宫了,不知所踪!”关雎宫,灯火通明。 白苏刚褪去披风,剪秋就匆匆从外头回来了,白苏早就事先让剪秋去把忍冬带来了,忍冬这丫头动作倒是快,知道自己的主子死了自己也没有好下场,先一步藏起来了。 “忍冬这么害怕的藏起来,想必苓妃知道的事她也全知道了!剪秋,在天亮以前务必找到忍冬,否则让这丫头逃出宫去或者去见太后和皇上那就麻烦了!”白苏皱着眉慎重地下令道。 “是!” …… 长乐宫还亮着灯,主人已经香消玉殒,此时,已是人去楼空,苍凉的气息充斥整个庭院。 一阵略微沉重的脚步缓缓踏入庭院,进入一直开敞着的宫殿。 寝宫里的凤榻下,一双眼睛把床笠掀开一条缝隙,害怕地留意着外边的动静,她知道有人进来了,不一会儿,一直在外边移动的脚步倏然一点点朝她这里逼过来。 “啊!!”床笠被大力掀起,她惊叫出声,当看到眼前的人时,不禁惊呆了,“娘娘?!” “娘娘,你没事?”忍冬从床底爬了出来,欣喜的抓着眼前的主人,“娘娘,太好了!你真的没事!奴婢就知道您不会那么轻易输给苏妃的!您还说明日去求见太后,然后把苏妃在宫外生有一孩子的事告诉太后呢!娘娘,只要天一亮,咱们就去见太后吧!” 做一对平凡的夫妻(结局倒计时·七)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娘娘,你没事?”忍冬从床底爬了出来,欣喜的抓着眼前的主人,“娘娘,太好了!你真的没事!奴婢就知道您不会那么轻易输给苏妃的!您还说明日去求见太后,然后把苏妃在宫外生有一孩子的事告诉太后呢!娘娘,只要天一亮,咱们就去见太后吧!” 忍冬只顾着说话,完全没注意到眼前这个主子的身高大了许多,手臂也粗了许多,就连身形也格外壮大。 “只怕,你没机会了!” 阴冷的男声自头顶上响起,她抬头,惊惧的瞠大双目……想尖叫,想逃,都来不及了! …… 忍冬不见了,这是剪秋带回来的消息,翻遍了整个皇宫也找不到忍冬,问过宫门守,从昨夜到早朝以前都没有人出入宫门。 忍冬没见到太后,更没见到皇上那是肯定的!不然,这会,皇上也不会还有闲情逸致来她关雎宫要与她共用午膳媲。 他是皇帝,没必要来看她的脸色,更没必要亲自移动尊驾来她宫里用膳,只需用他吩咐一声,自然有人来请她过去。 “回皇上,娘娘的衣裳已经换好了。”剪秋扶着白苏走出来,坐在偏厅里的男人闻声抬眸,冰冷的脸色,眸中却是柔情四射。 白苏一身清雅婉约的绛红衣裳,不是上好的绫罗绸缎,是市井上几十文钱就买得到的布匹。她梳着少女的发髻,长发披肩,眼眸流转间仿佛盛满了少女怀春的心事。 “下去吧!”他摆手挥退所有,眸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不移半分。 白苏低头不止一遍的摸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布料,这布料摩裟在掌心里虽然显得格外粗糙,却给了她一种实实在在的踏实感,这是她过去二十年从未穿过的。从小到大,她都被当成未来皇妃来养,吃最好的,用最好的,进了宫更是没机会置办自己的衣食住行。 从小,她看着街上那些同龄的姑娘,她们明明穿的不是华裳,吃的不是美食,可是却笑得好开心,好满足,她也想尝试,可惜从未有机会。 从没想过,有一日,她这个小小的愿望竟是由一国之君来帮她完成。 “过来坐。”同样是一身粗布长袍的尉司隐拍了拍身边的位子,只不过还是难掩他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 “皇上到底想要做什么?”她莲步过去大方入座,冷声询问。苓妃死了,他不是应该哀伤沉痛吗?为何还有心思来她这里做些让她感到莫名其妙的事? “只是想与你吃顿家常便饭。”尉司隐击掌,上菜的人鱼贯而入,然后又退了出去。 四菜一汤,都是寻常百姓家最普通不过的菜色,全都是素,一点荤味都没有,除了那个清澈见底的汤有点鱼香味。 她完全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了,他说要来同她用午膳,上的却是如此不入眼的菜,自小养尊处优的他……吃得惯吗?虽然她也自小养尊处优,但是她觉得自认为应该不难入口才对。 “吃吃看……”尉司隐知道她满腹的疑虑,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口青菜喂到她嘴边,动作好像早就习以为常。 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忐忑的白苏微张小嘴,享用了他的服侍。油而不腻,清而不淡,看似普通不过的青菜也并非难以入口。 一顿饭下来,他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一次又一次不知厌倦的喂她,从反而是他从头到尾好像都没吃多少。 他们这样子像是民间的寻常夫妻吗?不!寻常夫妻该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发愁,而他们只需要开个口就有了! “皇上……” 她刚想开口说已经饱了,他却已经先一步放下了筷子,从袖中取出那块绣着寒梅的锦帕为她擦嘴。 “只要有心,要了解一个人并非难事,你的眼神会时刻告诉朕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轻柔地为她擦去嘴角不明显的油渍,低沉的嗓音轻飘飘荡在耳畔。 “那皇上能告诉臣妾,皇上做这些到底目的为何吗?”她僵硬地任他靠近,一点点烘暖她早就冷却的心。 让她做了一次寻常女儿家的梦,陪她吃了一顿寻常夫妻的饭,接下来,还有什么…… “来,朕带你出去走走。” 不经她同意,他已经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厚厚的大掌将她小小的柔荑紧紧抓住,让她连一点抽离的缝隙都没有。 他说的走走,真的只是走走而已。 从出了关雎宫开始,他们好像成了透明人,旁人都看不到他们,难道是他们穿成这样子,他们认不出来了? 就好像此刻,他们明明经过一堆修剪花园的花匠,还有数不清从他们身边路过的宫女太监,可这些人走得匆匆忙忙,昂首挺胸,连他们一眼都嫌多余,她和他,好像真成了再普通不过的人! 没有人对他们点头哈腰,没有人再战战兢兢地俯首,她可以不用再恪守那一套套礼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用担心举手投足间有什么不妥。 她就这样任他牵着走,竟不知不觉走出了皇宫,步入喧哗的闹市里。 从皇宫一路走到市集上,是一段不短的路,才刚进入熙攘的人群,她的双脚已经有些累了,也许早就累了,只是太讶异,也太兴奋,以至于忘了养尊处优的自己不适合走这么远的路。 从一开始就不断一再放慢脚步的尉司隐,时不时的留意身边的小女人,只要她一个拧眉,表露出任何不喜欢的神色,他会立即带她转身折回那个华丽的皇宫。 牵起她的手那一刻起,他就没再打算放开过,也不会让她擅自脱离,只要她的小手溜出去一点点,他便用长指勾回,然后干脆与她十指紧扣,抓得更牢更紧。 两人穿着普通百姓穿的粗布衣裳,一路从皇宫走到大街上,不远也不近,刚好花去了一个时辰的脚程而已。这个时辰里,他们什么话也没说,可他看得出来她并不讨厌,甚至,多日来冷若冰霜的脸色多了一丝丝光彩,愁苦的眉心也一点点的完全舒展开。 只是,此时,才刚踏入喧哗的街道,她就皱眉了,是……不喜欢吗? 莫非……他猜错了?她真正的希望并不是当个普通人?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寻常少女不是她最初的渴望? “我们回去吧。”失落的话溜出了舌尖,他依然没放开她的手,只是牵着她转身。 这次,她却拉住了他,他讶异地低头看她,看到她眼中的希冀,以及对这闹市的不舍。 “苏儿,朕……我带你出来是想让你展眉,若只会让你的眉头越皱越深,那就代表你不喜欢。聪明如你,就应该知道自出了关雎宫后,站在你面前的男人是以怎样的身份面对你,若你不喜欢,无妨的,不需勉强。” 沉沉说罢,他柔柔地笑着抚了抚她的头。 “我没有不喜欢,只是脚有点累。”他的细心,他的温柔,他的专注来得太突然,让她很不知所措。 从他们手牵着手像走出无人之境的皇宫开始,她就已经猜出他的想法了,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想要这么做?又怎么可能会懂得她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难得有人甘愿为她圆梦,她不允许自己精明的脑袋给破坏掉这个机会,她让自己的大脑暂时停止了转动,只要看到两人的穿着就告诉自己,他们不是皇帝,不是皇妃,是再普通不过的百姓。 深邃的黑眸瞬间被点亮,不是不喜欢,只是因为脚累了…… 他欣喜的眼神很快又被自责所取代,担忧地看了看她的双脚,暗骂自己太粗心大意了,虽然他们此刻要当贫苦百姓,但她始终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家,陪他走了这么长的路,不累才怪! 他则不同,他年少时就常常跑遍大江南北,这么点脚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她不同呀,她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即便出门也有肩舆,马车之类的。 “来,到那边去歇一下。”他迅速瞄到了一处好的歇息之地,弯腰打横抱起她走过去,是一个紧闭着大门的府邸台阶前。 轻轻地放她坐在台阶上后,他撩袍,单膝跪在她下面,抬起她的脚放到他腿上,脱去她的绣鞋,用巧劲为她揉捏酸疼的脚踝。她受宠若惊,本能地想要缩回来,却被他死死扣在掌心里,看着他专注的柔情,一颗心被蜜意包围,融化。 不愿去想他尊贵非凡的身份,可是又忍不住拿来相比,只有比较了之后才知道此刻的他是多有诚意。 “皇……阿隐……”差点又让两人回到身份的束缚上,她赶忙改了别的叫法。 “嗯?”为她揉按脚踝的男人温柔的抬头,她不知道这么一声呼唤狠狠触动了他的心弦,让他欣喜若狂。 “没……没事。”她想要他别忙了,可是看到他认真的眼神,就说不出口了。 然而,就在两人难得处得这么自然美好时,一阵臭味袭来,再看身后,已经站了好几个乞丐。 “你们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马上滚开!” 几根根子在地上笃笃笃敲响,几个臭气熏天的乞丐个个凶神恶煞,尉司隐赶紧为白苏穿好绣鞋,不是怕这几个乞丐,而是担心她被这些乞丐身上散发出来的臭气熏得不舒服。 “来。”他扶起她,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身上干净清新的味道挡去令她皱眉的臭味。 回头,眸中满是肃杀和凌厉,要不是有一只小手轻轻的拉扯他胸前的衣襟,只怕他已经出手将这几个贸然出现的乞丐打散了。 “我们走吧。”她在他怀里昂起头,微笑道。他从她眼中读懂了她的顾虑,他们现在的身份的确不应该制造事端,引人注意。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百姓不会动不动就出言恐吓,或者出手赶人的。 “即便再寻常的你也不要跟他们动手,我不是看不起他们,只是……自私的不想脏了你的手,我们避开就好了。”拥着她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柔柔的声音低低诉说,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狠狠地震动了心房,愣愣地看着她。 她阻止他不是因为他们此刻的身份不宜跟那些人一番计较,而是不想脏了他的手? 淡淡的一句话,好像纾解了他这两天来郁闷纠结的心。 他喜欢极了她这样的自私! “脚还累吗?”他更加搂紧她,俯首,温柔的询问。 白苏摇摇头,柔美的脸扬着淡淡的粉红,这时候,一对真正的平凡夫妻从身边走过。 “诶呀!”女的相对来说比较‘珠圆玉润’。 “娘子,怎么了?”走在前一步的男人发现妻子没追上来,回头一瞧,赶忙跑回去关切。 “相公,人家走累了嘛!”女的跺脚撒娇,过于圆润的身子一颤一颤的。 “那……为夫背你走!” 男的二话不说,背对着自己的娘子扎下马步,明明看起来斯文得像个瘦弱的书生,但是他却还是努力背起了他的妻子,虽然迈出去的步伐有些艰难,但是却甘之如饴。 白苏望着那对夫妻,那个女人虽然长得比较圆润,但是她的夫君非但不嫌弃她,还这般加倍疼爱她,真幸福。她还看到他们走出去还没到二十步左右,男人背上的妻子就拼命的捶他,要他放她下来,而后妻子拿出帕子为自己的夫君拭汗。 这就是夫妻间该有的默契吧,总能相互为对方着想,体贴彼此,相濡以沫。 “上来!” 白苏收回欣羡的目光,身边的男人突然到她面前弯下腰,要她爬上他宽阔的背。 “阿隐,我的脚已经不累了。”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感动的同时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快些上来,难道你要让别人认为我连方才那个瘦书生都不如吗?”为了让她让他背,他可是很卑鄙的用话来激她。 白苏四周一瞧,的确,他们虽然穿得很普通了,可是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可是……你没必要拿自己去跟方才那个人比啊,只要在我心里,你比他强就好了。”她小小声地脱口而出,想要拉起他。 “不!你要是不愿意让我背,那我就认为你在口是心非!”虽然她最后那句话让他心里热乎乎的,但还是坚持背她不可。 路过的人已经开始捂嘴窃笑了,脸皮薄的白苏无奈轻捶了下他坚实的背,双手紧环住他的脖颈,爬上了他的背,顿时,周围传来一阵哗然。 尉司隐得意地勾起唇角,有力的双手紧紧托住她的翘臀,背着毫无重量的她稳步穿梭在大街上。 起初,尉司隐以为背上的女人是因为害羞,所以才将脸贴上他的背,只是……不一会儿,他感觉到一片湿意正一点点的渗透他的衣裳,传达到他心里。 他嘴角的笑弧一点点收起,俊脸上满是难以割舍的忧伤。 从小被当成未来皇妃来养,从来没得到过该有的自由和笑容,本该入宫为妃却被人替代,以为因此就摆脱宿命了,命运又再一次跟她开了玩笑,失了清白之身,未婚生子,被迫承受骨肉分离的痛…… 当初,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敢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她又是如何求自己的父母答应让她生下孩子的? 她的一生都为别人而活,从来没能好好的为自己活过。 今日,他只是想让她好好为她自己活一次,以她自己想要的身份去活…… …… 他们逛遍了大街小巷,他买了糖葫芦给她吃,她咬到酸得不行的糖葫芦时就皱起眉,而他自然的凑上去把那颗酸的糖葫芦解决掉,尽管他讨厌吃甜的东西。有想要买的小东西时,看到别人跟老板讨价还价,他们也学会了讨价还价,尽管他们不缺钱,从不自在到越来越顺口,若是讨不了价也没关系,大不了不买。 看到华贵的地方他们总会心照不宣地绕着走,有热闹看时也不忘记凑上去瞧一瞧,到拥挤的人潮时,他会默默地伸出双臂护着她走,不让任何人撞到她,他们即便不说话也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懂意思,然后,相视一笑,继续手牵着手前行。 …… 酉时,他们十指紧扣,来到了最后一个地方,京城里善男信女都爱去的地方――情人桥。 一步步,站在桥的尽头,天边由最初的霞光万丈到一点点消失。 她知道,今日这场美梦该到此结束了。 两人目送着残阳隐没,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脸上保持的笑容越来越暗淡。 白苏率先想要抽回手,他却又一再握紧。 “阿隐,是时候了。”她苦笑地提醒,另一只手帮助被他握在手里的手抽离。 他们都知道,尽管表面上已经抛开了彼此的身份,心里却一直不敢忘。 “谢谢你为我做到这份上,就让我们在这里分离吧!回到皇宫,你我的立场还是不可能有所改变。不管你出于何原因,我还是要谢谢你给了我这辈子最美好的一天!”他的手指被她一点点扳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抽离了与他十指紧扣的小手。 “不!”她决然转身之际,他猛地跑上去伸手拉住了她,捧住她的脸,附上温热的薄唇。 这么普通的一天她竟已定义为这辈子最美好的一天! 她应该值得更美好的啊!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白苏颤抖的唇被他一遍遍温柔的轻吮。 说好了,不再为你这个恶人落泪的,为何到头来恋恋不舍的人是你…… “苏儿,记住这个温度……一定要记得……” 他放开了她,后退几步,眼神很坚定的告诉她,他要看着她走。 白苏一开始就知道也许今日他带给她所有的美好只是为了明天的残忍,但是……她还是不争气的沦陷了! 她在他不舍的、愧疚的、温柔的注视下,毅然转身飞奔离去。 不敢稍作停留,不敢回头,只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快点走! 她怕自己意念不够坚定,不顾一切的跑回去告诉他:她什么都不管了,只要他!只要他日后都能像今日一样对她,她什么都不顾了! 然后……她会告诉他,他们之间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他们可以重头来过,没有白家,没有前世的仇恨…… 他们,从头开始…… 龙修相救(结局倒计时·六)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朦朦胧胧的夜色渐渐笼罩整个大地,尉司隐一直待在桥的尽头直到桥上的灯笼点亮,也未曾离去。 始终握在手心里的是那代表母爱无疆的一针一线,从来没想过这世上会有一名女子在他毫不知晓的光景里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尤其是这女子为了这孩子受尽了苦头,饱尝相思之苦,而如此折磨她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他自己。 他甚至没有勇气跟她提起孩子的事,她知道他是那年那一夜掠夺她清白的男人已经恨不得杀了他了,若是让她知道他已经见过孩子了,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丫? 闭上眼,全都是她坐在绣架前一心一意为孩子绣荷包,夜深也未就寝的模样,那一块新布量好了尺寸,绣好了衣边花纹,只需裁剪缝制就可成一件新衣了媲。 作为人母的她一直偷偷摸摸地为孩子尽着她的心意,直到被宸妃派人毁掉了她日日夜夜来的所有苦果,光是想起她那一日要找人拼命的恨意,他就万般不舍。 若不是他没问清楚宸妃想要什么,若不是他随口答应,她为孩子所做的一切又岂会悉数被毁? [皇上,母子分离好痛!真的好痛!] 那一夜,她抱着他泪如雨下,他以为她是思念她已逝去的母亲,没想到原来她与玉太妃,他的生母感同身受,她深知骨肉分离的痛苦,所以才帮他为玉太妃多尽了一份心,她深知骨肉分离已是并非最痛,而是相见不能相认最苦。 活了二十九年的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混账过! 心里那股自我厌恨的怒火化作掌力掷了出去,在湖中间激起千层浪。 “参见皇上!”一个黑影在身后的夜空上几个翻转落在他身后,单膝跪地。 “安全护送苏妃回宫了?”他回过身来,英俊的脸在昏黄的光线里冷厉十足。 “皇上,微臣无能,娘娘……跟丢了!”来的人正是罗勒本人。 “跟丢了?!”尉司隐脸色一沉,上前拎起了他的领子,“就因为是你,朕才敢应她的要求让她离开朕的身边,自个回宫,而你居然跟朕说跟丢了?” “皇上息怒,娘娘进了一家布庄,再出来的时候就不止一个娘娘了,微臣派大内侍卫分头去追,岂知她们都是受人所迫,不得已易容假扮!皇上若要问罪的话待寻得娘娘之后再问吧,到时微臣甘愿领罪!现今最重要的是救出娘娘,娘娘只怕已经落入裕亲王手里了!”罗勒着急地道。 “是朕的错!朕压根就不该在今日带她出宫!”尉司隐抬头扶额的自责,紧攥拳头,转身,箭步如飞地离开了这座情人桥。 就是因为提防裕亲王,所以他才会暗中派人不着痕迹的跟在她身后,他以为罗勒在,就算裕亲王发现了她,想要对她下手,也不可能轻易得手的。 他现在后悔死了在这种非常时机带她出宫! …… 龙府大门并没有关,这里俨然已经成了鬼宅,没有生人敢轻易靠近。 “梅影暗卫何在!”她刻意绕进布庄,从布庄后门离开是因为她必须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带两名暗卫暗中跟着也好防那个裕亲王。 两抹黑影嗖嗖现身,站在她身后隔着五步的距离,抱拳听令。 “你们随我进去!”她来,是想跟龙修道歉,以防龙修会再一次失控,她只好让暗卫现身跟着。 才短短两日,龙府仿佛已经经过千年的风化,只剩下一片荒凉。 “龙修……” 站在空旷的前院里,她一遍遍地轻声喊,回声在这夜里回荡得格外阴森。 “龙修,我知道你在这……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恨她没有错,若不是她,他的家人也不会惨遭灭亡,若不是她错恨了,她跟他压根就不会有任何瓜葛,裕亲王也不会因为要报复她而迁怒于龙家。 “龙……” 她还想再开口继续喊,忽然之间,周围笼罩上一层阴冷的气息,是两个暗卫一前一后来到了她身后。 她回头,定眼落在两名暗卫身上,倏然,花颜失色,“你不是白家的梅影暗卫!” 她指着率先来到她身后的暗卫,而身后那个显然是看到他不请自来才跟上的,这下见她这么一说,立即尽忠地闪过来将她护在身后。 “哈哈……苏妃娘娘不愧是本王看上的女人,这样都能被你发觉,本王佩服!”面罩拆除,露出一张粗犷的脸孔,带着猥琐的笑容,猖獗地大笑两声。 突兀,他右手一挥,刀光闪过,护在白苏眼前的暗卫尚未来得及出手已经被一刀封喉,并不是白家的暗卫太无能,而是……这裕亲王的手法太快,细细的弯刀紧锁在他的右手腕上,散发着寒光的刀刃还染着热血。 “苏妃,本王知道你带这两名暗卫最主要的是为了防本王,可惜,你白家暗卫也不过尔尔,即便全都来了也未必阻止得了本王今日……嗯,你换上少女装的样子更美了,这小身段,剥掉这层粗布绸衫后必定是肤若凝脂,腰若纤柳。”裕亲王说着举步靠近她,右手横胸,左手摸着下巴露出猥琐的笑。 前几次的经历让白苏胆颤心惊,放眼四下,孤立无援,这里又是放发了命案的鬼宅,即便她放声呼喊救命也不会有人听见,就算听见了也会选择置之不理。所以,眼下,她必须冷静,可惜,她想智取,敌人未必肯。 他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暗自摸出召唤白家暗卫的讯号,想要将那朵梅花燃放上天空,然而,还没拔掉引子就已经被卷落在地了。 “嘶……”一声,他右手疯狂地一扬,快而准的划过她的胸口,一道很长的刀口从左肩斜着延伸至下腰,刀法很精准的划开了她的几层衣物,只要她动一动,刀口裂开,里边的紫红色胸兜若隐若现,更激起了他的兽l欲。 她伸手去抓住被划开的衣裳,退到回廊大柱子上,退无可退,她寻思着想要找机会逃到另一边去,他却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身形一闪,两指在她身上飞快一点,紧贴着大柱的身子再也动弹不得。 “裕亲王,你知不知道你此刻像什么?像见不得光的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所以,你只能顶着人皮面具逃亡!”她希望能像上次在清尘居那样激得他发病,她就可以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了。 “你以为你还能像上次一样激怒本王吗?本王告诉你,而今的本王一无所有就是你造成的,本王什么都不顾了,谁让本王不爽本王就让她爽个够!”裕亲王大掌掐住她的脸,已经坚硬的胯下往她的身子挺上去,露出淫邪的笑,“想激得本王发病,那你别妄想了,就连那皇位也是其次了,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刺激到本王?” 白苏恶心的皱眉,使劲地想要从他的钳制下扭开脸,好避开他浑浊的呼吸扑洒上来,他已经苏醒的东西在她小腹下隔着衣物一阵乱顶,让她不由得想吐。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前几次,你都没让本王得逞,今日,本王倒要看你还如何从本王的掌心里逃离,就算你呼天喊地也没人救得了你了!来吧,本王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听你在本王身下吟叫的放.荡样了!” “嘶啦……”他的右手弯刀刷刷几下,白苏前面的衣裳悉数被划开,眨眼间,她的前身只剩下一件肚兜蔽体。 动弹不得的白苏死咬着牙关,为的就是怕自己的恐惧惊喊出来,她相信,在这样变态的恶人面前,她越是喊他只会越兴奋。 眼下,她该怎么办? “叮!”的一声,他手上的弯刀埋入了她耳畔旁的柱子上,庞大的身子粗野的贴了上来,蹭着她的身子,埋首在她颈边,那湿热舔过的感觉让她恨不得马上就死去。 她知道,就算此刻她说破了嘴他也不可能停下了,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想要对她一逞兽欲! 这时候,谁来救救她! 绝望的感觉划过心田,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若还能活着该如何面对已经这么脏的身子?她甚至想到了死,可是……孩子……她的孩子……还有,她太多的事没有完成…… 就算真的被他得逞了,她还得顶着这个早已脏得不行的身子活下去! “来,让本王尝尝这张凌厉的小嘴是何滋味!”他大力捏住了她的脸颊,看着这张红艳欲滴的唇瓣,“本王尝过莲妃的纤薄如纸的唇,也险些尝过鬼卿身边那丫头的,尝过诸多烟花女子的,黄花闺女更是不在少数,而你这张……就是能让本王想要尝个够,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魅力,竟能让那个昏君如此在乎你?” “呸!”白苏愤恨地吐了他一口星沫子,“你永远都比不上他!连他的手指头你都比不上!” “啪!”两个耳光发狠地扇过来,白苏险些昏过去,她嘴角缓缓溢出鲜血,仍是嗤笑,“谁叫你从娘胎里带病出世,惨遭亲娘遗弃的你,早就失去了跟他争的资格!你注定了只能是个病夫,而他是天生的王者!” 她看得出来他已经动怒了,只要她再火上浇油,定能激得他发病,只要她镇定一点…… “你……”弯刀倏地横在了那纤细的玉颈上,只需要轻轻用力一划,她便再也嚣张不得,可是,怒得狰狞的他突然笑了,弯刀一点点地穿过她后颈上的细带,“本王不会上你的当的,你看,只要本王稍稍一勾,你胸前这两团……” 他的左右形成抓状,淫邪的在她胸前衡量大小,一双淫秽的眼紧盯着她明明很害怕却故作镇定的表情,弯刀也一点点,一点点地割开了她颈上的细带。 “只剩一条细线在支撑了,你也很期待对吧?”他邪恶的大笑,一双眼已经迫不及待等着她胸前的柔软像两只小白兔一样弹跳而出。 倏然…… “啪啦……” 一个酒坛子从旁飞来,被裕亲王伸臂挡住,酒坛子应声落地。 “哼!原来这里还躲了个醉鬼!!”裕亲王抽离了弯刀,肚兜还险险地挂在白苏身上,动弹不得的白苏知道要是一阵狂风吹来,她的肚兜带子肯定断裂,她好想用双手紧紧抓住它,免得待会真的裸着身子,可是,眼下她更担心的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龙修。 他满身醉态,连站都站不稳,披头散发,像一个流浪街头的醉汉,就连刚毅正气的脸也不修边幅,长了满脸的胡渣。 短短几日,他已经活得不像个人样了!是谁造成的,是她啊! “龙修,你快走!你的家人已经全都死在我手里了,你既然无法狠心杀了我为你家人报仇,那就走!让裕亲王毁了我,这样比让你杀了我还让你解恨!”她知道,凭现在的龙修压根就打不过裕亲王,裕亲王的武功若不是太厉害,皇上他们又岂会迟迟抓不到他,又岂会夜夜在梅林练武?所以,她故意激起他的恨,让他离开。 龙修只是抬起沉重的眼眸撇了她一眼,然后摇摇晃晃的朝裕亲王走去。 “对啊!她让人杀了你全家,要不……等本王享受完,你也来乐一乐?反正你不是也心仪她吗,本王成全你这个愿望如何?”裕亲王把玩着他手上的弯刀,淫笑分羹。 龙修不语,只是醉生梦死的勾了勾唇,抡起拳头摇摇晃晃地朝他揍过去,裕亲王侧身避过,双手抓上他的双肩,抬起膝盖不停的踹上他的腹部,“本王最讨厌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了!叫你逞能!” 龙修好像一丁点儿也不想还手,弓着身子让裕亲王不停的踢踹,踹得越狠,他嘴角越是笑。 “龙修,你不是要报仇吗?他才是杀你全家的仇人,你给我起来啊!”白苏大声地喊,想要唤醒他的求生意志。 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前后都很矛盾,可是龙修已经铁了心求死,即便她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 “她说得没错,你的父母是本王杀的,还有你的妹妹,本王最记得她被那么多男人干的时候,那又爽又痛的表情了……来啊!有本事就杀了本王为你全家人报仇啊!”裕亲王用了七层内力将他踢了出去,张开双臂,无法无天地道。 说出真相又如何,一个醉汉,他压根就不放在眼里,杀了龙家上下,只是要让害他一无所有的人痛苦而已。 以跪姿落地的龙修,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嘴里流淌出丝丝鲜血,他还是发笑,爬起身,艰难地迎上去,不是要报仇,而是真的要寻死。 “龙修,别这样……是我对不起你……”白苏痛苦地看着龙修一心一意要寻死,懊悔的泪,滑落脸颊。 明明恨她,却还在最后关头站出来阻止她受凌辱,而且是存心要以他的性命来玩。 “龙修,你是打算要用你的死来惩罚我的过错吗?你不许死……我不准你死!” “龙修,你醒醒啊!” 看到龙修离暴戾的裕亲王越来越近,白苏一遍遍不死心的喊,只希望能在最后一刻喊醒他。 “留点力气好待会在本王身下叫!”一股内劲袭来,白苏的哑穴被他隔空点了,千言万语,再也开不了口,只能心急如焚的看着龙修找死。 “既然你这么急着要与你家人团聚,本王就成全你!”裕亲王阴狠一笑,凝聚所有内劲在左掌间…… 不!!! 白苏瞪大双目,在心里凄厉的大喊,眼睁睁地看着那足以致命的掌力打在龙修的胸口上,他的身体在半空中飞出去,落在府门内的台阶下…… 不要杀我的孩子(结局倒计时·五)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不!!! 白苏瞪大双目,在心里凄厉的大喊,眼睁睁地看着那足以致命的掌力打在龙修的胸口上,他的身体在半空中飞出去,落在府门内的台阶下。 龙修…媲… 她在心里痛苦的呼唤,不要死,不要…丫… “苏妃娘娘,要不,在他断气以前咱们来场鱼水之欢让他死而无憾吧!”裕亲王收了弯刀,又回到她面前,伸手就要抓下险险挂在她身上的胸兜。 “钉!”的一声,隔空飞来一枚玉佩打掉了就要摸上肚兜的手,裕亲王被逼缩回了手,飓风袭来,他不得已退了几步。 是他? 白苏看到落在身前的高大身影,他怎会知道她在这里? 在看到这个模样的她,俊脸阴沉得吓人。他飞快地脱下浅黄色的麻布外袍紧紧盖住了几乎半裸的她,在她锁骨两边各自点了两下,她立即恢复了言语和行动上的自由。 “龙修……”她推开他,往倒地不起的龙修走去。 “罗勒,保护好她!”尉司隐闪身过去抽出了罗勒手上的佩剑,撂下命令,飞身上前拦住了想要逃脱的裕亲王。 罗勒知道,这时候的皇上不允许任何人插手,他挥手,带领十几名侍卫将白苏紧紧保护住,一边担忧地看着上空中的交战。 从皇上的一招一式里可以看出怒火有多大,单单只是因为他觉得作为一个皇帝却让自己的女人一次又一次落到裕亲王手里受辱吗? 一小半吧,一大半是因为险些受辱的人是苏妃,这个真正的白家大小姐! 皇上在乎这个女人在乎到不惜以各种方法将她脱离白家,皇上在乎她在乎到可以不顾自身身份的以男人的方式为她雪耻。 “尉司隐,你怎么不做懦夫了!为何不继续躲在女人背后,看着本王怎么压你的女人!”刀光剑影,两人掌力冲撞后,相同退后,裕亲王落在了屋檐上,尉司隐单脚落在了梧桐树枝桠上。 “懦夫?指的是只会凌辱女人做报复的你吗?朕若是你早就羞愧得当太监去了!”尉司隐冷笑了声,浓眉一挑,利剑在他手里划出一道浑厚的剑气,裕亲王弯刀一横,将那道捡起挡了回去。 “龙修……”白苏蹲在龙修身边,将他扶起,她已经在奔跑过来时穿上宽大外袍,遮住了本来狼狈不堪的身子,“龙修,你撑住……我还没有跟你说对不起……” 龙修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想要触碰近在眼前的容颜,无奈,到半空又坠了下去,“娘娘……真相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龙修……最后不止辜负了情也背叛了义……死,对龙修来说……是……解脱……” 错就错在,一开始他不该对她产生怜惜之情,以至于到来弥足深陷,无法自拔。 明知不可以,却总是心不由己,明知她不需要他那一点点的帮助,他却不忍再在她的眉头上点火。 “能死在……娘娘怀里……龙修……无憾……” “龙修,你不能死,你不是一直不知道自己欠了我什么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你欠一个让我可以赎罪的机会,所以,你必须活着!你给我活着!” “要真说……娘娘欠龙修什么……那就……一个微笑吧……”他最不想看到的是她冷若冰霜,恨意滔天的眼神。 “好!我笑给你看,你别闭眼……”她艰难地扯出一抹含泪的笑容,弥留之际的他甚至笑得都比她好看。 “龙修希望……娘娘可以常笑……下……辈子……龙修再……再来保护你……”拼着最后一口气说完,那双半眯的眼彻底闭上了。 “不!!!”凄厉的哀叫响彻整个夜空。 “皇上!” 尉司隐因为这声音而分神,眨眼间左肩就挨了一掌,当然,他也同时毫不示弱地运用了所有内力打在了对方的胸口上,旋身落地,罗勒赶忙上前搀扶。 “皇上,你以为诱苏妃出宫,而后放她一个人引本王现身就能抓得住本王了吗?哈哈……到最后你还是逃不开女人的庇护!”裕亲王猖狂地笑声和话语清晰回荡在夜空里。 “带人去追!”尉司隐撇了眼杀了几个侍卫逃离的裕亲王,拒绝罗勒的关心,把剑交还给他,厉声下令。 “微臣遵旨!”罗勒单膝跪地接过剑,刻不容缓的带人朝裕亲王逃走的方向追去。 “苏儿……”他捂着隐隐作痛的左肩来到白苏身边,将龙修从她怀里挪开,沉痛地看着。 “是真的吗?你今日带我出宫只是因为我能引出裕亲王?一切都是假的?”受了双重打击的白苏呆滞地望着他,包括他们做了那么多平凡的事也是假的?他的温柔,他的笑都是假的? “苏儿,朕……” “真也好,假也罢,反正都过去了。”他想要解释,她已经不愿再听。因为她千疮百孔的心已经伤不起了。 她不愿再去面对他为了一己之私而愿意牺牲她的清白。 “皇上,臣妾只求你救救他!求你……别让他死!”她已经害死了他全家,而今他还要为自己丧命,她不要他死啊! 他看着紧紧抓上来的手,冷若冰霜乞求的眼眸,心,狠狠的抽疼。 她眼里流露出的悲伤,与那日发现她母亲早已辞世一样,在他眼前,在她心里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甚至,从来不屑开口求他的她竟然这般卑微的求他,只为了救龙修。 是为了还情,还是已经动情? 若是前者,他需要负大半的责任,她所欠的人情都该他来还,可若是后者呢? 他又何尝想要让龙修死,只是…… 不再犹豫,他持起龙修的手号脉,而后伸手利落娴熟地点住了他身上的相关穴位。 “龙修不会死了对不对?”她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恳切地问,那双水汪汪的眼眸再冷硬的心也会为她而折。 “不会!你太累了,闭上眼睡一觉吧。”他很肯定地跟她保证,她刚欣喜地弯起唇角,听到他后面那句话,正要摇头,只觉眼前一黑,人已经软倒在他的臂弯里。 “把人带上!”他抱起她,命令留下来保护他们的两名侍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龙府。 …… 空旷的山野里只有一所碧波轩独立在山脚下,竹屋就坐落在湖心,这是京城里的穷乡僻壤,没有人会没事跑到这里来,更是鲜少有人知道这里有这么美的湖。 “皇上为何要牺牲自此?你输了三层内力给他,而你也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若是此时遇到裕亲王,只有等死的份。”屋里,男人把完脉已经了然一切。 为了救龙修,堂堂一国之君竟然甘愿牺牲自己修炼了半辈子的内力,真是慷慨得很。 “你只需要救活他就行了!”尉司隐说完,绕到另一间屋子的绣榻上,阴冷地视线对上那张就连睡着也得不到安稳的容颜顿时转晴,他微微弯下身在她额上落下蝶栖般的一个吻,伸臂小心轻柔地抱起她离开。 “皇上改变心意了吗?”愿意为了怀中的女子改变他原来的想法,做的每一个决定只为她着想? 尉司隐停了下来,看了怀里的睡容好半响才抬头道,“若你说的是铲除白家的事,朕不会改变,不过……出发点不同了。” “嗯。”身后的男人微微点头,尉司隐正要抬步,他又开口了,“不知皇上是否相信这世上有重生一说?” “鬼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尉司隐不耐地喝问。 没错,这是鬼卿!本该烧成灰烬了的鬼卿! 当夜,鬼卿是从紫宸殿回去的,鬼卿选择把知道太后和裕亲王对话的事跟他坦白,而那场火他们也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让太后以为鬼卿已经死了而已!鬼卿滑动轮椅冲入火海里并非为求逼真而这样做,而是当时,他真的看到涯儿在火中着急的寻找他,他为了救涯儿才冒冒然地进入火海而已,凡是看到那场大火的目击者都以为鬼卿殉情,或者是为了救心上人而亡,他们又怎会想到双脚虽然行动不便,却内力浑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那场大火简直易如反掌,只要他理智还在就绝对烧不死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既然皇上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就顺便提醒皇上好好珍惜眼前人。”鬼卿淡淡一笑道。 尉司隐察觉得出他话里有话,只是剑眉蹙了蹙,“朕与她之间的事就不劳你挂心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即便问了也白问,鬼卿不说的话就算灌他毒药他也不会说,该说的,即便你不问他也会说,管你爱不爱听。 真是搞不懂,在白苏身上,他为何那么爱多管闲事?明明那场大火之后,已经接受了涯儿,难不成他有了涯儿还不够,还想着他的女人不成? “别忘了扎自己几针,顺便让人给你运功疗伤,否则你的左手严重的话可能会废掉。”鬼卿对着走进黑暗里的背影叮咛,他跟素问也学了几年医书,学得如何他不知道,不过光是看他懂得如何给龙修点穴,强用内力把他最后一丝气息留住,他想,他给自己扎几针应该是没问题的。 “公子……”从屋里出来的涯儿刚开口就遭来鬼卿皱眉,她咬唇低头,娇羞地喊,“卿大哥。” 鬼卿知道从公子改成卿大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要是让她唤他夫君她一定直接几天躲着不见他。 要不是那场火,他也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他该感谢太后急于置他于死地,否则他又怎能在生死之际认清自己对涯儿的感情。 他接过涯儿手上端来的热茶,另一手将她腿上坐着,而后将热茶喂到她嘴边,涯儿已经习惯了如此柔情的男人,乖乖的坐在他腿上,任他搂着,张开嘴抿了一口热茶,然后推给他,他柔柔一笑,昂头把茶喝尽。 那日离开后她还是放不下他啊,于是夜里用他教给她的轻功偷偷跑到繁缕苑去看他,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一片大火,她担心他行动不便逃不出来,于是顾不得多想就冲了进去找他。 她真的好没用,非但找不到他还险些把自己给烧死,最后关头,还是他救了她,也在那场大火里,她得到了他的心,从今往后,他的心都是属于她的。 “卿大哥,你说苏妃会选择告诉皇上,他曾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的事吗?”离开皇宫后,卿大哥可是对她知无不言了,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她也知道了。只是,她从来没想过卿大哥倾尽一切帮助苏妃的原因竟是那样! “苏妃是个聪明的女子,若她深爱着皇上,即便再恨,她也不会说出来让皇上自责痛苦的。”鬼卿把茶盏搁下,握着柔弱无骨的小手,她昨夜好像很在意自己这双手不比其他姑娘家的滑嫩,还一再的试探他会不会介意。答案肯定是不会,可为了让她宽心,他还是研制一下有什么药膏能使得她双手变回滑嫩吧。 “那……卿大哥,你会说吗?”涯儿扬起圆圆的脸庞,水灵灵的大眼睛神采熠熠的眨动。 鬼卿笑而不语,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放下她,“该进去给龙修施针了,可别浪费了皇上的一番内力!” …… “不要……不要死……” “龙修……娘……” “皇上,救救明儿……” “皇上,求你不要杀我的孩子……” …… “苏儿,醒醒,苏儿……”她为何会觉得他会杀她的孩子?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可能下的了手? 白苏在柔柔的呼唤中辗转醒来,她看到在恶梦里出现的那张无情的俊脸,惊吓的她推开了他,“啊!不要!” 她所推之处正是他的左肩,他只是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而后温柔地伸出手去想要抚上那张惨白的脸,想要让她感受到他的温度,可是她却冷冷挥开了他的手,拒绝他的碰触。他尴尬地缩回手,坐上床沿,“苏儿,没事了,已经安全回宫了。” “回到宫里就是安全的吗?”她讥笑,“在臣妾眼里,天底下任何地方都比皇宫安全。” 他默然不语,一次又一次强忍住想要抱住她的冲动,轻轻拂袖起身,“朕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所以擅自主张让人做了几道菜,你起来用点膳再睡吧,别饿着了自己。” 说罢,他举步作势就要离开,她不想看到他,他对她来说已经成噩梦了。 白苏缩在床上不动,他是呼风唤雨的皇帝,擅自主张本来就是他的权利,根本不需要跟她说…… “等一等!龙修呢?龙修活下来了吗?”她忽然想起龙修,赤脚跑下榻,追上他的脚步,着急的问。 他浓眉大蹙,也不顾她愿不愿意让他碰,伸手拦腰就抱起了她,几步就折回了寝宫,将她放入床榻,用被子裹住了她的玉足,慎重地道,“龙修没死。” 她松了口气,完全沉浸入这个好消息里,一点儿心思都没留给他,就连他的脸很苍白都没注意到。 他想,就算他这会离开,她也一样注意不到的。 伸出去的手又再缩了回来,黯然转身,离开。他走到外殿还不忘吩咐剪秋进去伺候她更衣,叮嘱她用完膳再睡…… …… 在剪秋的三催四请下,白苏还是不得不勉强吃了几口饭,菜肴是按照香满园的菜色做的,她不知道是他胡乱猜对了还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些菜相对来说是她自小就爱吃的,可惜,她实在是没心情吃下任何东西。 “娘娘,青黛嬷嬷来了。”带着人撤下饭菜的剪秋又回来了,身后还带着青黛。 保不住孩子(结局倒计时·四)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娘娘,青黛嬷嬷来了。”带着人撤下饭菜的剪秋又回来了,身后还带着青黛。 “青黛参见苏妃娘娘!”青黛来到白苏身边欠身,行礼,而后从袖中取出一张对折的宣纸送上去。 是什么样的消息让她人来到了还需要把话写在纸上交给她? 白苏先是狐疑地了眼青黛,而后打开了那张纸,上面的字让她震惊而起。 )B王在莲妃铁铺里等你琬)D 莲儿,他怎会找到莲儿了? “青黛,这纸条你打哪儿来的?”白苏谨慎地问道。 “太……呃……”青黛还没说完,突然吐了一口黑血栽倒在地上藤。 “大小姐,太后知道奴婢的身份了,在来之前已经让奴婢喝下了毒酒……”青黛说罢,脖子一扭,双目翻白的断了气。 太后居然已经知道青黛是她的人了,来她是在装傻呢! “剪秋,宫马上要出宫,你去安排一下。”白苏拿出玉印交给剪秋,剪秋愣了一下,刻不容缓地下去行事了。 )B 寿康宫 “夜深了,皇上怎还有空来哀家这寿康宫啊!”头发已经脱落得差不多的太后端坐在坐榻上,身边的婢女已经换了人。自从得知苓妃自个摔死后,她心情格外畅快,算老天收拾她收拾得快,不然她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朕是来望太后是否需要什么。”尉司隐从太后轻蔑的眼神里,他已经知道是该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需要什么?皇上打算要软禁哀家一辈子吗?”太后冷蔑地勾唇。 “不用一辈子,只等抓到你儿子裕亲王,很快的。”尉司隐势在必得地笑了。 “皇上胆敢下令软禁哀家,哀家也猜到皇上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哀家是否能问一句皇上,何时知道的?” “在太后你百般阻碍父皇立朕为太子之时,朕就察觉了!为何朕明明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却待四弟百般好?甚至父皇每次赏给朕的东西你都要拿给他?十岁以前朕可能不知道是为何,但是十岁以后,你若还当朕是傻子那你就才是真的傻子了。” “即便如此,皇上只是怀疑,毫无证据。” “证据?呵……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会多次下毒毒死自己的亲生儿?父皇驾崩那年,四弟命丧山谷,玉太妃带发修行,朕有幸见到了当年为太后的儿子诊断的御医!” “他没死?” “被你追杀这么多年你以为他还能活命?只不过他在死之前把你当年狸猫换太子的事写成了血书,二十年后在父皇临终前这份血书终于到了父皇手里!” “哈哈……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敢杀了哀家?”太后昂天大笑,“皇上,你没发现青黛不在了吗?在你进来的前一刻,哀家已经让她给苏妃送去一个好消息了,若是哀家没猜错的话,这会苏妃应该已经出宫去会哀家的儿子了!” “罗勒和风云王正带着人在全城内捕,你以为短短几个时辰,他还逃得掉?” “若是找到了苏妃的孩子那就未必了!皇上,想不到不止莲妃给你戴了绿帽子,就连你喜欢的苏妃也早就连孩子都生了,你还真是哀家过这么多皇帝里无能窝囊的一个!” “再怎么窝囊也比不上你有一个只懂得奸污女人的儿子强!要说窝囊,与你儿子比起来,朕还略胜一筹!” “你……你……” “太后别生气,其实你儿子并非是打娘胎里带病,而是遗传,你若再气下去,难保不会像你儿子一样发病!”尉司隐冷血嗤笑,“来人,把寿康宫给朕紧了,一只蚊子也别让进!” 太后受的惊吓不少,她捂住胸口,抖着身子对离开的皇帝怒然大吼,“这天下我们母子俩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 “你这肚子里的种……是王的吧?” 夜深人静,裕亲王大刺刺的坐在铁铺里,曲莲被他扯着头发压在茶桌上,他的大掌摸上她快五个月大的小腹。 他撇了眼被他捆在铁炉边的男人,“这世上居然还有男人敢要你这种怀着野种的女人!哈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受重伤逃亡至此,没想到会意外到这个该是死了的女人。 “唔唔……”被塞着嘴的林平不停的发出唔唔声,恨不得自己能睁开身上的绳子,扑上去与那恶人拼命。 “说!孩子在哪?”他刚才发现曲莲的时候正巧听到他们夫妇二人在谈话,话中内容就是关于白苏的孩子的,原来那丫头说得没错,白苏真的生有一个孩子了,而且就放在曲莲这!老天真是待他不薄呢,要么不来,一来就来一双! “相公……”曲莲始终担忧地着那边被捆绑的丈夫,一点儿也不在头发被拉扯的痛。 “不说是吧?王倒要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裕亲王大掌掐上她浑圆的小腹,一点点一点点的用力,曲莲痛得咬牙皱眉,还是没有说,“你宁可保白苏的野种也不愿意保自己的孩子,可真是伟大得很啊!” 手脚被捆绑成一团的林平见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受苦,不知打哪来了力量,一个弹跳而起,被绑在后的手直接探入了烧得通红的火炉里,绳子顿时烧断,当然,他的两只手和背也被烧伤了。 “娘子……”他发狂般的扑过去保护自己的妻儿,可惜还没碰到恶人分毫,恶人一个抬脚已经将他踩在脚下了。 “不自量力!”裕亲王冷哼了声,扯起曲莲的头,逼她瞧她丈夫的惨样,“孩子是王的种你可以不在乎,这个男人该在乎了吧!你若再不把白苏的孩子交出来,王要他在你眼前生不如死!” 曲莲还是坚决摇头,即便是死她也绝不能把白苏的孩子交出来! “不许欺负我娘子!”自小就练就打铁的林平力气不小,他拼尽了全力扳开了踩在脑袋上的脚,更是用头狠狠撞开了裕亲王。 “你找死!”裕亲王发狠地一掌劈开了他。“相公!”曲莲眼见自己的丈夫dc百度|“第五文学”|节就要撞上墙角,她不知哪来的勇气飞奔上去用自己的背为他坐软垫,“啊!”小腹却因此撞上了墙角,腹中顿时抽搐,接着,一股热流缓缓从下身流淌而下。 “娘子……娘子……”被一掌劈得鼻孔流血的林平到自己的妻子沿着墙角缓缓滑下,他心惊肉跳地爬过去将她抱入怀中,“娘子……” “相公,对不起……孩子……只怕保不住了……” “没关系,娘子……我只要你活着……”林平把妻子紧搂在怀里,着殷红的血液从她两腿间淌出。 “你给王过来!”裕亲王上来扯走了林平,手上的弯刀抵在他脖子上,“说!白苏的孩子在哪?” 明知道那正流掉的也有他一半的骨血,他却不痛不痒,可见,他早已毫无人性。 “相公……”曲莲忍痛而苍白的脸轻轻摇了摇,林平也懂了她的意思,即便是死,他们也不能让白苏的孩子落到他手里。 “不说是吧!王先把你的手指头一根根去掉,然后再是你的脚,王你们能忍到何时!”咔嚓一声,林平的手指头传来筋骨扭曲的声响,冰冷地弯刀已经举起就要落下。 “不要!”曲莲虚弱的惊喊,正要妥协之际,四面方的店铺倏然点亮了灯火,男男女女一个个走了出来,只见他们除去身上的粗布麻衣,只剩下清一色的黑色劲装。 “原来这里早就布下天罗地网了!是为了保护白苏的孩子还是为了抓王呢!” “咻咻……”几枚暗器如流星般密密麻麻的射了过来,裕亲王不得不弃了人质,破棚腾空飞起。 “流星派?尉司隐怎“领域”,全文_字么可能使唤得动流星派的人!” 流星派是近几年在江湖上声名大噪的门派,听说创这个门派的人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而这小伙子只负责创门派的武功,不负责当掌门人,所以这门派所有的武功均似流星,暗器一闪即逝,剑法快如闪电,拳脚更是如风如雨,听说近年来又创出了一门叫做‘流星穿雨’的轻功…… 没有人想要回答他的话,狭窄的街道上已经是包围重重,二话不说就开打。 剑法,拳脚,暗器,五花门地朝裕亲王射去,他以一敌十虽然吃力,却仍能在不让自己受伤的情况下,偶尔可以还手,击退一个是一个。 就在他节节败退的时候,倏然,夜空中又飞窜来几名黑影帮他退敌,他忍不住大骂,“何不等王死了再来收尸!” 这是他高价聘请的江湖一等一杀手,这些人只要给得起价钱,什么事都肯做。 他气愤的扭头一撇,正好到远远的街那边跑来一辆马车,而马车里探出头来的人他再熟悉不过。 她,来了! “主人,前方有打斗,而且战况激烈!”驾车的暗卫道,也放慢了速度。 “你们跟来几人?”白苏冷静地问,双眼担心地着前方飞来掠去的黑影。 “算属下在内,有十个,孙少爷那边唯恐担忧引人怀疑,所以只留下了六个,其余的都待在白家了,若是见情况不对他们会燃放讯号烟火。” 他说得没错,若是留下太多人反而遭人起疑。 “前方是我们的人跟人打斗吗?” “不是!” “讯号放了没?” “约半个时辰前已经燃放了。” “好!那我们过去!” “是!” “不用过去了,王亲自来接你!” 上空一股旋风席卷而来,马车一震,受惊的马对夜嘶鸣,几名尾随在后的暗卫立即上前护主,马车顶gvlc更-快,+上飞来踏去,白苏镇定自若地跑下马车,由前方不远的目的地奔去。 狭窄的街道里两队人马在激烈颤抖,她在两名暗卫的掩护下冲过刀光剑影,终于站在了已经是一片狼藉的铁铺前。 “莲儿……” 她完全被眼前的画面惊骇住了,曲莲的身下不停的淌着血,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而全身是伤的林平紧抱着她,痛哭出声。 孩子……没了…… 裕亲王不会猜不出来曲莲腹中的孩子是他的,是不是皇室的男人都这么冷血,杀自己的孩子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她想,这就是老天给她的报应吧!让她伤尽身边所有的人。 这世上痛苦的莫过于,眼睁睁地着身边的人因她而受苦受难! 龙修一家因她而死,曲莲腹中的话孩子也因为她流掉了。 她扪心自问,这一趟重生值吗?是不是比前世付出的代价还要惨烈? 禅让帝位(结局倒计时·三)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她扪心自问,这一趟重生值吗?是不是比前世付出的代价还要惨烈? “莲儿……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白苏上前笔直的跪在夫妇俩面前,“要不是我,你们的孩子也不会……” “苏儿,我们不怪你,真的……明儿已经随几名暗卫从后巷离开了,你快追上去吧!”躺在丈夫怀中的曲莲伸手,虚弱地道,这时候她还想到他们母子俩,白苏心中的愧疚感更加沉重了。() “林大哥……”她看向林平,林平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道,“快去吧,既然孩子在我们这里我们怎么也要护他周全,就算事情再重来一次,我们的决定还是不会变的。你别担心,我这就带莲儿去看大夫。琰” “林大哥,你一定要照顾好莲儿!”她起身,又担忧地看了眼曲莲,这才不得不赶往后巷。 其实,若是事情再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将明儿托给他们夫妇俩照顾,即便已经无路可走! 曲莲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好归宿,并喜结连理,平静的幸福生活却因为她的出现而全部被打破,她死一千次都难以赎罪! …… “娘……” 白苏从铁铺后门走出去,正好看到十几名暗卫将她的孩子保护得滴水不露。 明儿眼尖地从被包围的缝隙里看到她出来,立即从一群黑压压地人群里穿出来,朝她跑过来,因为还小的缘故,跑起来的脚步还不是很稳,让做娘的她会忍不住担心他随时会跌倒。 那群暗卫见到了她,但还是翻身上前把孩子护在身后,谨慎地盯着她瞧,明儿不依,使劲地朝那些暗卫拳打脚踢,还想要把他们统统都推开,迫切地想要投入母亲的怀抱,可惜他的小力气根本连挠痒痒都不算。 “你们身上有我闻得到的梅花香!还有,这个……” 见到玉印,暗卫们这才齐刷刷单膝跪地行礼,“拜见主子!” “起来吧。”白苏摆手,微微地笑了,因为她看到她着急的儿子正开心地继续朝她跑过来,若换做大人的步伐也就五步之遥,而他的小腿估计要跑几十步呢! “咯咯……娘!”终于等到了娘,明儿可高兴坏了。 “明儿……”白苏舍不得孩子这么累,收了玉印后,赶忙迈步上前,然而……一抹黑影突然疾风般从头顶掠过,接着,弯刀以迅雷之姿飞了过去,在一群暗卫里夺命,他们忙着对付这弯刀的同时,黑影已经朝明儿飞去。 “保护孙少爷!”白苏惊喝,可还是迟了,这人出手其快,他故意把手上的弯刀甩出去就是要牵绊住暗卫,然后他可以在刹那间夺走孩子。 “不要伤他!”眼看那抹黑影就要对明儿伸出他的魔爪,白苏骇然大喊,脚不停地冲上去。 千钧一刻,就在他伸手要抱走孩子的时候,黑暗中又飞来一抹极快的身影,利用腿功踢开了就要抓向明儿的魔爪,只是那魔爪并没被踢中,而是临时缩了回来,改而飞身后退在眨眼间已经落在她身后,魔爪扣上了她的喉咙。 原来,他真正的目标是她! “哇哇……娘……” 明儿吓得哭了,白苏心疼地想要上前安抚,捏在喉咙上的大手却更紧了一分警告她不许乱动,最后还是突然出现的男人把孩子抱了起来的。 “不要碰他!”她又惊恐地失声大叫。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在皇宫里的尉司隐,她不知道他为何会在这里,她只知道他不能碰她的孩子,不能! “乖……不哭,你娘不会有事的。”尉司隐只是幽幽看了她一眼,将视线投回到孩子身上,轻轻的捻起袖子为他擦泪,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就连说话也有些颤抖。 也许是因为他终于抱到了自己的孩子,他太激动了! 明儿已经不哭了,还有些抽泣,他眨一双水汪汪的双眼呆呆地看着抱他的人。 白苏看着这一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孩子落在他手中,比落在裕亲王手里还更残忍,因为,他最终将会杀了自己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她的明儿。 “呵……那又不是你的种!你总不会看他比她还重要吧!”裕亲王轻蔑地讥笑。 这时候,在那边街的陆英已经带着人赶到尉司隐身后,尉司隐把孩子交给他照顾,而后,脸如寒霜地迎向那个人, “如果朕说——他是呢!” 闻言,白苏身子一颤,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整张脸已经完全吓白了。 他早已知道明儿是他的孩子? “不可能!你是怕天下人耻笑你戴了绿帽子所以干脆承认他就是你的种吧!哈哈……”裕亲王狂妄地大笑了两声,捏在白苏喉间的手指加紧了几分,“谁都别过来,要不然本王让她立即去见阎王爷!” 一点点逼近的暗卫不得不停了下来,面面相觑,等待时机相救。 “你要什么?”尉司隐冷静的嗓音在这万籁寂静地夜空里沉而有力地响起。 “哼!明知故问!明日卯时,你一个人带着本王要的东西来午门法场,记住,过时不候!”说罢,抓着白苏纵身消失在夜幕中,连给白苏交代后话的机会都没有。 “朕要她毫发无伤!”尉司隐用内力传音。 “那就要看你到时候的本事了!”夜空里抛来远去的声音。 尉司隐身子微微晃动了下,方抬手揉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走到明儿跟前,伸出双手,勾唇微笑,“明儿,愿意跟朕走吗?” 留下来的暗卫见状就要上前保护,尉司隐一记凌厉的眼神瞪过去,他们只好按兵不动。 待在陆英怀里的明儿眨着晶亮的眼睛看了看尉司隐,终于缓缓倾向他,伸出双手给他抱。 尉司隐只觉得欣喜若狂,他激动地把孩子接回怀里抱着,“乖!父……朕带你回宫等娘。” “皇上……”陆英担忧的叫住尉司隐,“皇上,这孩子……” “皇后那都安排好了吗?”尉司隐敛起亲切的面容,厉声问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在毛夫子那里过得很好,一切也安排妥当了,不会有事!”一个月前皇上就借由皇后年纪尚小,需要多教导的原由将其送出宫,送到京城里富有美名的毛夫子书院里就学。 尉司隐淡淡“嗯”了声,抱着孩子继续前行,并且丢下让白家暗卫们爱跟不跟的话,不过,走的已经不是回宫的路,而是……另一个方向。 …… 尉司隐再回到宫里的时候,宫里已经乱翻天了——玉太妃失踪! 四妃中只剩下宸妃一人,她听闻这消息后匆匆赶来了紫宸殿。 “皇上,玉太妃失踪了,臣妾好怕!”白薇作势要挨上去寻安抚,却被皇帝不着痕迹地推开。 “不用怕,也许只是裕亲王把他母亲接走,想要带他母亲一块儿远走高飞而已。”尉司隐笑着安抚。 “裕亲王好可怕!尤其是知道他还……奸污了莲妃,臣妾更怕了,一夜都睡不好。” “宸妃,朕不会让裕亲王逍遥法外的!眼下,最重要的是铲除白家!” “铲除白家?”白薇以为这几天皇上都忙着抓裕亲王的事暂时没空理会白家了的,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这事来了。 “嗯,这会寅时刚过,时间刚好!既然宸妃你已经愿意出面指证白家的欺君大罪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吧!”尉司隐把御案上早以拟好的圣旨交给她,“就让你当一回钦差吧,等天一亮,立即动身前往白家宣旨!” 白薇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圣旨,心里已经完全被这荣誉给熏晕了,她喜滋滋地跪下接旨,“臣妾遵旨!” 她想,她一定是炎曜王朝以来第一个被载入正史的妃子,光想能名留青史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往白家了。 尉司隐看着白薇离开,嘴角勾起了阴冷的笑弧。 白薇,既然你这么恨白家,这么恨自己的姐姐,由你来将白家推入灭亡再好不过了! …… 天翻鱼肚白。 “时间差不多了,把人带出来!”午门法场上传来威严的命令。 不一会儿,白苏被推了出来,她双手遭绑,视线却是自由的。还灰蒙蒙地天色里,法场上的火把大亮,她看到裕亲王翘着腿坐在主审官的位置上,悠然品茗。 然而,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跟着在她之后被推出来的人居然是玉太妃? “裕亲王,她是你母亲,你怎能如此待她!”她不平地道。 “母亲 ?呵……我连自己的骨血都杀了,母亲又算得了什么?”他放下茶盏,凌身一闪落在了她面前,伸出手轻佻地勾起她的下颌,冷血嗤笑,“何况,她又不是!” 说罢,转而看向玉太妃,“可怜啊,让你为本王操碎了心!知道尉司隐为何总是包庇你,对你比对太后还好了吧?知道他为何总是对你一呼百应了吧!” 玉太妃看起来虚弱得马上就要晕过去,就连回他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就被带上处斩死囚的高台。 那是两把足足有一个腰身宽的大刀,大刀的两头有绳子穿孔而过,然后吊在上空,再看大刀下面对准的地方是一张用来绑人的长板凳,白苏顿时懂了。 这是一个极为残忍的游戏! “你怎么可以这样!就算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好歹也是从小到大将你呵护到大的,你怎可以如此没人性!”他这是要拿尉司隐最重要的人来让他做选择吗? 最重要的人,玉太妃也许是,她呢,她也算吗? 想到明儿还在他手里,心不由得揪紧。 “人性?他自小就霸占了本该属于本王的一切!当年要不是他派人在途中埋伏本王,你以为今日这龙椅还轮得到他来坐吗?”他勃然大怒的叫嚣。 “王者就注定是王者,草寇就注定只能成草寇!我相信,就算再重来一次,结果也一样!”白苏不屑的冷笑。 “你有种!死到临头还敢辱骂本王!”裕亲王本想扇她一巴掌的,最后罢了手,阴狠地勾了勾唇,“来人,把她一同绑上去!” …… 卯时一到,尉司隐很守信的准时一个人出现了。 四周寂静得可怕,被绑在长板凳上的白苏看不到,只知道四周的气氛好像隐约不对劲了。 一身紫金锦袍的尉司隐稳如泰山的走进法场,当看到被绑在高台上的两个女人时,他的瞳孔微微缩了缩,再环顾四周,法场上只有裕亲王和被绑在凳子上待宰的两个女人,四周还暗藏着汹涌的杀气。 在尉司隐来到高台下时,有一个人走向裕亲王在他耳畔嘀咕了几句,之间裕亲王哈哈大笑,“哈哈……你还真敢一个人来!真是有当昏君的潜质!” 皇上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人来? 他来了,那明儿呢?明儿还好吗? 白苏心里有说不出的担心,再看头顶上对准她的大刀,她更加不敢去想象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你要的东西朕带来了,把人放了!”尉司隐高举起手上的禅位诏书,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处决台上被绑的丽影。 “放人?当然可以!不过……只能放一个,你自己选吧!”裕亲王拍拍手,两条身影飞出,落在绑着大刀的绳子两端,手持利剑,只要往绳子上一斩,大刀立马落下,凳子上的人脑袋即刻搬家! “喔!瞪本王也没用!若是你不想选的话,可以带着手上的东西回去了,这两个人顶多就是‘咔嚓’一声,人头落地,血浆满地而已!”裕亲王边说边手势描绘,像是见血就兴奋的魔头。 “……”尉司隐担忧地看着高台上正受苦的人儿。 “丞相大人,看来皇上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还不出来领旨谢恩?”裕亲王唤道。 当朝丞相走了出来,尉司隐并无意外会在这里见到他,他甚至连礼都不行了,直接奸笑着从他手里抢过诏书,大约看了下,确定无误后,假意弯身作揖,“老臣多谢皇上成全!啊!从这一刻开始,您好像不是皇上了!” “拿了东西就滚!”尉司隐厉声吼道,纵然有人已经不把他放眼里,不过他的威严还是让人不禁寒颤。 “早朝时间马上就到了,还不快滚!”上方的裕亲王看不过尉司隐比他还具有威严,也厉声喝道。 这下,丞相当真吓得赶忙拖着一把老骨头离开了。 裕亲王满意的看着丞相慌忙逃开,他给自己倒满了杯茶,端起,对尉司隐道,“以这杯茶为限,在本王喝完之前,你要做出带谁走的选择!别妄想你能同时救她们,你瞧瞧那大刀与她们之间的距离,就算你轻功快如闪电也快不过那两个人的剑!” 没错,大刀与白苏她们只有两指左右的高度,她们睁着眼看着这笨重的大刀微微摆动,冷汗吓了一身,只要绳子一断,不可能有人救得了 她们,而旁边的玉太妃早已在被绑上凳子前就已经吓昏过去了。 若换做是别人,她求也要求皇上选择她,可是,这个人是玉太妃,他的亲生母亲,他梦寐以求想要侍奉的亲母! 难道她渴望和明儿相聚,他就不渴望和他母亲相认了吗? 同样都是不可缺少的亲情,她还能这么自私吗? 她知道,不能! 她至少能奶过自己的孩子,抱过自己的孩子,还给孩子过过生辰,玉太妃呢?连自己的孩子被调换了都不知道,他更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对一个畜生好,痛不欲生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在他面前对他开口相求…… 至少明儿还小,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痛苦…… 为了白家,为了明儿,代价已经够惨痛的了,不需要再添上玉太妃这样一条性命。 呵……又或许,她根本不用担心,因为他一定会选择救生母,只是,她害怕自己成为他可能之中的那个意外,她不允许,一点点都不允许! 若是非得这样结局,那就用她的性命吧,只要…… “皇上,玉太妃的性命与铲除白家相比,哪件事对皇上比较重要?”她认真地问。 “苏儿,别在这时候问朕这种问题!”她这话让他有种不想的预感。 “皇上,二十九年分离之苦区区一个白家怎比得上!臣妾只是希望皇上答应臣妾放弃铲除白家的念头,如此,臣妾也就死得瞑目了!” 他前世硬是不愿放过明儿的原因是认为明儿是白家的孩子,只要他放弃铲除白家,明儿的存在也就对他构不成威胁了,如此,既可以保住了白家也可以保住了明儿,她重生回来的目的也就达成了,本来早就该死了的人没有资格再强求自己安然活着。 “朕,无法答应你!”尉司隐沉默了下,才艰难的启齿。 “为何?”视线只能对着天空的白苏心惊肉跳的问,是因为他真的想选她,还是别有原因? “是时候了!”尉司隐望着破晓而出的旭日,才收回视线,道,“朕已经让宸妃带着左将军前往白家宣读白家欺君大罪的圣旨了,这会,白家所有人应该已经通通被押往天牢,等候处置!” “不!”白苏激烈地挣扎,使劲全力想要挣脱开紧紧绑在身上的绳子,“皇上,你怎可以这般残忍?怎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样的决定!明儿呢?你把明儿怎么样了?!” 他在这时候急着要将白家铲除,那落入他手里的明儿呢? 她不敢想象,完全不敢! “苏儿,你别动,小心碰到那刀!”尉司隐心急的喊道,想要飞身上前阻止她的行为,可是裕亲王却递给他一个眼神,他往绳子的那边望去,绳子下站着的两个人举起了剑,他被逼按耐不动。 “苏儿,孩子没事!朕要的只是白家……不会伤害无辜的……”他努力放柔声音,就怕一不小心说错话又刺激到她。 孰知,好不容易停止挣扎地白苏在他说完这话之后又剧烈挣扎起来,“你骗人!说什么不会伤害无辜……我曾抱着他跪在你面前,哭着乞求你放过他,你却给了我最残忍的话……你说你不会伤害无辜,你要我怎么信你?” 尉司隐完全怔住了,曾抱着孩子跪在他面前哭着乞求他放过孩子,而他却对她说了最残忍的话?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是她说错了还是他听错了?他也是近日才知道自己早已为人父,有了一个两岁大的儿子,这又从何说起? “啪啦!”一声,茶杯突兀应声落地,裕亲王甩了甩衣袍上的茶渍,道,“好了,这杯茶喝完了,做决定吧!”他可没心情再听他们叙陈年往事,他这个新任的皇帝还要赶着回去上朝呢! “皇上,你拿我的孩子来做白家欺君的铁证对不对?”白苏完全听不到裕亲王的话,她一心担忧着孩子的安危。 “苏儿,朕说了,朕不会伤害无辜!”尤其是他的孩子,他们共同的孩子! “可惜,我不信你!”白苏冷若冰霜地吼了回去。 “苏儿……”尉司隐心疼地唤。 “苏妃,要不……你开口求本王……啊不!应该自称为朕了!只要你开口求朕,朕就代他做决定放了你,让他们母子俩到阴 曹地府去团聚如何?”裕亲王撩袍走下台阶,阴冷冷低笑道。 闻言,白苏停止了挣脱绳子的一切动作,冷冷地瞪着已经来到她面前,高高俯瞰她的男人,好像在考虑。 “白苏,你敢!”沉默了一会儿,尉司隐不确定的出声想要喊醒她的理智。 “呵……我为何不敢?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你的禅位诏书已经送出去就再也不可能是皇帝,我为何不敢!你只是下了抄家的圣旨,还没下诛九族的圣旨!只要我从了裕亲王,一切都还来得及不是吗?”白苏冷笑道。 “没错!只要你从了朕,朕让你当朕的皇后,与朕一同坐拥这天下!而白家则可以继续为朝廷效力,只要朕还在位的一天,朕答应你,除了生老病死外,白家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死亡!朕也不在乎你有过孩子,朕要的是你——白苏!”裕亲王加紧说服道。 “很动听的话。”白苏嫣然一笑,“那……皇上,可以为臣妾松绑了吗?” “苏儿,你……”台下的高大身影失望地摇晃了下,“白苏,朕能让白家流芳百世,你确定你要相信他吗?” 他努力的试着让她改变想法,她一定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定是! “白苏只相信眼下能救白家的人!”白苏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 “只是为了能救白家吗?还是……你心里根本就是想成全朕和玉太妃共赴黄泉?” 她对他有多恨,他知道,可是……能否,不要是后者? 深知她的绝情,她的狠毒。虽然,他真的欠她太多,太多,就连赔上性命也不够还,但是,他不希望她将她的绝情和狠毒用在他身上…… 认祖归宗(结局倒计时·二)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 深知她的绝情,她的狠毒。()虽然,他真的欠她太多,太多,就连赔上性命也不够还,但是,他不希望她将她的绝情和狠毒用在他身上罩。 白苏沉默了半响,冷声道,“是你自己这么聪明,怪不得我无情!” 既然他连自己的生母被绑了,性命垂危之时还不忘要铲除白家,她的无情与他比起来见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吧。 “这声‘臣妾’深得朕心,以你的脾性若不是真的服从断不会委屈自己对朕自称臣妾的,好!朕,信你!”裕亲王得意的笑,伸手跟身后的手下拿刀,啪啪几声挑开了白苏身上的粗绳,刀往后一扔,弯身亲自扶起她,顺带揽她入怀。 尉司隐不敢眨眼地留意着白苏,不是不敢置信她当真那么无情,而是生怕她会遭到伤害。 白苏身子虚弱地偎进裕亲王的胸膛里,他身上传发出来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眉,下意识的拿这味道与尉司隐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相比较琰。 “爱妃可知朕此刻在想些什么?”裕亲王的手轻轻托起她的下颚,白苏强忍下恶心之感,微微一笑,摇头。他附上她的耳畔说了一句话,更加催促白苏的反感。 他说:“朕只想把你压在身下,尝一尝你的美丽。” 轻轻摸上发髻上的银钗,一根菱形铣刀从银钗的壳里脱出,柔弱无骨的左手抚上他的胸膛,他享受地喟叹出声,以为她是在取悦他,其实她只是在寻找他的心口位置,好一刺毙命。 台下的尉司隐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只是眼睁睁地,心如刀割地看着她背对着他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用那双美丽的双手抚摸别的男人的胸膛,他恼,他怒,可他不能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慎就害她受伤。 裕亲王的手也开始在她身上游走,还在她耳畔说着淫秽不已的话,“爱妃这身子真是凹凸有致,你这么恨他,不如就地与朕欢爱一场,气死他如何?” “好啊!”白苏嫣然一笑,踮起脚尖,左手勾上了他的脖颈,在他狂喜之时,在他耳畔补上了一句阴森森的话,“到地狱做你的美梦去吧!” 手上的铣刀朝他的心口位置狠狠刺入,然而……叮的一声,紧接着又是手腕被扭得骨头错位的声响…… “你这女人最喜欢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了,朕吃过一次亏可不敢再小看你!”裕亲王阴狠地嗤笑。 “该死!”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尉司隐低咒一声,飞身上前抢人,却还是迟了一步,等他把人抢回怀里之时,她的手腕已经受伤了。 “你昏头了,这时候应该先救玉太妃!”白苏忍着剧痛骂他,更是着急地回头看还在刀口下的玉太妃,她亲眼看到裕亲王对他的手下使眼色,然后,他的手下举起剑毫不犹豫地斩断绳子…… 她大呼:“不要!” 她惊喊,却还是阻止不了那笨重的大刀落下,就在她瞪直了双眼时,大刀与玉太妃的脖子只剩下一指之差,更神奇的事发生了,从头昏到尾的玉太妃居然在关键时刻挣断了绑在身上的麻绳,居然单靠两指就夹住了那锋利而笨重的大刀,而且不伤到自己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 玉太妃怎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啊!”痛叫来自于她的嘴,因为抱着她的男人趁她一心专注在玉太妃身上时帮她纠正了错位的手骨。 “过一会儿就不疼了。”他拥着她,轻柔地为她揉着发疼的手,一点儿也不关心玉太妃的安危。 不!从头到尾,他好像从来就没关心过玉太妃的生死,那他此次前来,真的只为她吗? 白苏往后昂头不解的看他,他对她微微一笑,然后紧紧抱住她,“你这个女人,朕说过没朕的允许不可随意伤害自己的身子,你忘了吗?方才你吓死朕了你知道吗?” 若是他再迟一点出手,若是他没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她从裕亲王手里抢回她,他真的不敢想象她还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白苏任他抱着,不语。 “为何这么傻,明知朕负尽了你,你还要做这样的选择!”他埋在她肩上喃喃道。 “我有过那个念头的,真的!可是,玉太妃是无辜的!”她真的想过就像裕亲王所说的那样,就让他们死去好了,可是……她狠不下心! “真的只是因为玉太妃是无 辜的,没有其他吗?”他附在她耳畔,低声道。 “没有!”她坚决道。 “真的没有?”他擭起她的脸,逼她面对,“告诉我,是否真的没有其他?” “有!我对你狠不下心你满意了吧!即便你要杀我全家,即便你要手刃亲儿,我也对你狠不下心可以了吧!”她被他逼得崩溃的对他咆哮。 “苏儿……”他的心情已经无语言喻,他再次紧紧抱住她,不肯有一点点的缝隙,生怕她从他手里穿走一样。 …… 而那边的‘玉太妃’已经和裕亲王打得如火如荼,好不容易偷了个空,‘玉太妃’开口埋怨了。 “皇兄,你们要卿卿我我也得看一下场面好不好?” 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音,而且如沐春风般的好听。 “你是谁?”裕亲王收手,怒问。 “四哥,你太不够意思了,连自己兄弟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还想学人家当皇帝呢!”一张人皮撕去,露出清俊的男子面庞。 “风云王?怎么可能是你!”裕亲王震惊万分,这风云王不是应该在京城外的军营安置那些来自各国的几十万兵马吗? “嘿嘿……没错,就是我!幸好四哥你眼没瘸,还认得出小弟我!”风云王从颈上拉出一条细绳,胸前顿时恢复了平板,然后细绳的两端串着两个苹果,他用袖子擦了擦,咔哧咔哧的咬了起来。 “怎么回事?”白苏也看得一愣一愣的,若她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个风云王非平时待在皇上身边的风云王。 这个看起来随意不羁,跟那个温和沉稳的风云王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裕亲王,你绑的人早已被朕调换了,在你对她做了那么多毫无人性的事后,你以为朕还敢放心让你们见面吗?”上次他亲自伤了玉太妃,还怂恿她去偷他奸污莲妃的铁证,尉司隐就让人暗中保护她了。 “那又如何,反正你的禅位诏书已下!”裕亲王不在乎眼前的失败,再说,只有一个风云王未必就擒得住他。 “朕的禅位诏书确实已下,但是不会有机会昭告天下!”尉司隐自信满满地笑了,“你以为诏书在手,就可以调动任何人,可惜啊……你的希望要落空了!你千方百计鼓动起来的乱民正好帮了朕一把。” 裕亲王脸面失色,当初他杀了白家的人,制造白家与皇帝之间的隔阂,而后又怂恿起大批乱民。白家的历史紧随着炎曜王朝,就如同炎曜王朝的守护神一样,听闻皇帝要残害白家,拥戴白家的百姓来自四面八方,早已成千上万,若是降罪白家的圣旨一下,再来,城门一开,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必定人满为患,如他没猜错,此刻,丞相一定已经被乱民踩在脚底下苟延残喘了。 “皇上,为了铲除白家,当真可以拿百姓们的性命来冒险,可以拿整个炎曜王朝来赌吗?”白苏的震惊不亚于任何人,要知道乱民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暴民,而一个朝廷若是让百姓寒了心,那等同于自取灭亡。 “苏儿……”尉司隐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为他无法对她解释什么。 “明儿呢?我的孩子在哪?”他不愿说白家,那说她孩子可以了吧。 “他很好,朕可以对天发誓!”他举起手慎重的发誓道。 “见不到孩子不管你发多重的誓,我都不会信!”她想要离开他身边,他却紧扣住她的腰肢,“此时此刻,你必须待在朕的身边,待会朕会带你去见明儿。” 他怕极了她再出任何意外,他不可能再让她有丁点机会落入裕亲王手里。 他最后一句话让白苏妥协了,僵硬着身子任他搂在身畔。 “凌霄,交给你了!”尉司隐道,虽然他也很想亲自手刃仇人,为曲莲讨回公道,为身边的女人出气,更为自己多次的隐忍索取回报,但是……他还得留着命给她。 死,他也怕,不是舍不得这江山,而是,他还没尽他该尽的责任,他要把命留给他们母子,他还得留着命保护他们。 他的内力已经大不如前,再加上那一掌,就如鬼卿所说的,若是和裕亲王交手,他拼了性命顶多也只能打个平手,而这个平手之后,他可能就全废了,他没必要逞一时之勇而弃他们母子于不顾。只要能给她个好结局,他情愿当个懦夫。 “凌霄 ?你不是尉凌泉?”裕亲王更为吃惊。 “四哥,难道我不是凌泉你就不认我这个弟弟了啊!要不,我送你下去问问阎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尉凌霄嬉皮笑脸的道。 “哼!不管你是谁,今日你们都休想离开这里!”裕亲王拍了拍手掌,四面八方的人影如同蜜蜂密密麻麻地飞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尉司隐完全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只是拥着佳人转身离开,奇的是那些人居然也没拦他们。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拦下他们!”裕亲王暴怒地吼,可他们依然不为所动。 “来,恭送一下!”尉凌霄啃完了个苹果,随手一扔,笑着命令,那些人真像个傀儡一样齐刷刷地转身对着离去的两人俯首,“恭送皇上!” 这无疑是大大挫了裕亲王的威风和锐气。 “四哥,你太不上道了,朝廷是朝廷,江湖是江湖,怎能混为一谈呢!既然你是草寇,那自然得由小弟我这个江湖人来解决!他们呢,在昨晚你忙着追苏妃的时候都被我乖乖收服了,不用太敬佩我,我只是浪费了点口水奉劝他们加入流星派而已,小弟我是混江湖的,自然得按照江湖规矩来办事了。”尉凌霄又开啃了另一个苹果。 “你就是流星派的创始人?”裕亲王不敢置信的问。 “小弟不才!这个想法也是由聪明绝顶的皇兄所建议的,只是刚好也对了小弟的胃口,小弟就顺手,随随便便,马马虎虎的弄了个流星派来玩玩而已。”没想到这一顺手,还真顺对了,不过,也是他所喜欢的,不然不喜欢的事他才不愿花费时间呢! 随随便便就能让一个门派声名大噪,还玩玩而已! “哼!那你也是被他利用了,你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好在关键时候你的流星派来为他效命!”裕亲王开始了挑拨离间。 “小弟还怕皇兄不利用呢,不然我都不知道这门派存在有何意义了!”尉凌霄不受影响的道,手上啃到一半的苹果往后一扔,嬉皮笑脸的神色已然收敛,“别说这么多废话了,小弟我还赶着去温柔乡呢!要不,你自己给自己一刀,别耽搁小弟的时间了!” “大言不惭!”裕亲王被激怒地弯刀出鞘,飞身而起,往尉凌霄划去一道剑气。 整个法场上兵器交融,战况激烈…… · 白苏站在高高的屋檐上,眼睁睁地看着底下的街巷里发生的一幕,抄家的圣旨宣读了,早在乱民成患以前,所有白家人已经被御林军分别押回了天牢,而回宫途中的白薇恰好就赶上乱民从城外涌入,此刻,她正被踩在脚底下不停的做垂死挣扎…… 直到被活活踩死…… “你带我来看她的下场,是想试探我是否还存有善意,还是想让我一睹为快?”她冷冷地问从身后拥着她的男人。 “她的死是她自己造成的,说真的,若你方才在最后一刻要朕救她的话,朕一定不会救!你不忍,朕可以!”他在她耳边沉沉道。 “这是白薇的下场,那我的下场又会是如何?”她苦涩的淡笑。 尉司隐一愣,她为何执意扭曲他的意思,这本来就是白薇贪婪的下场,她为何觉得他只是因为她是白家人,即便白薇今日不是白家人,在他知道她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后,他也不可能会饶过她的。 “走吧,朕带你去见明儿。”他不去辩解,揽上她的腰肢,带她飞檐走壁。 冷冽的晨风里,白苏偎在他暖暖的臂弯里,却已心灰意冷…… · 碧波轩,她来不及欣赏这么美丽的屋子,她只一心想要看她的孩子。 从尉司隐放下她开始,她就飞快地踩上竹桥,直奔竹屋。 “明儿……”她唤了第一声,又想到此时晨光尚早,孩子可能还在熟睡,于是第二声放低了声音,“明儿……” 熟悉的轱辘声从身后响起,她停下脚步愕然回头,惊然发现本来已经死了的人完好无缺的在门廊外看着她,嘴角边还带着隐隐笑意。 “娘娘,多日未见,可还好?”鬼卿率先开口。 “鬼卿,你没死!”她讶异的惊呼。 “娘娘希望我死?”鬼卿淡淡地笑道。 “当 然不是!只是……太惊讶了!”白苏面上一窘,这鬼卿何时这么懂得说笑了。 “娘娘不是要见孩子吗?跟我来吧。”鬼卿抿了抿唇,转动轮椅往隔壁的房间去,白苏闻言,连忙跟上。 “来,啊……” 一踏入房间,白苏看到的是涯儿端着香喷喷的小米粥喂明儿,她呆愣在那里看得出了神。 “娘……”还是明儿率先看到了她,有些笨拙地爬下椅子,朝她跑来。 “明儿……”白苏上前紧紧抱住他,还好,她的孩子不是很怕生,才能在谁那里都适应得挺好。 门外,站了一抹身影,同样呆呆地看着母子相拥的一幕,手握成拳头,克制住自己也想加入的念头。 白苏和孩子抱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孩子的早膳还没用完,她赶忙把孩子抱回位子上,接过涯儿手上的小米粥,“涯儿,谢谢你照顾明儿。” “苏妃娘娘,您客气了,明儿很可爱,也很好照顾。”涯儿笑着道。 “涯儿的声音果然如我所想的那般美妙动听,鬼卿的耳朵真是有福了!”看涯儿的脸上添了妩媚风情,白苏知道她和鬼卿已经成就好事了。 涯儿脸儿一羞,回头看向鬼卿,也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尉司隐,“咦?皇上,站门外会比较好吗?” “涯儿,你不觉得皇上像被冷落的小媳妇一样,一脸幽怨吗?”鬼卿忍俊不住地笑道,伸手让涯儿过来。 尉司隐瞪了多嘴的鬼卿一眼,这鬼卿抱得美人归后木头不像木头了,说起话来毫不留情。 “好像,真的有。”涯儿会心一笑,见手交到他手上。 “好了,隔壁的病人还需要我们,你推我过去。”鬼卿道。 “嗯!”涯儿欣悦地点头,把鬼卿推出去,门廊不是很宽,尉司隐无奈被挤进了屋里。 很快,屋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嗯,是的,一家三口!明儿是他们共同的孩子,当然算是一家三口了。 白苏努力专心的喂明儿吃粥,但是她知道鬼卿和涯儿走了,也知道他进来了,更知道他已经走到她身后了,她下意识的防备他。 “涯儿说得没错,他真可爱。”尉司隐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抚摸孩子的头,突然,白苏却放下粥,把孩子抱到另一边,让他碰不着。 “苏儿……”尉司隐的手僵在半空中,露出无奈的苦笑。 “他再可爱也只是我的孩子,与皇上无关!”白苏又拿起还剩下几口粥的碗,舀了一小口喂到明儿嘴边,“来,明儿,张嘴。” 明儿好奇地看了眼尉司隐,然后乖乖张嘴,又看回去。 “苏儿,朕不认为凭你一个人就能生得出明儿。”尉司隐哭笑不得的道,虽然他当年是无意中要了她的清白之身,但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以为是白薇,所以回宫后他都让陆英把汤药送去了。他怎会知道是她,而且那一夜还让她成了人母。 “我也不认为这天底下只有皇上一个男人能让女人受孕生子!”白苏冷若冰霜的回道。 “明儿是刚满两岁吧?难不成在当年那一夜之后,你自甘堕落,还与别的男人有染?”尉司隐道。 “才不是!别把你的风流放荡用到我身上,我受不起!”白苏生气地吼道。 “苏儿,别吓着了孩子。”看到孩子已经不吃粥了,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他们吵架的两个大人之间来回转动,他噙着狡猾的笑弧小声提醒道。 看到他眼里流露出来的精光,白苏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他方才那样说是故意激怒她,逼她承认孩子是他的事实! 她气得把碗放下,拿出帕子为孩子擦了擦嘴,抱起孩子就往外走去,尉司隐看着她抱起来有些吃力,想要伸手帮忙,她却转了个身,以背对他,拒绝他碰触孩子分毫。 尉司隐不懂,她明明知道孩子也有他的一半,她明明知道当年他也是被她母亲设计陷害的,可为何她还是这么厌恶他,不让他碰孩子丁点,甚至害怕让孩子跟他靠近? 只要他想要碰孩子,她眼中就会流露出惊恐的色彩,这惊恐从何而来? 难道是怕他把孩子带回皇宫认祖归宗吗? 走出屋子,鬼卿已经在门廊外候着,显然是在等他 ,而且好像有话要跟他说。 “皇上一定很想抱孩子吧?” 尉司隐给了他一个‘废话’的眼神,“朕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讨厌朕与孩子亲近,按道理,朕明明也是受害人,虽然也是让他们母子分离的罪魁祸首之一!” “难道皇上在来这里之前没发生过什么事,或者听到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任何可疑的话吗?” 闻言,尉司隐愕然抬头不得不承认这鬼卿有点料事如神,他凭栏负手而立,长长叹了声,道,“有!在法场她听到朕要铲除白家之时,她激动地问朕孩子的下落,朕跟她保证孩子安好,可她不信!她说,她曾抱着孩子跪在朕面前,哭着乞求朕放过孩子,朕却给了她最残忍的话……朕听得很莫名其妙。” “最后呢?” “最后她还是没有给朕解惑,朕也只当她受了刺激说错话了。更让朕感动的是,在最后一刻,她竟然宁可选择与裕亲王同归于尽也不愿意伤害朕与玉太妃。” “若我能替皇上解惑呢?皇上可要听?不过,有些天方夜谭,皇上若觉得还没听就不可信,那我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朕连自己有了一个两岁的孩子都不自知,还有什么比这更天方夜谭的?你说吧!”尉司隐苦笑,洗耳恭听。 …… “咯咯……抓到了!明儿抓到娘了!” 碧波轩的亭子里,白苏和孩子玩闹戏耍,好不开心,明儿更是笑个不停,小小的脚步追逐着他的母亲,只要抓到一点点的衣角就乐开了花。 尉司隐沉重地走来,脸色凝重至极,白苏一见到他立即僵住了笑容,一脸戒备地看着他,总是下意识的把孩子藏到身后。 明儿抱着她的腿,探出头来看着朝他走来的大叔叔,这个大叔叔他好像认识。 “苏儿,该回宫了。”尉司隐痛恨及了自己一开口就得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可是他又不得不这么说。 “既然白家已经被皇上毁了,那我还需要回去吗?横竖都是死,就让白苏死在宫外吧,希望皇上能成全!” “苏儿,在孩子面前,别说‘死’字。”尉司隐走近她,低声道。 白苏愧疚地低头看了眼明儿,还好明儿不是很懂她的话,她是气疯了才会一次又一次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不该说的话。 “苏儿,若你舍不得和孩子分开,可以带着孩子一同回宫,朕保证不会再有人敢加害你们母子,朕一定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了。” “不!你休想让我的孩子踏入那血腥的深宫半步!”白苏抱着孩子后退了好几步,情绪激动的道。 “苏儿,朕并非……” “皇上,能否让我跟苏妃娘娘谈一谈?”鬼卿在涯儿的推动下出现。 尉司隐几乎是毫不思索的点头,完全相信鬼卿的转身避开。 …… 半个时辰后,白苏带着孩子走出了碧波轩,尉司隐不知道鬼卿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总之当他看到她牵着孩子出现时,胸腔那颗心仿佛要跳出来。 “苏儿……” “我愿意带孩子跟你回宫并不代表我愿意让孩子活在宫里,更不代表我会让孩子认你,我只是不愿再与孩子分开,他还是姓白,是白家的孙少爷!”白苏扭身避开了他的碰触,冷冷宣明。 “无妨,只要你愿意回宫,一切都随你的意思。”尉司隐苦涩一笑道。 白苏不再看他一眼,弯身抱起了孩子,已经两岁的孩子有些重量了,纤弱的她抱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尉司隐伸手想要帮忙,“苏儿,孩子应该很重,让朕来吧。” “不敢劳烦皇上!”白苏生疏地道,走在回宫的路上。 还没走出这片荒地,白苏已经脚步越发沉重了,尉司隐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撑不住也好接住他们母子俩。 这时,明儿突然使劲蹬腿,“娘,明儿要自己走!” 白苏停下脚步,错愕了下,随后笑了笑,将他放下来,“好,娘牵着你一起走。” 尉司隐自然而然地走到孩子的左边,白苏看到他的举止,本想换只手把孩子换到右手边牵着的,可是想想,多此一举,还是作罢。 /p> 接下来,只要身边的男人有丁点的过分靠近孩子,她就把孩子牵得更紧,时刻防备着他的靠近,尉司隐的右手故作随意的摆动,有好几次想要故作不经意地让手指碰上孩子的,可是,每次都是就差一点点的距离又慌忙缩了回来,反反复复,连他都觉得这样怯懦的自己不可思议。 他想要抱一抱孩子,想要牵着孩子与她一同走完这段路,若不是鬼卿告诉了他那件事,他想,他不会这么纠结,不会这么没有勇气。 他已经没有资格怪她残忍的不让他接近孩子分毫了…… 正在他怔忡之间,一只嫩嘟嘟的小手勾上了他的指尖,他不敢置信地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主动牵他手的孩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眼眶发热。 “叔叔……”俊美的小脸昂起,稚嫩的嗓音吐出两个字眼。 尉司隐心想,若是这两个字缩成一个‘爹’字,那该多好。 白苏也愣住了,她看着孩子又看看尉司隐,本来就乱糟糟的心更加沉重了。这是血缘的牵绊吗?为何孩子会主动愿意跟他示好,还愿意喊他叔叔? “苏儿……”尉司隐看向白苏,请求她的意思,这倒真像及了鬼卿口中所说的乖媳妇样。 “走吧。”白苏看了眼他趁机握紧孩子小手的动作,冷硬地道。 得到允许的尉司隐欣喜,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大胆的牵紧了明儿的手,左手忍不住一再摸摸孩子的头,配合着孩子的脚步同行…… · 回到皇宫后,尉司隐虽然很不情愿错过这个难得孩子的母亲让他亲近孩子的机会,但是国家大事耽搁不得,而且,今日白家、乱民、裕亲王、太后、丞相等人造出的混乱还得靠他主持大局,他不得不逼自己赶往金銮大殿。 皇宫里所有人都讶异苏妃带回了个孩子,也看到了皇上对孩子的喜爱,更是亲耳听到了孩子喊苏妃做娘,在皇上还没下令证实这孩子的身份以前,谁也不敢乱嚼舌根。 “剪秋,一切都结束了。”白苏看着孩子拆着篮子里的绣线来玩,幽幽地对剪秋道。 他们是在几千御林军的开道下才顺利抵达皇宫的,回到皇宫就听到裕亲王已经败在风云王手里,只等皇上处置了。 “剪秋恭喜娘娘母子团聚!”剪秋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此时的她看着那么可爱乖巧的孩子也觉得喜极而泣。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总算没白费。 早在鬼卿成亲那日,白苏出宫之前就已经对她说明了一切,她连自己的父亲都曾怀疑过,可她却把孩子的事一字不露的告诉她,她当时就发誓,即便是死也要帮白苏到底。 “剪秋,这一路走来,多亏有你!”白苏忽然起身,朝她笔直跪下,“请受白苏一拜!” “娘娘不可!”剪秋在她膝盖还没碰地以前扶起了她,“娘娘忘了,剪秋并非无条件帮娘娘的。” “当然!不过,你已经付出了远远超出这个条件的价值!”白苏笑了笑,“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了吗?” “剪秋就开始想要的无非是希望能看到娘娘掌管后宫,成为后宫之主!而今,娘娘已经做到了,剪秋的要求也算是达成了。”剪秋淡淡地扬唇。 “为何?”白苏不懂。 “不瞒娘娘说,剪秋的家人自小就受地方官的欺凌,父母甚至被逼服毒自尽,剪秋那时就想,若是剪秋也能做个官,一定让专门欺负老百姓的那些贪官不得好死!可是,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女官的先例,所以剪秋唯有进宫来当个宫女,当个后宫女官也算是一展抱负了!”剪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白苏一点儿也没有要取笑的意思,她只是佩服这样一个姑娘家竟然有这么大的志向。 “剪秋,你不用觉得难以启齿,难得有女子像你这般想要为民请命,为江山社稷出力,真的很好。”知道剪秋不自在,她出声安慰道。 剪秋微微一笑,两人一同看向在那里把绣线拆成一团的明儿,真是奇怪,地上有这么多可以玩的小玩具,他却独独爱去玩弄那些绣线…… ———————————————— 是夜,皇宫里的这场硝烟如同乌云散去,转眼就恢复了晴空朗朗。 白苏沐浴好出来,却没看到孩子和剪秋,她心一慌,四下寻找,怎么也找不到,正要跑出关雎宫去,却在门口 撞上了一堵肉墙。 “放开我,我要去找孩子!”白苏挣扎道。 “别找了,孩子朕已经让陆英带走了。”尉司隐按住她的双肩道。 “你要对孩子做什么?!你想对孩子做什么!”她惊惧地问,终于还是会发生吗?而且比前世还要提前? “苏儿,别担心,朕不会伤害咱们的孩子。朕让陆英带走他,是想与你独处一下,你放心,陆英自小就带惯了香儿,他对孩子很有一套的。”尉司隐知道她有多紧张孩子,赶忙一口气解释清楚。 “明儿是我一个人的孩子!”白苏坚持道,而后又妄想推开他,“我不要跟你独处,我要孩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看不到孩子她不放心!白家已经被抄了,她也无需再以他的妃子自称了,她也不屑! “苏儿,朕说了,朕想与你独处!”尉司隐将她抗拒的双手扣到她身后,俯首强行吻上她的唇…… 从今以后,只欺负你一人(结局倒计时·一)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从今以后,只欺负你一人(结局倒计时·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结局(完) - 弃妇重生·绝世狠妃 - 安茹初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雨中,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对准了心口狠狠刺入,血,染红了衣衫,流淌入潺潺雨水里…… “为何……”她着穿透他掌心的利刃,呐呐地抬头他。 方才,她手中的匕首就要穿透心防时,怎么也不肯出来见她的男人倏地如闪电般落在她身前,以他厚实的大掌贴上了她的心口,让那利刃穿透他的右手。 “皇上!”陆英和罗勒大喊琬。 尉司隐飞快的用左手点住了她的昏穴,揽她入怀,道,“传朕口谕,苏妃因白家灭亡而伤心自刎!明日,入葬皇陵!” …… 藤)B 两年后 “娘,这是您爱吃的梅花酥,明儿给您买的喔!”已经四岁的决明刚从市集上回来,喜滋滋的捧着油纸包好的香喷喷的梅花酥跑进绣屋里,那是娘平日刺绣的地方。 一名纤柔的女子坐在绣架前,全神贯注的低头刺绣,当听到孩子的呼唤,低垂的脸顿时抬了起来,嫣然而笑,尽管是一身朴素麻衣,但仍不减她的风华绝代,尤其是一笑可令天地黯然失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苏。 “明儿待娘真好!”她起身走到儿子身边,蹲下,接过儿子手里的梅花酥。 明儿已经四岁多了,与同龄的孩子相比起来他算是比较聪明伶俐的,可是,随着他的长大,这张脸长得也越发像某人。 “您是我娘,有一句话叫做百善……百善……”明儿偏着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了。 “是百善孝为先。”白苏笑着道,孩子三岁的时候已经开始跟他的姥爷学三字经了,一年的辰光倒也让他吸收了不少知识。 当年,她亲眼见到自己拿匕首刺穿了他的手,而后他把她弄昏过去,醒来后,已经在一个远离京城的世外桃源小镇里。 这个小镇叫做桃花镇,依山傍水,远离繁嚣,镇上的商户人家都得坐船到外边去进货,所以这里的码头总是商船来往不断。 睁开眼的第一眼,她到了以为早已阴阳相隔的人,她的父亲,还有白家几位忠厚老实的大伯大叔和他们的家人们,像白敛那些有野心的对朝廷不怀好意的,在朝为官的白家人全都被处死了,爹说,在事发前皇上早已找他谈过,是他同意这么做的,因为,白家确实已经有大部分人起了造反之心,皇上愿意退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了,他没理由不接受。更何况,而今炎曜王朝的正史上记下了这么一笔,白家以死制止了因拥护白家而造反的暴民们,而皇上更是悲痛的为白家建立了精忠报国的墓陵。 白家,真的如他所说,流芳百世! 原来,他早已决定了要送她远离京城,他早已为她铺好了后路,所以才会有那一夜的请求。 这两年来,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他,他这般安排就等同于是告诉她,不要再想他,他们之间已经是天高皇帝远,此生再无瓜葛了,那一夜,是他们后一夜的美好。 “娘,快吃吧!“明儿笑着拿起一块梅花酥亲自喂给他的娘亲。 “唔,好吃!来,明儿也吃一块!” 阳春三月,曛暖的阳光折射在这对母子身上,那样幸福和满足。 …… “娘……娘……” 翌日,明儿从外边飞奔进来,“娘,隔壁的王大娘扭伤了脚,说今日不上市集了,明儿帮娘拿东西去卖好不好?” 隔壁的王大娘是来就住在这村子里的,他们搬来之后,她很热情,若是爹不上街的话,就由每日都到市集上去帮他丈夫卖竹篓的王大娘帮忙把她绣的东西送到镇上凤凰布庄去卖。当初,爹说重开香满园被她喝止了,他已经年迈,经不起折腾了,于是她利用自己的刺绣手艺绣了很多绣画,总之,能够接的刺绣活她都不落下,没想到刚绣的第一批绣画就卖了个好价钱,再加上当年那个人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切,也留下了不少钱财,这两年来,他们虽然过得不算富裕,倒也不愁吃穿,反而老老少少都惬意得很。 “明儿,王大娘的脚扭伤了那你有没有去帮她把鬼卿叔叔请来啊?” 鬼卿和涯儿也跟着迁移到这里隐居了,不光是他们俩,还有曲莲和林平夫妇俩,鬼卿和涯儿夫妇俩成了桃花镇的大夫,而曲莲和林平直接弃了铁铺,做起了面摊小生意。 到他们每个人都过得这么好,她真的很欣慰,而且,重要的是,他们全都在她身边。 而被她害惨了的龙修,鬼卿告诉她,龙修醒来后就决定一个人去浪迹天涯了,还让鬼卿带了封信给她,说真正杀死他全家的凶手已经被诛杀,他已经不怪她了,他想要离开京城那个伤心之地,他要她别再自责,好好过日子。 对龙修一家的那份自责,她难以释怀,她唯一能做到就是每天向苍天祈福,保他平平安安,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呃……明儿马上就去!”明儿为自己的大意挠挠头,咧“海天中文”|节嘴一笑,轻快的行动了。 “明儿,小心点儿……”白苏在他身后叮咛,明儿在这桃花镇几乎都家至户晓了,她听到被人对她儿子说得多的就是,这孩子长大后必定是人中之龙啊,聪明乖巧且懂事。 她只要孩子能够平安成长,远离那些尔虞我诈,那就够了。她要加倍做好一个母亲,教好她的孩子。 只是,远在京城的他,会想念吗? …… 熙熙攘攘的镇上,到处都充满着亲切的吆喝声,让人一进来就忍不住恋上了这里的淳朴和温暖。 白苏站在凤凰布庄前,里边的老板娘珠圆玉润,笑起来脸上都堆出了折痕,她到白苏,立即笑着吆喝。 “夫人,进来,我们这里想要什么布料都有,来来来!”说罢,还亲自过来把白苏拉进去了。 若不是她盘起了头发,她还真以为眼前这一位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是这桃花镇里少有的美人。 “老板娘,我是来卖绣画的。”白苏微微一笑,将手里的竹篮子放到柜台上,“您。”“绣画?我们这不……”老板娘刚说她这不收绣画,当“第五文学”,到篮子里卷好的绣画时,感到有些熟悉,连忙改了口,“啊!这些绣画和平日里那王大婶带来的该不会就出自你手吧?” “呃……有什么问题吗?”白苏有些忐忑,该不会这布庄已经厌了她的绣画吧?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这么好的绣画怎会有问题呢!一副兰花诗词,五条绣帕……来,这是您的钱,收好了。”老板娘数好篮子里的绣品后,把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塞到白苏手里。 “老板娘,您是不是算错了?一副兰花诗词绣画若是按照以往您给的价钱的话,应该是二十两银子,锦帕每条一两,这里可不止五十两啊!” “诶呀!夫人,您的绣品这两年可为我这布庄带来了不少生意,我是生意人,自然是不会亏了自己,你就收着吧!”老板娘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就自圆其说了。 “那就谢谢老板娘了,以后,您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给我吧!”盛情难却,白苏不好意思的收下了,不是她自傲,她的绣品若是出了桃花镇必定不止这个价钱。当初她打听了下镇上其他店里卖的绣品,绣画很少,每一副多也就在十两左右,而这凤凰布庄一开价就给她二十两,她觉得自己真是遇到了贵人。 “好好……您慢走啊!”老板娘热情的将她送走,转身,乐滋滋的走回柜台上,把绣画放好。 一身浅黄色妇人衣着的白苏出了凤凰布庄后,她又到另一个绸缎店去买了几块适合做衣服的布,因为凤凰布庄的布料相对来说都卖得比较贵,其质地跟其他店铺一样的,却是不一样的价钱。 白苏又去买了菜,还有明儿爱吃的糖葫芦和香饽饽,顺道去了下曲莲和林平夫妇,见他们生意挺忙,坐一小会儿就走了。 不知为何,她老觉得有人跟在她身后,有好几次她停下来回头四下张望,却连个鬼影都没有,她心想,应当是自己多虑了,这两年来很少出村子的她可能变得疑神疑鬼了吧。 离开大街,要回家必定是得经过巷子,就在巷子里,她证明自己不是疑神疑鬼,前方有两个不怀好意的市井流氓挡住了她的去路,往后退,身后又围上来了两个人。 她想,要么是她太倒霉,要么就是这几个人太幸运,正好逮着她上街的时候。 “小娘子,来,陪大爷们玩玩!”几个人摸着下巴,猥琐地谄笑着靠近她。 白苏力持冷静,在他们要扑过来的时候,一个弯身,手上拎着的东西正好撞上了挡住她前路的两个男人的脸,她飞快地往前逃去。 “王蛋!这臭娘们敢打我们!大爷今儿个就好好教教她如何伺候男人!”被打到眼睛的男人凶狠地冲上前,伸手,眼就要抓上白苏的头发,突然,凭空飞来一片树叶,竟如利刃般穿透了他的掌心,疼得他哀嚎大叫。 白苏止住了脚步,回头一,也惊呆了,这等身手…… 她疑惑地望着四周,而那些意图对她不轨的几个男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走了。 “不知是何人出手相救?”等了一会儿没人现身,也没见动静,白苏开口问道。 “……”四周依旧一片安静,仿佛除了风的声音,再无别人。 “不管你是谁,白苏在此多谢大侠出手相救!”白苏颔首道谢,而后拎着东西继续前行。 她身后的另一条巷子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哀嚎声。 “大爷,我们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这次且废了你们的手,若再对她有歹念,我要你们的命!滚!”高大的黑影扔开了手里的男人,纵身一跃,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月后,白苏又带着绣好的绣品来到凤凰布庄,只是,这一次凤凰布庄的老板娘一见到她来就没好脸色了,只差没即刻将她轰走。 “老板娘,上个月,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不收了?”白苏满心不解。 “上个月是上个月,我也想多赚这十两银子啊,可是,没办法!买你绣品的人钱没给我送来,你要我怎么敢收!这可是天价啊,一条绣帕就一两,我一匹布也才卖一两呢!” “你说什么?买我绣品的人不是你?”白苏惊讶地问,难道这两年来花钱买她绣品的人不是凤凰布庄,而是另有其人? “当然啊!我是卖绸缎布匹的,要你这绣画有何用?这桃花镇的人又不是每一个都像那个男人一样钱多得没地方花,把绣画买回去供着!”老板娘也为自己平白无故丧失了十两银子而郁闷着呢。 当初那人找上她,说是只要帮他代买下这家人的绣品,每一次她就能收十两银子。只是代买就有十两银子入袋,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傻子才会不做呢。 “原来是这样!那……老板娘可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会是谁呢?无缘无故买下她全部绣品做什么? “怎会记不得,那人长得可英俊了,我敢肯定这桃花镇里没一个男人比得上他,那不怒而威的气质可真吓人!”老板娘想起与那男人初见的时候也不禁一脸陶醉样,只是想到他犀利如鹰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怒而威……能轻易做到这一点的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会吗?会是他吗?可他不是远在京城吗?怎会在这桃花小镇里。 …… 告别了布庄老板娘,白苏心事重重地走在大街上,这两年来,说不想他是骗人的,每次着长得越来越像他的明儿,她的思念就更深,偶尔也会想,她有孩子陪在身边,而他呢,是否会孤单,是否会想念他们? 想到上个月发生的事,白苏狡黠的勾起唇角,不管是不是他,试一试便知! …… 半个时辰后,白苏走进回家必经的巷子里,她低着头行走,全然没注意到身后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跟随。见到她快拐弯了,两个男人交换了下眼色,边挽袖边快步上前,也好手到擒来,然而,就在他们以为猎物到手的时候,一股劲风迎面袭击而来,他们一下子再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着前方的丽影拐弯。 一抹青影翩然而落,回身,那冷如弯刀的眼神让他们恨不得求爷爷告奶奶。 “大侠,我们什么也没做啊,你就放了我们吧!”他们求饶道。 “这次做不成,难保下次不会做!”青影冷冷开口。 “不敢了!打死我们也不敢了!” “死倒不用,只是想让你们长点记性!”说罢,男人的左手探出,就要废掉他们的一只手,身后突然响起了清脆的呼喝。 “住手!”白苏走出来,那两人见到她顿时松了口气,要是知道演这场戏得搭上命,给他们再多的银子他们也不干。 “你为何不回头?”她步步走近,方才躲在转角处她就听出了他的声音,也肯定这人便是尉司隐,该远在京城的男人,当今的皇帝。 闻言,尉司隐攻击的手改而为那两人解穴,捡回一命的两人连钱都顾不上要了,快步逃离。 狭窄的巷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他用左手将折扇哗啦打开,微笑着缓缓转过身去,云笑风轻般的面对她。 两年了,他依旧英俊如初,只是眉宇间多了抹仿佛怎么揉也揉不散的哀愁。 两年了,走出华丽笼子的她更加娇艳了,身上虽然穿着再普通不过的妇人装,可也难掩她的风华。 “民妇见过皇……黄爷。”两人相视久久,她先敛起了千折百转的思绪,上前微微福身行礼。 尉司隐带笑的俊脸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伸手扶起她,“无须多礼。” 白苏注意到他一直都在用左手行动,当年她亲手将匕首刺穿他掌心的一幕晃入脑海,她担忧地问,“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只是当年右手的伤好得没那么快,所以练就了左手的领,渐渐的也就习惯左手了。”他云淡风轻的解释。 “那就好。”她点头,两人又陷入对面无语交谈的尴尬境地里。 “你……”两人抬头,异口同声。 她对他颔首一笑,示意他先说。 “你过得好吗?”没有他也过得很好吧。 “嗯,过得很平静。你呢,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她大的疑问。 “你……不希望我出现吗?”他敛起了笑弧,真是他所想的那样吗?她果真不想见到他? “当然不是!”她赶忙否认,他心儿一喜,但是她下一句话却又让他跌入深渊,“你应该以国家为重。” 意思就是,他们之间已经不可以再有任何牵扯了。 他只觉得心揪成一团,却还是风度的微笑,“我只是路过这里,明日就启程。” 路过?这偏远的桃花小镇,属于那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要来也得坐船过江,他说他是路过?从哪儿路过的? 白苏有点想笑他这谎圆得太烂,但她还是忍住了,“谢谢你当年为白家,为我和孩子所做的一切,也谢谢你这两年来一直默默为我们付出,那些钱我就不还你了,就当是你对孩子的一片心意,但是……你还是回去吧,我和孩子会过得很好的。” 反正留又留不住,何必再多添牵挂? 若是让孩子知道他有了父亲,但是他的父亲却必须与他分开,这又何必。 我和孩子会过得很好的,这句话深深凌迟着尉司隐那颗载满无数思念的心。 她在害怕他来打扰他们,她在告诉他,没有他,她和孩子会过得更好。 “你说得没错,我该以国家大事为重,告辞了。”他拱手,笑着转身之后,满脸失落。 他们应该相逢何必曾相识了吗? 他有好多话想要对她说,他好想抱一抱她,他好想,好想牵起她的小手,他好想好想亲口告诉她:他好想她! 可是,她不想再到他,一点儿也不想,而他不能勉强她! 白苏目送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在泪水断线以前惶然转身。 她好想扑到他怀里倾诉思念,好想柔柔的唤他一声阿隐,可是,他们而今什么都不是了。 她不愿意再回到那华丽的牢笼去,而他也不可能走得出那座繁华的宫殿,放弃那如画的江山。 他是天生的王者,生来就是要统领天下的,即便他能,她也不愿他这样屈就。 那端的转角,他背靠着土墙闭上眼强忍悲痛,偶尔探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端的转角,她也一直在偷偷目送着他离开…… “爹,我见他了。”白苏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到白振峰正坐在屋外摘菜,她坐在他对面,呓语般的道。 白振峰疑惑抬头,“谁?见谁了?” 这两年来,他闲着没事就当起了桃花镇孩子们的夫子,倒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了,眼前他正摘着的青菜就是学生们的爹娘送的。 “皇上。”白苏无精打采的道。 “皇上?不不不!绝不可能!皇上近来忙着给老百姓们修路建桥呢!他不可能有这个闲工夫来这里的。”白振峰立即否决。 “爹,我真的见他了,就在街上,而且上个月他还出手救了我!”爹不信,白苏着急了。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从上个月就来了?”白振峰这下更惊讶了。 “不止!我的绣品一直以来都是他出钱买的。”说到这里,白苏有些沮丧,她一直以为自己能靠双手养活家人了,没想到是他一直在背后帮的忙。 “喔!”白振峰忽然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道,“瞧我怎么给忘了,你啊!见到的那个人不是皇上!” “不是皇上?!”白苏几乎要从椅子上跌下去,“我以老百姓的身份参拜他,他也没说他不是啊!而且他也说了要以国家大事为重,过两日就启程回京!” “你居然那样说,他居然也没告诉你实情?”白振峰震惊不已,这俩孩子到底想要折腾到何年何月啊。“是何实情?”白苏不解。 “对!你等一下!”说罢,白振峰赶忙钻进屋里,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折叠得完整的皇榜,“当年我们离开京城两个月后,他退位让贤的皇榜就昭告天下了。” 白苏不信的抓过皇榜,打开来,上面是说他以右手废了为由将皇位传给风云王,帝号为天启,而今已经是天启三年了。 “他的右手废了?不可能,他明明跟我说,只是受伤……他骗我!难怪他一直用左手……”白苏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喃喃自语。 “其实,退位后,他就离开了京城,寻来了这里,但是又生怕会打破你平静的生活,所以他性东奔西跑开始靠自己赚钱养家,你那些绣品卖得的钱都是他去码头帮人搬货挣来的。后来,他靠贩卖药材,日以继夜的忙碌。” “我问他为何这么拼,需要用钱的话开个口,吃穿完全不愁问题。他说,既然已经脱离了朝廷,过去就不应该再存在,而你也不喜欢他再跟朝廷有任何牵扯。虽然说你目前过得很好,但是,他想让你和孩子更好,若有一日,他还有那个福分给你一个家的话,他不希望是太差,虽然,你可能说越平凡越好,但他想gvlc更-快,+给你平凡的同时也要让你在未来的日子里不用为生活的柴米油盐而皱眉。他也不愧是我的学生,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已经成为镇上有钱的人家了。” 原来父亲和他一直都有联络,而她却从来不知道他为她放弃了这么多,甚至是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曾经争得头破血流,而今却因为她就这么轻易舍弃了。 “他不像是那种光想不做的人,更非藏头露尾之辈。”既然为她做了那么多,甚至连皇位都放弃了,为何这两年从来没出现在她面前过? “为父也这样问过他,他说,他太混账了,不止伤了你,还曾亲自杀死过自己的孩子,在你无法原谅他之前,他是没办法原谅自己的,而他更知道,你不会想要见到他。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说。”白振峰如实相告,只希望这对人儿别再互相折磨了,像他这么迂腐的人,一把年纪了得都累啊。 曾亲自杀死自己的孩子! 他是从何得知的? 这件事除了她不可能会有人知道啊! 对了!当年,离开碧波轩时,鬼卿分别找他们谈了话,鬼卿劝她跟他回去,也许结局会如她所愿的那样也不一定,所以她回去了。 那他呢?鬼卿跟他说了什么?会不会是…… 不!鬼卿不可能会知道! 无论如何,她得去问一问鬼卿! “诶!苏儿,你要去哪儿?”白振峰对着突然起身跑出去的女儿喊道。 “天涯!” 天涯,当然不是指天涯海角的天涯,而是鬼卿夫妇的居所,名为‘天涯’。 …… 来到‘天涯’,她站在院门外不敢进去了,因为她到了才刚分离不久的身影就站在院子里。 他高举着刚满一岁的小女童开心戏耍,然后,仿佛借着这个孩子传出他的父爱,透着孩子他的孩子。 “既然她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为何不干脆堂堂正正的去见一见他们母子,反而从以前一天三趟变成而今不敢去了。”同在院子里的鬼卿出了他心底的难受。 “在她心里,我永远都是杀死孩子的凶手,虽然上天让她重生扭转了命运,但是,并不代表她必须接受我。若不是她的重生,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孩子,还做了侩子手!她不会希望我去打扰他们母子的,那日见到她,我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思念,而是害怕,害怕连远远望着他们的机会都失去了。”他把孩子抱回怀里,道。 “我开始后悔当年告诉你她的前世了。”鬼卿叹息道。 “不!我得感谢你,真的!若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她竟然承受了两世的苦,而我竟如此混账的辜负了她两世!” 这时,涯儿从屋内走了出来,正好到了门外的白苏,惊讶出声,“苏儿姐姐?” 尉司隐惊然回头,到她一脸苍白,他真担心她随时会倒下! 该死的,她全都听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白苏抬起沉重脚步走进去,直接问鬼卿。 涯儿见状,上前说,“孩子饿了,卿大哥,我们进去喂女儿吧。”说罢,从尉司隐怀里抱走了他们的女儿,将院子留给‘久别重逢’的两人。 尉司隐举步走向她,却在后一步停下来了,不敢再靠近,生怕吓到她,更怕她不喜欢。白苏皱眉,他却以为她还是嫌他靠得太近,他又往后退了两步。 “你为何要退?”她问。 “你皱眉不是因为我靠得太近吗?”他紧张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 “你何时变得这般不自信了,起来好笨!”她直接走上去,如果这一步他不敢走了,那就由她来靠近他。 “想孩子为何不直接去?藏头露尾的就不怕吓着孩子吗?”她站在他面前,有些生气的问。 “不会的!我都躲在很远的距离!”她的出现完全让他措手不及,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慌乱,那便是她!他担心一个不小心就彻底失去她了。 白苏更加心疼,这两年来,他为了心里那份自责到底承受了多少? “扯平了!” “什么?”他完全没反应过来。 “你这两年来所做的一切已经足以填补你的过错了,我,不恨你了!”或者,从来就没有资格去恨。 他当初也是被娘设计的,前世,他们谁也不知道明儿是他的孩子。 “苏儿,你打我一下好不好?”他握起她的小手就要往脸上挥去,她打在了他胸口上,而后踮起脚尖在他颊边飞快轻啄了下,娇羞的低下头去,她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苏儿!”他欣喜若狂地抱起她打转,“我终于可以再抱你了!”身后传来小孩子咯咯的清脆笑声,躲在一旁偷的鬼卿和涯儿松了口气,相视而笑…… )B 白苏在尉司隐的口中得知,原来鬼卿有预知过去与将来的灵力,只要是有缘人他便能知道,而她则是他的有缘人,在他第一次为她把脉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所以才会不惜一切的帮她扭转乾坤。 “我这样回去会不会吓着孩子?”从‘天涯’回家的路上,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问她了,一下子摸摸头,一下子整整衣服,一下子摸摸刚长出的胡渣。 “别人去见岳父岳母才忐忑不安,你只是认回孩子,无需这么紧张的。”白苏抿嘴窃笑道。 “岳父大人来就是我老师,可是明儿不同……”他脸色又现愧疚。 “阿隐,我没想到你会知道那件事,既然你已经为我斩断了一切过去,就当这是我们的重生,忘掉好吗?”她不要他再继续活在自责的痛苦里。 “好,一起忘掉!”他双手捧起她的脸,俯首在上边吻了下,更加牵紧她的手,“走吧,回家见我们的孩子!” 白苏暗自咬唇,待会回到家见到那个可爱的小东西,他会不会吓得直接昏过去? “明儿,娘回来了!”推开门踏入院子,听到呼唤的明儿飞快从屋里跑了出来。 “娘,姥爷说您上鬼卿叔叔那儿去了!”决明小小的身子一冲出来,到他娘亲的手被人紧牵着,他的视线沿着那只大手缓缓抬起头望去,咦! “是你啊,藏头露尾叔叔!”到是熟人,他走上前昂起小脑袋,露齿而笑。 “藏头露尾叔叔?”这是什么怪称谓,他是该为儿子的聪明而骄傲吗? “对啊!姥爷说,你总是躲在暗处偷我们,这叫藏头露尾!”决明重力点头,就怕他不信。 尉司隐脸上滑下几道黑线,他松开白苏的手,蹲下身将已经四岁大的儿子抱起来,得到白苏原谅的他心里少了许多沉重,抱起儿子也觉得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对了,姥爷还说,等明儿见到你,就要改口喊你爹爹,你是明儿的爹吗?” 闻言,两个大人讶异不已,尉司隐凑在白苏耳畔轻笑,“我岳父迂腐了一辈子,这次,总算精明了一回。” 他这声‘我岳父’让白苏的心怦然不已,笑着点头赞同,难怪爹每日都要霸占着明儿,原来是为了今日这一句话啊! “明儿,娘以前跟你说过,你爹出远门去了,而今回来了,他就是你爹。”这样说,应该还行吧。 “咦?出远门?可是,姥爷经常带明儿偷偷跟随他回家呢!姥爷说要记住他住的那个地方,要是不小心走丢了,让人把我送回锦瑟山庄就行了。”明儿抓着小脑袋,摆明很困惑。 白苏额上滴汗,她爹改变也太大了吧,居然教他孙子玩跟踪…… 等等! “锦瑟山庄?”她瞪大双目地求问于抱着孩子的尉司隐。 “我们的家。”尉司隐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告知。 “那,明儿可以喊爹了吗?”明儿用手扯了扯娘亲的衣服,又把他抱起来的男人,表情很迫不及待了。 “当然可以!”两个大人异口同声地道。 “哇哇……” 没等明儿开口喊,屋里就传来嘹亮的哭声。 “糟了!”白苏敛起笑弧,火燎火燎的往屋里跑去。 “讨厌的妹妹!抢走娘也就算了,现在连爹爹也要跟我抢!我才不要疼她了呢!”明儿高高翘起嘴嘀咕道,正巧,这句嘀咕一字不漏的落入尉司隐的耳朵里了。 他抱着儿子冲进屋,“白苏,你好给我解释清楚!” 没过一会儿,他又一个人冲了出来,很明显是惊吓过度…… 他居然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多了个女儿? 儿子他不知道没关系,可是女儿……这两年,他明明就在她身边啊! 等等!一年前,他忙着赚钱养家,每次偷偷来他们母子的时候的也只是她的背影,就算她挺着个大肚子他也不到,可是……该死的!鬼卿不可能不知道!他竟然敢对他只字未提!别以为他不是皇帝了就可以胆大包天啊! …… 回锦瑟山庄的路上,尉司隐跟她说当年她留给他的离别信他到了,上面说的是要他将孩子送出宫,另外,可能的话她希望能圆剪秋的愿望,哪怕只是后宫里的一介女官也好。没想到,他告诉她,而今的剪秋已经成了皇后。 由此可见,也许,风云王真的很适合坐那把椅子!无关情爱,只因为聪明睿智的剪秋可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他的小皇后降香而今就以他养女的身份入住锦瑟山庄,陆英陪着她。 有一个人她一直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不敢问他,因为他一直都没提,没想到他倒先洞悉了她的心思,先一步开了口,“我娘,你婆婆已经真正削发为尼了,改日有空我带你去她。” 她没想到他说得这般轻松自若,想说点什么安慰他的话,反倒是他开口安慰她了,“傻瓜,别为我担心,我是跟她相认了之后,她才放心出家的!我现在有你,还有孩子们,足够了!你们才是我尉司隐生命里的的全部!” …… 回到锦瑟山庄,白苏一眼就喜欢上这里了,简单而大气的设计,两年未见的降香又长高了不少也越发出落得俏丽了,降香见到她后激动的扑到她怀里抱了好一会儿,之后,两个年龄差距足足有一半的孩子很投缘,手牵着手玩去了。 孩子的父亲带着她这个母亲熟悉自个的家,后园东西两边分别栽种了梨花和梅花,此时,阳春三月,梨花开得正美。 他说,他得出来她当时很喜欢宫里的梅花和清尘居的梨花。 她只是笑,并没有告诉他,她喜欢梨花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她第一次到他的时候觉得他笑起来就像万株盛开的梨花。 他也没有告诉她,他喜欢像梅花般的她,冷傲、坚韧、高雅。“阿隐,放弃江山可惜吗?”白苏停下脚步,十指紧扣的手始终没分开。 这是她一直想要问的问题,放弃那可以呼风唤雨的位置,不觉可惜吗?自古以来有多少皇帝在美人与江山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江山,他呢?她值得他甘愿舍弃江山吗? “傻瓜,江山那把椅子我已经坐过了,与你和孩子相比,就显得那椅子没那么重要了。”他牵起她另一只手,深邃的眸光璀璨般闪亮,“当我放弃皇位来找你们的时候,我好害怕一回头永远再也不到你们了。” “阿隐,我……” “我不怕一无所有,可我怕没有你们。”他伸手抵住她欲张的唇,道出他心底深的害怕。 “那你也用不着这么傻啊,当过皇帝的人去码头当搬运工,难不成你不当皇帝了,一文钱都落不到了吗?”他真的好傻,也说得她好感动,也让她觉得自己好自私。 她更想狠狠骂他,既然早就决定了为她放弃一切为何不早些跟她说,害他们白白分离了两年,害她害了两年的相思,害她这两年来掉了好多泪。 “我想要靠自己的双手给你和孩子们一个家,而不是靠过去的背景,我也相信,我能做到!”他心疼地吻去她悄然滴落的泪珠。 “我也相信!”她很坚信的笑了。 这个男人连天下百姓都养得活了,还怕他养不活自己的妻儿吗? 所以,她相信,只要他想做,没什么做不到的,在她眼里,他向来都很有魄力! “那……该轮到我跟你算账了?”他邪笑,眼底闪过的危险之色让白色大感不妙,但还是缩着头问,“算什么帐?” “你又背着我独自生了个女儿,独自抚养孩子,我不管,你要弥补我不能尽父亲之责的遗憾!”他板起脸,故作生气。 “呃……如何弥补。”她眉心打结。 “再生一个,这一次,我一定要从头陪到老!”然后,他坏坏的放声大笑,猛然打横抱起她,直奔他们的房造娃去了。 云雨初歇,她羞怯的问他当年后一夜总是在她耳畔说了什么,他很强悍的将她压在身下给她重示范了一次,这次她听清了,是对不起!还有: “我爱你!” 她终于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喊出她满腔的爱意。 尉司隐,我爱你! 很爱……很爱…… 全文终 ------------------ 行文到此,彻底结束了,也许结局不尽如人意,也许文中还有很多很多的不足之处,但是,还是感谢大家的一路相伴!文一吻贪欢恶魔总裁,轻点宠→hp:///a//简介顶上有直达链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