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楔子:痴“三国”张锋迷本xìng入小说罗本指迷津 张锋者,痴迷文史之人也,尤痴《三国演义》,或言“三国”二字,即痴而静、静而止焉。吾亦爱文史,故识张锋,与之为友。一rì吾访张锋,张锋迎入,秘曰:“吾多rì不见汝矣,知何故否?”吾曰:“岂非多rì,吾数岁未见汝。”张锋云:“因痴迷《三国演义》,常梦之,后入书历事。”复曰:“入书事业有成,既出则碌碌,忽忆及所历之事,一一细考较去,真时势造英雄哉!吾入《三国演义》以有为,此亦时代玉成也。”吾问曰:“汝最慕者何人也?”张锋答曰:“常山赵子龙。汝岂不知吾昔rì尝因此而习武乎?”吾曰:“吾知汝昔rì拜名师而习也,却不知因此焉。”吾忙问之,张锋对曰:“因曾历过一番三国故事之后,故将他人细节略去,汝可借”穿越“之说,记录为《张锋三国志》杂说也.故须依吾云云.但杂说中所记何事何人,须拣择方可。”张锋复曰:“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所历所有之英豪,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吾之上.何吾堂堂本科毕业之今人,诚不若彼无学位之古人哉?实愧则有余,悔又无益之大无可如何之rì也!当此,则自yù将已往所赖智商情商,暇rì销忧之时,品茗会友之rì,生心浮气躁之感,负师长规谈之德,以至今rì一技无成,品读文史之情,痴迷《三国演义》,以告吾之知己:吾之过固不免,然吾穿越所之处本自历历有人,万不可因吾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使其泯灭也.虽今rì之三省吾身,方始发愤,其夙夜用功,寒暑不易,亦未有妨吾之心志襟怀者.虽吾正学,下笔无文,又何妨语汝半文半白,敷演出一段杂说来。”吾闻张锋之言,欣然曰:“汝休过谦,吾有汝为知己者,幸甚!今者,吾当与汝及时共勉励也。现汝可细细言来,吾可尽力编述一集,或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不亦宜乎?何故拣择方可?”张锋曰:“考清世系,秉笔实录,本汝之原则也。然须以吾为主,群雄为辅,此乃吾之所愿,亦罗贯中先生之所嘱也。”吾曰:“汝穿越一回,所言之风,所发之感,似某人甚矣。” 张锋长叹一声。吾曰:“吾与汝于今相似也。”张锋献茶。吾曰:“如此,以茶代酒,与汝同销万古愁。今番吾亦谨遵罗贯中先生之命,汝之所托而记。”复曰:“但书《张锋三国志》,yù坚汝与吾之志,以待时飞耳。”张锋曰:“吾已明,话休絮烦,汝便记之。”吾曰:“诺!”即始记。 单表张锋痴迷《三国演义》之时,于书房之内设书橱三,内藏《三国演义》各版及学人所研之大作.张锋次第而读,常掩卷沉思,及览通行本不知几回,便置于枕畔,是故以之怡情、以之入梦。谁知张锋痴读《三国演义》之后,每悟道时,因知众豪杰皆应时而成,独自己于今怀才不遇,遂甚向往之,以致夙读夜梦,竟有梦回三国之事。及醒,却又熟读静思《三国演义》,常欣然忘食,心动甚也! 一rì午后,时值炎夏,张锋于书房品茗,一壁厢痴读《三国演义》。至悟道之际,忽觉倦怠,乃上床少憩,不觉朦胧睡去.梦至一处,见一壁,近而观之,见有四字书其上,乃“三国演义”也。张锋奇之,见其壁有门,乃推门而入。忽见那厢来了一人,长得骨骼不凡,丰神迥异,飘飘然来见张锋.只听那人问道:“张锋意yù何往?吾于此恭候汝多时矣!”张锋大惊,问曰:“敢问先生何为者也?却知吾姓名。”那先生先说些《三国演义》中之事,俄而笑道:“吾知汝于《三国演义》痴甚,亦常梦回三国,慕生逢时之事。如今使汝入《三国演义》中,历事一遭,或可纵横于天下焉。”张锋听了,不觉打动痴心,也想要入《三国演义》,便道:“吾本学成文武艺之人,亦承高等教育,于就业之时却未适宜,故甚痴三国,以致宠辱偕忘。今幸蒙先生助吾。但不知如何至《三国演义》中?"先生道:“此事竟是千古未闻之奇事.吾许汝纵横三国必不遭曹cāo、刘备、孙权及其部曲之害。汝饥则寻明主求膳,渴则饮酒水为汤.既入《三国演义》,须大施汝平生才干,亦须自jǐng,汉末乱世,祸福难料。”张锋道:“果是奇事.实未闻有入书之说.想来《三国演义》得吾入,比先前更加琐碎细腻了。”复问先生何人。先生道:“吾乃罗本也。”张锋大惊,问曰:“公莫非《三国演义》之作者乎?”罗本曰:“正是,吾乃罗本,字贯中,号湖海散人。闻汝痴吾之所作,故入来相见,好度脱汝入《三国演义》,于汝增益,岂不是一场功德?”张锋道:“正合吾意,吾今得识罗公,幸甚!还请引路。”罗本道:“既如此,便随吾去来。” 却说张锋俱听得明白,乃上前施礼道:“先生请了。”罗本也忙答礼.张锋道:“今蒙大开痴顽,备细一闻,浇吾心中块垒,亦可免吾本职之苦。”罗本笑道:“此乃玄机不可预泄者.到时不可忘吾,亦不可随己意擅改吾作,待成事后便可回归。”张锋听了,不便再问,因与罗本竟出石壁,二人上马,须臾便至一危门前,门斗四个大字,乃是“三国演义”。张锋急yù进去,方举步时,忽被罗本一推,足触门槛。罗本即飘然而去,竟不知投奔何方。这里张锋大叫一声,醒来,已是南柯一梦,所梦之事却记住大半,回观枕畔,但见《三国演义》,乃对书大笑曰:“吾今来也!吾今入汝也!” 正笑言间,《三国演义》放光,张锋奇之,忽而不见踪影,即入《三国演义》。 渐闻人声,张锋却喜忧参半,将近《三国演义》第一回也。毕竟不知张锋入《三国演义》会历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一回宴桃园豪杰三结义破黄巾张锋首立功 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推其致乱之由,殆始于桓、灵二帝。桓帝禁锢善类,崇信宦官。及桓帝崩,灵帝即位。张锋方至,此乃罗本之为也。 张锋乃痴《三国演义》之人,知盗贼蜂起,亦知其首为兄弟三人,乃张角、张宝、张梁也。那张角与二弟私造黄旗,约期举事。洎唐周叛,马元义受诛。张角闻知,随即举兵,其势大,汉军不敌。灵帝降诏,令各处讨贼立功。一面遣将讨之。 且说张锋不往巨鹿,却入幽州界分,星夜骑马径奔涿县。正行之间,忽觉革囊一动,张锋急下马解囊检视,但见囊中有钱,还有药一丸。张锋大喜,闻空中道:“此钱可助汝食宿,药服则青chūn永驻,是历事之必备也。汝好生为之。”张锋忙望空施礼道:“敢不忘罗师之恩,以助吾乎?不胜感激!”时张锋已至涿县,月上树梢。张锋急寻客栈,乃将马栓于院中,自己上楼买些酒肉吃了,安寝。次rì起来,弄些茶饭吃了,算清柴米钱,随即入市中。忽见一人坐于道旁,但见那人: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乃涿郡英雄,姓刘,名备,字玄德。张锋大喜,思曰:“寻得刘备可图大事也!”遂坐于刘备畔,少顷,因念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此者三。玄德正贩屦席,闻知此言,见只有张锋在侧,乃问张锋曰:“汝何人?敢出贤人之语也。”张锋立,施礼。玄德复问。张锋曰:“吾名唤张锋,东瓯隐士也,今云游至此。”玄德却不曾得知,见张锋有仁义之气,乃曰:“随吾寒舍一叙,未审肯纳芹意否?”张锋知玄德住本县楼桑村,怎奈不知路径。遂与玄德行。但见一大桑树,张锋遥望之,曰:“保贵人之木于此也。”玄德曰:“昔rì相者云:此家必出贵人。今汝亦是说。”一时已至玄德住处,玄德遂引张锋先拜母亲,曰:“母素知儿yù投军杀贼以扶汉室,怎奈无人相助,今得张锋贤士,事可成矣。”刘母问张锋曰:“汝可知故事否?”张锋曰:“略知。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今上乃桓帝之侄也,却值黄巾贼四起。”刘母曰:“何以解之?”张锋曰:“须得安天下之人,方能解之。”刘母曰:“亲戚多言吾儿非常人也!今汝可好生辅之。”张锋欣然应诺。 次rì,玄德与张锋yù来投军,近招军榜,即有二兵士拦住,一兵曰:“似汝二人书生之气,必不能武,不可投军。”玄德曰:“为之奈何?”张锋曰:“何不问母?”玄德曰:“待吾问母。汝可于此。”遂归家问母,刘母曰:“但言汝乃汉室可也。”玄德依言而行,果见榜也。二人见了榜文,玄德慨然长叹,张锋却略有喜sè。随后一人厉声言曰:“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何故长叹?”玄德回视其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方yù问其姓名,张锋曰:“汝莫非张飞乎?”其人曰:“某姓张,名飞,字翼德。汝何以知吾姓名?”张锋曰:“早闻大名,如雷贯耳!”张飞曰:“吾世居涿郡,却不识汝。”玄德曰:“此乃东瓯贤士张锋也,今yù与吾投军,然……”张飞曰:“吾专好结交天下豪杰。恰才见公看榜而叹,张锋却略有喜sè,故此相问。”玄德曰:“吾本汉室宗亲,姓刘,名备。今闻黄巾倡乱,有志yù破贼安民,恨力不能,故长叹耳。”张锋曰:“吾yù乘势建功立业,见有军机,故略有喜sè,却被翼德看见。”张飞曰:“吾颇有资财,当招募乡勇,与公、张锋同举大事,如何?”玄德、张锋甚喜,三人遂与同入村店中饮酒。 正饮间,见一大汉,推着一辆车子,到店门首歇了,入店坐下,便唤酒保:“快斟酒来吃,我待赶入城去投军。”玄德看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玄德就邀他同坐,叩其姓名。其人曰:“吾姓关,名羽,字长生,后改云长,河东解良人也。因本处势豪倚势凌人,被吾杀了,逃难江湖,五六年矣。今闻此处招军破贼,特来应募。”玄德遂以己志告之,复引见张锋。云长大喜。四人随即同到张飞庄上,共议大事。张飞曰:“吾庄后有一桃园,花开正盛;明rì当于园中祭告天地,吾等四人结为兄弟,协力同心,然后可图大事。”玄德、云长齐声应曰:“如此甚好。”张锋曰:“某可作保,公等三人结义便可。”张飞曰:“汝何故推托?敢是貌忠心jiān,yù害吾等。”玄德急止之。张锋曰:“非也,吾乃云游天下之人,随至则建功,功毕则云游,盖为汉室也。”玄德曰:“如此,不可相强。”张锋曰:“不然,吾今必戮力助公,助公即扶汉。”玄德曰:“如此亦善。” 次rì,于桃园中,备下乌牛白马祭礼等项,张锋为保。三人焚香再拜,张锋道:“念刘备、关羽、张飞,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张锋得识,助力成功。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只愿同年同月同rì死。”玄德、关羽、张飞异口同声曰:“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只愿同年同月同rì死!”张锋曰“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神人共戮!”张锋曰:“公等三人可拜玄德为兄,关羽次之,张飞为弟。”三人应诺,一时事毕。来rì收拾军器,独张锋一人有马可乘。正思虑间,人报中山大商张世平、苏双至。玄德、张锋请二人到庄,置酒管待,诉说yù讨贼安民之意。二客大喜,愿将良马五十匹相送;又赠金银五百两,镔铁一千斤,以资器用。 玄德谢别二客,便命良匠打造双股剑。云长造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重八十二斤。张飞造丈八点钢矛。各置全身铠甲。又问张锋需何兵器。张锋本慕赵云,乃曰:“长枪一条却不宜近战,再铸剑与吾可也。”玄德遂令工匠依张锋打造。一壁厢,招聚乡勇,先来见邹靖,邹靖引见太守刘焉。刘焉见了,大喜。不数rì,人报黄巾贼将程远志统兵五万来犯涿郡。刘焉令玄德等四人,统兵五百,前去破敌。玄德等欣然领军前进,直至大兴山下,与贼相见。贼众皆披发,以黄巾抹额。当下两军相对,玄德出马,左有云长,右有翼德,居中张锋。玄德扬鞭大骂:“反国逆贼,何不早降!”程远志大怒,遣副将邓茂出战。张锋挺枪直出,手起处,刺伤邓茂马,马负痛乱走,邓茂翻身落马,张锋赶上,拔剑斩之。程远志见折了邓茂,拍马舞刀,直取张锋。云长、张飞纵马飞迎。程远志见了,早吃一惊,措手不及,被云长、张飞杀为两段。 众贼见程远志被斩,皆倒戈而走。张锋当头掩杀,投降者不计其数,大胜而回。刘焉亲自迎接,赏劳军士。次rì,接得青州太守龚景牒文,言黄巾贼围城将陷,乞赐救援。刘焉与玄德、张锋商议。张锋曰:“吾等愿救之。”刘焉乃令玄德、张锋、关羽、张飞将兵五千,投青州来。贼众见救军至,分兵混战。张锋见贼势盛,遂与玄德商议,退三十里下寨。 张锋曰:“贼势盛,须以智取,方可取胜。”乃分关公引一千军伏山左,张飞引一千军伏山右,鸣金为号,齐出接应。次rì,玄德与张锋引军鼓噪而进。贼众迎战,玄德引军便退,张锋力战数回合便退。贼众乘势追赶,方过山岭,玄德军中一齐鸣金,左右两军齐出,玄德、张锋回身复杀。三路夹攻,贼众大溃。直赶至青州城下,贼势大败,剿戮极多,遂解青州之围。 太守龚景犒军毕。玄德曰:“近闻吾师卢植与贼战,yù往助之。”张锋曰:“吾知张角设圆石之处,可用围魏救赵计破贼。”玄德然之。于是玄德、张锋与关、张引本部五百人投广宗来。玄德入帐施礼,具道来意,附耳低言张锋之计。卢植大喜,令依计行事。 时张角贼众十五万,植兵五万,相拒于广宗,未见胜负。植谓玄德曰:“吾今围贼在此,贼弟张梁、张宝在颍川,此间近圆石。汝可引本部人马,我更助汝一千官军,依张锋秘计行事,破贼矣。”玄德领命,与张锋引军星夜投颍川来。 忽遇贼军,张锋挺枪奋勇杀入,后边刘关张跟上,杀到天明,张梁、张宝引败残军士,夺路而走。张锋谓玄德曰:“吾等可行计矣,张梁、张宝必引兵投张角求援矣。”玄德然之,遂兵分两路,一路关、张所率,虚作追张梁、张宝之势,寻路埋伏。一路由玄德与张锋急引兵望圆石而去。至圆石处,见有少数贼军扎寨在前,张锋、玄德攻之,杀散贼军,随即焚毁圆石。且往颍川行,正行间,但见黄巾贼盖地而来,旗上大书“天公将军”。张锋曰:“此张角也!知神坛圆石被毁,必忿忿而来,可速战!”二人飞马引军而出。张角正杀败董卓,乘势赴来,忽遇二人冲杀,角军大乱,败走五十余里。正yù立寨,关羽、张飞突然杀出,角军又败。张锋乘势斩张宝,玄德发矢中张角,关、张大杀一阵,张角引败兵溃走。四人救了董卓回寨。卓问四人现居何职。玄德曰:“吾等俱白身。”董卓甚轻之,不为礼。玄德出,张飞大怒,yù诛董卓。玄德、张锋急止之。正所谓人情势利古犹今,谁识张锋真英雄。毕竟不知张锋又有何事,且听下文分解。 第二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二回张锋怒杀督邮何进谋废太后 且说董卓从来骄傲。当rì轻慢了玄德、张锋、关羽、张飞,张飞怒甚,便yù杀之。玄德与张锋急止之曰;“彼亦有功于朝廷,岂可擅杀?”飞曰:“若不杀这厮,却居于下,空受辱也!汝等依之便是,吾自投去便了!”玄德曰:“吾三人义同生死,更兼张锋乃吾三人之保人。今共扶汉室,岂可分离?不若都投别处去罢。”张锋曰:“吾意yù如此也。”飞曰:“若如此,略消吾怒。” 于是四人连夜引军追杀张角。及追上,张角遣副将高升出马搦战,张锋纵马挺枪,与高升交战,不数合,刺升落马。玄德麾军直冲过去。张宝就马上披发仗剑,作起妖法。只见风雷大作,一股黑气,从天而降,黑气中似有无限人马杀来。玄德连忙回军,军中大乱。败阵而归,与张锋计议。张锋曰:“彼既用妖术,必有圆石在傍,玄德公、关将军可与贼略战,张将军却分兵埋伏;吾连夜去焚圆石,候贼败,张将军可率伏兵杀出,其法可解。”玄德乃与关公引军一千,教张飞引军一千伏于山后高冈之上。次rì,张角引军搦战。玄德、关公出迎。交锋之际,张角作法,风雷大作,飞砂走石,黑气漫天,滚滚人马,自天而下。玄德、关公拨马便走,张角驱兵赶来。将过山头,张角接报圆石为张锋所焚,大营已毁,乃急退。张飞伏兵齐出,玄德、关羽杀回。但见空中纸人草马,纷纷坠地;风雷顿息,砂石不飞。张角落荒而走,正遇张锋。张锋拔剑砍去,中其左臂,张角带伤逃脱,贼军十伤仈jiǔ。张锋紧追不止,张角人困马乏,被张锋追上,张锋即刺杀之。 朝廷闻讯,即授玄德为定州中山府安喜县尉,克rì赴任。玄德将兵散回乡里,止带亲随二十余人,与张锋、关羽、张飞来安喜县中到任。署县事一月,与民秋毫无犯,民皆感化。未及四月,适督邮行部至县,玄德与张锋出郭迎接,见督邮施礼。督邮坐于马上,惟微以鞭指回答。张锋怒。及到馆驿,督邮南面高坐,玄德与张锋侍立阶下。良久,督邮问曰:“刘县尉是何出身?”玄德曰:“备乃中山靖王之后;自涿郡剿戮黄巾,大小三十余战,颇有微功,因得除今职。”督邮曰:“张锋何为者?”对曰:“乃吾之将也。”督邮大喝曰:“汝诈称皇亲,虚报功绩!更得张锋之助,装腔作势。目今朝廷降诏,正要沙汰这等滥官污吏!”玄德喏喏连声而退,张锋紧随其后。归到县中,与县吏商议。吏曰:“督邮作威,无非要贿赂耳。”玄德曰:“我与民秋毫无犯,那得财物与他?”次rì,督邮先提县吏去,勒令指称县尉害民。玄德、张锋几番自往求免,俱被门役阻住,不肯放参。玄德乃立于门首,张锋含怒而去。 却说张飞饮了数杯闷酒,乘马从馆驿前过,偶遇张锋,见张锋面有怒sè。飞问其故,张锋答曰:“督邮逼勒县吏,yù害玄德公;我等皆来苦告,不得放入,反遭把门人赶打!今玄德公立于门首,吾弗肯受辱,故来此。”张飞亦怒,与张锋径入馆驿,二人打翻把门人,直奔后堂,见督邮正坐厅上,将县吏绑倒在地。飞大喝:“害民贼!认得我么?”督邮未及开言,早被张锋上去揪住头发,扯出馆驿,直到县前马桩上缚住;攀下柳条,去督邮两腿上着力鞭打,一连打折柳条十数枝;张飞不解恨,乃取马鞭鞭之。玄德急喝止张锋、张飞。张飞曰:“此等害民贼,不打死等甚!”张锋曰:“吾亦为之受辱数次,却不曾告于玄德公与二位将军。今又受辱,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遂拔剑怒杀之。傍边转过关公来,曰:“今杀督邮,祸事不远,当弃官归乡,别图远大之计。”张锋问其故,关公曰:“闻大将军何进与董太后有隙,常谋废董太后,更yù占董太后藩服。今杀之,是疑吾与何进一党也。”张锋曰:“吾等当投何进,吾自去见之,料定无碍。”时值何进附近点兵,玄德、张锋、关羽、张飞四人星夜暗投何进。时值何进曰:“刘皇叔来此,吾甚敬,此城东南有一水草丰美之地,刘皇叔可去扎营养兵。”玄德曰:“吾等此时便去。”途中,张锋曰:“今为吾怒杀督邮,然何进终非贤德之人,董太后必为之所害。此乱之始也。吾愿去何进处斡旋,更保玄德公与二位将军。此去扎营养兵可为今后之用也。”玄德依言,引关、张自去,张锋回马。 却说何进又与十常侍有隙。十常侍既握重权,互相商议:但有不从己者,诛之,诳帝不已。及灵帝病笃,召大将军何进入宫,商议后事。那何进之妹,生皇子辩,已立为皇后;今刘辩登基,升为太后。董太后并与尊。何进由是得权重任,跋扈无度,张锋劝之数次,何进弗听。何进知董太后尝劝灵帝立皇子协为太子。帝亦偏爱协,yù立之。当时病笃,中常侍蹇硕奏曰:“若yù立协,必先诛何进,以绝后患。”帝然其说,因宣进入宫。进至宫门,张锋谓何进曰:“不可入宫,入则死矣。”何进大惊,急归私宅,召诸大臣,yù先谋废太后、占据藩服,复尽诛宦官。忽曹cāo立而劝,何进大叱之。正踌躇间,张锋曰:“灵帝已崩,恐有变故。今rì之计,先宜正君位,然后徐图便可。”何进先命众等与己相继而入宫,就灵帝柩前,扶立太子辩即皇帝位。却早命张锋将兵五千来占董太后之藩服。 董太后大惊。次rì设朝,即降旨,封皇子协为陈留王;董重为将,令率军去夺藩服;张让等共预朝政。何太后不满,遂连夜召何进入宫,告以前事。何进出,召三公共议。来早设朝,使廷臣奏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宫中,更兼偏废朝政,理宜废为庶人。一面遣人起送董后;一面遣将送信与张锋,令攻占藩服,与来将守之,即分兵来杀董重。 话分两头,张锋正引兵围藩服却不攻打。来将至,入见张锋曰:“张让、段珪等流言于外,言大将军有异志,yù谋废董太后。今可乘势速攻藩服,再击杀董重。汝再劝大将军诛杀阉宦,大事可成。岂不闻机谋不良,反受其殃。今汝部曲将吏,皆英俊之士;若使尽力,辅助大将军及幼帝,必名垂青史也。”言毕,呈上何进书信。张锋看了,无法,曰:“来rì便攻藩服,汝可好生助吾。”次rì,遂四面围攻,藩服既陷。一月毕,董重军至。张锋乃让那将守城,自己分兵来战董重。两军相对,董重曰:“大将军辅佐新君,不行仁慈,专务杀伐。今无端又害董太后为庶人,汝又助纣为虐,真无德之人也。”张锋本不yù与战,今被逼无奈,只得引军冲杀。董重大败,为军所困,不得出,遂自刎。 何进闻知,乃暗使人鸩杀董后于山中,举柩回京,葬于文陵,于是董氏一枝尽废。却又与袁绍计议诛杀阉宦之难。袁绍曰:“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来京,尽诛阉竖可也。”进曰:“此计大妙!”便发檄至各镇,召赴京师。时张锋已回,闻知,夤夜来何进处,曰:“不可,外兵若至,必蒙难也,当计图之。”何进曰:“汝倚功而骄乎?”张锋乃不敢言。忽旁边一人鼓掌大笑曰:“此事易如反掌,何必多议,更yù招外兵耶!”张锋视之,乃曹cāo也。正是:不纳股肱张锋言,须听朝中智士谋。不知曹cāo说出甚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三回议温明董卓叱张锋馈金珠李肃说吕布 且说曹cāo当rì对何进曰:“宦官之祸,古今皆有;但世主不当假之权宠,使至于此。若yù治罪,当除元恶,但付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兵乎?”。张锋曰:“孟德之言于吾心有戚戚焉。今yù尽诛宦官,若招外兵,必泄密也。若如此,辄大将军危矣。”何进怒曰:“张锋与孟德结党怀私意耶?”曹cāo与张锋退,曹cāo曰:“乱天下者,必进也。”张锋曰:“乱世始矣,当谨为上,而后凭技艺而生也。”曹cāo深然之,二人遂各归府第。次rì,张锋遂托病不出。 话说董卓在西凉,得诏大喜,遂率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提兵望洛阳进发,却又用李儒计,进谢表。何进得表,遂集众大臣,又强张锋至,乃出示表。张锋谏曰:“董卓无德之人也,常怀不臣之心。今引入京城,必遭大劫矣。”何进曰:“汝实不足谋大事。”张锋乃复谏曰:“吾素知董卓为人,盛气凌人,面善心狠。”何进问曰:“汝何以知之?”张锋曰:“昔rì讨黄巾贼之时,吾与玄德、关羽、张飞救之,却为彼所辱,吾见其神sè,知其绝非善类。今可速止之勿来,免致生乱。”何进不听,当下朝廷大臣去者大半。何进使张锋迎董卓于渑池。 张让等知外兵到,乃使诈yù赚何进入宫而诛之。何进遂起行,张锋谏曰:“大将军切不可去。”何进曰:“有何祸事?”袁绍曰:“今谋已泄,事已露,将军尚yù入宫耶?”曹cāo曰:“先召十常侍出,然后可入。”何进笑曰:“汝三人真小儿之见也。吾掌天下之权,谁敢害吾?”袁绍曰:“公必yù去,吾与孟德、张锋引甲士护从,以防不测。”于是袁绍、曹cāo、张锋选jīng兵五百,袁绍、曹cāo带剑,张锋持枪佩剑护送何进至长乐宫前,却为黄门阻住宫门外。何进昂然直入,为十常侍等所杀,又将何进首级从墙上掷出,宣谕曰:“何进谋反,已伏诛矣!其余胁从,尽皆赦宥。”袁绍厉声大叫:“阉官谋杀大臣!诛恶党者前来助战!”袁绍遂引兵突入宫庭,但见阉官,不论大小,尽皆杀之。张锋、曹cāo斩关入内,张锋立杀赵忠、程旷、夏惲、郭胜。宫中火焰冲天。张锋遥见张让、段珪、曹节、侯览将太后及太子并陈留王劫去内省,乃边追边骂曰:“尔等逆贼,安敢如此,吾誓杀汝等,以谢天下!”四人弃了太后,回身便走。张锋救了太后,忽遇何苗提剑出,张锋怒责曰:“谋兄之贼,必危汉室,人人得而诛之!”何苗大惊而走,张锋赶上,见军士正围何苗,乃令军士杀之,军士齐上,砍为齑粉。这边袁绍复令军士分头来杀十常侍家属;曹cāo一面救灭宫中之火,请何太后权摄大事。张锋乃单枪匹马追袭张让等,寻觅少帝。主。 且说张让、段珪劫拥少帝及陈留王,冒烟突火,连夜奔走至北邙山。约二更时分,后面马蹄声近,张锋持枪赶至,大呼“逆贼休走!还吾汉帝。”张让见了,疾走无路,张锋一枪刺杀。张锋却未见帝与陈留王,遂急行。偶至崔毅庄,崔毅见了张锋,献上段珪首级,张锋问之,崔毅具答之,而后引张锋见帝与陈留王,君臣痛哭。贡曰:“国不可一rì无君,请陛下还都。”崔毅乃将庄上瘦马备与帝乘,张锋与陈留王共乘一马,往京城而行。不到三里,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左军校尉淳于琼、右军校尉赵萌、后军校尉鲍信、中军校尉袁绍,一行人众,数百人马,接着车驾。张锋先使人将段珪首级悬于洛阳市中示众三rì,另换好马与帝及陈留王骑坐,大众一齐簇帝还京。 车驾行不到数里,忽见旌旗蔽rì,尘土遮天,一枝人马到来。张锋按枪出问:“来者何人?”绣旗影里,一将飞出,厉声问:“天子何在?”帝战栗不能言。陈留王勒马向前,叱曰:“来者何人?”对曰:“西凉刺史董卓也。”张锋曰:“吾今保驾于此,汝莫劫驾。”董卓大惊,慌忙下马,曰:“吾实来保驾?”陈留王却以言抚慰董卓,自初至终,并无失语。卓暗奇之,已怀废立之意,只是惧张锋。是rì帝与陈留王还宫。 董卓铁甲马军横行街市,百姓惶惶不安。复出入宫庭,略无忌惮。张锋来见袁绍曰:“董卓搅得京师不宁,且如此出入宫廷,似此,必有异心,吾愿助公速除之。”袁绍曰:“朝廷新定,未可轻动。”张锋无计,遂退出。一rì董卓私谓李儒曰:“吾yù废帝立陈留王,却恐张锋来闹。何如?。”李儒曰:“来rì可于温明园中,召集百官,谕以废立;有不从者斩之,以jǐng张锋。”董卓大喜,次rì依言而行。酒行数巡,董卓厉声曰:“吾有一言,众官静听。”众皆侧耳,独张锋嗔目视董卓。董卓曰:“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今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吾yù废帝,立陈留王,诸大臣以为何如?” 忽座上一人推案直出,立于董卓前,大呼:“汝乃jiān臣,今妄议废立!是为篡逆!吾必阻汝之行。”董卓视之,乃张锋也。董卓怒叱曰:“今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汝yù血流满地乎?”遂掣佩剑yù斩张锋。时丁原亦责董卓。董卓怒甚乃呼武士入,yù斩张锋、丁原。时李儒见丁原背后有一人,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方天画戟,亦怒目而视。李儒恐张锋、丁原共斗董卓,遂急进曰:“今rì饮宴之处,不可谈国政;来rì向都堂公论未迟。”众人先劝张锋回府,复劝丁原上马而去,于是百官皆散。 张锋回至府第,品茗而思曰:“吕布将至,后必诛董卓。吾不如屈身事董卓,相机行事,必诛逆贼。”次rì,乃见董卓曰:“那rì冒犯尊威,还望海涵。”董卓曰:“汝何以如此?”张锋曰:“今观天下大势而知也。”董卓大喜曰:“张锋乃识时务之人,今助吾,大事可成矣。”张锋曰:“愿助董公。”董卓令张锋先退,听候调用,而后曰:“吾观吕布非常人也。若得此人,何虑天下哉!”时李肃愿为使,乃献计。李儒曰:“此计甚好!可令张锋与李肃同往。”董卓问曰:“李肃去,事必成,不劳张锋。”李儒曰:“此乃试张锋之计也。”乃与李肃曰:“张锋之行,前后异之速,吾甚疑之。汝可与张锋同往,吾料定吕布必来投董公,只恐张锋有诈,若有变,汝可与吕布共杀之。若无事,可一齐回归。”李肃应诺。李儒复曰:“此番吕布必杀丁原,可令张锋助之,以试张锋之心。”李肃诺诺而去。董卓亦深以为然。次rì唤李肃与张锋至,与黄金一千两、明珠数十颗、玉带一条,令说吕布。李肃、张锋赍了礼物,投吕布寨来。李肃见了吕布,数言之间,说服吕布。张锋知李儒必有计,亦言董卓之威德。吕布曰:“某yù从之,恨无门路。”李肃、张锋取金珠、玉带列于吕布前。吕布惊曰:“何为有此?”李肃令叱退左右,告吕布曰:“此是董公久慕大名,特令某将此奉献。赤兔马亦董公所赠也,已令张锋牵于帐外。”吕布受了金珠、玉带,疾出大帐,果见赤兔马。张锋曰:“此马今归将军矣。”吕布曰:“董公如此见爱,吾yù杀丁原,引军归董卓,何如?”李肃曰:“贤弟若能如此,真莫大之功也!吾教张锋助汝,以成首功。”吕布欣然与李肃约于明rì来降,李肃别去。 是夜二更时分,吕布提刀、张锋持剑径入丁原营中。兵士见二人手持兵器,面带怒容,持戟拥盾来挡。张锋无法,立杀二人。旁有兵士赶到,被吕布、张锋杀倒十余人。帐中丁原正秉烛观书,闻帐外杀声,中杂吕布及张锋声,乃出。见吕布、张锋至,曰:“汝二人来有何事故?却杀吾兵士?”吕布曰:“吾堂堂丈夫,屈就汝也!”张锋曰:“可速行之。”吕布向前,一刀砍下丁原首级,大呼左右:“丁原不仁,吾已杀之。肯从吾者在此,不从者自去!”军士散其大半。张锋于营内放起火来。次rì,吕布持丁原首级,与张锋往见李肃。李肃遂引二人见董卓。董卓大喜,置酒相待,封吕布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收为义子。李儒劝卓早定废立之计。董卓乃于省中设宴,会集公卿,令吕布将甲士千余,侍卫左右;张锋带剑坐于席间,以为呼应。是rì,酒行数巡,董卓按剑曰:“今上暗弱,不可以奉宗庙;吾将依伊尹、霍光故事,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有不从者斩!”群臣惶怖莫敢对。中军校尉袁绍挺身出曰:“今上即位未几,并无失德;汝yù废嫡立庶,非反而何?”董卓怒曰:“天下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汝视我之剑不利否?”袁绍亦拔剑曰:“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张锋忽立,拔剑分开二人,而后目视袁绍曰:“袁将军不可造次。”张锋本有救袁之意,且本为屈从董卓,徐徐图之,今见此情,故如此。袁绍却不明张锋之意,乃责张锋曰:“张锋,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想汝竟如此大逆不道,吾当先杀汝。”遂与张锋在筵上对敌。正是:丁原仗义身先丧,张锋怀仁势又危。毕竟张锋xìng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四回谋董贼孟德献刀救曹cāo张锋施计 且说袁绍yù杀张锋,董卓yù来解之,李儒止之曰:“吾等省中雅会,岂可见血光?”张锋闻知,退后,收剑入鞘。袁绍手提宝剑,辞别百官而出,悬节东门,奔冀州去了。董卓语张锋曰:“敢有阻吾之大议者,汝可军法从事!”张锋无奈应诺,群臣震恐,皆云一听尊命。宴罢,张锋请董卓加袁绍为郡守。董卓从之,即rì差人拜袁绍为渤海太守。 九月朔,请帝升嘉德殿,大会文武。董卓令张锋与己拔剑在手,二人立于帝前。董卓曰:“天子暗弱,不足以君天下。今有策文一道,宜为宣读。”乃命李儒读策。方读策毕,董卓叱张锋扶帝下殿,解其玺绶,北面长跪,称臣听命。又呼太后去服候敕。帝后皆号哭,群臣无不悲惨。董卓乃令张锋按剑而坐,以jǐng大众。 忽阶下一大臣,愤怒高叫曰:“贼臣董卓,敢为欺天之谋,吾当以颈血溅之!”挥手中象简,直击董卓。董卓大怒,喝张锋动手。张锋不忍杀之,只以足绊之,立时倒。武士即来拿下:乃尚书丁管也。董卓命牵出斩之。丁管骂不绝口,至死神sè不变。 董卓请陈留王登殿。群臣朝贺毕,不rì董卓即害少帝、何太后与唐妃,又于街上令军士杀人劫掠。越骑校尉伍孚,字德瑜,见董卓残暴,愤恨不平,尝于朝服内披小铠,藏短刀,yù伺便杀董卓。一rì,董卓入朝,伍孚迎至阁下,拔刀直刺董卓。董卓气力大,两手抠住;吕布便入,揪倒伍孚。董卓问曰:“谁教汝反?”伍孚瞪目大喝曰:“汝非吾君,吾非汝臣,何反之有?汝罪恶盈天,人人愿得而诛之!吾恨不车裂汝以谢天下!”董卓大怒,命张锋牵出剖剐之。伍孚至死骂不绝口。董卓自此每出入皆令张锋、吕布二人护卫。 时袁绍在渤海,闻知董卓弄权,乃差人赍密书来见王允,言愿共灭董卓之意。王允得书,寻思无计。一rì,于侍班阁子内见旧臣俱在,即邀之。当晚王允设宴后堂,公卿皆至。酒行数巡,王允忽然掩面大哭。众官惊问曰:“司徒贵诞,何故发悲?”王允曰:“今rì并非贱降,因yù与众位一叙,恐董卓见疑,故托言耳。董卓欺主弄权,社稷旦夕难保。想高皇诛秦灭楚,奄有天下;谁想传至今rì,乃丧于董卓之手:此吾所以哭也。”于是众官皆哭。坐中一人抚掌大笑曰:“满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还能哭死董卓否?”王允视之,乃骁骑校尉曹cāo也。王允怒曰:“汝祖宗亦食禄汉朝,今不思报国而反笑耶?”曹cāo曰:“吾非笑别事,笑众位无一计杀董卓耳。cāo虽不才,愿即断董卓头,悬之都门,以谢天下。”王允避席问曰:“孟德有何高见?”曹cāo曰:“近rìcāo与张锋屈身以事卓者,实yù乘间图之耳。今卓颇信cāo,cāo因得时近卓。闻司徒有七宝刀一口,愿借与cāo入相府与张锋共刺杀之,虽死不恨!”王允曰:“孟德果有是心,天下幸甚!张锋却不然,彼助董贼残杀忠臣,大乱朝纲,吾亦yù诛之。”曹cāo曰:“不然,张锋与吾有往,尝与吾秘商诛贼之计。吾素知其屈身董卓,有助董卓逞凶者,无奈之行也。吾愿暗与之约,大事可成矣。”王允遂亲自酌酒奉曹cāo。曹cāo沥酒设誓,王允随取宝刀与之。曹cāo藏刀,饮酒毕,即起身辞别众官,径往张锋府相约谋诛董卓。众官又坐了一回,亦俱散讫。 次rì,曹cāo佩着宝刀,来至相府,问:“丞相何在?”从人云:“在小阁中。”曹cāo径入。见董卓坐于床上,张锋侍立于左,吕布侍立于右。董卓曰:“孟德来何迟?”曹cāo曰:“马羸行迟耳。”董卓顾谓张锋、吕布曰:“吾有西凉进来好马,汝二人可亲去拣一骑赐与孟德。”张锋曰:“只恐丞相有令,须吾一人于此待命。”董卓喜曰:“吾得张锋、吕布,何愁大事不定乎!”乃令吕布拣马,张锋立于屋外保卫。张锋出,持枪按剑,yù候曹cāo行动,即助之。这边曹cāo暗忖曰:“此贼合死!”即yù拔刀刺之,惧董卓力大,未敢轻动。董卓胖大不耐久坐,遂倒身而卧,转面向内。曹cāo又思曰:“此贼当休矣!”急掣宝刀在手,恰待要刺,不想董卓仰面看衣镜中,照见曹cāo在背后拔刀,急回身问曰:“孟德何为?”门外张锋曰:“吕将军牵马来也,孟德何不来看?”曹cāo惶遽,乃持刀跪下曰:“cāo有宝刀一口,献上恩相。”董卓接视之,见其刀长尺余,七宝嵌饰,极其锋利,果宝刀也;遂递与吕布收了。曹cāo解鞘付吕布。董卓引曹cāo出阁与张锋看马,曹cāo谢曰:“愿借试一骑。”董卓就教与鞍辔,令张锋送曹cāo牵马出相府,曹cāo加鞭望东南而去。 吕布对董卓曰:“适来曹cāo似有行刺之状,及被喝破,故推献刀。”董卓曰:“吾亦疑之。”正说话间,适李儒至,董卓以其事告之。李儒曰:“cāo无妻小在京,只独居寓所。今差人往召,如彼无疑而便来,则是献刀;如推托不来,则必是行刺,便可擒而问也。”董卓然其说,即差张锋往唤曹cāo。去了良久,回报曰:“曹cāo不曾回寓,乘马飞出东门。门吏问之,cāo曰‘丞相差我有紧急公事’,纵马而去矣。”李儒曰:“cāo贼心虚逃窜,行刺无疑矣。”吕布曰:“张锋yù助曹cāo乎?”张锋曰:“吕将军何出此言?”吕布具言方才之状,李儒听了,曰:“吕将军疑张锋是也。张锋唤曹cāo来看马,实yù助之。”张锋曰:“吾实无此事。”吕布曰:“然者汝何故大声?”董卓大怒曰:“张锋,吾如此重用,反与曹cāoyù害我!”李儒曰:“此必有同谋者,先拿住张锋,再拿住曹cāo便可知矣。”张锋曰:“丞相、吕将军、李谋士如此疑吾,吾愿去捉拿曹cāo。”李儒曰:“汝yù走。”张锋曰:“可令心腹人与吾行。”董卓遂一壁厢令遍行文书,画影图形,捉拿曹cāo:擒献者,赏千金,封万户侯;窝藏者同罪;一壁厢令一心腹小校与张锋同去,且将张锋枪、剑于小校处存之,必要时与张锋。董卓先令张锋于相府外等候。李儒暗谓小校曰:“今张锋之兵器在汝手中,若彼有反行,可以枪、剑诛杀之。”小校应诺。即出相府,与张锋骑马而去。 且说曹cāo逃出城外,飞奔谯郡。路经中牟县,为守关军士所获,擒见县令。曹cāo言:“我是客商,覆姓皇甫。”县令熟视曹cāo,沉吟半晌,乃曰:“吾前在洛阳求官时,曾认得汝是曹cāo,如何隐讳!且把来监下,明rì解去京师请赏。”把关军士赐以酒食而去。至夜分,县令唤亲随人暗地取出曹cāo,正yù出,忽报张锋到。遂迎张锋、小校二人至后院。张锋问曰:“丞相待汝不薄,何故自取其祸?”曹cāo曰:“燕雀安知鸿鹄志哉!汝既拿住我,便当解去请赏。何必多问!”张锋屏退左右,却令小校去门外把守,只留县令于旁。那小校思:吾在外,张锋在内,曹cāo必为擒矣。若张锋同反,吾截杀之,亦有大功。遂欣然而出。张锋谓曹cāo曰:“吾与汝共事董卓,乃不得已也,吾yù与汝杀贼,共扶汉室,怎奈如此!”曹cāo曰:“吾屈身事卓者,yù与汝乘间图之,为国除害,此汝亦知之。今事不成,乃天意也!”张锋遂将李儒之计语于曹cāo。县令曰:“吾愿与孟德同行,但不知孟德意yù何往?”曹cāo曰:“吾将归乡里,发矫诏,召天下诸侯兴兵共诛董卓:吾之愿也。”县令闻言,与张锋亲释其缚,扶之上坐,再拜曰:“公真天下忠义之士也!”曹cāo亦拜,问县令姓名。县令曰:“吾姓陈,名宫,字公台。老母妻子,皆在东郡。今感公忠义,愿弃一官,从公而逃。”曹cāo甚喜。陈宫曰:“然则如何逃出?”张锋曰:“汝与曹公可用方才缚曹公之绳缚吾,而后逃出。”陈宫曰:“只是苦了张将军了。”张锋曰:“吾亦助曹公也,可速缚吾,旦rì吾即下海捕文书,汝二人可速缘木翻墙出去。”于是,张锋佯审。是夜陈宫与曹cāo紧缚了张锋,收拾盘费,与曹cāo更衣易服,各背剑一口,缘木翻墙出去,乘马投故乡来。此时,小校已休于前厅。 次rì,小校进,见张锋被缚,大惊曰:“将军何以至此?”张锋佯怒曰:“不想那县令与曹cāo有私,与曹cāo缚吾!吾yù杀之,怎奈无兵器!”小校曰:“本应唤吾来助。”张锋曰:“恐事急反被二人所害。”小校曰:“此番如之奈何?”张锋曰:“吾即下海捕文书,更有画像,曹cāo与陈宫可擒矣。到时,吾亲手诛二人。”随即行事。小校颔首。事毕,二人即回。小校先入禀董卓、李儒、吕布,而后张锋入。董卓赏了二人,令还张锋兵器。李儒、吕布方无杀张锋之意。 且说曹cāo途中误杀吕伯奢一家,乃行数里,忽见林中有人影闪动,即与陈宫大喝之。林中人出,曹cāo视之,乃曹洪也。曹cāo喜而问曰:“汝何故至此?”曹洪曰:“张锋昔rì秘语吾,令吾好生接应。闻兄长事败,常来此,只恐为人知,故隐于林内。今果遇兄长,可归家乡去矣。”曹cāo从之。月明中三人敲开客店门投宿。喂饱了马,曹cāo、曹洪先睡。陈宫寻思:“我将谓曹cāo是好人,弃官跟他;原来是个狼心之徒!今rì留之,必为后患。”便yù拔剑来杀曹cāo。正是:张锋仁义真良士,cāo卓原来一路人。毕竟曹cāoxìng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五回发矫诏群雄应曹cāo破关兵张锋战吕布 却说陈宫yù下手杀曹cāo,忽转念曰:“我为国家跟他到此,杀之不义。不若弃而他往。”插剑上马,不等天明,自投东郡去了。曹cāo觉,不见陈宫,寻思:“此人见我说了这两句,疑我不仁,弃我而去;吾当急行,不可久留。”遂与曹洪连夜到陈留,寻见父亲,备说前事;yù散家资,招募义兵。父言卫弘之情,曹cāo即邀卫弘,具言今势,卫弘许以助军资。曹cāocāo大喜;于是先发矫诏,驰报各道,然后招集义兵,竖起招兵白旗一面,上书“忠义”二字。不数rì间,应募之士,如雨骈集。乐进、李典、夏侯惇、夏侯渊各引壮士来会,曹仁、曹洪亦引兵来助,卫弘随即尽出资财。 时袁绍得曹cāo矫诏,乃聚麾下文武,引兵三万,离渤海来与曹cāo会盟。曹cāo乃作檄文以达诸郡,后镇诸侯皆起兵相应:第一镇,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第二镇,冀州刺史韩馥。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镇,兖州刺史刘岱。第五镇,河内郡太守王匡。第六镇,陈留太守张邈。第七镇,东郡太守乔瑁。第八镇,山阳太守袁遗。第九镇,济北相鲍信。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镇,广陵太守张超。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第十三镇,西凉太守马腾。第十四镇,北平太守公孙瓒。第十五镇,上党太守张杨。第十六镇,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第十七镇,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诸路军马,多少不等,有三万者,有一二万者,各领文官武将,投洛阳来。不rì,北平太守公孙瓒引玄德、关羽、张飞引数骑跟公孙瓒来,曹cāo接着。众诸侯亦陆续皆至,各自安营下寨,连接二百余里。曹cāo乃宰牛杀马,大会诸侯,歃血为盟,推袁绍为盟主。即令长沙太守孙坚为前部引军出战。 话说董卓自专大权之后,每rì饮宴。李儒接得告急文书,径来禀董卓。董卓大惊,急聚众将商议。温侯吕布挺身出曰:“父亲勿虑。关外诸侯,布视之如草芥;愿提虎狼之师,尽斩其首,悬于都门。”张锋曰:“某愿助温侯杀尽关外诸侯,以报丞相之恩。”董卓大喜曰:“吾有奉先、张锋,高枕无忧矣!”言未绝,吕布背后一人高声出曰:“割鸡焉用牛刀?不劳温侯、张锋亲往。吾斩众诸侯首级,如探囊取物耳!”董卓视之,乃华雄也,即加为骁骑校尉。拨马步军五万,同李肃、胡轸、赵岑星夜赴关迎敌。 华雄既至,与诸侯战,各有胜负,后因孙坚与袁术不合,又败孙坚。董卓大喜,加封华雄。华雄奋勇出战,连斩诸侯军数将,却为关羽斩杀。华雄手下败军,报上关来。李肃慌忙写告急文书,申闻董卓。董卓急聚李儒、吕布、张锋等商议。李儒曰:“今失了上将华雄,贼势浩大。袁绍为盟主,绍叔袁隗,现为太傅;倘或里应外合,深为不便,可先除之。请丞相亲领大军,分拨剿捕。”董卓然其说,唤李傕、郭汜、张锋领兵五百,围住太傅袁隗家,不分老幼,尽皆诛绝,先将袁隗首级去关前号令。遂即起兵二十万,分为两路而来:一路先令李傕、郭汜引兵五万,把住汜水关,不要厮杀;董卓自将十五万,同李儒、吕布、樊稠、张济、张锋等守虎牢关。这关离洛阳五十里。军马到关,董卓令吕布、张锋领三万军,去关前扎住大寨。董卓自在关上屯住。张锋与吕布曰:“吾有一计,可立破诸侯军。”吕布问曰:“可速道来。”张锋曰:“吾先诈降诸侯军,而后温侯出战,吾料温侯必累胜之。吾观彼军之势而起,先乱之,而后我军主力出战,诸侯军必崩矣。”吕布从其计,却令张锋单骑前去诈降。张锋曰:“事若不便,彼必令吾力战,吾定谨慎,汝等却须用心。可于虎牢关附近设箭塔、哨塔,既可观贼军之动静,又可接应吾军。”吕布曰:“区区草寇,吾何惧哉!若有不便,吾先破敌,后救汝回营。汝安心诈降便是。”张锋曰:“温侯不可轻敌,可依吾计。”吕布曰:“汝放心前去,吾就拨军士设箭塔、哨塔便是。”张锋应诺出关,径往诸侯军大寨而去。 流星马探听得,于途中候张锋,遂引张锋入袁绍大寨里来。袁绍正聚众商议,见张锋至,问曰:“汝来此何干?”张锋曰:“吾伪称诈降,实yù助诸侯军,今已脱身,愿与大众先败吕布,吕布既败,即可追杀董贼。”曹cāo曰:“吾素知张锋乃忠义之士,屈事董卓,昔尝与吾yù共诛董卓,事败,舍身救吾,险为董卓所杀,吕布、李儒亦疑之。”袁绍曰:“只恐张锋貌忠心jiān。吾昔rì尝见其护佑董卓,吾yù杀之,奈贼人多,今得张锋,可立杀之,兼报屠吾家之仇。”曹cāo曰:“盟主不可如此,此一时彼一时,吾深知张锋。今张锋至,事可成,盟主勿疑。”张锋曰:“可令曹公监吾,若吾有二心,可斩吾辕门外。”袁绍从之。曹cāo曰:“今董卓屯兵虎牢,截诸侯中路,今可勒兵一半迎敌。”张锋曰:“吾愿出战。”时玄德、关羽、张飞亦在旁,见张锋如此,亦敬张锋。袁绍不从,乃分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孙融、张杨、陶谦、公孙瓒八路诸侯,往虎牢关迎敌。曹cāo、张锋引军往来救应,张锋语曹cāo曰:“吾观吕布营寨前有两箭塔,箭塔畔有哨站,今吾等须力战而败之,敌军必退,待其退时,曹公可率军攻关外箭塔,哨站军必倾力来救,曹公可设计巧胜之,而后尽焚箭塔、哨塔以通进军之路。此战虽杀敌军不得尽绝,却可助吾等之士气而令敌军惧。”曹cāo然之,遂点军二千,分为两路,以为准备。张锋先与袁绍施礼,后与玄德、关羽、张飞拱手行礼。八路诸侯,各自起兵。河内太守王匡,引兵先到。吕布带铁骑三千,飞奔来迎,不见张锋,遂定力战之心。王匡将军马列成阵势,勒马门旗下看时,见吕布出阵。王匡回头问曰:“谁敢出战?”后面一将,纵马挺枪而出。王匡视之,乃河内名将方悦。两马相交,无五合,被吕布一戟刺于马下,挺戟直冲过来。王匡军大败,四散奔走。吕布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幸得乔瑁、袁遗两军皆至,来救王匡,吕布方退。三路诸侯,各折了些人马,退三十里下寨。随后五路军马都至,一处商议,言吕布英雄,无人可敌。 正虑间,小校报来:“吕布搦战。”八路诸侯,一齐上马。军分八队,吕布在高冈。遥望吕布一簇军马,绣旗招飐,先来冲阵。上党太守张杨部将穆顺,出马挺枪迎战,被吕布手起一戟,刺于马下。众大惊。北海太守孔融部将武安国,使铁锤飞马而出。吕布挥戟拍马来迎。战到十余合,一戟砍断安国手腕,弃锤于地而走。八路军兵齐出,救了武安国。吕布退回去了。众诸侯回寨商议。曹cāo曰:“吕布英勇无敌,可会十八路诸侯,共议良策。若擒了吕布,董卓易诛耳。” 正议间,吕布复引兵搦战。八路诸侯齐出。公孙瓒挥槊亲战吕布。战不数合,公孙瓒败走。吕布纵赤兔马赶来。那马rì行千里,飞走如风。看看赶上,吕布举画戟望瓒后心便刺。傍边一将,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丈八蛇矛,飞马大叫:“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吕布见了,弃了公孙瓒,便战张飞。张飞抖擞jīng神,酣战吕布。连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负。云长见了,把马一拍,舞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来夹攻吕布。三匹马丁字儿厮杀。战到三十合,战不倒吕布。刘玄德见张锋在旁,乃唤张锋曰:“张锋,吾与汝共助云长、张飞力战。”玄德曰:“吾先上,汝续后。”张锋应诺。玄德遂掣双股剑,骤黄鬃马和张锋刺斜里来助战。这边玄德、关羽、张飞、张锋围住吕布,转灯儿般厮杀。八路人马,都看得呆了。吕布见张锋来战,料张锋事有不便,乃只顾力战玄德、关、张,与张锋则虚战,却不知张锋有诛吕布之心。张锋恐谋破,遂数目吕布,以安吕布之心。吕布见到,心思:张锋果无二心。这边四人围战不止,吕布架隔遮拦不定,救不得张锋。只得看着玄德面上,虚刺一戟,玄德急闪。吕布荡开阵角,倒拖画戟,飞马便回。三个那里肯舍,拍马赶来。那厢曹cāo即发二千军兵去了,只见箭塔上有弓手,乃点燃箭头,一齐放箭,shè死弓手大半,残军溃走,箭塔亦着。吕布回令周围哨塔守军来救。曹cāo令二千军士先迎战,自己却又率二千军士埋伏于后。哨塔军正与那二千军士酣战,曹cāo引伏军突出,直扑哨塔军。哨塔军忽遇如此生力军,抵挡不得,军阵大乱,自相践踏,大败而走,曹cāo率军掩杀,将近虎牢关,关上弩箭shè来,曹cāo急引军而退,乃复焚哨塔而归。八路军兵,喊声大震,一齐掩杀。这边吕布军马望关上奔走;玄德、关羽、张飞、张锋随后赶来。直赶吕布到关下,看见关上西风飘动青罗伞盖。张飞大叫:“此必董卓!追吕布有甚强处?不如先拿董贼,便是斩草除根!大哥、二哥、张锋须力助吾!”遂当先拍马上关,张锋见了,紧随张飞,yù乘势助张飞擒董卓。正是:惩凶须是擒董卓,设计端的依张锋。未知张锋此番能成事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六回攻洛阳张锋出力匿玉玺孙坚背约 却说张飞在前,张锋在后,二人拍马赶到关下,关上军士见了,不得用礌石,只得用弓箭shè张飞。张飞不得进而回,张锋只恐为弩箭所伤,亦退去。八路诸侯,同请玄德、关羽、张飞、张锋贺功。张锋知孙坚与袁术有隙,只恐坏了大事,曰:“吾今yù之袁绍寨中报捷。”玄德曰:“吾见袁绍有害汝之意,若去,恐为害。”张锋曰:“吾岂惧袁耶?彼必不杀吾,玄德公宽心。”玄德曰:“谨为上。”关、张亦言。张锋慰三人,遂上马望袁绍寨而去。 张锋马快,已至袁绍寨门前,遂下马而入。袁绍见了张锋,曰:“吾已知汝已胜。”张锋曰:“还请盟主火速加力攻打。”袁绍曰:“吾即移檄孙坚,令其进兵。”张锋曰:“吾可为移檄之人。”袁绍曰:“如此,汝可速去。“张锋持檄而出,至孙坚处,具言事。孙坚曰:“张锋可随吾引程普、黄盖至袁术寨中一行否?”张锋本痴“三国“之人,如何不知,乃对曰:“可也。”孙坚乃引程普、黄盖、张锋之袁术处。张锋正yù言,忽孙坚进前,以杖画地曰:“董卓与我,本无仇隙。今我奋不顾身,亲冒矢石,来决死战者,上为国家讨贼,下为将军家门之私;而将军却听谗言,不发粮草,致坚败绩,将军何安?”张锋曰:“此事吾略有耳闻。“孙坚曰:“张锋却是努力,已用心立功矣!”袁术惶恐无言,命斩进谗之人,以谢孙坚。张锋曰:“袁将军今后可倾心助力,以灭国贼,吾等亦可力战。”袁术微笑曰:“张锋之言甚善……甚善。” 忽人报孙坚曰:“关上有一将,乘马来寨中,要见将军和张锋。”孙坚、张锋辞袁术,归到本寨,唤来问时,乃董卓爱将李傕。孙坚曰:“汝来何为?”李傕见张锋亦在,乃曰:“丞相所敬者,惟二位将军耳。今特使傕来与孙将军结亲:丞相有女,yù配将军之子。更兼接回张锋将军。”孙坚大怒,叱曰:“董卓逆天无道,荡覆王室,吾yù夷其九族,以谢天下,安肯与逆贼结亲耶!张锋亦忠心为国之人,岂肯助纣为虐!吾不斩汝,汝当速去,早早献关,饶你xìng命!倘若迟误,粉骨碎身!”李傕抱头鼠窜,回见董卓,说孙坚如此无礼;张锋为胁,不得行动。董卓怒,问李儒。李儒曰:“这厢温侯新败,兵无战心。那厢张锋秘计不成,反为所困,不若引兵回洛阳,迁帝于长安,再派心腹人私见张锋,言迁长安后,必来接应回归。”董卓大喜曰:“非汝言,吾实无计矣。”遂引吕布星夜回洛阳,聚文武于朝堂商议迁都。,但有劝或不和者,皆令推出都门斩首。遂下令迁都,限来rì便行。又尽杀洛阳富户,抄其家赀,得巨万。一壁厢令一jīng细小校,夜见张锋。张锋心思:“逆贼果然如此,且徐徐图之。”乃曰:“吾已知矣,丞相安心迁都,吾今计不成,亦观势,若能破诸侯军,亦可早见丞相。汝回可与丞相言,吾若为迫而战,此无奈之事也,丞相与问候及众位将军须备战。”小校回见董卓,董卓喜曰:“张锋果忠吾之人也,吾须索遣人救之。”乃放火烧了长安,劫了天子并后妃等,竟望长安去了。 却说董卓将赵岑,见董卓已弃洛阳而去,连夜率本部人马退出汜水关。正行之间,忽遇一彪人马,打“董”字旗,当头一将大叫曰:“来者可是赵岑?”赵岑对曰:“然也?汝何为者也?”那将曰:“吾乃丞相心腹,特来助汝退守洛阳,以图良策而救张锋。”赵岑曰:“洛阳已焚,如何守之?”对曰:“丞相有令,坚守一二rì便走,若能救得张锋甚好,若不能,先回归待后定计救之。”二人遂合兵一处,入洛阳,先救灭了火,令闭门点军守护。 且说孙坚得报,乃会同张锋、曹cāo率军备攻洛阳,三人商议。张锋曰:“二位将军领军微攻,吾领兵于后,候战酣,吾即诈攻二位将军,将军即退而伏。吾即入洛阳,于贼军夜半出城,届时二位将军力攻之,可成也。”孙坚曰:“汝入洛阳恐为所害。”曹cāo曰:“文台不知张锋施诈降计以图董贼乎?”张锋具言之。孙坚、曹cāo领计,各去准备。次rì,三人率军至洛阳城下,孙坚、曹cāo兵分两路攻打,张锋在后。赵岑见了,与董卓心腹将曰:“今张锋在后,吾等须乘势救之。”遂令坚守。孙坚军攻城,曹cāo军却朝城上shè箭,城上军士多有shè死者。正战之间,张锋引所部一千骑兵大喊奔来,孙坚、曹cāo军大败。赵岑即率军出城,yù与战。孙坚、曹cāo急退。张锋乘势入洛阳城。赵岑大喜曰:“张锋突袭,贼措手不及。”张锋曰:“吾计不成,且与汝等之长安,回归丞相。”董卓心腹将曰:“只恐孙坚、曹cāo掩杀吾等。”张锋曰:“今军少,至夜半吾三人率军急走,洛阳为焚无用矣。”二将应诺。夜半,三人率军出城。正行之间。忽见火焰冲天,黑烟铺地,孙坚、曹cāo率军至。孙坚大叫曰:“张锋叛贼,汝等贼将休走!”赵岑大惊。张锋曰:“吾与赵将军退敌,前军先走。”张锋率一千骑兵杀向曹cāo军,却被引入密林,回归曹cāo矣。这边赵岑与孙坚战,被孙坚斩于马下,残军败走。孙坚驱兵先入洛阳,张锋复入。玄德、关羽、张飞杀入虎牢关,诸侯各引军入。曹cāo却自引兵万余,领张锋、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星夜来赶董卓,正行间,忽遇吕布。夏侯惇挺枪跃马,直取吕布。战不数合,李傕引一军,从左边杀来,cāo急令夏侯渊迎敌。右边喊声又起,郭汜引军杀到,cāo急令曹仁迎敌。三路军马,势不可当。夏侯惇抵敌吕布不住,飞马回阵。吕布心思:“此番可兼救张锋回归也。”遂引铁骑掩杀,曹军大败,回望荥阳而走。走至一荒山脚下,时约二更,月明如昼。方才聚集残兵,正yù埋锅造饭,只听得四围喊声,徐荣伏兵尽出。曹cāo慌忙策马,夺路奔逃,正遇徐荣,转身便走。徐荣搭上箭,shè中曹cāo肩膊,于路幸得曹洪保护,方得脱难。比及天明,又走三十余里,土冈下少歇。忽然喊声起处,一彪人马赶来:却是徐荣从上流渡河来追。曹cāo正慌急间,忽一箭shè中徐荣下马,徐夏侯惇、夏侯渊引数十骑飞至,大喝:“徐荣无伤吾主!”夏侯惇立刺徐荣,杀散余兵。随后曹仁、李典、乐进各引兵寻到,见了曹cāo,忧喜交集。曹cāo问曰:“适才何人shè箭?”张锋出曰:“前番为徐荣所败,吾即隐林中,料徐荣必来,已令一擅shè军士准备,待彼近即shè之。”曹cāo曰:“吾天幸不死。”聚集残兵五百余人,同回河内,张锋却往洛阳而去。 却说众诸侯分屯洛阳。孙坚与张锋屯兵城内。张锋心系玉玺,恐孙坚rì后亡于玉玺,心略郁闷,遂独步而巡,一壁厢寻井。忽闻有军士声曰:“殿南有五sè毫光起于井中,”张锋心一紧,过去,但见:孙坚唤军士点起火把,正yù下井打捞。张锋问曰:“孙将军意yù何为?”孙坚曰:“适才见有五sè毫光起于井中,特与军士来观。”正言间,军士已捞起一妇人尸首,虽然rì久,其尸不烂:宫样装束,项下带一锦囊。取开看时,内有朱红小匣,用金锁锁着。启视之,乃一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有篆文八字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孙坚得玺,乃问程普。程普曰:“此传国玺也。此玉是昔rì卞和于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于石上,载而进之楚文王。解之,果得玉。秦二十六年,令良工琢为玺,李斯篆此八字于其上。二十八年,始皇巡狩至洞庭湖。风浪大作,舟将覆,急投玉玺于湖而止。至三十六年,始皇巡狩至华yīn,有人持玺遮道,与从者曰:‘持此还祖龙。’言讫不见,此玺复归于秦。明年,始皇崩。后来子婴将玉玺献与汉高祖。后至王莽篡逆,孝元皇太后将玺打王寻、苏献,崩其一角,以金镶之。光武得此宝于宜阳,传位至今。近闻十常侍作乱,劫少帝出北邙,回宫失此宝。今天授主公,必有登九五之分。此处不可久留,宜速回江东,别图大事。”张锋曰:“只恐惹出事端。”孙坚曰:“吾岂有惧哉!程普言正合吾意。明rì便当托疾辞归。”张锋曰:“倘有人知,语于大众,必起刀兵,将军必危矣。”孙坚:“汝且莫乱道,吾有兵将,明rì即退回江东,必无虞也。”张锋曰:“若刘表得知,以兵截杀,则休矣。不若上交玉玺,再回江东,未为晚也。”孙坚曰:“吾意已决,张锋勿得多言。刘表无用之人,安能如此!若彼军至,吾定歼之。”商议已定,密谕军士勿得泄漏。张锋曰:“将军若执意如此,吾愿保将军回归。”孙坚曰:“汝只管设计除董贼,吾有兵将保吾。”张锋无法,只得辞了孙坚。 后袁绍知玉玺之事,果遣人持书信至刘表处,令截杀孙坚,刘表应诺。孙坚引军回归,遭刘表伏兵截击,受困垓心。正是:不纳张锋金玉言,反因玉玺动刀兵。毕竟孙坚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七回袁绍磐河战公孙张锋过江“帮”刘表 却说孙坚被刘表围住,乃仰天长叹曰:“悔不听张锋之言,以致命丧此地。”正叹间,程普、黄盖、韩当三将杀入,力战得救孙坚。孙坚折兵大半,夺路引兵回江东。自此孙坚与刘表结怨。 且说袁绍屯兵河内,缺少粮草。冀州牧韩馥,遣人送粮以资军用。谋士逢纪说袁绍曰:“大丈夫纵横天下,何待人送粮为食!冀州乃钱粮广盛之地,将军何不取之?”时张锋在旁,心思:此正可乘势削弱袁绍,令群雄击之,待后吾再投曹cāo共会战,岂不妙哉。乃曰:“逢纪所言甚好,愿袁公行之。”袁绍曰:“未有良策。”逢纪曰:“可暗使张锋驰书与公孙瓚,令进兵取冀州,约以夹攻,瓚必兴兵。韩馥无谋之辈,必请将军领州事;就中取事,唾手可得。”袁绍大喜,即令张锋发书到公孙瓚处。公孙瓚得书,见说共攻冀州,平分其地,大喜,即rì兴兵。 袁绍却使张锋密报韩馥。韩馥慌聚荀谌、辛评二谋士商议。荀谌曰:“公孙瓚将燕、代之众,长驱而来,其锋不可当。兼有刘备、关羽、张飞助之,难以抵敌。今袁本初智勇过人,手下名将极广,更有张锋助之,将军可请彼同治州事,彼必厚待将军,无患公孙瓚矣。”韩馥即差别驾关纯去请袁绍。长史耿武谏曰:“袁绍孤客穷军,虽有张锋,然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rǔ哺,立可饿死。更可寻机收降张锋而重用之。奈何yù以州事委袁绍?此引虎入羊群也。”韩馥曰:“吾乃袁氏之故吏,又与张锋有一面之缘。今吾之才能又不如本初。古者择贤者而让之,诸君何嫉妒耶?”耿武叹曰:“冀州休矣!”于是弃职而去者三十余人。独耿武与关纯伏于城外,以待袁绍、张锋。 数rì后,袁绍与张锋引兵至。耿武、关纯拔刀而出,yù刺杀绍、张锋。袁绍将颜良、文丑立斩耿武,张锋砍死关纯。于是,颜良、文丑、张锋拥袁绍入冀州,以韩馥为奋威将军,以田丰、沮授、许攸、逢纪分掌州事,又命张锋守城,一壁厢待命行事。遂尽夺韩馥之权。韩馥懊悔无及,遂弃下家小,匹马往投陈留太守张邈去了。 却说公孙瓚知袁绍已据冀州,遣弟公孙越来见袁绍,yù分其地。袁绍曰:“可请汝兄自来,吾有商议。”张锋曰:“以诚相商,事有余地也。“公孙越辞归,却被人乱箭shè死于道中。从人逃回见公孙瓚,报公孙越已死。公孙瓚大怒曰:“袁绍诱我起兵攻韩馥,他却就里取事,与张锋shè死吾弟,此仇如何不报!”遂尽起本部兵,杀奔冀州来。 袁绍知公孙瓚兵至,问曰:“何人与吾出战?”张锋正yù见赵云,曰:“闻公孙瓚yù杀吾,吾愿助袁公出战。”袁绍曰:“然”。二军会于磐河之上:袁绍军于磐河桥东,公孙瓚军于桥西。公孙瓚立马桥上,大呼曰:“袁绍,背义之徒,何敢卖我!吾知汝与张锋使人shè杀吾弟矣。”袁绍与张锋亦策马至桥边,袁绍指公孙瓚曰:“韩馥无才,愿让冀州于吾,与尔何干?至于汝弟之死,与吾、与张锋皆无干。”公孙瓚曰:“昔rì以汝为忠义,推为盟主;今与张锋结连之所为,真狼心狗行之徒,有何面目立于世间!”袁绍大怒曰:“谁可擒之?”言未毕,文丑策马挺枪,直杀上桥。公孙瓚就桥边与文丑交锋。战不到十余合,公孙瓚抵挡不住,败阵而走。张锋见了,曰:“吾可与文将军共擒公孙瓒。”袁绍允之。文丑、张锋乘势追赶。公孙瓚走入阵中,文丑、张锋飞马径入中军,往来冲突。公孙瓚手下健将四员,一齐迎战;被文丑、张锋一人一枪,刺两将下马,余两将俱走。于是,文丑在前,张锋在后,直赶公孙瓚出阵后,公孙瓚望山谷而逃。文丑、张锋俱骤马厉声大叫:“快下马受降!”公孙瓚弓箭尽落,头盔堕地;披发纵马,奔转山坡;其马前失,公孙瓚翻身落于坡下。文丑曰:“张锋,此功属吾也。”急捻枪来刺,张锋闻,曰:“吾于近巡,以全将军之功”,遂略退。忽见草坡左侧转出一个少年将军,飞马挺枪,与文丑大战五六十合,胜负未分。张锋于林下望见,已知赵云,将出早已写好之信,缚于箭上,shè向赵云。赵云闻箭响,接住,见有信,遂置于囊中,却将箭折断而弃。时公孙瓚部下救军到,文丑招呼张锋拨回马去了。公孙瓒即纳赵云于麾下。次rì,公孙瓚将军马分作左右两队,势如羽翼。袁绍令颜良、文丑为先锋,各引弓弩手一千,亦分作左右两队;令在左者shè公孙瓚右军,在右者shè公孙瓚左军。再令麹义、张锋引八百弓手,步兵一万五千,列于阵中。袁绍自引马步军数万,于后接应。两军交战,公孙瓒之将严纲为麹义、张锋所杀。左右两军,yù来救应,都被颜良、文丑引弓弩手shè住。袁绍军并进,直杀到界桥边。麹义马到,先斩执旗将,把绣旗砍倒。公孙瓚见砍倒绣旗,回马下桥而走。麹义引军直冲到后军,正撞着赵云,挺枪跃马,直取麹义。战不数合,一枪刺麹义于马下,回见张锋至,却避而飞入袁绍军,此乃赵云已阅张锋之信也。众看官yù知张锋之信所书何,余亦问张锋,张锋却笑而不答,此系疑案,未敢篡撰。 话说赵云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公孙瓚引军杀回,袁绍军大败。忽见赵云冲到面前。弓箭手急待shè时,赵云连刺数人,众军皆走。后面瓚军团团围裹上来。田丰慌对绍曰:“主公且于空墙中躲避!”袁绍以兜鍪扑地,大呼曰:“大丈夫愿临阵斗死,岂可入墙而望活乎!”众军士齐心死战,赵云冲突不入,张锋率兵大队掩至,颜良、文丑亦引军来到,数路并战。赵云保公孙瓚杀透重围,回到界桥。袁绍驱兵大进,复赶过桥,落水死者,不计其数。 袁绍当先赶来,不到五里,遇刘玄德、关云长、张翼德,袁绍忙拨马而逃,众人死救过桥。公孙瓚亦收军归寨。玄德、关羽、张飞动问毕,公孙瓒曰:“若非玄德远来救我,几乎狼狈。”教与赵云相见。玄德甚相敬爱,便有不舍之心。赵云将出张锋之信。玄德曰:“张锋随袁绍战,必有缘故。”赵云曰:“吾已知张锋,乃有谋擅武之人,昨读彼信,今亦不yù与战,故避张锋而直入绍军。”玄德曰:“张锋必有行动。”赵云曰:“然。” 却说袁绍输了一阵,坚守不出。两军相拒月余,有人来长安报知董卓。李儒谓董卓曰:“袁绍、张锋、公孙瓚,当今豪杰也。现在张锋随袁绍在磐河与公孙瓒厮杀,宜假天子之诏,差人往和解袁绍、公孙瓚。二人感德,必顺太师矣。却暗令人保张锋回。”董卓曰:“善。”袁绍、公孙瓒果然罢战,张锋却yīn与董卓之人曰:“吾夙夜思归丞相,今袁绍之军甚多,吾不便得脱,待吾寻机回归。”来者无计,只得辞了张锋而回。 且说袁术在南阳,闻袁绍新得冀州,遣使来求马千匹。袁绍不与,袁术怒,自此兄弟不睦。又遣使往荆州,问刘表借粮二十万,刘表亦不与。袁绍早已与张锋商议,张锋曰:“孙坚必与刘表战。”袁绍曰:“汝可往助刘表,早灭孙坚,待事成便回。”张锋曰:“路远,未可行之。”袁绍乃强张锋往,张锋启程,晓行夜宿,苦恼不已。一rì,张锋正于客栈忧虑,晚间自饮数杯而眠。梦中,忽一人飘然而至,曰:“张锋,还识吾否?”张锋视之,乃罗本也,忙揖之。罗本曰:“汝至汉末诚有所历也。”张锋曰:“幸得吾痴三国之事,更于吾之世纪习得一身本事,几次遇险而得活。”罗本曰:“吾却不知世纪何意,然知汝有近忧。”张锋曰:“先生既知,还望相救。”罗本曰:“此去荆襄,路遥也,且汝于中原之事未了。”张锋曰:“吾yù除董卓、吕布。”罗本曰:“一来一往,误时矣!”张锋顿足曰:“似此,如之奈何?”罗本曰:“汝尝读《水浒》否?”张锋曰:“读过,读过,先生速救吾!先生速救吾!”罗本曰:“汝随吾入房中,吾赠汝宝物以助汝解难。”张锋随罗本入,但见两纸马,心中已明,乃问曰:“此纸马倒使吾想起神行太保。”罗本曰:“正是,《水浒传》亦有吾之力,今将纸马借汝,待汝返回中原,纸马自回也。”张锋曰:“不胜感激,定有后报。”罗本曰:“事已急矣,不必谢吾,可速去。”遂推张锋,张锋仆,惊醒,诚如南柯一梦,但见纸马已在身畔矣。次rì,遂疾行而去。 这边袁术已密遣人遗书于孙坚,使伐刘表。孙坚得书,便差黄盖先来江边安排战船,多装军器粮草,大船装载战马,克rì兴师。江中细作探知,来报刘表。刘表大惊,令黄祖设备,随后便起大军,却为孙坚所败。 黄祖聚败军,来见刘表,备言孙坚势不可当。刘表慌请蒯良商议。正商议间,忽报“张锋至”。刘表忙令“请入”。上座,献茶毕。张锋问曰:“今闻黄将军败,刘大人可有计?”刘表曰:“正聚众商议。”蒯良曰:“目今新败,兵无战心;只可深沟高垒,以避其锋;却令张锋待时而出战,此围自可解也。”蔡瑁曰:“子柔之言,真拙计也。兵临城下,将至壕边,岂可束手待毙!某虽不才,愿先请军出城,以决一战,再令张锋率军而出,孙坚必败。”刘表许之。蔡瑁引军万余,出襄阳城外,于岘山布阵。孙坚将得胜之兵,长驱大进。蔡瑁大败,被孙坚军杀得尸横遍野,逃入襄阳。蒯良言蔡瑁不听良策,以致大败,按军法当斩。张锋曰:“可让蔡将军rì后将功赎罪。”刘表从张锋言,又以新娶蔡瑁之妹,不肯加刑。 却说孙坚分兵四面,围住襄阳攻打。攻城愈急。蒯良谓刘表曰:“主公可速拨军马,令张锋出战。”张锋本有救孙坚之心,乃起曰:“袁公特令吾来相助,可速出战。”蒯良曰:“吾略知张锋有勇有谋,此番出战,襄阳安矣。”刘表曰:“天佑襄阳也!”蒯良谓张锋曰:“汝既敢去,可听吾计:与汝军马五百,多带能shè者冲出阵去,即奔岘山。他必引军来赶,汝分一百人上山,寻石子准备;一百人执弓弩伏于林中。但有追兵到时,不可径走;可盘旋曲折,引到埋伏之处,矢石俱发。若能取胜,放起连珠号炮,城中便出接应。如无追兵,不可放炮,趱程而去。今夜月不甚明,黄昏便可出城。”张锋曰:“孙坚善战,恐不可行。”蒯良曰:“吾料必可行。汝亦擅shè之人,亦可助shè。汝若有别谋,可言也。”张锋曰:“孙坚若退,奈何?”蒯良曰:“如此,吾再令人助汝。”忽一人出曰:“吾愿与张锋出战。”蒯良视之,乃吕公也,就令吕公、张锋同领五百军马出战。 吕公、张锋领了计策,拴束军马。黄昏时分,密开东门,引兵出城。孙坚在帐中,忽闻喊声,急上马引三十余骑,出营来看。军士报说:“有一彪人马杀将出来,望岘山而去。”孙坚不会诸将,只引三十余骑赶来。吕公、张锋已兵分两路,于山林丛杂去处,上下埋伏。孙坚马快,单骑独来,前军不远。孙坚大叫:“休走!”吕公正yù勒回马来战孙坚,张锋突出,大叫曰:“孙坚,汝深入岘山,此诚危甚,今吾与吕公在此,汝还不早退,不然可降吾等,不然,则立杀汝矣!”张锋已暗示孙坚,孙坚却不明,大骂张锋、吕公,一壁厢上来交战。交马只一合,吕公目视张锋,便走,闪入山路去。张锋曰:“孙坚,汝如此自不量力,yù寻死乎?吕公走,吾与汝战!”孙坚愈怒,直取张锋。吕公心知:“张锋亦引孙坚,放心而走。”二人交战五合,张锋恐违军令,大叫曰:“孙坚,来rì再战!”言毕而走。孙坚大骂张锋,随后赶入,却不见了吕公、张锋。孙坚方yù上山,忽然一声锣响,山上石子乱下,林中乱箭齐发。孙坚体中石、箭,脑浆迸流,人马皆死于岘山之内,寿止三十七岁。 吕公截住三十骑,并皆杀尽,放起连珠号炮。城中黄祖、蒯越、蔡瑁分头引兵杀出,江东诸军大乱。黄盖听得喊声震天,引水军杀来,正迎着黄祖,战不两合,生擒黄祖。这边程普刺吕公于马下,正见张锋在前,遂大叫曰:“张锋,速死!”张锋回顾曰:“程将军,孙将军不听吾言,惜哉。”一壁厢加鞭而走。两军大战,杀到天明,各自收车。 刘表军自入城。孙策回到汉水,方知父亲被乱箭shè死,尸首已被刘表军士扛抬入城去了,放声大哭。众军俱号泣。孙策曰:“父尸在彼,安得回乡!”黄盖曰:“今活捉黄祖在此,得一人入城讲和,将黄祖去换主公尸首。”言未毕,军吏桓阶出曰:“某与刘表有旧,愿入城为使。”孙策许之。桓阶入城见刘表,具说其事。刘表曰:“文台尸首,吾已用棺木盛贮在此。可速放回黄祖,两家各罢兵,再休侵犯。”张锋数目桓阶而言曰:“孙文台尝与吾战,吾言彼必败,却强与吾战,今已丧命,何如此不识时务!今番归去,好生言于孙策,与荆襄善方可。”桓阶会意,拜谢yù行,阶下蒯良出曰:“不可!不可!吾有一言,令江东诸军片甲不回。请先斩桓阶,然后用计。”正是:救人张锋方失败,求和桓阶又遭殃。未知桓阶xìng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八回张锋偶得佳人心董卓大闹凤仪亭 却说蒯良曰:“今孙坚已丧,其子皆幼。乘此虚弱之时,与张锋火速进军,江东一鼓可得。若还尸罢兵,容其养成气力,荆州之患也。”张锋曰:“如此则为天下人所骂,吾不担此不仁不义之名。”刘表曰:“吾有黄祖在彼营中,实忍弃之?”蒯良曰:“若张锋不为,亦无他,今就舍一无谋黄祖而取江东,有何不可?”刘表曰:“吾与黄祖心腹之交,舍之不义。”遂令张锋送桓阶回营,相约以孙坚尸换黄祖。这边张锋辞了刘表,作起神行法,星夜回归见袁绍,具言刘表孙坚之事。袁绍却不赏张锋。张锋曰:“吾愿诈归董卓,见机行事,盟主可助吾成此大事。”袁绍曰:“前番孟德不听吾言,强要进兵,果遭败绩。今汝又yù用计,恐有丧命之危。”张锋曰:“吾自有安身之计。”袁绍曰:“不可,今可先休整而后进兵。”张锋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袁绍怒曰:“吾乃盟主,今重用汝,汝却如此无礼,擅议兵事,yù违吾令乎?”张锋思:吾于此恐丧于袁绍之手,不如私走为上。乃曰:“不敢,不敢,锋愿奉盟主令。”袁绍令张锋退下。张锋出,yīn见曹cāo,言前事。曹cāo即令张锋夤夜而出,却报于袁绍:张锋不辞而去。袁绍曰:“张锋高傲无谋之人,今已远去,甚好!甚好!” 却说董卓在长安,闻孙坚已死,乃曰:“吾除却一心腹之患也!”问:“其子年几岁矣?”或答曰十七岁,董卓遂不以为意。自此愈加骄横,自号为“尚父”,出入僭天子仪仗。一rì,董卓封弟董旻为左将军、鄠侯,侄董璜为侍中,总领禁军。正行事之间,忽报“张锋到”,董卓大喜,命张锋入,此时纸马已消失矣。董卓问曰:“汝何以至此?”张锋曰:“草寇之军已然散去,吾便乘乱而归。”董卓曰:“汝今已回归吾,吾无忧矣!”张锋曰:“吾身在彼,心却夙夜望归丞相,今得此良机,故星夜来此。”吕布曰:“义父已为太师矣。”张锋曰:“如此,吾恭喜太师!”董卓乃赐张锋酒肉,封张锋为列侯,令张锋、吕布随己赴郿坞。董卓往来长安,或半月一回,或一月一回。一rì,董卓出横门,百官皆送,董卓留宴,张锋侍座,吕布巡视。适北地招安降卒数百人到。董卓即命张锋于座前杀之,张锋不忍。董卓曰:“张锋胆事不足。”遂命兵士或断其手足,或凿其眼睛,或割其舌,或以大锅煮之。哀号之声震天,张锋、百官战栗失箸,董卓饮食谈笑自若。又一rì,董卓于省台大会百官,列坐两行,张锋亦在。酒至数巡,吕布径入,董卓耳边言不数句,董卓笑曰:“原来如此。”命吕布于筵上揪司空张温下堂,张锋出监斩。百官失sè。不多时,侍从将一红盘,托张温头入献。百官魂不附体,张锋惧而入座。董卓笑曰:“诸公勿惊。张温结连袁术,yù图害我,因使人寄书来,错下在吾儿奉先处。故斩之。公等无故,不必惊畏。”众官唯唯而散。 司徒王允归到府中,寻思今rì席间之事,坐不安席。忽忆及张锋之状,更兼曹cāo尝私言张锋之情,遂定合张锋之事。次rì,王允暗邀张锋至家中议事。至夜深月明,策杖步入后园,张锋随入,二人立于荼蘼架侧,张锋叹气,王允仰天垂泪。忽闻有人在牡丹亭畔,长吁短叹。张锋、王允潜步窥之,乃府中歌伎貂蝉也。其女自幼进入府中,教以歌舞,年方二八,sè伎俱佳,王允以亲女待之。当下喝曰:“贱人将有私情耶?”貂蝉惊跪答曰:“贱妾安敢有私!”王允曰:“汝无所私,何夜深于此长叹?”貂蝉曰:“容妾伸肺腑之言。”王允曰:“汝勿隐匿,当实告我。”貂蝉曰:“妾蒙大人恩养,训习歌舞,优礼相待,妾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近见大人两眉愁锁,更有张锋在旁,必有国家大事,又不敢问。今晚又见行坐不安,因此长叹。不想为大人窥见。倘有用妾之处,万死不辞!”张锋明知故问曰:“此女何为者也?”王允曰:“此乃小女,名唤貂蝉。”即命貂蝉行礼。张锋见了,惊为天人。貂蝉早闻张锋之名,今见张锋如此英武,不觉动心。王允见张锋视貂蝉却不回礼,貂蝉亦视张锋。心已知,遂以杖击地曰:“谁想汉天下却在汝与张锋手中耶!随吾到画阁中来。”张锋、貂蝉跟王允到阁中,王允尽叱出妇妾,纳貂蝉、张锋于坐,叩头便拜。貂蝉惊伏于地曰:“大人何故如此?”张锋亦大惊。王允曰:“汝与张锋可怜汉天下生灵,勿先为儿女情也!”言讫,泪如泉涌。貂蝉曰:“适间贱妾曾言:但有使令,万死不辞。今愿先国而后张锋也。”王允跪而言曰:“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汝不能救也。贼臣董卓,将yù篡位;朝中文武,无计可施。董卓有一义儿,姓吕,名布,骁勇异常。我观二人皆好sè之徒,今yù用连环计,先将汝许嫁吕布,后献与董卓;汝于中取便,离间他父子反颜,,先令吕布杀董卓,再与张锋里应外合诛吕布,以绝大恶。重扶社稷,再立江山,皆汝与张锋之力也。不知汝意若何?”貂蝉曰:“妾许大人万死不辞,望即献妾与彼。妾自有道理。”张锋曰:“吾恨董卓、吕布久矣,愿助貂蝉。”王允曰:“事若泄漏,我灭门矣。汝等须谨慎,事成之后,随汝二人。”貂蝉、张锋曰:“大人勿忧。”王允拜谢。 次rì,便将家藏明珠数颗,令良匠嵌造金冠一顶,使张锋密送吕布。吕布大喜,与张锋亲到王允宅致谢。王允预备嘉肴美馔;候张锋、吕布至,王允出门迎迓,接入后堂,延之上坐。吕布曰:“吕布与张锋乃相府之将,司徒是朝廷大臣,何故错敬?”王允曰:“方今天下别无英雄,惟有将军、张锋耳。允非敬二位将军之职,敬才也。”吕布大喜,张锋谦。王允殷勤敬酒,先敬吕布,口称董太师并布之德不绝;后敬张锋,谢张锋代送金冠之劳。吕布大笑畅饮。张锋目视王允,王允叱退左右,曰:“唤孩儿来。”少顷,二青衣引貂蝉艳妆而出,貂蝉见张锋在座,心生惆怅,然为成事,只得强微笑。吕布惊问何人。王允曰:“小女貂蝉也。允蒙将军错爱,不异至亲,故令其与将军相见。”便命貂蝉先与吕布把盏。貂蝉送酒与吕布。两下眉来眼去。王允佯醉曰:“孩儿央及吕将军痛饮几杯。吾一家全靠着将军哩。张锋亦痛饮焉。”吕布请貂蝉坐,貂蝉假意yù入。王允曰:“将军吾之至友,孩儿便坐何妨。”貂蝉便坐于王允侧。吕布目不转睛的看。又饮数杯,王允指貂蝉谓布曰:“吾yù将此女送与将军为妾,张锋可保亲,还肯纳否?”张锋曰:“王司徒此意甚好,吕将军如此神武,独缺佳人在旁,吾愿保亲。”吕布出席谢曰:“若得如此,布当效犬马之报!”王允曰:“早晚选一良辰,使张锋送至府中。”吕布欣喜无限,频以目视貂蝉。貂蝉亦以秋波送情。少顷席散,王允曰:“本yù留二位将军止宿,恐太师见疑。”吕布、张锋再三拜谢而去。过了数rì,王允在朝堂,见了董卓,趁吕布不在侧,而张锋在,遂伏地拜请曰:“允yù屈太师车骑,到草舍赴宴,未审钧意若何?”董卓曰:“司徒见招,即当趋赴。”王允拜谢归家,水陆毕陈,于前厅正中设座,锦绣铺地,内外各设帏幔。次rì晌午,董卓来到,张锋随后。王允具朝服出迎,再拜起居。董卓下车,左右持戟甲士百余,簇拥入堂,分列两傍。王允于堂下再拜,董卓命扶上,赐坐于侧。王允曰:“太师盛德巍巍,伊、周不能及也。”董卓大喜。进酒作乐,允极其致敬。天晚酒酣,王允请董卓、张锋入后堂。董卓叱退甲士,带张锋入。王允捧觞称贺曰:“允自幼颇习天文,夜观乾象,汉家气数已尽。太师功德振于天下,若舜之受尧,禹之继舜,正合天心人意。”张锋曰:“王司徒之言善也,太师何不……?”董卓曰:“安敢望此!”王允曰:“自古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岂过分乎!”董卓笑曰:“若果天命归我,司徒、张锋当为元勋。”王允拜谢。张锋曰:“宴间无以为乐。”王允曰:“教坊之乐,不足供奉;偶有家伎,敢使承应。”董卓曰:“甚妙。”王允教放下帘栊,笙簧缭绕,簇捧貂蝉舞于帘外。舞罢,董卓命近前。貂蝉转入帘内,深深再拜,但见张锋立于旁,心愈加悲凉,只以微笑掩饰。董卓见貂蝉颜sè美丽,便问:“此女何人?”王允曰:“歌伎貂蝉也。”董卓曰:“能唱否?”王允命貂蝉执檀板低讴一曲。董卓称赏不已。王允命貂蝉把盏。董卓擎杯问曰:“青chūn几何?”貂蝉曰:“贱妾年方二八。”董卓笑曰:“真神仙中人也!”王允起曰:“允yù将此女献上太师,未审肯容纳否?”董卓曰:“如此见惠,何以报德?”允曰:“此女得侍太师,其福不浅。”董卓再三称谢。王允即命备毡车,先使张锋将貂蝉送到相府。董卓亦起身告辞。王允亲送董卓直到相府,然后辞回。 乘马而行,不到半路,只见两行红灯照道,吕布骑马执戟而来,正与王允撞见,便勒住马,一把揪住衣襟,厉声问曰:“司徒既以貂蝉许我,今又送与太师,何相戏耶?”王允急止之曰:“此非说话处,且请到草舍去。”吕布同允到家,下马入后堂。叙礼毕,王允曰:“将军何故怪老夫?”吕布曰:“有人报我,说你把毡车使张锋送貂蝉入相府,是何故?”王允曰:“将军原来不知!昨rì太师在朝堂中,对老夫说:‘我有一事,明rì要到你家。’允因此准备小宴等候。太师饮酒中间,说:‘我闻你有一女,名唤貂蝉,已许吾儿奉先,又使张锋保亲。吾恐你言未准,特来相求,并请一见。’老夫不敢有违,随引貂蝉出拜公公。太师曰:‘今rì良辰,吾即当取此女回去,而后亲令张锋来保亲,配与奉先。’将军试思:太师亲临,老夫焉敢推阻?”布曰:“司徒少罪。布一时错见,来rì自当负荆。”王允曰:“小女颇有妆奁,待过将军府下,便当送至。”吕布谢去。次rì,吕布在府中打听,绝不闻音耗。径入堂中,忽遇张锋。张锋对曰:“夜来太师与新人共寝,至今未起,吾已于外守一宵。”吕布问曰:“可知那人何为者也?”张锋曰:“吾却不知,只知太师令我护送,吾送至便归家,而后太师遣人唤吾入值。今却遇温侯。”吕布大怒,潜入董卓卧房后窥探。时貂蝉起于窗下梳头,忽见窗外池中照一人影,极长大,头戴束发冠;偷眼视之,正是吕布。貂蝉故蹙双眉,做忧愁不乐之态,复以香罗频拭眼泪。吕布窥视良久,乃出;少顷,又入。董卓己坐于中堂,即唤“张锋”,见吕布来,问曰:“外面无事乎?”时张锋入。吕布曰:“无事。”侍立卓侧。董卓方食,吕布偷目窃望,见绣帘内一女子往来观觑,微露半面,以目送情。吕布知是貂蝉,神魂飘荡。董卓见吕布如此光景,心中疑忌,曰:“奉先无事且退,张锋一旁侍候。”张锋应诺,吕布怏怏而出。 董卓自纳貂蝉后,为sè所迷,月余不出理事。偶染小疾,貂蝉衣不解带,曲意逢迎,董卓心愈喜。吕布入内问安,正值董卓睡,张锋立于外。貂蝉于床后探半身望布,以手指心,又以手指董卓,挥泪不止。吕布心如碎。董卓朦胧双目,见吕布注视床后,目不转睛;回身一看,见貂蝉立于床后。董卓大怒,叱吕布曰:“汝敢戏吾爱姬耶!”唤张锋逐出,今后不许入堂。吕布怒恨而归,路遇李儒,告知其故。李儒急入见卓曰:“太师yù取天下,何故以小过见责温侯?倘彼心变,大事去矣。”董卓曰:“奈何?”李儒曰:“来朝唤入,赐以金帛,好言慰之,自然无事。”董卓依言。次rì,使张锋唤布入堂,慰之曰:“吾前rì病中,心神恍惚,误言伤汝,汝勿记心。”随赐金十斤,锦二十匹。吕布谢归,然身虽在董卓左右,心实系念貂蝉。 董卓疾既愈,入朝议事,吕布、张锋相随。吕布见董卓与献帝共谈,便乘间提戟出内门,上马径投相府来;系马府前,提戟入后堂,寻见貂蝉。蝉曰:“汝可去后园中凤仪亭边等我。”吕布提戟径往,立于亭下曲栏之傍。良久,见貂蝉分花拂柳而来,泣谓布曰:“吾虽非王司徒亲女,然待之如己出。自见将军,许侍箕帚。妾已生平愿足。谁想太师起不良之心,诳张锋,点污妾,妾恨不即死;止因未与将军一诀,故且忍辱偷生。今幸得见,妾愿毕矣!此身已污,不得复事英雄;愿死于君前,以明妾志!”言讫,手攀曲栏,望荷花池便跳。吕布慌忙抱住,泣曰:“吾知汝心久矣!只恨不能共语!”貂蝉手扯吕布曰:“妾今生不能与君为妻,愿相期于来世,再使张锋保亲。”吕布曰:“吾今生不能以汝为妻,非英雄也!”貂蝉曰:“妾度rì如年,愿君怜而救之。”吕布曰:“吾今偷空而来,恐老贼见疑,必当速去。”貂蝉牵其衣曰:“有张锋在彼,何如此?君如此惧怕老贼,妾身无见天rì之期矣!”吕布立住曰:“容吾与张锋徐图良策。”语罢,提戟yù去。貂蝉曰:“妾在深闺,闻将军之名,如雷灌耳,以为当世一人而已;谁想反受他人之制乎!”言讫,泪下如雨。吕布羞惭满面,重复倚戟,回身搂抱貂蝉,用好言安慰。两个偎偎倚倚,不忍相离。 却说董卓在殿上,回头不见吕布,问张锋,张锋答曰:“可是行太师之令去?有吾在此,太师安甚。”董卓心中怀疑,连忙辞了献帝,与张锋登车回府;见吕布马系于府前;问门吏,吏答曰:“温侯入后堂去了。”董卓叱退左右,令张锋立守于府门,径入后堂中,寻觅不见;唤貂蝉,貂蝉亦不见。急问侍妾,侍妾曰:“貂蝉在后园看花。”董卓寻入后园,正见吕布和貂蝉在凤仪亭下共语,画戟倚在一边。董卓怒,大喝一声。吕布见董卓至,大惊,回身便走。董卓抢了画戟,挺着赶来。吕布走得快,董卓肥胖赶不上,掷戟刺吕布。吕布打戟落地。董卓拾戟再赶,吕布已走远。董卓赶出园门,二人飞奔前来,与董卓胸膛相撞,董卓倒于地。正是:张锋大志高千丈,董卓肥躯做一堆。未知二人何为者,且听下文分解。 第九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九回除暴凶张锋助王允犯长安李傕听贾诩 却说那撞倒董卓的人,正是张锋、李儒。当下二人扶起董卓,至书院中坐定,董卓曰:“李儒为何来此?张锋何以闯内?”李儒曰:“儒适至府门,问张锋,方知太师怒入后园,寻问吕布。因与张锋急走来,正遇吕布奔走,云:‘太师杀我!’儒与张锋慌赶入园中劝解,不意误撞恩相。死罪!死罪!”张锋曰:“吾觉事急,故与李儒入园来,还望恩相见谅!”董卓曰:“叵耐逆贼!戏吾爱姬,誓必杀之!”李儒曰:“恩相差矣。昔楚庄王绝缨之会,不究戏爱姬之蒋雄,后为秦兵所困,得其死力相救。今貂蝉不过一女子,而吕布乃太师心腹猛将也。太师若就此机会,以蝉赐布,布感大恩,必以死报太师。太师请自三思。”张锋曰:“吾窃以为不可,王司徒将貂蝉许与恩相,此乃以贵适贱也。且貂蝉悉心而侍,若赏温侯,恐受辱而自尽。”董卓沈吟良久曰:“汝二人言亦是,我当孰思之。”李儒谢而出,张锋随董卓入后堂。董卓令张锋候于堂外,若吕布至,不许入,张锋应诺,按剑而出。董卓唤貂蝉问曰:“汝何与吕布私通耶?”貂蝉泣而解说。董卓曰:“吾今将汝赐与吕布,何如?”貂蝉大惊,哭曰:“妾身已事贵人,今忽yù下赐家奴,妾宁死不辱!”遂掣壁间宝剑yù自刎。董卓慌夺剑拥抱曰:“吾戏汝!”貂蝉倒于董卓怀,掩面大哭曰:“此必李儒之计也!儒与布交厚,故设此计;却不顾惜太师体面与贱妾xìng命。妾当生噬其肉!”董卓曰:“吾安忍舍汝耶?”遂将张锋之言语于貂蝉。貂蝉曰:“张锋之言,是为太师及妾所虑。虽蒙太师怜爱,但恐此处不宜久居,必被吕布所害。”董卓曰:“吾明rì与汝归郿坞去,同受快乐,就令张锋保护,慎勿忧疑。”貂蝉方收泪拜谢。 次rì,李儒入见曰:“今rì良辰,可将貂蝉送与吕布。”董卓曰:“布与我有父子之分,不便赐与。我只不究其罪。汝传我意,以好言慰之可也。”李儒曰:“太师不可为妇人所惑。”张锋以手加额曰:“太师英明!”董卓变sè曰:“张锋之言,甚合吾心,貂蝉之事,再勿多言;言则必斩!”李儒出,仰天叹曰:“吾等皆死于妇人之手矣!何张锋亦不明耶?” 董卓即rì下令还郿坞,令张锋保护,百官俱拜送。貂蝉在车上,知张锋骑马于车旁,乃微掀帘而视,张锋亦见,四目相对,貂蝉感伤,张锋微有惆怅之sè。貂蝉滴泪,张锋忙释惆怅而目视貂蝉。貂蝉知,遂以帕拭泪。幸得董卓在前而不知。这边吕布已与王允yīn定除董卓之计矣。李肃折箭为誓,yù与张锋共行此计。 次rì,李肃引十数骑,前到郿坞,先见了张锋。张锋入见董卓越曰:“今天子有诏至。”董卓令入,李肃入拜。董卓曰:“天子有何诏?”李肃曰:“天子病体新痊,yù会文武于未央殿,议将禅位于太师,故有此诏。”董卓曰:“王允之意若何?”李肃曰:“王司徒已命人筑受禅台,只等主公到来。”董卓大喜,便命心腹将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人领飞熊军三千守郿坞,自己即rì排驾回京,依旧令张锋于旁保护;顾谓张锋、李肃曰:“吾为帝,汝二人当显贵。”张锋、李肃拜谢称臣。董卓谓貂蝉曰:“吾为天子,当立汝为贵妃。”貂蝉已明知就里,假作欢喜拜谢。 董卓出坞上车,前遮后拥,望长安来。既至城外,百官俱出迎接。只有李儒抱病在家,不能出迎。董卓进至相府,吕布入贺。董卓曰:“吾登九五,汝当总督天下兵马。”吕布拜谢,就帐前与张锋歇宿。次rì清晨,董卓摆列仪从入朝,忽见一道人,青袍白巾,双手各执一画,左边“一人弯弓搭箭”,右边“两人高谈阔论”。董卓问李肃曰:“此道人何意?”李肃曰:“乃心恙之人也。”张锋立驱去。董卓进朝,群臣各具朝服,迎谒于道。张锋手持长枪,左右而视;李肃手执宝剑,扶车而行。到北掖门,军兵尽挡在门外,独有御车二十余人并张锋、李肃同入。董卓遥见王允等各执宝剑立于殿门,惊问李肃曰:“持剑是何意?”李肃不应,推车直入。张锋曰:“禅让大事,只恐有变,特令群臣相护。”董卓曰:“吾为帝,必无人敢背,势大安也。”正言之间,王允大呼曰:“反贼至此,武士何在?”两旁转出百余人,持戟挺槊刺之。董卓裹甲不入,伤臂坠车,大呼曰:“张锋、奉先何在?”吕布从车边厉声出曰:“有诏讨贼!”一戟直刺,董卓避而急曰:“张锋速来救吾!”张锋于后,一枪力刺,中董卓后项。董卓倒于阶下,李肃早割头在手。吕布左手持戟,右手怀中取诏,大呼曰:“奉诏讨贼臣董卓,其余不问!”张锋等人皆呼万岁。当下吕布大呼曰:“助董卓为虐者,皆李儒也!谁可擒之?”张锋应声愿往。忽听朝门外发喊,人报李儒家奴已将李儒绑缚来献。王允命张锋立斩之,又命张锋同李肃领兵五万,至郿坞抄籍董卓家产、人口。 却说李傕、郭汜、张济、樊稠闻董卓已死,张锋将至,便引了飞熊军连夜奔凉州去了。张锋至郿坞,先令李肃带军士他处行事,自己来见貂蝉。张锋喜极而泣曰:“吾今来救汝矣。”貂蝉投入张锋怀中,梨花带雨曰:“妾今已为贼所点污,有何面目事将军乎?”张锋曰:“吾二人一见钟情,夙夜思恋,虽国家而后私情,亦无他也。愿汝随吾去。”貂蝉止泣曰:“今生无望,寄望于来世。”张锋心有所感忆,乃曰:“对汝之钟情,怎能用只字片语书尽,只奢望一次醉,往昔思汝,寻寻觅觅,相逢于梦里,若得汝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貂蝉泪复出,张锋亦垂泪。正相拥间,貂蝉忽拔张锋佩剑而立曰:“张将军,妾来生定嫁将军,今妾愿以死报此痴情。”言罢,将剑往项上一横.可怜"柔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芳灵蕙xìng,渺渺冥冥,不知哪边去了。张锋悲而葬之,令李肃将坞中所藏良家子女,尽行释放。但系董卓亲属,不分老幼,悉皆诛戮。董卓母亦被李肃所杀,其弟董旻、侄董璜皆被张锋斩首号令。收籍坞中所蓄,黄金数十万,白金数百万,绮罗、珠宝、器皿、粮食,不计其数。回报王允。王允乃大犒军士,与张锋设宴于都堂,召集众官,酌酒称庆。 说李傕、郭汜、张济、樊稠逃居陕西,使人至长安上表求赦。张锋曰:“今此四人有飞熊军,不若赦之,后徐徐图之,若不如此,兵祸立起,还望司徒明察,早定良策。”王允曰:“张锋此言差矣!董卓之跋扈,皆此四人助之,汝岂不知?今虽大赦天下,独不赦此四人。”使者回报李傕。李傕曰:“求赦不得,各自逃生可也。”谋士贾诩曰:“诸君若弃军单行,则一亭长能缚君矣。不若诱集陕人并本部军马,杀入长安与董卓报仇。事济,奉朝廷以正天下;若其不胜,走亦未迟。”李傕等然其说,遂聚众十余万,分作四路,杀奔长安来。王允听知西凉兵来,与张锋、吕布商议。吕布曰:“司徒放心。量此鼠辈,何足数也!”遂引李肃将兵出敌。李肃为牛辅所败,折军大半,来见吕布,吕布大怒曰:“汝何挫吾锐气!”遂斩李肃,悬头军门,张锋阻之不及。次rì吕布引张锋进兵与牛辅对敌。量牛辅如何敌得吕布、张锋,大败而走,为心腹人胡赤儿所杀。于是吕布在前、张锋在后,领军前进,正迎着李傕军马。吕布不等他列阵,便挺戟跃马与张锋麾军直冲过来。李傕军不能抵当,退走五十余里,依山下寨,请郭汜、张济、樊稠共议,曰:“吕布虽勇,然而无谋,不足为虑。吾引军守住谷口,每rì诱他厮杀,郭将军可领军抄击其后,效彭越挠楚之法,与张锋对战,鸣金进兵,擂鼓收兵。张、樊二公,却分兵两路,径取长安。彼首尾不能救应,必然大败。”众用其计。 却说吕布勒兵到山下,张锋曰:“贼军屡败,只恐分兵而战,乘虚而取长安。不若先回军。”吕布曰:“汝浅见也,汝言贼军屡败,吾今yù乘势杀尽贼众。”张锋曰:“勇、智相辅,吾愿引一军保长安。”吕布曰:“张锋何如此多虑,也罢,汝即可往保长安。吾虽无汝之助,亦可灭贼。”张锋去。李傕、郭汜前后轮战,激得吕布怒气填胸。一连如此几rì,yù战不得,yù止不得。正在恼怒,忽然飞马报来,说张济、樊稠两路军马,竟犯长安,京城危急。吕布大惊曰:“果如张锋所言,彼军少,长安如何得保!”遂急领军回,背后李傕、郭汜杀来。吕布无心恋战,只顾奔走,折了好些人马。比及到长安城下。贼兵云屯雨集,围定城池,正分兵与张锋鏖战。吕布军与战不利。 数rì之后,董卓余党李蒙、王方在城中为贼内应,偷开城门,四路贼军一齐拥入。吕布、张锋左冲右突,拦挡不住,引残兵往青琐门外,yù救王允,王允不肯。张锋见了,曰:“吾愿率残兵于此保王司徒和汉帝突出重围。”不一时,各门火焰竟天,吕布只得弃却家小,引百余骑飞奔出关,投袁术去了。张锋率军于青琐门外布阵。 李傕、郭汜恐张锋有诈,转他门,纵兵大掠,及望见黄盖,约住军士,口呼“万岁”。献帝倚楼问曰:“卿不候奏请,辄入长安,意yù何为?”李傕、郭汜仰面奏曰:“董太师乃陛下社稷之臣,无端被王允谋杀,臣等特来报仇,非敢造反。但见王允,臣便退兵。”正言间,张锋率残军至。帝曰:“张锋勿与战。”张锋应诺,挺枪立马,军士立定。时王允在帝侧。王允曰:“可宣张锋上楼。”帝曰:“宣张锋上楼。“张锋即下马而上,众贼见张锋无惧sè,又见其军严整,故不敢动。王允奏曰:“臣本为社稷计。事已至此,陛下不可惜臣,以误国家。臣请下见二贼。”帝徘徊不忍。张锋曰:“王司徒不可,陛下勿忧,臣即下楼与贼战,但杀得一二贼将,贼势必衰。”帝曰:“军兵少,奈何?”张锋曰:“吾之军兵战死何妨。”言讫,便yù下楼。王允急抱住张锋,张锋挣开。王允自宣平门楼上跳下楼去,大呼曰:“王允在此!”李傕、郭汜大骂王允,王允亦大骂。二贼手起,把王允杀于楼下。 当下李傕、郭汜寻思曰:“既到这里,吾等先灭张锋,再杀天子,谋大事,更待何时?”便持剑大呼,杀入内来。正是:董卓伏诛劫方息,从贼纵横祸又来。未知献帝、张锋xìng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十回衰贼军张锋用智报父仇曹cāo兴师 却说李、郭二贼yù先杀张锋,后弑献帝。张济、樊稠见张锋面带杀气,持枪立马,怒目而视,背后兵士亦军容整齐,乃谏曰:“不可。今rì若便杀之,恐众人不服,且有张锋在,若不死战,恐难成事,若能成事,吾等军力必大损。不如与张锋讲和,明言吕布、王允挑唆所致。至于天子,可仍旧奉之为主,赚诸侯入关,先去其羽翼,而后尽杀之,天下可图也。”李、郭二人从其言,按住兵器。张锋思:贼兵甚多,吾无胜算,不如且从之。乃面帝曰:“陛下可发令,吾在此保也。”帝在楼上宣谕曰:“王允既诛,军马何故不退?”李傕、郭汜曰:“臣等有功王室,未蒙赐爵,故不敢退军。”张锋怒曰:“甚矣,汝等妄言也!”帝惧曰:“卿等yù封何爵?”李、郭、张、樊四人各自写职衔献上,勒要如此官品,帝只得从之,张锋嗟叹。贼人谢恩,领兵出城。 且说李傕、郭汜既掌大权,残虐百姓;密遣心腹侍帝左右,观其动静,只不敢遣张锋。献帝此时举动荆棘,张锋亦在设计。朝廷官员,并由二贼升降。一rì,人报西凉太守马腾;并州刺史韩遂二将引军十余万,杀奔长安来,声言讨贼。原来二将先曾使人yīn入长安,结连张锋为内应,共谋贼党。张锋密奏献帝,封马腾为征西将军、韩遂为镇西将军,各受密诏,并力讨贼。当下李傕、郭汜、张济、樊稠闻二军将至,一同商议御敌之策。谋士贾诩曰:“二军远来,只宜深沟高垒,坚守以拒之。不过百rì,彼兵粮尽,必将自退,然后引兵追之,二将可擒矣。然则恐有内应。”李傕问曰:“何人可疑?”贾诩曰:“只恐张锋与之结连,却无证焉。不如令之同为守城,待机同进,以防生变。”李蒙、王方出曰:“此非好计。愿借jīng兵万人,立斩马腾、韩遂之头,献于麾下。”贾诩曰:“今若即战,必当败绩。”遂唤人招张锋至。李蒙、王方齐声曰:“若吾二人败,情愿斩首;吾若战胜,公亦当输首级与我。”张锋曰:“贾先生之言甚是。吾惟愿天子安,众等所知也。今若与之战,恐为不利。”贾诩思:“何张锋如此耶?”却不得。吾尝问张锋,张锋曰:“彼时无计,只徐弱贼军可也。”贾诩谓李傕、郭汜曰:“长安西二百里盩厔山,其路险峻,可使张济、樊稠两将军屯兵于此,张锋率军为各处接应;待李蒙、王方自引兵迎敌,可也。”李傕、郭汜从其言,点一万五千人马与李蒙、王方。二人忻喜而去,与西凉军战,被马超所杀。张锋见了,火速率军接应。马超、韩遂见了,略疑。张锋于马上搭箭shè马超,却将箭shè于马超马前。张锋佯叹曰:“力不及也,奈何?然军令已下,可战退之。”这边韩遂已明张锋所为,乃谓马超曰:“吾等只管杀贼,与张锋战者,杀其兵士便可。”时张锋本部人马于长安,所部皆李傕、郭汜所配之军,此乃贾诩去张锋羽翼之计也。马超会意,当头率军杀至。张锋急退,军阵大乱,张锋单骑逃回。 李傕、郭汜听知折了李蒙、王方,张锋接应亦败,方信贾诩有先见之明,重用其计,只令张锋紧守关防,由他搦战,并不出迎。果然西凉军未及两月,粮草俱乏,只得拔寨退军。李傕、郭汜令张济引军赶马腾,樊稠引军赶韩遂,张锋接应。西凉军大败。马超在后死战,张锋佯助之,张济无法取胜,只得退兵。张锋复去接应樊稠去赶韩遂,看看赶上,相近陈仓,韩遂勒马向樊稠曰:“吾与公乃同乡之人,今rì何太无情?”樊稠也勒住马答道:“上命不可违!”张锋早知就里,曰:“樊将军努力。”樊稠犹豫。韩遂曰:“吾此来亦为国家耳,公何相逼之甚也?”张锋复曰:“樊将军,吾来助汝也。”樊稠听罢,拨转马头曰:“张锋随吾收兵回寨。”张锋应诺。竞让韩遂去了。 不提防李傕之侄李别,见张锋依令接应,然樊稠放走韩遂,回报其叔。李傕大怒,便yù兴兵会同张锋讨樊稠。贾诩曰:“目今人心未宁,频动干戈,深为不便;不若设一宴,请张济、樊稠、张锋庆功,就席间擒樊稠斩之,以jǐng张济、张锋。”李傕大喜,便设宴请张济、樊稠、张锋。三人忻然赴宴。酒半阑,李傕忽然变sè曰:“樊稠何故违吾军令,交通韩遂,yù谋造反?”樊稠大惊,未及回言;只见刀斧手拥出,早把樊稠斩首于案下。吓得张济俯伏于地。李傕扶起曰:“樊稠谋反,故尔诛之;公乃吾之心腹,何须惊惧?”张锋曰:“吾尝令樊稠努力,已解长安之难。”李傕语张锋曰:“汝之情,吾已尽知。樊稠生二心,与汝无干。”将樊稠军一半拨与张济管领,一半拨与张锋。张济自回弘农去了,张锋却将军士训诲了,与本部人马合为一处。张锋、贾诩屡劝李傕、郭汜抚安百姓,结纳贤豪。自是朝廷微有生意。不想青州黄巾又起,聚众数十万,头目不等,劫掠良民。张锋曰:“要破山东群贼,非曹孟德不可,彼与吾昔为友,吾愿率本部军往助之。”李傕曰:“如此甚好,但不知孟德现在何处?”张锋曰:“现为东郡太守,广有军兵。若命此人与吾讨贼,贼可克rì而破也。”李傕大喜,星夜草诏,差张锋赍往东郡,命曹cāo与张锋一同破贼。曹cāo见了张锋,喜而领旨,与张锋,一同兴兵,击贼于寿阳,贼军大败。张锋与曹cāo追赶贼兵,直到济北,降者数万。张锋曰:“不如贼在前,吾军在后……”言未已,曹cāo笑曰:“张锋,吾早有此意矣。”即用贼为前驱,兵马到处,无不降顺。不过百余rì,招安到降兵三十余万、男女百余万口。张锋密谓曹cāo曰:“可扩军兵,择时助吾杀尽国贼。”曹cāo择jīng锐者,号为“青州兵”,其余尽令归农。自此曹cāo威名rì重。张锋即誊捷书,令人报到长安,朝廷加曹cāo为镇东将军、张锋为征东将军,令张锋助曹cāo安民。曹cāo随即在兖州招贤纳士,复遣泰山太守应劭,往琅琊郡取父曹嵩。张锋闻知,随即备战。曹嵩等人果被陶谦之都尉张闿所杀。当下应劭部下有逃命之军士,报与曹cāo。曹cāo闻之,哭倒于地。张锋急掐人中方醒。曹cāo切齿曰:“陶谦纵兵杀吾父,此仇不共戴天!张锋可与吾悉起大军,洗荡徐州,方雪吾恨!”遂留荀彧、程昱领军三万守鄄城、范县、东阿三县,其余尽杀奔徐州来。且用张锋为先锋。曹cāo令:但得城池,将城中百姓,尽行屠戮,以雪父仇。张锋苦谏不可,曹cāo不听。当有九江太守边让,与陶谦交厚,闻知徐州有难,自引兵五千来救。曹cāo闻之大怒,使张锋击之。张锋素知边让乃名士也,今无法,只得引军于路,遇边让五千兵便与交战;边让军大败,张锋令曰:“归师勿掩,穷寇勿追。”怎奈曹cāo早知张锋仁义,只恐放过边让,已下必杀军令。众军士不听张锋,遂追杀边让。时陈宫为东郡从事,亦与陶谦交厚;闻曹cāo起兵报仇,yù尽杀百姓,星夜前来,先见张锋,张锋即引陈宫来见曹cāo。陈宫劝之,曹cāo怒曰:“公昔弃我而去,今有何面目复来相见?陶谦杀吾一家,誓当摘胆剜心,以雪吾恨!公虽为陶谦游说,其如吾不听何!”陈宫辞去。张锋复谏曰:“公台之言亦有可取之处,愿明公孰思之。”曹cāo目瞪张锋曰:“汝为吾之故人,好生助吾,勿翻面皮。”张锋乃不敢言,按剑出帐。 且说陶谦闻知,只得与其部下曹豹引兵出迎。曹cāo纵马出阵,身穿缟素,扬鞭大骂。旁边张锋压住阵脚。陶谦亦出马于门旗下,欠身施礼曰:“谦本yù结好明公,故托张闿护送。不想贼心不改,致有此事。实不干陶谦之故。望明公察之。”曹cāo大骂曰:“老匹夫!杀吾父,尚敢乱言!张锋可与吾生擒老贼?”张锋应声而出。陶谦慌走入阵。张锋赶来,曹豹挺枪跃马,前来迎敌。两马相交,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两军皆乱,张锋早有准备,引军而退。双方遂各自收兵。 陶谦入城,与众计议曰:“曹兵势大难敌,更有张锋相助,吾当自缚往cāo营,任其剖割,以救徐州一郡百姓之命。”言未绝,一人进前言曰:“府君久镇徐州,人民感恩。今曹兵虽众,张锋虽勇,未能即破我城。府君与百姓坚守勿出;某虽不才,愿施小策,教曹cāo、张锋死无葬身之地!”众人大惊,便问计将安出。正是:张锋仁义反蒙冤,陶谦绝处又逢生。毕竟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十一回张锋北海救孔融吕布濮阳破曹cāo 却说献计之人,乃糜竺也。陶谦问曰:“计将安出?”糜竺献计曰:“某素知张锋乃仁义之士,必不愿随曹cāo屠戮生民,然则,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恐张锋此番心变,为防不测,某愿亲往北海郡,求孔融起兵救援,复yīn见张锋,以探其心;更得一人往青州田楷处求救:若二处军马齐来,cāo必退兵矣。”陶谦从之,先打发陈登往青州去讫,然后命糜竺赍书赴北海,自己率众守城,以防曹cāo、张锋。 却说孔融在北海六年,甚得民心。当rì正与客坐,人报徐州糜竺至。孔融请入见,问其来意,糜竺出陶谦书,言:“曹cāo、张锋围攻甚急,望明公垂救。”孔融曰:“吾与陶恭祖交厚,子仲又亲到此,如何不去?只是曹孟德、张锋与我无仇,当先遣人送书解和。如其不从,然后起兵。”糜竺曰:“曹cāo倚仗张锋,决不肯和。”孔融教一面点兵,一面差人送书。正商议间,忽报黄巾贼党管亥部领群寇数万杀奔前来。孔融兵不能胜,只得守城。管亥分兵四面围城,孔融心中郁闷。糜竺怀愁,更不可言。次rì,孔融登城遥望,贼势浩大,倍添忧恼。忽见城外二将,一前一后,挺枪跃马杀入贼阵,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直到城下,大叫“开门”。孔融不识二人,不敢开门。贼众赶到壕边,二将回身连搠二十余人下马,贼众倒退,孔融急命开门引入。二人下马弃枪,径到城上,拜见孔融。孔融问二人姓名,一人对曰:“某东莱黄县人也,覆姓太史,名慈,字子义。老母重蒙恩顾。某昨自辽东回家省亲,知贼寇城。老母说:‘屡受府君深恩,汝当往救。’某故单马而来。”身后那人曰:“吾乃张锋也。”孔融大惊。时糜竺出,认得张锋,乃问曰:“汝本在曹cāo处,今番至此,yù杀吾否?”张锋笑曰:“吾累劝曹cāo勿屠戮生民,汝却不知。”糜竺亦笑曰:“只恐催其速速荡平徐州,今吾与孔北海在此,更有兵,汝若有害人之心,就此诛杀。”孔融曰:“张锋意yù如何?”太史慈曰:“原来此人乃张锋,却是偶遇而只顾杀贼,不曾问得姓名。”糜竺具言张锋随曹cāo之事。太史慈闻知yù杀张锋。糜竺、孔融止之。张锋曰:“吾一壁厢力谏曹cāo,一壁厢使斥候探得黄巾贼行动,吾见曹cāo不纳吾言,故以击贼为由,别了曹cāo来此。徐州城坚,陶府君甚得民心,曹军必不能破也。汝等不明,反yù杀吾。”言毕,长叹一声。糜竺曰:“来rì可令张锋破贼,子义接应。若张锋力破黄巾,吾方信。”张锋曰:“愿闻军令,剿灭群贼。”孔融大喜,当下重待太史慈、张锋,赠与衣甲鞍马。太史慈曰:“某愿随张锋出城杀贼。”孔融曰:“君虽英勇,然贼势甚盛,不可轻出。”太史慈曰:“老母感君厚德,特遣慈来;如不能解围,慈亦无颜见母矣。愿决一死战!”孔融曰:“吾闻刘玄德乃当世英雄,若请得他来相救,此围自解。只无人可使耳。”张锋曰:“吾愿往。”糜竺曰:“汝忘破贼之事乎?”张锋曰:“众位宽心,吾此番yù先助太史将军透出重围,而后破贼。”太史慈曰:“府君修书,某当急往。”孔融喜,修书付太史慈,先令张锋出,太史慈随后进击,二人欣然应诺。城门开处,二骑飞出。近壕,贼将率众来战。张锋连搠死数人,太史慈乘势透围而出。管亥知有人出城,料必是请救兵的,便自引数百骑赶来,八面围定。张锋曰:“军情急矣,将军速去。”太史慈拈弓搭箭,shè死数十贼兵而去。这边张锋见数骑贼军当先近,乃倚住枪,拔剑砍去,却中贼马,那马负痛狂奔,贼兵落地而走。余贼骑拥上,张锋收剑,持枪奋勇而战,枪起处,贼应声落马者众,贼心惧,只恐城中出兵来助张锋,遂退。张锋归城。 双方休几rì,管亥只恐救军来到,作战不利,遂亲自引兵攻打北海。孔融忙与张锋商议,张锋曰:“可否助吾jīng兵一千?吾当出城迎战。”孔融曰:“但凭汝选兵去。”张锋遂点兵出城。管亥因见张锋兵少,不以为意。张锋立马阵前,大骂管亥。管亥忿怒直出,直取张锋。两马相交,众军大喊。量管亥怎敌得张锋,数十合之间,张锋大叫一声,刺管亥于马下,便令众军力战。时玄德、关羽、张飞、太史慈率救军至,两下夹攻,大败群贼,降者无数,余党溃散。张锋引玄德入城,叙礼毕,大设筵宴庆贺。又引糜竺来见玄德,具言张闿杀曹嵩之事:“今曹cāo纵兵大掠,围住徐州,特来求救。”张锋曰:“糜子仲不言吾助曹cāo为虐耶?”糜竺曰:“今见汝行,已证汝心。”玄德曰:“陶恭祖乃仁人君子,不意受此无辜之冤。”张锋曰:“吾于曹cāo军中时常谏之,怎奈曹cāo不听。”孔融曰:“公乃汉室宗亲。今曹cāo残害百姓,倚强欺弱,何不与融同往救之?”张锋曰:“吾愿去见曹cāo,复谏之。”玄德曰:“只恐张锋事不成,反而激怒曹cāo而为其所害。吾今兵少,请文举先行,容备去公孙瓚处,借三五千人马,随后便来。”孔融曰;“公切勿失信。”玄德曰:“公以备为何如人也?圣人云: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刘备借得军、或借不得军,必然亲至。”张锋曰:“吾不忍生民遭曹军屠戮,愿先行见曹cāo。”孔融应允,教糜竺与张锋先回徐州去报,再令张锋去见曹cāo。孔融便收拾起程。太史慈、玄德亦辞去。 糜竺引张锋回报陶谦,具言张锋之事,复言北海又请得刘玄德来助;陈登也回报青州田楷欣然领兵来救;陶谦心安。原来孔融、田楷两路军马,惧怕曹兵势猛,远远依山下寨,未敢轻进。曹cāo见两路军到,亦分了军势,不敢向前攻城。 却说刘玄德军到,见孔融。孔融曰:“曹兵势大,cāo又善于用兵,未可轻战。且先观张锋动静,然后进兵。”玄德曰:“但恐城中无粮,难以久持。备令云长、子龙领军四千,在公部下相助;备与张飞杀奔曹营,径投徐州去见陶使君商议。”是rì玄德、张飞引一千人马杀入曹兵寨边,力战而直到徐州城下。 城上张锋望见红旗白字,大书“平原刘玄德”,禀报陶谦,陶谦急令开门。玄德入城,陶谦接着,共到府衙。礼毕,设宴相待,一壁劳军。陶谦见玄德仪表轩昂,语言豁达,心中大喜,便命糜竺取徐州牌印,让与玄德。玄德哪里肯受。糜竺进曰:“今兵临城下,且当商议退敌之策。待事平之rì,再当相让可也。”玄德曰:“备生遗书于曹cāo,劝令解和。cāo若不从,厮杀未迟。”张锋曰:“吾愿持书去见曹cāo。”于是传檄三寨,且按兵不动;遣张锋与使赍书以达曹cāo。 却说曹cāo正在军中,与诸将议事,人报张锋自徐州来。曹cāo曰:“张锋破贼又遇他人,今必复劝吾勿杀徐州生民。”乃令张锋入。张锋呈上玄德书信,曹cāo拆而观之。观毕,大骂:“刘备何人,敢以书来劝我!且中间有讥讽之意!”乃谓张锋曰:“汝中敌之计也。来rì汝与众将须竭力攻城。今可先斩来使。”张锋急止之。郭嘉谏曰:“刘备远来救援,先礼后兵,主公当用好言答之,以慢备心;然后进兵攻城,城可破也。”张锋思:如此,事可缓也,愿吕布早来相扰。乃曰:“望曹公明鉴。”曹cāo从其言,令张锋款留来使,候发回书。 正商议间,忽流星马飞报祸事。曹cāo问其故,报说吕布已袭破兖州,进据濮阳。原来吕布今番在张邈处,恰好张邈弟张超引陈宫来见张邈。宫说张邈曰:“今天下分崩,英雄并起;君以千里之众,而反受制于人,不亦鄙乎!今曹cāo征东,兖州空虚;而吕布乃当世勇士,若与之共取兖州,霸业可图也。”张邈大喜,便令吕布袭破兖州,随据濮阳。止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处,被荀彧、程昱设计死守得全,其余俱破。曹仁屡战,皆不能胜,特此告急。曹cāo闻报大惊曰:“兖州有失,使吾无家可归矣,不可不亟图之!”郭嘉曰:“主公正好卖个人情与刘备,退军去复兖州。”曹cāo然之,即时答书与刘备,与张锋拔寨退兵。 且说曹cāo回军,曹仁接着,言吕布势大,更有陈宫为辅,兖州、濮阳已失,其鄄城、东阿、范县三处,赖荀彧、程昱二人设计相连,死守城郭。曹cāo曰:“吾料吕布有勇无谋,不足虑也。”教张锋等人先安营下寨,再作商议。吕布知曹cāo回兵,已过腾县,召副将薛兰、李封曰:“吾yù用汝二人久矣。汝可引军一万,坚守兖州。吾亲自率兵,先破张锋,张锋若败,必擒曹cāo矣。”二人应诺。陈宫急入而谏,吕布不用陈宫之言,而用薛兰守兖州而行。曹cāo兵行至泰山险路,郭嘉曰:“且不可进,恐此处有伏兵。”曹cāo笑曰:“吕布无谋之辈,故教薛兰守兖州,自往濮阳,安得此处有埋伏耶?教曹仁领一军围兖州,吾与张锋进兵濮阳,速攻吕布。”陈宫闻曹兵至近,乃献计曰:“今曹兵远来疲困,利在速战,不可养成气力。”吕布曰:“吾匹马纵横天下,何愁张锋、曹cāo!待其下寨,吾自擒之。”陈宫曰:“将军昔rì尝与张锋杀国贼,只恐………”吕布怒曰:“张锋往助曹cāo,吾岂可容之,今吾与张锋敌对矣!” 却说曹cāo与张锋兵近濮阳,下住寨脚。次rì,引众将与张锋出,陈兵于野。曹cāo立马于门旗下,遥望吕布兵到。阵圆处,吕布当先出马,两边排开八员健将:第一个张辽;第二个臧霸。两将又各引三员健将:郝萌、曹xìng、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吕布军五万,鼓声大震。曹cāo指吕布而言曰:“吾与汝自来无仇,何得夺吾州郡?”布曰:“汉家城池,诸人有分,偏尔合得?”便叫臧霸出战。曹军内乐进、张锋出迎。三马相交,三枪齐举。战到三十余合,胜负不分。夏侯惇拍马便出助战,吕布阵上张辽截住厮杀。恼得吕布xìng起,挺戟骤马,冲出阵来。夏侯惇、乐进皆走。张锋素知吕布勇武,不敢交战,亦回马而走。吕布掩杀,曹军大败,退三四十里。吕布自收军。 曹cāo输了一阵,回寨与诸将商议。于禁曰:“某今rì上山观望,濮阳之西,吕布有一寨,约无多军。今夜彼将谓我军败走,必不准备,可引兵击之;若得寨,布军必惧:此为上策。”张锋曰:“陈宫多谋,必劝吕布分兵守之,不可轻进。”曹cāo不听,乃从于禁之言,带曹洪、李典、毛玠、吕虔、于禁、典韦、张锋七将,选马步二万人,连夜从小路进发。 却说吕布于寨中劳军。陈宫曰:“西寨是个要紧去处,倘或张锋、曹cāo袭之,奈何?”吕布曰:“张锋、曹cāo今rì输了一阵,如何敢来!”陈宫曰:“曹cāo是极能用兵之人,须防他攻我不备。”吕布乃拨高顺并魏续、侯成引兵往守西寨。 话说曹cāo于黄昏时分,引军至西寨,四面突入。寨兵不能抵挡,四散奔走,曹cāo夺了寨。将及四更,高顺方引军到,杀将入来。曹cāo自引军马来迎,正逢高顺,三军混战、将及天明,正西鼓声大震,人报吕布自引救军来了。曹cāo弃寨而走。背后高顺、魏续、侯成赶来;当头吕布亲自引军来到。于禁、乐进双战吕布不住。曹cāo望北而行。山后一彪军出:左有张辽,右有臧霸。曹cāo使吕虔、曹洪战之,不利。曹cāo望西而走。忽又喊声大震,一彪军至:郝萌、曹xìng、成廉、宋宪四将拦住走路。众将死战,曹cāo当先冲阵。梆子响处,箭如骤雨shè将来。曹cāo不能前进,无计可脱,大叫:“谁人救我!”马军队里,二将踊出,乃典韦、张锋也,典韦大叫:“主公勿忧!吾与张锋在此!”飞身下马,插住双戟,取短戟十数枝,挟在手中,顾张锋曰:“汝先力战,贼来十步乃呼我!”遂放开脚步,冒箭前行。吕布军数十骑追至,张锋与其战,忽而大叫曰:“十步矣!”典韦曰:“五步乃呼我!”张锋又曰:“五步矣!”典韦乃飞戟刺之,一戟一人坠马,并无虚发,立杀十数人,张锋此番亲见,甚敬服,大吼一声,两边刺杀。众皆奔走。典韦复飞身上马,挺一双大铁戟,与张锋冲杀入去。郝、曹、成、宋四将不能抵挡,各自逃去。典韦、张锋杀散敌军,救出曹cāo。众将随后也到,寻路归寨。看看天sè傍晚,背后喊声起处,吕布骤马提戟赶来,大叫:“曹cāo、张锋休走!”此时人困马乏,大家面面相觑,各yù逃生。正是:曹cāo暂把重围脱,张锋难当劲敌追。不知曹cāo、张锋xìng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十二回陶谦三让徐州张锋大战吕布 曹cāo正慌走间,张锋于旁保护。忽正南上一彪军到,曹cāo、张锋慌视之,乃夏侯惇引军来救援。张锋即挺枪与夏侯惇截住吕布大战。斗到黄昏时分,大雨如注,各自引军分散。曹cāo回寨,重赏典韦、张锋。 却说吕布到寨,与陈宫商议。陈宫曰:“濮阳城中有富户田氏,家僮千百,为一郡之巨室;可令彼密使人往曹cāo寨中下书,言‘吕温侯残暴不仁,民心大怨。今yù移兵黎阳,止有高顺在城内。可连夜进兵,我为内应’。曹cāo、张锋若来,诱之入城,四门放火,外设伏兵。曹cāo、张锋到此安能得脱耶?”吕布从其计,密谕田氏使人径到曹cāo寨。曹cāo因新败,正与张锋商议,忽报田氏人到,呈上密书云:“吕布已往黎阳,城中空虚。万望速来,当为内应。城上插白旗,大书‘义’字,便是暗号。”曹cāo大喜曰:“天使吾得濮阳也!”重赏来人,一面收拾起兵。张锋曰:“此必陈宫设计yù害曹公也。吾只恐其中有诈,不可不防。今曹公yù去,吾当相从,可分军三队,吾与曹公各引一队,再选将再引一队先进,若前锋遭敌伏,吾可速接应之。”曹cāo从其言,分军三队,来至濮阳城下。 曹cāo引张锋先往观之,见城上遍竖旗幡,西门角上,有一“义”字白旗,心中暗喜。张锋复言陈宫多诈,曹cāo不听。是rì午牌,城门开处,两员将引军出战:前军侯成,后军高顺。张锋曰:“容吾出战,就探虚实。”曹cāo从之,即使张锋出马,直取侯成。侯成抵敌不过,回马望城中走。张锋赶到吊桥边,高顺亦拦挡不住,都退入城中去了。张锋回马,心思:“果然有诈,吾当速速回报。”时数内有军人乘势混过阵来见曹cāo,说是田氏之使,呈上密书。约云:“今夜初更时分,城上鸣锣为号,便可进兵。某当献门。”事毕,辞去。张锋至,见了书信,曰:“此必有诈,曹公不可进击。”曹cāo问其故。张锋曰:“吾今与敌将战,彼却略战则退,以此观之,陈宫已设计矣。”曹cāo曰:“吾已有准备,彼有何能,今汝可与吾占濮阳矣。”张锋苦谏,曹cāo不听。曹cāo拨夏侯惇引军在左,曹洪引军在右,自己引夏侯渊、李典、乐进、典韦、张锋五将,率兵入城。张锋曰:“主公且在城外,容某与将军先入城去。”曹cāo喝曰:“吾不自往,谁肯向前!汝可与吾并行。”张锋应诺,遂与曹cāo当先领兵直入。 时约初更,月光未上。张锋只听得西门上吹蠃壳声,喊声忽起,乃握紧长枪。但见门上火把燎乱,城门大开,吊桥放落。曹cāo、张锋争先拍马而入。直到州衙,路上不见一人,曹cāo知是计,忙拨回马,大叫:“退兵!”张锋亦大叫:“退兵!”州衙中一声炮响,四门烈火,轰天而起;金鼓齐鸣,喊声如江翻海沸。东巷内转出张辽,西巷内转出臧霸,夹攻掩杀。张锋忙护曹cāo急走北门,道傍转出郝萌、曹xìng,又杀一阵。二人急走南门,高顺、侯成拦住,张锋曰:“若不死战,如何突围,曹公紧随吾也。”遂力战二将。典韦怒目咬牙,冲杀出去,会助张锋。高顺、侯成倒走出城。张锋、典韦杀到吊桥,回头不见了曹cāo,乃与张锋翻身复杀入城来,门下撞着李典。典韦问:“主公何在?”李典曰:“吾亦寻不见。”典韦曰:“汝在城外催救军,吾与张锋入去寻主公。”李典去了。典韦、张锋杀入城中,寻觅不见;再杀出城壕边,撞着乐进。乐曰:“主公何在?”典韦曰:“吾与张锋往复两遭:寻觅不见。”乐进曰:“同杀入去救主!”三人到门边,城上火炮滚下,乐进马不能入。典韦冒烟突火,又杀入去,张锋跟上,到处寻觅。 却说曹cāo见典韦、张锋杀出去了,四下里人马截来,不得出南门;再转北门,火光里正撞见吕布挺戟跃马而来,乃以计脱身。曹cāo拨转马头,望东门而走,正逢典韦、张锋。二将拥护曹cāo,杀条血路,到城门边,火焰甚盛,城上推下柴草,遍地都是火,典韦用戟、张锋用枪须臾拨开。典韦飞马冒烟突火先出,张锋保曹cāo随后亦出。方到门道边,城门上崩下一条火梁来,正打着曹cāo战马后胯,那马扑地倒了。张锋急下马与曹cāo用手托梁推放地上,曹cāo手臂须发尽被烧伤,张锋大呼“典将军!”。典韦回马来救,恰好夏侯渊亦到。三人同救起曹cāo,突火而出。曹cāo乘张锋马,令张锋“努力”。张锋、典韦、夏侯渊杀条大路而走。直混战到天明,曹cāo方回寨。 张锋与众将拜伏问安,曹cāo仰面笑曰:“吾不听张锋之言,误中匹夫之计,吾必当报之!”张锋曰:“吾可复助曹公报仇。”郭嘉曰:“张锋愿助,计可速发。”曹cāo曰:“吕布、陈宫患吾与张锋,今只将计就计:诈言吾与张锋被火伤,已经身死。吕布必引兵来攻。吾与张锋伏兵于马陵山中,候其兵半渡而击之,吕布可擒矣。”张锋、郭嘉曰:“真良策也!”于是令军士挂孝发丧,诈言曹cāo、张锋死。早有人来濮阳报吕布,说曹cāo被火烧伤肢体,张锋来救,亦被烧伤,到寨身死。吕布随点起军马,杀奔马陵山来。将到曹cāo寨,一声鼓响,曹cāo、张锋率伏兵杀出。吕布死战得脱,折了好些人马;败回濮阳,坚守不出。曹cāo谓张锋曰:“吕布乱吾攻徐州计,今却坚守不出。”张锋yù使玄德早踞徐州,以安生民。乃曰:“吾愿单骑往徐州,玄德与吾识,必得入。如此,吾可监玄德,尽知徐州虚实也。”曹cāo曰:“汝可择时密报吾,吾即引兵来,汝为内应,事可成也。”张锋佯许之,次rì,即发徐州。罗本暗助之,张锋须臾而至,罗本辞去。 却说陶谦在徐州,时年已六十三岁,忽然染病,看看沉重,请糜竺、陈登议事。正商议间,忽守城军士来报“张锋单骑而至。”陶谦曰:“玄德尝言张锋仁义,可邀之入城。”张锋入,具言曹cāo之言,急问保民之计。陶谦赞曰:“张锋真仁人也!”糜竺谓张锋曰:“曹兵之去,止为吕布袭兖州故也。今因岁荒罢兵,来chūn又必至矣。府君已两番yù让位于刘玄德,时府君尚强健,故玄德不肯受;今病已沉重,正可就此而与之,玄德不肯辞矣。”张锋曰:“吾若在,必助陶公劝刘玄德也。”陶谦大喜,曰:“吾即使人去小沛:请刘玄德商议军务。汝可悉心劝之。”张锋欣然应诺。玄德引关、张带数十骑到徐州,陶谦教请入卧内。玄德问安毕,见张锋在旁,乃拱手相叙。一时礼毕,陶谦曰:“请玄德公来,不为别事:止因老夫病已危笃,朝夕难保;万望明公可怜汉家城池为重,受取徐州牌印,老夫死亦瞑目矣!”张锋曰:“陶府君之言,愿玄德公纳之,不然,曹军来攻,何所踞耶?生民亦危矣!”玄德曰:“张锋岂不知府君有二子乎?今可传之,吾当与张锋同鉴。陶谦曰:“长子商,次子应,其才皆不堪任。老夫死后,犹望明公与张锋教诲,切勿令掌州事。”张锋曰:“吾待玄德公领徐州毕,即复归曹cāo。”陶谦曰:“张锋脱难至此,安能复回!”张锋曰:“吾今借故来此,曹cāo又命吾择rì里应外合,共谋徐州,吾恐生灵涂炭,但早归,曹cāo必不疑。玄德公可好生为徐州牧,吾但阻曹cāo来攻,阻得便好,不成则玄德公亦有准备。”陶谦曰:“如此,则不相强也。”玄德曰:“备一身安能当此大任?”陶谦曰:“某举一人,可为公辅:系北海人,姓孙,名乾,字公祐。此人可使为从事。”又谓糜竺曰:“刘公当世人杰,汝当善事之。”张锋曰:“吾亦暗助玄德公。”玄德终是推托,陶谦以手指心而死。众军举哀毕,糜竺即与张锋捧牌印交送玄德。玄德固辞。次rì,张锋引徐州百姓,拥挤府前哭拜曰:“刘使君若不领此郡,吾等皆不能安生矣!”关、张二公亦再三相劝。玄德乃许权领徐州事;使孙乾、糜竺为辅,陈登为幕官;尽取小沛军马入城,出榜安民;一面安排丧事。玄德、张锋与大小军士,尽皆挂孝,大设祭奠祭毕,葬于黄河之原。将陶谦遗表,付与张锋申奏朝廷。张锋先至鄄城见曹cāo,呈上陶谦遗表,言陶谦已死,刘玄德领徐州牧。曹cāo大怒曰:“我仇未报,汝不费半箭之功,坐得徐州!吾与汝必先杀刘备,后戮谦尸,以雪先君之怨!”即传号令,克rì起兵去打徐州。张锋无法,只得去寻荀彧,请谏曹cāo。荀彧在前,张锋在后,入谏曰:“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终济大业。明公本首事兖州,且河、济乃天下之要地,是亦昔之关中、河内也。今若取徐州,多留兵则不足用,少留兵则吕布乘虚寇之,是无兖州也。若徐州不得,明公安所归乎?今陶谦虽死,已有刘备守之。徐州之民,既已服备,必助备死战。明公弃兖州而取徐州,是弃大而就小,去本而求末,以安而易危也。愿熟思之。”曹cāo曰:“今岁荒乏粮,军士坐守于此,终非良策。”荀彧曰:“不如东略陈地,使军就食汝南、颍川。黄巾余党何仪、黄劭等,劫掠州郡,多有金帛、粮食、此等贼徒,又容易破;就令张锋破而取其粮,以养三军,朝廷喜,百姓悦,乃顺天之事也。” 曹cāo喜,从之,乃留夏侯惇、曹仁守鄄城等处,与张锋兵分两路。先令张锋引兵略陈地,次及汝、颍,然后。黄巾何仪、黄劭知张锋率军至,引众来迎,会于羊山。时贼兵虽众,都是狐群狗党,并无队伍行列。张锋令全军剑拔弩张,自己当先出马。何仪令副元帅出战,不三合,被张锋一枪刺于马下。张锋长枪一辉,引军乘势赶过羊山下寨。次rì,黄劭自引军来。阵圆处,一将步行出战,头裹黄巾,身披绿袄,手提铁棒,大叫:“我乃截天夜叉何曼也!谁敢与我厮斗?”张锋已有备,大喝一声,飞身下马,拔剑而出。两下向阵前厮杀,四五十合,胜负不分。张锋诈败而走,何曼赶来。张锋忽回身力刺,正中何曼,再复一剑杀死。时侍从牵马至,张锋乘势上马直入贼阵。黄劭心惧,拨马便走。张锋引军掩杀贼众,夺其金帛、粮食无数。何仪势孤,引数百骑奔走葛陂。张锋紧追,忽遇曹cāo引军到,不及行礼,加鞭望何仪赶去。追至葛陂,一壮士引军迎住。张锋心思:此莫非许褚?乃挂住枪问曰:“黄巾贼何在?”壮士曰:“黄巾数百骑,尽被我擒在坞内!”张锋曰:“可速献与吾。”壮士曰:“汝若赢得手中宝刀,吾便献出!”张锋思:果然许褚也。遂挺枪向前来战。两个从辰至午,不分胜负,各自少歇。不一时,那壮士又出搦战,张锋亦出。复战二十回合,张锋乏,只得退走,飞报曹cāo。曹cāo大惊,忙与张锋来看。次rì,壮士又出搦战。曹cāo见其人威风凛凛,心中暗喜,分付曹cāo,今rì且诈败。张锋会意,领命出战;战到三十合,败走回阵,壮士赶到阵门中,弓弩shè回。曹cāo急引军退五里,密使人掘下陷坑,暗伏钩手。次rì,再令张锋引百余骑出。壮士笑曰:“败将何敢复来!”便纵马接战。张锋略战数合,便回马走。壮士只顾望前赶来,不提防连人带马,都落于陷坑之内,被钩手缚来见曹cāo。曹cāo下帐叱退军士,亲解其缚,急取衣衣之,命坐,问其乡贯姓名。壮士具答之。张锋不禁曰:“真是虎痴!”曹cāo曰:“虎痴何意?吾闻大名久矣,还肯降否?”张锋方醒悟,知今番未晋虎卫将军,乃曰:“吾深感许将军之威。”许褚曰:“固所愿也。”遂招引宗族数百人俱降。张锋、曹cāo喜,即拜许褚为都尉,赏劳甚厚。随将何仪、黄劭斩讫。汝、颍悉平。 曹cāo班师,曹仁、夏侯惇接见,言近rì细作报说:兖州薛兰、李封军士皆出掳掠,城邑空虚,可引得胜之兵攻之,一鼓可下。曹cāo遂引张锋、许褚径奔兖州。薛兰、李封出其不意,只得引兵出城迎战。张锋曰:“吾愿先出,杀敌将以挫敌锋。”许褚曰:“张锋少歇,吾愿取此二人,以为贽见之礼。”曹cāo大喜,遂令出战。李封使画戟,向前来迎。交马两合,许褚斩李封于马下。薛兰急走回阵,吊桥边张锋拦住。薛兰不敢回城,引军投巨野而去;却被许褚飞马赶来,亦斩于马下,军皆溃散。曹cāo复得兖州,程昱便请进兵取濮阳。曹cāo令张锋、许褚、典韦为先锋,夏侯惇、夏侯渊为左军,李典、乐进为右军,曹cāo自领中军,于禁、吕虔为合后。兵至濮阳,吕布yù自将出迎,陈宫谏:“不可出战。待众将聚会后方可。”吕布曰:“吾怕谁来?”遂不听陈宫言,引兵出阵,横戟大骂。许褚便出。斗二十合,不分胜负。曹cāo曰:“吕布非一人可胜。”便差张锋、典韦助战,三将围战;左边夏侯惇、夏侯渊,右边李典、乐进齐到,七员将共攻吕布。吕布遮拦不住,拨马回城。张锋加鞭大叫曰“追!”众将亦加鞭。城上田氏,见吕布败回,急令人拽起吊桥。吕布回顾,见张锋等人将近,大叫;“开门!”田氏曰:“吾已降曹将军矣。”吕布大骂,引军奔定陶而去。陈宫急开东门,保护吕布老小出城。张锋与曹cāo遂进濮阳,曹cāo恕田氏旧rì之罪。张锋曰:“可惜走了吕布、陈宫,此二人真后患也。”刘晔曰:“吕布乃猛虎也,今rì困乏,不可少容。”曹cāo令刘晔等守濮阳,自己与张锋等将率军赶至定陶。时吕布与张邈、张超尽在城中,高顺、张辽、臧霸、侯成巡海打粮未回。曹cāo军至定陶,分一军与张锋立寨于前,自己合后。张锋连rì不战,曹cāo令张锋引军退四十里下寨。正值济郡麦熟,张锋请示取粮,曹cāo令张锋引军割麦为食。细作报知吕布,吕布引军赶来。将近张锋寨,见左边一望林木茂盛,恐有伏兵而回。曹cāo知吕布军回去,乃谓张锋曰:“吕布疑林中有伏兵耳,汝可多插旌旗于林中以疑之。寨西一带长堤,无水,可尽伏jīng兵。明rì吕布必来烧林,堤中军断其后,吾令众将引军助汝一战,吕布可擒矣。”于是止留鼓手五十人于寨中擂鼓;将村中掳来男女在寨内呐喊。张锋选jīng兵伏堤中,其余随张锋藏于寨后以待吕布。却说吕布回报陈宫。陈宫曰:“曹cāo多诡计,更有张锋相助,不可轻敌。”吕布曰:“吾用火攻,可破张锋伏兵。”乃留陈宫、高顺守城。吕布次rì引大军来,遥见林中有旗,驱兵大进,四面放火,竟无一人。yù投寨中,却闻鼓声大震。正自疑惑不定,忽然寨后张锋引一彪军出。吕布纵马赶来。炮响处,堤内伏军尽出。张锋大叫曰:“诸君用力,休教走了吕布!”挺枪直取吕布,吕布大怒,yù杀张锋。夏侯惇、夏侯渊、许褚、典韦、李典、乐进骤马杀来。吕布料敌不过,落荒而走。从将成廉,被张锋刺死。吕布军三停去了二停,败卒回报陈宫,陈曰:“空城难守,不若急去。”遂与高顺保着吕布老小,弃定陶而走。曹cāo将得胜之兵,令张锋先杀入城中,众将随后,势如劈竹。张超正yù自刎,被张锋令一军士shè箭,正中其手,张锋赶去,生擒张超回见曹cāo,曹cāo令张锋斩之。张邈投袁术去了。山东一境,尽被曹cāo所得。安民修城,不在话下。 却说吕布正走,逢诸将皆回。陈宫亦已寻着。吕布曰:“吾军虽少,尚可破曹cāo、张锋。”遂再引军来先战张锋。正是:张锋胜败真常事,吕布重来未可知。不知张锋、吕布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十三回张锋李乐小交兵杨奉董承双救驾 却说张锋助曹cāo大破吕布于定陶,吕布乃收集败残军马于海滨,众将皆来会集,yù再与曹cāo、张锋决战,陈宫曰:“今曹兵势大,张锋勇谋,未可与争。先寻取安身之地,那时再来未迟。”吕布曰:“吾yù再投袁绍,何如?”陈宫曰:“先使人往冀州探听消息,然后可去。”吕布从之。且说袁绍在冀州,闻知曹cāo引张锋与吕布相持,谋士审配进曰:“吕布,豺虎也:若得兖州,必图冀州。不若助曹cāo攻之,更得张锋出力,方可无患。”袁绍遂遣颜良将兵五万,往助曹cāo。张锋谓曹cāo曰:“袁绍如此,吕布只能投刘备也。”曹cāo曰:“若二人联合,难图也。”张锋曰:“丞相明鉴,吾愿去说刘备勿纳吕布。”曹cāo从之。张锋得罗本所助纸马,依法用之,径往徐州而去。 细作探知袁绍所为,飞报吕布,却不知张锋已至徐州矣。吕布大惊,与陈宫商议。陈宫曰:“闻刘玄德新领徐州,可往投之。”吕布从其言,竟投徐州来。有人报知玄德。玄德曰:“吕布乃当今英勇之士,可出迎之。”张锋曰:“不可,若纳吕布,徐州必不为玄德公所据也。”糜竺曰:“吕布乃虎狼之徒,不可收留;收则伤人矣。”玄德曰:“前者非布袭兖州,怎解此郡之祸。今彼穷而投我,岂有他心!”张锋曰:“此巧合耳,吾即可令守城弓弩手逐之,勿令其近徐州也。”玄德曰:“吾不忍为之。”张飞曰:“哥哥心肠忒好。虽然如此,也要准备。”张锋曰:“张将军之言可也,吾不愿随玄德公迎吕布。”玄德允之。张锋遂与张飞“准备”去讫。 玄德令张锋坐于城内,自己领众出城三十里,接着吕布,并马入城。都到州衙厅上,讲礼毕,坐下。吕布曰:“某自与王司徒计杀董卓之后,又遭傕、汜之变,飘零关东,诸侯多不能相容。近因曹贼不仁,侵犯徐州,蒙使君力救陶谦,布因袭兖州以分其势;不料反堕jiān计,败兵折将。今投使君,共图大事,未审尊意如何?”玄德曰:“陶使君新逝,无人管领徐州,因令备权摄州事。今幸将军至此,合当相让。”遂将牌印送与吕布。吕布却待要接,只见玄德背后关、张二公各有怒sè。忽张锋自幕后出。吕布以为玄德、关羽、张飞yù联张锋图己,乃佯笑曰:“量吕布一勇夫,何能作州牧乎?”玄德又让。陈宫曰:“强宾不压主,请使君勿疑。”玄德方止。遂设宴相待,收拾宅院安下。次rì,吕布回席请玄德,玄德乃与张锋、关羽、张飞同往。饮酒至半酣,吕布请玄德入后堂,张锋、关羽、张飞随入。吕布令妻女出,先拜玄德,后拜张锋。玄德再三谦让,张锋却是拱手回礼。吕布谓玄德曰:“贤弟不必推让。”张飞听了,瞋目大叱曰:“我哥哥是金枝玉叶,你是何等人,敢称我哥哥为贤弟!你来!我和你斗三百合!”玄德连忙喝住,张锋、关羽劝张飞出。玄德与吕布陪话曰:“劣弟酒后狂言,兄勿见责。”张锋曰:“吾尝与曹cāo对战吕布,此为势之迫耳,故每行虚战、缓战之计。”吕布默然无语。须臾席散。吕布送玄德出门,张飞跃马横枪而来,大叫:“吕布!我和你并三百合!”玄德急令张锋、关羽劝止。 次rì,吕布来辞玄德曰:“蒙使君不弃,但恐令弟辈不能相容。布当别投他处。”张锋目视玄德。玄德曰:“将军若去,某罪大矣。劣弟冒犯,另rì当令陪话。近邑小沛,乃备昔rì屯兵之处。将军不嫌浅狭,权且歇马,如何?粮食军需,谨当应付。”吕布谢了玄德,自引军投小沛安身去了。张锋曰:“吾方才目视玄德公,本yù让玄德公为吕布饯行,公却使其屯小沛,患不远矣。”玄德曰:“吾以仁义待人,吕布无处可投,吾暂纳之。”张锋曰:“望公明鉴!”玄德自去埋怨张飞不题。 却说曹cāo平了山东,表奏朝廷,加曹cāo为建德将军费亭侯,张锋亦有封赏。其时李傕自为大司马,郭汜自为大将军,横行无忌,朝廷无人敢言。太尉杨彪、大司农朱俊暗奏献帝曰:“今曹cāo拥兵二十余万,谋臣武将数十员,若得此人扶持社稷,剿除jiān党,天下幸甚。”献帝泣曰:“朕被二贼欺凌久矣!若得诛之,诚为大幸!”杨彪奏曰:“臣有一计:先令二贼自相残害,然后诏曹cāo引兵与张锋归而杀之,扫清贼党,以安朝廷。”献帝从之。二贼果然生隙。单说李傕点本部甲兵,来杀郭汜。两处合兵数万,就在长安城下混战,乘势掳掠居民。李傕侄李暹曰:“吾军先与郭汜相持,待招张锋回,命之助战,郭汜必亡矣。”李傕然之,先令李暹引兵围住宫院,用车二乘,一乘载天子,一乘载伏皇后,使贾诩、左灵监押车驾;其余宫人内侍,并皆步走。拥出后宰门,以防郭汜;复矫诏令心腹星夜去曹cāo军中。正行之间,正遇郭汜兵到,乱箭齐发,shè死宫人不知其数。李傕随后冲杀,郭汜兵退,车驾冒险出城,不由分说,竟拥到李傕营中,当是时,心腹已发,快马至曹cāo处,知张锋在徐州,又快马至徐州。张锋闻知,只恐李傕、郭汜乘机弑君,只得与使者用纸马,依法行了,径来见李傕。李傕心思:“张锋有缩地之法,待吾事成,先杀张锋,再杀天子。”佯喜曰:“今郭汜作乱,特请汝来助战平乱,此为汉家天下,还望用力。”张锋允诺。李傕曰:“今与汝二千军兵为亲兵,可助吾出战,亦可保驾。”张锋思:今者无奈,二千军兵,吾可乘机救天子往曹cāo处。遂欣然应诺。李傕遂引张锋见天子,先让其保驾。次rì,郭汜知李傕劫了天子,领军来营前厮杀。帝后都受惊恐。李傕即与张锋兵分两路接战。郭汜军不利,暂且退去。李傕乃移帝后车驾于郿坞,使侄李暹与张锋监之,断绝内使,饮食不继,侍臣皆有饥sè。帝令人问李傕取米五斛,牛骨五具,以赐左右。张锋曰:“吾当呈之。”李傕怒曰:“朝夕上饭,何又他求?”乃以腐肉朽粮,令张锋与之,皆臭不可食。帝骂曰:“逆贼直如此相欺!”张锋急奏曰:“李傕xìng残暴。事势至此,陛下且忍之,不可撄其锋也。吾当寻机护驾往往曹cāo处,令曹军诛杀二贼。”帝乃低头无语,泪盈袍袖。忽左右报曰:“有一路军马,枪刀映rì,金鼓震天,前来救驾。”帝教张锋打听是谁,乃郭汜也。帝心转忧。李傕遣人调李暹来,令张锋用心保驾。张锋只闻坞外喊声大起,二贼大战。众臣往劝,皆被郭汜监于营内。自此李傕、郭汜每rì厮杀,一连五十余rì,死者不知其数。 却说李傕平rì最喜左道妖邪之术,常使女巫击鼓降神于军中。贾诩屡谏不听。张锋密奏帝曰:“臣观贾诩虽为李傕腹心,然实未尝忘君,陛下当与谋之,吾当保驾。”正说之间,贾诩来到。帝乃屏退左右,泣谕诩曰:“卿能怜汉朝,能助张锋救朕命乎?”贾诩拜伏于地曰:“固臣所愿也。陛下且勿言,臣自图之。”帝收泪而谢。少顷,李傕来见,带剑而入。帝面如土sè。李傕谓帝曰:“郭汜不臣,监禁公卿,yù劫陛下。非臣令张锋保驾,则被掳矣。”帝拱手称谢,李傕乃出。次rì,二贼又战,张锋先分一千人出,来助李傕。同贾诩劝抚余下一千人保驾。众兵yù安汉,名垂青史,愿随张锋保天子出逃。这边贾诩自去用计,李傕部曲果然生怨,离去者多矣,李傕忙乱焉。 却说张锋已知,乃于夜间先分兵五百出巡,次坐车引军,却令天子伪装为兵士杂在护车兵中出。一夜马不停蹄,拂晓将至,张锋先令斥候向前,少顷,斥候回,报说:“桥断矣。”张锋曰:“过桥便可会曹cāo,似此,如之奈何?”斥候曰:“前有一小城,乃李乐守把,今只能急攻之,就抢船而渡,怎奈兵少。”张锋曰:“汝引吾去,吾自有计。”张锋军近,李乐见了,令军士曰:“张锋兵少,必不攻城,吾等与其相持,待彼势弱,众军可与吾出城攻之。”众军应诺。这边张锋令一千军士佯伐木制撞车。李乐闻知,笑谓大众曰:“彼yù制撞车破门而入,却不知费时。李傕兵若至,吾当与其夹击张锋。今众军好生休息。”数rì过去,张锋遥见李乐城头兵少,令军中擅shè者先将正门楼上的李乐兵士shè杀几个。李乐见正门楼上兵士中箭数人,即添兵守城。张锋已暗令掘子军行动矣。一rì拂晓,张锋令分兵攻城,余者接应。李乐见张锋军yù以木撞门,令军出战。张锋军弃木而走。李乐不赶而回。夜间,张锋令军复至攻城。李乐大怒,引军出城,yù擒张锋。张锋曰:“今番计成矣,众军努力!”李乐军正yù战,忽见城陷,大惊回救。张锋知是掘子军得手,遂下令掩杀。李乐军本已心慌,又遭张锋军两路夹攻,大败。李乐大惊,背后张锋赶上,大叫曰:“李乐休走!”李乐曰:“众军护吾!”张锋一枪刺去,李乐落马,被张锋军兵拥上砍死。李乐残军投降。张锋曰:“吾并不yù与战,只怪李乐一人,汝等送我军渡河,此乃汝等保驾之功也。”降兵应诺,助张锋军保驾渡河。张锋曰:“汝等可回家矣。”降兵皆曰:“愿保驾。”张锋大喜,准之。 话说张锋护銮舆过新丰,至霸陵,时值秋天,金风骤起。忽闻喊声大作,数百军兵来至桥上拦住车驾,厉声问曰:“来者何人?”张锋拍马上桥曰:“圣驾过此,谁敢拦阻?”有二将出曰:“吾等奉郭将军命,把守此桥,以防jiān细。既云圣驾,须亲见帝,方可准信。”杨琦高揭珠帘。帝谕曰:“朕躬在此,卿何不退?”众将皆呼“万岁”,分于两边,驾乃得过。二将回报郭汜曰:“驾已去矣。”郭汜曰:“我正yù哄过张济,劫驾再入郿坞,你如何擅自放了过去?”遂斩二将,起兵赶来。车驾正到华yīn县,背后喊声震天,大叫:“车驾且休动!汝等离李傕而走,今可随吾!”帝泣告张锋曰:“方离狼窝,又逢虎口,如之奈何?”众军皆失sè。张锋曰:“事已至此,力战可生。”时贼军渐近。只听得一派鼓声,山背后转出一将,当先一面大旗,上书“大汉杨奉”四字,引军千余杀来。 原来杨奉自为李傕所败,便引军屯终南山下;今闻驾至,特来保护。当下列开阵势。张锋亦引军至。郭汜素轻张锋、杨奉,一壁厢将崔勇出马,一壁厢大骂张锋、杨奉“反贼”。张锋yù出战,只恐无人保驾,只挺枪怒目而视。那边杨奉大怒,回顾阵中曰:“公明何在?”一将手执大斧,飞骤骅骝,直取崔勇。两马相交,只一合,斩崔勇于马下。杨奉乘势掩杀,郭汜大败,退走二十余里。杨奉乃收军来见天子。帝慰谕曰:“卿救朕躬,其功不小!”杨奉顿首拜谢。帝曰:“适斩贼将者何人?”杨奉乃引此将拜于车下曰:“此人河东杨郡人,姓徐,名晃,字公明。”张锋曰:“今得杨将军与徐将军相助,陛下安矣。”帝慰劳之。张锋与杨奉保驾至华yīn驻跸。将军段煨,具衣服饮膳上献。是夜,张锋保天子宿于杨奉营中。 郭汜败了一阵,次rì又点军杀至营前来。徐晃当先出马。郭汜大军八面围来,将天子、张锋、杨奉困在垓心。正在危急之中,忽然东南上喊声大震,一将引军纵马杀来。贼众奔溃。张锋、徐晃乘势攻击,大败郭汜军。那人来见天子,乃国戚董承也。帝哭诉前事。董承曰:“陛下免忧。臣与杨将军、张锋誓斩二贼,以靖天下。”帝恐有失,命赴东都,连夜驾起,前幸弘农。 却说郭汜引败军回,撞着李傕,言:“杨奉、董承、张锋救驾往弘农去了。若到山东,立脚得牢,必然布告天下,令诸侯共伐我等。三族不能保矣。”李傕曰:“今张济兵据长安,未可轻动。叵耐张锋竟然如此背吾,吾今与汝乘间合兵一处,至弘农立杀张锋、汉君,平分天下,有何不可!”郭汜喜诺。二人合兵,于路劫掠,所过一空。张锋、杨奉、董承知贼兵远来,遂勒兵回,与贼大战于东涧。李傕、郭汜二人商议:“我众彼寡,只可以混战胜之。”于是李傕在左,郭汜在右,漫山遍野拥来。杨奉、董承、张锋三路死战,刚保帝后车出;百官宫人,符册典籍,一应御用之物,尽皆抛弃。郭汜引军入弘农劫掠。杨奉、董承、张锋保驾走陕北,李傕、郭汜分兵赶来。 杨奉、董承一面差人与李傕、郭汜讲和,一面与张锋商议,密传圣旨往河东,yù急召故白波帅韩暹、李乐、胡才三处军兵前来救应。张锋曰:“李乐已亡。”杨奉、董承曰:“何故?”张锋曰:“前者吾保驾,至李乐处,yù借船过河,怎奈李乐与吾战,吾只得设计杀之,亦恐彼与李傕有交也。”杨奉、董承长叹一声,乃密传圣旨召韩暹、胡才。二处军闻天子赦罪赐官,如何不来;并拔本营军士,来与董承约会一齐,并张锋、杨奉商议再取弘农。其时李傕、敦汜但到之处,劫掠百姓,老弱者杀之,强壮者充军;临敌则驱民兵在前,名曰:“敢死军”,贼势浩大,胡才军到,会于渭阳。郭汜令军士将衣服物件抛弃于道。胡才军见衣服满地,争往取之,队伍尽失。李傕、郭汜二军,四面混战,胡才军大败。张锋上前接应,亦不能胜。杨奉、董承遮拦不住,保驾北走,背后贼军赶来。张锋曰:“事急矣!请天子上马先行!”帝曰:“朕不可舍百官而去。”众皆号泣相随。胡才被乱军所杀。杨奉、董承见贼追急,请天子弃车驾。张锋曰:“吾等可保天子速渡黄。张锋保驾步行到黄河岸边。韩暹寻得一只小舟作渡船。时值天气严寒,帝与后强扶到岸,边岸又高,不得下船,后面追兵将至。杨奉曰:“可解马缰绳接连,拴缚帝腰,放下船去。”人丛中国舅伏德挟白绢十数匹至,曰:“我于乱军中拾得此绢,可接连拽辇。”张锋用绢包帝及后,令众先挂帝往下放之,乃得下船,张锋随下。张锋仗剑立于船头上。后兄伏德,负后下船中。岸上有不得下船者,争扯船缆;张锋大喝不能止。韩暹亦上船,拔剑将扯船缆者尽砍于水中,张锋叫苦连声。既渡彼岸,帝左右止剩得十余人。杨奉寻得牛车一辆,令张锋车旁保护,载帝至大阳。绝食,晚宿于瓦屋中,野老进粟饭,张锋请帝后先用。上与后共食,粗粝不能下咽。次rì,诏封韩暹为征东将军,起驾前行,张锋随后接应。有二大臣寻至,哭拜车前,张锋视之,乃太尉杨彪、太仆韩融也。帝后俱哭。韩融曰:“李傕、郭汜二贼,颇信臣言;臣舍命去说二贼罢兵。陛下善保龙体。”张锋曰:“陛下可使二人去,若不行,吾当会众将与贼决一死战,以保陛下。”帝从之。韩融去了。张锋请帝入杨奉营暂歇。杨彪请dì dū安邑县。驾至安邑,苦无高房,帝后都居于茅屋中;又无门关闭,四边插荆棘以为屏蔽。帝与张锋等议事于茅屋之下,诸将引兵于篱外镇压。却说韩融曲说李傕、郭汜二贼。二贼从其言,乃放百官及宫人归。是岁大荒,百姓皆食枣菜,饿莩遍野。董承、杨奉令张锋出去寻食,自己保驾。张锋领命而出。待张锋归,只见张锋引河内太守张杨献米肉,河东太守王邑献绢帛,帝稍得宁。董承、杨奉、张锋商议,一面差人修洛阳宫院,yù奉车驾还东都。有一将不从。张锋谓那将曰:“洛阳本天子建都之地,安邑乃小地面,如何容得车驾?今奉驾还洛阳是正理。”对曰:“汝等奉驾去,吾只在此处住。”董承、杨奉、张锋乃奉驾起程。那将本为李乐之人,心恨张锋杀李乐,常思杀张锋之事,今却暗令人结连李傕、郭汜,一同劫驾。董承、杨奉、张锋知其谋,连夜摆布军士,董承、杨奉等先护送车驾前奔箕关,张锋引军断后。贼将闻知,不等李傕、郭汜军到,自引本部人马前来追赶。四更时分,赶到箕山下,大叫:“车驾休行!李傕、郭汜在此!”吓得献帝心惊胆战。张锋大怒,挺枪yù战。山上火光遍起。正是:天子惨遭二贼难,张锋险对一将追。不知张锋如何救汉天子脱离此难,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十四回张锋移驾入许都吕布乘夜袭徐郡 却说贼将引军诈称李傕、郭汜,来追车驾,天子大惊。张锋大叫曰:“反贼yù弑天子,吾今必杀之!”遂令杨奉等快走,自己挺枪拍马迎贼。贼将亲自出战。两马相交,只一合,被张锋一枪刺于马下,杀散余党,保护车驾过箕关。帝入洛阳,见宫室烧尽,街市荒芜,满目皆是蒿草,宫院中只有颓墙坏壁。命张锋助杨奉且盖小宫居住。百官朝贺,皆立于荆棘之中。诏改兴平为建安元年。是岁又大荒。洛阳居民,仅有数百家,无可为食,尽出城去剥树皮、掘草根食之。张锋亲率尚书郎以下自出城樵采,多有死于颓墙坏壁之间者。是夜,张锋仰观星月,因叹曰:“汉末气运之衰,无甚于此,吾如何安之耶?”少顷,张锋入室而寐,忽觉门外柔声:“相公!相公!”张锋急起而迎之,乃貂蝉也。张锋喜极而泣,貂蝉亦落泪,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张锋随引貂蝉入内,二人相拥,貂蝉泣曰:“妾痴情待君.君亦有情之人,妾以死报此痴情。天帝怜妾,命为闭月仙.妾知君常思妾,故来一会,从此再不能相见矣。”说着便挣张锋而走,张锋不舍,忙yù上来拉住问时,貂蝉曰:“来自情天,去由情地。君乃仁义之士,于今好为。”言毕,一阵香风,无踪无影去了.张锋jǐng觉,似梦非梦,睁眼看时,已是三更时候。 次rì上朝,太尉杨彪奏帝曰:“前蒙降诏,未曾发遣。今曹cāo在山东,兵强将盛,可命张锋宣入朝,以辅王室。”帝曰:“朕前既降诏。卿何必再奏,今即差张锋前去便了。”杨彪领旨,即差张锋赴山东,宣召曹cāo。却说曹cāo在山东,闻知车驾已还洛阳,聚谋士商议,正要收拾起兵之洛阳。忽报张锋赍诏宣召。曹cāo大喜,忙请张锋入宣接诏,克rì兴师。却说帝在洛阳,百事未备,城郭崩倒,yù修未能。人报李傕、郭汜领兵将到。帝大惊,问杨奉曰:“张锋未回,李、郭之兵又至,为之奈何?”杨奉、韩暹曰:“臣愿与贼决死战,以保陛下!”董承曰:“城郭不坚,兵甲不多,战如不胜,当复如何?不若且奉驾往山东避之。”帝从其言,即rì起驾望山东进发。百官无马,皆随驾步行。出了洛阳,行无一箭之地,但见尘头蔽rì,金鼓喧天,无限人马来到。帝、后战栗不能言。忽见一骑飞来,乃前差往山东张锋也,至车前拜启曰:“曹将军尽起山东之兵,应诏前来。闻李傕、郭汜犯洛阳,先差夏侯惇为先锋,引上将十员,jīng兵五万,前来保驾。”帝心方安。 少顷,张锋引夏侯惇、许褚、典韦等,至驾前面君,俱以军礼见。帝慰谕方毕,忽报正东又有一路军到。帝即命张锋、夏侯惇往探之,回奏曰:“乃曹cāo步军也。”须臾,曹洪、李典、乐进来见驾。通名毕。张锋奏曰:“曹将军知贼兵至近,恐夏侯惇孤力难为,故又差曹洪等倍道而来协助。”帝曰:“曹将军真社稷臣也!”遂命护驾前行。探马来报:“李傕、郭汜领兵长驱而来。”帝令夏侯惇、张锋分两路迎之。张锋乃与夏侯惇分为两翼,马军先出,步军后随,尽力攻击。李傕、郭汜贼兵大败,斩首万余。于是请帝还洛阳故宫。张锋请夏侯惇屯兵于城外,帝从之。 次rì,曹cāo引大队人马到来。安营毕,随张锋入城见帝,拜于殿阶之下。帝赐平身,宣谕慰劳。曹cāo曰:“臣向蒙国恩,刻思图报。今傕、汜二贼,罪恶贯盈;臣有jīng兵二十余万,以顺讨逆,无不克捷。陛下善保龙体,以社稷为重。”帝乃封cāo领司隶校尉假节钺录尚书事。 却说李傕、郭汜知张锋引曹cāo远来,议yù速战。贾诩谏曰:“不可。cāo兵jīng将勇,更有张锋助战,不如降之,求免本身之罪。”李傕怒曰:“尔敢灭吾锐气!”拔剑yù斩诩。众将劝免。是夜,贾诩单马走回乡里去了。次rì,李傕军马来迎曹兵。曹cāo先令许褚、曹仁、典韦会张锋领五百铁骑,于李傕阵中冲突三遭,方才布阵。阵圆处,李傕侄李暹、李别出马阵前,未及开言,张锋飞马过去,一枪先刺李暹;李别吃了一惊,倒撞下马,被许褚亦斩之,二人各挽人头回阵。曹cāo抚许褚之背曰:“子真吾之樊哙也!”张锋亦赞许褚。曹cāo随令夏侯惇领兵左出、曹仁领兵右出,曹cāo自领中军与张锋冲阵。鼓响一声,三军齐进。贼兵抵敌不住,大败而走。张锋引众连夜追杀,剿戮极多,降者不计其数。李傕、郭汜望西逃命,忙忙似丧家之狗;自知无处容身,只得往山中落草去了。曹cāo回兵,仍屯于洛阳城外。杨奉、韩暹密所谓张锋曰:“今汝引曹cāo来,却使曹cāo成了大功,必掌重权,如何容得我等?”张锋知自己如此努力,然势亦不可转,无奈曰:“二位将军好自为之。”杨奉、韩暹乃入奏天子,只以追杀李傕、郭汜为名,引本部军屯于大梁去了。 帝一rì命人随曹cāo至cāo营,宣曹cāo入宫议事。曹cāo闻张锋引天使至,请入相见,只见那人眉清目秀,jīng神充足。张锋曰:“天使名唤董昭。”曹cāo避席曰:“闻名久矣!幸得于此相见。”遂置酒帐中以待张锋、董昭,令与荀彧相会。忽人报曰:“一队军往东而去,不知何人。”曹cāo急令人探之。董昭曰:“此乃李傕旧将杨奉,与白波帅韩暹,因明公来此,故引兵yù投大梁去耳。此事张锋亦知之。”曹cāo曰:“张锋,杨奉、韩暹莫非疑cāo乎?”张锋具答之。董昭曰:“此乃无谋之辈,明公何足虑也。”张锋曰:“若曹公下令,吾即刻带兵前往擒之。”曹cāo曰:“吾岂惧之。不知李、郭二贼此去若何?”张锋曰:“吾亦能擒之。”董昭曰:“虎无爪,鸟无翼,张锋尚能擒之,何况明公乎!无足介意。” 曹cāo见董昭言语投机,便问以朝廷大事。董昭具答之,而后曰:“此事仍需张锋助力。”曹cāo曰:“张锋,汝意下如何?”张锋颔首,曰:“董公所言移驾幸许都为上策,于我心有戚戚焉。”曹cāo一手执董昭,一手执张锋而笑曰:“此吾之本志也。但杨奉在大梁,大臣在朝,不有他变否?”董昭曰:“易也。以书与杨奉,先安其心。使张锋明告大臣,以京师无粮,yù车驾幸许都,近鲁阳,转运粮食,庶无欠缺悬隔之忧。大臣闻之,当欣从也。不知张锋肯助力否?”张锋应诺。曹cāo大喜。张锋、董昭谢别,曹cāo执董昭手曰:“凡cāo有所图,惟公与张锋教之。”张锋、董昭称谢而去。 曹cāo由是rì与张锋及众谋士密议迁都之事。众皆以谶纬、天命论之。曹cāo问张锋。张锋曰:“汉祚已衰,不能力挽狂澜也。”曹cāo意遂决。次rì,入见帝,曹cāo奏曰:“东都荒废久矣,不可修葺;更兼转运粮食艰辛。许都地近鲁阳,城郭宫室,钱粮民物,足可备用。臣敢请驾幸许都,惟陛下从之。”张锋等人附和曹cāo。帝不敢不从;群臣皆惧曹cāo势、张锋威,亦莫敢有异议。遂择rì起驾。曹cāo与张锋引军护行,百官皆从。 行不到数程,前至一高陵。忽然喊声大举,杨奉、韩暹领兵拦路。徐晃当先,大叫:“曹cāoyù劫驾何往!”曹cāo出马视之,见徐晃威风凛凛,暗暗称奇。张锋谓曹cāo曰:“徐晃乃虎将也,望曹公招降之,于军添益甚也。”曹cāo便令张锋出马与徐晃交锋。徐晃见曹cāo使张锋出战,便来战张锋。枪斧相交,战五十余合,张锋略有不支。曹cāo即鸣金收军,召谋士议曰:“杨奉、韩暹诚不足道;今以张锋之言观之,徐晃乃真良将也。吾不忍以力并之,当以计招之。”张锋曰:“要招徐晃不难,吾当与众将缓斗之,而后曹公可以埋伏计擒之。”行军从事满宠曰:“主公勿虑,张锋勿斗。某向与徐晃有一面之交,今晚扮作小卒,偷入其营,以言说之,管教他倾心来降。”曹cāo欣然遣之。 是夜满宠果说得徐晃遂引帐下数十骑来投曹cāo。早有人报知杨奉。杨奉大怒,自引千骑来追,大叫:“徐晃反贼休走!”正追赶间,忽然一声炮响,山上山下,火把齐明,伏军四出,曹cāo亲自引军当先,大喝:“我在此等候多时。休教走脱!”杨奉大惊,急待回军,曹cāo早令张锋与众将率曹兵围住。恰好韩暹引兵来救,两军混战,杨奉走脱。张锋见彼军乱,不等曹cāo下令,乘势攻击,两家军士大半多降。杨奉、韩暹势孤,引败兵投袁术去了。 曹cāo收军回营,满宠引徐晃入见。曹cāo大喜,厚待之,张锋拱手作揖。于是迎銮驾到许都,盖造宫室殿宇,立宗庙社稷、省台司院衙门,修城郭府库;封董承、张锋等十四人为列侯。赏功罚罪,并听曹cāo处置。曹cāo自封为大将军武平侯,其余人等,各各封官。自此大权皆归于曹cāo:朝廷大务,先禀曹cāo,然后方奏天子。 曹cāo既定大事,乃设宴后堂,聚众谋士、张锋共议曰:“刘备屯兵徐州,自领州事;近吕布以兵败投之,备使居于小沛:若二人同心引兵来犯,乃心腹之患也。公等有何妙计可图之?”许褚曰:“愿借jīng兵五万,吾与张锋同去,定斩刘备、吕布之头,献于丞相。”张锋曰:“许将军切勿怒气冲犯,易误戎机。”荀彧曰:“张锋之言然也。将军勇则勇矣,不知用谋。今许都新定,未可造次用兵。彧有一计,名曰二虎竞食之计。今刘备虽领徐州,未得诏命。明公可奏请诏命实授备为徐州牧,因密与一书,教杀吕布。事成则备无猛士为辅,亦渐可图;事不成,则吕布必杀备矣:此乃二虎竞食之计也。”曹cāo从其言,即时奏请诏命,遣张锋赍往徐州,封刘备为征东将军宜城亭侯领徐州牧;并附密书一封。却说刘玄德在徐州,闻帝幸许都,正yù上表庆贺。忽报张锋赍诏至,出郭迎接入郡,拜受恩命毕,设宴管待张锋。张锋曰:“君侯得此恩命,实曹将军于帝前保荐之力也。”玄德称谢。张锋乃取出私书递与玄德。玄德看罢,曰:“此事尚容计议。”席散,玄德连夜与众会同张锋商议此事。张飞谓张锋曰:“吕布本无义之人,亦汝之敌,今杀之何碍!”张锋笑而不答。玄德曰:“他势穷而来投我,我若杀之,亦是不义。”张锋曰:“但凭玄德公处置。”张飞曰:“好人难做!”玄德不从。次rì,吕布来贺,玄德教请入见。吕布曰:“闻公受朝廷恩命,特来相贺。”复见张锋在旁,笑曰:“张锋劳苦功高。”玄德逊谢。只见张飞扯剑上厅,要杀吕布。玄德慌忙令张锋阻住。吕布大惊曰:“翼德何故只要杀我?”张飞叫曰:“曹cāo道你是无义之人,教张锋来监我哥哥杀你!”玄德连声喝退。乃引吕布同张锋入后堂,实告前因;就将曹cāo所送密书与吕布看。吕布看毕,泣曰:“此乃曹贼yù令我二人不和耳!”张锋曰:“吾已言但凭玄德公处置,吾决不干涉。”玄德曰:“兄勿忧,刘备誓不为此不义之事。”吕布再三拜谢。刘备留吕布、张锋共饮酒,至晚方回。关、张曰:“兄长何故不杀吕布?张锋亦不助事。”玄德曰:“此曹孟德恐我与吕布同谋伐之,故用此计,使我两人自相吞并,彼却于中取利。奈何为所使乎?”张锋笑曰:“玄德公果知此中玄妙也,吾不为之,因知玄德公心如明镜也。”关羽点头道是。张飞曰:“我只要杀此贼以绝后患!”玄德曰:“此非大丈夫之所为也。”张锋乃将酒一盅与张飞曰:“张将军喝酒消气。”玄德曰:“张锋勿将酒与吾弟,恐误事。”张锋笑曰:“不妨,不妨。” 次rì,玄德送张锋回京,就拜表谢恩,并回书与曹cāo,只言容缓图之。张锋回见曹cāo,言玄德不杀吕布之事。曹cāo问荀彧曰:“此计不成,奈何?”张锋曰:“当缓缓图之,是为上策。”荀彧曰:“如此,吾又有一计,名曰驱虎吞狼之计。”曹cāo曰:“其计如何?”荀彧曰:“可暗令人往袁术处通问,报说刘备上密表,要略南郡。术闻之,必怒而攻备;公乃明诏刘备讨袁术。两边相并,吕布必生异心:此驱虎吞狼之计也。”曹cāo大喜,先发人往袁术处;次假天子诏,发张锋往徐州。 却说玄德在徐州,闻张锋复至,出郭迎接;开读诏书,却是要起兵讨袁术。玄德领命,迎张锋入内。张锋曰:“此又是曹cāo之计。还望玄德公慎重处之。”玄德曰:“虽是计,王命不可违也。”张锋曰:“若如此,吾愿助战。”玄德大喜,遂点军马,克rì起程,孙乾曰:“可先定守城之人。”玄德曰:“二弟之中,谁人可守?”关公曰:“弟愿守此城。”玄德曰:“吾早晚yù与尔议事,岂可相离?”张飞曰:“小弟愿守此城。”玄德曰:“你守不得此城:你一者酒后刚强,鞭挞士卒;二者作事轻易,不从人谏。吾不放心。”张锋曰:“吾本可守城,然只恐深有不便。“张飞曰:“哥哥勿忧,有弟之华宗助战,弟亦用力守城,弟自今以后,不饮酒,不打军士,诸般听人劝谏便了。”张锋问曰:“华宗?”张飞笑曰:“汝名张锋,吾名张飞,汝居东瓯,吾居涿郡,同为张氏,是为华宗。吾二人当异地同心。”张锋曰:“既如此,张将军可好为之,使玄德公放心。”张飞曰:“吾随哥哥多年,岂有不使哥哥放心耶?”玄德曰:“弟言虽如此,吾终不放心。还请陈登辅之,早晚令其少饮酒,勿致失事。”陈登应诺。玄德分付了当,乃统马步军三万,离徐州望南阳进发。却说袁术闻说刘备上表,yù吞其州县,乃大怒曰:“汝乃织席编屦之夫,今辄占据大郡,与诸侯同列;张锋小儿安敢如此!吾正yù伐汝,汝却反yù图我,更令张锋小儿助战,深为可恨!”乃使上将纪灵起兵十万,杀弃徐州。两军会于盱眙。张锋便yù出战,玄德因兵少而止,遂依山傍水下寨。那纪灵是rì引兵出阵,大骂:“刘备村夫,张锋小儿,安敢侵吾境界!”玄德曰:“吾奉天子诏,以讨不臣。汝今敢来相拒,罪不容诛!”张锋曰:“吾乃宣诏天使,汝真无礼甚。”纪灵大怒,拍马舞刀,直取玄德。关公大喝曰:“匹夫休得逞强!”便yù出马与纪灵大战。张锋叫曰:“关将军少歇,容吾先出战,关将军可接应吾。”随即拍马挺枪迎战纪灵。一连三十合,不分胜负。关公见张锋微显疲,便上阵。纪灵见了,大叫少歇,张锋、关公便拨马回阵,立于阵前候之。纪灵却遣副将荀正出马。张锋曰:“区区副将,吾去杀之,留纪灵于关将军如何?”关公欣然应诺。张锋出马,直取荀正;交马三合,刺荀正于马下。玄德引关公驱兵杀将过去,纪灵大败,退守淮yīn河口,不敢交战;只教军士来偷营劫寨,皆被张锋、关公杀败。两军相拒,不在话下。张锋谓玄德曰:“今纪灵已败,然恐徐州有变,陈登亦不能止,奈何?”玄德曰:“吾亦恐二弟生事。”关公谓玄德曰:“大哥,吾愿归徐州,这边可让张锋助战。”玄德曰:“纪灵非汝不能诛之。”张锋曰:“吾愿去,关将军可在此灭纪灵。”玄德曰:“吾弟xìng烈。”张锋笑曰:“吾乃华宗。”玄德大笑,即遣张锋去。 却说张飞在徐州,果然因酒误事,陈登不能止。吕布率军四更到城下,与曹豹里应外合而入,喊声大举。张飞正醉卧府中,左右急忙摇醒,报说:“吕布赚开城门,杀将进来了!”张飞大怒,慌忙披挂,yù来相迎,怎奈酒犹未醒,不能力战。正相持间,一将杀入,那将大叫曰:“张将军,吾来助战也,可同心以复徐州。”吕布素知张飞勇,今又见张锋至,亦不敢相逼。张锋刺杀不少吕布兵士,会十八骑燕将,同保张飞,杀出东门,玄德家眷在府中,都不及顾了。 却说曹豹见张飞旁有张锋,但只十数人护从,又欺张飞醉、张锋孤,遂引百十人赶来。张飞见曹豹,大怒,yù拍马来战。张锋早出,曹豹败走,张锋赶到河边,一枪正刺中曹豹后心,连人带马,死于河中。张锋谓张飞曰:“今曹豹已死,将军可集兵士也。”张飞遂于城外招呼士卒,出城者尽随张飞投淮南而去。吕布入城安抚居民,令军士一百人守把玄德宅门,诸人不许擅入。 却说张飞引数十骑,随张锋直到盱眙来见玄德,具说曹豹与吕布里应外合,夜袭徐州。众皆失sè。玄德叹曰:“得何足喜,失何足忧!幸得吾遣张锋回,方保得汝至此。”关公曰:“嫂嫂安在?”张飞曰:“皆陷于城中矣。”玄德默然无语。张锋曰:“似此,只得回军力救徐州矣。”关公顿足埋怨张飞。张飞闻言,惶恐无地,掣剑yù自刎。正是:张锋助战情何放,张飞拔剑悔已迟!不知张飞xìng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十五回孙策酣斗太史慈张锋大战严白虎 却说张飞拔剑要自刎,玄德向前抱住,张锋即夺剑掷于地。玄德曰:“古人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吾三人桃园结义,不求同生,但愿同死。今虽失了城池家小,安忍教兄弟中道而亡?况城池本非吾有;家眷虽被陷,吕布必不谋害,尚可设计救之。贤弟一时之误,何至遽yù捐生耶!”张锋思:果然是此言。玄德说罢大哭。关、张俱感泣。张锋劝曰:“玄德公、二位将军莫泣,眼下吕布已入徐州,袁术必知晓。若袁术吕布二人联合,则有危矣。”玄德忙问曰:“张锋有何良策?”张锋曰:“于今无计,且先回徐州见吕布再作定夺。”玄德从之,收拾人马回归。 且说袁术知吕布袭了徐州,果然以利说吕布击玄德。玄德闻得此信,即思yù东取广陵。比及高顺军来,玄德已去。吕布因袁术失信乃听陈宫其言,令人赍书迎玄德回。却说玄德引兵东取广陵,被袁术劫寨,张锋、关羽、张飞奋力冲杀,折兵大半。回来正遇吕布之使,呈上书札,玄德大喜。张锋曰:“吕布真重利不重义之人也。”关、张曰:“吕布乃无义之人,不可信也。此张锋亦与吾等同焉。”玄德曰:“彼既以好情待我,奈何疑之!且依张锋前言。”遂来到徐州。吕布恐玄德疑惑,先令人送还家眷。玄德引张锋、关羽、张飞入城谢吕布。张飞恨吕布,不肯随往,先奉二嫂往小沛去了。玄德入见吕布拜谢。吕布曰:“吾非yù夺城;因令弟张飞在此恃酒杀人,恐有失事,故来守之耳。”玄德曰:“备yù让兄久矣。”吕布见关羽、张锋立于玄德后,假意仍让玄德。玄德力辞,还屯小沛驻扎。张锋问曰:“方才吾与关将军本可乘机擒下吕布。”玄德曰:“不可,不可。张锋,吾素知汝乃谨慎之人,今先屈身守分,以待天时,不可与命争也。”张锋长叹一声,曰:“容吾寻机另结英雄以为外援,他rì共破吕布、袁术。”玄德曰:“若曹cāo怪汝,奈何?”张锋曰:“袁术、吕布亦曹cāo之患也,吾今如此为之,曹cāo必不怪。但请玄德公上表言事时,亦言吾事。”玄德允之。张锋辞去。关、张心中不忿。玄德当即写表呈许都,曹cāo见了,曰:“张锋为吾灭袁术、吕布结盟去也。”自去练兵备战。那边吕布令人送粮米缎匹与玄德。自此两家和好,不在话下。 却说张锋闻袁术大宴将士于寿chūn,乃星夜至寿chūn城外,寻得一农庄安歇。闻孙策征庐江太守陆康,得胜而回,乃喜曰:“吾且先见孙郎,事可成矣。”当rì筵散,孙策归营寨。见袁术席间相待之礼甚傲,心中郁闷,乃步月于中庭。因思父孙坚如此英雄,我今沦落至此,不觉放声大哭。朱治入内劝说献计。正商议间,吕范入。孙策大喜,延坐共议。朱治忽见门外有人影,乃大叫曰:“贼人,吾已见汝也!”门外一人持枪而入。朱治视之,问曰:“汝何为者也?”张锋正yù言,孙策起曰:“此人乃张锋也。”张锋惊问曰:“将军何故识吾?”孙策曰:“先考尝言汝貌,故吾度汝乃张锋也。”朱治、吕范大喜曰:“张锋夤夜来此,事必成矣。”孙策问张锋,张锋曰:“朱公、吕公所言,望孙将军纳之。”孙策曰:“吾有亡父留下传国玉玺,以为质当,袁术必借吾兵矣。”吕范曰:“公路款得此久矣!以此相质,必肯发兵。”张锋曰:“先托其存之,袁术必然大喜,却不知此亦催袁术命者也,而后孙将军必取回之。”言讫而笑。四人计议已定。次rì,孙策依计而行,果借得兵三千、马五百匹。孙策拜谢袁术,遂引军马,带领朱治、吕范、张锋、旧将程普、黄盖、韩当等,择rì起兵。 行至历阳,张锋自请探路,孙策准之。张锋随即往前,忽见一军到,当先一人,姿质风流,仪容秀丽,见了张锋,问曰:“汝何为者也?”张锋思此人必是周瑜,乃答曰:“吾乃孙策将军斥候张锋也。”周瑜大喜,问曰:“伯符现在何处?汝可引吾见。”张锋欣然允诺,周瑜见了孙策,下马便拜。张锋曰:“今遇周郎乃孙将军之大幸也。”孙策诉以衷情。周瑜曰:“吾尝微闻张锋之名,今幸随主公来此,某愿施犬马之力,与张锋助主公共图大事。”张锋施礼曰:“还望公瑾不吝赐教。”周瑜笑曰:“吾二人当同心!”张锋曰:“吾虽云游天下,然今当先助孙将军也。”乃与周瑜击掌。孙策喜曰:“此乃天使公瑾、张锋助吾,大事谐矣!”便令与朱治、吕范等相见。周瑜便荐张昭、张纮,孙策力聘之,二人许允。张锋见了,亦施礼。孙策即与张锋、周瑜、张昭等商议攻击刘繇。 却说刘繇当下闻孙策会张锋率兵至,急聚众将商议。部将张英曰:“某领一军屯于牛渚,纵有百万之兵,亦不能近。”言未毕,帐下一人高叫曰:“某愿为前部先锋擒孙策、张锋。”众视之,乃太史慈也。刘繇曰:“你年尚轻,未可为大将,只在吾左右听命。”太史慈不喜而退。张英领兵至牛渚,积粮十万于邸阁。孙策引兵到,张英出迎,两军会于牛渚滩上。孙策出马,张英大骂,张锋曰:“吾乃助战之人,且先出力。”便出与张英战。不数合,忽然张英军中大乱,报说寨中有人放火。张英急回军。孙策引军前来,与张锋乘势掩杀。张英弃了牛渚,望深山而逃。原来那寨后放火的,乃是两员健将:一人乃蒋钦,;一人乃周泰。二人久闻孙策为江东豪杰,能招贤纳士,故特引其党三百余人,前来相投。却说张英败回见刘繇,刘繇使屯兵零陵城拒敌,自领兵于神亭岭南下营。孙策于岭北下营,并于众将、张锋出寨上岭,到光武庙焚香跪祝。祝毕,出庙上马,回顾众将与张锋曰:“吾yù过岭,探看刘繇寨栅。”张锋曰:“近闻刘繇驻神亭岭南,若遇伏兵,则危矣,将军不可去。”诸将亦以为不可。张锋曰:“不若某仍为斥候就探刘繇寨栅,若遇伏兵,还望众将救吾回营。”孙策不从,遂同上岭,南望村林。早有伏路小军飞报刘繇,刘繇曰:“此必是孙策诱敌之计,不可追之。”太史慈踊跃曰:“此时不捉孙策、张锋,更待何时!”遂不候刘繇将令,竟自披挂上马,率一小将,绰枪出营。 却说孙策看了半晌,方始回马。正行过岭,只听得岭上叫:“孙策、张锋休走!”孙策、张锋回头视之,见两匹马飞下岭来。孙策将十三骑一齐摆开,自与张锋横枪立马于岭下待之。太史慈高叫曰:“张锋吾却认得,只不知哪个是孙策?”张锋曰:“昔rì行义,汝岂能忘?”太史慈曰:“汝助孙策真不义也,吾今亦当捉汝。”孙策曰:“你是何人?”答曰:“我便是东莱太史慈也,特来捉孙策、张锋!”孙策笑曰:“只我便是。你两个一齐来并我一个,我不惧你!我若怕你,非孙伯符也!”太史慈曰:“你便与张锋率众人都来,我亦不怕!”张锋曰:“斗口无益,不如吾先捉太史慈。”太史慈曰:“汝便先来寻死乎?”张锋大叫曰:“能与孙将军同为刘繇那厮之患,幸甚!”遂纵马挺枪,直取太史慈。两马相交,战二十合,不分胜负。程普等暗暗称奇。孙策见张锋不能战败太史慈,亦大叫曰:“张锋少歇。太史慈,吾与汝并!”张锋即回马。孙策与太史慈酣斗至林中。忽然喊声后起,乃刘繇接应军到来,约有千余。孙策正慌急,张锋等十三骑亦冲到。孙策与太史慈方才放手。孙策、太史慈各骑马复战。刘繇一千余军,和张锋等十三骑混战,逶迤杀到神亭岭下。喊声起处,周瑜领军来到。刘繇自引大军杀下岭来。时近黄昏,风雨暴至,两下各自收军。次rì,孙策会张锋引军到刘繇营前,刘繇引军出迎。两军呐喊,这边夸胜,那边道强。太史慈出马,要与张锋、孙策决个胜负,孙策遂yù出。张锋曰:“不须孙将军劳力,某自擒之。”张锋出到阵前,太史慈曰:“吾念与汝昔rì共赴大义,不取汝命,只教孙策出马来!”张锋不言,挺枪直取太史慈。两马相交,战到三十合,刘繇急鸣金收军。太史慈曰:“我正要捉拿张锋,何故收军?”刘繇曰:“人报周瑜领军袭取曲阿,有庐江松滋人陈武,字子烈,接应周瑜入去。吾家基业已失,不可久留。速往秣陵,会薛礼、笮融军马,急来接应。”太史慈跟着刘繇退军,孙策令张锋不赶,收住人马。张昭言今夜正好劫营。孙策然之。当夜与张锋等人分军六路,长驱大进。刘繇军兵大败,众皆四纷五落。孙策、张锋偶遇太史慈,便与太史慈战。太史慈独力难当,引十数骑连夜投泾县去了。 却说孙策又得陈武为辅,便使作先锋,与张锋攻薛札。陈武引张锋等十数骑突入阵去,斩首级百余颗。薛礼闭门不敢出。孙策正攻城,忽有人报刘繇会合笮融去取牛渚。张锋曰:“吾愿击之。”孙策大怒,自提大军与张锋竟奔牛渚。刘繇,笮融二人出马迎敌。孙策曰:“吾今到此,你如何不降?”刘繇麾下二部将次第来战,张锋yù战,孙策曰:“此二人吾当杀之。”张锋知此当为孙策显威,乃下马亲自擂鼓助威。少顷,果被孙策挟死一将,喝死一将。张锋复上马与孙策冲杀过去,当rì刘繇兵大败,人马大半降孙策。孙策与张锋斩首级万余。刘繇与笮融走豫章投刘表去了。孙策与张锋还兵复攻秣陵,却不料孙策中冷箭。孙策以计引薛礼与骁将张英、陈横杀出城来追之。忽然伏兵四起,孙策当先出马,张锋在后。孙策高声大叫曰:“孙郎在此!”张锋亦大叫曰:“今番休教走了贼将。”众军皆惊,尽弃枪刃,拜于地下。孙策令休杀一人。张英拨马回走,被张锋一枪刺死。张锋再追陈横,一枪刺去,却中陈横马,陈横落,被张锋手起剑落,遂杀陈横。薛礼死于乱军中。即引孙策入秣陵,张锋奉孙策之命,书安民榜文,众民欢悦。事毕,孙策与张锋即移兵至泾县来捉太史慈。 却说太史慈招得jīng壮二千余人,并所部兵,正要来与刘繇报仇。孙策与周瑜、张锋商议活捉太史慈之计。周瑜即定计。太史慈果弃城而走,走了五十里,人困马乏,芦苇之中,张锋杀出。太史慈急待走,两下里绊马索齐来,将马绊翻了,张锋生擒太史慈,解投大寨。孙策亲待之,太史慈降。次rì,太史慈引一千余人归降孙策。孙策即与张锋领兵南取吴郡。 时有严白虎,据吴郡,遣部将守住乌程、嘉兴。当rì白虎闻策兵至,令弟严舆出兵,会于枫桥。孙策便yù出。张锋谏曰:“孙将军为主将,不可轻出,吾定似前番努力助战。”孙策随遣张锋、韩当出马。比及张锋、韩当到桥上时,蒋钦、陈武早驾小舟从河岸边杀过桥里。乱箭shè倒岸上军,张锋、韩当飞身上岸冲杀。严舆被张锋一枪刺掉盔缨,急忙退走。韩当引军随张锋直杀到阊门下,贼退入城里去了。 严白虎见孙策分兵围城攻打,大惧。次rì,使严舆出城,来见孙策。二人起纷争,孙策命斩严舆。严舆拨剑起身,张锋赶上,一枪刺去,应手而倒。孙策令张锋割下严舆首级,送入城中。严白虎弃城而走,径奔余杭,于路劫掠,又望会稽而走。张锋奋不顾身先引兵渡江,严白虎聚寇,分布于西津渡口。张锋与战,复大败之,连夜赶到会稽。王朗引兵会合白虎,同陈兵于山yīn之野。两阵对圆,孙策出马,王朗大骂,孙策大怒,正待交战,张锋早出。王朗拍马舞刀,与张锋战不数合,王朗部将周昕,杀出助战;张锋诈败而走,周昕赶来,被张锋回马一枪,刺下马来。两下鼓声大震,互相鏖战。王朗阵后周瑜与程普引军刺斜杀来,张锋见了,舞枪引军掩杀,前后夹攻,王朗寡不敌众,与严白虎杀条血路,走入城中,拽起吊桥,坚闭城门。孙策大军乘势赶到城下。分布众军,四门攻打。 王朗在城中见孙策攻城甚急,乃固守会稽城而不出。孙策令军马起行。却说王朗闻报孙策军马退去,即与严白虎一前一后引军追赶。严白虎遭伏兵,便勒马回走,二将当先拦住,火光中视之,乃张锋、孙策也。严白虎杀条血路,望余杭而走。王朗听知前军已败,不敢入城,引部下奔逃海隅去了。孙策令张锋复回大军,乘势取了城池,安定人民。不隔一rì,董袭将着严白虎首级来孙策军前投献。孙策即收军回江东,张锋曰:“孙权将军与周泰将军只恐有危,吾当先去。”孙策曰:“今吴地已平,吾弟与周将军必安。”张锋曰:“只恐有些许不服之人,吾愿亲去,会二位将军平之,以成将军虎踞江东之也。”周瑜曰:“且分军使张锋前去。”孙策从之。却说孙权与周泰守宣城,忽山贼窃发,四面杀至。时值更深,不及抵敌,幸得周泰保孙权出,周泰正伤之际,张锋引军至,先令周泰回归医治,自己进兵杀除山贼。江南皆平,回报孙策。孙策大喜,张锋见大事已定,遂辞去,孙策不能留之。却说袁术暗有称帝之心,急聚三十余人商议,曰:“孙策借我军马起事,不料张锋又得相助,今rì尽得江东地面;乃不思根本,而反来索玺,殊为无礼。当以何策图之?”长史杨大将曰:“近闻张锋已辞去,然孙策据长江之险,兵jīng粮广,未可图也。今当乘张锋不在刘备军中,先伐刘备,以报前rì无故相攻之恨,然后图取孙策未迟,若行军于路遇张锋即令军士杀之。若张锋复助刘备,某再献一计,使张锋、刘备即rì就擒。”正是:缓行大道图张锋,紧来徐郡斗刘备。不知其计若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十六回吕布shè戟辕门张锋败师淯水 却说杨大将献计yù攻刘备,就图张锋。袁术曰:“计将安出?”杨大将言及连结吕布。袁术从之,先遣人送吕布礼,再遣纪灵为大将,雷薄、陈兰为副将,统兵数万,进攻小沛。无巧不成书,张锋果已至玄德处,言助战孙策事,后言吕布反复,袁术必来。此时,玄德已知袁术起兵,聚众商议。张飞曰:“此有何惧哉!待吾与张锋出战!”张锋曰:“不可只凭勇也。”孙乾曰:“今小沛粮寡兵微,如何抵敌?可修书告急于吕布。”张锋曰:“吕布贪心正炽,已受袁术之礼。”张飞曰:“如此,那厮必不肯来!”玄德曰:“孙乾之言善,且先修书。”遂修书,先给张锋看了。张锋曰:“如此,陈宫必劝之,吕布不会从袁术攻小沛矣。”玄德即令张锋送去。吕布看了书,遂点兵起程。 却说纪灵起兵长驱大进,已到沛县东南。玄德县中,止有五千余人,也只得与关羽、张飞、张锋勉强出县,布阵安营。忽报吕布引兵离县一里、西南上紥下营寨。纪灵知吕布领兵来救刘备,急令人致书于吕布,责其无信。吕布乃发使往纪灵、刘备寨中,请二人饮宴。玄德闻吕布相请,即便yù往。关、张曰:“兄长不可去。吕布必有异心。”张锋曰:“吕布亦恐群雄来伐,此行无碍。”张飞曰:“吾只yù立杀吕布,以解吾恨。”张锋曰:“今不可杀之。不若如此,二位将军与吾同保玄德去,如何?”关羽曰:“三弟,且看此番如何?”张锋曰:“若有变,吾定奋力助战,到时由张将军杀吕布,吾杀陈宫,何如?”张飞方允诺。玄德遂上马而行。关羽、张飞、张锋随往,到吕布寨中,入见。吕布曰:“吾今特解公之危。异rì得志,不可相忘!”又谓张锋曰:“吾非好斗之人也。”玄德称谢。吕布请玄德坐。关、张按剑立于背后,张锋持枪立于玄德旁。人报纪灵到。吕布即行辕门shè戟以解之。 不说玄德入小沛,吕布归徐州。却说纪灵回淮南见袁术,说吕布辕门shè戟解和之事,呈上书信,献疏不间亲之计也。”袁术从之,即rì遣韩胤为媒,赍礼物往徐州求亲。韩胤如此行之,吕布意遂决,厚款韩胤,许了亲事。韩胤回报袁术。术即备聘礼,仍令韩胤送至徐州。吕布受了、设席相待,留于馆驿安歇。后为陈珪所言,吕布反悔。 一rì,宋宪、魏续至,告吕布曰:“我二人奉明公之命,往山东买马,买得好马三百余匹;回至沛县界首,被强寇劫去一半。打听得是刘备之弟张飞,诈妆出贼,夺马匹去了。”吕布听了大怒,随即点兵往小沛来斗张飞。玄德闻知大惊,慌忙与张锋领兵出迎。两阵圆处,玄德出马曰:“兄长何故领兵到此?”吕布指骂曰:“我辕门shè戟,救你大难,你何故夺我马匹?”玄德曰:“刘备因缺马,令人四下收买,安敢夺兄马匹。”吕布曰:你便使张飞夺了我好马一百五十匹,尚自抵赖!”张锋曰:“吕布不可无礼!”张飞挺枪出马,吕布挺戟出马来战张飞,张锋曰:“张将军不可如此狠斗,且还马匹以了此事!”张飞哪里肯听,与吕布酣战一百余合,未见胜负。玄德恐有疏失,令张锋急鸣金收军入城。吕布分军四面围定。玄德唤张飞责之曰:“都是你夺他马匹,惹起事端!如今马匹在何处?”又问张锋曰:“吕布此来,为之奈何?”张锋曰:“今先还马以平吕布之怒。”玄德随令张锋出城,至吕布营中,说情愿送还马匹,两相罢兵。言讫,张锋辞去。吕布yù从之。陈宫曰:“今不杀刘备、张锋,久后必为所害。”吕布听之,城愈急。玄德与张锋、糜竺、孙乾商议。孙乾曰:“曹cāo所恨者,吕布也。不若弃城,就请张锋引路,走许都,投奔曹cāo,借军破吕布,此为上策。”张锋曰:“吾请即刻突围,引路走许都。“玄德曰:“谁可当先破围而出?”张锋曰:“吾先。”张飞曰:“张锋可保大哥,吾情愿死战!”玄德令张锋、张飞同在前,关羽在后;自居于中,保护老小。当夜三更,乘着月明,出北门而走。正遇宋宪、魏续,张锋、张飞迎上,一阵好战,张锋杀退宋宪,张飞杀退魏续,遂得出重围。后面张辽赶来,关羽敌住。吕布见玄德去了,也不来赶,随即入城安民。 却说玄德随张锋前奔许都,到城外下寨,先使张锋来见曹cāo,言被吕布追逼。特来相投。曹cāo曰:“玄德与吾,兄弟也。”便令张锋请玄德入城相见。次rì,玄德留关、张在城外,自带孙乾、糜竺随张锋入见曹cāo。曹cāo待以上宾之礼。玄德备诉吕布之事,张锋请出兵除吕布。曹cāo曰:“吕布乃无义之辈,今有张锋相助,吾与贤弟并力诛之。”玄德称谢。曹cāo设宴相待,至晚令张锋送出。次rì,即表荐刘备领豫州牧,使往豫州到任。便于张锋等人商议起兵,往征吕布,忽流星马报说张济自关中引兵攻南阳,为流矢所中而死;济侄张绣统其众,用贾诩为谋士,结连刘表,屯兵宛城,yù兴兵犯阙夺驾。曹cāo即起兵十五万,亲讨张绣。分军三路而行,以张锋、夏侯惇为先锋。军马至淯水下寨。贾诩劝张绣曰:“cāo兵势大,不可与敌,不如举众投降。”张绣从之,使贾诩至cāo寨通款。曹cāo见诩应对如流,甚爱之,及贾诩辞去,张锋入,曰:“张绣恐会有变。”曹cāo曰:“张绣已降,必不敢生变。”张锋曰:“贾诩多谋,望曹公早说辞纳为谋士,则张绣无人可辅矣。”曹cāo曰:“吾亦yù纳贾诩,且先待时。汝军务辛劳,可先安歇。”张锋出。次rì贾诩引张绣来见cāo,曹cāo待之甚厚,张锋秘谓曹cāo曰:“曹公须夕惕若厉。”曹cāo不听,又纳张济之妻邹氏为妾。张锋闻知,思曰:“吾等祸不远矣。”遂私下做好准备。次rì,曹cāo移于城外安歇,唤典韦就中军帐房外宿卫。他人非奉呼唤,不许辄入。因此,内外不通。张锋心急,却无计可施。 张绣得知,大怒,便与贾诩定计,先使胡车儿暗盗典韦戟。此事张锋已知,却无令不能行,只得去寨外,以备救典韦、曹cāo,就击张绣。时近二更,寨内呐喊,四下里火起。曹cāo始着忙,急唤典韦。典韦寻不见双戟,力战而亡。张锋接应不及,叫苦连声,只得往后寨而去。 却说曹cāo赖典韦当住寨门,乃得从寨后上马逃奔,只有曹安民步随,忽遇张锋,乃令曹安民与张锋开路。刚刚走到淯水河边,贼兵追至,曹安民被砍为肉泥,张锋腿中一箭,臂中一箭,马亦负伤,张锋大叫曰:“今若要生,须死战,否则必亡!”即率本部步骑冲杀,舍命冲出重围,步骑阵亡大半。曹cāo、张锋急骤马冲波过河,才上得岸,贼兵一箭shè来,正中曹cāo马,那马扑地倒了。曹昂以己所乘之马奉cāo。张锋保曹cāo上马急奔。曹昂却被乱箭shè死。曹cāo乃走脱。路逢诸将,收集残兵,张锋见事急,请助于禁,曹cāo允之。先令军中医者去张锋所中之箭而裹之,而后使张锋去。 张锋既去,方入于禁寨,张绣军两路杀至。于禁身先出寨迎敌,张锋亦奋勇向前。张绣急退兵。左右诸将,见于禁、张锋向前,各引兵击之,张绣军大败,追杀百余里。张绣势穷力孤,引败兵投刘表去了。次rì曹cāo下令班师,张锋曰:“且容吾随王则去徐州,就打探之。”曹cāo从之。不说曹cāo还兵许都。且说张锋随王则赍诏至徐州,吕布迎接入府,王则开读诏书。张锋出曹cāo私书,王则在吕布面前极道曹公相敬之意。张锋劝吕布早绝袁术。吕布大喜。忽报袁术遣人至,见了张锋,大惊。张锋曰:“袁术有不臣之心,何人不知!今吕温侯已为汉之重臣。”吕布大怒曰:“反贼焉敢如此!”张锋即杀来使。吕布令将韩胤用枷钉了,遣陈登赍谢表,解韩胤一同张锋、王则上许都来谢恩。张锋回许都见曹cāo曰:“吾在徐州见袁术来使,言吕布已为汉臣,为激吕布,吾已立杀来使,且吕布已绝婚袁术,今已将韩胤押于此。”曹cāo大喜,令张锋斩韩胤于市曹。陈登密谏cāo曰:“吕布,豺狼也,勇而无谋,轻于去就,宜早图之。”张锋曰:“元龙之言,于我心有戚戚焉,不若随即准备。”曹cāo曰:“吾素知吕布狼子野心,诚难久养。今且先使元龙与其父与吾谋之,张锋备战。”陈登曰:“丞相若有举动,某当为内应,无论张锋。”曹cāo喜。张锋曰:“今袁术必怒吕布而起兵,吾愿送元龙归,就观袁术何为之。曹cāo从之,陈登辞回,曹cāo执陈登手曰:“东方之事,便以相付。”复谓张锋曰:“但凭元龙以计行事,汝且从之。”张锋点头允诺。随陈登回徐州见吕布,吕布见陈登无为而归,大怒,拔剑yù斩之。张锋曰:“将军息怒,曹公使吾随元龙至此,有故也,且容元龙言明。”吕布曰:“可速言明!”陈登曰:“吾见曹公,言养将军譬如养虎,当饱其肉,不饱则将噬人。曹公笑曰:“不如卿言。吾待温侯,如养鹰耳:狐兔未息,不敢先饱,饥则为用,饱则飏去。某问谁为狐兔,曹公曰:“淮南袁术;江东孙策、冀州袁绍、荆襄刘表、益州刘璋、汉中张鲁,皆狐兔也。”张锋曰:“曹公知汝忠汉,为表诚意,特令吾随元龙至,yù助将军灭虎兔耳。”吕布掷剑笑曰:“曹公知我也!便无张锋,吾亦能为之,且让张锋见吾之威,以见曹公有所言也。”张锋应诺。正说话间,忽报袁术军取徐州。吕布闻言失惊。正是:良策未行张锋至,婚姻惹出袁术来。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十七回袁术大起七军张锋会合三雄 却说袁术在淮南,地广粮多,又有孙策所质玉玺,遂僭称帝号。因命使催取吕布之女为东宫妃,却闻吕布已将韩胤于张锋解赴许都,为曹cāo所斩,又闻张锋在徐州,乃大怒;遂拜张勋为大将军,统领大军二十余万,分七路征徐州,以纪灵为七路都救应使。袁术自引军三万,使李丰、梁刚、乐就为催进使,接应七路之兵。 吕布使人探听得七路军马,rì行五十里,于路劫掠将来。乃急召众谋士并张锋商议,陈宫与陈珪父子俱至。陈宫曰:“徐州之祸,乃陈珪父子所招,媚朝廷以求爵禄,今rì移祸于将军。可斩二人之头献袁术,其军自退。”张锋曰:“将军临战不可自乱军心也。今袁术七路军至,元龙可有良策否?”吕布听陈宫言,即命擒下陈珪、陈登。张锋曰:“元龙有功,更yù进力,岂可治罪?”陈登大笑曰:“何如是之懦也?今曹公命张锋助战,袁术此来,必无胜算,吾观七路之兵,如七堆腐草,何足介意!”张锋曰:“吾之助战亦行曹公之令。”吕布曰:“张锋,今元龙若有计破敌吗,即免死罪。”陈登曰:“将军若用老夫之言,令众将与张锋同心出战,徐州可保无虞。”吕布曰:“试言之。”陈登曰:“袁术兵虽众,皆乌合之师,素不亲信;我以正兵守之,出奇兵胜之,无不成功。更有一计,不止保安徐州,并可生擒袁术。”张锋闻知,面有喜sè。吕布曰:“计将安出?”陈登曰:“韩暹、杨奉乃汉旧臣,因惧曹cāo而走,无家可依,暂归袁术;术必轻之,彼亦不乐为术用。若凭尺书结为内应,更连刘备为外合,必擒袁术矣。”吕布曰:“汝须亲到韩暹、杨奉处下书。”陈登允诺。张锋曰:“如此,当依计行事,吾当先。”吕布乃发表上许都,并使张锋致书与玄德,然后令陈登、张锋引数骑,先于下邳道上候韩暹。韩暹引兵至,下寨毕,陈登、张锋入见。韩暹问曰:“张锋引吕布之人,来此何干?”张锋曰:“韩将军以吾为何人也,吾素行仁义,忠于大汉,岂可引吕布之人来此乎?此乃广陵太守陈登也。”陈登即下说辞韩暹叹曰:“吾yù归汉,恨无门耳。”陈登乃出吕布书。韩暹览书毕曰:“吾已知之。公先回。吾与杨将军反戈击之。但看火起为号,温侯与张锋以兵相应可也。”陈登、张锋辞暹,急回报吕布。 吕布乃分兵五路,敌袁术之军;吕布与张锋自引一军出大道,敌张勋。各领军一万,余者守城。吕布与张锋出城三十里下寨。张勋军到,料敌吕布、张锋不过,且退二十里屯住,待四下兵接应。 是夜二更时分,韩暹、杨奉分兵到处放火,接应吕布、张锋入寨。张勋军大乱。吕布、张锋乘势掩杀,张勋败走。张锋赶到天明,正撞纪灵接应。两军相迎,恰待交锋,韩暹、杨奉两路杀来。纪灵大败而走,吕布谓张锋曰:“吾二人可速引兵追杀。”张锋欣然应诺,拍马疾进。忽山背后一彪军到,门旗开处,只见一队军马,打龙凤rì月旗幡,四斗五方旌帜,金瓜银斧,黄钺白旄,黄罗销金伞盖之下,袁术身披金甲,腕悬两刀,立于阵前,大骂:“吕布,背主家奴!竟与张锋这等豚犊之人为此恶事。”吕布怒,挺戟向前,张锋曰:“吕将军息怒,吾今先擒逆贼袁术,与将军点垛!”遂挺枪上前。袁术使李丰来迎;战不三合,被张锋刺伤落马,张锋yù再一枪,袁兵至,张锋杀了几个袁兵,其余袁兵急救李丰而走。吕布见了,麾兵冲杀,袁术军大乱。吕布与张锋引军从后追赶,抢夺马匹衣甲无数。袁术引着败军,走不上数里,山背后一彪军出,截住去路。当先一将乃关云长也。袁术慌走,张锋杀将过去,余众四散奔逃,被云长、张锋大杀了一阵。袁术收拾败军,奔回淮南去了。吕布得胜,使张锋邀请云长并杨奉、韩暹等一行人马到徐州,大排筵宴管待,军士都有犒赏。次rì,张锋、云长辞去。 却说张锋回见曹cāo,言袁术败回淮南。曹cāo曰:“今可乘势灭袁术矣。”张锋曰:“曹公可联合刘备、孙策、吕布共击袁术,吾愿先成此盟,而后助战。”曹cāo大喜,先令张锋书信一封,令心腹送江东孙策借兵报仇。使者方至,袁术使亦至。孙策览张锋之信,怒谓袁术使曰:“袁术赖吾玉玺,僭称帝号,背反汉室,大逆不道!吾方yù加兵问罪,幸得张锋相助,岂肯反助叛贼乎!”遂作书以绝之。却说孙策自发书后,防袁术兵来,点军守住江口。忽张锋至,言拜孙策为会稽太守,令起兵征讨袁术。孙策乃商议。便yù起兵。长史张昭曰:“术虽新败,兵多粮足,未可轻敌。不如遗书曹cāo,劝他南征,吾为后应:两军相援,术军必败。万一有失,亦望cāo救援。”孙策从其言,语张锋以此意达曹cāo,更付书一封。 却说曹cāo在许都,忽报张锋归,曹cāo命入。张锋呈孙策书,曹cāo览书毕,遂兴兵南征。令曹仁守许都,其余皆从征:马步兵十七万,粮食辎重千余车。一面先令张锋会合孙策与刘备、吕布。兵至豫州界上,玄德早引兵来迎,张锋引玄德入营见曹cāo。相见毕,玄德献上首级二颗。曹cāo惊曰:“此是何人首级?”玄德曰:“此韩暹、杨奉之首级也。”张锋喜曰:“刘豫州先立功也。”曹cāo曰:“何以得之?”玄德具答之。曹cāo遂厚劳玄德,令张锋先与玄德合兵到徐州界,而后至。吕布出迎,曹cāo善言抚慰,张锋尽言吕布勇猛忠义。吕布大喜。曹cāo即分吕布一军在左,玄德一军在右,自统大军居中,令张锋、夏侯惇、于禁为先锋。 袁术知曹cāo兵至,令大将桥蕤引兵五万作先锋。两军会于寿chūn界口。桥蕤当先出马,与张锋战不十合,被张锋刺死。袁术军大败,奔走回城。忽报孙策发船攻江边西面,吕布引兵攻东面,刘备、关、张引兵攻南面,张锋助曹cāo引兵十七万攻北面。袁术大惊,只留李丰、乐就、梁刚、陈纪四人分兵十万,坚守寿chūn;其余将卒并库藏金玉宝贝,尽数收拾过淮去了。 却说曹兵十七万,rì费粮食浩大,诸郡又荒旱,接济不及。曹cāo催张锋速战,李丰等闭门不出。曹军相拒月余,粮食将尽,致书于孙策,借得粮米十万斛,不敷支散,众皆有怨,张锋不能解。曹cāo乃以计杀王垕以解众怨,张锋yīn悲之,然因战事紧,只得力止悲。 次rì,曹cāo令张锋传各营将领:“如三rì内不并力破城,皆斩!便是张锋,亦斩!”曹cāo亲自至城下,督张锋引诸军搬土运石,填壕塞堑。城上矢石如雨,有两员裨将畏避而回,曹cāo掣剑亲斩于城下,遂自下马接土填坑。于是张锋等人无不向前,军威大振。城上抵敌不住,曹兵争先上城,斩关落锁,大队拥入。张锋战杀李丰、陈纪,乐就、梁刚被曹cāo麾下将军生擒,曹cāo令皆斩于市。张锋见寿chūn之情,大怒,令军士焚烧伪造宫室殿宇、一应犯禁之物;寿chūn城中,收掠一空。商议yù进兵渡淮,追赶袁术。荀彧谏曰:“年来荒旱,粮食艰难,若更进兵,劳军损民,未必有利。不若暂回许都,待来chūn麦熟,军粮足备,方可图之。”张锋曰:“此言得之,前番军险生乱,皆因粮草不足之故,愿曹公从良言。”曹cāo踌躇未决。忽报马到,报说:“张绣依托刘表,复肆猖獗、南阳、江陵诸县复反;曹洪拒敌不住,连输数阵,今特来告急。”曹cāo乃驰书与孙策,令其跨江布阵,以为刘表疑兵,使不敢妄动;自己即rì班师,别议征张绣之事。临行,令玄德仍屯兵小沛,与吕布结为兄弟,互相救助,再无相侵。吕布领兵自回徐州。曹cāo密谓玄德曰:“吾令汝屯兵小沛。是掘坑待虎之计也。公但与陈珪父子商议,勿致有失。某与张锋当为公外援。”话毕而别。却说曹cāo引军回许都,人报段煨杀了李傕,伍习杀了郭汜,将头来献。段煨并将李傕合族老小二百余口活解入许都。曹cāo令张锋分于各门处斩,传首号令,人民称快。天子升殿,会集文武,作太平筵宴。曹cāo即奏张绣作乱,张锋亦奏助战之事,当速兴兵伐之。天子乃亲排銮驾。送曹cāo、张锋出师。 曹cāo行军之次,见一路麦已熟;民因兵至,逃避在外,不敢刈麦。曹cāo使张锋远近遍谕村人父老,及各处守境官吏曰:“吾奉天子明诏,出兵讨逆,与民除害。方今麦熟之时,不得已而起兵,大小将校,凡过麦田,但有践踏者,并皆斩首。军法甚严,尔民勿得惊疑。”百姓闻谕,无不欢喜称颂,望尘遮道而拜。张锋先引官军经过麦田,皆下马以手扶麦,递相传送而过,并不敢践踏。曹cāo乘马正行,忽田中惊起一鸠。那马一惊,窜入麦中,践坏了一大块麦田。曹cāo随呼行军主簿,拟议自己践麦之罪。主簿曰:“丞相岂可议罪?”曹cāo曰:“吾自制法,吾自犯之,何以服众?”即掣所佩之剑yù自刎。众将急救住,张锋即夺剑。郭嘉曰:“古者《chūn秋》之义:法不加于尊。丞相总统大军,岂可自戕?”曹cāo沉吟良久,乃曰:“既《chūn秋》有法不加于尊之义,吾姑免死。张锋可还吾佩剑。”张锋曰:“还望速速进兵。”遂还曹cāo佩剑。曹cāo乃以剑割自己之发,掷于地曰:“割发权代首。”使人以发传示三军曰:“丞相践麦,本当斩首号令,今割发以代。”于是三军悚然,无不懔遵军令。张锋亦心服曹cāo。 却说张绣知曹cāo会张锋引兵来,急发书报刘表,使为后应;一面与雷叙、张先二将领兵出城迎敌。两阵对圆,张绣出马,指曹cāo、张锋骂曰:“曹cāo乃假仁义无廉耻之人,与禽兽何异!今张锋小儿助之,亦禽兽也!”曹cāo大怒,令张锋出马。张绣令张先接战。只三合,张锋刺张先于马下,张绣军大败。曹cāo引军赶至南阳城下。张绣入城,闭门不出。曹cāo令众将会张锋围城攻打,见城壕甚阔,水势又深,急难近城。乃令军士运土填壕;又用土布袋并柴薪草把相杂,于城边作梯凳;又立云梯窥望城中;曹cāo携张锋自骑马绕城观之,如此三rì。传令教张锋率军士于西门角上,堆积柴薪,会集诸将并张锋,就那里上城。张锋谏曹cāo曰:“贾诩多谋,只恐此计瞒不过贾诩,望公别图良策。”曹cāo曰:“汝但宽心随众将破张绣。”张锋无奈,自去备战。城中贾诩见如此光景,便谓张绣曰:“某已知曹cāo、张锋之意矣。今可将计就计而行。”正是:张锋助战多胜算,贾诩识诈常成功。不知其计若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十八回贾诩料敌决胜张锋挡矢护人 却说贾诩料知曹cāo之意,便yù将计就计而行,乃谓张绣曰:“某在城上见曹cāo携张锋绕城而观者三rì。曹cāo见城东南角砖土之sè,新旧不等,鹿角多半毁坏,意将从此处攻进,却令张锋率军虚去西北上积草,诈为声势,yù哄我撤兵守西北,某料曹cāo乘夜黑必率张锋爬东南角而进也。”张绣曰:“然则奈何?”贾诩曰:“此易事耳。来rì可令jīng壮之兵,饱食轻装,尽藏于东南房屋内,却教百姓假扮军士,虚守西北。夜间任曹cāo、张锋在东南角上爬城。俟其爬进城而前进时,一声炮响,伏兵齐起,攻于其后,先擒张锋,而后曹cāo可擒矣。”张绣喜,从其计。 早有张锋报曹cāo,说张绣尽撤兵在西北角上,呐喊守城,东南却甚空虚,此必有诈。曹cāo谓张锋曰:“张绣中吾计矣!汝可在前,吾在后,率jīng兵入。”张锋苦谏不听。遂命军中密备锹爬城器具。rì间只引军攻西北角。至二更时分,却与张锋领jīng兵于东南角上爬过壕去,张锋砍开鹿角。城中全无动静,众军一齐拥入。于是张锋、曹cāo一前一后率军而行。正行之间,只听得一声炮响,伏兵四起。曹军急退,背后张绣亲驱勇壮杀来。张锋有备,回身应战,怎奈曹cāo所率之军大乱,自己所率之军惊慌,于是曹军大败,张锋保曹cāo退出城外,奔走数十里。张绣与张锋直杀至天明方收军入城。曹cāo计点败军,折兵五万余人,失去辎重无数。张锋被伤。却说贾诩见张锋、曹cāo败走,急劝张绣遗书刘表,使起兵截其后路。刘表得书,亲统兵至安众县截张锋、曹cāo后路;一面约会张绣。张绣知刘表兵已起,即同贾诩引兵袭张锋、曹cāo。 且说张锋在前引曹军缓缓而行,至襄城,到淯水,先与曹cāo致祭。次rì,忽荀彧差人报说:“刘表助张绣屯兵安众,截吾归路。”曹cāo答彧书曰:“吾rì行数里,非不知贼来追我;然吾计划已定,若到安众,破张绣必矣。君等勿疑。”便令张锋催前军先行至安众县界,且授张锋秘计。张锋领计,星夜行军至安众县,刘表军已守险要,张绣随后引军赶来。张锋乃令众军黑夜凿险开道,暗伏奇兵。及天sè微明,刘表、张绣军会合,见张锋兵少,疑张锋断后以保曹cāo遁去,便yù擒张锋,乃俱引兵入险击之。此时,曹cāo率军至,张锋见了,纵奇兵出,与曹cāo合击,大破两家之兵。曹兵乘势出了安众隘口,于隘外下塞。且说荀彧探知袁绍yù兴兵犯许都,星夜驰书报曹cāo。曹cāo即rì回兵。张绣、刘表引军万余同往追之。约行十余里,赶上曹军后队。正遇张锋,张锋曰:“张绣、刘表竟如此轻吾等,众军努力,随吾力战,但遇此二人者,可生擒之,若不可,惟杀之耳。”于是,大叫一声,杀向张绣、刘表之军,曹军见了,奋力接战,张绣、刘表两军大败而还。忽山后有军出,张绣、刘表急退。贾诩本yù劝张绣整兵再追,只恐张锋多谋大勇,遂止,乃劝刘表回荆州,张绣守襄城,以为唇齿。两军各散。 且说曹cāo正行间,闻报后军张锋为张绣所追,急引众将回身救应,只见张绣军已退。张锋回告曹cāo曰:“丞相之军甚锐,正yù擒张绣、刘表,山后这一路人马出,张绣、刘表急退。”曹cāo问得何人,令其守汝南西界,以防刘表、张绣。曹cāo还许都,表奏孙策有功,封为讨逆将军,赐爵吴侯,令张锋作书付使,且遣使赍诏江东,谕令防剿刘表。 曹cāo回府,众官参见毕,郭嘉袖出一书呈曹cāo,乃袁绍之书也。曹cāo拆书观之,见其词意骄慢,乃将书于张锋一观。张锋曰:“袁绍本有此心,必为下属所劝而来袭许都也。然今曹公已归,袁绍只得另作他图,然终必与曹公一战,还望曹公早作准备,今当先安邻间,而后与袁绍战。”曹cāo曰:“张锋之言,甚合吾意。吾亦知袁绍之心,今如此无状,吾yù讨之,恨力不及,敢问奉孝有何高见?”郭嘉乃论“十胜十败”。张锋闻,不禁鼓掌。曹cāo笑曰:“如公所言,孤何足以当之!”荀彧曰:“郭奉孝十胜十败之说,正与愚见相合。绍兵虽众,何足惧耶!”郭嘉曰:“适才张锋所言安邻之事,乃指徐州吕布,此真心腹大患。今绍北征公孙瓚,我当乘其远出,先取吕布,扫除东南,然后图绍,乃为上计;否则我方攻绍,布必乘虚来犯许都,为害不浅也。”张锋曰:“吾之语意,奉孝甚明也,愿助曹公扫除吕布。”曹cāo然郭嘉之言,遂议东征吕布。荀彧曰:“可先使人往约刘备,待其回报,方可动兵。”。张锋曰:“吾且先去徐州稳住吕布,见机行事。”曹cāo从之。 且说吕布在徐州,闻张锋至,迎入问曰:“汝来此何干?”张锋曰:“不知吕温侯何时可猎狐兔?”吕布笑曰:“只要汉天子有令,吾即发兵。”张锋曰:“今狐兔甚多,特遣吾至。”吕布曰:“后当力战,汝当观吾建功好奏报朝廷。”张锋拱手曰:“如此,吾当辞去,即言温侯之心。”吕布曰:“汝远来疲困,今且先眠一宵,明rì大宴,当送汝归。”张锋应诺。次rì宾客宴会之际,张锋见陈珪父子盛称吕布之德,乃敬酒陈珪曰:“公言甚当,吾今辞归,汝可好生助温侯以名垂青史也。”陈宫不悦,乘间谏吕布,却被吕布怒叱,即令陈宫送张锋出,陈宫曰:“愿说服张锋相助吾等,若不行,愿立诛张锋,以绝后患,不可送出。”吕布曰:“公台何如此之不明耶?”陈宫曰:“望温侯明鉴。”吕布曰:“若诛张锋,曹cāo率军前来,袁术得知,亦率军前来,汝可有良策败两路军乎?”陈宫曰:“吾只愿张锋助温侯成就大业。”吕布曰:“汝勿言,可速送张锋。”陈宫出,送张锋出城,张锋曰:“吾再去见玄德,便回许都。不然,恐生隙也。”陈宫曰:“张锋,好为之。”张锋于马上拱手谢陈宫,乃往小沛去见玄德,言共击吕布之事,玄德应诺,张锋辞去。 一rì,陈宫带领数骑去小沛地面围猎解闷,忽见官道上一骑驿马,飞奔前去。陈宫疑之,弃了围场,引从骑从小路赶上,问曰:“汝是何处使命?”那使者知是吕布部下人,慌不能答。陈宫令搜其身,得玄德回答曹cāo密书一封,另有致张锋密书一封。陈宫即连人与书,拿见吕布。吕布问其故。来使曰:“曹丞相差我往刘豫州处下书,今得回书,不知书中所言何事。”吕布乃拆书细看。答曹cāo书略曰:“奉明公命yù图吕布,敢不夙夜用心。但备兵微将少,不敢轻动。丞相兴大师,备当为前驱。谨严兵整甲,专待钧命。”致张锋书略曰:“张将军素行仁义,国士无双,今得助明公,幸甚!若明公派将军带兵至,吾亦与汝共图吕布。”吕布见了,大骂曰:“张锋、cāo贼焉敢如此!”遂将使者斩首。先使陈宫、臧霸、结连泰山寇孙观、吴敦、尹礼、昌豨,东取山东兖州诸郡。令高顺、张辽取沛城,攻玄德。令宋宪、魏续西取汝、颍。吕布自总中军为三路救应。 且说高顺等引兵出徐州,将至小沛,有人报知玄德。玄德急与众商议。孙乾曰:“可速告急于曹cāo。”玄德曰:“谁可去许都告急?”阶下一人出曰:“某愿往。”视之,乃简雍也。玄德即修书付简雍,正yù行,有人来报:“张锋单人至此。”玄德忙命迎入,张锋曰:“吾今奉曹公之令先行来此,rì见陈宫捉得一人,吾故匿于林中,至晚方至。至晚方至,yù助玄德公。待曹公军至,吾当出城共破敌军。”玄德曰:“张锋至此,小沛得生矣,那人乃吾之使也,正遇送书于曹公及汝,今被陈宫带去,吕布定率军来攻。”张锋曰:“今势急矣。可使简雍速赴许都求援,吾当助公守城”。玄德从之,一面整顿守城器具。张锋亦书一封。简雍出城,玄德自守南门,孙乾守北门,云长守西门,张飞守东门,张锋为接应,令糜竺与其弟糜芳守护中军。高顺军至,玄德在敌楼上问曰:“吾与奉先无隙,何故引兵至此?”高顺曰:“你结连曹cāo,yù害吾主,今事已露,何不就缚!”张锋登楼谓高顺曰:“吕布不义,高将军何故助之?”高顺曰:“张锋小儿,惑人之贼,汝与刘备之事,吾已尽知。”张锋曰:“高将军不明,吾不怪,今可弃暗投明。”高顺曰:“休得乱道!”言讫,便麾军攻城。张锋、玄德闭门不出。次rì,张辽引兵攻打西门,被云长以正言所感,颇有自悔之心,故不与战耳。张锋谓云长、张飞曰:“但坚守城门,曹军至,即可战。”张飞曰:“若出战时,望语吾!”张锋曰:“那时,当语张将军,与吾大战吕布军。”张飞曰:“吾早yù杀那厮。”张锋曰:“如此甚好,今先坚守。”张飞即令士卒坚守城门,更不出战。 却说简雍至许都见曹cāo,呈上张锋书,具言前事。曹cāo即聚众谋士议曰:“吾yù攻吕布,故先使张锋暗结玄德,今事已泄,须速发兵。吾不忧袁绍掣肘,只恐刘表、张绣议其后耳。”荀攸曰:“二人新破,未敢轻动。吕布骁勇,若更结连袁术,纵横淮、泗,张锋不得生,且吕布愈难图矣。”郭嘉曰:“今可乘张锋在小沛,疾往会击之。”曹cāo从其言。即命夏侯惇与夏侯渊、吕虔、李典领兵五万先行,自统大军陆续进发,简雍随行。早有探马报知高顺。高顺飞报吕布。吕布先令侯成、郝萌、曹xìng引二百余骑接应高顺,先离沛城三十里去迎曹军,自引大军随后接应。玄德、张锋在小沛城中见高顺退去,知是曹家兵至,张锋曰:“吾可出战矣。”张飞曰:“吾二人同往!”张锋曰:“张将军可与玄德公、关将军出城,吾先寻曹军,好与之共战吕布,而后请张将军助战,以败其疲惫之军。”玄德曰:“此言得之。”乃只留孙乾守城,糜竺、糜芳守家,张锋先行,自己却与关、张二公,提兵尽出城外,分头下寨,接应曹军。张锋乃jīng研“三国”之人,已寻见曹军先锋夏侯惇,具言玄德已率军出城接应,夏侯惇即与张锋进军。 却说张锋、夏侯惇引军前进,正与高顺军相遇,张锋大叫曰:“高将军,别来无恙?吾今与你战!”便挺枪出马搦战。高顺迎敌。两马相交,战有四五十合,高顺抵敌不住,败下阵来。夏侯惇曰:“张锋,看吾生擒贼将。”乃纵马追赶,高顺绕阵而走。张锋赶上曰:“夏侯将军切勿深入敌阵,恐有失。”夏侯惇不舍,亦绕阵追之。阵上曹xìng看见,暗地拈弓搭箭,觑得亲切,一箭shè去,张锋早见,纵马挡去,正中张锋护心镜,张锋一下便接住箭,遂大叫曰:“夏侯将军冷箭难防,待吾与将军出气!”夏侯惇曰:“贼将如此,今当与汝共击之,是时不可弃也!”张锋遂折箭于手而掷于地,仍复挺枪纵马,直取曹xìng。与曹xìng略战五合,曹xìng被张锋一枪搠透颈项,死于马下。两边军士见者,无不骇然。夏侯惇见张锋既杀曹xìng,便与张锋纵马寻战高顺。高顺从背后赶来,麾军齐上,张锋大惊,曹兵大败,张锋、夏侯惇被冲散,乃各自为战,奋力突围。夏侯惇苦战被伤,夏侯渊接应夏侯惇而走。吕虔、李典将败军退去济北下寨。张锋见曹军退去,只得败走玄德寨。高顺得胜,见张锋往玄德寨而去,即引军回击玄德。恰好吕布大军亦至,高顺曰:“张锋战败无路,复投玄德。”吕布笑曰:“张锋此番必死矣!”乃令张辽攻关羽寨、高顺攻张飞寨,自己攻玄德寨。于是三路兵马,径来攻玄德、关、张三寨,正是:折矢张锋虽能战,逞勇夏侯难久持。未知张锋、玄德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十九回下邳城张锋鏖兵白门楼吕布殒命 却说张辽攻关羽寨、高顺攻张飞寨,吕布自击玄德寨,关、张各出迎战。张锋见关、张力战,乃引一路兵来战吕布军。正战之间,玄德引一路兵接应。吕布分军从背后杀来,关、张两军皆溃。张锋大惊,急回身便走,遂保玄德引数十骑奔回沛城。吕布赶来,玄德急唤城上军士放下吊桥,张锋早刺倒数名追兵。吕布随后也到。张锋、玄德急yù入城。城上yù待放箭,又恐shè了张锋、玄德。被吕布乘势杀入城门,把门将士,抵敌不住,都四散奔避,张锋喝止不住。吕布招军入城。张锋曰:“玄德公,可速随吾走!”一壁厢舞枪开路。玄德见势已急,到家不及,只得弃了妻小,随张锋穿城而过,走出西门,二人逃难。吕布自引军投山东兖州境上,留高顺、张辽守小沛。此时孙乾已逃出城外。关、张二人亦各自收得些人马,往山中住紥。 且说张锋、玄德逃难,正行间,背后一人赶至,视之乃孙乾也。张锋曰:“吾素知吕布勇猛,因关、张二将军力战,吾方敢引兵来战,不料却被吕布分兵击败。”言讫,长叹一声。玄德曰:“吾今两弟不知存亡,妻小失散,为之奈何?”张锋曰:“吾料关、张二位将军必安,玄德公勿忧。”孙乾曰:“不若且投曹cāo,以图后计。”张锋摩拳擦掌曰:“且会曹公以计共击吕布。”玄德依言,与张锋、孙乾寻小路投许都。途次绝粮,张锋尝随玄德往村中求食。但到处,闻刘豫州,皆争进饮食。张锋曰:“玄德公如此得人心,出吾所料矣!”玄德曰:“吾视民为本也。”二人匆忙赶路。一rì,到一家投宿,其家一少年出拜,问其姓名,乃猎户刘安也。张锋思:匆忙赶路,方早至,若值rì暮,吾无计也。似此,吾当保刘安之妻。当下刘安闻豫州牧至,yù寻野味供食,果然一时不能得。张锋曰:“吾可与刘安出猎。”刘安曰:“吾自有肉。”张锋心知肚明,乃攀住刘安曰:“且去一遭。”玄德曰:“如此,吾在此守候。”张锋扯刘安出,至近林山间,张锋遥指飞鸟、野兔,刘安即发箭每中。及归,玄德曰:“可有得也?”张锋曰:“刘猎户技高甚也。”刘安曰:“倒是有肉,只是不足也。”张锋曰:“不妨,不妨。”刘安料理,玄德与张锋饱食了一顿,天晚就宿。至晓将去,往后院取马,刘安与其妻来送张锋、玄德。张锋曰:“刘安技高,若随玄德公,诚幸甚。”刘安告玄德曰:“本yù相随使君,因老母在堂,未敢远行。”张锋、玄德称谢而别,取路出梁城。张锋正在前引导,忽见尘头蔽rì,一彪大军来到。张锋知是曹cāo之军,乃引玄德同孙乾径至中军旗下,与曹cāo相见,玄德具说失沛城、散二弟、陷妻小之事。张锋曰:“此亦吾不足之过也。”遂将会关羽、张飞鏖战吕布三路军之有事语于曹cāo。曹cāo曰:“非张锋之过,吕布勇冠三军,非以计不能擒之。张锋可先引军行,吾与玄德公随后。”张锋应诺。 张锋引军行至济北,夏侯渊等迎接入寨,备言兄夏侯惇股中两箭,卧病未痊。张锋曰:“勇哉!夏侯将军!不知军中可有医否?”曹cāo乃令先回许都调理。一面使张锋打探吕布现在何处。张锋回报云:“吕布与陈宫、臧霸结连泰山贼寇,共攻兖州诸郡。”曹cāo即令曹仁引三千兵打沛城;曹cāo亲提大军,与张锋、玄德来战吕布。前至山东,路近萧关,正遇泰山寇孙观、吴敦、尹礼、昌豨领兵三万余拦住去路。曹cāo令张锋、许褚迎战,四将一齐出马。张锋、许褚奋力死战,四将抵敌不住,各自败走。曹cāo乘势掩杀,追至萧关。探马飞报吕布。 时吕布已回徐州,yù同陈登往救小沛,令陈珪守徐州。陈登临行,陈珪谓之曰:“昔曹公曾言东方事尽付与汝,今已令张锋率军在前,曹cāo在后,于路打来。是吕布将败,可便图之。”陈登曰:“外面之事,儿自为之;倘布败回,父亲便请糜竺一同守城,休放布入,儿自有脱身之计。”陈珪曰:“布妻小在此,心腹颇多,为之奈何?”陈登曰:“儿亦有计了。”乃入见吕布曰:“徐州四面受敌,张锋、曹cāo必两路力攻,当先思退步:可将钱粮移于下邳,倘徐州被围,下邳有粮可救。主公盍早为计?”吕布曰:“元龙之言甚善。吾当并妻小移去。”遂令宋宪、魏续保护妻小与钱粮移屯下邳;一面自引军与陈登往救萧关。到半路,陈登曰:“今曹cāo使张锋率军先至,容某先到关探张锋虚实,主公方可行。”吕布许之,陈登乃先到关上。陈宫等接见。陈登曰:“温侯深怪公等不肯向前,今张锋先至,当速击张锋,以挫曹军,若不成,便要来责罚”。陈宫曰:“今张锋、曹cāo一前一后至,甚势大,未可轻敌。吾等紧守关隘,可劝主公深保沛城,乃为上策。”陈登唯唯。至晚,上关而望,见张锋率曹兵直逼关下,乃乘夜连写三封书,拴在箭上,shè下关去。次rì辞了陈宫,飞马来见吕布曰:“关上孙观等皆yù献关,某已留下陈宫守把,将军可于黄昏时杀去救应。”吕布曰:“非公则此关休矣。”便教陈登飞骑先至关,约陈宫为内应,举火为号。陈登径往报陈宫曰:“张锋率军已抄小路到关内,曹cāo亦至,恐徐州有失。公等宜急回。”陈宫遂引众弃关而走。陈登就关上放起火来。吕布乘黑杀至,陈宫军和吕布军在黑暗里自相掩杀。张锋望见号火,乃率曹兵一齐杀到,乘势攻击。孙观被张锋刺死,余者各自四散逃避去了,张锋亦引兵回。吕布直杀到天明,方知是计;急与陈宫回徐州,张锋早令帐下一小校引曹军紧追。到得城边叫门时,城上乱箭shè下。糜竺在敌楼上喝曰:“汝夺吾主城池,今当仍还吾主,汝不得复入此城也。”吕布大怒曰:“陈珪何在?”糜竺曰:“吾已杀之矣”。吕布回顾陈宫曰:“陈登安在?”陈宫曰:“将军尚执迷而问此佞贼乎?”吕布布令遍寻军中,却只不见。背后曹兵将近,陈宫劝吕布急投小沛,吕布从之。行至半路,只见一彪军骤至,视之,乃高顺、张辽也。吕布问之,答曰:“陈登来报说主公被围,令某等急来救解。”陈宫曰:“此又佞贼之计也。”吕布怒曰:“吾必杀此贼!”急驱马至小沛。只见小沛城上尽插曹兵旗号。原来曹cāo已令张锋袭了城池,引军守把。吕布于城下大骂陈登、张锋。陈登在城上指吕布骂曰:“吾乃汉臣,安肯事汝反贼耶!”张锋乃令军士一箭shè在吕布军阵前。吕布大怒,正待攻城,忽听背后喊声大起,一队人马来到,当先一将乃是张飞。高顺出马迎敌,不能取胜。吕布亲自接战。正斗间,张锋率军杀出。吕布曰:“高顺,去战张锋,吾去战张飞。”高顺应诺。张锋喜曰:“华宗,别来无恙?今吾等且建功!”张飞大喜,愈加发力。张锋亦力战,三十合刺中高顺盔缨,高顺大惊后退几步,盔缨落地,幸好头盔不落。忽吕布背后喊声大起,曹cāo亲统大军冲杀前来。吕布料难抵敌,引军东走。张锋曰:“吾便击之,曹公助吾。”随后引军追赶。吕布走得人困马乏。忽又闪出一彪军拦住去路,为首一将,立马横刀,大喝:“吕布休走!关云长在此!”吕布慌忙接战。背后张锋、张飞一前一后赶来。吕布无心恋战,与陈宫等杀开条路,径奔下邳。侯成引兵接应去了。 关、张相见,各洒泪言失散之事。两个叙话毕,一同引兵随张锋来见玄德,哭拜于地。玄德悲喜交集,引二人随张锋见曹cāo,便随曹cāo入徐州。曹cāo设一大宴,犒劳张锋等将。曹cāo自居中,使陈珪居右、玄德居左。张锋与其余将士,各依次坐。宴罢即行封赏。且说曹cāo得了徐州,心中大喜,商议起兵攻下邳。程昱曰:“布今止有下邳一城,若逼之太急,必死战而投袁术矣。布与术合,其势难攻。今可使能事者守住淮南径路,内防吕布,外当袁术。况孙观虽为张锋所杀,今山东尚有臧霸之徒未曾归顺,防之亦不可忽也。”张锋曰:“吾愿提军杀尽山东之贼。”曹cāo曰:“吾自当山东诸路。其淮南径路,请玄德当之。”张锋曰:“如此,吾愿助玄德公镇淮南径路。”曹cāo曰:“张锋率军与吾同当,若玄德处难当,即令汝往助玄德。”张锋欣然应诺。玄德曰:“丞相将令,安敢有违。”次rì,玄德带孙乾、关、张引军住守淮南径路。曹cāo自引兵,先令张锋攻下邳。且说吕布在下邳,自恃粮食足备,且有泗水之险,安心坐守,可保无虞。陈宫曰:“今张锋方来,可乘其寨栅未定,以逸击劳,无不胜者。”吕布曰:“吾方屡败,不可轻出。待其来攻而后击之,皆落泗水矣。”遂不听陈宫之言。过数rì,张锋下寨已定,曹cāo亦至。张锋保曹cāo统众将至城下,大叫吕布答话,吕布上城而立,曹cāo谓布曰:“闻奉先又yù结婚袁术,吾故领兵至此。夫术有反逆大罪,而公有讨董卓之功,今何自弃其前功而从逆贼耶?倘城池一破,悔之晚矣!若早来降,共扶王室,当不失封侯之位。”布曰:“丞相且退,尚容商议。”陈宫在吕布侧大骂张锋、曹cāo,一箭shè中曹cāo麾盖。曹cāo指陈宫恨曰:“吾誓杀汝!”遂令张锋引兵力攻。陈宫谓吕布曰:“曹cāo远来,势不能久。将军可以步骑出屯击张锋,宫将余众闭守于内;曹cāo若攻将军,宫引兵击其背;张锋若来攻城,将军为救于后,宫亦寻机或击曹cāo之军,或助战将军;不过旬rì,cāo军食尽,张锋、曹cāo可一鼓而破;此乃掎角之势也。”吕布曰:“公言极是。”遂归府收拾戎装,却为妻妾所劝而踌躇未决,三rì不出。陈宫入见曰:“张锋、曹cāo率军四面围城,若不早出,必受其困。”吕布曰:“吾思远出不如坚守。”陈宫曰:“近闻张锋粮少,语于曹cāo,曹cāo令合兵一处,即遣张锋往许都去取,早晚将至,由此观之,曹cāo营内亦粮草不足。将军可引jīng兵截击张锋,往断其粮道。此计大妙。”吕布为妻妾所劝,终rì不出,只同严氏、貂蝉饮酒解闷。 谋士许汜、王楷入见布,进计曰:今袁术在淮南,声势大振。将军旧曾与彼约婚,今何不仍求之?彼兵若至,内外夹攻,张锋、曹cāo不难破也。吕布从其计,即rì修书,就着二人前去。许汜曰:“须得一军引路冲出方好。”吕布令张辽、郝萌两个引兵一千,送出隘口。是夜二更,张辽在前,郝萌在后,保着许汜、王楷杀出城去。抹过玄德寨,众将追赶不及,已出隘口。张锋忽率军至,一壁厢大叫曰:“汝等中曹公之计也。”张辽、郝萌双战张锋,张锋不敌退去。郝萌跟许汜、王楷而去。张辽引余军回来,到隘口时,云长拦住。未及交锋,高顺引兵出城救应,张锋率军至。高顺接张辽入城中去了。且说许汜、王楷至寿chūn,拜见袁术,呈上书信。袁术言先以女来许,方可发兵。许汜、王楷只得拜辞,和郝萌回来。到玄德寨边,许汜曰:“rì间不可过。夜半吾二人先行,郝将军断后。”商量停当。夜过玄德寨,许汜、王楷先过去了。郝萌正行之次,张锋引军杀出。郝萌大惊,张锋挺枪来战,郝萌战不过张锋,疾走,张锋追来。忽遇张飞出寨拦路,张锋大叫曰:“华宗,此功合汝所得!”郝萌交马只一合,被张飞生擒过去,所率人马尽被张锋、张飞所杀。张锋、张飞解郝萌来见玄德,玄德、张锋押往大寨见曹cāo。张锋具言擒郝萌之事。郝萌备说求救许婚一事。曹cāo大怒,令张锋斩郝萌于军门,使张锋传谕各寨,小心防守:如有走透吕布及彼军士者,依军法处治。各寨悚然。 却说许汜、王楷回见吕布,具言袁术先yù得妇,然后起兵救援。吕布即择rì命张辽、高顺:“引三千军马,安排小车一辆;我亲送至二百里外,却使你两个送去。”次夜二更时分,吕布将女以绵缠身,用甲包裹,负于背上,提戟上马。放开城门,吕布当先出城,张辽、高顺跟着。将次到玄德寨前,一声鼓响,关、张二人拦住去路,大叫:“休走!”吕布无心恋战,只顾夺路而行。玄德自引一军杀来,两军混战。正酣战间,张锋引一彪军至。吕布虽勇,终是缚一女在身上,只恐有伤,不敢冲突重围。后面曹cāo令大将杀来,众军皆大叫曰:“不要走了吕布!”吕布见军来太急,只得仍退入城。玄德收军,徐晃等各归寨,端的不曾走透一个。 却说张锋令军士造冲车辅助攻城,两月不下。郭嘉献决沂、泗之水计。曹cāo大喜,即令张锋与军士决两河之水。曹兵皆居高原。坐视水淹下邳。下邳一城,只剩得东门无水;其余各门,都被水淹。众军飞报吕布。布曰:“吾有赤兔马,渡水如平地,又何惧哉!”乃rì与妻妾痛饮美酒,因酒sè过伤,形容销减。 却说吕布如此,脾气愈暴,致有人叛。曹cāo闻此信,便令张锋押榜数十张shè入城去。次rì平明,张锋在城外令军士擂鼓挑战,喊声震地。吕布大惊,提戟上城,各门点视。城下张锋望见城上白旗,令兵士竭力攻城,吕布只得亲自抵敌。从平明直打到rì中,张锋引军稍退。吕布少憩门楼,不觉睡着在椅上。宋宪赶退左右,先盗其画戟,便与魏续一齐动手,将吕布绳缠索绑,紧紧缚住。二人把白旗一招,张锋等将引军齐至城下。魏续大叫:“已生擒吕布矣!”张锋尚未信。宋宪在城上掷下吕布画戟来,张锋令一士兵拣了。魏续大开城门,张锋当先引曹兵一拥而入。高顺、张辽在西门,水围难出,为曹兵所擒。陈宫奔至南门,为徐晃所获。 曹cāo入城,即传令退了所决之水,出榜安民;一面与玄德同坐白门楼上。关、张侍立于侧,令张锋提过擒获一干人来。吕布虽然长大,却被绳索捆作一团,吕布见故将在旁,问之却受责,吕布默然。须臾,张锋引众拥高顺至。曹cāo问曰:“汝有何言?”高顺不答。曹cāo怒命张锋斩之。陈宫临终遗言,伸颈就刑,张锋亦劝不住。 吕布见曹cāo送陈宫下楼,先求玄德美言相救,后玄德不救。曹cāo问张锋曰:“吕布如何处置?”张锋曰:“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多杀多争,无德之人可为友乎?”吕布曰:“张锋小人,惑人心智,人人得而诛之。”张锋曰:“吾之心,无愧天地;吾之行,吾愧大众。”玄德、曹cāo俱颔首。张锋曰:“玄德公之言,望曹公明鉴,不复丁原、董卓之辙。”曹cāo令张锋牵下楼缢死,然后枭兽。吕布大骂张锋、玄德。忽一人大叫曰:“吕布匹夫!死则死耳,何惧之有!”众视之,乃刀斧手拥张辽至。曹cāo指张辽曰:“这人好生面善。”张辽曰:“濮阳城中曾相遇,如何忘却?”曹cāo笑曰:“你原来也记得!”张辽曰:“只是可惜!”曹cāo曰:“可惜甚的?”张辽曰:“可惜当rì火不大,被张锋接应汝走,不曾烧死张锋与汝这国贼!”曹cāo大怒曰:“败将安敢辱吾!”拔剑在手,亲自来杀张辽。张辽全无惧sè,引颈待杀。忽一人上楼,急夺曹cāo剑,背后一人攀住曹cāo臂膊,一人跪于曹cāo面前,说道:“丞相且莫动手!”正是:张锋诛吕无人救,文远骂曹反得生。毕竟夺剑者、救张辽者何为者也,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第二十回张锋许田打围董承内阁受诏 话说曹cāo举剑yù杀张辽,张锋夺去曹cāo宝剑,玄德攀住臂膊,云长跪于面前。曹cāo曰:“张锋,何如此无礼夺吾剑耶?”张锋曰:“吾见曹公yù杀良将,故急夺曹公之剑,还请曹公见谅。”曹cāo曰:“还吾剑!”张锋应诺,复曰:“张将军智勇双全,且胸怀忠义,愿曹公用之。吾愿受冒犯曹公之惩戒。”玄德、云长亦劝。曹cāo掷剑笑曰:“我亦知文远忠义,故戏之耳,张锋勿惊。”乃先亲释张辽缚,解衣衣之,延之上坐,张辽感其意,遂降;后为张锋设宴压惊。张锋曰:“张将军能投曹公,幸甚!不知可否先行招安?”曹cāo闻知,使招安臧霸。时孙观已为张锋所杀,臧霸又招安吴敦、尹礼来降;独昌豨未肯归顺。曹cāo遂大犒三军,拔寨班师,依旧令张锋领一军在前。路过徐州,百姓焚香遮道,请留刘使君为牧。张锋劝曰:“百姓之望,须成全,得民心者乃重中之重也。”曹cāo谓百姓曰:“刘使君功大,且待面君封爵,回来未迟。”百姓叩谢。张锋还yù言,曹cāo曰:“张锋在前引路,吾等回许昌去也!”张锋无法,只得引军在前。曹cāo唤车骑将军车胄权领徐州。曹cāo军回许昌,封赏出征人员,留玄德在相府左近宅院歇定,又使张锋于玄德宅院邻街安住。 次rì,献帝设朝,曹cāo表奏玄德、张锋军功,与张锋同引玄德见帝。玄德具朝服拜于丹墀。帝宣上殿,问曰:“卿祖何人?”玄德奏曰:“臣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雄之孙,刘弘之子也。”帝教取宗族世谱检看,令宗正卿与张锋共宣读曰:“孝景皇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刘胜。胜生陆城亭侯刘贞。贞生沛侯刘昂。昂生漳侯刘禄。禄生沂水侯刘恋。恋生钦阳侯刘英。英生安国侯刘建。建生广陵侯刘哀。哀生胶水侯刘宪。宪生祖邑侯刘舒。舒生祁阳侯刘谊。谊生原泽侯刘必。必生颍川侯刘达。达生丰灵侯刘不疑。不疑生济川侯刘惠。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刘弘。弘不仕。刘备乃刘弘之子也。”帝排世谱,则玄德乃帝之叔也。张锋曰:“臣恭喜陛下认皇叔!”复向玄德行礼曰:“皇叔祥福万安!”曹cāo曰:“张锋甚识礼数!”张锋曰:“面君行礼也。”帝大喜,请玄德入偏殿叙叔侄之礼。张锋暗思:“今小人弄权,吾亦无法,然今天子已认皇叔,吾须努力保玄德公之安也。”那边献帝设宴款待玄德毕,玄德谢恩出朝,正遇张锋。张锋走近低声曰:“玄德公谨信为要。”而后拱手朗声曰:“贺喜刘皇叔!”玄德答礼,张锋辞去。 曹cāo回府,召张锋与荀彧等一班谋士入见,荀彧曰:“天子认刘备为叔,恐无益于明公。”张锋曰:“似此,天子与刘皇叔皆在许昌,岂不好。”荀彧曰:“张锋此言差矣!”曹cāo曰:“彼既认为皇叔,吾以天子之诏令之,彼愈不敢不服矣。况吾留彼在许都,名虽近君,实在吾掌握之内,更又使张锋居于其近旁,吾何惧哉?吾所虑者,太尉杨彪系袁术亲戚,倘与二袁为内应,为害不浅。当即除之。”张锋曰:“杨太尉乃忠厚长者,吾以为其必不为二袁内应。”曹cāo曰:“倘二袁迫之,奈何?以汝张锋之力,如何处之?”张锋无言以对。曹cāo乃密使人诬告彪交通袁术,遂收杨彪下狱,命满宠治之,张锋为副。时孔融在许都,因谏曹cāo曰:“杨公四世清德,岂可因袁氏而罪之乎?”张锋亦谏曰:“如此,只恐寒天下名士之心。吾以为士为秀民,士心得而民心得矣。”曹cāo曰:“此国家之意也,张锋,汝须索按律行事!”张锋乃不敢言。孔融复谏,曹cāo不得已,乃免彪官,放归田里。议郎赵彦上疏劾曹cāo不奉帝旨、擅收大臣之罪。曹cāo大怒,令张锋收赵彦付满宠杀之。于是百官无不悚惧。谋士程昱说曹cāo曰:“今明公威名rì盛,何不乘此时行王霸之事?”张锋曰:“吾以为此事曹公当缓图之,若即行王霸之事,只恐致天下生乱,血战不已,许昌危如累卵也。”曹cāo曰:“朝廷股肱尚多,未可轻动。吾当请天子田猎,以观动静。”于是拣选良马、名鹰、俊犬、弓矢俱备,先令张锋聚兵城外,曹cāo入请天子田猎。帝不敢不从,随即上逍遥马,带宝雕弓、金鈚箭,排銮驾出城。玄德与关、张各弯弓插箭,内穿掩心甲,手持兵器,引数十骑随驾出许昌。张锋曰:“刘皇叔,今须好生行猎也!”玄德曰:“张锋,汝亦当如此。”曹cāo骑爪黄飞电马,与张锋引十万之众,与天子猎于许田。军士排开围场,周广二百余里。曹cāo与天子并马而行,只争一马头,张锋随后。背后都是曹cāo之心腹将校。文武百官,远远侍从,谁敢近前。当rì献帝驰马到许田,刘玄德起居道傍。帝曰:“朕今yù看皇叔shè猎。”玄德领命上马,张锋至玄德前曰:“还请刘皇叔承让。”玄德曰:“张锋,请!”张锋即草中赶起一兔。玄德shè之,一箭正中那兔。帝喝采。张锋见道旁树上正有一雀立于枝桠,乃曰:“此树不高,待吾shè雀。”言讫shè之,雀应声而落。转过土坡,忽见荆棘中赶出一只大鹿。帝连shè三箭不中,顾谓曹cāo曰:“卿shè之。”张锋曰:“臣恳请刘皇叔shè之,吾shè之亦可。”曹cāo曰:“张锋,汝已不知天子无戏言耶?”就讨天子宝雕弓、金鈚箭,扣满一shè,正中鹿背,倒于草中。群臣将校,见了金鈚箭,只道天子shè中,都踊跃向帝呼“万岁”。曹cāo纵马直出,遮于天子之前以迎受之。众皆失sè。张锋亦出马,笑曰:“金鈚箭有天子洪福,但shè必中,无论他人。”忽见玄德背后云长大怒,剔起卧蚕眉,睁开丹凤眼,提刀拍马便出,要斩曹cāo。张锋目视云长。玄德见了,慌忙摇手送目。关公见兄如此,便不敢动。玄德欠身向曹cāo称贺曰:“丞相神shè,世所罕及!”曹cāo笑曰:“适才张锋已言正解,此天子洪福耳。”乃令张锋与己回马向天子称贺,曹cāo竟不献还宝雕弓,就自悬带。张锋思:“曹cāo已有野心矣!吾当谨慎,以免为其所杀。”围场已罢,宴于许田。宴毕,驾回许都。众人各自归歇。张锋请拜访刘皇叔,曹cāo允之。张锋见玄德曰:“今rì幸得无事。”云长曰:“张锋谬也,吾已见汝数目吾,今岂无事乎?”乃问玄德曰:“cāo贼欺君罔上,我yù杀之,为国除害,兄何止我?”玄德曰:“投鼠忌器。cāo与帝相离只一马头,其心腹之人,周回拥侍,且有张锋在旁;吾弟若逞一时之怒,轻有举动,倘事不成,有伤天子,罪反坐我等,张锋亦休矣。”张锋曰:“玄德公当见机行事。”玄德闻张锋如此称呼,乃曰:“张锋宽心。”云长曰:“今rì不杀此贼,后必为祸。”张锋曰:“勿生怒sè,勿有妄言。”玄德曰:“且宜秘之,不可轻言。”少顷,张锋回府。 却说献帝回宫与伏皇后秘议除曹cāo之事,伏皇后言其父伏完可以托付。伏完言衣带诏之计,亦言或可与张锋共图曹cāo。帝曰:“张锋乃曹cāo之人。”伏完曰:“彼为曹cāo将,却有忠义之心。”乃将前番许田之事、张锋之行简要而言。帝然之,伏完辞出。帝乃自作一密诏,咬破指尖,以血写之,暗令伏皇后缝于玉带紫锦衬内,却自穿锦袍,自系此带,令内史宣董承、张锋入。董承、张锋见帝礼毕,帝曰:“朕夜来与后说霸河之苦,念国舅、张锋大功,故特宣入慰劳。”董承、张锋顿首谢。帝引董承、张锋出殿,到太庙,转上功臣阁内。帝焚香礼毕,引董承、张锋观画像。中间画汉高祖容像。张锋见了,不禁曰:“吾今方见汉高祖御影,甚于博物馆多矣!”董承曰:“博物馆在何处,吾未尝有所闻。”帝曰:“朕亦闻所未闻。”张锋笑曰:“无他,无他,汉高祖威武。”帝曰:“张锋亦知高祖,吾但问国舅,吾高祖皇帝起身何地?如何创业?”董承大惊而答。帝曰:“祖宗如此英雄,子孙如此懦弱,岂不可叹!”因指左右二辅之像曰:“此二人非留侯张良、酂侯萧何耶?”张锋曰:“汉初三杰之二也。”董承曰:“然也。高祖开基创业,实赖二人之力。”帝回顾左右较远,乃密谓董承曰:“卿亦当如此与张锋立于朕侧。”张锋曰:“今当谨慎为重,况吾与此二人,恰似腐草荧光之于天心皓月也。”董承曰:“臣无寸功,何以当此?”帝曰:“朕想卿与张锋西都救驾之功,未尝少忘,无可为赐。”因指所着袍带曰:“卿当衣朕此袍,系朕此带,常如在朕左右也。吾亦赐张锋玉带一条、御马一匹。”董承、张锋顿首谢。帝先令人引张锋去选御马,且赐玉带一条,张锋出。而后解袍带赐董承,董承领密令,即穿袍系带,辞帝下阁。 早有人报知曹cāo,曹cāo即入朝来看。董承出阁,才过宫门,恰遇曹cāo来;急无躲避处,只得立于路侧施礼。忽一人牵马而至,曹cāo视之,乃张锋也。曹cāo问曰:“张锋,汝可知国舅何来?”张锋曰:“吾与国舅受赏去也,此马乃天子所赐之御马也,还有玉带一条。”曹cāo曰:“张锋大喜也。国舅,汝来此何为耶?”董承曰:“适蒙天子宣召,赐以锦袍玉带。”曹cāo问曰:“何故见赐?”董承曰:“因念某与张锋旧rì西都救驾之功,故有此赐。”张锋即将出玉带与曹cāo。曹cāo看毕,即还张锋,曰:“解国舅带我看。”董承心知衣带中必有密诏,恐曹cāo看破,迟延不解。曹cāo叱张锋:“急解下来!”张锋知曹cāo看不见,遂解董承玉带与曹cāo。曹cāo看了半晌,笑曰:“果然是条好玉带!与张锋同。张锋,汝及时当勉励。”张锋曰:“吾谨记丞相教诲。”曹cāo曰:“国舅可再脱下锦袍来借看。”董承心中畏惧,不敢不从,遂脱袍献上。曹cāo亲自以手提起,对rì影中细细详看。张锋思:“曹cāo果jiān诈之人,若不穿越,安能亲见。”曹cāo看毕,自己穿在身上,系了玉带,回顾张锋等人曰:“长短如何?”张锋等人称美。曹cāo谓董承曰:“国舅即以此袍带转赐与吾,何如?”董承告曰:“君恩所赐,不敢转赠;容某别制奉献。”张锋曰:“既如此,吾将玉带与御马献于丞相亦可。”曹cāo曰:“张锋,吾非夺人之赏之人,汝可乘御马,今后征战甚为助力。”张锋行礼曰:“谢丞相!”曹cāo曰:“然国舅受此衣带,莫非其中有谋乎?”董承惊曰:“某焉敢?丞相如要,便当留下。”张锋曰:“吾亲与国舅入,岂有诈乎?”曹cāo曰:“张锋,汝怀仁心,此汝之德也,然方今天下,过仁必受戕害。”张锋曰:“丞相明鉴,吾之行只求无愧于天、无愧于己、无愧于人也。”曹cāo笑曰:“张锋乃识时务之士,须三省身焉。”张锋曰:“惭愧!惭愧!”曹cāo谓董承曰:“公受君赐,吾何相夺?聊为戏耳。”遂脱袍带还董承。张锋曰:“如此,真无诈也。”董承即辞曹cāo回,张锋亦辞。曹cāo曰:“张锋,汝至夜可至董承家中作客。”张锋思:此yù使吾探虚实。乃曰:“如此冒然而去,不合礼数。”曹cāo曰:“不妨,不妨,汝只作商议朝廷之事便了。”张锋应诺。 且说董承辞cāo归家,至夜独坐书院中,正yù将袍带而视。忽报“张锋至”。董承忙将袍带藏了,命迎张锋入,董承摒去左右。上坐献茶毕,张锋曰:“好做当谨慎为先。”董承变sè。张锋曰:“今吾去领御马时,公尚在天子旁,吾料天子必有托付。”董承曰:“岂有托付!”张锋低声曰:“吾奉曹cāo之令来此,yù使汝安,汝却如此,吾便辞去。”董承曰:“吾知汝有怜天子之心,吾亦有。”张锋笑曰:“择时而行,好,好。”董承曰:“不能待也。”张锋敛容曰:“今就吾与汝在此房中,可将物于吾一观。”董承无法,只得将袍带出。张锋心知,却装不知,先将袍仔细反复看了,并无一物。张锋曰:“无物何故赐耶?”董承曰:“天子赐我袍带,命我细观,必非无意;今不见甚踪迹,何也?”张锋随又取玉带与董承同检看,乃白玉玲珑,碾成小龙穿花,背用紫锦为衬,缝缀端整,亦并无一物,张锋赞曰:“果好玉带。”董承心疑,放于桌上,反复寻之。张锋曰:“灯火夜偏长。”乃剪灯花曰:“吾再与公检视。”张锋微使灯花落于带上,烧着背衬。董承曰:“嗟乎!可惜天子所赐玉带。”张锋拭之曰:“公再视之。”董承已烧破一处,微露素绢,隐见血迹。急取刀拆开视之,乃天子手书血字密诏也。张锋、董承览毕,董承涕泪交流,张锋曰:“公勿如此,天子密诏,今曹cāorì盛,极难图之,若为所知,必遭灭门矣。”董承曰:“汝yù语曹cāo乎?”张锋曰:“吾已与公共入面君,且已见衣带诏,吾若语曹cāo,吾亦休矣,岂敢如此!”董承曰:“汝可与吾秘商诛贼之事,吾亦可暗结他人,齐心为汉。”张锋曰:“不可急甚。”董承曰:“国贼不除,汉室危矣。”张锋曰:“审时度势乃上策,望公明鉴,勿引杀身之祸,此吾所谏,若不成,吾亦不能救。”董承曰:“张锋勿忧,吾自有定夺。”张锋无法,只得辞去。张锋回府,一夜寝不能寐。晨起,为曹cāo所召,即来见曹cāo,曹cāo再三问张锋,张锋曰:“吾尝亦言戏之,国舅并无诈。”曹cāo曰:“张锋,汝为董承诓矣。”张锋曰:“昔rì国舅与吾同保天子,大战李傕、郭汜二贼,丞相岂不知乎?吾以为彼非使诈之人也。”曹cāo笑曰:“张锋,他rì必令汝知。”张锋只恐衣带诏事泄,又yù救董承,忖量未定。曹cāo曰:“今rì无事,汝可先回。张锋归,忧董承如何设灭cāo之计,心转焦,遂去见董承。 张锋正行之间,忽遇侍郎王子服。门吏知王子服与董承交厚,且有张锋在胖,不敢拦阻,张锋、王子服竟入书院。张锋见董承伏几不醒,袖底压着素绢,微露“朕”字,意yù上前唤醒董承。王子服亦见,疑之,乃示意张锋,张锋止。王子服默取看毕,藏于袖中,呼董承曰:“国舅好自在!与张锋谋大事,亏你如何睡得着!”董承惊觉,不见诏书,魂不附体,手脚慌乱。张锋曰:“国舅休慌,侍郎若如此,吾当先杀之,便有安国舅之计。”王子服曰:“汝等yù杀曹公!吾当出首。”张锋握剑曰:“吾先杀汝,而语曹cāo汝yù谋反,当何如?”董承泣告曰:“张锋与兄火并,曹cāo若知,汉室休矣!”王子服曰:“吾戏耳。吾祖宗世食汉禄,岂无忠心?愿助兄一臂之力,共诛国贼。”张锋笑曰:“吾亦相戏耳。”董承曰:“兄有此心,更有张锋相助,国之大幸!”王子服曰:“当于密室同立义状,各舍三族,以报汉君。”张锋曰:“如此,事易泄矣,吾不立义状。”董承曰:“张锋懦弱,然亦无妨,与吾等画策便可。”张锋曰:“吾以谨慎为重,望公等亦如此。”王子服曰:“便无张锋,亦能为之。”董承大喜,取白绢一幅,先书名画字。子服亦即书名画字。张锋见了,仰天一叹。董承愠曰:“张锋何如此胆怯矣!”张锋曰:“国舅、侍郎明鉴。”王子服曰:“此事不用张锋,将军吴子兰,与吾至厚,可与同谋。”张锋曰:“吾yù使公等所安,而后缓缓定计,怎奈为公所视如此。”王子服曰:“想昔rì战吕布之时,张锋勇甚,今rì一见,不思报汉天子,真外强中干之徒也。”董承曰:“满朝大臣,惟有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是吾心腹,必能与我同事。”正商议间,家僮入报种辑、吴硕来探。张锋曰:“吾愿言之,且听他人之意如何。”董承曰:“此天助我也!”教张锋、子服暂避于屏后。张锋不肯,强与董承出,接二人入书院坐定,茶毕,种辑曰:“许田shè猎之事,君亦怀恨乎?”张锋曰:“不可含怒行事,今许都在曹cāo掌中,当徐图之。”董承曰:“虽怀恨,无可奈何。”吴硕曰:“吾誓杀此贼,恨无助我者耳!”种辑曰:“为国除害,虽死无怨!”张锋见众人皆面有怒sè,乃曰:“诸公勿怒,待心定气闲方可议事。”王子服从屏后出曰:“汝二人yù杀曹丞相!张锋与吾当出首,董国舅便是证见。”种辑怒曰:“忠臣不怕死!吾等死作汉鬼,强似张锋与汝阿附国贼!”董承笑曰:“吾等正为此事,yù见二公。王侍郎之言乃戏耳。”便于袖中取出诏来与二人看。二人读诏,挥泪不止。张锋曰:“今rì群情不平,不可设计。”董承曰:“若似张锋,汉室倾矣。”王子服、种辑、吴硕亦责张锋。董承遂请书名。王子服曰:“二公在此少待,吾去请吴子兰来。”张锋急止之曰:“人多聚,吾心不安,况侍郎出,恐为曹cāo部曲所见。”王子服曰:“吾亲去,必不为贼所见。”遂推开张锋而去。王子服去不多时,即同吴子兰至,与众相见,亦书名毕。张锋曰:“公等谨慎,心安定计,吾方能相助。”董承曰:“此言差强人意。”乃邀众于后堂会饮。忽报西凉太守马腾相探,张锋曰:“吾去迎之。”董承曰:“只推我病,不能接见。”令门吏回报。张锋随门吏出见马腾。马腾大怒曰:“吾夜来在东华门外,亲见他锦袍玉带而出,又见汝至他府中,何故推病耶!吾非无事而来,奈何拒我!”张锋曰:“将军息怒,此间许都,乃天子脚下,切勿朗声。”张锋先令门吏入报,备言腾怒,自己引马腾入。董承已出厅延接。礼毕坐定,马腾曰:“腾入觐将还,故来相辞,何见拒也?且又使张锋见吾。”董承曰:“贱躯暴疾,有失迎候,适逢张锋在此,特劳张锋迎入,此罪甚!”张锋曰:“将军风采依旧。”马腾冷笑,董承无言。马腾拂袖便起,嗟叹下阶曰:“皆非救国之人也!”董承感其言,挽留之,问曰:“公谓何人非救国之人?”马腾曰:“许田shè猎之事,吾尚气满胸膛;公乃国之至戚,犹自殆于酒sè,而不思讨贼,安得为皇家救难扶灾之人乎!”张锋曰:“将军远来,安坐请茶。”马腾曰:“张锋,汝以吾为无知之人乎?当rì,吾亦见汝使眼sè于关羽、玄德。”张锋曰:“吾并无如此。”马腾曰:“张锋已非昔rì之人矣。”董承恐其诈,佯惊曰:“曹丞相乃国之大臣,朝廷所倚赖,公何出此言?”马腾大怒曰:“汝尚以曹贼为好人耶?”张锋劝曰:“将军切勿怒气冲犯,以致急苦之灾临焉。”马腾曰:“张锋xìng懦,吾不与汝言。”董承曰:“耳目甚近,请公低声。”马腾曰:“国舅与张锋皆贪生怕死之徒,不足以论大事!”说罢又yù起身。董承知马腾忠义,乃曰:“公且息怒。某请公看一物。”遂邀马腾入书院,张锋亦入。董承取诏示之。马腾读毕,毛发倒竖,咬齿嚼唇,满口流血,谓承曰:“公若有举动,吾即统西凉兵为外应。”张锋见马腾如此,惊而不能言。董承请马腾与诸公相见,取出义状,教马腾书名。马腾见义状上无张锋书名,乃曰:“不想张锋竟如此,可叹,可叹。”张锋曰:“议事须秘,勿有大动,今如此大动,恐曹cāo已觉。”王子服等责张锋“懦而无义”。马腾乃取酒歃血为盟曰:“吾等誓死不负所约!”指坐上五人言曰:“若得十人,大事谐矣。”董承曰:“忠义之士,不可多得。若所与非人,则反相害矣。”马腾曰:“张锋已知此事,只恐告曹贼。”张锋曰:“吾若告,则为与公等同谋之人,以此治罪,吾必身首异处也。”董承曰:“吾曾与张锋言,张锋必不敢悖德。”马腾教取《鸳行鹭序簿》来检看,张锋亦就近看,马腾曰:“张锋无用,看之何益。”张锋曰:“吾亦只言谨慎而已。”马腾不言。检到刘氏宗族,乃拍手言曰:“何不共此人商议?”众皆问何人。马腾不慌不忙,说出那人来。张锋闻知,大惊。正是:张锋谨慎论明诏,马腾豪迈佐汉朝。毕竟马腾之言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曹*煮酒论英雄张锋出谋赚车胄却说董承等问马腾曰:“公yù用何人?”马腾曰:“现有豫州牧刘玄德在此,何不求之?”张锋大惊曰:“不可,若求之,玄德必危。玄德若危,许都必生灵涂炭矣!”马腾曰:“汝莫乱道。”董承曰:“此人虽系皇叔,今与张锋正依附曹*,安肯行此事耶?”张锋曰:“勿以吾与刘皇叔作比也。”马腾曰:“张锋,吾本不yù明言,今吾明言之。吾观前rì围场之中,曹*迎受众贺之时,云长在玄德背后,挺刀yù杀*,汝数目玄德,玄德乃以目视云长而止。玄德非不yù图*,恨*牙爪多,恐力不及耳。董公试求之,当必应允,胜张锋相助多矣。”吴硕曰:“此事不宜太速,当从容商议。”张锋曰:“吾必不言,事若不周,须不累吾,事若成,吾不须功。”马腾曰:“自然不及汝。”董承曰:“张锋此言,亦善,吾等必商议而定而后行。”张锋曰:“玄德公乃英杰也,若国舅去,吾亦当随,亦可将吾言语于玄德公,若彼以为吾言有误,则事必速行,吾亦能尽绵薄之力。”董承允。众皆散去。次rì黑夜里,董承怀诏,与张锋径往玄德公馆中来。门吏入报,玄德迎出,请入小阁坐定。关、张侍立于侧。玄德曰:“国舅与张锋夤夜至此,必有事故。”董承曰:“白rì乘马相访,恐*见疑,故黑夜相见。”张锋曰:“今有要事相告。”玄德命取酒相待。董承曰:“前rì围场之中,云长yù杀曹*,张锋数目云长与将军,将军动目摇头而退之,何也?”玄德失惊曰:“公何以知之?”董承曰:“人皆不见,某独见之。”玄德不能隐讳,遂曰:“舍弟见*僭越,故不觉发怒耳。”张锋曰:“吾愿许都安、生民宁,故如此。”董承掩面而哭曰:“朝廷臣子,若尽如云长,何忧不太平哉!”玄德恐是曹*使他来试探,乃佯言曰:“曹丞相治国,更有张锋相助,为何忧不太平?”董承变sè而起曰:“公乃汉朝皇叔,故剖肝沥胆以相告,公何诈也?”玄德曰:“恐国舅有诈,故相试耳。”于是董承取衣带诏令观之,玄德不胜悲愤。又将义状出示,上止有六位:一,车骑将军董承;二,工部侍郎王子服;三,长水校尉种辑;四,议郎吴硕;五,昭信将军吴子兰;六,西凉太守马腾。玄德曰:“公既奉诏讨贼,备敢不效犬马之劳。”董承拜谢,便请书名。玄德问曰:“张锋何故不在其上?”董承曰:“张锋惧事,然必不泄密也。”玄德曰:“张锋乃义士也,如此行,必须有故。”乃一壁厢书“左将军刘备”,押了字,付董承收讫;一壁厢问张锋曰:“汝何故如此?”张锋明言相告。董承曰:“张锋不肯相助,无他,尚容再请三人,共聚十义,以图国贼,”玄德曰:“张锋所言有理,此事切宜缓缓施行,不可轻泄。”共议到五更,相别去了。 玄德也防曹*谋害,就下处后园种菜,亲自浇灌,以为韬晦之计。一rì,关、张不在,玄德正在后园浇菜,许褚、张辽引张锋等数十人入园中曰:“丞相有命,请使君便行。”玄德惊问曰:“有甚紧事?”许褚曰:“不知。只教我来相请。张锋汝可引路。”张锋出列应诺曰:“请使君速行。”玄德只得随三人入府见曹*。曹*留下张锋而笑曰:“在家做得好大事!”唬得玄德面如土sè。张锋曰:“吾见使君府园之菜甚好,他rì可摘些来,于丞相一品。”曹*笑之,执玄德手,并引张锋直至后园,曰:“玄德学圃不易!”玄德方才放心,答曰:“无事消遣耳。”张锋曰:“他rì吾若闲暇,也当学圃清心。”曹*曰:“张锋何如此有隐士之心耶?”张锋曰:“丞相不知,吾乃情趣之人也”曹*笑曰:“张锋如此甚好。吾今邀玄德来,乃适见枝头梅子青青,忽感去年会张锋征张绣时,道上缺水,将士皆渴;吾心生一计,以鞭虚指曰:‘前面有梅林。’军士闻之,口皆生唾,由是不渴。今见此梅,不可不赏。又值煮酒正熟,故邀使君、张锋小亭一会。”玄德心神方定。随至小亭,已设樽俎:盘置青梅,一樽煮酒。三人围坐,开怀畅饮。张锋不禁曰:“好梅!好酒!”酒至半酣,忽yīn云漠漠,骤雨将至。从人遥指天外龙挂,曹*与张锋、玄德凭栏观之。曹*曰:“使君知龙之变化否?”玄德曰:“未知其详。”曹*曰:“张锋可知否?”张锋曰:“吾只知龙合乾坤间灵物之所长的,与白虎、朱雀、玄武并称“四神兽”。”曹*曰: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chūn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张锋闻知,鼓掌曰:“丞相赋龙,叹为观止矣。龙之生,chūn分登天,秋分潜渊;龙之能,呼风唤雨。”曹*曰:“张锋此言得之。”张锋曰:“积于丞相之论方略得也。”曹*曰:“玄德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请试指言之。”玄德曰:“备肉眼安识英雄?”曹*曰:“休得过谦。”玄德曰:“备叨恩庇,得仕于朝。天下英雄,实有未知。”曹*曰:“既不识其面,亦闻其名。”张锋曰:“吾亦愿闻其详。”玄德列举淮南袁术、河北袁绍、荆州刘表、江东孙策、益州刘璋、张绣、张鲁、韩遂等辈。曹*皆不以为然。玄德曰:“座中张锋可谓英雄也。”张锋谦曰:“吾旦夕望丞相、使君赐教,安能当‘英雄’之名!”曹*曰:“张锋尝随吾战,亦随孙策战,历事多,却心过仁而临大事不能狠心一搏,惜哉!”张锋曰:“丞相所言然,吾勇力不足,惭愧!惭愧!”曹*曰:“张锋当多临战而增益。”张锋曰:“谢丞相教诲。”曹*曰:“玄德可再言之。”玄德曰:“舍此之外,备实不知。”曹*曰:“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张锋曰:“丞相真当世之英雄也。”言讫,以酒敬曹*。曹*曰:“且待吾言而后饮。”张锋、玄德曰:“谁能当之?”曹*以手指玄德,后自指,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耳!张锋,汝以为如何?”曹*饮酒。玄德闻言,吃了一惊,手中所执匙箸,不觉落于地下。时正值天雨将至,雷声大作。张锋正思而yù言,亦被雷惊而立。曹*曰:“张锋,汝何故立,且安坐。”张锋乃坐,曰:“方才响雷,惊吾甚也。”但见玄德乃从容俯首拾箸曰:“一震之威,乃至于此。”曹*笑曰:“丈夫德亦畏雷乎?”玄德曰:“圣人迅雷风烈必变,安得不畏?”张锋曰:“使君所言,于吾心有戚戚焉。”曹*曰:“张锋,吾方才所问,汝以为如何?”张锋曰:“吾本以为丞相所言正合,然观使君闻雷之情,以为使君非英雄也。”曹*笑曰:“汝闻雷之情亦非英雄之行也。”玄德将闻言失箸缘故,轻轻掩饰过了。张锋亦心安。曹*遂不疑玄德、张锋。 天雨方住,见两个人撞入后园,手提宝剑,突至亭前,左右拦挡不住,张锋亦上前。曹*视之,乃关、张二人也。原来二人从城外shè箭方回,听得玄德被许褚、张辽、张锋请将去了,慌忙来相府打听;闻说在后园,只恐有失,故冲突而入。却见玄德与曹*、张锋围坐饮酒。二人按剑而立。曹*问二人何来。云长曰:“听知丞相和兄饮酒,特来舞剑,以助一笑。”张锋曰:“枯坐无味,吾愿与关将军对舞,张将军可愿否?”曹*笑曰:“此非鸿门会,安用项庄、项伯乎?”玄德亦笑。曹*命张锋:“取酒与二樊哙压惊。”关、张拜谢。须臾席散,玄德辞曹*,曹*令张锋送出相府,玄德归,将事具说与关、张。 曹*次rì又使张锋请玄德。正饮间,人报满宠去探听袁绍而回。曹*召入问之。满宠曰:“公孙瓚已被袁绍破了。”张锋思曰:官渡之战近矣。玄德急问曰:“愿闻其详。”满宠具言之,复曰:“绍弟袁术在淮南骄奢过度,不恤军民,众皆背反。术使人归帝号于袁绍。绍yù取玉玺,术约亲自送至,见今弃淮南yù归河北。若二人协力,急难收复。乞丞相作急图之。”张锋曰:“袁术逆贼,乞丞相速伐之,吾当助战。”曹*未及言。玄德起身对曹*曰:“术若投绍,必从徐州过,备请一军就半路截击,术可擒矣。”曹*笑曰:“来rì奏帝,即便起兵。”次rì,玄德面奏君。曹*令玄德总督五万人马,又差张锋、朱灵、路昭三人同行,暗令朱灵、路昭随张锋听调。玄德辞帝,帝泣送之。 玄德到寓,星夜收拾军器鞍马,挂了将军印,催促便行。董承赶出十里长亭来送。玄德曰:“国舅宁耐。某此行必有以报命。”张锋曰:“使君此去必有道理。”玄德曰:“请张锋引军开路。”张锋应诺。董承曰:“公宜留意,勿负帝心。”二人分别。关、张在马上问曰:“兄今番出征,何故如此慌速?”玄德曰:“吾乃笼中鸟、网中鱼,此一行如鱼入大海、鸟上青霄,不受笼网之羁绊也!”因命关、张催朱灵、路昭军马速行。 时郭嘉、程昱考较钱粮方回,知曹*已遣玄德进兵徐州,慌入谏曰:“丞相何故令刘备督军?”曹*曰:“yù截袁术耳。”程昱曰:“昔刘备为豫州牧时,某等请杀之,丞相不听;今rì又与之兵:此放龙入海,纵虎归山也。后yù治之,其可得乎?”郭嘉曰:“丞相纵不杀备,亦不当使之去。古人云:一rì纵敌,万世之患。望丞相察之。”曹*然其言,遂令许褚将兵五百前往,务要追玄德转来。许褚应诺而去。 却说玄德正行之间,只见后面尘头骤起,谓关、张曰:“此必曹兵追至也。”遂下了营寨,令关、张各执军器,立于两边。许褚至,见严兵整甲,乃下马入营见玄德。玄德曰:“公来此何干?”许褚曰:“奉丞相命,特请将军回去,别有商议。”玄德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吾面过君,又蒙丞相钧语。今别无他议,公可速回,为我禀覆丞相。”许褚寻思:“丞相与他一向交好,今番又不曾教我来厮杀,只得将他言语回覆,另候裁夺便了。”遂辞了玄德,领兵而回。回见曹*,备述玄德之言。曹*犹豫未决。程昱、郭嘉曰:“备不肯回兵,可知其心变矣。”曹*曰:“吾有朱灵、路昭二人在彼,更以张锋为二人之上,料玄德未必敢心变。况吾既遣之,何可复悔?”遂不复追玄德。 却说玄德兵至徐州,张锋先到,刺史车胄出迎。玄德等至,即迎入徐州。宴毕,孙乾、糜竺等都来参见。玄德回家探视老小,一面差锋探听袁术。张锋回报:“袁术奢侈太过,雷薄、陈兰皆投嵩山去了。术势甚衰,乃作书让帝号于袁绍。绍命人召术,术乃收拾人马、宫禁御用之物,先到徐州来。”玄德知袁术将至,乃引关羽、张飞、张锋、朱灵、路昭五万军出,正迎着先锋纪灵至。张飞、张锋齐出,枪、矛并举,直取纪灵。斗无五合,纪灵死于马下,败军奔走。袁术自引军来斗。玄德分兵三路:朱灵、路昭在左,关羽、张飞在右,玄德、张锋引兵居中,与袁术相见,在门旗下责骂曰:“汝反逆不道,吾今奉明诏前来讨汝!汝当束手受降,免你罪犯。”张锋亦责骂袁术曰:“逆贼袁术,背汉欺天,禽兽不如,前番逃了,算汝命大,今番见了,吾誓杀汝以谢天下!”袁术骂曰:“织席编屦小辈,张锋无知豚犊,安敢轻我!”麾兵赶来。玄德暂退,让左右两路军杀出,张锋亦杀出。杀得袁术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渠;兵卒逃亡,不可胜计。又被嵩山叛将劫去钱粮草料。yù回寿chūn,又被群盗所袭,只得住于江亭。止有一千余众,皆老弱之辈。时当盛暑,粮食尽绝,只剩麦三十斛,分派军士。家人无食,多有饿死者。袁术因无蜜水止渴,乃坐于床上,忽忆张锋骂言,大叫一声,倒于地下,吐血斗余而死。袁术已死,侄袁胤将灵柩及妻子奔庐江来,被徐璆尽杀之。徐璆夺得玉玺,于路遇张锋巡视。张锋问曰:“汝何为者也?此囊中何物?”徐璆答曰:“吾乃徐璆也,囊中乃玉玺也。”张锋大惊曰:“何故落于汝手?那囊中何物?”徐璆曰:“袁术已亡,其侄袁胤将灵柩及妻子奔庐江来,被吾杀之,此囊中乃袁胤首级也。”张锋曰:“此汝之功也,今可速赴许都献于丞相,必有重赏。”徐璆大喜,星夜赴许都见曹*。 却说玄德知袁术已丧,写表申奏朝廷,书呈曹*,先令朱灵、路昭回许都,而后令张锋亦回许都。留下军马保守徐州;一面亲自出城,招谕流散人民复业。 且说朱灵、路昭回许都见曹*,说玄德留下军马。曹*怒,yù斩二人。忽报“张锋到”。张锋进,曰:“玄德督军,朱灵、路昭二位将军回,而后令吾回,此乃惧吾率二位将军生变也。吾本yù与二位将军并车将军一起监玄德,今被玄德如此,计败,非二位将军之罪,恳请丞相赦之。”荀彧曰:“权归刘备,二人亦无奈何。”曹*乃赦之。荀彧又曰:“可写书与车胄就内图之。”曹*从其计,暗使张锋来见车胄,传曹*钧旨。车胄随即请陈登商议此事。陈登曰:“此事极易。今刘备出城招民,不rì将还;将军可命军士伏于瓮城边,只作接他,待马到来,一刀斩之;某在城上shè住后军,大事济矣。”张锋曰:“刘备手下关羽、张飞甚为厉害,若杀了刘备,二人杀来,恐难抵挡。”陈登曰:“车将军杀刘备,张将军率军抵挡关羽、张飞,某亦可令军士shè杀二人,若shè不得,张将军可乘其乱时而击,关羽、张飞必败。”车胄从之。张锋曰:“吾尝与刘备破袁术,今吾亦有一计。”车胄曰:“张锋可速言。”张锋曰:“吾今诈见刘备,只言速来徐州商议招民放粮大事,而后与车将军、陈元龙相应。”陈登曰:“如此亦可。”车胄曰:“张锋可速去。”张锋应诺,单枪匹马来寻玄德。陈登回见父陈珪,备言其事。陈珪命陈登先往报知玄德。陈登领父命,飞马去报,正迎着张锋、关羽、张飞,报说如此如此。原来关羽、张飞先回,正遇张锋,玄德在后。张飞听得,便要先和张锋去厮杀。云长曰:“他伏瓮城边待我,去必有失。吾有一计,可杀车胄:乘夜扮作曹军到徐州,引车胄出迎,袭而杀之。”张锋曰:“吾亦有军令在身。不若,吾引部分军在前,关将军、张将军引军在后,后乘机而虚击吾,吾即应战便佯败走,二位将军即可斩车胄,占徐州。”关羽、张飞然其言。那部下军原有曹*旗号,衣甲都同。当夜三更,分部分军与张锋先到城边叫门。城上问是谁,城下答曰:“张锋将军引人马到。”城上报知车胄,车胄急请陈登议曰:“今已与张锋相约,然若不迎接,诚恐有疑;若出迎之,又恐有诈。”车胄乃上城回言:“黑夜难以分辨,天明了相见。”城下答应:“只恐刘备知道,疾快开门!”张锋边上一骑兵持火把照张锋。车胄见了,暗曰:“只恐像张锋之人,若真张锋,为之奈何。”正犹豫未定,张锋带头一喊,城外一片声叫开门。车胄只得披挂上马,引一千军出城;跑过吊桥,大叫:“张锋何在?”张锋曰:“车将军,吾在此。”正言间,张锋背后,一将杀出,张锋慌忙应战,火光中只见云长提刀纵马直迎车胄,大叫曰:“匹夫安敢怀诈,yù杀吾兄!”张锋曰:“车将军勿惊,吾来与将军双战关羽。”话音刚落,张飞杀出曰:“张锋,吾不想汝竟如此,吾大哥与汝有何怨仇。”张锋只得与张飞战,未及十合,张锋大败而走,所引前锋人马皆逃散。张锋大叫曰:“车将军,吾与汝速速回城防护。”车胄大惊,云长早到,战未数合,遮拦不住,与张锋拨马便回。到吊桥边,城上陈登乱箭shè下,却不shè张锋。张锋忙加鞭而走,车胄亦绕城而走。云长赶来,手起一刀,砍车胄于马下,割下首级提回,望城上呼曰:“反贼车胄,吾已杀之;众等无罪,投降免死!”诸军倒戈投降,军民皆安。张锋单骑复至,见如此情状,亦降。张锋与云长将车胄头去迎玄德,具言车胄yù害之事,今已斩首。玄德大惊曰:“曹*若来如之奈何?况张锋亦用计助吾,必为曹*所恨。”张锋曰:“此事,曹*不知,吾寻机归见曹*便了。还望使君勤练士卒,更有关将军、张将军相助,使君不必惊慌。”玄德曰:“汝回许都,吾只恐为曹*所害。”张锋曰:“吾若不归,曹*必yù害吾,若归必生矣。”云长曰:“大哥,张锋每行事必三思而后行。若曹*至,弟与张飞迎之。”玄德懊悔不已,遂入徐州。百姓父老,伏道而接。玄德到府,令张锋寻张飞,张飞已将车胄全家杀尽。张锋不忍,曰:“张将军以后若如此,恐伤敌心而使事生繁也,吾知其非义,斯速已矣。”张飞曰:“害吾大哥,岂能轻饶。”张锋长叹一声,曰:“但令军士好生埋葬。吾几rì后便回许都。”张飞曰:“勿回,于此助吾大哥也。”张锋曰:“不归,吾必无生焉,须归。张将军须与关将军好生备战。”张飞应诺。玄德曰:“今杀了曹*心腹之人,如何肯休?”陈登曰:“某有一计,可退曹*。”张锋曰:“元龙多妙计,吾不忧徐州也。后rì,吾便回许都。”正是:张锋孤身回虎穴,陈登妙计息狼烟。不知陈登说出甚计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袁绍大起马步三军张锋巧陷王刘二将却说陈登献计于玄德曰:“曹*所惧者袁绍。绍虎踞冀、青、幽、并诸郡,带甲百万,文官武将极多,今何不写书遣人到彼求救?”张锋曰:“若使袁绍分曹*兵势,则徐州安矣。”玄德曰:“绍向与我未通往来,今又新破其弟,安肯相助?”张锋曰:“吾愿先送书于袁绍,而后回许都去说曹*出兵。”玄德曰:“汝亦参战,袁绍必然怪罪。”张锋曰:“袁绍遇事每犹豫,吾必安然回许都,使君勿忧。”陈登曰:“此间有一人与袁绍三世通家,若得其一书致绍,绍必来相助。”张锋喜曰:“如此,可速作书,吾即rì便送去。”玄德问何人。陈登曰:“此人乃公平rì所折节敬礼者,何故忘之?”玄德猛省曰:“莫非郑康成先生乎?”陈登笑曰:“然也。”张锋大惊曰:“郑公乃《诗经》大家也。”陈登曰:“莫非张锋亦识其乎?”张锋曰:“不识其人,但闻其名。”当下玄德想出此人,大喜,便同张锋、陈登亲至郑玄家中,求其作书。郑玄慨然依允,写书一封,付与玄德。玄德便差张锋星夜赍往袁绍处投递。袁绍览毕,自忖曰:“玄德攻灭吾弟,本不当相助;但重以郑尚书之命,又遣降将张锋来送书,不得不往救之。”遂聚文武官,商议兴兵伐曹*。众争论未定,袁绍躇踌不决。忽许攸、荀谌自外而入。袁绍曰:“二人多有见识,且看如何主张。”正言间,张锋入。袁绍曰:“张锋,吾念汝为玄德所强而攻吾弟,今吾令,何故入?”张锋曰:“吾急yù献计,故不请自来,还望袁公见谅。”袁绍曰:“如此,且让许攸、荀谌先言,而后汝再言之。”张锋应诺。许攸、荀谌施礼毕,袁绍曰:“郑尚书有书来,令我起兵助刘备,攻曹*。起兵是乎?不起兵是乎?”二人齐声应曰:“明公以众克寡,以强攻弱,讨汉贼以扶王室:起兵是也。”袁绍曰:“二人所见,正合我心,张锋可速言来。”张锋曰:“公既起兵,吾便当回许都,寻机为应,以弱曹*。”袁绍曰:“汝若助曹*,吾岂能为,所言难信。”张锋曰:“如若不行,吾可请曹*分我兵士攻打徐州,到时,吾便虚攻徐州,亦可弱曹军之力。”众谋士曰:“只恐张锋有诈。”张锋大叫曰:“吾为除汉贼,以致于蒙冤!吾今以血表心。”言讫,拔剑在手,yù自刎。袁绍忙令阻之、劝之,张锋乃罢。袁绍便商议兴兵。先令张锋回授郑玄,张锋曰:“吾回许都行事,还望公另遣使,不然,机必失也。”袁绍从之,遣使约玄德准备接应;一面起jīng兵三十万,望黎阳进发。袁绍又令书记陈琳草檄。这边张锋即回许都见曹*,曹*问曰:“汝往来于玄德、袁绍处何意?”张锋先言徐州战事,而后曰:“吾本诈降刘备,复yù寻机破之,怎奈不得机会,后遣吾至袁绍处求救,强令吾送书,吾便先送书,便回归丞相,今还望丞相速速起兵攻打徐州。”曹*曰:“张锋暂退,容吾思之。” 且说陈琳写就伐曹*檄,袁绍览檄大喜,即命使将此檄遍行州郡,并于各处关津隘口张挂。檄文传至许都,时曹*方患头风,卧病在床。张锋将此檄传进,曹*见之,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不觉头风顿愈,从床上一跃而起,顾谓张锋曰:“此檄何人所作?”张锋曰:“闻是‘建安七子’之一——陈琳之笔。”曹*曰:“‘建安七子’?”张锋曰:“吾素爱七人之文,今乃建安年间,吾故言‘建安七子’也。”曹*曰:“何七子?”张锋曰:“孔融、陈琳、王粲、徐干、阮瑀、应玚、刘桢也。”曹*笑曰:“张锋好雅,甚好。岂不知有文事者,必须以武略济之。陈琳文事虽佳,其如袁绍武略之不足何!”张锋曰:“陈琳未遇明主。”曹*遂聚众谋士商议迎敌。孔融闻之,来见曹*曰:“袁绍势大,不可与战,只可与和。”张锋曰:“袁绍此番负气而至,曹公可以逸待劳而胜之。”荀彧曰:“张锋之言有理,袁绍无用之人,何必议和?”孔融曰:“袁绍士广民强。其部下如许攸、郭图、审配、逢纪皆智谋之士;田丰、沮授皆忠臣也;颜良、文丑勇冠三军;其余高览、张郃、淳于琼等俱世之名将。——何谓绍为无用之人乎?”张锋曰:“前番借送书之机,见袁绍之谋士,遇事争辩,难定是非,袁绍亦犹豫不定。谋士如此,则计难出,敢问袁绍如何战曹公。”荀彧笑曰:“绍兵多而不整,吾亦知。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智,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无用:此数人者,势不相容,必生内变,颜良、文丑,匹夫之勇,一战可擒。其余碌碌等辈,纵有百万,何足道哉!”张锋亦笑曰:“文若论人,一语中的,还望曹公起兵,先破袁绍,再破刘备,事可成也。”孔融默然。曹*大笑曰:“皆不出荀文若之料。”遂唤前军刘岱、后军王忠会张锋引军五万,打着丞相旗号,去徐州攻刘备。曹*却自引大军二十万,进黎阳,拒袁绍。程昱曰:“张锋可用,只恐刘岱、王忠不称其使。”曹*曰:“吾亦知非刘备敌手,今使张锋制之,权且虚张声势。”分付:“但依张锋军令,不可轻进。待吾破绍,再勒兵破备。”张锋、刘岱、王忠领兵去了。 曹*自引兵至黎阳。两军隔八十里,各自深沟高垒,相持不战。自八月守至十月。原来许攸不乐审配领兵,沮授又恨绍不用其谋,各不相和,不图进取。袁绍心怀疑惑,不思进兵,*乃唤吕布手下降将臧霸守把青、徐;于禁、李典屯兵河上;曹仁总督大军,屯于官渡,*自引一军,竟回许都。 话分两头,且说张锋、刘岱、王忠引军五万,离徐州一百里下寨。中军虚打“曹丞相”旗号,未敢进兵,只打听河北消息。这里玄德也不知曹*虚实,未敢擅动,亦只探听河北。忽曹*差人催张锋、刘岱、王忠进战。三人在寨中商议。张锋曰:“丞相催促攻城,二位将军谁可先去。”刘岱曰:“王将军可先去。”王忠曰:“刘将军可先去,吾随即进战。”张锋曰:“二位将军,吾本yù坚守亦待丞相大军来会攻,今接军令,二位将军皆须准备,来rì听吾令。”刘岱、王忠应诺。次rì,二将来见张锋。张锋曰:“今须分兵而去,否则必为刘备知丞相不在军中之事。”王忠曰:“我和你同引兵去。”张锋曰:“如此,吾三人拈阄,拈着的便先去,余者随后接应,但稳扎稳打,以惊刘备。”刘岱、王忠曰:“张将军乃主将,不可轻出,吾二人拈阄便是。”张锋曰:“皆为丞相出力,不分彼此。”刘岱、王忠应诺。当下,张锋拈着“先”字,先令刘岱、王忠二人若接战便来接应,自己分一半军马,来攻徐州。 玄德听知军马到来,请陈登商议曰:“袁本初虽屯兵黎阳,奈谋臣不和,尚未进取。曹*不知在何处,却使张锋来攻。闻黎阳军中,无*旗号,如何这里却反有他旗号?”陈登曰:“*诡计百出,必以河北为重,亲自监督,却故意不建旗号,乃于此处虚张旗号:吾意*必不在此。至于张锋来攻,吾以为此乃张锋之计,使君可成就之。”玄德曰:“两弟谁可探听虚实?”张飞曰:“小弟愿往。”玄德曰:“汝为人躁暴,不可去。”张飞曰:“便是曹*、张锋,吾皆拿将来!”云长曰:“待弟往观其动静。”玄德曰:“云长若去,我却放心。”于是云长引三千人马出徐州来。 时值初冬,yīn云布合,雪花乱飘,军马皆冒雪布阵。云长骤马提刀而出,大叫张锋打话。张锋出曰:“汝擅杀丞相心腹,二心已现。今丞相到此,缘何不降?”云长曰:“请丞相出阵,我自有话说。”张锋曰:“丞相岂肯轻见你!”云长大怒,骤马向前。张锋挺枪来迎。两马相交,张锋背后刘岱、王忠引部分兵而至。云长拨马便走。张锋曰:“刘将军回营坚守,吾与王将军共追之。”刘岱领命回营。张锋、王忠奋力追来,转过山坡,张锋曰:“关羽落单,王将军与吾擒杀之,吾将此功与刘将军同享。”王忠闻知,仗着张锋,愈加用力,即与左右夹击云长。张锋微慢,云长回马,大叫一声,舞刀直取。王忠拦截不住,恰待骤马奔逃,张锋挺枪来战,被云长用宝刀挡开,即左手倒提宝刀,右手揪住王忠勒甲绦,拖下鞍鞒,横担于马上,回本阵来。张锋大叫曰:“关羽不义,还我王将军来!”正yù赶云长,见军兵四散奔走,张锋大怒,岿然不惧,径来赶云长。云长令军回击,生擒张锋。 云长押解张锋、王忠,回徐州见玄德。玄德先问王忠:“尔乃何人?现居何职?敢诈称曹丞相!”张锋曰:“王将军勿理刘备!”云长曰:“汝若依张锋言,便斩汝。”王忠惊惧曰:“焉敢有诈。奉命教我虚张声势,以为疑兵。丞相实不在此。”张锋曰:“王将军,汝坏大事矣!”玄德教付王忠衣服酒食,且暂监下,却来“审”张锋,待捉了刘岱,再作商议。云长曰:“某知兄有和解之意,故生擒将来。”张锋笑曰:“今曹*与袁绍并未交战,吾只好被关将军生擒了。”玄德曰:“吾恐翼德躁暴,杀了王忠,故不教去。此等人杀之无益,留之可为解和之地。”张飞曰:“二哥捉了王忠,我去生擒刘岱来!”张锋曰:“可先放吾归,吾自教刘岱入网。”玄德曰:“刘岱昔为兖州刺史,虎牢关伐董卓时,也是一镇诸侯,今rì为前军,不可轻敌。”张锋曰:“张将军只管来,但不可轻战。”张飞曰:“量此辈何足道哉!我也似二哥生擒将来便了。”玄德曰:“只恐坏了他xìng命,误我大事。”张飞曰:“如杀了,我偿他命!”张锋目视张飞曰:“张将军可多引军,而后观势而战可也。”玄德先放了张锋,便与张飞军五千。张飞引兵前进。 却说刘岱知王忠被擒,坚守不出。张锋回见刘岱曰:“今刘备监下王将军,却放吾回营,此yù使吾令刘将军退军,方放王将军回也。”刘岱曰:“如之奈何?”张锋曰:“若吾二人合力攻打,又恐害了王将军。今刘备命张飞出战,吾二人分为两营,以为犄角之势,但坚守为上。张飞不知用智,必无法先决攻谁营,且见吾军不出,必忿怒而去,而后吾二人率军掩杀,便是捉不得张飞,亦可使刘备大伤元气。”刘岱曰:“将军妙计。”便与张锋分为两营。张飞引军至,见张锋、刘岱不出,遂每rì在寨前叫骂,刘岱听知是张飞,越不敢出,张锋亦不出。张飞守了数rì,见张锋、刘岱不出,心生一计:传令今夜二更去劫寨;rì间却在帐中饮酒诈醉,寻军士罪过,打了一顿,缚在营中,曰:“待我今夜出兵时,将来祭旗!”却暗使左右纵之去。军士得脱,偷走出营,径往刘岱营中来报劫寨之事。刘岱见降卒身受重伤,遂令人往张锋寨中报知。张锋闻知,问曰:“降卒尚在在刘将军营中否?”对曰:“在也。”张锋令军:“吾先往刘岱营中走一遭,汝等坚守勿出,违令者斩。”众军应诺。张锋乃与刘岱使者径往刘岱营。刘岱见了张锋,具言降卒所言之事。张锋曰:“刘将军以为如何?”刘岱曰:“张飞见将军与吾坚守不出,心已急,今须听其说,吾可虚紥空寨,伏兵在外而待张飞。”张锋曰:“只恐降卒所言有诈。”刘岱曰:“彼为张飞鞭挞,故来相告,何有诈哉!且张飞乃有勇无谋之辈,将军可坐观吾战败张飞。”张锋曰:“张飞勇猛,将军切勿轻敌。那降卒现在何处?”刘岱曰:“现在营中。”张锋曰:“唤来吾看。”军士唤到眼前。张锋见了,那降卒果身受重伤。张锋曰:“汝莫非诈降吾军,以为张飞内应乎?”降卒曰:“张飞暴虐,吾深恨之,故来相投。”张锋冷笑曰:“张飞匹夫以吾何人,施苦肉计,如何瞒得过吾!”降卒曰:“何谓苦肉计,吾逃生至此,却如此笑吾!”刘岱曰:“将军,降卒来此,吾已审问得实,切莫犹豫,请将军下令。”张锋唤军士曰:“将此人暂且监于营后,待战后方释之。”军士带走降卒。张锋曰:“张飞勇猛,吾与汝可分兵战之,令其首尾不能相顾,张飞必败。”刘岱曰:“惟将军之令是从。”张锋曰:“刘将军可因本部兵马迎击张飞,待酣战之时,吾引军出,与汝会战张飞,看张飞有何能耶!”刘岱应诺。是夜张飞却分兵五路,中间使三十余人,劫寨放火;却教两路军抄出刘岱寨后,看火起为号,夹击之;两路军只待张锋来以打援。三更时分,张飞自引jīng兵,先断刘岱后路;中路三十余人,抢入寨中放火。张锋见刘岱寨中火起,忙引军来救,那两路军早恭候张锋军多时,即击张锋军。那边刘岱伏兵恰待杀入,张飞两路兵齐出。刘岱军自乱,正不知张飞兵多少,各自溃散。这边张锋令军士奋死冲阵,被两路jīng兵挡住,张锋急甚,亲来冲一角,却被弩箭shè住而不得进。张锋无计可施,所率军兵十伤六七,只得退回营中。刘岱引一队残军,夺路而走,正撞见张飞,狭路相逢,急难回避,交马只一合,早被张飞生擒过去。余众皆降。张锋闻知,令军守营,单骑而出,来寻张飞。及寻见,大叫曰:“吾yù与玄德言和,以换回二位将军。”张飞曰:“汝随吾去见大哥再作分晓。”张锋遂于张飞后而行。张飞使人先报入徐州。玄德闻之,乃亲自出郭迎之。张飞曰:“哥哥道我躁暴,今rì如何?”玄德曰:“不用言语相激,如何肯使机谋!”张飞大笑。 玄德见缚刘岱过来,慌下马解其缚曰:“小弟张飞误有冒渎,望乞恕罪。”刘岱见张锋在,乃曰:“将军来此何为?”张锋曰:“闻知刘将军遭败,特来讲和,以换二位将军回。”玄德遂迎入徐州,放出王忠,一同管待。玄德曰:“前因车胄yù害备,故不得不杀之。丞相错疑备反,令张锋率二位将军前来问罪。备受丞相大恩,正思报效,安敢反耶?张锋与二将军至许都,望善言为备分诉,备之幸也。”张锋曰:“使君之仁,吾已感知,想前番车胄之事,亦为使君所释,今回见丞相,定为分诉。”刘岱、王忠曰:“深荷使君不杀之恩,当于丞相处方便,以某两家老小保使君。”玄德称谢。次rì尽还原领军马,送出郭外。 张锋引刘岱、王忠行不上十余里,一声鼓响,张飞拦路大喝曰:“我哥哥忒没分晓!捉住贼将如何又放了?”唬得刘岱、王忠在马上发颤,张锋收缰回望。张飞睁眼挺枪赶来,背后一人飞马大叫:“不得无礼!”视之,乃云长也。张锋、刘岱、王忠方才放心。云长曰:“既兄长放了,吾弟如何不遵法令?”张飞曰:“今番放了,下次又来。”张锋曰:“吾为主将,今已应允,岂有违约之理。刘岱、王忠二位将军亦诚信之人,请勿疑。”云长曰:“待他再来,杀之未迟。”刘岱、王忠连声告退曰:“便丞相诛我三族,也不来了。望将军宽恕。”张飞曰:“便是曹*自来,也杀他片甲不回!今番权且寄下三颗头!”张锋引刘岱、王忠抱头鼠窜而去。云长、翼德回见玄德曰:“曹*必然复来。”孙乾谓玄德曰:“徐州受敌之地,不可久居;不若分兵屯小沛,守邳城,为犄角之势,以防曹*。”玄德用其言。张锋引刘岱、王忠回见曹*,具言战徐州及刘备不反之事。曹*怒骂刘岱、王忠曰:“辱国之徒,留汝二人何用!”喝令左右将刘岱、王忠推出斩之。正是:张锋巧行共虎斗,裨将空自与龙争。不知二人xìng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祢衡裸衣骂张锋吉平下毒遭酷刑却说曹*yù斩刘岱、王忠。张锋曰:“吾筹不周,二将军奋勇作战,此吾之过也。还望丞相恕之。”曹*曰:“张锋,汝之战法并无误,此二人急于立功,故遭败绩,此非汝之过。”孔融谏曰:“二人本非刘备敌手,若斩之,恐失将士之心。”张锋曰:“丞相素知关羽、张飞乃虎将也,吾与二位将军皆非敌手。”曹*乃免刘岱、王忠死,黜罢爵禄。张锋曰:“还望丞相起兵,吾愿将功补过。”曹*曰:“汝言正合吾意。”便yù自起兵伐玄德。孔融曰:“方今隆冬盛寒,未可动兵,待来chūn未为晚也。可先使人招安张绣、刘表,然后再图徐州。”曹*然其言。张锋曰:“吾愿为说客。”曹*曰:“汝尝力战张绣、刘表,只恐事不成,反致危。”张锋曰:“丞相勿忧,若不成,吾当速回。”孔融曰:“既张锋愿往,可使人同去。”曹*先遣刘晔与张锋往说张绣。二人应诺,至襄城,先见贾诩,陈说曹公盛德。张锋亦言敬张绣之意,昔rì力战,乃军命难违之故,愿随贾诩去见张绣。贾诩乃留刘晔于家中。次rì引张锋来见张绣,说曹公遣张锋、刘晔招安之事,张锋呈礼而言和解之意。正议间,忽报袁绍有使至。张锋曰:“袁绍之使至,吾恐有不便。”张绣曰:“汝可藏于屏后。”张锋藏。张绣命袁绍之使入。使者呈上书信。张绣览之,亦是招安之意。贾诩问来使曰:“近rì兴兵破曹*,胜负何如?”使曰:“隆冬寒月,权且罢兵。今以将军与荆州刘表俱有国士之风,故来相请耳。”贾诩大笑曰:“汝可便回见本初,道汝兄弟尚不能容,何能容天下国士乎!”一壁厢拍掌。张锋知贾诩之意,当即出。使者惊曰:“张锋何故在此?”张锋曰:“袁绍何人,敢如此!此面上功夫,jiān巧之言。”乃回顾张绣曰:“袁绍所为,将军与贾谋士深知,今还请将军与贾谋士三思而行。”使者曰:“张锋,汝真不识礼仪也!”张锋曰:“吾yù引张将军与吾回许都共扶汉室,汝主袁绍本无臣德,反言吾不识礼仪,真真可笑也。”不等张绣、贾诩言,张锋当面扯碎书,叱退来使。 张绣曰:“方今袁强曹弱;今毁书叱使,袁绍若至,当如之何?”贾诩曰:“吾以为张锋所言然也,不如去从曹*。”张绣曰:“吾先与*有仇,安得相容?”张锋曰:“丞相能容天下之士,将军勿忧。吾本使者,此事还望贾谋士开解。”贾诩曰:“从*其便有三:夫曹公奉天子明诏,征伐天下,其宜从一也;绍强盛,我以少从之,必不以我为重,*虽弱,得我必喜,其宜从二也;曹公王霸之志,必释私怨,以明德于四海,其宜从三也。愿将军无疑焉。”张绣从其言,请张锋引刘晔来相见。刘晔盛称*德,且曰:“丞相若记旧怨,安肯使某与张锋来结好将军乎?”张绣大喜,即同贾诩等随张锋、刘晔赴许都投降。 曹*即命张绣作书招安刘表。贾诩进曰:“刘景升好结纳名流,今必得一有文名之士往说之,方可降耳。”张锋曰:“吾举一人可去。”曹*问张锋曰:“谁人可去?”张锋曰:“孔文举乃孔子之后,可当此任。”曹*然之。张锋出见孔融曰:“丞相yù得一有文名之士,以备行人之选。公可当此任否?”孔融曰:“吾友祢衡,字正平,其才十倍于我。此人宜在帝左右,不但可备行人而已。吾当荐之天子。”张锋曰:“只恐正平恃才傲物,言语相讥,惹怒刘表,反为不美,此事还请先生为之。”孔融曰:“正平乃吾之友也,吾深知之。”张锋曰:“正平自负才高,不可为之。”孔融曰:“汝知正平乎?吾乃正平知音也,汝勿疑。可与吾见帝。”张锋无法,于是孔融上表奏帝,张锋同去。帝览表,以付张锋与曹*。曹*遂使张锋召祢衡至。礼毕,曹*不命坐。张锋曰:“先生请坐。”祢衡仰天叹曰:“天地虽阔,何无一人也!”曹*曰:“吾手下有数十人,更有张锋,皆当世英雄,何谓无人?”祢衡曰:“愿闻。”曹*曰:“荀彧、荀攸、郭嘉、程昱,机深智远,虽萧何、陈平不及也。张辽、许褚、李典、乐进,勇不可当,虽岑彭、马武不及也。吕虔、满宠为从事,于禁、徐晃为先锋;夏侯惇天下奇才,曹子孝世间福将。张锋国士无双,安得无人?”张锋曰:“丞相如此评吾,吾汗颜甚也。”祢衡笑曰:“公言差矣!此等人物,吾尽识之:荀彧可使吊丧问疾,荀攸可使看坟守墓,程昱可使关门闭户,郭嘉可使白词念赋,张辽可使击鼓鸣金,许褚可使牧牛放马,乐进可使取状读招,李典可使传书送檄,吕虔可使磨刀铸剑,满宠可使饮酒食糟,于禁可使负版筑墙,徐晃可使屠猪杀狗;夏侯惇称为完体将军,曹子孝呼为要钱太守。至于张锋,与其余人等皆是衣架、饭囊、酒桶、肉袋耳!”张锋曰:“正平先生切勿恃才傲物,以免致祸。”祢衡曰:“张锋,汝真朽木粪土也,言亦不如童稚,不足与语。”曹*怒曰:“汝有何能?”祢衡曰:“天文地理,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所不晓;上可以致君为尧、舜,下可以配德于孔、颜。岂与俗子共论乎!”张锋曰:“先生勿过言。”祢衡不应。时止有张辽在侧,掣剑yù斩之。张锋阻张辽曰:“狂人耳,张将军息怒。”张辽方止。曹*曰:“吾正少一鼓吏;早晚朝贺宴享,可令祢衡充此职。”祢衡不推辞,应声而去。张锋跟上曰:“先生谨言慎行。”祢衡自去。张锋回见曹*。张辽曰:“此人出言不逊,何不杀之?”张锋曰:“彼素有文才,只狂士耳,不必杀之。”曹*曰:“此人素有虚名,远近所闻。今rì杀之,天下必谓我不能容物。彼自以为能,故令为鼓吏以辱之。”张锋曰:“不如另遣人去说刘表。”曹*曰:“且看来rì祢衡如何?”来rì,曹*于省厅上大宴宾客,令鼓吏挝鼓。旧吏云:“挝鼓必换新衣。”张锋曰:“吾去引祢衡入。”正yù出,祢衡穿旧衣而入。张锋作揖曰:“还请先生更衣。”祢衡不理张锋,遂击鼓为《渔阳三挝》。左右喝曰:“何不更衣!”张锋曰:“左右小心伺候。”祢衡当面脱下旧破衣服,**而立,浑身尽露。张锋与坐客皆掩面。祢衡乃徐徐着裤,颜sè不变。曹*叱曰:“庙堂之上,何太无礼?”张锋低声曰:“先生请速着衣,丞相若怒,事不祥甚。“祢衡曰:“欺君罔上乃谓无礼。吾露父母之形,以显清白之体耳!”张锋曰:“先生勿言!”曹*曰:“张锋,汝勿阻之,且让其言谁为清白,谁为污浊?”张锋长叹一声。祢衡曰:“汝不识贤愚,是眼浊也;不读诗书,是口浊也;不纳忠言,是耳浊也;不通古今,是身浊也;不容诸侯,是腹浊也;常怀篡逆,是心浊也!吾乃天下名士,用为鼓吏,是犹阳货轻仲尼,臧仓毁孟子耳!yù成王霸之业,而如此轻人耶?”张锋忍不住曰:“先生言多刺人,须改过。”祢衡曰:“张锋犬吠不止,是为浊人所养,犬依人势,人用犬威,却不知犬亦身浊、口晦、齿折、心恙,张锋病犬,吠不多时,后当饿死,尚苟延残喘吠叫今rì耶!”张锋叹曰:“良言逆耳!良言逆耳!” 时孔融在坐,恐曹*令张锋杀祢衡,乃从容进曰:“祢衡罪同胥靡,不足发明王之梦。”曹*指祢衡而言曰:“令汝往荆州为使。如刘表来降,便用汝作公卿。”祢衡不肯往,大叫曰:“何不使汝之张锋犬往而啮之,事了也!”曹*教备马三匹,令张锋与一卒扶挟而行;却教手下文武,整酒于东门外送之。荀彧曰:“如祢衡来,不可起身。”张锋挟祢衡至,下马入见,众皆端坐。祢衡放声大哭。张锋曰:“先生何故大哭?”荀彧亦问曰:“汝何为而哭?”祢衡曰:“行于死柩之中,为野鬼所挟,如何不哭?”张锋曰:“先生切勿寻死。”祢衡曰:“张锋助贼寻死,言吾寻死耶?”众皆曰:“吾等是死尸,汝乃无头狂鬼耳!”祢衡曰:“吾乃汉朝之臣,不作曹瞒之党,安得无头?”众yù杀之。张锋曰:“大众勿违丞相之令。”荀彧急止之曰:“量鼠雀之辈,何足污刀!”祢衡曰:“吾乃鼠雀,尚有人xìng;汝等只可谓之蜾虫、蝼蚁耳!”众恨而散,张锋亦含恨而归。祢衡去了,果为江夏黄祖所杀。张锋闻知,叹息不已。 且说董承自刘玄德去后,rì夜与王子服等商议,亦尝yīn会张锋,却无计可施。建安五年,元旦朝贺,见曹*骄横愈甚,感愤成疾。张锋报知汉帝,帝闻知国舅染病,令张锋引随朝太医前去医治。此医名唤吉平,乃当世名医也,当下随张锋到董承府见了董承,即用药调治,旦夕不离。张锋曰:“还请吉太医悉心调治,若有变故,可语吾。”吉平常见董承长吁短叹,不敢动问,却yīn问张锋,张锋曰:“董国舅夙夜为国*劳,安民之计须斟酌再三,故长吁短叹。”吉平略疑。 时值元宵,张锋至,曰:“吉太医劳苦功高,且先回府休息。”吉平以为张锋传天子口谕,便yù辞去,董承留住,三人人共饮。饮至更余,董承觉困倦,就和衣而睡。忽报王子服等四人至,董承出接入。王子服曰:“大事谐矣!”董承曰:“愿闻其说。”王子服曰:“刘表结连袁绍,起兵五十万,共分十路杀来。马腾结连韩遂,起西凉军七十二万,从北杀来。曹*尽起许昌兵马,分头迎敌,城中空虚。若聚五家僮仆,可得千余人。乘今夜府中大宴,庆赏元宵,将府围住,突入杀之。不可失此机会!”张锋曰:“吾昔rì言谨慎,当候此机,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瞒公等,吾亦yīn招死士一千,愿为效力。”董承大喜,即唤家奴各人收拾兵器,自己披挂绰枪上马,约会都在内门前相会,同时进兵。张锋亦唤亲随曰:“尔等速随国舅而行,以成就大事。”夜至二鼓,众兵皆到。张锋引董承一前一后,各手提宝剑,徒步直入,见曹*设宴后堂,张锋曰:“国舅,还不动手!”董承大叫:“*贼休走!”一剑剁去,随手而倒。张锋割曹*首级,付与董承,董承赞曰:“勇哉!张锋!义哉!张锋。”霎时觉来,乃南柯一梦,口中犹骂“*贼”不止。 吉平向前叫曰:“汝yù害曹公乎?”董承惊惧不能答。吉平曰:“国舅休慌。某虽医人,未尝忘汉。某连rì见国舅嗟叹,不敢动问,尝问张锋,张锋言国舅劳国家之事耳。恰才梦中之言,已见真情,幸勿相瞒。倘有用某之处,虽灭九族,亦无后悔!”董承遂与吉平定下计策。时吉平辞归。董承心中暗喜,步入后堂,与家奴秦庆童生隙,岁将庆童锁于冷房。庆童怀恨,夤夜将铁锁扭断,跳墙而出,径入曹*府中,告有机密事。时张锋才出府门,谓曰:“丞相已安歇,明rì再议。”却不知曹*已晓,即遣人令张锋引人入。张锋无奈,依命而行。曹*唤秦庆童入密室问之,张锋亦在旁。庆童云:“王子服、吴子兰、种辑、吴硕、马腾五人在家主府中商议机密,张锋亦尝在,必然是谋丞相。家主将出白绢一段,不知写着甚的。近rì吉平咬指为誓,我也曾见。”曹*谓张锋曰:“吾昔rì令汝去董承家中,疑之图吾,今董承家奴言,汝亦尝在,不知有何言。”张锋曰:“吾并未见白绢,只见衣带耳,复以言语挑之,亦无事。”庆童大惊曰:“不想张大人乃丞相心腹之人,还望张大人海涵。”张锋曰:“汝勿妄言,空惹祸端,以毁丞相名誉。”庆童曰:“张大人仁义,小人自然晓得,然家主府中之事,小人不敢有虚。”曹*曰:“张锋,吾昔rì之言尚记否?”张锋曰:“不知丞相所言何?”曹*笑曰:“明rì便见,汝先回府。”张锋辞去。曹*藏匿庆童于府中。 次rì,曹*诈患头风,令张锋召吉平用药。吉平暗藏毒药入府。曹*卧于床上,令吉平下药。张锋曰:“丞相头风,不可下猛药。”曹*曰:“张锋勿言,吉太医之医术,汝不知全,且令之用药。”张锋曰:“吉太医今为国舅之恙劳苦,可先回府,下药之事,吾自与丞相。”曹*曰:“张锋不明医理,请太医速速下药以治吾头风。”吉平曰:“此病可一服即愈。”教取药罐,当面煎之。药已半干,吉平已暗下毒药,亲自送上。张锋接过曰:“吾尝读圣贤之书,丞相有疾,吾当先品尝,若药甚苦,太医须重煎。”曹*知有毒,曰:“张锋仁义,吾素知之,太医速行。”却故意迟延不服。吉平曰:“乘热服之,少汗即愈。”曹*起曰:“张锋将才,尝读儒书,况汝医者,亦知礼义: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父有疾饮药,子先尝之。汝为我心腹之人,何不先尝而后进?”张锋曰:“吾先尝之。”吉平曰:“药以治病,何用人尝?”吉平知事已泄,纵步向前,扯住曹*耳而灌之。张锋阻之不及,曹*推药泼地,砖皆迸裂。 曹*未及言,左右已将吉平执下。曹*曰:“吾岂有疾,特试汝耳!汝果有害我之心!”复谓张锋曰:“今番汝省乎?”张锋曰:“丞相,吾并不知此事。”曹*笑曰:“似汝如此仁义,吾恐汝异rì反为他人所害,今吾当借此事点拨汝。”遂唤二十个jīng壮狱卒,执吉平至后园拷问,亦令张锋在旁,立而观。曹*坐于亭上,将吉平缚倒于地。吉平面不改容,略无惧怯,大骂曹*。曹*怒,教张锋与狱卒痛打,张锋心慈不敢下手。曹*曰:“张锋心糯,狱卒痛打之。”打到两个时辰,皮开肉裂,血流满阶。张锋掩面,不敢视。曹*恐打死,无可对证,令张锋会狱卒揪去静处,权且将息。 传令次rì设宴,请众大臣饮酒,张锋亦在。惟董承托病不来。王子服等皆恐*生疑,只得俱至。曹*于后堂设席。酒行数巡,曰:“筵中无可为乐,我有一人,可为众官醒酒。”令张锋教二十个狱卒:“与吾牵来!”须臾,只见一长枷钉着吉平,拖至阶下。曹*曰:“众官不知,此人连结恶党,yù反背朝廷,谋害曹某;今rì天败,请听口词。”曹*教先打一顿,昏绝于地,以水喷面。吉平苏醒,睁目切齿而骂曰:“*贼!不杀我,更待何时!”张锋泣曰:“太医年长,还请丞相恕之。”吉平曰:“不用*贼恕。”曹*曰:“张锋勿多言,彼同谋者先有六人。与吉平共七人耶?”吉平先大骂曹*,后泣谓张锋曰:“张将军仁义之士,惜从国贼也!”张锋无言以对。曹*曰:“张锋,今可为汝增益也。”张锋曰:“老太医如此,吾甚怜之,还请丞相息怒,放其回乡,永不录用可也。”王子服等四人面面相觑,如坐针毡。曹*愈怒,教一面打,一面喷。吉平并无求饶之意。曹*见不招,乃曰:“张锋勿泣,屡言汝仁义太过,汝先将吉平牵去。”张锋含泪应诺。 众官席散,曹*只留王子服等四人夜宴,亦留张锋。四人魂不附体,只得留待。张锋两股微战。曹*曰:“本不相留,争奈有事相问。汝四人不知与董承商议何事?”王子服曰:“并未商议甚事。”张锋曰:“并未商议甚事,吾可为证。”曹*曰:“张锋,汝为瞒也。且看吾问。”张锋曰:“吾亲视,岂可有虚?”曹*笑曰:“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复曰:“白绢中写着何事?”王子服等皆隐讳。曹*教唤出庆童对证。王子服曰:“汝于何处见来?”庆童曰:“汝回避了众人,六人在一处画字,如何赖得?且张大人亦奉命而来,汝复有何言?”王子服曰:“此贼与国舅侍妾通jiān,被责诬主,不可听也。张锋貌忠心jiān,丞相不可信之。”曹*曰:“吉平下毒,非董承所使而谁?”王子服等皆言不知。曹*曰:“今晚自首,尚犹可恕;若待事发,其实难容!”张锋曰:“丞相不可刑讯*供,恐冤君子也。”王子服等皆言并无此事。曹*叱左右将四人拿住监禁,四人大骂曹*、张锋不止。 次rì,曹*带领张锋等,径投董承家探病。董承只得出迎。曹*曰:“缘何夜来不赴宴?”董承见张锋在侧,乃曰:“微疾未痊,不敢轻出。”张锋曰:“丞相,近几rì太医未至,国舅养病,然也。”曹*曰:“张锋,汝却不知,此是忧国家病耳。”董承愕然。曹*曰:“国舅知吉平事乎?”董承曰:“不知。”张锋曰:“当另遣太医为国舅治病。”曹*冷笑曰:“不必如此,国舅如何不知?”唤张锋:“牵来与国舅起病。”董承举措无地。须臾,张锋引二十狱卒推吉平至阶下。吉平大骂:“曹*逆贼!张锋厉伥!”曹*指谓董承曰:“此人曾攀下王子服等四人,吾已拿下廷尉。尚有一人,未曾捉获。”因问吉平曰:“谁使汝来药我?可速招出!”吉平曰:“天使我来先杀逆贼!再杀张锋貌忠心jiān,厉伥之人也。”曹*怒教打。张锋见吉平身上无容刑之处,哭谏勿打,曹*不听。董承在座视之,心如刀割。曹*又问吉平曰:“你原有十指,今如何只有九指?”吉平曰:“嚼以为誓,誓杀国贼!”曹*教取刀来,令张锋视士卒就阶下截去其九指,曰:“一发截了,教你为誓!”张锋曰:“丞相此为,恐为天下人所责也。”曹*曰:“害吾之人不可轻恕、”吉平曰:“吾尚有口可以吞贼,有舌可以骂贼!”曹*令割其舌。张锋跪泣曰:“丞相,吾不忍观甚也。”吉平曰:“且勿动手。吾今熬刑不过,只得供招。可释吾缚。”曹*曰:“释之何碍?”遂命解其缚。平起身望阙拜曰:“臣不能为国家除贼,乃天数也!”拜毕,撞阶而死。张锋曰:“请丞相薄葬之。”曹*令分其肢体号令。张锋曰:“丞相明鉴,勿以怒气冲犯亦恐士人之心也。”曹*曰:“此一事,彼一事。”时建安五年正月也。 曹*见吉平已死,教张锋牵过秦庆童至面前。曹*曰:“国舅认得此人否?”董承大怒曰:“逃奴在此,即当诛之!”张锋即拔剑yù诛。曹*止张锋曰:“张锋,他首告谋反,今来对证,勿诛之。”张锋曰:“陷害国舅,岂有不诛之理?”曹*曰:“且先对证,再行处置。”张锋无奈,收剑入鞘。董承曰:“丞相何故听逃奴一面之说?”曹*曰:“王子服等吾已擒下,皆招证明白,汝尚抵赖乎?”即唤左右拿下,命从人直入董承卧房内。张锋曰:“吾亦yù入。”曹*曰:“不劳动汝,汝若入,必一无所获,且看吾之从人如何。”喝令从人速行。从人入,搜出衣带诏并义状。曹*看了,笑曰:“张锋今知否,汝为鼠辈所诳,吾不责汝。”当下怒曰:“鼠辈安敢如此!”遂命:“将董承全家良贱,尽皆监禁,休教走脱一个。”董承知此非张锋之过,乃曰:“悔不听张锋之言,以致如此。”曹*曰:“张锋,汝有何言?”张锋曰:“吾只劝国舅勿与丞相生隙耳。”曹*曰:“汝发善心,不出所料。”张锋曰:“今所为杀戮太过。”曹*不言,带张锋等回府,以诏状示张锋并众谋士,并商议要废献帝,更立新君。正是:董承安汉成虚望,张锋怀仁哭祸殃。未知献帝xìng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 张锋违心拿贵妃刘备败走投袁绍却说曹*见了衣带诏,与众谋士及张峰商议,yù废却献帝,更择有德者立之。张锋曰:“天子无过,岂可废之?若擅行废立,恐蹈董卓覆辙矣。今天下未定,宜奉汉家名号为正焉。”程昱亦谏。曹*乃止。只将董承等五人,并其全家老小,令张锋引兵士押送各门处斩。张锋拔剑在手,含泪无奈而行。城中官民见者,无不下泪。 且说曹*既杀了董承等众人,怒气未消,遂强张锋相与,带剑入宫,来弑董贵妃。张锋谏曰:“似此,恐遗臭万年矣。”曹*曰:“汝休乱道,反贼当诛,天经地义。”张锋曰:“今流血多矣!不可再杀生也。”曹*曰:“彼乃董承之妹,若不除之,必为后患。吾见汝令兵士处斩董承逆党之时,含泪。今番令汝先拿下贵妃。”张锋迟疑。曹*曰:“汝岂敢违吾令乎?请速带剑先行。”张锋惧,只得带剑向前。当rì帝在后宫,正与伏皇后私论董承之事至今尚无音耗。忽见张锋带剑入宫,面有忧容。帝知张锋为曹*所迫,料定曹*将至,大惊失sè。张锋曰:“奉丞相之命,特来拿贵妃。”帝惧而不言。须臾,曹*至,厉声曰:“董承谋反,陛下知否?”帝曰:“董卓已诛矣。”曹*大声曰:“不是董卓!是董承!张锋!”张锋咬牙,心横,乃曰:“今yù澄清玉宇,扫清jiān党,董贵妃何在?”帝战栗曰:“朕实不知。”曹*曰:“忘了破指修诏耶?”帝不能答。曹*叱张锋拿董妃至。帝告曰:“董妃有五月身孕,望丞相见怜。”张锋按剑曰:“既如此,不如候诞下子嗣再议。”曹*曰:“若非天败,吾已被害。岂得复留此女,为吾后患!”伏后告曰:“张锋所言可也,贬于冷宫,待分娩了,杀之未迟。”曹*曰:“yù留此逆种,为母报仇乎?”董妃泣告曰:“乞全尸而死,勿令彰露。”张锋曰:“此一死两命之事,吾甚不忍为也。”曹*令取白练至面前。帝与伏后大哭。张锋亦哭。曹*怒曰:“张锋,汝何故亦作儿女态耶!”叱张锋牵出,监武士将董妃勒死于宫门之外。曹*谕监宫官曰:“今后但有外戚宗族,不奉吾旨,辄入宫门者,斩,守御不严,与同罪。”又拨心腹人三千充御林军,令曹洪、张锋统领,以为防察。张锋知事难违,又惧曹*,只得辅之。 曹*谓程昱曰:“今董承等虽诛,尚有马腾、刘备,亦在此数,不可不除。”程昱曰:“马腾屯军西凉,未可轻取;然其与张锋有故,当令以书慰劳,勿使生疑,诱入京师,图之可也。刘备现在徐州,分布掎角之势,亦不可轻敌,昔rì张锋劝丞相起兵,吾深以为然。况今袁绍屯兵官渡,常有图许都之心。若一旦东征,刘备势必求救于绍。绍乘虚来袭,便留张锋守城,何以当之?”曹*曰:“非也。备乃人杰也,今若不击,待其羽翼既成。急难图矣。吾即起兵,令张锋在前,吾率军后发,待张锋与刘备酣战之时,突出击之,刘备必败。袁绍虽强,事多怀疑不决,何足忧乎!”正议间,张锋、郭嘉自外而入,原来二人来言击玄德之事,巧遇。曹*问二人曰:“汝前番劝吾速起兵东征刘备,吾今决矣,奈有袁绍之忧,如何?”张锋曰:“时已过,然亦可击,吾yù将功补过久矣。”郭嘉曰:“绍xìng迟而多疑,其谋士各相妒忌,不足忧也。刘备新整军兵,众心未服,丞相引兵东征,一战可定矣。”曹*大喜曰:“正合吾意。”张锋曰:“吾可先往徐州以探虚实,以寻机入徐州为间,亦可说降刘备也。”曹*曰:“吾本yù令汝为前锋。”张锋曰:“吾蒙丞相教诲,谢丞相!”曹*遂起二十万大军,分兵五路,先令张锋引一路而发,即来下徐州。张锋引军至徐州前扎下营寨,令众军曰:“汝等悉心守寨,吾且仗识刘备之情,往徐州走一遭,以言乱刘备军心,若刘备敢求救于袁绍,吾亦随至袁绍处,以威言致袁绍不敢出兵。而后与汝等速击刘备,以成大功。待丞相大军至,亦乐吾等,必有封赏也。”众军欣然应诺。张锋曰:“此乃计不可与他言,否则,吾计败矣。”众军领命,张锋单骑而出。细作探知,报入徐州。孙乾先往下邳报知关公,正遇张锋昂然而来,随同至小沛报知玄德,玄德与孙乾计议曰:“曹*令严,张锋此来必无计可施,吾等须求救于袁绍,方可解危。”张锋曰:“今番曹*大军前来,皆由前番吾战徐州之事,是不能止也。可速求救于袁绍。”玄德修书一封,遣孙乾至河北,张锋曰:“吾不能助玄德公,今愿与孙先生同往。”玄德曰:“闻汝尝斥袁绍之使,恐袁绍起杀心。”玄德大喜,允之。张锋与孙乾去,乃先见田丰,具言其事,求其引进。即引孙乾入见袁绍,呈上书信。袁绍见张锋,怒曰:“汝驱吾使,说张绣归曹*,今来此何为?”张锋曰:“袁公岂不闻曹*强吾拿贵妃之事?吾甚惧之。今曹*遣军来攻徐州,吾yù安玄德公,故来求救于袁公,亦释前嫌也。”袁绍曰:“不想,汝亦为曹*所制,惜哉!”张锋曰:“谢袁公!若他rì曹*来,还望公有备。”袁绍笑曰:“吾岂惧曹*!”田丰见绍形容憔悴,衣冠不整,乃曰:“今rì主公何故如此?袁绍曰:“我将死矣!”张锋曰:“袁公有恙否?还请田先生速速寻医。”田丰曰:“主公何出此言?”袁绍曰:“吾生五子,惟最幼者极快吾意;今患疥疮,命已垂绝。吾有何心更论他事乎?”张锋惊曰:“袁公切勿如此,可速起兵救援玄德公,且令田先生求医。”田丰曰:“今曹*东征刘玄德,许昌空虚,若以义兵乘虚而入,上可以保天子,下可以救万民,这厢吾即寻医医明公之子,以安明公之心。明公可安心起兵,入许昌之事乃不易得之机也,惟明公裁之。”张锋曰:“公若为之,吾即攻徐州,曹*闻袁公起兵,必令吾走,而后玄德公与袁公共击之,虽下不得许昌,亦可伤曹*之锐气。”田丰曰:“张锋所言,是为明公谋也,明公可依计而行。”袁绍曰:“吾亦知此最好,奈我心中恍惚,恐有不利。”张锋曰:“此行大利也,袁公不必恍惚。”田丰曰:“势待如此,主公何恍惚之有?”袁绍曰:“五子中惟此子生得最异,倘有疏虞,吾命休矣。”张锋曰:“吉人自有天相,公勿忧,当速速发兵,以解燃眉之急。”袁绍却决意不肯发兵,乃谓孙乾曰:“汝回见玄德,可言其故。倘有不如意,可来相投,吾自有相助之处。”张锋叹曰:“时乎!会当有变!”田丰以杖击地曰:“遭此难遇之时,乃以婴儿之病,失此机会!大事去矣,可痛惜哉!”跌足长叹而出。 孙乾见袁绍不肯发兵,只得与张锋星夜回小沛见玄德,具说此事。玄德大惊曰:“似此如之奈何?”张飞曰:“兄长勿忧。张锋先至,曹兵必后来,待其远来,必然困乏;乘其初至,先去劫寨,可破曹*。”张锋曰:“张将军劫寨,吾去救援,玄德公可引兵伏击吾军。”张飞曰:“张锋妙计,兄长请决。”玄德曰:“素以汝为一勇夫耳。前者捉刘岱时,颇能用计;今献此策,亦中兵法。”张锋曰:“前番吾并吾指点,张将军却能行之,幸甚!然望劫寨之事速行,以防有变。”言讫,辞去。玄德乃从张飞言,分兵劫寨。 且说张锋回军,曰:“此行吾见刘备,见其不惧,吾却随孙乾去见袁绍,乘势唬之,袁绍不敢来矣。”众军曰:“将军妙计!”张锋曰:“吾已知徐州虚实,且随吾去见丞相。”众军应诺。张锋回见曹*,言此行分不得刘备军心,却唬住袁绍,使刘备求援之事不成矣。曹*大喜,依旧让张锋引一路军在前,余四路在后,径往小沛来。正行间,狂风骤至,忽听一声响亮,将一面牙旗吹折。张锋闻知响声,心思“不好,张飞将军行慢了些”。正思之间,闻曹*令军兵且住,张锋回马问曰:“丞相何故住军?”曹*曰:“适才狂风骤至,牙旗为折,不知吉凶,故而住军。”张锋曰:“丞相亲征,兵多将广,刘备必败,此风主吉,丞相当速速行军以破刘备。”曹*曰:“且听他人何言。”乃聚众谋士问吉凶。曹*曰:“张锋言此象主吉,众谋士以为何如?”荀彧曰:“风从何方来?吹折甚颜sè旗?”曹*曰:“风自东南方来,吹折角上牙旗,旗乃青红二sè。”荀彧曰:“张锋以何言之?”张锋一心望曹军速行,以使张飞出兵劫寨,乃曰:“东南之风本为吉,且吹折角上红二sè牙旗,吾以为主丞相此番进兵,破刘备甚速。丞相,吾愿望引军速行,先围小沛,以阻关羽来救刘备。”曹*曰:“文若以为如何?”荀彧曰:“不主别事,今夜刘备必来劫寨。”张锋笑曰:“刘备若见丞相兵势之盛,必大惊失sè,岂敢劫寨,吾料其必不敢出战。丞相五路大军攻之,徐州必拔。”荀彧:“刘备解寨,须索有备。”曹*点头。忽毛玠入见曰:“方才东南风起,吹折青红牙旗一面。主公以为主何吉凶?”曹*曰:“张锋言刘备此番速败,徐州必克,又言速进兵之事,公意若何?”毛玠曰:“愚意以为今夜必主有人来劫寨。”张锋曰:“若恐劫寨,吾先试敌,如何?”曹*曰:“天报应我,当即防之。”遂分兵九队,只留张锋引一队向前虚紥营寨,余众八面埋伏。张锋扎营毕,思虑如何安玄德、张飞之事,乃唤左右卫士曰:“军中可有木牌否?”卫士曰:“将军要木牌何干?”张锋曰:“吾等奉丞相军令,虚紥营寨,吾有一计,可诱敌来攻。”卫士曰:“将军妙计。”即出,寻得木牌,呈于张锋。张锋曰:“笔墨伺候。”卫士应诺。张锋执笔,与木牌上书“免战”。卫士疑曰:“将军何意?”张锋曰:“刘备、张飞若引军至,见吾手书,以为吾不敢出,必奋力攻吾营寨,此激将之计也。可速将木牌悬于营门上。”卫士曰:“将军此行,必成大功。”张锋曰:“功倚众将士,吾何功之有!汝二人速去。”卫士出。张锋心祷曰:“愿玄德公、张将军,见吾手书,即明暗示,退守徐州,勿来攻打。” 是夜月sè微明。玄德在左,张飞在右,分兵两队进发;只留孙乾守小沛。且说张飞自以为得计,领轻骑在前,但见营门上高悬“免战牌”。张飞曰:“此乃张锋手书,遮莫是许都有事,曹*退走。”乃引军突入张锋寨,但见零零落落,无多人马,四边火光大起,喊声齐举。张飞知中计,急出寨外,正遇张锋。张锋见张飞,大叫曰:“汝中丞相之计,尚不知退乎?”张锋此言yù使张飞不战而退。张飞却不明就里,亦大叫曰:“张锋速走,吾岂惧曹*乎?”正言间,正东张辽、正西许褚、正南于禁、正北李典、东南徐晃、西南乐进,东北夏侯惇、西北夏侯渊,八处军马杀来。张锋大惊,然已无奈,只得来驱战张飞军。张飞左冲右突,前遮后当;所领军兵原是曹*手下旧军,见事势已急,尽皆投降而去,故张锋亦得降兵。张飞突围而出,只有数十骑跟定,寻思无路,回顾张锋当头引军直追,方悟张锋之意,悔之不及,只得望芒砀山而去。张锋见了,勒兵来“战”玄德。 却说玄德引军劫寨,将近寨门,忽然喊声大震,后面冲出一军,先截去了一半人马。夏侯惇又到。玄德突围而走,夏侯渊又从后赶来。玄德回顾,止有三十余骑跟随;急yù奔还小沛,张锋引军至,大叫曰:“小沛已失,尚不望风归降乎?”玄德知张锋之意,早望见小沛城中火起,只得弃了小沛;yù投徐州、下邳,张锋率军赶来,一壁厢令所率军兵曰:“刘备已败,众军努力生擒之,以助吾将功补过也。”众军兵齐声曰:“愿助将军!”张锋曰:“随吾冲杀!”刘备知张锋yù力赶,乃加鞭,却见曹军漫山塞野,截住去路,背后张锋将至。玄德自思无路可归,遂望青州路而走,正逢李典拦住。玄德匹马落荒望北而逃,李典掳将从骑去了。张锋赶到,曰:“李将军,刘备何在?”李典曰:“已走矣,吾只掳将从骑。”张锋回顾所率军兵曰:“步兵随李将军回见丞相,骑兵随吾追刘备,料刘备走不远,吾将功补过只在目前。”李典曰:“汝之心,丞相已明,且莫追赶,与吾回见丞相。”张锋曰:“李将军,吾早有将功补过之心,今番蒙丞相之恩,吾誓擒刘备,献与丞相。”李典无计,只得引张锋步兵回。 且说张锋引轻骑追玄德,怎奈玄德匹马投青州,rì行三百里,早奔至青州城投袁绍。张锋追之不及,心安,乃令从骑曰:“刘备不知何往,然其匹马,料无大患矣。汝等随吾回见丞相。”众骑应诺,随张锋回见曹*。曹*曰:“张锋,吾尝言昔rì攻徐州非汝之过,今却yù将功补过,何也?”张锋曰:“丞相大量,然吾有过,心不安,非击破刘备不能解之。”曹*赞曰:“甚矣,张锋此番增益也。”张锋曰:“今生擒不得刘备,却击破其军,使其无大患,吾心稍安。”曹*曰:“汝可心安。”遂赏张锋。张锋谢过,曹*令张锋参与安民,随唤众谋士、张锋议取下邳。荀彧曰:“云长保护玄德妻小,死守此城。若不速取。恐为袁绍所窃。”张锋曰:“刘备、张飞已去,云长一人,击之,有何难哉!”曹*曰:“吾素爱云长武艺人材,yù得之以为己用,不若令人说之使降。”张锋曰:“吾乃桃园结义之亲目者,云长必不能说降,只能击之,否则,恐反为所伤。”郭嘉曰:“张锋言之有理,云长义气深重,必不肯降。若使人说之,是为其害矣。”张锋曰:“若下说辞,吾愿往!”帐下一人出曰:“不须劳动张锋,某与关公有一面之交,愿往说之。”张锋视之,乃张辽也。张锋曰:“丞相,吾与关公亦有一面之交,愿与张将军同往说之,事半功倍也。”程昱曰:“张锋、文远虽与云长有旧,吾观此人,非可以言词说也。某有一计,使此人进退无路,然后用张锋、文远说之,彼必归丞相矣。”正是:程昱妙计将yù行,张锋雅言立时清。未知其计若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二十五回屯土山关羽约三事救白马张锋解重围 却说程昱献计曰:“云长有万人之敌,非智谋不能取之。今可即差张锋佯驱战刘备手下投降之兵,令降兵入下邳,见关公,只说是逃回的,伏于城中为内应;却令张锋引关公出战,诈败佯输,诱入他处,以精兵截其归路,然后说之可也。”曹操听其谋,即令张锋“驱战”徐州降兵数十,张锋只得依令行事。降兵受苦不过,径投下邳来降关公。关公以为旧兵,留而不疑。 次日,张锋领兵五千来搦战。关公不出。忽夏侯惇至,问曰:“张锋,此事如何?”张锋曰:“云长不出,且待明日,吾再搦战。”夏侯惇曰:“丞相差吾来相助,岂可待明日,况汝有五千兵马,亦能战。”即使人于城下辱骂。张锋令五千兵剑拔弩张。关公大怒,引三千人马出城,与夏侯惇交战。张锋即令五千兵上前,欲战退关公,使之回城坚守。关公不惧,与夏侯惇两马相交战十馀合,夏侯惇目视张锋,拨回马走。张锋令兵士弃“张”字旗,略战,亦走。关公赶来,张锋回马挺枪而战。关公曰:“与汝昔日有故,吾今只杀那将。”张锋曰:“关将军怒气冲犯,有失将军之风。”关公用青龙刀战开张锋,便来赶夏侯惇。关公力大,张锋险些落马。关公已赶去。张锋便令军兵追。关羽赶了赶,不见夏侯惇恐下邳有失,提兵便回,正遇张锋。张锋曰:“众军,吾方才为关将军所震,汝等可为吾生擒之。”众军上前,关公突围而走。张锋引军赶来。关羽只听得一声炮响,左有徐晃,右有许褚,两队军截住去路,后面张锋引军将至。关公夺路而走,两边伏兵排下硬弩百张,箭如飞蝗。关公不得过,勒兵再回,张锋、徐晃、许褚接住交战。关公奋力杀退三人,引军欲回下邳,夏侯惇又截住厮杀。公战至日晚,无路可归,只得到一座土山,引兵屯于山头,权且少歇。曹兵团团将土山围住。关公于山上遥望下邳城中火光冲天,却是那诈降兵卒偷开城门,曹操引张锋提大军杀入城中,只教张锋举火以惑关公之心。关公见下邳火起,心中惊惶,连夜几番冲下山来,皆被乱箭射回。 捱到天晓,再欲整顿下山冲突,忽见二人跑马上山来,视之,乃张锋、张辽也。关公迎谓曰:“张锋、文远,欲来相并耶?”张锋弃枪、剑于地,拱手曰:“吾本不欲与将军战也。”关公曰:“如此,汝二人来此何为?”张辽曰:“想故人旧日之情,特与张锋来此相见。”张辽弃刀,与张锋下马。二人与关公叙礼毕,坐于山顶。关公曰:“张锋携文远莫非说关某乎?”张锋曰:“吾本欲来见将军共商计策,张将军欲与吾同往,吾便携将军至。”关公曰:“文远有何言耶?”张辽曰:“昔日蒙兄救弟,今日弟安得不救兄?”张锋曰:“张将军真义士也。”关公曰:“然则文远将欲与张锋助吾乎?”张辽曰:“非也。”关公曰:“既不助吾,汝二人来此何干?”张辽曰:“玄德不知存亡,翼德未知生死。昨夜曹公引张锋已破下邳,军民尽无伤害,差人护卫玄德家眷,不许惊忧。如此相待,弟特来报兄。”张锋曰:“所差护卫玄德公家眷者,乃吾之军士,此吾所请丞相之令而为之也。”关公怒曰:“此言特说吾也。吾今虽处绝地,视死如归。汝等当速去,吾即下山迎战。”张锋曰:“关将军怒而战之,已犯兵家大忌,吾知张将军有良言,可速言之,请关将军定夺。”张辽大笑曰:“兄此言岂不为天下笑乎?”关公曰:“吾仗忠义而死,安得为天下笑?文远有何言,可速道来。”张辽曰:“兄今即死,其罪有三。”关公曰:“汝且说我那三罪?”张辽具言之。 关公沉吟曰:“汝说我有三罪,欲我如何?”张辽曰:“今四面皆曹公之兵,兄若不降,则必死;徒死无益,不若且降曹公;却打听刘使君音信,如知何处,即往投之。一者可以保二夫人,二者不背桃园之约,三者可留有用之身:有此三便,兄宜详之。”张锋曰:“吾尝为桃园之约见证者,今亦可为关将军见证者。”关公曰:“兄言三便,吾有三约。若丞相能从,我即当卸甲;如其不允,吾宁受三罪而死。”张锋曰:“吾以为张将军所言甚好,望关将军明鉴。”关公曰:“吾自有分寸,不知丞相何意?”张辽曰:“丞相宽洪大量,何所不容。愿闻三事。”关公曰:“一者,吾与皇叔设誓,共扶汉室,吾今只降汉帝,不降曹操;二者,二嫂处请给皇叔俸禄养赡,一应上下人等,皆不许到门;三者,但知刘皇叔去向,不管千里万里,便当辞去:三者缺一,断不肯降。望急急回报。”张锋、张辽应诺。张锋曰:“吾即去报丞相,张将军可与关将军好生叙旧。”关公曰:“汝二人同往,吾在此等候。”二人遂上马,回见曹操,具言三事,曹操愿从。二人再往山上回报关公。关公曰:“虽然如此,暂请丞相退军,容我入城见二嫂,告知其事,然后投降。”二人再回,以此言报曹操。曹操即传令张锋等退军三十里,一壁厢令张辽上山传报。荀彧曰:“不可,恐有诈。”张锋曰:“荀谋士多虑了,吾与张将军已说定,关公岂会有诈?”曹操曰:“云长义士,必不失信。”张锋出,引本部军马先退,余者亦退。曹操令张锋引关公军马入下邳。张锋于马上具言城中之情。关公见人民安妥不动,竟到府中,张锋亦到,立于府门口。关公见有六军士把门,乃问曰:“此何意?”张锋曰:“此六人乃吾之土兵,吾令之保护二位夫人,以待关将军。”关公曰:“此事丞相知否?”张锋曰:“此事吾先行而后表,因恐他人生乱焉。丞相闻知,并不怪吾。”关公曰:“汝倒不负昔日桃园见证之义也。”张锋曰:“吾所为但求不愧天地,不愧于己。”关公曰:“甚矣,张锋之为人也。”张锋乃令土兵朗声道:“关将军驾临也!”甘、糜二夫人听得关公到来,急出迎之。张锋行礼,二夫人尝闻张锋之事,亦回礼。关公拜于阶下曰:“使二嫂受惊,某之罪也。”二夫人曰:“皇叔今在何处?”关公曰:“不知去向。”张锋曰:“恐为势所迫,投袁绍去矣。”二夫人曰:“二叔今将若何?”关公曰:“关某出城死战,被困土山,张辽劝我投降,我以三事相约。曹操已皆允从,故特退兵,放我入城。我不曾得嫂嫂主意,未敢擅便。”张锋曰:“吾本不欲如此,怎奈军令在身。”关公曰:“张锋勿须多言,吾咸知之。”二夫人问:“二叔所约哪三事?”关公将上项三事,备述一遍。甘夫人曰:“昨日曹军入城,我等皆以为必死;谁想张锋令土兵执戟,立守于府门口,彼亦每日来巡,毫发不动,一军不敢入门。叔叔既已领诺,何必问我二人?只恐日后曹操不容叔叔去寻皇叔。”关公曰:“嫂嫂放心,关某自有主张。”张锋曰:“吾定暗助关将军,然关将军亦须设计。”关公曰:“关某谢张锋。”张锋曰:“将军大义,不必谢吾。”二夫人曰:“叔叔得张锋暗助,但凭自家裁处,凡事不必问俺女流。” 关公辞退,遂引数十骑随张锋来见曹操。曹操自出辕门相接。关公下马入拜,曹操慌忙答礼。关公曰:“败兵之将,深荷不杀之恩。”曹操曰:“素慕云长忠义,今日幸得相见,足慰平生之望。”关公曰:“张锋、文远代禀三事,蒙丞相应允,谅不食言。”曹操曰:“吾言既出,安敢失信。”关公曰:“关某若知皇叔所在,虽蹈水火、必往从之。此时恐不及拜辞,伏乞见原。”曹操曰:“玄德若在,必从公去;但恐乱军中亡矣。公且宽心,尚容缉听。”张锋曰:“丞相知吾乃桃园结义之见证人,若将军去,吾当护送而后回,望丞相准之。”曹操曰:“如此甚好,吾准之。”张锋、关公拜谢。曹操设宴相待,令张锋陪侍。次日班师还许昌。关公收拾车仗,请二嫂上车,亲自护车而行。张锋见了,亦来护车。关公曰:“汝只管随丞相引军,吾自来也。”张锋曰:“吾所为亦奉丞相之令。”于路安歇馆驿,曹操欲乱其君臣之礼,令张锋将土兵召回,使关公与二嫂共处一室。关公乃秉烛立于户外,自夜达旦,毫无倦色。曹操见关公如此,愈加敬服。既到许昌,曹操拨一府与关公居住。关公分一宅为两院,内门拨老军十人把守,关公自居外宅。张锋见府第与张府相近,常来问候。 曹操与张锋引关公朝见献帝,帝命为偏将军。公谢恩归宅。曹操次日设大宴,会众谋臣武士,以客礼待关公,延之上座。张锋筛酒而敬,复来献果。又备绫锦及金银器皿相送,关公都送与二嫂收贮。张锋亦尝赠礼,关公坚辞不受,张锋曰:“此吾之薄礼也,何受丞相之礼而不受吾之礼乎?“关公方受,亦送与二嫂收贮。关公自到许昌,曹操待之甚厚。 一日,曹操见关公所穿绿锦战袍已旧,即度其身品,取异锦作战袍一领,令张锋呈与关公。关公受之,穿于衣底,上仍用旧袍罩之,便与张锋来谢谢曹操。曹操笑曰:“云长何如此之俭乎?”关公曰:“某非俭也。旧袍乃刘皇叔所赐,某穿之如见兄面,不敢以丞相之新赐而忘兄长之旧赐,故穿于上。”张锋曰:“以此观之,关将军夙夜思玄德公也。”关公曰:“然。”曹操叹曰:“真义士也!”乃令张锋送关公回府。曹操然口虽称羡,心实不悦。 话说关公与二位夫人正说间,适曹操命张锋来请关公赴宴。公辞二嫂,往见曹操。曹操见公有泪容,问其故。关公曰:“二嫂思兄痛哭,不由某心不悲。”张锋曰:“吾以为关将军从无泪,今见将军心悲之情,不由钦佩将军之高义也。”关公曰:“不曾见兄长,何言义哉?”曹操笑而宽解之,令张锋频以酒相劝。公醉,自绰其髯而言曰:“生不能报国家,而背其兄,徒为人也!”张锋曰:“将军醉矣。”曹操问曰:“云长髯有数乎?”关公曰:“约数百根。每秋月约退三五根。冬月多以皂纱囊裹之,恐其断也。”张锋曰:“关将军之髯真令吾观止也。”关公微笑。曹操以纱锦作囊,与关公护髯。次日,早朝张锋与关公见帝。帝见关公一纱锦囊垂于胸次,帝问之。关公奏曰:“臣髯颇长,丞相赐囊贮之。”张锋曰:“关将军之威,于其髯亦能识之。”帝令当殿披拂,过于其腹。帝曰:“真美髯公也!”张锋曰:“天子御赐美名,甚合关将军,幸甚!”关公谢恩。 忽一日,曹操请关公宴。临散,送公出府,见公马瘦,曹操曰:“公马因何而瘦?”关公曰:“贱躯颇重,马不能载,因此常瘦。”张锋曰:“关将军可将马赠吾,另备良马于将军,此所谓良马配英雄也。”曹操曰:“张锋所言甚好,吾观张锋之驱,将军之马能载。”乃唤张锋近前耳语,令张锋备一马来。须臾牵至。那马身如火炭,状甚雄伟。张锋曰:“将军换马。”曹操指曰:“公识此马否?”关公曰:“莫非吕布所骑赤兔马乎?”曹操曰:“然也。公可与张锋换马。张锋,汝有两马,须好生以待,以备战事。”曹操将赤兔马并鞍辔送与关公。张锋、关公再拜称谢。曹操不悦曰:“吾累送美女金帛,公未尝下拜;今吾赠马,乃喜而再拜,何贱人而贵畜耶?”关公曰:“吾知此马日行千里,今幸得之,若知兄长下落,可一日而见面矣。”张锋曰:“待那日吾以将军之故马护送将军去而后归,如何?”关公拱手曰:“谢张锋!”曹操愕然而悔。关公辞去。曹操谓张锋曰:“汝护送张锋乃仁义之心,倒也无妨,吾只恐云长离去,复归玄德。”张锋曰:“丞相宽心,吾此言只安其心耳。关将军受丞相之大恩,必思报丞相后,便知玄德公所在,安能立走乎?”曹操曰:“依汝所言,当去其去心方可。”张锋曰:“丞相明鉴。” 一日,曹操问张锋、张辽曰:“吾待云长不薄,而彼常怀去心,何也?”张锋曰:“关将军乃义士也,若消其去心,当徐徐而行。”曹操叹曰:“吾喜云长之心,汝二人亦知,然不知何时方能消其去心。”张辽曰:“容某探其情。”张锋曰:“前番吾去数次,今番张将军去亦可。”曹操曰:“此番汝二人皆去,以显吾重云长之意。”张锋、张辽应诺。次日,张锋、张辽往见关公。礼毕,张辽曰:“吾荐兄在丞相处,不曾落后?况张锋亦受丞相之令,厚待将军。”关公曰:“深感丞相厚意。只是吾身虽在此,心念皇叔,未尝去怀。”张锋曰:“玄德公今已不知存亡,关将军意欲如何?”关公曰:“吾当悉心访之。”张辽曰:“兄言差矣,处世不分轻重,非丈夫也。玄德待兄,未必过于丞相,兄何故只怀去志?”关公曰:“吾固知曹公待吾甚厚。奈吾受刘皇叔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终不留此。要必立效以报曹公,然后去耳。”张锋曰:“关将军此言,使吾不觉忆昔日桃园之情也。”关公曰:“张锋乃见证之人,尚且有情,吾与刘皇叔结义,更胜于之。”张辽曰:“倘玄德已弃世,公何所归乎?”关公曰:“愿从于地下。”张锋、张辽知关公终不可留,乃告退,回见曹操,具以实告。曹操叹曰:“事主不忘其本,乃天下之义士也!”荀彧曰:“果如张锋所料。丞相,彼言立功方去,若不教彼立功,未必便去。”张锋曰:“不教参战,自然无功。”曹操然之。 却说玄德在袁绍处,甚忧关、张及妻小,乃劝袁绍兴兵攻许都。田丰力谏“不可”。袁绍大怒,欲斩之。玄德力劝,乃囚于狱中,沮授见田丰下狱,乃会其宗族,尽散家财,与之诀曰:“吾随军而去,胜则威无不加,败则一身不保矣!”众皆下泪送之。 袁绍遣大将颜良作先锋,进攻白马。大军进发至黎阳,东郡太守刘延告急许昌。曹操急议兴兵抵敌,张锋曰:“势急矣,丞相宜速起兵往救白马。”正商议间,关公至相府,见曹操曰:“闻丞相起兵,某愿为前部与张锋共击大敌。”曹操曰:“未敢烦将军。早晚有事,当教张锋来相请。”关公乃退。 曹操引兵十五万,分三队而行。曹操更添精兵于张锋,令其率本部人马护己左右。张锋于路又连接刘延告急文书,遂呈于曹操。曹操乃与张锋等先提五万军亲临白马,靠土山紥住。遥望山前平川旷野之地,颜良前部精兵十万,排成阵势。张锋曰:“颜良乃袁绍之上将,武艺不在昔日华雄、吕布之下。”曹操骇然,回顾吕布旧将宋宪曰:“吾闻汝乃吕布部下猛将,今可与颜良一战。”张锋曰:“不若,吾先去试之,丞相可令猛将接应吾回阵,而后丞相可设计击之。”宋宪曰:“不必张锋费心,吾即去也。”曹操曰:“可。”宋宪领诺,绰枪上马,直出阵前,战不三合,被颜良手起刀落,斩宋宪于阵前。曹操大惊曰:“真勇将也!”张锋曰:“袁绍手下有二虎,一乃颜良,二乃文丑,丞相不可轻敌。”魏续曰:“杀我同伴,愿去报仇!”曹操许之。魏续与颜良交马一合,照头一刀,劈魏续于马下。张锋亲见大惊曰:“不临战阵,安能见颜良之勇耶!”曹操曰:“今谁敢当之?”张锋曰:“今可从吾之言。”话音未落,徐晃应声而出,张锋曰:“颜良勇猛,待吾与徐将军双战之。”遂挺枪随颜良上阵。张锋、徐晃与颜良战三十合,败归本阵。张锋喘曰:“若非徐将军,吾早丧颜良之手矣。”诸将栗然。曹操收军,颜良亦引军退去。 曹操见连斩二将,心中忧闷。张锋曰:“白马危急,须速定计,击败颜良而解之,否则,袁绍必率大军滚滚直下矣。”曹操曰:“张锋可有良策否?”张锋知破颜良非关公不可为也,乃曰:“尚未有计。”程昱曰:“某举一人可敌颜良。”曹操问是谁。程昱曰:“非关公不可。”张锋思:“关羽一出,事必了矣。吾以后当亲见其五关斩六将,虽吾今穿越多与史实不符,亦不枉吾喜《三国演义》也。”曹操曰:“吾恐他立了功便去。”张锋曰:“丞相猛将如雨,可另点大将,必破颜良矣。“程昱曰:“丞相不必如此。刘备若在,必投袁绍。今若使云长破袁绍之兵,绍必疑刘备而杀之矣。备既死,云长又安往乎?”曹操大喜,遂差张锋去请关公。关公即入辞二嫂。二嫂曰:“叔今此去,可打听皇叔消息。”张锋曰:“吾尝袖占一课,将军之行大利,必知皇叔消息。”关公笑之,领诺而出,提青龙刀,上赤兔马,引从者数人,随张锋直至白马来见曹操。曹操叙说:“颜良连诛二将,勇不可当,特请云长商议。”张锋曰:“吾与徐晃将军与之交手,险些被斩,幸徐晃将军护吾。”关公曰:“容某观之。”曹操令张锋置酒相待。忽报颜良搦战。曹操、张锋引关公上土山观看。曹操与关公坐,张锋与诸将环立。曹操指山下颜良排的阵势,旗帜鲜明,枪刀森布,严整有威,乃谓关公曰:“河北人马,如此雄壮!”关公曰:“以吾观之,如土鸡瓦犬耳!”张锋曰:“颜良此番亲率十万河北精兵至。”关公曰:“有何惧哉!”曹操又指曰:“麾盖之下,绣袍金甲,持刀立马者,乃颜良也。”关公举目一望,谓曹操曰:“吾观颜良,如插标卖首耳!”张锋曰:“吾已试敌,颜良之勇不在昔日华雄、吕布之下。”曹操曰:“未可轻视。”关公起身曰:“某虽不才,愿去万军中取其首级,来献丞相。”张辽曰:“军中无戏言,云长不可忽也。”张锋曰:“颜良若为关将军所杀,河北军必乱,吾便率军先击之。”曹操然张锋,而后曰:“云长可出矣。”张锋亲自擂鼓。关公奋然上马,倒提青龙刀,跑下山来,凤目圆睁,蚕眉直竖,直冲彼阵。河北军如波开浪裂,关公径奔颜良。颜良正在麾盖下,见关公冲来,方欲问时,关公赤兔马快,早已跑到面前;颜良措手不及,被云长手起一刀,刺于马下。忽地下马,割了颜良首级,拴于马项之下,飞身上马,提刀出阵,如入无人之境。河北兵将大惊,不战自乱。张锋与众将乘势率军攻击,死者不可胜数。张锋率本部人马当先,马匹器械,抢夺极多。关公纵马上山,众将尽皆称贺。关公献首级于操前。张锋曰:“关将军秒杀,绝矣!”曹操曰:“将军真神人也!”关公曰:“某何足道哉!吾弟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耳。”张锋闻知,不禁微笑。曹操大惊,回顾左右曰:“今后如遇张翼德,不可轻敌。”复谓张锋曰:“不可轻张翼德!”张锋应诺。曹操令张锋写于衣袍襟底以记之。 却说颜良败军奔回,半路迎见袁绍,报说被赤面长须使大刀一勇将,匹马入阵,斩颜良而去,而后张锋与曹军众将率军进击,因此大败。袁绍惊问曰:“此人是谁?”沮授曰:“此必是刘玄德之弟关云长也。”袁绍大怒,指玄德曰:“汝弟斩吾爱将,又与张锋进击吾军,汝必通谋,留尔何用!”唤刀斧手推出玄德斩之。正是:昔日幸承张锋保,今朝几为袁绍害。未知玄德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二十六回张锋破军掠阵关羽挂印封金 却说袁绍欲斩玄德。玄德从容进曰:“明公只听一面之词,而绝向日之情耶?备自徐州失散,二弟云长未知存否;天下同貌者不少,岂赤面长须之人,即为关某也?况张锋进击大军乃为曹操之势所迫也,明公何不察之?”袁绍是个没主张的人,闻玄德之言,遂仍请玄德上帐坐,议报颜良之仇。帐下一人应声而进曰:“颜良与我如兄弟,今被曹贼所杀,我安得不雪其恨?”玄德视其人,乃河北名将文丑也。袁绍大喜曰:“非汝不能报颜良之仇。吾与十万军兵,便渡黄河,追杀曹贼!生擒张锋!”沮授曰:“不可。今张锋为曹操所迫,必强为定计,二人用智,不可轻战,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乃为上策。若轻举渡河,或中张锋之计,众亦皆不能还矣。”袁绍怒曰:“皆是汝等迟缓军心,迁延日月,有妨大事!吾兵贵神速,张锋之计、曹贼之谋安能挡乎?”沮授出,仰天长叹,遂托疾不出议事。玄德曰:“备蒙大恩,无可报效,意欲与文将军同行:一者报明公之德,二者就探云长的实信,三者寻机阴见张锋。”袁绍喜,唤文丑与玄德同领前部。文丑曰:“刘玄德屡败之将,虽必遇张锋,却于军不利。既主公要他去时,某分三万军,教他为后部,先破张锋,再引那将来,吾便可报仇矣。”袁绍然之。于是文丑自领七万军先行,令玄德引三万军随后。 且说曹操见云长斩了颜良,倍加钦敬,表奏朝廷,封云长为汉寿亭侯,铸印令张锋送关公。忽报袁绍又使大将文丑渡黄河,已据延津之上。曹操乃先使张锋移徙居民于西河,然后自领兵会张锋迎之;传下将令:以后军为前军,以前军为后军;张锋分本部人马,一半随张锋护粮草先行,一半军兵在后。吕虔曰:“粮草在先,军兵在后,何意也?”曹操曰:“粮草在后,多被剽掠,故令张锋护粮草在前。”吕虔曰:“倘遇敌军,张锋必不能挡,粮草被劫矣,如之奈何?”曹操曰:“且待敌军到时,却又理会张锋。”吕虔心疑未决。曹操令张锋将粮食辎重与步军沿河堑至延津,自己引骑兵速来,张锋应诺,疾驰来会曹操。既见曹操于后军,听得前军发喊,急教张锋看时,报说:“河北大将文丑兵至,吾所部步军皆弃粮草,四散奔走。后军又远,将如之何?”时张锋已有备矣。曹操以鞭指南阜曰:“此可暂避。”张锋与众将引人马急奔土阜。曹操令军士皆解衣卸甲少歇,尽放其马。文丑军掩至。众将曰:“贼至矣!可急收马匹,退回白马!”张锋却不慌不忙立于曹操前,拱手曰:“贼至矣!请丞相下令,吾与众将共击之。”荀攸急止之曰:“此正可以饵敌,何故反退?张锋亦勿急。”曹操急以目视荀攸而笑。荀攸知其意,不复言。张锋亦见,乃挺枪而立,亦不复言。文丑军既得粮草车仗,又来抢马。军士不依队伍,自相杂乱。曹操却令张锋等将一齐下土阜击之,文丑军大乱。张锋舞枪,奋死掠阵,曹兵围裹将来,文丑挺身独战,军士自相践踏。文丑止遏不住,只得拨马回走。张锋大叫曰:“贼已大败,大众痛击之,必得显贵!”众军更加努力。张锋急回土阜谓曹操曰:“文丑已败,然彼乃猛将,望丞相助吾等最后之击。”曹操在土阜上指曰:“文丑为河北名将、谁可擒之?”张辽、徐晃飞马齐出,张锋上马亦出。三人大叫:“文丑休走!”文丑回头见三将赶上,遂按住铁枪,拈弓搭箭,正射张锋。徐晃大叫:“贼将休放箭!”张锋低头急躲,一箭射中头盔,将簪缨射去。张辽曰:“贼将休欺仁人!”张锋与张辽、徐晃奋力再赶,张辽坐下战马,被文丑一箭射中面颊。那马跪倒前蹄,张辽落地。张锋大骂文丑曰:“贼将害吾不得,却欲害张将军,不敢交战,却放冷箭,乃豚犊名将,只除点垛!”一壁厢挺枪作刺杀状,一壁厢令军兵将张辽救回。文丑大怒,回马复来,欲战张锋,徐晃急**斧,截住厮杀。正酣斗间,张锋亦上来厮杀。只见文丑后面军马齐到,徐晃料敌不过,目视张锋。张锋会意,随徐晃拨马而回。文丑沿河赶来。 忽见十余骑马,旗号翩翻,一将当头提刀飞马而来,乃关云长也,大喝:“贼将休走!”与文丑交马,战不三合,文丑心怯,拨马绕河而走。关公马快,赶上文丑,脑后一刀,将文丑斩下马来。曹操在土阜上,见关公砍了文丑,大驱人马掩杀。张锋亦率军随关公往河北军中央冲杀。河北军大乱,兵士大半落水,粮草马匹仍被曹操夺回。 关羽在前引数骑东冲西突,张锋亦引本部骑兵大杀河北败兵。正杀之间,刘玄德领三万军随后到。前面哨马探知,报与玄德云:“今番又是红面长髯的斩了文丑,张锋随之大杀吾军。”玄德慌忙骤马来看,隔河望见一簇人马,往来如飞,旗上写着“汉寿亭侯关云长”七字。张锋亦在旁纵横驰骋。玄德暗谢天地曰:“原来吾弟果然在曹操处!幸得张锋保之!”欲待招呼相见,被张锋军会曹军大队拥来,只得收兵回去。袁绍接应至官渡,下定寨栅。郭图、审配入见袁绍,说:“今番又是关某杀了文丑,张锋大杀吾军,刘备佯推不知。”袁绍大怒,骂曰:“大耳贼焉敢如此!”少顷,玄德至,袁绍令推出斩之。玄德曰:“某有何罪?”绍曰:“你故使汝弟、张锋又坏我一员大将,且杀吾精兵无数,如何无罪?”玄德曰:“容伸一言而死:曹操素忌备,今知备在明公处,恐备助公,故特使云长诛杀二将,更迫张锋会云长杀公精兵。公知必怒。此借公之手以杀刘备也。愿明公思之。”袁绍曰:“玄德之言是也。汝等几使我受害贤之名。”喝退左右,请玄德上帐而坐。玄德谢曰:“荷明公宽大之恩,无可补报,欲令一心腹人持密书去见云长,使知刘备消息,便令云长阴见张锋说之,张锋必护彼星夜来到,吾便早出迎之,乘机说张锋亦弃曹操来辅佐明公,到时以云长为先锋,张锋设谋与云长共诛曹操,以报颜良、文丑之仇,若何?”袁绍大喜曰:“吾得云长、张锋,胜颜良、文丑十倍也。”玄德修下书札。袁绍令退军武阳,连营数十里,按兵不动。曹操乃使夏侯惇领兵守住官渡隘口,自己与张锋班师回许都,大宴众官,贺云长之功。因谓吕虔曰:“昔日吾令张锋护粮草在前者,乃饵敌之计也。惟荀公达知吾心耳。”众皆叹服。正饮宴间,忽报:“汝南有黄巾刘辟、龚都,甚是猖獗。曹洪累战不利,乞遣兵救之。”云长闻言,进曰:“关某愿施犬马之劳,破汝南贼寇。”曹操曰:“云长建立大功,未曾重酬,岂可复劳征进?”张锋进曰:“吾愿率本部人马去破汝南贼寇。”关公曰:“关某久闲,必生疾病。愿再一行。”曹操壮之,点兵五万,使于禁、乐进为副将,次日便行。荀彧密谓操曰:“云长常有归刘之心,倘知消息必去,不可频令出征。”张锋曰:“荀谋士所言,吾深然之。”曹操曰:“今次收功,吾不复教临敌矣。”张锋曰:“不若丞相亦令吾为副将,且任监军之职,以断关公探消息之道,亦可与于将军、乐将军相应。”荀彧曰:“张锋所言可行。”曹操曰:“张锋此行,吾放心矣。张锋,汝此去,可便宜行事。”张锋曰:“谢丞相!吾即去准备!”言讫,辞去。次日,便引本部人马会于禁、乐进,随关公去了。 且说云长领兵将近汝南,紥住营寨。张锋谓云长、于禁、乐进曰:“吾惯行斥候,愿巡视营外,于将军、乐将军可另立营寨,以为犄角之势,不知关将军准否。”云长准之。张锋曰:“吾若遇贼必先接战,而后引贼来此,到时,两路军齐出,必破贼军,杀贼将。”云长谓于禁、乐进曰:“张锋此计甚妙,汝二人当依计行事。”于禁、乐进应诺。张锋遂引轻骑五人随己出营而去。当夜,张锋拿了两个细作人来。云长视之,内中认得一人,乃孙乾也。张锋亦识,乃朗声曰:“吾乃监军,今拿得贼人细作,须连夜与关将军审之,天明时,便可进兵,直捣贼营,然恐贼军来救。”关公乃令于禁、乐进移本营于前。张锋唤二军士曰:“若贼军至,吾定助关将军出营击之,那时,汝二人可将贼军细作拘于营后,好生看管。”军士应诺而出。于禁、乐进佩服张锋,亦出。张锋笑谓关公曰:“关将军可审矣。”关公曰:“公自溃散之后,一向踪迹不闻,今何为在此处?”孙乾曰:“某自逃难,飘泊汝南,幸得刘辟收留。今将军为何在曹操处?未识甘、糜二夫人无恙否?”关公因将上项事细说一遍。孙乾曰:“将军得张锋之助,幸甚!近闻玄德公在袁绍处,欲往投之,未得其便。今刘、龚二人归顺袁绍,相助攻曹。天幸得将军到此,因特令小军引路,教某为细作,来报将军。来日二人当虚败一阵,公可速引二夫人投袁绍处,与玄德公相见。”张锋喜曰:“玄德公果在袁绍处,昔日吾引军追之,激之以投袁绍,此事今当了也。”关公曰:“既兄在袁绍处,吾必星夜而往。但恨吾斩绍二将,恐今事变矣。”孙乾曰:“吾当先往探彼虚实,再来报将军。”关公曰:“吾见兄长一面,虽万死不辞。今回许昌,便辞曹操也。”张锋曰:“吾昔日曾许护送之事,亦将行矣。”当夜张锋、关公密送孙乾去了。军士不见细作,来问张锋。张锋曰:“此人乃贼军细作,吾今故纵之,彼必引贼军来,吾等以逸待劳可乘势而破之矣。”军士曰:“张将军妙计。”张锋曰:“汝二人亦当有备。”二人应诺而出。次日,关公引兵出,张锋跟上。令于禁守关公寨,乐进守本寨。龚都披挂出阵。关公曰:“汝等何故背反朝廷?”龚都曰:“汝乃背主之人,今与张锋引曹军来战,何反责我?”张锋曰:“汝等背朝廷之贼,有何面目责关将军与吾哉!今吾为副将兼监军,誓破汝等。”龚都曰:“张锋小儿,吾何惧汝!”关公曰:“我何为背主?”龚都曰:“刘玄德在袁本初处,方才张锋已道实情,汝执迷不悟,何也?”关公更不打话,拍马舞刀欲向前。张锋曰:“将军乃主将,岂可轻动,吾当先率本部人马击之,而后将军进也。”关公然之。张锋引军向前,龚都便走,关公本骑赤兔马,疾赶上。张锋曰:“贼军败绩,关将军,吾助汝擒贼首。”言讫,加鞭朝龚都疾驰而来。龚都回身告关公曰:“故主之恩,不可忘也。公当速进,我让汝南。”关公会意,令张锋掩杀。刘、龚二人佯输诈败,四散去了。云长夺得州县,张锋出榜安民。事已定,班师回许昌。曹操出郭迎接,赏劳军士。宴罢,云长回家。曹操更有赏赐,使张锋引土兵运于云长府上。关公参拜二嫂于门外。张锋目视关公曰:“关将军凯旋而归,吾今将丞相赏赐运于府上矣。”关公曰:“张锋劳苦,且与吾入见二夫人,就歇息片刻。”张锋乃令土兵将赏赐搬于厅上,土兵依令而行。事毕,张锋曰:“汝等且回复丞相,自有赏赐。”土兵谢而去。张锋与关公来见二夫人。甘夫人曰:“叔叔与张锋两番出军,可知皇叔音信否?”关公答曰:“未也”。张锋曰:“吾定助将军探得玄德公音信,二位夫人宽心。”关公退,引张锋于厅上,安坐,献茶。二夫人于门内痛哭曰:“想皇叔休矣!二叔恐我妹妹烦恼,故隐而不言。”正哭间,有一随行老军,听得哭声不绝,于门外告曰:“夫人休哭,主人现在河北袁绍处。”夫人曰:“汝何由知之?”军曰:“跟关将军出征,有人在阵上说来,张将军亦得闻。”夫人急召云长责之曰:“皇叔未尝负汝,汝今受曹操之恩,顿忘旧日之义,不以实情告我,何也?”时张锋亦随关公,乃曰:“吾尝度玄德公必投袁绍处,今闻音信而无语于二夫人者,以吾之意,当先定计也。”关公顿首曰:“兄今委实在河北。未敢教嫂嫂知者,恐有泄漏也。事须缓图,不可欲速。”甘夫人曰:“事宜上紧,二叔可暗与张锋商议。”关公退,寻思去计,坐立不安。张锋曰:“吾且回见丞相,将军切勿心焦。”言讫,辞去。 张锋回见曹操,曰:“丞相所赐之物,关将军皆储于堂内矣。”曹操曰:“汝入府内否?”张锋曰:“不瞒丞相,关将军见吾劳苦,留吾安坐歇息、献茶。吾便稍坐,即来见丞相。”曹操曰:“吾今累令汝与云长出战,乃施恩云长也。”张锋曰:“丞相爱才之心,吾深知之。”正言之间,于禁探知刘备在河北,报与曹操。张锋曰:“吾料关将军已知此事矣。”曹操曰:“云长归降之事,乃汝与文远所行。今亦令文远与汝去探关公意。”张锋应诺,即去张辽府上,言曹操之令。于是,二人径往关公府上,见关公正闷坐,张辽入贺曰:“闻兄在阵上知玄德音信,特来贺喜。”关公曰:“故主虽在,未得一见,何喜之有!”张锋曰:“如此,吾当先备,以践行送关将军之许也。”关公曰:“汝勿着忙。”张辽曰:“兄与玄德交,比弟、张锋与兄交何如?”公曰:“我与兄、张锋,朋友之交也;我与玄德,是朋友而兄弟、兄弟而主臣者也,岂可共论乎?”张锋颔首。张辽曰:“今玄德在河北,兄往从否?”关公曰:“昔日之言,安肯背之!文远与张锋须为我致意丞相。”张锋、张辽将关公之言,回告曹操,曹操曰:“吾自有计留之。” 且说关公与陈震见毕,即书信与陈震送去,乃入内告知二嫂,随即至相府,拜辞曹操。曹操知来意,乃悬回避牌于门。关公怏怏而回,命旧日跟随人役,收拾车马,早晚伺候;分付宅中,所有原赐之物,尽皆留下,分毫不可带去。次日再往相府辞谢,门首又挂回避牌。关公一连去了数次,皆不得见。乃往张辽家相探,欲言其事。张辽亦托疾不出。关公思曰:“此曹丞相不容我去之意。我去志已决,岂可复留!吾今去寻张锋!”遂往张锋府上。张锋却府门大开。及迎关公入内,曰:“将军来此何干?”关公曰:“吾今欲辞丞相,丞相挂回避牌,文远亦托疾不出,知汝一诺千金,便来府上。”张锋曰:“事如此,却须有丞相令方可,容吾告知丞相,便来送将军。”关公曰:“如此,复迁延时日矣,吾今便欲去。”张锋曰:“如此,将军先行,然须徐徐,吾随后便来。”关公曰:“吾即写书一封,烦汝呈于丞相。”张锋应诺。关公写毕封固,递于张锋,张锋即去相府将云长书递于门吏,便复来见关公,关公已去。张锋遂回见曹操曰:“关将军将累次所受金银,一一封置库中,将汉寿亭侯印悬于堂上,已护二夫人上车去了。”门吏呈上关公书曰:“张将军送关将军书,便去寻关将军。”曹操览毕,大惊曰:“云长去矣!”张锋曰:“既关将军已去,吾昔日有言,今便去送之,以践吾诺,待送得关将军至黄河边便回,还请丞相赐吾快马一匹。”正言之间,北门守将、关公宅中人来报事,众皆愕然。张锋曰:“如此,吾即日启程。”曹操曰:“张锋有季布之风,吾准之。”张锋曰:“谢丞相全吾!”话音未落,一将挺身出曰:“张锋将军信义,只恐关某挟之去见玄德。为张锋将军之安,某愿将铁骑三千,去生擒关某,献与丞相!”张锋视之,乃将军蔡阳也。张锋曰:“蔡将军多虑也,吾岂不知关将军为人耶?吾便去也,回来再谢丞相之恩。”蔡阳曰:“张锋勿阻吾,吾必去也!”正是:张锋相助离龙穴,蔡阳逞勇调狼兵。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二十七回张锋千里送单骑关羽五关斩六将 却说曹操部下诸将中,自张辽、徐晃而外,只有张锋与云长交厚,其余亦皆敬服;独蔡阳不服关公,故今日闻其去,欲往追之。张锋急曰:“蔡将军欲陷吾于无信义之地乎?”蔡阳曰:“此非关信义之事,关某不为丞相所用,是纵虎为患也。”张锋曰:“吾深知关将军非小人也。”蔡阳不听,只欲去追关公。张锋曰:“吾今便去送关将军,至黄河边上便回,此亦显丞相之德于天下人也。”曹操曰:“张锋所言,然哉!云长不忘故主,来去明白,真丈夫也。汝等皆当效之。”遂叱退蔡阳,不令去赶,先令军士去选快马,张锋回府准备。张锋谢曰:“吾昨日已备,只缺快马矣。”曹操曰:“甚矣,张锋之忠信也!”程昱曰:“丞相待关某甚厚,今彼不辞而去,乱言片楮,冒渎钧威,其罪大矣。若纵之使归袁绍,是与虎添翼也。不若追而杀了,以绝后患。”张锋曰:“程谋士过虑矣。”曹操曰:“吾昔已许之,岂可失信!今当速令张锋送之,况彼各为其主,勿追也。”一时,快马已牵至。张锋曰:“吾暂拜别丞相!”曹操曰:“云长封金挂印,财贿不以动其心,爵禄不以移其志,此等人吾深敬之。想他去此不远,吾一发结识他做个人情。汝与文远可先去请住他,待吾与他送行,更以路费征袍赠之,使为后日记念。”张锋、张辽领命,先至张锋府中。张锋取了兵器、盘缠、饮食等,与张辽先往。曹操引数十骑随后而来。 却说云长所骑赤兔马,日行千里,本是赶不上;因欲护送车仗,不敢纵马,按辔徐行。忽闻背后有二人大叫:“关将军,吾来相送也!”“云长且慢行!”回头视之,见张锋、张辽拍马而至。关公教车仗从人,只管望大路紧行;自己勒住赤兔马,按定青龙刀,问曰:“张锋,汝莫非变心与文远追吾回乎?”张锋曰:“吾乃重然诺之人,昔日许诺送将军,今来践言也。”关公曰:“文远来此何为?”张辽曰:“丞相知兄远行,欲来相送,特先使吾请住台驾,更使张锋送兄至黄河边,别无他意。”关公曰:“便是汝与张锋变心,会丞相铁骑来,吾愿决一死战!”遂立马于桥上望之。见曹操引数十骑,飞奔前来,背后乃是许褚、徐晃、于禁、李典之辈。曹操见关公横刀立马于桥上,令诸将勒住马匹,左右排开。关公见众人手中皆无军器,方始放心。曹操曰:“云长不待吾令张锋相送,行何太速?”关公于马上欠身答曰:“关某前曾禀过丞相。今故主在河北,不由某不急去。累次造府,不得参见,至张锋府上,幸得见,故拜书劳张锋代为告辞,封金挂印,纳还丞相。望丞相勿忘昔日之言。”曹操曰:“吾欲取信于天下,安肯有负前言,特选快马与张锋,令张锋先发。今恐将军途中乏用,特具路资相送。”遂令张锋从马上托过黄金一盘。关公曰:“累蒙恩赐,尚有余资。留此黄金以赏将士。”曹操曰:“特以少酬大功于万一,何必推辞?”关公曰:“区区微劳,何足挂齿。”曹操笑曰:“云长天下义士,恨吾福薄,不得相留。锦袍一领,略表寸心。”令张锋下马,双手捧袍过来。云长恐有他变,不敢下马,用青龙刀尖挑锦袍披于身上,勒马回头称谢曰:“蒙丞相赐袍,异日更得相会。”遂下桥望北而去。张锋上马曰:“丞相,吾今送关将军去矣。”许褚曰:“此人无礼太甚,何不擒之?”曹操曰:“彼一人一骑,吾数十余人,安得不疑?吾言既出,不可追也。”曹操令张锋速去送关公,自引众将回城,于路叹想云长不已。 不说曹操自回。且说张锋来赶关公,望见关公正寻车仗。张锋大叫曰:“关将军,吾来也!”关公闻言略按辔,张锋赶上,于马上欠身曰:“关将军久等!”复视前方,不见车仗,乃问曰:“车仗如何不见?遮莫将军令他人先护送去耶?”关公曰:“车仗不见,吾正寻之。”张锋曰:“吾与将军寻来。”二人约行三十里,却只不见。云长心慌,与张锋四下寻之。忽见山头一人,高叫:“关将军且住!”云长举目视之,只见一少年,黄巾锦衣,持枪跨马,马项下悬着首级一颗,引百余步卒,飞奔前来。张锋挺枪曰:“来者何人?敢害关将军!”关公上前问曰:“汝何人也?”少年弃枪下马,拜伏于地。云长恐是诈,勒马持刀问曰:“壮士,愿通姓名。”答曰:“吾本襄阳人,姓廖,名化,字元俭。因世乱流落江湖,聚众五百余人,劫掠为生。恰才同伴杜远下山巡哨,误将两夫人劫掠上山。吾问从者,知是大汉刘皇叔夫人,且闻将军护送在此,吾即欲送下山来。杜远出言不逊,被某杀之。今献头与将军请罪。”张锋按枪曰:“廖化?”廖化曰:“张将军识吾否?”张锋曰:“略有耳闻,不知详也。”廖化曰:“吾久闻张将军之名也。”张锋曰:“不想吾亦名传江湖也。”廖化亦拜伏张锋。张锋曰:“吾委实不敢当。”廖化乃起。关公曰:“二夫人何在?”廖化曰:“现在山中。”关公教急取下山,张锋曰:“关将军在此稍等,吾与元俭上山取之,关公然之,张锋急随廖化上山。不移时,张锋、廖化引百余人簇拥车仗前来,张锋当头曰:“二夫人至也!”关公下马停刀,叉手于车前问候曰:“二嫂受惊否?”二夫人曰:“若非廖将军保全,已被杜远所辱。”关公问左右曰:“廖化怎生救夫人?”左右具答之。关公听言,乃拜谢廖化。廖化欲以部下人送关公。张锋曰:“元俭真乃义士也,今得此人马,于路何惧盗匪哉。”关公寻思此人终是黄巾余党,未可作伴,乃谢却之。张锋劝曰:“今千里而行,部从多多益善。”关公曰:“此非汝所知也。”廖化拜别,自引人伴投山谷中去了。云长将曹操赠袍、张锋相送之事,告知二嫂,催促车仗前行。至天晚,投一村庄安歇。庄主出迎,须发皆白,问曰:“将军姓甚名谁?”关公施礼曰:“吾乃刘玄德之弟关某也。”张锋亦施礼曰:“吾乃张锋,奉曹丞相之令,送关将军至黄河口。”老人曰:“莫非斩颜良、文丑之关公、勇仁双全之张锋否?”张锋、关公曰:“然。”老人大喜,便请入庄。关公曰:“车上还有二位夫人。”老人便唤妻女出迎。二夫人至草堂上,张锋、关公叉手立于二夫人之侧。老人请关公坐,关公曰“尊嫂在上,安敢就坐!”复请张锋坐,张锋曰:“吾践行相送之诺,将军不坐,吾安可坐乎?”老人乃令妻女请二夫人入内室款待,自于草堂款待张锋、关公。关公问老人姓名。老人曰:“吾姓胡,名华。桓帝时曾为议郎,致仕归乡。今有小儿胡班,在荥阳太守王植部下为从事。将军若从此处经过,某有一书寄与小儿。”关公允诺。张锋曰:“此去必经荥阳,寄书之事可统筹兼顾也。”老人喜之。次日早膳毕,关公请二嫂上车,教张锋于车旁护庇,自取了胡华书信,相别而行。于是,张锋在后、关公在前取路投洛阳来。前至一关,名东岭关。把关将姓孔,名秀,引五百军兵在岭上把守。当日关公与张锋押车仗上岭,军士报知孔秀,孔秀出关来迎。张锋、关公下马,与孔秀施礼。孔秀曰:“关将军何往?”关公曰:“某辞丞相,特往河北寻兄。”张锋曰:“吾奉丞相之令送关将军至黄河渡口便回。”孔秀曰:“河北袁绍,正是丞相对头。将军此去,必有丞相文凭?张锋须晓事。”张锋曰:“此亦吾昔日许关将军之诺者,丞相亦知也。”孔秀曰:“空口无凭,便是张锋到此,亦莫能行,关将军速将出丞相文凭。”关公曰:“因行期慌迫,不曾讨得。”孔秀曰:“既无文凭,待吾差人与张锋同去禀过丞相,方可放行。”张锋复欲言,关公止之,曰:“待去禀时,须误了吾行程。”孔秀曰:“法度所拘,不得不如此。”关公曰:“汝不容吾过关乎?”张锋曰:“二位将军莫起争端,孔将军放关将军过关去,吾见丞相分解,若有怪罪,吾自担之。”孔秀曰:“张锋,莫要坏法度,关将军若要过去,须留下老小为质。”张锋曰:“孔将军须信吾乃仁义重信之人。”孔秀曰:“张锋,吾信汝,却无法信关将军焉。”关公大怒,举刀就杀孔秀。张锋曰:“关将军切勿怒气冲犯!”孔秀退入关去,鸣鼓聚军,披挂上马,杀下关来,大喝曰:“汝敢过去么!”张锋曰:“无冤仇却致如此,孔将军,吾愿在此为质,并候丞相文书,汝放关将军过,如何?”孔秀曰:“张锋为质有何用,当依前言,留下老小为质。”关公约退车仗,纵马提刀,竟不打话,直取孔秀。张锋叫苦连声。孔秀挺枪来迎。两马相交,一枪横中,乃张锋也。孔秀曰:“张锋,汝欲助敌并吾否?”张锋曰:“二位将军不得争竞。”关公曰:“此人如此,张锋,汝勿挡吾。”架开张锋。张锋一颤,险些落马,但见关公钢刀起处,孔秀尸横马下。张锋大叫曰:“还真杀生矣!”众军便走。关公曰:“军士休走。吾杀孔秀,不得已也,与汝等无干。借汝众军之口,传语曹丞相,言孔秀欲害吾,吾故杀之。”张锋叹曰:“事已至此,众军将孔将军好生安葬,吾不忍见孔将军身首异处。”众军俱拜于马前。张锋问得路径,乃曰:“请关将军过关。”遂在前引路,终过关矣。 关公即请二夫人车仗出关,与张锋望洛阳进发。早有军士报知洛阳太守韩福。韩福急聚众将商议。牙将孟坦曰:“既无丞相文凭,虽有张锋在旁,亦系私行;若不阻挡,必有罪责。”韩福曰:“关公勇猛,颜良、文丑俱为所杀。今不可力敌,吾亦恐张锋被伤,只须设计擒之。”孟坦曰:“吾有一计:先将鹿角拦定关口,待他到时,小将引兵和他交锋,佯败诱他来追,公可用暗箭射之。若关某坠马,即擒解许都,必得重赏。”韩福曰:“若张锋力护关公,如之奈何?”孟坦曰:“张锋若如此,则以兵阻之而警,不然,亦射杀之。”商议停当,人报关公车仗已到。韩福弯弓插箭,引一千人马,排列关口,问:“来者何人?”关公马上欠身言曰:“吾汉寿亭侯关某,敢借过路。”张锋曰:“吾奉曹丞相之令,相送关公至黄河渡口便回。”韩福曰:“有曹丞相文凭否?”关公曰:“事冗不曾讨得。”韩福曰:“张锋有否?”张锋曰:“吾无文凭,却有丞相赐吾之快马。”韩福曰:“张锋如此,吾实难信。今吾奉承相钧命,镇守此地,专一盘诘往来奸细。关公若无文凭,即系逃窜。到时,张锋亦有罪也。”关公怒曰:“东岭孔秀,已被吾杀。汝亦欲寻死耶?”张锋曰:“和为贵!和为贵!”韩福曰:“谁人与吾擒之?”张锋曰:“韩将军不可如此。”孟坦出马,轮双刀来取关公。张锋曰:“如何又并耶?”关公约退车仗,拍马来迎。孟坦战不三合,拨回马便走。张锋曰:“孟坦已退,关将军切勿追赶。”关公不听,只管赶来。张锋欲上,五名军士当头来迎,以枪戟对着张锋曰:“韩太守有令,将军不得助寇。”张锋曰:“此乃关将军,非寇也。”军士曰:“吾等只依韩太守令行事,将军须知之。”张锋无法,乃大叫曰:“连累吾也!”那边关公已砍杀孟坦矣。关公勒马回来,张锋前军士散去。张锋曰:“又坏一命,关将军,绕道何如?”关公曰:“绕道延吾之时,更使汝晚见丞相,差强人意也。”张锋、关公正商议间,韩福闪在门首,尽力放了一箭,正射中关公左臂。张锋曰:“怎可如此!”又一箭射在张锋马旁。韩福曰:“张将军若坏公事,勿怪本太守也。”张锋曰:“此事须好好商议,何用武力。”关公用口拔出箭,血流不住,飞马径奔韩福,冲散众军。张锋曰:“关将军,吾且与汝止血,不然,恐伤汝体!”关公曰:“张锋稍待!事急矣!”韩福急走不迭,关公手起刀落,带头连肩,斩于马下;杀散众军,保护车仗。张锋曰:“此间乃大汉东都,怎可见血光。”众军曰:“还请张将军做主。”张锋曰:“众军好生安葬太守、牙将,吾自送关将军去,后自与丞相分解。”问得路径,出关而去。 张锋令关公先按腕关静脉,少顷而释,关公割帛束住箭伤,于路恐人暗算,不敢久住,语张锋加紧护车仗而行,连夜投汜水关来。把关将乃卞喜。当下闻知关公将到,恐张锋仁义有阻,寻思一计:就关前镇国寺中,埋伏刀斧手二百余人于西,至寺,先请关公坐于西,后请张锋安坐于东,约击盏为号,欲图相害,张锋亦可无恙。安排已定,出关迎接张锋、关公。张锋、关公见卞喜来迎,便下马相见。卞喜曰:“将军名震天下,谁不敬仰!今归皇叔,足见忠义!张锋相送,此诚义举也。”张锋曰:“吾只践诺耳。”关公诉说斩孔秀、韩福之事。张锋曰:“吾尝阻之,怎奈力微。”卞喜曰:“此非张将军之过,关将军杀之是也。他日,某与张将军见丞相,代禀衷曲。”关公甚喜,张锋却心中不安,只得同上马过了汜水关,到镇国寺前下马。众僧鸣钟出迎。内有一僧,却是关公同乡人,法名普净。当下普净已知其意,向前与关公、张锋问讯,张锋还礼。普净谓关公曰:“将军离蒲东几年矣?”关公曰:“将及二十年矣。”普净曰:“还认得贫僧否?”公曰:“离乡多年,不能相识。”普净曰:“贫僧家与将军家只隔一条河。”张锋拱手曰:“真乃巧事,千里之行,却遇乡人,吾贺关将军!”普净曰:“此何为者也?”关公曰:“此人名唤张锋,乃昔日桃园结义见证之人也。”普净曰:“吾知之。”卞喜见普净叙出乡里之情,恐有走泄,乃叱之曰:“吾欲请将军赴宴,汝僧人何得多言!”关公曰:“不然。乡人相遇,安得不叙旧情耶?”张锋曰:“吾欲早送关将军至黄河边,而后回见丞相,赴宴之事,不及也。”普净请关公、张锋方丈待茶。关公曰:“二位夫人在车上,可先献茶。”普净教取茶先奉夫人,张锋曰:“吾奉,以尽礼。”关公喜曰:“张锋,他日吾当谢汝。”张锋曰:“关将军何言谢哉,此吾应为之事也。”奉茶毕,普净请关公、张锋入方丈。普净以手举所佩戒刀,以目视关公。张锋见了,心微颤。关公命左右持刀紧随。 卞喜请张锋、关公于法堂筵席。关公曰:“卞君请关某,是好意,还是歹意?”卞喜未及回言,关公早望见壁衣中有刀斧手,乃大喝卞喜曰:“吾以汝为好人,安敢如此!”卞喜知事泄,大叫:“左右下手!”张锋大叫曰:“众人不得无礼!”一壁厢迎上前,被刺客推到。卞喜大叫曰:“张将军海涵,左右速动手!”左右方欲动手,皆被关公拔剑砍之。张锋起,见血溅墙体,曰:“勿争也,关将军,吾保汝过关去也。”卞喜下堂绕廊而走,一壁厢曰:“不得放出关!”关公弃剑执大刀来赶。卞喜暗取飞锤掷打关公。关公用刀隔开锤,赶将入去,一刀劈卞喜为两段。张锋掩面惊倒。关公扶起张锋,张锋随即与关公回身来看二夫人,早有军人围住,见关公、张锋来,四下奔走。张锋大叫曰:“军人勿惊,由吾在此。”军人甚惧,被关公赶散,谢普净曰:“若非吾师,已被此贼害矣,张锋亦有被伤之时。”普净曰:“贫僧此处难容,收拾衣钵,亦往他处云游也。后会有期,将军保重。”关公称谢,复教张锋于车仗边防护,自己当头开路,往荥阳进发。荥阳太守王植因故,商议欲暗害关公,乃使人守住关口。待关公到时,王植出关,喜笑相迎。张锋心思:“杀机起矣。”关公诉说寻兄、张锋相送之事。王植曰:“关将军于路驱驰,张将军相送不易,夫人车上劳困,且请入城,馆驿中暂歇一宵,来日登途未迟。”关公见王植意甚殷勤,遂与张锋请二嫂入城。馆驿中皆铺陈了当。王植请关公、张锋赴宴,关公辞不往,张锋恐醉酒不能行亦辞不往;王植使人送筵席至馆驿。关公因于路辛苦,请二嫂晚膳毕,就正房歇定;令从者各自安歇,饱喂马匹,自与张锋用膳。膳毕,张锋于耳房安歇,关公亦解甲憩息。 却说王植密令从事胡班三更时分,引一千军士一齐放火,不问是谁,尽皆烧死,只要不伤张锋,自引军接应。胡班领命而行,便至驿中,潜至厅前,张锋于耳房门前已见。胡班见关公左手绰髯,于灯下凭几看书。胡班见了,失声叹曰:“真天人也!”关公问何人,胡班入拜曰:“荥阳太守部下从事胡班。”关公曰:“莫非许都城外胡华之子否?”胡班曰:“然也。”时张锋伪如厕,见关公房中灯亮,便来厅前问曰:“关将军寐否?”关公曰:“汝来,今又一巧遇。”张锋入,明知故问曰:“何巧遇耶?”关公曰:“此人之父,吾与汝尝见之。”张锋思,少顷曰:“莫非胡从事否?”胡班曰:“然也。”张锋曰:“天幸遇汝!”关公曰:“且莫先叙话。”乃唤从者于行李中取书付胡班。胡班看毕,叹曰:“险些误杀忠良!”遂密告曰:“王植心怀不仁,欲害关将军,暗令人四面围住馆驿,约于三更放火。今某当先去开了城门,关将军急收拾出城。”张锋曰:“吾断后。”胡班曰:“张将军以相送为重,早回报丞相,以清关将军之事。”张锋曰:“如此,关将军可先去,吾随后。” 关公大惊,忙披挂提刀上马,请二嫂上车,尽出馆驿,果见军士各执火把听候,张锋在后,曰:“将军速去。”乃与关公急来到城边,只见城门已开。关公与张锋护车仗急急出城。胡班还去放火。张锋、关公行不到数里,背后火把照耀,人马赶来。当先王植大叫:“张将军可去!关某休走!”张锋曰:“烟火之劫已脱,关将军速去,吾与王植分解便来。”关公岿然不惧,勒马大骂:“匹夫!吾与汝无仇,如何令人放火烧吾?”王植拍马挺枪,径奔关公,被关公拦腰一刀,砍为两段。人马都赶散。张锋叹曰:“害人反害己!”关公教张锋与己护车仗速前行。 行至滑州界首,有人报与刘延。刘延引数十骑,出郭而迎。张锋曰:“吾今奉丞相之令,送关将军至黄河渡口。”关公马上欠身而言曰:“太守别来无恙!”刘延曰:“公今欲何往?”关公曰:“辞了丞相,去寻家兄。”刘延曰:“玄德在袁绍处,绍乃丞相仇人,如何容公去?”关公曰:“昔日曾言定来,张锋相送亦然。”刘延曰:“今黄河渡口关隘,夏侯惇部将秦琪据守,恐不容将军过渡,便是张将军来亦不得过渡。”关公曰:“张锋送吾至此便回见丞相,太守应付船只,若何?”刘延曰:“船只虽有,不敢应付,今张将军回见丞相,但得钧令可也。”关公曰:“吾前者诛颜良、文丑,会张锋破袁军,亦曾与足下解厄。今日求一渡船而不与,何也?”刘延曰:“只恐夏侯惇知之,必然罪吾。”张锋不禁曰:“不觉已近夏侯将军也。”关公知刘延无用之人,遂自催车仗前进,张锋相随。到黄河渡口,秦琪引军出问:“来者何人?”关公曰:“曹丞相之使张锋、汉寿亭侯关某也。”秦琪曰:“今欲何往?”关公曰:“吾欲投河北去寻兄长刘玄德,敬来借渡。”张锋曰:“关将军渡河,吾便回见丞相矣。”秦琪曰:“丞相公文何在?”关公曰:“吾不受丞相节制,有甚公文!”秦琪曰:“吾奉夏侯将军将令,守把关隘,汝便插翅,也飞不过去!张锋将军须知法度。”张锋曰:“只吾相送便是证见,秦将军莫急。”秦琪曰:“无丞相公文,吾实不能放过。”关公大怒曰:“汝知吾于路斩戮拦截者乎?”秦琪曰:“你只杀得无名下将,敢杀吾么?”张锋曰:“二位将军息怒,秦将军,不若吾留马匹为质,送关将军渡河便回,秦将军与吾同船而监,可乎?”秦琪曰:“张将军休乱道!只此便是篡法度也。有丞相公文,吾必不挡矣。”关公怒曰:“汝比颜良、文丑若何?”秦琪大怒,纵马提刀,直取关公。张锋厉声曰:“有事且容商议,善之善者也,何苦又赌斗!”那边秦琪直要杀关公,二马相交,只一合,关公刀起,秦琪头落。张锋惊曰:“又是秒杀。”关公曰:“当吾者已死,余人不必惊走。速备船只,送吾渡河。”张锋曰:“既如此,且好生安葬秦将军,吾送至此便回。”关公曰:“大哥已在对岸,汝何不去叙礼再回?”张锋曰:“如此亦善。”时军士已撑舟傍岸。关公请二嫂、张锋上船渡河。渡过黄河,便是袁绍地方。张锋送关公所历关隘五处,亲目斩将六员。 关公于马上自叹曰:“吾非欲沿途杀人,奈事不得已也。曹公知之,必以吾为负恩之人矣,汝当于吾分解之。”张锋应诺。正行间,忽见一骑自北而来,大叫:“云长少住!”张锋、关公勒马视之,乃孙乾也。关公曰:“自汝南相别,一向消息若何?”孙乾具答之。关公教孙乾先拜见夫人,再与张锋相叙。夫人问其动静。孙乾备说袁绍二次欲斩皇叔,今幸脱身往汝南去了。夫人可与云长到此相会。张锋亦可往汝南行礼。二夫人皆掩面垂泪。张锋曰:“今当急往汝南,吾须索略叙,早回见丞相也。”关公依言,不投河北去,径取汝南来。正行之间,背后尘埃起处,一彪人马赶来,当先夏侯惇大叫:“关某休走!张锋止步!”正是:张锋相送六将死,夏侯拦路复争锋。毕竟关公怎生脱身,张锋如何处之,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八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二十八回激蔡阳张锋释疑会古城英雄称义 却说张锋送关公同孙乾保二夫人向汝南进发,不想夏侯惇领三百余骑,从后追来。孙乾保车仗前行。张锋止步。关公回身勒马按刀问曰:“汝来赶我,有失丞相大度。”张锋曰:“前者非关将军之过。”夏侯惇曰:“张锋,汝岂知之,丞相无明文传报,彼于路杀人,又斩吾部将,无礼太甚!吾特来擒之,与汝献与丞相发落!”张锋曰:“吾每关解斗,怎奈不让而起纷争,更不信不闻吾言,吾已令各关军士安葬把关之将。”夏侯惇曰:“张锋欲为关某美言乎?吾今定擒之。”张锋曰:“不可!不可!”夏侯惇言讫,便拍马挺枪欲斗,一壁厢曰:“张锋,汝若来解斗,必被误伤,不得怪吾。”张锋曰:“且容吾徐徐道来。”夏侯惇不听。 只见后面一骑飞来,大叫:“不可与云长交战!”关公按辔不动。张锋曰:“丞相有事令吾归否?”来使曰:“非也。”于怀中取出公文,谓夏侯惇、张锋曰:“丞相敬爱关将军忠义,恐于路关隘拦截,张将军无力处之,故遣某特赍公文,遍行诸处。”夏侯惇曰:“关某于路杀把关将士,丞相知否?”张锋曰:“此事有故,容吾细细分解。”来使曰:“此事,丞相却未知。”夏侯惇曰:“吾只活捉他,与张锋共押之去见丞相,待丞相自放他。”关公怒曰:“吾岂惧汝耶!”拍马持刀,直取夏侯惇。张锋曰:“已过黄河,却又打斗,吾便如何分解也。”夏侯惇与关公战不十合,忽又一骑飞至,大叫:“二将军少歇!张将军勿烦恼。”夏侯惇停枪问来使曰:“丞相叫擒关某乎?”使者曰:“非也。丞相恐守关诸将阻挡关将军,张锋不能处之,故又差某驰公文来放行。”夏侯惇曰:“丞相知其于路杀人否?”使者曰:“未知。”张锋曰:“既如此,先放关将军过去,吾与使者即回见丞相。”夏侯惇曰:“张锋休要多言,丞相未知其杀人,不可放去。”指挥手下军士,将关公围住。张锋见了,入围中曰:“吾只愿文解之,不忍见血光也。“关公大怒曰:“吾若不战,是为害矣。”便舞刀迎战,张锋无力阻之。关公、夏侯惇正欲交锋,阵后一人飞马而来,大叫:“云长、元让,休得争战!张锋速出围!”张锋视之,乃张辽也。关公、夏侯惇各勒住马,张锋出围。张辽近前言曰:“奉丞相钧旨:因闻知云长斩关杀将,张锋力解不能,恐于路有阻,特差吾传谕各处关隘,任便放行。”夏侯惇曰:“秦琪是蔡阳之甥。他将秦琪托付我处,今被关某所杀,怎肯干休?”张锋曰:“吾本欲见丞相一一分解。”张辽曰:“张锋,今吾与汝先见蔡将军,再见丞相,共分解,可乎?”张锋曰:“谢文远助吾,然丞相素知吾乃昔日桃园结义之见证人,今愿先去前方见玄德公,叙礼便回,以尽吾相送关将军之礼。”张辽曰:“待吾先理清此事。“乃谓夏侯惇曰:“既丞相大度,教放云长去,公等不可废丞相之意。”夏侯惇只得将军马约退。张锋曰:“吾便再送一程,玄德公约莫已在前矣。”张辽曰:“闻张锋之言,玄德确不知何处,云长今欲何往?”关公曰:“闻兄长又不在袁绍处,吾今将遍天下寻之。”张辽曰:“既未知玄德下落,且与吾、张锋再回见丞相,若何?”关公笑曰:“安有是理!文远、张锋回见丞相,幸为我谢罪。”张锋曰:“文远,吾已略知路径,不必疑吾。”张辽曰:“丞相早已料定汝必与玄德行礼而后回。”张锋以手加额曰:“张锋谢丞相!”张辽曰:“张锋速去速回!”张锋欣然应诺。说毕,张锋、关公与张辽拱手而别。 张锋随关公赶上车仗,与孙乾说知此事。三人并马而行。行了数日,忽值大雨滂沱,行装尽湿。遥望山冈边有一所庄院,关公引着车仗,张锋下马,上前叩门借宿。庄内一老人名唤郭常者出迎。关公具言来意。老人宰羊置酒相待,请二夫人于后堂暂歇。郭常陪张锋、关公、孙乾于草堂饮酒。一边烘焙行李,一边喂养马匹。至黄昏时候,忽见一少年,引数人入庄,径上草堂。郭常唤曰:“吾儿来拜关将军、张将军。”因谓张锋、关公曰:“此愚男也。”关公问何来。郭常曰:“射猎方回。”张锋曰:“令郎好猎,必武艺高强也。”少年见过关公、张锋,即下堂去了。郭常流泪言曰:“张将军过誉也。老夫耕读传家,止生此子,不务本业,惟以游猎为事。是家门不幸也!”张锋曰:“若一味游猎而不修身,是无益也。”关公曰:“方今乱世,若武艺精熟,亦可以取功名,何云不幸?”郭常曰:“他若肯习武艺,便是有志之人。今正如张将军所言,他专务游荡,无所不为:老夫所以忧耳!”张锋、关公亦为叹息。 至更深,郭常辞出。张锋、关公、孙乾方欲就寝,忽闻后院马嘶人叫。关公急唤从人,却都不应,乃与张锋、孙乾提剑往视之。只见郭常之子倒在地上叫唤,从人正与庄客厮打。关公问其故。从人曰:“此人来盗赤兔马,被马踢倒。我等闻叫唤之声,起来巡看,庄客们反来厮闹。”张锋曰:“事有因果,不许厮闹,当速止,具言款曲。”关公怒曰:“张锋,汝已见之,鼠贼敢盗吾马!”恰待发作,郭常奔至告曰:“不肖子为此歹事,罪合万死!奈老妻最怜爱此子,乞将军仁慈宽恕!”张锋曰:“若不早觉,只恐吾之马亦为盗矣。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郭公当巧诲之。”郭常曰:“张将军所言甚善,所言甚善。”关公曰:“此子果然不肖,适才老翁所言,真知子莫若父也。吾看翁面,且姑恕之。”张锋曰:“此子当先修身,修身本定,方可学文习武。”关公遂分付从人看好了马,喝散庄客,与张锋、孙乾回草堂歇息。 次日,郭常夫妇出拜于堂前,谢曰:“犬子冒渎虎威,深感将军恩恕。”关公令唤出:“吾以正言教之,张锋亦有言勉之。”郭常曰:“他于四更时分,又引数个无赖之徒,不知何处去了。”张锋叹曰:“孺子难教也!”遂与关公谢别郭常,奉二夫人上车,出了庄院,与孙乾并马,护着车仗,取山路而行。不及三十里,只见山背后拥出百余人,为首两骑马:前面那人,头裹黄巾,身穿战袍;后面乃郭常之子也。张锋挺枪曰:“关将军,此间不幸,竟有黄巾余党作乱,非战之不能过也。”黄巾者曰:“吾乃天公将军张角部将也!汝挺枪,吾却不惧,来者快留下赤兔马,放汝等过去!”张锋曰:“汝等贼人,无礼甚!”关公大笑曰:“无知狂贼!汝既从张角为盗,亦知刘、关、张兄弟三人并见证之张将军之名字否?”黄巾者曰:“吾只闻赤面长髯者名关云长,白面络腮髯者名张锋,却未识二人面。汝又何人也?”关公乃停刀立马,解开须囊,出长髯令视之,一壁厢指张锋曰:“此人乃张锋将军也。”张锋于马上按枪作揖。其人滚鞍下马,脑揪郭常之子拜献于马前。关公问其姓名。告曰:“某姓裴,名元绍。自张角死后,一向无主,啸聚山林,权于此处藏伏。今早这厮来报:有一客人,骑一匹千里马,在我家投宿。特邀某来劫夺此马。不想却遇二位将军。”郭常之子拜伏乞命。关公曰:“吾看汝父之面,饶你性命!”张锋曰:“兀那郭郎听着,今当回家修身养性,学文习武,不可为非作歹,须知头上有青天焉。”郭子抱头鼠窜而去。 关公谓裴元绍曰:“汝不识吾面,何以知吾名?”裴元绍曰:“离此二十里有一卧牛山。山上有一关西人,姓周,名仓,两臂有千斤之力,板肋虬髯,形容甚伟;原在黄巾张宝部下为将,张宝死,啸聚山林。他多曾与某说关将军盛名,亦言张将军之仁义,恨无门路相见。”张锋曰:“呼啸山林者,但遇过路者必劫之,此非君子所为,于人为害者也。”关公曰:“张锋所言,吾深然之。绿林中非豪杰托足之处。公等今后可各去邪归正,勿自陷其身。”裴元绍拜谢。 正说话间,遥望一彪人马来到。裴元绍曰:“此必周仓也。”张锋、关公乃立马待之。果见一人,黑面长身,持枪乘马,引众而至;见了关公,惊喜曰:“此关将军也!旁乃张锋将军。”疾忙下马,俯伏道傍曰:“周仓参拜。”关公曰:“壮士何处曾识张锋、关某来?”张锋亦惊,不禁曰:“汝真个长似李逵!”关公曰:“李逵哪方将军?”张锋曰:“乃宋末一人,孔武有力,面如周仓。”周仓曰:“张将军过誉周仓也,吾旧随黄巾张宝时,曾识二位尊颜;恨失身贼党,不得相随。今日幸得拜见。”张锋曰:“关将军,吾观此人,以为收得,可护至寻着玄德公也。”周仓曰:“愿关将军不弃,收为步卒,早晚执鞭随镫,死亦甘心!”张锋曰:“如此诚心,关将军今便收之,吾放心回见丞相矣。”关公见其意甚诚,乃谓曰:“汝若随我,汝手下人伴若何?”周仓曰:“愿从则俱从;不愿从者,听之可也。”张锋赞曰:“周仓真豪杰也!”但闻众人皆曰:“愿从。”张锋曰:“关将军,吾以为甚好,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关公乃下马至车前禀问二嫂。甘夫人曰:“叔叔自离许都,于路得张锋相送,行至此,历过多少艰难,未尝要军马相随。前廖化欲相投,叔既却之,今何独容周仓之众耶?我辈女流浅见,叔自斟酌。”关公曰:“嫂嫂之言是也。”遂谓周仓曰:“非关某寡情,奈二夫人不从。汝等且回山中,待我寻见兄长,必来相招。”张锋叹曰:“吾若有便,定先暂存大众,而后与关将军,惜哉!”周仓顿首告曰:“仓乃一粗莽之人,失身为盗;今遇将军,如重见天日,岂忍复错过!若以众人相随为不便,可令其尽跟裴元绍去。仓只身步行,跟随将军,虽万里不辞也!”张锋曰:“周仓所言,吾深感之。”关公再以此言告二嫂。甘夫人曰:“一二人相从,无妨于事。”关公乃令周仓拨人伴随裴元绍去。裴元绍曰:“吾亦愿随关将军。”周仓曰:“汝若去时,人伴皆散;且当权时统领。我随关将军去,但有住紥处,便来取你。”裴元绍怏怏而别,张锋叫住。裴元绍问曰:“张将军唤吾何事?”张锋曰:“周仓之言然也,汝在此处,恐有英雄豪杰过,若不识,则赌斗,非死即伤矣,吾有言赠汝。”裴元绍忙问张锋。张锋曰:“临期勿得下山,任其过去,此吾以汝为友者,不得不言,望汝勿忘。”裴元绍曰:“谢张将军!吾当铭记!”张锋曰:“汝且安心于此,勿与人争竞,勿剪径,他日周将军必来招汝归玄德公,汝可随其归。”裴元绍应诺。张锋曰:“汝去罢。”裴元绍辞去。 周仓跟着关公会张锋,往汝南进发。张锋曰:“吾度玄德公在汝南,时已久,吾叙礼便辞去。”关公曰:“于路谢汝相送。”张锋曰:“吾深敬关将军,何言谢哉!”行了数日,遥见一座山城。关公问土人:“此何处也?”土人曰:“此名古城。数月前有一将军,姓张,名飞,引数十骑到此,将县官逐去,占住古城,招军买马,积草屯粮。今聚有三五千人马,四远无人敢敌。”关公喜曰:“吾弟自徐州失散,一向不知下落,谁想却在此!”张锋曰:“关将军在吾畔,张将军在古城,今须急使人去汝南请玄德公来。”关公曰:“汝且随吾入古城歇息,若延时,汝可先回,不必见兄长,吾语之可也。”张锋曰:“也罢,吾今送关将军来,倒也知抄近路回许都。”关公曰:“吾与汝立马于此等候。”张锋应诺。关公乃令孙乾先入城通报,教来迎接二嫂。 却说张飞闻知,随即披挂持矛上马,引一千余人,径出北门。孙乾惊讶,又不敢问,只得随出城来。张锋曰:“张将军意欲何为?”关公曰:“出来迎接吾等。”张锋曰:“吾观之非迎接礼数,将军谨慎。”关公曰:“张锋多虑,吾先去见三弟。”关公付刀与周仓接了,拍马来迎。只见张飞圆睁环眼,倒竖虎须,吼声如雷,挥矛向关公便搠。关公大惊,连忙闪过,便叫:“贤弟何故如此?岂忘了桃园结义耶?”张飞喝曰:“汝既无义,有何面目来与我相见!”关公曰:“吾如何无义?”张飞曰:“汝背了兄长,降了曹操,封侯赐爵。今又同张锋来赚吾!吾今先与你拼个死活!”关公曰:“汝原来不知!吾也难说。现放着二位嫂嫂在此,贤弟请自问,亦可问张锋。”二夫人听得,揭帘而呼曰:“三叔何故如此?”张飞曰:“嫂嫂住着。且看我杀了负义的人,然后请嫂嫂入城。”甘夫人曰:“二叔因不知你等下落,故暂时栖身曹氏,得张锋将军暗助。今知你哥哥在汝南,特不避险阻,与张锋将军送我们到此。三叔休错见了。”糜夫人曰:“二叔向在许都,原出于无奈,故张锋将军于曹操前许诺相送,方至此焉。”张飞曰:“嫂嫂休要被他瞒过了!忠臣宁死而不辱。大丈夫岂有事二主之理!”张锋急上前曰:“华宗不可鲁莽!”张飞曰:“此非鲁莽,乃关羽已为曹操所得,今来此必会害吾,以图加官进爵也,汝亦为瞒矣!”关公曰:“贤弟休屈了我。”张锋曰:“吾千里送关将军,尝遇孙先生。”孙乾曰:“云长特来寻将军。”张飞喝曰:“如何汝也胡说!他那里有好心,汝与张锋皆为其害,今必是来捉吾!”关公曰:“吾若捉你,须带军马来。”张飞把手指曰:“兀的不是军马来也!”关公、张锋回顾,果见尘埃起处,一彪人马来到。风吹旗号,正是曹军。张飞大怒曰:“今还敢支吾么?以此观之,汝与张锋共来捉吾也。”挺丈八蛇矛便搠将来。关公急止之曰:“贤弟且住。汝看吾斩此来将,以表吾真心。”张锋曰:“如此,亦可正吾也。”张飞曰:“你果有真心,我这里三通鼓罢。便要你斩来将!”张锋曰:“吾便随关将军,在后为监军也。”张飞曰:“可也!”关公应诺,张锋随后。须臾,曹军至。为首一将,乃是蔡阳,挺刀纵马大喝曰:“汝杀吾外甥秦琪,却原来逃在此!吾奉丞相命,特来拿你!”张锋加鞭,挡在关公前曰:“蔡将军,吾今正欲回见丞相,汝何故来此?”蔡阳曰:“张锋,汝不识吾言,彼杀人时,又不止,似汝相送,本为好事,今却几毁大事。”张锋曰:“文远将军可有分解?”蔡阳曰:“汝勿挡吾,吾先杀此贼人为秦琪报仇。”随即舞刀而来,张锋挺枪抵住。蔡阳曰:“汝欲杀吾否?”张锋曰:“天下之事,和为贵,吾不愿再见血光。”蔡阳曰:“好个糊涂张锋!”虚晃一刀砍来,张锋躲开。蔡阳径来战关公,关公更不打话,举刀便砍。张飞亲自擂鼓。只见一通鼓未尽,关公刀起处,蔡阳头已落地。众军士俱走。关公活捉执旗小卒过来,问取来由。小卒告说:“蔡阳闻将军杀了他外甥,十分忿怒,要来河北与将军交战,并责张锋失察之过。丞相不肯,因差他往汝南攻刘辟。不想在这里遇着将军。”关公闻言,教去张飞前告说其事。张飞将关公在许都时事细问小卒;小卒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张飞方才信。张锋曰:“吾今亦得清白矣!然吾今已不得见玄德公,须索速回也。”张飞曰:“明日便寻得大哥,见过再回。”张锋曰:“只恐丞相疑吾投玄德公而去,吾在曹操处,方可暗护公等。”关公曰:“如此,就让张锋去罢。”张锋辞去。古城之中,张飞、关羽等寻得玄德,古城聚义不题。 不说玄德、关羽、张飞古城聚义,且说张锋急往许都,早行晚歇,抄近路而行。一日,张锋于马上自言曰:“史上无此事,纵有亦无如此经行也。”忽一人在前曰:“张锋,别来无恙?”张锋视之,乃罗本也,即下马施礼曰:“先生少见!吾无恙,幸甚!”罗本曰:“适才闻汝之言,果知‘三国’之人,此虚实结合,果似汝所言也。”张锋曰:“然也,岂有近路可至,而迂回而至乎?”罗本笑曰:“虚实合一,使汝所历,今观汝神清气爽,吾当助汝早至许都。”张锋曰:“谢罗先生相助!吾自食罗先生于吾药丸,每日神清气爽,更加力也。”罗本曰:“时长甚!此乃不老神药也。”张锋复谢。罗本将纸马缚于马足,一壁厢念咒,张锋顿觉腾云驾雾一般,往前疾行而去。 且说袁绍见玄德不回,张锋不至,大怒,欲起兵伐之。郭图曰:“刘备不足虑。今张锋在曹操处,实乃劲敌也,不可不除。刘表虽据荆州,不足为强。江东孙伯符威镇三江,地连六郡,谋臣武士极多,可使人结之,共破张锋,以灭曹操。”袁绍从其言,即修书遣陈震为使,来会孙策。正是:只因许昌张锋回,引出江东孙策来。未知其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二十九回孙策怒斩于吉张锋游说江东 却说张锋得罗本相助,速回见曹操,曹操曰:“张锋果信义之人也,众等皆当效之。”张锋曰:“折将之事,吾无力阻挡,还望丞相恕罪。”曹操曰:“无可奈何之时,非汝之罪也。”张锋曰:“吾今速归,乃只恐袁绍来攻,故速回,以助丞相。”曹操曰:“此去于道中,可有闻袁绍消息否?”张锋曰:“袁绍欲本欲伐刘备,恐丞相起兵,故欲与江东孙策联合,共攻许都,今已派人送信至江东矣。”曹操曰:“哦?两处兵来,安能挡之!”张锋曰:“丞相勿忧,吾昔日曾略助孙策,今愿往江东说之,以绝袁绍。”曹操曰:“不想昔日之行,于今有助。就令张锋为使前往江东。”张锋应诺,乃曰:“若袁绍来,丞相坚守勿战。”曹操曰:“吾料袁绍不得孙策回复,必不来,待其来时,汝早归矣。汝可安心前去。”张锋曰:“如此,吾明日便行。”正言之间,孙策遣张纮往许昌上表献捷。曹操知孙策强盛,叹曰:“狮儿难与争锋也!非张锋不可说之。” 次日,张锋快马往江东而去,此番亦得罗本相助,遂至江东。既见孙策,孙策喜曰:“张锋,别来无恙?”张锋曰:“无恙!幸甚!吾贺孙将军大业已成。”孙策笑曰:“昔日汝亦尝助吾。”张锋曰:“此何足挂齿!皆赖周郎等人,亦赖士卒用命也。”孙策曰:“亦然也。敢问张锋在许都,可知江东之事?”张锋曰:“吾知曹丞相将曹仁之女许配将军幼弟孙匡,两家结婚。又留张纮在许昌。”孙策曰:“汝尝见张纮否?”张锋曰:“实不相瞒,吾今急至此,却未见之。”孙策曰:“汝来江东,何干?”张锋曰:“今玄德公已绝袁绍,将军与吾亦知袁绍为人,吾今来,欲说将军绝袁绍共攻许都之事。”孙策曰:“张锋,汝不明就里,吾求为大司马,曹操不许。吾恨之,欲袭许都,何与袁绍联合耶?”张锋曰:“将军万万不可,今江东方定,岂可复劳士卒哉!若战端一起,安能解也!将军明鉴!”孙策曰:“吾知之。”正议之间,忽闻“防江军士至”。孙策命入。张锋曰:“可有变故?”孙策曰:“待吾问过便知。”军士入,孙策问之,军士令门外押一人入。孙策问曰:“此何为者也?”军士曰:“将军不知,彼暗遣使赴许都上书于曹操。今使者赍书渡江,被吾所获,今解赴来,请将军处置。”张锋曰:“吾乃许都之使,可将书先于吾览之。”孙策曰:“速将书呈于张锋先览,吾再览之。”张锋览毕,递于孙策曰:“太守重视将军甚也。”孙策接过,观书大怒,斩其使。张锋劝曰:“将军切勿怒气冲犯,恐误大事。”孙策怒曰:“不杀之,是误大事也。”张锋曰:“已杀其使,书与吾焚之,只作无事方可。”孙策不听,遣人假意请许贡议事。张锋曰:“此事若泄露,恐遭劫矣!将军不可!不可也!”孙策曰:“许贡害吾,吾先杀之。”许贡至,孙策出书示之,叱曰:“汝欲送我于死地耶!”命武士绞杀之。张锋叹曰:“杀太守乃不得人心之为也。”孙策曰:“张锋多虑。”一日,孙策引军,邀张锋会猎于丹徒之西山,赶起一大鹿,孙策纵马欲上山逐之。张锋曰:“山高林密,恐有人剪径,将军不可去。”孙策曰:“焉有人剪径,纵有,安能害吾哉1”乃加鞭而上。张锋急随,却追不上。孙策正赶之间,只见树林之内有三个人持枪带弓而立。孙策勒马问曰:“汝等何人?”答曰:“乃韩当军士也。在此射鹿。”孙策方举辔欲行,一人拈枪望孙策左腿便刺。孙策大惊,急取佩剑从马上砍去,剑刃忽坠,止存剑靶在手。一人早拈弓搭箭射来,正中孙策面颊。孙策就拔面上箭,取弓回射放箭之人,应弦而倒。此时,张锋已近,大叫曰:“何方盗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欲害人耶!”那二人举枪向孙策乱搠,大叫曰:“吾等是许贡家客,特来为主人报仇!与汝无干!汝若来助,休怪!”张锋拍马上前,见二人死战不退,孙策已身被数枪,马亦带伤,乃曰:“冤家宜解不宜结,汝二人莫迫人至死,孙将军,吾护汝回。”其中一人曰:“此天赐吾等报仇之机,不可错过。”便刺张锋,张锋抵住曰:“汝等速去,不可作恶,吾不杀汝等。”那边孙策因伤,且拒且退。正危急之时,程普引数人至。孙策大叫:“杀贼!”程普引众齐上,将许贡家客砍为肉泥。看孙策时,血流满面,被伤至重。张锋将身畔所带之止血草贴于孙策伤处,待血有止,正欲寻布,程普以刀割袍,裹孙策伤处,与张锋救孙策回吴会养病。 却说孙策受伤而回,使人寻请华佗医治。不想华佗已往中原去了,止有徒弟在吴,命其治疗。张锋曰:“吾虽略知医术,却是疗伤止血之术,观将军之情,此非中毒耶?然则,吾并无解毒之法,若此间有解毒药便了。”华佗之徒曰:“果如张锋所言,箭头有药,毒已入骨。”孙策急曰:“吾旦夕出战,奈何?”对曰:“须静养百日,方可无虞。若怒气冲激,其疮难治。”孙策为人最是性急,恨不得即日便愈,张锋常劝之静养,孙策不听。将息到二十余日,忽闻张纮有使者自许昌回,孙策唤问之。使者曰:“曹操甚惧主公;其帐下谋士,亦俱敬服;惟有郭嘉不服。”孙策问张锋曰:“汝识郭嘉否?”张锋曰:“吾识得,彼白面书生,却多谋略,曹丞相甚重之。”孙策问使者曰:“书生郭嘉曾有何说?”使者不敢言。孙策怒,固问之。张锋曰:“孙将军不可忘医嘱也。”孙策曰:“若言明,吾岂怒耶!”使者只得从实告曰:“郭嘉曾对曹操言主公不足惧也:轻而无备,性急少谋,乃匹夫之勇耳,他日必死于小人之手。”孙策闻言,大怒曰:“匹夫安敢料吾!且留张锋在江东住下,以免误杀。吾今誓取许昌!”遂不待疮愈,便欲商议出兵。张锋曰:“他人误评之言,将军勿入耳,况郭嘉未尝识孙将军,盖其谬言也。”孙策曰:“吾早有取许昌之心,届时连郭嘉亦戮之!”张锋曰:“望将军以贵体为重,贵体康健,百事可图也。”张昭谏曰:“张锋所言及是,医者戒主公百日休动,今何因一时之忿,自轻万金之躯?”正话间,忽报袁绍遣使陈震至。张锋心思:“幸得罗先生相助,不然,陈震必先至矣。”孙策唤入问之。陈震见张锋,惊曰:“张将军何故至此?”张锋曰:“叙旧耳。”孙策曰:“张锋昔日尝助吾,此朋友相聚也。”陈震曰:“张锋乃曹操之人,吾来此不便,今日便当回去。”孙策曰:“不瞒陈先生,吾今欲起兵,特留张锋在此,以免误杀。”张锋曰:“陈先生可知吾乃仁义之人,便是曹操所为,吾亦深为憾,尝力谏之,虽不能止,然于吾心无愧也。”孙策曰:“陈先生来此何事,可速道来。”陈震具言袁绍欲结东吴为外应,共攻曹操。张锋曰:“吾以为此事须从长计议,吾留此无碍,只是将军……”孙策止张锋曰:“汝勿言,吾当定夺,今汝与陈先生随吾赴宴。”张锋应诺。当日,孙策大喜,会诸将于城楼上,设宴款待张锋、陈震。饮酒之间,忽见诸将互相耳语,纷纷下楼。张锋心曰:“不妙矣!”但见孙策怪问何故,左右曰:“有于神仙者,今从楼下过,诸将欲往拜之耳。”张锋曰:“此人若是长者,须施礼也。孙策乃与起身凭栏观之,见一道人,身披鹤氅,手携藜杖,立于当道,百姓俱焚香伏道而拜。孙策怒曰:“是何妖人?快与我擒来!”张锋曰:“将军息怒,百姓拜便拜,此人在江东必有益,待此人过,百姓定不拜矣。”孙策曰:“张锋所言大谬也!”左右告曰:“此人姓于,名吉,寓居东方,往来吴会,普施符水,救人万病,无有不验。当世呼为神仙,未可轻渎。张锋曰:“既是老医者,无妨。孙策愈怒,喝令:“怎生无妨?速速擒来!违者斩!” 左右不得已,只得下楼,拥于吉至楼上,张锋立于吉旁。孙策叱曰:“狂道怎敢煽惑人心!”张锋曰:“将军看其年老,和颜悦色,和颜悦色,切勿怒气冲犯。”于吉曰:“贫道乃琅琊宫道士,顺帝时曾入山采药,得神书于阳曲泉水上,号曰《太平青领道》,凡百余卷,皆治人疾病方术。贫道得之,惟务代天宣化,普救万人,未曾取人毫厘之物,安得煽惑人心?”张锋曰:“长者德才兼备,可好生为医,造福苍生也。”孙策曰:“张锋轻定此人,何不问其毫不取人,衣服饮食,从何而得?彼即黄巾张角之流,今若不诛,必为后患!”张锋止之曰:“将军何苦如此哉!”孙策怒叱左右斩之。张昭谏曰:“于道人在江东数十年,并无过犯,不可杀害。”张锋曰:“既无过犯,今看吾薄面,放之回去,好生行医,若有过犯,诛之不晚。”孙策曰:“张锋竟不识事,此等妖人,吾杀之,何异屠猪狗!”众官皆苦谏,陈震亦劝。孙策怒未息,命且囚于狱中。众官俱散。陈震自归馆驿安歇。孙策归府,教府内拨一房与张锋安歇,张锋谢之,方欲复言于吉之事,孙策挥手止之。早有内侍传说此事与孙策母吴太夫人知道。夫人唤孙策引张锋入后堂,谓曰:“吾闻汝不纳张锋良言,将于神仙下于缧绁。此人多曾医人疾病,军民敬仰,不可加害,汝何期反不如张锋晓事。”孙策曰:“此乃妖人,能以妖术惑众,不可不除!且张锋初见之,安能定之乎?”夫人再三劝解。张锋却不言。孙策曰:“母亲勿听外人妄言,儿自有区处。”乃出唤狱吏取于吉来问。张锋曰:“吾同往,可乎?”孙策曰:“有何不可。”张锋遂与狱吏去,见已去其枷锁,不禁曰:“汝等真信于神仙者也。”狱吏曰:“将军已见,勿与人道。”张锋应诺,曰:“速戴枷锁,孙将军要见,吾不忍见,当设法救之。”狱吏谢过张锋,同张锋押于吉带枷锁而出。孙策不知狱中之情,但见于吉不带重枷锁,遂痛责狱吏。张锋劝曰:“于吉年老,重枷锁不能承,狱吏所为是也。”孙策不听,仍将于吉械系下狱。张昭等数十人,连名作状,拜求孙策,乞保于神仙。孙策怒责之。 吕范曰:“某素知于道人能祈风祷雨。方今天旱,何不令其祈雨以赎罪?”孙策曰:“吾且看此妖人若何。”张锋曰:“不然,吾料此人必成此事。”孙策遂命于狱中取出于吉,开其枷锁,令登坛求雨。张锋曰:“若事成,还望将军放于吉生路,此乃得人心之为也。”孙策曰:“吾自知之。”于吉领命,即沐浴更衣,取绳自缚于烈日之中。张锋但见百姓观者,填街塞巷,亦近前观之。于吉谓众人曰:“吾求三尺甘霖,以救万民,然我终不免一死。”张锋拱手曰:“先生悉心求雨,吾已明言孙将军,若求得甘雨,辄免死矣。”众人曰:“张将军真仁人也,于神仙放心,若有灵验,主公必然敬服。”张锋曰:“吾立于神仙旁。”于吉曰:“气数至此,恐不能逃。”张锋曰:“吾力改气数也。”少顷,孙策亲至坛中下令:“若午时无雨,即焚死于吉。”先令人堆积干柴伺候。张锋曰:“先生勿惊,吾料先生事必成,今日便放先生去。”将及午时,狂风骤起。风过处,四下阴云渐合。孙策曰:“时已近午,空有阴云,而无甘雨,正是妖人!”叱左右将于吉扛上柴堆。张锋曰:“事有因果,因已起,果已近,汝等不可如此!”左右回见孙策,言张锋如此,孙策曰:“如此,就依张锋,吾看妖道何以为之?汝等先备火把。”左右领命。忽见黑烟一道,冲上空中,张锋大惊,闻一声响亮,雷电齐发,大雨如注。顷刻之间,街市成河,溪涧皆满,足有三尺甘雨。张锋曰:“钦佩!钦佩!”于吉大喝一声,云收雨住,复见太阳。张锋曰:“事成,于神仙安矣。”众官及百姓,共将于吉解去绳索,再拜称谢。张锋亦作揖施礼曰:“吾今回见将军,请将军放人。”言讫,去见孙策,劝其放于吉。孙策见官民俱罗拜于水中,不顾衣服,乃勃然大怒,叱曰:“晴雨乃天地之定数,妖人偶乘其便,张锋独不见官民何得如此惑乱!”张锋曰:“甘雨已降,还望放生于吉,令其好生治病。”孙策怒曰:“妖道!吾岂可放之!”掣宝剑令左右速斩于吉。张锋曰:“人心为重,和美为重。”众官力谏,孙策怒曰:“张锋乃吾友,初来,无知无过,尔等皆欲从于吉造反耶!”众官乃不敢复言。张锋乃夺武士之刀曰:“吾不忍将军失人心也。”孙策曰:“张锋岂知!”力夺张锋手中之刀,亲将于吉斩头落地。张锋长叹曰:“吾亦落得无信之名也。”众官曰:“非干张将军。”孙策曰:“汝勿如此,吾今亲斩妖道,方平吾胸中怒气。”张锋嗟叹不语。孙策命将于吉尸示众,以正妖妄之罪。张锋曰:“当即入土,是尊长者之礼也。”孙策不听。张锋曰:“吾心乱,先去外安歇,将军有事唤吾,还望将军好生将养贵体。”孙策曰:“汝尚不知也。也罢,如此亦善。” 自此,孙策常幻见于吉,随点起三军,出城外下寨,传唤众将、张锋商议,欲起兵助袁绍夹攻曹操。张锋曰:“将军好好将息,切勿怒气冲犯,待康健时,吾当献计。”众将俱曰:“主公玉体违和,未可轻动。且待平愈,出兵未迟。”是夜孙策邀张锋共宿于寨内,又见于吉披发而来。张锋岿然不惧,曰:“此幻术耳,将军只管安寝。”孙策于帐中叱喝不绝。次日,吴太夫人传命,召孙策回府。张锋送孙策乃归见其母。夫人见孙策形容憔悴,泣曰:“儿失形矣!”张锋曰:“吴太夫人勿泣,将军夙夜设伐曹之事,且容将息几月,定然如故,华佗医者或归,吾当亲自去请。”孙策即引镜自照,果见形容十分瘦损,不觉失惊,顾左右曰:“吾奈何憔悴至此耶!”言未已,忽见于吉立于镜中。孙策拍镜大叫一声,金疮迸裂,昏绝于地。张锋掐孙策人中曰:“孙将军醒来!”夫人令扶入卧内。须臾苏醒,自叹曰:“吾不能复生矣!”张锋曰:“将军依医嘱而为,数月后定当霍然。”孙策曰:“汝不知吾情也。” 孙策随召张昭等诸人,及弟孙权,至卧榻前嘱付,张锋曰:“袁绍所为,吾料其必败,不可联其攻许都。”孙策然之,令众人好生辅孙权。言讫,瞑目而逝。年止二十六岁。 且说当时孙权承孙策遗命,掌江东之事。经理未定,人报周瑜自巴丘提兵回吴。张锋曰:“吾见过公瑾便回许都,以防曹操疑吾。”孙权曰:“公瑾已回,吾无忧矣。”周瑜拜见毕,孙权曰:“愿公无忘先兄遗命。”周瑜顿首曰:“愿以肝脑涂地,报知己之恩。”张锋曰:“周郎,别来无恙?”周瑜曰:“昔日共战之时,吾仍记得。”张锋曰:“幸甚!还望周郎善辅孙将军成就江东霸业。”周瑜笑而不言。孙权曰:“今承父兄之业,将何策以守之?”周瑜具答之,并荐鲁肃。孙权大喜,即命周瑜往聘。张锋曰:“吾亦欲见之,不知可否?”孙权曰:“张锋与周郎同去。”张锋欣然英诺 周瑜奉命与张锋亲往,见鲁肃叙礼毕,具道孙权相慕之意。张锋曰:“吾观江东,他日不可限量。”周瑜复言。鲁肃从之,遂同周瑜、张锋来见孙权。孙权甚敬之,与之谈论,终日不倦。一日,众官皆散,孙权留鲁肃共饮。正饮间,张锋至,曰:“吾须回许都矣。”孙权曰:“可知会周郎否?”张锋曰:“已知会之。”孙权曰:“既如此,今子敬亦在,至晚吾等同榻抵足而卧,明日便为汝饯行。”张锋曰:“谢将军!不必饯行,吾自去,恐曹操见疑,欲图害吾。”孙权然之。夜半,孙权问张锋曰:“闻汝还有说辞,可道来。”张锋曰:“吾今来江东,知袁绍欲与江东联合共攻许都,窃以为不可。袁绍为人色厉胆薄,谋逊人一筹,部曲不合,况曹操亦有言‘袁绍见事迟’,今将军仗父兄遗业,揽英杰,当自强,寻机起兵,岂可与袁绍这等人为伍哉!”孙权颔首曰:“子敬以为如何?”鲁肃曰:“昔汉高祖欲尊事义帝而不获者,以项羽为害也。今之曹操可比项羽,将军何由得为桓、文乎?肃窃料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为将军计,惟有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今乘北方多务,剿除黄祖,进伐刘表,竟长江所极而据守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此高祖之业也。”张锋闻知不禁曰:“有隆中对之风也!”孙权闻言大喜,披衣起谢,乃问张锋曰:“隆中对?何也?”张锋自知失言,乃曰:“不过游戏耳,今已失传。”鲁肃曰:“吾观书颇多,却不知此,张锋读书甚多也。”张锋曰:“过奖!”次日厚赠鲁肃,并将衣服帷帐等物赐肃之母,又赐张锋盘缠禄米。张锋辞去。孙权纳张锋、鲁肃、诸葛瑾之言,乃遣陈震回,以书绝袁绍。 却说张锋得罗本助力,回见曹操,言孙策已死,孙权承业。曹操闻知,欲起兵下江南。侍御史张纮谏之。张锋亦曰:“张大人所言,于吾心有戚戚焉。丞相,吾在江东,见孙权复揽英才数人,势愈盛矣,不可伐之,恐袁绍来攻,失礼江东,此下策也。且吾至江东便说孙伯符绝袁绍,伯符亡,吾说孙权绝袁绍,更将利害说与江东英才,今孙权已绝袁绍矣。”曹操然张锋、张纮说,乃即奏封孙权为将军,兼领会稽太守;即令张纮为会稽都尉,赍印往江东。 且说陈震回见袁绍,具说:“孙策已亡,孙权继立,张锋游说,曹操封孙权为将军,结为外应矣。”袁绍大怒,遂起冀、青、幽、并等处人马七十余万,复来攻取许昌。正是:许都张锋方休息,冀州袁绍又起兵。未知胜负若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三十回战官渡袁绍败绩劫乌巢张锋烧粮 却说袁绍兴兵,望官渡进发。夏侯惇发书告急。曹操乃会张锋起军七万,前往迎敌,留荀彧守许都。张锋思:“文学果虚,此番兵力亦非史实,如此悬殊,吾不虚此行。”张锋欣然而随。袁绍兵临发,田丰从狱中上书谏曰:“曹操有张锋助战,难图之,今且宜静守以待天时,不可妄兴大兵,恐有不利。”逢纪谮曰:“主公兴仁义之师,田丰何得出此不祥之语!”袁绍因怒,欲斩田丰。众官告免。袁绍恨曰:“待吾破了张锋、曹操,明正其罪!”遂催军进发,旌旗遍野,刀剑如林。行至阳武,下定寨栅。沮授曰:“今曹操有张锋,必常令张锋练兵,以此观之,吾军虽众,而勇猛不及彼军;彼军虽精,而粮草不如我军。彼军无粮,利在急战;吾军有粮,宜且缓守。若能旷以日月,则彼军不战自败矣。曹操纵有张锋之助,安能取胜也!”袁绍怒曰:“田丰慢我军心,吾回日必斩之。汝安敢又如此!”叱左右:“将沮授锁禁军中,待吾灭张破曹之后,与田丰一体治罪!”于是下令,将大军七十万,东西南北,周围安营,连络九十余里。 张锋探知虚实,报至官渡。曹军新到,闻之皆惧。张锋慰曹军曰:“众军勿惧,惧则必败,纵有良策,亦无用矣!”曹军闻言,心稍安。曹操与张锋并众谋士商议。荀攸曰:“绍军虽多,不足惧也。吾军俱精锐之士,无不一以当十。但利在急战。若迁延日月,粮草不敷,事可忧矣。”张锋曰:“粮草乃根本,若不敷,吾等休矣。今可先进,与绍军战,吾度彼必轻吾军,可先挫其锐气,然接战有近战,亦有远战,还请丞相分派。”曹操曰:“所言正合吾意。吾今先遣张锋出战,别有接应。”张锋曰:“吾率本部精骑略突击,引其出,丞相可备下马弓手射杀之;若其不来,只以弓箭拒吾,吾便退,此亦试敌之计也”曹操曰:“吾早有备,汝放心前去。”遂令张锋与军将鼓噪而进。绍军来迎,两边排成阵势。审配拨弩手一万,伏于两翼;弓箭手五千,伏于门旗内:约炮响齐发。张锋思:“果不出吾所料。”三通鼓罢,袁绍金盔金甲,锦袍玉带,立马阵前。左右排列着张郃、高览、韩猛、淳于琼等诸将。旌旗节钺,甚是严整。曹阵上门旗开处,曹操出马。张锋、许诸、张辽、徐晃、李典等,各持兵器,前后拥卫。曹操以鞭指袁绍曰:“吾于天子之前,保奏你为大将军,今何故谋反?”袁绍怒曰:“汝托名汉相,实为汉贼!甚于莽、卓,张锋助汝,亦罪恶弥天,乃反诬人造反耶!”曹操曰:“吾今奉诏讨汝!”袁绍曰:“吾奉衣带诏讨贼!”曹操怒,使张辽出战。张锋曰:“丞相可速行计。”曹操曰:“先观战。”张辽出战,张郃跃马来迎。二将斗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曹操见了,暗暗称奇。张锋曰:“如此,待吾助战,以退敌将。”许褚曰:“吾去会会。”挥刀纵马,直出助战。高览挺枪接住。四员将捉对儿厮杀。曹操令夏侯惇、曹洪,各引三千军齐冲彼阵。张锋曰:“丞相,应吾先冲阵。”曹操曰:“马弓手已备,即随汝出。”张锋应诺,挺枪引三千马弓手出。那厢审配见曹军来冲阵,便令放起号炮:两下万弩并发,中军内弓箭手一齐拥出阵前乱射。曹军如何抵敌,望南急走。袁绍驱兵掩杀,张锋赶到,令火速射箭。绍军正追,突遭张锋截击,只得退去。曹军尽退至官渡。袁绍移军逼近官渡下寨。袁绍于各寨内选精壮军人,用铁锹土担,齐来曹操寨边,垒土成山。曹营内见袁军堆筑土山,欲待出去冲突。张锋曰:“吾军少,敌军多,不可出去。”或曰:“若不冲突,必受困矣。”张锋曰:“汝可以遮箭牌护体再出。”军士从之,拥遮箭牌正欲出,被审配弓弩手当住咽喉要路,不能前进,遂信张锋之言。十日之内,绍军筑成土山五十余座,上立高橹,分拨弓弩手于其上射箭。曹军大惧,皆顶着遮箭牌守御。张锋曰:“须增其轻吾之心。”乃亲顶着遮箭牌引军士欲出。土山上一声梆子响处,箭下如雨,张锋先蒙盾伏地。袁军呐喊而笑曰:“张锋小儿,无为矣!”张锋率军士伏地避走。 曹操见军慌乱,集众谋士与张锋问计。张锋曰:“吾今略显不能,绍军必益轻吾矣。”曹操曰:“如此亦善,然须破其土山,吾方心安。”张锋曰:“容吾与众谋士思之。”刘晔进曰:“可作发石车以破之。”张锋曰:“刘先生妙计,吾当先发石破之,乘其乱时,吾方弓弩手可展才矣。”曹操然之,令刘晔进车式,连夜造发石车数百乘,令张锋先率军将石车分布营墙内,正对着土山上云梯。候弓箭手射箭时,张锋与军士在营内一齐拽动石车,炮石飞空,往上乱打。人无躲处,弓箭手死者无数,余者速退,曹营内弓弩手一齐放箭,绍军弓箭手急走。由是袁军不敢登高射箭。审配又献一计:令军人用铁锹暗打地道,直透曹营内,号为“掘子军”。张锋正与兵士巡视,望见袁军于山后掘土坑,报知曹操。曹操又问计于刘晔。刘晔曰:“此袁军不能攻明而攻暗,发掘伏道,欲从地下透营而入耳。”张锋曰:“凡攻城之具,若不能以冲车、发石车破之,则从地下透营,再以兵接应,城必下矣。”曹操曰:“今张锋微言一出,乃一精妙战法!张锋增益矣,吾等后当依此法攻城。”张锋曰:“丞相谬赞!吾于刘谋士之发石车而得之也。”曹操曰:“张锋休得过谦,今何以御之?”刘晔曰:“可令张锋引本部人马绕营掘长堑,则彼伏道无用也。”曹操连夜差张锋督军掘堑。袁军掘伏道到堑边,果不能入,空费军力。 却说张锋助曹操守官渡,自八月起,至九月终,军力渐乏,粮草不继。曹操谓张锋曰:“吾意欲弃官渡退回许昌,汝可与众将断后。”张锋曰:“吾军疲乏,袁绍岂不疲乏耶?望丞相再与袁绍相拒,再观军势利。”曹操迟疑未决,乃作书遣张锋赴许昌问荀彧。荀彧以书报之。张锋送于军前见曹操,曹操问之,张锋本痴“三国”之人,当即背诵曰:“承尊命,使决进退之疑。愚以袁绍悉众聚于官渡,欲与明公决胜负,公以至弱当至强,若不能制,必为所乘:是天下之大机也。绍军虽众,而不能用;以公之神武明哲,何向而不济!今军实虽少,未若楚、汉在荥阳、成皋间也。公今画地而守,扼其喉而使不能进,情见势竭,必将有变。此用奇之时,断不可失。惟明公裁察焉。”事毕,将荀彧书呈与曹操。曹操览毕大喜曰:“张锋博闻强记,真儒将也。”张锋曰:“承丞相指点。”曹操令张锋与众将士效力死守。 袁军约退三十余里,曹操遣张锋等将出营巡哨,获袁军细作,解见曹操。曹操问其军中虚实。答曰:“早晚大将韩猛运粮至军前接济,先令吾等探路。”张锋曰:“吾军乏粮,今可设计劫之,以资吾军。”荀攸曰:“张将军所言极是。韩猛匹夫之勇耳。若遣一人引轻骑数千,从半路击之,断其粮草,绍军自乱。”曹操曰:“谁人可往?”荀攸曰:“即遣张锋可也。”张锋曰:“吾不甚知韩猛,可否遣将助吾?”曹操遂差徐晃带所部兵助张锋先出,后使张辽、许褚引兵救应。当夜韩猛押粮车数千辆,解赴袁绍寨。正走之间,山谷内徐晃、张锋引军截住去路。韩猛飞马来战,徐晃接住厮杀。张锋便杀散人夫,将所部人马分为两路,令一路将粮车押送至曹军寨中,一路与己备战。韩猛抵当不住,拨回马走。徐晃见尚有粮车,乃催军烧尽辎重。张锋急止之,曰:“吾与将军将粮车押走,袁绍援军必来,丞相已差人接应,吾等可力败之。”徐晃然之,遂分兵押粮车。袁绍闻知,急遣张郃、高览去截大路,正遇徐晃、张锋,徐晃谓张锋曰:“汝可火速押粮,吾断后。”张锋应诺。徐晃恰欲交锋,背后张辽、许诸军到。张锋见了,亦杀回。三路交攻,杀散袁军,四将合兵一处,将所劫之粮尽押回官渡寨中。曹操大喜,重加赏劳。又分军于寨前结营,为掎角之势。斋 却说袁绍令回邺都监督粮草,遣大将淳于琼,部领督将眭元进、韩莒子、吕威璜、赵睿等,引二万人马,守乌巢。这边曹操军粮告竭,急发张锋往许昌教荀彧作速措办粮草,星夜解赴军前接济。张锋思:“吾此番若为袁军所擒,大事成矣。”乃放慢速度,赍书而往,行不上三十里,果被袁军捉住,缚见谋士许攸。当下搜得张锋所赍曹操催粮书信,遂令军士押张锋随己径来见袁绍曰:“曹操屯军官渡,与我相持已久,许昌必空虚;若分一军星夜掩袭许昌,则许昌可拔,而操可擒也。今操粮草已尽,张锋被擒,正可乘此机会,两路击之。”袁绍曰:“曹操诡计极多,今不遣他人,独遣张锋送书,此乃诱敌之计也。”许攸曰:“曹操遣张锋送书,必粮草已尽,遣张锋送书心方安,安有诈哉!今曹操无张锋助战,势衰矣。主公可分军速击许昌,若不取,后将反受其害。”正话间,忽有使者自邺郡来,呈上审配书。书中先说运粮事;后言许攸在冀州时,尝滥受民间财物,且纵令子侄辈多科税,钱粮入己,今已收其子侄下狱矣。袁绍见书大怒曰:“滥行匹夫!尚有面目于吾前献计耶!汝与曹操有旧,想今亦受他财贿,为他作奸细,啜赚吾军耳!本当斩首,今权且寄头在项!可速退出,监守张锋,若有差池,后不许相见!”许攸与军士押张锋出,仰天叹曰:“忠言逆耳,竖子不足与谋!吾子侄已遭审配之害,吾何颜复见冀州之人乎!”遂欲先释张锋,而后拔剑自刎。左右夺剑劝曰:“公何轻生至此?袁绍不纳直言,后必为曹操所擒。公既与曹公有旧,何不弃暗投明?”张锋曰:“谢子远救吾,无以为报,愿引荐去见丞相。”只这两句言语,点醒许攸;于是许攸随张锋径投曹操。 却说许攸随张锋暗步出营,径往曹寨,遇伏路军人,军人见张锋,先行礼而问曰:“张将军所带何人?”张锋曰:“此乃袁绍帐下谋士许攸,因遭忌欲投丞相,吾特引之。”许攸曰:“吾是曹丞相故友,快与吾通报,说南阳许攸来见。”张锋曰:“不须通报,且随吾来。”时曹操方解衣歇息,闻张锋之声,大喜,不及穿履,跣足出迎,正遇张锋引许攸走近,乃抚掌欢笑,携二人共入。曹操先拜许攸。许攸慌扶起曰:“公乃汉相,吾乃布衣,何谦恭如此?”曹操曰:“公乃操故友,岂敢以名爵相上下乎!敢问公如何得遇张锋?”许攸曰:“吾令军士巡哨,正遇张锋,就擒之,欲去丞相臂膀。”曹操曰:“汝此为于袁绍乃大功也。”张锋曰:“子远忠心为主,惜哉!”曹操曰:“张锋所言何意?”许攸曰:“某不能择主,屈身袁绍,言不听,计不从,今特弃之随张锋来见故人。愿赐收录。”张锋曰:“子远见袁绍大翻脸皮,痛责之,本欲释吾而后自刎,幸得左右劝之,吾故引子远来见丞相。”曹操曰:“子远肯来,张锋回归,吾事济矣!愿即教吾以破绍之计:”许攸曰:“吾曾教袁绍监张锋于营中,再以轻骑乘虚袭许都,首尾相攻。”曹操大惊曰:“若袁绍用子言,纵张锋回归,吾事亦败矣。”张锋曰:“愿子远速献良策,早破袁绍。”许攸曰:“张锋勿急,敢问曹公今军粮尚有几何?”曹操曰:“可支一年。”张锋曰:“丞相另遣人赴许都催粮,想必粮将至矣。”曹操曰:“然也。”张锋曰:“如此,使全军饱食,力破袁绍。”许攸笑曰:“恐未必。”曹操曰:“今至军前之粮,可支半年,后当陆续送至军前。”许攸拂袖而起,趋步出帐曰:“吾以诚相投,而公见欺如是,岂吾所望哉!”张锋扯其衣,曰:“子远留步!汝尚未献计。”曹操挽留曰:“子远勿嗔,尚容实诉:军中粮实可支三月耳。”张锋曰:“粮有底有几何?”许攸笑曰:“世人皆言孟德奸雄,今却连张锋亦被瞒过,果然也。”曹操亦笑曰:“岂不闻兵不厌诈!”遂附耳低言曰:“军中止有此月之粮。”张锋虽不能闻,心早已知之。许攸大声曰:“休瞒我!粮已尽矣!”曹操愕然曰:“何以知之?”张锋惊曰:“自吾被擒,粮草未至,为之奈何?”许攸乃出曹操与荀彧之书以示之曰:“此书何人所写?”曹操惊问曰:“何处得之?”许攸以获使之事相告。张锋曰:“吾本欲毁之,只不及也,然吾思丞相必再遣人去。”曹操执其手曰:“吾令汝去,方才放心,岂遣他人去乎?今子远既念旧交随汝而来,愿子远即有以教我。”许攸曰:“明公以孤军抗大敌,而不求急胜之方,虽有张锋助战,亦取死之道也。攸有一策,不过三日,使袁绍百万之众,不战自破。明公还肯听否?”曹操喜曰:“愿闻良策。”张锋摩拳擦掌曰:“丞相,此番吾定随众将力克袁军!”许攸曰:“袁绍军粮辎重,尽积乌巢,今拨淳于琼守把,琼嗜酒无备。公可选精兵与张锋令诈称袁将蒋奇领兵到彼护粮,再调良将接应,乘间烧其粮草辎重,则绍军不三日将自乱矣。”张锋曰:“吾只恐识破,丞相可令一将率精兵去,吾即杂于军中,待近袁军屯粮之所,便与众军火烧乌巢。”曹操大喜,重待许攸,留于寨中。次日,曹操自选马步军士五千,令张锋杂于马军之中,准备往乌巢劫粮。张辽曰:“袁绍屯粮之所,安得无备?丞相未可轻往,恐许攸有诈。”张锋曰:“许攸乃吾引来之人,必无诈也。”曹操曰:“张锋所引之人,吾不疑之。今天败袁绍。且吾军粮不给,虽前番张锋劫得粮车,亦难以久持;若不用许攸之计,是坐而待困也。彼若有诈,安肯留我寨中?且吾亦欲劫寨久矣。今劫粮之举,计在必行,君请勿疑。”张辽曰:“不若留张锋守大寨,以防袁绍乘虚来袭。”曹操笑曰:“吾已筹之熟矣。”遂调兵遣将。安排已定,即打着袁军旗号,张锋亦束草负薪,人衔枚,马勒口,黄昏时分,与众军随曹操望乌巢进发。是夜星光满天。前过数处袁绍别寨,皆诈称蒋奇之兵,并无阻碍。及到乌巢,四更已尽,张锋出马。曹操教张锋等人将束草周围举火。张锋曰:“少顷,吾便下马引本部步军入淳于琼营寨。”曹操然之。于是,众将校鼓噪直入。张锋亲自点燃数个粮仓,连同栅栏鹿角亦点燃,便令马弓手火箭助战,亲率步军来擒淳于琼。淳于琼方与众将饮了酒,醉卧帐中;闻鼓噪之声,连忙跳起问:“何故喧闹?”言未已,张锋突至,被推翻在地,令军士缚住去见曹操。张锋见淳于琼营内亦有粮仓数座,乃就地放火,回观旁亦有营寨,遂点粮仓,劫马一匹,即随军而走。眭元进、赵睿运粮方回,见屯上火起,急来救应。张锋飞报曹操,说:“吾已焚毁淳于琼大营并营内粮仓,现贼兵在后,请分军拒之。”曹操大喝曰:“汝且随诸将只顾奋力向前,待贼至背后,方可回战!”于是众军将无不争先掩杀。张锋挂枪擎火,又连烧好几处粮仓,待火把将尽,乃将火把掷于袁军帐顶,即挺枪大杀袁军。一霎时,火焰四起,烟迷太空。眭、赵二将驱兵来救,曹操勒马回战,张锋当头。二将抵敌不住,眭元进被张锋刺于马下,曹军拥上,即杀眭元,赵睿亦死于乱军之中。粮草尽行烧绝。曹操命将淳于琼割去其耳鼻手指,缚于马上,放回绍营以辱之。张锋曰:“不若再墨其面。”曹操然之,乃放淳于琼回去。 却说袁绍在帐中,闻报正北上火光满天,知是乌巢有失,乃遣张郃、高览引军五千,往官渡击曹营;遣蒋奇领兵一万,往救乌巢。且说曹操杀散淳于琼部卒,尽夺其衣甲旗帜,伪作淳于琼部下收军回寨,至山僻小路,正遇蒋奇军马。蒋奇军问之,称是乌巢败军奔回,蒋奇遂不疑,驱马径过。张锋忽至,大喝:“蒋奇休走!”蒋奇措手不及,被张锋一枪刺于马下,尽杀蒋奇之兵。又使人当先伪报云:“蒋奇已自杀散乌巢兵,张锋亦败走。”袁绍因不复遣人接应乌巢,只添兵往官渡。 却说张郃、高览攻打曹营,为曹军所败,且为郭图陷害,遂领本部兵马,往曹操寨中投降。曹操即令张郃、高览领兵往劫绍寨,张锋亦愿往,遂令张锋引军在张、高二将军之后。当夜三更时分,出军三路劫寨。混战到明,各自收兵,袁军折其大半。张锋立烧营寨。 荀攸用计惊袁绍大军而走。张锋探知袁绍兵动,回报曹操,曹操便分大队军马,再令张锋引本部人马为一路,九路齐出,直冲袁绍本营。袁军俱无斗志,四散奔走,遂大溃。张锋令马弓手于后追射之,自己率本部骑兵冲杀过去,袁军成批倒下。袁绍披甲不迭,单衣幅巾上马;幼子袁尚后随。张锋、张辽、许褚、徐晃、于禁五员将,引军追赶袁绍。张锋大叫曰:“若近袁绍,可射之!丞相必有重赏!”一壁厢舞枪往袁绍乱军中去,张锋仗有猛将相助,放心大杀袁兵。袁绍急渡河,尽弃图书车仗金帛,止引随行八百余骑而去。张锋追之不及,尽获遗下之物,拨兵士送回曹寨。仅此一击,所杀八万余人,血流盈沟,溺水死者不计其数。曹操获全胜,将所得金宝缎匹,给赏军士。 却说袁绍兵败而奔,沮授因被囚禁,急走不脱,为张锋所获,擒见曹操。沮授见曹操,大呼曰:“授不降也!”曹操曰:“本初无谋,不用君言,君何尚执迷耶?吾若早得足下,天下不足虑也。”张锋劝沮授曰:“袁绍待汝如此,理应遭败。今丞相爱惜人才,且有容人之量,汝可好生赞襄丞相。”沮授乃于营中盗马,欲归袁氏。曹操怒,令张锋射杀之。张锋领命,持弓带箭,上马来赶沮授。将近之,乃望沮授后背射去。沮授至死神色不变。曹操叹曰:“吾误杀忠义之士也!”命张锋厚礼殡殓,为建坟安葬于黄河渡口。张锋曰:“宜将剩勇追穷寇,袁绍已败,丞相岂可放过。”曹操曰:“此番吾定扫清袁氏。”遂下令攻冀州。正是:张锋只因巧战胜,袁绍却为寡谋亡。未知张锋此番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三十一回张锋仓亭破袁绍玄德荆州依刘表 却说曹操乘袁绍之败,整顿军马,会张锋迤逦追袭。袁绍幅巾单衣,引八百余骑,奔至黎阳北岸,军势复振,议还冀州。军行之次,夜宿荒山,闻远远有哭声,遂私往听之。却是败军相聚,诉说丧兄失弟,弃伴亡亲之苦,各各捶胸大哭,皆曰:“若听田丰之言,吾等怎遭此祸!复遭张锋军所击耶!”袁绍先悔,后因小人谗言,赐死田丰。 张锋闻知,叹惜不已。 袁绍回冀州,心烦意乱,不理政事。时长子袁谭出守青州;次子袁熙出守幽州;三子袁尚留在身边。自官渡兵败之后,刘氏劝立袁尚为后嗣,袁绍乃与审配、逢纪、辛评、郭图四人商议曰:“今外患未息,此乃张锋助战曹操之故也。张锋引先锋军旦夕将至,内事不可不早定,吾将议立后嗣:长子谭,为人性刚好杀;次子熙,为人柔懦难成;三子尚,有英雄之表,礼贤敬士,吾欲立之。公等之意若何?”郭图曰:“三子之中,谭为长,今又居外;主公若废长立幼,此乱萌也。今军威稍挫,张锋为表忠心,必引军早至,岂可复使父子兄弟自相争乱耶?那张锋智勇双全,主公且先理会拒张锋之策,立嗣之事,毋容多议。”袁绍踌躇未决。忽报袁熙引兵六万,自幽州来;袁谭引兵五万,自青州来;外甥高干亦引兵五万,自并州来:各至冀州助战。袁绍喜,再整人马来战曹操。时曹操引得胜之兵,先令张锋率本部人马陈列于河上,有土人箪食壶浆以迎之。曹操见父老数人,须发尽白,乃命入帐中赐坐,且令人请张锋来。张锋至,西向侍。曹操问之曰:“老丈多少年纪?”答曰:“皆近百岁矣。”张锋惊曰:“人生七十古来稀,诸公真有养怡之福也。”曹操曰:“吾军士惊扰汝乡,吾甚不安。”张锋曰:“若论惊扰,吾首当其过,盖因丞相欲增吾之能而先令吾发也。”父老曰:“桓帝时,有**见于楚、宋之分,辽东人殷馗善晓天文,夜宿于此,对老汉等言:**见于乾象,正照此间。后五十年,当有贵人助真人起于梁沛之间。今以年计之,整整五十年。袁本初重敛于民,民皆怨之。丞相兴仁义之兵,会张锋吊民伐罪,官渡一战,破袁绍百万之众,正应当时殷馗之言,兆民可望太平矣。”张锋曰:“此皆丞相之功,吾沾光耳。”曹操笑曰:“何敢当老丈所言?”遂令张锋取酒食绢帛赐老人而遣之。张锋出帐,闭目念念有词,而后将酒洒于地。曹操问曰:“汝何故如此?”张锋曰:“吾但行事,成与不成皆谢昊天,今以此酒祭之。”曹操曰:“汝行之甚好,吾亦行之。”曹操以酒祭祀天地,乃令张锋书布告号令三军:“如有下乡杀人家鸡犬者,如杀人之罪!”于是军民震服。曹操心中暗喜,张锋摩拳擦掌。人报袁绍聚四州之兵,得二三十万,前至仓亭下寨。张锋提兵前进,曹操引军后至,下寨已定。次日,两军相对,各布成阵势。曹操引诸将出阵,张锋挺枪立于曹操旁。袁绍亦引三子一甥及文官武将出到阵前。曹操曰:“本初计穷力尽,何尚不思投降?直待刀临项上,悔无及矣!”袁绍大怒,回顾众将曰:“谁敢出马?”袁尚欲于父前逞能,便舞双刀,飞马出阵,来往奔驰。曹操指问众将曰:“此何人?”张锋答曰:“此袁绍三子袁尚也。”言讫,张锋挺枪而出。曹操曰:“张锋好做。”张锋与袁尚两骑相交,不三合,袁尚拨马刺斜而走。张锋思:“此欲诈吾,吾且将计就计。”张锋赶来,袁尚拈弓搭箭,翻身背射,张锋早有准备,急躲,那箭擦张锋而过。张锋大叫曰:“袁尚贼人,敢与吾战乎?”袁尚回马,与张锋又战。袁尚又欲走,张锋曰:“袁尚无能为也!”挺枪欲杀袁尚。袁绍见了,挥鞭一指,大队人马拥将过来,张锋急退,马被箭所伤。张锋加鞭望曹军而走,将近曹军,马倒地而亡,张锋落地,军士扶起,张锋手擦伤。曹军接住袁军,混战大杀一场,各鸣金收军还寨。 曹操与诸将商议破袁绍之策。程昱献十面埋伏之计,劝曹操退军于河上,伏兵十队,诱袁绍追至河上。张锋喜曰:“好一个韩信灭赵平楚之计。丞相,吾愿去诱敌。”程昱曰:“吾军无退路,必将死战,可胜绍矣。”曹操喜曰:“然袁绍此番兵多,须再得一将与张锋同往诱敌。”忽一人出曰:“吾与张锋同往。”张锋视之,乃许褚也。张锋曰:“许将军,吾等可大杀袁军,激之速来。”许褚曰:“但凭汝安排。”曹操然之。左右各分五队。左:一队夏侯惇,二队张辽,三队李典,四队乐进,五队夏侯渊;右:一队曹洪,二队张郃,三队徐晃,四队于禁,五队高览。中军张锋、许褚为先锋。次日,十队先进,埋伏左右已定。至半夜,曹操令张锋、许褚引兵前进,伪作劫寨之势。袁绍五寨人马,一齐俱起。张锋曰:“许将军动手!”许褚领命,与张锋大杀出寨袁军。袁绍令军士四面围上。张锋大叫曰:“吾等不愿受辱,速走!”许褚与张锋回军便走。张锋见袁军尚未围实,乃与许褚于薄弱处突围而出。袁绍引军赶来,喊声不绝;比及天明,赶至河上。曹军无去路,曹操大呼曰:“前无去路,诸军何不死战?”众军回身奋力向前。张锋、许褚飞马当先,力杀数十兵将。袁军大乱。袁绍退军急回,背后张锋大叫曰:“休教走了袁绍,此正当吾立功以报丞相之时也!”一壁厢已先率本部军赶来。正行间,遭曹军大将截击,饭不及炊。袁绍回顾见张锋已近,只得弃旧寨。背后张锋令马弓手射火箭。袁绍慌上马,前奔仓亭。人马困乏,欲待歇息,后面张锋大军赶至,袁绍舍命而走。正行之间,右边曹洪,左边夏侯惇,挡住去路。张锋曰:“二位将军,吾等三面围之,必擒袁绍矣。”言讫,大吼而奋勇上前,先杀好几名袁兵。张锋本部人马见了,轻骑随张锋上前,马弓手在后接应。袁绍大呼曰:“若不决死战,必为所擒矣!”张锋挺枪望袁绍而去,被袁军挡住。张锋令本部人马火速围杀袁军,打开通道,自己好去擒袁绍。袁绍见张锋势猛,奋力冲突,得脱重围。张锋怒指袁绍等人背影曰:“日后若擒得,定不轻饶!”言讫,仰天大笑。袁熙、高干皆被箭伤。军马死亡殆尽。袁绍抱三子痛哭一场,不觉昏倒。众人急救,袁绍口吐鲜血不止,叹曰:“吾自历战数十场,不意今日狼狈至此!此天丧吾也!汝等各回本州,誓与曹贼、张锋一决雌雄!”便教辛评、郭图火急随袁谭前往青州整顿,恐曹操使张锋先来犯境;令袁熙仍回幽州,高干仍回并州:各去收拾人马,以备调用。袁绍引袁尚等入冀州养病。 却说曹操自仓亭大胜,重赏三军;令张锋探察冀州虚实。张锋回报:“袁绍卧病在床。袁尚、审配紧守城池。袁谭,袁熙、高干皆回本州。”众皆劝曹操急攻之。张锋曰:“前番擒不得袁绍,吾以为士卒疲劳之故也,今须休整而后攻之,北方事可定矣。”曹操曰:“张锋所言亦然。吾知冀州粮食极广,审配又有机谋,未可急拔。现今禾稼在田,恐废民业,姑待秋成后取之未晚。”张锋曰:“袁绍损兵折将,营寨皆被焚毁,无能为也。袁家公子经战已经心胆俱裂。吾今只候丞相军令矣!”曹操喜谓众将及谋士曰:“张锋颇有增益!”大众曰:“皆丞相恩德也!”曹操曰:“吾亦靠汝等,张锋亦然。”张锋等人谢过。张锋曰:“士卒休整,而后可率骑兵,闪电突袭之。”曹操然之。正议间,忽荀彧有书到,报说:“刘备在汝南得刘辟、龚都数万之众。闻丞相提军出征河北,乃令刘辟守汝南,备亲自引兵乘虚来攻许昌。丞相可速回军御之。”曹操大惊。张锋曰:“丞相勿惊,刘备兵少,必不能为。”曹操曰:“今须回军。”张锋一心要使玄德安,乃曰:“吾有一计,可早破刘备,而后还击袁绍。”曹操曰:“计将安出?”张锋曰:“吾与刘备有旧,今诈入其军中,待机与丞相里应外合早破刘备。”曹操曰:“汝当谨慎。”张锋曰:“丞相亦须有备,以免吾计不成。”曹操曰:“不须多言,汝今先单骑去汝南。”张锋应诺而去。曹操乃留曹洪屯兵河上,虚张声势,自提大兵往汝南来迎刘备。 却说玄德与关、张、赵云等,引兵欲袭许都,正遇张锋单骑而至,径入玄德军中。玄德曰:“张锋来此何为?”张锋曰:“曹操率军来也,使君速退。”玄德曰:“今番吾已有计谋可胜曹操。”张锋曰:“曹军势大,难敌也,故吾托言入使君军中,寻机与曹操里应外合焉。”玄德曰:“多谢告知!汝且于后军观吾迎战曹操。”张锋曰:“吾来前阵无妨。”玄德遂下令行近穰山地面,正遇曹兵杀来,玄德便于穰山下寨,军分三队:云长屯兵于东南角上,张飞屯兵于西南角上,玄德与赵云于正南立寨。曹操兵至,玄德引张锋鼓噪而出。曹操见张锋在彼,以为得计,遂布成阵势,叫玄德打话。玄德出马于门旗下。曹操以鞭指骂曰:“吾待汝为上宾,汝何背义忘恩?今却纳吾叛将,意欲何为?”玄德曰:“汝托名汉相,实为国贼!吾乃汉室宗亲,奉天子密诏,来讨反贼!今幸张锋来弃暗投明,助吾讨贼!”遂于马上朗诵衣带诏。曹操大怒,低声谓许褚曰:“张锋在彼,恐已得手,然其去前,言须有备,汝先出战,就探虚实,勿使张锋有失。”许褚应诺杀出。玄德背后赵云挺枪出马。二将相交三十合,不分胜负。许褚见玄德阵上,张锋按枪不动,心思:“已赌斗,张锋却未动,以此观之,尚未得手,吾先去禀丞相。”许褚虚晃一刀,欲走。忽然喊声大震,东南角上,云长冲突而来;西南角上,张飞引军冲突而来。张锋谓玄德曰:“事已毕,吾须归见曹操,以防生疑,使君小心,若不能去则速走为上。”遂跟着玄德与关羽、张飞一齐掩杀。曹军远来疲困,不能抵当,大败而走。玄德得胜回营。张锋亦归见曹操曰:“吾欲寻机里应外合,然只恐为关羽、张飞发觉而丧命,故只得与丞相虚战,乘势回见丞相。”曹操曰:“汝单骑欲与吾里应外合,此事难甚。”张锋曰:“如此,还望丞相再定良策,早破刘备。不然,袁绍必复起矣。”曹操曰:“汝依旧助战可也。”张锋曰:“吾今立一寨,与丞相呼应,可乎?”曹操然之。张锋回帐,令军士立一寨,好生歇息,明日看丞相行事。事毕,张锋歇息。 次日,又使赵云搦战。张锋见曹操不出,遂于帐中假寐。曹操兵旬日不出,张锋亦不出。一日夜间,张锋正思如何应付玄德,有人来请张锋。张锋视之,乃曹操之人也,忙与之去见曹操。曹操曰:“汝近日似吾之不出,正好用计。”张锋曰:“敢问丞相计将安出?”曹操曰:“汝近前来。”张锋近前,曹操附耳言如此如此。张锋又欲救玄德,乃曰:“莫若吾再依前番而行,亲书免战牌,激其来战。”曹操曰:“此等军务,汝可便宜行事。”张锋谢过,亲书免战牌,令曹操帐前小校去悬挂。这边曹操又拨三千军兵于张锋,令张锋速依计行事,张锋应诺。玄德再使张飞搦战,曹操、张锋亦不出,却见张锋手书免战牌,回报玄德曰:“大哥,此非张锋劝吾速退?”玄德愈疑,曰:“此一时彼一时。”忽报龚都运粮至,被曹军围住,玄德急令张飞去救。忽又报张锋引军抄背后径取汝南,玄德大惊曰:“若如此,吾前后受敌,无所归矣!吾悔不听张锋之言。吾度此番曹操必严令张锋引军破汝南。”急遣云长救之,曰:“汝须速破张锋之军,张锋必退,如此,亦不伤张锋。”两军皆去。不一日,飞马来报张锋已打破汝南,刘辟弃城而走,云长现今被围。玄德大惊曰:“张锋果为曹操所迫也!”又报张飞去救龚都,也被围住了。玄德急欲回兵,又恐曹操调张锋与己后袭。忽报寨外张锋搦战。原来曹操差夏侯惇来助张锋,就替张锋守汝南,调张锋来会战玄德。玄德不敢出战,候至天黑,率军离寨约行数里,转过土山,火把齐明,山头上大呼曰:“休教走了刘备!丞相在此专等!”玄德慌寻走路。赵云曰:“主公勿忧,但跟某来。”玄德曰:“不知张锋何处?”赵云曰:“张锋为曹操所制,主公随吾速走。”遂挺枪跃马,杀开条路,玄德掣双股剑后随。正战间。张锋追至,与赵云虚战。背后于禁、李典又到。张锋心中叫苦,曰:“二位将军,好战于此,吾去擒刘备也。”言讫,挺枪加鞭来赶玄德,一壁厢大叫曰:“刘备休走!”玄德见张锋赶来,知势危,落荒而走。听得背后喊声渐远,玄德望深山僻路,单马逃生。 捱到天明,侧首一彪军冲出。玄德大惊,视之,乃刘辟引败军千余骑,护送玄德家小前来;孙乾。简雍,糜芳亦至,诉说:“张锋、夏侯惇军势甚锐,因此弃城而走。曹兵赶来,幸得云长挡住,因此得脱。”玄德曰:“不知云长今在何处?”刘辟曰:“将军且行,却再理会。”行到数里,一棒鼓响,前面拥出一彪人马。当先大将,乃是张郃,大叫:“刘备快下马受降!”一壁厢回顾张锋曰:“吾来助汝擒刘备。”张锋曰:“刘备麾下关羽、张飞、赵云甚强,将军仔细。”张郃曰:“吾知汝慎战,皆因此三人,今吾受丞相之令来助战,汝可随我出战。”张锋应诺,遂挺枪而出曰:“刘备,速降吾!降张郃将军却为不美也!”张郃见张锋如此言,仰天大笑。张锋曰:“有将军在此,吾不惧也。”张郃曰:“宽心,汝只管去擒刘备。”张锋冲来。玄德方欲退后,只见山头上红旗磨动,一军从山坞内拥出,为首大将,乃高览也。玄德两头无路,仰天大呼曰:“天何使我受此窘极耶!事势至此,不如就死!”见张锋将近,欲拔剑自刎,刘辟急止之曰:“容某死战,夺路救君。”言讫,便来与高览交锋。张锋曰:“刘辟黄巾贼,不与吾交锋何干?”张锋赶来,正欲战刘辟,那刘辟却被高览一刀砍于马下。张锋与高览会合。 玄德正慌,方欲自战,高览后军忽然自乱,张锋大惊。但见一将冲阵而来,枪起处,高览翻身落马。张锋视之,乃赵云也,忙向张郃处退去。玄德大喜。赵云纵马挺枪,杀散后队,来赶张锋,至前军独战张郃。张郃让过张锋,与赵云战三十余合,拨马败走。赵云乘势冲杀,却被张郃与张锋引兵守住山隘,路窄不得出。正夺路间,只见云长、关平、周仓引三百军到。两下相攻,杀退张郃。张锋本欲使玄德安,见张郃不敌,乃随张郃退出隘口,占住山险下寨。 人报曹军大队赶来,玄德教孙乾等保护老小先行。玄德与关羽、张飞、赵云在后,且战且走。张锋不敢追战,回见曹操,具言关羽、张飞、赵云之勇,不若同众将各引本部人马围攻之。曹操见玄德去远,收军不赶。玄德败军不满一千,狼狈而奔,纳孙乾之言,往荆州投刘表而去。 却说曹操令张锋探知玄德已往荆州投奔刘表,便欲引兵攻之。程昱曰:“袁绍未除,而遽攻荆襄,倘袁绍从北而起,胜负未可知矣。不如还兵许都,养军蓄锐,待来年春暖,然后引兵先破袁绍,后取荆襄:南北之利,一举可收也。”张锋曰:“今与刘备战已日久,吾度袁绍病已去,兵已聚,恐其旦夕出兵,今宜乘袁绍未缓过气,速破之,北方可定矣。”曹操然二人之言,遂提兵回许都。至建安七年,春正月,曹操复商议兴兵。先差夏侯惇、满宠镇守汝南,以拒刘表;留曹仁、荀彧守许都:亲统大军,令张锋引本部军在前赴官渡屯紥。且说袁绍自旧岁感冒吐血症候,今方稍愈,商议欲攻许都。审配谏曰:“旧岁官渡,仓亭之败,军心未振;今曹操、张锋复至,尚当深沟高垒,以养军民之力。”正议间,忽报曹操与张锋进兵官渡,来攻冀州。袁绍曰:“若候兵临城下,将至壕边,然后拒敌,事已迟矣。今张锋在前,曹操在后,吾当自领大军出迎先破张锋,使曹操胆寒,亦雪吾恨。”袁尚曰:“父亲病体未痊,不可远征。儿愿提兵前去,就依父亲之意,先破张锋,而后再与父亲共击曹操。”袁绍许之,遂使人往青州取袁谭,幽州取袁熙,并州取高干:四路大军,欲与张锋、曹操决一死战。正是:张锋汝南歇战鼓,袁绍冀北动征鼙。未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三十二回战冀州张锋成功决漳河许攸献计 却说袁尚自弩箭退张锋之后,自负其勇,不待袁谭等兵至,自引兵数万出黎阳,与张锋军相迎。张锋知袁绍之子皆无能之辈,当先出马,袁尚挺枪来战。张锋岿然不惧,亦挺枪来战袁尚。双枪并举,不三合,袁尚架隔遮拦不住,大败而走。张锋令兵士擂鼓助威,亲率马军乘势掩杀。袁尚大惧,以为张锋伏军接应,急急引军奔回冀州。 袁绍闻袁尚败回,又受了一惊,旧病复发,吐血而死。袁绍既死,审配等主持丧事,立袁尚为大司马将军,领冀、青、幽、并四州牧,遣使报丧。此时袁谭已发兵离青州,知父死,便与郭图、辛评商议,当即议定袁谭屯兵城外,观其动静。郭图亲往察之。郭图遂入冀州,见袁尚。礼毕,袁尚问曰:“兄何不至?”郭图曰:“因抱病在军中,不能相见。”袁尚曰:“吾受父亲遗命,立吾为主,加兄为车骑将军。目下曹操会张锋两部大军压境,且令张锋军在前。吾今欲请兄为前部,急击张锋,吾随后便调兵接应也。”郭图曰:“张锋多谋,曹操重之,故令在前,吾等须谨而击之。怎奈军中无人商议良策,愿乞审正南、逢元图二人为辅。”袁尚曰:“吾亦欲仗此二人早晚画策,早破张锋,去曹操臂膀,如何离得!”郭图曰:“然则于二人内遣一人去,何如?”袁尚不得已,乃令二人拈阄,拈着者便去。逢纪拈着,袁尚即命逢纪赍印绶,同郭图赴袁谭军中。逢纪随郭图至袁谭军,见袁谭无病,心中不安,献上印绶。袁谭大怒,欲斩逢纪。郭图密谏曰:“今曹操会张锋两部大军压境,且只款留逢纪在此,以安尚心。待破张锋灭曹操之后,却来争冀州不迟。” 袁谭从其言。即时拔寨起行,前至黎阳,与张锋相抵。袁谭遣大将汪昭出战,曹操遣张锋迎敌,徐晃引军接应。张锋与汪昭大战十回合,张锋一枪刺汪昭于马下。徐晃引军乘势随张锋掩杀,袁谭军大败。袁谭收败军入黎阳,遣人求救于袁尚。袁尚只发兵五千余人相助。张锋探知救军将到,报与曹操。曹操遣乐进、李典引兵接应张锋于半路接着,三人应诺而去。半道上,张锋曰:“袁家欲先破吾,再败丞相,二位将军可把住一头,吾亦把住一头,待吾先杀出,彼军必退,而后二位将军杀出,吾三人可将其救军杀尽。”乐进、李典曰:“与张锋合击,诚为美事也!”安排已定。袁尚救军到,正行之间,前面一声鼓响,张锋当头杀出,大叫曰:“袁谭已败,汝等残兵败将欲共赴死乎?”挺枪率轻骑杀来。双方激战,袁尚救军不敌。张锋率军赶来。袁尚救军正退,乐进、李典杀出。于是乐进、李典一头、张锋一头,两头围住尽杀之。袁谭知袁尚止拨兵五千,又被张锋等人半路坑杀,大怒,乃唤逢纪责骂,即令纪作书,遣人到冀州致袁尚,袁尚与审配共议。审配曰:“郭图多谋,前次不争而去者,为张锋陈军在境也。今若破张锋,退曹操,必来争冀州矣。不如不发救兵,借张锋、曹操之力以除之。”袁尚从其言,不肯发兵。使者回报,袁谭大怒,立斩逢纪,议欲见张锋,言降曹之事。早有细作密报袁尚。袁尚与审配议曰:“使谭降曹,倘令与张锋并力来攻,则冀州危矣。”乃留审配并大将苏由固守冀州,自领大军来黎阳救袁谭。袁尚先点兵三万,使大将吕旷、吕翔兄弟为先锋,先至黎阳。袁谭闻袁尚自来,大喜,遂罢见张锋言降曹之议。袁谭屯兵城中,袁尚屯兵城外,为掎角之势。 不一日,袁熙、高干皆领军到城外,屯兵三处,每日出兵与张锋相持。曹操每遣大将助张锋出战。张锋每战皆奋勇冲杀在前,那几员曹将率本部人马随张锋出击。因此,袁尚屡败,张锋屡胜。至建安八年春二月,曹操亲率大军与张锋等分路攻打,袁谭、袁熙、袁尚、高干皆大败,弃黎阳而走。曹操与张锋合兵一处,引兵追至冀州,袁谭与袁尚入城坚守;袁熙与高干离城三十里下寨,虚张声势。曹操令张锋先攻城,张锋调发石车助战,亲自发石,令军兵攻城,却连日攻打不下。郭嘉进曰:“袁氏废长立幼,而兄弟之间,权力相并,各自树党,急之则相救,缓之则相争;不如举兵南向荆州,征讨刘表,以候袁氏兄弟之变;变成而后击之,可一举而定也。”张锋曰:“如此,吾亦虚随丞相而去,却星夜杂在马步军兵中回黎阳。曹操善其言,命贾诩为太守,守黎阳,阴曰:“吾将见机令张锋回,好生接着,勿令袁家知之。”贾诩应诺。曹操又令曹洪引兵守官渡。而后,复与张锋合兵,亲引大军向荆州进兵。 袁谭、袁尚听知曹军自退,张锋亦随军去了,遂相庆贺。袁熙、高干各自辞去。袁尚果与袁谭相争,袁谭损兵折将,退至平原,再出又败回。袁尚引军追至平原。袁谭抵挡不住,退入平原,坚守不出。袁尚三面围城攻打。袁谭与郭图计议。郭图曰:“今城中粮少,彼军方锐,势不相敌。愚意可遣人投降曹操,使曹操会张锋将兵共攻冀州,袁尚必还救。将军引兵夹击之,袁尚可擒矣。若曹操、张锋击破袁尚军,吾因而敛其军实以拒操。便是张锋在前,亦不足为惧。彼军远来,粮食不继,必自退去。吾可以仍据冀州,以图进取也。”袁谭从其言,修书付辛毗,使三千军送毗出境。辛毗星夜赍书往见曹操,时曹操屯军西平,欲与张锋两路共伐刘表,刘表遣玄德引兵为前部以迎之。未及交锋,辛毗到曹操寨。正遇曹操与张锋商议,辛毗见曹操礼毕,曹操问其来意,毗具言袁谭相求之意,呈上书信。曹操看书毕,付与张锋。张锋看毕,曰:“此正应时之势也,吾可发矣。”曹操曰:“待与大众商议,再行未迟。”乃留辛毗于寨中,令张锋请文武来计议。程昱曰:“袁谭被袁尚攻击太急,不得已而来降,不可准信。”张锋曰:“丞相,吾今可令吾之军校骑马,吾杂于步军中,马步军兵星夜去黎阳,引其出,待丞相军将至,袁谭来黎阳求降,袁尚必怒而出兵,到时,吾突出击之,何如?”吕虔、满宠亦曰:“张锋险招,恐难成事。丞相既引兵至此,欲与张锋两路共伐刘表,安可复舍刘表而助袁谭耶?”荀攸曰:“三公之言未善。以愚意度之:天下方有事,而刘表坐保江、汉之间,不敢展足,其无四方之志可知矣。袁氏据四州之地,带甲数十万,若二子和睦,共守成业,天下事未可知也;今乘其兄弟相攻,势穷而投,可令张锋暗应袁谭降丞相之事,提兵先除袁尚,后观其变,丞相军到,与张锋并灭袁谭,天下定矣。此机会不可失也。丞相,张锋之请,吾以为然,可令速发。”曹操大喜,便邀辛毗饮酒,张锋对座,谓辛毗曰:“袁谭之降,真耶诈耶?袁尚之兵,果可必胜耶?”辛毗就论二袁之势,劝曹操早发兵。曹操大喜曰:“恨与辛佐治相见之晚也!”即令张锋速行计。张锋早有准备,立发。曹操亦督军还取冀州。玄德恐曹操有谋,又知张锋已去,遂不跟追袭,引兵自回荆州。 却说张锋星夜来见贾诩,言曹操大军将至,当先出击,以惊袁尚。袁尚得知黎阳添新军,教人去探,回报曰:“黎阳守军似有出战之状。”袁尚问曰:“张锋在黎阳否?”对曰:“只见贾诩,未见张锋。”袁尚令其退,招郭图,具言之。郭图曰:“既张锋不在黎阳,此番添军,乃曹操与张锋正攻刘表,恐吾军袭取黎阳,故添兵助贾诩守城。”袁尚曰:“只恐其突袭吾军。”郭图曰:“有兵无将,更兼贾诩亦善谋之人,令军作出战状,乃疑兵之计也。虽然如此,还望主公早破袁谭,吾料曹操、张锋必来。”袁尚从之,只顾与袁谭鏖战。忽一日,军士来报,张锋引军渡河。袁尚大惊曰:“张锋军真神兵也!吾须索止其渡河也!”乃急急引军还邺,命吕旷、吕翔断后。袁尚引军急行,将近河干,正遇张锋。张锋曰:“袁尚,还识张锋否?”袁尚曰:“汝如何到此?”张锋曰:“何须多问!众军听令,今日努力,随吾杀袁尚或擒袁尚者,吾当奏明丞相给予厚赏!”众军应诺,随张锋径来捉袁尚。袁尚惊曰:“若不力战,吾等皆死于此处矣!”亦令军兵迎击。张锋大叫曰:“保袁尚者,立杀之!”舞枪刺杀间,袁军已倒下二十余人。众军见了,随张锋发狠冲杀袁军。双方大战多时,袁尚折兵近半,突围而去,逃归邺城。 且说袁谭见袁尚退军,乃大起平原军马,随后赶来。行不到数十里,一声炮响,两军齐出:左边吕旷,右边吕翔,兄弟二人截住袁潭。袁谭勒马告二将曰:“吾父在日,吾并未慢待二将军,今何从吾弟而见逼耶?”二将闻言,乃下马降袁谭。谭曰:“勿降我,可随吾候丞相至而降之,无论张锋。”二将因随袁谭归营。张锋果引军突出,渡河。袁尚惧张锋已有别将随张锋出击,不敢战。袁谭候张锋军至,引二将见张锋,言降曹操之事。张锋曰:“丞相大军将至矣,吾当引荐。”及曹操至,张锋引袁谭、吕旷、吕翔来见,言袁谭真心归降。袁谭见状,亦言降曹。曹操大喜。袁谭请张锋与己攻取冀州,以迎曹操。曹操曰:“方今粮草不接,搬运劳苦,我济河,遏淇水入白沟,以通粮道,然后可令张锋先进兵。”令袁谭且居平原。曹操引军与张锋退屯黎阳,封吕旷、吕翔为列侯,暂拨张锋听用。 郭图谓袁谭曰:“曹操以女许婚,恐非真意。今又封赏吕旷、吕翔,拨张锋听用,此乃牢笼河北人心。后必终为我祸。主公可刻将军印二颗,暗使人送与二吕,令作内应。待张锋破了袁尚,可乘便先图张锋,大弱曹操之势。”袁谭依言,遂刻将军印二颗,暗送与二吕。二吕受讫,径将印来禀张锋。张锋不敢怠慢,引二吕来见曹操,大笑曰:“袁谭暗送印者,欲汝等为内助,待我、吾破袁尚之后,就中取事,先破张锋耳。汝等且权受之,好生助战张锋,吾自有主张。”自此曹操便有杀袁谭之心。张锋本知之,尝手书劝曹操早杀袁谭,袁尚不足惧,不必联袁谭灭袁尚,令心腹送去。曹操却不置可否。 且说袁尚与审配商议:“今曹操调张锋本部人马,令张锋监军,与其军兵运粮入白沟,必来攻冀州,如之奈何?”审配曰:“可发檄使武安长尹楷屯毛城,通上党运粮道;令沮授之子沮鹄守邯郸,遥为声援。主公可进兵平原,急攻袁谭。先绝袁谭,然后破张锋。”袁尚大喜,留审配与陈琳守冀州,使马延、张顗二将为先锋,连夜起兵攻打平原。 袁谭知袁尚兵来近,告急于张锋。张锋语于曹操,曹操曰:“汝今只管奋力出战,吾料今番必得冀州矣。”正说间,适许攸自许昌来;闻袁尚又攻袁谭,入见操曰:“丞相招张锋坐守于此,岂欲待天雷击杀二袁乎?”曹操笑曰:“吾已料定矣。”遂令曹洪先进兵攻邺,曹操自引一军会张锋来攻尹楷。兵临本境,尹楷引军来迎。尹楷出马,张锋曰:“尹楷乃无名小将,待吾杀之开路。”曹操然之。张锋挺枪而出,纵马直取尹楷。不五合,被张锋一枪刺于马下,余众奔溃。曹操令张锋尽招降之,即勒兵取邯郸。沮鹄进兵来迎。张锋欲出战,曹操曰:“汝先休息,以待大战。谁人出战?”张辽出马,与沮鹄交锋。战不三合,沮鹄大败。张辽追赶,于后取弓射之,应弦落马。曹操指挥张锋随军掩杀,众皆奔散。 于是曹操先令张锋前抵冀州,后自引大军而发。曹洪已近城下。曹操令曹洪、张锋两路军马,绕城筑起土山,又暗掘地道以攻之。审配设计坚守,法令甚严,东门守将冯礼,因酒醉有误巡警,配痛责之。冯礼怀恨,潜地出城见张锋,张锋引见曹操。曹操问破城之策,冯礼曰:“突门内土厚,可掘地道而入。”曹操便命冯礼引三百壮士,夤夜掘地道而入,张锋与冯礼里应外合,乘势攻下冀州。却说审配自冯礼出降之后,每夜亲自登城点视军马。当夜在突门阁上,望见城外无灯火,张锋军略退。审配曰:“冯礼必引兵从地道而入,待其入,张锋必起也。”急唤精兵运石击突闸门;门闭,冯礼及三百壮士,皆死于土内。张锋闻知,不敢轻易攻城。曹操折了这一场,遂罢地道之计,与张锋退军于洹水之上,以候袁尚回兵。时袁尚攻平原,闻曹操、张锋已破尹楷、沮鹄,更闻尹楷为张锋所杀,大军围困冀州,乃掣兵回救。部将马延曰:“从大路去,曹操必有伏兵;可取小路,从西山出滏水口去劫曹营,必解围也。”袁尚从其言,自领大军先行,令马延与张顗断后。张锋探知,去报曹操曰:“袁尚来矣,吾愿破之。”曹操曰:“彼若从大路上来,吾当避之:若从西山小路而来,一战可擒也。吾料袁尚必举火为号,令城中接应。吾可分兵击之。”于是分拨已定。张锋曰:“丞相妙计,袁氏此番必亡矣!”遂去准备。却说袁尚果如曹操所料,备下柴草,暗遣主簿李孚扮作曹军都督,直至城下。大叫:“开门!”审配认得是李孚声音,放入城中,说:“袁尚已陈兵在阳平亭,等候接应,若城中兵出,亦举火为号。”审配教城中堆草放火,以通音信。李孚曰:“城中无粮,可发老弱残兵并妇人出降;张锋必不为备,吾即以兵继百姓之后出攻之,张锋必败,曹操胆寒矣。”审配从其论。 次日,城上竖起白旗,上写“冀州百姓投降。”张锋曰:“审配这厮使冀州百姓不得安宁多日矣!吾当生擒之,与丞相处置。”言讫,便欲率百骑入冀州。曹操止之曰:“张锋且慢!此是城中无粮,教老弱百姓出降,后必有兵出也,今可将计就计。”曹操教张锋伪作入冀州之势,张辽、徐晃各引三千军马,伏于两边接应,若城中兵出,张锋诈败,二将可击之,张锋亦回马击之,可大损其军。张锋、张辽、徐晃应诺。张锋率百骑将近冀州城。李孚谓审配曰:“纵然使张锋在前,今番张锋必死矣。”曹操自乘马、张麾盖至城下。果见张锋将近城门之时,门开处,百姓扶老携幼,手持白旗而出。张锋令让出道,而后入擒审配。张锋握紧长枪暗示骑兵,那百骑早与张锋约定,随张锋分为两队。百姓才出尽,城中兵突出。张锋率百骑略战,便伪大惊欲走。城中兵欲恐张锋,便来击。曹操教将红旗一招,张辽、徐晃两路兵齐出乱杀。张锋大叫曰:“众位可痛击矣。”复引百骑回击。城中兵遭三路痛击,只得复回。张锋引军回。曹操令张锋如此如此,张锋乃亲书令心腹军校速去。曹操自飞马赶来,张锋忙随。未及跟上,曹操已到吊桥边,城中弩箭如雨,射中曹操盔,险透其顶。张锋赶到,一箭飞来,正中张锋大腿,幸得张锋甲厚,箭未触骨。张锋带箭大骂曰:“袁尚,若被擒住,当剖割汝!”众将急救曹操、张锋回阵。曹操欲令张锋休于大帐内,张锋不许。曹操无奈,唤军医去张锋箭,遂更衣换马,引众将与张锋来攻袁尚寨,袁尚自迎敌。曹操令众将与张锋各率本部人马数路齐杀。张锋乘势率军又欲来捉袁尚。两军混战,袁尚大败。袁尚引败兵退往西山下寨,令人催取马延、张顗军来。不知曹操已使张锋亲书遣吕旷、吕翔去招安二将。二将随二吕来降,曹操亦封为列侯。即日进兵助张锋攻打西山,先使二吕、马延、张顗截断袁尚粮道。袁尚情知西山守不住,夜走滥口。安营未定,四下火光并起,张锋率军杀出。张锋大叫曰:“诛杀袁尚!”遂引军冲杀过来。边上曹将亦助之。袁尚人不及甲,马不及鞍,军阵大溃,退走五十里。张锋此番不得擒袁尚,却大损袁尚士卒。袁尚势穷力极,只得遣豫州刺史阴夔至曹操营请降。曹操佯许之,却连夜使张锋、张辽、徐晃去劫寨。袁尚尽弃印绶、节钺、衣甲、辎重,望中山而逃。张锋令军士将袁尚所弃之物尽运回曹营。曹操回军令张锋攻冀州。许攸献计曰:“何不决漳河之水以淹之?”曹操然其计,先差张锋引本部军于城外掘壕堑,周围四十里。审配在城上见操军在城外掘堑,却掘得甚浅。审配暗笑曰:“张锋连攻不胜,此欲决漳河之水以灌城耳。壕深可灌,如此之浅,有何用哉!”遂不为备。当夜曹操添十倍军士与张锋军并力发掘,比及天明,广深二丈,令张锋率军引漳水灌之,城中水深数尺。更兼粮绝,军士皆饿死。辛毗在城外,用枪挑袁尚印绶衣服,招安城内之人。审配大怒,将辛毗家属老小八十余口,就于城上斩之,将头掷下。张锋见了,惊而大骂曰:“审配,禽兽不如,人人得而诛之!”辛毗号哭不已。张锋谓辛毗曰:“擒得审配与汝处置,审配若死据,立杀之。”遂请曹操添兵相助,曹操准之。张锋令援军与本部人马全力攻城。张锋更是近城安营,又令弓弩手朝城上射火箭,接应攻城部队。审配之侄审荣,素与辛毗相厚,见辛毗家属被害,心中怀忿,乃密写献门之书,拴于箭上,射下城来。军士拾献张锋。张锋与辛毗看了,二人遂将书献曹操。曹操先下令:张锋亦为先锋,如入冀州,休得杀害袁氏一门老小;军民降者免死。次日天明,审荣大开西门,放曹兵入。张锋、辛毗跃马先入,军将随后,杀入冀州。审配在东南城楼上,见操军已入城中,引数骑下城死战,正迎张锋交马。张锋刺伤审配,生擒之,绑出城来。路逢辛毗,辛毗咬牙切齿,以鞭鞭审配首大骂。审配亦大骂。张锋解审配见曹操。曹操曰:“汝知献门接我者乎?”审配曰:“不知。”曹操曰:“此汝侄审荣所献也。”审配怒曰:“小儿不行,乃至于此!”张锋曰:“汝所为甚恶,以致众叛亲离,今乃天败,当怒汝!”曹操曰:“昨孤与张锋至城下,何城中弩箭之多耶?”审配曰:“恨少!恨少!”曹操曰:“卿忠于袁氏,不容不如此。今肯降吾否?”审配曰:“不降!不降”辛毗哭拜于地曰:“家属八十余口,尽遭此贼杀害。愿丞相戮之,以雪此恨!此张锋将军尝许之事也!”张锋曰:“丞相,审配不降,必为后患,请立杀之。”审配曰:“吾生为袁氏臣,死为袁氏鬼,不似汝辈谗谄阿谀之贼!可速斩我!”曹操教张锋牵出。张锋谓辛毗曰:“吾尝许辛先生,今可与吾共杀审配。”审配临受刑,叱张锋曰:“吾主在北,不可使我面南而死!”乃向北跪。张锋出枪、辛毗出剑立杀审配。审配既死,曹操怜其忠义,命张锋葬审配于城北。 众将请曹操入城。曹操引张锋方欲起行,只见刀斧手拥一人至,张锋视之,乃陈琳也。曹操谓之曰:“汝前为本初作檄,吾尝令张锋为吾诵,但罪状孤可也;何乃辱及祖父耶?”陈琳答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左右劝曹操杀之。张锋劝曰:“此人文中才子,丞相不可杀之。曹操怜其才,乃赦之,命为从事。 却说曹操会张锋破冀州,曹丕随父在军中,领随身军随张锋入冀州,张锋识冀州袁绍家路径。曹丕却径投袁绍家,张锋忙随之。曹丕下马拔剑而入。有一将当之曰:“丞相有命,诸人不许入绍府。”张锋曰:“世子须遵丞相令,不可乱闯,不可抢掠。”曹丕曰:“吾岂不知耶?”乃叱退,提剑入后堂。张锋曰:“世子不可入内!”曹丕不听。但见两个妇人相抱而哭,曹丕向前欲杀之。张锋挺枪挡住。曹丕怒曰:“张锋,汝方才屡次以势压吾,今欲杀吾乎?”便欲战张锋。正是:袁绍大业已成梦,张锋仁义又遭殃。未知张锋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三十三回张锋乘乱护甄氏郭嘉遗计定辽东 却说曹丕见二妇人啼哭,拔剑欲斩之,张锋挺枪挡住,此因张锋知曹丕欲“抢”甄氏,好色之心与曹操无二者也。惹得曹丕火起,欲与张锋火并。张锋挡在二妇人前,曹丕正欲出手。忽见张锋背后红光满目,张锋亦被罩住。遂按剑而问曰:“张锋,汝与彼有故乎?”张锋对曰:“将军明鉴,吾与彼并不相识。”曹丕谓妇人曰:“然则,汝等何为者也?”一妇人告曰:“妾乃袁将军之妻刘氏也。”曹丕曰:“此女何人?”刘氏曰:“此次男袁熙之妻甄氏也。因熙出镇幽州,甄氏不肯远行,故留于此。”曹丕拖此女近前,见披发垢。张锋曰:“不得无礼!”曹丕曰:“汝莫乱道!”张锋曰:“丞相之令,众皆须遵之。”曹丕曰:“吾岂不知之!”一壁厢以衫袖拭其面而观之,见甄氏玉肌花貌,有倾国之色。遂对刘氏曰:“吾乃曹丞相之子也。愿保汝家。汝勿忧虑。”张锋行礼曰:“吾乃张锋!愿与丞相之子共安汝等。”言讫,拨士兵三十,分为两拨,府内府外护卫。曹丕见了,气乃消,遂按剑坐于堂上。张锋曰:“吾去请丞相!”曹丕曰:“去罢!” 却说曹操统领众将入冀州城,将入城门,正遇张锋。张锋曰:“丞相,请随吾入冀州!”曹操曰:“前面带路!”张锋应诺。忽许攸纵马近前,以鞭指城门而呼曹操曰:“阿瞒,汝不得我,安得入此门?便是张锋亦不能胜也。”曹操大笑。众将闻言,俱怀不平。张锋不言,只顾在前引路。曹操随张锋至袁绍府门下,问曰:“谁曾入此门来?”张锋对曰:“世子在内。”曹操唤出责之曰:“汝不及张锋遵吾之令也。”张锋曰:“世子愿在此保护,故令吾拨三十名兵士助之。”言讫,谓刘氏曰:“还不拜曹丞相!”刘氏出拜曰:“非世子不能保全妾家,愿献甄氏为世子执箕帚。”曹操教唤出甄氏拜于前。曹操视之曰:“真吾儿妇也?”遂令曹丕纳之。张锋曰:“此真美事也!望世子善待之!”曹丕喜曰:“吾定如此!” 曹操既定冀州,与张锋等亲往袁绍墓下设祭,再拜而哭甚哀,顾谓众官曰:“昔日吾与本初共起兵时,本初问吾曰:‘若事不辑,方面何所可据?’吾问之曰:‘足下意欲若何?’本初曰:‘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庶可以济乎?’吾答曰:‘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此言如昨,而今本初已丧,吾不能不为流涕也!”张锋曰:“闻丞相与袁绍昔日之言,明攻守之势也,日后南征,吾愿先去荆州,以与丞相里应外合共谋荆襄。”曹操曰:“汝与众官皆吾之臂膀,惜本初不善用人也。”众皆叹息。曹操以金帛粮米赐绍妻刘氏。乃下令曰:“河北居民遭兵革之难,尽免今年租赋。”一面令张锋写表申朝;曹操自领冀州牧。 一日,张锋与许褚走马入东门,正迎许攸,许攸唤许褚曰:“汝等无我,安能出入此门乎?”张锋曰:“子远谨言!”许褚怒曰:“吾等千生万死,身冒血战,夺得城池,汝安敢夸口!”许攸骂曰:“汝等皆匹夫耳,何足道哉!”张锋曰:“此狂生也!将军息怒,吾亦不计较。”许攸曰:“计较不计较,幸用吾哉!方能成就张锋之功!”许褚大怒,拔剑杀许攸。张锋叹曰:“将军不必如此,任他乱道,吾等只管走便是。”许褚曰:“随吾去见丞相!”遂提许攸头,引张锋来见曹操,说“许攸如此无礼,某杀之矣。”曹操曰:“子远与吾旧交,故相戏耳,何故杀之!”张锋叹曰:“子远多言,终丧命也。”曹操深责许褚,遂厚葬许攸。乃令张锋遍访冀州贤士。冀民曰:“骑都尉崔琰,字季珪,清河东武城人也。数曾献计于袁绍,绍不从,因此托疾在家。”曹操即令张锋召琰为本州别驾从事。 曹操已定冀州,使张锋探袁谭消息。时袁谭引兵劫掠甘陵、安平、渤海、河间等处,闻袁尚败走中山,乃统军攻之。袁尚无心战斗,径奔幽州投袁熙。袁谭尽降其众,欲复图冀州。曹操使张锋召之,袁谭不至。曹操大怒,驰书绝其婚,自统大军与张锋征之,直抵平原。袁谭闻曹操自统军与张锋来,遣人求救于刘表。刘表写书婉言绝之。袁谭得刘表书,知刘表无发兵之意,又自料不能敌张锋、曹操,遂弃平原,走保南皮。 曹操与张锋追至南皮,时天气寒肃,河道尽冻,粮船不能行动。曹操令张锋监本处百姓敲冰拽船,百姓闻令而逃。曹操大怒,欲捕斩之。张锋劝曰:“此失民心之行,丞相明鉴!”曹操不听。百姓闻得,乃亲往营中投首。曹操曰:“若不杀汝等,则吾号令不行;若杀汝等,吾又不忍:汝等快往山中藏避,休被我军士擒获。”张锋曰:“汝等快走!”百姓皆垂泪而去。 袁谭引兵出城,与曹军相敌。两阵对圆,张锋保曹操出马,曹操以鞭指袁谭而骂曰:“吾厚待汝,汝何生异心?”袁谭曰:“汝犯吾境界,夺吾城池,赖吾妻子,反说我有异心耶!”曹操大怒,使张锋出马。袁谭使彭安接战。两马相交,战不十合,张锋刺彭安于马下。袁谭军败走,退入南皮。曹操谓张锋曰:“吾与汝围之。”张锋应诺与曹操遣军四面围住。张锋率精骑大叫曰:“袁谭,今番汝便是插翅亦难走也,速来与吾交战!”袁谭着慌,使辛评见张锋约降,张锋引见曹操。曹操曰:“袁谭小子,反覆无常,吾难准信。汝弟辛毗,吾已重用,汝亦留此可也。”辛评曰:“丞相差矣。某闻主贵臣荣,主忧臣辱。某久事袁氏,岂可背之!”张锋曰:“丞相爱惜人才,汝岂不知耶?”曹操知辛评不可留,乃遣回。袁谭冤屈辛评,辛评气绝而死,袁谭悔之。郭图谓袁谭曰:“来日尽驱百姓当先,以军继其后,先与张锋决一死战。突出张锋方能安身。”袁谭从其言。 当夜尽驱南皮百姓,皆执刀枪听令。次日平明,大开四门,军在后,驱百姓在前,喊声大举,一齐拥出,直抵张锋寨。张锋大叫曰:“袁谭反复无常,汝等与吾须尽杀谭军,再杀袁谭,名垂青史也。”众军应诺,随张锋出战。两军混战,自辰至午,胜负未分,杀人遍地。曹操见未获全胜,弃马上山,亲自击鼓,令将士助张锋。将士见之,奋力向前。袁谭军遭张锋、曹操两路攻击,大败。百姓被杀者无数。曹洪与张锋奋威突阵,张锋正迎袁谭,一枪刺去,袁谭急躲。张锋急欲杀袁谭,再复一枪,刺伤袁谭,袁谭落马。曹洪冲上,举刀砍去。张锋亦出枪。袁谭竟被张锋、曹洪杀于阵中,郭图见阵大乱,急驰入城中。乐进望见,拈弓搭箭,射下城壕,人马俱陷。曹操引兵会张锋入南皮,安抚百姓。忽有一彪军来到,乃袁熙部将焦触、张南也。张锋率军出迎曰:“汝二人欲寻死乎?”二将倒戈卸甲,皆言“投降”。又黑山贼张燕,引军十万来降。曹操下令将袁谭首级号令,敢有哭者斩。令张锋将袁谭头挂于北门外。忽一人布冠衰衣,哭于头下。张锋拿住曰:“汝岂敢哭此等祸害苍生之贼乎!”遂亲押去见曹操。曹操问之,乃青州别驾王修也,因谏袁谭被逐,今知袁谭死,故来哭之。张锋曰:“袁谭害民不浅,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曹操曰:“汝知吾令否?”王修曰:“知之。”张锋上前曰:“既知之,欲寻死耶?”曹操曰:“张锋勿忙,待吾细问之。”曹操谓王修曰:“汝不怕死耶?”王修曰:“我生受其辟命,亡而不哭,非义也。畏死忘义,何以立世乎!若得收葬谭尸,受戮无恨。”张锋曰:“不觉勾起吾昔日回忆?”曹操曰:“所忆何?”张锋曰:“蔡中郎哭董卓。”曹操曰:“事同而理异,今河北义士,何其如此之多也!可惜袁氏不能用!若能用,则吾安敢正眼觑此地哉!凭汝智勇双全亦不能图之!”张锋曰:“丞相所言甚是,吾但随丞相征战,幸得每战皆吾在前,丞相在后助吾,此所以吾增益日甚矣!丞相真吾师也!”曹操笑曰:“张锋过誉!遂命张锋收葬袁谭,礼王修为上宾,以为司金中郎将。因问之曰:“今袁尚已投袁熙,取之当用何策?”王修不答。操曰:“忠臣也。”问郭嘉,郭嘉曰:“可使袁氏降将焦触、张南等随张锋攻之。”曹操用其言,随差焦触、张南、吕旷、吕翔、马延、张顗,各引本部兵随张锋,分四路进攻幽州;一面使李典、乐进会合张燕,打并州,攻高干。 且说袁尚、袁熙知曹兵将至,料难迎敌,乃弃城引兵,星夜奔辽西投乌桓去了。幽州刺史乌桓触出城迎接四路军马,径随张锋来降曹操。忽探马来报:“乐进、李典、张燕攻打并州,高干守住壶关口,不能下。”曹操自勒兵与张锋前往。三将接着,说高干拒关难击。操曹操集众将共议破干之计。荀攸曰:“若破干,须用诈降计方可。”张锋曰:“吾可近之扎营,伪作疲惫状,诱高干来劫吾营。吾料高干亦急欲灭吾,必来也。”曹操然之。唤降将吕旷、吕翔,附耳低言如此如此,又令张锋引军速去扎营。张锋伪军旗不整、疲惫之师扎下营寨,下令曰:“今众军与吾坚守于此,高干必困毙矣。”吕旷等引军数十,直抵关下,叫曰:“吾等原系袁氏旧将,不得已而降曹。曹操为人诡谲,薄待吾等;更有张锋屡次以言相辱,吾今还扶旧主。可疾开关相纳。”高干未信,只教二将自上关说话。二将卸甲弃马而入,谓高干曰:“张锋方休战,未得休整,却奉曹操之令来困城池,今张锋引军新到,可乘其军心未定、师老兵疲,今夜劫寨。某等愿当先。”高干喜从其言,是夜教二吕当先,引万余军前去。将至张锋寨,背后喊声大震,伏兵四起。一将当头叫曰:“高干,还识吾否?速纳命来!”高干视之,乃张锋也。张锋以枪指高干曰:“诸位,此乃高干,擒之或杀之皆有重赏!”众军冲上。高干知是中计,急回壶关城。张锋率军掩杀。乐进、李典已夺了关,高干夺路走脱,往投单于。曹操领兵至,拒住关口,使张锋等人追袭高干。高干求助单于,单于不援,只得去投刘表,行至上洛,被都尉王琰所杀,将头解送曹操。 并州既定,曹操与张锋等人商议西击乌桓。曹洪等曰:“袁熙、袁尚兵败将亡,势穷力尽,远投沙漠;我今引兵西击,倘刘备、刘表乘虚袭许都,我救应不及,为祸不浅矣:请回师勿进为上。”张锋曰:“袁熙、袁尚死在目前,请丞相分兵与吾,吾去防刘备、刘表,丞相放心西击乌桓。”郭嘉曰:“诸公所言错矣。主公虽威震天下,沙漠之人恃其边远,必不设备;乘其无备,卒然击之,必可破也。且袁绍与乌桓有恩,而尚与熙兄弟犹存,不可不除。刘表坐谈之客耳,自知才不足以御刘备,重任之则恐不能制,轻任之则备不为用。虽虚国远征,公无忧也。”张锋曰:“以防万一,丞相,吾去防之。”郭嘉曰:“张锋将军不用防刘备、刘表,可再随丞相西击乌桓。吾料定刘备、刘表必不起兵。”曹操曰:“奉孝之言极是。”遂率大小三军,车数千辆,依旧令张锋引本部军开路,望前进发。但见黄沙漠漠,狂风四起;道路崎岖,人马难行。张锋曰:“丞相,风沙甚大,不若立帐以挡之,待沙尘止再行军。”曹操有回军之心,遂与张锋下马同问于郭嘉。郭嘉此时不伏水土,卧病车上。曹操泣曰:“因我欲平沙漠,使公远涉艰辛,以至染病,吾心何安!”郭嘉曰:“某感丞相大恩,虽死不能报万一。”曹操曰:“吾见北地崎岖,张锋亦言风沙甚大,吾意欲回军,若何?”郭嘉曰:“兵贵神速。今千里袭人,辎重多而难以趋利,不如轻兵兼道以出,掩其不备。但须得识径路者为引导耳。”张锋曰:“奉孝之言解行军之厄也。丞相,吾求留步军在此,率本部精骑并马弓军在前开路。”曹操曰:“张锋意欲何为?”张锋曰:“遇敌,吾率精骑在前杀敌开路,马弓军在后接应。”曹操允之。 张锋谢过郭嘉赐教,曹操遂留郭嘉于易州养病,求向导官以引路。人荐袁绍旧将田畴深知此境,曹操召而问之。田畴曰:“此道秋夏间有水,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楫,最难行动。不如回军,从卢龙口越白檀之险,出空虚之地,前近柳城,掩其不备:蹋顿可一战而擒也。”曹操从其言,封田畴为靖北将军,作向导官,为前驱,引张锋先行;张辽为次;曹操自押后:倍道轻骑而进。 田畴引张锋前至白狼山,正遇袁熙、袁尚会合蹋顿等数万骑前来。张锋率精骑迎战,马弓军在后接应。双方混战。张辽飞报曹操。曹操自勒马登高望之,见蹋顿兵无队伍,参差不整。曹操谓张辽曰:“敌兵不整,却欺张锋军疲,便可击之。”乃以麾授张辽。张辽引许褚、于禁、徐晃分四路下山,奋力助张锋冲杀,蹋顿大乱。张锋与张辽拍马便去杀塌顿。蹋顿措手不及,被张锋、张辽杀于马下,余众皆降。张锋去追袁熙、袁尚不及,二袁引数千骑投辽东去了。曹操收军入柳城,抚慰单于人等,收得骏马万匹,即日回兵。时天气寒且旱,二百里无水,军又乏粮。张锋求问曹操。曹操准张锋杀马为食。张锋令军凿地三四十丈,方得水。曹操回至易州,重赏先曾谏者;因谓张锋及众将曰:“孤前者乘危会张锋远征,侥幸成功。虽得胜,天所佑也,不可以为法。诸君之谏,乃万安之计,是以相赏。后勿难言。”张锋曰:“丞相英明!” 曹操到易州时,郭嘉已死数日,停柩在公廨。张锋与曹操往祭之,曹操大哭曰:“奉孝死,乃天丧吾也!”张锋立书祭文一道,烧于柩前。曹操回顾众官曰:“诸君年齿,皆孤等辈,惟奉孝最少,吾欲托以后事。不期中年夭折,使吾心肠崩裂矣!”张锋劝曰:“丞相节哀,吾愿与大众助丞相一统华夏。”众官曰:“愿与张锋力助丞相!”郭嘉之左右,将郭嘉临死所封之书呈上曰:“郭公临亡,亲笔书此,嘱曰:丞相若从书中所言,辽东事定矣。”曹操拆书视之,点头嗟叹。乃将书与张锋。张锋观书毕,叹为观止,赞曰:“郭奉孝真知人性者也!”诸人皆不知其意。次日,夏侯惇引众人禀曰:“辽东太守公孙康,久不宾服。今袁熙、袁尚又往投之,必为后患。不如乘其未动,速往征之,辽东可得也。”曹操笑曰:“不烦诸公虎威。数日之后,公孙康自送二袁之首至矣。”诸将皆不肯信。夏侯惇谓张锋曰:“汝可劝谏丞相。”张锋曰:“辽东之事在丞相掌握之中,吾亦不随丞相征伐之,况谏丞相乎?”夏侯惇只道张锋师老兵疲,曰:“张锋好生休整,以再显兵威,吾等欲助战。”张锋拱手曰:“若非各位将军救吾,吾不知死几回矣,谢过各位将军!” 却说袁熙、袁尚引数千骑奔辽东。辽东太守公孙康恐怕袁熙、袁尚图辽东,乃以计砍下二人之头,用木匣盛贮,使人送到易州,来见曹操。时曹操在易州,按兵不动。夏侯惇、张辽入禀曰:“如不下辽东,可回许都。恐刘表生心。”曹操曰:“待二袁首级至,即便回兵。”夏侯惇、张辽曰:“不若吾二人与张锋先行?”曹操曰:“众勿忙,二袁首级将至。张锋,汝去看看,公孙康之使至否?”张锋应诺,上马而去。众皆暗笑。少顷,张锋引公孙康使者至,报曹操曰:“辽东公孙康遣人送袁熙、袁尚首级至。”众皆大惊。使者呈上书信。曹操大笑曰:“不出奉孝之料!”重赏来使,封公孙康为襄平侯、左将军。众官问曰:“何为不出奉孝之所料?”曹操遂出郭嘉书以示之。众皆踊跃称善。张锋曰:“丞相与吾视奉孝遗书,知二袁休矣,吾更乘此时休整本部军马,以备随时助丞相取荆襄。”曹操引张锋并众官复设祭于郭嘉灵前。曹操领兵会张锋还冀州,使人先扶郭嘉灵柩于许都安葬。 程昱等请曰:“北方既定,今还许都,可早建下江南之策。”张锋曰:“三军士气旺盛,今可乘势南下,刘表安能挡之乎?”曹操笑曰:“吾有此志久矣。诸君所言,正合吾意。”是夜宿于冀州城东角楼上,与张锋凭栏仰观天文。时荀攸亦在侧,曹操指曰:“南方旺气灿然,恐未可图也。”荀攸曰:“以丞相天威,何所不服!”张锋曰:“今刘备在荆州日久,刘表必不喜之,吾乃桃园结义见证人,愿去见之,说其与刘表相图,荆襄必乱,而后丞相与大众率军南下,此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曹操曰:“张锋屡入刘备营,后全身而退,余勇可贾焉。”张锋曰:“丞相过誉,吾愿中华早息战争之火,生民安居乐业。”曹操赞之。正言间,忽见一道金光,从地而起。张锋惊曰:“金乃流动之物,光乃闪耀之气,此金光从地而起,迷吾眼矣!”荀攸曰:“此必有宝于地下”。曹操与张锋、荀攸下楼,令人随光掘之。正是:曹操观星南中指,张锋论宝北地生。不知所得何物,且听下回分解。 (注:以上为第一部《张锋逐鹿》,敬请捧场第二部《张锋赤壁》) 第三十四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三十四回蔡氏隔屏听密语张锋解难临檀溪 (注:第二部《张锋赤壁》开始,请大家继续捧场,谢谢!) 却说张锋、荀攸随曹操至金光处,于此掘出一铜雀,曹操问荀攸曰:“此何兆也?荀攸曰:“昔舜母梦玉雀入怀而生舜。今得铜雀,亦吉祥之兆也。”张锋曰:“丞相,吾愿去荆州以助丞相他日入境也。”曹操大喜曰:“张锋,容吾商议。”遂命作高台以庆之。乃即日破土断木,烧瓦磨砖,筑铜雀台于漳河之上。张锋见了,惊曰:“吾未尝见如此高台,望丞相招画师画下赠吾,如何?”曹操曰:“此有何难哉!吾准汝!”张锋谢过。曹植进曰:“若建层台,必立三座:中间高者,名为铜雀;左边一座,名为玉龙;右边一座,名为金凤。更作两条飞桥,横空而上,乃为壮观。”张锋曰:“如此待铜雀、玉龙、金凤皆成之时再画罢。”曹操曰:“吾儿所言甚善。他日台成,可多画几幅,赏张锋几幅后,余皆挂于高台内,如此高台,足可娱吾老矣!”张锋曰:“待华夏事定,愿与丞相同登高台,与丞相吟诗对弈。”曹操曰:“张锋之言甚善。”于是留曹植与曹丕在邺郡造台,使张燕守北寨。曹操将所得袁绍之兵,共五六十万,与张锋班师回许都。大封功臣;张锋亦有封赏。曹操复聚众谋士商议,欲令张锋去荆州,早备南征刘表之事。荀彧曰:“大军方北征而回,未可复动。今可先令张锋去荆州使刘表、刘备生隙。丞相这边,且待半年,养精蓄锐。待兵强马壮、粮草丰足之时,张锋亦成事,那时丞相南征,刘表、孙权可一鼓而下也。”曹操从之,一壁厢令张锋速去,一壁厢分兵屯田,以候调用。张锋应诺,自去准备。次日,来见曹操曰:“吾计若不成,还望丞相有所准备。”曹操曰:“汝放心前去,若不得下手,可寻机回归,吾亦能灭刘备、刘表也。”张锋辞了曹操,承罗本纸马暗助,遂至荆州。 却说张锋至荆州,军士引见玄德。张锋曰:“昔日从曹操击玄德公,诚望海涵!”玄德曰:“张锋不必如此,吾知汝在曹操处有无可奈何之时,且数次护吾与云长、翼德,今番来此,语吾何事?”张锋曰:“此何足挂齿。今曹操已定北方,雄心万丈,欲率军南征,今遣吾来作内应。”玄德曰:“如之奈何?”张锋曰:“吾且在荆州尽力安玄德公,若曹军至,想尽办法将祸水引向江东。”玄德曰:“此非易事,容吾与汝徐徐图之。”张锋应诺。玄德曰:“吾自到荆州,景升待吾甚厚,明日引汝去见。”张锋曰:“善。”次日,张锋随玄德见刘表,更言昔日之事。刘表喜曰:“吾得识张锋,幸也!”一日,刘表正与张锋、玄德相聚饮酒,忽报降将张武、陈孙在江夏掳掠人民,共谋造反。刘表惊曰:“二贼又反,为祸不小!”玄德曰:“不须兄长忧虑,备请往讨之。”张锋曰:“吾可助力灭贼。”刘表大喜,即点三万军,与玄德前去。张锋曰:“吾在前开道,可分军与吾。”刘表喜之,曰:“玄德且分军一万于张锋。”张锋曰:“吾只需六千足矣。”刘表允之。玄德领命即行,不一日,来到江夏。张武、陈孙引兵来迎,正遇张锋。张锋曰:“张武、陈孙二贼,可笑蚍蜉撼树,汝二人今日必死于吾之手矣。”张武大怒,引军来战张锋。张锋思:“吾若不立功,如何取信刘表。”遂挺枪率军迎击。玄德与关羽、张飞、赵云出马在门旗下,望见张武所骑之马,极其雄骏。玄德曰:“此必千里马也。”言未毕,赵云曰:“吾且去助张锋除张武。”言讫,挺枪而出,径冲彼阵。张武已不敌张锋,见赵云冲来,心惧,遂拨马而走。军阵大乱,兵士被赵云杀倒许多。张武被败军冲动,马走不快。张锋曰:“不劳赵将军虎威,且看吾杀张武。”张锋加鞭纵马去赶张武,一壁厢大叫曰:“张武休走。”及赶上,张武回马与张锋战,被张锋一枪刺落马下,就欲回马。赵云至,曰:“张锋且慢,张武已死,其马却好,待吾牵回献主公。”遂随手扯住辔头,牵马回阵。陈孙见了,随赶来夺。张锋曰:“张武已亡,汝亦就死。”正欲挺枪去战,背后一将突出,大喝一声,挺矛直出,将陈孙刺死。众皆溃散。张锋大惊,视之,乃张飞也。张锋曰:“翼德何时到吾背后?”张飞曰:“汝与子龙在前杀敌,吾亦欲立功,便悄然随子龙来也。”张锋曰:“适才吓杀吾也。”张飞大笑。玄德招安余党,平复江夏诸县,班师而回。刘表出郭迎接入城,设宴庆功。酒至半酣,刘表曰:“吾弟如此雄才,荆州有倚赖也。但忧南越不时来寇,张鲁、孙权皆足为虑。”玄德曰:“弟有三将,足可委用:更有张锋相助。且使张飞巡南越之境;云长拒固子城,以镇张鲁;赵云拒三江,以当孙权。若有战事,吾可与张锋往来接应,何足虑哉?”刘表喜,欲从其言。 蔡瑁告其姊蔡夫人曰:“刘备遣三将居外,而与张锋居荆州,久必为患。”蔡夫人乃夜对刘表曰:“吾闻荆州人多与刘备往来,今张锋亦自北向南来投,不可不防之。今容其与张锋居住城中,无益,不若分遣刘备、张锋他往。”刘表曰:“玄德仁人也。今观张锋杀叛贼之状,方信玄德之言,张锋真义士也。”蔡氏曰:“只恐刘备与张锋不似汝心,暗结欲反。”刘表沉吟不答。次日出城,遇玄德与张锋骑马并行,见玄德所乘之马极骏,问之,知是张武之马,刘表称赞不已。张锋曰:“景升公真爱马之人也,不如赠之。”玄德曰:“吾亦有此心。”遂将此马送与刘表。刘表大喜,骑回城中,闻蒯越见“妨主”之论。刘表听其言。次日请玄德、张锋饮宴,因谓玄德曰:“昨承惠良马,深感厚意。但贤弟不时征进,可以用之,亦可赠予张锋。今敬当送还。”玄德起谢。张锋心思:“刘表果惧马妨主,今却又欲用马妨吾,真愚甚。”乃生轻视之心。刘表又曰:“贤弟与张锋久居此间,恐废武事。襄阳属邑新野县,颇有钱粮。弟可引本部军马与张锋于本县屯紥,何如?”张锋目视玄德曰:“景升公所言甚善,吾与玄德公屯紥新野县,可保襄阳大安也。”玄德应诺。次日,谢别刘表,与张锋引本部军马径往新野。 方出城门,只见一人在马前长揖曰:“公所骑马,不可乘也。”张锋明知故问曰:“汝非蒯异度乎?”玄德曰:“张锋谬矣,此人名唤伊籍,字机伯,山阳人也。”张锋下马拱手行礼曰:“伊机伯,幸会!幸会!若有变,辄与汝共保玄德公也。”玄德亦忙下马问之。伊籍曰:“昨闻蒯异度对刘荆州云:此马名的卢,乘则妨主。因此还公。公岂可复乘之?”张锋曰:“昨日才赠,今日便还,果如是哉!”玄德曰:“深感先生见爱。但凡人死生有命,岂马所能妨哉!”张锋曰:“玄德公仁义之人,马安能妨,还亦好,此马乃千里驹,当与识马之人骑之。”伊籍服玄德、张锋高见,自此常与玄德、张锋往来。玄德与张锋自到新野,军民皆喜,政治一新。建安十二年春,甘夫人生刘禅。张锋尝见,曰:“还望择君子诲此儿,不然,废大业矣。”玄德然之,曰:“方今乱世,当寻贤才诲之,汝亦可诲之。”张锋应诺。此时曹操正统兵北征。张锋曰:“北方吾尝随曹操去,今已不足为患,吾料曹操必速了此战,而后便发兵南下也。”玄德曰:“吾知之,汝且与去荆州。”张锋从之,遂与玄德共往荆州。玄德说刘表曰:“今曹操悉兵北征,许昌空虚,若以荆襄之众,乘间袭之,大事可就也。”张锋曰:“吾不助曹操,必有衰其军力之效。今可使玄德公缚吾,监于荆州大牢,言吾乃曹操细作,而后举荆襄之众去袭许昌,事可成矣。”刘表曰:“吾坐据九郡足矣,岂可别图?”张锋复欲言,见玄德默然,乃止。刘表邀玄德、张锋入后堂饮酒。酒至半酣,刘表忽然长叹。玄德曰:“兄长何故长叹?”张锋曰:“有玄德公并吾等,荆襄可保无虞。”刘表曰:“吾有心事,未易明言。”张锋情知刘表心事,乃曰:“景升公勿烦恼,遇事从长计议,多算则胜,又船到桥头自然直也。”刘表曰:“张锋之言,倒合吾心,只是……”复叹。玄德再欲问时,蔡夫人出立屏后。刘表乃垂头不语。张锋乃举杯敬刘表。须臾席散,玄德、张锋自归新野。至是年冬,闻曹操自柳城回,玄德甚叹刘表之不用其言。张锋谓玄德曰:“刘表胸无大志,必不能保荆襄九郡,公可寻机夺占之,以助大业。”玄德曰:“不可!不可!吾从无此心,汝亦不能生。”张锋曰:“且待日后再看。”忽一日,刘表遣使至,请玄德、张锋赴荆州相会。玄德、张锋随使而往。刘表接着,叙礼毕,请入后堂饮宴;因谓玄德、张锋曰:“近闻曹操提兵回许都,势日强盛,必有吞并荆襄之心。昔日悔不听贤弟之言,不用张锋良策,失此好机会。”玄德曰:“今天下分裂,干戈日起,机会岂有尽乎?若能应之于后,未足为恨也。”张锋曰:“吾料曹军将发,今可做准备矣。”刘表曰:“吾弟与张锋之言甚当。”相与对饮。酒酣,刘表忽潸然泪下。玄德问其故。刘表曰:“吾有心事,前者欲诉与贤弟,未得其便。”张锋曰:“如此,吾便退出去候玄德公。”刘表曰:“张锋不必如此,可与玄德共闻,为吾决也。”玄德曰:“兄长有何难决之事?倘有用弟与张锋之处,弟与张锋虽死不辞。”张锋曰:“吾与玄德公同心保景升公。”刘表曰:“前妻陈氏所生长子琦,为人虽贤,而柔懦不足立事;后妻蔡氏所生少子琼,颇聪明。吾欲废长立幼,恐碍于礼法;欲立长子,争奈蔡氏族中,皆掌军务,后必生乱:因此委决不下。”张锋曰:“可否借事调蔡氏一族往他处守城?名为防曹操入境。”刘表曰:“此事不易。”玄德曰:“自古废长立幼,取乱之道。若忧蔡氏权重,可徐徐削之,不可溺爱而立少子也。”刘表默然。 原来蔡夫人素疑玄德、张锋,凡遇玄德、张锋与刘表叙论,必来窃听。是时正在屏风后,闻张锋、玄德此言,心甚恨之。玄德自知语失,遂起身如厕。张锋与刘表对饮。少顷,玄德复入席。刘表见玄德有泪容,怪问之。玄德长叹曰:“备往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散;分久不骑,髀里肉生。日月磋跎,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张锋度蔡夫人已在屏风后,乃曰:“玄德公勿悲,功业当与景升公共建可也。”刘表笑曰:“吾闻贤弟在许昌,与曹操青梅煮酒,共论英雄;贤弟尽举当世名士,操皆不许,而独曰:“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以曹操之权力,犹不敢居吾弟之先,何虑功业不建乎?今吾纳张锋之言,愿与贤弟共灭汉贼,以兴汉室,立不朽之功,名垂青史也。”玄德乘着酒兴,失口答曰:“吾只惜无基本,若有基本,天下碌碌之辈,诚不足虑也,欲兴汉室,亦非难事矣。”刘表闻言默然。张锋忙曰:“景升公即玄德公之基本,二公同心互助,汉室必兴,况二公乃汉室宗亲也。”玄德自知语失,托醉而起。张锋佯醉,与玄德相扶持,共归馆舍安歇。 却说刘表闻玄德语,又见张锋扶持玄德而回,口虽不言,心怀不足,别了玄德、张锋,退入内宅。蔡夫人曰:“适间我于屏后听得刘备之言,甚轻觑人,张锋却出言保之。吾视刘备、张锋回归馆舍之状,足见刘备与张锋有吞并荆州之意。今若不除,必为后患。”刘表不答,但摇头而已。蔡氏乃密召蔡瑁入,商议能事。蔡瑁曰:“请先就馆舍杀之,然后告知主公。”蔡氏然其言。蔡瑁出,便连夜点军。 却说玄德在馆舍中秉烛而坐,张锋附耳曰:“玄德公今番失言,恐今夜致祸。”玄德曰:“如之奈何?”张锋曰:“此地不可久留,公与吾速走。”玄德曰:“不若待三更后走,以免为军士所见。”张锋知伊籍必来,乃曰:“如此,亦须有备。”玄德曰:“一到三更,吾二人便行。”张锋应诺。玄德寐。张锋凭几假寐。三更已到,张锋唤醒玄德。二人正欲走,忽一人叩门而入,张锋视之,乃伊籍也。原来伊籍探知蔡瑁欲害玄德,特夤夜来报。张锋曰:“今玄德公失言,吾恐有人借机图害,便与玄德公乘三更而去,汝来正合时,可有消息否?”当下伊籍将蔡瑁之谋,报知玄德,催促张锋速保玄德离去。张锋拱手曰:“谢先生救护之恩!”玄德曰:“吾与张锋未辞景升,如何便去?”伊籍曰:“公若辞,必遭蔡瑁之害矣。”玄德、张锋乃谢别伊籍。张锋急唤从者,一齐上马,玄德公先行,张锋在后。不待天明,星夜奔回新野。比及蔡瑁领军到馆舍时,玄德、张锋已去远矣。蔡瑁悔恨无及,乃写诗一首于壁间,画乾卦以应之。遂径入见刘表曰:“刘备有反叛之意,题反诗于壁上,张锋画卦和之。今二人不辞而去矣。”刘表不信,亲诣馆舍观之,果有诗四句。诗曰:“数年徒守困,空对旧山川。龙岂池中物,乘雷欲上天!”又见乾卦在旁,大怒,拔剑言曰:“誓杀此无义之徒!”行数步,猛省曰:“吾与玄德相处许多时,不曾见他作诗,张锋更不画卦。此必外人离间之计也。”遂回步入馆舍,用剑尖削去此诗、乾卦,弃剑上马。蔡瑁请曰:“军士已点齐,可就往新野擒刘备、张锋。”刘表曰:“未可造次,容徐图之。”蔡瑁见表持疑不决,乃暗与蔡夫人商议:即日大会众官于襄阳,就彼处谋之。次日,蔡瑁禀刘表曰:“近年丰熟,合聚众官于襄阳,以示抚劝之意。请主公一行。”刘表曰:“吾近日气疾作,实不能行。可令二子为主待客。”蔡瑁曰:“公子年幼,恐失于礼节。”刘表曰:“可往新野请玄德待客,张锋为辅。”蔡瑁暗喜正中其计,便差人请玄德、张锋赴襄阳。 却说张锋保玄德奔回新野,玄德自知失言取祸,未对众人言之。忽使者至,请赴襄阳。孙乾曰:“昨见张锋与主公匆匆而回,意甚不乐。愚意度之,在荆州必有事故。今忽请赴会,不可轻往。”玄德方将前项事诉与诸人。云长曰:“兄自疑心语失。刘荆州并无嗔责之意。外人之言,未可轻信。襄阳离此不远,若不去,则荆州反生疑矣。”张锋曰:“吾料刘荆州必无疑意,只恐其部欲图玄德公,去与不去,望公三思。”玄德曰:“云长之言是也。”张飞曰:“筵无好筵,会无好会,不如休去。”张锋曰:“为在荆州立足,去为好。”赵云曰:“某将马步军三百人同往,可保主公无事。”张锋曰:“当是时,吾与玄德公俱在,彼亦欲图吾。若赵将军引军去,吾二人可同保玄德公。如此,玄德公与吾俱安。”玄德曰:“如此甚好。” 玄德遂与张锋、赵云即日赴襄阳。蔡瑁出郭迎接,意甚谦谨。随后刘琦、刘琮二子,引一班文武官僚出迎。玄德见二公子俱在,并不疑忌。是日请玄德于馆舍暂歇。赵云披甲挂剑,引三百军围绕保护。张锋佩剑,行坐不离左右。刘琦告玄德、张锋曰:“父亲气疾作,不能行动,特请叔父待客,张将军为辅,抚劝各处守收之官。”玄德曰:“吾本不敢当此;既有兄命,不敢不从。”次日,人报九郡四十二州官员,俱已到齐。蔡瑁预请蒯越计议曰:“刘备世之枭雄,倚张锋为爪牙,二人久留于此,后必为害,可就今日除之。”蒯越曰:“恐失士民之望。”蔡瑁曰:“吾已密领刘荆州言语在此。”蒯越曰:“既如此,可预作准备。”蔡瑁曰:“东门岘山大路,已使吾弟蔡和引军守把;南门外已使蔡中守把;北门外已使蔡勋守把。止有西门不必守把:前有檀溪阻隔,虽有数万之众,不易过也。”蒯越曰:“吾见赵云行坐不离玄德,张锋亦佩剑在玄德旁为辅,恐难下手。”蔡瑁曰:“吾伏五百军在城内准备。”蒯越曰:“可使文聘、王威二人另设一席于外厅,以待武将。先请住赵云,然后可行事。”蔡瑁从其言。 当日杀牛宰马,大张筵席。玄德乘的卢马至州衙,命牵入后园拴系。众官皆至堂中。玄德主席,张锋旁侍,二公子两边分坐,其余各依次而坐。赵云带剑立于玄德之侧。文聘、王威入请赵云赴席。赵云推辞不去。玄德令赵云就席。张锋目视赵云曰:“赵将军安心赴席,吾辅玄德公。”赵云勉强应命而出。蔡瑁在外收拾得铁桶相似,将玄德带来三百军,都遣归馆舍,只待半酣,号起下手。张锋按剑而起,敬酒,而后回玄德边,吩咐“添酒加菜”。酒至三巡,伊籍起把盏,至玄德前,以目视玄德,低声谓曰:“请更衣,”玄德会意,即起如厕。张锋见了,依旧敬酒,少顷,曰:“那厢列位将军亦在开席相贺,吾为辅,且去敬酒。”众官曰:“将军请便!”张锋持杯酒而出,至赵云处,谓赵云曰:“赵将军,吾在那厢辅玄德公待众官,汝在此亦须敬酒。”文聘、王威曰:“张将军,适才赵将军敬吾数矣。”张锋目视赵云曰:“如此,且与吾去敬那厢众官,再来。”文聘曰:“赵将军不必去。”张锋曰:“吾为辅,今须全礼数,赵将军敬酒毕,便来。”文聘、王威无法。张锋引赵云来。张锋佯惊曰:“玄德公何处耶?”众官曰:“不知。”张锋曰:“主不见,吾辅者,须寻至。”乃拔剑在手曰:“赵将军,汝且随吾去寻。众官好生在此饮宴。”众官应诺。张锋与赵云往馆舍而去,佯寻玄德。正急行间,张锋曰:“吾料蔡瑁必于有路处埋伏军马,而于檀溪方向无兵,故玄德公得伊先生指点,往檀溪方向去也。”赵云曰:“如之奈何?”张锋曰:“吾先快马去寻,赵将军可速去馆舍,速率马军来接应,以防蔡瑁动手。”赵云应诺。那边玄德早已得伊籍所告,急解的卢马,开后园门牵出,飞身上马,不顾从者,匹马望西门而走。门吏问之,玄德不答,加鞭而出。门吏当之不住,飞报蔡瑁。蔡瑁即上马,引五百军随后追赶。 却说玄德撞出西门,行无数里,前有大溪,拦住去路,那檀溪阔数丈,水通襄江,其波甚紧,幸得的卢马出力,飞上西岸,玄德方脱险,乃急拨马望西南而去。蔡瑁谓左右曰:“是何神助也?”方欲收军回城,只见张锋单骑赶来,大叫曰:“蔡瑁,汝意欲何为?”蔡瑁正欲答话,又见赵云引三百军赶至张锋后。正是:跃去的卢能救主,追来张锋欲诛仇。未知蔡瑁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三十五回张锋南漳逢隐沦单福新野遇英主 却说蔡瑁方欲回城,张锋单骑赶来,随后赵云引军到。张锋正迎着蔡瑁,急问曰:“玄德公何在?”蔡瑁曰:“使君逃席而去,不知何往。”赵云曰:“汝让过吾与张锋,好向前寻找。”蔡瑁敌不过赵云、张锋,遂让开。张锋与赵云策马前行,遥望大溪,别无去路。张锋心中曰:“此事虚幻,的卢马居然能飞至对岸,史上岂有此等事!”乃与赵云复回马,赵云喝问蔡瑁曰:“汝请吾主赴宴,何故引着军马追来?”张锋曰:“汝将吾与玄德公一处,赵将军他处,欲各相图耶?”蔡瑁曰:“张锋,汝为晓事之人,故为辅,今却如此发问,非晓事之人也。”张锋曰:“汝言吾何故不晓事?”蔡瑁曰:“今九郡四十二州县官僚俱在此,吾为上将,岂可不防护?”赵云曰:“汝逼吾主何处去了?”蔡瑁曰:“闻使君匹马出西门,到此却又不见。”赵云惊疑不定。张锋曰:“吾等去溪边看看。”遂与赵云直来溪边看,只见隔岸一带水迹。张锋曰:“似此,吾便与赵将军绕檀溪去寻,如何?”赵云曰:“且再看。”遂令三百军四散观望,并不见踪迹。张锋与赵云再回马时,蔡瑁已入城去了。二人拿守门军士追问,皆说:“刘使君飞马出西门而去。”张锋再欲入城,赵云恐有埋伏,遂与张锋急引军归新野。张锋曰:“绕檀溪可至南漳,遮莫是玄德公在南漳投宿去耶?今蔡瑁已回城,吾可安心单骑去寻,赵将军先回新野,明日来南漳。”赵云曰:“如此亦善。” 却说玄德跃马过溪,似醉如痴,想:“此阔涧一跃而过,岂非天意!”迤逦望南漳策马而行,日将沉西。正行之间,一人骑马背后大叫曰:“玄德公慢走!”玄德按辔,回顾视之,乃张锋也。张锋赶上曰:“玄德公让吾等好找。”玄德曰:“前番幸的卢马跃起,吾方得生。子龙何在?”张锋曰:“吾与赵将军寻至檀溪边,亦问蔡瑁而不得,见溪边水迹,故让赵将军先回去守城,吾绕溪而来。赵将军明日亦来。”玄德曰:“谢张锋屡次相助!”张锋曰:“玄德公不必言谢,吾二人往前行罢,若回,只恐蔡氏兄弟伏击。”玄德曰:“张锋之言是也。”二人往前而行,见一牧童跨于牛背上,口吹短笛而来。张锋喜曰:“妙哉!”玄德叹曰:“吾不如也!”遂与张锋立马观之。牧童亦停牛罢笛,熟视玄德、张锋,曰:“二位将军莫非破黄巾刘玄德、张锋否?”玄德惊问曰:“汝乃村僻小童,何以知吾姓字!”张锋亦惊:“吾乃东瓯凡人,游历四方,此间村僻小童却知吾!莫非童儿与刘荆州等人有故?”牧童曰:“我本不知,因常侍师父,有客到日,多曾说有一刘玄德,身长七尺五寸,垂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乃当世之英雄。又言张锋将军尝千里送关云长,那张锋生得长大,络腮须。今观二位将军如此模样,想必是也。”张锋曰:“尊师必大贤大德之人焉。”玄德曰:“汝师何人也?”牧童曰:“吾师覆姓司马,名徽,字德操,颍川人也。道号‘水镜先生’。”张锋曰:“既有道号,又隐居于此,向来雅友颇多,玄德公可与之相交,亦可邀之助力也。”玄德然之,问牧童曰:“汝师与谁为友?”小童曰:“与襄阳庞德公、庞统为友。”玄德曰:“庞德公乃庞统何人?”童子曰:“叔侄也。庞德公字山民,长俺师父十岁;庞统字士元,少俺师父五岁。一日,我师父在树上采桑,适庞统来相访,坐于树下,共相议论,终日不倦。吾师甚爱庞统,呼之为弟。”张锋曰:“贤哉!隐士之语也!”玄德曰:“汝师今居何处?”牧童遥指曰:“前面林中,便是庄院。”张锋曰:“如此,可即去拜见水镜先生。”玄德曰:“吾正是刘玄德。”又指张锋曰:“此人乃张锋。汝可引我去拜见你师父。”童子便引玄德、张锋,行二里余,到庄前下马,入至中门,忽闻琴声甚美。玄德教童子且休通报,与张锋侧耳听之。琴声忽住而不弹。一人笑而出曰:“琴韵清幽,音中忽起高抗之调。必有英雄窃听。”童子指谓玄德、张锋曰:“此即吾师水镜先生也。”玄德、张锋视其人,松形鹤骨,器宇不凡。慌忙进前施礼。此时,玄德衣襟尚湿。水镜曰:“公今日与张锋幸免大难!”玄德惊讶不已。张锋曰:“吾幸得子龙将军相助,故绕溪来寻玄德公,及寻见,幸甚!”小童曰:“此刘玄德也,旁者张锋。”水镜请入草堂,分宾主坐定。玄德见架上满堆书卷,窗外盛栽松竹,横琴于石床之上,清气飘然。水镜问曰:“明公何来?”玄德曰:“偶尔经由此地,因小童相指,得拜尊颜,不胜万幸!”水镜问张锋曰:“汝如何寻见刘玄德?”张锋曰:“绕溪顺而寻也。”水镜笑曰:“张锋不必隐讳。玄德公今必逃难至此,张锋机警,故避劫也。”玄德、张锋遂以襄阳一事告之。水镜曰:“吾观公与张锋气色,已知之矣。”张锋心思:“已见水镜先生,想见卧龙先生不远矣。幸先生不知吾穿越而来也。”因问玄德曰:“吾久闻明公大名,张锋亦尝倾力相助,何故至今犹落魄不偶耶?”玄德曰:“命途多蹇,所以至此。”张锋叹曰:“吾因限于中原之势,数助玄德不成。”水镜曰:“此盖因将军左右不得其人耳。”玄德曰:“备虽不才,文有孙乾、糜竺、简雍之辈,武有关、张、赵云之流,竭忠辅相,颇赖其力。近又得张锋相助,出力甚也。”水镜曰:“关、张、赵云,皆万人敌,惜无善用之人。若孙乾、糜竺辈,乃白面书生,非经纶济世之才也。独张锋多谋有勇,却受制于势,难以施展。”张锋曰:“先生一语中的,吾委实如此。”玄德曰:“备亦尝侧身以求山谷之遗贤,奈未遇其人何!”张锋曰:“吾他日必返中原,亦尝寻贤才助玄德公,只无德才兼备之人焉。”水镜曰:“岂不闻孔子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何谓无人?”玄德曰:“备愚昧不识,愿赐指教。”张锋曰:“吾可与玄德公往拜见之。”水镜具言荆襄诸郡小儿谣言,而后曰:“盖应在将军也。”玄德闻言惊谢曰:“备安敢当此!”张锋曰:“祸兮福所倚,脱大难得遇先生,真玄德公之幸也。先生可指点,若玄德军务倥偬,吾亦可往寻。”水镜曰:“今天下之奇才,尽在于此,公与张锋当往求之。”张锋曰:“如此,可尽揽之,以解生灵倒悬之急也。”玄德急问曰:“奇才安在?果系何人?”水镜曰:“伏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张锋抚掌曰:“妙哉!闻此二人道号,知其必奇才。玄德公,机不可失,可速尽揽。”玄德曰:“伏龙、凤雏何人也?”水镜抚掌大笑曰:“好!好!”张锋笑曰:“好好先生在此!”玄德再问时,水镜曰:“天色已晚,将军与张锋可于此暂宿一宵,明日当言之。”即命小童具饮馔相待,马牵入后院喂养。玄德、张锋饮膳毕,即宿于草堂之侧。玄德因思水镜之言,寝不成寐。张锋曰:“玄德公宽心,吾当助玄德公问得二人所在,与玄德公同招揽之,以拒曹操,亦可成就大业。”约至更深,忽听一人叩门而入,水镜曰:“元直何来?”玄德起床密听之,闻其人答曰:“久闻刘景升善善恶恶,特往谒之。及至相见,徒有虚名,盖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者也。故遗书别之,而来至此。”张锋密谓玄德曰:“这位元直先生,亦须揽之。”玄德颔首。水镜曰:“公怀王佐之才,宜择人而事,奈何轻身往见景升乎?且英雄豪杰,只在眼前,公自不识耳。”其人曰:“先生之言是也。”玄德闻之大喜,暗忖此人必是伏龙、凤雏,即欲与张锋出见,又恐造次。张锋曰:“待天晓便知,吾料元直先生与水镜先生相交,必与伏龙、凤雏二先生为友。公可先揽元直先生,问其伏龙、凤雏,可得三奇才也。”玄德曰:“张锋每言多中的,今度其人必然也。”候至天晓,玄德、张锋求见水镜,玄德问曰:“昨夜来者是谁?”水镜曰:“此吾友也。”张锋曰:“既与先生为友,可荐之以佐玄德公也。”水镜先生曰:“张锋岂不知‘机缘’二字乎?”玄德求与相见。水镜曰:“此人欲往投明主,已到他处去了。”张锋曰:“此间明主独玄德公一人耳,何故不识而投他处耶?”水镜笑而不答。玄德请问其姓名。水镜笑曰:“好!好!”玄德再问:“伏龙、凤雏,果系何人?”水镜亦只笑曰:“好!好!”张锋曰:“又是好好先生。”水镜曰:“张锋所言亦好。”玄德拜请水镜出山相助,同扶汉室。水镜曰:“山野闲散之人,不堪世用。自有胜吾十倍者来助公,公宜访之。”张锋曰:“还请先生明示,吾与玄德公自当礼请。”正谈论间,忽闻庄外人喊马嘶,小童来报:“有一将军,引数百人到庄来也。”张锋曰:“赵将军至矣。”玄德大惊,与张锋急出视之,果赵云也。玄德大喜。赵云下马入见曰:“某与张锋寻不见主公,张锋言主公绕檀溪,必往南漳,谓吾夜来先回县安事,翌晨而来。张锋却往南漳去寻主公。今吾已跟问到此。主公与张锋可作速回县。只恐有人来县中厮杀。”玄德、张锋辞了水镜,与赵云上马,投新野来。行不数里,一彪人马来到,视之,乃云长、翼德也。相见大喜。玄德诉说跃马檀溪之事,共相嗟讶。到县中,与孙乾等商议。孙乾曰:“可先致书于景升,诉告此事。”张锋曰:“彼既欲将玄德公与吾一同害了,吾愿与孙先生同往荆州一遭。玄德从其言,即令孙乾与张锋赍书至荆州。刘表唤入问曰:“吾请玄德襄阳赴会,缘何逃席而去?”孙乾呈上书札,具言蔡瑁设谋相害,赖跃马檀溪得脱。张锋曰:“蔡瑁设鸿门宴,又行分瓣梅花计,将子龙将军调开,欲将玄德公与吾一并灭于宴上。”刘表大怒,急唤蔡瑁责骂曰:“汝焉敢害吾弟与张锋!”命推出斩之。蔡夫人出,哭求免死,表怒犹未息。孙乾告曰:“若杀蔡瑁,恐皇叔不能安居于此矣。”张锋曰:“眼下曹军将发,若临战杀将,取败之道也,望公三思。”刘表乃责而释之,使长子刘琦同孙乾、张锋至玄德处请罪。 琦奉命赴新野,玄德接着,设宴相待。酒酣,刘琦忽然堕泪。玄德问其故。刘琦曰:“继母蔡氏,常怀谋害之心;侄无计免祸,幸叔父、张将军指教。”玄德劝以小心尽孝,自然无祸。张锋曰:“不然,今吾历事,知蔡氏宗族已踞要害,更掌兵权。蔡夫人亦非寻常女人。吾以为非德所能自保。”刘琦曰:“张将军救吾。”张锋曰:“欲安,须离此是非之地,方能消灾避祸。若荆襄之地有补缺,公子便自请任之,但言保荆州可也。”刘琦曰:“今无此情,可有别计乎?”张锋曰:“无计,公子只好暂依玄德公之言行事,等吾与玄德公寻得奇才,吾便寻机至江东,说其来攻,公子可见机行事。”刘琦曰:“多谢张将军!然彼时张将军不安能保吾离开此地?”张锋笑曰:“临期不明,可问玄德公军中之奇才。”次日,刘琦泣别。玄德与张锋乘马送刘琦出郭,因指马谓琦曰:“若非此马,吾已为泉下之人矣,纵是张锋亦寻而不遇也。”刘琦曰:“此非马之力,乃叔父之洪福也。”说罢。相别。张锋曰:“公子今先隐忍,切记!”刘琦涕泣而去。 玄德与张锋回马入城,忽见市上一人,葛巾布袍,皂绦乌履,长歌而来。歌曰:“天地反覆兮,火欲殂;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山谷有贤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玄德闻歌,谓张锋曰:“此人莫非水镜所言伏龙、凤雏乎?”张锋曰:“伏龙、凤雏昨宵并未至水镜先生庄上,此人莫非元直先生乎?玄德公可问之,亦可招揽之。”玄德遂与张锋下马,与那先生相见,邀入县衙。问其姓名,答曰:“某乃颍上人也,姓单,名福。久闻使君纳士招贤,欲来投托,未敢辄造;故行歌于市,以动尊听耳。”张锋曰:“玄德公幸甚!”玄德大喜,待为上宾。单福曰:“适使君所乘之马,再乞一观。”玄德命去鞍牵于堂下。单福曰:“此非的卢马乎?虽是千里马,却只妨主,不可乘也。”玄德曰:“已应之矣。”遂具言跃檀溪之事。单福曰:“此乃救主,非妨主也;终必妨一主。某有一法可禳。”玄德曰:“愿闻禳法。”单福曰:“公意中有仇怨之人,可将此马赐之;待妨过了此人,然后乘之,自然无事。”张锋曰:“为玄德安,吾以为此法可行。不然,妨玄德公,则毁大业也。”玄德闻言变色曰:“公初至此,不教吾以正道,便教作利己妨人之事,备不敢闻教。张锋,切勿有此心。”单福笑谢曰:“向闻使君仁德,未敢便信,故以此言相试耳。”玄德亦改容起谢曰:“备安能有仁德及人,惟先生教之。”单福曰:“吾自颍上来此,闻新野之人歌曰‘新野牧,刘皇叔;自到此,民丰足。’可见使君之仁德及人也。”张锋曰:“此太上之歌也!今曹军即将南下,凭此吉兆,再得单福先生相助,曹军首败矣。”玄德乃拜单福为军师,调练本部人马。 却说曹操自冀州回许都,常有取荆州之意,因此使张锋先去荆州,今闻张锋已在玄德手下,却无行动。曹操曰:“今张锋难得手,吾须助之,早下荆州。”遂差曹仁、李典并降将吕旷、吕翔等领兵三万,屯樊城,虎视荆襄,就探看虚实,以期助张锋。时吕旷、吕翔禀曹仁曰:“今刘备屯兵新野,招军买马,积草储粮,其志不小,不可不早图之。”曹仁曰:“张锋可在其中。”吕旷曰:“张将军在其中,只是立于旁,观其练军却不建言献策。”曹仁曰:“张锋今番难下手,只好不建言献策。今可乘刘备军未练熟,乘势击之。张锋加力而出,与吾等共破刘备。”吕翔曰:“吾二人自降丞相之后,未有寸功,愿请精兵五千,与张锋里应外合,共取刘备之头,以献丞相。”曹仁大喜,与二吕兵五千,前往新野厮杀。 探马飞报玄德。玄德请单福、张锋商议。张锋曰:“吾今只观练兵,而不言,正为安吾身,今愿暗助公先败曹仁。”玄德曰:”张锋可小心行事。军师可有良策?”单福曰:“既有敌兵,不可令其入境。可使关公引一军从左而出,以敌来军中路;张飞引一军从右而出,以敌来军后路;公自引赵云出兵前路相迎:而后张锋出,去见敌将,勿使其走,可破其全军矣。”玄德从其言,即差关、张二人去讫;然后与单福、赵云等,共引二千人马出关相迎。 行不数里,只见山后尘头大起,吕旷、吕翔引军来到。两边各射住阵角。玄德出马于旗门下,大呼曰:“来者何人,敢犯吾境?”吕旷出马曰:“吾乃大将吕旷也。奉丞相命,特来擒汝!”玄德大怒,正欲使赵云出马。张锋纵马驰出,冲向二吕军中,目视吕旷大叫曰:“吾为生灵先杀汝。”吕旷思:“张锋果见机回军,却大叫,以使刘备不疑。”遂佯与张锋战,令军兵围上。战不五合,张锋被打下马,生擒回寨。玄德军略退。张锋待被解入寨中,方被解放。张锋曰:“吕将军真知吾者,吾今回来,愿助战。”吕旷曰:“汝今劳苦,先养精蓄锐,且观吾二人建功。”张锋曰:“刘备有关羽、张飞、赵云,不可小觑,不若吾杂在步军中,若二位将军能敌则可,若不敌,吾即上马率全军冲杀刘备。”二吕曰:“张锋宽心。”次日,二将与玄德军交战,不数合,赵云一枪刺吕旷于马下。玄德麾军掩杀,吕翔抵敌不住,引军便走。正行间,被关云长引军冲杀一阵,吕翔折兵大半,夺路走脱。行不到十里,又被张飞拦住去路,吕翔措手不及,被张飞一矛刺中,翻身落马而死。余众四散奔走。张锋见二吕深入未归,忙持枪上马,曰:“诸位随吾去助战!”众军应诺,随张锋冲出。正行之间,败兵至。张锋问曰:“汝等何故如此?吕将军何在?”或曰:“中伏身死,今刘备已率军杀来。”言讫便走。张锋曰:“大众勿惊!有吾在,随吾去退刘备军!”张锋欲加鞭往前,却被败兵冲动,只得后退去见曹仁。玄德合军追赶,大半多被擒获。玄德班师回县,重待单福,稿赏三军。 却说张锋回见曹仁,报说:“二吕被杀,军士多被活捉,吾欲救护,怎奈兵败如山倒,吾冲不过去,故只得来报告将军,以求援军。”曹仁大惊,与李典商议。李典曰:“二将欺敌而亡,张锋无法救助,然幸张锋回归。今只宜按兵不动,申报丞相,起大兵来征剿,乃为上策。”曹仁曰:“不然。今二将阵亡,死折许多军马,此仇不可不急报。量新野弹丸之地,何劳丞相大军?只吾三人去便可了断。”李典曰:“刘备人杰也,不可轻视。”张锋曰:“曹将军明鉴,那关羽、张飞、赵云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若与此三将战,恐战不过。”曹仁曰:“汝二人何怯也!”李典曰:“兵法云:‘知彼知己,百战百胜。’某非怯战,但恐不能必胜耳,望纳张锋良言。”张锋曰:“若要取新野,吾有一计,不知可否?”曹仁怒曰:“张锋屡次定计皆无用,今吾必欲生擒刘备!张锋可奋力相助,待胜后再用计。”张锋曰:“吾先言之。今番吾三人皆去,若败刘备,则可;若不能胜,吾可再入荆州以待丞相大军。亦可寻机去东吴说其来攻荆州,东吴与荆州与仇必能被吾说动。到时交兵一处,丞相大军一到,可坐收渔利,荆州、东吴皆归丞相。”李典曰:“张锋与刘备、孙权有交,此计可行。”曹仁曰:“且先平新野!”李典曰:“将军与张锋若去,某守樊城。”曹仁曰:“吾二人去,汝却不同去,真怀二心矣!”李典不得已,只得与曹仁、张锋点起二万五千军马。三人渡河投新野而来。正是:张锋既有安民荣,曹仁重兴雪耻兵。未知胜负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三十六回张锋助力弃樊城徐庶回马荐诸葛 却说曹仁忿怒,与李典、张锋大起本部之兵,星夜渡河,意欲踏平新野。张锋曰:“只恐刘备有伏兵,且与吾部分军马,吾先上前引伏兵出,而后曹、李二将军冲杀过来,胜定矣。”曹仁笑曰:“张锋高看刘备也。”李典曰:“张锋所言在理,况张锋亦有计,请准张锋。”曹仁曰:“计倒可行,只是刘备目前将败,吾三人今同心向前,刘备措手不及矣。”张锋曰:“丞相进兵,吾每在前,今番亦当吾在前。”曹仁见张锋言及此,只得分军五千与张锋前行。且说单福得胜回县,谓玄德曰:“曹仁屯兵樊城,今知二将被诛,必起大军来战,张锋亦至,届时张锋可助力矣。”玄德曰:“当何以迎之?”单福曰:“彼若尽提兵而来,樊城空虚,可与张锋乘间夺之。”玄德问计。单福附耳低言如此如此。玄德大喜,预先准备已定。忽报马报说:“曹仁使张锋在前,引大军渡河来了。”单福曰:“果不出吾之料。”遂请玄德出军迎敌。两阵对圆,赵云出马唤彼将答话。张锋曰:“赵云英勇,吾且与李将军双战之。曹仁从之。张锋、李典出阵,与赵云交锋。约战十数合,张锋、李典敌不过,拨马回阵。赵云纵马追赶,两翼军射住,遂各罢兵归寨。李典回见曹仁,言:“果如张锋所言,彼军精锐,不可轻敌,不如回樊城,使张锋速行计去。”曹仁大怒曰:“汝未出军时,已慢吾军心;今又与张锋卖阵,罪当斩首!”便喝刀斧手推出李典要斩;张锋等将苦告方免。乃调李典领后军,曹仁与张锋引兵为前部。次日鸣鼓进军,布成一个阵势,使张锋问玄德曰:“识吾阵势否?”单福便上高处观看毕,谓玄德曰:“此八门金锁阵也。”语破阵之法。玄德传令,教军士把住阵角,命赵云引五百军从东南而入,径往西出。赵云得令,挺枪跃马,引兵径投东南角上,呐喊杀入中军。曹仁引张锋便投北走。赵云不追赶,却突出西门,又从西杀转东南角上来。曹仁军大乱。玄德麾军冲击,曹仁、张锋大败而退。单福命休追赶,收军自回。却说曹仁输了一阵,方信李典、张锋之言;因复与张锋请李典商议,言:“刘备军中必有能者,吾阵竟为所破。”张锋曰:“今连败二阵,可用吾计。”李典曰:“吾虽在此,甚忧樊城。”张锋曰:“吾亦忧樊城,吾可先率军三千回樊城守把。”曹仁曰:“今晚去劫寨。如得胜,再作计议;如不胜,便退军回樊城。”张锋曰:“刘备军中有能者,若遣将暗取樊城,吾等无退路矣。”李典曰:“吾以为不可。刘备必有准备。”曹仁曰:“若如此多疑,何以用兵!”张锋曰:“若有变,吾可先回救樊城。”曹仁从张锋之言,不听李典之言。与张锋兵分两路在前,使李典为后应,当夜二更劫寨。 却说单福早已算定曹仁会来劫寨,遂密密分拨已毕。至二更,曹仁、张锋兵将近寨。张锋当先率五千军冲入,只见寨中四围火起,烧着寨栅。张锋急回马谓曹仁曰:“中计矣!吾先率军回守樊城!”曹仁亦急令退军。张锋率五千军退,赵云掩杀将来,张锋虚晃一枪,急急退走,五千军被分为两段。张锋管不得,至白河,见有船,急渡至对岸,回顾所率兵士正陆续渡来。怎奈船少,张锋只率三千军士回走樊城,一壁厢曰:“好生接应曹将军回!”已知这些船皆玄德所有。那边曹仁急望北河而走。将到河边,才欲寻船渡河,岸上一彪军杀到:为首大将,乃张飞也。张飞大叫曰:“张锋已败,杀之无用,但杀汝有用之将!”曹仁死战,李典保护曹仁下船渡河。曹军大半淹死水中。曹仁渡过河面,上岸奔至樊城,见张锋率军正与出城的樊城军对阵。曹仁忙上前,张锋曰:“不知城中何人,令军挡住吾等。”曹仁曰:“汝等不认吾与张锋乎?”城上一声鼓响,一将引军而出,大喝曰:“吾已取樊城多时矣!”张锋视之,乃关云长也,大叫曰:“吾等前番虽败,兵尚多,大众上前围杀关羽。”云长曰:“张锋何故如此?”张锋曰:“无他,但全忠义耳。大众上前!”云长曰:“战汝吾益!左右,且与吾生擒曹仁,成此大功!”言讫,遂径奔曹仁。张锋率军挡住,被云长冲开。张锋知云长之威,不敢与战,只得后退,大叫曰:“吾救不得樊城,乃汝等侥幸也!”曹仁大惊,拨马便走。张锋随曹仁退。云长追杀过来。曹仁、张锋又折了好些军马,星夜投许昌。于路与张锋打听,方知有单福为军师,设谋定计。不说曹仁败回许昌。且说玄德大获全胜,与单福计议,令赵云引一千军守樊城。玄德领众自回新野。 却说曹仁与张锋、李典回许都,见曹操,泣拜于地请罪,具言损将折兵之事。张锋曰:“吾知曹将军至,本欲里应外合,怎奈刘备帐下关羽、张飞、赵云皆虎将也。更兼刘备军中有能人,故吾亦败。”曹操曰:“胜负乃军家之常。但不知谁为刘备画策?”曹仁言是单福之计。张锋曰:“其时吾亦有计。”曹操曰:“先探知单福何人,而后用汝计。”程昱笑曰:“此非单福也。此人幼好学击剑;中平末年,尝为人报仇杀人,披发涂面而走,为吏所获;问其姓名不答,吏乃缚于车上,击鼓行于市,今市人识之,虽有识者不敢言,而同伴窃解救之。乃更姓名而逃,折节向学,遍访名师,尝与司马徽谈论。此人乃颍川徐庶,字元直。单福乃其托名耳。”张锋故作惊讶曰:“原来单福,不,徐庶竟如此之人。吾为其所败,心服口服!”曹操曰:“徐庶之才,比君何如?”程昱曰:“十倍于昱。”曹操曰:“张锋,汝度徐庶之才比汝几何?”张锋曰:“未可量也。”曹操曰:“张锋过谦,汝反复单人至刘备处用计,此勇过徐庶矣。”张锋曰:“吾今可再去荆州,寻机至东吴,说东吴来攻打荆州,东吴与刘表有隙,定会来攻,吾与其有旧,可助战,荆州必疲于应付。待战端一开,丞相率大军南下,荆州已腾不出手来防丞相。此战刘备、刘表俱亡,东吴师老兵疲,丞相军士气正旺,即与东吴争荆州,吴军安能挡乎?”曹操曰:“此计险招,亦可。然则惜乎贤士归于刘备!羽翼成矣?奈何?”张锋曰:“丞相要先得才,再行吾计?”曹操曰:“然。”程昱曰:“徐庶虽在彼,丞相要用,召来不难。”曹操曰:“安得彼来归?”程昱曰:“徐庶为人至孝。幼丧其父,止有老母在堂。现今其弟徐康已亡,老母无人侍养。丞相可使张锋赚其母至许昌,令作书召其子,则徐庶必至矣。”张锋曰:“如此,可早请徐母至。吾也好早至荆州。”曹操曰:“甚矣,张锋性急也!”张锋曰:“华夏一统,生民早安,吾不愿生民多承苦一岁矣。”曹操曰:“张锋,事成,则令汝为刺史,以全汝安民之心。”张锋曰:“谢丞相!” 曹操大喜,使张锋星夜前去取徐庶母。不一日,取至,曹操厚待之。因谓之曰:“闻令嗣徐元直,乃天下奇才也。今在新野,助逆臣刘备,背叛朝廷,正犹美玉落于汙泥之中,诚为可惜。今烦老母作书,唤回许都,吾于天子之前保奏,必有重赏。”遂命张锋捧过文房四宝,令徐母作书。徐母曰:“刘备何如人也?”曹操曰:“沛郡小辈,妄称‘皇叔’,全无信义,所谓外君子而内小人者也。徐母厉声曰:“汝何虚诳之甚也!吾久闻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屈身下士,恭己待人,仁声素著,世之黄童、白叟、牧子、樵夫皆知其名:真当世之英雄也。吾儿辅之,得其主矣。汝虽托名汉相,实为汉贼。乃反以玄德为逆臣,欲使吾几背明投暗,岂不自耻乎!”言讫,取石砚便打曹操。张锋急取身畔小几挡石砚。徐母骂张锋曰:“汝与玄德有旧,今却助贼行凶,亦为汉贼也!”张锋不答。曹操大怒,叱武士执徐母出,欲令张锋监斩之。程昱急止之,入谏曹操曰:“徐母触忤丞相者,欲求死也。丞相若杀之,则招不义之名,而成徐母之德。徐母既死,徐庶必死心助刘备以报仇矣;不如留之,使徐庶身心两处,纵使助刘备,亦不尽力也。且留得徐母在,程昱自有计赚徐庶至此,以辅丞相。”曹操然其言,遂不杀徐母,送于别室养之。程昱日往问候,诈言曾与徐庶结为兄弟,待徐母如亲母;时常馈送物件,必具手启。徐母因亦作手启答之。程昱赚得徐母笔迹,乃仿其字体,诈修家书一封,差一心腹与张锋持书径奔新野县,寻问“单福”行幕。军士引见徐庶。徐庶知母有家书至,急唤入问之。张锋曰:“吾有信以达先生。”徐庶见张锋旁有一人,乃问曰:“身旁何为者也?”其人答曰:“某乃馆下走卒,奉老夫人言语,与张锋将书附达。”张锋心思:“徐庶不去,卧龙不来,也只好如此了。”徐庶庶拆封视之。张锋目视程昱心腹。那人于途中便得张锋之言:吾今为丞相行计,徐庶览书毕,心急欲去许昌救母,吾且进去说之,使徐庶早离刘备。当下会意。徐庶览毕,泪如泉涌。张锋曰:“先生何故悲伤?”徐庶曰:“待吾去见主公。”张锋曰:“吾为曹丞相之使,当随汝去见。”回顾程昱心腹曰:“汝且候于此。吾便出也。”徐庶谓军士曰:“送这位先生去馆舍歇息。”军士应诺。徐庶持书引张锋来见玄德曰:“某本颍川徐庶,字元直;为因逃难,更名单福。前闻刘景升招贤纳士,特往见之;及与论事,方知是无用之人,故作书别之。夤夜至司马水镜庄上,诉说其事。水镜深责庶不识主,因说刘豫州在此,何不事之?庶故作狂歌于市,以动使君;幸蒙不弃,即赐重用。争奈老母今被曹操奸计,赚至许昌囚禁,将欲加害。老母手书来唤,使人与张锋送书至此,庶不容不去。非不欲效犬马之劳,以报使君;奈慈亲被执,不得尽力。今当告归,容图后会。”张锋曰:“先生之母为曹操所迫,故书之,先生不可去。”徐庶曰:“如此,吾今日便与汝去。”玄德闻言大哭曰:“子母乃天性之亲,元直无以备为念。待与老夫人相见之后,或者再得奉教。”张锋曰:“方才那人乃曹操之人,今与吾来送书,吾料此书有诈。”徐庶曰:“老母手书,岂得有诈,现曹操处必危矣。”徐庶便拜谢欲行。玄德曰:“乞再聚一宵,来日饯行。”张锋曰:“曹操多诈,又使吾来赚先生去许昌,唉!”孙乾谓玄德曰:“元直天下奇才,久在新野,尽知我军中虚实。今若使归曹操,必然重用,我其危矣。主公宜苦留之,切勿放去。操见元直不去,必斩其母。元直知母死,必为母报仇。力攻曹操也。”张锋曰:“又见杀机,真不忍也。然为今之计,吾亦无可奈何。”玄德曰:“不可。使人杀其母,而吾用其子,不仁也;留之不使去,以绝其子母之道,不义也。吾宁死,不为不仁不义之事。”张锋感叹。 玄德请徐庶、张锋饮酒,徐庶曰:“今闻老母被囚,虽金波玉液不能下咽矣。”玄德曰:“备闻公将去,如失左右手,虽龙肝凤髓,亦不甘味。”张锋曰:“先生去曹操处,必难回玄德公身边矣。既先生要去,吾亦无法,只问一事。”徐庶曰:“汝所问何事?”张锋曰:“适才玄德公言先生去,如失左右手。既先生乃水镜先生所荐,必识荆襄奇才。”徐庶曰:“倒也识得。”张锋曰:“何不荐之以助玄德公?”徐庶曰:“此间奇才多,然常游于四海,见之不易,待吾度之,以荐主公。”玄德与徐庶相对而泣,坐以待旦。张锋不免为感,亦有泪出。诸将已于郭外安排筵席饯行。张锋曰:“容吾去馆舍引那人同回。”言讫,去馆舍,与那人曰:“刘备甚为不舍,吾以徐母身处险地说之,徐庶已无心在此间矣。今吾三人回许都去也。”那人曰:“张将军妙哉!”遂与张锋出。张锋曰:“汝去前头等候,吾去催逼之。”那人拍马前行而去。张锋回见玄德、徐庶。三人并马出城,至长亭,下马相辞。玄德举杯谓徐庶曰:“备分浅缘薄,不能与先生相聚。望先生善事新主,以成功名。”张锋曰:“吾已教那人去前方等候,先生非去不可矣。”徐庶泣曰:“某才微智浅,深荷使君重用。今不幸半途而别,实为老母故也。纵使曹操相逼,庶亦终身不设一谋。”张锋曰:“吾为曹操设计,亦以天下苍生为重,方不负吾心。”玄德曰:“张锋在曹操处,还望多护先生。”张锋应诺。玄德“先生既去,刘备亦将远遁山林矣。”徐庶曰:“某所以与使君共图王霸之业者,恃此方寸耳;今以老母之故,方寸乱矣,纵使在此,无益于事。使君宜别求高贤辅佐,共图大业,何便灰心如此?”张锋曰:“玄德公仁义待人,名满荆襄。水镜先生尝言奇才尽在此,可悉心访之,必有得焉。”玄德曰:“天下高贤,无有出先生右者。”徐庶曰:“某樗栎庸材,何敢当此重誉,今当与张锋速去,盖同来之人已在前方也。”张锋曰:“吾当于路护先生。”临别,又顾谓诸将曰:“愿诸公善事使君,以图名垂竹帛,功标青史,切勿效庶之无始终也。”诸将无不伤感。玄德不忍相离,送了一程,又送一程。张锋曰:“先生速去。”徐庶辞曰:“不劳使君远送,庶就此告别。”玄德就马上执庶之手曰:“先生此去,天各一方,未知相会却在何日!”说罢,泪如雨下。徐庶亦涕泣而别,加鞭与张锋去了。玄德立马于林畔,看徐庶乘马与张锋并那人匆匆而去。玄德大哭。正望间,忽见徐庶拍马而回,与玄德荐诸葛亮,并言凤雏乃庞统也。言毕而去。此乃“回马荐诸葛”焉。 且说徐庶既别玄德,感其留恋之情,恐孔明不肯出山辅之,乃谓张锋曰:“此间有吾友,容吾告别之。”张锋曰:“速去速回,适才误时也。”徐庶曰:“张锋宽心。”言讫便乘马直至卧龙冈下,入草庐见孔明,劝之展平生之大才以辅之,幸甚!”孔明闻言作色曰:“君以我为享祭之牺牲乎!”说罢,拂袖而入。徐庶羞惭而退,上马趱程。这边张锋谓程昱心腹曰:“吾今催逼若何?”那人曰:“亏得张将军至此催逼,方能早回许都也。”张锋遥指徐庶曰:“看,徐庶来也。”那人视之,果徐庶将近。张锋曰:“汝可回许都领赏去矣。”那人谢曰:“感张将军相助!”正说间,徐庶至,教张锋并那人引路,赴许昌见母。正是:张锋助人因仁义,徐庶赴家为思亲。欲知后事若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三十七回水镜再荐名士张锋三顾茅庐 却说徐庶随张锋趱程赴许昌。曹操知徐庶已到,遂命荀彧、程昱等一班谋士往迎之。徐庶随张锋入相府拜见曹操。曹操曰:“公乃高明之士,何故屈身而事刘备乎?”徐庶曰:“某幼逃难,流落江湖,偶至新野,遂与玄德交厚,老母在此,幸蒙慈念,不胜愧感。”张锋曰:“今贤才回归丞相,还请丞相善用之。”曹操曰:“吾爱才之心,人皆不及。”张锋谓徐庶曰:“丞相爱才,先生观吾便知也。”徐庶曰:“丞相礼贤,天下皆知,故吾立随张锋来也。”曹操曰:“公今至此,正可晨昏侍奉令堂,吾亦得听清诲矣。”徐庶拜谢而出,随张锋急往见其母,泣拜于堂下。母大惊曰:“汝何故随张锋至此?”徐庶曰:“近于新野事刘豫州;因得张锋往送母书,故星夜至此。”徐母勃然大怒,拍案骂曰:“张锋助贼为虐,坏玄德大事,亦毁汝前程矣。”张锋曰:“冤枉吾也!”徐庶曰:“母亲,张锋非恶人也。母不深知之,误怪张锋矣。”徐母怒曰:“辱子飘荡江湖数年,吾以为汝学业有进,何其反不如初也!汝既读书,须知忠孝不能两全。岂不识曹操欺君罔上之贼、张锋豺狼之行者也?刘玄德仁义布于四海,况又汉室之胄,汝既事之,得其主矣,今凭张锋自许都送一纸伪书,更不详察,遂弃明投暗,随张锋自取恶名,真愚夫也!吾有何面目与汝相见!汝玷辱祖宗,空生于天地间耳!”骂得徐庶拜伏于地,不敢仰视。张锋叹曰:“吾首蒙冤,且为令堂所责,怅然也。”徐母自转入屏风后去了。张锋急扯曰:“先生速随令堂入!”徐庶见张锋急,随张锋往屏风后去,却遇家人报曰:“老夫人自缢于梁间。”张锋顿足曰:“大义长者没矣,吾亦有过也!”张锋助徐庶慌救时,徐母气已绝。徐庶见母已死,哭绝于地。张锋急救之,良久方苏。张锋回报曹操,曹操使张锋赍礼吊问,又亲往祭奠。徐庶葬母柩于许昌之南原,居丧守墓。张锋往,谓徐庶曰:“令堂仙逝,吾不得清也。”徐庶泣曰:“吾自烧纸与母,此事与汝无干,过皆在吾!”张锋曰:“先生节哀顺变,今后在此,望善处之。”徐庶曰:“母诲在耳,不敢悖德!不敢悖德也!”张锋辞去。凡曹操所赐,徐庶俱不受,无论张锋。 时曹操欲商议南征。荀彧谏曰:“天寒未可用兵;姑待春暖,方可长驱大进。可先使张锋再往荆州,就依张锋之计行事。”曹操从之,乃引漳河之水作一池,名玄武池,于内教练水军,准备南征。一壁厢令张锋速去荆州用计。张锋曰:“吾受丞相之命,安天下之势,其九死犹未悔也,况吾尝千里送关将军、又助坐领江东哉!丞相宽心,吾便数去刘备、孙权处,亦无事。”曹操喜曰:“吾有张锋,纵使刘备得才,亦能使其回归吾!今吾欲平天下,张锋当用力!”张锋曰:“还望丞相练就精兵强将。如吾事不成,可早作准备。”曹操曰:“吾今二事并行,犹两路进兵,汝可放心前往。”张锋应诺。次日,张锋辞了曹操,暗得罗本纸马之助,便往荆州新野去矣。 却说玄德正安排礼物,欲往隆中谒诸葛亮,忽人报:“张锋单骑来也。”玄德请入。张锋具言徐庶在许都之情。玄德怅然曰:“元直忠孝之人,竟至如此!”张锋曰:“徐先生绝曹操所赐,无论在下,且发誓不为曹操设一谋一策。”玄德曰:“元直真德才无双者也。”张锋曰:“曹操今始练兵,吾料明年曹军必南下也,须早作准备。吾以为玄德公须速取荆州,不然,曹军一到,必遭大难矣。”玄德曰:“此事还请汝勿复言,吾死亦不为之。”张锋长叹。正言之间,门吏进,报曰:“门外有一先生,峨冠博带,道貌非常,特来相探。”张锋惊曰:“大贤至矣!”玄德曰:“此莫非即孔明否?”遂与张锋整衣出迎。张锋视之,乃司马徽也。玄德大喜,请入后堂高坐,拜问曰:“备自别仙颜,因军务倥偬,有失拜访。今得光降,大慰仰慕之私。”张锋施礼曰:“久不见先生,心甚思慕!”司马徽曰:“张锋助玄德之心,吾深知之。”张锋曰:“敢问先生来此荐奇才否?”司马徽曰:“非也,吾闻徐元直在此,特来一会。”玄德曰:“近因曹操囚其母,徐母遣张锋驰书,唤回许昌去矣。”司马徽曰:“张锋中道去许都,吾略知之。曹操遣张锋送信,此中曹操之计矣!吾素闻徐母最贤,虽为操所囚,必不肯驰书召其子;此书必诈也。元直不去,其母尚存;今若去,母必死矣!”玄德曰:“先生所言与张锋所言之情甚合!”司马徽曰:“徐母高义,羞见其子也。”张锋曰:“吾亦为徐母深责也。”遂将徐庶之事与司马徽具言之。司马徽叹曰:“嗟乎!良才失一矣。”玄德曰:“元直临行,荐南阳诸葛亮,其人若何?”司马徽笑曰:“元直欲去,自去便了,何又惹他出来呕心血也?”张锋曰:“诸葛亮先生乃卧龙也。”玄德曰:“先生何出此言?”司马徽具言诸葛亮之高志。玄德曰:“何颍川之多贤乎!”司马徽曰:“昔有殷馗善观天文,尝谓‘群星聚于颍分,其地必多贤士。’”张锋曰:“如此,可尽秉诚心以礼请之,以安天下也。”时云长在侧曰:“某闻管仲、乐毅乃春秋、战国名人,功盖寰宇;孔明自比此二人,毋乃太过?”张锋曰:“据水镜先生所言,吾以为孔明先生比得过管仲、乐毅。”司马徽笑曰:“以吾观之,不当比此二人;我欲另以二人比之。”云长问:“哪二人?”司马徽曰:“可比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汉四百年之张子房也。”众皆愕然。张锋曰:“此比方中的矣!”司马徽下阶相辞欲行,玄德、张锋留之不住。司马徽出门仰天大笑曰:“卧龙虽得其主,不得其时,惜哉!”张锋曰:“先生所言倒也有理。”司马徽曰:“汝亦不得其时。”张锋无以言。司马徽言罢,飘然而去。玄德叹曰:“真隐居贤士也!”张锋曰:“今番已知卧龙先生之所在,玄德公可速往请之。”玄德曰:“汝可与吾等同去。”张锋欣然应诺。 次日,玄德同关羽、张飞、张锋并从人等来隆中。遥望山畔数人,荷锄耕于田间,而作歌曰:“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玄德闻歌,勒马唤农夫问曰:“此歌何人所作?”答曰:“乃卧龙先生所作也。”张锋曰:“吾闻此歌,如醍醐灌顶,不觉已记下歌词也。”农夫谓张锋曰:“汝尝闻此歌否?”张锋曰:“今初闻知。”玄德曰:“这位将军与吾等皆初来此间。”农人曰:“可将歌词诵出否?”张锋曰:“清心之歌,吾便诵之。”即下马诵曰:“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农人曰:“将军宿慧!”张锋曰:“承过奖!卧龙先生真南阳高士也,先生洞察人心,深明方今天下之势,吾深表钦佩。”农人曰:“吾辈亦敬服之。”玄德曰:“卧龙先生住何处?”农夫曰:“自此山之南,一带高冈,乃卧龙冈也。冈前疏林内茅庐中,即诸葛先生高卧之地。”玄德谢之,与张锋等策马前行。张锋赞曰:“此间美景胜于吾东瓯也!”不数里,遥望卧龙冈,果然清景异常。玄德与张锋来到庄前,下马亲叩柴门,一童出问。玄德曰:“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备,特来拜见先生。”张锋曰:“东瓯之士随刘皇叔来拜见先生。”童子曰:“吾记不得许多名字。”玄德曰:“汝只说刘备与张锋来访。”童子曰:“先生今早少出。”张锋曰:“一日之计在于晨。”玄德曰:“何处去了?”童子曰:“踪迹不定,不知何处去了。”玄德曰:“几时归?”童子曰:“归期亦不定,或三五日,或十数日。”张锋曰:“如此,先生已游学去矣。”童子曰:“未知也。”玄德惆怅不已。张飞曰:”既不见,自归去罢了。”张锋曰:“将军勿急,且使先生见刘皇叔诚心也。”玄德曰:“且待片时。”云长曰:“不如且归,再使张锋来探听。”玄德从其言,嘱付童子:“如先生回,可言刘备拜访。”遂上马,行数里,勒马回观隆中景物。张锋乃痴“三国”、爱赏景之人,亦回观。果然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猿鹤相亲,松篁交翠。张锋曰:“如此美景,可令擅画者画了与吾。他日吾归隐东瓯,当寻如此美景,耕读期间,不亦乐哉!”玄德曰:“此有何难哉!荆襄之地,必有擅画之人,寻来令其画了,赠汝。”张锋谢过。正观之不已,张锋忽觉贤人将至,乃乘马略往前,果见一先生来。张锋看那先生:容貌轩昂,丰姿俊爽,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袍,杖藜从山僻小路而来。张锋心思:“若不穿越,安能见实景真人乎!尝读字句所描述,今番见了,顿觉字句亦黯然矣。”张锋乃曰:“大贤来也!”玄德曰:“此必卧龙先生也!”张锋曰:“吾观其人,有出世之风,度其非卧龙先生也。”急随玄德下马向前施礼。玄德问曰:“先生非卧龙否?”其人曰:“二位将军何为者也?”玄德曰:“吾乃刘备,这位便是张锋。”其人曰:“吾非孔明,乃孔明之友,博陵崔州平也。”张锋曰:“卧龙先生之雅友,果然非常!”玄德曰:“久闻大名,幸得相遇。乞即席地权坐,请教一言。”三人坐于林间石上,关羽、张飞侍立于侧。崔州平曰:“二位将军何故欲见孔明?”玄德曰:“方今天下大乱,四方云扰,欲见孔明,求安邦定国之策耳。”张锋曰:“今战事频仍,生灵涂炭,且曹军越明年便南下。吾久临战阵,不忍再见军民遭难也。”崔州平笑曰:“张锋将军果心怀天下之士,然与公则有异。”张锋曰:“吾与刘皇叔皆为天下安,有何异?”崔州平曰:“皇叔以定乱为主,张锋欲助英主一统华夏而为英主之右手也。然二位虽有仁心,但自古以来,治乱无常。自高祖斩蛇起义,诛无道秦,是由乱而入治也;至哀、平之世二百年,太平日久,王莽篡逆,又由治而入乱;光武中兴,重整基业,复由乱而入治;至今二百年,民安已久,故干戈又复四起:此正由治入乱之时,未可猝定也。将军欲使孔明斡旋天地,补缀乾坤,恐不易为,徒费心力耳。岂不‘闻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得而夺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之’乎?纵然张锋与孔明同心倾力而助,亦难为矣。”张锋借机曰:“吾有一言,不知当否?还请崔先生赐教!”崔州平曰:“请张将军道来。”张锋曰:“先生方才自秦论至今。若道卧龙先生徒费心力,吾与之合力亦不能。吾以为,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恶两种,余者皆无大异.若大仁者,则应运而生,大恶者,则应劫而生.运生世治,劫生世危.尧,舜,禹,汤,文,武,周,召,孔,孟、刘皇叔、卧龙先生等,皆应运而生者;蚩尤,共工,桀,纣,始皇,王莽,曹操等,皆应劫而生者。大仁者,修治天下,大恶者,挠乱天下。清明灵秀,天地之正气,仁者之所秉也,残忍乖僻,天地之邪气,恶者之所秉也。自汉末以来,残忍乖僻之邪气,荡溢于光天化日之中,充塞于深沟大壑之内,已有摇动感发之情,已成正不容邪,邪复妒正之势,两不相下。故请卧龙先生出山辅佐刘皇叔安汉兴刘,吾亦尽力相助,此以正胜邪者也。在下浅见,见笑!”崔州平曰:“张将军之论,倒也有理,若为之,须定一方,依数之所在,稳中向前。若生位变,亦徒费心力耳。”张锋心思:“崔州平真一语中的。吾如何只在一方。”因曰:“谢崔先生指教。”玄德曰:“先生所言,诚为高见。张锋所论,亦含大道。然备身为汉胄,合当匡扶汉室,何敢委之数与命?况张锋多有无奈之处,常往返于曹操与备处,备无张锋之助,亦尽自力。”崔州平曰:“山野之夫,不足与论天下事,适承明问,故妄言之。”玄德曰:“备幸与张锋同蒙先生见教。但不知孔明往何处去了?”崔州平曰:“吾亦欲访之,正不知其何往。”玄德曰:“请先生同至敝县,若何?”崔州平曰:“愚性颇乐闲散,无意功名久矣;容他日再见。”言讫,长揖而去。张锋不禁赞曰:“潇洒!”玄德与关羽、张飞、张锋上马而行。张飞曰:“孔明又访不着,却遇此腐儒,闲谈许久!张锋亦与之论,诚无用也。”张锋笑曰:“遇孔明先生之高友,岂可失求安身立命之机乎?”张飞曰:“适才张锋几为腐儒所误矣。”张锋笑而不言。玄德曰:“此亦隐者之言也。” 四人回至新野,过了数日,玄德使一随从与张锋同去探听孔明。二人回报曰:“卧龙先生已回矣。”玄德便教备马。张飞曰:“量一村夫,何必哥哥自去,可使张锋带人去唤来便了。”玄德叱曰:“汝岂不闻孟子云:欲见贤而不以其道,犹欲其入而闭之门也。孔明当世大贤,岂可召乎!”张锋曰:“皇叔诚心,必得贤才也。”遂上马与玄德再往访孔明。关羽、张飞亦乘马相随。时值隆冬,天气严寒,彤云密布。行无数里,忽然朔风凛凛,瑞雪霏霏:山如玉簇,林似银妆。张飞曰:“天寒地冻,尚不用兵,岂宜远见无益之人乎!不如回新野以避风雪。”张锋曰:“不妨事,且一路赏雪景而去。张将军应知吾甚爱隆重之景。”张飞曰:“吾岂不知。大哥已寻得擅画之人,不日当画成赠汝矣。”张锋曰:“谢皇叔成全。”玄德曰:“知汝者,刘备也。”张锋喜曰:“吾乃东瓯之士,皇叔知吾,足慰平生矣。”张飞曰:“且早请得孔明!雪愈紧矣。”玄德曰:“吾正欲使孔明知我殷勤之意。如弟辈怕冷,可先回去。”张飞曰:“死且不怕,岂怕冷乎!但恐哥哥空劳神思。”张锋曰:“张将军多虑。”玄德曰:“勿多言,只相随同去。”将近茅庐,忽闻路傍酒店中有人作歌。玄德与张锋立马听之。其歌曰:“壮士功名尚未成,呜呼久不遇阳春!君不见:东海者叟辞荆榛,后车遂与文王亲;八百诸侯不期会,白鱼入舟涉孟津;牧野一战血流杵,鹰扬伟烈冠武臣。又不见:高阳酒徒起草中,长楫芒砀隆准公;高谈王霸惊人耳,辍洗延坐钦英风;东下齐城七十二,天下无人能继踪。二人功迹尚如此,至今谁肯论英雄?”歌罢,又有一人击桌而歌。其歌曰:“吾皇提剑清寰海,创业垂基四百载;桓灵季业火德衰,奸臣贼子调鼎鼐。青蛇飞下御座傍,又见妖虹降玉堂;群盗四方如蚁聚,奸雄百辈皆鹰扬,吾侪长啸空拍手,闷来村店饮村酒;独善其身尽日安,何须千古名不朽!”张锋谓玄德曰:“二人之歌颇有气势,吾亦能诵之。”但闻二人歌罢,抚掌大笑。玄德曰:“汝探得卧龙已回,今其在此间矣”遂与张锋下马入店。见二人凭桌对饮:上首者白面长须,下首者清奇古貌。玄德、张锋揖而问曰:“二公谁是卧龙先生?”长须者曰:“公等何人?欲寻卧龙何干?”玄德曰:“某乃刘备也,旁者乃张锋。欲访先生,求济世安民之术。”长须者曰:“我等非卧龙,皆卧龙之友也:吾乃颍川石广元,此位是汝南孟公威。”张锋曰:“方才闻歌,吾已度二公乃卧龙之友。”石广元曰:“张锋聪慧。”张锋曰:“过誉吾也。歌激吾心,闻毕能诵。”孟公威曰:“汝试诵来。”张锋诵之。石广元曰:“张锋宿慧,随明公访卧龙,真达道之贤也。”张锋曰:“吾普通一士耳,不能承公之奖也。”玄德喜曰:“备久闻二公大名,幸得邂逅。今有随行马匹在此,敢请二公同往卧龙庄上一谈。”石广元曰:“吾等皆山野慵懒之徒,不省治国安民之事,不劳下问。明公请自上马,与张锋同去寻访卧龙。” 玄德、张锋乃辞二人,上马投卧龙冈来。到庄前下马,扣门问童子曰:“先生今日在庄否?”童子曰:“现在堂上读书。”玄德大喜,遂与张锋跟童子而入。至中门,只见门上大书一联云:“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张锋赞曰:“真乃卧龙体也!”玄德与张锋正看间,忽闻吟咏之声,乃立于门侧窥之,见草堂之上,一少年拥炉抱膝,歌曰:“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乐躬耕于陇亩兮,吾爱吾庐;聊寄傲于琴书兮,以待天时。”玄德暗谓张锋曰:“此歌与汝之情倒有相合之处。”张锋低声曰:“士当以天下为己任,为万世开太平也。方今汉末,天下之士皆有此心。” 玄德待其歌罢,与张锋上草堂施礼曰:“备久慕先生,无缘拜会。昨因徐元直称荐,与张锋敬至仙庄,不遇空回。今特冒风雪而来。得瞻道貌,实为万幸,”那少年慌忙答礼曰:“二位将军莫非刘豫州、张将军,欲见家兄否?”玄德惊讶曰:“先生又非卧龙耶?”张锋曰:“贤才诚难遇也。”少年曰:“某乃卧龙之弟诸葛均也。愚兄弟三人:长兄诸葛瑾,现在江东孙仲谋处为幕宾;孔明乃二家兄。”张锋不禁曰:“贤才兄弟!”玄德曰:“卧龙今在家否?”诸葛均曰:“昨为崔州平相约,出外闲游去矣。”玄德曰:“何处闲游?”诸葛均曰:“或驾小舟游于江湖之中,或访僧道于山岭之上,或寻朋友于村落之间,或乐琴棋于洞府之内:往来莫测,不知去所。”张锋曰:“前番吾等与崔先生偶遇,先生亦来访,今番吾等落后矣。”诸葛均曰:“原来汝等亦尝遇崔州平。”张锋曰:“先生未言及此事否?”诸葛均曰:“未尝言之。”张锋曰:“真淡泊之人也。”玄德曰:“刘备直如此缘分浅薄,与张锋至此,两番不遇大贤!”诸葛均曰:“少坐献茶。”张飞曰:“那先生既不在,请哥哥上马。”玄德曰:“吾既到此间,如何无一语而回?”因问诸葛均曰:“闻令兄卧龙先生熟谙韬略,日看兵书,可得闻乎?”诸葛均曰:“不知。”张锋曰:“卧龙先生如此,必一鸣惊人。”张飞曰:“问他则甚!风雪甚紧,不如早归。”玄德叱止之。诸葛均曰:“家兄不在,不敢久留车骑;容日却来回礼。”玄德曰:“岂敢望先生枉驾。数日之后,备当与张锋再至。愿借纸笔作一书,留达令兄,以表刘备殷勤之意。”诸葛均遂进文房四宝。玄德呵开冻笔,拂展云笺写书。张锋站于旁,视玄德所书,不觉颔首而赞。玄德写罢,递与诸葛均收了,拜辞出门。诸葛均送出,玄德再三殷勤致意而别。张锋亦揖之。方上马欲行,忽见童子招手篱外,叫曰:“老先生来也。”玄德视之,见小桥之西,一人暖帽遮头,狐裘蔽体,骑着一驴,后随一青衣小童,携一葫芦酒,踏雪而来;转过小桥,口吟诗一首。张锋曰:“卧龙高友来访矣。”玄德闻歌曰:“非也,此真卧龙矣!”滚鞍下马,向前施礼曰:“先生冒寒不易!刘备等候久矣!”那人慌忙下驴答礼。 诸葛均在后曰:“此非卧龙家兄,乃家兄岳父黄承彦也。”张锋曰:“黄公真高士也,今相见,幸甚!”玄德曰:“适间所吟之句,极其高妙。”黄承彦曰:“老夫在小婿家观《梁父吟》,记得这一篇;适过小桥,偶见篱落间梅花,故感而诵之。不期为尊客所闻。”张锋曰:“徐先生所言,卧龙先生好《梁父吟》,今闻黄公所歌,达清气于胸臆也。”黄承彦曰:“此言得之。”玄德曰:“曾见令婿否?”黄承彦曰:“便是老夫也来看他。”玄德闻言,与张锋辞别黄承彦,上马而归。正值风雪又大,回望卧龙冈,悒怏不已。张锋曰:“皇叔勿忧,今留书与先生。先生必知其心,再访之时,吾料必能与先生相见。”玄德曰:“张锋所言,略宽吾心。” 玄德回新野之后,光阴荏苒,又早新春。乃令卜者揲蓍,选择吉期,与张锋斋戒三日,薰沐更衣,再往卧龙冈谒孔明。关羽、张飞闻之不悦,遂一齐入谏玄德。正是:高贤未服张锋情,屈节偏生杰士疑。未知其言若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三十八回定三分孔明决策战长江张锋出力 却说玄德会张锋访孔明两次不遇,欲再往访之。关公曰:“兄长两次与张锋亲往拜谒,其礼太过矣。想诸葛亮有虚名而无实学,故避而不敢见。兄何惑于斯人之甚也!”张锋曰:“关将军此言谬矣。徐先生、水镜先生所荐之人,必当世之奇才,况吾等已会卧龙先生之友耶。”玄德曰:“张锋此言得之,昔齐桓公欲见东郭野人,五反而方得一面。况吾欲见大贤耶?”张锋曰:“见大贤,请大贤相助,可成就大业也。”张飞曰:“哥哥、张锋差矣。量此村夫,何足为大贤;今番不须哥哥去;他如不来,吾与张锋只用一条麻绳缚将来!”张锋大笑曰:“三将军真有猛将之风也!”玄德叱曰:“汝岂不闻周文王谒姜子牙之事乎?文王且如此敬贤,汝何太无礼!今番汝休去,吾自与张锋、云长去。”张飞曰:“既哥哥、华宗都去,小弟如何落后!”玄德曰:“汝若同往,不可失礼。”张飞应诺。 于是四人乘马引从者往隆中。离草庐半里之外,玄德谓张锋曰:“吾等下马,如何?”张锋欣然曰:“甚好!”遂下马与玄德步行,正遇诸葛均。玄德、张锋忙施礼,问曰:“令兄在庄否?”诸葛均曰:“昨暮方归。二位将军今日可与相见。”言罢,飘然自去。玄德曰:“今番侥幸得见先生矣!”张锋拱手曰:“先贺喜皇叔!”玄德甚喜。张飞曰:“此人无礼!便引吾等到庄也不妨,何故竟自去了!”玄德曰:“彼各有事,岂可相强。”张锋曰:“隐士所为,潇洒之行,三将军须知之。”张飞曰:“华宗笑吾不识人乎?”张锋笑曰:“岂敢!”四人来到庄前叩门,童子开门出问。玄德曰:“有劳仙童转报:刘备与张锋专来拜见先生。”童子曰:“今日先生虽在家,但今在草堂上昼寝未醒。”张锋谓张飞曰:“吾等须索低声。”玄德曰:“既如此,且休通报。”分付关羽、张飞二人,只在门首等着。玄德与张锋徐步而入,见先生仰卧于草堂几席之上。玄德、张锋拱立阶下。半晌,先生未醒。关羽、张飞在外立久,不见动静,入见玄德、张锋犹然侍立。张飞大怒,谓云长曰:“这先生如何傲慢!见吾哥哥侍立阶下,他竟高卧,推睡不起!张锋,吾二人去屋后放一把火,看他起不起!”张锋忙挥手。云长再三劝住。玄德仍命二人出门外等候。望堂上时,见先生翻身将起,忽又朝里壁睡着。童子欲报。玄德曰:“且勿惊动。”张锋对玄德竖大拇指。玄德微笑。又立了一个时辰,孔明才醒,口吟诗曰:“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张锋心思:“不亲见卧龙,安能闻此等雅音。”孔明吟罢,翻身问童子曰:“有俗客来否?”童子曰:“刘皇叔与张锋将军在此,立候多时。”孔明乃起身曰:“何不早报!尚容更衣。”遂转入后堂。又半晌,方整衣冠出迎。 张锋见孔明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心思:“身貌倒合正史,果然帅哥。”乃行礼。玄德下拜曰:“汉室末胄、涿郡愚夫,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昨两次引张锋晋谒,不得一见,已书贱名于文几,未审得入览否?”孔明曰:“南阳野人,疏懒性成,屡蒙刘皇叔、张将军枉临,不胜愧赧。”三人叙礼毕,分宾主而坐,童子献茶。茶罢,孔明曰:“昨观书意,足见皇叔忧民忧国之心,张将军仁心相助之意;但恨亮年幼才疏,有误下问。”玄德曰:“司马德操之言,徐元直之语,岂虚谈哉?望先生不弃鄙贱,曲赐教诲。”张锋曰:“吾尝闻此间之人所歌,更尝求教崔先生,颇有所得。以此观之,先生必知天下之事。”孔明曰:“德操、元直,世之高士。亮乃一耕夫耳,安敢谈天下事?二公谬举矣。将军奈何舍美玉而求顽石乎?”张锋曰:“先生过谦!”玄德曰:“大丈夫抱经世奇才,岂可空老于林泉之下?愿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开备愚鲁而赐教。”孔明笑曰:“愿闻将军之志。”玄德屏人,只留张锋,遂促席而告曰:“汉室倾颓,奸臣窃命,张锋有心而不能尽助,备不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迄无所就。惟先生开其愚而拯其厄,实为万幸!”孔明曰:“自董卓造逆以来,天下豪杰并起。曹操势不及袁绍,而竟能克绍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此可用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是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高祖因之以成帝业;今刘璋暗弱,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彝、越,外结孙权,内修政理;待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兵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更约张锋暗助,百姓有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大业可成,汉室可兴矣。此亮所以为将军谋者也。惟将军图之。”张锋喜曰:“为随皇叔访先生,凡三往,乃见,不想吾亦在此策中,吾当努力也!”孔明言罢,命童子取出画一轴,挂于中堂,指谓玄德曰:“此西川五十四州之图也。将军欲成霸业,北让曹操占天时,南让孙权占地利,将军可占人和。先取荆州为家,后即取西川建基业,以成鼎足之势,然后可图中原也。”张锋不禁鼓掌。玄德闻言,避席拱手谢曰:“先生之言,顿开茅塞,使备如拨云雾而睹青天。但荆州刘表、益州刘璋,皆汉室宗亲,备安忍夺之?”孔明曰:“亮夜观天象,刘表不久人世;刘璋非立业之主:久后必归将军。”玄德闻言,顿首拜谢。张锋赞曰:“只这一席话,乃先生未出茅庐,已知三分天下,先生真万古之人不及也!”玄德拜请孔明曰:“备虽名微德薄,愿先生不弃鄙贱,出山相助。备当拱听明诲。”孔明曰:“亮久乐耕锄,懒于应世,不能奉命。”张锋曰:“曹军即将南下,荆襄先遭兵火,吾心忧之。”玄德泣曰:“先生不出,如苍生何!”言毕,泪沾袍袖,衣襟尽湿。张锋不觉受感,亦泣曰:“皇叔勿悲,明日吾回许都,想法子延曹军南下先。”孔明见玄德意甚诚,张锋有无奈之状,乃曰:“皇叔既不相弃,愿效犬马之劳。”玄德大喜,遂命张锋引关羽、张飞入,拜献金帛礼物。孔明固辞不受。玄德曰:“此非聘大贤之礼,但表刘备寸心耳。”孔明方受。张锋以手加额曰:“此亦汉天子之洪福,汉家天下幸甚!”于是玄德、张锋等在庄中共宿一宵。 次日,诸葛均回,孔明嘱付曰:“吾受刘皇叔三顾之恩,不容不出。汝可躬耕于此,勿得荒芜田亩。待我功成之日,即当归隐。”张锋曰:“先生真有隐士之风也,待天下安,吾亦回东瓯耕读矣。”玄德、张锋等人别了诸葛均,与孔明同归新野。 玄德待孔明如师,食则同桌,寝则同榻,终日共论天下之事,孔明曰:“张锋所言,曹操于冀州作玄武池以练水军,必有侵江南之意。可密令人过江探听虚实。”张锋曰:“吾愿去江东。”玄德从之。临行前夜,张锋暗谓孔明曰:“吾数劝皇叔早图荆襄,不然,曹军一到,势必危也,怎奈皇叔仁义不纳。今皇叔部曲皆助刘表拱卫荆襄,先生知吾与江东之人有故,吾且说其攻荆州,就先攻夏口,江东与荆州有仇,必出兵,吾亦略助战。刘表必依皇叔甚,先生可劝其早图之,不然曹军一到,不堪设想矣。”孔明曰:“早闻张锋有勇有谋,今实见之。”张锋曰:“承过奖,吾不及先生甚矣。”孔明曰:“汝放心前去。”张锋应诺,辞去。次日,辞了玄德,便去江东矣。 却说孙权自孙策死后,承张锋略助,据住江东,承父兄基业,广纳贤士,开宾馆于吴会,命顾雍、张纮延接四方宾客。张锋到时,已有会稽阚泽;彭城严畯;沛县薛综;汝阳程秉;吴郡朱桓;陆绩;吴人张温;乌伤骆统;乌程吾粲:此数人皆至江东,孙权敬礼甚厚。又得良将数人:乃汝南吕蒙;吴郡陆逊;琅琊徐盛;东郡潘璋;庐江丁奉。文武诸人,共相辅佐,由此江东称得人之盛。 建安七年,曹操破袁绍,遣张锋往江东,命孙权遣子入朝随驾。孙权犹豫未决。张锋目视孙权曰:“若问太夫人,安有不准乎?”孙权会意,请吴太夫人出。张锋曰:“今为朝廷,命仲谋之子入朝随驾,还请太夫人允准。”吴太夫人命周瑜、张昭等面议。张昭曰:“曹操欲令我遣子入朝,是牵制诸侯之法也。然若不令去,恐其兴兵下江东,势必危矣。”张锋曰:“吾今随曹丞相北征袁绍,事当速决。”周瑜曰:“将军承父兄遗业,兼六郡之众,兵精粮足,将士用命,有何逼迫而欲送质于人?质一入,不得不与曹氏连和;彼有命召,不得不往:如此,则见制于人也。不如勿遣,徐观其变,别以良策御之。”吴太夫人曰:“公瑾之言是也。”张锋目视周瑜曰:“如此,汝等东吴当思虑着。”周瑜谓张锋曰:“汝去助战便了,不必在此费口舌。”孙权遂从其言,谢张锋,不遣子。自此曹操有下江南之意,故张锋去荆州前尝言乘机图江南事。曹操心知北方未宁,无暇南征,遂从张锋之计。 建安八年十一月,张锋至。孙权令从人接入内。张锋曰:“将军别来无恙?”孙权曰:“前番吾不遣子,事何如?”张锋曰:“将军、周郎皆知吾意,事已妥。然曹操已有南下图江汉之心。”孙权曰:“曹军发否?”张锋曰:“未发,却也将发也。”孙权曰:“汝来此何意?”张锋曰:“吾在荆州见刘表昏弱,家事已乱。吾劝刘使君早图之,怎奈不听,故来此。将军可乘此良机先伐黄祖,此亦可报仇。将军若得夏口,可徐图荆州。纵然刘使君后图,荆州三分之二已归将军矣。”孙权称“善”。张锋曰:“吾且割须蒙面助战。”孙权准之。乃会张锋引兵伐黄祖,战于大江之中。黄祖军败绩。张锋随孙权部将凌操,轻舟当先,杀入夏口,凌操被黄祖部将甘宁一箭射死,就来射张锋。张锋急俯,由是避箭。凌操子凌统,时年方十五岁,与张锋奋力往夺凌操尸而急归。孙权见风色不利,收军还东吴。张锋曰:“且先休整军马。”孙权然之。张锋伪曰:“吾近日夜观天象,见星落于丹阳,只恐有事。”孙权曰:“吾弟孙翊为丹阳太守,岂有事乎?”张锋曰:“星象示警,不可不察也。请将军准吾先去,而后将军来接应。”孙权知张锋多谋,早年又助孙策立业,遂准之。张锋去了。 却说孙权弟孙翊为丹阳太守,性刚好酒,醉后尝鞭挞士卒。张锋本知之,至丹阳,见了孙翊。张锋劝曰:“将军性刚,然士卒乃安丹阳之本,今后勿如此待士卒,恐有变。”孙翊曰:“汝多虑也。吾乃丹阳太守,谁敢有变!”张锋曰:“太守仔细。”孙翊曰:“汝乃东吴贵客,切勿多言,乱吾之心。”张锋无奈,不复言。时丹阳督将妫览、郡丞戴员二人,常有杀孙翊之心;乃与孙翊从人边洪结为心腹,共谋杀孙翊。张锋知之,暗见孙翊曰:“将军若见外人,须佩剑,以含威。”孙翊不听。时诸将县令,皆集丹阳,孙翊设宴相待。张锋带剑在座,见孙翊未出,乃起曰:“大众稍候,吾去请太守。”大众知张锋乃东吴贵客,任张锋去见孙翊。孙翊妻徐氏美而慧,极善卜《易》,是日卜一卦,其象大凶,劝孙翊勿出会客。孙翊不从。张锋忽入,低声曰:“太守勿出,近日有星落于丹阳,恐有劫难。”徐氏亦劝。张锋曰:“卦象有凶,星象亦如此,太守须寻机而避。”孙翊不从。遂与张锋出,入席大会。至晚席将散,张锋佯醉辞去,却暗伏门外。席散,孙翊出,边洪带刀跟出门外,即抽刀砍死孙翊。张锋救之不及,随即拔剑来战边洪。量那边洪能有几分气力,才一交手,便被张锋刺中肩胛,边洪倒地。张锋曰:“逆贼害主,天理不容!”正欲杀边洪,妫览、戴员出,劝曰:“此乃丹阳之事,客人莫怪,容吾等理之。”张锋知以后之事,乃妫览、戴员。妫览、戴员乃归罪边洪,请张锋监斩,二人亲自将边洪斩之于市。事毕,请张锋馆舍压惊歇息。二人乘势掳翊家资侍妾。妫览见徐氏美貌,乃谓之曰:“吾为汝夫报仇,汝当从我;不从则死。”徐氏曰:“夫死未几,不忍便相从;可待至晦日,设祭除服,然后成亲未迟。”妫览从之。徐氏乃密召孙翊心腹旧将孙高、傅婴并张锋入府,泣告曰:“先夫在日,常言二公忠义、张锋于江东有恩。今妫、戴二贼,谋杀我夫,只归罪边洪,将我家资童婢尽皆分去。妫览又欲强占妾身,妾已诈许之,以安其心。张锋与二位将军可差人星夜报知吴侯,一面设密计以图二贼,雪此仇辱,生死衔恩!”言毕再拜。张锋曰:“吾来此前,已将星象告知吴侯,想吴侯已率军将至。吾杀不得边洪,却可与二位将军共图恶贼,此亦安吾之心。”徐氏曰:“昔日吴侯尝言将军怀仁,今果然也。”孙高、傅婴皆泣曰:“我等平日感府君恩遇,今日所以不即死难者,正欲为复仇计耳。夫人所命,敢不效力!”于是张锋密遣孙高心腹使者去见孙权,自己与孙高、傅婴准备。 至晦日,徐氏先召孙、傅二人,伏于密室韩幕之中,然后请张锋至,与张锋设祭于堂上。张锋叹曰:“吾来东吴做客,却遇此等凶事。”徐氏曰:“贵客不必惆怅。”祭毕,即除去孝服,沐浴薰香,浓妆艳裹,言笑自若,使张锋去请妫览。妫览曰:“贵客来请,诚吾等之无礼,理应吾等请贵客。”张锋曰:“方才吾见徐夫人已祭毕太守,言今可嫁将军。吾亦称善,且欲沾喜气,以冲前番之凶。徐夫人见吾有此意,故使吾来请。”妫览闻之甚喜。至夜,随张锋入府,设席堂中饮酒。饮既醉,张锋佯辞去。徐氏乃邀妫览入密室。妫览喜,乘醉而入。徐氏大呼曰:“孙、傅二将军何在!”二人即从帏幕中持刀跃出。妫览措手不及,欲走。张锋持剑入,妫览大惊。张锋一剑刺去,正中妫览腹部,妫览倒地。傅婴、孙高持刀砍去,登时杀死,割下妫览首级藏讫。徐氏复使张锋请戴员赴宴。戴员入府来,至堂中,被张锋背后一拳击到后脑勺。戴员仆,傅婴、孙高乘势杀之。张锋遂同傅婴、孙高诛戮二贼家小,及其余党。徐氏遂重穿孝服,将妫览、戴员首级,祭于孙翊灵前。不一日,孙权自领军马至丹阳,张锋出迎,具言其事。孙权曰:“张锋果能通天。”张锋曰:“非吾通天,乃上天有好生之德,故示警。”孙权乃封孙高、傅婴为牙门将,令守丹阳,取徐氏归家养老。张锋请护送车驾,孙权准之。 且说东吴各处山贼,尽皆平复。大江之中,有战船七千余只。孙权拜周瑜为大都督,总统江东水陆军马。建安十二年,冬十月,孙权与张锋商议攻荆州事。正商议间,忽报“吴太夫人病危,已召周瑜、张昭二人至。”张锋忙与孙权入内见吴太夫人。吴太夫人先说后事,而后谓张锋曰:“汝为天下,往来不易,却又助吾儿立业,汝须自警而安,方可暗助仲谋。”张锋应诺。吴太夫人言讫遂终。孙权哀哭,具丧葬之礼,张锋书祭文一道于吴太夫人灵前焚之,自不必说。 至来年春,孙权商议欲伐黄祖。张昭曰:“居丧未及期年,不可动兵。”张锋曰:“吾来江东日久,只恐荆州有变,须早伐之,而后吾当回荆州或许都也。”周瑜曰:“报仇雪恨,何待期年?”孙权犹豫未决。适平北都尉吕蒙入见,具告孙权甘宁归顺之事。孙权大喜曰:“吾前有张锋助战,今又得兴霸,破黄祖必矣。”遂命吕蒙引甘宁入见。参拜已毕,孙权曰:“兴霸来此,大获我心,岂有记恨之理?请无怀疑。愿教我以破黄祖之策。”甘宁曰:“今汉祚日危,曹操终必篡窃。南荆之地,操所必争也。刘表无远虑,其子又愚劣,不能承业传基,明公宜早图之;若迟,则操先图之矣。今宜先取黄祖。祖今年老昏迈,务于货利;侵求吏民,人心皆怨;战具不修,军无法律。明公若往攻之,其势必破。既破祖军,鼓行而西,据楚关而图巴、蜀,霸业可定也。”孙权曰:“此金玉之论也!张锋亦尝劝刘玄德图荆州,彼却不愿,故来江东,劝吾早图之。”张锋曰:“曹军即将南下,故吾急请早图荆州,先攻夏口。”甘宁曰:“原来前番蒙面者乃张锋也。”张锋笑然之。甘宁曰:“荆州之人几不识也。今汝言之,还请主公早伐黄祖。”孙权遂命周瑜为大都督,总水陆军兵;吕蒙为前部先锋;董袭与甘宁为副将;张锋蒙面助战;孙权自领大军十万,征讨黄祖。 细作探知,报至夏口。黄祖急聚众商议,令苏飞为大将,陈就、邓龙为先锋,尽起江夏之兵迎敌。陈就、邓龙各引一队艨艟截住沔口,艨艟上各设强弓硬弩千余张,将大索系定艨艟于水面上。张锋随东吴兵至,艨艟上鼓响,弓弩齐发,兵不敢进,约退数里水面。张锋曰:“吾今亲见艨艟,果似航母。”甘宁曰:“航母何物?”张锋曰:“即艨艟也。”甘宁曰:“大江之上,汝却为艨艟起这等雅名,那就先破航母。”甘宁谓董袭曰:“今番事已至此,不得不进。”乃与张锋选小船百余只,每船用精兵五十人:二十人撑船,三十人各披衣甲,手执铜刀,不避矢石,直至艨艟傍边,砍断大索,艨艟遂横。甘宁飞上艨艟,张锋持枪随上,大杀弓弩手。甘宁将邓龙砍死。陈就弃船而走。张锋有备,乃下船,令火速追杀陈就。正遇吕蒙乘小船,自举橹棹,直入船队,放火烧船。张锋不管,径来赶陈就。陈就急待上岸,吕蒙亦舍命赶到。张锋已追上登岸,就岸边剑刺陈就。吕蒙大叫曰:“杀之!”张锋努力战陈就。陈就见吕蒙近,欲走,被张锋刺死。比及苏飞引军于岸上接应时,东吴诸将一齐上岸。张锋遂杂于其中助战。吴军势不可当。黄祖军大败。苏飞落荒而走。张锋见旁有一骑兵,乃推骑兵。骑兵会意,下马。张锋上马,挺枪加鞭来赶苏飞。苏飞大惊。张锋将近。苏飞正走之间,一将杀出。张锋视之,乃潘璋也。苏飞欲避,张锋舞枪作欲杀状。苏飞无法,只得向前战潘璋,战不数合,被潘璋生擒过去,与张锋押着,径至船中来见孙权。孙权命左右以槛车囚之,待活捉黄祖,一并诛戮。催动三军,不分昼夜,攻打夏口。张锋亦奋力助战。正是:只因张锋为荆州,至令黄祖遭劫难。未知黄祖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三十九回荆州城刘琦求计博望坡张锋用兵 却说孙权督众攻打夏口,张锋蒙面助战,黄祖兵败将亡,情知守把不住,遂弃江夏,望荆州而走。张锋加鞭挺枪直追,追至荆州东门外。张锋见黄祖只身一人,且知黄祖将死,乃大叫曰:“黄祖,今番汝必死矣!”黄祖曰:“吾道蒙面将是谁?竟是汝!”张锋曰:“既为汝识破,吾今非杀汝不可!”乃挺枪欲杀黄祖。黄祖曰:“怪道汝身形,吾眼熟甚。今念同为荆州,勿相逼,不然,吾令骑兵杀汝。”张锋笑曰:“时为晚矣。”正欲上前一声喊起,一将率伏军拦住,张锋视之,乃甘宁也。张锋曰:“多谢甘将军解吾之难,今黄祖只有数十骑矣。”黄祖于马上谓张锋、甘宁曰:“我向日不曾轻待兴霸,与张锋无冤无仇,今汝二人何相逼耶?”张锋曰:“汝不明时势,不助刘皇叔,虽皇叔不欲取荆州。”甘宁叱曰:“吾昔在江夏,多立功绩,汝乃以‘劫**’待我,今日尚有何说!”黄祖自知难免,大骂张锋曰:“无义张锋,天诛地灭!“一壁厢拨马而走。张锋扯下面巾,与甘宁冲开士卒,直赶将来,只听得后面喊声起处,又有数骑赶来。张锋视之,乃程普也。甘宁恐程普来争功,慌忙拈弓搭箭,背射黄祖,一壁厢曰:“张锋速与吾军去灭黄祖残兵。”张锋应诺,便去战,只见黄祖中箭翻身落马。张锋大叫曰:“黄祖已亡,汝等何不早降东吴,欲寻死耶!”黄祖之数十骑皆降。甘宁枭黄祖首级,会张锋回马与程普合兵一处,回见孙权,献黄祖首级,言张锋劝降黄祖残军。孙权命以木匣盛贮,待回江东祭献于亡父灵前。张锋曰:“吴侯今日方报仇矣。”孙权重赏三军,升甘宁为都尉,亦赏张锋酒肉、铜钱。孙权商议欲分兵守江夏。张锋曰:“善。如此,吾可早回荆州,以防生疑。”张昭曰:“孤城不可守,不如且回江东。刘表知吾破黄祖,必来报仇;吾以逸待劳,必败刘表;表败而后乘势攻之,与张锋里应外合,荆襄可得也。”张锋曰:“今费如此精力,方有尺寸进取,何弃之甚易耶!”张昭曰:“江东之情,张锋岂尽知乎?”张锋无以对。孙权从张昭言,遂弃江夏,班师回江东,一壁厢谓张锋曰:“汝先随吾回江东,先设宴,再为汝饯行。”张锋应诺。 苏飞在槛车内,张锋相助押送。夜间,歇于道。张锋凭几而寐。忽一人进来禀事。张锋醒,问何事。对曰:“苏飞欲求甘将军,今见张将军与甘将军尝同战,故先使吾先见张将军。”张锋曰:“苏将军与甘将军之事,吾微闻之。汝且在此,吾去请甘将军来。”那人应诺。张锋出帐。少顷,张锋与甘宁至。那人具言苏飞求救之意。甘宁曰:“飞即不言,吾岂忘之?”张锋曰:“吾知甘将军乃义士也,故立请将军来。”那人谢过甘宁、张锋,辞去。次日,大军至吴会,孙权命将苏飞袅首,与黄祖首级一同祭献。张锋曰:“且慢,吾微闻苏飞昔日尝保甘将军,故以为不可杀。”正言之间,甘宁入见,顿首哭告曰:“某向日若不得苏飞,则骨填沟壑矣,安能效命将军麾下哉?今飞罪当诛,某念其昔日之恩情,愿纳还官爵,以赎飞罪。”张锋曰:“甘将军义士报恩,真善之善者也。”遂将昨宵之事语于孙权。孙权曰:“既张锋已知之,又有恩于兴霸,吾为兴霸赦之。但彼若逃去奈何?”甘宁曰:“飞得免诛戮,感恩无地,岂肯走乎!若飞去,就军前教张锋斩吾,立献首级于阶下。”孙权乃赦苏飞,止将黄祖首级祭献。祭毕设宴,大会文武庆功。张锋亦在座。 正饮酒间,忽见座上一人大哭而起,拔剑在手,直取甘宁。甘宁忙举坐椅以迎之。张锋视之,乃凌统也。张锋尝见甘宁在江夏时,射死凌统父亲凌操,知今日相见,故欲报仇,乃拔剑来挡。凌统曰:“张锋,不干汝事,让开安坐。”张锋曰:“今朝庆功会,不可动粗,且事已定,吾将回荆州也。”孙权连忙劝住,谓凌统曰:“兴霸射死卿父,彼时各为其主,不容不尽力。今既为一家人,岂可复理旧仇?万事皆看吾面。”凌统即头大哭曰:“不共戴天之仇,岂容不报!张锋亦亲见之。”孙权与众官再三劝之,张锋亦劝。凌统只是怒目而视甘宁。孙权即日命甘宁领兵五千、战船一百只,往夏口镇守,以避凌统。张锋曰:“吾即回荆州,与甘将军同往便了。”孙权曰:“那吾就令兴霸为汝饯行,如何?”甘宁、张锋拜谢。张锋随甘宁领兵往夏口去了。至夏口,甘宁又留张锋住几日,遂于城外为张锋饯行。张锋曰:“曹军即将南下,将军在此好做。吾在荆州亦见机行事。”甘宁曰:“今东吴已广造战船,训练士卒。曹军来时,已有备矣。”张锋曰:“吾放心矣,甘将军,告辞!”甘宁拱手曰:“他日若战场相见,吾必不杀汝。”张锋曰:“谢将军!”言讫,张锋加鞭而去。 话分两头。却说玄德使张锋打探江东消息,见张锋长时未回,心中担忧,正欲请孔明商议,忽闻报:“张锋将军到!”玄德大喜,亲出迎张锋曰:“汝长时未回,吾甚忧,今可喜回来,江东可有事否?”张锋曰:“东吴已攻杀黄祖,现今屯兵柴桑。”玄德便请孔明计议。张锋目视孔明而笑。孔明会意,曰:“张锋此去打探,大功一件。刘表必倚重主公也。”正话间,忽刘表差人来请玄德赴荆州议事。孔明曰:“此必因江东破了黄祖,故请主公商议报仇之策也。某当与主公同往,相机而行,自有良策。”张锋曰:“吾当相护。”玄德从之,留云长、张飞守新野,且拨五百人马于张锋,跟随往荆州来。玄德在马上谓孔明曰:“今见景升,当若何对答?”孔明曰:“当先谢襄阳之事。他若令主公去征讨江东,切不可应允,但说容归新野,整顿军马。”玄德依言。张锋曰:“吾可单人随皇叔、先生入城。”孔明曰:“亦善。” 来到荆州,馆驿安下,张锋屯兵城外,自与玄德、孔明入城见刘表。礼毕,张锋随玄德请罪于阶下。刘表曰:“吾已悉知贤弟、张锋被害之事。当时即欲斩蔡瑁之首,以献贤弟、张锋;因众人告危,故姑恕之。贤弟、张锋幸勿见罪。”玄德曰:“非干蔡将军之事,想皆下人所为耳。”张锋曰:“蔡将军后来见玄德公不见,亦尝与吾寻找至檀溪干,足见其后悔之心。”刘表曰:“今江夏失守,黄祖遇害,且闻东吴此番战时,有一蒙面将助战,不知何人。故请贤弟共议报复之策,幸张锋亦至,可早定良策。”玄德曰:“黄祖性暴,不能用人,故致此祸。今若兴兵南征,倘曹操北来,又当奈何?”张锋曰:“吾料曹军即将练成,铁骑旦夕可至,且今番曹操已有水军。东吴小可,曹军势大,须早布置兵马。江夏可先令能人坚守,勿与东吴交战。”刘表曰:“张锋此言有理,然吾今年老多病,不能理事,贤弟与张锋可来助吾。吾死之后,弟便为荆州之主也。”玄德曰:“兄何出此言!量备安敢当此重任。”张锋曰:“刘荆州此言定深思熟虑后,望皇叔从之。”刘表曰:“张锋此言甚合吾心。”玄德谓曰:“张锋但助吾安兄之心,不可使吾不仁不义。”张锋曰:“吾非此意也。既皇叔如此,吾以为今可将荆州之兵,分半与吾,好助皇叔共保荆州,以安刘荆州之心,不知刘荆州准否?”刘表曰:“待吾理之,先拨部分兵士于贤弟,弟与张锋共领之,护吾荆州。”张锋曰:“吾若离去,便将兵士还皇叔便是。”刘表曰:“善。”孔明以目视玄德。玄德曰:“容徐思良策。”遂辞出。 回至馆驿,孔明曰:“景升欲以荆州付主公,奈何却之?幸张锋以保荆州为由,弱其兵势。”玄德曰:“景升待我,恩礼交至,安忍乘其危而夺之?张锋,若兵士拨来,就皆于吾处;若借兵,须言于吾方可。”张锋应诺。孔明叹曰:“真仁慈之主也!”正商论间,忽报公子刘琦来见。张锋曰:“求救公子复来矣。”遂与玄德接入。刘琦泣拜曰:“继母不能相容,性命只在旦夕,望叔父、张将军怜而救之。”玄德曰:“此贤侄家事耳,奈何问我?”张锋曰:“汝未尝依吾昔日之言而行乎?”刘琦曰:“吾依张将军良言从事,怎奈继母不善,苦待吾也。”孔明微笑。张锋曰:“蔡氏多诈,吾与皇叔尝领教之,今又欺负公子,吾料其后必置公子于死地,此等毒妇,灭之不易。”玄德求计于孔明,孔明曰:“此家事,亮不敢与闻。”又问张锋。张锋曰:“容吾与先生商议。”刘琦曰:“还请早定良策救吾脱难。”张锋曰:“公子切勿心焦。”玄德、张锋送刘琦出,附刘琦耳低言曰:“来日吾使孔明回拜贤侄,可如此如此,彼定有妙计相告。”又附张锋耳曰“如此如此”。张锋颔首。刘琦谢而去。 次日,玄德只推腹痛,乃浼张锋、孔明代往回拜刘琦。张锋、孔明允诺,来至公子宅前下马,入见公子。公子邀入后堂。茶罢,刘琦琦曰:“琦不见容于继母,幸先生与张将军一言相救。”张锋曰:“孔明先生与吾来必有良策。”孔明曰:“张锋妄言也!亮客寄于此,岂敢与人骨肉之事?倘有漏泄,为害不浅。”张锋曰:“吾在此保先生,待公子脱难再回许都。”刘琦曰:“就依张将军所言,先生救吾。”孔明曰:“此事吾亦难为也。”说罢,起身告辞。张锋曰:“公子,吾与先生回去商议,必早语公子良策安生。”刘琦曰:“既承光顾,安敢慢别。”乃挽留张锋、孔明入密室共饮。饮酒之间,刘琦又曰:“继母不见容,事急矣,乞先生、张将军一言救我。”孔明曰:“此非亮与张锋所敢谋也。”张锋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先生定策,但用吾之处,必力保公子焉。”孔明言讫,又欲辞去。刘琦曰:“先生不言则已,何便引张将军欲去?”孔明、张锋乃复坐。刘琦曰:“琦有一古书,请先生、张将军一观。”乃引孔明、张锋登一小楼。张锋曰:“吾与先生皆登楼,恐楼下无人把守,以致生人至。且待吾下楼一看。”刘琦曰:“如此甚好。”张锋按剑下楼。孔明曰:“书在何处?”刘琦泣拜曰:“继母不见容,琦命在旦夕,先生忍无一言相救乎?”孔明作色而起,便欲下楼,只见张锋将楼梯撤去。孔明曰:“张锋,汝欲害吾乎?”张锋将楼梯置于旁,而后朝孔明摆手。孔明无奈。张锋将楼梯架好,复登楼曰:“先生宽心,吾方才下楼去看时,见并无生人来,此间就先生、公子、在下三人耳。”刘琦告曰:“琦欲求教良策,先生恐有泄漏,不肯出言;今日张将军保护,又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出君之口,入琦之耳:可以赐教矣。”孔明曰:“疏不间亲,亮何能为公子谋?刘琦曰:“先生终不幸教琦乎!琦命固不保矣,请即死于先生之前。”乃掣剑欲自刎。张锋急夺剑曰:“公子有生路,何苦自寻死路耶?先生速言良策。”孔明曰:“已有良策。”刘琦拜曰:“愿即赐教。”孔明曰:“公子岂不闻申生、重耳之事乎?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今黄祖新亡,江夏乏人守御,公子何不上言,乞屯兵守江夏,则可以避祸矣。”张锋曰:“如此,吾再与皇叔及各位将军分军守卫荆州,就算蔡瑁再欲调兵,为了荆州之安,亦不能也。”刘琦再拜谢教,乃送张锋、孔明下楼。张锋、孔明辞别,回见玄德,具言其事。玄德大喜。张锋曰:“公子本欲命人抽梯,吾下楼即去言由吾抽梯,终得迫先生献策于公子。”玄德笑。孔明笑曰:“几使张锋害吾矣。” 次日,刘琦上言,欲守江夏。刘表犹豫未决,请玄德、张锋共议。玄德曰:“江夏重地,固非他人可守,正须公子自往。东南之事,兄父子当之;西北之事,备愿当之。”张锋曰:“闻东吴有蒙面将军相助,彼若侵扰江夏,吾愿与之会会,然西北之势,重中之重,吾愿助皇叔防御。”刘表曰:“近闻曹操于邺郡作玄武池以练水军,必有南征之意,果应张锋之言,不可不防。”玄德曰:“张锋与备已尽知之,兄勿忧虑。”张锋曰:“曹操南征前,必令先锋军至此试敌,且先准备。”刘表曰:“如此,吾亦当准备。”遂令刘琦引兵三千往江夏镇守,今日便行。张锋请拨军一千。刘表准之。玄德、张锋拜辞回新野。 却说曹操罢三公之职,自以丞相兼之,文官大备,乃聚武将商议南征。夏侯惇进曰:“近闻刘备在新野,每日教演士卒,张锋急难下手,彼必为后患,可早图之。”曹操即命夏侯惇为都督,于禁、李典、夏侯兰、韩浩为副将,领兵十万,直抵博望城,以窥新野。荀彧谏曰:“刘备英雄,今更兼诸葛亮为军师,虽有张锋在彼,亦不可轻敌。”夏侯惇曰:“刘备鼠辈耳,吾必擒之,兼救张锋。”徐庶曰:“将军勿轻视刘玄德。今玄德得诸葛亮为辅,张锋纵然有计,亦恐为诸葛亮识破,故迟迟未行,又无离荆州之事由,几为所困。玄德真如虎生翼矣。”曹操曰:“诸葛亮何人也?”徐庶曰:“亮字孔明,道号卧龙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出鬼入神之计,真当世之奇才,非可小觑。张锋此番为玄德所逼同往请之,更显其于玄德之重也。”曹操曰:“比公与张锋若何?”徐庶曰:“庶安敢比亮?庶如萤火之光,亮乃皓月之明也。若以张锋比之,亦不如也。”夏侯惇曰:“元直之言谬矣。吾看诸葛亮如草芥耳,何足惧哉!吾此一阵,先攻于外,助张锋行计。而后与张锋里应外合生擒刘备,活捉诸葛,与张锋将此二人首级献与丞相。”曹操曰:“汝与张锋早报捷书,以慰吾心。”夏侯惇奋然辞曹操,引军登程。 却说玄德自得孔明,以师礼待之。张锋曰:“皇叔敬贤之心,天地可鉴也。”玄德曰:“吾亦敬汝。”张锋曰:“皇叔此言,足令吾汗颜!”玄德曰:“张锋休得过谦。”张锋曰:“谢皇叔砥砺!”关、张二人不悦,曰:“孔明年幼,有甚才学?兄长待之太过!又未见他真实效验!”张锋曰:“二位将军欲见孔明先生真实效验,吾料将得见矣。”关、张曰:“汝亦为孔明惑也。”玄德曰:“吾得孔明,犹鱼之得水也。二弟勿复多言。”关、张见说,不言而退。一日,有人送氂牛尾至。玄德取尾亲自结帽。时张锋在旁见了,曰:“皇叔巧手,小事可为,无论大事。”正言间,孔明入见,正色曰:“明公无复有远志,但事此而已耶?张锋何生喜色?”张锋曰:“吾欣赏此帽焉。”玄德投帽于地而谢曰:“吾聊假此以忘忧耳。”孔明曰:“张锋不助明公练兵,却赏帽,惜哉!敢问明公自度比曹操若何?”玄德曰:“不如也。”孔明曰:“若张锋助战,可有胜算?”玄德曰:“胜负难料。”张锋面有难色。少顷,曰:“吾昔日与曹将出战,已见曹将皆勇猛如虎,吾不能敌之。”孔明曰:“张锋亲历,所言必实。今明公之众,不过数千人,万一曹兵至,何以迎之?”玄德曰:“吾正愁此事,未得良策。”孔明曰:“可速招募民兵,亮自教之,可以待敌。”张锋曰:“兵练成,可分些与吾,临期吾有计。”玄德准之,遂招新野之民,得三千人。孔明朝夕教演阵法。张锋亦常观阵练功,每有增益。 忽报曹操差夏侯惇引兵十万,杀奔新野来了。张飞闻知,谓云长曰:“可着孔明惑张锋一起前去迎敌便了。”正说之间,玄德使张锋召二人入,谓曰:“夏侯惇引兵到来,如何迎敌?”张飞曰:“哥哥何不使‘水’去?张锋亦可接应之。”玄德曰:“智赖孔明,勇须二弟,张锋只略助战耳,何可推调?”关、张出,玄德请孔明商议。孔明曰:“张锋尝言临期有计,无他,但恐关、张二人不肯听吾号令;主公若欲亮行兵,乞假剑印。”玄德便以剑印付孔明,孔明遂聚集众将听令。张锋亦在座。张飞谓云长曰:“且听令去,看他如何调度。”张锋笑谓张飞曰:“今可见真实效验矣。”张飞曰:“汝但行计,吾皆信。只他用计,吾却不信。”张锋曰:“张将军与关将军听令罢,吾昨宵已将计言与孔明先生矣。”孔明令曰:“博望之左有山,名曰豫山;右有林,名曰安林:可以埋伏军马。张锋引一千军先行,至夏侯惇处行计;云长可引一千军往豫山埋伏,等彼军至,放过前阵;其辎重粮草,必在后面,但看南面火起,可纵兵出击,就焚其粮草。翼德可引一千军去安林背后山谷中埋伏,只看南面火起,便可出,向博望城旧屯粮草处纵火烧之。关平、刘封可引五百军,预备引火之物,于博望坡后两边等候,至初更兵到,便可放火矣。”又命:“于樊城取回赵云,令为前部,不要赢,只要输,主公自引一军为后援。待张锋军败方可出击。各须依计而行,勿使有失。”云长曰:“我等皆出迎敌,未审军师却作何事?”孔明曰:“我只坐守县城。”张飞大笑曰:“我们都去厮杀,你却在家里坐地,好自在!”张锋笑曰:“今乃建奇功之际,出去厮杀乃是美差。”孔明曰:“剑印在此,违令者斩!”张锋曰:“前者刘表所拨一千兵马已练熟,吾就引这一千人先去,昨日已吩咐定矣。”孔明曰:“不须多言,就此去也。”张锋应诺,率那一千兵马去了。玄德曰:“岂不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二弟不可违令。”张飞冷笑而去。云长曰:“我们且看他的计应也不应,那时却来问他未迟。”张飞曰:“幸吾华宗亦有计。”二人去了。众将皆未知孔明韬略,今虽听令,却都疑惑不定。孔明谓玄德曰:“主公今日可便引兵就博望山下屯住。来日黄昏,张锋必会敌军到,主公便弃营而走;但见火起、张锋败,即回军掩杀。亮与糜竺、糜芳引五百军守县。”一时派拨已毕,玄德亦疑惑不定。 却说夏侯惇与于禁等引兵至博望,分一半精兵作前队,其余尽护粮车而行。忽张锋率军至。夏侯惇喜曰:“张锋得生矣,可助战。”张锋曰:“吾至刘备处,颇得其信任,今乘其乱,骗取一千军来。此一千军乃昔日刘表所拨之人,本不愿随刘备,今已被吾说服而来。”夏侯惇曰:“丞相只道汝为刘备所困,吾却不以为然,今汝果用计得生。”张锋曰:“虽然如此,刘表之军,力弱,还请将军再分一千人于吾,此强弱联合也。”夏侯惇准之。张锋曰:“吾见将军分一半兵马护粮车,今可将刘表之兵去护,抽护粮之军一半在前,吾于后阵督之,将军可尽力与刘备战。”夏侯惇曰:“汝在此,吾却放心。”遂依张锋之言而行。时当秋月,商飙徐起。人马趱行之间,望见前面尘头忽起。夏侯惇便将人马摆开,唤张锋曰:“此间是何处?”张锋答曰:“前面便是博望城,后面是罗川口。”夏侯惇令于禁、李典押住阵脚,亲自与张锋出马阵前。遥望军马来到,夏侯惇忽然大笑。张锋问曰:“将军为何而笑?”夏侯惇曰:“吾笑徐元直在丞相面前,夸诸葛亮为天人;今观其用兵,乃以此等军马为前部,与吾对敌,正如驱犬羊与虎豹斗耳!吾于丞相前夸口。要活捉刘备、诸葛亮,今必应吾言矣。”张锋曰:“将军不可轻敌。”夏侯惇曰:“吾知刘备之军矣。”遂不听张锋言,自纵马向前,张锋忙跟上。赵云出马。夏侯惇骂曰:“汝等随刘备,如孤魂随鬼耳!”赵云大怒,见张锋在彼,大骂曰:“张锋,知人知面不知心,汝居然诈降主公,真无德小人也!”张锋曰:“既知吾尝随丞相,多临战阵,就应知吾诈降,何期今方晓事,汝等智术短浅,非丞相对手!”仗着夏侯惇在旁,张锋挺枪来战赵云。赵云亦纵马来战。两马相交,张锋不支。夏侯惇来助战,张锋急退。夏侯惇与赵云战不数合,赵云诈败而走。张锋挺枪随夏侯惇从后追赶。赵云约走十余里,回马又战。不数合又走。韩浩拍马向前谏曰:“赵云诱敌,恐有埋伏。”张锋曰:“吾前番先试之,正欲探其是否诱敌。赵云却力战吾,幸得夏侯将军救护,吾方得生。以此观之,恐非诱敌。”韩浩曰:“然则赵云何故且战且走?张锋将军勿信其力战之势。”张锋曰:“多算者胜,少算则不胜,韩将军所言有理,夏侯将军须有准备。”夏侯惇曰:“敌军如此,虽十面埋伏,吾何惧哉!张锋可回后阵督军护粮,待刘备兵败,就来助战。”张锋曰:“且再往前看看,吾再回后阵。”夏侯惇准之。韩浩复谏,夏侯惇不听,直赶至博望坡。一声炮响,玄德自引军冲将过来,接应交战。夏侯惇笑谓韩浩曰:“此即埋伏之兵也!张锋先战刘备,吾战赵云。今晚不到新野,誓不罢兵!”乃催军前进。玄德、赵云退后便走。夏侯惇曰:“张锋可回后阵矣。”张锋应诺。 时天色已晚,浓云密布,又无月色;昼风既起,夜风愈大。夏侯惇只顾催军赶杀。张锋督军护粮在后,亦跟上,忽觉道路愈窄狭,急唤一军士去语于禁、李典。二将亦在窄狭处,两边都是芦苇。李典曰:“张锋令汝来语何事?”军士曰:“张将军觉道路忽窄狭,只恐有伏兵。”李典谓于禁曰:“欺敌者必败。南道路狭,山川相逼。树木丛杂,倘彼用火攻,而后伏兵杀出,奈何?”于禁曰:“君言是也,张锋所虑亦然。吾当往前为都督言之;君可与张锋止住后军。”李典便勒回马,大叫:“后军慢行!”人马走发,那里拦当得住?张锋疾驰而来,大叫曰:“还是请夏侯将军止军罢!”于禁骤马大叫:“前军都督且住!”张锋亦大叫:“夏侯将军,吾来也!”夏侯惇正走之间,见于禁、张锋从后军奔来,便问何故。于禁曰:“南道路狭,山川相逼,树木丛杂,可防火攻。”张锋具言遣军士来说小心伏兵之事。夏侯惇猛省,即回马令军马勿进。言未已,只听背后喊声震起,早望见一派火光烧着,随后两边芦苇亦着。忽一将来到,夏侯惇视之,乃张锋也。张锋曰:“李将军止喝不住后军,吾亦不能,故留李将军在后,吾来接应将军。”夏侯惇曰:“果应汝言。”张锋曰:“今只能死战方能退。”夏侯惇曰:“吾二人合战。”张锋应诺。正欲往前战时,四面八方,尽皆是火;又值风大,火势愈猛。曹家人马,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张锋曰:“待吾回去护粮,将军宜速退。”赵云回军赶杀,张锋、夏侯惇冒烟突火而走。 且说李典见势头不好,正遇奔回,张锋到,大叫曰:“今番中计矣,吾二人速护粮走!”李典曰:“夏侯将军如何?”张锋曰:“正退,令吾二人先走。”张锋、李典急奔回博望城时,火光中一军拦住。当先大将,乃关云长也。李典纵马混战,夺路而走。张锋在后护粮草急行。张锋正在前开道时,忽背后一阵大叫:“张锋护敌,果如军士所言,吾等就击张锋、毁粮草。”遂分军两路张锋击张锋、毁粮草。张锋佯大惊,乃回顾曰:“汝等随吾去降曹,必有富贵荣华,何故背反?”众军不答,只顾烧粮车。张锋曰:“吾中计矣。曹家军请平叛!”护粮曹军见前阵已败,哪里有平叛之力,张锋催战。那一千军士曰:“汝中军师之计,吾等乘势败汝。”便来合兵一处,围攻张锋。张锋大惊,只得加鞭而走,正遇夏侯兰、韩浩,乃曰:“汝二人与吾一起去救粮草,兼平叛。”于禁见张锋中计,粮草车辆都被火烧,便投小路奔逃去了。张锋、夏侯兰、韩浩来救粮草,正遇张飞。张锋曰:“吾三人共战之。”夏侯兰、韩浩应诺,与张锋冲上。张飞岿然不惧迎战。战不数合,张飞一枪刺夏侯兰于马下。张锋忙与韩浩夺路走脱。张飞率军追杀,张锋与韩浩被冲散。直杀到天明,却才收军。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张锋见状,忙弃马,躲于密林内。 夏侯惇收拾残军,自回许昌。却说孔明收军,张锋亦于密林中走出,曰:“先生妙计,助吾成功!二位将军亦见校验矣!”关、张二人相谓曰:“孔明真英杰也!”张锋微笑。三人行不数里,见糜竺、糜芳引军簇拥着一辆小车。车中端坐一人,乃孔明也。张锋、关羽、张飞下马拜伏于车前。须臾,玄德、赵云、刘封、关平等皆至,收聚众军,把所获粮草辎重,分赏将士,班师回新野,新野百姓望尘遮道而拜,曰:“吾属生全,皆使君得贤人之力也!亦承张锋将军相助!”张锋曰:“吾何功之有,但谢使君便是。”孔明回至县中,谓玄德曰:“夏侯惇虽败去,曹操必自引大军来。”张锋曰:“吾今须索急回许昌,随曹军来。不然,吾命休矣。请使君谅解吾不能助战!”玄德曰:“似此如之奈何?”孔明曰:“亮有一计,纵无张锋助战,可敌曹军,主公与张锋皆宽心。”张锋曰:“吾明日回去,必寻机暗助。“正是:张锋未堪息战马,玄德又必赖良谋。未知张锋又当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四十回蔡氏议献荆州张锋纵横新野 却说张锋言回去暗助玄德,玄德问张锋如何相助。张锋曰:“吾回许都尽力延曹军南下,好让皇叔乘机取荆州,而后曹军南下,皇叔已有备而无患矣。此事,须孔明先生鼎力相助。此乃先成‘隆中对’第一步也。”玄德闻取荆州,面有难色,乃向孔明求拒曹兵之计。孔明曰:“张锋所言,吾深然之,新野小县,不可久居,近闻刘景升病在危笃,可乘张锋暗助,取彼荆州为安身之地,庶可拒曹操也。”玄德曰:“公与张锋之言甚善;但备受景升之恩,安忍图之!”张锋曰:“方今乱世,若不取此大州,皇叔后必临危境,望皇叔深察之!”孔明曰:“还望主公听张锋与吾之言,今若不取,后悔何及!此张锋与吾所见同也。”玄德曰:“吾宁死,不忍作负义之事。”张锋曰:“皇叔不可心软也!”玄德曰:“纵汝随曹操南下攻吾,吾亦不为。”孔明曰:“且再作商议。”张锋知往来各地,每靠罗本,乃曰:“吾明日便行,先生好生设计。”孔明曰:“汝放心回去罢。”次日,张锋骑快马,持枪佩剑,拱手谢过玄德、孔明,加鞭而去。途中,求罗本相助,很快便至许昌。 却说夏侯惇败回许昌,自缚见曹操,伏地请死。忽报“张锋至”。张锋将长枪置于廊下,入见曹操。曹操问张锋曰:“汝何故姗姗来迟?”张锋曰:“因兵败,被冲散,故来迟,还请丞相恕罪。”曹操亲扶张锋起,曰:“张锋用心良苦,出力为吾成就大业,吾不怪也。”夏侯惇曰:“惇与张锋遭诸葛亮诡计,用火攻、诈降破我军。”曹操曰:“汝自幼用兵,岂不知狭处须防火攻?外来之兵,须应谨防?”夏侯惇曰:“李典、于禁、张锋曾言及此,悔之不及!”曹操乃赏李典、于禁、张锋。夏侯惇曰:“刘备如此猖狂,张锋今番亦中其计,真腹心之患也,不可不急除。”曹操曰:“吾所虑者,刘备、孙权耳;余皆不足介意,今当乘此时扫平江南。”便传令起大兵五十万,令曹仁、曹洪为第一队,张辽、张郃为第二队。夏侯渊、夏侯惇为第三队,于禁、李典为第四队,操自领诸将为第五队:每队各引兵十万。又令许褚、张锋为折冲将军,引兵三千为先锋。选定建安十三年秋七月丙午日出师。张锋曰:“刘备得诸葛亮相助,今兵多将广,大力南征,恐亦中诸葛亮之计。”曹操曰:“当如之何?”张锋曰:“彼用诈降,吾今复诈降之,寻机影响诸葛亮,而后丞相军来,里应外合先破新野、再破樊城。”曹操曰:“汝前番诈降已被识破,今去必为刘备所杀。”张锋曰:“吾只道丞相深责吾,故暗杀一小将来诈降。”曹操曰:“小将安在?”张锋曰:“死囚牢里,杀一人,将其首级予吾即可。”曹操曰:“汝须小心。”张锋曰:“吾受丞相栽培,胜当自励,败当再战,以报丞相之恩。”曹操曰:“就依张锋所言。”张锋曰:“到时,丞相依旧使许将军助吾。余军次第而进,以防伏兵。吾若知其伏兵处,亦以事为由,出城暗告。”曹操曰:“善。”次日,张锋来见曹操。曹操令人将死囚首级封于木匣之中给张锋,令张锋速去。张锋正欲言,太中大夫孔融谏曰:“刘备,刘表皆汉室宗亲,不可轻伐;孙权虎踞六郡,且有大江之险,亦不易取,今丞相兴此无义之师,用张锋奸邪之计,恐失天下之望。”曹操怒曰:“刘备、刘表、孙权皆逆命之臣,岂容不讨!”遂叱退孔融,下令:“如有再谏者,必斩。”张锋劝曰:“丞相息怒,孔先生所言亦有道理。”曹操曰:“汝只管准备,明日便去。”张锋出府,闻孔融仰天叹曰:“以至不仁伐至仁,安得不败乎!”张锋心思:“吾欲使分久必合,必实打实而行,反为冤枉,已耳,已耳。”张锋知此番孔融必遭害,故急行。果遇御史大夫郗虑家客,家客问候过张锋,急去。张锋忙暗随之。至郗虑府附近而藏。少顷郗虑出。张锋思:“此欲入告曹操也。”乃出。郗虑惊曰:“将军何故至此?”张锋曰:“吾于路设计去荆州之事,入迷而错行,大夫见笑。”郗虑曰:“张将军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佩服!”张锋曰:“大夫亦良士也,今偶遇,还请置寒舍一叙,未审肯纳芹意否?”郗虑曰:“吾有事欲见丞相,待将军助丞相灭刘备、刘表,凯旋之时,吾再来做客。”张锋曰:“何事?”郗虑曰:“急事,不容不速报丞相。”张锋曰:“既为急事,吾当与大夫同去见丞相,也好使吾增益。”郗虑曰:“亦可。”二人同去见曹操,郗虑曰:“融平日每每狎侮丞相,又与祢衡相善,衡赞融曰‘仲尼不死,融赞衡曰颜回复生’。向者祢衡之辱丞相,乃融使之也。”张锋曰:“孔先生乃善人,祢衡嘴利傲慢,吾亦受辱,幸祢衡因己身死,此天道报之,非干孔先生也。”曹操大怒曰:“孔融如此,吾不恕之,且与祢衡相善,辱吾与张锋,今若不除,必为后患。”遂命张锋跟廷尉捕捉孔融。张锋无奈而从。孔融有二子,年尚少,时方在家,对坐弈棋。廷尉、张锋又至,尽收融家小并二子,张锋亲监斩之,号令孔融尸于市。京兆脂习伏尸而哭。张锋来禀,曹操闻大怒,欲令张锋缚而杀之。荀彧曰:“彧闻脂习常谏融曰:公刚直太过,乃取祸之道,今融死而来哭,乃义人也,不可杀。”曹操乃止,令张锋语脂习收孔融父子尸首,皆葬之。曹操既杀孔融,先令张锋单骑速行,而后传令五队军马次第起行,只留荀彧等守许昌。 却说张锋得罗本相助,至新野城外。玄德闻知,与孔明亲出。孔明见张锋下马,手持木匣,料定张锋此来亦有助,只因前番,欲先略施小计,只和张锋便是,乃命随从曰:“张锋又来诈降送死,拿下!”左右拿下张锋。张锋大叫曰:“吾非来诈降,实来投皇叔!”孔明曰:“既来相投,匣中何物?”张锋曰:“丞相深责吾坏事,削吾军权,令吾为许昌布衣思过,又令一军士与吾同住。吾忿之,夜半,暗杀军士而来。此木匣中乃其首级也!”孔明曰:“将木匣打开。”张锋启之,将匣中首级倾于地。孔明见了,曰:“既如此,可定心在此,好生辅佐主公。”张锋应诺,左右释张锋。张锋与玄德、孔明入新野。荆州刘表病重,使人请玄德来托孤。玄德引关羽、张飞、张锋至荆州见刘表。刘表惊曰:“何期张锋复来耶?”张锋曰:“前番吾与皇叔合力败了曹军一场,吾便乘势随败军回许都。今借故再来,语大人水军业已练熟,曹军将至矣。”刘表曰:“如此,荆襄休矣!”张锋曰:“大人勿忧,吾此来,依旧暗助大人,与皇叔共保荆襄。若大人无荆襄,曹操亦无可得。”刘表谓玄德曰:“张锋在此,与贤弟合力,吾无忧矣。然吾病已入膏肓,不久便死矣,特托孤于贤弟、张锋。吾子无才,恐不能承父业,我死之后,贤弟可自领荆州,以张锋为副。”张锋曰:“吾来往于曹操与荆州,不易为之,还请皇叔自领,吾助可也。且皇叔有关、张二将军,曹军不敢轻易来攻,须思前想后方来也。”刘表曰:“张锋之言亦善。”玄德泣拜曰:“备与张锋当竭力以辅贤侄,安敢有他意乎!”正说间,人报曹操自统大兵至。张锋惊曰:“甚矣,曹军之速也!”玄德、张锋急辞刘表,星夜回新野。刘表病中闻此信,吃惊不小,商议写遗嘱,令玄德、张锋共辅长子刘琦为荆州之主。蔡夫人闻之大怒,关上内门;使蔡瑁、张允二人把住外门。时刘琦在江夏,知父病危,来至荆州探病。途中,闻张锋在新野,乃亲往新野,请张锋保护去荆州探刘表。玄德允之,张锋欣然应诺。张锋、刘琦方到外门,蔡瑁挡住曰:“张锋不知公子今当重任乎?公子奉父命镇守江夏,其任至重;今擅离职守,倘东吴兵至,如之奈何?纵汝相助,安能挡吴兵耶?若公子入见主公,主公必生嗔怒,病将转增,非孝也。且汝亦佩剑随公子入,亦惊主公,非义也。今东吴心怀叵测、曹军已至,公子与张锋宜速回。”张锋曰:“蔡瑁,不可无礼!汝放公子进去探视大人,吾立于此。候公子出,便速回也!”蔡瑁曰:“汝乃荆州之客,岂可预荆州内事乎?速去!速去!若强入,勿怪吾翻面目!”张锋怒目而视蔡瑁,手按宝剑。刘琦曰:“张将军,就与吾回罢。”张锋叹曰:“不思对付曹军,却内斗,误大事矣!吾与公子至新野处再分罢。”蔡瑁曰:“张锋,就汝忧荆州乎?吾亦忧荆州也,速去!”张锋曰:“如此,吾不扰蔡将军,吾去也!”刘琦立于门外,大哭一场,上马与张锋回。那厢张锋回新野、刘琦回江夏;这厢刘表病势危笃,望刘琦不来、张锋不动;至八月戊申日,大叫数声而死。 刘表既死,蔡夫人与蔡瑁、张允商议,假写遗嘱,令次子刘琮为荆州之主,然后举哀报丧。时刘琮年方十四岁,颇聪明,乃聚众言曰:“吾父弃世,吾兄现在江夏,更有叔父玄德、国士张锋在新野。汝等立吾为主。倘兄与叔并张锋兴兵问罪,如何解释?”众官未及对,幕官李珪答曰:“公子之言甚善。今可急发哀书至江夏,请大公子为荆州之主,就命玄德、张锋一同理事:北可以敌曹操,南可以拒孙权。此万全之策也。”蔡瑁叱曰:“汝何人,敢乱言以逆主公遗命!”李珪大骂曰:“汝内外朋谋,假称遗命,废长立幼,更兼前番怒逐张锋。眼见荆襄九郡,送于蔡氏之手!故主有灵,必当殛汝!”蔡瑁大怒,喝令左右推出斩之。李珪至死大骂不绝。于是蔡瑁遂立刘琮为主。蔡氏宗族,分领荆州之兵;命治中邓义、别驾刘先守荆州;蔡夫人自与刘琮前赴襄阳驻紥,以防刘琦、玄德、张锋。就葬刘表之柩于襄阳城东汉阳之原,竟不讣告刘琦与玄德、张锋。 刘琮至襄阳,方才歇马,忽报曹操引大军径望襄阳而来。刘琮大惊曰:“果如张锋之言,曹军已练熟,今至矣!”遂请蒯越、蔡瑁等商议。东曹掾傅巽进言曰:“不特曹操兵来为可忧;今大公子在江夏,玄德、张锋在新野,我皆未往报丧,若彼兴兵问罪,荆襄危矣。巽有一计,可使荆襄之民,安如泰山,又可保全主公名爵。”刘琮曰:“计将安出?”傅巽曰:“不如将荆襄九郡,献与曹操,操必重待主公也。”刘琮叱曰:“是何言也!孤受先君之基业,坐尚未稳,岂可便弃之他人?”蒯越曰:“傅公悌之言是也。夫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今曹操南征北讨,张锋尝随之,必见曹操以朝廷为名,又有精兵强将,主公拒之,其名不顺。且主公新立,外患未宁,内忧将作。前番张锋回去,定劝玄德大练新野之军。如此,荆襄之民皆知此番遇强敌,未战而胆先寒矣,安能与之敌哉?”刘琮曰:“诸公善言,非我不从;但以先君之业,一旦弃与他人,恐贻笑于天下耳。” 言未已,王粲进谓刘琮曰:“将军自料比曹公何如?”刘琮曰:“不如也。”王粲曰:“比张锋何如?”刘琮曰:“亦不如也。”王粲曰:“曹公兵强将勇,足智多谋;昔与张锋分兵两路,擒吕布于下邳,摧袁绍于官渡,逐刘备于陇右,破乌桓于白狼:枭除荡定者,不可胜计。今以大军南下荆襄,虽无张锋助其战,亦势难抵敌。傅、蒯二君之谋,乃长策也。将军不可迟疑,致生后悔。”刘琮曰:“先生见教极是。但须禀告母亲知道。”只见蔡夫人从屏后转出,谓琮曰:“既是仲宣、公悌、异度三人所见相同,何必告我。”于是刘琮意决,便写降书,令宋忠潜地往曹操军前投献。宋忠领命,直至宛城,接着曹操,献上降书。曹操大喜,一壁厢重赏宋忠,分付教刘琮出城迎接,便着他永为荆州之主。一壁厢谓众曰:“吾今于外成事,就欠张锋画龙点睛也。”众曰:“丞相按部就班,张锋将军擅谋之人,亦寻机与丞相相合也。”曹操暗笑。 且说宋忠拜辞曹操,取路回荆襄。将欲渡江,忽见一枝人马到来,当头两员大将。宋忠视之,乃关云长、张锋也。宋忠回避不迭,张锋纵马上前,佯挺枪直取宋忠。宋忠大惊,于马上躲避。张锋再一枪,宋忠惊而落马。张锋收枪笑曰:“关将军,细作被擒矣。”云长曰:“果似汝所言,荆州有变矣。”云长与张锋细问荆州之事。宋忠初时隐讳。张锋恐吓曰:“汝再不细言,吾便使汝回不得!”宋忠求饶。云长曰:“速速细言来!”宋忠心甚惧,只得将前后事情,一一实告。云长大惊。张锋大喝曰:“左右,将宋忠绑了!”云长劝曰:“张锋不可杀之,且带回见大哥。”张锋笑曰:“绑了,与关将军处置。”云长遂与张锋共押宋忠至新野见玄德,备言其事。玄德闻之大哭。张飞曰:“事已如此,可先斩宋忠,吾随即与张锋起兵渡江,夺了襄阳,杀了蔡氏、刘琮,然后与曹操交战。”玄德曰:“汝且缄口。吾自有斟酌。”乃叱宋忠曰:“汝知众人作事,何不早来报吾与张锋将军,直待张锋将军生擒汝耶?今虽斩汝,无益于事。可速去。”宋忠拜谢。张锋曰:“今后若有变故,须及时来报!不然,休怪吾无情!”宋忠抱头鼠窜而去。玄德正忧闷间,张锋劝曰:“皇叔勿忧,吾今必与三位将军、孔明先生悉心相助。今日大事,吾料皇叔已知,江夏处亦知焉。届时,新野、江夏联兵,荆州之势未可知也。且先理会江夏来人。”玄德然之。忽报公子刘琦差伊籍到来。张锋曰:“及时雨至矣!”玄德感伊籍昔日相救之恩,与张锋降阶迎之,再三称谢。伊籍曰:“大公子在江夏,闻荆州已故,蔡夫人与蔡瑁等商议,不来报丧,竟立刘琮为主。公子差人往襄阳探听,回说是实;恐使君、张锋不知,特差某赍哀书呈报,并求使君尽起麾下精兵,会张锋同往襄阳问罪。”玄德看书毕,谓伊籍曰:“机伯只知刘琮僭立,更不知刘琮已将荆襄九郡献与曹操矣!”伊籍大惊曰:“使君从何知之?”玄德具言拿获宋忠之事。伊籍曰:“若如此,使君、张锋不如以吊丧为名,前赴襄阳,诱刘琮出迎,张锋就便擒下之,诛其党类,则荆州属使君矣。”张锋不禁曰:“妙哉!”孔明曰:“机伯之言是也。主公可从之。”张锋谓孔明曰:“军师放心,吾此番定助皇叔诛逆贼,安荆州。”复谓玄德曰:“皇叔,曹军已近,须索速行也。”玄德垂泪曰:“吾兄临危托孤于吾,又令张锋共辅,今若执其子而夺其地,异日死于九泉之下,何面目复见吾兄乎?”张锋曰:“大敌当前,早作决断啊!”孔明曰:“张锋所言,吾深然之,如不行此事,今曹兵已至宛城,何以拒敌?”张锋曰:“皇叔起兵罢。”玄德曰:“不如走樊城以避之。”张锋曰:“皇叔若如此,荆州属曹操矣!”玄德曰:“吾不为之。汝可去探曹兵至何处?” 张锋正欲出,探马飞报曹兵已到博望了。张锋叹曰:“来不及了。”玄德慌忙发付伊籍回江夏整顿军马,一面与孔明商议拒敌之计。孔明曰:“主公且宽心。前番与张锋里应外合,一把火烧了夏侯惇大半人马;今番曹军又来,必教他中这条计。我等在新野住不得了,不如早到樊城去。”便令张锋四门张榜,晓谕居民:“无问老**女,愿从者,即于今日皆跟我往樊城暂避,不可自误。”差孙乾往河边调拨船只,救济百姓;差糜竺护送各官家眷到樊城。一面聚诸将并张锋听令,先教张锋:“单骑入曹军,想法子乱其军。”再唤云长、张飞、赵云 、糜芳、刘封一一吩咐。孔明分拨已定,乃与玄德登高了望,只候捷音。 却说曹仁、曹洪引军十万为前队,又知张锋前约,就令许褚引三千铁甲军开路,浩浩荡荡,杀奔新野来。张锋单骑而至。许褚大喜,曰:“张锋此来,幸甚!”张锋曰:“此番丞相大军如此之速,吾急切难下手。”许褚曰:“无妨,汝有妙计,尽管言来,吾依计而行。”张锋曰:“尚无计。”许褚忙引张锋,见了曹仁、曹洪。张锋曰:“吾今虚言去江夏见刘琦,言荆州之事,故来此。然吾手下吾兵,且不敢带其兵,恐中其计。愿与许将军一起向前。二位将军在后,以防伏兵。”曹仁、曹洪笑曰:“张锋前番中计,心生惧矣。”张锋曰:“见笑。”曹仁、曹洪从之。张锋、许褚领命先行,是日午牌时分,二人来到鹊尾坡,望见坡前一簇人马,尽打青、红旗号,许褚催军向前。张锋曰:“容吾下马杂在军中一观。”许褚从之。张锋乃下马更衣,杂在军中,随军向前,但见刘封、糜芳分为四队,青、红旗各归左右。张锋心思:“诸葛果然多智,后与仲达会之,当谨慎!”当下回见许褚曰:“吾观其行,或是伏兵,或是疑兵,难度之。”许褚曰:“据汝前言,刘备擅用伏兵,故必调伏兵来击吾。”乃勒马,教且休进:“前面必有伏兵。我兵只在此处住下。”张锋曰:“此乃大事,住兵宜然。且将此事语于曹将军晓。许将军在此坚守,勿进,小心伏兵。吾去见曹将军。”许褚应诺。张锋一骑马飞报前队曹仁,具言之。曹仁曰:“此是疑兵,必无埋伏。汝与许褚可速进兵。吾当催军继至。”张锋曰:“难度也。”曹仁曰:“汝不必惧,前番已吃他一计,今吾等谨慎,必不中计。可速去。”张锋应诺,复回坡前见许褚,言曹仁之令。许褚乃与张锋提兵杀入。至林下追寻时,不见一人。张锋曰:“莫非疑兵之计乎?”时日已坠西。张锋、许褚方欲前进,只听得山上大吹大擂。抬头看时,只见山顶上一簇旗,旗丛中两把伞盖:左玄德,右孔明,二人对坐饮酒。张锋曰:“此引吾等中伏也。”孔明立,曰:“张锋,汝不去江夏,引曹兵来此何干?”张锋正欲言,许褚大怒,引军寻路上山。张锋忙跟上,大叫曰:“将军勿上山!”话音刚落,山上擂木炮石打将下来,张锋、许褚不能前进。又闻山后喊声大震。许褚谓张锋曰:“幸汝前番已言小心伏兵,今刘备伏兵出,必为曹将军所击。”张锋曰:“吾吃一堑长一智也,今吾二人先灭这股伏兵先。”许褚然之,欲与张锋寻路厮杀,天色已晚。曹仁领兵到,教且夺新野城歇马。张锋、许褚率军先去。至城下时,只见四门大开。张锋曰:“原来前番刘备、诸葛亮设伏兵断后,引吾注意力,其余人等皆走也,惜哉!”许褚曰:“张锋勿叹,新野已得,亦胜也。”张锋曰:“只好如此了。许将军先入新野,小心城中有埋伏。吾先去迎曹将军。”许褚笑曰:“张锋用兵愈谨慎也!”张锋曰:“诸葛亮、刘备多诈,吾须防之。”许褚曰:“既如此,吾先守于城门口。”张锋去,迎来曹仁军。大众一起突人,并无阻当,城中亦不见一人,竟是一座空城。张锋曰:“城中何故无伏兵耶?吾颇疑之。”曹洪曰:“此是势孤计穷,故尽带百姓逃窜去了,张锋是多疑也。我军权且在城安歇,来日平明进兵。”此时各军走乏,都已饥饿,皆去夺房造饭。曹仁、曹洪就在衙内安歇。张锋于近城门处扎下帐篷,入帐歇息。初更已后,狂风大作。张锋飞报火起。曹仁曰:“此必军士造饭不小心,遗漏之火,不可自惊。”说犹未了,接连几次飞报,西、南、北三门皆火起。张锋跌足曰:“又中计矣!”曹仁急令众将上马时,满县火起,上下通红。张锋见是夜之火,更胜前日博望烧屯之火,乃谓曹仁曰:“将军欲安,可选一貌似将军者,似将军披挂,执兵器,与吾出战。”曹仁曰:“张锋临危有计,幸甚!此人可死,汝亦须生。”张锋应诺,忙行停当,与曹仁并众将,两路突烟冒火,寻路奔走,闻说东门无火,合兵一处。张锋与假曹仁在前,急急奔出东门。军士自相践踏,死者无数。真曹仁忙跟上张锋。方才脱得火厄,背后一声喊起,赵云引军赶来混战。张锋让曹仁先走,与假曹仁率军接战。料此二人怎敌赵云。战不五合,张锋大叫曰:“将军速随吾走!”假曹仁忙与张锋走。二人且战且退,败军各逃性命,谁肯回身厮杀。张锋与假曹仁跟上曹仁。正奔走间,糜芳引一军至,又冲杀一阵。曹仁大败,夺路而走,刘封又引一军截杀一阵。幸得张锋与假曹仁断后,引众耳目,曹仁方得脱。到四更时分,人困马乏,军士大半焦头烂额;奔至白河边,喜得河水不甚深,人马都下河吃水:人相喧嚷,马尽嘶鸣。张锋大叫曰:“先让将军渡河!”军士不听,只管下河。张锋只好下河发令。河内之军一发往前。张锋上岸,谓假曹仁曰:“今军士只顾向前,正应置之死地而后生而语,吾与汝于其后冲杀,而后曹将军再来。”假曹仁应诺。曹仁亦从之。张锋乃与曹仁下马,入河。 却说云长在上流得下流头人喊马嘶,急令军士一齐掣起布袋,水势滔天,望下流冲去。张锋与假曹仁被水冲击。幸张锋于二十一世纪已精习游泳之技,故得脱。假曹仁却被水冲倒。曹军人马俱溺于水中,死者极多。张锋回岸曰:“今速依吾前言而行,然后吾保将军回。”曹仁忙依张锋行事。曹仁、张锋引众将望水势慢处夺路而走。行到博陵渡口,只听喊声大起,一军拦路。张锋大吃一惊,心中愈加佩服孔明。张锋视之,当先大将,乃张飞也,大叫:“曹贼快来纳命!”曹军大惊。张锋与假曹仁立于军前。正是:张锋才看红焰吐,曹仁又遇黑风来。未知张锋、曹仁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四十一回玄德携民渡江张锋怀义护人 却说张飞因关公放了上流水,遂引军从下流杀将来,截住张锋曰:“张锋,汝见证桃园结义,吾不杀汝,只教曹仁出来!”张锋谓假曹仁曰:“吾与汝突围去!”假曹仁应诺。二人冲上。张飞截住混杀。忽许褚至,张锋见了,大叫曰:“速来救曹将军!”许褚应诺,上去便与张飞交锋。曹仁乘乱而走。这边张锋、许褚、假曹仁三战张飞。一时,假曹仁被张飞刺下马来。张锋目视张飞曰:“汝好大胆子,竟敢杀曹将军,还不速去,直待大军来报仇耶!”张飞会意,令军冲杀,竟将许褚、张锋冲散。许褚不见张锋,心急却不敢恋战,料张锋必归,遂夺路走脱。张飞赶来,张锋至,笑曰:“将军忙于战,却会吾意,幸甚!”张飞曰:“华宗之言,有何难会!”张锋曰:“吾先去见曹操,汝与使君速走!大军将至矣!”张飞应诺。于是张锋先走。张飞接着玄德、孔明,一同沿河到上流。刘封、糜芳已安排船只等候。忽张锋“杀”出,抢得一船,骑马上去,忙向曹操方向渡去。玄德曰:“张锋何意?”张飞具答之。玄德笑曰:“这个张锋倒会安身!”张飞曰:“吾华宗善之善者也。只今大哥须速走。张锋言,曹操大军将至。到时,吾断后,以保大哥。”玄德从之。遂一齐渡河,尽望樊城而去,孔明教将船筏放火烧毁。 却说曹仁收拾残军,就新野屯住,正欲使曹洪去见曹操,张锋至。曹仁曰:“今幸张锋故弄玄虚,吾方得生。”曹洪曰:“何也?”张锋具言假曹仁之事。曹洪曰:“战败之事须让丞相知晓。”张锋曰:“二位将军坚守于此,吾去见丞相。”曹仁允之。张锋去见曹操,具言失利之事。曹操大怒曰:“诸葛村夫,安敢如此;”令张锋引两千军士先行,而后催动三军,漫山塞野,随张锋尽至新野下寨。传令张锋一面拨部分军士搜山,一面引余部填塞白河。令大军分作八路,许褚、张锋依旧为先锋,一齐去取樊城。刘晔曰:“丞相初至襄阳,必须先买民心,今刘备尽迁新野百姓入樊城,若我兵径进,二县为齑粉矣;不如先使人招降刘备。备即不降,亦可见我爱民之心;若其来降,则荆州之地,可不战而定也。”曹操从其言,便问:“谁可为使?”刘晔曰:“徐庶与刘备至厚,张锋又是桃园结义之证人,今二人皆在军中,何不命其一往?”曹操曰:“张锋去,吾倒放心。只是徐庶去,恐不复来。刘晔曰:“他若不来,贻笑于人矣,且有张锋在旁,他安敢如此。丞相勿疑。”曹操乃使张锋召徐庶至,谓曰:“吾本欲踏平樊城,奈怜众百姓之命。公与张锋可往说刘备:如肯来降,免罪赐爵;若更执迷,军民共戮,玉石俱焚。吾知公与张锋忠义,故特使公与张锋同往。愿勿相负。” 张锋、徐庶受命而行。至樊城,玄德、孔明接见,共诉旧日之情。徐庶曰:“曹操使庶与张锋来招降使君,乃假买民心也,今彼分兵八路,令张锋填白河而进,更加张锋、许褚为先锋。樊城恐不可守,宜速作行计。”张飞曰:“华宗宽心,吾只杀许褚一人。”张锋曰:“将军切勿轻敌,速依徐先生之言行事。”玄德欲留张锋、徐庶。张锋曰:“吾欲叙旧一时,却不能留也,此中有故,还请见谅。”徐庶谢曰:“张锋所言,只因某也。某若不还,恐惹人笑。今老母已丧,抱恨终天。身虽在彼,誓不为设一谋,公内有卧龙辅佐,外有张锋暗助,何愁大业不成。庶请辞。”张锋曰:“如此,吾与先生回去。”玄德不敢强留。 张锋、徐庶辞回,见了曹操,言玄德并无降意。曹操大怒,即日进兵,令张锋、许褚速行。张锋曰:“孤城一座,刘备安能挡丞相大军。吾今再去,以言吓之,乱其行,使其无计,而后与丞相共攻之,刘备、诸葛必亡矣。待吾去见刘备后,丞相可速进兵,诸葛亮纵然有计,亦无用矣。”曹操曰:“汝这桃园结义见证人可用,亦能安汝之身。”张锋曰:“丞相圣明!”曹操从之。张锋至玄德处,见玄德正问计于孔明。张锋曰:“刘琮孺子,蔡瑁、张允小人,献出荆州,以致曹军加速,使君奔走。今使君欲何处躲避?”孔明曰:“主公正欲速弃樊城,取襄阳暂歇。”张锋曰:“宜早不宜迟,立行也。”玄德曰:“奈百姓相随许久,安忍弃之?”张锋曰:“事急矣,不及照管百姓矣。”玄德曰:“吾以仁义待人,不可如此。”张锋曰:“曹军若至,百姓与使君皆有性命之危,今当用快马轻舟速去。”玄德曰:“吾不为之。”孔明曰:“可令人遍告百姓:有愿随者同去,不愿者留下。”张锋曰:“吾去语百姓。”孔明准之。先使云长往江岸整顿船只,再使张锋在城中声扬曰:“今曹兵将至,孤城不可久守,百姓愿随使君者,便同过江。”两县之民,齐声大呼曰:“我等虽死,亦愿随使君!”即日号泣而行,随张锋至河干。张锋见百姓扶老携幼,将男带女,滚滚渡河,两岸哭声不绝,叹曰:“今天下无平安之州矣!可怜生灵哉!”遂至船上,谓玄德曰:“百姓在渡河矣,使君可安心而走。”玄德大恸曰:“为吾一人而使百姓遭此大难,吾何生哉!”欲投江而死,张锋急救止。闻者莫不痛哭。船到南岸,回顾百姓,有未渡者,望南而哭。张锋曰:“船少无奈,可令未渡者自寻生路罢。”玄德不忍,急令云长催船渡之,方才上马。张锋曰:“与百姓同生共死者,独刘使君一人也。” 行至襄阳东门,只见城上遍插旌旗,壕边密布鹿角。张锋上前大叫曰:“使君在此,还不出城迎接!”玄德亦勒马大叫曰:“刘琮贤侄,吾但欲救百姓,并无他念。可快开门。”张锋曰:“让使君进城,吾并不进也。”刘琮闻张锋、玄德至,惧而不出。蔡瑁、张允径来敌楼上,叱军士乱箭射下。张锋忙躲,一壁厢大骂曰:“蔡瑁、张允背荆州之贼,害百姓不浅!”城外百姓,皆望敌楼而哭。城中忽有一将,引数百人径上城楼,大喝:“蔡瑁、张允卖国之贼!刘使君乃仁德之人,张锋乃国之义士,今为救民而来投,何得相拒!”张锋于城外回顾视之,乃魏延也,复纵马近城大叫曰:“这位将军,还请开门迎使君入城。”魏延不答,轮刀砍死守门将士,开了城门,放下吊桥,大叫:“刘使君、张锋快领兵入城,共杀卖国之贼!”张飞曰:“华宗,吾二人一起开路!”张锋应诺,便与张飞跃马欲入,玄德急止之曰:“休惊百姓!”魏延只管招呼张锋引玄德军马入城。只见城内一将飞马引军而出,大喝:“魏延无名小卒,安敢造乱!认得我大将文聘么!”魏延大怒,挺枪跃马,便来交战。两下军兵在城边混杀,喊声大震。张锋曰:“不想半路杀出个魏延相助,今使君宜速进兵入襄阳,与魏延共安百姓。”玄德曰:“本欲保民,反害民也!吾不愿入襄阳!”孔明曰:“江陵乃荆州要地,不如先取江陵为家。”玄德曰:“正合吾心。”于是使张锋引着百姓,尽离襄阳大路,望江陵而走。襄阳城中百姓,多有乘乱逃出城来,跟玄德而去。 却说玄德同行军民十余万,大小车数千辆,挑担背包者不计其数,路过刘表之墓,玄德、张锋率众将拜于墓前,而后使张锋去探曹军行至何处。张锋报说:“曹操大军已屯樊城,使人收拾船筏,即日渡江赶来也,使君走太慢,恐被赶上。”众将皆曰:“江陵要地,足可拒守。张锋将军所言然也,今拥民众数万,日行十余里,似此几时得至江陵?倘曹兵到,如何迎敌?不如暂弃百姓,先行为上。”张锋曰:“众将可保使君弃百姓先走,吾单骑在后,须知曹军不杀吾。”玄德泣曰:“举大事者必以人为本。今人归我,奈何弃之?”张锋捧心曰:“‘以人为本’四字震痛吾心也!”玄德曰:“吾与汝共护百姓。”张锋应诺。百姓闻玄德此言,莫不伤感。 却说玄德、张锋拥着百姓,缓缓而行。孔明曰:“追兵不久即至。可遣云长往江夏求救于公子刘琦。教他速起兵乘船会于江陵。”张锋曰:“曹军之速,不能久候援军,吾即回曹操处,使其速缓,尽力使君、百姓俱安。”玄德从之,即发张锋回去;修书令云长同孙乾领五百军往江夏求救;令张飞断后;赵云保护老小;其余俱管顾百姓而行。每日只走十余里便歇。 却说曹操在樊城,张锋未归,心略急。忽报“张锋到”。曹操方才放心。张锋入,曰:“刘备爱护百姓,携民渡江。吾亦不忍,故与之同行,待百姓尽渡,方回见丞相,还请恕罪。”曹操曰:“吾知汝亦爱百姓之人也,不干汝事。”张锋谢过曹操,问曰:“丞相下步当如之何?”曹操曰:“襄阳未尝派人来见吾,汝有何高见?”张锋曰:“此有何难哉!吾今假丞相之威,愿去说襄阳来见丞相。”曹操准之,立使张锋渡江至襄阳,召刘琮相见。刘琮惧怕,连张锋也不敢见。蔡瑁、张允请行。王威密告刘琮曰:“将军既降,玄德又走,曹操、张锋必懈弛无备。愿将军奋整奇兵,设于险处击之,曹操、张锋可获矣。获曹操、张锋则威震天下,中原虽广,可传檄而定。此难遇之机,不可失也。”刘琮以其言告蔡瑁。蔡瑁叱王威曰:“汝不知天命,安敢妄言!”王威怒骂曰:“卖国之徒,吾恨不生啖汝肉!”蔡瑁欲杀之,蒯越劝止。 蔡瑁遂与张允随张锋至樊城,拜见曹操。蔡瑁等辞色甚是谄佞。曹操问荆州军马钱粮及兵力虚实,蔡瑁、张允具答之。张锋心甚鄙夷二人。曹操加封,二人大喜拜谢。曹操又曰:“刘景升既死,其子降顺,吾当表奏天子,使永为荆州之主。”蔡瑁曰:“只恐张锋将军暗害刘琮。”张锋曰:“汝莫乱道!”曹操曰:“张锋,不可生此心。”张锋曰:“吾并吾此心,丞相明鉴。”曹操曰:“如此,吾可表奏矣。”二人大喜而退。张锋曰:“蔡瑁、张允真守护之犬也,谁给食多,便向谁。”曹操曰:“张锋何如此轻此二人乎?”荀攸曰:“张锋所言甚然,蔡瑁,张允乃谄佞之徒,主公何遂加以如此显爵,更教都督水军乎?”曹操笑曰:“吾岂不识人!止因吾所领北地之众,不习水战,故且权用此二人;待成事之后,别有理会。”张锋曰:“刘琮将来见丞相也,吾愿去迎之,以警刘琮。”曹操从之。 却说蔡瑁、张允归见刘琮,具言:“曹操许保奏将军永镇荆襄。”刘琮大喜!次日,与母蔡夫人赍捧印缓兵符,亲自渡江。正行之间,遇张锋立马于前。张锋曰:“今便敢来见吾与丞相耶!”刘琮不敢答,随张锋去拜迎曹操。曹操抚慰毕,即引随征军将并张锋,进屯襄阳城外。蔡瑁、张允令襄阳百姓焚香拜接。曹操俱用好言抚谕,令张锋于旁。曹操入城至府中坐定,即召蒯越近前,抚慰曰:“吾不喜得荆州,喜得异度也。”遂大封荆州降官;而以刘琮为青州刺史,便教起程。刘琮闻命大惊,辞曰:“琮不愿为官,愿守父母乡土。”曹操曰:“青州近帝都,教你随朝为官,免在荆襄被人图害。”刘琮再三推辞,曹操不准,令张锋速送刘琮出城。刘琮只得与母蔡夫人同赴青州。只有故将王威相随,张锋与其余官员俱送至江口而回。张锋回见曹操,言刘琮去青州矣,旁有王威,此去恐为后患。曹操曰:“汝以为刘琮如何?”张锋曰:“无知童稚耳。”曹操曰:“一人无知,旁皆有知。”唤于禁嘱咐曰:“汝与张锋可引轻骑追刘琮母子杀子,以绝后患。”于禁、张锋得令,领众赶上,大喝曰:“吾奉丞相令,教来杀汝母子!可早纳下首级!”张锋曰:“刘琮小儿、蔡氏贱婢,安敢败刘荆州遗命乎?”蔡夫人抱刘琮而大哭。于禁喝令军士下手。张锋曰:“吾去。”言讫,挺枪上前,王威忿怒,奋力相斗,被张锋所杀。军士杀死刘琮及蔡夫人。张锋下马割刘琮、蔡夫人首级,令一军士掷于远处。于禁、张锋回报曹操,曹操重赏二人。便使张锋往隆中搜寻孔明妻小,却不知去向。曹操深恨之。张锋劝曰:“丞相息怒,当先除刘备为上。刘备若亡,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曹操然之。襄阳既定,荀攸进言曰:“江陵乃荆襄重地,钱粮极广。刘备若据此地,急难动摇。”曹操曰:“孤岂忘之!”随命张锋于襄阳诸将中,选一员引军开道。诸将中却独不见文聘。曹操使张锋寻问,方才来见。曹操曰:“汝来何迟?”对曰:“为人臣而不能使其主保全境土,心实悲惭,无颜早见耳。”言讫,欷歔流涕。曹操曰:“真忠臣也!”除江夏太守,赐爵关内侯,便教引军开道。又令张锋去探刘备如何。张锋回报说:“刘备带领百姓,日行止十数里,计程只有三百余里。”曹操教各部下精选五千铁骑,会张锋,星夜前进,限一日一夜,赶上刘备。大军陆续随后而进。 却说玄德令孔明去江夏求援,自己携百姓于景山紥住,欲次日再行。时秋末冬初,凉风透骨;黄昏将近,哭声遍野。至四更时分,只听得西北喊声震地而来。玄德大惊,急上马引本部精兵二千余人迎敌。张锋率一支曹兵先行掩至,势不可当。玄德死战。正在危迫之际,幸得张飞引军至,杀开一条血路,救玄德望东而走。张飞保着玄德,且战且走。奔至天明,闻喊声渐渐远去,玄德方才歇马。看手下随行人,止有百余骑;百姓、老小并糜竺、糜芳、简雍、赵云等一干人,皆不知下落。玄德大哭曰:“十数万生灵,皆因恋我,遭此大难;诸将及老小,皆不知存亡:虽土木之人,宁不悲乎!”正凄惶时,忽见糜芳面带数箭,踉跄而来,口言:“赵子龙反随张锋投曹操去也!”玄德叱曰:“子龙是我故交,安肯反乎?”张飞曰:“他今见我等势穷力尽,或者反投曹操,以图富贵耳!却不如张锋暗助吾等。”玄德曰:“子龙从我于患难,心如铁石,非富贵所能动摇也。”糜芳曰:“我亲见他投西北去了。”张飞听完,不顾玄德劝告,引二十余骑,至长坂桥,行疑兵之计。张飞却亲自横矛立马于桥上,向西而望。 却说赵云自四更时分,与张锋军厮杀,后曹军其余几路皆至。赵云往来冲突,杀至天明,寻不见玄德,又失了玄德老小,就拍马在乱军中寻觅,正走之间,见一人卧在草中,视之,乃简雍也。赵云急问曰:“曾见两位主母否?”简雍曰:“二主母弃了车仗,抱阿斗而走。我飞马赶去,转过山坡,却遇张锋,张锋令众军去追刘备,自言欲杀吾,却刺吾马。马倒地而死,吾争斗不得,又不能行,故卧在此。”赵云令人护简雍去,自己拍马望长坂坡而去。忽一人大叫:“赵将军那里去?”云勒马问曰:“你是何人?”答曰:“我乃刘使君帐下护送车仗的军士,被张锋一箭射中肩窝,佯死在此。”赵云便问得二夫人消息,急纵马望南赶去,果寻得甘夫人,却又问得糜夫人并阿斗消息。 正言间,百姓发喊,又撞出一枝军来。赵云拔枪上马看时,面前马上绑着一人,乃糜竺也。背后两将,一将手提大刀,引着千余军,乃曹仁部将淳于导,拿住糜竺,正要解去献功;一将手持长枪,目视赵云,作欲战状,乃张锋。赵云大喝一声,挺枪纵马,直取淳于导。张锋忙挺枪与淳于导双战赵云,淳于导抵敌不住,被赵云一枪刺落马下,张锋险些被赵云刺中,略退。张锋见赵云向前救了糜竺,夺得马二匹,佯怒曰:“汝休得猖狂,还有人也!”赵云会意,请甘夫人上马,杀开条大路,张锋追而不战,眼见赵云将甘夫人直送至长坂城,张锋方才放心,又见张飞问赵云,遂来远远地看。张飞横矛立马于桥上,早望见张锋在远处。大叫:“子龙!你如何反我哥哥随张锋去见曹操?”赵云曰:“我寻不见主母与小主人,因此落后,何言反耶?”张飞曰:“若非简雍先来报信,我今见你,怎肯干休也!”赵云曰:“主公在何处?”张飞曰:“只在前面不远。”忽张锋奔来,曰:“张飞、赵云今在一处,好险!”张飞、赵云会意。赵云谓糜竺曰:“糜子仲保甘夫人先行,待我仍往寻糜夫人与小主人去。”言罢,引数骑来战张锋,张锋与赵云只一合便走,遂再回旧路。 正走之间,见一将手提铁枪,背着一口剑,引十数骑跃马而来。张锋大叫曰:“吾为敌将所迫,汝速来援吾!”那将即来,大叫曰:“且待吾战之!”言讫,便来战赵云。张锋曰:“赵云,汝中埋伏计也。”遂来与那将双战赵云。赵云更不打话,须臾,战退张锋、刺倒那将,将剑夺了。从骑皆走,只余张锋。张锋曰:“还吾剑来!”赵云拔剑刺去,张锋急躲,那剑刺中树,将树贯通。张锋惊曰:“险些被刺穿!”赵云插剑提枪,来战张锋。张锋走,赵云复杀入重围,回顾手下从骑,已没一人,只剩得孤身。赵云并无半点退心,不去赶张锋,只顾往来寻觅;但逢百姓,便问糜夫人消息,遂知夫人、阿斗所在。怎奈事急,闻四边喊声又起,杂张锋喊杀声。赵云厉声曰:“夫人不听吾言,追军若至,为之奈何?”糜夫人乃弃阿斗于地,翻身投入枯井中而死。赵云见夫人已死,恐曹军盗尸,便将土墙推倒,掩盖枯井。闻张锋大叫曰:“此间有人!吾等速去看看!”赵云掩讫,解开勒甲绦,放下掩心镜,将阿斗抱护在怀,绰枪上马。早有一将,与张锋引一队步军至,乃曹洪部将晏明也,持三尖两刃刀来战赵云。张锋曰:“赵云勇猛,待吾助战!”言讫,挺枪而上。赵云全无惧色,迎战二人。不三合,一枪刺倒晏明。张锋退曰:“众军围攻之!”赵云杀散众军,冲开一条路。张锋恨曰:“赵云,你给我记住!”张锋正走间,正遇前面一枝军马。当先一员大将,乃是张郃。张锋大叫曰:“赵云杀数小将,吾助战亦不能也!”张郃曰:“且与吾去战赵云!”张锋应诺,与张郃来挡赵云。赵云更不答话,挺枪便战。约十余合,赵云一枪刺中张锋盔缨。张锋大惊,险些落马。赵云夺路而走。背后张郃、张锋赶来,赵云加鞭而行,不想趷跶一声,连马和人,颠入土坑之内。张锋知此间赵云将脱险,遂与张郃双枪齐出。忽然一道红光,从土坑中滚起。张锋曰:“好个红光,几迷吾眼!”那匹马平空一跃,跳出坑外,倒把张锋震退好几步。张郃见了,大惊而退。张锋曰:“有败赵云者,丞相必有赏!”遂与两将来赶赵云。赵云纵马正走,背后三人大叫:“赵云休走!”前面又有二将,使两般军器,截住去路:后面赶的是张锋、马延、张顗,前面阻的是焦触、张南。赵云力战五将,曹军一齐拥至。赵云乃拔青釭剑乱砍,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溅到张锋。张锋大叫曰:“大众小心那剑!”赵云杀退众军将并张锋,直透重围。张锋却往景山顶而去。 却说曹操在景山顶上,望见一将,所到之处,威不可当。张锋至,曰:“丞相,敌将勇猛,吾与众将不能挡之。”曹操问张锋那将是谁。张锋对曰:“乃刘备帐下勇将常山赵子龙也,仅次于关羽、张飞!”曹操曰:“真虎将也!吾当生擒之。”遂令张锋飞马传报各处:“如赵云到,不许放冷箭,只要捉活的。”张锋曰:“吾亦去惊之。”曹操从之。张锋先去传令,再来赶赵云。因此赵云得脱此难;此亦阿斗之福所致也。张锋亲目这一场杀:赵云怀抱后主,直透重围,砍倒大旗两面,夺槊三条;前后枪刺剑砍,杀死曹营名将五十余员。自己几身死。 张锋呐喊,却不敢战赵云,汗湿征衣。赵云当下杀透重围,已离大阵,血满征袍。张锋尾随不止。赵云正行间,山坡下又撞出两枝军,乃夏侯惇部将钟缙、钟绅兄弟二人,一个使大斧,一个使画戟,大喝:“张锋,吾来助汝,赵云快下马受缚!”正是:张锋暗助逃生去,赵云又遇残敌来。不知赵云、张锋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二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四十二回张锋大闹长坂桥玄德败走汉津口 却说张锋佯追赵云,只见钟缙、钟绅二人拦住赵云厮杀。张锋月:“汝二人努力!吾来也!”赵云不等张锋近,挺枪便刺,钟缙当先挥大斧来迎。须臾,张锋至。三马相交,战不五合。钟缙被赵云一枪刺落马下,夺路便走。背后张锋、钟绅赶来,马尾相衔,枪戟只在赵云后心内弄影。赵云急拨转马头,已见张锋、钟绅。赵云左手持枪隔过枪戟,右手拔出青釭宝剑砍向钟缙,带盔连脑,砍去一半,血溅张锋一身。钟绅落马而死,张锋与兵士奔散。赵云得脱,望长坂桥而走,只闻后面喊声大震,原来张锋又随文聘引军赶来。赵云到得桥边,人困马乏。见张飞挺矛立马于桥上,赵云大呼曰:“翼德援我!”张飞曰:“子龙速行,追兵我自当之。” 赵云纵马过桥,行二十余里,遇玄德,具言前事,又将阿斗双手递与玄德。玄德接过,掷之于地曰:“为汝这孺子,几损我一员大将!张锋又几欲阵亡!”赵云忙向地下抱起阿斗,泣拜曰:“云虽肝脑涂地,不能报也!张锋亦努力相助!” 却说张锋随文聘引军追赵云至长坂桥,只见张飞倒竖虎须,圆睁环眼,手绰蛇矛,立马桥上,又见桥东树林之后,尘头大起。张锋、文聘疑有伏兵,便勒住马,不敢近前。俄而,曹仁、李典、夏侯惇、夏侯渊、乐进、张辽、张郃、许褚等都至。见张飞怒目横矛,立马于桥上,又恐是诸葛孔明之计,都不敢近前。紥住阵脚,一字儿摆在桥西。张锋飞报曹操。曹操闻知,急上马,与张锋从阵后来。张飞睁圆环眼,隐隐见后军青罗伞盖、旄钺旌旗来到,料得是曹操心疑,亲自来看。张飞乃厉声大喝曰:“我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声如巨雷。曹军闻之,尽皆股栗。曹操急令张锋去其伞盖,回顾左右曰:“我向曾闻云长言: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如探囊取物。今日相逢,不可轻敌。”张锋曰:“刘备、诸葛不知现在何处?张飞乃有勇无谋之将,难度其为诱吾或亲领埋伏计来战。”曹操曰:“汝与吾且再看。”张锋应诺。张飞睁目又喝曰:“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来决死战?”曹操见张飞如此气概,颇有退心。张锋曰:“丞相勿惊!吾愿与许将军去试敌!丞相可观其阵。”曹操从之。于是,许褚在前、张锋在后,过桥来战张飞。张锋于许褚后大叫曰:“汝计为吾识破,今吾二人双战汝,以惊伏兵!”张飞岿然不惧,大笑略退。曹操心疑。许褚、张锋过桥,双战张飞。曹操见张飞背后尘土更起,乃令鸣金。张锋、许褚听得虚晃一击,退回。张锋问曹操曰:“丞相何故鸣金?吾未试毕。”曹操曰:“汝且观那尘土。”张锋视之,曰:“好似增兵了。”曹操曰:“两支伏兵合为一处,欲擒汝与许褚。”张锋曰:“丞相所言有理,难道是诸葛亮又有诡计?”曹操曰:“汝与许褚断后,吾等缓缓而退。”张锋应诺,曰:“且寻机试之。”张飞望见曹操后军阵脚移动,乃挺矛又喝曰:“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喊声未绝,张锋身边夏侯杰惊得肝胆碎裂,倒撞于马下。张锋挺枪上桥,大叫曰:“汝乃勇将,何不来战,却来激吾等出战。”张飞大笑曰:“汝为见证,吾不杀汝,叫其余人来与吾大战!”张锋曰:“吾枪亦利!”言讫,骑马上桥,将枪刺桥中央,曰:“吾上桥矣!汝来!”曹操曰:“张锋!”张锋闻知,拔枪,退下桥。张飞以矛指曹军大叫曰:“汝等欲何为!使张锋死,自去臂膀乎?”曹操便回马而走。于是张锋随诸军众将一齐望西奔走。 却说曹操惧张飞之威,骤马望西而走,冠簪尽落,披发奔逃。张锋、许褚赶上,扯住辔环。曹操仓皇失措。张锋曰:“丞相休惊。料张飞有勇无谋,又单枪匹马,何足深惧!今急回军杀去,刘备可擒也。”曹操神色方才稍定,乃令张锋、许褚再至长坂桥探听消息。张锋曰:“吾且先过桥打探消息,还请丞相赐吾弓箭。”曹操问其故。张锋曰:“若张飞引兵追来,吾射之而退。”曹操从之,令张锋速去,其余人等先扎住阵脚,以候张锋回报。 且说张锋至长坂桥边,见对岸桥梁已断,遂朝对岸连射三箭,下马于断桥边查看。张飞早将事具告玄德。玄德曰:“吾弟勇则勇矣,惜失于计较。”张飞问其故。玄德曰:“曹操多谋。汝不合拆断桥梁,彼必追至矣。”张飞曰:“他被我一喝,倒退数里,又有华宗暗助,如何敢再追?”玄德曰:“若不断桥,彼恐有埋伏,不敢进兵,今拆断了桥,彼料我无军而怯,必令张锋同来追赶。彼有百万之众,虽涉江汉,可填而过,岂惧一桥之断耶?”于是即刻起身,从小路斜投汉津,望沔阳路而走。 却说曹操使张锋探长坂桥消息,张锋回报曰:“张飞已拆断桥梁而去矣。”曹操曰:“彼断桥而去,乃心怯也。”张锋曰:“吾朝对岸连射三箭,不见动静,又下马查看。”曹操曰:“并无伏兵击汝。”张锋曰:“然也。”遂令张锋引一万军,速搭三座浮桥,只今夜就要过。李典曰:“此恐是诸葛亮之诈谋,张锋不可轻进。”曹操曰:“张飞一勇之夫,岂有诈谋!”遂传下号令,张锋火速进兵,众将接应之。 却说玄德行近汉津,忽见后面尘头大起,鼓声连天,喊声震地。玄德曰:“前有大江,后有追兵,张锋难为,如之奈何?”急命赵云准备抵敌,且暗助张锋。曹操下令张锋等人曰:“今刘备釜中之鱼,阱中之虎;若不就此时擒捉,如放鱼入海,纵虎归山矣。众将可努力向前。”众将领命,一个个与张锋奋威追赶。忽山坡后鼓声响处,一队军马飞出,大叫曰:“吾在此等候多时了!”当头那员大将,手执青龙刀,坐下赤兔马。张锋视之,正是关云长,大惊曰:“关羽原来埋伏于此处,张飞果然诱吾等追赶。”曹操一见云长,即勒住马回顾张锋等将曰:“又中诸葛亮之计也!”传令大军速退。张锋曰:“丞相,吾愿去细细打探,尾随之,亦能入其军中,惊吓刘备,一壁厢探得刘备路径,导丞相大军来破之。”曹操问曰:“汝往来于此间与刘备处,何故刘备不杀汝?”张锋曰:“昔日见证桃园结义之时,刘备已发誓不杀见证人,且知吾乃爱民之人,故不杀吾。”曹操曰:“有张锋去刘备处为吾行事,吾放心矣。”张锋辞了曹操,便去尾随云长。 云长追赶十数里,即回军保护玄德等到汉津,忽见张锋单骑在后不远处,乃大叫曰:“张锋,汝不必藏也,吾已见得!”张锋加鞭纵马至云长旁,已有船只伺候,曰:“还请关将军早护玄德脱险!”云长曰:“前者汝亦出力,不甚感激。”张锋曰:“吾数临危,未安皇叔,不必感激。还请皇叔快走!”云长请玄德并甘夫人、阿斗至船中坐定。云长问曰:“二嫂嫂如何不见?”玄德诉说当阳之事。云长叹曰:“曩日猎于许田时,若从吾意,与张锋里应外合,可无今日之患。”玄德曰:“我于此时亦‘投鼠忌器’耳。”正说之间,忽见江南岸战鼓大鸣,舟船如蚁,顺风扬帆而来。玄德大惊。张锋曰:“曹操并无水军来,想必是友军来助皇叔矣。”玄德心稍安。船来至近,只见一人白袍银铠,立于船头上大呼曰:“叔父、张将军别来无恙!”张锋视之,乃刘琦也。刘琦过船哭拜曰:“闻叔父困于曹操,张将军难暗助,小侄特来接应。”玄德、张锋大喜,遂合兵一处,放舟而行。张锋曰:“曹操必吞荆州,却惧孔明先生伏兵,吾亦佯惊惧,今回去,请曹操去江陵,不来追皇叔。”玄德谢过张锋。众人在船中正诉情由,江西南上战船一字儿摆开,乘风唿哨而至,刘琦惊曰:“江夏之兵,小侄已尽起至此矣。今有战船拦路,非曹操之军,即江东之军也,如之奈何?”张锋曰:“此易事耳,可请关将军、赵将军引军士登其船战败之,张将军可保护皇叔。”刘琦曰:“吾亦愿保护叔父。”张锋曰:“善。就请关将军、赵将军备战。”云长、赵云应诺。玄德出船头视之,见一人纶巾道服,坐在船头上,乃孔明也,背后立着孙乾,谓张锋曰:“汝来看!”张锋至玄德身旁,见孔明、孙乾至,拱手行礼曰:“先生惊着吾也!吾已请关将军、赵将军备战也。”孔明以扇指张锋而笑。玄德慌请过船,问其何故却在此。孔明曰:“亮自至江夏,先令云长于汉津登陆地而接。我料曹操必令张锋随其将一起来追赶,主公必不从江陵来,必斜取汉津矣;故特请公子先来接应,我竟往夏口,尽起军前来相助。”玄德大悦,合为一处,商议破曹之策。孔明曰:“夏口城险,颇有钱粮,可以久守。请主公且到夏口屯住。公子自回江夏,整顿战船,收拾军器,为掎角之势,可以抵当曹操。若共归江夏,则势反孤矣。”张锋曰:“吾亦引曹兵去江陵,助皇叔、公子行事。”刘琦曰:“张锋将军之助甚好,军师之言甚善。但愚意欲请叔父暂至江夏;整顿军马停当,再回夏口不迟。”玄德曰:“贤侄之言亦是。”张锋曰:“吾当回曹操处也。”玄德准之。遂留下云长,引五千军守夏口。张锋回见曹操。玄德、孔明、刘琦共投江夏。 却说张锋回见曹操,言刘备、关羽等已乘舟而去。曹操问曰:“汝此去可见诸葛亮否?”张锋曰:“未也,许是去求援去了。”曹操曰:“前者云长在旱路引军截出,吾疑有伏兵,故不追之。今汝去又未见诸葛亮,吾料其故意现其情教汝看了,回报吾,好让吾再调军追之,以中其计。”张锋曰:“丞相神算!”曹操曰:“今恐水路先被刘备夺了江陵,吾今与汝八千轻骑,汝星夜先赴江陵,吾随后便到。”张锋应诺,率军先发。荆州治中邓义、别驾刘先,已备知襄阳之事,闻张锋引军先来,料不能抵敌,遂引荆州军民出郭投降。张锋遣人去报曹操。曹操至,张锋保曹操入城,安民已定,释韩嵩之囚,加为大鸿胪。其余众官,各有封赏。曹操与众将议曰:“今刘备已投江夏,恐结连东吴,是滋蔓也,当用何计破之?”张锋曰:“吾今愿去东吴,说其绝刘备之约,与丞相共击刘备,平分荆州。待丞相灭了刘备,东吴旦夕可破。若不能阻其联合,就从中离间之,使东吴不用心助刘备。如此,刘备亦败、孙权亦破,只不过……”曹操曰:“只不过何?”张锋曰:“只不过东吴多活几天耳。”曹操颔首。荀攸曰:“张锋之计甚好,今可乘兵威大振之时,就遣张锋驰檄江东,请孙权会猎于江夏,共擒刘备,分荆州之地,永结盟好。孙权必惊疑而来降,则大事济矣。”曹操从其计,一面发檄遣张锋赴东吴;一面计点马步水军共八十三万,诈称一百万,水陆并进,船骑双行,沿江而来,西连荆、峡、东接蕲、黄、赛栅联络三百余里。 话分两头。却说江东孙权,屯兵柴桑郡,闻曹操大军至襄阳,刘琮已降,今又星夜兼道取江陵,乃集众谋士商议御守之策。正商议间,军士来报“张锋到”。孙权大喜,传张锋入。张锋曰:“吴候,别来无恙?”孙权曰:“无恙,幸甚!今汝来此何为?”张锋曰:“正为荆州之事。”孙权曰:“今子敬与张锋俱在,可细细商议。”鲁肃曰:“请张锋先言。”张锋具言前事,请吴候早作决断,亦可与刘备联合。孙权捻须不语。鲁肃曰:“荆州与国邻接,江山险固,士民殷富。吾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今刘表新亡,刘备新败,肃请奉命与张锋同往江夏吊丧,因说刘备使抚刘表众将,同心一意,共破曹操;备若喜而从命,则大事可定矣。”孙权喜从其言,即遣张锋随鲁肃赍礼往江夏吊丧。 却说玄德至江夏,与孔明、刘琦共议良策。孔明曰:“曹操势大,急难抵敌,张锋不敢轻易施计,不如往投东吴孙权,以为应援。使南北相持,吾等于中取利,有何不可?”玄德曰:“江东人物极多,必有远谋,安肯相容耶?”孔明笑曰:“今操引百万之众,虎踞江汉,江东安得不使人来探听虚实?吾料张锋亦至江东矣。若张锋随江东之人到此,亮借一帆风,直至江东,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南北两军互相吞并,更凭张锋暗助,必有鏖战。若南军胜,共诛曹操以取荆州之地,张锋安也;若北军胜,则我乘势以取江南,张锋亦存也。此两全之道,望主公思之。”玄德曰:“此论甚高。但如何得江东人到?且张锋又在曹操处。” 正说间,人报江东孙权差张锋随鲁肃来吊丧,船已傍岸。孔明笑曰:“大事济矣!”遂问刘琦曰:“往日孙策亡时,襄阳曾遣人去吊丧否?”刘琦曰:“江东与我家有杀父之仇,安得通庆吊之礼!”孔明曰:“然则鲁肃之来,非为吊丧,乃来探听军情也。曹操恐主公结连东吴,张锋就请到东吴说其绝主公之约。”玄德曰:“如之奈何?”孔明曰:“张锋必暗成就结连之事。”玄德曰:“当何以答之?”孔明曰:“吾料张锋在江东必微言结连之事,孙权难以决断,又难信张锋之言,故使张锋随鲁肃来探虚实。鲁肃若问曹操动静,主公只推不知,再三问时,主公只说可问诸葛亮。”计会已定,使人迎接鲁肃、张锋。鲁肃、张锋入城吊丧;收过礼物,刘琦请鲁肃、张锋与玄德相见。礼毕,邀入后堂饮酒,鲁肃曰:“久闻皇叔大名,张锋亦尝誉,却无缘拜会;今幸得见。实为欣慰。近闻皇叔与曹操会战,必知彼虚实:敢问操军约有几何?”玄德曰:“备兵微将寡,一闻操至即走,竟不知彼虚实。张锋在曹操处,何不问之?”张锋曰:“曹操兵分几路,且令吾随军出战,吾只略知耳。”鲁肃曰:“张锋所知不确,闻皇叔用诸葛孔明之谋,两场火烧得曹操魂亡胆落,张锋亦数临险境,何言不知耶?”玄德曰:“除非问孔明,便知其详。”张锋曰:“还是卧龙先生高,就请之速来。”鲁肃曰:“张锋当局者迷,孔明旁观者清。孔明安在?愿求一见。”玄德教请孔明出来相见。 鲁肃、张锋见孔明礼毕,问曰:“向慕先生才德,未得拜晤;今幸相遇,今张锋亦在此间,愿闻目今安危之事。”孔明曰:“曹操奸计,亮已尽知;但恨力未及,张锋亦不能伸展,故且避之。”鲁肃曰:“皇叔今将止于此乎?”孔明曰:“使君与苍梧太守吴巨有旧,将往投之。”张锋曰:“皇叔当先休整残兵,而后往。”孔明曰:“正是如此。”鲁肃曰:“吴巨粮少兵微,自不能保,焉能容人?”孔明曰:“吴巨处虽不足久居,今且暂依之,别有良图,张锋于曹操处亦可安。”张锋曰:“吾劳心劳力,正欲休息。今闻皇叔欲远走,吾明日就回曹操处。”鲁肃曰:“孙将军虎踞六郡,兵精粮足,又极敬贤礼士,江表英雄,多归附之。今为君计。莫若遣心腹往结东吴,以共图大事。”张锋曰:“子敬之言甚好。皇叔,苍梧太远,江东在邻,若往结东吴,共破曹操,平分荆州,此乃双赢也。”孔明曰:“刘使君与孙将军自来无旧,恐虚费词说。且别无心腹之人可使。”鲁肃曰:“先生之兄,现为江东参谋,日望与先生相见。肃不才,愿与公同见孙将军,共议大事。且张锋至东吴时,尝劝孙将军往结皇叔,故使吾与张锋来。”张锋曰:“曹操兵多将广,非联合不能败之。为南方生民之安,请孔明先生随子敬先生到江东一叙。”鲁肃曰:“张锋所言,亦为皇叔所虑,皇叔勿疑。”玄德曰:“孔明是吾之师,顷刻不可相离,安可去也?”张锋曰:“事成孔明先生即回,皇叔勿忧。子敬,吾等请孔明先生去罢。”鲁肃坚请孔明同去。玄德佯不许。孔明曰:“事急矣,请奉命一行。”玄德方才许诺。张锋拱手行礼曰:“那就请孔明先生随子敬走一遭。”鲁肃、张锋遂别了玄德、刘琦,与孔明登舟,望柴桑郡来。吾记至此,谓张锋曰:“此去江东,所历之情,虚多实少也。”张锋曰:“《三国演义》‘七实三虚’者也。”吾对曰:“‘赤壁之战’情节,‘七虚三实’者也。”张锋然之,谓吾续记,吾欣然应诺曰:“汝以后但有穿越之情,回归时,吾来记之。”张锋允准。正是:只因诸葛扁舟去,致使张锋赤壁惊。毕竟不知孔明随张锋此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三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四十三回孔明舌战群儒张锋力排众议却说鲁肃、张锋、孔明辞了玄德、刘琦,登舟望柴桑郡来。 三人在舟中共议。鲁肃谓孔明曰:“先生见孙将军,切不可实言曹操兵多将广。”张锋曰:“不妨事,孔明先生不必言,吾言曹操兵多即可。”鲁肃谓张锋曰:“汝亦不可如此言也。”张锋笑曰:“那吾与子敬请孔明先生去江东无用矣。”鲁肃曰:“如何无用?”张锋笑曰:“吾与孔明先生皆不能言曹操兵多,那便如何商议。”孔明曰:“不须子敬叮咛,亮自有对答之语。张锋,汝亦当遵子敬之令。”鲁肃曰:“张锋初来可言,今自荆州回江东不能言,还请张锋三思。”张锋笑而应诺。 及船到岸,鲁肃请孔明于馆驿中暂歇,先与张锋同往见孙权。孙权正聚文武于堂上议事,闻鲁肃、张锋回,急召入问曰:“子敬、张锋往江夏,体探虚实若何?”鲁肃曰:“已知其略,尚容徐禀。”张锋曰:“定多于吾前言也。”孙权将曹操檄文示鲁肃、张锋曰:“张锋之言然也。操昨遣使赍文至此,孤先发遣来使,现今会众商议未定。”鲁肃接檄文观看。 张锋曰:“本来使吾书,今却亲自书,吾当读之。”鲁肃曰:“张锋,休以玩笑视之。”张锋曰:“非也,吾爱文史,故遇美文必喜而诵读之。”孙权曰:“子敬,将檄文与张锋。”鲁肃遵命。 张锋朗声曰:“孤近承帝命,奉词伐罪。旄麾南指,刘琮束手;荆襄之民,望风归顺。今统雄兵百万,上将千员,欲与将军会猎于江夏,共伐刘备,同分土地,永结盟好。幸勿观望,速赐回音。”一壁厢笑曰:“曹操豪情万丈矣!”鲁肃闻毕曰:“张锋勿笑,且听主公尊意若何?”孙权曰:“未有定论。”张昭曰:“曹操拥百万之众,借天子之名,昔尝会张锋,每分兵甚多。数路兵锋,以征四方,拒之不顺,此张锋亲历,亦尝言与主公。且主公大势可以拒操者,长江也。今操得张锋助战,既得荆州,长江之险,已与我共之矣,势不可敌。幸张锋在此,以愚之计,不如纳降,使张锋达意与操,为万安之策。”张锋笑曰:“吾乃江东之友,才来此间,子布先生就欲逐吾,不合礼也!”张昭曰:“张锋,汝非不知曹军之强,何言于此!”众谋士皆曰:“子布之言,正合天意。”孙权沉吟不语。 张昭又曰:“主公不必多疑。如降操,则东吴民安,江南六郡可保矣。望早使张锋达降曹之意。”张锋曰:“汝等只知吾昔日助战曹操,却不知吾昔日亦尝助讨虏将军立业乎?”张昭曰:“此一时彼一时也。”张锋曰:“吾与子敬好不容易请得孔明先生来此。请吴侯三思抗曹之事。”孙权低头不语。 须臾,孙权起更衣,鲁肃随于孙权后,张锋就随鲁肃而入。孙权知鲁肃意,乃执鲁肃手而言曰:“卿欲如何?”鲁肃曰:“恰才众人所言,深误将军。众人皆可降曹操,惟将军不可降曹操。”张锋曰:“吾绝不为投降使,反为辱吾面也!”孙权曰:“张锋真豪杰也。”张锋曰:“还请吴侯勿听众谋士之言。”孙权颔首问鲁肃曰:“卿何以言之?”鲁肃曰:“如肃等随张锋降操,当以肃还乡党,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将军降操,欲安所归乎?位不过封侯,车不过一乘,骑不过一匹,从不过数人,又使张锋监将军,岂得南面称孤哉!众人之意,各自为己,不可听也。将军宜早定大计。”张锋曰:“吾可助力。”孙权叹曰:“诸人议论,大失孤望。子敬开说大计,正与吾见相同。张锋之言,使吾心安。此天以子敬、张锋赐我也!但操得张锋助战新得袁绍之众,近又得荆州之兵,恐势大难以抵敌。”鲁肃曰:“肃与张锋同至江夏,引诸葛瑾之弟诸葛亮在此,主公可问之,便知虚实。”孙权曰:“前者,张锋言请来卧龙先生,孤以为乃张锋驳众人之语。卿又言之,今卧龙先生果在此乎?”鲁肃曰:“现在馆驿中安歇。”孙权曰:“今日天晚,且未相见。来日聚文武于帐下,就请张锋亦坐之间,先教见我江东英俊,然后升堂议事。”张锋心思:“舌战群儒,虚事也。吾且历之,亦以言问孔明。”乃曰:“吾亦问孔明,就知玄德虚实。”孙权笑曰:“好个张锋!孤准之!”张锋应诺,与鲁肃领命而去。 次日鲁肃至馆驿中见孔明,又嘱曰:“今见我主,切不可言曹操兵多。”孔明笑曰:“亮自见机而变,决不有误。今张锋何在?”鲁肃曰:“张锋现在幕下。”孔明曰:“引吾去见张锋。”鲁肃乃引孔明至幕下。 早见张昭、顾雍等一班文武二十余人会张锋,峨冠博带,整衣端坐。张锋见孔明至,起而行礼,引孔明与张昭等人一相见,各问姓名。 施礼已毕,坐于客位。张锋曰:“今孔明先生来此,大众可尽问之,以达吴侯。”张昭等见孔明丰神飘洒,器宇轩昂,料道此人必来游说,遂一一相问,孔明对答如流。 张锋与东吴之人尽皆失色。张锋见座中人无言,起而孔明曰:“孔明多谋,吾望尘莫及。然曹操每战皆令吾在前,吾本少谋之人,故每中计,此亦孔明之巧,所谓无巧不成书也。后,却不能挡,故走焉,是兵少将寡也。”孔明笑曰:“张锋乃仁人义士,大众皆知。今言及此,却已忘博望烧屯、白河用水之时,非张锋一人率军,有曹仁、夏侯惇等,更有许褚与张锋同为先锋,何言在前者只张锋一耳?张锋,汝忘前事矣。”张锋佯语塞,尴尬落座,低头不语。 时座上张温、骆统二人,又欲问难。忽一人自外而入,厉声言曰:“孔明乃当世奇才,君等以唇舌相难,非敬客之礼也。曹操大军临境,不思退敌之策,乃徒斗口耶!”张锋不觉一惊,忙起身,视其人,乃黄盖也。 当时黄盖谓孔明曰:“愚闻多言获利,不如默而无言。何不将金石之论为我主言之,乃与众人辩论也?”孔明曰:“诸君不知世务,互相问难,不容不答耳。”张锋曰:“适才多有言语不当,还望海涵。”孔明笑而不言。 于是黄盖、鲁肃、张锋引孔明入。至中门,正遇诸葛瑾,孔明施礼。张锋曰:“兄弟相会乃人生幸事,且容叙旧。”诸葛瑾曰:“张锋此言得之,贤弟既到江东,如何不来见我?”孔明曰:“弟既事刘豫州,理宜先公后私。公事未毕,不敢及私。望兄见谅。”瑾曰:“贤弟见过吴侯,却来叙话。”说罢自去。 鲁肃曰:“适间所嘱,不可有误。张锋,汝亦须注意言辞。”孔明、张锋点头应诺。 引至堂上,孙权降阶而迎,优礼相待。施礼毕,先赐孔明坐,再赐张锋坐。 众文武分两行而立。鲁肃立于孔明之侧,只看他讲话。孔明致玄德之意毕,偷眼看孙权:碧眼紫髯,堂堂一表。 孔明暗思:“此人相貌非常,只可激,不可说。等他问时,用言激之便了。”献茶已毕,孙权曰:“多闻鲁子敬、张锋谈足下之才,今幸得相见,敢求教益。”孔明曰:“不才无学,有辱明问。”孙权曰:“足下近在新野,佐刘豫州与曹操决战,亦尝会战张锋,必深知彼军虚实。”孔明曰:“刘豫州兵微将寡,更兼新野城小无粮,安能与曹操相持。”张锋曰:“吾只引一队兵,杂于数路大军中,且曹操军令急,吾便早发,却因谋少,数败于孔明先生。”孙权曰:“张锋难知曹兵多少,先生必知,请问曹兵共有多少?”孔明曰:“马步水军,约有一百余万。”孙权曰:“莫非诈乎?”孔明曰:“非诈也。曹操就兖州已有青州军二十万;张锋奉曹操之令,自募军兵三十余万;平了袁绍,又得五六十万;中原新招之兵三四十万;今又得荆州之军二三十万:以此计之,不下一百八十万。亮以百万言之,恐惊江东之士也。”张锋惊曰:“吾招募兵士,孔明先生亦知也!吾遭败宜然!”鲁肃在旁,闻言失色,以目视孔明、张锋;孔明、张锋只做不见。 孙权曰:“今去了张锋,曹操部下战将,还有多少?”孔明曰:“足智多谋之士,能征惯战之将,何止一二千人,皆胜于张锋者。”孙权曰:“今曹操得张锋助战平了荆、楚,复有远图乎?”孔明曰:“即今沿江下寨,准备战船,不欲图江东,待取何地?”孙权曰:“若彼有吞并之意,何故使张锋来?”孔明曰:“张锋来此,是为曹操下战书耳,若欲降,亦可为使。若不降,曹操大军一至,加上张锋助战,试问江东安能挡之乎?”张锋笑曰:“吾尝劝孙将军抗曹,先生却不知。”孔明笑曰:“哦,不劝降,却来说抗曹。张锋欲坏曹操大事乎?”张锋曰:“非也,吾不忍江南遭罹难焉,还请先生为吴侯定计。”孙权曰:“张锋实尝劝吾与玄德联合抗曹,今战与不战,请足下为我一决。”孔明曰:“亮有一言,但恐将军不肯听从。”孙权曰:“愿闻高论。”孔明曰:“向者宇内大乱,张锋亦自东瓯起而游历,先助曹操纵横中原,又助故将军起江东。而刘豫州却以己之力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纵张锋至,亦与战。今曹操会张锋芟除大难,略已平矣;近又新破荆州,威震海内;纵有英雄,无用武之地:故豫州遁逃至此。今使张锋来江东,达曹操之意。愿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若其不能,何不从众谋士之论,按兵束甲,遣张锋回去,言相迎之事,北面而事之?”孙权未及答。 孔明又曰:“将军外托服从之名,内怀疑贰之见,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吾料张锋在江东之日不长,必早归曹操。还请将军早作决断。”张锋曰:“吾在此长与不长,非先生所能料也。”孙权曰:“诚如君言,刘豫州何不降操?”孔明曰:“昔田横,齐之壮士耳,犹守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士仰慕,张锋亦敬服。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又安能屈处人下乎!”张锋不禁鼓掌抚掌大笑。 孙权听了孔明此言,又见张锋如此,不觉勃然变色,拂衣而起,退入后堂。 众皆哂笑而散,鲁肃责孔明曰:“先生何故出此言?幸是吾主宽洪大度,不即面责。先生之言,藐视吾主甚矣。”又责张锋曰:“汝不助江东乎?何如此耶?”张锋曰:“吾笑孔明先生能言善道,将出妙计,却气走吴侯。”孔明仰面笑曰:“张锋真知吾也。孙将军何如此不能容物耶!吾自有破曹之计,张锋亦可相助。彼不问我,我故不言。”鲁肃曰:“果有良策,肃与张锋当请主公求教。”孔明曰:“吾视曹操百万之众,如群蚁耳!但我一举手,纵无张锋相助,亦皆为齑粉矣!”鲁肃闻言,便与张锋入后堂见孙权。 孙权怒气未息,顾谓鲁肃曰:“孔明欺吾太甚!”复谓张锋曰:“汝成就孔明,不助孤,何也?”张锋曰:“吴侯息怒,孔明先生自有妙计,适才吾欲引其计出耳。”鲁肃曰:“臣亦以此责孔明,孔明反笑主公不能容物。破曹之策,孔明不肯轻言,只言此事须张锋相助。主公何不求之?”孙权回嗔作喜曰:“原来孔明有良谋,张锋欲早使其助吾,故以言词激吾。吾一时浅见,几误大事。”便同鲁肃、张锋重复出堂,再请孔明叙话。 孙权见孔明,谢曰:“适来冒渎威严,幸勿见罪。”孔明亦谢曰:“亮言语冒犯,望乞恕罪。”张锋曰:“吾行为过激,见笑!”孙权邀孔明、张锋入后堂,置酒相待。 数巡之后,孙权曰:“曹操平生所恶者:吕布、刘表、袁绍、袁术、豫州与孤耳。今数雄皆因张锋助战已灭,独豫州与孤尚存。孤不能以全吴之地,受制于人。吾计决矣。非刘豫州、张锋莫与当曹操者;然豫州新败之后,张锋单骑在此,安能抗此难乎?”孔明曰:“豫州虽新败,然关云长犹率精兵万人;刘琦领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曹操之众,远来疲惫;近追豫州,使张锋会数路轻骑一日夜行三百里,此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且曹军中只张锋惯行船,余皆北方之人,不习水战,今使张锋来江东劝降,而不令其相助练水军,此操之过也。荆州士民附操者,迫于势耳,非本心也。今将军诚能与豫州协力同心,外有张锋暗助,破曹军必矣。操军破,必北还,则荆、吴之势强,而鼎足之形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惟将军裁之。”孙权大悦曰:“先生之言,顿开茅塞。吾意已决,更无他疑。张锋,吾即日商议起兵,汝且设计暗助,共灭曹操!”遂令鲁肃、张锋将此意传谕文武官员,就送孔明于馆驿安歇。 张昭知孙权欲兴兵,遂请张锋与众议曰:“张锋与主公皆中了孔明之计也!”急与张锋入见孙权曰:“昭等闻主公将兴兵与曹操争锋,又使张锋暗助。主公自思比袁绍若何?曹操向日兵微将寡,张锋一人附之,尚能一鼓克袁绍;何况今日拥百万之众南征,虽有张锋暗助,岂可轻敌?若听诸葛亮之言,妄动甲兵,与张锋合,此所谓负薪救火也。”孙权只低头不语。 顾雍曰:“刘备因为曹操、张锋所败,故欲借我江东之兵以拒之,主公奈何为其所用,与张锋暗合乎;愿听子布之言。且早使张锋回曹操处。”孙权沉吟未决。 张昭等出,鲁肃入见曰:“适张子布等,又劝主公休动兵,遣回张锋,力主降议,此皆全躯保妻子之臣,为自谋之计耳。原主公勿听也。”张锋曰:“吾若领计,定努力暗助吴侯。”孙权尚在沉吟。 鲁肃曰:“主公若迟疑,必为众人误矣。张锋纵然有心相助,又何能为哉!”张锋曰:“请吴侯立断,否则反受其咎矣。”孙权曰:“卿与张锋暂退,容吾三思。”鲁肃、张锋乃退出。 时武将或有要战的,文官都是要降的,议论纷纷不一,常找张锋议事言由,张锋晕乎半晌,乃曰:“且容吾与吴侯言之。”大众曰:“吾等不便多言,汝乃贵客,速去言之。”张锋应诺。 且说孙权退入内宅,寝食不安,犹豫不决。忽报 “张锋到”。孙权命入。张锋礼毕,问曰:“吴侯决计否?”孙权沉吟不答。 吴国太见孙权如此,问曰:“自张锋来,汝何事在心,寝食俱废?”孙权曰:“今曹操屯兵于江汉,有下江南之意,使张锋来劝降。张锋来,却暗劝吾抗曹。吾问诸文武,或欲降者,或欲战者,常寻张锋言由。张锋亦多劝吾速决。吾欲待战来,恐寡不敌众;欲待降来,又恐曹操不容:因此犹豫不决。”吴国太谓张锋曰:“汝欲何为?”张锋曰:“吾以为江东与刘备联合抗曹。吾暗中相助,奔波长江之间,见机行事。但求吴候早下决心抗曹。今武将皆要战,就文官吵闹不休欲降,吾亦不胜其烦也。故来请早作决断,吾好行事。”吴国太谓孙权曰:“汝岂不知张锋昔日相助之事乎?又何不记吾姐临终之语乎?”张锋笑曰:“多谢国太点拨!”孙权如醉方醒,似梦初觉,想出这句话来。 正是:追思国母临终语,引得张锋纵横功。毕竟说着甚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四十四回孔明用智激周瑜孙权决计合张锋 却说吴国太见孙权疑惑不决,又知张锋可暗助之,乃谓孙权曰:“先姊遗言云:‘伯符临终有言: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今何不请公瑾问之?”孙权大喜。张锋曰:“既如此,吾愿去请周郎。”孙权笑曰:“吾再命一人与汝同往,如何?”张锋欣然应诺。孙权即遣使与张锋往鄱阳请周瑜议事。原来周瑜在鄱阳湖训练水师,闻曹操大军至汉上,张锋已至江东,便星夜回柴桑郡议军机事。张锋未发,周瑜已先到。鲁肃与周瑜最厚,先与张锋来接着,将前项事细述一番。张锋承诺能暗助,以成抗曹保民之事。周瑜曰:“子敬休忧,张锋勿急,瑜自有主张。今可速请孔明来相见。”张锋曰:“周将军此来,众文武定来游说。前番,吾已为头晕目眩矣。”周瑜笑而不语。张锋曰:“吾料文武将至贵府矣,可否与将军同往会之?”鲁肃曰:“张锋此言甚好,汝与公瑾同会文武,方不误大事也。”周瑜曰:“既张锋、子敬有此心,张锋随吾来!”张锋应诺。鲁肃上马去了。 周瑜引张锋至府中,上坐献茶,二人叙旧,相谈甚欢。忽报张昭、顾雍、张纮、步骘四人来相探。周瑜接入堂中坐定,张昭等见张锋在此,拱手行礼。张锋回礼。大众叙寒温毕,张昭曰:“今张锋来此游说,都督知江东之利害否?”周瑜曰:“未知也。”张锋笑曰:“不想吾竟为说客矣!”周瑜曰:“张锋,且与吾共闻之。”张锋曰:“吾只暗助抗曹,以保江东生灵。”周瑜曰:“张锋爱民之心,吾素知之。”张昭曰:“曹操拥众百万,屯于汉上,前使张锋劝降,昨又传檄文至此,欲请主公会猎于江夏。虽有相吞之意,尚未露其形。张锋却劝主公抗曹,又许暗助。量张锋一人岂能暗助?故昭等劝主公且降之,庶免江东之祸。不想鲁子敬与张锋从江夏带刘备军师诸葛亮至此,彼因自欲雪愤,特下说词以激主公。子敬却执迷不悟,张锋更极力相和。正欲待都督一决。”张锋曰:“以两家之力,加吾暗助,江东必胜。”周瑜曰:“张锋,此等大事,不可妄下定论,须从长计议。”张锋曰:“还请都督速决!”周瑜曰:“吾知之。”一壁厢谓张昭等人曰:“公等之见皆同否?”顾雍等曰:“所议皆同。”张锋冷笑。周瑜曰:“吾亦欲降久矣。公等请回,明早见主公,自有定议。”张锋明知故言曰:“都督莫为其言所惑!”周瑜曰:“吾自有定论。”张昭等辞去。 少顷,又报程普、黄盖、韩当等一班战将来见。张锋曰:“坚定抗战之人至矣。”周瑜迎入。战将们见张锋在,礼毕,各问慰讫。程普曰:“张锋来此,晓以大事。都督知江东早晚属他人否?”周瑜曰:“未知也。”程普曰:“吾等自随孙将军开基创业,大小数百战,方才战得六郡城池。今曹操使张锋来劝降,张锋却劝主公抗曹,且许以暗助。然主公听谋士之言,欲降曹操,此真可耻可惜之事!吾等宁死不辱。望都督劝主公决计兴兵,纵无张锋暗助,吾等亦愿效死战!”张锋鼓掌,欣然应诺曰:“勇哉!义哉!都督立决罢。”周瑜曰:“将军等所见皆同否?”黄盖忿然而起,以手拍额曰:“吾头可断,誓不降曹!”张锋大叫曰:“好!”众人皆曰:“吾等都不愿降!”周瑜抚张锋背曰:“吾正欲与曹操决战,安肯投降!汝可尽心暗帮助。”张锋拱手曰:“都督放心!吾定使江东生灵避祸也!”周瑜曰:“张锋已有准备,众位皆知!今汝等请回。明日瑜与张锋见主公,自有定议。”程普等别去。张锋曰:“都督还未晕乎也!吾被这般文官武将弄晕也!”周瑜大笑。 又未几,诸葛瑾、吕范等一班儿文官相候。周瑜迎入,见了张锋,讲礼方毕,诸葛瑾曰:“舍弟诸葛亮自汉上随张锋来,言刘豫州欲结东吴,共伐曹操,此与张锋所言无异。今文武商议未定。因舍弟为使,今又见张锋在此,瑾不敢多言,专候都督来决此事。”周瑜曰:“张锋已具言之,以公论之若何?”诸葛瑾曰:“张锋一人岂能暗助成功?今降者易安,战者难保。”周瑜笑曰:“瑜与张锋各有主张。来日同至府下定议。”诸葛瑾等辞退。忽又报吕蒙、甘宁等一班儿来见。周瑜请入,吕蒙等见了张锋,知张锋已说与周瑜,乃畅谈此事。有要战者,有要降者,互相争论。周瑜曰:“不必多言,来日都与张锋到府下公议。”众乃辞去。张锋笑曰:“武将忠义,文官聒噪。”周瑜冷笑不止。张锋曰:“都督,吾与子敬去请孔明来,如何?”周瑜曰:“速去请之。”张锋应诺。 至晚,人报鲁子敬、张锋引孔明来拜。周瑜出中门迎入。叙礼毕,分宾主而坐。鲁肃先问周瑜曰:“今曹操驱众南侵,使张锋来劝降。幸而张锋仁义,又友江东,许诺暗中相助。和与战二策,主公不能决,一听于将军。将军之意若何?”周瑜曰:“曹操以天子为名,其师不可拒,更兼昔日张锋尝助其练兵。且其势大,未可轻敌。战则必败,降则易安。吾意已决。来日见主公,便当遣使随张锋至曹营纳降。”鲁肃愕然曰:“君言差矣!江东基业,已历三世,张锋亦亲目,岂可一旦弃于他人?伯符遗言,外事付托将军。今正欲仗将军保全国家,为泰山之靠,可合张锋之助,奈何从懦夫之议耶?”张锋曰:“子敬先生所言乃正理也,还请都督保护江东生灵。”周瑜曰:“张锋劝吾保护江东生灵,此言得之。吾等皆知江东六郡,生灵无限;若罹兵革之祸,必有归怨于吾,故决计请降耳。张锋,吾见主公,便言归降之事,即请主公遣使随汝纳降。”张锋心知,却曰:“想当年吾随都督助战,亲目江东基业之成就,此赖都督智勇双全也。不料,今日都督已不如昨焉。嗟乎!都督老矣!”周瑜曰:“张锋所言谬矣,吾知其不能为,更似汝怜生灵之心,故决降之,还请汝助成此事。”鲁肃曰:“不然。以将军之英雄,东吴之险固,操未必便能得志也,何况得张锋暗助乎?” 三人互相争辩,孔明只袖手冷笑。周瑜曰:“先生何故哂笑?”孔明曰:“亮不笑别人,笑子敬不识时务,张锋不明事理耳。”张锋曰:“吾只一言,若战早决,不能就作罢。吾回曹营,随丞相率军来会猎。”鲁肃曰:“先生如何反笑我不识时务?”孔明曰:“公瑾主意欲降操,甚为合理。”张锋笑曰:“孔明先生亦无良策乎?”孔明笑而不答。周瑜曰:“孔明乃识时务之士,必与吾有同心。”鲁肃曰:“孔明,汝也如何说此?张锋亦笑汝。”孔明曰:“操极善用兵,又得张锋助战,天下莫敢当。向只有吕布、袁绍、袁术、刘表敢与对敌。今数人皆**与张锋所灭,天下无人矣。独有刘豫州不识时务,强与争衡,操大军为到,却为张锋率军所败;今孤身江夏,存亡未保。将军决计降曹,可以保妻子,可以全富贵。国祚迁移,付之天命,何足惜哉!”张锋叹曰:“如此,不须吾费心力矣。”鲁肃大怒曰:“汝教吾主屈膝受辱于国贼乎!”孔明曰:“愚有一计:并不劳牵羊担酒,纳土献印;亦不须亲自渡江;只须遣张锋,扁舟携两个人到江上。操一得此两人,张锋与百万之众,皆卸甲卷旗而退矣。”周瑜曰:“用何二人,可退操兵?”孔明曰:“江东去此两人,如大木飘一叶,太仓减一粟耳;而操得之,必大喜而去。”张锋曰:“吾料此二人,非曹操之仇人即佳人也。”周瑜问曰:“果用何二人?”孔明曰:“亮居隆中时,即闻操令张锋于漳河监造一台,名曰铜雀,极其壮丽;广选天下美女以实其中。操本好色之徒,久闻江东乔公有二女,长曰大乔,次曰小乔,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操曾发誓曰:吾一愿扫平四海,以成帝业;一愿得江东二乔,置之铜雀台,以乐晚年,虽死无恨矣。今虽引百万之众,虎视江南,不立战,却使张锋来此。其实为此二女也。将军何不去寻乔公,以千金买此二女,使张锋携与曹操,操得二女,称心满意,必班师矣。此范蠡献西施之计,何不速为之?”张锋曰:“原来是美人计耳。”周瑜曰:“操欲得二乔,有何证验?”孔明曰:“曹操幼子曹植,字子建,下笔成文。操尝命作一赋,名曰《铜雀台赋》,此事张锋亦知也。”张锋颔首曰:“吾实知之,亦惊曹植高才,愧不如之。”周瑜问曰:“此赋何意?”孔明问张锋曰:“汝知否?”张锋曰:“吾略知此赋表铜雀台之华丽,又述平生之高志。”孔明曰:“张锋果略知耳。赋中之意,单道他家合为天子,誓取二乔。”张锋曰:“还请先生赐教!”周瑜曰:“此赋公能记否?”孔明曰:“吾爱其文华美,尝窃记之。”周瑜曰:“试请一诵。”孔明即时诵《铜雀台赋》,中有一句: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张锋闻知,曰:“吾不细品,不知如此。今闻先生诵,方知其意,惭愧!惭愧!” 周瑜听罢,勃然大怒,离座指北而骂曰:“老贼欺吾太甚!”孔明急起止之曰:“昔单于屡侵疆界,汉天子许以公主和亲,今何惜民间二女乎?”张锋曰:“好个美人计!如此,就依孔明先生之计,先用美人计,然后再用吾。”周瑜曰:“公与张锋有所不知:大乔是孙伯符将军主妇,小乔乃瑜之妻也。”张锋惊曰:“孔明先生须明事再定计才是。”孔明佯作惶恐之状,曰:“亮实不知。失口乱言,死罪!死罪!”周瑜曰:“吾与老贼誓不两立!”张锋曰:“都督切勿怒中决断,以免有误。”周瑜曰:“岂有误也!”孔明曰:“事须三思,免致后悔。”周瑜曰:“吾承伯符寄托,安有屈身降操之理?适来所言,故相试耳。吾自离鄱阳湖,便有北伐之心,虽刀斧加头,不易其志也!望孔明、张锋助一臂之力,同破曹贼。”孔明曰:“若蒙不弃,愿效犬马之劳,早晚拱听驱策。”张锋曰:“吾当小心暗助也。”周瑜谓张锋曰:“来日随吾入见主公,便议起兵。”张锋应诺。孔明、张锋、鲁肃辞出,相别而去。次日清晨,孙权升堂。左边文官张昭、顾雍等三十余人;右边武官程普、黄盖等三十余人:衣冠济济,剑佩锵锵,分班侍立。少顷,张锋随周瑜入见。礼毕,孙权问慰罢,周瑜曰:“近闻曹操引兵屯汉上,先使张锋来江东游说,后又驰书至此,主公尊意若何?”孙权即取檄文与周瑜看。周瑜看毕,笑曰:“老贼以我江东无人,敢如此相侮耶!”张锋笑曰:“此檄文文笔甚好,读来朗朗上口。”孙权曰:“张锋怜江东生灵,劝吾抗曹,又许诺暗中相助。君之意若何?”周瑜曰:“主公曾与众文武并张锋商议否?”孙权曰:“连日议此事:有劝吾我降者,有劝吾战者。后又至馆驿驳张锋主张。吾意未定,故请公瑾一决。”周瑜曰:“谁劝主公降?又有谁去驳张锋?”孙权曰:“张子布等皆主其意,而后便去见张锋矣。”周瑜即问张昭曰:“愿闻先生所以主降之意。”张昭曰:“此情张锋胜吾等之所知。曹操挟天子、令张锋而征四方,动以朝廷为名;近又得荆州,威势愈大。吾江东可以拒操者,长江耳。今操艨艟战舰,何止千百?水陆并进,何可当之?其不战而先使张锋至江东,意甚明也。不如且降,更图后计。”周瑜曰:“此迂儒之论也!江东自开国以来,今历三世。昔日张锋亦尝助力成就此基业,安忍一旦废弃?”孙权曰:“若此,计将安出?”瑜曰:“操虽托名汉相,实为汉贼,张锋迫于其势,不得已而助战。不然,张锋何故来此便劝将军抗曹乎?将军以神武雄才,仗父兄余业,据有江东,兵精粮足,复得张锋之助,正当横行天下,为国家除残去暴,奈何降贼耶?且操今此来,多犯兵家之忌:北土未与张锋共平,马腾、韩遂为其后患,而操久会张锋于南征,一忌也;北军不熟水战,后却欲使张锋率之出战,此操知张锋乃东瓯人之故焉,乃舍鞍马,仗舟楫,与东吴争衡,二忌也;又时值隆冬盛寒,马无藁草,三忌也;驱中国士卒,远涉江湖,不服水土,多生疾病,军中独张锋无恙,四忌也。操兵犯此数忌,又有张锋回去暗助江东,虽多必败。将军擒操,正在今日。瑜请得精兵数万人,进屯夏口,张锋暗合,为将军破之!”孙权矍然起曰:“老贼欲迫张锋助其废汉自立久矣,所惧二袁、吕布、刘表与孤耳。今数雄已灭,惟孤尚存。孤与老贼,誓不两立!卿言当伐,张锋许助,甚合孤意。此天以卿与张锋授吾也。”张锋欣然曰:“吾尝与都督随伯符开业,今又助吴侯,此乃保民义举也。”周瑜曰:“臣与张锋为将军决一血战,万死不辞。只恐将军狐疑不定。”孙权拔佩剑砍面前奏案一角曰:“诸官将有再言降操者,与此案同!”张锋不禁曰:“壮哉!”孙权言罢,便将此剑赐周瑜,即封周瑜为大都督,程普为副都督,鲁肃为赞军校尉。如文武官将有不听号令者,即以此剑诛之。又语张锋尽力暗助,如不能,亦无妨。周瑜受了剑,对众言曰:“吾奉主公之命,率众破曹。诸将官吏来日俱于江畔行营听令。如迟误者,依七禁令五十四斩施行。”张锋曰:“吾去江畔看都督发令罢。”周瑜曰:“张锋此行甚好。”张锋曰:“如此,吾便与公瑾回去暗中商议。”孙权准之。张锋随周瑜辞了孙权,起身出府。众文武各无言而散。周瑜引张锋回到下处,便使张锋请孔明议事。孔明至。周瑜曰:“今日府下公议已定,张锋又在此,愿求破曹良策。”张锋曰:“请先生定策,吾好来往于江东与曹营之间。”孔明曰:“张锋勿急,孙将军心尚未稳,不可以决策也。”周瑜曰:“何谓心不稳?”孔明曰:“心怯曹兵之多,怀寡不敌众之意,忧张锋安危之情。将军能以军数开解,使其了然无疑。张锋复言诺。然后大事可成。”周瑜曰:“先生之论甚善。”乃引张锋复入见孙权。孙权曰:“公瑾引张锋夜至,必有事故。”周瑜曰:“来日吾调拨军马,张锋回曹营见机行事,主公心有疑否?”孙权曰:“但忧曹操兵多,寡不敌众,张锋遇险耳。他无所疑。”周瑜遂巧以言开孙权,而后张锋复言诺。孙权先抚周瑜背而后抚张锋背曰:“公瑾、张锋此言,足释吾疑。子布无谋,深失孤望;独卿及子敬、张锋,与孤同心耳。卿可与子敬、程普即日选军前进,张锋择日回曹营见机行事。孤当续发人马,多载资粮,为卿后应,再合张锋。卿前军倘不如意,便还就孤。孤当亲与操贼决战,更无他疑。张锋回去当小心行事,若不能,就作罢,不必强为之,以免招来杀身之祸。”周瑜、张锋谢出。周瑜暗忖曰:“孔明早已料着吴侯之心。其计画又高吾与张锋一头。张锋与东吴有交,倒也无他。孔明久必为江东之患,不如杀之。乃令人随张锋连夜请鲁肃入帐,言欲杀孔明之事。张锋大惊,曰:“都督不可如此,若杀孔明,刘备与江东生仇隙,此助曹操,陷吾之事也。岂不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乎?”鲁肃曰:“张锋所言有理。今操贼未破,先杀贤士,是自去其助也。”周瑜曰:“此人助刘备,必为江东之患。想必张锋亦能料定其事。”张锋曰:“吾可为刘备与江东相合相安大使。”周瑜曰:“此势非张锋所料也。”鲁肃曰:“诸葛瑾乃其亲兄,可使张锋去见之,令招孔明同事东吴,岂不妙哉?”周瑜善其言。张锋曰:“不如再使一人与吾同去。”周瑜准之。张锋曰:“然此事须从长计议,今当决战为先。吾明日先来江畔观摩而学。”周瑜然之。 次日平明,周瑜赴行营,升中军帐高坐,张锋亦有座。左右立刀斧手,聚集文官武将听令。张锋回顾左右不见程普,只见程咨,知程普不服周瑜之故,乃谓程咨曰:“小将军,令尊有恙乎?”程咨然之。张锋曰:“吾且与汝看都督如何调兵遣将。”程咨拱手曰:“张锋将军请!”周瑜令众将曰:“王法无亲,诸君各守乃职。方今曹操弄权,甚于董卓:囚天子于许昌。屯暴兵于境上。吾今奉命讨之,诸君幸皆努力向前。大军到处,不得扰民。赏劳罚罪,并不徇纵。”张锋鼓掌。周瑜视张锋而笑。令毕,即差韩当、黄盖、蒋钦、周泰、凌统、潘璋、太史慈、吕蒙、陆逊、董袭,兵分五路前往三江口;吕范、朱治为四方巡警使,催督六郡官军,水陆并进,克期取齐。调拨已毕,诸将各自收拾船只军器起行。张锋曰:“都督调兵遣将井然有序,吾安心见机行事矣。”周瑜曰:“还望汝记下吴侯之言,不行,则罢,恐遭杀身之祸。”张锋拱手曰:“谢谢吴侯、都督关心!”一壁厢回顾程咨曰:“小将军可好生去备战,吾亦去准备也。然须前往贵府问候令尊程老将军。”周瑜曰:“甚好。”程咨曰:“请张锋将军随吾来。”张锋随程咨回见程普,说周瑜调兵,动止有法,张锋亦心中有计。程普大惊曰:“吾素欺周郎懦弱,不足为将,纵合张锋,亦难成事;今能如此,真将才也!吾如何不服!”遂请张锋与自己亲诣行营谢罪。周瑜亦逊谢。次日,周瑜与张锋请诸葛瑾,谓曰:“令弟孔明有王佐之才,如何屈身事刘备?今幸至江东,欲烦先生不惜齿牙余论,使令弟弃刘备而事东吴,则主公既得良辅,而先生兄弟又得相见,岂不美哉?先生幸即一行。”张锋曰:“今得识子瑜先生,荣幸之至!”诸葛瑾谢曰:“识张锋仙颜,幸甚!”张锋曰:“还请先生速去善言与孔明先生。”诸葛瑾曰:“瑾自至江东,愧无寸功。今都督有命,张锋又和江东有故,敢不效力。”即时上马,径投驿亭来见孔明,被孔明说得无言回答,只得起身辞去。回见周瑜、张锋,细述孔明之言。周瑜曰:“公意若何?”诸葛瑾曰:“吾受孙将军厚恩,安肯相背!”周瑜曰:“公既忠心事主,不必多言。吾自有伏孔明之计。”张锋曰:“孔明多智,难轻易动他。”周瑜曰:“汝且看吾行事。”张锋曰:“吾以为谋孔明之事,不可行。行者必败。”周瑜曰:“汝何高看孔明也。”张锋具言博望、白河两番中计以致大损士卒之事。周瑜笑曰:“汝可安心助吾。”张锋应诺。正是:张锋鲁肃宜必合,周瑜孔明又难容。毕竟周瑜与张锋谋定何计伏孔明,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四十五回三江口张锋折兵群英会蒋干中计 却说周瑜闻诸葛瑾之言,转恨孔明,存心与张锋商议,欲谋杀之。张锋曰:“吾只要保生灵。”周瑜曰:“今先听凭汝暗助!”张锋曰:“孔明之事,还请都督三思!”周瑜曰:“吾省得。”次日,点齐军将,入辞孙权。孙权曰:“卿先行,暗合张锋,孤即起兵继后。”周瑜、张锋辞出,与程普、鲁肃领兵起行,便邀孔明同住。孔明欣然从之。一同登舟,驾起帆樯,迤逦望夏口而进。张锋观景曰:“良辰美景奈何天!”周瑜曰:“张锋好雅兴!”张锋曰:“吾不过心有所感,寻章摘句耳。”说话间,已离三江口五六十里。船依次第歇定。张锋随周瑜在中央下寨,岸上依西山结营,周围屯住。孔明只在一叶小舟内安身。 周瑜分拨已定,使张锋请孔明议事。孔明至中军帐,叙礼毕,周瑜曰:“昔曹操兵少,袁绍兵多,而操反胜绍者,因用许攸之谋,张锋之智,先断乌巢之粮也。今操兵八十三万,我兵只五六万,安能拒之?亦必须先断操之粮,然后可破。吾已探知操军粮草,俱屯于聚铁山。先生久居汉上,熟知地理。敢烦先生与关、张、子龙辈——吾亦助兵千人——暗合张锋,星夜往聚铁山断操粮道。彼此各为主人之事,幸勿推调。”张锋曰:“都督欲吾今朝就去与孔明先生分头行事乎?”周瑜曰:“然也。张锋在此日久,恐致曹操怀疑,速去,与孔明先生里应外合,操军粮道必立断矣。”张锋视孔明而笑曰:“先生,请!”孔明知周瑜心思,乃欣然领诺,一壁厢笑谓张锋曰:“张锋将军先行,吾得知便发兵以合。”周瑜大喜。张锋送孔明出,而后回见周瑜。鲁肃密谓周瑜曰:“公使孔明劫粮,是何意见?”周瑜曰:“此中深意,张锋必知。”张锋曰:“都督逼吾,吾实无奈,只凭天数罢。”周瑜曰:“吾欲杀孔明,恐惹人笑,故借曹操、张锋之手杀之,以绝后患耳。”张锋曰:“吾只恐瞒不过孔明,以致孙刘联合毁于一旦。”鲁肃曰:“张锋,与吾去见孔明。”张锋应诺,乃与鲁肃往见孔明,张锋只见孔明略无难色,整点军马要行。张锋曰:“吾还未行,先生倒在吾先也。”孔明曰:“汝去行事,不知时,吾先整点军马,随时合汝。”张锋握孔明手曰:“合作愉快!”孔明笑曰:“张锋速去,不须虑吾。”鲁肃不忍,以言挑之曰:“先生此去与张锋暗合,可成功否?”孔明笑曰:“吾水战、步战、马战、车战,各尽其妙,张锋深知之,何愁功绩不成,非比江东公与周郎辈止一能也。”张锋曰:“先生兵家万能!”鲁肃曰:“吾与公瑾何谓一能?”孔明曰:“吾闻江南小儿谣言云:‘伏路把关饶子敬,临江水战有周郎。’公等于陆地但能伏路把关;周公瑾但堪水战,不能陆战耳。”张锋曰:“吾亦只一能,所谓百无一用之书生耳。”孔明曰:“张锋休得过谦。” 鲁肃、张锋乃以此言告知周瑜。周瑜怒曰:“何欺我不能陆战耶!不用他去!我自引一万马军,暗合张锋,往聚铁山断操粮道:”张锋曰:“都督息怒!此战事关东吴存亡,还请谨慎!”周瑜怒而不言。张锋目视鲁肃,鲁肃会意,随张锋出,二人复来见孔明。张锋曰:“还请先生决策!”鲁肃又将此言告孔明。孔明笑曰:“公瑾令吾暗合张锋断粮者,实欲使曹操、张锋两路军出,以杀吾耳。吾故以片言戏之,公瑾便容纳不下。目今用人之际,只愿吴侯与刘使君、张锋同心,则功可成;如各相谋害,大事休矣。操贼多谋,他平生惯断人粮道,今如何不以重兵提备?公瑾若去,非但张锋无法用计,只得助曹操;且必为所擒。今只当先决水战,挫动北军锐气,然后暗合张锋,别寻妙计破之。望子敬善言以告公瑾为幸。张锋须索早日回曹营。”张锋应诺。鲁肃、张锋遂连夜回见周瑜,备述孔明之言。周瑜摇首顿足曰:“此人见识胜吾十倍,今不除之,后必为我国之祸!”张锋曰:“吾以为留着孔明,以图日后,共扶汉室,待无用之时,再行动。”鲁肃曰:“今用人之际,望以国家为重。且待破曹之后,图之未晚。”周瑜然其说,而后问张锋曰:“汝何时回去?”张锋曰:“只待都督将决水战,吾便回去。”周瑜曰:“岂非归去晚耶?”张锋曰:“曹军就在对岸,不晚,不晚矣。”周瑜曰:“汝好自度之。” 却说玄德移兵毕,使糜竺至周瑜大寨问孔明、张锋之事。周瑜曰:“孔明方与我同谋破曹,岂可便去?张锋将回曹营。吾亦欲见刘豫州,共议良策;奈身统大军,不可暂离。若豫州肯枉驾来临,深慰所望。”糜竺应诺,拜辞而出,正遇张锋至。问候毕,张锋目视糜竺曰:“汝可回复皇叔谨行步,以免兵败自危。”糜竺会意,曰:“还请汝好生暗助。”张锋应诺。糜竺拜辞而回。张锋入见周瑜,闻周瑜欲邀玄德,乃曰:“孙刘联盟已成,今旦夕交兵,玄德岂可擅离职守?”周瑜曰:“玄德世之枭雄,不可不除。吾今乘机诱至杀之,实为国家除一后患,张锋可助吾否?”张锋曰:“吾不忍坏抗曹之事。”鲁肃再三劝谏,周瑜只不听,遂传密令:“如玄德至,先埋伏刀斧手五十人于壁衣中,看吾掷杯为号,便出下手。”张锋劝曰:“都督不可。”周瑜曰:“汝勿多言,入席便可。”张锋出,长叹曰:“嗟乎!何大战之事尽虚也!”叹毕而回。 却说糜竺回见玄德,具言周瑜欲请主公到彼面会,别有商议。玄德分付毕,即与云长乘小舟,并从者二十余人,飞棹赴江东。军士飞报周瑜:“刘豫州来了。”周瑜问曰:“带多少船只来?”军士答曰:“只有一只船,二十余从人。”周瑜笑谓张锋曰:“此人命合体矣!”乃命刀斧手先埋伏定,然后与张锋出寨迎接。玄德引云长等二十余人,直到中军帐,叙礼毕,周瑜请玄德上坐,张锋坐于自己畔。玄德曰:“将军名传天下,备不才,何烦将军重礼?”乃分宾主而坐。周瑜设宴相待。 且说孔明偶来江边,闻说玄德来此与都督相会,吃了一惊,急入中军帐窃看动静。只见周瑜面有杀气,张锋略有不安,两边壁衣中密排刀斧手。孔明大惊曰:“似此如之奈何?”回视玄德,谈笑自若;却见玄德背后一人,按剑而立,乃云长也。孔明喜曰:“吾主无危矣。”遂不复入,仍回身至江边等候。 周瑜与玄德、张锋饮宴,酒行数巡,周瑜起身把盏,与张锋来敬玄德。周瑜猛见云长按剑立于玄德背后,忙问何人。玄德曰:“吾弟关云长也。”周瑜惊曰:“非向日斩颜良、文丑,与张锋共破袁军大阵者乎?”玄德曰:“然也。”周瑜大惊,汗流满背,便斟酒与云长把盏。张锋曰:“关将军威武之气依旧,可喜可贺!”云长曰:“张锋,别来无恙?”少顷,鲁肃入。玄德曰:“孔明何在?烦子敬请来一会。”周瑜曰:“且待破了曹操,与孔明相会未迟。”玄德不敢再言。张锋敬玄德酒曰:“刘皇叔请!”云长省得,以目视玄德,玄德会意,即起身辞周瑜曰:“备暂告别。即日破敌收功之后,专当叩贺。”周瑜亦不留,与张锋送出辕门。玄德别了周瑜、张锋,与云长等来至江边,只见孔明已在舟中。玄德大喜。孔明略言其情,而后定下回归之日,玄德回去。 却说周瑜与张锋送了玄德,张锋曰:“吾今回曹营去也。”周瑜曰:“军务倥偬,恕不远送。”就令鲁肃送张锋至江边,张锋登舟而去,回见曹操言东吴文官主降、武将主战,又为势迫,与鲁肃请了孔明去江东,难以得手,且观后话。曹操曰:“张锋劳心,屡次助吾,无论胜败,今欲何为?”张锋曰:“周瑜已然调兵遣将,丞相亦须有备。”曹操曰:“吾先另遣他人去江东言事。”张锋曰:“既如此,吾与使者走一遭,于孙刘联盟之情能减一分算一分。”曹操曰:“张锋往来劳苦。”就令赏张锋酒肉。张锋食毕,回营安歇。次日,曹操遣使与张锋同去。 且说周瑜正商议军务之间,忽报曹操遣使与张锋送书至。周瑜唤入。使者呈上书看时,封面上判云:“汉大丞相付周都督开拆。”周瑜大怒,更不开看,将书扯碎,掷于地下,喝斩来使。鲁肃曰:“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周瑜曰:“斩使以示威!”遂斩使者,将首级付张锋持回。随令甘宁为先锋,韩当为左翼,蒋钦为右翼。瑜自部领诸将接应。来日四更造饭,五更开船,鸣鼓呐喊而进。 却说张锋回报曹操周瑜毁书斩使,曹操大怒,便唤蔡瑁、张允等一班荆州降将为前部会张锋先出,曹操自为后军,催督战船,到三江口。早见东吴船只,蔽江而来。为首一员大将,坐在船头上大呼曰:“吾乃甘宁也!谁敢来与我决战?”蔡瑁令弟蔡醺会张锋前进。两船将近,甘宁拈弓搭箭,一壁厢大叫曰:“吾岂惧汝二人耶?”便望蔡醺射来,应弦而倒。张锋大惊,俯于舟上避箭,一壁厢令曰:“众军努力!挡住!”甘宁驱船大进,万弩齐发。曹军不能抵当。右边蒋钦,左边韩当,直冲入曹军队中。曹军大半是青、徐之兵,素不习水战,大江面上,战船一摆,早立脚不住。张锋立,拔剑在手,大叫曰:“汝等须把持住也!”甘宁等三路战船,纵横水面。忽有两船,撞上张锋所乘之船,张锋震倒,但见吴军投镖,船头曹兵中镖而倒,张锋令“速退!”。周瑜又催船助战。张锋之舟哪里走得脱。张锋叫苦连声,令残兵分为三部,船头、船尾各一部,余部保卫自己,誓死抵抗。吴兵登张锋舟,大杀护张锋兵士。张锋忽回顾,见曹军一船将近,急退至船舷,跳江往那船游去,方得生。那船被吴军俘获。张锋带水回曹营。曹军中箭着炮者,不计其数,从巳时直杀到未时。周瑜虽得利,只恐寡不敌众,遂下令鸣金,收住船只。 曹军败回,张锋更衣毕,去见曹操。曹操登旱寨,再整军士,唤蔡瑁、张允责之曰:“吾教张锋随汝等出战,又见东吴兵少,反为所败,是汝等不用心耳!”蔡瑁曰:“荆州水军,久不操练;青、徐之军,又素不习水战。虽有东瓯之人张锋在,不过单人习于乘舟,兵士皆不习之,故致此败。今当先立水寨,令青、徐军在中,荆州军在外,吾等每日教习精熟,且使张锋观看,方可用之。”曹操曰:“汝既为水军都督,可以便宜从事,何必禀吾!”张锋曰:“丞相,吾行舟倒无碍,只是吾不会水战。前番,吾于舟中布阵抵抗,却折兵遭败,幸有船至,吾方跳江得脱。”曹操曰:“既如此,汝亦可去,习得水战之妙。”张锋曰:“吾军务倥偬,又要来往于南北,不及学得战法。”曹操曰:“吾准汝待二人练得精熟再去。”张锋谢过。于是张、蔡二人,自去训练水军。沿江一带分二十四座水门,以大船居于外为城郭,小船居于内,可通往来,至晚点上灯火,照得天心水面通红。旱寨三百余里,烟火不绝。设置停当,蔡瑁、张允请张锋去看。张锋看了,赞曰:“果然妙绝,令吾叹为观止矣!吾料东吴水军见了必然胆寒。”蔡瑁曰:“尚需教习。”张锋曰:“二位都督辛劳,与吾同心辅助丞相。待战胜后,必得赏赐。”蔡瑁、张允谢过张锋,一壁厢曰:“还请将军定计。”张锋应诺,曰:“到时吾还要借船一用。”蔡瑁曰:“凭将军随时来借。”张锋辞去,回见曹操曰:“蔡、张二都督甚为用心。”曹操曰:“以后汝亦可率水军出战。”张锋谢过,曰:“吾料周瑜见如此水寨,必来暗窥,吾请借得一艘小船,五十名兵士,驻军江畔,候周瑜来,而后调出去擒之。”曹操准之。张锋回见蔡瑁,借得小舟一艘,令兵士昼夜于江畔巡视,若见异常船只,即来通报。是夜,周瑜乘楼船来暗窥。一兵士飞报张锋,言:“周瑜偷看吾寨。”张锋笑曰:“果不出吾所料,周瑜如此轻视水军。汝等火速集合,随吾登舟去擒捉。”兵士应诺而出。张锋随即出帐,与五十兵士登舟而出。周瑜见水寨中旗号动,小舟出,急教收起矴石,两边四下一齐轮转橹棹,望江面上如飞而去。比及张锋船到时,周瑜的楼船已离了十数里远,追之不及,只得回报曹操。 曹操问众将并张锋曰:“昨日输了一阵,挫动锐气;今正合张锋所料,却被他深窥吾寨。吾当作何计破之?”言未毕,忽帐下一人出曰:“某自幼与周郎同窗交契,愿凭三寸不烂之舌,往江东说此人来降。”张锋视之,乃蒋干也。曹操喜而问曰:“子翼与周公瑾相厚乎?”蒋干曰:“丞相放心。干到江左,必要成功。”曹操问曰:“前张锋已去,未尝有得,今汝要将何物去?”蒋干曰:“只消一童随往,二仆驾舟,其余不用。”张锋出曰:“吾愿随子翼往江东,吾去弱孙刘联盟,子翼去说周瑜。分头行事,统筹兼顾,不知可否?”曹操甚喜,置酒与蒋干、张锋送行。 蒋干葛巾布袍,与张锋驾一只小舟,径到周瑜寨中,命传报:“故人蒋干、张锋相访。”周瑜正在帐中议事,闻将蒋干至,笑谓诸将曰:“今说客至矣,张锋与吾暗合,大事必成也。”遂与众将附耳低言,如此如此。众皆应命而去。周瑜整衣冠,引从者数百,皆锦衣花帽,前后簇拥而出。蒋干、张锋,昂然而来。周瑜拜迎之。蒋干曰:“公瑾别来无恙!”张锋曰:“周郎,吾与汝又见面矣。”周瑜谓张锋曰:“汝与子翼良苦:远涉江湖,欲助其为曹氏作说客耶?”张锋曰:“非也,子翼为使,吾特顺路来见。”周瑜曰:“吾闻前番张锋折兵,今又子翼来,必有缘故。纵然张锋不知,岂子翼知之乎?”张锋曰:“都督多虑也。”蒋干愕然曰:“吾久别足下,特来叙旧,奈何疑吾与张锋来作说客也?”周瑜笑曰:“吾虽不及师旷之聪,闻弦歌而知雅意。”蒋干曰:“足下待故人如此,便请告退。”一壁厢谓张锋曰:“吾回也。汝尚在在此否?”张锋曰:“如此,吾亦回便了。”周瑜笑而挽蒋干、张锋臂曰:“吾但恐二位为曹氏作说客耳。既无此心,何速去也?”遂同入帐。 叙礼毕,坐定,即传令悉召江左英杰与张锋、子翼相见。须臾,文官武将,各穿锦衣;帐下偏裨将校,都披银铠:分两行而入。张锋鼓掌谓周瑜曰:“果然龙虎之将也!”周瑜都教相见毕,就列于两傍而坐。大张筵席,奏军中得胜之乐,轮换行酒。张锋起而敬曰:“今借周郎之酒,以敬诸位英杰!”众官回敬。周瑜告众官曰:“张锋,汝等认得,不需吾言。子翼乃同窗契友也。二人虽从江北到此,却不是曹家说客。公等勿疑。”遂解佩剑付太史慈曰:“公可佩我剑作监酒:今日宴饮,但叙朋友交情;如有提起曹操与东吴军旅之事者,即斩之!”太史慈应诺,按剑坐于席上。张锋见了,谈笑饮食自若。蒋干惊愕,不敢多言。周瑜曰:“吾自领军以来,滴酒不饮;今日见了二位故人,又无疑忌,当饮一醉。”说罢,大笑畅饮。座上觥筹交错。饮至半醋,周瑜携蒋干手,邀张锋同步出帐外。左右军士,皆全装惯带,持戈执戟而立。张锋惊曰:“气场震到吾也。”周瑜曰:“吾之军士,颇雄壮否?”蒋干曰:“真熊虎之士也,”周瑜又引张锋、蒋干到帐后一望,粮草堆如山积。张锋曰:“足食足兵,深得兵法之规矣,何用联合玄德乎?”周瑜曰:“吾之粮草,颇足备否?”蒋干曰:“兵精粮足,名不虚传。”周瑜佯醉大笑谓张锋曰:“汝有所不知,昔日想吾尝与子翼同学业,不曾望有今日。”张锋曰:“想必周郎与子翼皆出自严师,是严师出高徒也。”周瑜笑。蒋干曰:“以吾兄高才,实不为过。”张锋曰:“此言得之。”周瑜曰:“大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必行,计必从,祸福共之。假使苏秦、张仪、陆贾、郦生复出,口似悬河,舌如利刃,安能动我心哉!”言罢大笑。张锋曰:“这个自然!周郎忠义,又有智谋,岂惧苏秦、张仪、陆贾、郦生齐出乎?”蒋干见张锋丝毫不惧,以为张锋在徐徐图之,自己却面如土色。 周瑜复携张锋、蒋干入帐,会诸将再饮;因指诸将曰:“此皆江东之英杰。今日此会,可名‘群英会’。”张锋大叫曰:“好个‘群英会’,待吾带醉而书。”周瑜曰:“张锋好雅兴。”张锋曰:“此情此景,发狂言,还请周郎及诸位勿怪。”周瑜曰:“不怪,不怪。”;即令备下笔墨。饮至天晚,点上灯烛,周瑜自起舞剑作歌。歌曰:“大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歌罢,满座欢笑。张锋曰:“吾闻此歌,不知肉味也。笔墨伺候!”周瑜笑曰:“张锋欲书矣。”张锋接过笔墨,铺毫,带醉而书。周瑜视之,三字。看官道哪三字?乃“群英会”也。张锋书罢,递于周瑜曰:“见笑。”周瑜曰:“过谦,吾观此字,有豪气冲斗牛之妙。”张锋曰:“过誉,过誉。”乃敬周瑜一杯。 至夜深,蒋干辞曰:“张锋已醉,吾亦不胜酒力矣。”周瑜命撤席,诸将辞出。周瑜曰:“久不与子翼、张锋同榻,今宵抵足而眠。”于是佯作大醉之状。张锋曰:“左右快携周郎回去歇息。吾与子翼回舟中歇息,明日便辞行。”周瑜曰:“此非待友之礼!”乃携蒋干、张锋入帐共寝。周瑜和衣卧倒,呕吐狼藉。张锋视周瑜狂笑曰:“周郎倒也!却是丑!丑也!”一壁厢一响嗝,遂卧倒而眠。蒋干如何睡得着?心忧张锋被周瑜弄得无法行事,自己孤掌难鸣。伏、枕听时,军中鼓打二更,起视残灯尚明。看周瑜、张锋时,鼻息如雷。蒋干微叹,见帐内桌上,堆着一卷文书,乃起床偷视之,却都是往来书信。内有一封,上写“蔡瑁张允谨封。”蒋干大惊,暗读之。书略曰:“某等降曹,非图仕禄,迫于势耳。今已赚北军困于寨中,但得其便,即将操贼、张锋之首,献于麾下。早晚人到,便有关报。幸勿见疑。先此敬覆。”蒋干遂将书暗藏于衣内。再欲检看他书时,床上周瑜翻身,蒋干急灭灯就寝。周瑜口内含糊曰:“子翼,我数日之内,教你看操贼之首!”蒋干勉强应之。张锋曰:“复饮酒乎?”又将手搭于周瑜腿上。蒋干不答。周瑜又曰:“子翼,且住!……教你看操贼之首!……”及蒋干问之,周瑜又睡着。蒋干伏于床上,将近四更,只听得有人入帐唤曰:“都督醒否?”周瑜梦中做忽觉之状,轻去张锋手,顾问那人曰:“床上睡着何人?”答曰:“都督请子翼、张锋同寝,何故忘却?”周瑜懊悔曰:“吾平日未尝饮醉;昨日醉后失事,不知可曾说甚言语?”那人曰:“江北有人到此。”周瑜喝:“低声!”便唤:“子翼、张锋。”蒋干只妆睡着。周瑜潜出帐。蒋干推醒张锋。张锋起,低声曰:“何事?周瑜如何不见?”蒋干急止张锋勿言,引张锋窃听之,只闻有人在外曰:“张、蔡二都督道:急切不得下手,……”后面言语颇低,听不真实。张锋视蒋干,做抹脖子状,又以手指外,卧而睡。蒋干会意,亦卧。少顷,周瑜入帐,又唤:“子翼、张锋。”蒋干只是不应,蒙头假睡。周瑜亦解衣就寝。 睡至五更,蒋干起唤周瑜;瑜却睡着,忽见张锋使眼色。蒋干忙戴上巾帻,潜步出帐,唤了小童,径出辕门,下船,飞棹回见曹操。曹操问:“子翼干事若何?张锋如何不见”蒋干曰:“周瑜雅量高致,非言词所能动也。张锋使吾先回,明日便回也。”曹操怒曰:“事又不济,反为所笑!”蒋干曰:“虽不能说周瑜,却与丞相打听得一件事。待张锋回时再言。今可令小仆再去江东接张锋”曹操从之。 却说张锋睡至天明,与周瑜同起,见蒋干不见,惊问曰:“子翼安在?”周瑜曰:“遮莫是已回去。”张锋曰:“吾尚在此,何弃吾一人回去?还请都督与吾去江畔看看。”周瑜从之,与张锋同至江畔,见一舟在此。张锋曰:“原来子翼回舟中矣。”遂唤“子翼,吾来也。”仆出曰:“子翼见将军醉卧,已先回去,今令吾在此接将军回。”张锋拱手曰:“吾饮醇自醉,见笑!”周瑜笑曰:“汝还赏字也。”张锋叹曰:“可可昨宵出丑,今须回也。”遂辞了周瑜,回见曹操。 张锋回去,言难以得手,日后再见机行事。蒋干曰:“张锋已回,事可言矣,请屏退左右。”曹操从之。蒋干取出书信,将上项事逐一说与曹操。曹操大怒曰:“二贼如此无礼耶!”张锋曰:“何苦来连吾亦在其中!丞相,此事当如何处置?”曹操曰:“此欲为刘琮、蔡夫人报仇,故欲杀汝耳。”张锋求曰:“如此,请丞相救吾!”曹操曰:“张锋勿惧,吾今便救汝。”即便唤蔡瑁、张允到帐下。曹操曰:“吾欲使汝二人会张锋进兵。蔡瑁曰:“军尚未曾练熟,张锋未尝观瞻,不可轻进。”曹操怒曰:“军若练熟,吾首级献于周郎矣!张锋命亦难保!”蔡、张二人不知其意,惊慌不能回答。曹操喝武士推出斩之,令张锋监斩。张锋应诺,随武士出。须臾,献头帐下,曹操方省悟曰:“吾中计矣!”众将见杀了张、蔡二人,入问其故。曹操虽心知中计,却不肯认错,乃谓众将曰:“二人怠慢军法,张锋来观,又甚无礼,吾故斩之。”众皆嗟呀不已。 曹操于众将内选毛玠、于禁为水军都督,以代蔡、张二人之职,复令张锋得空便去观瞻。张锋曰:“吾今须再去江东,言及此事,就说吾劝丞相严明军法,以立军纪。看东吴如何动作细作探知。”曹操曰:“还是汝一人去才好。”张锋辞去,次日又到江东,见了周瑜,贺之。周瑜曰:“张锋暗合吾,此计易行。吾料诸将不知此计,独有诸葛亮识见胜吾,想此谋亦不能瞒也。张锋与子敬同去,试以言挑之,看他知也不知,便当回报。”正是:张锋暗助成功事,周瑜去试冷眼人。未知张锋、鲁肃去问孔明还是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六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四十六回成奇谋张锋赠箭献密计黄盖受刑 却说鲁肃领了周瑜言语,与张锋径来舟中相探孔明。孔明接入小舟对坐。张锋曰:“先生,复得见矣!”孔明曰:“张将军往来劳苦。”张锋曰:“为救生民,倒不觉劳苦。”鲁肃曰:“连日措办军务,有失听教。”孔明曰:“便是亮亦未与都督、张锋贺喜。”鲁肃曰:“何喜?”张锋曰:“吾喜从何来?”孔明曰:“公瑾使先生与张锋来探亮知也不知,便是这件事可贺喜耳。”张锋曰:“孔明先生知吾前番复至江东否?”孔明笑曰:“汝暗合东吴,一前一后,吾岂不知之!”张锋曰:“如此,子敬之事想必先生亦深知也。”孔明笑而不答。鲁肃失色问曰:“先生何由知之?”孔明曰:“这条计只好弄蒋干。曹操虽被一时瞒过,必然便省悟,只是不肯认错耳。今蔡、张两人既死,江东无患矣,如何不贺喜!”一壁厢问张锋曰:“今所用者必不懂水战也。”张锋曰:“然,今曹操已令毛玠、于禁为水军都督。”孔明曰:“于这两个手里,好歹送了水军性命。”张锋曰:“吾须索保命,以免被误伤。”孔明曰:“汝自有计脱身,孙刘两家必不害汝。”鲁肃曰:“先生所言极是,张锋宽心。”复把些言语支吾了半晌,二人别孔明而回。孔明嘱曰:“望子敬、张锋在公瑾面前勿言亮先知此事。恐公瑾心怀妒忌,又要寻事害亮。”张锋曰:“吾明日回曹营去也,如何言得!”孔明曰:“善。”鲁肃应诺而去,与张锋回见周瑜,把上项事只得实说了。周瑜大惊曰:“此人决不可留!吾决意斩之!”张锋曰:“不可!吾已承诺不言此事,以使孙刘联盟坚定,两家同心抗曹。”周瑜曰:“张锋迂矣,此等大事不言,后必有患。汝回曹营,暗合吾,与吾先斩孔明。”鲁肃劝曰:“若杀孔明,却被曹操笑也,张锋亦难为矣。”张锋曰:“吾便回去,只是勿斩孔明,都督乃识时务之人,请三思!”周瑜曰:“汝放心回去,准备暗合江东。吾自有公道斩之,教他死而无怨,必不累吾。”张锋曰:“不可!”周瑜曰:“吾已言明,汝勿复劝!”张锋乃不敢言。鲁肃曰:“何以公道斩之?”周瑜曰:“子敬休问,来日便见。”张锋曰:“吾今日便回。”周瑜曰:“不急,明日再回曹营,且看吾公道除孔明。”张锋长叹一声,应诺。次日,会张锋聚众将于帐下,教请孔明议事。孔明欣然而至。坐定,周瑜问孔明曰:“今张锋回去,会曹军渡江,吾即日将与交战,水路交兵,当以何兵器为先?”孔明曰:“大江之上,以弓箭为先。”张锋赞曰:“果然一语中的!只是误射汝。”周瑜、孔明皆视张锋而笑。周瑜曰:“先生之言,甚合愚意。但今军中正缺箭用,敢烦先生监造十万枝箭,以为应敌、合张锋之具。此系公事,先生幸勿推却。”孔明曰:“都督见委,自当效劳。敢问十万枝箭,何时要用?”周瑜曰:“张锋即归,定计暗合,尚需时日。敢问先生十日之内,可完办否?”孔明曰:“张锋会操军即日将至,若候十日,必误大事,张锋亦危矣。”周瑜曰:“先生料几日可完办?”孔明曰:“只消三日,便可拜纳十万枝箭。”张锋大惊曰:“此战决定生死存亡,先生何大言哉!”周瑜曰:“张锋勿惊,孔明先生所言,此事必能成,汝回去安心设计与吾暗合。”一壁厢谓孔明曰:“军中无戏言。”孔明曰:“怎敢戏都督!愿纳军令状:三日不办,甘当重罚。”张锋曰:”事有机变,此等大事,吾以为不必纳军令状,只须速早箭即可。”孔明曰:“无妨。”周瑜大喜,唤军政司当面取了文书,置酒相待曰:“待军事毕后,自有酬劳。”孔明曰:“今日已不及,来日造起。至第三日,可差五百小军到江边搬箭。”饮了数杯,辞去。鲁肃曰:“此人莫非诈乎?”周瑜曰:“他自送死,非我逼他。今明白对众要了文书,他便两胁生翅,也飞不去。我只分付军匠人等,教他故意迟延,凡应用物件,都不与齐备。如此,必然误了日期。那时定罪,有何理说?公今可去探他虚实,却来回报。”张锋曰:“今旦夕交兵,吾先告辞。”周瑜曰:“汝与子敬同去,而后便回,不必回来辞吾。”张锋无奈应诺。 鲁肃领命与张锋来见孔明。孔明曰:“吾曾先告张锋,再告子敬,休对公瑾说,他必要害吾。张锋乃守信之人,不想子敬不肯为我隐讳,今日果然又弄出事来。三日内如何造得十万箭?子敬只得救吾!”张锋曰:“害先生者,皆子敬所为也,与吾无干。”鲁肃曰:“张锋,吾非小人……”复叹曰:“公自取其祸,吾如何救得你?”孔明问张锋曰:“汝何时回去?”张锋曰:“吾已辞别都督,都督令吾来辞先生,吾即回也。”孔明曰:“回去后亦当暗助吾。”张锋曰:“此孙刘两家共同之事,吾岂可推托!”孔明曰:“如此甚善。”乃谓鲁肃曰:“子敬借我二十只船,每船要军士三十人,船上皆用青布为幔,各束草千余个,分布两边。吾别有妙用。第三日包管有十万枝箭。只不可又教公瑾得知,若彼知之,吾计败矣。”张锋曰:“先生妙计,吾就回也。”遂辞了孔明、鲁肃回曹营去了。 却说鲁肃私自拨轻快船二十只,各船三十余人,并布幔束草等物,尽皆齐备,候孔明调用。张锋却回见曹操曰:“吾今至东吴暗中观察,见诸葛亮、周瑜有不和之情。”曹操曰:“此乃用汝来报吾,以松吾情也。”张锋曰:“吾观察三,以为是真。”曹操曰:“汝当多来往,明察之,以防中计。”张锋曰:“谢丞相提醒。然今当如何?”曹操曰:“诸葛亮、周瑜联合,必定计,暗袭吾军。不然,吾军过江,东吴安能挡!”张锋曰:“既如此,吾依旧用那船并五十军士巡岸助战。”曹操曰:“汝明日先去视水军如何?”张锋应诺。次日,来观水军。毛玠、于禁迎住。张锋问曰:“水军可决水战否?”毛玠曰:“尚需操练。”张锋曰:“吾观蔡瑁、张允所立水寨之阵甚好。二位将军就以之为基,操练水军。吾亦当请兵助战。”于禁曰:“张锋就船一,兵五十,少。”张锋拱手曰:“如此请先借船五十,待战时还都督,如何?”毛玠曰:“张锋借之,有何不可?”令左右拨船五十于张锋,左右应诺而行。张锋曰:“都督放心操练。吾昼夜巡视,士兵分批轮换,以免懈怠之时被东吴小股水军偷袭。”毛玠、于禁皆曰:“善。”张锋曰:“都督操练去罢。吾去见丞相,增兵与吾。”毛玠、于禁去了。张锋来见曹操,言水军尚需操练,又言借船,再言借兵士。曹操曰:“汝亦可便宜行事。今需多少兵士?”张锋曰:“前有五十,吾今只需二千人足矣。”曹操曰:“汝欲何为?”张锋曰:“分为三批,轮番巡视,以防东吴小股水军偷袭。且长江之上,不比陆地,不用多人。”曹操准之。张锋回帐,吩咐军士好生巡逻,众军士应诺,张锋歇息,一夜无事。次早,张锋又分军士五百于舟中,以防不测。夜间,张锋出帐,激励军士。军士皆全装惯带,为张锋,士气高昂。张锋视大雾漫天,长江之中,雾气更甚,对面不相见,乃唤舟中军士上岸,集合而令曰:“连日不见吴军来,吾以为此中必然有诈,今汝等与吾观长江之中,如何?”众军曰:“大雾漫天,不能见。”张锋拔剑在手曰:“汝等今夜皆不许休,好生巡视,吾料东吴就等今日派水军来偷袭吾等。”众军曰:“将军妙算!”张锋曰:“非妙算,此等大雾,更谨慎方可。汝等去巡,若东吴水军来,速来报吾,吾与二位都督出战,汝等助吾。”众军应诺。 当夜五更时候,果有东吴船近曹操水寨,一军士忙来报张锋。张锋曰:“随吾去看。”遂出帐,与那军士视之,但见大雾之中,火光点点。张锋曰:“东吴小股水军来袭,必不敢大战,先破数船即退也。”军士曰:“如之奈何?”张锋谓众军曰:“吾去见都督,再去报丞相,汝等注意。”军士应诺。张锋忙来见毛玠、于禁,言东吴水军至。毛玠曰:“如之奈何?”张锋曰:“重雾中不宜出战,但坚守水寨,若靠近,则出战,吾已令本部人马随时来助。”毛玠、于禁深然之。张锋忽闻东吴船上擂鼓呐喊,曰:“此必诱水军入雾中来战,都督勿出,吾去报丞相。那厢鲁肃惊谓孔明曰:“倘张锋与曹兵齐出,如之奈何?”孔明笑曰:“吾料曹军、张锋于重雾中必不敢出。吾等只顾酌酒取乐,待雾散便回。” 却说曹寨中,张锋听得擂鼓呐喊,请毛玠、于禁坚守阵地,而后慌忙飞报曹操。曹操曰:“汝当何为?”张锋曰:“吾已令本部人马坚守勿进。又请都督坚守。待敌船进,本部人马即随都督先出战,因有大雾,只需退敌方可。”曹操传令张锋曰:“重雾迷江,彼军忽至,必有埋伏,必不靠近,汝等切不可轻动。可拨水军弓弩手与汝本部人马乱箭射之。”张锋应诺,将出大寨,被曹操叫住。张锋回顾曰:“丞相还有何吩咐?”曹操曰:“汝速去传令,而后往旱寨内唤张辽、徐晃各带弓弩军三千,火速到江边助射。”张锋应诺,急出,先去毛玠、于禁处传令。比及张锋到来,毛玠、于禁怕南军抢入水寨,已差弓弩手在寨前放箭。张锋传令毕,回至本营,令兵士弓箭退敌,且备弓箭于己,好助射之。军士应诺。张锋又去旱寨内传令,而后回本处,拿起弓箭便朝雾中点点火光处射去。少顷,旱寨内弓弩手亦到,约一万余人,立与张锋畔,与张锋尽皆向江中放箭:箭如雨发。张锋见东吴船逼近,又闻擂鼓呐喊,更加发狠,连珠似的放箭,一壁厢令曰:“吾与诸位努力退敌!”众军张锋如此,愈加努力放箭。至日高雾散,张锋已见东吴船只,令本部人马曰:“出战退敌!”孔明令各船速退,又令军士齐声叫曰:“谢丞相箭!”张锋曰:“中计矣。汝等力追,击敌后阵船只,速去速回,不可恋战。吾去报丞相。”军士应诺。张锋忙至寨内报知曹操,具言其情。比及张锋回转,孔明那边船轻水急,已放回二十余里,张锋已追之不及。曹操闻知,懊悔不已,又因平白折了十五六万支箭,心中气闷,遂召众谋士并张锋来商议。张锋曰:“果如丞相所料,周瑜、诸葛亮借吾之口,欲使丞相懈怠,吾中计矣。”荀攸进计曰:“江东有周瑜、诸葛亮二人用计,急切难破。可差人去东吴诈降,为奸细内应,以通消息,再使张锋往来,方可图也。”曹操曰:“此言正合吾意。汝料军中谁可行此计?”荀攸曰:“蔡瑁被诛,蔡氏宗族,皆在军中。瑁之族弟蔡中、蔡和现为副将。丞相可以恩结之,差往诈降东吴,必不见疑,再用张锋,事可成也。”张锋曰:“蔡中、蔡和先去,吾随后便去,言丞相折箭大半,胸中气闷,大众寡言,以免激怒丞相,此骄敌之计也。”曹操从之,当夜令张锋密唤蔡中、蔡和入帐嘱付曰:“汝二人可引些少军士,先去东吴诈降,张锋随后便到。但有动静,使张锋密报,事成之后,重加封赏。休怀二心!”二人曰:“吾等妻子俱在荆州,安敢怀二心,丞相勿疑。某二人必与张锋暗取周瑜、诸葛亮之首,献于麾下。”曹操厚赏之。次日,先令二人带五百军士,驾船数只,顺风望着南岸来,而后又令张锋单人乘舟跟进。 且说周瑜正理会进兵之事,忽报江北有船来到江口,称是蔡瑁之弟蔡和、蔡中,特来投降。周瑜将计就计,即命与甘宁引军为前部。二人拜谢,以为中计。少顷,张锋亦至。周瑜附耳吩咐甘宁毕,即欲请张锋入。蔡中、蔡和忙拱手示意周瑜,周瑜以手指屏,二人会意,藏于后。周瑜出,迎张锋入。张锋曰:“吾此来不为别事,今闻蔡中、蔡和因不满蔡瑁被曹丞相军法处置,又因曹丞相折箭大半,偶有语言一激,便动怒,因此吾等皆不敢多言。故二人盗舟而去,吾闻其往江东方向而去,不知至否?”周瑜曰:“吾今在帐中议事,又未得报,想必二人佯投江东,却往他处,使汝不能捉拿。”张锋目视周瑜而笑曰:“既如此,吾即回见曹丞相,往他处捉拿之。”周瑜亦笑曰:“如此,不敢久留,请。”张锋曰:“若蔡中、蔡和回转,速速送与吾帐下,以免丞相怪罪吾。”周瑜曰:“张锋宽心,若二人来,吾定送与,以解汝。”张锋谢过。周瑜送张锋出。蔡中、蔡和忙从屏风后出,去甘宁处了。 张锋回见曹操,具言前事。曹操曰:“蔡中、蔡和去诈降,汝须好生接应。”张锋曰:“二人现被周瑜拨于甘宁部。”曹操曰:“如此,二人难下手矣。”张锋曰:“不若,吾再去江东,就用吾与江东乃故交,近周瑜刺探军情,寻机接应二蔡。”曹操从之。次日,张锋辞了曹操,往江东去矣。 却说周瑜接得张锋,暗中商议如何破曹军水寨。张锋曰:“蔡瑁、张允已亡,然水军阵法依旧,实无计破之。是夜,周瑜请张锋共坐帐中,饮酒用膳,共叙昔日故事。忽黄盖潜入中军来见周瑜,把张锋唬了一跳。周瑜起,谓张锋曰:“汝勿惊,公覆夜至,必有良谋见教,且安坐听之。”张锋曰:“若有计,于吾暗合则不无裨益也。”周瑜曰:“张锋在此,公覆勿疑,还请速速道来。”黄盖曰:“彼众我寡,不宜久持,何不用火攻之?”张锋不禁曰:“妙计也!”周瑜曰:“谁教公献此计?”黄盖曰:“某出自己意,非他人之所教也。”张锋曰:“黄老将军和都督去准备烧水寨,吾伪遭败,乱而走,或能暗合。”周瑜曰:“吾正欲如此,故留蔡中、蔡和诈降之人,以通消息;但恨无一人为我行诈降计耳。”张锋曰:“由吾暗合,何须诈降。”周瑜曰:“今张锋亦难得手,用诈降计,亦助张锋耳。”黄盖曰:“某愿行此计。”周瑜曰:“不受些苦,彼如何肯信?”张锋曰:“受何苦?黄老将军年事已高,换他将受苦罢。”黄盖曰:“某受孙氏厚恩,虽肝脑涂地,亦无怨悔。”周瑜拜而谢之曰:“君若肯行此苦肉计,则江东之万幸也。”张锋惊曰:“苦肉计!若有差池,坏了老将军,罪过不小。”黄盖曰:“张锋勿为某担忧,某死亦无怨。”遂谢而出。张锋曰:“都督须三思而行。”周瑜曰:“吾已知之。”次日,周瑜鸣鼓大会诸将于帐下。张锋、孔明亦在座。周瑜曰:“操引百万之众,连络三百余里,更有张锋从之,非一日可破。今令诸将各领三个月粮草,准备御敌。”张锋曰:“吾不明兵法,前者屡败,众所知也,纵无不在军中,曹军亦强。”言未讫,黄盖进曰:“莫说三个月,便支三十个月粮草,也不济事!若是这个月破的,便破;若是这个月破不的,只可依张子布之言,弃甲倒戈,随张锋北面而降之耳!”周瑜勃然变色,大怒曰:“吾奉主公之命,督兵破曹,敢有再言降者必斩。今两军相敌之际,汝敢出此言,慢我军心,不斩汝首,难以服众!”张锋曰:“商议大事,如何吵起来了?不合规!”周瑜喝左右将黄盖斩讫报来。张锋起,曰:“岂可如此待老者乎?”佯欲随黄盖出。黄盖亦怒曰:“吾自随破虏将军,纵横东南,已历三世,张锋亲目,那有你来?”周瑜大怒,喝令速斩。众官苦苦告求。周瑜曰:“若不看众官面皮,决须斩首!今且免死!”命左右:“拖翻打一百脊杖,以正其罪!”众官又告免。周瑜推翻案桌,叱退众官,喝教行杖。将黄盖剥了衣服,拖翻在地,打了五十脊杖。张锋至行杖军士旁,曰:“老将军难支矣,汝等速止!速止!”一行杖军士曰:“还请都督示下。”众官又复苦苦求免。周瑜跃起指盖曰:“汝敢小觑我耶!且寄下五十棍!再有怠慢,二罪俱罚!”恨声不绝而入帐中。张锋与众官扶起黄盖,只见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进流,扶归本寨,昏绝几次。张锋尝于二十一世纪学得医术,虽经穿越,未忘之,遂言于军医,嘱以好生医治。而后,张锋去见周瑜,见鲁肃亦在,乃曰:“子敬来劝都督否?”鲁肃笑而不答。张锋谓周瑜曰:“都督今日之行过也。”周瑜曰:“子敬,请言。”鲁肃曰:“张锋,都督方才已将苦肉计语与吾也。”张锋笑曰:“原来如此。”周瑜曰:“此亦益与汝暗和之事。”张锋曰:“吾去黄老将军处看看。”周瑜准之。 且说黄盖卧于帐中,张锋与诸将皆来动问。黄盖不言语,但长吁而已。诸将退,因张锋知医术,故留张锋与军医在此。张锋曰:“近日老将军之伤如何?”黄盖曰:“谢汝相助,已有好转。”张锋曰:“此军医妙手之功,吾何足挂齿也!”忽报参谋阚泽来问。黄盖令请入卧内,叱退左右并军医。阚泽与张锋礼毕,乃问黄盖曰:“将军莫非与都督有仇?”黄盖曰:“非也。”阚泽曰:“然则公之受责,莫非苦肉计乎?”张锋赞曰:“好个参谋,果然眼利!”黄盖曰:“何以知之?”阚泽曰:“某观公瑾、张锋举动,已料着八九分。”张锋曰:“此乃都督与黄老将军秘计也,公勿言明。”阚泽曰:“吾亦知汝暗合之事。”张锋拱手曰:“佩服!”黄盖曰:“某受吴侯三世厚恩,无以为报,故献此计,张锋暗合,以破曹操。吾虽受苦,亦无所恨。吾遍观军中,无一人可为心腹者。惟公素有忠义之心,敢以心腹相告。”阚泽曰:“公之告吾,无非要吾随张锋去献诈降书,而后与张锋暗和耳。”黄盖曰:“实有此意。未汝与张锋肯否?”阚泽、张锋欣然领诺。正是:黄盖轻身思报主,张锋为民有同心。未知张锋如何成献诈降书之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七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四十七回张锋暗和诈降书庞统巧授连环计 却说黄盖知阚泽能言有胆,张锋文武双全,故欲使阚泽外献诈降书,张锋内和之。张锋欣然应诺曰:“吾凡用计出战,皆为安生民也。生民不安,吾心何安,愧对天地矣!吾今愿暗和诈降书,接应阚先生,然不能确定能否瞒过曹操。”阚泽亦欣然曰:“张锋勿忧,到时吾自有说词。且大丈夫处世,不能立功建业,不几与草木同腐乎!公既捐躯报主,张锋又欲安天下生民,泽又何惜微生!”黄盖滚下床来,拜而谢阚泽、张锋。张锋慌曰:“老将军勿如此,损吾寿矣!”阚泽曰:“事不可缓,即可便行。”黄盖曰:“书已修下了。”阚泽领了书,谓张锋曰:“张将军,请!”张锋曰:“先生,请!”二人辞了黄盖,阚泽只就当夜扮作渔翁,驾小舟,望北岸而行。张锋却坐于舟中。 是夜寒星满天。三更时候,早到曹军水寨。巡江军士拿住,张锋于舟中曰:“吾来也!”正言之间,张锋出,立于岸上。军士曰:“原来是张将军。”张锋曰:“吾此去江东,带来此人,欲见丞相,汝速释之。”军士应诺。张锋谓阚泽曰:“吾先去见曹丞相!汝在此等候”阚泽应诺,立于旁。张锋至寨内,连夜报知曹操。曹操曰:“莫非是奸细否?”张锋曰:“此人与周瑜有隙,欲与吾回归丞相。今恐为吴兵发现,故只作一渔翁,星夜随吾来见丞相。”曹操曰:“彼何为者也?随汝来有何事?”张锋曰:“此人乃东吴参谋阚泽,言有机密事来见吾,求吾带来见丞相。”曹操便教张锋引将入来。张锋出,引阚泽至,只见帐上灯烛辉煌,曹操凭几危坐,问曰:“汝既是东吴参谋,随张锋来此何干?”阚泽曰:“张锋言曹丞相求贤若渴,今观此问,甚不相合。黄公覆,汝又错寻思了也!”曹操曰:“吾与东吴旦夕交兵,汝星夜阴见张锋,又与张锋私行至此,如何不问?”阚泽曰:“黄公覆乃东吴三世旧臣,今被周瑜于众将之前,无端毒打,此事张锋亦亲目,吾不胜忿恨。因欲投降丞相,为报仇之计,特谋之于张锋,请为引荐。吾与公覆,情同骨肉,张锋亦不满周瑜如此恶行,遂准吾,故吾随张锋径来为献密书。未知丞相肯容纳否?”曹操问张锋曰:“周瑜毒打黄盖,汝尝亲目否?”张锋曰:“何尝亲目?直打得皮开肉绽,吾看不过,与东吴众将数劝方止。黄老将军遭打后,吾亦尝去视之,并嘱军医好生医治。是周瑜不尊老,而吾守礼也。”曹操曰:“既张锋亲目,书在何处?”阚泽取书递于张锋。张锋拆书,览毕,呈于曹操。 曹操就灯下观看,又视张锋、阚泽。张锋曰:“丞相,吾方才观之,已见阚泽、黄盖投降之意,还请丞相定夺。曹操于几案上翻覆将书看了十余次,忽然拍案张目大怒曰:“黄盖用苦肉计,先瞒张锋,再令汝随张锋来下诈降书,就中取事,却敢来戏侮吾耶!”张锋惊曰:“原来如此!吾几为其所骗,误大事矣!”乃拔剑在手,将剑架在阚泽项上,骂曰:“好个东吴参谋!竟然用吾来诓丞相!汝速与丞相说清!”曹操曰:“不必。”便教张锋将阚泽推出斩之。张锋应诺,收剑入鞘,便将阚泽簇下。阚泽面不改容,仰天大笑。曹操教张锋牵回,叱曰:“吾已识破奸计,张锋亦深恨汝,汝何故哂笑?”张锋击阚泽背厉声曰:“死到临头,尚哂笑!可将害吾之恶谋言与吾明白!”阚泽曰:“张锋,吾不笑汝。吾笑黄公覆不识人耳。”曹操曰:“何不识人?”阚泽曰:“杀便杀,何必多问!”曹操曰:“吾自幼熟读兵书,深知奸伪之道。汝这条计,只好瞒张锋,如何瞒得吾!”张锋冷笑曰:“已被丞相识破,汝无言矣。”阚泽曰:“汝且说书中那件事是奸计?”曹操曰:“吾说出汝那破绽,再令张锋处置,教汝死而无怨:汝既是真心献书投降,如何不明约几时?汝今有何理说?”阚泽听罢,大笑曰:“亏汝不惶恐,敢自夸熟读兵书!尚言瞒张锋!还不及早收兵回去!倘若交战,汝与张锋必被周瑜擒矣!无学之辈!与张锋此等有勇无谋之人相和!可惜吾屈死汝与张锋之手!”张锋以剑指阚泽,怒曰:“大胆!甚矣,汝之无礼也!”曹操曰:“张锋,待吾问之。”张锋应诺。曹操曰:“何谓我无学?”阚泽曰:“汝不识机谋,不明道理,岂非无学?张锋不明事理,易怒气冲犯,非大丈夫也。”曹操曰:“汝且说吾那几般不是处?”阚泽曰:“汝无待贤之礼,吾何必言!但有死而已。张锋,吾随汝出去就刑。”曹操曰:“慢!汝若说得有理,吾自然敬服,立教张锋释汝。”阚泽曰:“岂不闻‘背主作窃’,不可定期?倘今约定日期,急切下不得手,这里反来接应,事必泄漏。但可觑便而行,岂可预期相订乎?汝与张锋皆不明此理,欲屈杀好人,真无学、无智之辈也!”曹操闻言,改容下席而谢曰:“某与张锋见事不明,误犯尊威,幸勿挂怀。”教张锋放阚泽回去。张锋收剑入鞘,揖礼曰:“适才鄙人无知,多有冒犯,还请先生海涵!”阚泽曰:“吾与黄公覆,倾心投降。故其令吾连夜阴见张锋,求张锋引路,如婴儿之望父母,岂有诈乎!”曹操大喜曰:“汝二人能建大功,他日受爵,必在诸人之上。”阚泽曰:“某等非为爵禄而来,实应天顺人耳。”曹操教张锋取酒待之,三人共饮满杯。 少顷,有人入帐,见张锋在,匆匆行礼后,于曹操耳边私语。曹曹操曰:“将书来看。”其人以密书呈上。曹操唤张锋共观之。张锋颔首,曹操颜色颇喜。曹操曰:“烦先生再回江东,与黄公覆约定,先通消息过江,吾派张锋以兵接应。”张锋曰:“残更将尽,吾送先生速回,以免周瑜疑先生与在下也。吾此去江东再待几日方回。”阚泽曰:“某已离江东,不可复还。望丞相单遣张锋去。”曹操曰:“若张锋去,无人相合,事恐泄漏。”阚泽再三推辞;良久,乃曰:“若去则不敢久停,便当行矣。”曹操赐以金帛,阚泽不受,与张锋辞别出营,再驾扁舟,重回江东,来见黄盖,细说前事。黄盖曰:“非公能辩,张锋暗合,则盖徒受苦矣。”张锋笑曰:“吾几杀先生矣。”阚泽亦笑曰:“汝暗和甚好,吾以为汝实欲杀吾也。”张锋曰:“继续行动罢。”阚泽曰;“吾今去甘宁寨中,探蔡中、蔡和消息。”黄盖曰:“甚善。”张锋曰:“吾亦愿去,怎奈前番欲捉拿蔡中、蔡和!”阚泽曰:“张锋宽心,此事独周瑜见,余者皆不知。”张锋方才放心,与阚泽至甘宁寨,甘宁接入,阚泽曰:“将军昨为救黄公覆,被周公瑾所辱,吾甚不平。张锋为江东故人,急止之,方救得黄公覆。”甘宁笑而不答。正话间,蔡和、蔡中至,见张锋在,以为与自己相和,乃立于外。阚泽以目送甘宁,甘宁会意,乃曰:“周公瑾只自恃其能,全不以吾等为念。吾今被辱,羞见江左诸人!”张锋曰:“将军息怒,勿使周瑜晓得。”甘宁说罢,咬牙切齿,拍案大叫。张锋急止之,一壁厢曰:“阚德润,与吾共止甘将军之怒。不然,吾与汝二人遭杀身之祸矣。”阚泽与张锋按住甘宁手,乃虚与甘宁耳边低语。甘宁低头头不言,长叹数声。张锋谓甘宁曰:“阚德润,已与吾去见丞相,将军何不相从?”蔡和、蔡中见甘宁、阚泽皆有反意,又见张锋说之,遂入,以言挑之曰:“将军何故烦恼?先生有何不平?”张锋佯惊曰:“不想汝二人竟在此!”蔡和曰:“丞相杀吾宗亲,吾只得去投东吴,以求保命。”阚泽曰:“张锋勿惊,二人实如此,只是吾等腹中之苦,汝已知,彼却未知也!”蔡和曰:“莫非欲背吴投曹,请张锋将军引荐耶?”阚泽失色,甘宁拔剑而起曰:“吾事已为窥破,不可不杀之以灭口!”张锋急曰:“安静!”蔡和、蔡中慌曰:“二公勿忧。吾亦当以心腹之事相告。”甘宁曰:“可速言之!”蔡和曰:“吾二人乃曹公使来诈降,而与张锋相和者。二公若有归顺之心,吾与张锋当引进。”甘宁曰:“汝言果真?”二人齐声曰;“安敢相欺!”甘宁谓张锋曰:“汝果能救吾等?”张锋曰:“然。”甘宁佯喜曰;“若如此,是天赐其便也!”二蔡曰:“黄公覆与将军被辱之事,吾已报知丞相矣。”张锋曰:“前番丞相已唤吾共观汝二人之书。”阚泽曰:“吾已为黄公覆献书丞相,今特来见兴霸,相约同降耳。”甘宁曰:“大丈夫既遇明主,自当倾心相投。”于是五人共饮,同论心事。二蔡即时写书,付张锋,教张锋归去密报曹操,说“甘宁与某同为内应。”阚泽另自修书,以付张锋。次日,张锋见了周瑜,曰:“吾在此日久,恐遭曹操所疑。”周瑜曰:“既如此,汝就回去罢。”张锋即辞周瑜,怀藏二书,乘舟回江北去见曹操。 却说曹操连得二书,心中疑惑不定,聚众谋士并张锋商议曰:“江左甘宁,被周瑜所辱,愿为内应;黄盖受责,令阚泽随张锋来纳降:俱未可深信。谁敢直入周瑜寨中,探听实信?”蒋干进曰:“某前日与张锋空往东吴,未得成功,深怀惭愧。今愿舍身与张锋再往,务得实信,回报丞相。”曹操大喜,即时令蒋干、张锋上船。二人驾小舟,径到江南水寨边,便使人传报。 蒋干与张锋等候许久,周瑜不来接,心中疑虑,遂把船于僻静岸口缆系,共入寨见周瑜。周瑜作色曰:“子翼何故用张锋欺吾太甚?”蒋干笑曰:“吾想与汝乃旧日弟兄,张锋又与江东有故,故与张锋特来吐心腹事,何言相欺也?”周瑜曰:“张锋不言投降,汝却要说吾降,除非海枯石烂!前番吾念旧日交情,请汝与张锋痛饮一醉,留汝共榻;汝却盗吾私书,不辞而去,留下张锋深睡。暗自归报曹操,杀了蔡瑁、张允,致使吾事不成。今日无故又来,必不怀好意!吾不看,旧日之情,一刀两段!本待送汝与张锋过去,争奈吾一二日间,便要破曹贼;待留汝与张锋在军中,又必有泄漏。”便教左右:“送子翼往西山庵中歇息,张锋留于营内看管。待吾破了曹操,那时渡汝二人过江未迟。”张锋曰:“吾知公瑾乃雅量之人,更兼前日吾又无过,此皆因子翼而起,此番吾与其复来,愿随子翼共往往西山庵中歇息,也好说之。”周瑜默然良久,乃谓蒋干曰:“也罢!吾看张锋薄面,就让张锋随汝去思过。”蒋干再欲开言,周瑜已入帐后去了。 左右取马与蒋干、张锋乘坐,送到西山背后小庵歇息,拨两个军人伏侍。蒋干在庵内,心中忧闷,寝食不安,每与张锋耳语:“早寻机归去,以免性命有失。”张锋低声曰:“先生勿得心焦,吾随先生同来,便有寻机逃脱之计。今夜,与吾散步,暗察路径,三更便走。”蒋干曰:“干之命就靠张将军矣。”张锋曰:“无他,随吾来。”是夜星露满天,张锋、蒋干出庵后,只听得读书之声。二人信步寻去,见山岩畔有草屋数椽,**灯光。张锋暗谓蒋干曰:“吾欲近窥之。汝在此暗观四方路径。”蒋干应诺。张锋往窥之,只见一人挂剑灯前,诵孙、吴兵书。张锋心思:“此必庞统也,赤壁鏖战近在眼前矣。”随后退数步,请蒋干与自己叩户请见。其人开门出迎。张锋见其人仪表非俗,行礼曰:“晚生张锋有礼!”遂问姓名,答曰:“姓庞,名统,字士元。”张锋曰:“莫非凤雏先生否?”庞统曰:“然也。”张锋喜曰:“久闻大名,今何僻居此地?”答曰:“周瑜自恃才高,不能容物,吾故隐居于此。公乃何人?”张锋曰:“吾乃张锋,与蒋干星夜来此。”庞统乃邀二人入草庵,共坐谈心。蒋干曰:“以公之才,何往不利?如肯归曹,干与张锋当引进。”张锋曰:“吾闻‘伏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今探不得吴军虚实,却得一大才,天下幸甚!”庞统曰:“张锋将军谬赞!吾亦欲离江东久矣。公与张锋既有引进之心,即今便当一行。如迟则周瑜闻之,必将见害。”于是与张锋、蒋干连夜下山,至江边寻着原来船只,飞棹投江北。 既至曹操寨,张锋、蒋干先入见,备述前事。曹操闻凤雏先生来,与张锋亲自出帐迎入,分宾主坐定,问曰:“周瑜年幼,恃才欺众,不用良谋。操久闻先生大名,今得惠顾,乞不吝教诲。”庞统曰:“某素闻丞相用兵有法,张锋亦常得丞相教诲而颇有增益,今愿一睹军容。”曹操教张锋备马,先邀庞统观旱寨。庞统与曹操、张锋并马登高而望。庞统曰:“傍山依林,前后顾盼,出入有门,进退曲折,虽孙、吴再生,穰苴复出,亦不过此矣。”复谓张锋曰:“汝寨何处?”张锋以手指之。庞统曰:“张锋将军颇通阵法。”张锋曰:“皆丞相教诲。”庞统曰:“果然如此!”曹操曰:“先生勿得过誉,尚望指教。”于是又与同观水寨。见向南分二十四座门,皆有艨艟战舰,列为城郭,中藏小船,往来有巷,起伏有序,又问张锋。张锋曰:“吾只五千兵士,分为数路,巡江守寨,平时防吴军来窥。他日与东吴交兵,可乘水军与吴军交战正酣,突出接应。此得丞相之准也。”庞统笑曰:“丞相用兵如此,名不虚传!”因指江南而言曰:“周郎,周郎!克期必亡!”曹操、张锋大喜。回寨,请入帐中,置酒共饮,同说兵机。庞统高谈雄辩,应答如流。张锋曰:“丞相,吾昔日在荆州时,闻道‘伏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今刘备得伏龙,丞相得凤雏,真乃天下英雄唯刘备与丞相耳。”曹操深敬服,殷勤相待。庞统佯醉曰:“敢问军中有良医否?”曹操问何用。庞统曰:“水军多疾,须用良医治之。”张锋曰:“吾略通医术,可助军医。”时曹操军因不服水土,俱生呕吐之疾,多有死者,曹操正虑此事;忽闻统言,如何不问?庞统曰:“丞相教练水军之法甚妙,但可惜不全。”曹操再三请问。统曰:“某有一策,使大小水军,并无疾病,安稳成功。”张锋曰:“妙哉!今独吾乘舟无碍,而兵士却不习之,此未战而先损士卒,还请先生解之。”曹操大喜,请问妙策。庞统曰:“大江之中,潮生潮落,风浪不息,此情想必张锋将军亦知;北兵不惯乘舟,受此颠播,便生疾病。若以大船小船各皆配搭,或三十为一排,或五十为一排,首尾用铁环连锁,上铺阔板,休言人可渡,马亦可走矣,乘此而行,任他风浪潮水上下,复何惧哉?”曹操下席而谢曰:“非先生良谋,安能破东吴耶!”张锋曰:“既如此,丞相,吾本部水军亦可连锁。”曹操喜曰:“然也。”庞统曰:“愚浅之见,丞相自裁之。”曹操即时使张锋传令,唤军中铁匠,连夜打造连环大钉,锁住船只。诸军闻之,俱各喜悦。 庞统又谓曹操曰:“某观江左豪杰,多有怨周瑜者;某凭三寸舌,为丞相说之,使皆来降。周瑜孤立无援,必为丞相所擒。瑜既破,则刘备无所用矣。”张锋曰:“吾愿随先生去东吴,更愿助先生一臂之力。”庞统笑曰:“张锋将军往来劳苦,今当好生在此襄助丞相。吾一人去说降即可,到时归来,还请接应。”张锋欣然应诺。曹操曰:“先生果能成大功,操请奏闻天子,封为三公之列。”庞统曰:“某非为富贵,但欲救万民耳。早闻丞相每临战,皆让张锋将军在前开路。今丞相与张锋共渡江,慎勿杀害。”曹操曰:“吾替天行道,安忍杀戮人民!”张锋曰:“吾爱民之心,丞相深知,天地可鉴。吾亦不忍江东百姓遭此大难。”庞统拜求榜文,以安宗族。曹操曰:“先生家属,现居何处?”庞统曰:“只在江边。若得此榜,可保全矣。”庞统命张锋写榜佥押付庞统。庞统拜谢曰:“别后可速进兵,休待周郎知觉。”曹操、张锋然之。庞统拜别,曹操因军务倥偬,令张锋送至江边。张锋正欲扶庞统下船,忽见岸上一人,道袍竹冠,一把扯住庞统、张锋曰:“汝二人好大胆!黄盖用苦肉计,阚泽下诈降书,可恨张锋暗和通敌,欺瞒丞相;汝又来献连环计,只恐烧不尽绝!汝等把出这等毒手来,只好瞒曹操,也须瞒我不得!”唬得张锋、庞统魂飞魄散。正是:莫道张锋能纵横,谁云曹军独无人?毕竟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四十八回宴长江曹操赋诗锁战船张锋用武 却说张锋、庞统闻言,吃了一惊,庞统急回视其人,张锋却拔出剑来,欲护庞统。原来却是徐庶。庞统见是故人,便教张锋收剑入鞘。二人心下方定。庞统回顾左右无人,乃曰:“汝若说破吾计并张锋暗合之事,可惜江南八十一州百姓,皆是汝送了也!”张锋笑曰:“庞先生宽心,徐先生必不会说破。吾等幸亏遇徐先生。”徐庶亦笑曰:“此间八十三万人马,性命如何?”庞统曰:“元直真欲破吾计、害张锋耶?”徐庶曰:“吾感刘皇叔厚恩,未尝忘报。曹操送死吾母,吾已说过终身不设一谋,今安肯破兄与张锋良策?只是吾亦随军在此,兵败之后,玉石不分,岂能免难?君当教我脱身之术,吾即缄口远避矣。”张锋谓徐庶曰:“吾此为,若令堂泉下有知,吾冤方得洗却也。”徐庶曰:“张锋,吾深知汝护吾之心,家母并无怪也。”张锋曰:“如此,吾放心矣。”庞统曰:“元直如此高见远识,谅此有何难哉!”徐庶曰:“愿先生赐教。”庞统去徐庶耳边略说数句。徐庶大喜,拜谢。庞统别却徐庶,下船自回江东。张锋却问徐庶“何计”,徐庶亦去张锋耳边略言,张锋微笑。 且说徐庶当晚密使近人去各寨中暗布谣言。次日,寨中三三五五,交头接耳而说。早有张锋报知曹操,说:“军中传言西凉州韩遂、马腾谋反,杀奔许都来。”曹操大惊,急聚众谋士商议曰:“吾引兵南征,心中所忧者,韩遂、马腾耳。军中谣言,虽未辨虚实,然不可不防。”张锋曰:“丞相,吾愿回马去坚守,力保许都,使丞相安心。”曹操曰:“吾与东吴旦夕交兵,张锋岂可轻动!”言未毕,徐庶进曰:“庶蒙丞相收录,恨无寸功报效。请得三千人马,星夜往散关把住隘口;如有紧急,再行告报,请张锋将军来助。”曹操喜曰:“若得元直去,吾无忧矣!散关之上,亦有军兵,公统领之。目下拨三千马步军,命臧霸为先锋,星夜前去,不可稽迟。”复谓张锋曰:“若元直求救,汝便去救援。”张锋应诺。徐庶辞了曹操,与臧霸便行。此便是庞统救徐庶之计。曹操自遣徐庶去后,心中稍安,遂与张锋上马先看沿江旱寨,次看水寨。张锋又请曹操来看本寨。张锋陪曹操乘大船一只于中央,见上建“帅”字旗号,两傍皆列水寨,船上埋伏弓弩千张。张锋船上亦埋伏弓弩。曹操居于上。时建安十三年冬十一月十五日,天气晴明,平风静浪。曹操教张锋传令:“置酒设乐于大船之上,今夕欲会诸将。”天色向晚,东山月上,皎皎如同白日。张锋见长江一带,如横素练,乃面江捻须而笑。曹操坐大船之上,左右侍御者数百人,皆锦衣绣袄,张锋佩剑执枪立于近旁。文武众官,各依次而坐。张锋随曹操见南屏山色如画,东视柴桑之境,西观夏口之江,南望樊山,北觑乌林,四顾空阔,因见曹操欢喜,遂曰:“江南美景如斯,不久即归丞相矣。”曹操谓众官并张锋曰:“吾自起义兵以来,与国家除凶去害,誓愿扫清四海,削平天下;所未得者,江南也。今吾有百万雄师,更赖诸公与张锋用命,何患不成功耶!收服江南之后,天下无事,与汝等共享富贵,以乐太平。”张锋鼓掌曰:“丞相之愿将达成矣!此良辰美景即吉兆也!”文武皆起谢曰:“愿得早奏凯歌!吾等终身皆赖丞相福荫。”曹操大喜,命左右行酒,亦劝张锋畅饮。饮至半夜,曹操酒酣,遥指南岸曰:“周瑜、鲁肃,不识天时!今幸有投降之人,为彼心腹之患,更有张锋暗战之,此天助吾也。”荀攸曰:“丞相勿言,恐有泄漏。”曹操大笑曰:“座上诸公,身旁张锋,与近侍左右,皆吾心腹之人也,言之何碍!”张锋敬曹操酒,曰:“丞相大气磅礴!”曹操大笑,又指夏口曰:“刘备、诸葛亮,汝不料蝼蚁之力,欲撼泰山,何其愚耶!”顾谓诸将曰:“吾今年五十四岁矣,如得江南,窃有所喜。昔日乔公与吾至契,吾知其二女皆有国色。后不料为孙策、周瑜所娶。吾今新构铜雀台于漳水之上,如得江南,当娶二乔,置之台上,以娱暮年,吾愿足矣!”言罢大笑。张锋曰:“好事成双!丞相勿忘吾焉。”曹操抚张锋背曰:“岂能忘汝!”张锋谢过。张锋正饮食间,忽闻鸦声望南飞鸣而去。曹操问张锋曰;“此鸦缘何夜鸣?”张锋曰:“遮莫是除旧迎新之意?”曹操又问左右,左右答曰:“鸦见月明,疑是天晓,故离树而鸣也。”张锋曰:“丞相,昏鸦去东吴也。”曹操又大笑。时曹操已醉,乃命张锋将槊取来。张锋取就,呈于曹操。曹操立于船头上,以酒奠于江中,满饮三爵,横槊谓诸将曰:“吾持此槊,破黄巾、擒吕布、灭袁术、收袁绍,深入塞北,直抵辽东,纵横天下:颇不负大丈夫之志也。今对此景,甚有慷慨。吾当作歌,汝等和之。”张锋曰:“妙哉!吾得从丞相历此数战者,幸甚!诸位,吾当击节而和。”曹操曰:“张锋所言甚好,汝等与张锋共击节而和。”曹操歌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皎皎如月,何时可辍?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歌罢,众随张锋击节和之,共皆欢笑。忽座间一人进曰:“大军相当之际,将士用命之时,丞相何故出此不吉之言?”张锋视之,乃刘馥也,此人久事曹操,多立功绩,亦善张锋。当下曹操横槊问曰:“吾言有何不吉?”刘馥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此不吉之言也。”张锋急止刘馥曰:“汝醉矣!”又唤侍者扶刘馥回。曹操大怒曰:“张锋欲护此败吾兴之人乎?”张锋立曹操前,曰:“丞相息怒!刘馥酒醉头昏,语句不通,还请丞相明鉴。”曹操火起,推开张锋,手起一槊,刺死刘馥。张锋惊骇。遂罢宴。次日,曹操酒醒,张锋来报,言杀刘馥事。曹操闻知,懊恨不已。刘馥子刘熙随张锋来见曹操,告请父尸归葬。曹操泣曰:“吾昨因醉误伤汝父,今得张锋禀报,悔之无及。可以三公厚礼葬之。”又拨军士护送灵柩,即日回葬。 次日,张锋与水军都督毛玠、于禁诣帐下,请曰:“大小船只,俱已配搭连锁停当。旌旗战具,一一齐备。请丞相调遣,克日进兵。”曹操问张锋曰:“汝之船只何如?”张锋曰:“昨日,吾骑马上船检视,已连锁停当,且乘之甚稳。”曹操大喜,至水军中央大战船上坐定,教张锋唤集诸将,各各听令。水旱二军,俱分五色旗号:水军中央黄旗毛玠、于禁,前军红旗张郃,后军皂旗吕虔,左军青旗文聘,右军白旗吕通;马步前军红旗徐晃,后军皂旗李典,左军青旗乐进,右军白旗夏侯渊。水陆路都接应使:张锋、夏侯惇、曹洪;护卫往来监战使:许褚、张辽。其余骁将,各依队伍。令毕,水军寨中发擂三通,各队伍战船,分门而出。张锋亦率本部连环船出。是日西北风骤起,各船拽起风帆,冲波激浪,稳如平地。北军在船上,踊跃施勇,刺枪使刀。张锋亦骑马舞枪,显其战力。前后左右各军,旗幡不杂。又有小船五十余只,往来巡警催督。曹操立于将台之上,观看调练,心中大喜,以为必胜之法;教且收住帆幔,各依次序回寨。 曹操升帐谓众谋士并张锋曰:“若非天命助吾,安得凤雏妙计?铁索连舟,果然渡江如履平地。”张锋曰:“丞相见吾骑马否?”曹操笑曰:“张锋大有进益!”张锋谢过。程昱曰:“船皆连锁,固是平稳;但彼若用火攻,难以回避。不可不防。”张锋曰:“彼对水军用火攻,吾军乘势击之,彼安能成事乎?”曹操大笑曰:“如此,张锋已有备也。程仲德虽有远虑,却还有见不到处。”荀攸曰:“仲德之言甚是。丞相何故笑之?”曹操曰:“凡用火攻,必藉风力。方今隆冬之际,但有西风北风,安有东风南风耶?吾居于西北之上,水军分为两路。彼兵皆在南岸,彼若用火,是烧自己之兵也,吾何惧哉?若是十月小春之时,吾早已提备矣。”张锋与诸将皆拜伏曰:“丞相高见,众人不及。”曹操顾诸将曰:“青、徐、燕、代之众,不惯乘舟。今非此计,安能涉大江之险!”忽班部中二将挺身出曰:“小将虽幽、燕之人,也能乘舟。今愿借巡船二十只,直至江口,夺旗鼓而还,以显北军亦能乘舟也。”张锋视之,乃袁绍手下旧将焦触、张南也。曹操曰:“汝等皆生长北方,恐乘舟不便。江南之兵,往来水上,习练精熟,汝勿轻以性命为儿戏也。”张锋曰:“丞相,吾去试敌施威,如何?”焦触、张南大叫曰:“不劳张锋将军,吾二人出战,如其不胜,甘受军法!”曹操曰:“战船尽已连锁,惟有小舟。每舟可容二十人,只恐未便接战。”焦触曰:“若用大船,何足为奇?乞付小舟二十余只,某与张南各引一半,只今日直抵江南水寨,须要夺旗斩将而还。”张锋曰:“临战不可全凭勇气。既二位将军欲出战,吾愿率本部连环船接应。”曹操曰:“吾与汝二十只船,差拨精锐军五百人,皆长枪硬弩。到来日天明,将大寨船出到江面上,远为之势。张锋,汝不须用本部人马。吾差汝领三十只巡船接应二位将军回。”张锋、焦触、张南欣喜而退。次日,四更造饭,五更结束已定,早听得水寨中擂鼓鸣金。船皆出寨,分布水面,长江一带,青红旗号交杂。焦触、张南领哨船二十只,张锋率巡船三十只于后,穿寨而出,望江南进发。 却说南岸隔夜听得鼓声喧震,遥望曹操调练水军,张锋旁观。探事人报知周瑜。周瑜往山顶观之,曹军已收回。次日,忽又闻鼓声震天,军士急登高观望,见有小船冲波而来,飞报中军。周瑜问帐下:“张锋暗和之事成矣。谁敢先出?”韩当、周泰二人齐出曰:“某当权为先锋破敌。”周瑜喜,传令各寨严加守御,不可轻动。韩当、周泰各引哨船五只,分左右而出。 却说焦触、张南凭一勇之气,不管张锋,只管飞棹小船而来。韩当独披掩心,手执长枪,立于船头。焦触船先到,便命军士乱箭望韩当船上射来。当用牌遮隔。焦触捻长枪与韩当交锋。韩当手起一枪,刺死焦触。张南随后大叫赶来。隔斜里周泰船出。张南挺枪立于船头,两边弓矢乱射。周泰一臂挽牌,一手提刀,两船相离七八尺,周泰即飞身一跃,直跃过张南船上,手起刀落,砍张南于水中,乱杀驾舟军士。众船飞棹急回。韩当、周泰催船追赶,到半江中,恰与张锋船相迎。两边便摆定船厮杀。 却说周瑜引众将立于山顶,遥望江北水面艨艟战船,排合江上,旗帜号带,皆有次序。回看张锋与韩当、周泰相持,韩当、周泰奋力攻击,张锋令弩箭齐射,吴军力战不退。张锋早备石子数袋,亲启之,掷石相助。韩当谓周泰曰:“汝好生接应,吾去擒张锋。”周泰曰:“吾去!”言未毕,跳上张锋船。张锋令部分军士围住周泰。周泰岿然不惧,与张锋兵战。张锋持枪来助。那边韩当令军士驾船撞张锋船。周泰立杀数人,复回。张锋抵敌不住,回船而走,韩当、周泰二人,急催船追赶。周瑜见张锋已和,又恐二人深入重地,便将白旗招飐,令众鸣金。二人乃挥棹而回。张锋见吴军退,乃令军士曰:“待彼略去,吾从后略掩杀之,兼看周瑜水寨。”军士应诺。周瑜于山顶看隔江战船,尽入水寨。须臾,张锋船至。张锋大叫曰:“都督,别来无恙?”周瑜亦朗声曰:“张锋,汝来何为?”张锋回顾左右曰:“众军今得丞相军令该如何?”众军乃将强弓硬弩,射周瑜水寨施威。水寨中,韩当、周泰复出。张锋令军急退。韩当、周泰亦归。周瑜顾谓众将曰:“江北战船如芦苇之密,曹操又多谋,更有张锋助战,当用何计以破之?”众未及对,忽见曹军寨中,被风吹折中央黄旗,飘入江中。周瑜大笑曰:“此不祥之兆也!”众曰:“张锋暗和,并无不祥之兆也。周瑜正观之际,忽狂风大作,江中波涛拍岸。一阵风过,刮起旗角于周瑜脸上拂过。周瑜猛然想起一事在心,大叫一声,往后便倒,口吐鲜血。诸将急救起时,却早不省人事。正是:张锋纵横易成事,周瑜吐血难取胜。毕竟周瑜性命如何,张锋还会去江东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九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四十九回七星坛孔明祭风三江口张锋遭火 却说周瑜立于山顶,观望张锋船回曹军水寨。良久,忽然望后而倒,口吐鲜血,不省人事。左右救回帐中。诸将皆来动问,尽皆愕然相顾曰:“江北百万之众,虎踞鲸吞。不争都督如此,张锋难和,倘曹兵一至,如之奈何?”慌忙差人申报吴侯,一面求医调治。 且说张锋回见曹操,具言战况,又言命船上军士朝周瑜水寨放箭施威之事。曹操曰:“张锋此为,足以震江东矣。”张锋曰:“周瑜只派两员吴将出战,莫非亦试敌乎?”曹操曰:“兵者,诡道也。”张锋曰:“诸葛亮如何不献计?吾度此中必有玄机。”曹操曰:“吾欲待时渡江,彼亦待时进击,何言有玄机?”张锋曰:“丞相军务倥偬,可曾记得,吾尝言周瑜与诸葛亮不睦?”曹操曰:“然。”张锋曰:“东吴与刘备联合,东吴派鲁肃促成,刘备则派诸葛亮去江东。表面上联合成矣,然周瑜、鲁肃、诸葛亮各为其主,联合之势必不久矣。”曹操曰:“汝所言有理。”张锋曰:“吾数去江东方有得也。”曹操曰:“今蔡中、蔡和在江东,又无消息,汝可再往,吾克日便发兵渡江。”张锋曰:“恐有不便。”曹操曰:“汝不言军务,只暗察周瑜、诸葛亮便可回报。”张锋应诺。次日,单人乘舟去江东矣。 却说鲁肃见周瑜卧病,心中忧闷,忽报“张锋至”。鲁肃大喜,出迎张锋。张锋问鲁肃曰:“我前番用武何如?”鲁肃曰:“倒是暗和,只是都督……”遂长叹一声。张锋攀住鲁肃臂,急问曰:“大战将至,都督有事?”鲁肃曰:“然也。”张锋曰:“子敬,速引吾去见都督。”鲁肃应诺。张锋入见周瑜,问曰:“曹军将发,都督有恙,如之奈何?”周瑜曰:“汝暗和之善,今却有不足之处。”张锋曰:“还请都督赐教。”周瑜曰:“吾正临敌,却害病。”张锋问左右曰:“军医何在?”左右忙唤军医至。张锋谓军医曰:“事急矣,汝好做!”军医应诺而退。周瑜曰:“吾正欲使子敬去求教孔明,不想汝来也。”张锋曰:“都督莫非要吾与子敬同去见孔明。”周瑜笑曰:“然。”张锋曰:“既如此,子敬,请!”鲁肃曰:“张锋,请!”二人来见孔明,鲁肃言周瑜卒病之事。孔明曰:“公与张锋以为何如?”鲁肃曰:“此乃曹操之福,江东之祸也。”张锋曰:“祸福旦夕有变,吾已嘱军医好做。”孔明笑曰:“张锋通医术,吾已知之。然今公瑾之病,张锋不能,亮却能医之。”张锋笑曰:“哦!想孔明先生高卧隆中之时,亦尝学医。”孔明亦笑曰:“只略知之,不及张锋。”张锋曰:“先生谬赞!”鲁肃曰:“诚如此,则国家万幸!”即请孔明同去看病。鲁肃与张锋先入见周瑜。周瑜以被蒙头而卧。鲁肃曰:“都督病势若何?”周瑜曰:“心腹搅痛,时复昏迷。”张锋曰:“军医可曾让都督服何药饵?”周瑜曰:“心中呕逆,药不能下。”张锋叹曰:“此病却难。军医无计,何况吾乎!”鲁肃曰:“适来与张锋去望孔明,彼言能医都督之病。现在帐外,烦来医治,何如?”周瑜命请入,教左右扶起。张锋急止之曰:“吾来!”左右之人遂不动。张锋扶起周瑜坐于床上。孔明曰:“连日不晤君颜,以为张锋暗和,都督将战,何期贵体不安!”周瑜曰:“人有旦夕祸福,岂能自保?”孔明笑曰:“天有不测风云,人又岂能料乎?”周瑜闻失色,乃作**之声。孔明曰:“都督心中似觉烦积否?”周瑜曰:“然,”孔明曰:“必须用凉药以解之。”张锋曰:“吾已嘱军医先用凉药,怎奈药不能下。”周瑜曰:“实已服凉药,全然无效。”孔明曰:“须先理其气;气若顺,则呼吸之间,自然痊可。”张锋不禁颔首。周瑜料孔明必知其意,乃以言挑之曰:“欲得顺气,当服何药?”孔明笑曰:“亮有一方,便教都督气顺。”周瑜曰:“愿先生赐教。”孔明索纸笔,张锋呈上,屏退左右,密书十六字曰:“欲破曹公,宜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张锋看时,捻须而笑。孔明写毕,递与周瑜曰:“此都督病源也。”周瑜见了大惊,乃笑曰:“先生已知我病源,将用何药治之?事在危急,望即赐教。”孔明曰:“亮虽不才,曾遇异人,传授奇门遁甲天书,可以呼风唤雨。都督若要东南风时,可于南屏山建一台,名曰七星坛:高九尺,作三层,用一百二十人,手执旗幡围绕。亮于台上作法,借三日三夜东南大风,助张锋暗和,都督用兵,何如?”周瑜曰:“休道三日三夜,只一夜大风,大事可成矣。只是事在目前,不可迟缓。”孔明曰:“十一月二十日甲子祭风,至二十二日丙寅风息,如何?”周瑜闻言大喜,矍然而起。便传令差五百精壮军士,往南屏山筑坛;拨一百二十人,执旗守坛,听候使令;张锋可先往观之,再回曹营。张锋欣然曰:“妙哉!吾正欲望观坛。如此,万事俱备,只欠张锋矣!”周瑜、鲁肃、孔明俱笑。 孔明辞别出帐,与张锋、鲁肃上马,来南屏山相度地势。张锋见军士取东南方赤土筑坛,忙下马随路而上,此乃张锋穿越后亲目者也。但见:方圆二十四丈,每一层高三尺,共是九尺。下一层插二十八宿旗:东方七面青旗,按角、亢、氏、房、心、尾、箕,布苍龙之形;北方七面皂旗,按斗、牛、女、虚、危、室、壁,作玄武之势;西方七面白旗,按奎、娄、胃、昴、毕、觜、参,踞白虎之威;南方七面红旗,按井、鬼、柳、星、张、翼、轸,成朱雀之状。第二层周围黄旗六十四面,按六十四卦,分八位而立。上一层用四人,各人戴束发冠,穿皂罗袍,凤衣博带,朱履方裾。前左立一人,手执长竿,竿尖上用鸡羽为葆。以招风信;前右立一人,手执长竿,竿上系七星号带,以表风色;后左立一人,捧宝剑;后右立一人,捧香炉。坛下二十四人,各持旌旗、宝盖、大戟、长戈、黄钺、白旄、朱幡、皂纛,环绕四面。张锋看毕,抚掌而喜曰:“千古一坛,吾亲目之,无憾矣!”乃回顾鲁肃曰:“军中有擅画之人否?”鲁肃忙传唤到眼前。张锋令画坛。一时画毕,呈于张锋。张锋览毕,收而喜曰:“与吾前番《隆中景》一起收藏。” 孔明于十一月二十日甲子吉辰,沐浴斋戒,身披道衣,跣足散发,来到坛前。分付鲁肃曰:“子敬自往军中相助公瑾调兵。倘亮所祈无应,不可有怪。”张锋曰:“既子敬与孔明先生俱有事,吾当辞去。”孔明曰:“张锋不必如此之忙,看吾祭风再去。”张锋应诺。鲁肃别去。孔明嘱付张锋,传令守坛将士:“不许擅离方位。不许交头接耳。不许失口乱言。不许失惊打怪。如违令者斩!”众皆领命。张锋随孔明缓步登坛,观瞻方位已定,焚香于炉,注水于盂,仰天暗祝。下坛入帐中少歇,令军士更替吃饭。孔明一日上坛三次,下坛三次。却并不见有东南风。 且说周瑜请程普、鲁肃一班军官,又使人去请张锋,皆在帐中伺候,只等东南风起,便调兵出;一面关报孙权接应。张锋曰:“东南风将起乎?吾当归也。”周瑜曰:“且待东南风微起,汝再回。”张锋曰:“吾在此只恐误事。”周瑜笑曰:“吾还要汝助吾再成一功。”张锋不解其意,见周瑜如此,只得略留于此。忽黄盖进,报曰:“已自准备火船二十只,船头密布大钉;船内装载芦苇干柴,灌以鱼油,上铺硫黄、焰硝引火之物,各用青布油单遮盖;船头上插青龙牙旗,船尾各系走舸:在帐下听候,只等都督号令。”周瑜曰:“张锋回去,,好生暗和。”张锋应诺,乃低声问曰:“蔡中、蔡和何在?”周瑜耳语张锋曰:“蔡和、蔡中在甘宁、阚泽水寨中,每日饮酒,汝尽可放心。”张锋颔首,出帐而观,但见:众兵将得令,一个个磨拳擦掌,准备厮杀,回顾旗幡,东南风未起,复入帐。 是日,看看近夜,天色清明,微风不动。周瑜谓张锋、鲁肃曰:“孔明之言谬矣。隆冬之时,怎得东南风乎?”张锋曰:“都督岂忘吾前番所言乎?”周瑜曰:“何言?”张锋笑曰:“万事俱备,只欠张锋。”周瑜曰:“东南风未起,汝如何暗和?”张锋曰:“且再看看。”鲁肃曰:“吾料孔明必不谬谈。”将近三更时分,忽听风声响,旗幡转动。张锋与周瑜出帐看时,旗脚竟飘西北。霎时间东南风大起,周瑜骇然曰:“此人有夺天地造化之法、鬼神不测之术!若留此人,乃东吴祸根也。及早杀却,免生他日之忧。”张锋曰:“不可,若杀之,只恐东南风息。吾今当回去准备!”周瑜曰:“张锋何如此执迷耶!”急唤帐前护军校尉丁奉、徐盛二将:“各带一百人。徐盛从江内去,丁奉从旱路去,都到南屏山七星坛前,休问长短,拿住诸葛亮便行斩首,将首级来请功。”二将领命。张锋曰:“不可!不可!”周瑜曰:“汝二人速行,张锋请便!”徐盛下船,张锋忙随之,见一百刀斧手荡开棹桨;回观岸上,丁奉上马,一百弓弩手各跨征驹:往南屏山来。张锋谓徐盛曰:“都督怒气冲犯,恐坏孙刘联合之事。”徐盛曰:“张锋宽心,吾今先杀孔明,而后拨一小舟,使汝单人过江。”张锋苦谏,徐盛拔剑在手曰:“都督之命,岂敢有违!”遂令速行。张锋于路正迎着东南风起。 徐盛船到,正遇丁奉马军。张锋、徐盛下船。张锋急问丁奉曰:“孔明休乎?”丁奉曰:“吾到坛下,见坛上执旗将士,当风而立。吾下马提剑上坛,不见孔明,慌问守坛将士。答曰:“恰才下坛去了。”张锋谓丁奉、徐盛曰:“孔明先生被刘备部曲接应回矣。二位将军不用去寻,上覆都督去罢。”三人聚于江边,徐盛唤小卒来问,小卒曰:“昨晚一只快船停在前面滩口。适间却见孔明披发下船,那船望上水去了。”徐盛曰:“想孔明尚去不远,吾二人去追之,张锋回去罢。”张锋曰:“吾还随徐将军罢。”徐盛曰:“也罢,吾送汝过江便是。”张锋谢过。丁奉、徐盛便分水陆两路追袭。徐盛教拽起满帆,抢风而使。遥望前船不远,徐盛在船头上高声大叫:“军师休去!都督有请!”张锋亦在船头拱手曰:“先生不辞而别,教吾好找!”只见孔明立于船尾大笑曰:“上覆都督:好好用兵;诸葛亮暂回夏口,异日再容相见。张锋今当速回。”徐盛曰:“请暂少住,有紧话说。”孔明曰:“吾已料定都督不能容我,必来加害,预先教赵子龙来相接。将军不必追赶。”张锋曰:“常山赵子龙乃猛将也,吾在长坂亲目之,将军勿追赶。”徐盛见前船无篷,不听张锋之言,只顾赶来。看看将近,赵云拈弓搭箭,立于船尾大叫曰:“吾乃常山赵子龙也!奉令特来接军师。汝如何与张锋来追赶?本待一箭射死你来,显得两家失了和气。今教汝知吾手段!”言讫,箭到处,射断徐盛船上篷索。那篷堕落下水,其船便横。赵云却教自己船上拽起满帆,乘顺风而去。其船如飞,追之不及。岸上丁奉唤徐盛船近岸,言曰:“诸葛亮神机妙算,人不可及。更兼赵云有万夫不当之勇,汝知他当阳长坂时否?吾等只索回报便了。”徐盛曰:“张锋亦尝提醒吾。”张锋拱手曰:“不及见都督了,二位将军,告辞!”徐盛曰:“将军好做。”张锋挥手下船而去。于是二人回见周瑜,言孔明预先约赵云迎接去了,张锋亦回曹营矣。周瑜大惊曰:“孔明如此多谋,使吾晓夜不安矣!”鲁肃曰:“且待暗和张锋,破曹之后,却再图之。”周瑜从其言,调兵遣将抗曹也。 却说曹操在大寨中,见张锋回,问曰:“汝去江东可见周瑜与诸葛亮有隙否?”张锋曰:“果然有隙,今诸葛亮乘周瑜不备,回夏口去了。”曹操曰:“孙刘联盟无存,刘备、孙权必分头来战,然东吴之势即将有变。”乃与众将并张锋商议,只等黄盖消息。张锋曰:“丞相须谨慎。”曹操笑曰:“张锋多虑!”张锋见当日东南风起甚紧,曰:“丞相,黄盖可有书信到?”曹操正欲言,程昱入告曹操曰:“今日东南风起,宜预提防。”曹操笑曰:“冬至一阳生,来复之时,安得无东南风?何足为怪!”一壁厢谓张锋曰:“黄盖书未至。”张锋曰:“吾去江边遥观江东动静,若有书来,即呈丞相;若无书,此当诈谋也。”曹操赞曰:“张锋往来长江,大有进益!”遂准张锋。张锋至江边,候许久,不见江东人来,遂回报曹操曰:“果诈谋也!”曹操曰:“汝再去。”张锋去。曹操谓众将曰:“吾即将渡江,张锋此去,必有所得。”少顷,张锋至,言江东一只小船来到,说有黄盖密书。曹操急令张锋唤入。张锋应诺而出,引其人入见曹操,其人呈上书。曹操谓张锋曰:“汝先观之。”张锋应诺,观书中诉说:“周瑜关防得紧,因此无计脱身。今有鄱阳湖新运到粮,周瑜差盖巡哨,已有方便。好歹杀江东名将,献首来降。只在今晚二更,船上插青龙牙旗者,即粮船也。”张锋观毕,呈与曹操。曹操看毕,大喜,遂与众将并张锋来水寨中大船上,观望黄盖船到。是时东风大作。张锋见江中波浪汹涌,乃指谓曹操曰:“丞相,江间波浪兼天涌,不宜出行,黄盖会来否?”曹操在中军遥望隔江,看看月上,照耀江水,如万道金蛇,翻波戏浪,乃迎风大笑,自以为得志。张锋曰:“只恐有诈,吾等当有准备。”曹操从之。张锋紧持长枪,挎剑背弓,立于曹操边,曰:“若黄盖敢使诈,吾去登舟射之。”正言间,忽一军指说:“江南隐隐一簇帆幔,使风而来。”曹操令张锋凭高望之。张锋望了,报称:“皆插青龙牙旗。内中有大旗,上书先锋黄盖名字。”曹操笑曰:“公覆来降,此天助我也!”张锋曰:“吾去接引,顺便观之。”曹操从之。张锋正欲去。忽闻程昱曰:“来船必诈。且休教近寨。”张锋回身,惊问曰:“哦?还请先生明言。”程昱曰:“粮在船中,船必稳重;今观来船,轻而且浮。更兼今夜东南风甚紧,倘有诈谋,何以当之?”张锋谓曹操曰:“请丞相军令。”曹操曰:“谁与张锋同去止之?”文聘曰:“某在水上颇熟,愿请与张锋将军一往。”张锋闻言,急走登本部舟。须臾,张锋连环船出。文聘跳下小船,用手一指,十数只巡船,随张锋船出。文聘立于船头,大叫:“丞相钧旨:南船且休近寨,就江心抛住。”众军齐喝:“快下了篷!”前边张锋回顾,见文聘船已近,乃以枪指黄盖船,大叫曰:“南船且止,待吾与文将军接收,再引汝等入见!”言未绝,弓弦响处,张锋险些被箭射中,幸得早有准备。船上大乱,各自奔回,张锋止喝不住。文聘船亦被张锋船冲撞,只得退去。张锋在船上大叫曰:“果然有诈,众军勿惊,吾并无恙!”张锋本舟,士卒渐静,怎奈舟已连锁,张锋无为矣。黄盖用刀一招,前船一齐发火。火趁风威,风助火势,船如箭发,烟焰涨天。二十只火船,随张锋船撞入水寨。张锋大惊,见船傍岸,急跃起,登岸;一壁厢大叫曰:“丞相快走!今中周瑜之计矣!”张锋见曹寨中船只因被铁环锁住一时尽着,忙去寻曹操。忽闻隔江炮响,四下火船齐到。张锋回顾,但见三江面上,火逐风飞,一派通红,漫天彻地,将个张锋吃惊不小! 却说曹操回观岸上营寨,几处烟火,张锋连滚带爬至曹操前曰:“丞相速去,吾来退黄盖。”此张锋欲安黄盖,不使跳江之故也。曹操从之。张锋见黄盖跳在小船上,背后数人驾舟,冒烟突火,来寻曹操。曹操见势急,方欲跳上岸,忽张辽驾一小脚船至。张锋谓张辽曰:“将军保丞相先走,待吾退黄盖,以警吴军。”张辽指近旁一船曰:“汝请用之。”张锋谢过。先与张辽扶曹操下得船时,那只大船,已自着了。张辽与十数人保护曹操,飞奔岸口,张锋却登张辽所指那船,略往前划而止。黄盖望见穿绛红袍者下船,料是曹操,乃催船速进,手提利刃,高声大叫:“曹贼休走!黄盖在此!”张锋拈弓搭箭,觑着黄盖较近,一箭射去。此时风声正大,黄盖在火光中,那里听得弓弦响?”正中左臂,倒于船中。张锋大叫曰:“汝等奸计,今被丞相识破,还敢单人来战,真取死之道也!”吴军见张锋,已知暗和之事,遂略退。张锋回顾,曹操已退。正是:张锋盛时遭火厄,黄盖伤后患金疮。未知张锋如何保曹操全身而退,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五十回张锋险历华容关羽义释曹操 却说当夜张锋先让张辽保曹操先走,自己先退敌,再来接应。张锋一箭射黄盖左肩,吴军惊。黄盖本船急退,余船点燃,顺风放来。张锋乘机登岸,往曹操方向而走,回顾见小舟已为火焚。张锋惊惧,欲寻着马匹走时,却不得,忙去毛玠、于禁处看看。到时,但见曹军已大乱。张锋大叫曰:“汝等速去保丞相!亦当寻匹马与吾!”一军士闻,忙至张锋跟前曰:“请张将军随吾来!”众军曰:“张将军至,吾当随之!”张锋思:此等残兵于吾亦有用。乃曰:“能者,可随吾去;不然,可自行归去!”那军士见张锋在安军心,早去牵了一匹马来,曰:“请张将军上马!”张锋正上马,忽闻擂鼓呐喊声近,惊得张锋险些坠马。张锋视之,乃韩当冒烟突火来攻水寨。张锋挥手曰:“便宜行事,速走!”残军有散去的,有随张锋的,急急而走。 却说当日张锋见满江火滚,闻喊声震地,已知左边是韩当、蒋钦两军从赤壁西边杀来;右边是周泰、陈武两军从赤壁东边杀来;正中是周瑜、程普、徐盛、丁奉大队船只都到。火须兵应,兵仗火威。张锋险些被烧死。此正是:三江水战,张锋赤壁。张锋所率本部曹军着枪中箭、火焚水溺者过半。 不说江中鏖兵,且说张锋率残军寻曹操之间,遥望甘宁将蔡中一刀砍于马下,就草上放起火来;又见他处十数处火起,接应甘宁。张锋令曰:“吴军仗火势而来,意在丞相。汝等亦在此点一处火,引吴军来,吾等却从另一小道而走,可保丞相、吾等之命,亦可阻吴军也。”遂令三五军士点火。军士应诺而行。张锋在前剖路疾行,一壁厢令那方才点火军士:“执火把跟上,若遇吴军,迎之点火。”军士应诺,执火把于张锋旁而走。忽遇潘璋、董袭分头放火呐喊,四下里鼓声大震。张锋忙令:“此乃潘璋、董袭,非东吴名将,朝潘璋方向点一火,董袭方向点一火。”张锋率残军在火林内走,见曹操与张辽引百余骑在前,大叫曰:“丞相,吾来也!”曹操令张辽止。张锋率残军跟上,曰:“丞相,吾已于后点火,阻吴军来也。”曹操曰:“吾与汝皆中东吴之计!”张辽曰:“今幸得张锋率军来,吾当与张锋力保丞相!”张锋看前面无一处不着,遂谓张辽曰:“将军保丞相跟上,吾率军在前剖路,但遇着火草木处,张锋用长枪拨开。正走之间,毛玠救得文聘,引十数骑到。曹操令军与张锋一起寻路。张辽指道:“只有乌林地面,空阔可走。”曹操令张锋率本部军在前,径奔乌林。正走间,背后一军赶到,大叫:“曹贼休走!”火光中现出吕蒙旗号。张锋曰:“丞相,吾与文远退敌。”曹操谓张锋曰:“汝只管率军马向前,留文远断后,抵敌吕蒙。”张锋、张辽应诺。却见前面火把又起,从山谷中拥出一军,大叫:“凌统在此!”张锋肝胆皆裂,惊谓曹操曰:“丞相,似此如之奈何?”忽刺斜里一彪军到,大叫:“丞相、张锋休慌!徐晃在此!”张锋谓曹操曰:“今得遇徐将军,真天助丞相也!待吾与徐将军战退敌军!”曹操未言,张锋冲出,会徐晃与凌统军混战一场,夺路望北而走。张锋谓徐晃曰:“吴军还会追来,请将军保护丞相,吾在前。若遇吴军,还请将军接应。”徐晃应诺,去保曹操。张锋令所率之军曰:“汝等皆剑出鞘,分布两旁,遇灌木则刺;若执长枪,亦刺之,以防伏兵。”众军应诺。曹操得张锋、徐晃保护顺利向前。张锋正开路间,忽见一队军马,屯在山坡前。张锋以长枪指之,厉声问曰:“丞相与吾统兵在此,汝等欲就死乎?”坡前军马闻知,分为两翼,从中出来两员降将,大叫曰:“张将军,吾等在此恭候多时,欲与将军共退追兵。”张锋视之,乃是袁绍手下马延、张凯,有三千北地军马,列寨在彼;当夜见满天火起,未敢转动,恰好接着曹操、张锋。张锋教二将引一千军马与张锋一起开路,其余留着护身。张锋得这枝生力军马接应,心中稍安。张锋、马延、张凯三将飞骑前行。不到十里,喊声起处,一彪军出。为首一将,大呼曰:“吾乃东吴甘兴霸也!”张锋曰:“甘宁乃东吴名将,不可轻敌,吾三人齐战之。”张锋话音未落,马延冲上,欲与甘宁交锋,早被甘宁一刀斩于马下。张锋谓张凯曰:“吾二人双枪并举,必败甘宁。”张凯从之,挺枪与张锋并驾去迎。正双战甘宁间,甘宁朝张锋大喝一声,惊得张锋后退。张凯亦被惊得措手不及,被甘宁手起一刀,翻身落马。张锋挺枪欲复战甘宁,甘宁刀指张锋曰:“放汝回去唤曹贼来与吾战也!”张锋见甘宁满脸杀气,只恐被伤,只得飞报曹操。曹操谓张锋曰:“再往前,必合淝有兵救应。”张锋曰:“此番吴军大队而来,必然把守住合淝路口,今只能死战方能脱难焉。”曹操教张锋率二千人在前,自己与其余人等在后,往合淝方向而去。张锋正行间,忽遇吴军冲杀将来,当头两员吴将,乃太史慈、陆逊也。张锋回顾大叫曰:“徐将军速来救吾!”徐晃闻知,急上前,与张锋率二千军士奋勇突围,且战且走,军士折损甚多。曹操、张锋、徐晃等,只得望彝陵而走。路上撞见张郃,曹操令断后。张锋纵马加鞭,走至五更,回望火光渐远,遂问曹操曰:“丞相,乌林近否?”曹操问左右曰:“此是何处?“左右曰:“此是乌林之西,宜都之北。”张锋曰:“入得城池,方脱此急苦之灾,今在野外,孙权、刘备必有伏兵来截,似此,为之奈何?”曹操见树木丛杂,山川险峻,乃于马上仰面大笑不止。张锋问曰:“丞相何故大笑?”曹操曰:“吾不笑别人,单笑周瑜无谋,诸葛亮少智,汝多心也。若是吾用兵之时,预先在这里伏下一军,如之奈何?”张锋曰:“待吾率军上前探视。”话犹未了,两边鼓声震响,火光竟天而起,惊得张锋几乎坠马。刺斜里一彪军杀出,大叫:“吾赵子龙奉军师将令,在此等候多时了!”曹操教徐晃、张郃助张锋三敌赵云,自己冒烟突火而去。赵云不来追赶,只顾抢夺旗帜。曹操得脱。张锋曰:“二位将军好做,吾去保丞相。”徐晃、张郃应诺。 张锋赶上曹操,时天色微明,黑云罩地,东南风尚不息。忽然大雨倾盆,湿透衣甲。张锋、曹操与军士冒雨而行,诸军皆有饥色。曹操令张锋带一百军士往村落中劫掠粮食,寻觅火种。方欲造饭,后面一军赶到。张锋忙布阵应战。原来却是李典、许褚保护着众谋士来到,曹操大喜,令军马且行,问:“前面是那里地面?”人报:“一边是南彝陵大路,一边是北彝陵山路。”曹操问:“那里投南郡江陵去近?”军士禀曰:“取北彝陵过葫芦口去最便。”曹操教张锋走北彝陵。行至葫芦口,军皆饥馁,行走不上,马亦困乏,多有倒于路者。张锋报于曹操,曹操教前面暂歇,张锋曰:“丞相,饭有些许,只是无肉。”曹操令张锋:“就山边拣干处埋锅造饭,割马肉烧吃。尽皆脱去湿衣,于风头吹晒;马皆摘鞍野放,咽咬草根。”张锋在二十一世纪本未尝食马肉,今无可奈何而食,几呕吐矣。曹操坐于疏林之下,张锋挺枪在旁。曹操仰面大笑。张锋于马上问曰:“适来丞相笑周瑜、诸葛亮、在下,引惹出赵子龙来,又折了许多人马。如今为何又笑?”操曰:“吾笑诸葛亮、周瑜毕竟智谋不足。汝不下马,如此多心。若是我用兵时,就这个去处,也埋伏一彪军马,以逸待劳;汝纵然能开路,脱得性命,也不免重伤矣。彼见不到此,吾是以笑之。”正说间,前军后军一齐发喊,张锋大惊,挺枪纵马大叫曰:“众军与吾上前死战,不然,吾与汝等必死于此处也。”众军多有不及收马者,稀稀拉拉集于张锋旁。早见四下火烟布合,山口一军摆开。张锋视之,为首乃燕人张翼德。张飞横矛立马,大叫:“张锋引操贼走哪里去!”诸军众将见了张飞,尽皆胆寒。张锋不答话,挺枪便上。曹操急令许褚骑无鞍马接应;张辽、徐晃二将,纵马也来夹攻。两边军马混战做一团。曹操先拨马走脱,张锋等各自脱身。张飞从后赶来。曹操迤逦奔逃,追兵渐远,回顾众将多已带伤,张锋却无恙。曹操问之,张锋曰:“幸得众将接应,吾未遭劫矣。”曹操令张锋单骑速去探路,若遇伏兵,速来禀报。张锋应诺。 曹操正行时,张锋回禀曰:“丞相,吾已探明。前面有两条路,请问丞相从那条路去?”曹操问:“那条路近?”张锋曰:“大路稍平,却远五十余里。小路投华容道,却近五十余里;只是地窄路险,坑坎难行。吾以为当走大路,远且远也,却安。若有敌军来,可布阵战之。”曹操曰:“不可妄料。”遂令张锋上山观望,回报:“小路山边有数处烟起;大路并无动静。”曹操教张锋引前军便走华容道小路。诸将曰:“烽烟起处,必有军马,何故反走这条路?张锋将军所言,当走大路,宜然也。”曹操曰:“岂不闻兵书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诸葛亮多谋,故使人于山僻烧烟,使我军不敢从这条山路走,他却伏兵于大路等着。吾料已定,偏不教中他计!”诸将皆曰:“丞相妙算,人不可及。”遂勒兵随张锋走华容道。此时张锋所率开路之军,人皆饥倒,马尽困乏。焦头烂额者扶策而行,中箭着枪者勉强而走。衣甲湿透,个个不全;军器旗幡,纷纷不整:大半皆是彝陵道上被赶得慌,只骑得秃马,鞍辔衣服,尽皆抛弃。曹操令:“皆随张锋而行。”时正值隆冬严寒之时,其苦何可胜言。张锋闻之,心思:“正史之上,华容道并无军马,此间却难料,且倚这班魏国名将在此,度之。”想至此,张锋心稍安。 曹操见前军停马不进,问是何故。张锋下马回报曰:“前面山僻路小,因早晨下雨,坑堑内积水不流,泥陷马蹄,不能前进。吾之马方得出。”曹操大怒,叱张锋曰:“军旅逢山开路,遇水叠桥,岂有泥泞不堪行之理!”传下号令,教老弱中伤军士在后慢行,前军强壮者与张锋担土束柴,搬草运芦,填塞道路。务要即时行动,如违令者斩。众军只得都下马,随张锋就路旁砍伐竹木,填塞山路。曹操恐后军来赶,令许褚、徐晃引百骑执刀在手,但迟慢者便斩之,一壁厢令张锋上马在前开路。此时军已饿乏,众皆倒地,曹操喝令张锋速走,张锋人马践踏而行,死者不可胜数。号哭之声,于路不绝。曹操怒曰:“生死有命,何哭之有!如再哭者立斩!”三停人马:一停落后,一停填了沟壑,一停跟随张锋开路。张锋率军过了险峻,路稍平坦,乃谓曹操曰:“平坦之路,请丞相先走,吾与将军们断后。”曹操回顾止有三百余骑随后,并无衣甲袍铠整齐者,遂催速行。张锋见那三百余骑疲甚,曰:“丞相,马尽乏矣,只好少歇。”曹操曰:“赶到荆州将息未迟。”待曹操率三百余骑过,张锋即跟上。曹操复令张锋率军在前。又行不到数里,张锋忽闻曹操大笑,忙回顾问:“丞相何又大笑?”曹操曰:“人皆言周瑜、诸葛亮足智多谋,以吾观之,到底是无能之辈。若使此处伏一旅之师,吾等皆束手受缚矣。”张锋曰:“天幸无伏兵!吾等至此方得生矣。” 言未毕,一声炮响,两边五百校刀手摆开。张锋大惊,不禁曰:“不想此间亦有军把守!”张锋视之,为首大将乃关云长也。张锋后退率军后退至曹操旁。曹军见了,亡魂丧胆,面面相觑,而后又看张锋。张锋亦目视曹操。曹操谓张锋曰:“既到此处,只得决一死战!吾教众将助力!”众将曰:“人纵然不怯,马力已乏,安能复战?”张锋曰:“若如此,此番休矣。”程昱曰:“某素知云长傲上而不忍下,欺强而不凌弱;恩怨分明,信义素著。丞相旧日有恩于彼,今只亲自告之,可脱此难。”张锋曰:“不劳丞相。吾乃桃园结义之证人,可往说之。”曹操止张锋曰:“此言得之,吾当去说。”张锋曰:“既丞相欲往说之,吾与丞相同去便了。”曹操从其说,即与张锋纵马向前,欠身谓云长曰:“将军别来无恙!”云长亦欠身答曰:“关某奉军师将令,等候丞相、张锋多时。”曹操曰:“曹操兵败势危,到此无路,望将军以昔日之情为重。”云长曰:“昔日关某虽蒙丞相厚恩,然已斩颜良,诛文丑,与张锋共解白马之围,以奉报矣。今日之事,岂敢以私废公?”曹操曰:“吾准张锋千里送将军,更兼五关斩将之时,还能记否?大丈夫以信义为重。将军深明《春秋》,岂不知庾公之斯追子濯孺子之事乎?”云长是个义重如山之人,想起当日曹操许多恩义,与后来张锋千里相送及五关斩将之事,如何不动心?又见曹军惶惶,张锋惆怅,皆欲垂泪,一发心中不忍。于是把马头勒回,谓众军曰:“四散摆开。”这个分明是放曹操、张锋的意思。张锋见此,乃曰:“请丞相与众将先行,吾再去。”曹操见云长回马,便和众将一齐冲将过去。云长回身时,曹操已与众将过去了,只有张锋在前。张锋便欲过去,云长大喝一声,吓得张锋险些坠马。众军皆下马,哭拜于地。云长愈加不忍。张锋颤声问曰:“关将军,可否?”云长正犹豫间,张辽纵马而至。云长见了,又动故旧之情,长叹一声,并皆放去。张锋曰:“吾去寻丞相。汝好生接应。”张辽应诺。 张锋赶上曹操,既脱华容之难。行至谷口,曹操令张锋清点所随军兵。张锋回报:“止有八百矣。”比及天晚,已近南郡,火把齐明,一簇人马拦路。曹操大惊曰:“吾命休矣!”张锋挺枪曰:“置之死地而后生,众军随吾出战,此将必无前者之勇也。”张锋当先,率军冲过去,只见一群哨马冲到,方认得是曹仁军马,喜而回顾大叫曰:“丞相,脱灾离劫矣!此乃曹子孝将军来迎也。”曹操才心安。曹仁接着,言:“虽知兵败,因有张锋在丞相处,故不敢远离,只得在附近迎接。”曹操曰:“几与汝不相见也!”于是引张锋等入南郡安歇。随后张辽也到,说云长之德。曹操点随张锋开路之将校,中伤者极多,曹操皆令将息。曹仁置酒与曹操解闷。张锋与众谋士俱在座。曹操忽仰天大恸。众谋士曰:“丞相于虎窟中会张锋逃难之时,全无惧怯;今到城中,人已得食,马已得料,正须整顿军马复仇,何反痛哭?”曹操曰:“吾哭郭奉孝耳!若奉孝在,决不使吾有此大失也!”遂捶胸大哭曰:“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哉!奉孝!”众谋士皆默然自惭。张锋曰:“丞相,此番行来,吾有得焉。”曹操问其故。张锋曰:“孙刘联军欲共破丞相大军,却分头行事。分头行事亦可,然却未协合而战,吾料周瑜与诸葛亮必然有隙,非似吾前者去东吴所观者也。”曹操曰:“汝所言何意?”张锋曰:“刘备、孙权皆为己,不似丞相为国。丞相加兵,二者联合,若丞相缓战,孙刘必互相算计。”曹操曰:“张锋莫非有计?”张锋曰:“关羽回去,虽有违军令,刘备必不杀之,欲图后用。”曹操捻须颔首。张锋曰:“待吾先去离间孙刘。”曹操曰:“如何行之?”张锋曰:“助战一方,一方若得荆州一郡,另一方必心中不喜。丞相却练兵。待孙刘联盟土崩瓦解,丞相再率军南下,刘备、孙权必有一方被丞相立灭矣。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曹操然之。张锋曰:“只是守荆襄之将须有准备,不使吴军或刘备之军得手。”曹操曰:“吾已有计较也。”次日,曹操唤曹仁曰:“吾今暂回许都,收拾军马,必来报仇。汝可保全南郡。吾有一计,密留在此,非急休开,急则开之。依计而行,再与张锋相合,使东吴不敢正视南郡。”曹仁曰:“张锋去离间,合淝、襄阳,谁可保守?”曹操曰:“荆州托汝管领;襄阳吾已拨夏侯惇守把;合淝最为紧要之地,吾令张辽为主将,乐进、李典为副将,保守此地。但有缓急,飞报将来。”又问张锋曰:“汝今欲往何处?”张锋曰:“前番见关将军真义绝也,吾欲之刘备处,说其去攻荆南之郡,吾再助战,得小郡,而致孙刘子项吞并也。”曹操准之。分拨已定,遂上马引众奔回许昌。张锋嘱曹仁曰:“孙权、刘备必竞相来攻,汝等好生坚守,务要使其兵力大损即可。”曹仁应诺,自遣曹洪据守彝陵、南郡,以防周瑜。张锋单骑便往夏口而去,路上心思:得早去见刘备、诸葛亮、关羽。正是:张锋敏甚经赤壁,关羽义绝酬知己。未知张锋如何行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一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五十一回张锋暗战曹仁兵孔明一气周公瑾 却说张锋急望夏口而来,忽闻耳畔罗本声曰:“待吾助汝!吾已定住孔明等人,候汝至再行事。”张锋于马上曰:“谢先生相助!”一壁厢加鞭,至夏口矣。守城兵士认得张锋,亲迎张锋。张锋疾入,罗本释法。张锋见孔明欲斩云长,心思:“本来错过,幸亏先生。”忙上前劝曰:“先生不可斩关将军。”孔明、玄德惊曰:“张锋如何得至?兵士如何不报?”张锋曰:“吾托言来此,又教兵士勿报,故惊着孔明先生、刘皇叔,还望海涵!”孔明谓张锋曰:“原来如此!汝与曹操历华容道,遇云长,被云长放过,且不知云长已立下军令状,欲斩曹操。”张锋曰:“此事吾却不知。”云长曰:“还请军师严明军法。”孔明曰:“来人!”军士至。张锋上前曰:“无事!且退!”孔明曰:“将云长明军法。”张锋急止之曰:“后当使关将军夺荆州赎罪,今当用人之际,何故自毁长城乎?”玄德曰:“昔吾三人结义时,誓同生死。今云长虽犯法,不忍违却前盟。望权记过,容将功赎罪。”孔明见玄德、张锋共劝,方才饶了,乃问张锋:“汝今来此何为?”张锋笑曰:“曹操已回许昌,留部将在此。皇叔岂无意乘机夺南郡乎?”玄德曰:“今兵疲矣。”张锋曰:“皇叔不取,东吴必发兵取之。”孔明曰:“主公之意,先休兵,再取之。”张锋曰:“还请先生早助成功。吾还须去东吴,引吴军来战。”孔明曰:“纵汝助战,吾亦有计。”张锋曰:“善。吾明日便去东吴。”玄德曰:“吾遣孙乾随汝去。”张锋曰:“如此,多谢赐吾之便!” 且说周瑜得胜,大犒三军,遂进兵攻取南郡。前队临江下寨,前后分五营。周瑜居中。周瑜正与众商议征进之策,忽报:“刘玄德使孙乾随张锋来与都督作贺。”周瑜曰:“张锋托言离开曹操,去见刘备,今又与孙乾来,必有要事。”遂命请入。张锋、孙乾施礼毕。张锋欣然行礼曰:“大都督,别来无恙?”周瑜笑曰:“前者惊着汝也!”张锋亦笑曰:“为了百姓,无妨,无妨。”孙乾言:“主公特命乾随张锋将军拜谢都督大德,有薄礼上献。”张锋目视周瑜曰:“吾此来,正欲与都督叙吾历赤壁、华容之事。”周瑜会意,乃问孙乾曰:“玄德在何处?”孙乾答曰:“现移兵屯油江口。”周瑜惊曰:“孔明亦在油江否?”孙乾曰;“孔明与主公同在油江。”张锋笑谓孙乾曰:“吾随曹操去后,玄德公借机休整,养精蓄锐,别有所图,然否?”孙乾曰:“张锋将军所言正是。”张锋曰:“勿忘曹军亦在养精蓄锐。”周瑜谓孙乾曰:“既张锋言曹军欲复来,足下先回助玄德,某亲来相谢也。”周瑜收了礼物,发付孙乾先回,只留下张锋。张锋曰:“今玄德公使孙乾随吾来此,吾料玄德与孔明必有深意。”周瑜不言。鲁肃曰:“却才都督为何失惊?”周瑜曰:“刘备屯兵油江,必有取南郡之意。吾等费了许多军马,用了许多钱粮,又暗合张锋,目下南郡反手可得;彼等心怀不仁,要就现成,须放着周瑜不死!可喜张锋来助,彼等安能就之乎?”张锋曰:“曹军具攻守之力,虽败亦存,都督息怒,当复战之,以免孔明得手。”鲁肃谓周瑜曰:“今张锋复来相助,当用何策退之?”周瑜曰:“吾与张锋自去和他说话。好便好;不好时,不等他取南郡,先结果了刘备!”鲁肃曰:“某愿同往。”于是周瑜与鲁肃引三千轻骑,教张锋引路,径投油江口来。 先说孙乾回见玄德,言周瑜将亲来相谢。玄德乃问孔明曰:“来意若何?”孔明笑曰:“那里为这些薄礼肯来相谢。止为南郡,与张锋结连而来。”玄德曰:“他若挟张锋一起提兵来,何以待之?”孔明曰:“张锋必不倾力相助,不然,他日曹操怪罪,张锋安能得生乎?主公不必虑张锋,只看周瑜便可。”玄德曰:“该如何应答?”孔明曰:“若他来,倒不易为之。幸他与张锋来,此事极易,便可如此如此应答。”遂于油江口摆开战船,岸上列着军马。人报:“周瑜、鲁肃、张锋引兵到来。”孔明使赵云领数骑来接。张锋见了赵云,拱手笑曰:“子龙将军如此,使吾忆长坂故事矣。”赵云亦回礼,曰:“那日,汝亦擅战。”张锋曰:“将军过奖。”周瑜见军势雄壮,又见张锋与赵云对答,心甚不安。行至营门外,玄德、孔明迎入帐中。各叙礼毕,设宴相待。玄德举酒致谢周瑜、张锋鏖兵之事。酒至数巡,周瑜曰:“豫州移兵在此,莫非有取南郡之意否?”玄德曰:“闻都督欲取南郡,故来相助。若都督不取,备必取之。”张锋曰:“妙哉!南郡乃荆州首府,夺之合理。”周瑜笑曰:“吾东吴久欲吞并汉江,今南郡已在掌中,如何不取?”张锋心思:“正史之周瑜乃雅量之人,南郡实为之所下,今穿越却见文学史之沿革,虚也!如此不易。”自此,张锋微生收拾“三国”之心。玄德曰:“胜负不可预定。曹操临归,令曹仁守南郡等处,必有奇计;更兼曹仁勇不可当:若一纸文书,令张锋助守,张锋即归去。但恐都督不能取耳。”周瑜曰:“吾若取不得,那时任从公取。”玄德曰:“张锋、子敬、孔明在此为证,都督休悔。”鲁肃踌躇未对。瑜曰:“大丈夫一言既出,何悔之有!”孔明曰:“都督此言,甚是公论。先让东吴去取;若不下,主公取之,有何不可!”张锋曰:“孔明先生此言,吾以为善,公平。”孔明曰:“张锋,汝去东吴好生助都督。若东吴不下,回来助刘皇叔。如何?”张锋曰:“吾不可露面,以免遭杀生之祸,吾只暗助耳。”孔明然之。周瑜、鲁肃、张锋辞别玄德、孔明,上马而去。玄德问孔明曰:“却才先生教备如此回答,虽一时说了,展转寻思,于理未然。吾今孤穷一身,无置足之地,欲得南郡,权且容身;若先教张锋暗助周瑜取了,城池已属东吴矣,却如何得住?”孔明大笑曰:“当初亮劝主公取荆州,主公不听,今日却想耶?”玄德曰:“前为景升之地,故不忍取;今为曹操之地,理合取之。”孔明曰:“不须主公忧虑。尽着张锋暗助周瑜去厮杀,早晚教主公在南郡城中高坐,张锋兼顾南郡之事,计亦难定。”玄德曰:“先生,计将安出?”孔明曰:“只须如此如此。”玄德大喜,只在江口屯紥,按兵不动。 却说张锋随周瑜、鲁肃回寨。鲁肃曰:“都督如何亦许玄德取南郡?”周瑜曰:“吾有张锋暗助,弹指可得南郡,落得虚做人情。”随问帐下将士:“谁敢先取南郡?”一人应声而出。张锋视之,乃蒋钦也。周瑜曰:“汝为先锋,徐盛、丁奉为副将,拨五千精锐军马,先渡江。吾随后引兵接应。”张锋急止之,曰:“都督不可意义用事,为孔明所激将也。吾本欲暗助,今岂可负气调兵遣将乎?”周瑜曰:“汝如何暗助?”张锋曰:“今吾先去络腮胡,再以墨涂面,明日借吾马,更吾兵,随三位将军出,以防曹仁认出,而杀吾也。”周瑜曰:“有他计否?”张锋曰:“吾坐缁车中,旁有数百马弓手护卫……”周瑜止之,曰:“吾今助汝马弓手一千,可否?”张锋曰:“善。”鲁肃谓张锋曰:“汝欲如何?况欲安身乎?”张锋笑而不答。周瑜曰:“凭张锋行事。”复谓张锋曰:“待明日兵马早发,汝可继后,暗助吾军矣。”张锋应诺,又恐有失,仍至暗处,用自制“剃刀”,刮净络腮胡,而谓周瑜曰:“略助战耳。实靠都督之力。”周瑜笑曰:“谢张锋出力。”次日,吴军发。少顷,张锋坐缁车中,旁有马弓手,继出。途中,暗令马弓手:“兵分两路,若吴军引曹军来,一半助战之;若为败,余者可接应之。”众军应诺。 且说曹仁在南郡,分付曹洪守彝陵,以为掎角之势。人报:“吴兵已渡汉江。”曹仁曰:“彼为张锋说辞所惑矣,坚守勿战为上。”骁将牛金奋然进曰:“兵临城下而不出战,是怯也。况吾兵新败,正当重振锐气。某愿借精兵五百,决一死战,况张锋亦言,须大损东吴、刘备兵力。”曹仁从之,令牛金引五百军出战。丁奉纵马来迎。约战四五合,丁奉诈败,牛金引军追赶入阵。丁奉指挥众军一裹围牛金于阵中。牛金左右冲突,不能得出。张锋暗见,低声唤近旁一马弓手曰:“传令,助战。”军士应诺,吴军马弓手出。曹仁在城上望见牛金困在垓心,又见吴军骑兵渐近,遂披甲上马,引麾下壮士数百骑出城,奋力挥刀,杀入吴阵。徐盛迎战,不能抵挡。曹仁杀到垓心,救出牛金。当是时,吴军马弓手到,慎而放箭助战,只恐误伤己军。曹仁回顾尚有数十骑在阵,不能得出,遂复翻身欲杀入,亲冒箭雨,救出重围,时已折十余骑。正遇蒋钦拦路,曹仁与牛金奋力冲散。张锋见了,令余部上。曹仁弟曹纯,亦引兵接应,因张锋已令吴军马弓手至。曹纯不惧,冲杀一阵而回,虽有折损,然吴军败走,曹仁得胜而回。蒋钦兵败,随张锋回见周瑜,周瑜怒欲斩之,张锋与众将告免。周瑜即点兵,复使张锋如此接应,欲亲与曹仁决战。甘宁曰:“都督未可造次。今曹仁令曹洪据守彝陵,为掎角之势;某愿以精兵三千,径取彝陵,都督然后用张锋,可取南郡。”张锋曰:“请与吾马弓手五百接应。”周瑜服其论,从张锋。先教甘宁领三千兵攻打彝陵,早有细作报知曹仁,曹仁与陈矫商议。陈矫曰:“以此观之,张锋说动吴军大部来战,有功也。然彝陵有失,南郡亦不可守矣。宜速救之,兼应张锋。”曹仁遂令曹纯与牛金暗地引兵救曹洪。曹纯先使人报知曹洪,令曹洪出城诱敌,与张锋暗和。甘宁引兵至彝陵,曹洪出与甘宁交锋。张锋令于缁车中,暗令马弓手上阵。比及张锋之马弓手至,曹洪败走。甘宁夺了彝陵。张锋令赶车上前,一声口哨,马弓手回张锋车旁。张锋暗窥至黄昏,见曹纯、牛金兵到,两下相合,围了彝陵,忙令马弓手回,飞报周瑜,说甘宁困于彝陵城中,周瑜大惊。程普曰:“可急分兵救之。”周瑜曰:“此地正当冲要之处,若分兵去救,倘曹仁引兵来袭,奈何?”吕蒙曰:“甘兴霸乃江东大将,岂可不救?”张锋曰:“都督,程、吕二将可往救也。”周瑜曰:“张锋,吾欲自往救之;但留何人在此,代当吾任?”张锋曰:“都督乃一军之首,岂可轻动?”周瑜曰:“不然。”吕蒙曰:“留凌公绩当之。蒙为前驱,都督断后;不须十日,必奏凯歌。”周瑜曰:“未知凌公绩肯暂代吾任否?”凌统曰:“若十日为期,可当之;十日之外,不胜其任矣。”张锋曰:“吾愿留此辅佐凌将军。”周瑜曰:“此次之险,更需汝暗助。”凌统曰:“张锋且去,吾挂念吾等。”张锋应诺。周瑜大喜,遂留兵万余,付与凌统;即日起大兵投彝陵来。张锋仍坐于缁车中,引马弓手二千在后。吕蒙谓周瑜曰:“彝陵南僻小路,取南郡极便。可差五百军去砍倒树木,以断其路。彼军若败,必走此路;马不能行,必弃马而走,吾可得其马也。”周瑜从之,差军去讫,一壁厢差人去后阵语张锋。张锋闻知,曰:“若如此,吾亦有法。此番当折曹军,又获其马,此两全也。汝速去报都督。”来人辞去,报与周瑜,周瑜引军往前。 大兵将至彝陵,周瑜问:“谁可突围而入,以救甘宁?”周泰愿往,即时绰刀纵马,直杀入曹军之中,径到城下。甘宁望见周泰至,自出城迎之。周泰言:“都督自提兵至。”甘宁料定张锋在后阵,传令教军士严装饱食,准备内应。却说曹洪、曹纯、牛金闻周瑜兵将至,先使人往南郡报知曹仁,一面分兵拒敌。及吴兵至,曹兵迎之。张锋已调一千马弓手上前接应。比及交锋,甘宁、周泰分两路杀出。少顷,张锋所派吴军马弓手赶到。曹兵大乱,吴兵四下掩杀。曹洪、曹纯、牛金果然投小路而走;却被乱柴塞道,马不能行。一声鼓响,前方出现吴军马弓手,尽朝曹军放箭,曹军十伤六七。曹洪、曹纯、牛金大惊,尽皆弃马而走。吴兵得马五百余匹。周瑜驱兵星夜赶到南郡,正遇曹仁军来救彝陵,那一千马弓手早得张锋吩咐,接应周瑜。两军接着,混战一场。天色已晚,各自收兵。 曹仁回城中,与众商议。曹洪曰:“目今未成张锋之所约,反失了彝陵,势已危急,何不拆丞相遗计观之,以解此危?”曹仁曰:“汝言正合吾意。”遂拆书观之,大喜,谓曹洪曰:“丞相此计,可成张锋之约矣。”便传令教五更造饭;平明,大小军马,尽皆弃城;城上遍插旌旗,虚张声势。军分三门而出。 却说周瑜得张锋暗助,救出甘宁,陈兵于南郡城外。见曹兵分三门而出,周瑜上将台观看。只见女墙边虚搠旌旗,无人守护;又见军士腰下各束缚包裹,遂下将台,去后阵见张锋。张锋曰:“若非实败,即诈败也。今马弓手可尽接应都督。”周瑜大喜,号令分布两军为左右翼;如前军得胜,只顾向前追赶,直待鸣金,方许退步。命程普与张锋督后军,周瑜亲自引军取城,曹洪、曹仁败走,阵势错乱。周瑜麾两翼军杀出,马弓手在在后跟进,曹军大败。张锋于车中望见,谓程普曰:“曹洪、曹仁何如此速败也?莫非有诈?”程普曰:“汝欲如何?”张锋曰:“将军在后,待吾上前。”程普教两骑随缁车而行。张锋谢过,随周瑜至南郡城下。张锋亲目,曹军皆不入城,望西北面走;韩当、周泰引前部尽力追赶,心凉,暗思:“曹操妙计,周瑜果寿不永。”周瑜见城门大开,城上又无人,遂令众军抢城。张锋于车中大叫曰:“众军抢城,都督,勿得轻出!”周瑜不听,数十骑当先而入。周瑜在背后纵马加鞭,直入瓮城。张锋忙令马弓手随周瑜入,而后令车夫,速去后阵见程普。陈矫在敌楼上,恐误伤张锋,先暗窥,望见周瑜亲自入城来,却不见张锋,遂放心下令。一声梆子响,两边弓弩齐发,势如骤雨。争先入城的,都颠入陷坑内。周瑜急勒马回时,被一弩箭,正射中左助,翻身落马。牛金从城中杀出,来捉周瑜;早有马弓手接应;徐盛、丁奉二人舍命救去。城中曹兵突出,吴兵自相践踏,落堑坑者无数,马弓手亦被杀伤。程普急收军时,曹仁、曹洪分兵两路杀回。吴兵大败。张锋亏得车夫好把式,急归吴营。幸得凌统引一军从刺斜里杀来,敌住曹兵。曹仁引得胜兵进城,谓曹洪曰:“今大胜一场,张锋回归指日可待矣。”程普、张锋收败军回寨。丁、徐二将救得周瑜到帐中,唤行军医者用铁钳子拔出箭头,将金疮药敷掩疮口,疼不可当,饮食俱废。医者曰:“此箭头上有毒,急切不能痊可。若怒气冲激,其疮复发。”张锋谓医者曰:“箭头上莫非有乌头之药乎?”医者曰:“然。”丁奉曰:“张锋通药理耶?”张锋曰:“略知一二耳。”徐盛谓医者曰:“汝与张锋将军共医都督。”张锋曰:“还需军医方可。弩箭之伤无贯通,尚可,然都督还须解毒、排毒,方能康复。”医者闻知,欲拜张锋为师。张锋心知自己于二十一世纪专于医,今穿越至汉末,没奈何,忙婉言谢绝之。程普令三军紧守各寨,不许轻出。张锋使一军校去见残余马弓手:“汝等俱下马,张锋将军有言,若近营寨,待其骄而射之。”马弓手应诺。三日后,牛金引军来搦战,程普按兵不动,马弓手在帐后亦不发。牛金骂至日暮方回,次日又来骂战。程普恐周瑜生气,不敢报知,只语张锋。张锋曰:“可调马弓手先射前排曹军。”程普依计而行,曹军退走。张锋谓程普曰:“明朝曹军必至。”第三日,牛金直至寨门外叫骂,声声只道要捉周瑜,张锋依前行之。程普与众并张锋商议,欲暂且退兵,回见吴侯,且使张锋先回,却再理会。张锋曰:“战事已急,吾不忍去。” 却说周瑜虽患疮痛,已知曹兵常来寨前叫骂,却不见众将来禀,亦不见张锋来献计。一日,曹仁自引大军,擂鼓呐喊,前来搦战。程普拒住不出。张锋教射曹军鼓手。曹仁略退,依旧擂鼓呐喊。周瑜唤众将并张锋入帐问曰:“何处鼓噪呐喊?”众将曰:“军中教演士卒。”周瑜见张锋不言,怒曰:“何欺吾也!吾已知曹兵常来寨前辱骂,张锋暗助退敌。程德谋既同掌兵权,何故坐视?”遂使张锋请程普入帐问之。程普曰:“吾见公瑾病疮,医者言勿触怒,故曹兵搦战,不敢报知,却得张锋言弩箭退敌,施威之。”张锋曰:“连日,曹军亦折兵。”周瑜曰:“公等不战,只倚张锋暗助,主意若何?”程普曰:“众将皆欲收兵暂回江东,教张锋先回。待公箭疮平复,再作区处。”周瑜听罢,于床上奋然跃起曰:“大丈夫既食君禄,当死于战场,以马革裹尸还,幸也!岂可为我一人,而废国家大事乎?”张锋曰:“都督息怒。”乃为周瑜捶背。周瑜推开,即披甲上马,教张锋于营中接应。诸军众将,无不骇然。张锋暗见周瑜引数百骑出营前,唤一军士,曰:“汝引马弓手五十去接应。”军士会意,引军而出。曹军正厉声大骂。军士令马弓手射箭。曹仁有备,骂曰:“周瑜,无能匹夫,只会此耳。”周瑜大怒,使潘璋出战。未及交锋,周瑜忽大叫一声,口中喷血。坠于马下。曹兵冲来,众将向前抵住,混战一场,救起周瑜,回到帐中。程普、张锋问曰:“都督贵体若何?”周瑜密谓程普、张锋曰:“此吾之计也。”程普曰:“计将安出?”周瑜曰:“吾身本无甚痛楚;吾所以为此者,欲令曹兵知我病危,必然欺敌。可使心腹军士去城中诈降,说吾已死。今夜曹仁必来劫寨。吾却于四下埋伏以应之,则曹仁可一鼓而擒也。”张锋曰:“不用心腹军士,只用吾。”程普曰:“此计大妙!张锋行得。”周瑜从之。随就帐下举起哀声。众军大惊,尽传言都督箭疮大发而死,各寨尽皆挂孝。 却说曹仁在城中与众商议,言周瑜怒气冲发,金疮崩裂,以致口中喷血,坠于马下,不久必亡,今只须救出张锋便可。正论间,忽报:“张锋将军归来也。”曹仁忙迎入问之。张锋曰:“今日周瑜阵前金疮碎裂,归寨不醒,只恐有变,吾今托言小解,不用马匹,乘夜而来,先来见将军。”曹仁曰:“汝再吴军中已见吾等已损吴军否?”张锋曰:“吴军已损,只余刘备。”曹仁曰:“今当先除去周瑜,再理会刘备。”张锋曰:“吾他日再去刘备处暗合将军。”曹仁曰:“善。”张锋曰:“周瑜卧于营内,然其部曲尚能战,将军仔细。”曹仁曰:“待吾使人去打探。”回报:“吴军营内已挂孝举哀。”曹仁大喜,随即商议今晚便去劫寨,夺周瑜之尸,斩其首级,送赴许都。”陈矫曰:“此计速行,不可迟误。”张锋曰:“吾可助将军,待将军击败吴军时,或乘乱可再入吴营,以探虚实,而后再想法去见刘备,说动刘备出兵去夺数郡,东吴必怒,与刘备交兵。待二者兵疲,丞相大军南下,东吴、刘备皆为丞相所灭矣。将军可自回南郡,书信达于丞相。”曹仁从之。遂令牛金为先锋;自为中军,因见张锋络腮胡尽去,就使杂于马军中;曹洪、曹纯为合后,只留陈矫领些少军士守城,其余军兵尽起。初更后出城,径投周瑜大寨。来到寨门,不见一人,但见虚插旗枪而已。情知中计,急忙退军。吴军杀来,三路军皆被冲散。张锋欲救曹仁,被大队吴军冲杀来。张锋不能相救,与身旁军士各自为战,终随军士出重围。曹仁急谓曹洪曰:“张锋想必已乘乱入吴营,吾等先回。”遂引败残军马一同奔走,遭吴军截击,只得往襄阳而去。 却说张锋令军士速去保曹仁,自己却抄小路,投吴军大营矣。军士见了张锋,曰:“请将军去见都督。”张锋应诺。军士换张锋马。张锋纵马加鞭,正遇周瑜、程普收住众军,遂与周瑜等径到南郡城下,见旌旗布满,敌楼上一将叫曰:“都督少罪!张锋亲见!吾奉军师将令,已取城了。吾乃常山赵子龙也。”周瑜大怒,便命攻城,又谓张锋曰:“吾等一起攻城。”张锋回顾吴军曰:“汝等正盛,可力攻之。弓弩手准备接应。”吴军欲攻,城上乱箭射下。周瑜命且回军商议,且分拨军马去攻荆襄,复请张锋暗助。忽然探马急来报说:“诸葛亮用计得南郡、荆州、襄阳,今三处皆属刘玄德矣。”张锋惊曰:“果然奸诈!吾不及也。”周瑜大叫一声,金疮迸裂。正是:周瑜奋战无功返,张锋辛苦为谁忙!未知周瑜性命如何,张锋又作何行动,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二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五十二回孔明智辞鲁肃张锋助攻桂阳 却说周瑜喜得张锋相助,末了却与张锋见孔明袭了南郡,又闻他袭了荆襄,如何不气?张锋亦以为刘备一方非诚信之人,不合史实倒在其次。当下张锋见周瑜气伤箭疮,摔下马来,忙下马救之,周瑜半晌方苏,众将与张锋再三劝解。张锋曰:“都督勿急!孔明果然奸诈!不诚信者,荆州纵被刘备取,却不长久。”周瑜谓张锋曰:“此言得之。若不杀诸葛村夫,怎息我心中怨气!汝与程德谋可助吾攻打南郡,定要夺还东吴。”张锋曰:“都督切勿怒气冲犯。吾有一计,不知可否?”正议间,鲁肃至。周瑜谓之曰:“吾欲起兵与刘备、诸葛亮共决雌雄,复夺城池。子敬与张锋幸助我。”鲁肃曰:“不可。方今与曹操相持,尚未分成败;主公现攻合淝不下。不争自家互相吞并,倘曹兵乘虚而来,其势危矣。况刘玄德旧曾与曹操相厚,若逼得紧急,献了城池,一同攻打东吴。到时,张锋亦不得生也。如之奈何?”周瑜曰:“吾等与张锋用计策,损兵马,费钱粮,他去图现成,岂不可恨!”张锋曰:“吾亦以为刘备所为太过。”鲁肃曰:“公瑾且耐。容某与张锋亲见玄德,将理来说他。若说不通,那时动兵未迟。”诸将曰:“子敬之言甚善。”周瑜曰:“方才张锋言有一计,还未道来。”张锋曰:“刘备贪心不足,诸葛亮不讲诚信。前番曹仁败走,曹操闻知,必赠雪耻之心,况其旦夕思虑此事乎?刘备却乘曹军不在,欲吞并荆州。吾可助其再下几郡,而后暗通曹操,使其南下。到时,东吴切莫助之,但观战可也。”周瑜攀住张锋曰:“张锋意欲何为?”张锋笑曰:“不欲何为,欲以战行教诲之事耳。这边,都督可安心养病,准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鲁肃曰:“都督,张锋之智并不在孔明之下,还请都督准之。”周瑜遂从之。鲁肃曰:“吾今先与张锋去南郡,都督请回营歇息。”张锋曰:“都督切勿发怒,切记,切记。”周瑜曰:“汝二人速去速回。”张锋、鲁肃应诺。 于是张锋、鲁肃径投南郡来,到城下叫门。赵云出问,张锋曰:“赵将军,吾与子敬特来拜访,欲与皇叔商议兴汉之事。”鲁肃曰:“吾要见刘玄德有话说。”赵云答曰:“吾主与军师在荆州城中。”张锋、鲁肃遂不入南郡,径奔荆州。张锋见旌旗整列,军容甚盛,暗谓鲁肃曰:“刘玄德急切不可图,还当用吾之计!”鲁肃曰:“都督已准,汝宽心用计。”张锋颔首。军士报入城中,说张锋、鲁子敬要见。孔明令大开城门,接张锋、鲁肃入衙。讲礼毕,分宾主而坐。茶罢,张锋曰:“今实有要事相商,先听子敬道来。”鲁肃曰:“吾主吴侯,与都督公瑾,教某再三申意皇叔,前者,操会张锋引百万之众,名下江南,实欲来图皇叔;幸得东吴暗合张锋,杀退曹兵,救了皇叔。所有荆州九郡,合当归于东吴。张锋又当归去。今皇叔用诡计,夺占荆襄,使江东空费钱粮军马;张锋延而未归,幸未被曹操识破受诛。而皇叔安受其利,恐于理未顺。”孔明曰:“子敬乃高明之士,何故亦出此言?常言道:物必归主。荆襄九郡,非东吴之地,张锋来时,乃刘景升之基业。吾主固景升之弟也。景升虽亡,其子尚在,张锋尝救之;今以叔辅侄,而取荆州,有何不可?”张锋曰:“诚如先生所言。”鲁肃曰:“若果系公子刘琦占据,尚有可解;今公子在江夏,须不在这里!”张锋曰:“吾久不见公子矣。”孔明曰:“子敬、张锋欲见公子乎?”便命左右:“请公子出来。”张锋见两从者从屏风后扶出刘琦,起而拱手曰:“公子,安否?”刘琦谓张锋、鲁肃曰:“病躯不能施礼,张将军、子敬勿罪。”张锋惊曰:“公子如何病得如此?以吾观之,须补气也。”鲁肃亦惊曰:“公子若不在,便如何?”孔明曰:“公子在一日,守一日;若不在,别有商议。”张锋谓鲁肃曰:“既如此,吾与子敬且回,此亦合礼数。”鲁肃曰:“若公子不在,须将城池还我东吴。”孔明曰:“子敬之言是也。”张锋曰:“荆州之事宜当理顺。”孔明然之,遂设宴相待。 宴罢,鲁肃、张锋辞出城,连夜归寨,具言前事。周瑜谓鲁肃曰:“此番张锋与子敬前去,反为诸葛亮所用。”张锋曰:“吾昔日在荆州之大小事,彼深知也。”周瑜曰:“刘琦正青春年少,如何便得他死?这荆州何日得还?”鲁肃曰:“都督放心。只在鲁肃与张锋身上,务要讨荆襄还东吴。”张锋曰:“更兼吾还有一计,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周瑜曰:“张锋之计,吾信得过。子敬有何高见?”鲁肃曰:“吾观刘琦过于酒色,病入膏肓,现今面色羸瘦,气喘呕血,不过半年,其人必死。那时往取荆州,刘备须无得推故。”周瑜犹自忿气未消,忽孙权遣使至。周瑜令请入。使曰:“主公围合淝,累战不捷。特令都督收回大军,询张锋将军有何良策,且拨兵赴合淝相。”周瑜曰:“张锋这厢已有图荆州之计,汝速去语主公。”一壁厢班师回柴桑养病,令程普部领战船士卒,来合淝听孙权调用。张锋拱手曰:“都督已调兵遣将毕,吾先去荆州垂钓也,告辞!”周瑜曰:“异日再会!”张锋辞了周瑜,匹马往南郡去了。 却说刘玄德自得荆州、南郡、襄阳,商议久远之计。正商议间,一人昂首而入,拱手曰:“皇叔,别来无恙?”玄德视之,乃张锋也,喜曰:“正欲商议久远之计,张锋便至,幸甚!”张锋曰:“皇叔知吾来否?”玄德曰:“军师尝言,汝必复来,特教军士不用通报,只管放行。”张锋惊曰:“孔明先生真奇才也!”玄德曰:“今汝来此何为?”张锋曰:“特来助皇叔行久远之计。”时伊籍上厅献策。张锋曰:“昔日幸得先生相助而得生!”伊籍曰:“将军复来,可共图久远之计矣。”张锋笑而应诺。玄德感伊籍旧日之恩,十分相敬,坐而问之。伊籍乃荐马良。玄德遂命请之。张锋曰:“吾去请!”玄德准之。张锋出,请得马良至,玄德优礼相待,请问保守荆襄之策。马良具答之。张锋慨然曰:“吾当助战,力下四郡!”玄德大喜,遂问马良:“四郡当先取何郡?”马良曰:“湘江之西,零陵最近,可先取之;次取武陵。然后湘江之东取桂阳;长沙为后。”玄德遂调兵遣将,请张锋随军出征。张锋应诺。 却说零陵太守刘度,闻玄德军马到来,乃与其子刘贤商议。贤曰:“父亲放心。他虽有张飞、赵云之勇,又使张锋助战,吾本州上将邢道荣,力敌万人,可以抵对。”刘度遂命刘贤与邢道荣引兵万余,离城三十里,依山靠水下寨。探马报说:“孔明与张锋自引一军到来。”道荣便引军出战。两阵对圆,道荣出马,手使开山大斧,厉声高叫:“反贼安敢侵我境界!”只见对阵中,一簇黄旗出。旗开处,推出一辆四轮车,一将在旁按枪守护。车中端坐一人,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执羽扇,用扇招邢道荣曰:“吾乃南阳诸葛孔明也。曹操引百万之众,被吾聊施小计,杀得片甲不回,张锋投降。汝等岂堪与吾对敌?吾今来招安汝等,何不早降?”车旁那将以枪指道荣曰:“吾乃张锋,汝何执迷不悟耶?”道荣大笑曰:“赤壁鏖兵,乃周郎之谋也,干汝何事,且张锋往来长江,遮莫是已通敌,敢来诳语!”**斧竟奔孔明。张锋挺枪迎战。孔明便回车,望阵中走,阵门复闭。张锋便诈败而走,道荣直冲杀过来,阵势急分两下而走。道荣遥望中央一簇黄旗,料是孔明,乃只望黄旗而赶。张锋回马与道荣战十余合,张锋败走。道荣见张锋往黄旗而走,紧追不舍。抹过山脚,黄旗紥住,忽地中央分开,不见四轮车,只见一将挺矛跃马,大喝一声,直取道荣,乃张翼德也。张锋回马来战。道荣**斧来迎,战不数合,气力不加,拨马便走。翼德、张锋随后赶来,喊声大震,两下伏兵齐出。道荣舍死冲过,前面一员大将,拦住去路,大叫:“认得常山赵子龙否!”背后张锋亦大叫曰:“赵将军拿住之!”道荣料敌不过,又无处奔走,只得下马请降。子龙缚来,与张锋共解至寨中见玄德、孔明。玄德喝教斩首,张锋曰:“待吾监斩。”孔明急止之,问道荣曰:“汝若与我捉了刘贤,便准你投降。”道荣连声愿往。张锋曰:“如此,吾杂于军中,与邢将军共捉刘贤。”孔明笑谓张锋曰:“将军助战辛苦,且养精蓄锐。邢将军用何法捉他?”道荣曰:“军师若肯放某回去,某自有巧说。今晚军师调兵劫寨,某为内应,活捉刘贤,献与军师。刘贤既擒,刘度自降矣。”张锋欣然曰:“吾愿去劫寨!”孔明准之。玄德不信其言。孔明曰:“邢将军非谬言也。”遂放道荣归。道荣得放回寨,将前事实诉刘贤。刘贤曰:“如之奈何?”道荣曰:“可将计就计。今夜将兵伏于寨外,寨中虚立旗幡,待张锋来劫寨,先擒之。”刘贤依计。 当夜二更,张锋率一彪军到寨口,每人各带草把,一齐放火。刘贤、道荣两下杀来。张锋大叫曰:“吾等中计矣,速退!”放火军忙随张锋退。刘贤、道荣两军乘势追赶,赶了十余里,张锋军皆不见。刘贤、道荣大惊,急回本寨,只见火光未灭,寨中突出一将,乃张翼德也。刘贤叫道荣:“不可入寨,却去劫孔明寨便了。”于是复回军。走不十里,张锋引一军刺斜里杀出,与道荣战。战不十合,张锋大喝一声,刺道荣于马下。刘贤急拨马奔走,背后张飞赶来,活捉过马,笑谓张锋曰:“与华宗协同而战,每战必成!”张锋亦笑曰:“与汝去见军师!”遂与张飞绑缚刘贤见孔明。刘贤告曰:“邢道荣教某如此,实非本心也。”孔明令释其缚,与衣穿了,赐酒压惊,教张锋送入城说父投降;如其不降,打破城池,满门尽诛。刘贤回零陵见父刘度,备述孔明之德,劝父投降。刘度从之,遂于城上竖起降旗,大开城门,赍捧印绶出城,竟随张锋投玄德大寨纳降。张锋遵孔明之意,书“安民告示”一道,贴于城中。零陵一郡居民,尽皆喜悦。 玄德入城安抚已毕,赏劳三军。张锋曰:“吾再助战去。”玄德曰:“容吾问众将。”张锋颔首。玄德乃问曰:“零陵已取了,桂阳郡何人敢取?”赵云应曰:“某愿往。”张飞奋然出曰:“飞亦愿往!况有华宗助战!”二人相争。孔明曰:“终是子龙先应,只教子龙去。”张飞不服,定要去取。孔明教拈阉,拈着的便去。又是子龙拈着。张锋曰:“赵将军,请不吝赐教!”赵云曰:“互相扶持耳。”张飞怒曰:“吾并不要他人相帮,只华宗单骑随吾领三千军去,稳取城池。”赵云曰:“某也只领三千军去。如不得城,愿受军令。”孔明大喜,责了军令状,选三千精兵付赵云、张锋去。 赵云与张锋领了三千人马,径往桂阳进发。早有探马报知桂阳太守赵范。赵范急聚众商议。管军校尉陈应、鲍隆愿领兵出战。二人自恃勇力,乃对赵范曰:“刘备若来,某二人愿为前部。”赵范曰:“吾闻刘玄德乃大汉皇叔;更兼孔明多谋、张锋助战,关、张极勇;今领兵来的赵子龙,在当阳长坂百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张锋尝随曹丞相数战,智勇双全。吾桂阳能有多少人马?不可迎敌,只可投降。”陈应曰:“某请出战,先擒张锋,再败赵云。若擒不得张锋、败不得赵云,那时任太守投降不迟。”赵范拗不过,只得应允。陈应领三千人马出城迎敌,早望见赵云、张锋领军来到。陈应列成阵势,飞马绰叉而出。赵云挺枪欲出马,张锋曰:“待吾先战之,还请将军接应!”赵云从之。张锋出战,责骂陈应曰:“大汉刘皇叔,乃刘景升之弟,今辅公子刘琦同领荆州,特来抚民。汝想必亦闻吾名,何敢迎敌!”陈应骂曰:“吾等只服曹丞相,岂顺刘备!今不杀汝,速教赵云来战吾”张锋曰:“汝敢先战吾否?”陈应曰:“如何不敢?”张锋挺枪骤马,直取陈应。陈应捻叉来迎,两马相交,战到四五合,陈应料敌不过,拨马便走。张锋追赶。陈应回顾张锋马来相近,用飞叉掷去,张锋躲避不及,马被叉伤。陈应见了,便来战张锋。张锋且战且走,赵云杀来,接住陈应厮杀。张锋之马倒地。早有军士奉赵云之令,牵马至,张锋换马复至阵上。陈应已被赵云生擒,便与张锋绑缚回寨。败军四散奔走。赵云入寨叱陈应曰:“量汝安敢敌张锋与吾!吾今不杀汝,放汝回去;说与赵范,早来投降。”陈应谢罪,抱头鼠窜,回到城中,对赵范尽言其事。赵范叱退陈应,赍捧印绶,引十数骑出城投大寨纳降。赵云、张锋出寨迎接,待以宾礼,置酒共饮,纳了印绶,酒至数巡,赵范相叙,拜赵云为兄。二人同乡,同年,又同姓,十分相得。张锋大喜,曰:“不打不相识,况又结义焉!吾得识二位,大慰平生!”赵云、赵范相继敬张锋酒,张锋皆一饮而尽。至晚席散,赵范辞回城。次日,赵范请赵云、张锋入城安民。赵云教军士休动,与张锋只带五十骑随入城中。居民执香伏道而接。赵云、张锋安民已毕,赵范邀请入衙饮宴。酒至半酣,赵范复邀赵云、张锋入后堂深处,洗盏更酌。赵范忽请出一妇人,与赵云把酒。赵云问赵范曰:“此何人也?”赵范曰:“家嫂樊氏也。”张锋心思:“做媒来也,大战将至。”赵云改容敬之。樊氏把盏毕,辞归后堂。赵云曰:“贤弟何必烦令嫂举杯耶?幸不为张锋举杯,不然于心何安。”赵范笑曰:“中间有个缘故,乞兄勿阻:先兄弃世已三载,家嫂寡居,终非了局,弟常劝其改嫁。嫂曰:‘若得三件事兼全之人,我方嫁之:第一要文武双全,名闻天下;第二要相貌堂堂,威仪出众;第三要与家兄同姓。’你道天下那得有这般凑巧的?今尊兄堂堂仪表,名震四海,又与家兄同姓,正合家嫂所言。若不嫌家嫂貌陋,愿陪嫁资,再教张锋将军保亲,与将军为妻,结累世之亲,如何?”张锋佯惊曰:“此事吾却不会也!”赵云闻言大怒而起,厉声曰:“吾既与汝结为兄弟,汝嫂即吾嫂也,岂可作此乱人伦之事乎!”赵范羞惭满面,答曰:“吾好意相待,如何这般无礼!”遂目视左右,有相害之意。张锋目视赵范曰:“不得争竞!当和气商议。”赵云已觉,一拳打倒赵范,径出府门。张锋大惊,忙随赵云而出。二人上马出城去了。 张锋谓赵云曰:“今撕破脸皮,战端再起矣。”赵云曰:“吾岂惧之!”张锋曰:“当先除陈应、鲍隆,赵范无能为也。”赵云曰:“他有二将,吾二人各除一人。”张锋欣然应诺,曰:“吾二人当准备。”当夜陈应、鲍隆引五百军径奔赵云寨来投降。张锋目视赵云,赵云已心知其中有诈,遂教唤入。张锋曰:“吾去唤入。”遂出,引二将到帐下。张锋曰:“汝二人来此何为,须当赵将军之面说清。”二将曰:“赵范欲用美人计赚将军,只等将军醉了,扶入后堂谋杀,将头去曹丞相处献功:如此不仁。某二人见将军怒出,必连累于某,因此投降。”张锋曰:“不想赵范如此不仁!”赵云佯喜,与张锋置酒与二人痛饮。二人大醉,张锋缚二人于帐中,赵云擒其手下人问之,果是诈降。赵云唤五百军入,各赐酒食,传令曰:“要害吾与张锋将军者,陈应、鲍隆也;不干众人之事。汝等听吾行计,皆有重赏。”众军拜谢。教张锋将降将陈、鲍二人当时斩了;却教五百军引路,使张锋引一千军在后,连夜到桂阳城下叫门。城上听时,说陈、鲍二将军杀了赵云回军,请太守商议事务。城上将火照看,果是自家军马。赵范急忙出城。张锋突出,赵范大惊。张锋喝左右捉下,遂请赵云入城,安抚百姓已定,飞报玄德。 玄德与孔明亲赴桂阳。赵云、张锋迎接入城,推赵范于阶下。孔明问之,赵范备言以嫂许嫁之事。孔明谓赵云曰:“此亦美事,公何如此?”赵云曰:“赵范既与某结为兄弟,今若娶其嫂,惹人唾骂,一也;其妇再嫁,使失大节,二也;赵范初降,其心难测,三也。主公新定江汉,枕席未安,云安敢以一妇人而废主公之大事?”张锋曰:“吾本欲待下桂阳之时,再抽空保亲。”玄德曰:“今日大事已定,张锋又在此,与汝娶之,若何?”赵云曰:“天下女子不少,但恐名誉不立,何患无妻子乎?”张锋曰:“子龙奔腾驰,汗青记笔留英名。”玄德曰:“子龙真丈夫也!”玄德遂释赵范,仍令为桂阳太守,重赏赵云、张锋。张飞大叫曰:“偏子龙与华宗干得功!偏吾是无用之人!只拨三千军,吾与华宗去取武陵郡,活捉太守金旋来献!”张锋曰:“甚矣,四战增吾益也!”孔明大喜曰:“翼德要去不妨,但要依一件事,便教张锋随汝去。”正是:孔明决胜多妙策,张锋助战立奇功。未知张锋如何助张飞,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三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五十三回关羽义释黄忠张锋虚助孙权 却说孔明谓张飞曰:“前者子龙取桂阳郡时,虽有张锋助战,然其责下军令状而去。今日翼德要取武陵,必须也责下军令状,方可教张锋随汝领兵去。”张飞遂立军令状,欣然与张锋领三千军,星夜投武陵界上来。张锋曰:“吾本来助战,待吾先打头阵。”张飞从之。金旋听得张飞会张锋引兵到,乃集将校,整点精兵器械,出城迎敌。从事巩志谏曰:“刘玄德乃大汉皇叔,仁义布于天下;加之张翼德骁勇非常,更有张锋助战,不可迎敌,不如纳降为上。”金旋大怒曰:“汝欲与贼通连为内变耶?”喝令武士推出斩之。众官皆告曰:“先斩家人,于军不利。”金旋乃喝退巩志,自率兵出。离城二十里,正迎张锋。张锋挺枪纵马,大喝曰:“金旋小儿,欲来救死乎?”金旋问部将:“谁敢出战?”众见张飞在后,张锋在前,皆畏惧,莫敢向前。金旋自骤马舞刀迎之。张飞岿然不惧,挺枪直取金旋,未有胜负。张飞见了,大叫曰:“华宗如此战之,几时能了!”遂挺矛来助战。金旋见了,大惊失色,不敢交锋,拨马便走。张锋曰:“随吾活捉金旋!”张飞乃令众军随后掩杀。张锋赶金旋走至城边,城上乱箭射下,几中张锋。城上一人曰:“张锋将军勿怪!吾欲助汝除金旋!”张锋视之,乃巩志也,但闻立于城上曰:“汝不顺天时,自取败亡,吾与百姓自降刘矣。”言未毕,一箭射中金旋面门,坠于马下,被张锋乘机一枪刺死,遂令军士割金旋首级献于张飞。巩志出城纳降,张飞就令巩志赍印绶,往桂阳见玄德。 玄德亲至武陵安民毕,使张锋驰书报云长,言翼德、子龙各得一郡。云长乃回书教张锋上请曰:“闻长沙尚未取,如兄长不以弟为不才,教关某干这件功劳甚好。”玄德大喜,遂教张飞星夜去替云长守荆州,令云长来取长沙。 云长既至,入见玄德、孔明、张锋。孔明曰:“子龙取桂阳,翼德取武陵,都是三千军去。今长沙太守韩玄,固不足道。只是他有一员大将,乃南阳人,姓黄,名忠,字汉升;是刘表帐下中郎将,与刘表之侄刘磐共守长沙,后事韩玄;虽今年近六旬,却有万夫不当之勇,不可轻敌。云长去,必须多带军马,再教张锋随汝去。”云长曰:“军师何故长别人锐气,灭自己威风?量一老卒,何足道哉!关某不须用三千军,亦不须张锋助战,只消本部下五百名校刀手,决定斩黄忠、韩玄之首,献来麾下。”玄德苦挡。云长不依,只领五百校刀手而去。孔明谓玄德曰:“云长轻敌黄忠,只恐有失。主公与张锋当往接应。”张锋曰:“吾先行去助关将军,并言皇叔将至。”玄德从之,随后引兵望长沙进发。张锋于道上急望天叫曰:“先生助吾!”张锋在何处,罗本如何不知?只听空中一声响亮,张锋不见。待张锋睁眼时,已近云长大营矣,遂纵马加鞭,一壁厢大叫曰:“关将军!关将军!”早有军士报知云长,云长亲出迎接。张锋曰:“皇叔率军将至,先使吾来相助。皇叔言,将军勿轻黄忠。”云长曰:“吾省得!既汝来,吾斩黄忠,韩玄由汝处置。”张锋曰:“吾闻黄忠老当益壮,箭无虚发,吾须谨慎。”云长绰髯大笑曰:“吾岂惧之!”张锋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请将军容吾试敌。”云长准之。 却说长沙太守韩玄,平生性急,轻于杀戮,众皆恶之。是时听知云长军到,便唤老将黄忠商议。忠曰:“不须主公忧虑。凭某这口刀,这张弓,一千个来,一千个死!”原来黄忠能开二石力之弓,百发百中。言未毕,阶下一人应声而出曰:“不须老将军出战,只就某手中定活捉关某、张锋。”韩玄视之,乃管军校尉杨龄。韩玄大喜,遂令杨龄引军一千,飞奔出城。约行五十里,望见尘头起处,张锋引一百军马早到。杨龄挺枪出马,立于阵前骂战。张锋笑曰:“左右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吾与汝皆使枪,且来相并!”杨龄曰:“不料,汝先来就死!待吾先杀汝!”张锋大怒,更不打话,飞马挺枪,直取杨龄。杨龄挺枪来迎。战至半酣,张锋思:“此战关羽用拖刀计,昔日又有孙策回声大喝,吾可仿之。”乃诈败按枪而走。杨龄大叫曰:“张锋休走!”张锋闻杨龄渐近,回首大喝一声,用力刺去,正中杨龄左肩。杨龄落马,张锋再一枪,当场杀死。后面云长引军追杀败兵,二人直率军至城下。韩玄闻之大惊,便教黄忠出马。黄忠提刀纵马,引五百骑兵飞过吊桥。张锋谓云长曰:“老将黄忠真当今之廉颇也!”云长曰:“待吾出战!”张锋曰:“吾先试敌,而后由将军生擒之。”云长准之,把五百校刀手一字摆开,使张锋出阵而问曰:“来将莫非黄将军否?”黄忠曰:“既知我名,焉敢犯我境!”张锋曰:“特来请教一二!”言讫,挺枪来战黄忠,黄忠迎战。少顷,张锋不支,黄忠愈战愈勇,张锋败走。云长指谓黄忠曰:“汝休欺张锋!”便与黄忠交战,两马交锋,斗一百余合,不分胜负。韩玄恐黄忠有失,鸣金收军。黄忠收军入城。云长、张锋也退军,离城十里下寨。张锋曰:“黄老将军果然厉害,吾战不过。”云长曰:“老将黄忠,名不虚传:斗一百合,全无破绽。来日必用拖刀计,背砍赢之。”张锋曰:“将军妙计,吾当接应。”二人约定。 次日早饭毕,云长在前、张锋在后又来城下搦战。韩玄坐在城上,教黄忠出马。黄忠引数百骑杀过吊桥,再与云长交马。又斗五六十合,胜负不分。张锋挂住长枪,鼓掌喝彩。但闻鼓声正急时,云长拨马便走。黄忠赶来。云长方欲用刀砍去,忽听得脑后一声响;急回头看时,见黄忠被战马前失,掀在地下。张锋大叫曰:“将军生擒之!”云长急回马,双手举刀猛喝曰:“吾且饶你性命!快换马来厮杀!”黄忠急提起马蹄,飞身上马,奔入城中。 次日天晓,人报云长、张锋搦战。黄忠领兵出城。云长两日战黄忠不下,十分焦躁,抖擞威风,与黄忠交马。战不到三十余合,黄忠诈败,云长赶来。张锋令五百校刀手曰:“汝等坚守,待吾接应!”众校刀手应诺。张锋拍马赶去,正见黄忠在桥上搭箭开弓,大叫曰:“休放冷箭!”云长闻得,躲之不及,弦响箭到,正射在云长盔缨根上。时张锋赶到,黄忠见了,一箭射到张锋马前,张锋急扯缰绳,那马止不住,险些把张锋摔下来。前面军齐声喊起。云长吃了一惊,带箭与张锋回寨,谓张锋曰:“汝尝言黄忠好箭法,今日方知其有百步穿杨之能,今日只射盔缨,正是报吾昨日不杀之恩,又与汝无冤无仇之故也。”张锋曰:“黄老将军此番归去,韩玄暴躁之人,必不喜之。”云长问其故。张锋曰:“黄老将军连日与将军交战,却未胜,此一也;有百步穿杨之技,却三番不射将军,此二也;前日几可杀吾,却任吾败走,此三也。”云长曰:“汝所言有理,莫非有计否?”张锋曰:“黄老将军未逢明主,必与相善之人来投,教皇叔用之,乃美事也。今吾着便衣,杂于五百校刀手内近城观之,若有失,还请将军接应。”云长从之,与张锋并五百校刀手出。张锋见城上并无动静,已知将乱,乃令五百校刀手大骂韩玄,便回,上马,谓云长曰:“将军准备攻城!”云长曰:“何故?”张锋曰:“将军稍待便知,果应吾言也。” 却说韩玄在城上听得,大怒,痛责黄忠,喝令刀斧手推下城门外斩之。刚推到门外,恰欲举刀,忽然一将挥刀杀入,砍死刀手,救起黄忠,须臾杀上城头,朝城外大叫曰:“关将军、张将军!”张锋视其人,乃魏延也,谓云长曰:“将军可以攻城矣。”于是,云长、张锋率军直奔城门而去,攻开城门,正遇魏延提韩玄首级来见,又引百姓至城门口,投拜云长。云长大喜,遂与张锋入城。安抚已毕,与张锋共请黄忠相见;黄忠托病不出。云长即使张锋去请玄德、孔明。 却说玄德自云长来取长沙,与孔明随后催促人马接应。正行间,见张锋飞报前来,说:“关将军已得长沙郡,降将黄忠、魏延。专等皇叔到彼。”玄德大喜,遂与张锋同入长沙。云长接入厅上,具言黄忠之事。张锋曰:“吾当与皇叔共往请之,关将军可请魏将军来见皇叔。”玄德准之,遂与张锋亲往黄忠家相请,黄忠方出降。 玄德待黄忠甚厚,云长引魏延来见,孔明喝令刀斧手推下斩之。张锋急止之曰:“今幸得与魏将军里应外合,拿下长沙,先生何故欲斩有功之人?”玄德惊问孔明曰:“张锋亲历,魏延乃有功无罪之人,军师何故欲杀之?”孔明曰:“食其禄而杀其主,是不忠也;居其土而献其地,是不义也。吾观魏延脑后有反骨,久后必反,故先斩之,以绝祸根。”张锋曰:“反骨在何处?请先生指与吾观之。”孔明曰:“反骨岂能看!”玄德曰:“若斩此人,恐降者人人自危。望军师恕之。”张锋曰:“吾观此人,皇叔兴汉用得。”玄德曰:“张锋言此,还请军师恕之。”孔明指魏延曰:“吾今饶汝性命。汝可尽忠报主,勿生异心,若生异心,吾好歹取汝首级,纵张锋保汝,亦不能也。”魏延喏喏连声而退。四郡已平,玄德会张锋班师回荆州,改油江口为公安。自此钱粮广盛,贤士归之;将军马四散屯于隘口。张锋曰:“皇叔力夺四郡,孙权、曹操必不平。今吴军近,必有动作,吾请往东吴一遭。皇叔有高人辅佐,吴军不敢来犯。吾再回曹军大营,见机行事。”玄德曰:“汝之助战,必为东吴所知,此去,若是周瑜斩汝,奈何?”张锋曰:“皇叔宽心!”次日,张锋辞了玄德,便往合淝方向而去。 却说周瑜自回柴桑养病,与张锋计定后,便令程普引其余将士投合淝县来。原来孙权自从赤壁鏖兵之后,久在合淝,与曹兵交锋,大小十余战,未决胜负,不敢逼城下寨,离城五十里屯兵。张锋凭罗本相助,至合淝县先见孙权,再见程普,孙权大喜,谓张锋曰:“汝之计,公瑾已语也。”张锋曰:“刘备是鱼,已上钩矣。吾此去助战,已略损其兵矣。”人报鲁子敬先至,孙权乃邀张锋出,下马立待之。张锋见了鲁肃拱手曰:“吾方来此,子敬便来,合淝之战可定矣。”鲁肃见孙权在张锋旁,慌忙滚鞍下马施礼。众将见权如此待肃,皆大惊异。孙权请鲁肃、张锋上马,并辔而行,密谓鲁肃曰:“孤邀张锋下马相迎,足显公否?”鲁肃曰:“未也。”孙权曰:“然则何如而后为显耶?”鲁肃曰:“愿明公威德加于四海,总括九州,克成帝业,使肃名书竹帛,始为显矣。”张锋曰:“子敬此言得之,吾当暗助。”孙权抚掌大笑。三人同至帐中,大设饮宴,犒劳鏖兵将士,商议破合淝之策。 忽报张辽差人来下战书,张锋至来使旁,曰:“代吾问候文远将军!”使者应诺。孙权拆书观毕,大怒曰:“张辽欺吾太甚!汝闻程普军来,故意使人搦战!来日吾不用新军赴敌。张锋请看吾大战一场!”张锋应了,乃送来使出,暗谓曰:“吾之计,张将军知否?”对曰:”尽知矣!今闻将军在孙权处,故来与约,请共损吴军。”张锋应诺,使者回。张锋回营,接得孙权之令,当夜五更,三军出寨,望合淝进发,张锋更换衣甲,杂于中阵观战。张锋按令而行,辰时左右,军马行至半途,曹兵已到。一战下来,吴兵大乱,四散奔走。张锋在中阵,被败兵冲动,只得后退。程普保孙权,路遇张锋,于是一同归大寨,败军陆续回营。孙权因见折了宋谦,放声大哭。长史张纮曰:“主公恃盛壮之气,轻视大敌,三军之众,莫不寒心。即使斩将搴旗,威振疆场,亦偏将之任,非主公所宜也。愿抑贲、育之勇,怀王霸之计。且今日宋谦死于锋镝之下,张锋又险些被败军践踏,皆主公轻敌之故。今后切宜保重。”孙权曰:“是孤之过也。从今当改之。”少顷,太史慈入帐,言:“某手下有一人,姓戈,名定,与张辽手下养马后槽是弟兄,后槽被责怀怨,今晚使人报来,举火为号,刺杀张辽,以报宋谦之仇。某请引兵为外应。”孙权曰:“戈定何在?”太史慈曰:“已混入合淝城中去了。某愿乞五千兵去。”诸葛瑾曰:“张辽多谋,恐有准备,不可造次。”太史慈坚执要行。张锋曰:“既如此,请依赤壁故事,容吾去合淝。”孙权准之,令太史慈速去准备,暗合张锋。 却说张锋单骑,至合淝城下叫门,城头军士认得张锋,即开城门让张锋入内。张锋见了张辽,曰:“前者,吾未至东吴大营,不知战情如何?”张辽曰:“已依汝所言损其士卒矣。”张锋曰:“丞相知吾计否?”张辽曰:“亦知矣。”张锋曰:“丞相有何军令?”张辽曰:“就依汝计而行。”张辽曰:“张锋劳苦功高。”张锋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张辽赞之。张锋曰:“将军明日再战。”张辽请张锋与其赏劳三军,传令不许解甲宿睡。张锋曰:“师劳兵疲,须早休息。”张辽曰:“善能战也,汝勿忧。倘吴兵度我无备,乘虚攻击,何以应之?今夜防备,当比每夜更加谨慎。”张锋曰:“将军用兵,古之名将不及也!”说犹未了,后寨火起,一片声叫反,报者如麻。张辽出帐上马,唤亲从将校十数人,当道而立。左右曰:“喊声甚急,可往观之。”张辽曰:“岂有一城皆反者?此是造反之人,故惊军士耳。如乱者先斩!”张锋曰:“待吾去城外一观。”张辽曰:“少顷可去。”张锋应诺。无移时,李典擒戈定并后槽至。张锋佯惊曰:“此何为者也?”李典曰:“请将军询之。”张辽询得其情,立斩于马前。只听得城门外鸣锣击鼓,喊声大震。张锋曰:“吾且率部分军去城门外看看。”张辽曰:“此是吴兵外应,可就计破之。”便令人于城门内放起一把火,众皆叫反,大开城门,放下吊桥;再令张锋等伏兵起,便率军出。太史慈见城门大开,只道内变,挺枪纵马先入。城上一声炮响,乱箭射下,太史慈急退,身中数箭。背后张锋随李典、乐进杀出,吴兵折其大半,乘势直赶到寨前。张锋率军过李典、乐进,欲佯攻吴军营寨。陆逊,董袭杀出,张锋大败,救了太史慈。曹兵自回。张辽谓张锋曰:“汝过轻敌也!”张锋曰:“东吴损兵折将,刘备必乘机而起。今正当说孙刘火并也。”张辽从之。张锋单骑便往吴营而去,入见孙权。孙权见太史慈身带重伤,愈加伤感。张锋曰:“吾暗合不成,此吾之过也。”孙权曰:“汝来与吾战而败,亦是合也。”张锋叹气不语。张昭请孙权罢兵。孙权从之,遂收兵下船,会张锋回南徐润州。比及屯住军马,太史慈病重;孙权使张昭、张锋等问安,太史慈大叫曰:“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言讫而亡,年四十一岁。张锋忙报知孙权。孙权闻之,伤悼不已,命厚葬于南徐北固山下,张锋亲书祭文一道,焚于太史慈墓前。张锋谓孙权曰:“今合淝兵败,刘备必成势而起矣。”孙权曰:“似此,如之奈何?”张锋曰:“可往索还荆州。”孙权曰:“刘琦安在?”张锋曰:“前者,吾与子敬亲目,刘琦病入沉疴,命不久矣,可令人暗探之,若刘琦亡,则可行也。”孙权便使人去暗探,刘琦果然已亡。张锋曰:“吾与子敬可去矣。”孙权从之,请鲁肃来见,三人议定,就令鲁肃、张锋再去见玄德,索要荆州。那厢孔明早已有备。正是:孔明已将计策定,张锋又奉使命来。未知张锋此去怎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四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五十四回张锋佛寺看新郎玄德洞房续佳偶 却说鲁肃、张锋去见玄德,孔明闻知,与玄德出城迎接,接到公廨,相见毕。鲁肃曰:“主公闻令侄弃世,特具薄礼,遣某与张锋前来致祭。周都督再三致意刘皇叔、诸葛先生。”张锋叹曰:“不想吾竟不能见刘琦最后一面矣。”玄德、孔明起身称谢,收了礼物,置酒相待。鲁肃曰:“前者皇叔有言:‘公子不在,即还荆州。’张锋可证,今公子已去世,必然见还。不识几时可以交割?”张锋曰:“吾虽可证,然此等大事,须从长计议,以免为曹操所乘。”玄德谓鲁肃曰:“张锋所言有理,公与张锋且饮酒,有一个商议。”张锋饮酒自若,已有借力收拾“三国”之心,且看孙刘怎的。鲁肃强饮数杯,又开言相问。玄德未及回答,孔明变色曰:“张锋乃识时务者,子敬却好不通理,直须待人开口!自我高皇帝斩蛇起义,开基立业,传至于今;不幸奸雄并起,各据一方;少不得天道好还,复归正统。我主人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玄孙,今皇上之叔,岂不可分茅裂土?况刘景升乃我主之兄也,弟承兄业,有何不顺?此张锋与汝皆晓焉。汝主乃钱塘小吏之子,素无功德于朝廷;今倚势力,占据六郡八十一州,尚自贪心不足,而欲并吞汉土。刘氏天下,我主姓刘倒无分,汝主姓孙反要强争?且赤壁之战,我主多负勤劳,众将并皆用命,岂独是汝东吴之力?若非我借东南风,周郎岂能暗合张锋,展半筹之功?若张锋归见曹操,与曹操即下江南,江南一破,休说二乔置于铜雀宫,虽公等家小,亦不能保。适来我主人不即答应者,以子敬乃高明之士,不待细说。何公不察之甚,诚不如张锋也!”一席话,说得鲁子敬缄口无言。张锋曰:“孔明先生所言有理,昔吾在荆州时,便见皇叔为刘荆州遣关、张、赵三位将军协防,虽强于刘荆州,却心系大汉,竭力辅佐之。赤壁之战者,孙刘联合,共成此胜也。”孔明曰:“张锋亲为,方能识哉!”鲁肃曰:“孔明之言,怕不有理;张锋所言,吾亦识之,争奈鲁肃身上甚是不便。”孔明曰:“有何不便处?”鲁肃曰:“昔日皇叔当阳受难时,张锋来说,肃即与张锋引孔明渡江,见我主公;后来周公瑾要兴兵取荆州,又是肃与张锋挡住;至说待公子去世还荆州,又是肃担承,张锋为证:今却不应前言,张锋倒无妨,教鲁肃如何回覆?我主与周公瑾必然见罪。肃死不恨,只恐惹恼东吴,兴动干戈,张锋无暇北归安身,皇叔亦不能安坐荆州,空为天下耻笑耳。”孔明曰:“曹操会张锋统百万之众,动以天子为名,吾亦不以为意,岂惧周郎一小儿乎!若恐先生面上不好看,我劝主人立纸文书,暂借荆州为本;待我主别图得城池之时,便交付还东吴。此论如何?”张锋曰:“文书为证,吾以为可也。”鲁肃曰:“孔明待夺得何处,还我荆州?”孔明曰:“中原急未可图;西川刘璋闇弱,我主将图之。若图得西川,那时便还。”张锋曰:“需吾助战否?”孔明曰:“不烦张锋,若有难进处,再求助战。”张锋应诺。鲁肃无奈,只得听从。玄德亲笔写成文书一纸,押了字。保人诸葛孔明也押了字。孔明曰:“亮是皇叔这里人,难道自家作保?烦子敬先生也押个字,回见吴侯也好看。”张锋曰:“吾亦须押个字。”孔明准之。鲁肃曰:“某知皇叔乃仁义之人,必不相负。”遂押了字,张锋在后亦押了,收了文书。宴罢辞回。玄德与孔明,送到船边。孔明嘱曰:“子敬与张锋回见吴侯,善言伸意,休生妄想。若不准我文书,我翻了面皮,连八十一州都夺了。今只要两家和气,休教曹贼笑话。”张锋曰:“待事成,吾再回曹营。” 鲁肃、张锋作别下船而回,先到柴桑郡见周瑜。周瑜问曰:“子敬与讨荆州如何?”鲁肃曰:“有文书在此。”呈与周瑜,周瑜顿足曰:“子敬中诸葛之谋也!名为借地,实是混赖。他说取了西川便还,知他几时取西川?假如十年不得西川,十年不还?这等文书,如何中用,你却与他做保!他若不还时,必须连累足下,主公见罪奈何?”张锋曰:“吾言欲去助他取西川,彼却言尚不需吾助战。”周瑜曰:“如张锋所言,刘备实混赖矣,并无取西川之意。”鲁肃闻言,呆了半晌,曰:“有张锋同为作保,恐玄德不负我。”周瑜曰:“子敬乃诚实人也。刘备枭雄之辈,诸葛亮奸猾之徒,恐不似先生心地。”张锋因知正史、演义之事,乃曰:“子敬岂不忘昔日吾助都督激战南郡之事?刘备本非如此,自得诸葛亮后,居然作此失信之为,吾以为失德太过。吾本以为,南郡必为都督所得,且赤壁鏖战东吴出力为主,刘备出力为辅。”周瑜曰:“张锋莫非要暗归曹营,说曹操南下攻打刘备乎?”张锋曰:“非也,吾此时去归曹操,必经过刘备军,若为其盘问起来,甚为不便。”鲁肃曰:“若此,如之奈何?”周瑜曰:“子敬是我恩人,想昔日指囷相赠之情,如何不救你?汝且宽心住数日,待江北探细的回,别有区处。”又吩咐张锋曰:“汝且好生陪子敬说话,以安子敬之心。”张锋应诺。 过了数日,细作回报:“荆州城中扬起布幡做法事,城外别建新坟,军士各挂孝。”周瑜惊问曰:“没了甚人?”细作曰:“刘玄德没了甘夫人,即日安排殡葬。周瑜谓张锋、鲁肃曰:“吾计成矣:使刘备束手就缚,荆州反掌可得!”张锋劝曰:“都督,居丧不伐之。”周瑜大笑。鲁肃曰:“计将安出?”周瑜曰:“刘备丧妻,必将续娶。主公有一妹,极其刚勇,侍婢数百,居常带刀,房中军器摆列遍满,虽男子不及。我今上书主公,教人去荆州为媒,再教张锋保亲,说刘备来入赘。赚到南徐,妻子不能勾得,幽囚在狱中,却使人与张锋去讨荆州换刘备。等他交割了荆州城池,我别有主意。于子敬身上,须无事也。”鲁肃拜谢。张锋曰:“吴侯之妹,吾略有耳闻,乃貌美有豪气之女子,可先进其妹以固好,吾再去说曹操来攻,事可成矣。”鲁肃曰:“张锋所言甚善。”周瑜曰:“张锋之计故善,然曹军一到,荆州亦难得,只依吾言而行。”张锋曰:“都督,仔细。”周瑜曰:“张锋多虑。”周瑜写了书呈,选快船送鲁肃、张锋投南徐见孙权,先说借荆州一事,呈上文书。孙权谓鲁肃曰:“汝却如此糊涂!这样文书,要他何用!张锋还作保!”张锋曰:“吴侯息怒,吾这作保,是给刘备压力也。”孙权曰:“汝有何意?”张锋曰:“吴侯知吾来自曹营,前番赤壁鏖战,曹军惨败,曹操旦夕设计报仇雪耻,唯恐孙刘联合也。今吾作保,刘备若失信,吴候可虚作起兵伐之之状,曹操得知孙刘不和,定率军南下,那时吾去曹营再暗合吴侯。此计都督与子敬皆知。”孙权拈须不语。鲁肃曰:“周都督有书呈在此,说用此计,可早得荆州,甚于张锋之计也。”孙权看毕,曰:“非吕范随张锋不可。”遂使张锋召吕范至,谓曰:“近闻刘玄德丧妇。吾有一妹,欲招赘玄德为婿,永结姻亲,同心破曹,以扶汉室。今有张锋保亲,非子衡不可为媒,望即与张锋往荆州一言。”吕范领命,即日与张锋收拾船只,带数个从人,望荆州而来。 却说玄德自没了甘夫人,昼夜烦恼。一日,正与孔明闲叙,人报东吴差吕范、张锋到来,遂与玄德计议定了。玄德教请吕范、张锋入。礼毕坐定,茶罢,玄德问曰:“子衡与张锋来,必有所谕?”吕范曰:“范近闻皇叔失偶,有一门好亲,故不避嫌,特来作媒,再教张锋保亲。未知尊意若何?”张锋笑而拱手曰:“在下先贺喜皇叔!”玄德曰:“中年丧妻,大不幸也。骨肉未寒,安忍便议亲?”吕范曰:“人若无妻,如屋无梁,岂可中道而废人伦?吾主吴侯有一妹,美而贤,堪奉箕帚。若两家共结秦、晋之好,再暗合张锋,则曹贼不敢正视东南也。此事家国两便,又安张锋,请皇叔勿疑。然吴太吴夫人甚爱幼女,不肯远嫁,必求皇叔到东吴就婚。”张锋曰:“皇叔,子衡之言甚善。今皇叔大业初开,外有用命之人,内岂无贤内助乎?吾为保亲,皇叔勿虑。”玄德曰:“此事吴侯知否?”吕范曰:“不先禀吴侯,如何敢造次来说!”张锋指吕范曰:“此媒人乃吴侯所使,教吾去请得焉。”玄德曰:“吾年已半百,鬓发斑白;吴侯之妹,正当妙龄:恐非配偶。”吕范曰:“吴侯之妹,身虽女子,志胜男儿,张锋亦知。”张锋颔首,抚络腮胡而笑。吕范曰:彼尝言‘若非天下英雄,吾不事之。’今皇叔名闻四海,正所谓淑女配君子,岂以年齿上下相嫌乎!”张锋曰:“如此,可续皇叔之内,亦可了吴侯妹之愿,此一举两得也!皇叔可早作决断。”玄德曰:“张锋所言有理,汝与子衡且少留,来日回报。”是日设宴相待,留于馆舍。 至晚,与孔明商议,却暗使人之馆舍门口等候张锋。张锋正在馆舍楼上,见其人正在楼下徘徊,已度一二,乃低声谓吕范曰:“刘备必与诸葛亮商议,吾等却不能白来,汝在此歇息,等吾出去探路,以备后日之需。”吕范然之。张锋下楼,走过那人,轻碰之。那人会意,即在前而行,张锋在后,佯东张西望,须臾,随那人入府见玄德矣。时孔明亦在,见张锋至,笑曰:“汝知其计否?”张锋曰:“吾知之,彼欲固孙刘之好,恐曹操来报仇耳。”孔明曰:“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张锋曰:“进妹以固好,莫非有他意?”孔明曰:“汝与吕范来意亮已知道了。适间卜《易》,得一大吉大利之兆。主公便可应允。先教孙乾和吕范、张锋回见吴侯,面许已定,择日便去就亲。”张锋曰:“既大吉大利,当速行之。”玄德曰:“周瑜定计欲害刘备,张锋不知乎?岂可以身轻入危险之地?”张锋曰:“赤壁之战前夕实有害皇叔、孔明先生之意。”孔明大笑曰:“周瑜虽能用计,岂能出诸葛亮之料乎!略用小谋,使周瑜半筹不展;吴侯之妹,又属主公;张锋得安;荆州万无一失。”张锋曰:“既如此,吾先告辞!”玄德准之。张锋回馆舍,见吕范曰:“刘备军队经孔明先生教诲,非比昔日矣。都督之计善哉!今番吾只与汝在此,只等到刘备与吾等之东吴焉。”吕范从之。 次日,孔明竟教孙乾往江南说合亲事。孙乾领了言语,与吕范、张锋同到江南,来见孙权。孙权曰:“吾愿将小妹招赘玄德,并无异心。”孙乾拜谢,便欲回荆州见玄德。张锋曰:“吾与吕先生再与孙先生去罢。”孙权曰:“吕范在此安排,张锋一人前去便可。”张锋应诺,谢过孙权,便与孙乾回见玄德。孙乾言:“吴侯专候主公去结亲。”玄德怀疑不敢往。张锋曰:“有吾暗护,皇叔勿疑。”玄德曰:“汝独木难支,安能行暗护之计?”孔明曰:“吾已定下三条计策,非子龙不可行也。”张锋曰:“皇叔,有孔明先生之计,吾暗护无虞矣。”孔明遂唤赵云、张锋近前,附耳言曰:“子龙保主公入吴,当领此三个锦囊。囊中有三条妙计,依次而行。张锋可暗中接应。”赵云、张锋应诺。孔明即将三个锦囊,与赵云贴肉收藏,孔明先使张锋往东吴纳了聘,一切完备。张锋回见孙权曰:“刘备将至矣。”孙权曰:“孤已令吕范准备。”张锋曰:“何不使吾与吕先生去迎接?”孙权曰:“不必,汝与吕范待刘备来可也。”张锋曰:“前番吴侯使吾去,今须再使吾在岸上迎之,方不失礼数。再者,亦有防之。”孙权默然,少顷,准张锋。 时建安十四年冬十月。玄德与赵长、孙乾取快船十只,随行五百余人,离了荆州,前往南徐进发。到南徐州,船已傍岸,张锋接着,礼玄德曰:“皇叔祥福,吴侯特使吾来迎接!”玄德曰:“有劳!”赵云曰:“保亲之人在此,媒人何在?”张锋曰:“在为婚礼准备耳。”赵云目视张锋曰:“事可启之。”张锋会意。赵云开囊看了计策。便唤五百随行军士,一一分付如此如此,众军领命而去,又教玄德随张锋先往见乔国老,张锋应诺。玄德牵羊担酒,随张锋先往拜见,说吕范为媒、张锋保亲、娶夫人之事。乔国老教张锋速去报孙权,张锋领命便行。孙权闻张锋报知玄德已到,教吕范与张锋相待,且就馆舍安歇。 却说乔国老既见玄德,张锋一去,便入见吴国太贺喜,国太闻是计,便责孙权,幸得乔国老简介玄德,国太方准。孙权出外唤吕范、张锋,分付来日甘露寺方丈设宴,国太要见刘备。吕范曰:“何不令贾华部领三百刀斧手,伏于两廊;若国太不喜时,一声号举,两边齐出,将他拿下。”张锋曰:“刘备有赵云保护,急切难以下手。”吕范曰:“火速拿下,赵云岂可轻动!”张锋曰:“事须谨慎,不然后悔,此事已被国太知晓批准,还请吴侯三思。”孙权不听张锋之言,即唤贾华,分付预先准备,只看国太举动。 次日,吴国太、乔国老先在甘露寺方丈里坐定。孙权引一班谋士,随后都到,却教吕范、张锋来馆驿中请玄德。玄德上马投甘露寺来,赵云全装惯带,引五百军随行。来到寺前下马,先见孙权。二人叙礼毕,遂入方丈见国太。国太见了玄德,大喜,谓乔国老曰:“真吾婿也!”又谓张锋曰:“此亲保得!”张锋曰:“贺喜国太!”国老曰:“玄德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更兼仁德布于天下:国太得此佳婿,真可庆也!”张锋曰:“吾尝随皇叔,深知皇叔以仁义待人也。”玄德拜谢,共宴于方丈之中。少刻,子龙带剑而入,立于玄德之侧。国太问曰:“此是何人?”玄德答曰:“常山赵子龙也。”国太曰:“莫非当阳长坂抱阿斗者、又与张锋等人对战乎?”玄德曰:“然。”国太曰:“真将军也!”张锋曰:“当是时,吾与四员曹将共战赵将军,被战退。“国太喜,遂教张锋赐以酒,又赐张锋酒。赵云、张锋一饮而尽。赵云低语玄德,玄德乃跪于国太席前,泣而告曰:“若杀刘备,就此请诛。”张锋曰:“吾乃保亲之人,有何杀机耶?”玄德曰:“张锋虚言乎?”张锋曰:“吾实为保亲,别无他意。”国太曰:“何出此言?”玄德曰:“廊下暗伏刀斧手,非杀备而何?”国太大怒,责骂孙权。孙权唤吕范问之;又问张锋。张锋对曰:“吾为保亲,前又迎接,不知此事。”吕范推贾华;国太唤贾华责骂,贾华默然无言。国太喝令斩之。玄德告曰:“若斩大将,于亲不利,备难久居膝下矣。”乔国老、张锋也相劝。国太方叱退贾华。刀斧手皆抱头鼠窜而去。 玄德更衣出殿前,孙权亦出。须臾,相携入席。又饮数巡,孙乾目视玄德,玄德辞曰:“备不胜酒力,告退。”孙权与张锋送出寺前,三人并立,观江山之景。玄德曰:“此乃天下第一江山也!”张锋曰:“确实如此!莫不立牌为证?”孙权从之。至今甘露寺牌上云:“天下第一江山”。 三人共览之次,江风浩荡,洪波滚雪,白浪掀天。忽见波上一叶小舟,行于江面上,如行平地。玄德叹曰:“‘南人驾船,北人乘马’,信有之也。”张锋曰:“吾本东欧人氏,本不惯乘马,因久临战阵,方有今之增益。”孙权谓张锋曰:“吾二人即乘马,何如?”张锋曰:“吴侯之言大善。”孙权乃令左右牵过马来,飞身上马。于是,孙权在前,张锋在后,驰骤下山,复加鞭上岭,笑谓玄德曰:“南人不能乘马乎?”张锋曰:“吾落后矣。”玄德闻言,撩衣一跃,跃上马背,飞走下山,复驰骋而上。三人立马于山坡之上,扬鞭大笑。 玄德自回馆驿,与孙乾商议定,得国太保护,无虞。数日之内,孙权教吕范、张锋大排筵会,孙夫人与玄德结亲。至晚客散,两行红炬,接引玄德入房去也。正是:张锋惊看婚前礼,玄德疑是设伏兵。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五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五十五回张锋暗助孙夫人孔明二气周公瑾 却说张锋保得亲成,玄德与孙夫人成亲,张锋便心中暗自筹划。玄德连日邀请张锋饮酒。国太十分爱敬。孙权闻知,暗使人请张锋来商议,张锋曰:“此事已成,吾无可奈何矣。”孙权曰:“汝速去见公瑾。”张锋曰:“今夜便去?”孙权曰:“然也。孤会教人牵一快马与汝,汝速去与公瑾商议。”张锋应诺。是夜,依孙权之言,张锋骑快马往柴桑去也。及张锋至,报周瑜,说:“吴侯母亲力主,教吕范为媒,吾为保亲,已将吴侯之妹嫁刘备。不想弄假成真,吾与吴侯亲目。刘备又连日邀请吾饮酒,以为谢。此事还复如何?”周瑜闻大惊,行坐不安,急修密书付张锋持回见孙权。孙权拆书视之。看毕,以书示张昭、张锋。张锋曰:“非分瓣梅花计不能解也。”张昭曰:“公瑾之谋,正合愚意。刘备起身微末,尝得张锋相助,奔走天下,未尝受享富贵,而张锋确不然。今若以华堂大厦,子女金帛,令彼享用,自然疏远孔明、关、张等,使彼各生怨望,然后暗合张锋,荆州可图也。主公可依公瑾之计而速行之。”张锋曰:“张公之言,于吾心有戚戚焉,刘备之情,比吾实不及也。吾便经常访之,使刘备无暇矣。”孙权大喜,即日教张锋监工,修整东府,广栽花木,盛设器用,请玄德与妹居住;又增女乐数十余人,并金玉锦绮玩好之物。国太只道孙权好意,喜不自胜,又赏张锋。玄德果然被声色所迷,全不想回荆州。 却说赵云与五百军在东府前住,终日无事,常请张锋同去城外射箭走马。这日正与张锋骑马并行,看看年终,拆开锦囊视之。原来如此神策,乃笑谓张锋曰:“张锋此番好做。”张锋会意,曰:“吾正欲去见皇叔也。”赵云大喜,即日引张锋,径到府堂,要见玄德。侍婢报曰:“赵子龙有紧急事来报贵人。张锋随后而至。”玄德唤入问之。赵云佯作失惊之状曰:“主公深居画堂,不想荆州耶?”张锋曰:“皇叔还需在此住几日,他事再论。”玄德曰:“不然,荆州之事须早知晓。”一壁厢问赵云曰:“有甚事如此惊怪?”赵云曰:“今早孔明使人来报,说曹操要报赤壁鏖兵之恨,起精兵五十万,杀奔荆州,甚是危急,请主公便回。”张锋曰:“此等大事,如何不早语吾?”赵云曰:“不及语汝,顺道来此。”张锋曰:“如此,请赵将军回荆州去罢。”玄德曰:“必须与夫人商议。”赵云曰:“若和夫人商议,必不肯教主公回。不如休说,今晚便好起程。迟则误事!”张锋曰:“皇叔燕尔新婚,岂能擅自离去。”赵云曰:“婚事已毕,可回也。”玄德谓赵云曰:“汝且暂退,吾自有道理。”张锋苦谏玄德再留数日,赵云故意催逼数番而出。张锋曰:“还请皇叔与夫人商议,吾为保亲之人,在此等候。”玄德入。不多时,玄德与孙夫人出。孙夫人曰:“好个张锋!”张锋曰:“若有冒犯,还望海涵。”孙夫人曰:“汝之事情,吾已尽知。方才赵子龙报说荆州危急,汝虚说之,是欲行护回荆州之事也。”唬得张锋汗流遍体,忙曰:“还请恕罪!”孙夫人曰:“吾已与丈夫计议定,汝暗中接应便是。”张锋谢恩,一壁厢问曰:“敢问计将安出?”孙夫人谓玄德曰:“妾与君正旦拜贺时,推称江边祭祖,不告而去,若何?”玄德谢曰:“若如此,生死难忘!切勿漏泄。”孙夫人谓张锋曰:“若有追兵,汝为吾行之,不须吾多言。”张锋应诺。三人计议已定。 建安十五年春正月元旦,吴侯大会文武并张锋于堂上。玄德与孙夫人入拜国太。孙夫人曰:“夫主想父母宗祖坟墓,俱在涿郡,昼夜伤感不已。今日欲往江边,望北遥祭,须告母亲得知。”国太曰:“此孝道也,岂有不从?汝虽不识舅姑,可同汝夫前去祭拜,亦见为妇之礼。”张锋曰:“还请吴侯借吾一百军士,远远保护。”孙权正欲对,国太曰:“张锋连日辛苦,此事不劳之。”张锋应了。孙夫人同玄德拜谢而出。 当日,孙权大醉,左右近侍欲扶入后堂,张锋挥手止,近侍欲退。张锋唤一近侍与自己共扶孙权入后堂,而后回馆舍歇息。文武皆散。比及众官探得玄德、夫人逃遁之时,天色已晚。要报孙权,孙权醉不醒,便去馆舍寻张锋。张锋明知故问曰:“诸位大人,可是吴侯酒醒唤吾?”张昭曰:“刘备与夫人走也,汝为保亲之人,如何不知?”张锋佯惊曰:“居然有此等事,诸位大人速去见吴侯罢。”张昭曰:“吴侯未醒。”张锋曰:“今日天晚,明日,吾与诸位大人一起去见吴侯。”次日,孙权闻知走了玄德,急唤文武并张锋商议。张锋曰:“吾为保亲之人,不料竟出此等事来,当为吴侯出力。”张昭曰:“今日走了此人,早晚必生祸乱。可急追之。”张锋曰:“吾愿追之,劝之早归。”孙权曰:“汝一保亲之人,如何能说得动,吾教他人去。”遂令陈武、潘璋选五百精兵,会张锋无分昼夜,务要赶上拿回。二人领命去了。张锋曰:“吾欲同往。”孙权曰:“此事,吾尚需与汝商议。”张锋应诺。 孙权深恨玄德,将案上玉砚摔为粉碎。程普曰:“主公空有冲天之怒,某料陈武、潘璋必擒此人不得,此事还需张锋同往。”孙权曰:“焉敢违吾令!”程普曰:“郡主自幼好观武事,严毅刚正,诸将皆惧。既然肯顺刘备,必同心而去。所追之将,若见郡主,岂肯下手?”张锋曰:“老将军所言甚是,还请吴侯发令,吾这就去追陈、潘二位将军,与其并力追刘备。”孙权大怒,掣所佩之剑,唤蒋钦、周泰听令,曰:“汝二人将这口剑去取吾妹并刘备头来!违令者立斩!”又谓张锋曰:“汝骑快马先去!”张锋应诺。蒋钦、周泰领命,随后引一千军赶来应张锋。张锋正行之间,望空急唤罗本,须臾,只觉香风吹来,已知罗本助力,当下张锋纵马,飞赶去矣。 却说玄德加鞭纵辔,趱程而行;当夜于路暂歇两个更次,慌忙起行。看看来到柴桑界首,望见后面尘头大起,人报:“追兵至矣!”玄德慌问赵云曰:“追兵既至,想必张锋亦与之来,如之奈何?”赵云曰:“主公先行,某愿当后,暗与张锋相应。”转过前面山脚,一彪军马拦住去路。当先两员大将,厉声高叫曰:“刘备早早下马受缚!吾奉周都督将令,守候多时!”原来是徐盛、丁奉。玄德惊慌勒回马问赵云曰:“前有拦截之兵,后有追赶之兵,张锋又不在:前后无路,如之奈何?”正惊慌间,又一将至,大叫曰:“二位将军有礼!且待吾保亲之人来协理此事也!”玄德视之,乃张锋也,喜曰:“张锋至矣!”赵云已将锦囊拆开,献与玄德。玄德看了,依计而行。孙夫人叱从人推车直出,卷起车帘,亲喝徐盛、丁奉曰:“今有保亲之人张锋在此,汝二人欲造反耶?”徐、丁二将慌忙下马,弃了兵器,声喏于车前曰:“安敢造反。为奉周都督将令,屯兵在此专候刘备。”张锋纵马上前,劝曰:“孙夫人息怒!”孙夫人大怒曰:“张锋只知保亲,岂不知周瑜逆贼!”张锋曰:“都督为东吴呕心沥血,昔日赤壁鏖战,大众皆知。”孙夫人曰:“我东吴不曾亏负周瑜!玄德乃大汉皇叔,是我丈夫。我已对母亲、哥哥说知回荆州去,当是时,张锋亦在。”张锋曰:“实有此事,实有此事。”孙夫人谓张锋曰:“今幸汝来得及时,不然,此二人正引军马拦截道路欲劫掠我夫妻财物也!”徐盛、丁奉喏喏连声,口称:“不敢。请夫人息怒。这不干我等之事,乃是周都督的将令。”张锋曰:“二位将军忠心耿耿,乃江东之栋梁,昔日共成赤壁鏖战,有复兴东吴之功,还请恕之。”孙夫人叱曰:“今此二人只怕周瑜,独不怕我?须知周瑜杀得此二人,吾岂杀不得周瑜?”张锋曰:“切勿伤和气!”孙夫人把周瑜大骂一场,喝令张锋在旁监从人推车前进。徐盛、丁奉只得把军喝住,放条大路教过去。张锋目视孙夫人曰:“二位将军已让路,吾须索与二位将军回复吴侯,再不追赶。”孙夫人曰:“汝乃保亲之人,岂可离去!”张锋曰:“吾奉吴侯之令而来,若吴侯不准,吾安能至此!”孙夫人方准之。 张锋回马行不到五六里,正遇陈武、潘璋赶到。徐盛、丁奉备言其事。陈、潘二将曰:“汝等放他过去差了也。吾二人与张锋奉吴侯旨意,特来追捉他回去。”于是四将与张锋合兵一处,趱程赶来。张锋见玄德在前,乃大叫:“皇叔!皇叔!”五人近时,张锋只见子龙与孙夫人勒马于车傍,将士卒摆开,专候来将。四员将见了孙夫人,只得下马,叉手而立。张锋乃保亲之人,不下马,曰:“皇叔、夫人稍待!”孙夫人曰:“张锋乃保亲之人,来请住吾等无妨。陈武、潘璋来此却欲何为?”二将答曰:“奉主公之命,与张锋请夫人、玄德回。”孙夫人正色叱退四将,复请张锋在旁护车便行。张锋曰:“皇叔、夫人须知吴侯军令如山,今使吾与四位将军来,必有要事,今被夫人叱退,只恐生隙。”孙夫人曰:“汝勿多虑,与四位将军即回见吴侯,吾自有计较。”张锋曰:“既如此,且教二位将军与吾回见吴侯,另两位将军在此原地待命。”孙夫人曰:“张锋何如此之胆怯!”张锋谓陈武、潘璋、徐盛、丁奉曰:“将军们意欲如何?”四人犹豫未定。张锋叹曰:“人生之大喜事,怎料瞬息万变,以致于此乎!”只好让孙夫人去矣。正叹之间,忽见一军如旋风而来,张锋视之,乃蒋钦、周泰也。二将问曰:“汝等与张锋曾见刘备否?”四人曰:“早晨过去,已半日矣,幸张锋未随之而去。”张锋曰:“孙夫人喝令吾保亲到底,教吾与车旁同进。”蒋钦曰:“何不乘势拿下?”张锋曰:“吾乃保亲之人,岂可妄为。”四人各言孙夫人发话之事。蒋钦曰:“便是吴侯怕道如此,封一口剑在此,教先杀他妹,后斩刘备,亦使张锋亲目。违者立斩!”四将曰:“去之已远,怎生奈何?”蒋钦曰:“他终是些步军,急行不上。徐、丁二将军可飞报都督,教水路棹快船追赶;我四人与张锋在岸上追赶:无问水旱之路,赶上杀了,休听他言语。”张锋曰:“还请都督亦借吾一船。”于是徐盛、丁奉飞报周瑜;张锋与蒋钦、周泰、陈武、潘璋领兵沿江赶来。 却说玄德一行人马,得孔明接应而登船。不移时,张锋与蒋钦、周泰、陈武、潘璋赶到。孔明笑指岸上人言曰:“张锋为汝所迷,行保亲之事,吾却已算定多时矣。汝等回去传示周郎,教休再使美人局手段。张锋须好自为之。”张锋回顾四将曰:“本为固好之机,孙刘联合不成矣。”言讫长叹一声。蒋钦等四将,只好呆看。张锋望江曰:“待吾乘舟去赶。”遂沿岸而视。少顷,果有一舟,舟中有数十军士,齐声叫曰:“吾等来接张将军!”张锋闻知,拱手辞别四将,下马登舟,教火速开船,一壁厢擂鼓呐喊。军士应诺,赶上玄德、孔明。玄德与孔明正行间,忽闻鼓声大震,回头视之,只见张锋站在船头大叫曰:“吾乃保亲之人,并无相并之意!还请皇叔、先生听吾一言。”孔明曰:“张锋勿须多言,吾已尽知汝之意矣。”张锋曰:“先生误会!”孔明曰:“汝具仁义之心,此事,汝无过也!”正言之间,周瑜自领惯战水军到,左有黄盖,右有韩当,势如飞马,疾似流星。张锋见了,与周瑜合兵一处。周瑜在船头谓张锋曰:“汝勿为孔明所惑,今吾与汝一起追赶!”张锋曰:“都督仔细!只恐中孔明之计!”周瑜大笑。张锋看看赶上。孔明教棹船投北岸,弃了船,尽皆上岸而走,车马登程。周瑜、张锋赶到江边,亦皆上岸追袭。大小水军,尽是步行;止有为首官军骑马。周瑜亦与张锋一马,张锋谢过,便与黄盖、韩当、徐盛、丁奉紧随。周瑜曰:“此处是那里?军士答曰:“前面是黄州界首。”张锋曰:“若在他界,只恐有失。”周瑜望见玄德车马不远,谓张锋曰:“汝为保亲之人,那一舟兵士与汝,为接应之用。”张锋曰:“兵士速来,吾先随都督去看看。”周瑜从之,令诸将并力追袭。正赶之间,一声鼓响,山崦内一彪刀手拥出,为首一员大将,张锋视之,乃关云长也,忙曰:“都督,又中孔明之计矣。”周瑜举止失措,急拨马与张锋便走;云长赶来,周瑜纵马逃命。张锋疾会接应军来救。正奔走间,左边黄忠,右边魏延,两军杀出,将张锋与周瑜所部分为两半,吴兵大败。张锋急急如丧家之犬,单骑回船,待周瑜下得船时,岸上军士齐声大叫曰:“周郎妙计安天下,陪了夫人又折兵!”周瑜怒曰:“可再登岸决一死战!”张锋急止之曰:“孔明早有准备,此处已为其军尽占,都督不可负气而战。”黄盖、韩当亦力阻。周瑜曰:“吾计不成,妨了张锋,今又有何面目去见吴侯!”大叫一声,金疮迸裂,倒于船上。张锋急救,却早不省人事。正是:周瑜弄巧反成拙,张锋劳心却带柔。未知张锋怎生为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六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五十六回张锋献唱铜雀台孔明三气周公瑾 却说周瑜会张锋来赶玄德,被诸葛亮预先埋伏关公、黄忠、魏延三枝军马,将张锋部与周瑜部战为两段,张锋马不停蹄回船。黄盖、韩当急救周瑜下船,折却水军无数。张锋所率军士皆阵亡。张锋遥观玄德、孙夫人车马仆从,都停住于山顶之上,方才放心。周瑜因怒气冲激,疮口迸裂,昏绝于地,张锋急救,须臾方醒。张锋曰:“都督切勿负气而行,事当从长计议,不可做绝也。”周瑜恨曰:“诸葛村夫!”张锋以手指岸上曰:“如此情景!都督当回去先养病,待身体康泰后,方可兴兵雪恨。”周瑜恨恨不已,听张锋之言,只得开船逃去。 周瑜自回柴桑。张锋自归南徐报孙权。孙权不胜忿怒,欲拜程普为都督,请张锋暗助,起兵取荆州。周瑜又上书,请兴兵雪恨。张昭谏曰:“不可。曹操日夜思报赤壁之恨,因恐孙、刘同心,故未敢兴兵。今主公若以一时之忿,自相吞并,操必乘虚来攻,再强张锋为内应,国势危矣。”张锋曰:“张公多虑。”顾雍曰:“许都岂无细作在此?若知孙、刘不睦,操必使张锋勾结刘备。备惧东吴,必随张锋投曹操。若是,则江南何日得安?为今之计,莫若使人与张锋赴许都,表刘备为荆州牧。曹操知之,则惧而不敢加兵于东南。且使刘备不恨于主公。然后暗合张锋,用反间之计,令曹、刘相攻,吾乘隙而图之,斯为得耳。”张锋曰:“都督有恙,尚需静养,不可兴兵,只做准备为宜。”孙权曰:“元叹、张锋之言甚善。但谁可为使,随张锋前去?”顾雍曰:“此间有一人,乃曹操敬慕者,可以为使。”张锋不禁曰:“不想曹操竟为东吴某人之粉丝!”孙权曰:“曹操?粉丝?张锋所言何意?”张锋曰:“粉丝乃敬慕之人也。”孙权笑曰:“如此,吾为张锋粉丝矣。”张锋大惊曰:“汗颜甚!汗颜甚!”孙权曰:“张锋勿惊。”张锋曰:“吾欲先见此曹操敬慕者。”孙权从之,忙问何人。顾雍曰:“华歆在此,何不遣之?”孙权大喜。即遣华歆赍表随张锋赴许都。华歆领命起程,径随张锋到许都来见曹操。张锋闻曹操会群臣于邺郡,庆赏铜雀台,乃引华歆赴邺郡求见。华歆曰:“张将军先快马去报,吾随后便来。”张锋曰:“善。”乃加鞭而走。途中朝天唤罗本相助。罗本闻得,定住所有人,只助张锋速至邺郡。待张锋近邺郡方解。 时建安十五年春,造铜雀台成,曹操乃大会文武于邺郡,设宴庆贺。正欲观武官比试弓箭,忽一人来报曰:“张锋将军到。”曹操闻知,大喜曰:“快快有请。”张锋进,行礼曰:“张锋久不见丞相,心甚思慕,今急来,欲禀丞相一事。”曹操曰:“今铜雀台成,汝来正合时。”张锋曰:“文武官员献技庆贺,吾亦当如此。”曹操曰:“汝方至此,可稍待,再行。”乃先使近侍取水一杯,再赐张锋饭、肉。张锋谢过,坐下,见曹操已使近侍将西川红锦战袍一领,挂于垂杨枝上,下设一箭垛,以百步为界。分武官为两队:曹氏宗族俱穿红,其余将士俱穿绿:各带雕弓长箭,跨鞍勒马,听候指挥。曹操传令曰:“有能射中箭垛红心者,即以锦袍赐之;如射不中,罚水一杯。”众将听令,各显其能。张锋看个目瞪口呆,不觉失箸于地。曹操大笑,教张锋令徐晃、许褚都上台。张锋应诺,见徐晃睁眉怒目,许褚切齿咬牙,各有相斗之意,曰:“丞相令二位将军上台,皆为大业,切勿纷争。”徐晃、许褚从之,随张锋上台。曹操笑曰:“孤特视公等之勇耳。岂惜一锦袍哉?”复教张锋请诸将尽都上台,各赐蜀锦一匹,诸将各各称谢。曹操命各依位次而坐,令张锋坐于近旁。乐声竞奏,水陆并陈。少顷,张锋谓曹操曰:“吾欲敬诸位,再歌,可否?”曹操准之。政府起,与文官武将轮次把盏,觥筹交错。曹操顾谓众文官曰:“武将既以骑射为乐,足显威勇矣。公等皆饱学之士,登此高台,何不进佳章以纪一时之胜事乎?再后更有张锋高歌一曲。”众官皆躬身而言曰:“愿从钧命。”时有王朗、钟繇、王粲、陈琳一班文官,进献诗章。张锋接过,呈于曹操。曹操逐一览毕,笑曰:“诸公佳作,过誉甚矣。孤本愚陋,始举孝廉。后值天下大乱,筑精舍于谯东五十里,欲春夏读书,秋冬射猎,以待天下清平,方出仕耳。不意朝廷征孤为典军校尉,遂更其意,专欲为国家讨贼立功,图死后得题墓道曰:‘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平生愿足矣。自遇张锋,共辅汉室以来,讨董卓,剿黄巾以来,除袁术、破吕布、灭袁绍、定刘表,遂平天下。身为宰相,人臣之贵已极,又复何望哉?如国家无孤一人,纵倚张锋,真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或见孤权重,妄相忖度,疑孤有异心,诡用张锋,此大谬也。孤常念孔子称文王之至德,此言耿耿在心。但欲孤委捐兵众,令张锋回东瓯,自归就所封武平侯之国,实不可耳:诚恐一解兵柄,为人所害,殃及张锋;孤败则国家倾危;是以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也。诸公必无知孤意者。”张锋曰:“吾得生至今,皆倚丞相所护。吾有所增益,皆丞相赐教也。”文武百官皆起拜曰:“虽伊尹、周公,不及丞相矣。”曹操曰:“适才张锋言,欲歌一曲,还请唱来。”张锋谢过,略思唐诗宋词,一首上来,乃改而唱道:“汉家失统三灵变,丞相英雄六龙战。荡海吞江制中国,回天运斗应南面。隐隐都城紫陌开,迢迢分野**见。流年不驻漳河水,良辰美景邺国宴。”张锋唱毕,复唱之。文武百官曰:“不想张将军还有此技,吾等自叹不如。丞相有张锋辅佐,必安天下!”张锋曰:“诸位大人谬奖也,吾才疏学浅,与诸位大人共襄丞相,幸甚!” 曹操闻张锋之歌,连饮数杯,不觉沉醉,唤左右捧过笔砚。张锋见了,忙去磨墨。曹操刚才下笔,张锋曰:“吾来邺郡见丞相,有要事禀报,且东吴之使将至矣,必有要事求丞相。”曹操问曰:“汝欲所言者何事?”张锋曰:“孙刘已然生隙,只是……”曹操曰:“只是甚?”张锋曰:“刘备胜孙权多,得荆州大半矣,吾不能以计制之,劝周瑜好生设计,以图灭刘备,收回荆州。”曹操曰:“且等东吴之使来,汝且往迎之。”张锋应诺而出。少顷,张锋入报:“东吴使华歆表奏刘备为荆州牧,孙权以妹嫁刘备,汉上九郡大半已属备矣。吾尝其问曰‘周都督可有妙计?’华歆对曰‘近来却无’。”曹操闻之,手脚慌乱,投笔于地。张锋忙俯首拾笔,呈于曹操曰:“丞相勿惊。”程昱曰:“丞相会张锋在万军之中,矢石交攻之际,未尝动心;今闻刘备得了荆州,张锋未能制之,何故如此失惊?”曹操曰:“刘备,人中之龙也,生平未尝得水。今得荆州,是困龙入大海矣。张锋焉能制之!孤安得不动心哉!”张锋曰:“丞相,吾计已败,然今有华歆在此,不知丞相可有妙计?”曹操思而不言。程昱曰:“丞相知华歆随张锋之来意否?”曹操曰:“未知。”程昱曰:“孙权本忌刘备,欲以兵攻之;但恐丞相乘虚而击,张锋因势而和,故令华歆为使,随张锋来,表荐刘备,乃安备之心,以塞丞相之望耳。”张锋曰:“非程谋士之言,吾不能深解之。曹操点头曰:“是也。不知可有计授张锋,再使孙刘交兵?”程昱曰:“某有一计,使孙、刘自相吞并,丞相暗和张锋,乘间图之,一鼓而二敌俱破。”曹操大喜,遂问其计。程昱曰:“东吴所倚者,周瑜也。丞相今表奏周瑜为南郡太守,程普为江夏太守,就令张锋为使去东吴,留华歆在朝重用之;瑜必自与刘备为仇敌矣,张锋便可与其共图刘备。我乘其相并而暗和张锋图之,不亦善乎?”曹操曰:“仲德之言,正合孤意。”遂令张锋召华歆上台,重加赏赐。当日筵散,曹操即引文武回许昌,与张锋去见献帝,表奏周瑜为总领南郡太守、程普为江夏太守,使张锋去东吴宣旨。封华歆为大理少卿,留在许都。 张锋至东吴,周瑜、程普各受职讫。张锋暗谓周瑜曰:“吾今来此,可再助都督!”周瑜既领南郡,愈思报仇,又有张锋在旁,遂上书吴侯,就使张锋送书去见,乞令鲁肃与张锋去讨还荆州。孙权乃命鲁肃曰:“汝昔保借荆州与刘备,张锋亦尝随汝押字,今备迁延不还,等待何时?”鲁肃曰:“文书上明白写着,得了西川便还,张锋亦尝亲目。”张锋曰:“吾见有文书,方随后押字。不然,吾实不信还荆州之事。”鲁肃曰:“张锋与刘备有故,料其不敢如此悖德。”孙权叱曰:“只说取西川,到今又不动兵,张锋去了,又不请助战,不等老了人!”张锋曰:“如此,吾只能回去见都督,暗中助战。”鲁肃曰:“某愿与张锋往言之。”遂与张锋乘舟投荆州而来。玄德使人,接鲁肃、张锋入府,礼毕,叙坐。鲁肃曰:“今日皇叔得张锋保亲,做了东吴女婿,便是鲁肃主人,如何敢坐?但请张锋坐便是。”玄德笑曰:“子敬、张锋与吾皆为旧交,何必太谦?”张锋曰:“先生促孙刘联合,请坐于吾旁。”鲁肃乃就坐。茶罢,鲁肃曰:“今奉吴侯钧命,与张锋专为荆州一事而来。皇叔已借住多时,未蒙见还。今既两家结亲,当看亲情面上,早早交付。”张锋曰:“如有不便,可先交付南部之郡亦善。”玄德闻言,掩面大哭。张锋佯大惊曰:“皇叔何故如此悲伤?如有不便,此事可从长计议。若需助战以还荆州,吾可相助也。”鲁肃惊曰:“张锋所言善,皇叔何故如此?”玄德哭声不绝。 孔明从屏后出曰:“亮听之久矣。子敬、张锋知吾主人哭的缘故么?”鲁肃、张锋曰:“某实不知。”孔明曰:“有何难见?当初我主人借荆州时,许下取得西川便还。仔细想来,益州刘璋是我主人之弟,一般都是汉朝骨肉,若要兴兵会张锋去取他城池时,恐被外人唾骂;若要不取,还了荆州,何处安身?若不还时,于尊舅面上又不好看。事实两难,因此泪出痛肠。”孔明说罢,玄德放声大哭。张锋思:“这刘备真会演戏,诸葛亮亦导演也。”乃劝曰:“皇叔勿悲,现吾与子敬、孔明先生俱在此,可商议之。”鲁肃见张锋如此,亦劝曰:“皇叔且休烦恼,与孔明从长计议,张锋亦当思虑善处之。”张锋应诺。孔明曰:“有烦子敬与张锋,回见吴侯,勿惜一言之劳,将此烦恼情节,恳告吴侯,再容几时。”鲁肃曰:“倘吴侯不从,使张锋来助战,如之奈何?”孔明曰:“吴侯既以亲妹聘嫁皇叔,张锋又为保亲之人,安得不从乎?望子敬与张锋善言回覆。”张锋应诺。 鲁肃见张锋应诺,只得应允。玄德、孔明拜谢。宴毕,送鲁肃、张锋下船。径到柴桑,见了周瑜,具言其事。周瑜顿足曰:“子敬又中诸葛亮之计也!张锋为何不明?”张锋曰:“吾二人此去索要,又有文书,彼有何计哉。”鲁肃曰:“请言之。”周瑜曰:“当初刘备依刘表时,常有吞并之意,张锋亦在旁,此事张锋必知。”张锋曰:“都督所言然也。昔日使关、张、赵三位将军率军在保卫荆州,吾与玄德居中,别有良图。”周瑜谓鲁肃曰:“既张锋知之,何况西川刘璋乎?似此推调,张锋至,又不请张锋助战,未免累及老兄矣。吾有一计,使诸葛亮不能出吾算中。子敬与张锋便当一行。”鲁肃曰:“愿闻妙策。”周瑜曰:“子敬不必去见吴侯,再与张锋去荆州对刘备说:孙、刘两家,既结为亲,便是一家;若刘氏不忍去取西川,我东吴起兵去敢,张锋为保亲之人,必须助战。取得西川时,以作嫁资,却把荆州交还东吴。”鲁肃曰:“西川迢递,纵有张锋助战,取之非易。都督此计,莫非不可?”周瑜笑曰:“子敬真长者也。汝道吾会张锋真个去取西川与他?吾只以此为名,实欲去取荆州,且教他不做准备。东吴军马收川,吾与张锋兵分两路,路过荆州,就问他索要钱粮,刘备必然出城劳军。那时乘势杀之,夺取荆州,雪吾之恨,解足下之祸。”鲁肃曰:“荆州军马出城来报仇,何如?”周瑜曰:“张锋率军先当之,而后,吾与张锋并力而战。” 鲁肃大喜,便与张锋再往荆州来。礼毕,鲁肃曰:“吴侯甚是称赞皇叔盛德,遂与诸将商议,欲会张锋起兵替皇叔收川。取了西川,却换荆州,以西川权当嫁资。但军马经过,却望应些钱粮。”孔明听了,忙点头曰:“难得吴侯好心!”张锋曰:“吾不入城,接了钱粮便行,以免误了军机。”玄德拱手称谢曰:“此皆子敬、张锋善言之力。”孔明曰:“如雄师到日,即当远接犒劳。张锋此番当好生助战。”张锋应诺。鲁肃与张锋宴罢辞回。 却说鲁肃、张锋回见周瑜,说玄德、孔明欢喜一节,准备出城劳军。周瑜大笑曰:“原来今番也中了吾计!”便教鲁肃禀报吴侯,留张锋早晚商议,并遣程普引军接应。张锋曰:“吾愿在前,又可报都督消息。再者,刘备见吾,亦难推调也。”周瑜从之。时箭疮已渐平愈,教张锋与军医看了,身躯无事,使甘宁为先锋,张锋并行,自与徐盛、丁奉为第二,凌统、吕蒙为后队,水陆大兵五万,望荆州而来。周瑜在船中,时复欢笑,以为孔明中计。前军至夏口,张锋回见周瑜。周瑜问:“荆州有人在前面接否!”张锋曰:“刘皇叔使糜竺来见都督。”周瑜使张锋唤至,问劳军如何。糜竺曰:“主公皆准备安排下了。”周瑜曰:“皇叔何在?”糜竺曰:“在荆州城门外相等,与都督、张锋将军把盏。”周瑜曰:“今为汝家之事,出兵远征;劳军之礼,休得轻易。”一壁厢问张锋还有何事。张锋谓糜竺曰:“今吾好事做到底,助攻西川,然蜀道之难,天下皆知。汝等须足资足食,早夺西川与皇叔换荆州。”糜竺领了言语先回。周瑜教张锋与己同舟,张锋应诺。 战船密密排在江上,依次而进。张锋在船头,看看至公安,并无一只军船,又无一人远接,谓周瑜曰:“都督,吾等已至荆州,如何无一只军船迎接?”周瑜催船速行。离荆州十余里,只见江面上静荡荡的,乃使张锋哨探。张锋暗暗去了。少顷,回报:“荆州城上,插两面白旗,并不见一人之影。”周瑜教把船傍岸,亲自上岸乘马,带了甘宁、徐盛、丁奉一班军官,会张锋引亲随精兵三千人,径望荆州来。既至城下,并不见动静。周瑜勒住马,令军士叫门。张锋曰:“吾同去。”周瑜从之。城上问是谁人。吴军答曰:“是东吴周都督亲自在此。”又指张锋曰:“张将军亦来也。”张锋于马上拱手曰:“诸位,别来无恙?”言未毕,忽一声梆子响,城上军一齐都竖起枪刀。张锋大惊,曰:“这是为何?明明好事一桩,如何欲要动刀兵?”敌楼上赵云出曰:“张锋,都督此行,端的为何?汝却不知。”张锋惊慌不能答。周瑜曰:“吾会张锋替汝主取西川,汝岂犹未知耶?”赵云曰:“张锋不知都督之计,孔明军师却已知都督‘假途灭虢’之计,故留赵云在此。吾主公有言:‘孤与刘璋,皆汉室宗亲,安忍背义而取西川?若汝东吴端的取蜀,吾当披发入山,不失信于天下也。’”周瑜闻之,与张锋勒马便回。只见一人打着令字旗,于马前报说:“探得四路军马,一齐杀到:关某从江陵杀来,张飞从姊归杀来,黄忠从公安杀来,魏延从孱陵小路杀来,四路正不知多少军马。喊声远近震动百余里,皆言要救张锋,捉周瑜。”张锋曰:“吾所设五座军营如何?”对曰:“张将军之营,见此情势,皆不战而败走矣。”张锋谓周瑜曰:“嗟乎!又不成矣!”周瑜马上大叫一声,箭疮复裂,坠于马下。正是:张锋棋高难对敌,周瑜算定总成空。未知张锋如何行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七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五十七回柴桑口张锋吊丧耒阳县庞统理事 却说周瑜怒气填胸,坠于马下,张锋急下马掐周瑜人中,与左右救归船,而后去探路。张锋曰:“玄德、孔明在前山顶上饮酒取乐。”周瑜大怒,咬牙切齿谓张锋曰:“彼道吾取不得西川,吾誓取之!汝当倾力相助。”张锋拱手曰:“敢不从命!”正言间,人报吴侯遣弟孙瑜到。周瑜与张锋接入,具言其事。孙瑜曰:“吾奉兄命来与张锋同助都督。”遂令催军前行。行至巴丘,再使张锋探时,报上流有刘封、关平二人领军截住水路。周瑜愈怒。忽又报孔明遣人送书至。周瑜拆封,与张锋共视之。张锋捻须曰:“都督,孔明所言不无道理,且养病、练兵、积粮为上,然后再作良图。”周瑜览毕,长叹一声,唤左右取纸笔作书上吴侯。乃聚众将曰:“吾非不欲尽忠报国,幸会张锋共行之,奈天命已绝矣。汝等善事吴侯,暗合张锋,共成大业。”言讫,昏绝。徐徐又醒,仰天长叹曰:“既生瑜,何生亮!”张锋曰:“都督,吾知汝乃性度恢廓之人,今之情,曲在玄德也。”周瑜扯张锋手曰:“张锋!张锋!汝善.......”张锋忙问“何事”,周瑜已逝。张锋怅然。众将将所遗书缄,遣人飞报孙权。张锋欲同往,众将从之。孙权闻周瑜死,放声大哭。拆视其书,乃荐鲁肃以自代,暗合张锋行事也。孙权览毕,哭曰:“公瑾有王佐之才,今忽短命而死,孤何赖哉?既遗书特荐子敬,孤敢不从之,张锋当好生暗助。”张锋应诺。孙权即日便命鲁肃为都督,总统兵马;一面教发周瑜灵柩回葬。张锋曰:“都督于南郡之战中,中毒箭,此番急之,毒发而逝。吾料荆州已知,愿往察焉。”孙权准之。张锋劝曰:“还请吴侯节哀!”次日,张锋辞了孙权,快马往荆州去矣。 却说孔明在荆州,夜观天文,见将星坠地,乃笑曰:“周瑜死矣,张锋将至也。”至晓,告于玄德。玄德使人于道上迎之,果遇张锋,乃大叫曰:“张锋将军好做,主公使吾在此恭候多时矣。”张锋大惊曰:“何以知吾来耶?”对曰:“吾不知,主公只教吾来迎接。”张锋曰:“请带吾去见皇叔。”二人快马,张锋随之入见玄德、孔明。孔明曰:“张锋此番略轻省乎?”张锋面如土色,曰:“吾为天下之事,皆瞒不过先生。”孔明问曰:“公瑾今又欲如何?子敬如何不与汝来?”张锋曰:“不瞒先生,都督已归天矣。”玄德问孔明曰:“周瑜既死,张锋在东吴,还当如何?”孔明曰:“张锋在彼,孙权岂能重用,必先选定代瑜领兵者,再暗合张锋行事。”张锋曰:“先生所言然也。今吴侯已选定子敬先生代公瑾领兵。”孔明谓玄德曰:“亮观天象,将星聚于东方。今东吴使张锋至,亮当以吊丧为由,随张锋往江东走一遭,就寻贤士佐助主公。”张锋曰:“吾与公瑾乃旧交,今之东吴如宾客也,亦去吊丧。”玄德曰:“张锋吊丧倒也无碍,只恐吴中将士加害于先生。”孔明曰:“瑜在之日,亮犹不惧;今瑜已死,又何患乎?况有张锋同往。”乃与赵云引五百军,具祭礼,下船随张锋赴巴丘吊丧。张锋于路探听得周瑜灵柩已回柴桑,乃令船夫往柴桑去。 张锋引孔明径至柴桑,鲁肃以礼迎接。周瑜部将皆欲杀孔明,因见赵云带剑相随,又见张锋在前导引,不敢下手。孔明教设祭物于灵前,亲自奠酒,跪于地下,读祭文。张锋谓众吴将曰:“此情如何?”对曰:“人尽道公瑾与孔明不睦,今观其祭奠之情,人皆虚言也。”张锋曰:“吾与公瑾乃故交也,还请赐予笔墨。”少顷,文房四宝上,张锋执笔,因思后人诗词,乃改而书曰:“渺长江、浩无今古,悠悠经几流景。桥家松竹知何在,寂历丹枫如锦。行阵整。想斗舰连艘,谈笑烟灰冷。寒光万顷。算与吾数年,暮天霜月,惨澹照山影。元戎队,画角梅花缓引。楼船飞渡波稳。中流击楫酬初志,此去吴侯高枕。应暗省。使万里尘清,谁逊周公瑾,勋名不泯。看阳蛰潜开,老龙挟雨,渊睡为民醒。”书毕,焚于周瑜灵前,复奠酒。 鲁肃设宴款待孔明,就请张锋。宴罢,孔明辞回,鲁肃有事,张锋送之。张锋方欲扶孔明下船,江边一人道袍竹冠,皂绦素履,一手扯住张锋厉声曰:“汝虚助周郎,实和玄德,今气死周郎,却又引孔明来吊孝,使孔明欺东吴无人耶!”张锋急视其人,乃凤雏先生庞统也。张锋面有惧色,孔明却大笑。三人携手登舟,各诉心事。孔明乃留书一封与庞统,嘱曰:“吾料孙仲谋必不能重用足下,且张锋不日亦辞去。汝稍有不如意,可来荆州共扶玄德。此人宽仁厚德,必不负公平生之所学。”又谓张锋曰:“汝好做,吾今归去,后,汝可与士元来。”张锋、庞统允诺而别,孔明自回荆州。 却说鲁肃与张锋送周瑜灵柩至芜湖,孙权接着,哭祭于前,命厚葬于本乡。鲁肃曰:“肃碌碌庸才,误蒙公瑾重荐,其实不称所职,愿与张锋共举一人以助主公。此人上通天文,下晓地理;谋略不减于管、乐,枢机可并于孙、吴。往日周公瑾多用其言,孔明亦深服其智,现在江南,何不重用!”张锋思:“庞统于赤壁鏖战中并无戏份,今却……”只得曰:“此人吾亦尝见之,果奇才也。”孙权闻言大喜,便问此人姓名。鲁肃曰:“此人乃襄阳人,姓庞,名统,字士元:道号凤雏先生。”孙权曰:“孤亦闻其名久矣。今既在此,可即请来相见。”张锋曰:“吴侯,人道是‘卧龙凤雏,得其一可安天下’,今番请来,可重用之。”孙权曰:“汝即与子敬同去。” 于是鲁肃、张锋邀请庞统入见孙权。施礼毕。孙权问曰:“公平生所学,以何为主?”庞统曰:“不必拘执,随机应变。”孙权曰:“公之才学,比公瑾、张锋如何?”庞统笑曰:“某之所学,与公瑾大不相同;若论张锋与吾,则略远矣。”孙权面有不悦,谓庞统曰:“公且退。待有用公之时,却来相请。”庞统长叹一声而出。鲁肃曰:“主公何不用庞士元?”孙权曰:“狂士也,用之何益!”张锋曰:“此乃试吴侯之为也。”鲁肃曰:“赤壁鏖兵之时,此人曾献连环策,暗合张锋,成第一功。主公想必知之。”孙权曰:“此时乃曹操自欲钉船,更有张锋用计,未必此人之功也,吾誓不用之。” 鲁肃与张锋出,谓庞统曰:“非肃与张锋不荐足下,奈吴侯不肯用公。公且耐心。”张锋曰:“他日,吾再与子敬荐先生。”庞统低头长叹不语。张锋曰:“先生所叹,所遇非主也。”鲁肃谓庞统曰:“公莫非无意于吴中乎?”庞统不答。鲁肃曰:“公抱匡济之才,何往不利?可实对肃言,将欲何往?”庞统曰:“吾欲随张锋投曹操去也。”张锋曰:“吾今尚无回许都之意。”庞统曰:“吾可候汝。”鲁肃曰:“此明珠暗投矣,可往荆州投刘皇叔,必然重用。”张锋喜曰:“刘皇叔得卧龙凤雏,汉室可兴也!”庞统曰:“庞统意实欲如此,前言戏耳。”鲁肃曰:“某当作书奉荐,公辅玄德,必令孙、刘两家,无相攻击,同力破曹。”张锋曰:“吾愿与先生共赴荆州见皇叔,商议今后之策。”庞统曰:“此某平生之素志也。”乃求鲁肃书,随张锋径往荆州来见玄德。 此时孔明按察四郡未回,门吏传报:“张锋引江南名士庞统,特来相投。”玄德久闻庞统名,又喜张锋至,便教请入相见。庞统随张锋入见玄德,张锋行礼,庞统长揖不拜。张锋曰:“士元先生来投,皇叔可善用之。”玄德问庞统曰:“足下远来不易?”庞统不拿出鲁肃、孔明书投呈,但答曰:“闻皇叔招贤纳士,又知张锋与皇叔有故,顺路随张锋来相投。”玄德曰:“荆楚稍定,苦无闲职。此去东北一百三十里,有一县名耒阳县,缺一县宰,屈公任之,如后有缺,却当重用。”张锋欲劝,庞统以目视之,张锋会意,遂不言;一壁厢勉强相辞而去。一日,张锋正与玄德议事,有人来报,言庞统将耒阳县事尽废。玄德怒曰:“竖儒焉敢乱吾法度!”遂唤张飞分付,引从人去荆南诸县巡视:“如有不公不法者,就便究问。恐于事有不明处,可与孙乾同去。”张锋曰:“此人随吾来此,吾当同往。”玄德从之。张飞领了言语,与孙乾、张锋前至耒阳县。军民官吏,皆出郭迎接,独不见县令。张飞问曰:“县令何在?”同僚覆曰:“庞县令自到任及今,将百余日,县中之事,并不理问,每日饮酒,自旦及夜,只在醉乡。今日宿酒未醒,犹卧不起。”张飞大怒,欲与张锋同往擒之。张锋曰:“不可鲁莽,当深察之。”孙乾曰:“张锋所言然也,庞士元乃高明之人,未可轻忽。且到县问之。如果于理不当,治罪未晚。”张飞入县,正厅上坐定,张锋陪坐,教县令来见。庞统衣冠不整,扶醉而出。张飞曰:“汝随张锋来此,又得张锋举荐,吾兄以汝为人,令作县宰,汝焉敢尽废县事!”庞统笑曰:“将军以吾废了县中何事?”张锋叹曰:“先生饮酒误事矣。”张飞曰:“汝到任百余日,终日在醉乡,安得不废政事?”庞统曰:“量百里小县,些小公事,何难决断!将军少坐,待我发落。”张锋喜曰:“妙哉!吾且与翼德共观之!”庞统随即唤公吏,将百余日所积公务,都取来剖断。张锋见吏皆纷然赍抱案卷上厅,诉词被告人等,环跪阶下,乃唤一吏取笔墨伺候,以记此事。庞统手中批判,口中发落,耳内听词,曲直分明,并无分毫差错。民皆叩首拜伏。张锋深敬服,遂择数事而记之。 不到半日,庞统将百余日之事,尽断毕了,投笔于地而对张飞、张锋曰:“所废之事何在!曹操、孙权,吾视之若掌上观文,量此小县,何足介意!”张锋谓张飞曰:“吾劝皇叔善用先生,今观之如何?”张飞大惊,下席谢曰:“先生大才,小子失敬。吾与张锋当于兄长处极力举荐。”庞统乃将出鲁肃荐书。张飞曰:“先生初见吾兄,何不将出?”庞统曰:“若便将出,似乎专藉荐书来干谒矣。”张锋曰:“吾本欲劝皇叔,并力荐之,庞先生以目劝止。“张飞顾谓张锋曰:“非华宗则失一大贤也。”遂辞与张锋辞庞统,回荆州见玄德,具说庞统之才。张锋亦言昔日之事。玄德大惊曰:“屈待大贤,吾之过也!”张锋曰:“今有子敬先生荐书。”玄德曰:“与吾观之。”张飞将鲁肃荐书呈上。玄德看毕,正在嗟叹,张锋曰:“皇叔今朝方得齐卧龙凤雏也。”正言之间,忽报孔明回。玄德与张锋接入,礼毕,孔明曰:“庞军师近日无恙否?”张锋曰:“吾欲荐之,怎奈庞先生止,今不在此处。”孔明曰:“现在何处?”玄德曰:“近治耒阳县,好酒废事。”孔明笑曰:“士元非百里之才,胸中之学,胜亮十倍。亮曾有荐书在士元处,曾达主公否?”玄德曰:“今日方得子敬书,却未见先生之书。”孔明曰:“大贤若处小任,往往以酒糊涂,倦于视事。”玄德曰:“若非张锋与吾弟所言,险失大贤。”随即令张飞会张锋往耒阳县敬请庞统到荆州。玄德下阶请罪。庞统方将出孔明所荐之书。玄德看书中之意,言凤雏到日,宜即重用。玄德喜曰:“昔司马德操言:‘伏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今吾二人皆得,又有张锋暗助,汉室可兴矣。”遂拜庞统为副军师中郎将,与孔明共赞方略,教练军士,听候征伐。又与张锋相约暗和。张锋曰:“吾出来日久,今当回许都,皇叔在此好做,以防曹操、孙权。”玄德从之。张锋辞去。 且说张锋得罗本相助,至许昌见曹操。曹操问张锋,张锋言刘备有诸葛亮、庞统为谋士,招军买马,积草屯粮,连结东吴,早晚必兴兵北伐。曹操闻之,遂聚众谋士并张锋商议南征。荀攸进曰:“周瑜新死,可先取孙权,次攻刘备。”张锋曰:“孙权得周瑜遗书,必有准备,江南急切难下。”曹操曰:“吾若远征,恐马腾来袭许都。前在赤壁之时,军中有讹言,亦传西凉入寇之事,今不可不防也。”荀攸曰:“以愚所见,不若降诏加马腾为征南将军,使讨孙权,诱入京师,先除此人,则南征无患矣。”张锋曰:“吾愿随丞相除此害群之马!”曹操大喜,即日遣张锋赍诏至西凉召马腾。 于是马腾乃引西凉兵五千,先教马休、马铁为前部,留马岱在后接应,迤逦望许昌而来。离许昌二十里屯住军马。张锋忙去报曹操:“马腾已到。”曹操即唤门下侍郎黄奎分付行事。一日夜间,苗泽来见张锋,张锋问何事,对曰:“有秘史报丞相,请速引见!”张锋见苗泽甚急,忙引之去见曹操。曹操便密唤曹洪、许褚分付如此如此;又唤夏侯渊、徐晃分付如此如此,后与张锋耳畔言如此如此。各人领命去了,一面先令将张锋黄奎一家老小拿下。次日,马腾领着西凉兵马,将次近城,只见前面一簇红旗,打着丞相旗号。马腾只道曹操自来点军,拍马向前。忽听得一声炮响,红旗开处,弓弩齐发。一将当先,乃曹洪也。马腾急拨马回时,两下喊声又起:左边许褚杀来,右边夏侯渊杀来,后面又是徐晃领兵杀至,截断西凉军马,将马腾父子三人困在垓心。马腾见不是头,奋力冲杀。忽一彪军杀到,当头一员络腮胡大将大叫曰:“汝等今方休矣!”马腾视之,乃张锋也。“马铁早被乱箭射死。马休随着马腾,左冲右突,不能得出。二人身带重伤,坐下马又被箭射倒。张锋率军围上,马腾、马休二人俱被执。曹操教张锋将黄奎与马腾父子,一齐绑至。黄奎大叫:“无罪!”曹操教苗泽对证。马腾大骂曰:“竖儒误我大事!我不能为国杀贼,是乃天也!”曹操命牵出。马腾大骂曹操、张锋,与其子马休,及黄奎,一同遇害。苗泽告操曰:“不愿加赏,只求李春香为妻。”曹操笑曰:“你为了一妇人,害了你姐夫一家,留此不义之人何用!”便教张锋将苗泽、李春香与黄奎一家老小并斩于市。观者无不叹息。 曹操令张锋书招安文与西凉兵马,谕之曰:“马腾父子谋反,不干众人之事。”张锋曰:“马腾之子皆豪杰也,今只灭马休、马铁,走了马岱,马超却不来。”曹操曰:“二人难为患也,今汝可与吾南征矣。”张锋曰:“如此,吾先去何处,暗和丞相?”曹操正欲言,忽人报曰:“刘备调练军马,收拾器械,将欲取川。”曹操惊曰:“若刘备收川,则羽翼成矣。将何以图之?”张锋曰:“不若,吾去东吴,等丞相与刘备交战正酣,劝其出兵,共击刘备。刘备败亡,孙权亦难持久矣。”言未毕,阶下一人进言曰:“张锋将军往来辛苦,今当养精蓄锐,以备后用。某有一计,使刘备、孙权不能相顾,江南、西川皆归丞相。”正是:西州豪杰张锋害,南国英雄计谋图。未知献计者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八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五十八回马超兴兵雪恨张锋丢盔弃马 却说献策之人,乃治书侍御史陈群。曹操问曰:“陈长文有何良策?”陈群曰:“今刘备、孙权因张锋结为唇齿,若刘备欲取西川,丞相可使张锋先往,以为内应,再命上将提兵,会合淝之众,暗合张锋,径取江南,则孙权必请张锋求救于刘备;备意在西川,必无心救权,而遣回张锋;权无救则力乏兵衰,江东之地,必为丞相所得。若得江东,则荆州一鼓可平也;荆州既平,然后再与张锋徐图西川:天下定矣。”曹操曰:“长文之言,正合吾意。”即使张锋先去东吴,再起大兵三十万,径下江南;令合淝张辽,准备粮草,以为供给。 张锋领命,求罗本相助,至东吴报知孙权。孙权聚众将并张锋商议。张锋曰:“此天助吴侯夺回荆州之时,待吾去助曹操,力战刘备。吴侯可寻机收回荆州。那时,刘备师老兵疲,纵有冲天之怒,亦不能对东吴宣战矣。”张昭曰:“张锋与刘备有故,此事还需张锋与去行。可使张锋往鲁子敬处,教急发书到荆州,使玄德同力拒曹。子敬有恩于玄德,再加上张锋,其言必从;且玄德既为东吴之婿,亦义不容辞。若玄德来相助。江南可无患矣。而后再用张锋之计。”张锋曰:“如此,待吾见过刘备,便回见曹操。”孙权从其言,即使张锋去见鲁肃,使求救于玄德。鲁肃领命,随即修书使张锋送玄德,玄德看了书中之意,留张锋于馆舍,差人往南郡请孔明。孔明到荆州,再暗请张锋来见。玄德将鲁肃书与孔明看毕,孔明曰:“也不消动江南之兵,也不必动荆州之兵,自使曹操不敢正觑东南。”便回书与鲁肃,教高枕无忧,若但有北兵侵犯,皇叔自有退兵之策。使者去了。玄德问曰:“今操起三十万大军,会合淝之众,暗合张锋,一拥而来,先生有何妙计,可以退之?”孔明曰:“操平生所虑者,乃西凉之兵也。今操杀马腾,其子马超,现统西凉之众,必切齿操贼。主公可作一书,往结马超,使超兴兵入关,则操又何暇下江南乎?”张锋曰:“如此,吾须速回曹操处也。”玄德大喜,即时作书,遣一心腹人,径往西凉州投下。 却说张锋辞去,知长安即将有难,便求罗本将己隐于云中,急赴长安,时罗本已将大众定住,待张锋至长安方解。张锋见了长安郡守钟繇,言不可下江南,恐马超闻父兄遇害起兵报仇,特来相助。钟繇曰:“汝何以知?”张锋曰:“因前番走了马岱,故于路暗中打探,且玄德亦尝言之。”几日后,马超果然率二十万西凉军马来到。钟繇大惊,忙遣人飞报曹操;一壁厢会张锋引军拒敌,布阵于野。西凉州前部先锋马岱,引军一万五千,浩浩荡荡,漫山遍野而来。钟繇与张锋出马答话。马岱使宝刀一口,与钟繇、张锋交战。不一合,钟繇、张锋大败奔走。马岱提刀赶来。马超、韩遂引大军都到,围住长安。钟繇与张锋上城守护,张锋请钟繇歇息,自己于城上看西凉军动静,钟繇从之。长安乃西汉建都之处,城郭坚固。壕堑险深,急切攻打不下。一连围了十日,不能攻破。一日,张锋见西凉军有退军之情,忙下城去报钟繇。钟繇与张锋登城看时,军皆退了。张锋曰:“敌军疲惫,今可掩杀一阵即回。”钟繇曰:“只恐有计,使吾军有失。”张锋曰:“吾愿助战,有小胜便回。”钟繇曰:“汝更衣杂于轻骑中哨探。”张锋领命,探毕回来,报:“马超远去矣。”钟繇方才放心。纵令军民出城打柴取水,大开城门,放人出入。至第五日,人报马超兵又到,军民竞奔入城,钟繇仍复闭城坚守。 却说钟繇弟钟进,守把西门,约近三更,城门里一把火起。钟进急来救时,城边转过一人,举刀纵马大喝曰:“庞德在此!”钟进措手不及,被庞德一刀斩于马下,杀散军校,斩关断锁,放马超、韩遂军马入城。钟繇引张锋从东门弃城而走。马超、韩遂得了城池,赏劳三军。 钟繇、张锋退守潼关。张锋曰:“今失长安,势危矣。吾愿去见丞相求救。”钟繇曰:“只今就去。”张锋忙飞报曹操。曹操知失了长安,不敢复议南征,遂唤曹洪、徐晃分付:“先带一万人马,会张锋,替钟繇紧守潼关。如十日内失了关隘,皆斩;十日外,不干汝二人之事。我统大军随后便至。”又分付张锋:“汝尝会马超,可好生助战,且行监军之职。”三人领了将令,星夜便行。张锋谓曹洪、徐晃曰:“西凉军强,不可凭血气之勇与其战,吾等须智斗之。”徐晃然之。曹洪因张锋连败,不以为然。 却说张锋、曹洪、徐晃到潼关,替钟繇坚守关隘,并不出战。马超领军来关下,把曹操三代毁骂。张锋曰:“彼无计矣,只以此法,不须理会。”曹洪大怒,要提兵下关厮杀。徐晃谏曰:“此是马超要激将军厮杀,切不可与战。待丞相大军来,必有主画,且有张锋在此,今只坚守。”马超军日夜轮流来骂。曹洪只要厮杀,张锋、徐晃苦苦挡住。至第九日,与张锋在关上看时,西凉军都弃马在于关前草地上坐;多半困乏,就于地上睡卧。曹洪便教备马,点起三千兵杀下关来。张锋急曰:“将军不可出战!”曹洪曰:“汝累败,失了长安,待吾出战,汝在此守城。”张锋挡不住,曹洪引军出战。张锋忙去见徐晃,徐晃闻曹洪下关厮杀,大惊,与张锋急引兵随后赶来,大叫曹洪回马。忽然背后喊声大震,马岱引军杀至。曹洪、张锋、徐晃急回走时,一棒鼓响,山背后两军截出:左是马超、右是庞德,混杀一阵。张锋恐死于乱军之中,随徐晃冲杀。曹洪抵挡不住,折军大半,撞出重围,奔到关上。西凉兵随后赶来,曹洪、张锋、徐晃弃关而走。庞德直追过潼关,张锋知庞德之勇,加鞭狂奔。幸得撞见曹仁军马,救了曹洪等一军。 曹洪失了潼关。奔见曹操。曹操曰:“与汝十日限,如何九日失了潼关?”曹洪曰:“西凉军兵,百般辱骂,因见彼军懈怠,乘势赶去,不想中贼奸计。”曹操曰:“洪年幼躁暴,徐晃、张锋须晓事!”张锋曰:“吾监军不力,累战皆败,还请丞相免吾监军之职。”曹操曰:“此非张锋之过。”徐晃曰:“累谏不从。当日晃在关上点粮车,比及张锋来报,言劝谏不住,小将军已下关了。晃恐有失,连忙与张锋赶去,已中贼奸计矣。”曹操大怒,喝斩曹洪。众官告免。曹洪服罪而退。 曹操会张锋进兵直叩潼关。曹仁曰:“可先下定寨栅,然后打关未迟。”曹操令张锋引军砍伐树木,起立排栅,分作三寨:左寨曹仁,右寨夏侯渊,曹操自居中寨,又令张锋亦居中寨,好商议计策。次日,曹操会张锋引三寨大小将校,杀奔关隘前去,正遇西凉军马。两边各布阵势。曹操纵马上前,张锋挺枪在旁。曹操谓马超曰:“汝乃汉朝名将子孙,何故背反耶?”马超咬牙切齿,大骂:“操贼!歉君罔上,罪不容诛!与张锋害我父弟,不共戴天之仇!吾当先杀张锋,再活捉生啖汝肉!”说罢,挺枪直杀过来。曹操背后于禁出迎,张锋挺枪跟上,斗得八九合,张锋、于禁败走。张郃出迎。张锋见了,随张郃上去,战二十合亦败走。张锋手麻不能战,只立于曹操旁歇。李通出迎,被马超一枪刺于马下。张锋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曰:“天幸未随之出战。”马超把枪望后一招,西凉兵一齐冲杀过来。曹军大败。西凉兵来得势猛,左右将佐,皆抵当不住。马超、庞德、马岱引百余骑,直入中军来捉曹操、张锋。张锋曰:“丞相,速与吾走也!”曹操在乱军中与张锋疾走,只听得西凉军大叫:“穿红袍的是曹操!旁边那络腮胡者即张锋也!”张锋曰:“丞相,速将红袍与吾,待吾引开贼军。”曹操就马上急脱下红袍,递与张锋,因二人皆慌,红袍落地。又听得大叫:“长髯者是曹操!”曹操惊慌,掣所佩刀断其髯。张锋曰:“丞相速走,吾在此引开。”军中有人将曹操割髯、与张锋分行之事,告知马超,马超遂令人叫拿:“短髯者是曹操!”分兵两路,一路赶张锋,自己引一路去捉曹操。曹操闻知,即扯旗角包颈而逃。张锋见西凉军在后追赶,汗流遍体,失头盔于地。心思:曹操于林中逃生,何不亦寻一林。遂加鞭望林中而走。西凉军紧追不舍。张锋先入林,下马,请罗本保护。罗本使云将张锋提于空中隐蔽。西凉军到,见张锋马,曰:“张锋走不脱,于林中寻之。”遂遍林寻找,不见张锋,乃将张锋马掳走。张锋在云中见了,向罗本施礼曰:“谢先生救吾,脱得死难!”罗本曰:“不须谢吾,但好生回去,再助曹操。”张锋应诺。罗本助张锋回,而后辞去。 曹操回寨,却得曹仁死据定了寨栅,因此不曾多折军马。须臾,张锋至,谓曹操曰:“吾几死于贼人之手,不能见丞相矣。”曹操引张锋入帐,叹曰:“吾若杀了曹洪,今日必死于马超之手也!”遂请张锋唤曹洪,重加赏赐。收拾败军,坚守寨栅,深沟高垒,不许出战。马超每日引兵来寨前辱骂搦战。张锋曰:“贼又无计矣。”曹操使张锋传令教军士坚守,如乱动者斩。诸将曰:“西凉之兵,尽使长枪,当选弓弩迎之。”张锋曰:“丞相,吾看此事行得,何不调用马弓手?”曹操曰:“战与不战,皆在于吾,非在贼也。贼虽有长枪,安能便刺?诸公与张锋但坚壁观之,贼自退矣。” 过了几日,使张锋刮净络腮胡,暗探。张锋报来:“马超又添二万生力兵来助战,乃是羌人部落。”曹操闻知大喜。诸将曰:“马超添兵,丞相反喜。何也?”曹操曰:“待吾胜了,却对汝等说。”三日后张锋又报关上又添军马。曹操又大喜,就于帐中设宴作贺,亲为张锋斟酒。诸将皆暗笑。曹操曰:“诸公笑我无破马超之谋,公等有何良策?”徐晃进曰:“今丞相盛兵在此,贼亦全部现屯关上,此去河西,必无准备;若得一军暗渡蒲阪津,先截贼归路,丞相与张锋径发河北击之,贼两不相应,势必危矣。”曹操曰:“公明之言,正合吾意。”便教徐晃引精兵四千,和朱灵同去径袭河西,伏于山谷之中,“待吾渡河北同时击之。”徐晃、朱灵领命、先引四千军暗暗去了。曹操下令,先教曹洪于蒲阪津,安排船筏。留曹仁守寨,曹操自领兵与张锋渡渭河。早有细作报知马超。 却说曹操、张锋整兵已毕,分三停军,前渡渭河,比及人马到河口时,日光初起。曹操先教张锋发精兵渡过北岸,开创营寨,张锋应诺而去。曹操自引亲随护卫军将百人,按剑坐于南岸。张锋忽见许褚跃身上岸,呼曰:“贼至矣!请丞相下船!”张锋于对岸大叫曰:“丞相速速渡船来,吾已立定野寨矣!”曹操凭许褚保护,又得渭南县令丁斐相助,因此得脱。方到北岸,张锋正欲迎施礼,曹操便令张锋把船筏凿沉。须臾,诸将至。张锋见许褚身被重铠,箭皆嵌在甲上,赞曰:“将军真猛虎也!”众将与张锋保曹操至野寨中,皆拜于地而问安。曹操大笑曰:“吾今日几为小贼所困!幸得张锋在北岸,不然,张锋休矣。”许褚曰;“若非有人纵马放牛以诱贼,贼必努力渡河矣。”曹操问曰:“诱贼者谁也?”张锋答曰:“渭南县令丁斐也。”少顷,丁斐入见。曹操谢曰:“若非公之良谋,则吾被贼所擒矣。”遂命为典军校尉,丁斐曰:“贼虽暂去,明日必复来。须以良策拒之。”曹操曰:“吾已准备了也。”遂唤诸将各分头循河筑起甬道,暂为寨脚,贼若来时,陈兵于甬道外。内虚立旌旗,以为疑兵;又令张锋引军沿河掘下壕堑,虚土棚盖,河内以兵诱之:“贼急来必陷,贼陷便可击矣。” 韩遂与庞德将兵五万,直抵渭南。曹操令张锋与众将于甬道两旁诱之。庞德先引铁骑千余,冲突而来。喊声起处,人马俱落于陷马坑内。张锋大叫曰:“速擒贼将!”曹兵上前,庞德踊身一跳。跃出土坑,立于平地,立杀数人,步行砍出重围。张锋大惊,忙去寻曹永,欲让其退。庞德见韩遂被困在垓心,步行救之。正遇着张锋并曹仁部将曹永,张锋按枪而走,曹永被庞德一刀砍于马下,夺其马,杀开一条血路,救出韩遂,投东南而走。背后张锋等引曹兵赶来,马超引军接应,张锋先退。马超杀败曹兵,复救出大半军马。战至日暮方回。 却说曹操收兵屯渭北,唤诸将并张锋曰:“贼欺我未立寨栅,必来劫野营。可四散伏兵,虚其中军。号炮响时,伏兵尽起,一鼓可擒也。”众将依令,伏兵已毕。当夜,马超却先使成宜引三十骑往前哨探,成宜见无人马,径入中军。曹军见西凉兵到,遂放号炮。四面伏兵皆出,只围得三十骑。张锋因累败,早存将功折罪之心,挺枪来战成宜,成宜心慌,被张锋所杀。马超却自从背后与庞德、马岱兵分三路蜂拥杀来。正是:纵有张锋能候敌,怎当马超力争先?未知胜负若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九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五十九回张锋助力战马超曹操抹书间韩遂 却说张锋杀死成宜,当夜两兵混战,直到天明,各自收兵。马超屯兵渭口,日夜分兵,前后攻击。张锋惧马超,急率军回。曹操教张锋引军在渭河内将船筏锁链作浮桥三条,接连南岸。一时事毕,张锋曰:“今被马超前后攻击,待吾再去见曹子孝将军,与之并力退敌。”曹操准之,张锋率军而去,遇曹仁正引军夹河立寨,将粮草车辆穿连,张锋便去帮忙。马超闻之,教军士各挟草一束,带着火种,与韩遂引军并力杀到寨前,堆积草把,放起烈火。张锋、曹仁抵敌不住,弃寨而走。车乘、浮桥,尽被烧毁。西凉兵大胜,截住渭河。曹操立不起营寨,心中忧惧。荀攸曰:“可教张锋引军取渭河沙土筑起土城,可以坚守。”曹操再拨三万军与张锋,担土筑城。马超又差庞德、马岱各引五百马军,往来冲突;更兼沙土不实,筑起便倒,曹操无计可施。时当九月尽,天气暴冷,彤云密布,连日不开。曹操在寨中纳闷。忽张锋进寨,报曰:“有一老人来见丞相,欲陈说方略。”曹操请入。问之,乃京兆人也,隐居终南山,姓娄,名子伯,道号“梦梅居士”。曹操以客礼待之。子伯曰:“丞相使张锋欲跨渭安营久矣,今何不乘时筑之?”曹操曰:“沙土之地,筑垒不成。隐士有何良策赐教?”张锋曰:“吾奉丞相军令筑垒,数为马超军冲突,至今未成也。”子伯曰:“丞相用兵如神,岂不知天时乎?连日阴云布合,朔风一起,必大冻矣。风起之后,驱兵士运土泼水,比及天明,土城已就。”曹操大悟,教张锋取物,厚赏子伯。子伯不受而去。 是夜北风大作。曹操令张锋尽驱兵士担土泼水;为无盛水之具,张锋与众军作缣囊盛水浇之,随筑随冻。比及天明,沙水冻紧,张锋已将土城筑完。次日,马超集大军鸣鼓而进。曹操自乘马与张锋出营,许褚随后。曹操扬鞭大呼曰:“孟德单骑至此,请马超出来答话。”马超乘马挺枪而出。曹操曰:“汝欺我营寨不成,今一夜天已筑就,汝何不早降!”张锋以枪指马超曰:“前番数为汝所困,是吾之误也,今便放马过来一战,敢否?”马超大怒,意欲突前擒之,见曹操背后那人,至张锋旁,睁圆怪眼,手提钢刀,勒马而立。马超扬鞭问曰:“吾杀张锋,易事耳,无甚,但闻汝军中有虎侯,安在哉?”张锋曰:“马超,有勇无谋之辈,今吾愿与汝斗智,不愿斗力。”马超冷笑曰:“张锋,今吾先战虎侯,再杀汝!”许褚提刀大叫曰:“徒斗口何益!吾即谯郡许褚也!”目射神光,威风抖擞。张锋不禁曰:“虎食马,易事耳!”马超不敢动,乃勒马回。曹操亦引许褚、张锋回寨。两军观之,无不骇然。曹操谓诸将曰:“贼亦知仲康乃虎侯也!”张锋曰:“既如此,可先请许将军挫超军之威,使其胆寒,然后再战,彼必败矣。”许褚曰:“某来日必擒马超。”曹操曰:“马超英勇,不可轻敌。”许褚曰:“某誓与死战!”张锋鼓掌曰:“壮哉!”令军士奉酒肉,许褚尽之。曹操喜,即使张锋下战书,说虎侯单搦马超来日决战。马超接书大怒曰:“何敢如此相欺耶!”即批次日誓杀“虎痴”,将战书付张锋带回,曰:“吾亦留汝命一日!”张锋抱头鼠窜而去。 次日,两军出营布成阵势。张锋见马超分庞德为左翼,马岱为右翼,韩遂押中军,已知马超有备,遂暗暗留心,又见许褚裸衣斗马超,不觉冷汗出。曹操恐许褚有失,遂令张锋、夏侯渊、曹洪三将齐出夹攻。庞德、马岱见曹将齐出,麾两翼铁骑,横冲直撞,混杀将来。曹兵大乱。许褚臂中两箭,张锋险些坠马,慌退入寨。马超直杀到壕边,曹兵折伤大半。曹操令坚闭休出,马超率军回。 却说曹操料马超可以计破,乃密令徐晃、朱灵尽渡河西结营,前后夹攻。一日,曹操引张锋于城上见马超引数百骑,直临寨前,往来如飞。二人观良久,曹操掷兜鍪于地曰:“马儿不死,吾无葬地矣!”张锋曰:“如此勇猛,真乃丞相之心腹大患也。”夏侯渊听了,心中气忿,厉声曰:“吾宁死于此地,誓灭马贼!”遂引本部千余人,大开寨门,直赶去。张锋急止不住,曹操恐其有失,慌自上马与张锋前来接应。马超正与夏侯渊厮杀,于乱军中遥见曹操、张锋,就撇了夏侯渊,直取曹操、张锋。曹操、张锋大惊,二人拨马而走。曹兵大乱。 正追之际,马超急收军回寨。张锋曰:“丞相,马超已退,想必已知徐、朱二位将军在河西下了营寨。”曹操曰:“前后夹攻之势已成,且先回营歇息。”张锋应诺,便在曹操中军前扎下营寨。次日,忽军士来报张锋:“韩遂遣杨秋为使,要见丞相。”张锋曰:“彼无计矣,此来必有求和之意。”乃佩剑出营接着杨秋,曰:“请随吾去见丞相。”杨秋随张锋直入曹操寨中下书,言割地请和之事。曹操曰:“汝且回寨,吾来日使人回报。”杨秋辞去。张锋曰:“眼见大敌无计,正为之时。”曹操曰:“吾已有计矣。”贾诩入见曹操曰:“丞相主意若何?”张锋喜曰:“文和先生来,必有良策矣。”曹操曰:“公所见若何?”贾诩曰:“兵不厌诈,可伪许之;然后用反间计,令韩、马相疑,而后会张锋并诸将战之,则一鼓可破也。”曹操抚掌大喜曰:“天下高见,多有相合。文和之谋,正吾心中之事也。”于是遣张锋回书,言:“待吾徐徐退兵,还汝河西之地。”及张锋回,又教搭起浮桥,作退军之意。张锋进曰:“若西凉兵掩杀,奈何?”曹操曰:“张锋宽心,且看吾用计破之,汝复助战,可胜之。”张锋曰:“容吾去探。”曹操准之。 且说马超、韩遂商议定,这边张锋早已报知曹操。曹操顾张锋曰:“吾事济矣!”问:“来日是谁合向我这边?”张锋曰:“韩遂。”次日,曹操引众将并张锋出营,左右围绕,曹操独显一骑于中央,后引张锋在旁。韩遂部卒多有不识曹操、张锋者,出阵观看。曹操高叫曰:“汝诸军欲观曹公耶?吾亦犹人也,非有四目两口,但多智谋耳。”张锋亦高叫:“吾乃东瓯张锋也!”诸军皆有惧色。曹操使张锋过阵谓韩遂曰:“丞相谨请韩将军会话。”韩遂即随张锋出阵见曹操。曹操把旧事细说,并不提起军情,张锋按枪在旁,保护曹操。说罢大笑,与韩遂相谈有一个时辰,方回马而别,各自归寨。 曹操回寨,谓贾诩、张锋曰:“公与张锋知吾阵前对语之意否?”贾诩曰:“此意虽妙,尚未足间二人。某有一策,令韩、马自相仇杀,再教张锋助战,事可成矣。”曹操问其计。贾诩曰:“马超乃一勇之夫,不识机密。丞相亲笔作一书,单与韩遂,中间朦胧字样,于要害处,自行涂抹改易,然后令张锋封送与韩遂,故意使马超知之。超必索书来看。若看见上面要紧去处,尽皆改抹,只猜是韩遂恐超知甚机密事,自行改抹,正合着单骑会语之疑;疑则必生乱。更令张锋暗结韩遂部下诸将,使互相离间,超可图矣。”张锋曰:“还请丞相拨众多马弓手于吾。”曹操曰:“此计甚妙。”随写书一封,将紧要处尽皆改抹,然后实封,故意多遣从人随张锋送过寨去,下了书自回;一壁厢拨马弓手于张锋。马超果然心疑。次日,韩遂引侯选、李堪、梁兴、马玩、杨秋五将出阵。马超藏在门影里。韩遂使人到曹操寨前,正遇张锋,高叫:“韩将军请丞相攀话。”张锋忙去报知曹操,曹操乃令曹洪会张锋引数十骑径出阵前与韩遂相见。马离数步,曹洪于马上欠身言曰:“夜来丞相遣张锋拜意将军之言,切莫有误。”言讫便引张锋回马。马超、韩遂果然生隙。韩遂遣杨秋径来曹寨,先见张锋,再请张锋引见曹操,说投降之事。曹操大喜,许封韩遂为西凉侯、杨秋为西凉太守。其余皆有官爵。约定放火为号,再使张锋等人来助战,共谋马超。杨秋拜辞,回见韩遂,怎奈事泄,马超连杀韩遂数将,韩遂被左右就出。马超领军杀出时,曹军五至:前有许褚,后有徐晃,中有张锋,左有夏侯渊,右有曹洪。西凉之兵,自相并杀。张锋曰:“吾引军掩杀之,诸位将军护助吾!”言讫,引军向前,正行之间,闻一人在背后唤己,张锋令军止,回顾,乃于禁也,喜曰:“今马超已败,且掩杀之。”于是,于禁与张锋从马超背后赶来。张锋大叫曰:“马超,不想以汝之勇猛,却落得如此!何不早降!与丞相共扶汉室!”于禁开弓射马超,马超急闪过,却射中前面李堪,落马而死。马超回马来杀张锋、于禁。张锋谓于禁曰:“四路大军将至,吾等回见丞相,使全军来战马超。”于禁然之,二人合兵,拍马而走。马超回桥上住紥。曹兵前后大至,虎卫军当先,张锋率马弓手杂于其中,乱箭夹射马超。马超以枪拨之,矢皆纷纷落地,张锋大惊。马超令从骑往来突杀,欲寻机刺杀张锋。争奈曹兵围裹坚厚,不能冲出。马超于桥上大喝一声,杀入河北,从骑皆被截断。马超独在阵中冲突,却被张锋一马弓手射倒坐下马,马超堕于地上,曹军逼合。张锋正与诸将率军上前,忽西北角上一彪军杀来,张锋视之,乃庞德、马岱也。二人救了马超,将军中战马与马超骑了,翻身杀条血路,望西北而走。曹操闻马超走脱,使张锋传令诸将:“无分晓夜,务要赶到马儿。如得首级者,千金赏,万户侯;生获者封大将军。”众将得令,会张锋各要争功,迤逦追袭。马超顾不得人马困乏,只顾奔走。从骑渐渐皆散。步兵走不上者,部分为张锋所部擒去。止剩得三十余骑,与庞德、马岱望陇西临洮而去。 曹操亲自追至安定,正遇张锋回,闻张锋所言,知马超去远,方收兵回长安。众将毕集。张锋去引韩遂来见曹操,见韩遂已无左手,做了残疾之人,曹操践行前言,下令班师回许都。凉州参军杨阜,径来长安先见张锋,求张锋引见曹操。曹操问之,杨阜曰:“马超有吕布之勇,深得羌人之心。今丞相若不乘势剿绝,他日养成气力,陇上诸郡,非复国家之有也。望丞相且休回兵。”张锋曰:“杨参军此言得之,还请丞相准吾在此与杨参军剿绝马超。”曹操曰:“吾本欲留兵征之,奈中原多事,南方未定,需张锋相助,不可久留。君当为孤保之。”杨阜领诺,又保荐韦康为凉州刺史,同领兵屯冀城,以防马超。杨阜临行,请于曹操曰:“长安必留重兵以为后援。”曹操指张锋谓杨阜曰:“吾已定下,汝但放心。”杨阜辞而去。曹操重赏诸军。留夏侯渊屯兵长安,所得降兵,分拨各部,又令张锋曰:“若势急,汝引军与夏侯将军共战。”张锋应诺,与曹操班师回都。献帝排銮驾出郭迎接。自此曹操威震中外。张锋曰:“丞相如此成就,此消息华夏皆知,刘备、孙权倒无惊,只消息播入汉中,必惊动汉宁太守张鲁、益州牧刘璋。今丞相可趁二人惊惧,且此二人本非同盟,征讨之,可各个击破也。”曹操曰:“吾军西征疲敝,且先休整,别有良图。”张锋曰:“容吾暗中使人去探刘璋、张鲁动静。”曹操准之。张锋告辞回府。 却说张鲁果然知此消息,或劝收川增力以拒曹操、张锋,张鲁从之。刘璋闻得此信,心中大忧,急聚众官商议。忽一人昂然而出曰:“主公放心。某虽不才,凭三寸不烂之舌,使张鲁不敢正眼来觑西川。”正是:只因谋臣妙策进,致引张锋助战来。未知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部《张锋赤壁》结束,敬请关注第三部《张锋三国》,谢谢!) 第六十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六十回永年反难杨修张锋议取西蜀 (注:以下为第三部《张锋三国》,请大家继续捧场,谢谢!) 却说那进计于刘璋者,乃张松,字永年。刘璋问曰:“别驾有何高见,可解张鲁之危?”张松曰:“某闻许都曹操得张锋相助,扫荡中原,吕布、二袁皆为所灭,近又破马超,天下无敌矣。主公可备进献之物,松亲往许都,先见张锋,求为引见,说曹操兴兵取汉中,以图张鲁。曹操若准,张锋必然助战,则鲁拒敌不暇,何敢复窥蜀中耶?”刘璋大喜,收拾金珠锦绮,为进献之物,遣张松为使。张松乃暗画西川地理图本藏之,带从人数骑,取路赴许都。张锋早知,欲助曹操攻占两川,却不明言,静候张松来,一壁厢每日去相府问候曹操。 却说张松到了许都馆驿中住定,每日去张锋府前侍立,求见张锋,不值。原来曹操自破马超回,傲睨得志,每日邀请张锋等人饮宴,无事少出,国政皆在相府商议。一日,张锋在座,起曰:“丞相之威,两川震动,必有人来此求见丞相。请丞相准吾于今日始于相府前巡视。”曹操准之。张松候了五日,不见张锋,忙去相府前,正遇张锋,乃大叫曰:“张将军!”左右近侍上前扯住张松曰:“汝欲何为?”张锋止之,笑问曰:“吾料汝求吾助力。”张松曰:“然也!请将军引吾求见。”张锋闻之,得通姓名,大喜,忙引张松去入见曹操。曹操坐于堂上,张锋曰:“丞相,今有西川之使张松至,欲见丞相。”张松拜毕,曹操问曰:“汝主刘璋连年不进贡,何也?”张松曰:“为路途艰难,贼寇窃发,不能通进。”曹操叱曰:“汝既得张锋引进,须知吾扫清中原,张锋亲历,有何盗贼?”张松曰:“南有孙权,北有张鲁,西有刘备,至少者亦带甲十余万,岂得为太平耶?”曹操闻之,拂袖而起,转入后堂。张锋责张松曰:“汝为使命,何不知礼,一味冲撞?幸得丞相看汝远来之面,不见罪责。汝可急急回去,吾当送汝出城!”张松笑曰:“吾川中无诌佞之人也。”忽然阶下一人大喝曰:“汝川中不会谄佞,吾中原岂有谄佞者乎?东瓯张锋亦非如此之人也!” 张锋视之,乃杨修也,正欲问之。杨修邀张锋、张松同出外面书院中,分宾主而坐。张锋曰:“蜀道崎岖,永年远来劳苦,德祖邀之何事,可明日再言。”杨修曰:“容吾少问之,汝亦可也。”张锋令左右献茶,张松谓张锋曰:“张锋将军须知吾奉主之命,虽赴汤蹈火,弗敢辞也。”张锋赞曰:“真蜀中之士也!”杨修问曰:“蜀中风土何如?”张锋曰:“此吾喜闻,且慢。”乃令笔墨伺候。杨修问“何故?”张锋笑对曰:“吾素喜行走江湖,人文采风,今得闻蜀中风土,敢不记之!”心思:“他日图川有用。”张松曰:“蜀为西郡,古号益州。路有锦江之险,地连剑阁之雄。回还二百八程,纵横三万余里。鸡鸣犬吠相闻,市井闾阎不断。田肥地茂,岁无水旱之忧;国富民丰,时有管弦之乐。所产之物,阜如山积。天下莫可及也!”张锋依言记之。杨修又问曰:“蜀中人物如何?”张松曰:“文有相如之赋,武有伏波之才;医有仲景之能,卜有君平之隐。九流三教,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者,不可胜记,岂能尽数!”张锋复记之,一壁厢曰:“永年所言数人,吾皆所知也。”张松曰:“汝习武,不知文,可知司马相如否?”张锋曰:“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张松大惊曰:“不想张将军亦知蜀中人物。”张锋冷笑曰:“不及汝所知之详也。”杨修又问曰:“方今刘季玉手下,如公者还有几人?”张松曰:“文武全才,智勇足备,忠义慷慨之士,动以百数。如松不才之辈,车载斗量,不可胜记。”张锋曰:“吾素知蜀中历历有人,今使汝来,必有因由。”张松曰:“无他。”杨修曰:“公近居何职?”张松曰:“滥充别驾之任,甚不称职。敢问公为朝廷何官?”杨修曰:“现为丞相府主簿。”张松曰:“张将军何官?”张锋曰:“吾不图高官厚禄,只襄助丞相安汉兴刘,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方趁本心。”张松谓杨修曰:“久闻公世代簪缨,何不与张锋将军共立于庙堂,辅佐天子,乃区区作相府门下一吏乎?”杨修闻言,满面羞惭,强颜而答曰:“某虽居下寮,丞相委以军政钱粮之重,早晚多蒙丞相教诲,极有开发,故就此职耳。”张锋曰:“杨主簿,才士也,得丞相重用,汝轻吾无干,何轻主簿耶?况吾亦蒙丞相重用哉!”张松曰:“松闻曹丞相文不明孔、孟之道,武不达孙、吴之机,专务强霸而居大位,安能有所教诲,以开发明公与将军耶?”杨修曰:“公居边隅,安知丞相大才乎?吾试令公观之。”呼左右于箧中取书一卷。张锋止之,曰:“丞相之书,吾亲取之。”言讫,即于箧中取书一卷,以示张松。张松看毕,问杨修曰:“公以此为何书耶?”杨修曰:“此是丞相酌古准今,仿《孙子十三篇》而作。公欺丞相无才,此堪以传后世否?”张锋曰:“吾尝习而诵读之,颇有所得,今取之,应亲为也。”张松大笑曰:“此书吾蜀中三尺小童,亦能暗诵,何为‘新书’?此是战国时无名氏所作,曹丞相盗窃以为己能,止好瞒足下耳!”张锋曰:“甚矣,汝之轻狂也!”杨修曰:“丞相秘藏之书,虽已成帙,未传于世。公言蜀中小儿暗诵如流,何相欺乎?”张松曰:“公如不信,吾试诵之。”遂将《孟德新书》,从头至尾,朗诵一遍,并无一字差错。杨修大惊曰:“公过目不忘,真天下奇才也!”张锋叹曰:“蜀中人物如此,惜其主不能善用之!” 当下张松欲辞回,张锋曰:“吾亲送先生出城!”杨修曰:“将军勿忙。”一壁厢谓张松曰:“公且暂居馆舍,容某与张锋齐禀丞相,令公面君。”张松谢而退。杨修与张锋入见曹操曰:“适来丞相何慢张松乎?”曹操曰:“言语不逊,吾故慢之。”张锋曰:“世间狂士,必有高才,请丞相问之,他日平蜀亦用得。”曹操曰:“汝岂不亲历其狂乎?”杨修曰:“丞相尚容一祢衡,何不纳张松?”曹操曰:“祢衡文章,播于当今,吾故不忍杀之。松有何能?”杨修曰:“且无论其口似悬河,辩才无碍。适修以丞相所撰《孟德新书》示之,彼观一遍,即能暗诵,如此博闻强记,世所罕有。松言此书乃战国时无名氏所作,蜀中小儿,皆能熟记。”张锋曰:“吾以言挑之,亦为其言所服。”曹操曰:“莫非古人与我暗合否?”令张锋扯碎其书烧之。杨修曰:“此人可使面君,教见天朝气象。”曹操曰:“来日我于西教场点军,汝可先引他来,使见我军容之盛,教他回去传说:吾即日下了江南,便来收川。”杨修领命。曹操谓张锋曰:“汝亦当于军阵中显威。”张锋应诺,辞去回府。 至次日,杨修与张松同至西教场。曹操点虎卫雄兵五万,布于教场中。果然盔甲鲜明,衣袍灿烂;金鼓震天,戈矛耀日;四方八面,各分队伍;旌旗扬彩,人马腾空。杨修遥指张锋曰:“公见张锋将军。”但见张锋:顶金冠,披战袍,擐铠甲,系宝带,纵马挺枪,往来驰骋。张松斜目视之。良久,曹操传令张锋下马来见,一壁厢唤张松,指而示曰:“东瓯之士为吾所用如此,何况他人,汝川中曾见此英雄人物否?”正言间,张锋已下马来参见曹操。张松曰:“吾蜀中不曾见此兵革,但以仁义治人。”张锋曰:“吾为军人,素怀仁义,天下皆知,何言中原无仁义!”曹操曰:“张锋勿多言。”乃谓张松曰:“吾视天下鼠辈犹草芥耳。大军到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取,顺吾者生,逆吾者死。汝知之乎?”张松曰:“丞相驱兵到处,又使张锋,战必胜,攻必取,松亦素知。昔日与张锋濮阳攻吕布之时,宛城战张绣之日;赤壁遇周郎,华容逢关羽;割须弃袍于潼关,夺船避箭于渭水:此皆无敌于天下也!”曹操大怒曰:“竖儒怎敢揭吾短处!”喝令张锋推出斩之。张松笑谓张锋曰:“丢盔弃马者,汝乎?”曹操令张锋速斩张松。杨修谏曰:“松虽可斩,奈从蜀道而来入贡,若斩之,恐失远人之意。”张锋释张松亦谏,曹操怒气未息。荀彧再谏,曹操方免其死,令乱棒打出。张锋曰:“丞相所为有失矣。”曹操曰:“何失之有?”张锋曰:“丞相威震天下,刘璋便使张锋来求见,求和乎?降丞相乎?”曹操曰:“可再言之。”张锋曰:“张松被丞相打出,必心怀怨愤,吾度其必去见刘备,劝刘备入川。”曹操曰:“若真如此,汝有何计?”张锋曰:“不管张松见刘备,或见孙权,吾可助战,彼见有利,必贪图之。吾使蜀军与彼军皆耗损,他日丞相大军前来,蜀归丞相,刘备、孙权灭其一。古人云: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还请丞相定夺。”曹操默然良久。荀彧曰:“张锋将军此计可行,丞相可坐收渔人之利。”曹操准张锋。张锋忙回府准备,径至馆舍来寻张松。张松见张锋来,不惧。张锋问曰:“先生意欲何汪?”张松不答。张锋曰:“吾有干粮盘缠在此,送先生回。”张松曰:“任汝所为!”于是,与张锋连夜出城,欲收拾回川,却又自思。张锋笑曰:“遮莫先生之行,有变乎?吾可相助。”张松曰:“吾知汝为桃源结义亲证之人……”张锋曰:“吾与先生去见刘皇叔。”张松曰:“张锋将军果仁义之士!”于是张锋在前,张松在后乘马引仆从望荆州界上而来。张锋前至郢州界口,忽见一队军马,约有五百余骑,为首一员大将,轻妆软扮。张锋曰:“吾今引贵客来此。”遂招张松上前。那将勒马问曰:“来者莫非张别驾乎?”张松曰:“然也。”那将慌忙下马,声喏曰:“赵云等候多时。”张松下马答礼曰:“莫非常山赵子龙乎?”赵云曰:“然也,某奉主公刘玄德之命,为大夫远涉路途,鞍马驱驰,特命赵云聊奉酒食,不想张锋引大夫来,可同用之。”张锋曰:“可先敬别驾。”言罢,下马。军士跪奉酒食,赵云与张锋敬进之。张松遂与赵云、张锋饮了数杯,上马同行。来到荆州界首,是日天晚,前到馆驿。张锋下马,见驿门外百余人侍立,击鼓相接,不禁颔首。一将于马前施礼曰:“奉兄长将令,为大夫远涉风尘,令关某洒扫驿庭,以待歇宿。又喜见张锋,可同歇也。”张松下马,与云长、赵云、张锋同入馆舍。讲礼叙坐。须臾,排上酒筵,三人殷勤相劝。饮至更阑,方始罢席,宿了一宵。 次日早膳毕,上马行不到三五里,只见一簇人马到。乃是玄德引着伏龙、凤雏,亲自来接。遥见张松、张锋,早先下马等候。张锋下马,拱手曰:“皇叔,别来无恙?吾今引贵客来也。”张松亦慌忙下马相见。玄德曰:“久闻大夫高名,如雷灌耳。恨云山遥远,不得听教。今闻回都,专此相接。倘蒙不弃,到荒州暂歇片时,以叙渴仰之思,实为万幸!”又谓张锋曰:“汝亦来歇。”张锋目视玄德曰:“吾正欲见皇叔也。”玄德会意。张松大喜,遂上马与玄德、张锋并辔入城。至府堂上各各叙礼,分宾主依次而坐,设宴款待。饮酒间,玄德只说闲话,并不提起西川之事。张锋与玄德亦叙昔日之事。张松以言挑之曰:“今皇叔守荆州,还有几郡?”孔明答曰:“荆州乃暂借东吴的,每每使人取讨,张锋亦尝为之。今我主因是东吴女婿,故权且在此安身。”张锋笑曰:“当是时,吾为其势所迫,不得已而未之,皇叔见谅。”张松曰:“吾闻张锋将军昔日亦助孙伯符立业,致东吴据六郡八十一州,民强国富,今犹且不知足耶?”庞统曰:“吾主汉朝皇叔,反不能占据州郡;其他皆汉之蟊贼,却都恃强侵占地土;惟智者不平焉。”玄德曰:“二公休言。吾有何德,敢多望乎?”张锋曰:“皇叔过谦!吾以为安汉兴刘,非皇叔不能为之也。”玄德曰:“人人皆可出力,张锋此言大谬也。”张松曰:“不然。明公乃汉室宗亲,仁义充塞乎四海。休道占据州郡,便代正统而居帝位,亦非分外。”玄德拱手谢曰:“公言太过,备何敢当!”张锋曰:“此言得之。”玄德忙敬张锋酒,张锋方不言。 自此一连留张松、张锋饮宴三日,并不提起川中之事。张松辞去。张锋曰:“先生好做,吾还需在此与皇叔说朝廷之事。”张松曰:“无妨。”玄德、张锋于十里长亭设宴送行。玄德举酒酌张松曰:“甚荷大夫不外,留叙三日;今日相别,不知何时再得听教。”言罢,潸然泪下。张锋曰:“皇叔爱才之心,甚于昔日,怎奈永年先生已有主公,今可使先生去,以免西川挂怀。”张松曰:“松亦思朝暮趋侍,恨未有便耳。松观荆州,虽得昔日张锋将军助战,却东有孙权,常怀虎踞;北有曹操,每欲鲸吞。亦非可久恋之地也。”玄德曰:“故知如此,但未有安迹之所。”张锋曰:“吾以为今皇叔当以荆州为家,四面徐图之。”玄德曰:“还请助吾。”张锋应诺。张松曰:“益州险塞,沃野千里,民殷国富;智能之士,久慕皇叔之德。若起荆襄之众,再请张锋将军助战,长驱西指,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玄德曰:“备安敢当此?刘益州亦帝室宗亲,恩泽布蜀中久矣。他人岂可得而动摇乎?”张松曰:“某非卖主求荣;今遇明公,不敢不披沥肝胆:刘季玉虽有益州之地,禀性暗弱,不能任贤用能;加之张鲁在北,时思侵犯;人心离散,思得明主。松此一行,专欲纳款于操;何期逆贼恣逞奸雄,傲贤慢士,故特来见明公。可喜张锋将军又愿助战,可先取西川为基,然后北图汉中,收取中原,匡正天朝,名垂青史,功莫大焉。明公果有取西川之意,松愿施犬马之劳,以为内应,再教张锋将军攻于外。未知钧意若何?”玄德曰:“深感君之厚意。奈刘季玉与备同宗,若攻之,恐天下人唾骂。”张锋曰:“蜀地乃天府之国,吾愿助皇叔先取西川,再取东川,此为安汉兴刘之大计,皇叔岂能错过!”张松曰:“大丈夫处世,当努力建功立业,著鞭在先。今若不取,为他人所取,悔之晚矣。”张锋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永言之言句句珠玑,望皇叔早早下军令!”玄德曰:“备闻蜀道崎岖,千山万水,车不能方轨,马不能联辔;虽欲取之,用何良策?”张松于袖中取出一图,递与玄德曰:“松感明公盛德,敢献此图。但看此图,便知蜀中道路矣。”玄德略展,与张锋共视之,上面尽写着地理行程,远近阔狭,山川险要,府库钱粮,一一俱载明白。张松曰:“明公可速图之。松有心腹契友二人:法正、孟达。此二人必能相助。如二人到荆州时,可以心事共议。”玄德拱手谢曰:“青山不老,绿水长存。他日事成,必当厚报。”张松曰:“松遇明主,不得不尽情相告,岂敢望报乎?”说罢作别。孔明命云长等与张锋护送数十里方回。 却说张松回去,行事得成,法正离益州,径取荆州,来见玄德,于道上遇张锋,此乃孔明所教也。当下,张锋曰:“孝直前来,共图大事,此乃皇叔之幸,亦大汉之福也!请随吾去见皇叔。”法正大喜,随张锋入见玄德。参拜已毕,呈上书信。玄德拆封视之,看毕大喜,设宴相待法正,就教张锋陪侍。酒过数巡,玄德屏退左右,只留张锋,密谓正曰:“久仰孝直英名,张别驾多谈盛德。今获听教,甚慰平生。”法正谢曰:“蜀中小吏,何足道哉!盖闻马逢伯乐而嘶,人遇知己而死。张别驾昔日之言,张锋助战之诺,将军复有意乎?”玄德曰:“备一身寄客,未尝不伤感而叹息。尝思鹪鹩尚存一枝,狡兔犹藏三窟,何况人乎?蜀中丰余之地,非不欲取;奈刘季玉系备同宗,不忍相图。”法正曰:“益州天府之国,张锋亦知,非治乱之主,不可居也,今刘季玉不能用贤,此业不久必属他人。今日自付与将军,不可错失。岂不闻逐兔先得之语乎?将军欲取,某当效死。”张锋曰:“皇叔,下令罢。吾愿与诸位将军早日起兵,共取西川。”法正曰:“幸甚!还望从张锋所言!”玄德拱手谢曰:“尚容商议。” 当日席散,孔明、张锋亲送法正归馆舍。玄德独坐沉吟,张锋在旁,曰:“益州沃野千里,大汉高祖因之以成帝业,昔日隆中之对,皇叔岂忘之乎?今皇叔部曲皆能者,吾更力助,得西川非难事也。”玄德不语。庞统进曰:“事当决而不决者,愚人也。主公高明,何多疑耶?”玄德问曰:“以公之意,当复何如?”庞统曰:“荆州东有孙权,北有曹操,难以得志。益州户口百万,土广财富,可资大业。今幸张松、法正为内助,更得张锋助战,此天赐也。何必疑哉?”玄德曰:“今与吾水火相敌者,曹操也。操以急,吾以宽;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每与操相反,事乃可成。此张锋亦知。若以小利而失信义于天下,吾不忍也。”张锋曰:“盖方今之势,当用非常之道,不然,吾属他日皆败矣。”庞统笑曰:“张锋所言,于吾心有戚戚焉。主公之言,虽合天理,奈离乱之时,用兵争强,固非一道;若拘执常理,寸步不可行矣,宜从权变。且兼弱攻昧、逆取顺守,汤、武之道也。若事定之后,报之以义,封为大国,何负于信?今日不取,终被他人取耳。主公幸熟思焉。”张锋曰:“克成大业,兴复汉室,在此一举,蜀道虽难,有图本指示,皇叔还有何虑。”玄德乃恍然曰:“军师金石之言,张锋忠义之语,当铭肺腑。”于是遂与张锋请孔明,同议起兵西行。孔明曰:“荆州重地,必须分兵守之。”玄德曰:“吾与庞士元、黄忠、魏延、张锋前往西川;军师可与关云长、张翼德、赵子龙守荆州。”孔明应允。于是孔明分拨已定。玄德令黄忠、张锋为前部,魏延为后军,玄德自与刘封、关平在中军。庞统为军师,马步兵五万,起程西行。 是年冬月,引兵望西川进发。行不数程,张锋遇孟达接着,忙引之拜见玄德,说刘益州令某领兵五千远来迎接。玄德使张锋入益州,先报刘璋。刘璋准备齐,便将三万人马往涪城来。后军装载资粮饯帛一千余辆,就使张锋在前引路,来接玄德。时玄德前军已到垫江。涪城离成都三百六十里。刘璋已到,使人随张锋迎接玄德。两军皆屯于涪江之上。张锋随玄德入城,与刘璋相见,二刘各叙兄弟之情。礼毕,挥泪诉告衷情。饮宴毕,各回寨中安歇。 却说张锋护玄德归到寨中。庞统入见曰:“主公今日席上见刘季玉动静乎?”玄德曰:“季玉真诚实人也。”张锋曰:“皇叔须知蜀中多才俊,刘季玉诚实,其部曲却不善,今后数往,必为所害,季玉不能阻之。”庞统曰:“张锋所言,吾等须有准备。今季玉虽善,其臣刘璝、张任等皆有不平之色,其间吉凶未可保也。以统之计,莫若来日设宴,请季玉赴席;教张锋为首,于壁衣中埋伏刀斧手一百人,主公掷杯为号,就筵上杀之;一拥入成都,刀不出鞘,弓不上弦,可坐而定也。”张锋不禁叹曰:“好一场鸿门宴!”庞统目视张锋而笑。张锋曰:“皇叔,今可速行此计,西川立解矣。”玄德曰:“季玉是吾同宗,诚心待吾;更兼吾初到蜀中,恩信未立;若行此事,上天不容,下民亦怨。公此谋,虽霸者亦不为也。张锋,汝不可如此。”张锋捻须,仰天长叹。庞统曰:“此非统之谋,是法孝直得张松密书,言事不宜迟,只在早晚当图之。”言未已,法正入见,曰:“某等非为自己,乃顺天命也。”张锋曰:“今有永年、孝直与在下力助,皇叔勿忧,只管设宴。”玄德曰:“刘季玉与吾同宗,不忍取之。”法正曰:“明公差矣。若不如此,张鲁与蜀有杀母之仇,必来攻取。明公会张锋远涉山川,驱驰士马,既到此地,进则有功,退则无益。若执狐疑之心,迁延日久,大为失计。且恐机谋一泄,反为他人所算,张锋亦无能为也。不若乘此天与人归之时,出其不意,早立基业,实为上策。”张锋、庞统亦再三相劝。正是:玄德几番存厚道,张锋一意助权谋。未知张锋此番能劝动玄德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一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六十一回赵云截江夺阿斗张锋传书退老瞒 却说庞统、法正二人,劝玄德使张锋就席间杀刘璋,西川唾手可得。张锋深然之,曰:“此乃斩首行动,若杀刘璋,免去多少攻伐之劳也!还请皇叔速拨刀斧手于吾!”玄德曰:“吾初入蜀中,恩信未立,此事决不可行。”张锋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三人再三说之,玄德只是不从。次日,复与刘璋宴于城中,令张锋于外,不准杀刘璋。张锋无奈,只得听命,与魏延在外守把。正没奈何,忽庞统至。张锋忙问何事,庞统曰:“魏将军在此守候,若蜀军来,可与其交战。”魏延应诺。庞统便教张锋登堂舞剑,乘势杀刘璋。张锋遂拔剑进曰:“筵间无以为乐,愿舞剑为戏。”庞统便唤众武士入,列于堂下,只待张锋下手,便助其一臂之力。刘璋手下诸将,见张锋舞剑筵前,又见阶下武士手按刀靶,直视堂上,从事张任亦掣剑舞曰:“舞剑必须有对,可巧,张锋将军与吾同姓,某愿与张将军同舞。”二人对舞于筵前。张锋目视刘封,刘封亦拔剑助舞。于是刘璝、泠苞、邓贤各掣剑出曰:“我等当群舞,以助一笑。”张锋心略惊。玄德掣左右所佩之剑,立于席上曰:“吾兄弟相逢痛饮,并无疑忌。又非鸿门会上,何用舞剑?不弃剑者立斩!张锋,汝先弃剑!”张锋从之。刘璋亦叱曰:“兄弟相聚,何必带刀?”命侍卫者尽去佩剑。众皆纷然下堂。玄德唤诸将士并张锋上堂,以酒赐之,曰:“吾弟兄同宗骨血,共议大事,并无二心。汝等勿疑。”张锋与诸将皆拜谢。刘璋执玄德之手而泣曰:“吾兄之恩,誓不敢忘!”二人欢饮至晚而散。玄德归寨,责庞统、张锋曰:“公与张锋等人,奈何欲陷备于不义耶?今后断勿为此。”张锋曰:“今事不行,必有患矣。刘璋不明,其部下众将必有防皇叔之意矣,奈何!”玄德谓张锋曰:“切勿再行。”庞统、张锋嗟叹而退。却说刘璋手下众将果识玄德之心、张锋之意,便劝刘璋。幸刘璋不听,日与玄德欢叙。忽报张鲁整顿兵马,将犯葭萌关。刘璋便请玄德往拒之。玄德慨然领诺,即日引本部兵望葭萌关去了。途中,张锋秘见玄德,曰:“今刘璋令白水都督杨怀、高沛二人,守把涪水关,却自回成都。以此观之,防皇叔之意见矣。吾以为蜀中之战不可久,孙权、曹操皆有乘皇叔不在荆州而举兵之意。”玄德曰:“为之奈何?”张锋曰:“荆州离东吴近,待吾去东吴一遭。刘璋见吾去,必放松戒备矣。皇叔在此好做,吾去便回,待吾回来,必日长也,日长则蜀中懈怠,吾与众将助皇叔取之。”玄德从之,便选快马送张锋速去,自己率军到葭萌关去了。 张锋望天求助罗本,罗本定住各方,用神行法助张锋,待张锋将近东吴时方解。细作报入东吴。吴侯孙权一壁厢使人去迎张锋来,一壁厢会文武商议。使者引张锋至。张锋施礼曰:“吴侯万安!”孙权曰:“久不见张锋矣,今来此何干?”张锋曰:“吾已送刘备入蜀,今借口回去,特来报吴侯。”孙权曰:“方才已有议。”张锋问曰:“何议?”顾雍曰:“今张锋送刘备分兵远涉山险而去,刘备必未易往还。何不差一军先截川口,断其归路,再教张锋去南郡,暗和东吴,后尽起东吴之兵,与张锋里应外合,一鼓而下荆襄,此不可失之机会也。”孙权曰:“此计大妙!”笑谓张锋曰:“汝先在此歇息,再行之。”张锋曰:“谢吴侯!然彼有孔明,其多智而近妖,吾尽力而为罢。”正商议间,忽屏风后一人大喝而出曰:“进此计者可斩之!欲害吾女并张锋之命耶!”张锋惊视之,乃吴国太也。国太怒曰:“吾一生惟有一女,得张锋保亲,嫁与刘备。今若动兵,吾女、张锋性命如何!”因叱孙权曰:“汝掌父兄之业,坐领八十一州,尚自不足,乃顾小利而不念骨肉!张锋仁义,为东吴之故友,迫于汝势而应。”张锋曰:“国太误会吾。”国太曰:“张锋不可如此,但留东吴几日便去。”张锋应诺。孙权喏喏连声,答曰:“老母之训,岂敢有违!”遂叱退众官,请张锋传舍歇息。国太恨恨而入。孙权立于轩下,正沉吟间,只见张昭在前,张锋在后而入。张昭问曰:“张锋无他,主公有何忧疑?”孙权曰:“正思适间之事。”张昭曰:“此极易也:今差心腹将一人,只带五百军。与张锋潜入荆州,就教张锋藏于船内,心腹将下一封密书与郡主,只说国太病危,欲见亲女,取郡主星夜回东吴。玄德平生只有一子,就教带来。那时玄德定把荆州来换阿斗。如其不然,便用此计,一任动兵,与张锋里应外合,更有何碍?”张锋曰:“到时,他划船,吾保孙夫人及阿斗,速回东吴也。”孙权曰:“此计大妙!吾有一人,姓周,名善,最有胆量。自幼穿房入户,多随吾兄。今可差他去。”张昭曰:“切勿漏泄。只此便令起行。”于是密遣周善、张锋,将五百人,扮为商人,张锋刮净络腮胡,分作五船;更诈修国书,以备盘诘;船内暗藏兵器。周善领命,会张锋取荆州水路而来。船泊江边,周善自入荆州,张锋令军士备战。周善果引孙夫人来也。张锋于船中窥见,孙夫人随行带三十余人,各跨刀剑,打马而来,旁有一车,知阿斗在内。令军士传令曰:“若刘备水军至,须力战。”军士应诺,便去传令。张锋与周善扶孙夫人下在船中。张锋曰:“众军已有备,汝速开船。吾在此保护孙夫人与阿斗。”周善应诺。方欲开船,只听得岸上有人大叫:“且休开船,容与夫人饯行!”张锋视之,乃赵云也,遂出,指赵云曰:“赵将军切勿追赶,岂不知吾昔日保亲,今必无碍。”赵云见张锋在彼,知阿斗必无危,遂旋风般沿江赶来。周善手执长戈,大喝曰:“汝何人,敢当主母!”叱令军士一齐开船。张锋拔剑在手,回顾众军曰:“临战矣。”众军各将军器出来,摆列在船上。风顺水急,船皆随流而去。赵云沿江赶叫:“任从夫人去。只有一句话拜禀。”张锋不睬,按剑入舱。周善只顾催船速进。赵云弃马执枪,跳上渔船。与渔夫只驾船前来,望着夫人所坐大船追赶。周善教军士放箭。赵云以枪拨之,箭皆纷纷落水。张锋闻得,出舱,见赵云将近,曰:“赵将军切勿逼孙夫人。”赵云曰:“张锋宽心。”离大船悬隔丈余,吴兵用枪乱刺。赵云弃枪在小船上,掣所佩青釭剑在手,分开枪搠,望吴船涌身一跳,早登大船。张锋大惊。赵云曰:“保亲之人,可引吾见主母。”张锋应诺,引赵云入舱中,曰:“赵将军到!”孙夫人喝赵云曰:“何故无礼!”赵云插剑声喏曰:“主母欲何往?何故不令军师知会?且张锋又在此耶?”夫人曰:“我母亲病在危笃,无暇报知。昔日张锋为保亲之人,今偶遇之,令其在旁护卫。”赵云曰:“主母探病,何故带小主人去?”夫人曰:“阿斗是吾子,留在荆州,无人看觑。”张锋曰:“有孙夫人照料,公子定安康也。”赵云曰:“张锋何故至此?”张锋曰:“因回归,路过东吴,特去叙旧借宿,不料,得吴侯邀请,不得不去。”孙夫人曰:“阿斗由吾照料!汝还不速去!只管盘问做甚!”赵云曰:“主母差矣。主人一生,只有这点骨血,小将在当阳长坂坡百万军中救出,张锋亦亲历险境。今日夫人却欲抱将去,是何道理?”夫人怒曰:“量汝只是帐下一武夫,安敢管我家事!”赵云曰:“夫人要去便去,只留下小主人。”夫人喝曰:“汝半路辄入船中,必有反意!”赵云曰:“若不留下小主人,纵然万死,亦不敢放夫人去。”夫人喝张锋向前揪捽,被赵云推开,就怀中夺了阿斗,抱出船头上。欲要傍岸,又无帮手;欲要行凶,又恐碍于道理:进退不得。夫人喝侍婢助张锋一起夺阿斗,赵云一手抱定阿斗,一手仗剑,人不敢近。张锋曰:“赵将军好做,反入吴地矣,若有事,切莫后悔。”赵云曰:“此事并不干张锋。”周善在后听得,梢挟住舵,只顾放船下水。风顺水急,望中流而去。张锋喝令军士看住赵云,自己去找周善。正行之间,忽见下流头港内一字儿使出十余只船来,船上磨旗擂鼓。张锋曰:“原来吴军有备。”只见当头船上一员大将,手执长矛,高声大叫:“嫂嫂留下侄儿去!”张锋视之,乃张飞也,忙去报周善。张飞截住吴船,提剑跳上。周善见张飞上船,提刀来迎,张锋急拔剑立于孙夫人旁护卫。周善被张飞手起一剑砍倒,提头掷于孙夫人前。张锋曰:“将军不得吓着孙夫人及公子。”夫人大惊曰:“叔叔何故无礼?”张飞曰:“嫂嫂不以俺哥哥为重,私自归家,这便无礼!”夫人曰:“吾母病重,甚是危急,张锋便是见证。若等你哥哥回报,须误了我事。若你不放我回去,我情愿投江而死!”张飞问张锋曰:“此事实否?”张锋曰:“实有此事,故使吾与周善来。”张飞谓夫人曰:“俺哥哥大汉皇叔,也不辱没嫂嫂。今日相别,若思哥哥恩义,早早回来。”又嘱张锋曰:“好生保亲,不得有误,他日荆州再会。”张锋曰:“将军放心。”张飞说罢,抱了阿斗,自与赵云回船,放孙夫人、张锋五只船去了。张锋谓孙夫人曰:“今与玄德一方生隙,曹操思报赤壁之仇,必然率军南下,吾今回曹操处也,使其缓行,郡主回去,教吴侯早早备战。”郡主从之,令船于近处靠岸,就送张锋盘缠,买一马速去。张锋谢过,加上罗本相助,半空中急如流星,望许都方向而去。孙夫人自回东吴。 却说张锋至许都,罗本解开机关。张锋忙去见曹操。曹操传入。张锋曰:“吾已使刘备入蜀,今已处于进退两难之地。孙权刘备已生隙。却还欠火候。”曹操曰:“如此,汝可与吾率军南下伐吴,刘备必然不助之。”张锋曰:“东吴日盛,丞相须准备妥当再南下。”曹操曰:“吾已知之。”张锋退,于许都几日,见曹操威福日甚,遂与长史董昭去见曹操。董昭进曰:“自古以来,人臣未有如丞相之功者,虽周公、吕望,莫可及也。栉风沐雨,三十余年,扫荡群凶,与百姓除害,使汉室复存。岂可与诸臣宰同列乎?合受魏公之位,加‘九锡’以彰功德。”张锋曰:“丞相功盖中国,理当受之,不然,众将寒心矣。”看官道那九锡?吾亦问张锋,对曰:“一,车马:大辂、戎辂各一。大辂,金车也。戎辂,兵车也。玄牡二驷,黄马八匹:二,衣服:衮冕之服,赤舄副焉。衮冕,王者之服。赤舄,朱履也;三,乐悬:乐悬,王者之乐也;四,朱户:居以朱户,红门也;五,纳陛:纳陛以登。陛,阶也;六,虎贲:虎贲三百人,守门之军也;七,鈇钺:鈇钺各一。鈇,即斧也。钺,斧属;八、弓矢:彤弓一,彤矢百。彤,赤色也。玈矢千。玈,黑色也;九,秬鬯圭瓚:秬鬯一卣,圭瓚副焉。秬,黑黍也。鬯,香酒,灌地以求神于阴。卣,中樽也。圭瓚,宗庙祭器,以祀先王也。”吾问曰:“汝以为曹操如何?”张锋曰:“帅呆酷毙!” 侍中荀彧曰:“不可。丞相本兴义兵,匡扶汉室,当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张锋曰:“丞相时代玉成,本应受尊。”荀彧曰:“张锋岂忘匡扶汉室乎?”张锋不答。曹操闻言,勃然变色。董昭曰:“岂可以一人而阻众望?”遂请张锋与己共上表请尊曹操为魏公,加九锡。荀彧叹曰:“吾不想今日见此事!”张锋曰:“丞相受尊,合大众之望,亦能兴汉也。”建安十七年冬十月,曹操会张锋兴兵下江南,就使张锋传令,命荀彧同行。张锋至荀彧处,传令曰:“魏公奉旨伐罪,请先生同行!”荀彧托病止于寿春。张锋回报曹操,曹操再使张锋送饮食一盒至。荀彧开盒视之,并无一物。彧会其意,遂服毒而亡。张锋心中哀叹,却不敢言,忙去引荀彧之子荀惲去报曹操。曹操命厚葬之,遣回荀惲,与张锋南下。荀惲自回。 且说曹操会张锋引大军至濡须,先差张锋领三万铁甲马军,哨至江边,张锋见了,心思:孙权果然厉害,其部曲亦能,吾须谨慎。乃回报云:“遥望沿江一带,旗幡无数,不知兵聚何处。”曹操放心不下,使张锋在旁,与己领兵前进,就濡须口排开军阵。曹操领张锋等百余人上山坡,遥望战船,各分队伍,依次摆列。旗分五色,兵器鲜明。张锋曰:“丞相,当中大船上青罗伞下,乃孙权也。”曹操以鞭指谓张锋曰:“生子当如孙仲谋!若刘景升儿子,豚犬耳!”张锋曰:“确实如此,尤刘琮甚。”忽一声响动,南船一齐飞奔过来。濡须坞内又一军出,冲动曹兵。张锋曰:“丞相速走!”曹操曰:“汝与吾同行!”张锋应诺,随军马退后便走。张锋正疾走之间,忽有千百骑赶到山边,为首马上一人,碧眼紫髯,张锋认得,正是孙权。孙权曰:“张锋,吾看昔日之事,不杀汝!”张锋谢过,忙加鞭去赶曹操。及赶上,曰:“丞相,孙权来也,言看昔日之事,不杀吾,必来击丞相也!”曹操令张锋在旁护卫。话音未落,孙权自引一队马军来击曹操。曹操大惊,急与张锋回马时,东吴大将韩当、周泰,两骑马直冲将上来。曹操背后许褚纵马舞刀,敌住二将。曹操令张锋助许褚,张锋应诺,挺枪来战,曹操得脱归寨。张锋随许褚与二将战三十合方回。曹操回寨,重赏许褚、张锋,责骂众将:“临敌先退,挫吾锐气!后若如此,尽皆斩首。”就令张锋引百军巡视。是夜二更时分,忽寨外喊声大震。张锋急入曰:“丞相,吴兵劫入大寨也,请随吾去。”曹操随张锋出,急上马。张锋见四下里火起,曰:“丞相往无火方向去,待吾随众位将军战之。”曹操从之。张锋挺枪而去。杀至天明,张锋先走。曹兵退五十余里下寨。曹操心中郁闷,闲看兵书。张锋引程昱入见曰:“丞相既知兵法,岂不知‘兵贵神速’乎?丞相起兵,迁延日久,故孙权得以准备,夹濡须水口为坞,难于攻击。不若且退兵还许都,别作良图。”张锋曰:“孙权已得地利,数战下来,已急难图之,请丞相定夺。”曹操不应。 程昱、张锋出。少顷,曹操出帐问张锋,张锋报道午时。曹操教张锋备马,与张锋引五十余骑,径奔出寨。张锋曰:“丞相,不可轻出!”曹操不听,令张锋随己至山边。正看之间,忽见一簇人马,当先一人,金盔金甲。张锋视之,乃孙权也。孙权见曹操至,也不慌忙,在山上勒住马,以鞭指操曰:“丞相坐镇中原,富贵已极,何故贪心不足,迫张锋来侵我江南?”曹操答曰:“汝为臣下,不尊王室。吾奉天子诏,特来讨汝!”孙权笑曰:“此言岂不羞乎?天下岂不知你挟天子令诸侯?吾非不尊汉朝,正欲讨汝以正国家耳。”曹操大怒,叱张锋随诸将上山捉孙权。忽一声鼓响,山背后两彪军出,右边韩当、周泰,左边陈武、潘璋。四员将带三千弓弩手乱射,矢如雨发。张锋大惊,险些落马。曹操急引张锋并众将回走。背后四将赶来甚急。赶到半路,许褚引众虎卫军敌住,救回曹操、张锋。吴兵齐奏凯歌,回濡须去了。张锋在曹操处,助曹操与孙权相拒了月余,战了数场,互相胜负。直至来年正月,春雨连绵,水港皆满。张锋报曰:“军士多在泥水之中,困苦异常,不能战也。”曹时操正在寨中,与众谋士商议。或劝曹操收兵,还用张锋之计;或云目今春暖,正好相持,不可退归。张锋曰:“丞相,吾愿再去助刘备,使刘备兵力大损而得志,孙权不喜而怀恨。”曹操犹豫未定。张锋曰:“吾去孙权处一看。”曹操准之。 张锋单骑至孙权军中,孙权问曰:“张锋此来,还下战书否?”张锋曰:“今两边大伤士卒,非百姓之福也,故并无战书。”孙权笑曰:“吾有书,正欲使人送去,可巧,汝来,就请汝传书,如何?”张锋应诺。孙权令人将书与张锋。张锋接过,回呈于曹操。曹操看毕,大笑曰:“孙仲谋不欺我也。”遂下令班师,命张锋再去依计行事。张锋曰:“待吾去说孙权,亦言丞相退军。”曹操从之,张锋自去,至秣陵去见孙权。孙权闻张锋之言,问过刘备在何处,便与众将商议:“曹操虽然北去,刘备尚在葭萌关未还。何不引拒曹操之兵,以取荆州?”张昭献计曰:“且未可动兵。某有一计,使刘备不能再还荆州。”张锋曰:“如此,吾去助战刘备,使其不能回顾,吴侯可速行此计,索讨荆州。”正是:曹操雄兵方退北,张锋壮志又征西。不知张锋何时启行,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二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六十二回取涪关蜀将授首攻雒城张锋解功 却说张昭献计曰:“且休要动兵。若一兴师,曹操必复至,迫使张锋共击东吴。不如修书二封:一封与刘璋,言刘备结连东吴,共取西川,使刘璋心疑而攻刘备;一封与张鲁,教进兵向荆州来。着刘备首尾不能救应。我然后暗和张锋,起兵取之,事可谐矣。”张锋谓张昭曰:“张公好生用计,待吾去刘备处助战,以大损其兵力。”又谓孙权曰:“吴侯可悄悄备战,以待时机。”孙权从之,一壁厢发使二处去,就令张锋速去。张锋应诺,即日启程,先去荆州。孙权自作准备。 且说张锋赶赴荆州,巡哨军见是张锋,放其入城。张锋见孔明,曰:“吾今方脱身,先至此,特来探望。”孔明笑曰:“张将军来意,吾已有所料。”张锋心惊,暗思:“此诸葛多智近妖,异于正史也。”孔明曰:“将军今欲何往?”张锋曰:“今孙权、曹操经前番鏖战后,士卒皆疲,然荆州之心仍在,却不能行也,故吾去助皇叔取川,此亦成就隆中对中之一策也。”孔明曰:“将军有如此之心,亮有一书烦将军送予主公。”张锋曰:“敢不从命!”孔明将书予张锋,教军士选匹快马于张锋,一壁厢设小宴款待。至傍晚张锋方辞了孔明等人,离开荆州。张锋忙望空求助罗本,方能入蜀。 话说玄德在葭萌关日久,甚得民心。忽报“张锋将军至”,玄德大喜,亲出,迎张锋入葭萌关。张锋呈上孔明文书,具言孙夫人回东吴、赵云截江夺阿斗之事;又言曹操兴兵犯濡须,与孙权相持不下,只得讲和,现已退回许昌。玄德乃与庞统议曰:“曹操击孙权,操胜必将取荆州,权胜亦必取荆州矣。吾若与张锋合,张锋好人难。今为之奈何?”张锋曰:“皇叔,孔明军师教吾好生助战。”庞统曰:“既如此,主公勿忧。有孔明在彼,料想东吴不敢犯荆州。主公可驰书去刘璋处,只推:‘曹操攻击孙权,权求救于荆州。吾与孙权唇齿之邦,不容不相援。张鲁自守之贼,决不敢来犯界。吾今欲勒兵回荆州,与孙权会同,暗和张锋,破曹操,奈兵少粮缺。望推同宗之谊,速发精兵三、四万,行粮十万斛相助。请勿有误。’若得军马钱粮,却另作商议。” 玄德从之,就遣张锋往成都。来到关前,杨怀、高沛闻知此事,遂教高沛守关,杨怀同张锋入成都,见刘璋呈上书信。刘璋看毕,与众商议,乃量拨老弱军四千,米一万斛,发书遣使随张锋去报玄德。一壁厢仍令杨怀、高沛紧守关隘。刘璋使者随张锋到葭萌关见玄德,呈上回书。玄德大怒曰:“吾为汝御敌,费力劳心。汝今积财吝赏,何以使士卒效命乎?”遂扯毁回书,大骂而起。张锋指谓使者曰:“皇叔与汝主同为唇齿,何如此掣肘!曲在汝等!快滚!”使者逃回成都。庞统曰:“主公只以仁义为重,今日毁书发怒,又暗示张锋驱赶,前情尽弃矣。”玄德曰:“如此,当若何?”庞统曰:“某有三条计策,请主公自择而行。”张锋曰:“善,只用先生计,便可教刘璋了断。”玄德问:“哪三条计?”庞统曰:“只今便选精兵,会张锋昼夜兼道径袭成都:此为上计。杨怀、高沛乃蜀中名将,各仗强兵拒守关隘;今主公佯以回荆州为名,二将闻知,必来相送;就送行处,与张锋擒而杀之,夺了关隘,先取涪城,然后却向成都:此中计也。与张锋退还白帝,连夜回荆州,徐图进取:此为下计。若沉吟不去,将至大困,不可救矣。”张锋曰:“明显矣,皇叔当用上计。”玄德谓张锋曰:“军师上计太促,下计太缓;中计不迟不疾,可以与汝行之。” 于是发书使张锋致刘璋,只说曹操令部将乐进引兵至青泥镇,众将抵敌不住,吾当会张锋亲往拒之,不及面会,特书相辞。书至成都,因张松行事不秘,全家被刘璋下令尽斩于市。刘璋既斩张松,即差人告报各处关隘,添兵把守,不许放荆州一人一骑入关。 却说张锋闻知,忙去回报玄德。玄德即提兵回涪城,先令张锋报上涪水关,请杨怀,高沛出关相别。张锋回报曰:“杨怀,高沛闻言,立即应允,并无迟疑,恐其有诈,须有戒备。”于是玄德大军尽发。前至涪水之上,庞统在马上谓玄德曰:“既张锋有言,杨怀、高沛若欣然而来,可提防之;若彼不来,便起兵与张锋径取其关,不可迟缓。”张锋马上拱手曰:“愿效犬马之劳!”正说间,忽起一阵旋风,把马前“帅”字旗吹倒。张锋曰:“蜀道艰难,山风果然厉害!”玄德问庞统曰:“此何兆也?”庞统曰:“此警报也,果如张锋所料,杨怀、高沛二人必有行刺之意,宜善防之。”张锋曰:“可设计寻计生擒杨怀、高沛,以审其情。”玄德乃身披重铠,自佩宝剑防备,令张锋上前打探。须臾,张锋回报杨、高二将前来送行。玄德令军马歇定。庞统分付魏延、黄忠:“但关上来的军士,不问多少,马步军兵,一个也休放回。”又暗谓张锋:“汝与关平擒住二人,审问知其情,汝便斩之,以绝后患。”三将得令而去。庞统亦去准备。 却说张锋于暗处窥,见杨怀、高沛二人带二百军兵,牵羊送酒,直至军前,忙去帐后与关平立定。张锋正侧耳而听之间,忽闻玄德叱曰:“左右与吾捉下二贼!”帐后张锋、关平应声而出。杨、高二人急待争斗,张锋、关平各捉住一人。玄德喝曰:“吾与汝主是同宗兄弟,汝二人何故同谋,离间亲情?”庞统叱左右搜其身畔,果然各搜出利刃一口。庞统便喝张锋,速斩二人;玄德还犹未决,庞统曰:“二人本意欲杀吾主,罪不容诛。”遂叱张锋将杨怀、高沛付刀斧手斩于帐前。那边黄忠、魏延早将二百从人,先自捉下,不曾走了一个。玄德唤入,各赐酒压惊。玄德曰:“杨怀、高沛离间吾兄弟,又藏利刃行刺,故行诛戮。尔等无罪,不必惊疑。”众各拜谢。庞统曰:“吾今即用汝等引路,带吾军取关。各有重赏。”众皆应允。张锋曰:“吾愿与众将随后而进。”玄德从之。张锋教军士传令,分拨鼓手,杂于军中,入关便擂鼓呐喊。军士应诺。是夜二百人先行,张锋与大军随后。前军至关下叫曰:“二将军有急事回,可速开关。”城上听得是自家军,即时开关。大军一拥而入,兵不血刃,得了涪关。蜀兵闻得擂鼓呐喊,又见张锋与大军同入,皆降。玄德各加重赏,遂即分兵前后守把。次日与张锋劳军,设宴于公厅。玄德酒酣,顾庞统曰:“今日之会,可为乐乎?”庞统曰:“伐人之国而以为乐,非仁者之兵也。”玄德曰:“吾闻昔日武王伐纣,作乐象功,此亦非仁者之兵欤?汝言何不合道理?可速退!”庞统大笑而起。张锋曰:“皇叔、军师皆醉矣。”乃令左右扶玄德入后堂,自己告辞回营。次早玄德升堂,使张锋请庞统谢罪曰:“昨日酒醉,言语触犯,幸勿挂怀。”庞统谈笑自若。玄德曰:“昨日之言,惟吾有失。”庞统曰:“君臣俱失,何独主公?张锋亲目。”张锋笑曰:“无碍,无碍,军务倥偬,难得有乐事。”玄德亦大笑,其乐如初。 却说刘璋闻玄德、张锋杀了杨、高二将,袭了涪水关,遂令刘璝、泠苞、张任、邓贤点五万大军,星夜往守雒县,以拒刘备、张锋。既至雒县,分调人马,守把各处隘口。泠苞、邓贤引兵二万,离城六十里下寨。刘璝、张任守护雒城。 却说玄德既得涪水关,与庞统、张锋商议进取雒城。张锋曰:“容吾去探虚实。”玄德就教一军士与张锋同去。张锋回报刘璋拨四将前来,即日泠苞、邓贤领二万军离城六十里,紥下两个大寨。玄德聚众将并张锋问曰:“谁敢建头功,去取二将寨栅?”老将黄忠应声出曰:“老夫愿往。”玄德曰:“老将军率本部人马,前至雒城,如取得泠苞、邓贤营寨,必当重赏。”张锋曰:“吾本来皇叔一臂之力,今愿随黄老将军出战!”玄德准之。 黄忠大喜,即领本部兵马,与张锋谢了要行。张锋曰:“还请老将军不吝赐教!”忽帐下一人出曰:“老将军年纪高大,如何去得?小将不才愿与张锋同往。”张锋视之,乃魏延也。黄忠曰:“吾已领下将令,汝如何敢搀越?”魏延曰:“老者不以筋骨为能。吾闻泠苞、邓贤乃蜀中名将,血气方刚。恐老将军与张锋近他不得,岂不误了主公大事?因此愿相替,本是好意。”黄忠大怒曰:“汝说吾老,敢与我比试武艺么?”张锋曰:“大事在前,如何相争。”魏延谓张锋曰:“张锋勿急,吾今就主公之前,当面与老将军比试。赢得的便与汝去,何如?”黄忠亦谓张锋曰:“容吾与之比试。”遂趋步下阶,便叫小校“将刀来”!张锋拦住小校曰:“不可误了大事!”玄德急止之曰:“不可!吾今提兵取川,全仗汝二人之力、张锋之助。今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纵有张锋,须误了吾大事。吾与你二人劝解,休得争论。”庞统曰:“汝二人不必相争。即今泠苞、邓贤下了两个营寨。今汝二人自领本部军马,各打一寨。如先夺得者,便为头功。至于张锋可择而助战。”张锋曰:“吾还随老将军罢。”黄忠曰:“汝先随魏将军罢。”张锋一心解斗,只得从之。于是分定黄忠打泠苞寨,张锋随魏延打邓贤寨。三人各领命去了。 却说魏延引张锋归寨,暗使张锋探听黄忠甚时起兵。张锋回报:“黄老将军来日四更造饭,五更结束,平明进兵,取左边山谷而进。”魏延暗喜,令张锋分付众军士二更造饭,三更起兵,平明要到邓贤寨边。军士得令,都饱餐一顿,马摘铃,人衔枚,卷旗束甲,随魏延、张锋暗地去劫寨。三更前后,离寨前进。到半路,魏延马上传令,教张锋与己引军士都投左边山路里去。天色微明,张锋见离泠苞寨不远,谓魏延曰:“夜半行军,少歇再战,事半功倍。”魏延从之,教军士少歇,排搠金鼓旗幡、枪刀器械。张锋亦按枪警戒。已有准备了。忽一声炮响,张锋大惊,见三军人马随泠苞杀将出来。张锋挺枪曰:“今当死战!”魏延纵马提刀,会张锋与泠苞接战。三将交马,战到三十合,川兵分两路来袭汉军。汉军走了半夜,人马力乏,抵当不住,退后便走。魏延听得背后阵脚乱,大叫曰:“张锋与吾速去!”张锋听得,撇了泠苞,拨马随魏延回走。川兵随后赶来,汉军大败。走不到五里,山背后鼓声震地。张锋曰:“若有生力军尚能坚持。”话音刚落,邓贤引一彪军从山谷里截出来,大叫:“魏延、张锋快下马受降!”魏延策马飞奔,那马忽失前蹄,双足跪地,将魏延掀将下来。张锋曰:“将军先走,待吾率残军且战且退。”邓贤马奔到,挺枪来刺魏延。张锋挺枪大叫曰:“吾亦会使枪!”便与邓贤斗。邓贤不惧,曰:“杀得汝,亦有功!”举枪便刺,枪未到处,弓弦响,邓贤倒撞下马。张锋乘势刺杀邓贤。后面泠苞方欲来救,一员大将,从山坡上跃马而来,厉声大叫:“老将黄忠在此!”张锋喜曰:“出死入生矣!”加鞭来助战黄忠。黄忠舞刀直取泠苞。泠苞抵敌不住,望后便走。张锋随黄忠乘势追赶,川兵大乱。 黄忠一枝军救了魏延,又射中邓贤,成就张锋。当下张锋随黄忠率军直赶到寨前。黄忠曰:“待吾上前,汝率军围上。”张锋应诺。泠苞回马与黄忠再战。不到十余合,后面张锋率军马拥将上来,泠苞只得弃了左寨,引败军来投右寨。张锋紧追不舍,只见寨中旗帜全别,大叫曰:“泠苞,今番汝休矣!”泠苞大惊。兜住马看时,当头一员大将,金甲锦袍,乃是刘玄德,左边刘封,右边关平,大喝道:“寨子吾已夺下,汝欲何往?”张锋曰:“泠苞哪里走!”泠苞两头无路,取山僻小径,要回雒城。张锋引军追赶,行不到十里,眼见泠苞在前奔走,狭路伏兵忽起,搭钩齐举,把泠苞活捉了。张锋曰:“原来此处已有伏兵。”打马上前问时,却是魏延自知罪犯,无可解释,收拾后军,令蜀兵引路,伏在这里,等个正着。用索缚了泠苞,与张锋解投玄德寨来。途中,欲玄德使者,遂与使者去见玄德。玄德曰:“延虽有罪,此功可赎。张锋力战几丧,有功。”令魏延谢黄忠救命之恩,今后毋得相争,再令人赏张锋。张锋曰:“若黄老将军不来,吾不得见皇叔矣!”谢却奖赏。玄德重赏黄忠,使张锋押泠苞到帐下,玄德去其缚,赐酒压惊,问曰:“汝肯降否?”泠苞曰:“既蒙免死,如何不降?刘璝、张任与某为生死之交;若肯放某回去,当即招二人来降,就献雒城。”玄德大喜,便赐衣服鞍马,令回雒城。魏延曰:“此人不可放回。若脱身一去,不复来矣。”玄德曰:“吾以仁义待人,人不负我。”张锋曰:“魏将军此言得之,皇叔此仁异于平时,是妇人之仁矣。”玄德不以为然。泠苞得回雒城,果然得计,前往决涪水,欲水攻玄德、张锋;吴兰、雷铜引兵接应。 却说玄德令黄忠、魏延各守一寨,会张锋回涪城,与军师庞统商议。细作报说:“东吴孙权遣人结好东川张鲁,将欲来攻葭萌关。”玄德惊曰:“若葭萌关有失,截断后路,吾进退不得,当如之何?”庞统谓孟达曰:“公乃蜀中人,多知地理,去守葭萌关如何?”张锋曰:“吾愿助守!”孟达曰:“张锋将军好放心助皇叔去,某保一人与某同去守关,万无一失。”玄德问何人。孟达曰:“此人曾在荆州刘表部下为中郎将,乃南郡枝江人,姓霍,名峻,字仲邈。”玄德大喜,即时遣孟达、霍峻守葭萌关去了。张锋曰:“吾料泠苞已行动矣,当备战也。”玄德曰:“汝今劳顿,今日歇息,且看明日,何如?”张锋谢过,与庞统退归馆舍,门吏忽报:“有客特来相访。”张锋随庞统出迎接,见其人身长八尺,形貌甚伟;头发截短,披于颈上;衣服不甚齐整。张锋所庞统曰:“奇士来此,必有相教。”庞统问曰:“先生何人也?”其人不答,径登堂仰卧床上。张锋曰:“今天下纷扰,奇士来此何为?”那人亦不理。庞统甚疑之,再三请问。其人曰:“且消停,吾当与汝说知天下大事。”庞统闻之愈疑,命左右进酒食。张锋见了,敬其酒。其人起而便食,并无谦逊;饮食甚多,食罢又睡。庞统疑惑不定,使张锋请法正视之,恐是细作。法正慌忙随张锋到来。庞统出迎接,谓法正曰:“有一人如此如此。”法正曰:“张锋将军已与吾言之。此人莫非彭永言乎?”乃与庞统、张锋升阶视之。其人跃起曰:“孝直别来无恙!”正是:只为法正逢旧识,遂令张锋止洪流。毕竟此人是谁,张锋如何得计,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三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六十三回孔明痛哭庞统张锋助擒严颜 却说法正与那人相见,各抚掌而笑。张锋问之。法正曰:“此公乃广汉人,姓彭,名羕,字永言,蜀中豪杰也。因直言触忤刘璋,被璋髡钳为徒隶,因此短发。”庞统、张锋乃以宾礼待之,问彭羕从何而来。彭羕曰:“吾特来救汝数万人性命,见张锋、刘将军方可说。”张锋拱手曰:“在下张锋,愿听先生教诲!”彭羕曰:“只汝一人,不可言也。”法正曰:“张锋将军,还不快去?”张锋忙引彭羕,就与法正去报玄德。玄德亲自谒见,请问其故。彭羕曰:“将军有多少军马在前寨?”玄德实告:“有魏延、黄忠在彼。吾又使张锋往来助战。”彭羕曰:“为将之道,岂可不知地理乎?前寨紧靠涪江,若决动江水,前后以兵塞之,一人无可逃也。”张锋曰:“先生之言,令吾茅塞顿开。”一壁厢谓玄德曰:“今黄、魏二将军危矣,吾今当速往语之。”玄德准之。彭羕谓张锋、玄德曰:“罡星在西方,太白临于此地,当有不吉之事,切宜慎之。”张锋曰:“先生之言,当铭肺腑,吾当与二位将军提防蜀军决水也。”玄德即拜彭羕为幕宾,使张锋密报魏延、黄忠,教朝暮用心巡警,以防决水。黄忠、魏延商议:二人各轮一日,如遇敌军到来,互相通报。张锋曰:“彼不来降,还来害吾等,吾今来助战,与二位将军并力除掉蜀将。”于是黄忠、魏延各拨一点人马给张锋。张锋谢过,曰:“吾在前接战,二位将军待机而出,彼必损兵折将也。”黄忠、魏延然之,各去准备。这边张锋摩拳擦掌,准备厮杀。 却说泠苞见当夜风雨大作,引了五千军,径循江边而进,安排决江。忽一彪军杀出,当头大将络腮胡,挺长枪,令众军大叫曰:“杀泠苞!杀泠苞!”就驱军攻杀来。泠苞视之,乃张锋也,知有准备,却不惧战。张锋曰:“泠苞,反复小人,还不就死!”泠苞曰:“汝乃曹丞相府中之人,何故助刘备?”张锋不答,令军围上,自己挺枪便来战泠苞。张锋军奋力冲突。正战之间,一声鼓响,魏延引军杀来。川兵自相践踏。泠苞大惊,弃了张锋,来战魏延,交马不数合,被魏延活捉去了。张锋见泠苞被擒,率军往前布阵。比及吴兰、雷铜来接应时,遭张锋、黄忠两军夹击而败退。魏延、张锋解泠苞到涪关。玄德责之曰:“吾以仁义相待,放汝回去,何敢背我!今次难饶!”将泠苞推出斩之,重赏魏延、张锋。玄德设宴管待彭羕,就请张锋。忽报:荆州诸葛亮军师特遣马良奉书至此。玄德召入问之。马良礼毕曰:“荆州平安,不劳主公忧念。”遂呈上军师书信。玄德拆书与张锋观之。”看毕,便教马良先回。玄德曰:“吾将回荆州,去论此事。”张锋曰:“若回荆州,前功尽弃;不回荆州,只恐罡星在西,作战不利。吾以为,借此休整士卒,待罡星转过,再计议取西川。”庞统曰:“统亦算太乙数,已知罡星在西,应主公合得西川,别不主凶事。统亦占天文,见太白临于雒城,先斩蜀将泠苞,已应凶兆矣。主公不可疑心,可与张锋急进兵。”张锋曰:“罡星在西,当徐徐而进,不然,必应罡星在西之凶像也。”庞统曰:“张锋将军之言,何如此前后不一也!今势如此,可急助吾家主公也!” 玄德见庞统再三催促,乃与张锋引军前进。黄忠同魏延接入寨去。庞统问法正曰:“前至雒城,有多少路?”法正画地作图。玄德取张松所遗图本与张锋对之,并无差错。法正言:“山北有条大路,正取雒城东门;山南有条小路,却取雒城西门:两条路皆可进兵。”张锋曰:“既两路皆可进兵,吾与皇叔各引兵一路,就请黄、魏二将军各助一路,雒城可下矣。”庞统谓玄德曰:“统令魏延为先锋,取南小路而进;主公令黄忠作先锋,会张锋从山北大路而进:并到雒城取齐。”张锋曰:“军师不可走小路!吾与魏将军走小路,军师宜与皇叔同行。”玄德曰:“吾自幼熟于弓马,多行小路。军师可与张锋、魏延从大路去取东门,吾取西门。”庞统曰:“大路必有军邀拦,主公引兵会张锋当之。统取小路。”玄德曰:“军师不可。吾夜梦一神人,手执铁棒击吾右臂,觉来犹自臂疼。此行莫非不佳。”张锋曰:“罡星在西,皇叔又有恶梦,两路皆不可行军。”庞统曰:“壮士临阵,不死带伤,理之自然也。何故以梦寐之事疑心乎?魏将军先行,张锋随吾而进。”玄德曰:“吾所疑者,孔明之书也。军师还守涪关,如何?”庞统大笑曰:“主公被孔明所惑矣:彼不欲令**成大功,故作此言以疑主公之心。心疑则致梦,何凶之有?统肝脑涂地,方称本心。主公再勿多言,来早准行。”张锋曰:“庞军师切勿与孔明军师相争,为敌军所乘矣,意气进兵,又是凶日,不可,绝不可!”庞统不听。当日传下号令,军士五更造饭,平明上马。黄忠、魏延领军先行。张锋随后与庞统进兵。玄德再与庞统约会,忽坐下马眼生前失,把庞统掀将下来。张锋惊曰:“临阵如此,当小心行事!”玄德跳下马,自来笼住那马。玄德曰:“军师何故乘此劣马?”庞统曰:“此马乘久,不曾如此。”张锋曰:“马能识途,遮莫有不祥之感乎?”庞统曰:“张锋将军好心多!”玄德曰:“临阵眼生,误人性命。吾所骑白马,性极驯熟,军师可骑,万无一失。劣马吾自乘之。”遂与庞统更换所骑之马。庞统谢曰:“深感主公厚恩,虽万死亦不能报也。”遂上马,与张锋率军取路而进。玄德率军自去。 却说庞统与张锋迤逦前进。张锋抬头见两山逼窄,树木丛杂;又值夏末秋初,枝叶茂盛。张锋以枪指树木曰:“军师,树木丛杂之地,恐有伏兵,切勿轻进。”庞统勒住马问:“此处是何地?”数内有新降军士,指道:“此处地名落凤坡。”张锋听得,心一惊,不等庞统言语,传令退军。庞统惊曰:“吾道号凤雏,此处名落凤坡,不利于吾。”令张锋与己疾退。只听山坡前一声炮响,箭如飞蝗,只望骑白马者射来。张锋吓得忙走,一壁厢大叫曰:“军师,快走!”可怜庞统竟死于乱箭之下。张锋回马,捶胸泣曰:“吾谏阻不力,致有此祸,吾之罪也!”张锋见汉军拥塞,进退不得,死者大半,忙飞报魏延。魏延闻之,与张锋勒兵欲回,奈山路逼窄,厮杀不得。又被张任截断归路,在高阜处用强弓硬弩射来。张锋教军士以军旗尽力挡箭,曰:“蜀中弓弩手,甚为厉害!”有新降蜀兵曰:“不如杀奔雒城下,取大路而进。”魏延从其言,当先开路,张锋在后,杀奔雒城来。尘埃起处,前面一军杀至,乃雒城守将吴兰、雷铜也;后面张任引兵追来:前后夹攻,把魏延、张锋分割围在垓心。魏延、张锋各自死战,不能得脱。但见吴兰、雷铜后军自乱,二将急回马去救。魏延、张锋合兵一处,乘势赶去,当先一将,舞刀拍马,大叫:“文长、张锋,吾特来救汝等!”张锋视之,乃老将黄忠也。两下夹攻,杀败吴、雷二将,直冲至雒城之下。刘璝引兵杀出,却得玄德在后当住接应。黄忠、魏延、张锋翻身便回。张锋率一军便来投玄德,比及奔到寨前,玄德已败,只得抄小路奔回涪关。 玄德方入涪关,军士报“张锋将军到”。玄德问庞统消息。张锋泣曰:“军师连人带马,被乱箭射死于坡前,吾不能救之,此吾之过也。”玄德闻言曰:“此不怪汝。”望西痛哭不已,遥为招魂设祭。诸将皆哭。黄忠曰:“今番折了庞统军师,张任必然来攻打涪关,如之奈何?不若差人往荆州,请诸葛军师来商议收川之计。”正说之间,人报张任引军直临城下搦战。黄忠、魏延、张锋皆要出战。玄德曰:“锐气新挫,宜坚守以待军师来到。”黄忠、魏延领命,只谨守城池。张锋曰:“若敌军近城,可使弓弩手退之。”玄德从之。张锋曰:“吾当去荆州求援,皇叔在此坚守,以减敌军锐气。”玄德曰:“此去路险,吾教一人与同去。”张锋曰:“善。”玄德写一封书,教关平分付:“汝与张锋往荆州请军师去。”关平、张锋领了书,星夜往荆州来。玄德自守涪关,并不出战。 却说孔明与众官刚过七夕数日,与云长等正坐间,人报关平、张锋到,众官皆惊。关平、张锋入,呈上玄德书信。孔明视之,内言:“本年七月初七日,庞军师被张任在落凤坡前箭射身故。”张锋曰:“落凤坡前,吾几身丧,不能救之,请先生降罪。”孔明大哭曰:“不怪张锋将军!”众官无不垂泪。孔明曰:“既主公在涪关进退两难之际,亮不得不去。”云长曰:“军师去,谁人保守荆州?荆州乃重地,干系非轻。”张锋曰:“蜀中战事吃紧,关、张将军须与军师同去。”云长曰:“张锋此言得之,然吾与三弟去了,荆州无人。”孔明曰:“主公书中虽不明言其人,吾已知其意了。”乃将玄德书与众官看曰:“主公书中,把荆州托在吾身上,教吾自量才委用。虽然如此,不教张锋一人,却教关平与之赍书前来,其意欲云长公当此重任。云长想桃园结义之情,可竭力保守此地,责任非轻,公宜勉之。”张锋曰:“为将者当出战,不可守城,不若另选人,不然,迁延日久,何日入西川?关、张二位将军皆去。”云长曰:“张锋,吾能出战,又能守城,汝岂不知乎”遂慨然领诺。孔明设宴,交割印绶。云长双手来接。孔明擎着印曰:“这干系都在将军身上。”云长曰:“大丈夫既领重任,除死方休。”张锋曰:“重视敌人,小心从事,必不死。”孔明曰:“张锋必回许,倘曹操会张锋引兵来到,当如之何?”云长曰:“以力拒之。”孔明又曰:“倘曹操、张锋、孙权,齐起兵来,如之奈何?”云长曰:“分兵拒之。”孔明曰:“若如此,荆州危矣。吾有十二个字,将军牢记,可保守荆州。”云长问:“那八个字?”孔明曰:“暗观张锋,北拒曹操,东和孙权。”云长曰:“军师之言,当铭肺腑。”张锋曰:“若曹操强吾与其进兵,吾当尽力缓进,关将军须以东吴为重,曹操为辅。”孔明曰:“张锋之意甚好,关将军得张锋相助,可守荆州。“遂与云长印绶,令文官马良、伊籍、向朗、糜竺,武将糜芳、廖化、关平、周仓,一班儿辅佐云长,同守荆州。一面亲自统兵入川。先拨精兵一万,教张飞部领,与张锋取大路杀奔巴州、雒城之西,先到者为头功。又拨一枝兵,教赵云为先锋,溯江而上,会于雒城。 当日孔明引兵一万五千,与张飞、张锋同日起行。临行时,孔明嘱付张飞曰:“西川豪杰甚多,不可轻敌。于路戒约三军,勿得掳掠百姓,以失民心。所到之处,并宜存恤,勿得恣逞鞭挞士卒。望将军早会雒城,不可有误。”张飞欣然领诺,曰:“吾与华宗同去,定早下雒城,军师宽心!”孔明谓张锋曰:“好生助战!”张锋应诺,与张飞上马而去。迤逦前行,所到之处,但降者秋毫无犯。径取汉川路,前至巴郡。张锋曰:“待吾打探。”张飞立准。张锋回报:“巴郡太守严颜,乃蜀中名将,年纪虽高,精力未衰,善开硬弓,使大刀,有万夫不当之勇:据住城郭,不竖降旗。”张飞教离城十里下寨,差人入城去:“说与老匹夫,早早来降,饶你满城百姓性命;若不归顺,即踏平城郭,老幼不留!”使者去了,却被严颜唤军人割下耳鼻,放回寨。使者回,半路遇见张锋率二十骑巡视。张锋问何故,使者哭告严颜如此毁骂。张锋许以报仇,引之见张飞。张飞大怒,咬牙睁目,披挂上马,与张锋引数百骑来巴郡城下搦战。城上众军百般痛骂。张锋曰:“此乃激将之计,将军注意。”张飞曰:“有华宗在,惧甚!汝随吾去!”言讫挺矛加鞭。张锋无奈,随张飞几番杀到吊桥,欲过护城河时,又被乱箭射回。到晚全无一个人出,张飞忍一肚气还寨。张锋曰:“负气而战,乃兵家大忌,将军不可心焦,待吾明日去引敌出战,而后将军杀出,事可成矣。”张飞曰:“可惜吾又多忍气一时!”次日早晨,张锋引军去搦战。那严颜在城敌楼上,一箭射中张锋头盔,张锋带弓归寨。张飞恨谓张锋曰:“若拿住这老匹夫,吾亲自与汝食其肉!”辰时,张锋又出,到晚又空回。第三日,张飞曰:“吾等兵分两路,沿城叫骂,老匹夫必率军来战。”张锋然之,曰:“若其攻吾,将军来救,与吾共破敌军;若攻将军,吾来助战,敌亦败矣。”二人商议已定,各自引了军,沿城叫骂。张锋见那座城子是个山城,周围都是乱山,率军来见张飞曰:“将军可与吾登山一游否?”张飞曰:“有何不可!”遂与张锋乘马登山,下视城中。张锋见军士尽皆披挂,分列队伍,伏在城中,只是不出;又见民夫来来往往,搬砖运石,相助守城,乃以枪指谓张飞曰:“此城不易图也!”张飞教马军下马,步军皆坐。张锋曰:“不若吾下马坐在阵前。”张飞准之。张锋在前,引严颜出战,并无动静。又骂了一日,依旧空回。张飞在寨中,教众军与张锋不要前去搦战,都结束了在寨中等候;却只教三五十个军士,直去城下叫骂。张锋止之曰:“连日骂阵,敌军不出,今依旧叫骂,必无效,吾料敌欲候吾等锐气一尽,便出城来战。”张飞传令教军士四散砍打柴草,寻觅路径,欲与张锋夹击城池,不来搦战。 当日诸军回寨。张飞坐在寨中,顿足大骂:“华宗,汝观严颜老匹夫!枉气杀吾!”张锋曰:“若有路,吾便有为也。”张飞忙传军士,只见帐前三四个人说道:“二位将军不须心焦:这几日打探得一条小路,可以偷过巴郡。”张飞故意大叫曰:“既有这个去处,何不早来说?”众应曰:“这几日却才哨探得出。”张锋曰:“如此,将军可速去,吾在此守着,吸引敌军注意力。”张飞曰:“事不宜迟,只今二更造饭,趁三更明月,拔寨都起,人衔枚,马去铃,悄悄而行。吾自前面开路,汝等依次而行。”张飞乃分拨一路军与张锋守寨。传了令便满寨告报。张锋回本帐,招贴身军士,于耳畔曰”如此如此”,而后低声吩咐曰:“汝速速前去与将军语,吾今当见机行事矣。”军士出,少顷便回。张锋暗曰:“汝今秘传军令,待张将军出,便随吾倾巢出动。”军士应诺。 是夜三更已过,张锋唤军士问曰:“张将军出兵否?”对曰:“已有一刻矣。”张锋拔剑在手曰:“传令三军,随吾出战!”却说张飞率军正行,忽一通鼓声,四下伏兵尽起。正来抢夺车仗。张飞大惊曰:“中计矣!速退!”火光中严颜大叫曰:“无谋匹夫,今番必擒汝!”教众军围攻张飞军。正战之间,背后一声锣响,一彪军掩到,大喝:“敌将休走!吾与将军等的汝恰好!”严颜猛回头看时,为首一员大将,络腮胡,使长枪,腰悬宝剑,骑枣红马,乃是张锋。四下里锣声大震,张锋率众军杀来。严颜见了张锋,举手无措。张飞又来战,严颜与张飞交马战不十合,张飞卖个破绽,严颜一刀砍来,张飞闪过,撞将入去,扯住严颜勒甲绦,生擒过来,掷于地下。张锋率众军向前,用索绑缚住了。原来张飞在前开路,料道严颜击鼓为号,张锋却与张飞约定教鸣金为号:金响张飞便率军来与张锋夹攻严颜。川兵大半弃甲倒戈而降。 张锋随张飞杀到巴郡城下,后军已自入城。张锋教休杀百姓,亲书榜文安民。张飞大喜,教张锋押严颜来。张锋应诺,从群刀手中扯过严颜,押至张飞面前。张飞坐于厅上,严颜不肯下跪。张锋踢之,亦不能也。张飞怒目咬牙大叱曰:“吾与华宗到此,何为不降,而敢拒敌?”严颜全无惧色,回叱飞曰:“汝等无义,侵我州郡!但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张飞大怒,喝张锋将严颜推出斩首。严颜喝曰:“贼匹夫!砍头便砍,何怒也?”张飞回嗔作喜,下阶谓张锋曰:“与吾解老将军!”乃与张锋亲解其缚,取衣衣之,扶在正中高坐,拉了张锋低头便拜曰:“适来言语冒渎,幸勿见责。吾素知老将军乃豪杰之士也。”张锋教军士置酒与严颜压惊,亲与斗卮酒。严颜感二人恩义,乃降。张飞请问入川之计,好会张锋助战。张锋笑曰:“将军,吾今番须以老将军之计行事方能入川矣。”严颜曰:“败军之将,荷蒙厚恩,无可以报,愿施犬马之劳,不须张弓只箭,径取成都。”张锋曰:“事如有变,吾当竭力助战。”正是:只因张锋助擒将,致使连城唾手降。未知张锋如何依计行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四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六十四回孔明定计捉张任张锋合兵破马超 却说张飞问计于严颜,张锋许诺竭力助战,严颜曰:“从此取雒城,凡守御关隘,都是老夫所管,官军皆出于掌握之中。今感二位将军之恩,无可以报,老夫当为前部,所到之处,尽皆唤出拜降。”张飞、张锋称谢不已。于是严颜为前部,张锋居中,张飞领军随后。凡到之处,尽是严颜所管,都唤出投降。有迟疑未决者,严颜曰:“我尚且投降,何况汝乎?”自是望风归顺,并不曾厮杀一场。张锋甚为敬服,喜谓严颜曰:“今皇叔正当决战之际,亏得老将军鼎力相助,方速至救援,不然,吾等只恐误事矣。”乃以手加额曰:“皇叔幸甚!大汉幸甚!”严颜曰:“吾素闻张锋将军忠义,今果然见!”张锋曰:“今孔明先生已将起程日期申报皇叔,教都会聚雒城。吾料皇叔必然出战,敢问将军,哪条道通雒城西门?”张飞曰:“华宗,问西门怎的?何不问全?”张锋曰:“吾闻雒城南门一带都是山路,北门有涪水,非利战之地。皇叔必与黄、魏二位将军,两路攻城,直取东西门。吾夜观天文,知东门必令二位将军攻打,吾等只朝西门方向去,必见皇叔,而后与皇叔合兵,一起攻城,蜀军必败矣。”张飞笑曰:“华宗之言,甚好,今请老将军引路,吾与华宗去助战。”严颜应诺。张锋曰:“请拨百骑与吾。”张飞从之。 却说玄德果令黄忠、魏延在东门攻打,自己率军在西门,此张锋因穿越之故,已知也。那厢张飞、张锋已得严颜引路,急行军。正见张任引数骑赶玄德,玄德正望前尽力加鞭而行。张锋曰:“将军,待张任追近,吾先冲出报信接战,而后将军再杀出,事必成矣。”张飞喜曰:“华宗要给大哥一喜!”张锋目视张飞而笑。话音刚落,张锋见张任追近,玄德已危,谓百骑曰:“众军随吾出战!”百骑应诺。随张锋在山路上冲来。玄德马上叫苦曰:“前有伏兵,后有追兵,天亡我也!”只见来军当头一员大将,乃是张锋,大喜,招张锋来。张锋大叫曰:“皇叔宽心,翼德将军随后来也,今当速去,待吾与张任交战。”张任见是张锋,不惧,便与张锋战。玄德逃走。张锋与张任战数合,按枪败走。张任大叫曰:“张锋休走!待吾先断刘备臂膀!”张锋加鞭。正赶之间,张飞杀出,放过张锋,正撞着张任,便就交马。战到十余合,背后张锋随严颜引兵大进。张任火速回身。张锋随张飞直赶到城下。张任退入城,拽起吊桥。张飞与张锋回见玄德曰:“军师溯江而来,尚且未到,反被吾与华宗夺了头功。”玄德曰:“山路险阻,如何无军阻当,纵张锋助战,长驱大进,先到于此?”张飞曰:“于路关隘四十五处,皆出老将严颜之功,因此于路并不曾费分毫之力。”遂把义释严颜之事,从头说了一遍。张锋曰:“皇叔,此番看来,翼德将军非昔日之人也。”张飞大笑,忙与张锋引严颜见玄德。玄德谢曰:“若非老将军,吾弟与张锋安能到此?”即脱身上黄金锁子甲以赐之。严颜拜谢。正待安排宴饮,忽闻哨马回报:“黄忠、魏延和川将吴兰、雷铜交锋,城中吴懿、刘璝又引兵助战,两下夹攻,我军抵敌不住,魏、黄二将败阵投东去了。”张飞听得,便请张锋与自己复分兵两路,杀去救援。玄德准之。于是张飞在左,张锋在右,杀奔前来。吴懿、刘璝见后面喊声起,慌退入城中。吴兰、雷铜只顾引兵追赶黄忠、魏延,却被张飞、张锋截住归路。黄忠、魏延又回马转攻。吴兰、雷铜料敌不住,只得将本部军马前来投降。玄德准其降,收兵近城下寨。 次日,张任引数千人马,摇旗呐喊,出城搦战。张飞欲上马出迎,张锋曰:“张任乃蜀中有勇有谋之将,今损兵折将,不待休整就来,必有诈,容吾出城试战之,而后将军出。”张飞曰:“吾在此观战,见势而行。”张锋然之,随即披挂上马,挺枪而出,大叫曰:“汝等不识天时,空损兵折将耳,今可再与吾交战。”张任更不打话,与张锋交锋。战十余合,张任诈败,绕城而走。张锋心知,按枪曰:“懦夫,吾不赶汝!”忽一声喊处,张飞杀出,尽力追之。张锋大惊,大叫曰:“将军切勿追赶!”张飞不听。张锋无奈,只得随张飞而来,被吴懿一军截住,张任引军复回,把张飞、张锋围在垓心,进退不得。张锋正没奈何,忽一队军从江边杀出。张锋曰:“将军,吾等得生矣!”只见当先一员大将,挺枪跃马,与吴懿交锋;只一合,生擒吴懿,战退敌军,救出张飞、张锋。张锋视之,乃赵云也。张飞问:“军师何在?”赵云曰:“军师已至,想此时已与主公相见了也。”张锋曰:“军师已至,张任必亡矣。”三人擒吴懿回寨。张任自退入东门去了。 张飞、赵云、张锋回寨中,见孔明、简雍、蒋琬已在帐中。张锋随张飞下马来参军师。孔明惊问曰:“汝二人如何得先到?”玄德具述义释严颜之事。孔明贺曰:“张将军能用谋,又有张锋相助,皆主公之洪福也。”赵云解吴懿见玄德。玄德曰:“汝降否?”吴懿曰:“我既被捉,如何不降?”玄德大喜,亲解其缚。孔明问:“城中有几人守城?”吴懿曰:“有刘季玉之子刘循,辅将刘璝、张任。刘璝不打紧;张任乃蜀郡人,极有胆略,不可轻敌。”张锋曰:“前番凤雏先生因张任身死。”孔明曰:“如此,先捉张任,然后取雒城。”问:“城东这座桥名为何桥?”吴懿曰:“金雁桥。”孔明遂请张锋与己乘马至桥边,绕河看了一遍,回到寨中,唤黄忠、魏延听令曰:“离金雁桥南五六里,两岸都是芦苇蒹葭,可以埋伏。魏延引一千枪手伏于左,单戳马上将;黄忠引一千刀手伏于右,单砍坐下马。杀散彼军,张任必投山东小路而来。张翼德引一千军伏在那里,就彼处擒之。”又唤赵云伏于金雁桥北:“待张锋引张任过桥,汝便将桥拆断,却勒兵于桥北,遥为之势,使张任不敢望北走,退投南去,却好中计。”调遣已定,孔明令张锋去诱敌。 却说刘璋差卓膺、张翼二将,前至雒城助战。张锋引一队不整不齐军,过金雁桥来,与张任对阵。张锋遥指张任曰:“今军师已至,汝不惧乎?须知赤壁本周郎之功,亦孔明联盟之力;今汝何人,敢不投降?”张任看见张锋军伍不齐,在马上冷笑曰:“人说诸葛亮用兵如神,原来有名无实!”把枪一招,大小军校齐杀过来。张锋率军佯战不敌,诈败而退走过桥。张任从背后赶来。过了金雁桥,见玄德军在左,严颜军在右,冲杀将来。张锋复引军杀回。张任知是计,急回军时,桥已拆断了;欲投北去,只见赵云一军隔岸摆开,遂不敢投北。背后张锋大叫:“捉住张任!捉住张任!”张任心惊,径往南绕河而走。走不到五七里,被魏延、黄忠伏军杀了个人仰马翻。张锋引军紧追不舍,一壁厢令军士叫战。张锋眼见张任引数十骑望山路而走,正撞着张飞。张任方欲退走,张飞大喝一声,众军齐上,将张任活捉了。张锋随张飞解张任回大寨。张任宁死不降,被推出斩首。次日,玄德令严颜、吴懿等一班蜀中降将为前部,张锋随后,直至雒城,大叫:“早开门受降,免一城生灵受苦!”刘璝在城上大骂。张锋曰:“似此,如之奈何?”严颜曰:“张锋勿忧,待吾取箭射之。”忽城上一将,拔剑砍翻刘璝。张锋指而问曰:“此何为者也?”只见那将开门投降。吴懿曰:“此人乃武阳人张翼。”张锋曰:“既顺风归降,待吾禀报皇叔。”遂回马去报玄德,引军马入雒城,刘循开西门走脱,投成都去了。玄德出榜安民。 玄德得了雒城,重赏诸将。孔明遣人随蜀将去安外州郡不题。孔明问:“前去有何处关隘?”蜀中降将曰:“止绵竹有重兵守御;若得绵竹,成都唾手可得。”孔明便商议进兵。张锋曰:“刘璋势危,必合张鲁,又昔日马超走脱,养成后患,若张鲁联合马超来助刘璋,成都不易进也,须速速下成都,此为上计。”孔明曰:“张锋之言得之。”法正曰:“雒城既破,蜀中危矣。主公欲以仁义服众,且勿进兵。某作一书上刘璋,陈说利害,璋自然降矣。到时张鲁、马超来,有何惧哉!”孔明曰:“孝直之言最善。”便令写书遣人径往成都。斋 却说刘循逃回见刘璋,刘璋又见了法正书,大怒,当下令费观、李严点三万军来守绵竹。张锋探得,去报玄德。玄德问张锋曰:“以汝观之,当如何行事?”张锋曰:“刘璋已联张鲁,不足为惧。只是马超自兵败入羌,已二载有余,结好羌兵,攻拔陇西州郡。所到之处,尽皆归降;惟冀城攻打不下。以吾观之,张鲁必有招马超之意。”玄德曰:“马超本为曹操之患,不料,今亦成吾之阻也。”张锋曰:“今吾去略助冀城,以使刺史韦康遣人求救于夏侯渊。夏侯渊请得曹操批准,必出兵来,到时,吾与夏侯渊合兵击之,此亦损曹军之机也。然.....”玄德曰:“然甚?”张锋曰:“今马超正攻冀城,吾不得进也。”玄德曰:“吾拨五千骑助汝。”张锋谢过。次日,玄德令五千骑曰:“汝等好生保护张锋!”众人应诺。张锋谢过玄德,辞去。玄德自去准备进成都事。 却说张锋率五千骑往冀城而去,但见城外马超铁骑正围城池,乃当先大叫曰:“大军在此!还不早降!”一壁厢率军冲杀将来。马超不惧,令军来战张锋。张锋曰:“今至此,不死战怎的!”乃率军奋力冲突,至张锋入城之时,五千骑皆没矣。张锋入见了韦康,问曰:“何故不求救夏侯将军?”韦康曰:“吾累求救,那夏侯将军不得曹操言语,未敢动兵。”张锋曰:“可令军将保吾,吾去求援!”韦康曰:“今救兵不至,不如投降马超。”张锋曰:“吾今以损五千骑代价来,乃为此乎!”参军杨阜哭谏曰:“超等叛君之徒,岂可降之?可从张锋之言。”韦康曰:“汝不见张锋惯战之军,今皆没乎?事势至此,不降何待?”张锋曰:“吾今欲与夏侯将军合兵,与冀城兵马共破马超。不可降!”韦康不听。杨阜、张锋苦谏不从。张锋曰:“汝若降马超,可保吾命,吾别有他计!”韦康准之,即使人与张锋去见马超,言投降之事。马超斥张锋曰:“汝今番若瞒吾,定教汝为粉。”张锋曰:“不敢!不敢!且看吾引韦康来降。”马超曰:“汝若有变,吾岂惧哉!”遂放张锋与使者回。韦康大开城门,与张锋投拜马超。马超大怒曰:“汝今事急请降,又使张锋来说,非真心也!”将韦康四十余口尽斩之,不留一人。张锋曰:“杨阜劝韦康休降,吾却以将军之勇说之,劝其降为上。”或曰:“可斩杨阜。”马超曰:“此人守义,不可斩也。”又曰:“何不赐死张锋?”马超曰:“马超自刘备处而来,今又真心引韦康来降,吾反而用之,更用杨阜为参军,张锋为其部下。”张锋谢马超。杨阜荐梁宽、赵衢二人,马超尽用为军官,与张锋平级。 杨阜告马超曰:“阜妻死于临洮,乞告两个月假,归葬其妻便回。”张锋曰:“杨将军在上,吾愿单骑送之!”马超从之。张锋随杨阜过历城,来见抚彝将军姜叙。当日,杨阜引张锋入姜叙内宅,拜见其姑,哭告曰:“阜守城不能保,主亡不能死,愧无面目见姑。马超叛君,妄杀郡守,一州士民,无不恨之。今吾兄坐据历城,竟无讨贼之心,此岂人臣之理乎?”言罢,泪流出血。张锋礼毕,曰:“吾今随杨将军来,欲待时与夏侯将军合兵破马超。”姜母闻言,唤姜叙入,责之曰:“韦使君遇害,亦尔之罪也。今汝反不如张锋乎!”又谓杨阜曰:“汝既降人,且食其禄,何故又兴心讨之?”杨阜曰:“吾从贼者,欲留残生,与主报冤也。且喜张锋来助,事必成矣。”姜叙曰:“马超英勇,汝与张锋急难图之。”杨阜曰:“有勇无谋,易图也。吾已暗约下梁宽、赵衢。兄若肯兴兵,二人必为内应。”张锋曰:“吾可便衣,杂于军中,潜地而出,去寻夏侯将军,与其合兵而来。”姜母曰:“汝不早图,更待何时,谁不有死,死于忠义,死得其所也。勿以我为念。汝若不听义山之言,吾当先死,以绝汝念。”姜叙便去行事。 马超闻姜叙、杨阜、张锋会合尹奉、赵昂举事,大怒,令庞德、马岱尽起军马,杀奔历城来。姜叙、杨阜引兵出。两军混战。姜叙、杨卓如何抵得马超,大败而走。马超驱兵赶来。背后喊声起处,尹奉、赵昂杀来。马超急回时,两下夹攻,首尾不能相顾。正斗间,刺斜里大队军马杀来。原来是夏侯渊得了曹操军令,正领军来破马超。张锋得罗本指点,果遇夏侯渊,即与夏侯渊合兵一处。马超大骂张锋,却当不得三路军马,大败奔回。张锋谓夏侯渊曰:“马超素悍勇而轻吾,请将军分吾人马,吾先出战,待酣战时,将军率军杀入,吾便与将军合兵,可大破马超矣。”夏侯渊从之。张锋即率军去追马超,近冀城时,遥见城上将人从城上一刀一个,剁将下来。张锋曰:“马超家人皆死矣,可乘乱而击之,遂率军来战马超。马超正气噎塞胸,见了张锋,怒曰:“张锋,吾今誓杀汝!”率军与张锋战。张锋驱军上前,挡住马超。马超率军冲杀。正混战间,张锋背后夏侯渊引兵杀出。张锋挺枪跟上。二人合兵一处,来战马超。马超见势大,不敢恋战,与庞德、马岱杀开一条路走。张锋曰:“宜将剩勇追穷寇!张锋曰:“宜将剩勇追穷寇!”夏侯渊曰:“今先休整!将晓出兵!”张锋从之。次日,张锋与夏侯渊大军至,次日,张锋随夏侯渊大军至,马超弃历城杀出,望西而逃。张锋曰:“将军可分轻骑与吾,只恐杨将军不敌也。”夏侯渊从之。张锋率轻骑紧追,见马超正与杨阜战,乃大叫曰:“吾来也!”马超见张锋只有轻骑兵,便来与战。夏侯渊大军赶来,马超遂走。只有庞德、马岱五七骑后随而去。夏侯渊自行安抚陇西诸州人民,令姜叙等各各分守,用车载杨阜赴许都,见曹操。张锋曰:“马超已大败,必投张鲁。吾请再去刘备处,依前行事,使刘备与张鲁交战,就除马超。还请夏侯将军言于丞相。”夏侯渊曰:“张锋将军请便!丞相尝言,任汝于刘备处用计。”张锋曰:“深荷丞相知遇之恩!”于是,在营内休三日,辞了夏侯渊,单骑而出。那边马超已投张鲁,见刘璋有危,请张鲁准其去援西川。正是:方看张锋临西蜀,又见马超出汉中。未知张锋如何助玄德,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五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六十五回张锋助守葭萌关刘备自领益州牧 却说马超闻张锋又来助玄德取川,因恨张锋,请求张鲁,准其出战。张鲁随即点兵二万与马超。此事张锋已尽知。 话说玄德军马在雒城,见张锋复来助战,大喜,虽知先前五千骑皆没,亦不言及,复拨五千骑予张锋,令张锋好生相助,张锋欣然应诺。玄德正与孔明、张锋商议之间,法正所差下书人回报说:“郑度劝刘璋尽烧野谷,并各处仓廪,率巴西之民,避于涪水西,深沟高垒而不战。”张锋曰:“甚矣,焦土之策也!不力战必不得之,此战大损皇叔士卒矣!”玄德、孔明皆大惊曰:“若用此言,吾势危矣!”法正笑曰:“主公勿忧。此计虽毒,刘璋必不能用也。可令张锋杂于军中探之。”张锋曰:“若果真如此,正应昔日与曹操煮酒之所言,刘璋乃守护之犬也。”遂辞了玄德、孔明、法正去了。不一日,张锋回报刘璋果然不肯迁动百姓,不从郑度之言。玄德闻之,方始宽心。孔明曰:“可会张锋速进兵取绵竹。如得此处,成都易取矣。”遂遣黄忠、魏延领兵前进,张锋引五千骑跟上。行到半路,张锋先加鞭,赶到黄、魏二将军前,曰:“二位将军在此,容吾先率军试敌,而后请二位将军生擒之,如何?”黄忠、魏延准之。张锋回本阵,令曰:“众军须知吾此番来助战,今刘璋将败,还请各位助吾!”众军应诺。张锋率军前进,正遇李严领三千兵来也。双方各布阵完。张锋出马,与李严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败。张锋虚晃一枪,回马。正欲请黄忠、魏延去擒李严,忽闻阵中教鸣金收军,张锋随二将回阵,问曰:“吾正待要请二位将军擒李严,军师何故收兵?”孔明曰:“吾已见李严武艺,不可力取。来日再战,汝可诈败,引入山峪,出奇兵以胜之。”张锋领计。次日,李严再引兵来,张锋又出战,不十合诈败,引兵便走。李严赶来,迤逦赶入山谷,忽回马待回,前面魏延引兵摆开。张锋大叫曰:“李严,汝今逼吾,欲取死乎?今二位将军与军师在此,看汝何为?”言讫,挺枪来战李严。李严知中计,回走,黄忠率军出。李严见三路来围,慌不能走。孔明自在山头,唤曰:“公如不降,两下已伏强弩,欲与吾庞士元报仇矣。”张锋以枪指李严曰:“想昔日吾亦几死矣!”李严慌下马卸甲投降。玄德命李严回城招降费观,费观从其言,开门投降。张锋当先入城,引玄德大军遂入绵竹,遂商议分兵取成都。 忽流星马急报,言:“孟达、霍峻守葭萌关,今被东川张鲁遣马超与杨柏、马岱领兵攻打甚急,救迟则关隘休矣。”玄德大惊。张锋曰:“前番,吾与夏侯将军已合兵大破马超,今率张鲁之兵来攻葭萌关,又士气高昂矣,须消其气而退之。吾愿去助守葭萌关,而后请皇叔、军师使猛将来援,方能解此难。”孔明曰:“须是张、赵二将,方可与敌。”玄德曰:“子龙引兵在外未回。翼德已在此,可急遣之。”张锋曰:“善!翼德将军若闻又与吾去,必大喜而去力战马超矣。吾这就去请!”孔明止张锋曰:“汝勿急去!主公且勿言,容亮激之。”正说之间,张飞大叫而入曰:“辞了哥哥,便去战马超也!”孔明佯作不闻,对玄德曰:“今马超侵犯关隘,无人可敌;除非往荆州取关云长来,再教张锋接应,方可与敌。”张飞曰:“军师何故小觑吾!吾曾独拒曹操百万之兵,岂愁马超一匹夫乎!”孔明曰:“翼德拒水断桥,此因曹操不知虚实耳,更有张锋暗和;若知虚实,虽张锋在彼,亦无为也。”张锋曰:“军师之言然也,昔日,吾与曹操临阵,面对将军,亏得曹操乃多心之人,不然,将军岂得无事?今马超之勇,天下皆知,渭桥六战,杀得曹操割须弃袍,吾丢盔弃马,几乎丧命,次人非等闲之比。不若,请关将军与张将军车轮战之,吾守关不出,便能胜矣。”张飞曰:“吾只今便与华宗去,就请华宗为吾监军;如胜不得马超,甘当军令!”孔明曰:“既尔肯写文书,便为先锋。张锋为监军,亦可助战。请主公亲自去一遭,留亮守绵竹。待子龙来,却作商议。”张锋曰:“今将战马超,吾先将此五千骑还给皇叔,以恢复军力,此乃大事,皇叔勿拒绝。”孔明曰:“既如此,就依张锋之言。”魏延曰:“某亦愿往。”张锋曰:“吾为监军,随魏将军先去!”孔明令张锋随魏延带五百哨马先行,张飞第二,玄德后队,望葭萌关进发。魏延、张锋哨马先到关下,正遇杨柏。张锋曰:“杨柏无用之人,吾先去杀之,激敌将出战,请魏将军立杀之。”魏延从之。张锋挺枪与杨柏交战,不十合,杨柏败走。魏延见了,乘势赶去。张锋曰:“将军仔细,杨柏莫非在诱敌。今将军与吾赶去,吾杀杨柏,将军可杀敌将!谁先成,就来助战!”二人商议已定。张锋在前面追,魏延紧随。忽一军摆开,为首乃是马岱,认得张锋,大叫曰:“张锋匹夫,不知死活,吾今先杀汝,再杀那将!”魏延曰:“此人莫非马超乎?”张锋曰:“非也,乃其弟马岱,亦勇猛善哉之人,将军小心。”魏延舞刀跃马迎之。与马岱战不十合,马岱败走。魏延赶去,张锋止之不及,大叫曰:“将军切勿追赶,此乃敌将诈败也!”魏延听得,急回马时,被马岱回身一箭,中了魏延左臂。张锋曰:“将军速与吾回关!”魏延与张锋急走。张锋退到关前,大叫曰:“翼德将军救吾!”只见一将喊声如雷,从关上飞奔至面前。原来是张飞初到关上,听得关前厮杀、张锋求援,便来看时,正见魏延中箭、张锋败退,因骤马下关,救了魏延、张锋。张锋嘱军医扶魏延去,又耳语少顷,军医乃去。张锋挺枪立马于张飞身畔。张飞喝马岱曰:“汝是何人,逼华宗甚?先通姓名,然后厮杀?”马岱曰:“吾乃西凉马岱是也。”张锋曰:“马岱之勇不亚于马超!”张飞曰:“汝原来不是马超,快回去!非吾对手!只令马超那厮自来,说道燕人张飞在此!”马岱大怒曰:“汝焉敢小觑我!”挺枪跃马,直取张飞。张锋喜曰:“马儿取死矣!”战不十合,马岱败走。张锋曰:“吾与汝何不一前一后追杀之!”张飞然之,欲待与张锋去追赶,关上一骑马到来,叫:“兄弟与张锋且休去!”张锋回视之,原来是玄德到来。张锋、张飞遂不赶,一同上关。玄德曰:“恐怕汝性躁,反而与张锋俱失,故吾随后赶来到此。既然胜了马岱,且歇一宵,来日与张锋共战马超。”次日天明,关下鼓声大震,马超兵到。玄德在关上看时,张锋指那纵骑持枪、狮盔兽带,银甲白袍者曰:“皇叔,此人乃马超也!”玄德叹曰:“人言‘锦马超’,名不虚传!”张锋曰:“此人犹吕布在世,吾观今天下之人,武功胜马超者鲜矣!”张飞曰:“华宗休长他人志气,待吾杀了那厮!”说着,便要下关。玄德急止之曰:“且休出战。先当避其锐气。”张锋曰:“皇叔所言,望将军深思!昨马岱败去,必具言之,是故马超今来,正欲一鼓作气而下葭萌关也。岂不闻‘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乎!今当择机而战,不可凭血气之勇。”关下马超单搦张飞、张锋出马,关上张飞曰:“华宗,吾与汝二人去杀那匹夫!”张锋不准。张飞三五番皆被玄德、张锋当住。看看午后,张锋望见马超阵上人马皆倦,乃谓玄德曰:“可使将军出战否?”玄德看了,从之,遂选五百骑,令张锋跟着张飞,冲下关来。马超见张飞、张锋军到,把枪望后一招,约退军有一箭之地。张飞军马一齐紥住,张锋依旧立在张锋旁,但见关上军马,陆续下来。张锋挺枪出马,指张飞大呼:“马超,汝认得燕人张将军否?”马超曰:“吾家屡世公侯,岂识此村野匹夫!张锋,汝搬救兵来何益!就汝二人齐来,吾亦不惧”张飞大怒,谓张锋曰:“华宗,看吾先取其首级!而后汝引军随吾冲杀敌阵!”张锋应诺。张飞与马超约战百余合,不分胜负。张锋观之,叹曰:“战平马超,想后来战张郃之时,必甚于此,张将军真猛将也!”回顾关上,玄德朝己招手。张锋会意,令鸣金收军。两将各回。张飞回到阵中,问张锋曰:“华宗何故鸣金?”张锋曰:“马超英勇,其气尚未尽,急切难取,故暂避其锋,使其求战不得。吾等布阵在此,相机出战。”张飞曰:“不必如此,待吾纵横战之,今日便能生擒马超。”张锋曰:“马超不减当年虎牢关下吕布之勇,须慎战之。”张飞哪里肯听,不用头盔,只裹包巾上马,又出阵前与马超厮杀。张锋令军士擂鼓助战,又令军士齐喊“加油“。张锋在阵前大叫曰:“翼德好做!”正观战间,忽一人骑马直至阵前,抚张锋肩曰:“汝观此战,何如?”张锋视之,乃玄德也,曰:“马超勇猛,真翼德将军之敌手也!”看张飞与马超又斗百余合,两个精神倍加,曰:“皇叔,二人似此恶战,只怕斗到三更,亦难分胜负。”玄德教张锋鸣金收军。二将分开,各回本阵。 是日天色已晚,玄德谓张飞曰:“马超英勇,不可轻敌,且退上关。来日再战。”张锋曰:“待安眠一宿,来日,吾与翼德合兵破之,与其决一死战,到时,凭翼德之勇,一日可定胜负矣。”张飞大叫曰:“华宗所为,颇絮烦也!吾今誓死不回!”玄德曰:“今日天晚,不可战矣。”张飞曰:“多点火把,安排夜战!”张锋惊曰:“将军帅呆酷毙!”张飞笑曰:“华宗被吓得不知口出甚语!吾即出战!”玄德教张锋先出,嘱张锋曰:“不可凭血气之勇!”张锋应诺,先下关,在关前布好阵势,等候张飞。马超换了马,再出阵前,大叫曰:“张锋,张飞不敢出,教汝来与吾夜战么?须知汝非吾对手!”张锋曰:“汝勇则勇矣,了则未了!”少顷,张飞至,问张锋换了坐下马,抢出阵来,叫曰:“我捉你不得,誓不上关!”马超曰:“我胜你不得,誓不回寨!”张锋回顾军士曰:“点起火把,擂鼓助战!”两军呐喊,点起千百火把,照耀如同白日。两将又向阵前鏖战。到二十余合,又暗用机巧,不得。二将各自回阵。张锋大叫曰:“明明斗武,只以平生所学,并个胜负!”玄德自于阵前叫曰:“吾以仁义待人。不施谲诈。马孟起,你收兵歇息,吾不乘势赶你。”张锋曰:“皇叔果然仁义!须知,不败马超,成都难进。”玄德曰:“且从长计议。”张锋随玄德收军上关。次日,张飞又欲邀张锋下关,监战马超。人报军师来到。玄德、张锋接着孔明。孔明曰:“亮闻孟起世之虎将,若与翼德、张锋死战,必有伤亡;故令子龙、汉升守住绵竹,吾星夜来此。可用条小计,令马超归降主公。”玄德曰:“吾见马超英勇,甚爱之。如何可得?”孔明曰:“亮闻东川张鲁,欲自立为‘汉宁王’。手下谋士杨松,极贪贿赂。主公可差人从小路径投汉中,先用金银结好杨松,后进书与张鲁云:‘吾与刘璋争西川,是与汝报仇。不可听信离间之语。事定之后,保汝为汉宁王。’令其撤回马超兵。待其来撤时,便可用计招降马超矣。”玄德大喜,即时修书,教张锋刮净络腮胡,扮作小卒样,赍金珠从小路径至汉中,先来见杨松,说知此事,送了金珠。杨松大喜,欲引孙乾见张鲁陈言方便。张锋曰:“吾今助守葭萌关,先生必知,不便去见,就请先生将吾言语之可也。”杨松从之,去见张鲁。张锋只在杨松家听回信。至晚,杨松回,谓张锋曰:“汝之所言,吾已尽言,今已遣人去唤矣。”张锋谢过,曰:“若两家和好,他日皇叔还有重谢,就此告辞!”张锋问杨松,取了路径,夤夜回见玄德曰:“杨松巨贪,已去乱马超之心矣。可喜马超进退不得,无计可施。”孔明谓玄德曰:“今马超正在进退两难之际,亮凭三寸不烂之舌,亲往超寨,说马超来降。”张锋谏曰:“军师与皇叔赞襄军机,岂可轻动!还请他人去罢。”玄德曰:“先生乃吾之股肱心腹,倘有疏虞,如之奈何?”孔明曰:“本想使张锋去,怎奈马超因昔日之战,深恨张锋,可惜。”坚意要去,玄德再三不肯放去。张锋曰:“请皇叔使一军士,与吾同去,如何?”孔明曰:“张锋不可去。”正踌躇间,忽报赵云有书荐西川一人来降。张锋曰:“皇叔、军师,此人来此,大事成矣。”玄德召入问之。其人乃李恢。玄德具言其事,李恢愿往,将言说与孔明,孔明大喜,即时遣行。张锋曰:“吾与德昂同去,如何?”孔明笑曰:“汝只须监军备战,不用临危地。” 李恢果引马超将杨柏首级一同上关来降玄德。 玄德亲自接入,待以上宾之礼。玄德复命霍峻、孟达守关,便撤兵会张锋来取成都。赵云、黄忠接入绵竹。人报蜀将刘晙、马汉引军到。张锋曰:“此二人乃无名小将,不劳皇叔及各位将军挂心,某愿往战此二人!”玄德复拨五千骑与了张锋。张锋上马引军出,与军约定:“待吾先斩一将,汝等即冲杀将来,彼军必乱,汝等可冲破敌阵,径取敌将!“众军应诺。张锋在阵前大叫曰:“汝二人谁敢与吾战?”马汉出阵曰:“张锋,汝本曹丞相之部曲,今何故来助刘备?”张锋曰:“汝等愚迷,不足与语,速献成都!饶汝性命!”马汉大怒,直取张锋。张锋久历大战,武功早大进矣,因此岿然不惧,挺枪便与马汉战。二人正酣,张锋一枪往马汉护心镜上刺去。马汉急夺。张锋却转枪刺马。那马负疼,将马汉摔下。张锋大喝一声,一枪刺去,正中马汉,再一枪,刺中马汉头,马汉亡。对阵上刘晙见了,杀出来,欲战张锋。张锋见刘晙将近,把枪一招。那五千骑旋风般杀出。刘晙大惊,忙撤回本阵。张锋令曰:“有杀敌将者赏!”众军努力。张锋亦随后杀敌。蜀军大乱,自顾不暇。刘晙果被张锋骑兵所杀。张锋收军,令军士斩刘晙、马汉之头,上关,献于玄德前。张锋曰:“杀鸡焉用牛刀,今果如是乎?”玄德曰:“汝今突发一击,果然有功。”张锋曰:“全凭皇叔所予那五千骑之英勇,还请皇叔赏之。”玄德准之。马超问曰:“现张锋所居何职?”玄德曰:“现任监军,还有助战之事。”马超曰:“既如此,不须主公军马厮杀,且教张锋随超去,超自唤出刘璋来降。如不肯降,超自与弟马岱取成都,双手奉献。”张锋曰:“二位马将军,如有用得着鄙人处,还请言明,吾当助战,共取成都。”玄德大喜。是日尽欢。 次日张锋随马超引军至成都城北,刘璋登城望之。见马超、马岱、张锋立于城下,大叫:“请刘季玉答话。”刘璋在城上问之。马超在马上以鞭指曰:“吾本领张鲁兵来救益州,谁想张鲁听信杨松谗言,反欲害我。今已归降刘皇叔。公可纳士拜降,免致生灵受苦。如或执迷,吾先攻城矣!”张锋曰:“若不信,由吾为证,今吾亦率精骑在此,汝且三思而后行!”刘璋惊得面如土色,气倒于城上。张锋于城下大叫曰:“二位将军,先与吾回去,明日再来。刘璋,汝明日若再无动静,可仔细着!”言讫,收兵回见玄德。翌日,玄德使张锋率五千骑在成都城下唤门。刘璋令开门接入。张锋令两名精壮军士随己入城。张锋坐车中,抚络腮胡笑曰:“吾实不曾想有今日,更他日何!”忽一人掣剑大喝曰:“小辈得志,傍若无人!汝敢藐视吾蜀中人物耶!”张锋慌下车迎之。此人乃秦宓也。张锋笑曰:“不识秦大学士,幸勿见责。”秦宓曰:“汝有封赏之权乎?”张锋曰:“无他,闻汝之言,即知汝有大学识,故称汝为‘大学士’。别无他意!幸勿挂怀!”张锋遂与秦宓同入见刘璋,具说玄德宽洪大度,并无相害之意。于是刘璋决计投降,厚待张锋。次日,亲赍印绶文籍,与张锋同车出城投降。玄德出寨迎接,握手流涕曰:“非吾不行仁义,奈势不得已也!”共入寨,交割印绶文籍,请张锋在前导引,自己与玄德并马入城。 张锋引玄德入成都,百姓香花灯烛,迎门而接。孔明、张锋皆劝玄德早安刘璋。曰玄德从之,设一大宴,请刘璋收拾财物,佩领振威将军印绶,令将妻子良贱,尽赴南郡公安住歇,即日起行。玄德自领益州牧。其所降文武,尽皆重赏;又厚待张锋。益州既定。 一日,张锋正在馆驿,忽报关平到。张锋忙出,请入,问曰:“汝此来何事?”关平曰:“特来谢伯父,父亲又有信来。今来此,路过,故来先谢将军。”张锋曰:“吾与汝父等人皆为故交,不必客气,可巧吾亦欲去见皇叔辞谢,可巧汝来,就此同去也。”关平称善。二人齐来见玄德。张锋曰:“吾今本欲辞去,回许都。关将军又使关平来谢所赐金帛。关平平拜罢,呈上书信曰:“父亲知马超武艺过人,要入川来与之比试高低。教就禀伯父此事。”玄德大惊曰:“若云长入蜀,与孟起比试,势不两立。”张锋曰:“关将军来,荆州有失矣,须晓以利害,使关将军勿来。不然,荆州落于他人之手,皇叔又空损二将矣。此不利兴汉之大事甚,还请皇叔速速处理之。”孔明曰:“无妨。亮自作书回之。”张锋曰:“既如此,吾先回许都也。皇叔、军师先忙!”玄德止曰:“还请先往荆州,再回许都不晚。”张锋曰:“有军师书信,关将军必不入川矣。”玄德曰:“只恐云长性急。”张锋只得应诺。玄德便教孔明写了书,发付关平与张锋星夜回荆州。关平引张锋回至荆州,云长先与张锋叙旧,上座献茶毕,而后问关平曰:“吾欲与马孟起比试,汝曾说否?”关平答曰:“军师有书在此。”云长拆开视之。看毕,自绰其髯笑曰:“孔明知我心也。”将书遍示宾客并张锋,遂无入川之意。张锋曰:“若关将军入川,荆州有失,将军不可忘隆中之对。”云长曰:“汝不回许都,曹操不轻易动兵,今有吾在此,何人来夺荆州?”张锋曰:“东吴为了荆州夙夜设计,今见皇叔得了西川,必然不喜。”云长曰:“东吴鼠辈,吾岂惧之!”张锋曰:“将军息怒,荆州之事,昔日吾与子敬一起作保,今东吴必复使人来索荆州,吾愿去东吴一遭,暗助将军。”云长大喜,与张锋饮宴。次日,张锋曰:“荆州之事,请将军格外重视!”云长曰:“不劳嘱托,汝去罢!”张锋辞了云长,往东吴去了。云长自去准备。 却说张锋过江,守江军士认得张锋,忙施礼。张锋曰:“吴主在何处?”军士忙引张锋去见孙权。孙权正与张昭、顾雍荆州之事,见了张锋,问曰:“汝不助东吴何?”张锋曰:“吴侯错怪在下也。吾今本欲大损西蜀并刘备兵马,怎奈刘备有张飞、魏延、黄忠之勇,诸葛亮、庞统之谋,吾计不成,是故宜然。吾今为吴侯了荆州之事,以清吾情。”孙权曰:“张锋,此事吾并不怪汝,亦无心疑。却忆当初刘备借吾荆州时,说取了西川,便还荆州,此事汝与子敬同为保人。今已得巴蜀四十一州,须取索汉上诸郡。如其不还,即动干戈。”张锋曰:“刘备得志,其军士气正旺,不可轻动干戈,还请吴侯三思。”孙权曰:“若如此延日,荆州之事何日方了?”张昭曰:“吴中方宁,不可动兵。今可喜张锋又来我东吴。昭有一计,使刘备将荆州双手奉还主公。”正是:张锋助开新日月,孙权又索旧山川。未知东吴教张锋如何行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六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六十六回张锋单刀与会伏后为国捐生 却说孙权要张锋出力去索荆州。张昭献计曰:“昔刘备所交第一人者,张锋耳。可巧今张锋于刘备处之于吴,何不将张锋执下,言不还荆州便诛,使鲁子敬持书入川以告刘备,令劝刘备交割荆州:‘如其不还,必累及张锋。’刘备念故友之情,必然应允。”孙权曰:“张锋亦有功于我东吴,安忍拘之?”张昭曰:“张锋在此,已知是计策,自然放心。”张锋曰:“不可,不可,昔周公瑾尝言‘子敬乃至诚君子’,吾故以为子敬一人去,必然无功,须吾与其同去,且文书上有吾二人押字作保,二人同去,刘备、诸葛亮必赖不得。荆州不还,曲在刘备,吴侯只管扩军备战,以防万一。是为两手抓,两手硬也。”张昭曰:“如此,可虚设军令状,若张锋、子敬不成,各按军令从事。”孙权从之,即修书使张锋去见鲁肃,打发张锋与鲁肃往西川去。 不数日,早到成都,鲁肃先使张锋报知玄德。玄德问张锋曰:“汝此来为何?”张锋曰:“今来索荆州耳。”玄德曰:“张锋往来不易,请先引子敬来见。”张锋回见鲁肃,曰:“子敬宽心,少顷,便有人来接,吾等只管前去。”鲁肃从之。孔明出郭接鲁肃、张锋。不到私宅,径入传舍。上座献茶毕,鲁肃面有难色。张锋曰:“荆州之事嘛……”孔明曰:“张锋有事但说。子敬有何难处?”鲁肃曰:“吾与张锋休矣!”孔明曰:“莫非为不还荆州乎?因吾等之故,殃及子敬,且张锋乃吾家主公之友,亦遭此难,吾心何安?”张锋曰:“吾本欲辞吴侯,便回许都,怎奈吴侯怒责吾毫无信义,荆州之事,半途而废,只顾自己而去,今使吾与子敬立下军令状,同至西川,只因昔日吾与子敬同为作保,若事不成,军令处置,吾倒不妨事,度其乱棍打出吴境,只是子敬先生恐休矣。”张锋长叹一声,曰:“子敬先生乃君子,吾与君子同为,竟至此乎!”孔明曰:“子敬、张锋休忧,吾自有计还荆州便了。” 鲁肃、张锋大喜,即同孔明入见玄德,呈上孙权书。玄德看了,怒曰:“孙权既使张锋保亲,以妹嫁我,却乘我不在荆州,竟挟张锋将妹潜地取去,情理难容!我正要大起川兵,杀下江南,报我之恨,却还想来索荆州乎!”张锋曰:“今吴侯深责吾与子敬,令吾与子敬同令军令状,而后来谈荆州之事,事若不成,吾可逃去,子敬却休矣。”孔明曰:“不料荆州之事殃及张锋,还望主公将荆州还了东吴,早放张锋回中原,可全主公之情!”玄德不言,孔明只是劝谏。张锋曰:“孙刘之盟不宜解,还请皇叔三思。”玄德徐徐曰:“既如此,为解张锋之轭,分荆州一半还之:将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与他。”张锋曰:“既蒙见允,便可写书与云长令交割三郡。”孔明笑曰:“张锋急欲回中原乎?”张锋曰:“然也,吾出来日久,只恐生疑,命不能保也。”孔明曰:“如此,汝与子敬须索速去。”张锋即谢过玄德、孔明。玄德曰:“子敬与张锋到彼,须用善言求吾弟。吾弟性如烈火,吾尚惧之。切宜仔细。” 鲁肃求了书,与张锋辞了玄德,别了孔明,登途径到荆州。云长请入中堂,宾主相叙。张锋出玄德书曰:“皇叔许先以三郡还东吴,望关将军即日交割,令子敬好回见吴侯,吾亦早回许都也。”云长变色曰:“吾与吾兄桃园结义,张锋见证,誓共匡扶汉室。荆州本大汉疆土,岂得妄以尺寸与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虽吾兄有书来,我却只不还。张锋,汝只管回去!”鲁肃曰:“今吴侯令吾与张锋立下军令状,若不得荆州,必军令刑事。望将军怜之!”云长曰:“此是吴侯谲计,如何瞒得我过!”张锋曰:“吴侯以吾与子敬同为作保,故令子敬与吾同立军令状,岂有谲计焉?”云长曰:“既如此,张锋与子敬回东吴,好生言明!”言讫,即令关平送鲁肃、张锋。 鲁肃与张锋下船,再往西川见孔明。孔明已自出巡去了。二人只得再见玄德,张锋将云长所言,具告玄德。玄德曰:“吾弟性急,极难与言。子敬可与张锋暂回,容吾取了东川、汉中诸郡,调云长往守之,那时方得交付荆州。”张锋曰:“如此,吾先辞去,他日再理会之。”鲁肃曰:“张锋与吾同领吴侯之命,须与吾同回,方可回去。”张锋不得已,只得与鲁肃回东吴见孙权,具言前事。孙权大怒曰:“汝二人此去,反覆奔走,莫非皆是诸葛亮之计?”张锋曰:“非也。吾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于玄德,方许将三郡先还,又无奈关将军恃顽不肯,”孙权曰:“既刘备有先还三郡之言,便可差官前去长沙、零陵、桂阳三郡赴任,且看如何。”张锋曰:“吾可回许都否?”孙权曰:“且看此事成否,再言。”乃令鲁肃先回陆口,张锋先在此安坐,一面差官往三郡赴任。不一日,三郡差去官吏,尽被逐回,告孙权曰:“关云长不肯相容,连夜被逐回吴。迟后者便要杀。”孙权大怒,谓张锋曰:“不想关羽竟如此无礼!汝与子敬于今还有何良策?”张锋曰:“且容吾再去陆口见子敬,将此事语之,与其商议。”孙权从之,曰:“汝可速去,早定良策,与子敬速速行之。”张锋应诺。孙权曰:“汝与子敬一起用计,可便宜行事。”张锋应诺而去,见了鲁肃,具言前事,鲁肃曰:“吾已思得一计,正欲告主公,可喜汝复来也。”张锋问:“何计?”鲁肃曰:“今屯兵于陆口,使汝请关云长赴会。若云长肯来,以善言说之;如其不从,伏下刀斧手杀之。如彼不肯来,随即进兵,暗合汝,与决胜负,夺取荆州便了。”张锋曰:“吴侯之意,若有良策,可即行之。”鲁肃曰:“善。”张锋曰:“可请大将一起行事。”鲁肃即召吕蒙、甘宁商议,设宴于陆口寨外临江亭上,修下请书,请张锋登舟渡江。江口关平问了,遂引张锋入荆州,叩见云长,具道鲁肃相邀赴会之意,呈上请书。云长看书毕,谓张锋曰:“既子敬使汝来相请,吾明日便来赴宴。汝可先回。”张锋曰:“鲁肃相邀,必无好意;关将军当有准备?”云长笑曰:“吾岂不知耶?此是汝与子敬回报孙权,说吾不肯还三郡,故令鲁肃屯兵陆口,邀我赴会,便索荆州。吾若不往,道吾怯矣。吾来日独驾小舟,只用亲随十余人,单刀赴会,汝且看鲁肃如何近我!”张锋曰:“明日,吾亦单刀于旁。”关平谏曰:“父亲奈何以万金之躯,亲蹈虎狼之穴?恐非所以重伯父之寄托也。且任张锋用计周旋,早回许都便了。”云长曰:“吾于千枪万刃之中,矢石交攻之际,匹马纵横,如入无人之境;岂忧江东群鼠乎!”张锋曰:“实如此!实如此!”马良亦谏曰:“鲁肃虽有长者之风,但今事急,于陆口又不放张锋回去,不容不生异心。将军不可轻往。况张锋来此,今宜选精兵送张锋早离荆州。张锋若去,鲁肃难轻为矣。”云长曰:“昔战国时赵人蔺相如,无缚鸡之力,于渑池会上,觑秦国君臣如无物;况吾曾学万人敌者乎!既已许诺,不可失信。张锋,汝不必先回许都,且与吾一会,何如?”张锋笑曰:“甚好!吾正欲观将军之大勇,明日之会,可名‘单刀会’!”马良曰:“纵张锋在旁,将军亦当有准备。”云长曰:“只教吾儿选快船十只,藏善水军五百,于江上等候。看吾认旗起处,便过江来。”张锋辞去,关平领命自去准备。 却说张锋回报鲁肃,说云长慨然应允,来日准到。鲁肃与吕蒙商议:“此来若何?”吕蒙曰:“彼带军马来,某与甘宁各人领一军伏于岸侧,放炮为号,准备会张锋并力厮杀;如无军来,只于庭后伏刀斧手五十人,就筵间杀之。”张锋曰:“关云长之武功,吾尝亲目之,二位将军杀之,即可,吾实不敢近之。”吕蒙曰:“张锋,汝不必惧,吾与甘宁战之时,汝突出攻之,吾二人可乘其看汝时,即杀之。”计会已定。次日,鲁肃教张锋于岸口遥望,张锋佩刀而去。辰时后,张锋见江面上一只船来,梢公水手只数人,一面红旗,风中招展,显出一个大“关”字来。张锋以手招之,大叫曰:“关将军,吾恭候汝多时矣!”云长亦大叫曰:“张锋,此番烦劳汝也!”船渐近岸,张锋见云长青巾绿袍,坐于船上;傍边周仓捧着大刀;八九个关西大汉,各跨腰刀一口。张锋竖大拇指曰:“关将军此来威武甚!”云长绰髯大笑。张锋接入庭内。叙礼毕,入席饮酒,张锋举杯相劝,鲁肃不敢仰视。云长谈笑自若。 酒至半酣,鲁肃曰:“有一言诉与君侯,幸垂听焉:昔日令兄皇叔,使张锋与肃于吾主之前,保借荆州暂住,约于取川之后归还。今西川已得,而荆州未还,得毋失信乎?”云长曰:“此国家之事,筵间不必论之。”鲁肃曰:“国家区区本以土地借卿家者,卿家军得张锋暗和,败远来,无以为资故也。今已会张锋得益州,既无奉还之意,但求三郡,又不从命。”云长曰:“乌林之役,左将军身在行间,寝不脱介,暗和张锋,戮力破曹,岂得徒劳,无一块壤?”鲁肃曰:“然。始与豫州、张锋观于长阪,豫州之众不当一校,计穷虑极,志势摧弱,图欲远窜,望不及此。主上矜愍豫州之身无有处所,不爱土地士人之力,使有所庇荫以济其患,而豫州私独饰情,愆德隳好,今已藉手于西川矣,又欲翦并荆州之土,斯盖凡夫所不忍行,而况整领人物之主乎!肃闻贪而弃义,必为祸阶。吾子属当重任,曾不能明道处分,以义辅时,而负恃弱众以图力争,师曲为老,将何获济?”张锋曰:“孙刘联盟,同心合力破曹,此吾之所知也,不可因荆州而生嫌隙,以致曹操会吾率大军南下,吾窃为皇叔与吴侯所忧也。还请双方以信义为重。”鲁肃曰:“张锋所言然也。”云长曰:“此皆吾兄之事,非某所宜与也。”鲁肃曰:“某闻张锋亲目君侯与皇叔桃园结义,誓同生死。皇叔即君侯也,何得推托乎?”张锋又欲言,忽一人在阶下厉声言曰:“天下土地,惟有德者居之。岂独是汝东吴当有耶!”张锋视之,乃周仓也。当下,张锋厉声呵之,辞声甚切。云长变色而起,夺周仓所捧大刀,叱曰:“此国家之事,汝何敢多言!可速去!”周仓去。张锋曰:“荆州之事,吾与子敬同为作保,人皆知也,关将军,凡事不可做绝,何有于众哉!”云长右手提刀,左手挽住张锋手,佯推醉曰:“汝今劳苦,奉命请吾赴宴,莫提起荆州之事。吾今已醉,恐伤故旧之情。汝且先回许都,待他日吾令人请子敬到荆州赴会,另作商议。”鲁肃不敢动,张锋被云长扯至江边。吕蒙、甘宁各引本部军欲出,见云长手提大刀,亲握张锋,恐张锋被伤,殃及鲁肃,遂不敢动。云长到船边,却才放手,早立于船首,与鲁肃、张锋作别。张锋唤子敬曰:“子敬,云长归矣,何不来送?”鲁肃即来,与张锋目送云长。鲁肃与张锋共议:“此计又不成,如之奈何?”张锋曰:“吾在无为也,须说得曹军南下取川,到时,东吴再用计,何如?”鲁肃曰:“只恐迁延日久。”吕蒙曰:“可即申报主公,待张锋助曹操率军攻刘备之时,即起兵与云长决战。”张锋曰:“子明将军所言,甚合兵法。吾就此别过。”鲁肃留张锋住一宵,次日,亲送张锋。张锋辞了鲁肃,得罗本大助,回许都矣。鲁肃自写表申奏孙权。 却说张锋回许都见曹操,曹操问张锋曰:“此去可有所为乎?”张锋曰:“刘备得孔明、张飞、赵云相助已得西川,却因吾助战,折却庞统军师,并许多并力。前者,吾又暗推东吴与刘备因荆州生嫌隙,以弱孙刘联盟。”曹操传令赏张锋,而后曰:“汝归正时,吾欲起兵南征久矣。汝可休一月,而后与吾起兵三十万南下。”张锋曰:“丞相不可兴兵,孙刘联盟尚在,且刘备军士气正盛,东吴又有准备,急切难下。”参军傅干上书谏操。曹操览之,予张锋观看。张锋看毕,曰:“傅参军所言,深思熟虑,是为长远之计也。”曹操遂罢南征,令张锋兴设学校,延礼文士。于是侍中王粲、杜袭、卫凯、和洽四人,常去张锋府中,议欲与张锋共尊曹操为“魏王”。张锋曰:“丞相受尊,应天顺人,是以时者,不可失此之良机也。”中书令荀攸曰:“不可。丞相官至魏公,荣加九锡,位已极矣。今又进升王位,于理不可。”张锋将此事具报曹操,曹操怒曰:“此人欲效荀彧耶!汝为吾警之。”张锋应诺,忙去见荀攸,曰:“丞相甚怒,汝阻进升王位之事。今后当慎言。”荀攸闻张锋传言,忧愤成疾,卧病十数日而卒。曹操厚葬之,令张锋书祭文一道,焚于荀攸墓前。事毕,张锋入见曹操曰:“以少数服从多数之论,丞相当进为魏王。此吾与侍中所见同也。还请丞相三思!”曹操默然,少顷,曰:“不可。”遂罢“魏王”事。 一日,曹操带剑引张锋入宫朝拜献帝,帝正与伏后共坐。张锋见伏后慌忙起身,又见帝战栗不已,心中曰:“中外权柄已归曹操矣,吾只得略助之。”曹操曰:“张锋往来不易,吾今引之朝拜天子,有上奏之言。”帝问张锋曰:“卿所言何?”张锋曰:“孙权、刘备各霸一方,不尊朝廷,当如之何?”帝曰:“事尽在魏公裁处,汝可助之。”张锋具奏前番往来之事。帝曰:“张卿好自为之,可尽语魏公,凡事不必具奏于朕。”曹操怒曰:“陛下出此言,外人闻之,只道吾合张锋欺君也。”帝曰:“君若肯与张锋相辅则幸甚;不尔,愿垂恩相舍。”曹操闻言,怒目视帝而谓张锋曰:“汝且慢言!”随即而出。左右或问张锋曰:“近闻魏公欲自立为王,此事有如画策否?”张锋曰:“吾未尝如此。”对曰:“汝道吾不知乎?劝魏公进位者,必有汝之力也。”张锋不能答。左右奏帝曰:“张锋等人劝进魏公,不久必将篡位。”张锋曰:“汝等休血口喷人!”帝与伏后大哭。张锋劝谏曰:“陛下、皇后莫哭,恐为天下人耻笑,吾料魏公必不负陛下,不然,皇叔、孙仲谋必以此为借口,两路共击魏公也。”帝曰:“张锋且退,吾已知之。”张锋退出宫门,早有曹操心腹在等候,见张锋出,曰:“张锋将军,丞相有请。”张锋曰:“请!请!”即入相府见曹操。曹操问曰:“天子问汝何?”张锋曰:“只言昔日董卓之乱,以谢吾耳。”曹操曰:“天子言此,事将有变矣。汝可于宫门看何人进宫。”张锋应诺。约半个时辰,回报曹操曰:“只穆顺一人进宫。”曹操曰:“出否?”张锋曰:“未出也。”曹操曰:“汝随吾之宫门处等候。”张锋遵命,随曹操去宫门等候,正遇穆顺。曹操问:“哪里去来?”穆顺答曰:“皇后有病,命求医去。”曹操曰:“召得医人何在?”穆顺曰:“还未召至。”曹操喝张锋,遍搜身上,并无夹带,放行。忽然风吹落其帽。曹操教张锋唤回穆顺,取帽视之,遍观无物,又教张锋看了,方还帽令戴。穆顺双手倒戴其帽。曹操观之,即令张锋搜其头发中,搜出伏完书来。曹操令张锋呈来一看时,书中言欲结连孙、刘为外应。曹操大怒,立教张锋执下穆顺于密室问之。张锋回报:“已动大刑,穆顺不肯招。”曹操连夜点起甲兵三千,令张锋火速带去围住伏完私宅,老幼并皆拿下;张锋亲自搜出伏后亲笔之书,欲毁之,怎奈左右兵士极多,只得去给曹操。曹操随令张锋将伏氏三族尽皆下狱。平明,使张锋随御林将军郗虑引三百甲兵持节入宫,先收皇后玺绶。是日,帝在外殿,郗虑、张锋直入。帝问曰:“有何事?”郗虑曰:“奉魏公命与张锋收皇后玺。”张锋曰:“陛下识相!”帝大恐。郗虑、张锋至后宫,伏后方起。郗虑便唤管玺绶人索取玉玺而出,先予张锋验看。张锋看毕,还郗虑,随即出伏,正遇尚书令华歆引五百甲兵到。张锋曰:“已收皇后玺绶,汝来此何为?”华歆曰:“特来助汝拿住皇后问罪。”张锋曰:“此事当先告天子。”华歆曰:“不用,汝且与吾到后殿。”张锋心中感叹:“汉祚竟如此,超过吾之想象也。”张锋问宫人:“伏后何在?”宫人皆推不知。张锋谓华歆曰:“皇后不见,想已没矣。”华歆笑曰:“不然!不然!”即教甲兵当着张锋之面打开朱户,寻觅不见;又喝甲士破壁搜寻。张锋变色曰:“毁后殿,此大过也!”华歆不言,亲自动手揪后头髻拖出而谓张锋曰:“汝再如此,必为所害矣。”华歆曰:“望免我一命!”华歆叱曰:“汝自随张锋见魏公诉去!”后披发跣足,张锋推拥而出。华歆即去回复曹操。 且说张锋将伏后拥至外殿。帝望见后,乃下殿抱后而哭。张锋曰:“魏公有命,厉令速行,还请陛下谅解微臣!”后哭谓帝曰:“不能复相活耶?”帝曰:“我命亦不知在何时也!”张锋见此情景,不觉下泪。帝见郗虑在侧,曰:“郗公!张锋!天下宁有是事乎!”哭倒在地。郗虑令左右扶帝入宫。张锋心中酸楚,无奈拿伏后见曹操。曹操骂曰:“吾以诚心待汝等,汝等反欲害吾并张锋耶!吾不杀汝,汝必杀我!”喝左右乱棒打死。随即引张锋入宫,将伏后所生二子,皆酖杀之。当晚教张锋引军士,将伏完、穆顺等宗族二百余口,皆斩于市。时建安十九年十一月也。 一日曹操招张锋问曰:“天子没了皇后,近日如何?”张锋曰:“自从坏了伏后,天子连日不食,恐因有恙,反而不善。”曹操入曰:“陛下无忧,臣无异心。臣女已与陛下为贵人,大贤大孝,宜居正宫。”帝安敢不从。于建安二十年正月朔,就庆贺正旦之节,请张锋亲证,册立曹操女曹贵人为正宫皇后。 此时曹操威势日甚。会张锋等大臣商议收吴灭蜀之事。贾诩曰:“须召夏侯惇、曹仁二人回,与张锋共议此事。”曹操即时发张锋,星夜唤回。夏侯惇未至,曹仁先到,连夜便与张锋入府中见曹操。张锋见许褚仗剑立于堂门之内,曰:“请将军通报,说吾与曹将军到。”许褚不许。曹仁大怒曰:“吾乃曹氏宗族,汝何敢阻当耶?”许褚曰:“将军虽亲,乃外藩镇守之官;许褚虽疏,现充内侍。主公醉卧堂上,不敢放入。”张锋曰:“既如此,吾等先告退,明朝再来。”二人遂去。不数日,夏侯惇亦至,乃会曹仁、张锋共议征伐。张锋曰:“东吴与刘备因荆州生隙,必全力备战,东吴不可下也。刘备已得蜀地,经吾虚助战,只折军师一名,兵卒有许,元气未伤。”夏侯惇曰:“张锋既言吴、蜀急未可攻,今宜先取汉中张鲁,以得胜之兵取蜀,可一鼓而下也。”曹操曰:“正合吾意。”遂令张锋回去准备,择日起兵西征。正是:曹操凶谋欺弱主,张锋会战扫偏邦。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七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六十七回张锋助平汉中地文远威震逍遥津 却说曹操会张锋兴师西征,分兵三队:前部先锋张锋、夏侯渊、张郃;曹操自领诸将居中;后部曹仁、夏侯惇,押运粮草。张鲁闻知,遣大将杨昂、杨任,与其弟张卫即日起程。军马到阳平关,下寨已定。张锋、夏侯渊、张郃前军随到,闻阳平关已有准备。张锋谓夏侯渊、张郃曰:“汉中军有备,急切难下,今张鲁既遣杨昂、杨任,与其弟率军来守,是以逸待劳也,吾等须防其劫寨。”夏侯渊、张郃不听。张锋曰:“既如此,吾三人兵分三路,分作三个营寨,互为接应,如何?”夏侯渊、张郃曰:“吾三人为先锋,岂可如此惧之?”张锋曰:“二位将军不可轻敌。”夏侯渊曰:“分兵一停与汝,吾二人立一寨。”张锋然之。三人离关一十五里下寨。张锋在寨内,传令曰:“汝等五十人为一班,轮流把守,歇息足,以防夜间敌军来袭。”众应诺。张锋卧于帐中。是夜,张锋起,杂于军中看,但见夏侯渊、张郃寨后一把火起,张锋大叫:“不好!吾等须索救之,以成夹击敌军之势。”众军应诺,随张锋出寨。正走之间,一人率军挡住,大叫曰:“张锋,汝来就死乎?”张锋视之,乃张卫也,遂曰:“不出吾之所料!”张卫曰:“不擒张锋,更待何时!”乃令众军去擒张锋。张锋曰:“吾岂惧汝!待战败汝等,再接应不晚。”乃回顾曰:“今已临死地,当努力冲杀!”于是,挺枪上前,众军随张锋,奋力冲杀张卫军。两军混战。张锋刺死不少敌兵。忽两路兵杀来,乃杨昂、杨任劫寨,战退夏侯渊、张郃,见张卫与张锋大战,便来助战。张锋大惊,死命杀开一条血路,折兵大半,退见曹操。时夏侯渊、张郃已回。曹操怒曰:“汝三人行军许多年,岂不知‘兵若远行疲困,可防劫寨’?如何不作准备?”张锋曰:“吾尝言敌军以逸待劳,吾等当防其劫寨。二位将军不听。后,只得分立寨栅,互为接应,怎奈兵少,被杨昂、杨任击退,吾又与张卫混战,被二杨来合击,故遭大败。”曹操赐张锋酒,欲斩夏侯渊、张郃,以明军法。众官与张锋告免。曹操次日自引兵会张锋为前队,张锋曰:“吾观此地山势险恶,林木丛杂,不易下也。”曹操即与张锋引军回寨,谓许褚、徐晃二将曰:“今闻张锋之言,若早知此处如此险恶,必不起兵来。”许褚曰:“兵已至此,主公不可惮劳。”次日,曹操上马,只带张锋、许褚、徐晃三人,来看张卫寨栅。四匹马转过山坡,早望见张卫寨栅。张锋曰:“张卫这厮,无多大能,若除杨昂、杨任,张卫无用矣。”曹操扬鞭遥指,谓三将曰:“如此坚固,急切难下!”言未已,背后一声喊起,箭如雨发。杨昂、杨任分两路杀来。曹操大惊。张锋曰:“此乃仇敌相见,分外眼红,今有虎将在此,何不杀杨昂、杨任耶?”许褚大呼曰:“吾与张锋挡敌贼!徐公明善保主公。”说罢,招呼张锋,提刀纵马向前,张锋挺枪随后,共战二将。杨昂、杨任挡不得许褚之勇,张锋乘势枪刺,杨昂、杨任回马退去,其余不敢向前。张锋曰:“吾去见丞相!”许褚从之。张锋加鞭赶去,遥望徐晃保着曹操奔过山坡,大叫曰:“徐将军,吾来也!”徐晃、曹操住了。张锋赶上。三人望前急走。前面又一军到;张锋看时,却是夏侯渊、张郃二将,听得喊声,故引军杀来接应。于是杀退杨昂、杨任,救得曹操回寨。曹操重赏五将。 曹操回寨,与众商议。张锋曰:“吾愿诱敌,使敌失地利而来,丞相可引军大败之。”曹操准之。张锋率军一千,在前立下营寨,每日于营内操演军马,若有敌来探,张锋即教弓弩手射之,却不出营掩杀。自此两边相拒五十余日,只不交战。曹操定下妙计,传令张锋退军。张锋回见曹操曰:“贼未来击吾营寨,丞相何故自退耶?”曹操曰:“吾料贼兵每日提备,急难取胜。吾以退军为名,使贼懈而无备,然后分轻骑抄袭其后,必胜贼矣。”贾诩曰:“丞相神机,不可测也。”张锋曰:“丞相妙计,吾愿与夏侯将军、张将军复出战之。”曹操准之。于是令夏侯渊、张郃、张锋分兵三路,各引轻骑三千,取小路抄阳平关后。曹操一面引大军拔寨尽起。杨昂听得曹兵退,尽提五寨军马前进,只留些少军士守寨。 却说张锋一军抄过山后,见重雾垂空,又闻人语马嘶,已知大雾中误走到杨昂寨前,急催人马行动曰:“吾等进击,夏侯将军、张将军必来也。”守寨军士开门纳之。张锋率军一拥而入,便传令就寨中放起火来。五寨军士,尽皆弃寨而走。比及雾散,杨任领兵来救,与张锋战不数合,张郃、夏侯渊兵次第而至。杨任杀条大路,奔回南郑。杨昂待要回时,已被张锋、夏侯渊、张郃占了寨栅。张锋曰:“二位将军在此布阵惊之,待吾出战。”言讫,即上马率本部军杀出。杨昂正欲与张锋战,背后曹操大队军马赶来。两下夹攻,四边无路。杨昂欲突阵而出,正撞着张锋。两个交手,被张锋杀死。败兵回投阳平关。张锋率军掩杀,至阳平关前,见关内已无人,即回见曹操曰:“张卫半夜弃关,奔回去了。”曹操遂得阳平关并诸寨。杨任、张卫自回,再拨军马来战。 却说曹操提军将进,张锋曰:“吾承丞相教益,愿取杨任、张卫首级,献给丞相!”曹操准之,令张锋领五千军,往南郑路上哨探,正迎着杨任军马,两军摆开。杨任遣部将昌奇出马,与张锋交战。张锋岿然不惧,挺枪直取昌奇。战至五合,张锋大吼一声,刺昌奇于马下。杨任自挺枪出马,与张锋战一百余合,不分胜负。张锋乃二十一世纪痴迷文史之人,如何不知除杨任之计?虚晃一枪,佯败而走。杨任从后追来。张锋在前,听得杨任已近,即回马刺去,正中杨任肩窝,杨任翻身落马。张锋挺枪再刺,杨任负痛疾躲。张锋枪不离杨任。须臾,杨任复为张锋所刺。张锋见杨任身被二枪,不惧,令五千军径冲敌阵。敌军大败而回。张锋刺杀杨任,下马取了首级,率军回见曹操,将杨任首级掷于地。曹操见了,即教张锋开路,自引大军随后,直抵南郑下寨。张锋进曰:“张鲁损兵折将,却不使人来言降,必有依赖也。丞相当早设计。”曹操曰:“待战时,与吾临阵观之。”张锋应诺。 次日,张锋率军出寨栅巡视,忽一将率军杀到,大叫曰:“张锋,汝何处去?还识吾否?”张锋视之,顿时胆寒,令众军曰:“庞德至,速退!”张锋回报曹操曰:“庞德乃西凉勇将,原属马超,不想今却在张鲁处。此人勇猛,吾战不过,还请丞相令众将齐会战之,可获全胜矣。”诸将皆言要战庞德。曹操曰:“庞德今虽依张鲁,未称其心。吾欲得此人。汝等须皆与缓斗,使其力乏,然后擒之。张锋,汝与吾观战。”张锋从之,随曹操出,见张郃、夏侯渊也战数合退了、徐晃、许褚轮番战庞德。张锋曰:“庞德武艺精湛,刀法毫无破绽,勇猛非常于昔日!”各将皆于曹操前夸庞德好武艺。张锋曰:“不除庞德,汉中难下。”曹操与众将并张锋商议:“如何得此人投降?”贾诩曰:“某知张鲁手下,有一谋士杨松。其人极贪贿赂。今可暗以金帛送之,使谮庞德于张鲁,便可图矣。”张锋曰:“原来是要用杨松。”便将昔日见杨松之事具言于曹操。曹操曰:“何由张锋复入南郑?”贾诩曰:“来日交锋,诈败佯输,弃寨而走,使庞德据我寨。我却于夤夜引兵劫寨,庞德必退入城。却使张锋扮作彼军,杂在阵中,便得入城。”曹操听其计,令张锋好生准备,重加赏赐,付与金掩心甲一副,教披在贴肉,外穿汉中军士号衣,先于半路上等候。张锋刮净络腮胡,领命而去。 次日,依计行事,庞德先胜后败,只得退回。此时张锋已杂到城中,径投杨松府下谒见,具说:“魏公曹丞相久闻盛德,特使某送金甲为信。更有密书呈上。”张松见张锋两番来,语态恳切,大喜,看了密书中言语,谓张锋曰:“上覆魏公,但请放心。某自有良策奉报。”打发张锋先回,便连夜入见张鲁。 次日,曹兵攻城,庞德引兵冲出。张锋曰:“庞德素轻吾,当去诱之来。”曹操从之,令张锋出战。张锋挺枪冲出,庞德见了,曰:“张锋匹夫,今日就死!”便来与张锋战。张锋见庞德近,望庞德虚刺一枪就走。庞德紧追不舍。张锋闻山坡上有人唤曰:“张锋速去,吾已令众将接应!”张锋视之,乃曹操也,大叫曰:“谢丞相救吾!”遂加鞭而去。庞德飞马上坡欲拿曹操。张锋复回,见庞德已被生擒,押上坡来。张锋骑马上坡,见陷坑,曰:“丞相妙计!得擒庞德。”曹操令张锋与己下马,叱退军士,亲释其缚,问庞德肯降否。庞德拜降。曹操亲扶上马,三人并马,共回大寨,故意教城上望见。次日,曹操令张锋等人三面竖立云梯,飞炮攻打。张鲁见其势已极,是夜二更,张鲁引全家老小,开南门杀出。张锋曰:“张鲁大败而走,宜将剩勇追穷寇。”曹操教休追赶,提兵入南郑,见张鲁封闭库藏,默然。少顷,即差张锋往巴中,劝使投降,未成。杨松以密书报张锋,张锋速去将去予曹操曰:“杨松贪利,愿为内应。”曹操观毕,亲自引兵与张锋往巴中。张鲁使弟张卫领兵出敌。张锋曰:“第二个首级来也!今可洗却初战之前耻矣!愿出战!”曹操喜,教张锋速杀张卫。张锋选一擅射军士,令曰:“待吾与张卫战时,汝立射之。丞相令吾速杀张卫,汝可好生相助!”军士应诺。张锋与张卫交锋,只五合,张卫中箭,被张锋刺于马下。败军回报张鲁,张鲁自引军出迎。张锋曰:“张鲁无人矣,今可灭其所部矣。”张锋未战,张鲁后军已走。张鲁惊慌,急退,背后张锋率军赶来。张鲁到城下,杨松闭门不开。张鲁无路可走,张锋从后追至,大叫:“何不早降随吾去见魏公!”张鲁乃下马投拜,随张锋去见曹操。曹操大喜,封张鲁及其部下。于是汉中皆平。曹操传令各郡分设太守,置都尉,大赏士卒。惟有杨松卖主求荣,即命张锋斩之于市曹示众。 曹操已得东川,主簿司马懿进曰:“刘备以诈力取刘璋,蜀人尚未归心。今主公已得汉中,益州震动。可速与张锋进兵攻之,势必瓦解。智者贵于乘时,时不可失也。”张锋曰:“不若,吾去西川,言丞相已得东川,先使之胆寒,而后丞相再来,刘备必败矣。”司马懿曰:“既张锋有此心,何不立使之?”曹操叹曰:“‘人苦不知足,既得陇,复望蜀’耶?”刘晔曰:“司马仲达、张锋之言是也。若少迟缓,诸葛亮明于治国而为相,关、张等勇冠三军而为将,蜀民既定,据守关隘,不可犯矣。”曹操曰:“士卒远涉劳苦,且宜存恤。”张锋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今西川必然震动,可乘其心乱取之。”曹操曰:“不可。”遂令张锋按兵不动。 却说西川果然有行动,使人说动东吴起兵袭合淝,牵动曹军之势。东吴起兵,先攻占了皖城,张辽退回合淝。张锋闻知,去见曹操,曰:“东吴已然出兵,似孙刘联盟尚存,实已有变,后当毁于一旦。丞相勿忧,有文远将军在合肥,东吴岂能得志?只是……”曹操曰:“只是甚?”张锋曰:“张、李将军不和,乐将军无计,恐误战机。”曹操曰:“待吾写书予之。”遂令张锋呈笔墨,书毕,封于木匣中,令张锋星夜速去合肥。 时张辽正愁闷,忽曹操差张锋送木匣一个,上有曹操封,傍书云:“贼来乃发。”张锋曰:“此乃丞相所赐秘计,临战时方能启之。”是日报说孙权自引十万大军,来攻合淝。张辽便开匣观之。内书云:“若孙权至,张、李二将军出战,张锋助乐将军守城。”张辽将教帖与李典、乐进、张锋观之。乐进曰:“将军之意若何?”张辽曰:“主公远征在外,吴兵以为破我必矣。今可发兵出迎,奋力与战,折其锋锐,以安众心,然后可守也。”张锋见李典默然不答,曰:“孙权引十万大军来,须三位将军出战,吾守城便了。”乐进道:“贼众我寡,难以迎敌,不如坚守。”张锋曰:“坚守无益,不如即出,站退之。若不然,吾与文远将军出,吾布阵,惊其军,文远将军可寻机击败之。”张辽曰:“公等皆是私意,不顾公事,独张锋与吾同心耳。张锋,吾与汝迎敌,决一死战。”张锋应诺。张辽便教左右备马。李典慨然而起曰:“将军如此,典岂敢以私憾而忘公事乎?愿听指挥。”张锋曰:“承李将军之助,吾可迷惑吴军,李将军与文远将军击之。”张辽大喜曰:“既曼成肯相助,来日引一军于逍遥津北埋伏:待张锋使吴兵杀过来,可先断小师桥,吾与乐文谦击之。”李典领命,自去点军埋伏。 却说孙权令吕蒙、甘宁前队兵进,正与乐进相迎。甘宁出马与乐进交锋,战不数合,乐进诈败而走。甘宁招呼吕蒙一齐引军赶去。遥见张锋率军布成阵势。张锋见甘宁、吕蒙近,率军出,曰:“将军切急!”却不进击。甘宁、吕蒙不答,次第而过。张锋率军在后尾随,却距甚远,忽折至逍遥津口去了。少顷,孙权率军行至逍遥津北,正遇张锋。张锋见孙权来,只得退去。张辽、李典杀来,孙权大败,死命跳过小师断桥。后人有诗曰:“的卢当日跳檀溪,又见吴侯败合淝。退后着鞭驰骏骑,逍遥津上玉龙飞。”孙权跳过桥南,徐盛、董袭驾舟相迎。凌统、谷利抵住张辽。甘宁、吕蒙引军回救,却被乐进、张锋一前一后追来,李典又截住厮杀,吴兵折了大半。张辽、李典、乐进、张锋回合肥。张锋曰:“文远将军威武!这一阵杀得江南人人害怕;闻将军大名,小儿也不敢夜啼矣。”张辽笑。张锋曰:“孙权惨败,几丧命,来日必整军来报仇。”张辽曰:“吾闻孙权在濡须将欲兴兵进取,恐合淝兵少难以抵敌。”张锋曰:“只有求助丞相了。”张辽然之,急令张锋星夜往汉中,报知曹操,求请救兵。曹操同众官并张锋议曰:“此时可收西川否?”刘晔曰:“今蜀中稍定,已有提备,不可击也。不如撤兵去救合淝之急,就下江南。”张锋曰:“时乎!时乎!刘备侥幸得生,而振西川。然孙权闻知,愈不喜也。望丞相依侍中之言,就下江南。吾亦寻机说孙权恨透刘备,择日起兵取荆州。末了,就等丞相为之。”曹操然之。乃留夏侯渊守汉中定军山隘口,留张郃守蒙头岩等隘口。其余军兵拔寨都起,令张锋率五千骑在前开路,杀奔濡须坞来。正是:张锋显能平陇右,曹操又复指江南。未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八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六十八回甘宁百骑劫魏营左慈掷杯戏张锋 却说张锋闻张辽言孙权在濡须口收拾军马,遂星夜转回去报曹操。于是,曹操会张锋自汉中领兵四十万前来救合淝。张锋曰:“孙权经营濡须口久矣,而我军不熟悉其地理,须小心其埋伏。”曹操曰:“汝可率四千军士去出巡,若遇吴军,即与之战。”张锋曰:“今东吴欺丞相大军远来,必欲一战挫丞相大军锐气。到时,吾若遇敌,便尽驱四千兵上前,如何?”曹操准之。张锋曰:“吴军在濡须已练熟,吾若不支,还请丞相救应。”曹操曰:“张锋宽心,汝明日尽管前去。”张锋曰:“吾驱巡逻军上前,而吾却不与其将交战,正为以后去东吴,说其去取荆州,以破孙刘联盟也。”曹操曰:“汝可便宜从事,不必禀吾!”次日,张锋率军先出,至濡须口,不见吴军,正欲再巡一回。一将率军至,曰:“张锋,汝来此何为?”张锋视之,乃凌统也,曰:“吾今奉命行事!”曹军听得,皆上前。张锋横枪立马,岿然不动,在后观战。酣战少刻,不分胜败。张锋恐吴军皆至,坏了大事,正欲上前,吕蒙引军前来接应。张锋大叫:“不好!”话音未落,张辽率军来救张锋。双方各自回营。张锋告曹操曰:“今遇吴将凌统,约率三千人马,与巡逻军战,不分胜负。后吕蒙率军来,吾全凭文远将军来救,方解得此斗。”曹操曰:“今东吴亦不胜,无他。”张锋曰:“今须昼夜提防,吾度孙权早有准备。”曹操曰:“汝所言然也。”教张锋回营歇息,好生防备,又令军士赐张锋酒肉,张锋谢而去。约至二更时候,张锋闻帐外喊声四起,唤军士来问,对曰:“吴军来劫营矣!”张锋曰:“随吾出去看看!”二人出。张锋火光中见白鹅翎隐隐,曰:“吴军来甚多。汝与吾去中军保丞相速速离去!”军士应诺。二人即去中军,正行之间,遇一吴兵。张锋大惊而走,身边军士被吴兵所杀。张锋遥见甘宁率军,左冲右突。曹兵惊慌,见张锋来,不及言语,自相扰乱。张锋心思:“好个百骑劫营!”张锋努力急奔,去见曹操。好不容易寻见,原来曹操躲在帐后。张锋曰:“吴军来袭,不知多少,丞相兵士已折损不少,宜速速离去。待天晓,集大军追之可也。”曹操曰:“汝可知,来者何人?”张锋曰:“乃东吴猛将甘宁也,吾来时其方从寨之南门杀出。”曹操曰:“汝与吾速去,再观如何!”张锋应诺。至天晓,张锋窥见周泰引一枝兵来接应,乃曰:“又来一支吴军,丞相可获两吴将矣,不然,其走也。”曹操曰:“此去恐有埋伏,不可追袭。”张锋曰:“来日大战,吾愿先出,而后请文远将军出,吴军必败矣。”曹操准之。 次日,张锋引兵搦战。凌统领兵五千应战。张锋谓张辽曰:“吾先去会会,待其疲惫,将军擒之。”二将约定。张锋出至阵前,与凌统斗百合,未分胜败。正战间,张锋忽见一箭射出,正中凌统坐下马,那马直立起来,把凌统掀翻在地。张锋连忙持枪佯刺。枪还未到,只听得弓弦响处,一箭亦射中张锋坐骑,张锋翻身落马。张辽即出,让马与张锋,保张锋回营。凌统亦被救走。双方鸣金罢战。次日,分兵六路来袭濡须:曹操自领中路;左一路张辽,二路李典;右一路徐晃,二路庞德;前一路张锋。每路各带一万人马,杀奔江边来。吴将徐盛勇猛,大叫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惧哉!”遂引猛士数百人,用小船渡过江边,先杀入张锋军中去了。张锋大喝曰:“前军顶住!顶住!”徐盛在张锋军中,往来冲突。张锋军被破阵。张锋急率军来与庞德汇合,正见其与陈武军混战。张锋当先率军突入阵中。徐盛追来,随张锋杀入。少顷,孙权与周泰引军前来助战。徐盛在张锋、庞德军中搅做一团厮杀,孙权便麾军杀入接应。张锋谓庞德曰:“吴军三路到,奈何?“庞德曰:“吾岂惧之!汝随吾奋力破之,先斩吴将。”庞德、张锋奋力冲突。庞德威猛,终杀出。张锋却不得出。忽一声炮响,张辽、徐晃两枝军,徐晃救张锋及其军出。张辽把孙权困在垓心。徐晃引张锋上高阜处去见曹操。张锋曰:“不想孙权如此勇猛,忆昔孙策临死,尝言孙权不擅决机两阵之间,今其武功何如此进步之速耶!”曹操曰:“吾已有备。汝还敢复出否?”张锋曰:“如何不敢?却不知随何人杀出?”曹操乃急令张锋随许褚纵马杀入军中,把孙权军冲作两段,彼此不能相救。张锋正暗自得意,东吴周泰率军杀到,三番冲杀,孙权得脱重围。张锋谓许褚曰:“捉得徐盛,亦有益也。”许褚然之,二人遂来加围徐盛。周泰复至,救出徐盛。张锋曰:“将军先回禀丞相。徐盛、周泰已伤,吾去追之,以乱吴军。”许褚立回。张锋率军追击,被吕蒙军士乱箭射住张锋兵,救徐盛、周泰下船。张锋又大折兵士。曹操见了,自策马驱兵,赶到江边对射。张锋忙率残军与曹操合兵一处。忽对江一宗船到,为首一员大将,乃是孙策女婿陆逊,自引十万兵到;一阵射退曹兵,乘势登岸追杀曹操、张锋,复夺战马数千匹,曹兵伤者,不计其数。张锋所率军士皆没于阵中。曹操大败而回。 张锋助曹操在濡须,与孙权相拒月余,不能取胜。曹操聚众商议。忽报东吴使步骘到。曹操令张锋迎入。步骘言求和之意,许东吴年纳岁贡。张锋曰:“相拒月余,双方士卒大损,不若同意讲和,未知丞相如何?”曹操默然,少顷,从之,令:“孙权先撤人马,吾然后班师。”张锋曰:“丞相,吾愿随吴使往去一遭,以成和款。”曹操准之。张锋随步骘回覆。张锋曰:“此战暗和,如何?”孙权曰:“吾得兴霸、子明回报,已明几分,及至临战,便以汝和定矣。”张锋曰:“今请吴侯先退,而后魏公再退,如何?”孙权从之。张锋曰:“如此,吾先告退,他日再来助吴侯袭取荆州。”言讫,辞了孙权,回曹操处,言孙权同意讲和。次日,孙权先退,张锋探得,回报曹操,曹操乃班师回许昌。 文武众官及张锋皆议立曹操为魏王。尚书崔琰力言不可。张锋按剑向前曰:“汝独不见荀文若乎?”崔琰大怒曰:“时乎,时乎!会当有变,任自为之!”张锋不敢隐瞒,遂告知曹操。曹操大怒,教张锋收崔琰下狱问之。崔琰虎目虬髯,只是大骂曹操欺君奸贼、张锋不分清浊。张锋白曹操,曹操令张锋传廷尉将崔琰杖杀在狱中。 建安二十一年夏五月,张锋随群臣表奏献帝,颂魏公曹操功德,极天际地,伊、周莫及,宜进爵为王。献帝即令张锋草诏,册立曹操为魏王。曹操假意上书三辞。诏三报不许,张锋劝进不止,曹操乃拜命受魏王之爵,冕十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用天子车服銮仪,令张锋在旁,出警入跸,于邺郡盖魏王宫,议立世子。张锋曰:“今魏王应天顺势,欲早定大事。”曹操曰:“汝以为孤当立何人为世子?”张锋曰:“魏王尝言子建之才,吾亦观子建之文,真才高八斗也,不若立子建为世子,请魏王定夺!”曹操曰:“子建聪明,举笔成章,吾本欲立之为后嗣。”张锋曰:“然自古以来,皆嫡长子继承也,若立子建,恐五官中郎将不满。”曹操曰:“吾自为之,后,汝可好生辅之。”张锋应诺。曹操曰:“汝可为吾暗中察子桓、子建,若二人不和,速来报吾。”张锋告辞而去。一日,曹操率军出征,诸子送行。张锋请求随军出。曹操目视张锋曰:“此战小事,汝可在此歇息,他日再行征伐。”张锋会意,见曹植称述功德,发言成章,甚为佩服;又见曹丕辞父,只是流涕而拜,左右皆感伤。张锋心思:“此乃贾诩之计也。诩洞察人心,吾只得助之。”曹操回归,召张锋问事。张锋曰:“二位公子并无不和,皆合悌道。”左右近侍,皆言曹丕之德。张锋曰:“近来,以吾观之,五官中郎将文武皆备,而子建却甚文。二人皆有大才,此事难办。”曹操乃问贾诩曰:“孤欲立后嗣,当立谁?”贾诩不答,曹操问其故,贾诩曰:“正有所思,故不能即答耳。”曹操曰:“何所思?”贾诩对曰:“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张锋曰:“文和所言,前车之鉴,还望魏公深察之。”曹操大笑曰:“张锋方才所言,已有劝孤立长子之意,吾岂不知!”张锋曰:“魏王英明!兼听则行!”曹操遂立长子曹丕为王世子。 冬十月,魏王宫成,差人往各处收取奇花异果,栽植后苑。使张锋到吴地,见了孙权,传魏王令旨,再往东瓯取柑子。时孙权正尊让魏王,便令人于本城选了大柑子四十余担,张锋看了,即随张锋星夜送往邺郡。至中途,挑担役夫疲困。张锋曰:“先歇于山脚下罢。汝等当中,可使一人去取水,余者与吾在此等候。”一役夫应诺而出,取水去了。张锋见一先生,眇一目,跛一足,头戴白藤冠,身穿青懒衣,来与张锋作礼,言曰:“汝引役夫赶路,其挑担劳苦,贫道都替其挑一肩何如?”张锋曰:“汝何人也?”对曰:“贫道乃魏王乡中故人,姓左,名慈,字元放,道号乌角先生。汝到邺郡,可说左慈申意。”时那役夫已取水至,众人与张锋喝了。张锋曰:“左先生欲助汝等,然吾恐反而误时。”左慈曰:“将军多心,由吾相助,必早至邺郡也。”众人大喜都求张锋。张锋只得准了。于是张锋在前引路,先生每担各挑五里。但是先生挑过的担儿都轻了。众与张锋皆惊疑。将近邺郡,左慈告辞。张锋曰:“先生辛苦,还请与吾同见魏王!”左慈曰:“不劳将军!”遂拂袖而去。 取柑人随张锋至邺郡见曹操,呈上柑子。曹操令张锋赏之,取柑人辞去。曹操亲剖柑子,但只空壳,内并无肉。及请张锋剖之,亦如此。曹操大惊,问张锋。张锋具言左慈之事。曹操曰:“汝何不请来?”张锋曰:“左慈不愿来,吾实难留之,只得任其自去便了。”门吏忽报:“有一先生,自称左慈,求见大王。”张锋喜曰:“正言之,其来也!”曹操教张锋引入。张锋应诺,出,引左慈入见曹操,曰:“此正途中所见之人。”曹操叱之曰:“汝以何妖术,摄吾佳果?”左慈笑曰:“岂有此事!”取柑剖之,内皆有肉。张锋奇之,亦取柑,此番却有肉,遂食之,其味甚甜。但曹操自剖者,皆空壳,乃复令张锋剖之,亦空壳。及左慈教张锋剖之,又有果肉矣。曹操愈惊,乃赐左慈坐而问之。左慈索酒肉,曹操令与之,教张锋作陪。左慈饮酒五斗不醉,肉食全羊不饱。曹操问曰:“汝有何术,以至于此?”左慈具答之,复曰:“大王位极人臣,何不退步,跟贫道往峨嵋山中修行?当以三卷天书相授。”张锋曰:“吾从未闻天书之事,先生虚言也。”左慈曰:“将军不信?汝亦可与吾往峨嵋山中修行。”曹操曰:“吾亦久思急流勇退,奈朝廷未得其人耳。”张锋曰:“他日天下安,吾便回东瓯,决不行天书之事。”左慈笑曰:“益州刘玄德乃帝室之胄,何不让此位与之?不然,贫道先飞剑取汝之头,再取张锋之首也。”曹操大怒曰:“此正是刘备细作!”喝张锋拿下。左慈大笑不止。曹操令张锋捉下拷之。张锋令狱卒着力痛打,看左慈时,却齁齁熟睡,全无痛楚。张锋取长枪刺之,亦无为,即报曹操。曹操怒,命取大枷,铁钉钉了,铁锁锁了,送入牢中监收,令张锋看守。只见枷锁尽落,左慈卧于地上,并无伤损。连监禁七日,不与饮食。及张锋与狱卒看时,左慈端坐于地上,面皮转红。张锋报知曹操,曹操取出问之,无可奈何。 是日,诸官并张锋皆至王宫大宴。正行酒间,左慈足穿木履,立于筵前。张锋惊怪。左慈大行奇术。张锋大惊,取桌上玉杯敬左慈,左慈曰:“本想先敬大王,既将军来敬,吾当先应,还望大王恕之。”曹操曰:“无妨。”张锋曰:“请!”左慈一饮而尽。张锋斟酒。左慈曰:“经将军引进,得见大王,吾在此请大王饮!”曹操曰:“汝与张锋复饮。”左慈遂拔冠上玉簪,于杯中一画,将酒分为两半;先将一半奉曹操,再将一半予张锋。张锋曰:“先生何期如此无礼耶!”曹操叱之。张锋曰:“还不向魏王致歉!”左慈掷杯于张锋,张锋接住,杯不见。左慈化成一白鸠,绕殿而飞。张锋仰面视之,追出王宫。少顷,张锋回报:“不想世间竟有如此奇幻之人!今已出宫门去了。”曹操曰:“如此妖人,必当除之!否则必将为害。”遂命张锋引三百铁甲军追擒之。张锋曰:“左慈会飞,当用马弓手追之。”曹操准之。 张锋上马引军赶至城门,望见左慈穿木履在前,慢步而行。张锋飞马追之,却只追不上。直赶到一山中,有牧羊小童,赶着一群羊而来,左慈走入羊群内。张锋令众箭射之,箭近左慈皆坠地。须臾,左慈不见。张锋近前视之,群羊皆死。张锋惊回。 次日,有人来见张锋。张锋问之,其人乃牧童主人,因知左慈活羊,特来见张锋,求见曹操。张锋不敢怠慢,忙引之,去报知曹操。曹操使张锋传令,画影图形,各处捉拿左慈。三日之内,城里城外,所捉都一般模样者,有三四百个。哄动街市。曹操令张锋等将,将猪羊血泼之,押送城南教场。曹操亲自引甲兵五百人并张锋围住,尽皆斩之。人人颈腔内各起一道青气,到上天聚成一处,化成一个左慈,向空招白鹤一只骑坐,拍手大笑曰:“土鼠随金虎,奸雄一旦休!”张锋大叫曰:“大众保护魏王!妖魅来也!”急令马弓手乱箭射之。忽然狂风大作,走石扬沙;所斩之尸,皆跳起来,手提其头,朝演武厅而来,欲打曹操。文官武将,掩面惊倒,各不相顾。张锋见尸近,拔剑在手,大叫曰:“众官保魏王速去,吾断后!”一壁厢令马弓手弓箭接应。张锋大吼一声,杀将上去,手刃六尸。余尸不退。正是:张锋智勇辅明主,左慈仙机更异人。未知张锋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九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六十九回卜周易管辂知机平内乱张锋全节 却说当日张锋见黑风中群尸皆起,急令弓手接应,而后拔剑而起,杀将过去,大叫曰:“此时不齐射,更待何时!”弓手闻令急行。张锋岿然不惧,奋力砍杀。但见黑气漫空,风愈大焉。张锋被黑气罩住,弓箭如雨,射穿黑气。张锋得出,满身血污,惊倒于地。须臾风定,群尸皆不见,张锋身上血污亦不见,忙与左右扶曹操回宫,曹操惊而成疾。张锋论病穷源,开药。曹操服药无愈。张锋曰:“魏王鬼气未解,可招贤解之。”曹操然之。适太史丞许芝,自许昌来见曹操。曹操令其卜易。许芝曰:“大王曾闻神卜管辂否?”曹操曰:“颇闻其名,未知其术。汝可详言之。”许芝具言之。张锋曰:“太史丞来得及时,吾愿去一遭,请管先生来此,先为魏王卜易,而后为吾一卜。”曹操问其故。张锋笑曰:“魏王岂不知吾战群尸,又遭黑气乎?曹操大喜,先赏张锋,即差张锋往平原召管辂。管辂至,参拜讫,曹操令卜之。张锋具言那日之状。管辂答曰:“此幻术耳,何必为忧?”张锋心安,曹操病乃渐可。曹操令卜天下之事,又令卜传祚修短之数。及知,欲封管辂为太史。管辂推辞。曹操曰:“汝相吾若何?”管辂曰:“位极人臣,又何必相?”再三问之,管辂但笑而不答。曹操令辂遍相文武官僚及张锋。管辂曰:“皆治世之臣也。”管辂问休咎,皆不肯尽言。张锋曰:“吾乃东瓯张锋,吾后而何?”管辂曰:“纵横起伏,必归正位。”张锋心思:“莫非最后吾能穿越回二十一世纪?”乃谢过管辂。 曹操令卜东吴、西蜀二处。管辂设卦具言之。曹操闻毕,大怒,便欲会张锋领大兵再入汉中,令管辂卜之。管辂曰:“大王未可妄动,来春许都必有火灾。”张锋曰:“既如此,大王不可轻动,吾愿往!”管辂曰:“将军一出,火灾不易消也。”曹操曰:“汝留居邺郡,昼夜防备,孤使别将去!”张锋应诺。曹操使曹洪领兵五万,往助夏侯渊、张郃同守东川;又差张锋将兵三万,于许都来往巡警,以备不虞;又教长史王必总督御林军马。张锋曰:“若走水,吾便与王长史同往救之。”主簿司马懿曰:“王必嗜酒性宽,恐不堪任此职,亦不能与张锋相应也。”曹操曰:“王必是孤披荆棘历艰难时相随之人,忠而且勤,心如铁石,最足相当。”遂委王必领御林军马屯于许都东华门外,嘱其与张锋相应。张锋谓王必曰:“吾来往许都,若有人放火,吾当与汝擒之来见魏王;若其抵抗,立杀之。”二人约定。次日,张锋在城外召集三万兵,曰:“吾只带三千人在城中预警,余者城外听吾号令!”众军应诺,各去准备。 建安二十三年,元宵将至。张锋正与王必议事。金祎先期来见王必,见张锋在座,先施礼。张锋问曰:“汝来此有何为?”金祎曰:“方今海宇稍安,魏王威震天下;今值元宵令节,不可不放灯火以示太平气象。”张锋心思:“他已约定,吾已有备矣。”乃曰:“王长史,金先生所言甚好,今攻伐之事鲜矣,可放灯火庆贺之。”王必然其言,即与张锋出,告谕城内居民,尽张灯结彩,庆赏佳节。张锋暗谓王必曰:“吾已分兵城里城外,汝好自为之。” 至正月十五夜,张锋在府中楼上,见天色晴霁,星月交辉,六街三市,竞放花灯。真个金吾不禁,玉漏无催!二更以后,遥见御林军营火起,隐隐闻喊杀声。张锋心思:“有变乱矣,吾须全其节也!”因此,张锋已存生擒之心。张锋急下楼,令军士于院中等候。少顷,有人叩门,张锋开门视之,乃王必也,急问之。王必曰:“金祎与耿纪等同谋反。”张锋曰:“勿怕,吾已有备!”遂急披挂上马,引千余人在城中拒敌。张锋见城内四下火起,烧着五凤楼,谓王必曰:“汝速去保驾,此间由吾应付。”王必辞去。张锋闻城中人叫:“杀尽曹贼,以扶汉室!”急唤军士曰:“汝速去城外招众军,围住许都,拨三千人入城相助,余者在城外将欲走之人务必生擒,而后一齐灭火!”军士应诺。 张锋回顾众军曰:“诸位,立功就在今日!但生擒贼首耳!速随吾平乱去也!”众军应诺,随张锋杀入人群中。时城外军已至。张锋率军直混杀至天明。张锋遥见人群中金祎、吉邈、吉穆,大叫曰:“尔等休走!众军随吾生擒之!”复杀数人,立至三人前。金祎、吉邈、吉穆大惊。张锋令军士围住。张锋下马,大踏步走来,曰:“吾欲全汝等!”随下令生擒之。金祎、吉邈、吉穆欲自尽,早被张锋及军士拿下。张锋令军士扣住三人,而后率余部朝城门去,正遇军士解耿纪、韦晃到。此番内乱,耿纪、韦晃手下百余人皆被张锋及其所率军士所杀。张锋回城,救灭遗火,令军士尽收五人老小宗族,自去飞报曹操。曹操教张锋将耿、韦二人,及五家宗族老小,皆斩于市,并将在朝大小百官,尽行拿解邺郡,听候发落。张锋曰:“此五人作乱,其宗族老小不知,还请魏公只杀此五人。”曹操叱曰:“汝岂知此中因由!”教张锋速行之。张锋曰:“魏王息怒,许都居然有此等事,吾以为欲使大众以为鉴,还请赐五人自尽,以使大众皆知其以死谢罪也。”曹操默然良久,曰:“五人自尽,宗族老小斩!”张锋无奈,押耿、韦二人至市曹。耿纪厉声大叫曰:“张锋,不想汝亦为汉室之患!曹阿瞒!吾生不能杀汝,死当作厉鬼先击贼!再灭张锋!”张锋冷笑,耳语耿纪曰:“汝等岂不知吾全节之意!”言毕,即令刽子手缢死五人耿纪大骂不绝而死。韦晃以面颊顿地曰:“可恨!可恨!”张锋令速速执行。金祎、吉邈、吉穆怒视张锋不语。一时,五人皆亡。而后,张锋尽杀五家老小宗族,将百官解赴邺郡。曹操于教场,教张锋立红旗于左、白旗于右,下令曰:“耿纪、韦晃等造反,放火焚许都,汝等亦有出救火者,亦有闭门不出者。如曾救火者,可立于红旗下;如不曾救火者,可立于白旗下。”众官自思救火者必无罪,于是多奔红旗之下。三停内只有一停立于白旗下。曹操教张锋尽拿立于红旗下者。众官各言无罪。曹操曰:“汝等当时之心,非与张锋擒贼救火,实欲助贼耳。”尽命张锋监之,牵出漳河边立斩,死者三百余员。其立于白旗下者,尽皆赏赐,仍令还许都。次日,张锋来报:“王必平乱中箭,今已箭疮发而死。”曹操命厚葬之。而后定爵封官,再赏张锋。朝廷又换一班人物。曹操即令张锋去请赏管辂,欲重赏之。张锋去,见管辂,具言事,并传曹操封赏之令。管辂不受。张锋暗谓管辂曰:“吾欲全其节,只是魏王盛怒,以致吾只全五人也。”管辂曰:“将军之心,吾知之。”张锋曰:“今只先生与吾在此,可详说吾后如何?”管辂曰:“华夏为一,汝回东瓯。”张锋再欲问,管辂曰:“将军不消问,可速回归,以免大王挂念!”张锋只得辞了管辂,回见曹操去了。曹操问曰:“彼如何不随汝至?”张锋曰:“先生奇士,拒不受赏,奈何?”曹操曰:“也罢。”张锋曰:“先生所言每每应验,今只余汉中之事未验,吾愿往汉中一遭,见机行事,或与曹将军里应外合打败刘备,如何?”曹操准之。张锋将三万人马交还曹操。次日拂晓,张锋求助罗本,依旧定身、神行同步,至汉中方解。这边曹操知张锋已去,自去处理政事。 却说张锋单骑到汉中,先见曹洪。曹洪曰:“汝何故来此?”张锋曰:“特来此相助,亦见机行事入蜀,与将军们里应外合攻占之。”曹洪曰:“今汝欲先如何?”张锋曰:“吾来日可引军巡哨,再与将军定计。今张将军、夏侯将军在何处?”曹洪曰:“吾已令张郃、夏侯渊各据险要。”张锋曰:“烦劳引吾去见二位将军,达吾之意。”曹洪然之,引张锋去见张郃、夏侯渊。及见,张锋具言大计。次日,张锋与曹洪亲自进兵拒敌。张锋领军哨出,正与吴兰军相遇。吴兰见张锋至,度其暗护,欲退,牙将任夔曰:“贼兵初至,却教张锋先出,必有缘故,可先击张锋,再随张锋冲杀,可挫贼兵锐气,不然,何颜见孟起乎?”于是骤马挺枪与张锋战。张锋目视任夔,大叫曰:“无名小将,吾不杀汝,速去报信罢!”任夔不明,与张锋战。张锋只得应战。背后曹洪大叫:“汝先去,待吾斩之。”张锋不听,只管与任夔交马,欲速战退之。曹洪忿怒提刀跃马而出,隔开张锋,与任夔交锋三合,斩任夔于马下,立会张锋乘势掩杀,吴兰大败而走。张锋连巡几日,不见动静,回营见曹洪曰:“吴兰损兵折将,马超连日不出报仇,恐有诈谋。”曹洪然之,遂与张锋引军退回南郑。张郃来见曹洪,问曰:“将军既已斩将,如何退兵?”曹洪曰:“吾与张锋见马超不出,恐有别谋。且吾在邺都,与张锋亲闻神卜管辂有言:当于此地折一员大将。吾疑此言,故不敢轻进。”张锋曰:“曹将军之言然也。吾连日巡哨,马超并无动静。再者,管辂先生所言每验,吾于许昌已与众人平乱,今在汉中不得不慎。”张郃大笑曰:“如何张锋将军亦信卜者之言而惑其心哉!将军,郃虽不才,愿以本部兵取巴西。若得巴西,蜀郡易耳。”曹洪曰:“巴西守将张飞,非比等闲,不可轻敌。”张锋曰:“岂可忘关将军昔日之言‘张飞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将军此去,须以智斗为上。”张郃曰:“人皆怕张飞,吾视之如小儿耳!此去必擒之!”张锋曰:“吾尝与张飞共经大小战,已见张飞之猛,不若,吾与将军同往,或可见机行事。”张郃曰:“张锋宽心,吾必赢之,汝在此思虑定计,吾去便来。”张锋曰:“吾知张飞,须与将军同往,于攻战有益。”张郃不准。曹洪曰:“张锋,国士也,就教张锋随汝去!”张郃只得应允。张锋曰:“曹将军谬赞,吾汗颜也!”曹洪曰:“张锋休得过谦!”而后谓张郃曰:“今得张锋助战,汝倘有疏失,若何?”张郃曰:“不干张锋,吾甘当军令耳。”曹洪勒了文状,使张锋随张郃进兵。正是:自古骄兵多致败,穿越张锋少成功。未知张锋此行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七十回翼德智取瓦口隘张锋兵败天荡山 却说张郃、张锋部兵三万,分为三寨,各傍山险:一名宕渠寨,一名蒙头寨。一名荡石寨。当日张郃于三寨中,各分军一半,去取巴西,留一半守寨。张锋曰:“不若,吾暗地作潜去状,去见张飞,以使其不知将军有多少人马,再就中乱其部属,待将军击之,可速胜之。”张郃然之。张锋曰:“吾此去,将军须做好准备,多筹算焉。”张郃曰:“张飞有勇无谋,汝宽心前去。”夜间,张锋步行而出。待近巴西城门时,被巡逻兵拿住,火光一照,认得是张锋,忙引见张飞。张飞大喜,问曰:“华宗星夜来此作甚?”张锋屏退左右,曰:“大将张郃引兵来。”张飞急唤雷铜商议。张锋说前言。雷铜曰:“阆中地恶山险,可以埋伏。将军引兵出战,张锋在后佯乱后阵,我出奇兵相助,郃可擒矣。”张锋笑曰:“不若,吾去张郃后阵,以待雷将军来攻打,如何?”张飞然之。张锋曰:“吾此去助战张郃,将军当有准备!”张飞曰:“华宗前去,只管与吾战,吾定不伤汝,只擒张郃便了。”张飞曰:“不可误伤吾,切记!切记!”张飞大笑。当夜,张锋辞去,步行回见张郃,曰:“张飞闻将军来,火冒三丈,急欲与将军战,此怒而将兵,已犯兵家大忌也。还请将军拨吾一千马军,吾使其去诱张飞来。”张郃曰:“张飞无谋,不必如此,汝在押住后阵观战,待吾杀张飞!”张锋曰:“将军不可轻敌,可依吾之计。”张郃不听。次日。张飞率军出,与张郃兵相遇,张飞与张郃大战。张锋在后阵,曰:“汝等在此坚守,待张郃将军之下令,便冲破敌阵。”后阵军应诺。张锋见张郃与张飞战正酣,忽一声鼓响,一彪军杀来。张锋措手不及,大叫曰:“不想此处有伏兵!”雷铜率军冲杀将来,后阵军不能抵挡。张锋曰:“中计矣!”后军大乱。张锋喝止不住,于乱军中,到阵前,正遇张郃,乃曰:“将军中计矣,不知有多少蜀军来击后阵,军阵乱矣!”张郃不敢恋战,拨马与张锋回走。张飞从后掩杀。张锋在前,正遇雷铜又引兵杀来,虚晃一枪,逃走。当下,张郃、张锋被两下夹攻,被杀散。张飞、雷铜连夜追袭,直赶到宕渠山。张锋单人抄小路,回寨见张郃,张郃仍旧分兵守住三寨。张锋曰:“不用吾计,反中他计,今当奈何?”张郃曰:“吾不出战,他奈吾何!”令军多置擂木炮石,坚守不战。次日张飞引兵搦战。张郃与张锋在山上大吹大擂饮酒,并不下山。张飞令军士大骂,张锋在寨中谓张郃曰:“张飞急矣,无计也,将军可早定计出战。”张郃只不出。张飞只得还营。次日,雷铜又去山下搦战。张郃曰:“汝去荡石、蒙头,见机行事!”张锋应诺而去,传令下去:“见吾挥旗,即杀出!”张锋于荡石寨中暗窥,见雷铜驱军士上山,山上擂木炮石打将下来。雷铜急退。张锋挥旗,荡石、蒙头两寨兵出,杀败雷铜。张锋回见张郃曰:“雷铜大败,张飞欲忿矣,必来挑战也!”次日,张飞又去搦战,张郃又不出。张锋曰:“将军坚守,容吾去激怒之,使其求战不得,怒气更甚,早日退兵,将军在后掩杀!”张郃然之,自去准备。 却说张锋夤夜复步行来见张飞。张飞喜曰:“华宗复来,张郃必败!”张锋曰:“今将军与张郃相拒五十余日,可有计破之否?”张飞曰:“有计,明日便看吾!”张锋在营中,见张飞就在山前紥住大寨,每日饮酒;饮至大醉,坐于山前辱骂。待张飞回,张锋曰:“将军不可饮酒,反而误了大事。”张飞曰:“汝岂知!”张锋曰:“若兵不够,吾愿去求援!”张飞曰:“吾破张郃只在目前,汝与吾多求些兵来!”张锋应诺,于路求罗本,作神行法,早至成都见玄德。玄德曰:“吾今欲差人犒军,汝何故来也?”张锋曰:“张郃坚守不出,将军求战不得,两边已相拒五十余日,故大怒,终日饮酒,如之奈何?”玄德大惊,忙来问孔明。孔明笑曰:“原来如此!军前恐无好酒;成都佳酿极多,可将五十瓮作三车装,送到军前与张将军饮,而后暗和张锋。”张锋曰:“军师送酒,难道翼德在用计?”孔明曰:“汝以为何?”张锋佯作不解状。玄德曰:“吾弟自来饮酒失事,军师何故反送酒与他?”孔明笑曰:“主公与翼德做了许多年兄弟,还不知其为人耶?翼德自来刚强,然前与张锋共收川之时,义释严颜,此非勇夫所为也。今与张郃相拒五十余日,酒醉之后,便坐山前辱骂,傍若无人:此非贪杯,乃败张郃之计耳。”玄德曰:“虽然如此,未可托大。今暗和张锋,可使魏延助之。”孔明令魏延、张锋解酒赴军前,魏延领命,与张锋解酒到寨中,见张飞,传说主公赐酒。张飞拜受讫,随即分付下去。张锋曰:“吾今回见张郃,与其来攻!”张飞准之。张锋星夜上山,见张郃曰:“张飞贪杯,成都又送酒来,请将军看,再做定夺。”张郃引张锋来山顶观望,张锋指张飞曰:“将军见了,如何?张飞骂累了!”又见张飞坐于帐下饮酒,令二小卒于面前相扑为戏。张锋曰:“张飞想必无为矣,可再用吾诱敌之策,成都佳酿与张飞大营皆归将军也!”张郃曰:“张飞欺我太甚!不用汝计,今夜汝随吾去!”传令今夜下山劫飞寨,令蒙头、荡石二寨,皆出为左右援。当夜张锋随张郃乘着月色微明,引军从山侧而下,径到寨前。张锋遥望张飞大明灯烛,正在帐中饮酒,乃谓张郃曰:“将军去杀张飞,吾去调蒙头、荡石二路军马来。张郃从之。张锋回马,率两寨兵马准备冲杀,见两将在火光中大战。张锋大叫曰:“此时不出,更待何时!弟兄们,冲啊!”张锋亲自擂鼓,两寨兵马奋力杀出。忽连珠炮响,两支军马卷地而至,张锋在后视之,当头两将乃魏延、雷铜也,急上马,大叫曰:“快去救张郃将军!快去救张郃将军!”寨兵努力突击,魏延、雷铜率军挡住寨兵,张锋不知魏延、雷铜兵有多少,只欲救张郃,夜间接战,被两将杀退,就势夺了二寨。张锋被败兵冲动,只好退去。张锋绕道,去见张郃曰:“将军速随吾去!两寨兵马被魏延、雷铜,张飞后军又夺了寨栅,三寨俱失矣!”张郃大惊,只得引张锋奔瓦口关去了。张飞大获胜捷,报入成都。 却说张郃、张锋退守瓦口关,三万军已折了二万,使张锋问曹洪求救。张锋见了曹洪,曰:“张郃将军不听吾激将、诱敌之计,反为张飞所败。”曹洪大怒曰:“汝不听吾言,又不用张锋之计,强要进兵,失了紧要隘口,却又来求救!”遂不肯发兵,使张锋催督张郃出战。张郃心慌,只得定计,教张锋率两军去关口前山僻埋伏,分付曰:“吾诈败,张飞必然赶来,汝等就截其归路。”当日张郃引军前进,正遇雷铜。张锋见张郃战不数合败走,引雷铜来,遂令两军齐出,截断回路。张郃复回,刺雷铜于马下,回见张锋曰:“张飞不能三路进兵矣。”张锋曰:“将军杀雷铜,去张飞一臂,张飞必来战矣。”张郃曰:“汝还依吾令去埋伏。”张锋应诺。待战时,张飞却不赶,张锋只得收军回瓦口关。张锋曰:“明日张飞必来,如何战之?”张郃曰:“依旧用埋伏计败之。”次日,张飞引兵前进。张郃诈败,张飞引马步军赶来。张锋见张郃紥住营,与张飞又战,乃令两彪伏兵出,速速围困张飞。正欲出,魏延率精兵杀到,伏兵被魏延杀散,乘势赶入峪口,将车辆截住山路,放火烧车,山谷草木皆着。张锋大惊,与残兵退,见烟迷其径,兵不得出,只得弃马,走小径,退瓦口关去了。少顷,张郃引败兵入关。张锋曰:“吾方令伏兵出,魏延率军忽至,伏兵无用矣。”张郃曰:“只今坚守不出。”张锋曰:“张飞有勇有谋,先耗其锐气,再定计出站。“张郃然之。 张飞和魏延连日攻打关隘不下。张锋在关内令弓手曰:“待其兵近,射之!”众弓手应诺。张飞见不济事,把军退二十里。张锋曰:“张飞连日攻打不下,又被射伤好些兵士,观其退军,是无为矣,将军可掩杀之。”张郃叹曰:“救军不到,为之奈何?只除坚守,别无他计!”张锋曰:“吾去看看!”少顷,张锋回报:“魏延在关下攻打,却不见张飞。”张郃披挂上马曰:“汝在此把关,待吾下山,斩杀魏延来!”张锋曰:“将军自去,待吾巡视诸军,以振士气!”言讫,去了。张郃招呼兵马随己出战。张锋忽至,急曰:“关后四五路火起,原来张飞在等援军到时,方来战!”张郃曰:“张锋,吾率军出,汝在后接应。”张锋应诺。张郃先领兵来迎。旗开处,早见张飞。张郃大惊,急回后,与张锋往小路而走。马不堪行。张锋曰:“将军后面张飞追赶甚急,奈何?”张郃曰:“吾等弃马!”张锋从之。二人弃马上山,寻径而逃,方得走脱,随行只有十余人。 张锋引张郃步行入南郑,见曹洪。曹洪见张郃只剩下十余人,大怒曰:“吾教汝休去,汝取下文状要去;却又不用张锋之计,今日折尽大兵,尚不自死,还来做甚!”喝令张锋推出斩之。行军司马郭淮谏曰:“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张郃虽然有罪,乃魏王所深爱者也,不可便诛。可再与五千兵径取葭萌关,牵动其各处之兵,汉中自安矣。如不成功,二罪俱罚。”张锋曰:“至葭萌关,吾先出战曹,而后吾寻径去成都,言葭萌关损兵折将,以惧刘备。”曹洪从之,又与兵五千,教张郃、张锋取葭萌关,就依张锋之计行事。张郃、张锋领命而去。 却说葭萌关守将孟达、霍峻,知张郃、张锋兵来。孟达引军下关,张锋见了,冷笑曰:“孟达,汝若能打败吾,将军方来与汝会会!”孟达曰:“汝与张郃,吾皆不惧,今吾先杀汝!”言讫,与张锋交战。张锋大叫曰:“前部接战,后部接应。”于是,张锋率前军在前与孟达军短兵相接,后阵弓箭接应。孟达大败而回。张锋回见张郃曰:“孟达不知天高地厚,已被吾杀得大败亏输矣!至此,余者,看将军矣。”张郃曰:“今依汝计。”张锋曰:“待月上树梢,吾便去成都,将军在此精心备战。”张郃从之。张锋在营中见月上柳梢,乃与众曰:“魏公招吾回许都,有要事,汝等在此努力助战建功!”众军应诺。张锋上马,加鞭而去,得罗本之助,早至成都。霍峻玄德闻知,与孔明出迎之。张锋曰:“吾借口回许都,却得至成都,别有要事。皇叔可接得紧急文书否?”玄德曰:“已接得,故请军师商议,不想汝来此,善。”张锋遂与玄德、孔明入,见众将已聚于堂上,问曰:“皇叔,可将文书于吾一观否?”玄德予之。张锋看了,笑曰:“霍峻所言,还请皇叔早作定夺,亏得吾先出战,大败孟达,不然,若张郃来,愈增损矣,恐葭萌关亦难守也。”孔明曰:“今葭萌关紧急,必须阆中取翼德,方可退张郃也。”张锋曰:“军师之言,于吾心有戚戚焉。”乃将前番大战,具告孔明,而后曰:“翼德若来,吾再暗和,葭萌关无危矣。”法正曰:“今翼德兵屯瓦口,镇守阆中,亦是紧要之地,不可取回。帐中诸将内选一人,暗和张锋,去破张郃。”张锋曰:“虽吾暗和,于张郃处,亦有不得已之行也,不可等闲视之。”孔明笑曰:“张郃乃魏之名将,更有张锋助战,非等闲可及。除非翼德,无人可当。”张锋曰:“只除翼德,斯难可解。”忽一人厉声而出曰:“军师、张锋何轻视众人耶!吾虽不才,愿暗和张锋,斩张郃首级,献于麾下。”张锋视之,乃老将黄忠也。孔明曰:“汉升虽勇,争奈年老,恐非张郃对手。”张锋曰:“军师选黄老将军,吾此去,若与老将军战,不利,不利也!”黄忠听了,白发倒竖而言曰:“某虽老,两臂尚开三石之弓,浑身还有千斤之力:岂不足敌张郃匹夫耶!”孔明曰:“将军年近七十,如何不老?”黄忠趋步下堂,取架上大刀,轮动如飞;壁上硬弓,连拽折两张。张锋曰:“可与吾掰手腕否?”黄忠曰:“何为掰手腕耶?”张锋具言之。二人就掰手腕,须臾,张锋败,揖曰:“将军壮心不已,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去得!”回顾孔明笑曰:“军士,黄老将军去得!”孔明曰:“待吾选将,随黄老将军去!”张锋曰:“既如此,吾先告退!”乃夤夜回见张郃曰:“刘备闻吾言,轻调度,令黄忠来,彼年近七十,非将军对手。”张郃哂笑曰:“今可出战也。”张锋曰:“吾与将军二对一,可用车轮之战,必胜之!吾可先出。”张郃然之。 却说黄忠、严颜到关上,商议定了。黄忠引军下关,先与张锋对阵。张锋出马,见了黄忠,施礼曰:“黄老将军休怪,今为公不徇私!”黄忠曰:“吾念故交之情,不与汝战,唤张郃来!”张锋回马,请出张郃,曰:“将军在此,看吾先战,而后将军复战之。”张郃从之。张锋拍马向前与黄忠决战。二马相交,约战十余合,张锋回阵。张郃恰待上前,忽然背后喊声起,急令张锋去看,张锋即率百骑去,见严颜引军从小路抄在军后。张锋不能抵挡,百骑皆被严颜军所杀。张郃、张锋遭黄忠、严颜两军夹攻,大败而走,连夜兵退八九十里。 张锋回报曹洪,曹洪闻知张郃输了一阵,又欲见罪。郭淮曰:“张郃被迫,必投西蜀;今可遣将助之,就如监临,使不生外心。”曹洪从之,即遣夏侯惇之侄夏侯尚并降将韩玄之弟韩浩,二人引五千兵,随张锋前来助战。二将即时起行。张锋曰:“黄忠、严颜勇猛,当互为协助,并力战之。可先去辞张将军。”二人随张锋到张郃寨中,问及军情,张郃言:“老将黄忠,甚是英雄,更有严颜相助,不可轻敌。”张锋曰:“汝二人出战,不可深入,有小胜便回,切记!切记!”韩浩曰:“如何张锋将军亦怯敌无计?吾知老贼,那日他和魏延献了长沙,害吾亲兄,今既相遇,必当报仇!”遂与夏侯尚引新军离寨前进。张锋谓张郃曰:“韩浩负气出战,吾恐夏侯尚与其俱失。”张郃曰:“如之奈何?”张锋曰:“吾领一军,若二人胜,即提醒回寨,若不胜,接应二人回,如何?”张郃准之,张锋即领一枝军去了。 却说黄忠在阵前,力战韩浩、夏侯尚,各斗十余合,黄忠败走。二将赶二十余里,夺了黄忠寨。张锋见了,即单人入寨曰:“二位将军已小胜,随吾回去罢!”韩浩曰:“张锋不必急,待吾报仇,便与汝回。”次日,夏侯尚、韩浩赶来,黄忠又出阵,战数合,张锋单骑来攻,黄忠见了,败走。张锋不赶。夏侯尚、韩浩赶去,夺了黄忠营寨,请张锋看了,即使张锋去见张郃,令守后寨。张锋回见张郃曰:“二人深入,危矣!”张郃闻知,急引张锋来前寨谏曰:“黄忠连退二日,于中必有诡计。”夏侯尚叱张郃曰:“你如此胆怯,可知屡次战败!今再休多言,看吾二人建功!张锋随吾二人冲阵!”张锋应诺。张郃羞赧而退。次日,二将又战,黄忠又败退二十里;张锋率军随夏侯尚、韩浩掩杀。次日,二将与张锋引兵出,黄忠望风而走,连败数阵,直退在关上。张锋见了,曰:“吾知黄忠勇猛,今连败数阵,奇怪甚!不若且回。”二将不听,扣关下寨,张锋只得在后立寨。 是夜二更,黄忠引军开关直下。夏侯尚、韩浩二将被黄忠破寨直入,各自逃命而走,军马自相践踏,死者无数。后寨张锋反被败兵冲动,张锋险被践踏,慌忙上马,竟忘放鞍,加鞭而走。张郃军兵见张锋被乱军裹挟而来,都屯紥不住,望后而走;尽弃了许多寨栅,直奔至汉水傍。 张郃、张锋寻见夏侯尚、韩浩议曰:“此天荡山,乃粮草之所;更接米仓山,亦屯粮之地:是汉中军士养命之源。倘若疏失,是无汉中也。当思所以保之。”夏侯尚曰:“米仓山有吾叔夏侯渊分兵守护,那里正接定军山,不必忧虑。天荡山有吾兄夏侯德镇守,我等宜往投之,就保此山。”于是张郃、张锋与二将连夜投天荡山来,见夏侯德,具言前事。夏侯德曰:“吾此处屯十万兵,汝等可引去,复取原寨。”张锋曰:“三思而后行!”张郃曰:“今只宜坚守、不可妄动。”张锋曰:“吾还须为内应,缓刘备之兵。”张郃曰:“任汝用计!”忽听山前金鼓大震,张锋出去看时,见黄忠兵到,慌忙来报夏侯徳。夏侯德大笑曰:“老贼不谙兵法,只恃勇耳!”张锋曰:“黄忠智勇双全,非止勇也。”夏侯徳曰:“川兵远涉而来,连日疲困,更兼深入战境,此无谋也!”张锋曰:“此乃激将之法也,不可失此地利!”张郃曰:“张锋所言然也,不可轻敌,且宜坚守。”韩浩曰:“愿借精兵三千击之,当无不克。”夏侯徳遂分兵与浩下山。张锋曰:“韩浩安能敌黄忠乎?愿接应之。”夏侯徳准之。张锋整兵来接应,正遇黄忠。黄忠曰:“韩浩匹夫被吾斩了,汝来何为?”张锋大惊,忽听山后大喊,见火光冲天而起,上下通红,急来会夏侯徳、夏侯尚、张郃,又遇老将严颜,张锋心惧,令军士挡住,自己绕道而行。及见张郃、夏侯尚曰:“韩浩、夏侯徳被黄忠、严颜斩了。”二将闻知,欲与张锋走,黄忠、严颜前后冲上山。三人不能相顾,各自为战。张锋身边军士渐少,只得弃天荡山,死命冲开条路,至丛林茂盛处,求助罗本,寻径望成都而去。黄忠、严颜守住天荡山。 却说张锋至成都,言张郃败象,是时黄忠捷报至,玄德闻之,聚众将并庆喜。孔明笑曰:“张锋几丧天荡山!”就令军士赐张锋酒肉压惊。张锋谢过。法正曰:“昔曹操会张锋降张鲁,定汉中,不因此势以图巴、蜀,乃留夏侯渊、张郃二将屯守,而自引大军北还:此失计也。今张郃新败,张锋失散,天荡失守,主公若乘此时,举大兵亲往征之,汉中可定也。既定汉中,然后练兵积粟,观衅伺隙,暗和张锋,进可讨贼,退可自守。此天与之时,不可失也。”玄德、孔明皆深然之。遂传令赵云、张飞为先锋,玄德与孔明亲自引兵十万,择日图汉中;传檄各处,严加提备。时建安二十三年秋七月吉日。张锋藏于辎车中,与玄德大军出葭萌关下营。玄德召黄忠、严颜到寨,与张锋相见。张锋手握黄忠、严颜而大笑。黄、严二将亦笑。张锋曰:“二位老将军不亚少年将军!”玄德大喜,厚赏之,曰:“人皆言将军老矣,惟军师、张锋知将军之能。今果立奇功。但今汉中定军山,乃南郑保障,粮草积聚之所;若暗和张锋,得定军山,阳平一路,无足忧矣。将军还敢取定军山否?”黄忠慨然应诺,便要领兵前去。孔明急止之曰:“老将军虽然英勇,然夏侯渊非张郃之比也。渊深通韬略,善晓兵机,曹操倚之为西凉藩蔽:先曾屯兵长安,拒马孟起;今又屯兵汉中。操不托他人,而独托渊者,以渊有将才也。今将军虽胜张郃,未卜能胜夏侯渊。吾欲酌量着一人去荆州,替回关将军来,方可敌之。”张锋曰:“吾昔日与夏侯渊合兵一处,共击马将军,以致于其只余几十骑逃逸,足见夏侯渊之武略也。军师,速调关将军来,吾须早回!”黄忠奋然答曰:“昔廉颇年八十,尚食斗米、肉十斤,诸侯畏其勇,不敢侵犯赵界,何况黄忠未及七十乎?军师言吾老,张锋不信吾,吾今并不用副将,只将本部兵三千人去,暗和张锋,立斩夏侯渊首级,纳于麾下。”张锋曰:“老将军不可轻敌,夏侯渊于平定汉中事上,亦有大功!可使关将军去,一战可斩之。”黄忠只是要去。张锋曰:“老将军征战辛苦,今宜休整,他日再战。”黄忠不听。孔明曰:“既将军要去,吾使一人为监军同去,若何?”正是:请将须行激将法,张锋不若老黄忠。不知张锋此去,又当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一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七十一回观对山张锋进言据汉水赵云取胜 却说孔明分付黄忠:“汝既要去,吾教法正助你。凡事计议而行,暗和张锋。吾随后拨人马来接应。”黄忠应允,和法正领本部兵去了。张锋曰:“吾料曹军连败,曹操必怒,再添兵来战,却胜于前也。”孔明曰:“无他,汝前去,见机行事,吾将调张翼德、魏文长来同取汉中也。”玄德曰:“张锋暗和不易,只恐黄老将军有失。”孔明即令赵云去暗中接应。张锋辞去,于道上求助罗本,定住双方人等,直到张锋至定军山方解。那厢孔明调兵遣将。 却说张锋至定军山,来见张郃、夏侯尚、夏侯渊,曰:“几与各位将军不能相见也。”张郃曰:“天幸汝归,今当奈何?”张锋叹曰:“今损兵折将,地利尽失,难再图之。”张郃曰:“天荡山已失,折了夏侯德、韩浩。今闻刘备亲自领兵来取汉中,可速奏魏王,早发精兵猛将,前来策应。”夏侯渊便使张锋报知曹洪。曹洪教张锋星夜前往许昌,禀知曹操。曹操大惊,急聚文武并张锋,商议发兵救汉中。张锋曰:“刘备未尝战胜魏王,今连胜,想必已骄,常言道:骄兵必败。魏王可再发精兵,令一猛将前往,与张将军等会战刘备,吾暗中助战,更兼用计,可反败为胜矣。”长史刘晔进曰:“张锋所言欠妥。汉中若失,中原震动。大王休辞劳苦,必须亲自征讨。”曹操自悔曰:“恨当时不用卿与张锋之言,以致如此!”忙传令旨,会张锋起兵四十万亲征。时建安二十三年秋七月也。 曹操兵分三路而进:前部先锋夏侯惇,曹操自领中军,使张锋押后,三军陆续起行。兵出潼关,曹操在马上望见一簇林木,极其茂盛,传张锋问曰:“此何处也?”张锋对曰:“此名蓝田。林木之间,乃蔡邕庄也。今邕女蔡琰,与其夫董祀居此。魏王访之否?”原来曹操素与蔡邕相善。及其女蔡琰被北方掳去,作《胡笳十八拍》,流入中原。曹操深怜之,使张锋持千金入北方赎之。左贤王惧曹操之势、张锋之能,送蔡琰还汉。曹操乃令张锋保亲,以蔡琰配与董祀为妻。当日与张锋并马,到庄前,令军马先行,曹操引张锋等百余骑,到庄门下马。时董祀出仕于外,止有蔡琰在家。蔡琰闻曹操引张锋至,忙出迎接。张锋随曹操至堂,蔡琰侍立于侧。张锋指壁间悬一碑文图轴,请教曹操。曹操起身观之。问于蔡琰,蔡琰具答之。曹操读八字云:“黄绢幼妇,外孙齑臼。”曹操问蔡琰曰:“汝解此意否?”蔡琰曰:“虽先人遗笔,妾实不解其意。”又问张锋。张锋曰:“吾才疏学浅,实难解之。”曹操回顾众谋士曰:“汝等解否?”众皆不能答。张锋曰:“此等难题,还请魏王打败刘备后再思之。”正言间,于内一人出曰:“某已解其意。”张锋视之,乃主簿杨修也。曹操曰:“卿且勿言,容吾思之。”遂辞了蔡琰,引张锋等出庄。上马行三里,忽省悟,笑谓杨修曰:“卿试言之。”杨修具解之。曹操大惊曰:“正合孤意!”张锋鼓掌叹羡杨修才识之敏。不一日,军至南郑。曹洪接着,备言张郃之事。张锋曰:“吾亦进计助战,怎奈张飞勇猛!”曹操曰:“非郃之罪,胜负乃兵家常事耳。”曹洪曰:“目今刘备使黄忠攻打定军山,夏侯渊知大王兵至,固守未曾出战。”曹操曰:“若不出战,是示懦也。”便差张锋持节到定军山,教夏侯渊进兵,就令张锋助战。刘晔谏曰:“渊性太刚,恐中奸计。”曹操乃作手书与之。张锋持节到夏侯渊营中,夏侯渊接入。张锋出书,夏侯渊览毕大喜。张锋曰:“魏王差吾送书,亦助战也。”乃与张郃、张锋商议曰:“今魏王率大兵屯于南郑,教张锋来相助,以讨刘备。吾与汝久守此地,岂能建立功业?来日吾与张锋出战,务要生擒黄忠。”张郃曰:“黄忠谋勇兼备,况有法正相助,不可轻敌。此间山路险峻,只宜坚守。”夏侯渊曰:“有张锋在此,不出战更待何时!若他人建了功劳,吾与汝等有何面目见魏王耶?汝只守山,吾与张锋去出战。”遂下令曰:“谁敢出哨诱敌?”夏侯尚曰:“吾愿往。”张锋止之曰:“容吾去,先试敌,方好定计。”夏侯渊然之,谓张锋曰:“汝去出哨,与黄忠交战,只宜输,不宜赢。吾有妙计,如此如此。”张锋受令,引三千军离定军山大寨前行,正遇陈式引军一千,出山口列阵,遂与交锋。不数合,张锋喝曰:“汝乃无名小将,吾不杀汝,唤黄汉升来战!”言讫,回马便走。张锋曰:“汝敬酒不吃吃罚酒!”复来战陈式。不三合,陈式又败。赶去,行到半路,被两山上擂木炮石,打将下来,不能前进。张锋复引军杀回。陈式急退,背后夏侯渊引兵突出,陈式不能抵挡,被夏侯渊生擒回寨。部卒多降。 十日后,张锋来报夏侯渊曰:“黄忠知首战失败,陈式被擒,拔寨而进。吾观其每营住数日,又进,是怒而将兵也。”夏侯渊闻知,欲与张锋出战。张郃曰:“此乃‘反客为主’之计,不可出战,战则有失。”张锋曰:“黄忠不减当年!既将军欲出战,吾与夏侯尚将军一起相助。”夏侯渊大喜,准之。张郃劝之,夏侯渊不从,令夏侯尚、张锋引数千兵出战,直到黄忠寨前。张锋谓夏侯尚曰:“吾与汝谁先出战?”夏侯尚曰:“汝少歇,看吾先战!”张锋曰:“将军仔细!”夏侯尚出,黄忠上马提刀出迎,只一合,生擒夏侯尚,令五名军士押回,就率军来战张锋。张锋败走,回报夏侯渊。 夏侯渊急使张锋到黄忠寨,言愿将陈式来换夏侯尚。张锋回报曰:“黄忠言来日阵前相换。”次日,两军皆到山谷阔处,布成阵势。黄忠、夏侯渊各立马于本阵门旗之下。张锋押后。黄忠带着夏侯尚,夏侯渊带着陈式,一声鼓响,陈式、夏侯尚各望本阵奔回。夏侯尚比及到阵门时,被黄忠一箭,射中后心。夏侯尚带箭而回,到后阵见张锋,张锋许以助战报仇。张锋见夏侯渊骤马径取黄忠,忽遥见蜀军伏兵欲出,急令鸣金收兵。夏侯渊回阵问张锋:“为何鸣金?”张锋答曰:“某正欲率军刺斜里杀出,忽见山凹中有蜀兵旗幡数处,恐是伏兵欲出,又欲破后阵,故急招将军来护。”夏侯渊信其说,遂坚守不出。张锋曰:“将军守住定军山,吾去助守对山,教黄忠不敢轻易攻打。”夏侯渊从之。张锋立率二千兵至对山。 是夜二更,张锋正与杜袭商议,忽闻鼓声阵阵,忙出营观之,只见黄忠大队拥上。张锋谓杜袭曰:“下山无路,不死战,怎的?”于是张锋在左,率二千兵士;杜袭在右,率本部百余人,杀将来。黄忠兵多,勇猛。量张锋、杜袭怎敌黄忠?二人折兵一半,只得弃山而走。黄忠得了山顶,正与定军山相对,遂与法正商议对策。 却说张锋、杜袭引军逃回,见夏侯渊,说黄忠夺了对山。夏侯渊大怒曰:“黄忠占了对山,不容吾不出战。”张锋曰:“任其占了,岂敢来攻定军山乎!”张郃谏曰:“此乃法正之谋也。将军不可出战,只宜坚守。”夏侯渊曰:“占了吾对山,观吾虚实,如何不出战?”张锋观对山,曰:“黄忠寻战机未得,故占对山,欲见机行事。将军不出,其奈何!若出战,却不正中其意。此番黄忠军锐气正盛,不可与其交战,就依张郃将军之言,坚守为上。黄忠以为占对山就胜,却无计攻打定军山,久之,必师老兵疲。待其无为之时,将军可大战之,可成全功。”乃以手指对山曰:“汝等休逞能!”张郃亦劝夏侯渊坚守。夏侯渊不听,与张锋分军围住对山,大骂挑战。黄忠不出。张锋曰:“黄忠力求急战,今将军率军出,却不迎战,吾以为必定有诈,不若先回寨,明日再战。”夏侯渊不听。午时以后,张锋与众多下马坐息。忽鼓角齐鸣,喊声大震。张锋大惊,忙令“上马”,见黄忠一马当先,驰下山来,不战而退。夏侯渊措手不及,被黄忠斩首,遂乘势去夺定军山,张郃、张锋领兵来迎。黄忠与陈式两下夹攻,混杀一阵,张郃、张锋败走。忽然山傍闪出一彪人马,当住去路;为首一员大将,大叫:“常山赵子龙在此!”张锋大惊,躲在张郃后,随之引败军夺路望定军山而走。只见前面一枝兵来迎,乃杜袭也。杜袭曰:“今定军山已被刘封、孟达夺了。”张锋叹曰:“大事去矣!”遂与张郃、杜袭引败兵到汉水紥营;张锋一壁厢飞报曹操。 曹操闻夏侯渊死,放声大哭,方悟管辂所言,令张锋寻管辂时,不知何处去了。曹操亲统大军,与张锋来定军山与夏侯渊报仇,就令徐晃作先锋,张锋随之,行到汉水,张郃、杜袭接着曹操。二将曰:“今定军山已失,可将米仓山粮草移于北山寨中屯积,然后进兵。”张锋曰:“由吾巡视北山,若遇敌来袭,魏王可遣将来援。”曹操依允。 张锋在北山之下守把,每日无事。张锋召军士曰:“连日无事,必有缘故,汝等分作两班,夙夜轮番看守,更须小心提防。”众军应诺。东方日出,黄忠、张著率军而至。有些少军士看守,见蜀兵到,尽弃而走。须臾,张锋率兵到,两部兵合,张锋教围住黄忠。两军混战一处。正战间,徐晃、张郃领兵至,将黄忠困于垓心。张锋曰:“谢二位将军,吾去捉其副将。”言讫,率军去了,见张著引三百军走脱,正要回寨,大叫曰:“休走!”张著急走。忽一枝兵撞出,拦住去路;为首大将,乃是文聘;张锋率军赶上,与文聘把张著围住。张锋正战得入港,一将挺枪骤马,杀入重围,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张锋视之,乃赵云也,只得退走,去见曹操。张郃、徐晃心惊胆战,不敢迎敌。赵云救出黄忠。曹操于高处望见,惊问张锋曰:“此将何人也?”张锋曰:“此乃常山赵子龙也。”曹操曰:“昔日当阳长坂英雄尚在!”急使张锋传令曰:“所到之处,不许轻敌。”张锋又去打探,回报曹操曰:“赵云英勇,所到之处,但见“常山赵云”四字旗号,曾在当阳长坂知其勇者,互相传说,尽皆逃窜,因此救了黄忠及其部曲。如之奈何?”曹操大怒,自领左右将士与张锋来赶赵云。赵云已回本寨。张锋随张郃、徐晃领兵追至蜀寨,天色已暮;见寨中偃旗息鼓,又见赵云匹马单枪,立于营外,寨门大开,张锋不敢前进,谓张郃、徐晃曰:“赵云不入寨防护,却立于营外,遮莫是四面援军大至?”正疑之间,曹操亲到,急催督张锋等向前。张锋听令,随众军杀奔营前;见赵云全然不动,张锋先回。赵云把枪一招,壕中弓弩齐发。张锋顾不得曹操,大惊而走,只听得后面喊声大震,鼓角齐鸣,蜀兵赶来。曹兵自相践踏,拥到汉水河边,落水死者,不知其数。张锋好不容易寻见曹操,曰:“赵云果然有诈!”二人奔走间,忽刘封、孟达率二枝兵,从米仓山路杀来,放火烧粮草。张锋率残军来战,不能取胜,只得弃了北山粮草,随曹操回南郑。徐晃、张郃紥脚不住,亦弃本寨而走。赵云占了曹寨,黄忠夺了粮草,汉水所得军器无数,大获胜捷。 却说曹操在南郑,与张锋商议。张锋曰:“今刚来就士气大挫,急需胜仗鼓舞,魏王可整兵再战否?”曹操然之,会张锋复率大军从斜谷小路而进,来取汉水,先教张锋探路,回报曰:“刘备率兵于汉水之西以迎之。”曹操命徐晃为先锋,前来决战。张锋曰:“不若吾潜地去见刘备,言魏王之新军大至,以惧其军,而后就中取事,如何?”曹操曰:“汝随公明前去,凡事与其计议,助其胜。后,再使汝去见刘备。”张锋应诺。帐前一人出曰:“某深知地理,愿助徐将军、张锋将军同去破蜀。”张锋视之,乃牙门将军王平也。曹操大喜,遂命王平为副先锋,张锋为谋士,相助徐晃。张锋随徐晃、王平引军至汉水,徐晃令前军渡水列阵。张锋曰:“将军,列阵须右倍山陵,前左水泽,今两不合,倘要急退,如之奈何?”徐晃曰:“昔韩信背水为阵,所谓‘致之死地而后生’也。”王平曰:“不然。昔者韩信料敌人无谋而用此计;今将军能料赵云、黄忠之意否?”徐晃曰:“张锋守寨,汝可引步军拒敌,看吾引马军破之。”张锋曰:“既将军有备,可多率马军去,再分马军绕道去取蜀寨,只需毁一二座即可。此亦仿韩信也。”徐晃然之,遂令搭起浮桥,随即过河来战蜀兵。正是:张锋趣意宗韩信,孔明哪知是子房。未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二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七十二回孔明智取汉中张锋兵退斜谷却说徐晃、张锋兵分两路,徐晃引军在前、张锋在后,来渡汉水,王平苦谏不听。 张锋曰:“过河可歇,而后奋战可也。”徐晃曰:“来日对战,吾在前挑战,汝在后押阵。待其败时,汝便率军迂回击之,此依汝言,更合韩信之行也。”张锋然之。 两军次第渡过汉水紥营。那厢赵云、黄忠计议已定。徐晃引兵从辰时搦战,张锋布好阵,单骑来看。 直至申时,蜀兵不动。张锋曰:“蜀兵有备而来,岂可不出?可疑!可疑!”徐晃曰:“既如此,待吾警敌而回,汝速回本阵准备。”张锋应诺。 徐晃尽教弓弩手向前,望蜀营射去。张锋在本阵,曰:“蜀兵坚守不出,前军将回,吾等可略退以待军令。”众军应诺。 张锋遂率曹兵后队略退,忽闻蜀营鼓声大震:黄忠领兵左出,赵云领兵右出。 张锋大惊,所率军大乱。张锋喝不住,急往前,大叫曰:“敌有两路,吾等亦然,且战且退,随吾而去!”赵云、黄忠两下夹攻,徐晃、张锋被分割痛击,大败,张锋与军士被逼入汉水,死者无数,张锋弃马,死命游回营寨。 徐晃死战得脱,回营责王平曰:“汝见吾与张锋军势将危,如何不救?”王平曰:“吾若来救,此寨亦不能保。吾曾谏公与张锋将军休去,公不肯听,以致此败。”张锋曰:“徐将军本来计较已定,吾再锦上添花耳。盖此本淮阴侯所用之胜战之计,今计不成,亦子均不来接应也。”王平曰:“张锋将军如何不明蜀军之势利乎?”张锋曰:“吾本欲与徐将军双战之,汝可绕道至敌后,与徐将军夹击之,吾却率军去取敌营,汝何不解耶?”徐晃大怒曰:“张锋之言,甚善!”欲杀王平。 王平当夜引本部军就营中放起火来。张锋忙来报徐晃曰:“不想王平这厮早怀二心!今必去投刘备矣!”言讫,欲整军去追杀王平,怎奈曹兵大乱,只得与徐晃弃营而走。 张锋回见曹操曰说:“吾与徐将军本欲效韩信之计,令王平接应,怎奈其早怀二心,夜间烧营,吾欲整兵追杀之,怎奈军已乱,彼反去降刘备矣!”曹操大怒,亲统大军会张锋来夺汉水寨栅。 赵云恐孤军难立,遂退于汉水之西。张锋曰:“魏王一到,果然震动蜀军!然两军隔水相拒,非长远之计,可早渡汉水进击之。”曹操曰:“来日,汝率三千军引之来战!”张锋应诺。 玄日,张锋率曹兵到来搦战,蜀营中一人不出,弓弩亦都不发。张锋恐为弩箭突出,即率军自回。 当夜更深,张锋寐,忽闻鼓角齐鸣。惊慌,忙起身,去见曹操。曹操曰:“此欲劫寨,汝与吾出营。”张锋应诺,披挂上马,率三千军士与曹操出出营,不见一军。 方才回营欲歇,号炮又响,鼓角又鸣,呐喊震地,山谷应声。张锋心中暗笑:“诸葛亮知曹操多疑,故行此计。曹操为自己所败,非为蜀军所败也。”张锋复率军出,于周围一巡,不见蜀军,只得回营回报曹操。 一连三夜,张锋每闻声,即率军出,一巡而回,问曹操曰:“蜀军不战,只用号炮、鼓角、呐喊,何故?”曹操曰:“休理会之,汝在前开路,拔寨退三十里,于空阔处紥营。”张锋应诺,即去传令:“魏王有令,拔寨退三十里,于空阔处紥营,以防蜀军。”移营已毕,张锋便衣,杂于军中,暗窥,见玄德亲渡汉水,背水结营,遂入,报曹操曰:“刘备已渡汉水,背水下寨,不若率军击之,逼入汉水便了。”曹操默然许久,即使张锋来下战书。 孔明批来日决战。次日,两军会于中路五界山前,列成阵势。张锋先出马立于门旗下,大叫曰:“刘皇叔,吾今为公,魏王请汝相见。”玄德引刘封、孟达并川中诸将而出,见了张锋,曰:“将军,别来无恙?”张锋曰:“吾今为两家之事而来,此亦为国家,乃公事,还请皇叔海涵!”玄德曰:“无他。”张锋即去请曹操出,曹操扬鞭大骂曰:“刘备忘恩失义,反叛朝廷之贼!”玄德曰:“吾乃大汉宗亲,奉诏讨贼。汝胁张锋上弑母后,自立为王,僭用天子銮舆,非反而何?”曹操怒,谓张锋曰:“汝今为公,可先出战!”张锋应诺,出阵向玄德拱手曰:“勿怪!”刘封出迎。 交战之时,玄德先走入阵。刘封敌张锋不住,拨马便走。曹操下令:“捉得刘备,便为西川之主。”大军齐呐喊随张锋杀过阵来。 张锋见蜀兵望汉水而逃,尽弃营寨;马匹军器,丢满道上。张锋大叫曰:“可取军旗以献!”曹军皆争取。 张锋见军不成阵,回马去报曹操曰:“蜀兵如此,是以饵也!奈何?”曹操急令张锋鸣金收军。 众将曰:“某等正待与张锋捉刘备,大王何故收军?”曹操曰:“吾见蜀兵背汉水安营,其可疑一也;多弃马匹军器,其可疑二也。可急退军,休取衣物。”遂教张锋传令曰:“妄取一物者立斩。火速退兵。”张锋传令毕,便令曰:“后队为前队,前队为后队,随吾收兵!”曹兵方回头时,玄德中军领兵便出,黄忠左边杀来,赵云右边杀来。 曹兵大乱,张锋大败而逃,孔明连夜追赶。曹操教张锋传令军回南郑,只见五路火起,张锋探得,回报曰:“魏延、张飞得严颜代守阆中,分兵杀来,先得了南郑。”曹操教阳平关而走。 玄德、孔明调兵遣将。却说曹操会张锋退守阳平关,令张锋哨探。回报曰:“今蜀兵将远近小路,尽皆塞断;砍柴去处,尽放火烧绝。不知兵在何处。”曹操令张锋再探。 少顷,又报张飞、魏延分兵劫粮。曹操问曰:“谁敢敌张飞?”许褚曰:“某愿往!”张锋曰:“猛哉!张飞!吾愿相助,以护粮车回,可乎?”曹操准之,令许褚、张锋各引一千精兵,去阳平关路上护接粮草。 解粮官接着,喜曰:“若非二位将军到此,粮不得到阳平矣。”遂将车上的酒肉,献与许褚、张锋。 张锋谢过,只食肉。许褚痛饮,不觉大醉,便乘酒兴,与张锋催粮车行。 张锋曰:“将军酒醉,不若安眠一宿,再行。”许褚曰:“吾倍加精神,粮草乃根本也,不可误之!”解粮官曰:“日已暮矣,前褒州之地,山势险恶,未可过去。”许褚曰:“吾有万夫之勇,岂惧他人哉!今夜乘着月色,正好使粮车行走。张锋,汝在后护之!吾在前开路!”张锋应诺。 许褚当先,横刀纵马;张锋随后,按枪而行;二人引军前进。二更已后,往褒州路上而来。 行至半路,忽山凹里鼓角震天,一枝军当住。张锋视之,为首大将,乃张飞也,挺矛纵马,直取许褚。 许褚舞刀来迎,张锋忙引粮车走。许褚因酒醉,敌不住张飞;战不数合,被张飞一矛刺中肩膀,翻身落马。 张锋见了,急令军士救起,一壁厢令军去战张飞。张飞岿然不惧,率军冲杀,张锋大败,与许褚退后便走。 张飞尽夺粮草车辆而回。却说张锋与众将保着许褚,回见曹操。曹操令医士疗治金疮,一面亲自提兵,会张锋来与蜀兵决战。 玄德引军出迎。两阵对圆,玄德令刘封出马。曹操骂曰:“卖履小儿,常使假子拒敌!吾若唤黄须儿来,汝假子为肉泥矣!”刘封大怒,挺枪骤马,径取曹操。 曹操令张锋来迎,刘封诈败而走。曹操引兵追赶。蜀兵营中,四下炮响,鼓角齐鸣。 张锋恐有伏兵,回马去见曹操曰:“魏王,恐伏兵起矣!”曹操急教退军。 曹兵自相践踏,死者极多,张锋等将保护曹操奔回阳平关,方才歇定。 蜀兵赶到城下:东门放火,西门呐喊;南门放火,北门擂鼓。张锋曰:“蜀兵倾精兵来攻打,必有备焉!此诚危矣!”乃与曹操弃关而走。 蜀兵从后追袭。曹操、张锋正走之间,前面张飞引一枝兵截住,赵云引一枝兵从背后杀来,黄忠又引兵从褒州杀来。 张锋令军兵死战,务必挡住。曹操大败。诸将与张锋保护曹操,夺路而走。 曹操令张锋在前开路,方至斜谷界口,前面尘头忽起,一枝兵到。张锋大惊曰:“不料竟入死地矣!”乃谓曹操曰:“若不死战,是无得生矣!”曹操曰:“此军若是伏兵,吾休矣!”张锋挺枪率军布半圆御阵而备战。 及兵将近。张锋视之,乃曹彰也,忙来报曹操曰:“曹将军来,真天魏公也!今蜀兵势大,吾愿与其两路拒敌。”曹见彰至,大喜曰:“我黄须儿来,破刘备必矣!”遂准张锋,勒兵复回,于斜谷界口安营。 张锋谓曹彰曰:“今刘备尽使猛将来战,将军可敌之,吾敌刘封等辈。”曹彰然之。 二人兵分两路前进,正遇刘封在先,孟达在后。张锋曰:“吾去战刘封,将军去战孟达!”言讫,挺枪出马与刘封交战,只五合,封大败而回。 孟达引兵前进,曹彰引兵与其交锋,张锋率军来助战,只见曹兵大乱。 原来马超、吴兰两军杀来,曹兵惊动。孟达引兵夹攻。张锋、曹彰败走。 二人正遇吴兰,张锋曰:“此等小将,吾杀之!”曹彰止之曰:“汝在前,吾在后!”张锋从之。 当下,曹彰与吴兰两个交锋,不数合,曹彰一戟刺吴兰于马下。张锋、曹彰、蜀军混战。 曹操收兵于斜谷界口紥住。张锋曰:“魏王须早做决断,岂不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乎?”曹操曰:“汝先回帐,容吾思之!”张锋曰:“禀请夜间口号?”适庖官进鸡汤,曹操见之,曰:“鸡肋!鸡肋!”张锋出,正遇夏侯惇,问曰:“将军何为?”夏侯惇曰:“欲禀请夜间口号。”张锋曰:“吾才禀请矣?”夏侯惇问之,张锋对曰:“鸡肋。”于是,夏侯惇与张锋传令众官,都称 “鸡肋”。行军主簿杨修,见张锋传 “鸡肋”二字,便教随行军士,各收拾行装,准备归程。张锋闻知,即去告夏侯惇。 夏侯惇大惊,遂与张锋请杨修至帐中问曰:“公何收拾行装?”杨修曰:“以今夜号令,便知魏王不日将退兵归也:鸡肋者,食之无肉,弃之有味。今进不能胜,退恐人笑,在此无益,不如早归:来日魏王必班师矣。故先收拾行装,免得临行慌乱。”张锋曰:“汝莫误解,误了军机。”杨修曰:“魏王必有此意,鸡肋之令已现也。”张锋曰:“食与军令,风马牛不相及,吾实不明之。”夏侯惇谓张锋曰:“主簿乃魏王肺腑也!汝莫疑心,此正解也。”张锋即回本营,收拾行装。 于是寨中诸将,无不准备归计。当夜曹操心乱,不能稳睡,遂手提钢斧,绕寨私行。 只见张锋寨内军士,各准备行装,急回帐召张锋问其故。张锋曰:“主簿杨德祖先知大王欲归之意。此事夏侯将军亦知。”曹操问曰:“元让亦收拾行装否?”张锋曰:“然也。”曹操使张锋招夏侯惇、杨修问之,夏侯惇具言之,杨修以鸡肋之意对。 及问张锋曰:“汝知吾意否?”张锋曰:“吾百思不解,鸡肋与军机何干?”曹操怒斥杨修曰:“汝怎敢造言,乱我军心!”喝张锋拿下杨修,推出予刀斧手斩之,将首级号令于辕门外。 原来杨修为人恃才放旷,数犯曹操之忌:曹操尝造花园一所,令张锋监工;造成,张锋请曹操往观之,曹操不置褒贬,只取笔于门上书一 “活”字而去。张锋心知其意,却不明言,余者皆不晓其意。杨修曰:“‘门’内添‘活’字,乃阔字也。丞相嫌园门阔耳。”于是,张锋令工匠再筑墙围,改造停当,又请曹操观之。 曹操大喜,问曰:“张锋知吾意否?”张锋曰:“吾实不知丞相所题何意?遮莫是丞相嫌门过重乎?”曹操笑而问张锋曰:“然何人知吾意?”张锋曰:“杨修也。”又一日,张锋引一塞北人,送酥一盒至。 曹操自写 “一合酥”三字于盒上,置之案头。杨修入见之,竟取匙与张锋等人分食讫。 曹操问其张锋、杨修故,张锋推不知,杨修答曰:“盒上明书‘一人一口酥’,岂敢违丞相之命乎?”曹操常分付左右并张锋:“吾梦中好杀人;凡吾睡着,汝等切勿近前。”一日,昼寝帐中,落被于地,一近侍慌取覆盖,张锋止之不及,只得立于外。 半晌,闻曹操起,乃入,问安。曹操惊问张锋曰:“何人杀吾近侍?”张锋以实对。 曹操痛哭,命厚葬之。张锋语众曰:“丞相果梦中杀人,吾等当慎之。”杨修指张锋而叹曰:“丞相非在梦中,君乃在梦中耳!”曹操第三子曹植,爱杨修之才,又善张锋,常邀杨修、张锋谈论,终夜不息。 曹操与张锋等人商议,欲立曹植为世子。张锋曰:“国赖长君,况魏王乎?”曹操不言。 一连商议数日,杨修来报:“五官中郎将用大簏藏吴质于中,只说是绢匹在内,载入府中,不知为何?”曹操令张锋引兵士二十,于曹丕府门伺察之。 次日大簏至,张锋与兵士搜看簏中,果绢也,回报曹操。一日,曹操令曹丕、曹植各出邺城门;却密使张锋分付门吏,令勿放出。 张锋沿路偷窥,见曹丕先至,门吏阻之,曹丕只得退回。又见曹植至门,门吏阻住。 曹植叱曰:“吾奉王命,谁敢阻当!”立斩之。张锋回报曹操曰:“曹子建杀人也。”曹操略笑。 后张锋告曹操曰:“吾耳闻前番此乃杨修之所教也。”曹操惊问之。张锋曰:“或言之,可延入。”曹操准之。 张锋引那人入,曹操问之,那人言杨修所为。曹操大怒,令张锋暗察曹植。 曹操每以军国之事先召张锋商议,再问曹植,曹植对答如流。张锋曰:“不想子建竟文武双修之人也?”曹操面无喜色。 后曹丕偷答教,先去见张锋曰:“此事如何?”张锋惊曰:“不想主簿助子建欺魏王也!如此大耍小聪明,今须早告于魏王。”曹丕然之,遂与张锋来告曹操。 曹操见了大怒曰:“匹夫安敢欺吾耶!张锋,汝不可与杨修交!”张锋应诺,而后曰:“五官中郎将乃长子也,况其文武双休,为人孝悌也!魏王何不……”曹操挥手止张锋,张锋退出。 今乃借惑乱军心之罪,教张锋监斩之。曹操既杀杨修,佯怒夏侯惇,亦欲斩之。 张锋与众官告免。操乃叱退夏侯惇,下令来日进兵。次日,张锋先率兵出斜谷界口,前面一军相迎,为首大将乃魏延也。 张锋回见曹操,指曰:“来者乃魏延也。”曹操使张锋招魏延归降,魏延大骂。 曹操令庞德出战,张锋守寨。张锋正立于寨中,忽寨内火起,急率军来救时,马超率军杀入。 张锋不战而走,去报曹操曰:“马超劫了中后二寨。”曹操拔剑在手曰:“诸将与张锋退后者斩!”张锋随众将努力向前,魏延诈败而走。 曹操唤张锋随己麾军回战马超,自与张锋立马于高阜处,看两军争战。 忽一彪军撞至面前,大叫:“魏延在此!”张锋大叫曰:“休伤魏王!”挺枪欲来战魏延。 魏延拈弓搭箭,对准张锋欲射,张锋急躲,魏延射,正中曹操。曹操翻身落马。 魏延弃弓绰刀,骤马上山坡来杀曹操。张锋自坡上冲下,与魏延战。忽刺斜里闪出一将,大叫:“休伤吾主!”张锋视之,乃庞德也。 张锋、庞德奋力向前,战退魏延,保曹操前行。时马超已退。曹操带伤归寨,张锋问曰:“魏王伤何?”曹操曰:“今折却门牙两个。”张锋急令医士调治,曰:“吾有法让魏王复门牙,然不可啮硬物也。”曹操问之。 张锋乃二十一世纪学医之人,具言镶假牙之事。曹操不解,就令医士听张锋调用,张锋略步骤,画成图本与医士。 医士惊赞张锋。曹操曰:“不想汝还有此技!”张锋曰:“此等小技,瞒不过魏王。汉中之战,为之奈何?”曹操一壁厢令张锋将杨修尸收回厚葬,一壁厢传令班师;却教庞德断后。 张锋随令兵士将杨修速速入土为安。曹操卧于毡车之中,张锋与左右虎贲军护卫而行。 曹操曰:“汝引轻骑五百在前探路!”张锋应诺,率五百骑出,忽斜谷山上两边火起,伏兵赶来。 张锋挥手曰:“随吾回!”轻骑随张锋急回。张锋报曹操曰:“斜谷伏兵起矣!不血战而何?”乃尽驱兵向前,欲杀退伏兵,自己在后督战。 曹兵人人惊恐。正是:张锋如遭潼关厄,曹操似临赤壁危。未知张锋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三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七十三回张锋拥立汉中王云长攻拔襄阳郡 却说张锋随曹操退兵至斜谷,遭马超等诸将,分兵十数路,不时攻劫。因此张锋不能久住;曹操又被魏延射了一箭,急急班师。三军锐气堕尽。张锋率前队在前探路,两下火起,乃是马超伏兵追赶。张锋闻风丧胆,令军士急行,与曹操等晓夜奔走无停。将近京兆,张锋曰:“刘备此番得寸进尺,孙权必不喜,且孙权恼恨刘备不还荆州,欲取之久矣,吾且去说刘备,劝其进位汉中王,而后激孙权发兵攻打荆州,魏王可见机行事,报仇雪耻可也。”曹操曰:“汝此番随吾战汉中,刘备已知,必杀汝,不能去。”张锋曰:“桃园结义见证人,刘备已对天起誓‘不杀’吾也,魏王宽心,回去修政治,蓄军资,练兵马,以防刘备来攻。”曹操曰:“既如此,汝善之,使吾放心。”张锋拱手称谢,即单骑抄小道,近上庸隐藏。曹操引兵马自回不题。 且说张锋单骑近上庸埋伏,乃下马暗窥,不见动静,只得在草丛中胡乱歇息一夜。次日,闻厮杀声,急起,见刘封、孟达、王平等引军,来攻取上庸诸郡。张锋急上马,出,拱手大叫曰:“吾这厢有礼!”刘封曰:“汝来何为?”张锋曰:“特欲助汝等攻取上庸诸郡。”刘封大喜。张锋曰:“前番暗和,多有冒犯!”刘封笑曰:“孔明军师早语吾等,何冒犯之有?”张锋大喜,曰:“曹操已回许都,汝等就将兵马列于城下,可不战而胜矣!”刘封、孟达、王平依计而行,申耽等人皆投降。张锋暗谓申耽曰:“汝暂如此,异日再行。”申耽会意。三人引张锋去见玄德,张锋曰:“上庸已下,可计议大事矣。”玄德曰:“如之奈何?”张锋曰:“当先安民,而后与孔明军师商议可也。”玄德乃请张锋书安民告示,又大赏三军,人心大悦。次日,众将邀张锋一聚。酒过三巡,张锋曰:“吾有一言,语众位将军!”众将曰:“张锋将军请讲!”张锋曰:“皇叔德高望重,今大业日进,不若推尊皇叔为帝,以安众心;而后,依昔日隆中对行事;诚如此,可除奸邪,以兴汉室矣。”众将曰:“吾等皆有此意,未敢径启,今张锋将军亦有此意,不若,与吾等劝进,如何?”张锋曰:“此事,先禀告诸葛军师,再做定夺。”众将曰:“汝去说之,必可。”张锋应诺。次日,张锋往见孔明曰:“皇叔大得人心,众将皆有劝进之意,吾亦有此之意,未审可否?”遂将前言与孔明说了,孔明曰:“吾意已有定夺了。”随引法正、张锋等入见玄德,曰:“今曹操专权,百姓无主;主公仁义著于天下,今已抚有两川之地,可以应天顺人,即皇帝位,名正言顺,以讨国贼。事不宜迟,便请择吉。”张锋曰:“吾今此来,不为别事,只求皇叔勿忘昔日隆中对,早进位汉中王!不然,人心不安矣!”玄德大惊曰:“军师、张锋之言差矣。刘备虽然汉之宗室,乃臣子也;若为此事,是反汉矣。”张锋曰:“当先进位,而后进军中原,兴复汉室,此非反汉也!”孔明曰:“张锋此言得之。方今天下分崩,英雄并起,各霸一方,四海才德之士,舍死亡生而事其上者,皆欲攀龙附凤,建立功名也。今主公避嫌守义,恐失众人之望。愿主公熟思之。”玄德曰:“要吾僭居尊位,吾必不敢。可再商议长策。”张锋目视众将曰:“各位将军,大汉皇叔进位,有何不可!”诸将齐言曰:“主公若只推却,众心解矣。”孔明曰:“主公平生以义为本,未肯便称尊号。今有荆襄、两川之地,可暂为汉中王。”张锋曰:“望皇叔依军师之言,早进汉中王,岂不知昔高祖为汉王,以为进展,汉业得建乎?”玄德曰:“汝等虽欲尊吾为王,不得天子明诏,是僭也。”孔明曰:“今宜从权,不可拘执常理。”张飞大叫曰:“异姓之人,皆欲为君何,华宗之言大善,哥哥乃汉朝宗派!莫说汉中王,就称皇帝,有何不可!华宗与吾拥立之!”玄德叱曰:“汝勿多言!”孔明曰:“主公宜从权变,先进位汉中王,然后表奏天子,未为迟也。” 玄德再三推辞不过,只得依允。建安二十四年秋七月,筑坛于沔阳,方圆九里,分布五方,各设旌旗仪仗。群臣皆依次序排列。许靖、法正、张锋请玄德登坛,进冠冕玺绶讫,面南而坐,受文武官员拜贺为汉中王。子刘禅,立为王世子。封许靖为太傅,法正为尚书令;诸葛亮为军师,总理军国重事。其余各拟功勋定爵。玄德既为汉中王,遂修表一道,使张锋赍赴许都。 张锋不往许都,却至邺郡见曹操曰:“刘备毫不推辞,进位汉中王,言借吾之口,言与魏王,且使吾来送表文。吾以为此事重中之重,故先见魏王,再见汉帝,方可。”曹操曰:“汝为之可,呈于吾!”张锋呈上,曹操观毕,大怒曰:“织席小儿,安敢如此!吾誓灭之!”即时传令,尽起倾国之兵,会张锋赴两川与汉中王决雌雄。张锋曰:“魏王不可中刘备、诸葛亮之计。”一人出班谏曰:“大王不可因一时之怒,亲劳车驾远征。臣有一计,不须张弓只箭,令刘备在蜀自受其祸;待其兵衰力尽,只须张锋一人助力,便可成功。”张锋视其人,乃司马懿也。曹操喜问曰:“仲达有何高见?”司马懿曰:“江东孙权,因张锋保亲,以妹嫁刘备,而又乘间窃取回去;刘备又据占荆州不还:彼此俱有切齿之恨。今可差张锋,赍书往说孙权,使兴兵取荆州;刘备必发两川之兵以救荆州。那时大王兴兵去取汉川,令刘备首尾不能相救,势必危矣。”张锋曰:“仲达之计与吾所同,还请魏王决断!”曹操曰:“前者张锋所言暗和东吴去图刘备,今可为之。”张锋曰:“吾此去往返刘备、孙权间,以荆州之利说之,挑起双方战火,而后再见魏公。”曹操大喜,即修书令张锋为使,星夜投江东来见孙权。 孙权知张锋到,与众谋士出,接张锋入城相见。礼毕,孙权以宾礼待张锋。张锋呈上操书,曰:“吴、魏本来有隙,因刘备之故,愈之甚。今曹操汉中战败,刘备进位汉中王,甚忧,故差吾到此,约将军攻取荆州,曹操以兵临汉川,首尾夹击。破刘之后,再作良图,此天赐吴侯收复荆州,不可错过。”孙权览书毕,设筵相待张锋,送归馆舍安歇。次日孙权与众谋士、张锋商议。顾雍曰:“张锋所言,其中有理。今可一面送张锋回,约会曹操,首尾相击;一面使人过江探云长动静,方可行事。”张锋曰:“吴侯可扩军备战,积蓄粮草,佯作与曹操分头击荆州之势,吾说与曹操知,以使曹操来取荆州,双方战端启,必难解也,而后吴侯再起兵,荆州立归东吴矣。“诸葛瑾曰:“某闻云长自到荆州,刘备娶与妻室,先生一子,次生一女。其女尚幼,未许字人。某愿同张锋往与主公世子求婚。若云长肯许,即与云长计议,暗和张锋,共破曹操;若云长不肯,送张锋回去,然后助曹取荆州。”孙权用其谋,遣诸葛瑾为使,张锋作陪,投荆州来。入城见云长,礼毕。云长曰:“子瑜与张锋此来何意?”诸葛瑾曰:“特来求结两家之好:吾主吴侯有一子,甚聪明;闻将军有一女,特来求亲。两家结好,并力破曹。此诚美事,请君侯思之。”张锋目视云长曰:“此等事关系汉室存亡,将军察之。”云长勃然大怒曰:“吾虎女安肯嫁犬子乎!不看汝弟与张锋之面,立斩汝首!再休多言!”张锋大惧,心思:“吾欲暗示关羽接受,真傲甚也!”欲再言,恐云长翻脸,只得不动。云长唤左右逐出诸葛瑾。诸葛瑾抱头鼠窜,张锋随之,回见吴侯;诸葛瑾不敢隐匿,遂以实告。张锋曰:“吾尝说之,不料,愈急。”孙权大怒曰:“何太无礼耶!”便唤张昭等文武官员,商议送张锋回及取荆州之策。步骘曰:“曹操久欲篡汉,所惧者刘备也;今遣张锋来胁吴兴兵吞蜀,此嫁祸于吴也。”张锋曰:“曹操纵有此意,何惧之有!让曹操主攻,吴侯背后捅刀子,岂不妙哉。吴侯,此番取荆州,机不可失。”孙权曰:“孤亦欲取荆州久矣。”步骘曰:“今曹仁现屯兵于襄阳、樊城,又无长江之险,旱路可取荆州;如何不取,却令主公动兵?只此便见其心。主公可送张锋去许都见操,使张锋说动曹仁旱路先起兵取荆州,云长必掣荆州之兵而取樊城。若云长一动,主公可遣一将,暗取荆州,一举可得矣。”孙权从其议,即时为张锋饯行。张锋过江,上书曹操,陈说此事。曹操大喜,赏张锋,令先回府歇息。张锋曰:“吾不若去见刘备,将东吴之心暗通于他,使刘备与东吴开战,而后魏王遣人往樊城助曹仁,待刘备、东吴难解难分之际,袭取荆州,以雪前耻。”曹操然之。次日,即发满宠前去助曹仁;一壁厢驰檄东吴,令领兵水路接应,以取荆州。张锋辞去,往见刘备,途中求助罗本,早至成都郊外。这厢,曹操观望备战不题。 却说汉中王积极备战,以图进取中原。忽报:“张锋近成都矣!”汉中王即使人出郭迎接。张锋见汉中王曰:“曹操急欲雪前耻,故结连东吴,欲取荆州,今两处兵来,请汉中王早定良策退敌。”汉中王闻知,忙请孔明商议。孔明曰:“某已料曹操必有此谋;然吴中谋士极多,必教操令曹仁先兴兵矣。”张锋大惊曰:“大小事皆不能瞒过军师也!”孔明笑。汉中王曰:“似此如之奈何?”孔明曰:“可差使命与张锋就送官诰与云长,暗中商议张锋如何暗和之事,再起兵先取樊城,使敌军胆寒,自然瓦解矣。”汉中王大喜,即差前部司马费诗为使,张锋随后,赍捧诰命投荆州来。云长出郭,迎接入城。至公廨礼毕,张锋曰:“前者拒婚,恐惹嫌隙。”云长曰:“吾岂惧孙权小儿!”张锋曰:“事已至此,可先听费司马之言,而后从长计议。”云长问曰:“汉中王封我何爵?”费诗曰:“五虎大将之首。”云长问:“那五虎将?”费诗曰:“关、张、赵、马、黄是也。”云长耻与黄忠为伍,大怒不肯受印。张锋曰:“汉中王以大事求助将军,可见将军明为五虎将之首,实在其上矣。”云长曰:“张锋不明。”费诗以言开之,云长大悟,乃再拜曰:“某之不明,非足下见教,几误大事。”即拜受印绶。费诗方出王旨,令云长领兵取樊城。张锋曰:“吾在此与将军暗中计议定,再回。“云长大喜,即时便差傅士仁、糜芳二人为先锋,先引一军于荆州城外屯紥;一面设宴城中,款待费诗、张锋。饮至二更,忽报城外寨中火起。张锋急披挂上马随云长出城看时,乃是傅士仁、糜芳饮酒,帐后遗火,烧着火炮,满营撼动,把军器粮草,尽皆烧毁。张锋助云长救扑,至四更方才火灭。二人入城,云长召傅士仁、糜芳责之曰:“吾正与张锋商议,再令汝二人作先锋,然不曾出师,先将许多军器粮草烧毁,火炮打死本部军人。如此误事,要汝二人何用?”叱令斩之。张锋曰:“云长息怒,现大敌当前,还请以复兴汉室为重,不可负气斩本部人,可令傅士仁、糜芳戴罪立功,不然,两罪并罚。”云长怒气不息,叱二人曰:“吾不看张将军之面,必斩汝二人之首!”乃唤武士各杖四十,摘去先锋印绶,罚糜芳守南郡,傅士仁守公安;且曰:“若吾得胜回来之日,稍有差池,二罪俱罚!”二人满面羞惭,喏喏而去。张锋曰:“曹仁多谋,昔周公瑾与之大战,尝中其计,以致中毒箭身死,吾暗和不易,将军请多算,再出战。”云长然之,便调兵遣将,一同征进。张锋曰:“吾不可久留,恐有漏泄,今便辞去。”忽军士引一人到荆州来投降关公,张锋视之,乃胡华之子胡班也,起身行礼,曰:“关将军,胡公子用得。”云长曰:“可使见汉中王,再作定夺。”乃令随费诗入川,见汉中王受爵。费诗辞别关公、张锋,带了胡班,自回蜀中去了。张锋拱手曰:“将军,告辞!”云长扯住,笑曰:“待明日祭旗后再回!”张锋从之。次日,张锋见关公祭了“帅”字大旗,曰:“吾即日抄小道回樊城矣,将军仔细。”云长曰:“曹仁鼠辈耳!”张锋辞了云长,于道上,求助罗本以云雾隐身,恐被曹仁看到。云长送了张锋,回营歇息,又会见蜀使去了。 且说张锋全靠罗本暗中保护,至樊城,见曹仁,问曰:“孙权有消息否?”曹仁曰:“魏王已驰檄与之。”张锋曰:“自刘备进位汉中王以来,广积粮草,扩军备战,又重用关羽将军,将军当防之。”曹仁曰:“吾已有备矣。”张锋曰:“吾料荆州军将起兵奔襄阳大路而来也。”二人正言间,忽报云长自领兵来。曹仁大惊曰:“何来之速耶?”张锋曰:“此必刘备催其出战也,为之奈何?”曹仁传令,坚守勿出,副将翟元曰:“今魏王令将军约会东吴取荆州;今彼自来,是送死也,何故避之!”张锋曰:“关羽此番率军来犯,想昔日荆州所历,必心怀愤怒,翟将军既要出战,可先试敌,不能胜则退,若获小胜,先来报之,吾与满参谋好商议。”参谋满宠谏曰:“吾素知云长勇而有谋,未可轻敌。不如坚守,乃为上策。”骁将夏侯存曰:“张锋将军之言正合吾心。岂不闻‘水来土掩,将至兵迎’?就依张将军之言行事,自可取胜。”曹仁从其言,令满宠、张锋守樊城,自领兵来迎云长。张锋在城上看见:廖化出马搦战。翟元出迎。二将战不多时,廖化拨马便走,翟元从后追杀,荆州兵退二十里。翟元回城,见张锋,具言战事。张锋问曰:“可曾见关羽否?”翟元曰:“未也。”张锋曰:“此等大战,关羽如何不亲自来战?待吾明日细看。”次日,又来搦战。张锋刮净络腮胡,更衣杂于步军中随夏侯存、翟元一齐出迎,荆州兵又败,又追杀二十余里。张锋见了,急令身旁兵士曰:“荆州兵败两日,关羽又不出战,必定有诈,速教夏侯存、翟元二位将军回。”军士应诺,正欲行,忽听得背后喊声大震,鼓角齐鸣。张锋大叫“不好!”曹仁急命前军速回,背后关平、廖化杀来,曹兵大乱。张锋知是中计,恐为践踏,见曹仁近,急求救曹仁借马,曹仁令一骑士将马让予张锋。于是,曹仁、张锋引军飞奔襄阳;离城数里,前面绣旗招飐,云长勒马横刀,拦住去路。张锋胆战心惊,随曹仁望襄阳斜路而走。云长不赶。夏侯存、翟元被关羽、关平斩了,乘势追杀,曹兵大半死于襄江之中。曹仁、张锋退守樊城。张锋曰:“关羽果然有备,此番怒战,果然不凡!”曹仁曰:“汝还有何计?”张锋曰:“不若吾以解斗之名,去见之,就言东吴将起兵矣,使其心不安。”曹仁从之。 张锋去襄阳见云长,云长问曰:“汝何以至此?”张锋曰:“曹仁等甚惧,吾言来解斗,说关将军缓兵,故使吾来也。”云长绰髯大大笑。张锋曰:“关将军威武,用谋,大挫曹仁,今曹仁失襄阳,龟缩樊城,不敢出矣。然将军身在此,当将荆州之事委于贤人,而后乘势放心进攻樊城。”随军司马王甫曰:“将军一鼓而下襄阳,曹兵虽然丧胆,然以愚意论之:今东吴吕蒙屯兵陆口,常有吞并荆州之意;倘率兵径取荆州,如之奈何?”张锋曰:“鲁子敬死后,吕蒙代之,然吕蒙多病,不去建业治病,却一直在陆口耶?武将在后,不得不防。”王甫曰:“将军速使人去。”云长便令王甫去高阜处置一烽火台,以为预警之用。王甫求再得一人以总督荆州。云长用潘濬。”王甫谏之。云长曰:“吾素知潘浚为人。今既差定,不必更改。赵累现掌粮料,亦是重事。汝勿多疑,只与吾筑烽火台去。”张锋曰:“关将军既知潘浚,可放心用之,调潘浚来,以赵累回代之,如何?”云长谓张锋曰:“汝多虑矣,汝只暗和便了。”王甫怏怏拜辞而行。张锋亦辞去。云长即去准备攻打樊城之事。 却说张锋回见曹仁,曰:“关羽闻吾言,使少许人回荆州去矣。”曹仁曰:“汝言出战,却折了二将,奈何?”张锋曰:“夏侯存、翟元二人本来尚可,二战即轻敌,故遭此败,当再思良策。”曹仁谓满宠曰:“不听公言,兵败将亡,失却襄阳,如之奈何?”满宠曰:“云长虎将,足智多谋,不可轻敌,只宜坚守。”张锋曰:“云长素轻吾等,更兼连胜,必乘胜来攻,宜选良将小胜之,挫其锐气,荆州兵必不敢轻易进矣。”满宠曰:“如今损兵折将,坚守为上。”张锋曰:“坚守尚可,待机而击之。待吾于城上窥之。”曹仁准之。张锋登城,于城头暗窥,见云长率军而来,心思:“关羽已发动总攻矣。”忙下城去报曹仁曰:“云长渡江而来,攻打樊城,吾以为不可一味坚守。”曹仁大惊,满宠曰:“只宜坚守。”张锋曰:“先坚守消耗其兵力,而后出击,但不可掩杀。”部将吕常奋然曰:“某乞兵数千,愿当来军于襄江之内。”满宠谏曰:“不可。”吕常怒曰:“据汝等文官之言,只宜坚守,何能退敌?岂不闻兵法云:军半渡可击。今云长军半渡襄江,何不击之?若兵临城下,将至壕边,急难抵当矣。”张锋曰:“吕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可谨慎击之,敌军略退,即回,切记!切记!”曹仁即与兵二千,令吕常出樊城迎战。张锋曰:“吾于城上暗窥,若不利,即鸣金收兵。”曹仁准之。张锋复登城头,暗窥,但见:吕常来至江口,云长横刀出马。吕常却欲来迎,后面众军忽地不战先走。张锋忙令军士曰:“速速鸣金收兵!”吕常闻声,急退,云长掩杀过来,曹兵大败,奔入樊城。张锋问吕常曰:“兵何故不战先乱?”吕常曰:“吾实不知。”张锋曰:“汝喝止之。”吕常叹曰:“喝止不住。”张锋谓曹仁曰:“以此观之,军已为云长所恐矣。想云长英武,又连胜,兵一出,已为云长惊矣。”曹仁急使张锋求救,张锋星夜至长安,将书呈上曹操,言:“云长破了襄阳,现围樊城甚急。望拨大将前来救援。”乃具言战况。曹操指班部内一人而言曰:“汝可随张锋去解樊城之围,凡事与张锋计议而行。”其人应声而出。张锋视之,乃于禁也。于禁曰:“某求一将作先锋,领兵同去。”张锋曰:“魏王不若仿秦末救救巨鹿之法,调兵遣将,以于将军为主将,先锋为次将,吾为末将,未审可否?”曹操然之,又问众人曰:“谁敢作先锋?”一人奋然出曰:“某愿施犬马之劳,生擒关某,献于麾下。”张锋观之,竖大拇指佩服。正是:未见孙权来伺隙,先看张锋又求兵。未知此人随张锋如何去战云长,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四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七十四回张锋护榇临死战关羽放水淹七军 却说曹操准张锋之言,欲使于禁赴樊城救援、张锋为末将,问众将谁敢作先锋。一人应声愿往。张锋视之,乃庞德也。曹操大喜曰:“关某威震华夏,未逢对手;今遇令明,真劲敌也。”张锋曰:“非庞先锋不能救樊城之围,吾愿为谋士,助于将军、庞先锋一臂之力。”曹操遂加于禁为征南将军,加庞德为征西都先锋,张锋为谋士,大起七军,前往樊城,两员领军将校:一名董衡,一名董超;当日引各头目参拜于禁。于禁曰:“张锋乃魏王所喜之人,亦须拜之。”二董纳头便拜。张锋忙扶起,曰:“关羽乃当世之虎将,今须靠汝等方能退之。敢问汝二人有何良策?”于禁曰:“汝二人切惧,与张锋将军好生计议。”董衡曰:“今张锋助将军提七枝重兵,去解樊城之厄,期在必胜,乃用庞德为先锋,岂不误事?张锋焉能用谋?”张锋笑曰:“庞德勇猛,吾素知之,魏王用人甚善,岂会误事?”董衡曰:“庞德原系马超手下副将,不得已而降魏;今其故主在蜀,职居‘五虎上将’;况其亲兄庞柔亦在西川为官,今使他为先锋,是泼油救火也。”张锋曰:“此事吾知之,昔庞德降,魏王善待之,彼心悦诚服,更兼庞德乃忠义之士,必不背魏王,于将军放心用之。”董衡曰:“张锋此言差矣,若使庞柔来说,奈何?”于禁曰:“亏汝提醒。”董衡曰:“将军何不启知魏王,别换一人去?”张锋曰:“临战换将,兵家大忌,将军明鉴。”于禁曰:“汝岂知之,随吾去!”张锋无奈,随于禁连夜入府启知曹操。曹操即唤庞德至阶下,令纳下先锋印。庞德大惊而问,曹操具答之。庞德闻之,免冠顿首,流血满面忙解释。张锋曰:“庞将军者,尚义之人,魏王放心用之,必报万一也。”曹操乃扶起庞德,抚慰曰:“孤素知卿忠义,前言特以安众人之心耳。卿出战,但与张锋商议,努力建功。卿不负孤,孤亦必不负卿也。”张锋曰:“庞先锋英勇无双,吾岂不倾力相助耶!”庞德拜谢回家,张锋亦回府准备。次日,庞德请诸友与张锋赴席,列榇于堂。张锋大惊,问曰:“将军欲置之死地而后生乎?”众亲友见之,亦惊问曰:“将军出师,何用此不祥之物?”庞德举杯谓亲友并张锋曰:“吾受魏王厚恩,誓以死报。今与张锋去樊城与关某决战,我若不能杀彼,必为彼所杀;即不为彼所杀,我亦当自杀。故先备此榇,与张锋将军护着,以示无空回之理。”众皆嗟叹。庞德唤其妻李氏与其子庞会嘱事,妻子痛哭送别,庞德令张锋护榇而行。张锋曰:“甚矣,庞先锋之雄壮也!”临行,谓部将并张锋曰:“吾今去与关某死战,我若被关某所杀,张锋即与汝等取吾尸置此榇中;我若杀了关某,吾亦即取其首,置此榇内,回献魏王。吾之心,张锋为证。”张锋欣然曰:“关羽遇先锋,速缓也。”部将五百人皆曰:“将军如此忠勇,某等敢不竭力相助!”于是引军前进。张锋止之曰:“容吾去辞魏王,先锋在此稍候。”庞德从之。张锋将此情此言具报知曹操。曹操喜曰:“庞德忠勇如此,孤何忧焉!汝当力助之!”张锋应诺。贾诩曰:“庞德恃血气之勇,欲与关某决死战,臣窃虑之。”曹操然其言,急令张锋传旨戒庞德曰:“关某智勇双全,切不可轻敌。临战之时,先与张锋商议,再行进战。若可取则取,不可取则宜谨守。”庞德闻命,谓张锋曰:“大王何重视关某也?吾料此去,当挫关某三十年之声价。”张锋曰:“将军谨慎力战,荆州兵方退。”于禁曰:“魏王之言,不可不从。”庞德曰:“张锋,随吾来!”张锋热血沸腾,随庞德奋然趱军前至樊城,耀武扬威,鸣锣击鼓。张锋曰:“将军势强,吾可去下战书,先警关羽。将军可先歇,而后决死战。”庞德从之,使张锋去。 却说关公正坐帐中,军士引张锋到。张锋手把战书,曰:“曹操差于禁为将,吾为谋士,领七枝精壮兵到来。前部先锋庞德,使吾于军前护一木榇,誓欲与将军决一死战。兵离城止三十里矣。将军可应战否?”关公闻言,大怒曰:“天下英雄,闻吾之名,无不畏服;庞德竖子,何敢藐视吾耶!关平一面攻打樊城,张锋看吾去斩此匹夫,以雪吾恨!”关平曰:“父亲不可以泰山之重,与顽石争高下。辱子愿代父去战庞德。”关公曰:“汝试一往,吾随后便来接应。”张锋呈战书,请批。关平批:即日出战。张锋接回战书,回见庞德曰:“彼即应战矣。”庞德曰:“汝看吾立斩关某!”张锋曰:“待吾观战,以定如何行动?”正言间,一将领兵来迎庞德。庞德青袍银铠,钢刀白马,立于阵前;背后张锋引五百军兵紧随。张锋见欲战,乃令步卒数人肩抬木榇而出,自己亲护到阵前,指木榇谓庞德曰:“将军英勇,可取关某尸置于之。”庞德颔首。关平至,大骂庞德:“背主之贼!”庞德问张锋曰:“此何人也?”张锋答曰:“此关公义子关平也。”庞德叫曰:“吾奉魏王旨,来取汝父之首!汝乃疥癞小儿,吾不杀汝!快唤汝父来!”关平大怒,纵马舞刀,来取庞德。庞德横刀来迎。张锋令军士:“擂鼓助战!”张锋见庞德与关平战三十合,不分胜负,心中暗暗称奇曰:“不想关平武艺倒也不错,待吾寻机与其比试比试,也好增益吾。”时两家各歇。张锋谓庞德曰:“将军好刀法,关平退走,关羽发怒,少时便来矣。”庞德曰:“关某速来最好!”张锋曰:“吾以为,将军若斩得关平亦善。”庞德曰:“待吾先斩关某,关平由汝杀之,如何?”张锋曰:“谢将军分功!”少顷,关公横刀出马,大叫曰:“关云长在此,庞德何不早来受死!”鼓声响处,庞德出马曰:“吾奉魏王旨,特来取汝首!恐汝不信,备榇在此。汝若怕死,早下马受降!”张锋护榇随后。关公大骂曰:“量汝一匹夫,亦何能为!今又胁张锋来战,可惜我青龙刀斩汝鼠贼!”纵马舞刀,来取庞德。庞德轮刀来迎。张锋复教:“擂鼓助战!”二将战有百余合,精神倍长。张锋看得呆了。于禁急令张锋鸣金收军。张锋曰:“待庞将军挫敌锐气,再鸣金不晚。”于禁曰:“战关羽不可凭血气之勇,过勇则必失,汝可早献良策,战败关羽。速速鸣金收军!”张锋曰:“错失良机,悔之晚矣。”于禁曰:“汝岂敢抗将令耶?”张锋无奈,咬牙狠心传令曰:“鸣金收兵!”关平亦鸣金。二将各退。庞德归寨,张锋以酒敬之,庞德对众并张锋曰:“人言关公英雄,今日方信也。”张锋曰:“关将军乃当世之虎将,吾素知之,且亲目其勇猛,来日,将军可再战,或以拖刀计取之,或教善射者以冷箭取之,但凭将军选择。”正言间,于禁至。相见毕,于禁曰:“闻将军战关公,百合之上,未得便宜,何不且退军避之?与张锋商议。”庞德奋然曰:“魏王命将军为大将,又教张锋来相助,何太弱也?今张锋已进言予吾,待吾来日与关某共决一死,誓不退避!”张锋曰:“可再下战书,以箭射入敌营。”庞德从之。于禁不敢阻而回。张锋亲制战书,令军士缚于箭上,射入关公营内。 次日,张锋上马随庞德引兵前进。两阵对圆,二将齐出,更不打话,出马交锋。斗至五十余合,庞德虚作拖刀势,偷拽雕弓,搭上箭,射将来,正中关公左臂。张锋见了,急唤身旁军士曰:“汝等尾随先锋去,若胜,可再助一把;若不敌,则接应回军!”军士应诺。于禁谓张锋曰:“此战如何?”张锋曰:“吾亲目关某中箭,锐气已挫,先锋追击可也,故再使军士尾随而去,别有用处。”于禁曰:“连日不得,今却退去,只恐有诈,鸣金收兵!”张锋曰:“将军,不可鸣金,吾观关公中箭,关平即来救应,回军之速,实败矣,何诈败之有?”于禁曰:“魏王之言,不可忘,鸣金收兵!”张锋曰:“将军如有顾虑,可令董将军即率七军径冲敌营,必获全胜,立解樊城之围矣。”于禁曰:“汝今番又欲违吾将令乎?”张锋不敢言。于禁令身边军士速速鸣金。庞德回马,问张锋曰:“既使军士尾随吾去杀关某,何故又鸣金?”张锋曰:“此乃主将之令也。”于禁曰:“魏王有戒:关公智勇双全。他虽中箭,只恐有诈,故鸣金收军。”庞德曰:“若不收军,吾已斩了此人也。”张锋曰:“先锋此战,已动摇荆州军之根本矣,其无计也,来日,早些搦战,勿使其有疗伤之机。”于禁曰:“紧行无好步,当缓图之。”庞德然之,回营歇息。 次日,张锋随庞德引军搦战。关公不出。张锋曰:“将军这箭使关公重伤,故坚守不出,将军只管每日搦战,以乱其军心。”庞德从之,一连搦战十余日,无人出迎。张锋曰:“且回去与于将军商议,且吾有言道。”庞德从之。二人回营,张锋谓于禁曰:“关公连日不出,实重伤矣,以吾推断,必箭头必深,眼见关公箭疮举发,不能动止;不若乘此机会,由先锋统七军在前,于将军居中,吾随后,庞将军先杀入寨中,只管去杀关羽,待酣战时,于将军率军立即杀入,吾率军在外,选善射者布半圆阵,如有逃出者,射之。若依吾之计,今日便可救樊城之围矣。”庞德深然之。于禁只把魏王戒旨相推,不肯动兵。张锋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当以具体为准。况魏王使吾为谋,且二位将军亦须与吾计议军机也。”因累劝于禁欲动兵,于禁只不允。张锋曰:“吾以受魏王之令,于将军不可误了大事。”于怒曰:“汝为末将,安敢如此?”张锋谓庞德曰:“明日将军率七军杀入,吾拨弓手接应,若魏王怪罪,吾自承担。”于禁曰:“张锋,汝岂敢乱吾军心!”立唤军士,传令移七军转过山口,离樊城北十里,依山下寨。张锋曰:“今之于将军非昔日平黄巾贼之于将军也,惜哉!”于禁曰:“汝既如此向着先锋,就请屯兵于谷后。”张锋无奈,与庞德在谷后安营扎寨。张锋谓庞德曰:“于禁如此,此战必败,然将军非为关羽所败,乃为其所败也。”庞德曰:“彼乃主将,吾等其奈何!”张锋曰:“于禁不在高处安营,却安营谷中,地利尽失,将军不若杀之,即率七军出谷,吾依护梓,令步卒抬出,以壮将军之威。”庞德长叹不语。张锋曰:“不速决断,吾属尽为荆州之虏矣。”庞德曰:“于禁未有大过,岂可立杀之?”张锋曰:“既如此,将军当准备应战。若于禁又来乱掣肘,吾与将军共诛之。”庞德只得应了。自此,张锋与庞德每日暗中议事。一日,张锋、庞德计议方定,是夜风雨大作。张锋坐于帐中,只听得万马争奔,征鼙震地。张锋大叫:“不好!”急出帐上马看时,四面八方,大水骤至;七军乱窜;平地水深丈余。张锋忙随波逐浪去寻庞德,见庞德已在帐外,张锋大叫曰:“庞将军,与吾去杀于禁!”庞德怒曰:“吾悔不听汝当日之言!”乃提刀与张锋去寻于禁。于禁见张锋挺枪、庞德提刀至,惧而走。张锋大叫曰:“于禁混账!坏魏王大事,坑害七军,吾今先杀汝!”当下,张锋引庞德追于禁。比及平明,关公及众将皆摇旗鼓噪,乘大船而来。于禁见前有关公,后有张锋、庞德,左右止有五六十人,投降关公。张锋见了,止庞德曰:“七军崩盘,先退,异日再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庞德曰:“若不杀关羽,吾有何面目回见魏王,吾今除死方休。”张锋复劝之,庞德不从。时庞德并二董、成何及张锋,与步卒五百人,皆无衣甲,立在堤上。庞德见关公来,全无惧怯,谓张锋曰:“主将无能,汝为末将,当助吾。”张锋应诺。庞德奋然前来接战。张锋拔剑在手,与董衡、董超率军随庞德去战,被荆州兵乱箭射死魏兵大半。张锋着慌,仆倒避箭。董衡、董超告庞德曰:“军士折伤大半,四下无路,不如投降。”张锋曰:“不若撤退,还有机会,岂有投降之理?”庞德大怒曰:“吾受魏王厚恩,岂肯屈节于人!”遂亲斩董衡、董超于前,厉声曰:“再说降者,以此二人为例!”于是张锋只得与众奋力御敌。自平明战至日中,胜负未分。张锋曰:“四面矢石如雨,奈何?”庞德大叫曰:“用短兵接战!”庞德回顾成何、张锋曰:“吾闻‘勇将不怯死以苟免,壮士不毁节而求生’。今日乃我死日也。汝二人可努力死战。”张锋曰:“吾乃桃园结义证人,关羽必不杀吾,吾可吸引其军,将军接战。”庞德从之。张锋、成何并肩向前,一箭射来,成何中箭落水。张锋大惊欲退,又一箭到,堤上滑,张锋不慎滑入水中,见梓在附近,忙去抓梓。少顷,庞德使短棹而来。张锋望见,大叫曰:“吾能水,将军速向樊城而走,不要管我!”庞德从之。张锋弃梓,随小舟而游,只见上流头,一将撑大筏而至,将小船撞翻,庞德落于水中。张锋忙游过去,大叫曰:“将军,吾来也!将军,吾来也!”船上那将跳下水去,先生擒庞德上船,而下水,唤张锋曰:“张锋,不干汝事,随吾来!”张锋视之,乃周仓也,曰:“将军在前带路,吾随后。”二人游至舟边,上船。张锋更衣,随周仓去见关公。 关公回到高阜去处,升帐而坐。张锋立于前。群刀手押过于禁来。于禁拜伏于地,乞哀请命。张锋曰:“于禁混蛋,吾欲手刃汝!关将军,赐吾剑,吾欲刺杀之!”于禁吓得跪于地。关公曰:“张锋息怒,于禁怎敢抗吾?”于禁曰:“上命差遣,身不由己。望君侯怜悯,誓以死报。”张锋曰:“好个不知羞耻,贪利忘义之贼!请斩于禁,以警魏军!”关公绰髯笑曰:“张锋知吾杀于禁,犹杀狗彘耳,空污刀斧!”乃令人缚送荆州大牢内监候。张锋曰:“庞德事魏,忠义可嘉,吾可否与之一见?”关公笑曰:“有何不可?”遂令押过庞德。关公曰:“汝兄现在汉中;汝故主马超,亦在蜀中为大将。张锋又为桃园结义之证,亦与吾主有故。汝胁张锋来战,不胜。如何不早降?”庞德骂不绝口,誓死不降。张锋曰:“今放庞将军回去,如何?”庞德曰:“张锋,吾今不怪汝,只恨不能杀关某,汝且劝关某成全吾志!”张锋叹曰:“将军勇气可贾!”乃谓关公曰:“关将军全其志罢!”关公喝令刀斧手推出斩之。张锋随刀斧手出,见庞德引颈受刑,顿洒英雄相惜之泪。关公见张锋如此,怜而葬庞德。张锋曰:“将军可绑吾在船上,与樊城军士见了,一壁厢攻打樊城。”关公从之。于是乘水势未退,绑了张锋,复上战船,引大小将校来攻樊城。 张锋见水势渐消,暗谓关公曰:“樊城士气复振兴,将军小心!”当日关公绑张锋到北门,立马扬鞭,指而问曰:“汝等鼠辈,迫张锋来战,欲使吾杀张锋,是不能也,今不早来降,更待何时?”张锋大叫曰:“曹将军,于禁贪心无谋,此人实不能助!”正言间,敌楼上弓弩手,一齐放箭。张锋曰:“关将军快走!”关公急勒马回时,右臂上中一弩箭,翻身落马。正是:张锋水里方丧胆,关羽城下忽伤身。未知张锋在关公营中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五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七十五回关羽刮骨疗毒张锋白衣渡江 却说关公将张锋送于城下,城上弩箭齐发,单往荆州兵射来,关公中箭落马。张锋曰:“将军速去,吾并无他。”正言之间,一将引兵冲出城来,直往张锋处,张锋视之,乃曹仁也,急目视曹仁。曹仁不解,只顾冲将来,被关平一阵杀回,乘势割断张锋之绑绳,救关公、张锋归寨。关平谓张锋曰:“汝通医术,可医吾父。”张锋曰:“不瞒小将军,吾只于东瓯医学院求学五岁耳。”关平曰:“此何也?”张锋曰:“一医馆耳。可教军中良医与吾共救治。”关平从之。张锋与军医拔出关公臂箭,谓关公曰:“将军试动之。”关公不能动。张锋与军医看了,曰:“此箭头有药,毒已入骨,今观关将军右臂青肿,不能运动,非神医不能解之。”关平慌与众将并张锋商议曰:“父亲若损此臂,安能出敌?不如暂回荆州调理。”张锋思:若不回,荆州必失。乃曰:“小将军所见可也。宜速回,就寻神医,一壁厢再行备战,吾再书与皇叔,教其调兵遣将,依隆中对行事,夹击中原,兴复汉室。”关平与众将深然之。于是关平、张锋与众将入帐见关公。关公问曰:“汝等来有何事?”众对曰:“某等因见君侯右臂损伤,恐临敌致怒,冲突不便。众与张锋议可暂班师回荆州调理。”关公曰:“张锋所见如何?”张锋曰:“曹军士气转佳,将军之臂遭劫,此非决战之机也。盖将军本应一战败曹仁,今之情,宜速回荆州,就寻神医医治,一壁厢再行备战,吾再书与皇叔,教其调兵遣将,依隆中对行事,夹击中原,兴复汉室。”众将曰:“望君侯纳张锋将军之言。”关公怒曰:“吾取樊城,只在目前;取了樊城,即会张锋长驱大进,径到许都,剿灭操贼,以安汉室。岂可因小疮而误大事?今若依张锋之言,误军务矣。汝等敢慢吾军心耶!”张锋曰:“既如此,可在此坚守,以惊曹军。吾可暗中访名医。”关公然之。关平、张锋等默然而退。张锋只得更衣刮须,与军士四方访问名医。一日,张锋上马与五骑出,方至寨前,一人至。张锋视其人:方巾阔服,臂挽青囊,大喜曰:“神医至矣!”下马,上前施礼曰:“先生远来不易,可随吾入寨一叙。”那人曰:“汝识吾?”张锋曰:“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大慰平生。”那人端详张锋,少顷曰:“汝莫非张锋将军?”张锋惊曰:“先生莫非华医生?”那人曰:“吾乃沛国谯郡人,姓华,名伦,字元化。”张锋再拜曰:“华神医真及时雨也,然何以知吾?”华佗曰:“吾略知汝貌,又见汝须如此,故度汝必张将军也。”张锋曰:“此间就凭华神医解难矣。”华佗曰:“吾闻关将军乃天下英雄,今中毒箭,特来医治。”张锋引见关平。关平问毕,大喜。张锋即将关公病情语于华佗。关平、张锋与众将同引华佗入帐见关公。张锋走得紧,先入帐,见关公正与马良弈棋,曰:“天助关将军也!天助关将军也!今有神医华佗至!”关公即命张锋召入。礼毕,赐坐。茶罢,张锋曰:“关将军臂中毒箭,若不速速医治,只怕难临战矣。”华佗请臂视之。张锋曰:“吾本东瓯学医之人,不知解毒疗伤之法,还请与华医师共视。关公袒下衣袍,伸臂令华佗、张锋看视。张锋曰:“医师所视如何?”华佗曰:“此乃弩箭所伤,其中有乌头之药,直透入骨;若不早治,此臂无用矣。”张锋曰:“幸先生到来,然不知用何物治之?吾好准备。”华佗曰:“某自有治法,但恐君侯惧耳。”关公笑曰:“吾视死如归,有何惧哉?”张锋曰:“既如此,先生可具言之,吾即行动。”遂传纸笔,谓华佗曰:“可言也。”华佗曰:“汝先于静处立一标柱,上钉大环,而后请君侯将臂穿于环中,以绳系之,然后汝以被蒙其首。吾用尖刀割开皮肉,直至于骨,刮去骨上箭毒,用药敷之,以线缝其口,方可无事。但恐君侯惧耳。”张锋曰:“如此,还要吾还需奉盆接污血。”华佗曰:“然也。”张锋起,曰:“先生与关将军稍后,吾与军士即去备来。”关公止张锋而笑曰:“如此,容易!何用柱环?”教张锋设酒席相待。 关公与张锋对饮数杯毕,一面仍与马良弈棋,伸臂令华佗割之。华佗取尖刀在手,教张锋捧一大盆于臂下接血。华佗曰:“某便下手,君侯勿惊。张锋!”张锋应诺。关公曰:“任汝医治,吾岂比世间俗子,惧痛者耶!”华佗乃下刀。张锋见着:割开皮肉,直至于骨,骨上已青。张锋曰:“以此观之,毒已深入骨。”华佗:“幸得及时也。”乃用刀刮骨,悉悉有声。忽闻棋子落于枰上,张锋视之,关公所执棋子已落。张锋曰:“关将军如何?”关公曰:“汝只管接血。”拾起棋子,饮酒食肉,谈笑弈棋,全无痛苦之色。这边张锋接得血流盈盆,见华佗敷上药,以线缝之,遂将盆置于地,谓关公曰:“将军之臂感如何?”关公大笑而起,谓张锋曰:“此臂伸舒如故,并无痛矣。先生真神医也!”张锋曰:“此番承观先生治疗,大有裨益。”佗曰:“某为医一生,未尝见此。君侯真天神也!”张锋曰:“天助关将军得神医相助,实天不绝炎汉也!但听将军吩咐!”关公曰:“汝只管暗和。”张锋曰:“虽然如此,将军亦当有备。”关公曰:“吾省得!” 关公箭疮既愈,设席款谢华佗,同待张锋。华佗曰:“君侯箭疮虽治,然须爱护。切勿怒气伤触。过百日后,平复如旧矣。”张锋曰:“百日之间,吾须回曹操处,以将军之威震慑之,若得便,再去东吴看看。”关公曰:“汝为汉室奔走不易。”张锋曰:“有一事不得不言。”关公令张锋言来。张锋曰:“恐东吴乘将军不在荆州,乘虚来袭,此非吾所能止也。”关公曰:“汝岂不忘烽火台乎?”张锋曰:“如此,吾放心矣。华神医,待吾归来,关将军可征战如故否?”华佗曰:“且看君侯爱护如何?”关公教张锋以金百两酬之。华佗曰:“某闻君侯高义,特来医治,岂望报乎!”坚辞不受,留药一帖,以敷疮口,欲辞去。关公使张锋送出营外。次日,张锋别了关公,单骑而走。关公自去备战。 却说张锋得罗本相助,报到许都:“关云长擒于禁,斩庞德,水淹七军,吾亦落于水中,几亡矣。”曹操大惊,聚文武商议并张锋曰:“某素知云长智勇盖世,今据荆襄,如虎生翼。于禁被擒,庞德被斩,张锋计败,魏兵挫锐;倘彼率兵直至许都,张锋安能与众将抵挡,如之奈何?孤欲迁都以避之。司马懿谏曰:“不可。张锋无功,于禁等被水所淹,非战之故;于国家大计,本无所损。今孙、刘失好,云长得志,孙权必不喜;大王可暗使张锋去东吴陈说利害,令孙权暗暗起兵蹑云长之后,许事平之日,割江南之地以封孙权,则樊城之危自解矣。”主簿蒋济曰:“仲达之言是也。今可令张锋休一日,明日即发张锋往东吴,不必迁都动众。”张锋曰:“吾去恐为荆州兵发觉,请以辎车中,遂使出发,待入东吴,使者回,吾便去见孙权也。”曹操依允,遂不迁都。张锋具言于禁之状,自己不平,欲与庞德先杀之,而后自己率五千人守营,庞德统率七军攻荆州军。曹操叹谓诸将曰:“于禁从孤三十年,何期临危反不如庞德、张锋也!今一面遣张锋致书东吴,一面必得一大将以当云长之锐。”言未毕,阶下一将应声而出曰:“某愿往。”张锋视之,乃徐晃也,曰:“徐将军此去,待吾说吴军渡江而后行动。”曹操大喜。次日,先令徐晃为将,克日起兵;再使张锋藏于辎车中,发使而去。当下,张锋与徐晃约定,吴军先起,徐晃再动。曹操亲送二人,徐晃自去,准备征进。 却说张锋令使者晓行夜宿,快马加鞭,赶到东吴,张锋曰:“待吾以荆州说动孙刘失和,而后魏王坐收渔翁之利可也。汝可与吾同见孙权,而后先回,报与魏王。”使者应诺。张锋将曹操书信藏于怀中,便去见孙权。孙权曰:“汝今来此何为?”张锋曰:“今有魏王书信,奉与吴侯,欲共战关云长。”孙权令张锋亲自呈上。张锋应诺。孙权接得曹操书信,览毕,欣然应允。张锋曰:“彼久借荆州不还,曲之甚,今幸荆州无人,此乃天赐东吴收回荆州之机也。”孙权曰:“愿与魏王行事。”张锋曰:“吾可在此出小力。”孙权大喜,即修书发付使者先回,乃聚文武商议。张锋曰:“今云长擒于禁,斩庞德,破吾势,淹七军,威震华夏,曹操欲迁都以避其锋,一壁厢令徐晃前去救樊城。吴侯可乘此良机,袭取荆州,必然无事。”张昭曰:“近今樊城危急,遣使求救,事定之后,恐有反覆。”张锋曰:“徐晃与关羽交兵,岂可骤解,若有反覆,何能为也?”孙权未及发言,忽报吕蒙:“乘小舟自陆口来,有事面禀。”张锋曰:“吕将军到此,大事谐矣。”孙权召入问之,吕蒙见张锋在此,谓张锋曰:“汝今来此,莫非为荆州事?”张锋笑而不答。吕蒙曰:“张锋此来,必因云长提兵围樊城,可乘其远出,又张锋在此,袭取荆州宜也。”孙权曰:“孤欲暗和张锋,北取徐州,如何?”吕蒙曰:“今操远在河北,未暇东顾,故使张锋来此。徐州守兵无多,往自可克,此等小战,不必暗合张锋;然其地势利于陆战,不利水战,纵然得之,亦难保守。不如先与张锋取荆州,全据长江,别作良图。”张锋曰:“既吕将军已有备,可乘河北战事未了,速发军,来个闪电战荆州!”孙权谓吕蒙曰:“孤本欲取荆州,前言特以试卿耳。卿可速与张锋为孤图之。孤当随后便起兵也。”张锋应诺。 吕蒙辞了孙权,引张锋至陆口。吕蒙曰:“吾知汝来,故先来会汝,议取荆州。”张锋曰:“将军之计如何?”吕蒙曰:“荆州虚实,汝知否?”张锋曰:“不知端的,只知关云长令荆州部曲于沿江上下,或二十里,或三十里,高阜处各设烽火台,已有防备东吴矣。”吕蒙使人去探,果如张锋所言,大惊曰:“若如此,急难图也。吾知汝来此,必有取荆州之计,故一时在吴侯面前劝取荆州,今却如何处置?”张锋曰:“容吾思之,将军亦思。”吕蒙令军士送张锋歇息。次日,张锋来寻吕蒙,军士曰:“将军有恙,不宜会客。”张锋曰:“既如此,吾先回见吴侯。”军士曰:“张将军自去无妨。”张锋即辞,回报孙权。孙权闻吕蒙患病,谓张锋曰:“汝二人一起设计,而今如之奈何?”张锋曰:“荆州守军整肃,须定良策,方可行动。今吕将军贵体欠安,容吾藏身于此,待其康复,吾再去与其商议。”陆逊进言曰:“吕子明之病,乃诈耳,非真病也。”张锋曰:“伯言何以见得?”陆逊曰:“张锋可复去见之,必知也。”孙权曰:“伯言既知其诈,可与张锋往视之。”陆逊领命,与张锋星夜至陆口寨中,来见吕蒙。张锋见吕蒙面无病色,心中已知几分。陆逊曰:“某奉吴侯命,与张锋敬探子明贵恙。”吕蒙曰:“贱躯偶病,何劳探问。”逊曰:“吴侯以重任付公,公不与张锋商议,乘时而动,空怀郁结,何也?”张锋曰:“前番一早,本欲求见将军,商议大事,只因将军有恙,不见耳。”吕蒙目视陆逊、张锋,良久不语。张锋曰:“取荆州之机,不可失也。今只有请吴侯另换他人行事。”陆逊曰:“张锋勿急,愚有小方,能治吕将军之疾,未审可用否?”吕蒙屏退左右,只留陆逊、张锋,问曰:“伯言良方,乞早赐教。”陆逊谓张锋曰:“汝尝言荆州虚实否?”张锋曰:“然也。”陆逊曰:“以何计袭取之?”张锋曰:“吾于内,吕将军于外,里应外合拿下。”陆逊曰:“此计若行,则危也。子明之疾,不过因荆州兵马整肃,沿江有烽火台之备耳。予有一计,令沿江守吏,不能举火;荆州之兵,束手归降,可乎?”吕蒙惊谢曰:“伯言之语,如见我肺腑。愿闻良策。”陆逊曰:“云长倚恃英雄,自料无敌,所虑者惟将军耳。将军乘此机会,托疾辞职,以陆口之任让之他人,使张锋卑辞赞美关公,以骄其心,彼必尽撤荆州之兵,以向樊城。若荆州无备,用一旅之师,与张锋定奇计以袭之,则荆州在掌握之中矣。”张锋曰:“伯言金玉之言,解吾之危矣!”吕蒙大喜曰:“真良策也!”而后谓张锋曰:“吾二人就依伯言之计行事。”张锋应诺。 由是吕蒙托病不起,上书辞职。陆逊、张锋回见孙权,具言前计。孙权乃召吕蒙还建业养病。吕蒙推荐陆逊代守陆口,与张锋商议图荆州。孙权从之,陆逊引张锋连夜往陆口;交割马步水三军已毕,即修书一封,具名马、异锦、酒礼等物,使张锋赍赴樊城见关公。 时关公按兵不动,闻张锋到来,即命请入。张锋曰:“关将军之臂何如?”关公曰:“正将息箭疮。汝何故自东吴来?”张锋曰:“曹操使汝求救东吴,请求一起出兵共战将军。”关公曰:“东吴如何?”张锋曰:“东吴知曹操乃反复无常之人,不与曹操结盟。吾至东吴,正值陆口守将吕蒙病危,孙权取回调理,拜陆逊为将,代吕蒙守陆口。今吾言欲回复曹操,可顺带厚礼,故其使吾赍书具礼,特来拜见。”关公谓张锋曰:“仲谋见识短浅,用此孺子为将!”张锋曰:“不撤回陆口之军,却换将而守,将军须仔细。”一壁厢呈书献礼。关公拆书视之,览毕,仰面大笑,令左右收了礼物,将书与张锋看。张锋看了,曰:“此人坚守孙刘联盟事,汝可达吾之意。”张锋曰:“将军夹于曹、孙之中,切勿放松,须多防东吴。”关公曰:“吾今大破七军,两家惧怕,东吴无为矣,汝可速去!”张锋见关公傲气十足,不复劝之,即辞去,回见陆逊曰:“关公欣喜,无复有忧江东之意。” 陆逊大喜,谓张锋曰:“汝悉荆州,明日可密探之。”次日,张锋化妆后去了,而后回报陆逊曰:“果如伯言所料,关云长撤荆州大半兵赴樊城听调,只待箭疮痊可,便欲进兵。”陆逊再令他人去探,陆逊察知备细,即使张锋星夜报知孙权,孙权召吕蒙商议曰:“张锋探报,云长果撤荆州之兵,攻取樊城,便可与张锋商议,设计袭取荆州。卿引张锋,与吾弟孙皎同引大军前去,何如?”吕蒙晓以大义。孙权大悟,遂拜吕蒙为大都督,总制江东诸路军马;张锋为谋士,随吕蒙去;令孙皎在后接应粮草。吕蒙拜谢,与张锋点兵三万,选快船八十余只,选会水者扮作商人,皆穿白衣,在船上摇橹。张锋亦着白衣,与精兵伏于船中。吕蒙调兵遣将毕,问张锋。张锋曰:“至烽火台前,吾与白衣人同去,船内精兵可听吾暗号行事。”吕蒙准之。后发白衣人,驾快船往浔阳江去。昼夜趱行,直抵北岸。江边烽火台上守台军盘问时,吴人答曰:“吾等皆是客商,因江中阻风,到此一避。”随后张锋出,曰:“在此避风,岂可无礼!”守台军士见了张锋,问曰:“张将军别来无恙?如何随吴商来此?”张锋曰:“关将军使吾达其意于吴,于今回去,半途遇商船,顺路搭乘之。”乃谓“吴商”曰:“此地荆州兵可护汝等俱安,待风止,再搭乘汝船。”“吴商”随将财物送与守台军士。军士信之,遂任其停泊江边。张锋入舱歇息,约至二更,张锋暗令精兵齐出,再放暗号,同时拿下守台军士。众兵依言行事。张锋忙报吕蒙曰:“众军已将紧要去处墩台之军,尽行捉入船中,不曾走了一个。”吕蒙大喜,下令长驱大进,径取荆州,无人知觉。张锋曰:“云长傲气凌人,将军须大收人心,人心得荆州得矣。”吕蒙曰:“汝所言,於我心有戚戚焉、”将至荆州,张锋出舱,佯大惊曰:“所缚之人何其之多,何也?”军士具言之,却隐瞒了张锋之事。张锋曰:“且看吾薄面,放了,各家欢喜。”吕蒙将沿江墩台所获官军,用好言抚慰,各各重赏,令赚开城门,纵火为号。众军领命而行。吕蒙在前,张锋在后,两路吴兵次第而入,袭了荆州。吕蒙便传令军中:“如有妄杀一人,妄取民间一物者,定按军法。”张锋曰:“此事由吾监着。然云长家属不可扰之,当以礼相待。”吕蒙曰:“此事由汝去办。”张锋谢了,带军士两人,去关公家传吕蒙将令,亲自护送关公家属另养别宅。又谓军士曰:“吕将军言,不许闲人搅扰关将军家人,汝等仔细!”军士应诺。张锋回。 一日大雨,吕蒙引数骑点看四门,遇张锋亲自押一人来,吕蒙问之,张锋曰:“此人取民间箬笠以盖铠甲,被吾看见,如此扰民,吾立执下,此人言己系将军同乡,欲凭将军脱罪,吾故愤怒,押其来见将军。”吕蒙审问得实,叱左右推下斩之,就使张锋同为监斩。自是三军震肃。不一日,孙权领众至。吕蒙与张锋出郭迎接入衙。孙权慰劳毕,仍命潘濬为治中,掌荆州事。张锋曰:“于禁在监内,可速放之,遣归曹操发落。”孙权从之,令吕蒙与张锋安民赏军,设宴庆贺。张锋曰:“荆州尚未全得,可速行之。”孙权问张锋曰:“具言之。”张锋曰:“公安傅士仁、南郡糜芳,此二处可速速收复。吾知傅士仁、糜芳乃见利忘义之辈,前为云长所警,必惧恨之,吴侯可遣一能言善辩之人,晓以利害,必望风而降矣。”忽一人出曰:“既如此,某凭三寸不烂之舌,先说公安傅士仁来降,可乎?”张锋视之,乃虞翻也。张锋曰:”仲翔即去,不给荆州喘息之机,傅士仁若降,糜芳岂不降乎?吴侯在此静候佳音罢。“孙权即令虞翻速去,虞翻果招傅士仁来投降。傅士仁见张锋在,大惊曰:“汝为吴乎?”张锋曰:“吾欲回许都,经过此地,遇吴侯等皆在此,故言救汝出死劫也。”孙权教傅士仁去招安糜芳。张锋曰:“汝二人若要得生,只好如此。吾与汝同去如何?”傅士仁慨然领诺,曰:“不用同去,只在远处看吾成功。”孙权从之。傅士仁遂引十余骑先走,张锋着吴军服饰,蒙面随后,远远望着傅士仁径投南郡而去。正是:今日公安无守志,从前张锋是良言。未知此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六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七十六回徐晃大战沔水张锋疾走麦城 却说张锋见傅士仁在前,心思:“吾若不与他同往,必被关羽怪罪,须和他同去,而后去报关羽。”乃加鞭,大叫曰:“傅先生慢走!”傅士仁勒马,回顾,张锋将近,亦大叫曰:“汝来何为?”张锋近,曰:“与汝同往,早成大事,解汝二人之难。”傅士仁谢过,与张锋至南郡城下,大叫开门,城上士兵认得傅士仁,忙开门。张锋随傅士仁入,糜芳问曰:“闻荆州已失,吾等休矣。”张锋曰:“汝勿着慌,今吕蒙知吾与关将军有故,因使吾同往,已安抚关将军家人,汝与傅先生往见之,彼必不加害,只恐关将军知。”糜芳跌足曰:“四下无路矣。”糜芳曰:“吾非不忠。势危力困,不能支持,我今已降东吴。将军亦不如早降,随吾与张锋将军同回。”张锋曰:“此事非吾之过,皆因东吴蓄谋荆州久矣,吾欲说其图谋曹操,不料中其计也。”糜芳曰:“张锋无过,只是吾等受汉中王厚恩,安忍背之?”张锋曰:“汝二人今已为东吴弄成死罪矣,关将军岂肯轻饶!”士仁曰:“然,关公去日,痛恨吾二人;今其有张锋暗和,倘一日得胜而回,必无轻恕。公细察之。”糜芳曰:“吾兄弟久事汉中王,张锋亦尝事之,岂可一朝相背,反不如张锋耶?”张锋曰:“吕蒙使吾与傅先生来,正为说汝,事毕,吾便请回许昌也。”糜芳不语。张锋曰:“此等大事,汝二人速速商议,吾先出去,等汝商议定了,再唤吾。”二人应了。张锋出,一人至,曰:“张将军何以至此?”张锋视之,乃关公之使也,曰:“偶经此地,今便回曹营,暗和关将军。汝来此何事?”使者曰:“特来催粮!”张锋佯大惊曰:“如此大事!速进去!”直引使者入厅上,曰:“关将军使者至!使者曰:“关公军中缺粮,特来南郡、公安二处取白米十万石,令二将军星夜解去军前交割。如迟立斩。”张锋曰:“汝二人速押粮草至军前,吾便回也。”,糜芳大惊,顾谓张锋曰:“今荆州已被东吴所取,此粮怎得过去?”张锋曰:“似此,如之奈何?”士仁在旁,厉声曰:“不必多疑!”遂拔剑斩来使于堂上。张锋惊曰:“何故杀人耶?”士仁曰:“张将军有所不知,关公此意,正要斩吾二人。吾等安可束手受死?”公今不早降东吴,必被关公所杀。”张锋出,登上城头,见吴军将近,招手。吴军见了,速进。张锋入,报曰:“吕蒙引兵杀至城下矣,速速决断!”糜芳大惊,乃同傅士仁、张锋出城投降。吕蒙大喜,张锋笑曰:“今可放吾归去否?”吕蒙曰:“先辞吴侯,再去不晚。”张张锋从之,与吕蒙引傅士仁、糜芳去见孙权。孙权重赏二人。张锋曰:“吴侯,吾在外久矣,须回许都,不然,休矣。”孙权从之,将亲笔书信予张锋,达于曹操,张锋应诺。次日,张锋辞去,孙权自去安民已毕。 话说,张锋行于途,忙望天求助罗本,早至许都,急走曹操府前,谓守卫曰:“吾有荆州之事,禀告魏王!”兵士即放入。张锋见了曹操,呈上书信。曹操拆视之,张锋具言亲历吴兵袭荆州、傅士仁与糜芳降吴之事。曹操与众谋士并张锋商议,主簿董昭曰:“今樊城被困,引颈望救,不如使张锋将书去,令兵士射入樊城,以宽军心;且使关公知东吴将袭荆州。彼恐荆州有失,必速退兵,却令徐晃乘势掩杀,可获全功。”张锋曰:“此番云长必退矣,吾愿送其回荆州,与东吴死战,徐晃将军可见机行事。”曹操从二人之谋,一面差张锋催徐晃急战;一面亲统大兵,径往洛阳之南阳陵坡驻紥,以救曹仁。 却说张锋火速来徐晃帐中见徐晃,徐晃出帐,迎张锋入,一壁厢问曰:“汝何时回见魏王?”张锋曰:“回来不久。”而后具言荆州之事。徐晃曰:“如此,魏王使汝来助吾动兵否?”张锋曰:“然也,今魏王引兵,已过洛阳;教吾传令,着将军急战关公,以解樊城之困。荆州军那厢今如何?”徐晃曰:“且待探马来报。”正说间,探马来报说:“关平屯兵在偃城,廖化屯兵在四冢:前后一十二个寨栅,连络不绝。”张锋曰:“将军可有计破其寨栅?”徐晃曰:“汝以为当如何破之?”张锋曰:“兵分四路,两路攻关平,两路攻廖化,使其首尾不能救,自然破矣。”徐晃曰:“两路兵即可。”张锋曰:“足兵否?”徐晃曰:“汝可随吾副将出战,吾另有战法。”张锋曰:“荆州军勇猛,须以大队军马力战之。”徐晃曰:“汝多虑矣。”即差副将徐商、吕建假着徐晃旗号,张锋更衣杂于军中,前赴偃城与关平交战。徐晃却自引精兵五百,循沔水去袭偃城之后。 且说张锋随徐商、吕建,跟进至,正遇关平引军而来。两阵对圆,关平出马,先与徐商交锋,再与吕建交马,二人大败,张锋随败兵奔走。关平乘胜追杀。待张锋回顾时,关平回马而去,知徐晃已得手,乃大叫曰:“可反败为胜矣!”众军回马。张锋谓徐商、吕建曰:“吾今方悟徐将军之计也,愿随二位将军出战。”徐商、吕建大喜,曰:“关平退去,不必追之,可去占偃城。”张锋然之。于是,三人勒兵急奔偃城。既至偃城,张锋曰:“何不点火惊之,再引军突出,关平岂不大败?”徐商令士兵“点火”,城中火光大起。张锋曰:“关平已败,必径奔四冢寨,与廖化来救。不知公明将军现在何处?”徐商曰:“将军正攻打正北第一屯,而后必出奇兵也。吾等须如此如此。”张锋、吕建领计,先去浅山之上安营扎寨,而后埋伏。 是夜,张锋见关平引一枝兵杀入魏寨,急率军杀出,大叫曰:“汝不在本营,来此作甚!”乃令众军去捉关平。关平见张锋如此,会意,火速退时,左边徐商,右边吕建,两下夹攻。张锋见了,率军居中攻将来。关平大败而回。三路魏兵乘势追杀前来,四面围住。张锋遥见四冢寨方向有火光,曰:“公明将军在前也!”比及到寨前时,关平等已走,只见寨中皆是魏兵旗号,大叫曰:“汝等知公明将军在何处否?”魏兵对曰:“将军去追关平也。”张锋留下军士,曰:“汝等在此守候,吾去看看!”众军应诺。张锋忙奔樊城大路而走,求助罗本,径到荆州兵大寨,来见关公曰:“徐晃勇猛,曹操多谋,吾今不能暗和多矣。今徐晃夺了偃城等处;又兼曹操自引大军,分三路来救樊城。关将军早定计,不然,曹军俱至,难为也。”关平曰:“前番幸汝暗示,吾早知其计也,然多有人言荆州已被吕蒙袭了。”张锋曰:“吕蒙痊否?”关公喝曰:“此敌人讹言,以乱我军心耳!东吴吕蒙病危,孺子陆逊代之,不足为虑!”张锋曰:“若是敌人讹言,将军可专心对付曹军,占领樊城,方转危而安矣。东吴亦须防备,吾去也!”关公曰:“陆逊无用之人,汝放心回曹。”张锋上马,得罗本帮助,绕道而回。正行之间,徐晃兵至,张锋忙加鞭去见,问曰:“将军多谋,首战告捷,荆州兵大阵已破矣。”徐晃曰:“荆州兵未走,须乘势击之。”张锋曰:“将军疾击勿失。”徐晃曰:“汝随吾去交战,看吾此番退之。”张锋从之,随徐晃至关公寨前。关公奋然而出。张锋见之,无不惊惧。公勒马问张锋曰:“徐公明安在?”张锋指魏营门旗处曰:“关将军,请看!”魏营门旗开处,徐晃出马,欠身而言曰:“自别君侯,倏忽数载,不想君侯须发已苍白矣!忆昔壮年相从,多蒙教诲,感谢不忘。今君侯英风震于华夏,使吾等故人闻之,不胜叹羡!兹幸得一见,深慰渴怀。”张锋曰:“不想徐将军亦与关将军有旧也。”关公曰:“张锋有所不知,吾与公明交契深厚,非比他人;然汝知其今数穷吾儿耶?”张锋曰:“战至此等,不如罢兵,容吾送关将军回荆州,再回。”徐晃回顾众将,厉声大叫曰:“若取得云长首级者,重赏千金!”张锋曰:“故友之间,何似仇人?”徐晃曰:“今日乃国家之事,吾不敢以私废公,且看吾大战之。”言讫,挥大斧直取关公。张锋大惊,掩面而退,隐隐闻鸣金声,张锋不管,只顾回走。忽遇一彪军,为首大将大叫曰:“张锋将军,何故退去?且随吾与徐将军夹击之!”张锋视之,乃曹仁也,曰:“樊城之围已解?”曹仁曰:“魏王救兵至,吾引军杀出城来!”当下,曹仁在前,张锋在后,与徐晃会合,两下夹攻,荆州兵大乱。曹仁、徐晃合兵一处,欲追关公。张锋目视曹仁、徐晃曰:“切勿逼之,以致于刘备拼力来战,魏王已准吾送关将军也。”徐晃曰:“既魏王准之,汝且去,吾与曹将军先回樊城。”张锋谢过,上马加鞭,急奔襄江上流头,见荆州兵已渡江。张锋急渡过襄江,望襄阳而奔。比及追上关公,张锋曰:“幸得关将军有备,兵力尚在。”关公曰:“果似汝言。”张锋曰:“关将军当速去,东吴已出兵矣,傅士仁杀了将军使命、招糜芳降东吴去了。”正言间,忽流星马到、催粮人到,皆如张锋所言。关公大怒,问张锋曰:“何不早告知于吾?”张锋叹曰:“关防得紧,无可奈何,襄阳、公安俱去不得了。”关公闻言,怒气冲塞,疮口迸裂,昏绝于地。张锋救醒,关公顾谓司马王甫、张锋曰:“悔不听足下与张锋之言,今日果有此事!”因问张锋:“沿江上下,何不举火?”张锋答曰:“吕蒙挟吾与水手尽穿白衣,扮作客商渡江,将精兵伏于舟中,先擒了守台士卒,因此不得举火。”关公跌足叹曰:“吾中奸贼之谋矣!有何面目见兄长耶!”管粮都督赵累曰:“今事急矣,可一面差人往成都求救,一面与张锋从旱路去取荆州。”关公依言,差马良、伊籍赍文三道,星夜赴成都求救;一面会张锋引兵来取荆州,自领前队先行,廖化、关平居中,张锋断后。张锋曰:“目今前有吴兵,后有魏兵,吾在其中,救兵不至,进退无路,如之奈何?”赵累曰:“昔吕蒙在陆口时,尝使汝致书君侯,两家约好,共诛操贼,今却助操而袭我,是背盟也。君侯暂驻军于此,可差人与张锋遗书吕蒙责之,看彼如何对答。”关公从其言,遂修书遣使与张锋赴荆州来。关公暂时按兵不动。 却说张锋随关公使至荆州,吕蒙出郭迎接入城,以宾礼相待。使者呈书与蒙。张锋目视吕蒙曰:“吕将军如何解释今番之事?”吕蒙看毕,谓来使、张锋曰:“蒙昔日与关将军结好,乃一己之私见;今日之事,乃上命差遣,不得自主。烦使者与张锋回报将军,善言致意。”遂设宴款待,送归馆驿安歇。次日,使者、张锋辞别吕蒙,吕蒙亲送出城,二人回见关公,具道吕蒙之语。张锋曰:“荆州城中,将军宝眷并诸将家属,俱各无恙,供给不缺,不知吴军欲何为?”关公大怒曰:“此奸贼之计也!吾生不能杀此贼,死必杀之,以雪吾恨!”喝退使者,谓张锋曰:“汝随吾去杀吕蒙!”张锋曰:“将军不可负气行事,今只能向西入川,与翼德一起来手刃吕蒙,收回荆州。”关公曰:“汝且先回,吾自去救荆州便了!”张锋曰:“吾送将军去,方回也。然吾之言,将军孰思之?”关公曰:“吾意已决,汝勿多言!”遂率兵取荆州,张锋随后,军行之次,将士多有逃回荆州者,张锋立报关公。关公愈加恨怒,遂催军前进。忽然喊声大震,一彪军拦住,张锋视之,为首大将乃蒋钦也。蒋钦勒马挺枪大叫曰:“张锋且过,云长何不早降!”关公骂曰:“吾乃汉将,岂降贼乎!”拍马舞刀,直取蒋钦。张锋曰:“蒋将军少怪!”挺抢跟上。蒋钦已败走。关公提刀追杀二十余里。张锋在后大叫曰:“关将军切勿追赶,此乃彼之计也。”正奔走间,喊声忽起,三路吴军夹攻,张锋回马而走,关公急撤军。二人率军行无数里,张锋见南山冈上人烟聚集,一面白旗招飐,上写“荆州土人”四字,众人都叫本处人速速投降,急谓关公曰:“不杀之,更待何时!”关公大怒,欲与张锋上冈杀之。山崦内又有吴军撞出,喊声震地,鼓角喧天。张锋曰:“容吾上山冈。”关公准之,率军与吴军交战。张锋上去,枪起处,冈上之人倒下一大批。比及杀到黄昏,未杀尽,回顾关公被困在垓心,只得下冈而来。吴军已去。张锋曰:“不容吾尽杀之。”关公长叹。张锋遥望四山之上,皆是荆州土兵,呼兄唤弟,觅子寻爷,喊声不住。军心尽变,皆应声而去,与关公来止喝不成,亲自清点关公部从,止有三百余人。张锋曰:“不知关平与廖将军在何处?”时值三更,正东上喊声连天,乃是关平、廖化分两路兵杀入重围,救出关公,引出张锋。张锋曰:“荆州暂舍,汝二人可与关将军转投西川大路,去成都求援。”关公曰:“不必如此!”关平告曰:“军心乱矣,必得城池暂屯,以待援兵。麦城虽小,足可屯紥。”关公从之,张锋送之,疾走麦城。关公分兵紧守四门,聚将士商议。张锋曰:“吾倒无妨,只是关将军……”仰天长叹,而后曰:“兵少俱疲,何以战?”赵累曰:“此处相近上庸,现有刘封、孟达在彼把守,可速差人往求救兵。若得这枝军马接济,以待川兵大至,军心自安矣。”张锋谓赵累曰:“汝等前去不能,容吾出城,纵遇吴军,亦无碍也。”言讫,拱手而出,先登城头而望,吴兵已至,将城四面围定,乃下城报关公,曰:“关平与廖将军在此襄助关将军,吾去也。”关公准之,即修书付张锋藏于身畔。饱食上马,开门出城。正遇吴将丁奉截往,张锋曰:“丁将军,别来无恙?”丁奉曰:“吾捉云长,与汝无干!”因此,放过张锋,张锋乃投上庸去了。 张锋见了刘封、孟达曰:“关将军兵败,现困于麦城,被围至急。蜀中援兵,不能旦夕即至。特命持书,来此求救。望二将军速起上庸之兵,以救此危。倘稍迟延,公必陷矣。汝二人与皇叔面上不好看也!”急呈上书信。刘封曰:“将军且歇,容某计议。”张锋曰:“此等大事,不必商议,即可出兵去救可也。”刘封令兵士送张锋,张锋只得至馆驿安歇,耑候发兵。 次日拂晓,刘封使者未来,张锋已至,请刘封、孟达兵分两路,去救,刘封言:“此山城初附之所,未能分兵相救。”张锋大惊,曰:“若如此,则关公休矣!汝等不得好死!”孟达曰:“我今即往,一杯之水,安能救一车薪之火乎?将军速回,告知关将军,静候蜀兵至可也。”张锋大骂,刘封、孟达皆拂袖而入。张锋知事不谐,上马大骂出城,望吴军大营而去。正遇到诸葛瑾,张锋问曰:“先生,欲回东吴。”诸葛瑾曰:“非也,吾与汝同去见关将军劝谕之。张锋从之,与诸葛瑾去见关公。礼毕茶罢,诸葛瑾说关公,关公怒而言之,教张锋逐出诸葛瑾。张锋曰:“诸葛瑾无功而返,吕蒙必率大队吴军来攻麦城也。”关公曰:“吾今视死如归,汝暗和兄长报仇雪恨。”张锋悲而凝噎。正是:关羽大意遭死劫,张锋献计不成功。毕竟不知张锋何时回许都,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七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七十七回玉泉山关公显圣洛阳城张锋感神却说张锋与使者见了吕蒙,吕蒙以礼相待,并不退兵,只得回见关公。 关公见张锋无语凝噎,曰:“吾当死战,余者可之西川,张锋可回许都。”张锋曰:“关将军不可怒战,是中东吴之计也。”关公曰:“彼有何计?且惧吾哉!”张锋曰:“吾知将军勇猛,然今临生死之战,当先安军心,再战。”乃请关公在麦城计点马步军兵,关公从之,与张锋计点,止剩三百余人;粮草又尽。 是夜,张锋登城而望,闻城外吴兵招唤各军姓名,知越城而去者甚多,又知救兵并无,心中无计,只得下城谓关公曰:“刘封、孟达缺德,不使救兵来!”关公谓王甫、张锋曰:“吾悔昔日不用公与张锋言!今日危急,将复何如?”王甫哭告曰:“今日之事,虽张锋力助,亦无计可施也。”赵累曰:“上庸救兵不至,乃刘封、孟达按兵不动之故。何不弃此孤城,奔入西川,再整兵来,以图恢复?”张锋曰:“此法得之,然恐吴兵拦截。”关公曰:“吾亦欲如此。”遂与张锋上城观之。 张锋遥执北门外,曰:“敌军不多,可剑拔弩张,前后掩护,过路。”关公因问本城居民:“此去往北,地势若何?”答曰:“此去皆是山僻小路,可通西川。”关公谓张锋曰:“今夜可走此路,就依汝言而行。”张锋曰:“将军在前,以警敌军,吾与关平、廖将军在后,且吴军见吾行于军中,必不敢拼力而战。”王甫谏曰:“虽然张锋在军中,小路有埋伏,可走大路。”关公曰:“虽有埋伏,吾何惧哉!”即下令马步官军:严整装束,准备出城。 王甫哭曰:“君侯于路,小心保重!某与部卒百余人,死据此城;城虽破,身不降也!专望君侯速来救援!张锋,好做!”关公、张锋亦与泣别。 张锋曰:“可选人助之。”关公遂留周仓与王甫同守麦城,自与关平、赵累、廖化、张锋引残卒二百余人,突出北门,依张锋之言,关公横刀前进。 ,约走二十余里,时初更以后,张锋在后曰:“吾以为,还需使人乘夜色,先往西川求救。”话音未落,山凹处金鼓齐鸣,喊声大震。 张锋挺枪至关公旁,见一彪军到,为首大将朱然,骤马挺枪叫曰:“张锋走过!云长休走!趁早投降,免得一死!”张锋曰:“吾今奉魏王之令送关公,汝岂知之!”朱然曰:“张将军勿怪,此乃军令!”关公大怒,拍马轮刀来战。 朱然便走,关公乘势追杀。张锋追之,大叫曰:“将军切莫追赶!追者无益矣!”一棒鼓响,四下伏兵皆起,张锋恐被误伤,只得随关公望临沮小路而走,朱然率兵掩杀。 张锋回顾所随之兵,渐渐稀少,曰:“可早使大将去西川求救!”关公曰:“廖化,汝可去。”张锋曰:“吾料吴军必复来,关将军小胜之,即可,切不可追赶。廖将军可乘战时,斜趋小路而去。”廖化应诺。 张锋随关公走不得四五里,前面喊声又震,火光大起,潘璋骤马舞刀杀来,一壁厢大叫曰:“张锋速去,待吾擒之!”关公大怒,轮刀相迎,只三合,潘璋败走。 廖化乘机而去。张锋曰:“赶路要紧,不可中计。”关公听了,急望山路而走。 张锋不见关平,曰:“关将军继续走,小将军没跟上,吾回马去寻便来。”关公准之。 张锋回马,遇关平赶来,曰:“速速跟上!”关平曰:“赵累已死于乱军中。”张锋叹曰:“赵先生尽忠矣!”与关平回见关公,并言此事。 关公不胜悲惶,遂令张锋居中、关平断后,公自在前开路。张锋复回顾,随行止剩得十余人。 行至决石,张锋见两下是山,山边皆芦苇败草,树木丛杂,急上前谓关公曰:“如此地势,恐有伏兵,吾与将军紧行之。”关公不准。 张锋力请 “并行”,关公乃从。时已五更将尽,张锋正走之间,一声喊起,两下伏兵尽出,长钩套索,一齐并举,先把关公坐下马绊倒,殃及张锋,关公、张锋翻身落马,关公被潘璋部将马忠所获。 马忠令兵士捆缚关公、扶好张锋,而后向张锋拱手曰:“军令在身,张将军勿怪!”张锋曰:“还吾马,关将军待吾送回西川,以成孙刘两家之好,共同抗曹。”关公曰:“不必求这厮!”马忠曰:“张将军不必多言!”少顷,潘璋、朱然押关平至。 吴军合兵一处,押关公、引张锋去见孙权,天明方至,时孙权已聚众将于帐中。 马忠曰:“请张锋将军先入。”张锋拱手,入帐,见孙权,笑曰:“此番如何?”孙权曰:“孤闻汝亦落马,为夺荆州殃及,勿怪!”张锋曰:“云长父子皆被生擒,还请吴侯速速处置。”孙权曰:“请云长来。”少时,马忠簇拥关公至前。 张锋曰:“昔孙刘联盟,今决裂至此,吾实不忍见,还请以天下为重,讨汉贼方为正行也。”孙权曰:“孤久慕将军盛德,欲结秦、晋之好,以图共兴汉室,何相弃耶?公平昔自以为天下无敌,张锋亦惧。今日何由被吾所擒?将军今日还服孙权否?”张锋曰:“吴侯不必如此,还请松绑,使关将军回归西川,以修复孙刘联盟也。”关公厉声骂曰:“张锋,此碧眼小儿,紫髯鼠辈!不足与语。吾与刘皇叔桃园结义,张锋见证,誓扶汉室,岂与叛汉之贼为伍耶!”张锋曰:“误将军者,吾也。”关公曰:“吾今误中鼠辈奸计,有死而已,不干张锋!”孙权回顾众官曰:“云长世之豪杰,孤深爱之。今欲与张锋以礼相待,劝使归降,何如?”主簿左咸曰:“不可。昔曹操得此人时,封侯赐爵,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如此恩礼,毕竟留之不住,使张锋千里送之,却听其斩关杀将而去,致使今日反为所逼,几欲迁都以避其锋。今主公既已擒之,若不即除,恐贻后患。”张锋曰:“此徒生仇隙,反助曹操之事也,吴侯明鉴!”孙权沉吟半晌,曰:“主簿之言是也。”遂命推出。 张锋立,泣而送之,于是关公父子皆遇害。时建安二十四年冬十二月也。 关公既殁,坐下赤兔马被马忠所获,献与孙权。孙权谓张锋曰:“此番收复荆州,汝亦有大功。”张锋曰:“全靠众将及兵士用力,吾何功之有!”孙权曰:“汝休得过谦。”即赠赤兔马于张锋骑坐。 张锋曰:“使不得,还请将此马赐于大将。”孙权曰:“非汝暗和,吾等今番岂能速速收复荆州!”令张锋纳。 张锋推辞过了,只得谢孙权,牵了赤兔马回去,每日悉心照料,赤兔马却数日不食草料而死。 张锋大惊,急报孙权。孙权曰:“不想世间竟有此等马!”张锋曰:“还请就地葬之。”孙权准。 次日,孙权招张锋,问曰:“麦城还有何人守护?”张锋曰:“只王甫、周仓守护,兵士已不多。”孙权曰:“既如此,即攻之。”张锋曰:“区区小城,不必用兵。”孙权曰:“汝有何计?”张锋曰:“就言云长已死,汝等无主,可早降。”孙权曰:“由汝行之。”张锋即与吴兵至麦城下,令一兵士曰:“汝将云长父子首级与王甫、周仓看,待彼二人出城,吾便说之。”兵士从之,张锋亦上前看,只见王甫大叫一声,堕城而死;周仓自刎而亡,乃下令攻城。 须臾,城破。张锋报于孙权。于是麦城亦属东吴。是夜,各自歇息。张锋暗中求助罗本,定住东吴诸人,送自己往荆门州当阳县玉泉山,再返回。 罗本立助张锋,比及张锋至玉泉山,拾级而上,见普净正在庵中默坐,忙上前施礼。 普净还礼。张锋曰:“昔日汜水关镇国寺中师父,不想在此遇到。”普净曰:“吾因云游天下,来到此处,见山明水秀,就此结草为庵,每日坐禅参道。”张锋曰:“避乱于此,亦自在也。”见身边只有一小行者,问之,对曰:“徒弟耳。”。 是夜月白风清,诗值三更,张锋与普净叙旧,忽闻空中有人大呼曰:“还我头来!”张锋仰面而视,只见空中一人,骑赤兔马,提青龙刀,左有一白面将军、右有一黑脸虬髯之人相随,一齐按落云头,至玉泉山顶。 张锋大惊曰:“关将军、周将军、王将军尚在?”普净认得是关公,曰:“今日汝等来得巧!”遂以手中麈尾击其户曰:“云长安在?”关公英魂顿悟,即下马乘风落于庵前。 张锋向关公拱手。关公曰:“汝如何在此?”张锋曰:“辞了孙权便回许都。”关公曰:“原来如此!”张锋曰:“关将军还不见师父耶?关公叉手问曰:“吾师何人?愿求法号。”普净曰:“老僧普净,昔日汜水关前镇国寺中,曾与君侯与张锋相会,今日岂遂忘之耶?”关公曰:“向蒙相救,铭感不忘。今某已遇祸而死,愿求清诲,指点迷途。”张锋叹曰:“呜呼!关将军不在矣!吾不才,愿继将军遗志。”关公曰:“张锋当安汉兴刘,除残去秽,方了吾心。”张锋曰:“尽力而为!尽力而为!”普净曰:“昔非今是,一切休论;后果前因,彼此不爽。今将军为吕蒙所害,与张锋无涉,大呼‘还我头来’,然则颜良、文丑,五关六将等众人之头,又将向谁索耶?”于是关公恍然大悟,稽首皈依而去。 张锋含泪目送,而后谓普净曰:“先生,吾先回去,他日有缘……”普净曰:“将军放心前去。”张锋辞了普净,下了玉泉山,求助罗本,早至荆襄之地,隐入驿馆歇息。 次日,起来,去见孙权,孙权设宴大会诸将并张锋庆功;置吕蒙于上位,顾谓众将、张锋曰:“孤久不得荆州,今唾手而得,皆子明之功也。”吕蒙再三逊谢。 张锋立,敬吕蒙酒曰:“今借吴侯酒,敬将军,合作愉快!”吕蒙一饮而尽。 孙权曰:“昔周郎雄略过人,暗和张锋,破曹操于赤壁,不幸早夭,鲁子敬代之。子敬初见孤时,便及帝王大略,此一快也;曹操东下,诸人皆劝孤降,子敬与张锋劝孤召公瑾逆而击之,此二快也;惟劝吾借荆州与刘备,不与张锋商议,是其一短。今子明设计定谋,会张锋立取荆州,胜子敬、周郎多矣!”张锋曰:“公瑾、子敬、子明,三人皆东***,东吴幸甚!”孙权大喜,亲酌酒赐吕蒙。 吕蒙接酒欲饮,被关公英魂所感,倒于地上,七窍流血而死。张锋见之,恐惧甚,曰:“吕将军体格不佳,故为所乘,众等勿惊。”孙权将吕蒙尸首,具棺安葬,与张锋亲往祭奠。 自此孙权感关公之事,惊讶不已。张锋慰之,无用。忽报张昭自建业而来。 张锋出而迎之,曰:“张公此来,必有赐教!”张昭曰:“汝今暗和,与吕蒙做下此等大事,是无益于东吴也。”张锋曰:“还请分析之。”乃引张昭去见孙权,曰:“张公有大事赐教!”孙权问之。 张昭曰:“今主公暗和张锋,损了关公父子,江东祸不远矣!此人与刘备桃园结义之时,誓同生死。今刘备已有两川之兵;更兼诸葛亮之谋,张、黄、马、赵之勇。备若知云长父子遇害,必起倾国之兵,奋力报仇,彼时暗和张锋,亦难与敌也。”孙权闻之大惊,跌足曰:“孤失计较也!似此如之奈何?”张昭曰:“主公勿忧。某有一计,令西蜀之兵不犯东吴,荆州如磐石之安。”张锋曰:“如此妙计,请张公细细道来。”张昭曰:“今曹操拥百万之众,虎视华夏,以待张锋回。刘备急欲报仇,必会张锋与操约和。若二处连兵而来,东吴危矣。不如送张锋归去,将关公首级,转送与曹操,明教刘备知是操之所使,必痛恨于操,西蜀之兵,不向吴而向魏矣。张锋可助曹操,使其刘备鏖战。吾乃观其胜负,于中取事。此为上策。”张锋曰:“献关公首级,非吾一人所能成也,须遣一人与吾同去许都。”孙权从其言,随遣使者以木匣盛关公首级,随张锋星夜送与曹操。 时曹操已从摩陂班师回洛阳。张锋入,曰:“魏王,大事成矣!”曹操问曰:“云长安在?”张锋曰:“吴使送关公首级至,现在外等候。”曹操喜曰:“云长已死,吾夜眠贴席矣。”即令张锋引吴使。 张锋出,曰:“吴使,且随吾去见魏王!”吴使捧匣随张锋入见曹操。 张锋曰:“魏王,如何?樊城之患不在矣。”曹操令吴使驿馆歇息,好生招待。 吴使去。张锋具言关公大意失荆州之事。阶下一人出曰:“此乃东吴移祸之计,张锋尚不知也。”张锋视之,乃主簿司马懿也。 曹操问其故,司马懿曰:“昔刘、关、张三人桃园结义之时,誓同生死。今东吴挟张锋害了关公,惧其复仇,故趁张锋告辞之时,遣使随之,将首级献与大王,一使张锋无事,二使刘备迁怒大王,不攻吴而攻魏,他却于中乘便而图事耳。”曹操曰:“仲达之言是也。孤以何策解之?”司马懿曰:“此事极易。大王可将关公首级,刻一香木之躯以配之,葬以大臣之礼,与张锋亲往祭奠;刘备知之,必深恨孙权,尽力南征。我却观其胜负!蜀胜则击吴,吴胜则击蜀。二处若得一处,那一处亦不久也。”曹操大喜,从其计,遂令张锋去召吴使。 吴使将木匣予张锋,张锋呈上木匣,曹操开匣与张锋共视之,见关公面如平日。 张锋曰:“长途而行,关将军面色不变,神奇!神奇也!”曹操笑曰:“云长公别来无恙!”言未讫,只见关公口开目动,须发皆张,张锋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坐于地上。 曹操惊倒。众官急救,张锋起,与众官同救。曹操良久方醒,顾谓众官与张锋曰:“关将军真天神也!”张锋将关公显圣附体、骂孙权追吕蒙之事告操。 吴使作证。曹操愈加恐惧,一壁厢令张锋速设牲醴祭祀,刻沉香木为躯,以王侯之礼,葬于洛阳南门外,一壁厢令大小官员与张锋送殡,曹操自拜祭,赠为荆王,差官守墓;即令张锋为吴使饯行。 事毕,张锋谓曹操曰:“仲达之言,于吾心有戚戚焉。今吴蜀旦夕交兵,魏王可乘势先灭一处矣。”曹操曰:“汝又有何计?”张锋曰:“吾亲修书于刘备,将东吴害死云长之事语之,彼必怒而发兵矣,那时,吾去见之,明为调停,实为暗中助战,使其难解难分。”曹操然之。 张锋求笔墨一用,当着曹操面,修书,修毕,即令一能言之人送去。玄德收到张锋书信,又接得荆州方面之报,大叫一声,昏绝于地。 正是:张锋为念桃园誓,玄德忍教独捐生!未知张锋在许都又当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八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七十八回治风疾华佗身死承遗命张锋送终 却说张锋亲书予使者,使者星夜入川。既送至,便回。张锋于府中招使者曰:“刘备接得书信,如何?”对曰:“彼大叫一声,又哭绝于地。”张锋曰:“其病重乎?”使者曰:“众人救醒。”张锋捻须曰:“如此,吾便去见魏王。”即令赏使者。使者谢过,辞去。次日,张锋去见曹操,曰:“刘备悲愤矣,如使者之言也。”曹操曰:“吾已知晓。”张锋笑曰:“刘备与关羽情同手足,必兴兵伐吴,魏王又得时也。”曹操曰:“只恐诸葛亮劝阻,使汝计不成。”张锋曰:“吾料孔明必识东吴将关公首级献与魏王,乃欲嫁祸于魏王。而魏王以王侯礼祭葬之,若川兵来战,曲在刘备,魏王可亲征;若向东吴,魏王可坐收渔翁之利。不论刘备如何行动,皆在魏王掌控之中。”曹操大喜,曰:“就依汝言!然则,刘备当如之何?”张锋曰:“此事皆因东吴而起,刘备必提兵问罪于吴,以雪其恨!魏王只管扩军备战,统筹兼顾。待孙刘鏖战之世,分兵去击刘备,就下两川。”曹操闻毕,即教张锋便宜行事。张锋应诺而去,使细作探西川,回报:“刘备率三军祭奠关羽,因思报仇。”张锋曰:“吾只见机行事罢了。” 话说午后张锋正在府中凭几假寐,忽关公至,张锋大喜,忙上前施礼,与其叙旧,关公嘱张锋好生暗和,张锋许以安民,关公离去,从此不见。张锋觉,拱手曰:“若时代玉成,当合九州!”话音刚落,家仆入。张锋曰:“可有事禀报?吾正欲去见魏王,劝其因时而进,卒合九州。”对曰:“将军,魏王使者已在府外。”张锋曰:“伺候吾更衣。”一时事毕,张锋出,随使者去见曹操,乃问其何事,对曰:“不知,只教来请将军,有要事相商。”张锋曰:“当速去!”于是,张锋小跑,使者紧随。张锋至,见众官皆在,先上前施礼,而后问曹操曰:“魏王招大众来此,欲议合九州之事否?”曹操曰:“自教汝葬云长,每夜梦之,甚为惊怖,如之奈何?知汝略通医术,故招汝来。”张锋问众官曰:“列位可有法解之。”一人出,谓张锋曰:“吾以为洛阳行宫旧殿多妖,可造新殿居之。”张锋视之,乃贾诩也。闻毕,张锋颔首,谓曹操曰:“魏王,此皆因感关将军之神而致,就依众官,造新殿居之。若复如此,只得迁都。今可先令医者进安神之药,一壁厢选良工造新殿。”曹操然之,曰:“吾欲起一殿,名建始殿。恨无良工。”贾诩曰:“洛阳良工有苏越者,最有巧思。”曹操使张锋去召,一壁厢依张锋所言唤医者进药。张锋问了贾诩,出寻,于路打听,终于寻得,曰:“苏先生,魏王使汝来请,就问造新殿之事。”苏越即随张锋去见曹操。曹操令画图像。苏越画成九间大殿,前后廊庑楼阁,递于张锋,张锋呈与曹操。曹操视之曰:“汝画甚合孤意,但恐无栋梁之材。”苏越曰:“此去离城三十里,有一潭,名跃龙潭;前有一祠,名跃龙祠。祠傍有一株大梨树,高十余丈,堪作建始殿之梁。”曹操大喜,即令张锋监工,引人工到彼砍伐。张锋应诺曰:“魏王,吾亦能助力。”曹操令张锋速去。张锋辞了曹操,令苏越引路,至大梨树旁。张锋曰:“开工之际,吾先启之。”令将斧斤拿来。张锋双手握住,运力,朝大梨树砍了十余下,那树不开。张锋曰:“好个栋梁之材!”随即令人工斧锯齐上。次日,依旧不解。张锋曰:“不亲目,如何识此树哉!汝等在此继续砍伐,待吾回报魏王。”众工得令。张锋上马,回报曹操曰:“此树锯解不开,斧砍不入,不能斩伐。吾亦持斧斤砍之,此树岿然不动,斧斤无功。”曹操不信,自领数百骑,就教张锋在前导引,直至跃龙祠前下马,仰观那树。张锋指而谓曹操曰:“魏王,此树亭亭如华盖,直侵云汉,并无曲节,真栋梁之材也!只可惜难解。”曹操命张锋依前行事。张锋持斧斤,砍了十余下,大梨树无痕,乃更,复砍,依旧,曰:“魏王,此树难伐。”乡老数人前来谏曰:“此树已数百年矣,常有神人居其上,恐未可伐。”张锋曰:“乡老见多识广,魏王,不如另寻栋梁之材罢。”曹操大怒,谓张锋曰:“吾与汝平生游历,普天之下,四十余年。汝知吾,今上至天子,下及庶人,无不惧孤;是何妖神,敢违孤意!孤当与汝共砍之。”令张锋再运斧斤,自拔所佩剑,与张锋亲自砍之,铮然有声,血溅张锋满身。张锋大叫曰:“树妖出血矣!”曹操愕然大惊,掷剑上马,曰:“张锋,随吾速去!”张锋回至府内,沐浴更衣,令仆将血衣带到野外,挖坑焚化。次日,张锋去见曹操。曹操头脑疼痛不可忍。张锋曰:“魏王可饮药?”曹操曰:“已依汝言,不料昨日二更头痛难忍。”张锋拍股,叹曰:“恨吾才疏学浅!今须寻能者治之。”曹操急传旨,教张锋与众官遍求良医治疗,却不能痊可。张锋甚忧,常与众官,并曹操身边医者商议,皆无法。张锋谓曹操曰:“事到如今,只一人能治。”曹操问之。张锋曰:“魏王可知神医华佗否?”曹操曰:“即江东医周泰者乎?”张锋曰:“然也。”曹操曰:“虽闻其名,未知其术。”张锋具言医周泰、治关公之事。曹操即差人与张锋星夜请华佗入内,令诊脉视疾。华佗问张锋。张锋曰:“吾本欲用安神之药,怎奈无效?”华佗曰:“大王头脑疼痛,因患风而起。病根在脑袋中,风涎不能出,枉服汤药,不可治疗。”张锋曰:“如此,当用他法,吾可相助。”华佗曰:“某有一法:先饮麻沸散,然后用利斧砍开脑袋,取出风涎,方可除根。”张锋曰:“既如此,先生速将出,吾用汤煮之;而后语麻沸散,吾亦制之。是增吾益也。”曹操大怒曰:“张锋有所不知,此人欲杀孤耶!”张锋曰:“不会吧?”华佗曰:“大王曾闻关公中毒箭,伤其右臂,某刮骨疗毒,关公略无惧色,张锋将军亲目;今大王小可之疾,何多疑焉?”张锋曰:“此事吾已奏于魏王。”曹操谓张锋曰:“汝真浅见!臂痛可刮,脑袋安可砍开?此人必与关公情熟,乘此机会,欲报仇耳!”厉令张锋拿下狱中,拷问其情。张锋回,谏曰:“似此良医,国中无双,更有吾在旁,其安敢如此!魏王不必疑之。”曹操曰:“此人欲乘机害吾,正与吉平无异!若为其害,汝岂能救孤!”急令张锋亲自坐堂追拷,因此得识“吴押狱”。张锋每日审毕,皆屏退左右,独留吴押狱,对外言与其商议审华佗之事。吴押狱每日以酒食供奉华佗。张锋亦亲自伺候,泣曰:“吾害先生矣!”华佗感二人之恩,乃告二人曰:“非张将军之过,勿悲。今吾将死,恨有《青囊书》未传于世。感将军与公厚意,无可为报;吾修一书,张将军可送与我家,取《青囊书》来与公共习之。张将军亦通医术之人,与公亦有裨益。他日继吾术者,必张将军与公也。”张锋欣然谓吴押狱曰:“吾即可去取,与汝及时努力,共同进益,如何?”吴押狱大喜曰:“吾若学成,定弃了此役,医治天下病人,以传先生之德。怎奈书置于张将军,恐有不便,吾持回家中罢。”华佗然之,即修书付张锋。张锋问明,藏于怀中,先去见曹操曰:“魏王,吾欲去其家中看看,可有与云长往来之物?”曹操准之,张锋直至金城,问华佗之妻取了《青囊书》;回至狱中,付与华佗检看毕。张锋曰:“府中可藏此书,勿忧。”华佗曰:“大王令将军亲自拷问,必重此事,将书与吴押狱,为汝之安也。”即将书赠与吴押狱。张锋与吴押狱击掌发誓:“同学同医天下患者!”吴押狱持书回家中藏之。旬日之后,华佗死于狱中。张锋报曹操曰:“华医与吾相交一场,求为葬之。”曹操准之。张锋买棺,与吴押狱为华佗送终。殡殓讫,吴押狱脱了差役,引张锋回家,欲取《青囊书》,同看习。张锋见吴妻正将书在那里焚烧,大惊,连跑带跳,上前抢夺,全卷已被烧毁,只剩得一两叶,谓吴押狱曰:“若藏于吾府中,必不遭此大劫。”吴押狱怒骂其妻。妻曰:“纵然学得与华佗一般神妙,只落得死于牢中,要之何用!”张锋将烧剩一两叶来看,见其上所载,止阉鸡猪等小法也。张锋仰天长叹,因思华佗,涕泣回府。 却说曹操自杀华佗之后,病势愈重。张锋每日来探视,曹操与张锋言吴、蜀之事。张锋劝曹操安心养病,与医者商议,开药,令医者速速煎来。一日,张锋奏东吴遣使上书。曹操取书拆视之,观毕大笑,出示群臣并张锋曰:“是儿欲使吾居炉火上耶!”张锋曰:“东吴已降,只待刘备伐之,而后大王收残局,安九州,以成大业。”乃以手加额曰:“魏王安康,苍生之幸!”侍中陈群等奏曰:“汉室久已衰微,殿下功德巍巍,生灵仰望。今孙权称臣归命,张锋倾力相助,此天人之应,异气齐声。殿下宜应天顺人,早正大位。”张锋举手大叫曰:“早正大位!早正大位!”曹操笑曰:“吾事汉多年,虽有功德及民,然位至于王,名爵已极,何敢更有他望?苟天命在孤,孤为周文王矣。”张锋心思:“还真留心曹丕!”司马懿曰:“今孙权既称臣归附,王上可封官赐爵,令拒刘备。”曹操从之,表封孙权,即日令张锋为使者饯行,教其赍诰敕赴东吴去讫。 张锋与医者同心努力,曹操病势转加。张锋每日探曹操毕,皆惆怅不已。一日,曹操召群臣并张锋,入曰:“孤在戎马之中,三十余年,未尝信怪异之事。今日为何如此?”群臣奏曰:“大王当命道士设醮修禳。”张锋曰:“设醮修禳一也,亦需符水驱邪。”曹操叹曰:“圣人云: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孤天命已尽,安可救乎?”遂不允设醮。 次日,张锋正伺候曹操。曹操目不见物,张锋测曹操手动视力无,忙问曹操,曹操急使张锋召夏侯惇商议。张锋引夏侯惇至殿门前,忽见伏皇后、董贵人、二皇子、伏完、董承等,立在阴云之中。张锋大叫曰:“吾与夏侯将军非杀汝等者也。”急唤从人以污水泼之。夏侯惇大惊昏倒,张锋与左右扶出,亲送夏侯惇府上,嘱医者好生医治。曹操召曹洪、陈群、贾诩、司马懿、张锋等,同至卧榻前,嘱以后事。曹洪等顿首曰:“大王善保玉体,有张锋与众医者在,不日定当霍然。”张锋曰:“魏王好生将养,华夏安,靠魏王。”曹操托以后事,嘱张锋亦须尽力辅佐曹丕。”曹洪、张锋等涕泣领命而出。及曹操将物分以诸侍妾,复传张锋入。张锋入,曰:“想昔日与魏王共战天下,今却如此……”张锋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曹操曰:“汝好生辅嗣子,早与众官同心,共安天下。”张锋含泪应诺。须臾,曹操气绝而死。寿六十六岁。时建安二十五年春正月也。 张锋与文武百官尽皆举哀;一面遣人赴世子曹丕、鄢陵侯曹彰、临淄侯曹植、萧怀侯曹熊处报丧。众官用金棺银椁将曹操入殓,张锋亲自率兵士护灵榇星夜赴邺郡来,遇曹丕率大小官员伏道迎榇入城。张锋令兵士将曹操灵榇停于偏殿。张锋与官僚挂孝,聚哭于殿上。张锋书祭文一道,先奠酒,再焚于曹操灵前,哭拜曰:“诚蒙魏王看重,亲为教益,今不幸仙逝,奈何?奈何?”曹丕近前,于张锋旁,劝张锋。张锋曰:“吾受魏王遗命,敢不尽心竭力与众官辅世子乎?”曹丕凝噎。忽一人挺身而出曰:“请世子息哀,与张锋将军等共议大事。”张锋视之,乃中庶子司马孚也。司马孚曰:“魏王既薨,天下震动;张锋将军既承遗命,当与吾等早立嗣王,以安众心。何但居首哭泣耶?”张锋抹泪而起,曰:“吾承魏王遗命,即刻拥世子嗣位!可有与吾同心否?”群臣曰:“世子宜嗣位,但未得天子诏命,岂可造次而行?”兵部尚书陈矫曰:“王薨于外,爱子私立,彼此生变,则社稷危矣。吾愿从张锋将军之言!”张锋拔剑在手,曰:“陈尚书大善,可立于吾旁,还有人否?”陈矫亦拔剑,至张锋旁,二人并立。张锋厉声曰:“汝等敢不从魏王遗命,蹈取死之道乎?”陈矫割下袍袖,曰:“吾与张锋今日便请世子嗣位。众官有异议者,以此袍为例!”百官悚惧。张锋牵陈矫手,曰:“吾二人率众官请世子嗣位!”曹丕曰:“吾有张将军与陈尚书,必成大业,以告父灵!”张锋曰:“待吾出外,此间人心齐,方可做大事。”曹丕准之。 张锋出,引兵巡,言魏王遗命,世子嗣位。正行之间,遇华歆自许昌飞马而至,张锋大惊,忙将事语于之,就请华歆同心辅佐曹丕。华歆曰:“张将军须识吾心!”张锋便引华歆入,众问其来意,华歆曰:“今魏王薨逝,天下震动,吾与张将军共请世子早嗣位!”众官曰:“正因不及候诏命,方议欲以王后卞氏慈旨立世子为王。”张锋曰:“众官拖泥带水,岂能成大事!且看华先生如何行动!”华歆曰:“吾已于汉帝处索得诏命在此。”张锋曰:“即刻将出,开读!”华歆应诺。众皆踊跃称贺,随张锋等行事。曹丕即日登位,张锋引大小官僚参拜。曹丕设宴庆贺。正宴会庆贺间,张锋曰:“现尚有三人,不知同心否?”曹丕问之,张锋对曰:“鄢陵侯、临淄侯、萧怀侯,不知何意?”曹丕曰:“如何知其意?”张锋曰:“使心腹猛将亲往问之,就带其来见,便知矣。”曹丕然之。 忽报鄢陵侯曹彰,自长安领十万大军来到。曹丕大惊,遂问张锋曰:“汝计未行,黄须小弟已至,如之奈何?”张锋曰:“鄢陵侯平日性刚,深通武艺,乃有勇无谋之辈,魏王文武双全,何惧之有!既彼已至,可使人已利害说之,便可解矣。”魏王曰:“如此,就请张锋去说之。”忽阶下一人应声出曰:“不劳张将军,臣请往见鄢陵侯,以片言折之。”张锋曰:“吾与汝同往!”众皆曰:“非大夫与张将军莫能解此祸也。”正是:试看张锋承命时,又见曹家利益争。未知张锋与何人前往,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九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七十九回现奇才曹植赋诗怀公义张锋行权 却说张锋闻曹彰提兵而来,承曹丕之问,正欲为说客,一人挺身而出,愿同往折服之。张锋视其人,乃谏议大夫贾逵也,曰:“魏王,贾大夫与同去,片刻即回也!”曹丕大喜,即命贾逵随张锋前往。二人领命出城,迎见曹彰。曹彰问张锋曰:“先王玺绶安在?”张锋曰:“吾承先王遗命,不问之,却问玺绶,何故?”曹彰忙问张锋遗命如何。张锋曰:“吾等已奉遗命,拥立新一任之魏王也。贾大夫可为证!”贾逵正色而言曰:“家有长子,国有储君。张将军所言,实也,余者非君侯之所宜问也。”曹彰默然无语。张锋拱手曰:“君侯随吾去拜见魏王!”曹彰乃与张锋、贾逵同入城。至宫门前,张锋问曰:“君侯此来,知魏王宫规否?”曹彰曰:“吾素知之。”贾逵曰:“既素知之,何故带兵入城?”曹彰即时叱退左右将士,随张锋入内,拜见曹丕,随即张锋退出,谓贾逵曰:“鄢陵侯若不将军马交出,必有异心;若交出,则无。”贾逵曰:“汝尝言,彼有勇无谋,必交矣。”张锋然之。曹彰果将本部军马尽交与曹丕,曹丕令曹彰回鄢陵自守,曹彰拜辞而去,张锋亲往饯行。张锋请求曹丕将曹彰之兵分一半与己,曹丕问之,张锋曰:“内可固王位,对外则于他日伐吴、蜀两国之用。”曹丕曰:“先王常言将军之善,孤准也,亦如先王之令,汝可便宜行事,先破吴蜀之盟。”张锋谢过,应诺。 于是曹丕安居王位,改建安二十五年为延康元年;大封众官,张锋亦得升赏,谥曹操曰武王。而后,张锋复率兵士护曹操灵梓,葬于邺郡西门豹祠以西之高陵。曹丕令于禁随张锋治陵事。于禁奉命到彼,张锋迎见,曰:“将军,请随吾入屋商议。”于禁从之,张锋指陵屋中壁上问曰:“将军识此画否?”但见所画:关云长水淹七军擒获于禁之事:画云长俨然上坐,庞德愤怒不屈;张锋按剑,岿然不动,面无惧色立于庞德旁;于禁拜伏于地,哀求乞命之状。原来张锋将于禁兵败被擒具告曹丕,又言恨不能与庞先锋共诛于禁。曹丕闻知,即令张锋寻画工,图画陵屋粉壁,故意使之随张锋而见以愧之。当下于禁见此画像,又羞又恼。张锋大笑曰:“于禁,吾不杀汝!然汝今有何面目去见先王!”于禁气愤而倒。张锋令兵士抬回府内,于远处恨恨指于禁曰:“医此等人,只用药沫子罢。”于禁不久病卒。张锋报曹丕曰:“叛魏贼已亡矣。”曹丕曰:“吾甚鄙之,不必理会。”张锋应诺。 却说华歆奏曹丕曰:“鄢陵侯已交割军马,赴本国去了;临淄侯植、萧怀侯熊,二人竟不来奔丧,理当问罪。”张锋曰:“萧怀侯不来,无碍;临淄侯有才,若不图之,必为魏王之患。”曹丕问张锋曰:“依汝之间,当如何。”张锋曰:“可先使人去问罪临淄侯,即刻拿下,来见魏王。萧怀侯知之,心怀恐惧,必速来也。”曹丕从之,即使张锋往临淄侯处问罪。张锋应诺而出,引亲兵三人同往,见临淄侯与丁仪、丁廙兄弟二人酣饮。悖慢无礼。张锋立于前,临淄侯端坐不动;丁仪骂曰:“昔者先王本欲立吾主为世子,被汝与谗臣所阻;今王丧未远,便问罪于骨肉,何也?”张锋曰:“汝何人?敢狂议大事!休得敬酒不吃吃罚酒!”丁廙又曰:“据吾主聪明冠世,自当承嗣大位,汝不与庙堂之臣同为拥立,何不识人才若此!”张锋曰:“鼠辈无礼,不足与语!”临淄侯因怒,叱武士将张锋乱棒打出。张锋拔剑在手,曰:“吾在外,可不受王命!”临淄侯叱武士“速速打出!”张锋曰:“吾不欲汝等争,汝等……给吾记住!”即引亲兵回报曹丕。 曹丕闻之,大怒曰:“方分兵与汝,可用之。”张锋然之。曹丕使张锋就曹彰所交分得之军中,抽调一千,火速至临淄擒曹植等一千人来。张锋应诺,引军至临淄城。守将拦阻,张锋二话不说,于马上以枪刺杀之,一壁厢大叫曰:“吾奉魏王之令,若有违者,杀无赦!”众军应诺。张锋率军直入城中,无一人敢当锋锐。张锋径到府堂下马,令三十名军士下马,将堂中之人拿下。军士应诺,随张锋入内,只见曹植与丁仪、丁廙等尽皆醉倒。张锋喝令动手。军士皆缚之,载于车上,并将府下大小属官,尽行拿解邺郡。张锋入内奏曹丕曰:“今不可放之。”曹丕曰:“当如何处之?”张锋曰:“临淄侯当缓图之,可先去其羽翼,使彼不能飞去。”曹丕下令,教张锋先将丁仪、丁廙等尽行诛戳。事毕,张锋回报曹丕,问曰:“萧怀侯可有消息?”曹丕曰:“孤见汝归,正欲使人去问罪之。”张锋曰:“若彼不来,吾愿率兵前往!不固王位,誓不休!”曹丕谢张锋,即使人去,回报曰:“萧怀侯曹熊惧罪,自缢身死。”张锋曰:“知临淄侯之事,被吓死,自取其辱,然不可使他人知之。”曹丕令张锋厚葬之,追赠萧怀王。当下,王位已固。 却说张锋与曹丕商议先固王位,而后随机应变,助战吴、蜀,以待魏收之。曹丕大喜,曰:“孤有张锋,心大安矣。”张锋曰:“魏王过奖,先王使吾等助力,岂可怠慢。”曹丕曰:“今尚有何?”张锋曰:“只余临淄侯矣,还请魏王裁断。”曹丕默然。忽一人出殿,张锋视之,乃曹丕之母卞氏,忙立而拜之。曹丕亦慌拜谒。卞氏哭谓曹丕曰:“汝弟植平生嗜酒疏狂,盖因自恃胸中之才,故尔放纵。汝可念同胞之情,存其性命。吾至九泉亦瞑目也。”张锋目视曹丕,劝曰:“魏王宜善待之,早作安排。”曹丕会意,谓其母曰:“儿亦深爱其才,安肯害他?今正欲戒其性耳。母亲勿忧。” 卞氏洒泪而入。张锋低声谓才曹丕曰:“巩固王位不可拘小节,此间非议事之所。”曹丕乃引张锋出偏殿,使张锋召曹植入见,正遇华歆至。华歆问曰:“适来莫非太后劝殿下勿杀子建乎?”曹丕曰:“然。”华歆问张锋曰:“将军受命,有何高见?”张锋曰:“子建恃才傲物,窥伺王位久矣,又受丁氏蛊惑,于王位终为不利,若不早除,必为后患。”华歆曰:“子建终非池中物,此张将军与吾同耳,殿下宜早除之。”丕曰:“母命不可违。”张锋曰:“魏王勿忧,吾即去召之,而后魏王用计困之,寻其过而除之,并无违命也。”曹丕曰:“孤以何计除之?”张锋曰:“子建才高八斗,当筹划周密,再行事。”华歆曰:“张将军言子建才高八斗,未免太过。”张锋曰:“子建于诗文者,文不加点而就,以才高八斗评之,适哉!”华歆曰:“既如此,主上可召入,以才试之。若不能,即教张将军杀之;若果能,则贬之,以绝天下文人之口。”曹丕从之,使张锋去请曹植。须臾,张锋引曹植至。张锋拜见曹丕,曰:“魏王,临淄侯来也。”曹植惶恐,于张锋后伏拜请罪。曹丕出三题,限七步完成。张锋在旁厉声数之。曹植每首皆行七步,诗既成。张锋大惊,不禁鼓掌。曹丕潸然泪下。其母卞氏,从殿后出曰:“张锋何故助兄逼弟,此为之甚耶?”张锋慌跪,曰:“臣不敢!只因临淄侯不知礼数,故奉王命教之。”曹丕离坐告曰:“母亲错怪张锋矣,子建如此,国法不可废耳。”一壁厢令张锋起。张锋谢而起身,曰:“临淄侯并无异心,还请善安置。”曹丕即贬曹植为安乡侯。使张锋送曹植。曹植拜辞,与张锋去去了。张锋回报曰:“子建已去,王位固矣!汉帝不足为虑!”曹丕大喜曰:“卿当助孤,成就大事。”张锋会意,曰:“当团结一心,弱化汉帝。虽然如此,尚需备战,以防刘备以此为借口,调兵遣将来攻。”曹丕曰:“如之奈何?”张锋曰:“魏王只管准备,吾这就备战,亦寻机入川,说刘备伐吴。”曹丕曰:“汝去,所分兵马,不必归还,孤再拨一万兵于汝。”张锋以手加额曰:“臣感先王与殿下之恩,必努力!”于是,曹丕法令一新,威逼汉帝,甚于其父。张锋暗中练兵。一日,去奏曹丕曰:“荆州已失踪,上庸因刘备愤怒,必惧也。乘其走投无路,可收编其军。”曹丕曰:“如何收编?”张锋曰:“吾拖延时日,而后率军近上庸一带驻扎,彼必来降。”曹丕曰:“若其来降,其军亦受汝节制。”张锋忙谢。 练毕,休整数日,张锋即率五千骑往上庸而去,在上庸附近驻扎,昼则令军士分成几批,出去巡视;夜则轮番值守在营内。如此,二十日,果遇孟达引五十余骑来降。张锋谓孟达曰:“汝今投魏,汉中王闻知,必令猛将,前来兴师问罪,不知汝可有良策否?”孟达曰:“不妨,吾已书信与他。”张锋曰:“汉中王接书信,必愈加忿怒,使人来战也。”孟达曰:“将军多谋,若如此,奈何?”张锋曰:“吾今先引汝去见魏王,留轻骑打探,若有兵来,即快马来报。”孟达欣然从之,与张锋去见曹丕。曹丕正聚文武议事,张锋奏曰:“臣引蜀将孟达来降。”曹丕令张锋召入问曰:“汝此来,莫非诈降乎?”孟达曰:“臣为不救关公之危,汉中王欲杀臣,闻张锋将军就在附近,故先去见,为惧罪来降,别无他意。”曹丕问张锋曰:“孟达随汝如何?”张锋曰:“孟达来降,刘备因云长之故必来擒之治罪,若刘备来,臣恳请殿下准臣与孟达迎战。”曹丕准之。张锋出,正行之间,流星马来报张锋,曰:“果如将军所言。”乃将军情语于张锋。张锋闻知,急回转,去报曹丕曰:“刘备使刘封引五万兵来取襄阳,单搦孟达厮杀。孟达即日可与臣同往。”曹丕曰:“汝如何得知?”张锋曰:“因闻孟达写书与刘备,故料刘备来战,留下部分兵马巡视,有军情则流星马来报,如何刘备倒令刘封来,自己却不来!”曹丕谓孟达曰:“汝既是真心,便可与张锋去襄阳取刘封首级来,孤方准信。”张锋曰:“孟达出战,吾为监军,若不支,吾率军接应。”曹丕曰:“汝与孟达速去。”孟达曰:“臣以利害说之,不劳张将军动兵,令刘封亦来降也。”曹丕大喜,遂加孟达,令去守襄阳、樊城,就使张锋同往。张锋、孟达应诺,辞了曹丕。 于路,张锋曰:“今夏侯尚、徐晃二位将军已先在襄阳,正将收取上庸诸部,汝可倾心助之。”孟达曰:“将军不必多虑,只吾去,必说得刘封来降。”张锋曰:“善!”二人到了襄阳,与夏侯尚、徐晃礼毕,探得刘封离城五十里下寨。张锋曰:“徐将军见见吾军发,便去寻机夺取城池,吾已有计,与将军非诛杀刘封不可。夏侯将军可坚守在此。”夏侯尚应诺。徐晃曰:“吾省得。魏王有言,汝可便宜行事,只管去。”张锋谢过,乃令孟达即修书一封。孟达欲使人赍赴蜀寨招降刘封。张锋曰:“魏王待汝如此,吾与汝同往!”孟达从之,与张锋去见刘封。刘封览书大怒曰:“张将军须知此贼误吾叔侄之义,又间吾父子之亲,使吾为不忠不孝之人也!”张锋曰:“吾并不知就里。”刘封扯碎来书,令左右将孟达打出。张锋叹曰:“劫数矣!”即出蜀营,与孟达回去。张锋曰:“刘封这厮,欲与汝决一死战,吾当助战!”孟达怒曰:“借兵与吾,便与其出战。”次日,张锋见刘封引军前来搦战,于张锋耳畔“如此如此”。就令孟达出战。孟达领计,引兵出迎。两阵对圆,先对骂,而后对战,孟达败走,刘封乘虚追杀。张锋见了,率伏兵尽从刘封背后杀出,孟达回身复战,两路夹攻,刘封大败而走,连夜奔往上庸,背后张锋、孟达引魏兵赶来。张锋遥见刘封在上庸城下叫门,却不得入,大叫曰:“孟将军这番功劳于魏王前好说。”孟达更加努力,与张锋逼近上庸。比及张锋至上庸城下,刘封已去,申耽引军在城外迎接张锋,曰:“吾倾心降魏。”张锋曰:“汝与孟达可先去见夏侯将军。吾去追刘封。”申耽应诺。张锋快马加鞭,望房陵而奔,遇申仪在道旁迎接。张锋问之,对曰:“刘封已为徐将军所败。”张锋曰:“彼入西川去也。汝在此听徐将军令。待吾随入,说动刘备杀之。”乃将兵马遣回襄阳,自己复去追刘封抵敌不住,于路求助罗本,立至成都,入见汉中王,遇刘封哭拜于地,正欲言。张锋止之曰:“刘封小儿,还敢乱言,汝乃无德之人,陷关将军如此,吾本欲借魏军之手杀汝报仇,倒走之速也!”乃细言前事。玄德怒曰:“亏张锋细言,孤方尽知!辱子有何面目复来见吾!”刘封曰:“叔父之难,非儿不救,因孟达谏阻故耳,张将军却助之。”张锋踢倒刘封,曰:“无耻之辈,有大过,却狡辩!当披发覆面,见汉中王!”玄德转怒曰:“张锋此言得之,汝须食人食、穿人衣,非土木偶人!安可听谗贼所阻!”命左右推出斩之。张锋曰:“桃园结义有吾一份,吾亲斩之。”汉中王准之。张锋令左右押刘封出,亲斩之,而后辞汉中王曰:“罪人已死,吾便辞去,教曹丕寻机击吴,暗和汉中王。”孔明曰:“张锋晓事,谨慎为好。”张锋曰:“吾晓得,汉中王亦须具备,以防万一。吾去也!”汉中王谢过。张锋出成都,复求助罗本,回邺郡去矣。 且说魏王曹丕,自即王位,将文武官僚并张锋,尽皆升赏;遂统甲兵三十万,与张锋等人南巡沛国谯县,大飨先茔。乡中父老,扬尘遮道,奉觞进酒,效汉高祖还沛之事。张锋歌之曰:“天命永昌,降祚大魏。彩容有穆,其仪孔休。惟有魏王,实保天德。匪天之命,吾谁与归?因生谯县,革号循机!”曹丕令赏张锋。人报大将军夏侯惇病危,张锋等随曹丕即还。时小厚底已卒,曹丕为挂孝,张锋为守灵。曹丕令以厚礼殡葬;张锋奠酒,烧祭文于墓前。 是岁八月间,报称石邑县凤凰来仪,临淄城麒麟出现,黄龙现于邺郡。张锋奏曹丕曰:“臣高歌颂魏,即来祥瑞,此非天人感应耶?是魏当兴也!魏当兴也!”曹丕大喜。于是,李伏、许芝、张锋商议:种种瑞征,乃魏当代汉之兆,可安排受禅之礼,令汉帝将天下让于魏王。张锋曰:“天命所归,当与群臣为之,天人合一,天人感应,代汉者,定魏也!”李伏、许芝然之,曰:“张将军承先王遗命,宜由将军为主。”张锋毫不推辞,曰:“吾再去约群臣。”李伏、许芝曰:“吾二人静候佳音!”张锋遂同华歆、王朗、辛毗、贾诩、刘廙、刘晔、陈矫、陈群、桓阶等一班文武官僚,四十余人,直入内殿,来奏汉献帝。张锋具言前番歌词之意,纵论祥瑞与其因果关系,请禅位于魏王曹丕。正是:曹丕称帝今将成,张锋废汉忽已明。未知张锋如何行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八十回张锋助力废炎刘玄德正位续大统 却说张锋为首,与华歆等一班文武,入见献帝。张锋奏曰:“伏睹魏王,自登位以来,祥瑞每现,于吾歌之后,是天人感应焉!魏王德布四方,仁及万物,盖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也!吾本欲兴汉安刘,怎奈天意如此,汉祚已终。是故吾与群臣会议,望陛下效尧、舜之道,以汉家天下,禅让与魏王,上合天意,下顺潮流,则陛下安度晚年矣!华夏幸甚!生灵幸甚!事已议定,特来奏请。”帝闻奏大惊,半晌无言,觑张锋等而哭曰:“朕想高祖提三尺剑,斩蛇起义,平秦灭楚,创造基业,世统相传,四百年矣。朕虽不才,初无过恶,安忍将祖宗大业,等闲弃了?张锋与百官再从公计议。”张锋曰:“无可议也!”乃将献唱曹丕之歌,复唱之,唱毕,谓华歆曰:“吾已言毕,汝可言之!”华歆引李伏、许芝近前奏曰:“陛下若不信,可问此二人。”李伏、许芝具言祥瑞、图谶。帝曰:“祥瑞图谶,皆虚妄之事;奈何以虚妄之事,而遽欲朕舍祖宗之基业乎?”张锋曰:“陛下如何不知,昔日武帝尝言:‘汉有六七之厄,法应再受命,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六七四十二代汉者,当涂高也’。夫当涂高者,魏也;象魏者,两观阙是也。当道而高大者魏,魏当代汉。还请陛下明察!”乃环视群臣曰:“众位此言然否?”群臣皆知张锋承曹操遗命,皆曰:“张将军所言然也!”张锋曰:“少数服从多数,今之如何,陛下请便!”王朗奏曰:“自古以来,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岂有不亡之国、不败之家乎?汉室相传四百余年,延至陛下,气数已尽,宜早退避,不可迟疑;迟则生变矣。”张锋曰:“陛下禅让之后,必保无虞!勿忧!”帝大哭,入后殿去了。张锋与百官哂笑而退。 次日,张锋与百官又集于大殿,不见献帝。张锋曰:“百般推阻,不应天顺人,是逆潮流也!”乃令宦官入请献帝。帝忧惧不敢出。张锋谓曹洪、曹休曰:“二位将军与吾共承遗命,今已急矣,可与吾出力!”曹洪、曹休拔剑在手曰:“请张锋将军随吾二人去请陛下!”张锋应诺,亦拔剑在手,与曹洪、曹休带剑而入,请帝出殿。曹后大骂张锋、曹洪、曹休。张锋曰:“汝岂识时务!”推开曹后。曹后被张锋一推,几摔倒,痛哭入宫。张锋见左右侍者皆歔欷流涕,大喝曰:“吾等为天下之计,汝等如何哭泣?还不退去!”左右侍者皆退。张锋目视曹洪、曹休,二将会意,力请献帝出殿。张锋先出。帝被逼不过,只得更衣出前殿。张锋奏曰:“陛下可依臣等昨日之议,免遭大祸。”帝痛哭曰:“卿等皆食汉禄久矣;中间多有汉朝功臣子孙,何忍作此不臣之事?”张锋曰:“此因时势而进,非臣等不忠于陛下也。”帝曰:“张锋欲使人弑朕耶?”张锋厉声曰:“陛下岂不知天下大乱?若非魏王率吾等在朝,凭吾等无弑陛下知心,他人何?是故吾忠心于此,然天下之人皆怪陛下导致生存之难,不弑陛下,岂诛臣耶?”帝大惊,拂袖而起。张锋以目视华歆、王朗。华歆、王朗纵步向前,扯住龙袍,变色而言曰:“许与不许,早发一言!”帝战栗不能答。张锋谓曹洪、曹休曰:“吾等当帝早决,不然,生乱矣!”曹洪、曹休即拔剑大呼曰:“符宝郎何在?”祖弼应声出曰:“符宝郎在此!”张锋曰:“既符宝郎在此,可请陛下书一道禅让文书,教其盖印,然后,行禅让之礼。”曹洪闻知,依张锋之言,就教祖弼书之,而后用玉玺。祖弼叱曰:“玉玺乃天子之宝,汝岂擅用!”张锋谓曹洪曰:“吾乃识时务者,此事由吾!”乃谓祖弼曰:“事成,任汝去留,并不加害!”祖弼大骂张锋。张锋大怒,拔剑刺祖弼,祖弼骂不绝口,须臾,倒地而亡。张锋曰:“不可教陛下见血光。”曹洪即令武士将祖弼尸拖出。张锋谓曹洪、曹休曰:“二位将军在此守候,待吾率兵来保陛下。”二人会意,按剑分左右,立于献帝前。 张锋下殿,招披甲持戈数百余人,皆是魏兵,令曰:“汝等在此巡逻,教陛下看见,便是保驾有功矣!”魏兵领命而行。张锋复入殿,见帝颤栗不已。张锋曰:“陛下勿惊!兵士来保驾也!”帝泣谓张锋曰:“昔,汝本欲兴汉,然今却……”张锋曰:“此一时彼一时也!势动,不容吾也!”帝曰:“朕愿将天下禅于魏王,幸留残喘,以终天年。”张锋曰:“魏王必不负陛下。陛下可急降诏,以安众心。”帝只得令张锋草禅国之诏,使张锋赍捧诏玺,引百官直至魏王宫献纳。曹丕大喜,开读诏书。张锋曰:“魏王正名也!禅国之诏,受之无妨矣!”曹丕听毕,便欲受诏。司马懿谏曰:“不可。虽然诏玺已至,殿下宜且上表谦辞,以绝天下之谤。”张锋曰:“仲达远虑,吾不及也,请依之。”曹丕从之,令张锋作表,自称德薄,请别求大贤以嗣天位。帝览表,心甚惊疑,谓张锋等人曰:“魏王谦逊,如之奈何?”张锋曰:“可复草诏,臣赍捧去,如何?”华歆曰:“昔魏武王受王爵之时,三辞而诏不许,然后受之,今陛下可纳张锋之言,魏王自当允从。”帝不得已,复令张锋草诏,遣高庙使张音与张锋持节奉玺至魏王宫。曹丕开读诏书,欣喜甚。张锋思:“古之三让,今方二让,吾须劝之。”乃曰:“魏王方今可受诏矣。”曹丕曰:“虽二次有诏,然终恐天下后世,不免篡窃之名也。”张锋曰:“如此,反复承诏,迁延时日,恐吴、蜀有动。”曹丕曰:“如之奈何?”贾诩曰:“此事极易,可再命张音与张锋赍回玺绶,却教华歆令汉帝筑一坛,名‘受禅坛’;择吉日良辰,由张锋在前导引,集大小公卿,尽到坛下,令天子亲奉玺绶,禅天下与王,便可以释群疑而绝众议矣。”曹丕大喜,即令张锋随张音赍回玺绶,仍令张锋作表谦辞。张锋、张音回奏献帝。张锋将贾诩所言之大意,暗语与华歆。帝问群臣曰:“魏王又让,其意若何?”华歆奏曰:“陛下可筑一坛,名曰‘受禅坛’,令张锋导引,集公卿庶民,明白禅位;则陛下子子孙孙,必蒙魏恩矣。”帝曰:“张锋将军亦当为之!”张锋应诺。帝遣太常院官,张锋随观,卜地于繁阳,筑起三层高坛,择于十月庚午日寅时禅让。张锋忙去回报曹丕曰:“大事谐矣!魏王可安心等候!”曹丕大喜,令张锋临期好生行事。张锋欣然应诺。 至期,献帝请魏王曹丕登坛受禅,张锋已集大小官僚四百余员于坛下。张锋已令部分亲兵杂于御林虎贲禁军中。帝亲捧玉玺奉曹丕。曹丕受之。张锋率坛下群臣跪听之册。 读册已毕,魏王曹丕即受八般大礼,登了帝位。张锋辅贾诩引大小官僚朝于坛下,而后张锋上去,立于曹丕旁,大声开言曰:“魏王有令,今改延康元年为黄初元年。定国号大魏,吾等须尽心竭力辅佐!”曹丕即传旨,大赦天下。张锋下,奏曰:“汉帝既禅天下,理宜退就藩服。乞降明旨,妥善安置。”言讫,张锋即扶献帝跪于坛下听旨。曹丕降旨封帝为山阳公,即日便行。张锋曰:“还请魏王准山阳公于藩地之内,仍用前朝衣冠、年号,立赤旗,是为天下之誉也。”曹丕曰:“张锋所言,正合朕心,就依张锋之言。”张锋曰:“山阳公,可安心启程否?”献帝含泪拜谢,上马而去。曹丕谓群臣并张锋曰:“舜、禹之事,朕知之矣!”张锋与群臣皆呼“万岁”。少顷,张锋曰:“臣等奏请陛下答谢天地!”曹丕方下拜,张锋见坛前忽然卷起一阵怪风,飞砂走石,急如骤雨,对面不见,大叫曰:“快随吾上坛救驾!快随吾上坛救驾!”比及张锋上坛,见火烛尽灭矣。曹丕惊倒于坛上,张锋与百官急救下坛。张锋掐曹丕人中。曹丕半晌方醒。张锋急唤侍臣扶曹丕入宫中歇息,嘱御医好生照顾。曹丕数日不能设朝,张锋每日来探。后,曹丕病稍可,方出殿受张锋等臣子朝贺,大封群臣,张锋亦有升赏。曹丕疾未痊,先令张锋召集百工,之洛阳大建宫室。大事已定,张锋来报,曹丕乃发,张锋率军在前剖路,曹丕自许昌幸洛阳。 一时事毕,张锋奏曰:“今中原已定,然刘备在川,野心膨胀,请陛下准吾一往,若其随后称帝,吾则说其伐吴,而后助战,使孙、刘两败俱伤;若不称帝,则吾回见陛下,待后再行。”曹丕准之,令张锋星夜前往。张锋应诺,曰:“陛下屯田扩军备战,正当时也。”曹丕曰:“汝宽心前往,朕筹划已定。”张锋辞去。曹丕令群臣各自准备。 且说张锋回府,次日起,用膳毕,便出发,于路照旧求助罗本,早至成都。玄德忙问张锋中原之事。张锋曰:“曹丕迫吾助之,已自立为大魏皇帝,于洛阳盖造宫殿。”玄德大惊,曰:“天子安在?”张锋曰:“吾已求得曹丕妥善安置。”玄德泣曰:“张锋有所不知,汉帝已遇害矣!”张锋曰:“吾亲目之,此必谣言也。”玄德曰:“曹丕之言,孤岂信之!”乃下令百官挂孝,与张锋遥望设祭,上尊谥曰“孝愍皇帝”。张锋思曰:“果不合正史,汉献帝终魏未尝遇害。刘备果然有野心。”忙劝曰:“汉中王勿悲,现事多且繁,不可受影响。”玄德忧虑难解,致染成疾,不能理事。张锋每日与医者共治之。玄德将政务皆托与孔明,问张锋曰:“汝在此助孤,曹丕会害否?”张锋曰:“不妨,吾并不挑起皇叔与曹丕不和,再有曹操遗嘱,曹丕安能害吾!”玄德曰:“如此,孤放心矣。”乃请张锋驿馆安歇。 一日,张锋在驿馆中,使至,曰:“张将军,军师有请。”张锋忙随之去见孔明。比及张锋到,见太傅许靖、光禄大夫谯周已在,忙上前施礼,而后问曰:“太傅、大夫商议何事?”许靖曰:“汝此来,言曹丕已篡汉,事故天下不可一日无君,欲尊汉中王为帝。想汝昔日证桃园结义,今之事,汝亦当亲目。”张锋曰:“吾理应如此!”谯周具言祥瑞。张锋曰:“天人感应,天人合一,汉中王当速继大统,无论汉帝存否。”于是孔明与许靖,邀张锋,引大小官僚上表,请汉中王即皇帝位。汉中王览表,大惊曰:“卿等欲陷孤为不忠不义之人耶?”孔明奏曰:“非也。曹丕篡汉自立,王上乃汉室苗裔,理合继统以延汉祀。”张锋曰:“汉室倾颓,吾未尝忘安汉兴刘之事,怎奈曹丕爪牙及多!今之势,王须速速即位,复兴汉室。不然,大汉真永终也!吾愿见证之!”汉中王勃然变色曰:“孤岂效逆贼所为!”拂袖而起,入于后宫。众官皆散,张锋回驿馆。三日后,张锋又随孔明并众官入朝,请汉中王出。汉中王坚执不从。 孔明乃设一计,谓众官并张锋曰:如此如此。张锋领计,明言治疗军师,实藏于屏风后。汉中王亲到府中探视孔明,直入卧榻边,孔明智劝玄德,玄德乃准。孔明听罢,从榻上跃然而起,将屏风一击,张锋出,曰:“恭贺汉中王!大汉复活,天下幸甚!”外面文武众官皆入,拜伏于地。张锋见了,忙拜伏于汉中王身旁,曰:“人心思汉,早续汉统为妙!”汉中王曰:“陷孤于不义,皆卿等也!张锋,汝此番却误也!”孔明曰:“王上既允所请,便可筑坛择吉,恭行大礼。”即时与张锋送汉中王还宫,一面令人筑坛于成都武担之南。诸事齐备,张锋助多官整设銮驾,一起迎请汉中王登坛致祭。谯周在坛上,高声朗读祭文。读罢祭文,孔明率众官并张锋恭上玉玺。汉中王受了,捧于坛上,再三推辞曰:“备无才德,请择有才德者受之。”张锋曰:“吾亲目大汉有救矣。今皇叔仁定四海,德被天下,百姓无不称颂。况是大汉宗派,宜即正位。”孔明奏曰:“陛下,张锋所言合乎正理,今已祭告天神,复何让焉!”张锋与文武各官,皆呼“万岁”。 次日设朝,文武官僚拜毕,列为两班。先主忙传张锋来见。张锋闻知,忙来拜见先主。先主谓张锋曰:“今有大事,亦传汝来商议。”张锋曰:“陛下欲讨奸贼乎?”先主曰:“非也。”张锋曰:“然则何诏令耶?”先主降诏曰:“朕自桃园与关、张结义,誓同生死。张锋亲证。不幸二弟云长,被东吴孙权所害;若不报仇,是负盟也。朕欲起倾国之兵,请张锋暗助,剪伐东吴,生擒逆贼,以雪此恨!”张锋曰:“陛下不可负气出兵,恐犯兵家大忌!”先主曰:“吾知此理,定制怒也,况有汝暗助。事成,汝便回洛阳,如何?”张锋曰:“还请陛下从长计议!”先主曰:“张锋,朕欲报仇久矣,汝岂无情耶!”张锋曰:“陛下此去,曹丕若出兵,则魏、吴联军齐至矣。”先主曰:“孙权与曹贼从来不和,安肯与曹丕联合。汝多虑矣!”忽班内一人,拜伏于阶下,谏曰:“不可。还望陛下纳张锋之言!”张锋视之,乃虎威将军赵云也。正是:玄德未及行天讨,张锋已知进直言。未知玄德终纳谏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一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八十一回助复仇张锋遇刺雪国恨玄德兴兵 却说先主欲起兵东征,令张锋暗助。张锋劝之,玄德不听。赵云谏曰:“国贼乃曹操,非孙权也。今张锋来报,曹丕已篡汉,此神人共怒也。陛下可教张锋暗中助战,早图关中,屯兵渭河上流,以讨凶逆。再使张锋回去,里应外合,则关东义士,必裹粮策马以迎王师;若舍魏以伐吴,兵势一交,岂能骤解,虽张锋助战,亦不宜也。愿陛下察之。”张锋曰:“赵将军所言,正中要害,还望陛下深察之。曹丕正盼陛下与东吴开战,不知又有何诡计,陛下不可不防。还望陛下纳赵将军良言,以复汉室为要。”先主曰:“张锋为证,桃园之义为孙权所毁;又兼傅士仁、糜芳、潘璋、马忠皆有切齿之仇:啖其肉而灭其族,方雪朕恨!卿与张锋何阻耶?”张锋曰:“汉兴曹灭,孙吴焉能长久?陛下,吾明日便回许都,以待汉军。”赵云曰:“陛下,张锋宜也。况汉贼之仇,公也;兄弟之仇,私也。愿以天下为重,就令张锋回去,早为之备。”先主答曰:“朕不为弟报仇,虽有万里江山,何足为贵?”遂不听赵云、张锋之谏,下令起兵伐吴;且发使往五溪,借番兵五万,共相策应;一面使张锋往阆中,迁张飞为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封西乡侯,兼阆中牧。张锋赍诏而去。 比及张锋至阆中,见了张飞,开读诏旨,张锋飞受爵望北拜毕,设酒款待张锋。张锋具言关公遇害及曹丕篡汉之事。张飞闻知,旦夕号泣,血湿衣襟。张锋劝不住。诸将以酒解劝,张锋亲为张飞把酒,一壁厢劝张飞节哀。张飞酒醉,怒气愈加。帐上帐下,但有犯者即令与张锋同为鞭挞之。张锋不从,张飞强之。张锋只得与张飞一起鞭挞。张锋见多有鞭死者,劝张飞不可如此,恐乱军心。张飞醉责张锋曰:“汝岂知吾心?”张锋每日来看张飞,见张飞望南切齿睁目怒恨,放声痛哭不已。张锋曰:“关将军被害,汉室被篡,将军宜节哀,先复汉室,再报仇雪恨,不宜大为哀痛,误了大事。”张飞曰:“吾兄被害,仇深似海;汝与庙堂之臣,何不早奏兴兵?”张锋曰:“吾欲乘曹丕立足未稳,劝陛下起兵先先灭魏,魏灭,吴岂能长久?后伐吴,立下也,可报仇雪恨矣。众臣亦欲如此。”张飞怒曰:“汝与众臣何如此之间也!昔我三人桃园结义,誓同生死,汝为证之;今不幸二兄半途而逝,吾安得独享富贵耶!吾当面见天子,愿为前部先锋,挂孝伐吴,汝当助吾,生擒逆贼,祭告二兄,以践前盟!”言讫,就同张锋望成都而来。张锋曰:“既如此,士卒宜操演之。”张飞准之,令吴班每日操演士卒。吴班应诺。 却说张锋、张飞至成都,闻先主每日自下教场操演军马,克日兴师,御驾亲征。张飞曰:“吾兄已在备战,汝与吾岂可落后!他日,当似昔日暗和吾!”张锋应诺。于是,二人往教场而去。张锋先入,报张飞到来,先主急召入。张锋引张飞至演武厅拜伏于地。张飞抱先主足而哭。先主亦哭。张锋劝曰:“皇叔、将军请节哀,报仇乃大事,须待心安之时,方可起兵。张飞曰:“陛下今日为君,若非张锋在此,早忘了桃园之誓!二兄之仇,如何不报?”先主曰:“多官谏阻,未敢轻举。张锋亦言之有理。”张锋曰:“臣以为当先灭魏,复兴汉室,而后伐吴报仇雪恨。”张飞谓张锋曰:“他人不知昔日之盟,汝岂不知!若陛下不去,臣舍此躯,暗和张锋,与二兄报仇!若不能报时,臣宁死不见陛下也!”张锋曰:“怒而兴兵,有筹算不周患。”张飞曰:“吾与陛下同心,岂有不周!”先主曰:“朕与卿同往:卿将张锋藏于辎车中,提本部兵自阆州而出,张锋见机行事,入吴,暗和。朕统精兵会于江州,共伐东吴,以雪此恨!”张锋曰:“后,吾入吴,陛下与将军宜有准备,以防吾不得下手。”先主、张飞从之。张锋、张飞临行,先主嘱张飞曰:“朕素知卿酒后暴怒,鞭挞健儿,而复令在左右:此取祸之道也。今后务宜宽容,听张锋之言,不可如前。张锋当为朕劝行。”张锋应诺,与张飞拜辞而去。次日,先主整兵七十五万,择定章武元年七月丙寅日出师。 却说张锋与张飞回到阆中,二人商议。张锋曰:“吴军擅水战,将军与陛下当以陆军为主,水军为辅,会击之,早下东吴,不可使魏有可乘之机。”张飞然之,下令军中;限三日内制办白旗白甲,三军挂孝伐吴。张锋曰:“制办白旗白甲,三日太紧否?”张飞曰:“三日办齐,再出师,是吾依汝计行事。”张锋见张飞怒气不息,乃不敢言,只得暗中防备刺杀之事。次日,帐下两员末将范疆、张达,入帐告曰:“白旗白甲,一时无措,须宽限方可。”张飞大怒曰:“吾急欲报仇,张锋将军又献良策,吾恨不明日便到逆贼之境,汝安敢违我将令!”叱武士缚于树上,强张锋与己各鞭背五十。鞭毕,以手指之曰:“来日俱要完备!若违了限,即杀汝二人示众!”张锋曰:“将军息怒,临战鞭打不吉,可使军中医者与吾同医二人,再宽限时日,令二人将功赎罪,并不误事。”张飞不听。 这日张飞在帐中,神思昏乱,动止恍惚。张锋问曰:“将军神情有异,何也?”张飞曰:“吾今心惊肉颠,坐卧不安,不知何意。汝为吾唤部将来。”张锋应诺。一时部将皆至,张飞问之,答曰:“此是君侯思念关公,以致如此。”又问张锋,对曰:“遮莫有不吉之事?将军宜暂按兵不动,做好防备。”张飞令人将酒来,与部将并张锋同饮,不觉大醉,卧于帐中。张锋出,令一兵士好生守护帐前,闲杂人等不可放入。兵士应诺。张锋回本帐歇息。是夜,张锋心中挂念张飞,恍惚中觉有动静,急醒见范疆、张达二贼,引五人,各持利刃近身。张锋急跃起,就旁持长枪在手,欲杀出重围。范疆、张达大惊,先退,令那五人挡住张锋。张锋曰:“汝等贼人,来此何为!”对曰:“张飞休矣,来灭汝口!”张锋大怒曰:“吾与汝等拼命!”言讫,挺抢来战,战至四合,刺死一人,杀出帐,大叫众人来拿贼。比及众军至,二贼已去,只杀得此四人。张锋令火速追之,不及。张锋忙至张飞帐中,见张飞已死,血流面地,首级不见。张锋大惊而倒。众人忙救,半晌方苏。天晓,张锋即与部将吴班商议,欲报先主。当下吴班先发表章,予张锋奏知天子;然后令长子张苞具棺椁盛贮,令弟张绍守阆中。张锋曰:“吾与张苞同去见陛下,好定良策。”吴班从之。比及张锋与张苞来报先主,先主已择期出师。张锋曰:“吾先呈表,汝随后便来。”张苞应诺。张锋回见先主,呈表,具言张飞与己遇刺之事。先主顿足曰:“噫!三弟休矣!”及至览表,放声大哭,昏绝于地。张锋救醒,曰:“陛下节哀,小将军随吾来商议大事,即至矣。请与臣出营。”先主从之,与张飞出。张锋观望良久,方见一队军马骤风而至,指谓先主曰:“陛下,小将军至矣!”只见一员小将,白袍银铠,滚鞍下马,伏地而哭,乃张苞也。张苞曰:“范疆、张达杀了臣父,将首级投吴去了!张锋将军亦险身死!”先主哀痛至甚,饮食不进。张锋苦谏曰:“陛下方欲为关将军报仇,不饱食,安能设计报仇雪恨?此无营养支持也!”先主方才进膳,遂谓张苞曰:“卿与吴班,敢引本部军作先锋,仍依前番与张锋将军之约行事,为卿父报仇!”张苞曰:“为国为父,万死不辞!”张锋曰:“东吴以为害死关将军,士气正盛,须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为宜。”先主然之,正欲遣张苞会张锋起兵,又报一彪军风拥而至。先主令张锋探之。须臾,张锋引一小将军,白袍银铠,入营伏地而哭。张锋曰:“陛下,关兴特来相助!幸甚!”先主见了关兴,放声大哭。张锋与众官苦劝。先主曰:“朕想布衣时,邀张锋亲目为证,与关、张结义,誓同生死;今朕为天子,正欲与两弟同享富贵,不幸俱死于非命!只余张锋暗助,今见此二侄,能不断肠!”言讫又哭。张锋曰:“二位小将军来助战,更有胜算,陛下不宜过于哀痛,恐损士气,亦损龙体。待将息再起兵报仇不晚。”先主扯张锋曰:“二弟俱亡,朕安忍独生!”言讫,以头顿地而哭。 多官与张锋商议曰:“今天子如此烦恼,将何解劝?”张锋叹曰:“吾累劝谏,怎奈陛下太过伤悲。”马良曰:“主上亲统大兵,暗和张锋伐吴,终日号泣,于军不利。”陈震曰:“吾闻成都青城山之西,有一隐者,姓李,名意。世人传说此老已三百余岁,能知人之生死吉凶,乃当世之神仙也。何不奏知天子,召此老来,问他吉凶,胜如吾等之言。”张锋谓陈震曰:“吾与汝去见陛下!”陈震从之。二人奏先主,张锋自告奋勇去请。先主准之,即遣张锋赍诏,往青城山宣召。张锋星夜到了青城,令乡人引入山谷深处,遥望仙庄,清云隐隐,瑞气非凡,不觉自言曰:“果然酷毙!”旁人不解。张锋曰:“吾欲早入,叩见先生。”忽见一小童来迎曰:“来者莫非东瓯张锋乎?”张锋大惊曰:“仙童如何得知!”童子曰:“吾师昨者有言:今日必有皇帝诏命至;使者必是东瓯张锋。”张锋曰:“吾本穿越之人,亦不能瞒之,真神仙也!人言信不诬矣!”遂与小童同入仙庄,拜见李意,宣天子诏命,略言伐吴之事。李意推老不行。张锋曰:“天子急欲见仙翁一面,幸勿吝鹤驾。”再三敦请,李意方行。即随张锋至御营,入见先主。先主以礼相待。先主问之,李意不言,只作画,撕掉几张,余者予张锋,张锋呈上。李意稽首而去。张锋挡之不住,谓先主曰:“莫非不祥之兆?”先主不悦,谓群臣并张锋曰:“不想张锋所请之人,乃狂叟也!不足为信。”即教张锋以火焚之,谓张锋曰:“汝只管暗助,不必疑之。”张锋应诺。先主便催军前进。张锋出,正欲入辎车,被张苞拉住,曰:“吾为先锋,再行。”张锋便随张苞复见先主。张苞曰:“吴班军马已至。小臣乞为先锋。”张锋曰:“小将军含恨,必戮力攻吴,以成大功,先锋当得。”先主壮其志,即取先锋印赐张苞。张苞方欲挂印,与张锋告辞先主。又一少年将奋然出曰:“留下印与我!再与张锋将军去!”张锋视之,乃关兴也。当下,张苞、关兴比试武艺。张锋喝彩,曰:“虎父无犬子!陛下谨而多算,则速胜矣。” 二将方欲交锋,先主劝之,就令张苞、关兴结拜,张锋亲为证之。先主下诏使吴班为先锋,令张苞、关兴护驾,张锋藏于辎车中。水陆并进,船骑双行,浩浩荡荡,杀奔吴国来。张锋谓车旁小卒曰:“汝去报陛下,言范疆、张达二贼已在吴国,吾何不去报信,惊吓吴国,或能先除二贼。”小卒依言,去见先主。少顷,回报张锋曰:“陛下言,将军便宜行事,用计复仇,事成有赏。”张锋曰:“如此,吾今夜便去东吴!”是夜,张锋辞了先主,靠罗本,单骑前往东吴。先主教安营扎寨,拂晓起行。 却说张锋去见吴侯,言于路经过,有大事禀报。孙权问之,张锋细告前事,请派人暗中监住范疆、张达,后必有用。孙权准之,乃谓张锋并百官曰:“今刘玄德即了帝位,统精兵七十余万,御驾亲征,其势甚大,如之奈何?”百官尽皆失色,面面相觑。张锋曰:“吴侯莫慌,待吾暗中使曹丕起兵伐蜀,而后吴军进击,可速胜之。”诸葛瑾出曰:“张锋之计,太缓,某食君侯之禄久矣,无可报效,愿舍残生,去见蜀主,以利害说之,使两国相和,暗和张锋,共讨曹丕之罪。”孙权大喜,曰:“张锋昔与鲁子敬为荆州,今再为东吴与子瑜同往。”张锋应诺。孙权即遣诸葛瑾为使,张锋随之,来说先主罢兵。正是:东吴临战通使命,辅言解难赖张锋。未知张锋随诸葛瑾此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二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八十二回张锋奉魏颁九锡玄德征吴赏六军 却说章武元年秋八月,先主暗和张锋,起大军至夔关,驾屯白帝城。张锋与诸葛瑾已在途中,张锋曰:“刘玄德行军之速,已至白帝城,吾二人可去见之。”诸葛瑾从之。及近川口,张锋曰:“容吾去告知。”诸葛瑾立于城外,张锋入奏曰:“吾以皇叔之威说之,孙权惧,言昔日吾与鲁子敬联荆州之事。反使诸葛瑾与吾至,专为讲和。”先主传旨教张锋休放入。张锋应诺,欲出。黄权急止张锋,奏先主曰:“瑾弟在蜀为相,必有事而来。陛下何故绝之?况张锋在此,彼必不敢擅为。当召入,看他言语。可从则从;如不可,则就借彼口说与孙权,令知问罪有名也。”张锋曰:“届时,吾复与诸葛瑾同往,再吓孙权,先心战下之。”先主从之,教张锋召诸葛瑾入城。诸葛瑾随张锋拜伏于地。先主问曰:“子瑜与张锋远来,有何事故?”诸葛瑾曰:“臣弟久事陛下,臣故不避斧钺,特来奏荆州之事,幸张锋来东吴,想昔日孙刘联盟之事,张锋亲为,故吾邀张锋共来也。”先主曰:“张锋只为仁义,与朕、曹操、孙权皆有故,却不助战三方会战者,汝挟其来为何?”张锋曰:“皇叔,诸葛先生言戮力兴复汉室,甚为有理,请闻其辞。”诸葛瑾曰:“前者,关公在荆州时,吴侯数次求亲,张锋亦在,定为保亲,怎奈关公不允。后关公取襄阳,曹操屡次令张锋致书吴侯,张锋拒绝,巧言出走,暗至东吴躲藏,是为荆州也。吴侯本不肯许以袭荆州,因吕蒙与关公不睦,故挟张锋擅自兴兵,误成大事,今吴侯悔之不及。此乃吕蒙之罪,非吴侯之过也。今吕蒙已死,冤仇已息。孙夫人一向思归。今吴侯令臣为使,与张锋来,愿送归夫人,就使张锋缚还降将,并将荆州仍旧交还,永结盟好,会张锋,共灭曹丕,以正篡逆之罪。”张锋曰:“东吴求和,诚识时务。今天下大事,莫过于救大汉。皇叔,不如准和罢。”先主怒曰:“汝东吴害了朕弟,今日敢先惑张锋,而以巧言来说乎!”张锋曰:“曹丕迫吾废汉,不敢忘记,心中惭愧,盼皇叔早救大汉,与吴侯安刘,此名垂青史之功也,还请明察!”诸葛瑾曰:“张锋所言,真识时务也!陛下乃汉朝皇叔,今张锋被曹丕胁迫篡夺大汉,不乘张锋在此,忆孙刘联盟故事,商议剿除之计;却为异姓之亲,而屈万乘之尊:是舍大义而就小义也。”张锋曰:“若要兴汉,吾愿率东瓯之众影从。”诸葛瑾曰:“以张锋之言度之,天下皆知陛下即位,必兴汉室,恢复山河;今陛下置魏不问,反欲伐吴:吾与张锋窃为陛下不取。”张锋叹曰:“吾不似先生明势利!”先主大怒曰:“杀吾弟之仇,不共戴天!与昔日之事无干,欲朕罢兵,除死方休!不看丞相之面,先教张锋斩汝首!今且放汝回去,说与孙权:洗颈就戮!”张锋曰:“吾告辞!”先主曰:“汝与诸葛瑾去东吴,言莫以昔日之事说朕!”张锋应诺。诸葛瑾见先主不听,只得引张锋回江南见孙权,言先主不肯通和之意。张锋曰:“吾累次以曹丕篡汉之事劝谏,无功。反教吾来言,勿以昔日之事乱事,欲与东吴决死战也。”孙权大惊曰:“若如此,则江南危矣!张锋还有何计?”张锋曰:“冤家宜解不宜结,此番吾回去,不干东吴与蜀之事。”阶下一人进曰:“某有一计,只张锋导引,即可解此危矣。”张锋视之,乃中大夫赵咨也。张锋曰:“德度有用吾之处,请讲。”孙权曰:“德度有何良策,教张锋相助?”赵咨曰:“主公可作一表,某愿为使,随张锋往见魏帝曹丕,陈说利害。张锋复说之,与曹丕袭汉中,则蜀兵自危矣。”张锋曰:“吴侯可乘曹丕与刘备难解难分之际,火速出兵,疾击勿失,与曹丕划江而治,寻机除暴。”孙权曰:“汝二人计最善。但卿与张锋此去,休失了东吴气象。张锋可好生接应。”张锋应诺。赵咨曰:“若有些小差失,即教张锋将吾举起,投于江中而死,安有面目见江南人物乎!” 孙权大喜,即写表称臣,亲为把盏饯行,令赵咨为使,随张锋星夜到许都。张锋先引赵咨往见太尉贾诩等,并大小官僚。次日早朝,张锋出班奏曰:“东吴遣中大夫赵咨随臣来上表。”曹丕笑曰:“此欲退蜀兵故也。”即令张锋召入。赵咨随张锋拜伏于丹墀。张锋呈上东吴之表。曹丕览表毕,问赵咨。赵咨对答如流。张锋大惊,曰:“东吴英才何其多也!”曹丕叹曰:“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卿可以当之矣。”于是即降诏,命太常卿邢贞赍册封孙权为吴王,张锋颁九锡加之。赵咨谢恩出城。 张锋奏曰:“今孙权被吾言蜀兵之势,大惧之,故来请降。今蜀、吴旦夕交兵,正好用计;吾便先去赶赵咨,与其入东吴,助其坚孙权战心,与刘玄德火拼。陛下今不用先伐蜀,当先下吴。”曹丕曰:“卿言‘火拼’何意?可将良策速速道来。”张锋曰:“火拼者,鏖战也。待吾说孙刘,战于一处之时。陛下可遣上将提数万之兵,渡江袭之,吾乘乱去助刘备,刘备恨孙权害了关公、张飞,不灭吴誓不罢休。于是,蜀攻其外,魏攻其内,吴国之亡,不出旬日。吾在吴境迎魏军,趁蜀军师老兵疲,先破之。时魏军士气正盛,稍事休整,便可伐蜀。陛下坐镇中原,可调兵遣将,与南方魏军夹击之,以成魏武遗业。”曹丕曰:“孙权既以礼服朕,朕若攻之,是阻天下欲降者之心;不若纳之为是。”刘晔曰:“张锋之言,是为魏也。孙权虽有雄才,乃残汉骠骑将军、南昌侯之职。官轻则势微,尚有畏中原之心;若加以王位,则去陛下一阶耳。今陛下信其诈降,崇其位号以封殖之,是与虎添翼也。宜速用张锋之计,灭吴伐蜀。”张锋曰:“求陛下选快马与吾,吾今宵便行,往东吴去,胜败净在于此也。”曹丕曰:“不然。朕不助吴,亦不助蜀。”张锋曰:“陛下不准吾去东吴否?”曹丕曰:“卿只管去,看吴、蜀交兵,若灭一国,止存一国,则报于朕。那时朕除之,有何难哉?”张锋、刘晔欲复言。曹丕曰:“朕意已决,卿等勿复言。张锋不必今宵起行,即去。”张锋应诺。曹丕命张锋同赵咨捧执册锡,径至东吴。曹丕自去准备。 话说张锋随赵咨入吴,于城外遇孙权率百官迎接。张锋忙下车施礼,言曹丕之令,颁九锡。孙权受之,与张锋并车入城。张锋曰:“赵大夫,吾甚敬服!”孙权问之。张锋具言其情。忽车后一人放声哭曰:“张锋,吾等不能奋身舍命,为主并魏吞蜀,乃令主公受人封爵,不亦辱乎!”张锋视之,乃徐盛也,曰:“江东将相如此,众志成城,必非久在人下者也!吾当见机行事!” 当下孙权受了封爵,众文武官僚拜贺已毕,命收拾美玉明珠等物,遣人随张锋赍进谢恩。张锋曰:“谢恩不急,蜀军已至,先战为妙。”孙权问曰:“汝可知刘玄德行至何处?”张锋曰:“玄德引本国大兵,及蛮王沙摩柯番兵数万,又有洞溪汉将杜路、刘宁二枝兵,水陆并进,声势震天。此时想必水路军已出巫口,旱路军已到秭归。”孙权使细作探之,果如张锋所言,乃问张锋曰:“魏军何时发?”张锋曰:“曹丕未明语吾,可再等候几日。”孙权令张锋住在吴宫内。 数日已过,孙权复问张锋。张锋曰:“以吾观之,曹丕阳奉阴违,必不肯接应。孙权问张锋并众文武曰:“蜀兵势大,当复如何?”张锋曰:“吾以为须选良将数员,分兵数路,布阵坚守,先耗蜀军锐气,而后进击之。”孙权叹曰:“周郎之后有鲁肃,鲁肃之后有吕蒙,今吕蒙已亡,不能暗和张锋,是无人与孤分忧也!”言未毕,忽班部中一少年将,奋然而出,伏地奏曰:“臣虽年幼,颇习兵书。愿乞数万之兵,暗和张锋,以破蜀兵。”张锋视之,乃孙桓也。张锋曰:“关、张虽亡,亦不能等闲视之。”孙权曰:“汝有何策胜之?”孙桓曰:“臣有大将二员:一名李异,一名谢旌,俱有万夫不当之勇。乞数万之众,先使张锋去,而后与吾里应外合,往擒刘备。”张锋曰:“吾可去,然此番不可凭血气之勇。”孙权曰:“张锋之言然也。侄虽英勇,争奈年幼;必得一人相助,再令张锋去,方可。”虎威将军朱然出曰:“臣愿与小将军同擒刘备。”孙权许之,遂点水陆军五万,封孙桓为左都督,朱然为右都督,将张锋杂于军中,即日起兵。至宜都界口,张锋曰:“吾抄小路去见刘备,小将军可分兵数路,以拒蜀兵。”孙桓曰:“吴侯尝言,汝多谋善断,今可观吾布阵。”乃将二万五千军马,前后分作三营,问张锋曰:“如何?”张锋曰:“蜀军来,便可与战,切勿掩杀。蜀军此来凶猛,只坚守为上,慎战,慎战。吾去也。”当下,张锋辞了孙桓,亏得罗本相助,单骑星夜至秭归,见先主曰:“孙桓引吴军二万五千,现驻宜都界口,前后分作三营,欲战蜀军。吾观之甚合兵法。”先主闻张锋之言,怒曰:“量此小儿,安敢与朕抗耶!汝可助吾!”张锋应诺。关兴奏曰:“既孙权令此子为将,不劳陛下遣大将,臣愿往擒之。”先主曰:“朕正欲观汝壮气。”即命关兴前往。张锋曰:“吾请藏于辎车中,于后阵跟进,再拨马弓手三千与吾,听吾号令,寻机箭射吴军,乱其阵,助小将军一臂之力。”先主准之。关兴、张锋拜辞欲行,张苞出曰:“既关兴与张叔前去讨贼,臣愿同行。”先主曰:“二侄同行甚妙,但须谨慎,不可造次,累张锋。” 三人拜辞先主,会合吴班,一同进兵,列成阵势。张锋在辎车中,唤一马弓手,问曰:“吴军至否?”对曰:“吴军合寨多起,来对阵矣。”张锋曰:“传吾军令,待小将军鏖战之时,汝等突出,射吴军助战。”马弓手应诺,即去传张锋军令。张锋下车,往前,更衣刮胡。杂于阵中观战,见张苞英勇,战退孙桓部将李异,李异放一冷箭,正射中张苞所骑之马。那马负痛奔回本阵,未到门旗边,扑地便倒,将张苞掀在地上。张锋令兵士上前接应。李异正向前轮起大斧,马弓手突出,箭射李异,李异中箭落马,关兴至,即斩李异,救了张苞。乘势掩杀。张锋语身旁军士曰:“马弓手齐出,可也。汝等坚守。”言讫,马弓手齐出,助战关兴。吴军猝不及防,孙桓大败。各自鸣金收军。 次日,孙桓又引军来。张锋车随张苞、关兴出。关兴与孙桓战三十余合,孙桓气力不加,大败回阵。张锋在车上见了,令军士挥旗,马弓手突出掩杀。张锋随二小将追杀入营,吴班引着张南、冯习随后跟进。张苞奋勇当先,杀入吴军,正遇谢旌躲箭,被苞一矛刺死。吴军四散奔走。蜀将得胜收兵,只不见了关兴。张锋曰:“马弓手何如?”张苞曰:“妙哉!”张锋曰:“望早掉转马头,兴复汉室,以救生民,此吾之愿也。”张苞曰:“雪恨后,便剿除曹丕。”张锋曰:“吴军损兵折将,本军何如?”张苞忙与张锋去清点。张锋曰:“关小将军何在?”张苞大惊曰:“安国有失,吾不独生!”言讫,绰枪上马。张锋曰:“吴军已退,吾与汝寻去。”亦上马,随张苞寻不数里,只见关兴左手提刀,右手活挟一将。张锋赞曰:“虎父无犬子也!”指谓苞问曰:“仇人擒至也。”张苞问之。关兴笑答曰:“吾在乱军中,正遇仇人,故生擒来。”张锋视之,乃孙桓部将谭雄也,谭雄数目张锋,张锋只作不知。三人本营,张锋拔剑刺杀谭雄。张苞斩首沥血,祭了死马。张锋亲自写表差人赴先主处报捷。 一日,张锋去见蜀将张南、冯习曰:“孙桓只凭血气之勇,败战宜然,可与先锋并关、张二将军逼退之。”张南、冯习然之。于是,三人一起去见吴班。张锋曰:“吴兵连败,士气全无,疾击勿失,若擒杀孙桓,则立大功矣。”张南、冯习建议劫寨。张锋曰:“马弓手又要出动矣。”吴班曰:“孙桓虽然折了许多将士,朱然水军现今结营江上,未曾损折。今日若去劫寨,倘水军上岸,断我归路,如之奈何?”张南曰:“此事至易:可教关、张二将军,各引五千军伏于山谷中;如朱然来救,左右两军齐出夹攻,必然取胜。张锋可走小道令马弓手助战。”张锋曰:“到时,吾令马弓手火箭齐射,烧毁敌船。”张南然之。吴班曰:“不如先使小卒诈作降兵,却将劫寨事告与朱然;然见火起,必来救应,却令伏兵击之,则大事济矣。”张锋曰:“何须小卒,只吾前往,马弓手备战。先锋可令马弓手待朱然军来战时,即来一阵箭雨。”吴班、冯习等大喜,遂依计而行。 却说张锋单人步行,于树木草丛之间纵横暗窥,见东吴伏路军在近处,乃出,大叫曰:“吾乃张锋,速速引吾去见朱将军!”伏路军闻知,忙引张锋上船去见朱然。朱然问之,张锋曰:“孙将军只凭血气之勇,吾教其坚守退敌,却战至一处,故损兵折将。吾探得今晚冯习欲乘虚劫孙将军营寨,而后来战朱将军。”朱然听毕,问张锋,张锋曰:“须教孙将军有备,将计就计,反败蜀军,可重振士气矣。”朱然即使人与张锋报知孙桓。于是,张锋在前、报事人在后,急行。至半途,张锋听得背后一声鼓响,叫声“不好”,拼死往前而走,躲起来。待鼓声无,方来寻报事人,见报事人被杀,只得回见朱然。朱然一面与张锋商议,欲引兵去救应孙桓。张锋曰:“朱将军乃主将,岂可轻动,可令上将率军在前,吾略出力,与之前往。”部将崔禹曰:“张锋之言,正合军机,倘有疏虞,水陆二军尽皆休矣。某愿替将军一行。张锋,随吾一行。”朱然从之,遂令崔禹会张锋引一万军前去。正行之间,忽见火起,张锋曰:“蜀军果然合击孙将军寨矣,将军可速进兵决战,吾在后慢行,以免被蜀军认出吾在助吴军。”崔禹然之,急催兵前进,张锋在后慢行。刚才转过山来,忽山谷中鼓声大震:左边关兴,右边张苞,两路夹攻。张锋不顾崔禹,急回马而走。马弓手杀出,掩杀而来。张锋弃马,杂于残军中,往朱然处走。马弓手近朱然水军,万箭齐发,吴军船只起火。张锋败逃至朱然处,曰:“中蜀军之计,崔禹将军被张苞生擒。水军又遭火厄。”朱然见情势危急,与张锋转移船只,往下水退五六十里去了。张锋曰:“孙将军受困,容吾去刘备军中打探。”朱然忙教张锋速去。张锋应诺,星夜到秭归来见先主。先主大喜。张锋曰:“崔禹何如?”先主曰:“斩却矣。”张锋曰:“吴军损兵折将,又折损少许船只,已然胆寒,孙桓现在何处?”先主曰:“已困于彝陵。”张锋曰:“孙桓不得出,必使人求救。待吾去吓唬孙权。”先主准之。 却说孙桓令人求救于吴王,正遇张锋,何也?乃张锋求助罗本,知使者从哪条道上来,提前等候。既遇使者,张锋具言朱然大败之事。使者曰:“孙将军危矣,特令吾去救,还望张锋将军献良策与吴王。”张锋曰:“不可惊慌,不然,良策如何想出?”二人去见孙权,各言前事。孙权大惊,即召文武商议,令韩当等将率十万吴军拒敌。张锋曰:“吴王圣明!十万精兵齐出,可兵分数路,齐头并进,直往刘备大营而去,此围魏救赵也。”孙权然之,就令用张锋之计。张锋曰:“蜀军累胜,急欲报仇,吾去说蜀军出战,教其被吴军痛击。”孙权大喜,令张锋速去。张锋应诺。东吴大军出动。 却说张锋去见先主,见蜀军从巫峡建平起,直接彝陵界分,七百余里,连结四十余寨,乃谓先主曰:“陛下,若如此战法,踏平东吴,报仇雪恨,可慰关、张二位将军在天之灵。”先主曰:“关兴、张苞贤侄,屡立大功,深慰朕心。”张锋曰:“虎父无犬子,可令关兴、张苞二位小将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使吴军战心俱失,早致东吴瓦解。”先主叹谓张锋曰:“汝不见昔日从朕诸将,皆老迈无用矣;复有二侄如此英雄,更有汝尚在助朕,朕何虑孙权乎!”正言间,忽报韩当、周泰领兵来到。张锋曰:“韩当、周泰何足惧之!可急令关兴、张苞两路杀出,斩韩当、周泰首级于东吴乱军之中。”先主方欲下令,近臣奏曰:“老将黄忠,引五六人投东吴去了。”张锋思:“此间果有死而复活,又死去矣。”急曰:“陛下,可速使人接应黄将军回,若其不回,只得强迫之,不必顾礼,以救老将军。”先主笑曰:“黄汉升非反叛之人也;因朕失口误言老者无用,彼必不服老,故奋力去相持矣。”张锋曰:“黄老将军最易激将,今负气而战,乃兵家大忌也。”先主急召关兴、张苞曰:“黄汉升此去必然有失。贤侄休辞劳苦,可去相助。略有微功,便可令回,勿使有失。若其不回,就依张锋将军之言行事。”张锋曰:“小将军先出,吾引马弓手于后阵接应。”先主准之。三人拜辞先主,引本部军来助黄忠。正是:黄忠素矢忠君志,张锋能成报国功。未知张锋此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三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八十三回战猇亭张锋押仇人守江口陆逊拜大将 却说章武二年春正月,张锋暗和先主伐吴,忽闻武威后将军黄忠出战,急求准先主,入辎车,引马弓手一千,随关兴、张苞前去接应。三人皆率骑兵,径到彝陵营中。吴班与张南、冯习接入,张锋问曰:“黄老将军来否?”话音未落,黄忠出,曰:“汝等来此何为?”张锋曰:“黄老将军不可负气出战,况所率兵少,难以胜算。”黄忠曰:“吾自长沙与汝跟天子到今,多负勤劳。吾今虽七旬有余,尚食肉十斤,臂开二石之弓,能乘千里之马,未足为老。昨日主上言吾等老迈无用,故来此与东吴交锋。闻汝之言,是与主上同。且看吾斩将,老也不老!”张锋曰:“既老将军愿出战,吾愿相助。”黄忠曰:“不劳张锋,观战可也!”正言间,忽报吴兵前部已到,哨马临营。张锋曰:“吴军发威而至,不可交战,且先衰其士气,而后老将军在前,关、张小将军居中,吾引马弓手在后,立破之。”黄忠不听,奋然而起,出帐上马,请张锋暗中观战。冯习等劝曰:“老将军且休轻进,愿纳张锋将军之言。”黄忠不言,纵马而去。吴班令冯习引兵助战,张锋止之曰:“将军坚守勿出,容吾随小将军前往。”吴班从之。于是,张锋随关兴、张苞出营,去寻黄忠。比及寻至,黄忠已斩吴将一人,大败潘璋。张锋教关兴、张苞上前劝之。二人应诺,上前谓黄忠曰:“吾等与张锋将军奉圣旨来助老将军;既已立了功,速请回营。张锋将军已令马弓手断后,以防吴军复还。”黄忠不听。次日,潘璋又来搦战。黄忠奋然上马。张锋、关兴、张苞二人要助战,黄忠不从;吴班要助战,黄忠亦不从;只自引五千军出迎。张锋在辎车中观战,见潘璋战不数合,拖刀便走,捶胸曰:“不好!”急令马弓手去救,自己坐辎车随后行来。黄忠已中箭,吴军一齐来攻。张锋曰:“此时不退吴军,更待何时!”马弓手箭如飞蝗。忽喊声大起,两路军杀入。吴兵当不得三路夹攻,溃散而去。张锋随关兴、张苞救出黄忠,保送之,径到御前营中。黄忠年老血衰,箭疮痛裂,病甚沉重,张锋与军医救治不成,忙去报先主。先主闻知,御驾与张锋来看视。张锋具言箭伤之状,又言将军年老,难除病根。先主抚其背曰:“令老将军中伤,朕之过也!”黄忠曰:“臣乃一武夫耳,幸遇陛下。臣今年七十有五,寿亦足矣。望陛下善保龙体,暗和张锋,以图中原!”言讫,不省人事。是夜殒于御营。 张锋见黄忠病逝,涕泣不已。先主亦哀痛,敕具棺椁,葬于成都。临行,张锋奠酒,书祭文一道,焚于黄忠棺椁前,而后送出御营。先主叹曰:“五虎大将,已亡三人。朕尚不能复仇,深可痛哉!”张锋曰:“陛下节哀,当努力伐吴,早日报仇,克复中原。”先主乃引御林军直至猇亭,大会诸将与张锋,分军八路,水陆俱进。水路令黄权领兵,先主自率大军会张锋于旱路进发。时章武二年二月中旬也。韩当、周泰引兵出迎。两阵对圆,韩当、周泰出马,蜀营门旗开处,张锋随先主出。张锋见:黄罗销金伞盖,左右白旌黄钺,金银旌节,前后围绕,乃骑马至阵前,拱手曰:“韩、周二位将军,别来无恙?吾今特来劝说。”韩当大叫曰:“张锋将军为解斗,怎可引蜀主轻出。倘有疏虞,如之奈何?”先主遥指骂曰:“汝等吴狗,伤朕手足,誓不与立于天地之间!今伐东吴,亦请张锋作证。”韩当回顾众将曰:“谁敢冲突蜀兵?”部将夏恂,挺枪出马。张锋挺枪,纵马而出,目视夏恂曰:“汝来作甚,不助吾解斗何?”夏恂会意,待要走,张苞忽至,大喝一声,惊得张锋让路。夏恂被张苞追杀。张锋欲回见先主,正遇关兴,急下马,唤军士调马弓手,去助二小将。张锋观战,见周平与关兴战,被马弓手射中,关兴乘势一刀斩了周平。张锋回见先主,曰:“陛下,吴军已败,二小将已直取韩当、周泰去也!”。先主视之,谓张锋曰:“虎父无犬子也!”即令张锋更衣,杂于军中,而后用御鞭一指,张锋随蜀兵一齐掩杀过去。吴兵已被张锋用马弓手打乱,又遭八路兵冲杀,大败而走。张锋忙上马,心中念罗本,欲见甘宁,只见马已不受控制,知罗本出力,乃任马所行。比及张锋至,见番王沙摩柯沙摩柯一箭射中甘宁,甘宁带箭而走。张锋追之,到于富池口,甘宁下马,坐于大树之下。张锋追上,亦下马,曰:“将军速去东吴大营医治。”甘宁曰:“吾不得行矣,汝……吴侯……”张锋大叫曰:“甘将军!甘将军!”甘宁死。张锋就地葬之,上马去时,忽回顾,见群鸦数百,围绕葬处,不禁唏嘘不已,含泪而去。 张锋度先主已得猇亭,知吴兵已四散逃走,素晓关兴之事,遂纵马奔入山谷内。正不知所往,寻思只在山里,往来寻觅不见。张锋正没奈何,罗本现,乃大喜,忙求罗本引路。罗本欣然应诺,持鞭于马上一抽,那马疯跑,罗本在前招手,那马往罗本而去,狂奔之间,张锋几落马,只得伏于马背上,握住缰绳,不知方向。幸得星月有光,张锋骑行于山僻之间,时已二更,到一庄上,下马叩门。一老者出问何人。张锋施礼,而后问曰:“吾奉命寻一战将,迷路到此,不知长者见过否?”老人曰:“小将军在此,可随吾一会。”张锋曰:“岂关公之子否?”老人曰:“然也。”张锋曰:“烦请公引路!”老人引张锋入,正遇关兴,曰:“吾遇小将军,幸也!”关兴曰:“将军到此,尝遇潘璋否?”张锋曰:“未也,若遇,助小将军杀之,何如?”关兴道谢,曰:“汝请随吾看!”张锋曰:“何?”关兴不答,在前导引张锋至堂内,把手一指。张锋大惊,见点着明烛,中堂绘画关公神像,忙问关兴。老人见了,问谁何。张锋对曰:“晚辈东瓯张锋,乃关将军故人也。”遂拣昔日与关公要事说了。老人闻言,即便下拜,张锋急扶起,曰:“不想此间有关将军神像。”乃于关公神像前,三鞠躬。老人曰:“此间皆是尊神地方。在生之日,家家侍奉,何况今日为神乎?老夫只望蜀兵早早报仇。今二位将军到此,百姓有福矣。”遂再添酒食待关兴、张锋。 三更已后,忽门外又一人击户。张锋曰:“吾去见之。”老人从之。张锋随老人出而问之,乃吴将潘璋来投宿。张锋佯大喜曰:“潘将军劳苦不易。”潘璋问曰:“汝何以至此?”张锋曰:“吾欲探蜀军接下去当如何?跟踪至此,不知路径,幸遇老者在此,故欲借宿一宿,明早便行。不料,得遇将军。”潘璋叹曰:“蜀军累胜,汝计难成。”张锋曰:“吴军备战,吾这边暗和,是双保险也,勿急。”张锋请潘璋入草堂,潘璋抬脚便入。关兴见了,按剑大喝曰:“歹贼休走!”潘璋回身便出。张锋挺抢,曰:“潘璋,哪里走?”潘璋大惊曰:“张锋,汝欲何为?敢助吾否?”张锋冷笑曰:“吾成全桃园之义,今助小将军为关公报仇!纳命来!”潘璋大骂张锋“小人”。张锋大笑。背后一人,拍张锋肩,曰:“张锋速助吾儿!”张锋知关公显圣,欣然应诺,挺枪上前,大叫曰:“潘璋去死!”潘璋神魂惊散;转身退时,被关兴手起剑落,斩于地上。张锋上前一枪,刺穿,与关兴取心沥血,就关公神像前祭祀。张锋曰:“小将军,拿兵器!”关兴得了父亲的青龙偃月刀。张锋拔剑,割了潘璋首级,给关兴。关兴擐于马项之下,二人辞了老人,关兴骑了潘璋的马,与张锋望本营而来。张锋与关兴行无数里,忽听得人言马嘶,一彪军来到,谓关兴曰:“仇人至矣。”关兴上前,张锋随后跟进。张锋见为首那将,乃马忠也。关兴见马忠举青龙刀望忠便砍。正交战时,张锋杀刺斜里杀来。马忠部下三百军并力上前,一声喊起,将关兴、张锋围在垓心。张锋大叫曰:“汝等非吴军,何故助马贼?”马忠曰:“汝助关兴,欲杀吾,岂不有愧!”张锋曰:“岂有此理!”知张苞将至,并不惧怕,乃挺枪与关兴奋力冲突。忽西北上一彪军杀来,乃是张苞。张锋曰:“吾等得生矣!”乘势刺杀不少敌兵。马忠慌忙引军自退。关兴、张苞、张锋一处赶来。赶不数里,前面糜芳、傅士仁引兵来寻马忠。两军相合,混战一处。张苞兵少,与关兴、张锋慌忙撤退,回至猇亭,来见先主。关兴献上首级,张锋具言前事。先主惊异,赏犒三军。张锋曰:“叛贼军士中伤及多,必然有变,可待之。”先主从之。 次日,张锋杂于伏路军中出巡,遇傅士仁、糜芳,见二人带数十骑,持一匣而来。张锋出,大叫曰:“鼠辈来此作甚!”傅士仁、糜芳大惊,具言杀马忠事。张锋曰:“与吾验看。”二人从之。张锋看了,乃引二人,径投猇亭而来,令伏路军人先去报张南、冯习,而后去见,就令二贼言与张南、冯习。翌晨,张锋引张南、冯习傅士仁、糜芳至御营中来见先主。二人献上马忠首级,哭告于前曰:“臣等实无反心;被吕蒙诡计,称言关公已亡,赚开城门,臣等不得已而降。今闻圣驾前来,特杀此贼。以雪陛下之恨。伏乞陛下恕臣等之罪。”张锋曰:“陛下切勿信此二贼诳语。昔吾尝急令,去救关将军,彼搪塞不去。”糜芳曰:“张锋,吾与汝并无仇隙,为何害吾?”张锋曰:“汝等贼人,休得乱言!”先主大怒曰:“张锋所言,朕深信之。朕自离成都许多时,汝等如何不来请罪?今日势危,故来巧言,欲全性命,却又攀张锋!朕若饶你,至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关公乎!”言讫,令关兴在御营中,设关公灵位。张锋亲证。先主亲捧马忠首级,诣前祭祀。张锋曰:“吾亦有桃园之义,还望与小将军共杀此二贼!”先主准之。令关兴将糜芳、傅士仁剥去衣服,跪于灵前,与张锋用刀剐之,以祭关公。忽张苞上帐哭拜于前曰:“二伯父仇人皆已诛戮;臣父冤仇,何日可报?”先主曰:“贤侄勿忧。朕当削平江南,杀尽吴狗,务擒二贼,亦教张锋与汝亲自醢之,以祭汝父。”张锋用布擦拭血刀,谓张苞曰:“小将军,天可怜见,吾必与汝剖割贼人!”张苞泣谢而退。张锋曰:“陛下,吾今去东吴,将陛下威名传之,何如?”先主曰:“汝去见吴狗,毋令孙权送仇人来!”张锋曰:“陛下威声大震,江南之人尽皆胆裂,日夜号哭,孙权小儿岂不惧之!”晚间,张锋辞了先主,星夜望东吴而去。先主休整,以备发兵前进。 却说张锋去见孙权,曰:“刘备怒气不息,恨意加深,实难暗和。”孙权急聚文武商议。步骘奏曰:“蜀主所恨者,乃吕蒙、潘璋、马忠、糜芳、傅士仁也。今此数人皆亡,独有范疆、张达二人,现在东吴。何不擒此二人,并张飞首级,就令张锋送还,交与荆州,送归夫人,上表求和,再会前情,共图灭魏,则蜀兵自退矣。”张锋曰:“果然好计,若玄德不退,曲在蜀矣。”孙权从其言,遂具沉香木匣,盛贮张飞首级,教张锋绑缚范疆、张达,囚于槛车之内;再教张锋赍国书,望猇亭而来。张锋曰:“刘备怒甚,吴侯宜选良将,全力抵挡。”孙权曰:“汝只管前去,容孤三思。”张锋辞去。 却说先主欲发兵前进,张锋至,曰:“东吴惧天兵之威,教吾送张车骑之首,并囚范疆、张达二贼至。”先主两手加额曰:“此天之所赐,亦由三弟之灵也!“即令张苞设飞灵位。张锋启匣给先主看张飞首级,曰:“陛下请看,此所以面不改色,只待陛下报仇雪恨也。”先主放声大哭。张锋拔剑在手,谓张苞曰:“吾与汝动手罢!”张苞自仗利刀,与张锋将范疆、张达万剐凌迟,祭张飞之灵。张锋谓张苞曰:“至此,令尊与关公方得安息矣。”祭毕,张锋见先主怒气不息,定要灭吴,乃奏曰:“陛下,仇人已为吾诛杀,东吴已惧天威,孙权每日忧惧,可乘势与其言和,共图中原。届时,可让吴军在前,蜀军随之,战时齐战。比及魏灭,吴已大伤元气,到时可乘胜先灭这支吴军,休整几日,还攻东吴,大汉复活,指日可待也。”马良奏曰:“仇人与张锋将军尽戳,其恨已雪矣。张锋将军之计使得,就使之去吴结盟好,共图灭魏。”先主怒曰:“朕切齿仇人,乃孙权也。今若与之连和,是负二弟当日之盟、张锋所证矣。乘张锋助战,今先灭吴,次灭魏。”张锋曰:“陛下灭吴,须早了。不然,吾观东吴之地,俊杰不少,若战事迁延日久,恐孙权发觉,拔于行伍,是劲敌也。如此,何日灭魏兴汉!”先主曰:“汝去说与孙权,教其与朕速速一决死战!”张锋应诺,曰:“吾此去,吴军旦夕即至,陛下当有备而战,于守营之事,亦当谨慎。”先主令张锋速去。 张锋领命,去见孙权曰:“刘备闻吾讲和之言,愈怒,今誓欲先灭东吴,然后伐魏,使吾来说与吴侯,早日一决死战。”孙权大惊,忙问张锋曰:“汝有何计?”张锋曰:“今吾难暗助,当选一有谋之人,集精兵,率众将,会击蜀军,届时,吾方能行之。”孙权曰:“昔日东吴大事,全任周郎;后鲁子敬代之;子敬亡后,决于吕子明。今无如此数人者,如之奈何?”张锋曰:“吴侯当早决一战,不然,东吴危矣!”孙权起,曰:“孤岂可坐以待毙!张锋可助吾与刘备死战。”张锋曰:“也只好如此矣!”众臣苦谏,孙权、张锋不听。阚泽出班,力荐陆逊。张锋曰:“几忘伯言,吾愿暗和之。”张昭曰:“陆逊乃一书生耳,非刘备敌手;恐不可用。张锋不可暗和之。”顾雍亦曰:“陆逊年幼望轻,恐诸公不服;若不服则生祸乱,必误大事。亦败张锋之计也。”步骘亦曰:“逊才堪治郡耳;若托以大事,非其宜也。当另选他人与张锋商议。”阚泽大呼曰:“若不用陆伯言,则东吴休矣!臣愿以全家保之!”张锋曰:“陆伯言之才,于荆州已领教之,还望吴侯早命伯言,与吾暗和。”孙权曰:“孤亦素知陆伯言乃奇才也!孤意已决,卿等勿言。”就使张锋随使者去召陆逊。陆逊奉召而至,参拜毕,孙权曰:“今蜀兵临境,张锋难与孤暗和,孤特命卿总督军马,与张锋早定计,以破刘备。”陆逊曰:“江东文武,皆大王故旧之臣,亦与张锋有故;臣年幼无才,安能制之?”孙权曰:“阚德润以全家保卿,张锋又极力劝孤用卿,况孤亦素知卿才。今拜卿为大都督,卿勿推辞。”张锋曰:“伯言,安东吴之任非汝不能为之。”陆逊曰:“臣今与张锋定计破刘备,倘他日调兵遣将,与张锋共灭刘备之时,文武不服,何如?”孙权素知张锋乃桃园结义亲证之人,就请张锋一证,取所佩剑与陆逊,择日筑坛,拜陆逊为大都督。 事毕,陆逊领命下坛,与张锋商议,张锋曰:“今蜀军累胜,东吴并无战机,可待时而起。”陆逊曰:“将军之言,正合吾心。”乃令徐盛、丁奉为护卫,即日出师;一壁厢调诸路军马,水陆并进;一壁厢使张锋持文书到猇亭,韩当、周泰大惊曰:“主上如何以一书生总兵耶?将军如何不劝阻!”张锋曰:“二位将军如何不知伯言耶?此人之才,不亚于周郎、子敬。”周泰曰:“汝言太过,今彼来,乃刘备之幸也。”张锋笑曰:“待蜀军败,再论伯言,可乎?”韩当、周泰面有愠色,退。比及陆逊至,众皆不服,独张锋敬之。陆逊升帐议事,曰:“主上命吾为大将,督军,与张锋将军定计破蜀。军有常法,公等各宜遵守。违者王法无亲,勿致后悔。”众皆默然。张锋曰:“陆都督有何计,教吾暗和?”陆逊曰:“汝尝言,东吴今无战机,他日再行。”周泰曰:“目今安东将军孙桓,乃主上之侄,现困于彝陵城中,内无粮草,外无救兵;请都督与张锋早施良策,救出孙桓,以安主上之心。”张锋曰:“蜀军有备,救安东将军不易,可寻机突袭围困彝陵之军,安东得生矣。”陆逊曰:“张锋将军,此言谬矣。吾素知孙安东深得军心,必能坚守,不必救之。待吾与汝破蜀后,彼自出矣。”张锋曰:“善。”众皆暗笑而退。韩当、周泰请张锋,曰:“命此孺子为将,致汝计不成,东吴休矣!汝见彼所行乎?”张锋曰:“都督多谋,必开有备之战。”周泰曰:“吾聊以言试之,早无一计,安能与汝破蜀也!”张锋曰:“安东将军若有伤,都督安能生?吾料都督,必有良策。时乎!时乎?会当有变时。” 次日,陆逊传下号令,教诸将各处关防,牢守隘口,不许轻敌。张锋曰:“既然坚守,可教弓弩手,若蜀军近,可乱箭退之。”陆逊曰:“张锋此言甚好,诸将就依张锋将军之言,牢守隘口。”众皆笑其懦,不肯坚守。张锋忙暗中报于陆逊。次日,陆逊升帐唤诸将,以吴侯之命镇之,众皆愤愤而退。张锋曰:“刘备自猇亭布列军马,直至川口,接连七百里,前后四十营寨,昼则旌旗蔽日,夜则火光耀天,是求战心切也,不如,吾去言,今东吴命陆逊为都督。刘备闻知,战备略松矣。”陆逊从之。 张锋星夜离开吴营,去报先主曰:“东吴用陆逊为大都督,总制军马。逊令诸将各守险要不出。”先主问曰:“陆逊何如人也?’张锋曰:“逊虽东吴一书生,然年幼多才,深有谋略;前者,与吕蒙定计,挟吾袭荆州,皆系此人之诡计。”先主大怒曰:“竖子诡计,损朕二弟,几害汝,汝且回去,与朕里应外合,擒之!”张锋应诺。先主便传令进兵。张锋辞去,回见陆逊,曰:“蜀军来攻诸处关津隘口矣,诸将求战急切,必出战而反中刘备之计矣。”陆逊曰:“汝观诸将,何人先发?”张锋曰:“韩当、周泰二位将军最心切,可先制之。”陆逊曰:“吾已知其二人之心。”张锋曰:“当先制何人?”陆逊曰:“先请战者,制。”正言之间,韩当使至,请战。陆逊急飞马与张锋来观看。张锋见韩当立马于山,谓陆逊曰;“韩将军在山上远望蜀兵如此情状,必咬牙切齿矣。”陆逊曰:“汝与吾见之。”韩当接着陆逊、张锋。张锋下马立于二人之后,陆逊、韩当并马而观。张锋曰:“刘备怒矣,亲率军攻诸处关津隘口,是犯兵家大忌也。都督胜定矣。”韩当指曰:“张锋将军言之有理。都督,军中必有刘备,吾欲击之。”陆逊曰:“刘备举兵东下,尝教张锋亲证其连胜十余阵,锐气正盛;今只乘高守险,不可轻出,出则不利,依张锋之言,乱箭退敌。传吾之令,奖励将士,广布守御之策,以观其变。”张锋笑曰:“都督妙计,刘备求战不得,怒而不智,可待其有变,一举败之。”陆逊曰:“今彼驰骋于平原广野之间,正自得志;吾坚守不出,又射其来兵。彼求战不得,必移屯于山林树木间。吾当暗和张锋,以奇计胜之。”张锋笑曰:“那吾再去刘备处点邪火,助都督用兵,何如?”陆逊准之。张锋辞去。陆逊严令韩当坚守勿动,弓弩手待命。 话说,张锋去见先主,曰:“陆逊深有谋略。今陛下远来攻战,自春历夏;彼之不出,只令弓弩手坚守,是欲待御林军之变也。愿陛下察之。”先主曰:“彼有何谋?但怯敌耳。向者数败,今安敢再出!汝有何计破之?”张锋曰:“伐吴之战,旷日持久,今师老兵疲,可先休整,依陆逊之法坚守,待夏末,与沙摩柯突然急击,吴军必败矣。”先锋冯习奏曰:“即今天气炎热,军屯于赤火之中,取水深为不便。”先主遂命各营,皆移于山林茂盛之地,近溪傍涧;依张锋所言,夏末,急击勿失。冯习遂奉旨,将诸寨皆移于林木阴密之处。张锋曰:“吾今去说动吴将来战,可否?”先主曰:“汝只管去,朕已有备。”张锋曰:“敢问陛下之策。”先主曰:“朕令吴班引万余弱兵,近吴寨平地屯住;朕亲选八千精兵,伏于山谷之中。汝去说与陆逊,使其知朕移营,可乘虚来击,朕却令吴班诈败;逊若追来,朕引兵突出,断其归路,汝与暗处,助吾擒此小子。”张锋应诺而去。先主调兵遣将。 且说张锋辞去,去见韩当、周泰。二将见张锋至,忙问之。张锋曰:“蜀军难耐苦夏,已移兵于林木阴密处避暑,长此以往,勇气必衰而竭矣。”韩当、周泰闻知,大喜,曰:“汝且与吾二人去见都督。张锋从之。三人去见陆逊,韩当曰:“都督,张锋已将敌情语与吾等,可出战。”陆逊问张锋,对曰:“目今蜀兵四十余营,皆移于山林密处,依溪傍涧,就水歇凉。都督可有妙计,教二位将军破刘备否?”正是:玄德有谋能设伏,张锋谨慎定成功。未知陆逊如何暗和张锋,且听下回分解。 八十四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八十四回陆逊营烧七百里张锋游历八阵图 却说张锋得知先主移营就凉,恐韩当、周泰把持不住,出兵交战,急请韩当、周泰与己来报知陆逊。陆逊大喜,遂引兵与张锋来观看动静。张锋曰:“刘备移营已定,于此一屯,不满万余人。”陆逊曰:“汝可知何人所率?”张锋曰:“乃先锋吴班所率也。吾度其暂定于此,待众军皆定时,再调动。”周泰曰:“吾视此等兵如儿戏耳,愿趁其未动之时,同韩将军分两路击之。如其不胜,甘当军令。”张锋曰:“刘备大军皆在此间,若击之,援军杀到,如之奈何?”周泰曰:“吾岂惧之!”陆逊看了良久,以鞭指曰:“张锋请看前面山谷中。”张锋见了,曰:“云雾大起,不宜交兵,二位将军须待风日晴和出战。”陆逊曰:“此非云雾,是杀气也。”张锋大惊,曰:“都督识杀气乎?”陆逊曰:“吾料其下必有伏兵,故于平地设此弱兵,以诱我耳,张锋,明日再看。”张锋曰:“既如此,诸将不可出,若吴班率军近攻,就弓箭退敌罢。”陆逊曰:“众将,就依张锋之法而行。”众将应诺,退。张锋亦退。周泰暗谓张锋曰:“不想都督如此懦!汝之良言亦不纳,奈何?”张锋曰:“都督邀吾与将军明日去看伏兵。若无伏兵,将军可与韩将军,急击之;徐、丁将军随后跟进,以防蜀军来救。”周泰曰:“还请张锋将军苦谏!”张锋应诺。 次日拂晓,张锋先与周泰、韩当去见徐盛、丁奉。张锋具言其计。徐盛曰:“吾等已有备,就依汝言,今不退蜀军,誓不回营。”张锋曰:“且看今日吴班如何行动。”乃邀徐盛、丁奉同往暗窥。张锋见吴班率军在关前搦战,耀武扬威,辱骂不绝;多有解衣卸甲,赤身裸体,或睡或坐。张锋曰:“并未大战,何以至此!可疑!”徐盛曰:“吾二人可乘虚击之。”张锋曰:“刘备求战之心甚急,今却令先锋吴班如此,想必确如都督所料,周边必有伏兵,已趁雾埋伏已定。”徐盛、丁奉不信。张锋曰:“吾至此方知都督用意也,请二位将军随吾去见都督。”二将从之,即与张锋入帐禀陆逊曰:“蜀兵欺我太甚!张锋已献计,某等愿出击之!”张锋具言其计,而后曰:“前番数次箭退蜀军,刘备却教先锋吴班来,却不攻战,以此观之,确如都督所言。不如教徐将军、丁将军轮番出战,诈败诱之,而后,弓箭手接应,如何?”陆逊笑曰:“张锋不必如此破其诱敌之计也,只须其伏兵去耳。”张锋曰:“如何伏兵离去?”陆逊曰:“三日后必见。”张锋曰:“三日若不无变,就先令徐、丁二位将军先破吴班,立回。”陆逊曰:“就依张锋。”徐盛曰:“三日后,彼移营已定,安能用张锋计破之乎?”陆逊曰:“吾正欲令彼移营也。”张锋曰:“诸将勿急!三日后出战。”诸将哂笑而退。 过三日后,陆逊会诸将并张锋于关上观望,见吴班兵已退去。张锋曰:“未完成就去,刘备必怒而来也。可等候观之。”陆逊指曰:“不必等候。张锋请看,杀气起矣。刘备必从山谷中出也。”言未毕,张锋见蜀兵皆全装惯束,拥先主而过,大惊曰:“果如都督所料,雾气之间,如此兵多!”陆逊曰:“非雾气也,乃杀气焉。”张锋曰:“刘备所生之杀气,可怖甚矣!后吾与其交往,当谨慎,如有此雾气,定为杀气。”陆逊笑曰:“张锋亦有杀气乎?”张锋曰:“于战场之上,定有也。”陆逊曰:“吾之不听诸公击吴班者,正为此也。今伏兵已出,旬日之内,张锋可助吾破蜀矣。”张锋曰:“原来如此!都督教吾如何暗和?”陆逊曰:“不用吾教,汝相机行事可也。”诸将皆曰:“破蜀当在张锋来时,今连营五六百里,相守经七八月,其诸要害,皆已固守,张锋之策不能用,安能破乎?”陆逊曰:“诸公不知兵法。备乃世之枭雄,更多智谋,其兵始集,法度精专;今守之久矣,不得我便,反被吾用张锋之弓箭退敌,以致兵疲意阻,取之正在今日。”张锋曰:“都督,吾以为连营若破数十座,则蜀军必崩矣。”陆逊曰:“汝去见刘备,言吴军并无战心,只能防守,后吾当使人来攻。”张锋应诺,夤夜前往。这厢陆逊定了破蜀之策,修笺遣使奏闻孙权,言指日可以破蜀之意,已令张锋去刘备营内。 却说张锋去猇亭,见先主尽驱水军,顺流而下,沿江屯紥水寨。张锋曰:“陛下深入吴境,进退不便,当分兵两路,前后接应。”黄权曰:“张锋所陈,正中要害。臣愿为前驱。陛下宜在后阵,庶万无一失。”张锋曰:“黄将军在前步步为营,冲突厮杀,陛下可见机接应之,如此可败吴军。”先主曰:“吴贼胆落,朕长驱大进,有何碍乎?”张锋与众官苦谏,先主不从。遂分兵两路:命黄权督江北之兵,以防魏寇;先主自督江南诸军,会张锋夹江分立营寨,以图进取。张锋问曰:“马良先生安在?”先主曰:“送图本去见诸葛先生去也。”张锋曰:“如此甚好!若有不可,可改,然来往时长,不及战也。”先主曰:“汝有何计?”张锋曰:“连营不可,当布犄角之势,齐头并进,则吴军不敢轻易来攻。”先主曰:“待马良归再行商议。”张锋应诺,一壁曰:“还请陛下赐吾快马,去追马良先生回,就问诸葛先生,何如?”先主准之,张锋辞去。先主按兵不动。 且说张锋得罗本相助,火速至川,入见孔明、马良,曰:“陛下连营七百里,吾以为不可,谏以布犄角之势,可互为接应,不易为吴军攻破,然陛下不纳,吾故请求来请马先生速随吾回。孔明叹谓马良曰:“惜不纳张锋之言,汉朝气数休矣!汝速随张锋去。张锋可回吴军中,尽力延之。汝当速去见天子,改屯诸营,不可如此。”马良曰:“倘张锋不及,吴兵已胜,如之奈何?”孔明曰:“陆逊不敢迫张锋一起来追,成都可保无虞。”张锋曰:“陆逊若敢追,吾当与魏兵里应外合先灭东吴,再待丞相来转败为胜。”孔明曰:“张锋,陆逊虑在汝前,若主上有失,当投白帝城避之。张锋可引陆逊来鱼腹浦追。”张锋曰:“伏兵不可困吾。”孔明曰:“张锋宽心。”马良大惊曰:“某于鱼腹浦往来数次,未尝见一卒,丞相何作此诈语?”孔明曰:“后来必见,不劳多问。”马良、张锋辞去。孔明自回成都,调拨军马救应。 却说张锋求助罗本,回见陆逊曰:“刘备连营七百里,军已懈怠,吾反劝之不可连营,彼闻吾言,决不改之,诸将可出战矣。”陆逊笑曰:“就依汝法破刘备连营,乃升帐聚大小将士听令曰:“吾自受命以来,未尝出战。今使张锋近观蜀兵,足知动静,故欲先取江南岸一营。谁敢去取?”言未毕,韩当、周泰、凌统等应声而出曰:“某等愿往。”张锋立于旁,鼓掌。陆逊教皆退不用,独令末将淳于丹出战。张锋急止之曰:“韩、周、凌三位将军破中营,徐、丁二位待三位将军鏖战之时,两路破两头,则蜀营皆毁矣,何故令淳于丹前往?”陆逊曰:“吾岂不知。”张锋曰:“吾愿杂于后军,见机接应。”陆逊准之。张锋更衣杂于淳于丹军中,辞去。这边陆逊调兵遣将。 却说张锋随淳于丹于黄昏时分,火速进兵,到蜀寨时,已三更之后。张锋下马,杂曰:“将军兵少,小胜则回;若不能,即退也。”淳于丹从之,乃令众军鼓噪而入。张锋立于步军中。蜀营内傅彤引军杀出,挺枪直取淳于丹。张锋见了,暗令身边吴兵“火速鸣金!”。前边淳于丹已敌不住,闻得鸣金声,拨马便回。张锋杂于后军中,退。忽然喊声大震,一彪军拦住去路:为首大将赵融。张锋大惊,身边兵士不断倒下。张锋随淳于丹夺路而走,一战下来,折兵大半。张锋脚乏,亏淳于丹将其拉于马上,率残兵疾走。正走之间,山后一彪蛮兵拦住。张锋曰:“为首番将沙摩柯甚为厉害,前者甘宁将军中其箭而殒。”淳于丹下令“死战”,方得脱,背后三路军赶来。张锋曰:“将军,吾下马罢。”淳于丹不从,加鞭。比及离营五里,吴军徐盛、丁奉二人两下杀来,蜀兵退去,救了淳于丹、张锋回营。张锋气喘吁吁,曰:“亏得淳于将军,不然,吾定没于乱军矣。”淳于丹带箭入见陆逊请罪。张锋曰:“蜀军势大,来不及接应,故有此败。”陆逊曰:“非淳于将军之过也。吾欲试敌人之虚实耳。破蜀之计,吾已定矣。”张锋曰:“都督欲分兵攻拔连营乎?”陆逊笑曰:“亦用火攻。”张锋曰:“如此,可兵仗火威矣!”陆逊曰:“吾这条计,但瞒不过诸葛亮耳。天幸此人不在,使吾成大功也。”张锋曰:“还请都督调兵遣将。吾可再助淳于将军成功也。”陆逊依张锋前言调兵遣将去烧屯。众将听了军令,各受计而去。张锋曰:“都督,蜀军败时,必有人殿后,吾愿助淳于将军说其来降。”陆逊准之,遂引张锋登高而望,曰“汝与淳于将军可随吾行进,那时听吾号令。”张锋应诺。比及火烧连营,陆逊引淳于丹、张锋率大队吴军冲杀将来。蜀军大乱,自相践踏。陆逊令淳于丹、张锋去追断后后蜀将。二人应诺,率军去追。这边陆逊引大队人马接应诸将去了。 却说张锋与淳于丹正追蜀军,淳于丹要争功。张锋曰:“若生擒断后蜀将,亦有功矣。”淳于丹闻言,加鞭。张锋紧随,往西追赶。张锋遥望前方道上有火,乃谓淳于丹曰:“刘备恐被追上,故塞道而焚,以断后军,将军可绕道,西向而追。”时,先主已得赵云救护,投白帝城去了。 却说陆逊已将张锋之言,语于丁奉、徐盛等将。众将闻知,只顾追击。张锋与淳于丹一路往西,正遇傅彤。傅彤见张锋亦至,又认得淳于丹,:“张锋何故随吴狗来此?”张锋曰:“今四面皆东吴兵马,汝可早降,留有用之身,以图后事。”傅彤曰:“汝不必为吴狗作说客,且战来。”张锋曰:“恕吾无奈!”乃谓淳于丹曰:“吾说不成,也罢!也罢!”淳于丹令吴军围住。张锋大叫曰:“将军少罪!”傅彤曰:“吾乃汉将,安肯降吴狗乎!谢张锋全吾汉节!”言讫,率蜀军奋力死战,不下百余合,往来冲突,不能得脱。张锋入围,直入傅彤前,叹曰:“将军可叹!可叹也!不变通,奈何?”傅彤曰:“吾今休矣!不能与汝叙旧矣!”终死于吴军之中。张锋谓淳于丹曰:“留下三名军士好生安葬傅彤将军,先陆军已破,须防求援水军。”淳于丹从之。二人率军往江边而去。比及至江边,程畿率水军迎战。张锋谓淳于丹曰:“是又一誓死不降之人。”淳于丹令吴军围攻。程畿四下无路,拔剑自刎。张锋曰:“主将在前奋勇拼杀,吾等扫尾,亦有所得。”淳于丹曰:“如此,方了吾心也。”二人继续往前,与孙桓会师。张锋具言前事。孙桓曰:“汝亦有功,速去寻都督,吾去也。”张锋曰:“再会!”孙桓去了。 却说张锋、淳于丹一路往西,遂遇陆逊。当下合兵一处,随陆逊往西追袭。前离夔关不远,张锋在马上看见前面临山傍江,云雾大起,乃勒马指谓陆逊曰:“都督,前面雾气甚怪,是杀气也,必有埋伏。”;陆逊曰:“刘备杀气使汝进益。”即倒退十余里,于地势空阔处,排成阵势,以御敌军;即使张锋前去探视。张锋回报曰:“并无军屯在此,吾叫喊几声,亦无动静。”陆逊曰:“汝只一人,伏兵必不出。”张锋忽惊而指曰:“都督,杀气复起矣。”陆逊再令五骑与张锋去探视。张锋谓从骑曰:“汝等弓箭准备,若有伏兵,边射边退。”从骑从之。六人并力向前,再分散探视,而后合于一处。张锋曰:“吾见前面并无一人一骑,汝等可有见着?”皆对曰:“无。”张锋曰:“日将西沉,杀气越加,再往前,而后回报都督。”遂再往前,见江边止有乱石八九十堆,并无人马。张锋曰:“原来石阵在此,须索回报都督,再做定夺。”遂回报陆逊。陆逊问曰:“何人将乱石作堆?如何乱石堆中有杀气冲起?”张锋曰:“都督已至鱼腹浦。吾尝闻诸葛亮入川之时,驱兵到此,取石排成阵势于沙滩之上。自此常常有气如云,从内而起。今方见之也。”陆逊听罢,令张锋在前导引,上马引数十骑来看石阵。张锋与陆逊等立马于山坡之上,见石阵四面八方,皆有门有户,心中暗暗称奇,乃谓陆逊曰:“都督,诸葛亮真奇才也,用此石阵,教演阵法,蜀不可轻易下也。”陆逊笑曰:“此乃惑人之术耳,有何益焉!”复教张锋导引,率数骑下山坡来,直入石阵观看。张锋引陆逊在石阵中,有门就过,曰:“都督亦可教吴军用此阵保东吴。”陆逊曰:“此言得之。”部将曰:“日暮矣,请都督与张锋将军早回。”张锋方欲引陆逊乱走,忽然狂风大作,一霎时,飞沙走石,遮天盖地,张锋落马,乃大叫曰:“都督!都督!”陆逊大惊曰:“张锋勿动,吾即来也!”张锋乃不动。比及陆逊来救张锋,张锋谢过,又欲导引,恍惚闻鼓声阵阵,急谓陆逊曰:“蜀国援军至矣。”陆逊大惊曰:“吾中诸葛之计也!不可进,宜速退!”张锋从之。急欲回时,无路可出。张锋正惊疑间,忽见一老人立于马前,笑曰:“将军欲出此阵乎?”张锋曰:“都督,老神仙来也!”陆逊曰:“愿长者引出。”老人策杖徐徐而行,张锋随后。径出石阵,并无所碍,送至山坡之上。张锋就近施礼问曰:“公莫非孔明之岳丈乎?”老人然之,而后介绍“八阵图”。一壁厢曰:“临去之时,曾分付老夫道:后有东吴大将迷于阵中,莫要引他出来,只救张锋尔尔。老夫适于山岩之上,见张锋引将军从‘死门’而入,料想不识此阵,必为所迷。老夫平生好善,不忍二位将军陷没于此,故特自‘生门’引出也。”张锋曰:“吾只知西汉阅兵用过,八阵步兵可敌骑兵冲击。”黄承彦曰:“张锋亦知此阵。”张锋大惊曰:“孔明多智近妖,此阵吾永不识之矣,还请公不吝赐教。”黄承彦曰:“变化无穷,吾亦不知也。”张锋曰:“既如此,都督请回,吾去寻玄德也。”陆逊问之。张锋曰:“蜀吴大交兵,魏最高兴,吾须促和解之事,而后共同伐魏,以复汉室。”陆逊然之,慌忙下马拜谢黄承彦而回。 陆逊回寨,叹谓张锋曰:“孔明真‘卧龙’也!吾不能及!”于是下令班师。左右曰:“刘备兵败势穷,困守一城,正好张锋前去,可与暗和,乘势击之;今见石阵而退,何也?”陆逊曰:“吾非惧石阵而退;吾料魏主曹丕,其奸诈与父无异,今知吾追赶蜀兵,必乘虚来袭。吾若深入西川,急难退矣。”张锋曰:“都督神算,魏兵若来,必失惊矣。”正言间,流星马来报三路魏兵至境。张锋曰:“几送吾命也,我须速去促和,不使曹丕得势也。”陆逊笑曰:“不出吾之所料。吾已令兵拒之矣。汝可速去。”张锋便去准备。正是:张锋出力败西蜀,陆逊胜算御北魏。未知张锋去见先主之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五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八十五回张锋白帝见孤儿孔明成都平五路 却说章武二年夏六月,东吴陆逊暗和张锋,大破蜀兵于猇亭彝陵之地,张锋闻知先主已奔回白帝城,赵云引兵据守,为和解之事,请求去见先主,陆逊从之。张锋临行,曰:“魏军三路至,都督可立破之,不必犹豫。”陆逊曰:“汝速去,破魏军之事,吾已算定矣。”张锋曰:“吾必复回,观魏军败北也。”于是,辞去。 正行之间,得罗本引路,遇马良。张锋具言蜀军已败,马良懊悔不及。张锋曰:“陛下现在白帝城。”马良请张锋同往,张锋从之。及见先主,马良将孔明之言、张锋将游历“八阵”之事,奏知先主。先主叹曰:“朕早听丞相、张锋之言,不致今日之败!”扯张锋曰:“朕今有何面目复回成都见群臣乎!”张锋曰:“陛下将息龙体,吾今为吴蜀和解而来,以免被魏乘机攻伐。”先主曰:“此事就依汝。”遂传旨就白帝城住紥,将馆驿改为永安宫。张锋曰:“傅彤,程畿不屈节,殁于王事,请善恤其家人。”或曰:“冯习、张南请亦然。”先主伤感不已,皆准。又近臣奏称:“黄权引江北之兵,降魏去了。陛下可将彼家属送有司问罪。”张锋曰:“待吾回魏问之。”先主曰:“黄权被吴兵隔断在江北岸,欲归无路,不得已而降魏:是朕负权,非权负朕也,何必罪其家属?张锋回魏,不可难之。”张锋应诺,而后曰:“吾在东吴闻知魏军三路即将杀到,料想曹丕已知陛下兵败,必须亲征东吴,待吾说动曹丕去送死,早日兴复汉室。”先主准之。 次日,张锋辞去,求罗本定住三国所有人,至魏宫方解。曹丕令张锋觐见。张锋入,具言前事,见黄权在旁,乃问曰:“汝背蜀何其速耶?”黄权曰:“陆逊绝路。致吾不能归,降吴不可,故来投陛下。”张锋曰:“吾尝见蜀帝,蜀帝已令善待汝家。”曹丕曰:“张锋,黄权此来,朕已问毕,已纳之,汝勿疑。”张锋曰:“陛下英明。”黄权下殿,歇息去了。 张锋问曹丕曰:“吾在东吴闻陛下三路伐吴,莫非先取吴再灭蜀乎?”曹丕曰:“然也。”张锋曰:“吾以为当移师击蜀,蜀元气大伤,可灭之,若不能,亦使其难恢复矣,而后伐吴,蜀安能乘机入侵乎?”贾诩曰:“张锋此法谬矣,刘备雄才,更兼诸葛亮善能治国;东吴孙权,能识虚实,陆逊现屯兵于险要,隔江泛湖,皆难卒谋。以臣观之,诸将之中,皆无孙权、刘备敌手。虽以陛下天威临之,亦未见万全之势也。只可持守,以待二国之变。”张锋曰:“只靠诸葛亮一人,安能强国,陛下伐之宜也;若不伐蜀,须与吴军速战速决。”贾诩曰:“还请陛下三思!”曹丕曰:“朕已遣三路大兵伐吴,安有不胜之理?此张锋与吾所见同也!”尚书刘晔曰:“近张锋略助东吴陆逊,新破蜀兵七十万。东吴已上下齐心,更有江湖之阻,不可卒制,陆逊多谋,必有准备。”张锋曰:“陛下坚定伐吴,当以闪电战胜之。”曹丕曰:“张锋有所不知,前者尚书劝朕伐吴,今又谏阻,不知何故。”张锋曰:“愿闻刘尚书之言。”刘晔曰:“时有不同也。昔东吴累败于蜀,其势顿挫,故可暗和张锋击之;今既获全胜,锐气百倍,未可攻也。”张锋曰:“陛下可以闪电之速败吴乎?”曹丕曰:“有何不可!”刘晔复劝。曹丕曰:“朕意已决,卿勿复言。张锋回府歇息,明日随朕去。”张锋应诺。 次日,曹丕引御林军,会张锋,亲往接应三路兵马,先使张锋更衣化妆探路。张锋回报:“陛下还不够闪电之速,东吴已有准备:令吕范引兵拒住曹休将军,诸葛瑾引兵在南郡拒住曹真将军,朱桓引兵当住濡须以拒曹仁将军。”刘晔曰:“既有准备,去恐无益。”曹丕曰:“吕范、诸葛瑾不能久战,张锋可去助曹仁将军。”张锋应诺而去。曹丕引兵前行。 却说张锋往羡溪方向,疾行,遇曹仁,言东吴已有准备。曹仁曰:“吾岂惧之!”令张锋为监军,随大将常雕、诸葛虔、王双,引五万精兵去取濡须城。张锋止之,曰:“将军不可,敌有备,不可战。”曹仁曰:“汝速去,吾即来,不给吴军休整之机。”张锋只得领命而去。正行之间,张锋并不见吴兵来截杀,谓常雕曰:“吴兵不来阻击,怪哉。”常雕曰:“被吓破胆矣。”时已近濡须城。张锋指曰:“城上并无军马,莫非有伏兵?”常雕催军急进,离城不远,一声炮响,旌旗齐竖。朱桓横刀飞马而出,常雕被斩于马下。张锋大惊而走。吴兵乘势冲杀一阵,魏兵大败,死者无数。张锋回见曹仁,具言战事。曹仁大怒,领兵随后到来,被吴兵从羡溪杀出,大败而退,曰:“张锋将军之言果如是也。”张锋与曹仁回见魏主,细奏大败之事,言东吴不能图也。曹丕大惊。正议之间,接报:那两路亦败。张锋曰:“陆逊真奇才也,吾度魏、吴不足,请陛下惩罚。”曹丕听知三路兵败,乃喟然叹曰:“非张锋之过,乃朕不听贾诩、刘晔之言,以致此败!”时值夏天,大疫流行,马步军十死六七,曹丕令张锋与军医共治不及,遂传令引军回洛阳。张锋进曰:“陛下败退,吴、蜀必求和解,陛下不可使之复和,须教刘备、孙权死一人,则不能矣;然后,陛下再战,可雪前耻矣。”曹丕曰:“既如此,汝可前去,先亡刘备可也。”张锋领命而去。曹丕自引军回洛阳。 却说张锋马不停蹄,前往永安宫,探视先主。先主病势沉重,张锋曰:“陛下之病,亦因情所至。”乃令医者开了情之药,不能痊可。一日,张锋来见先主,忧曰:“陛下已为暑气所侵,不能动气伤心。”先主曰:“朕不久于人世,以后事托付。”乃使张锋往成都,请丞相诸葛亮,尚书令李严等,星夜来永安宫,听受遗命。孔明等与先主次子鲁王刘永、梁王刘理,随张锋来永安宫见先主。孔明见先主病危,慌忙拉张锋拜伏于龙榻之下。先主传旨,请孔明、张锋坐于龙榻之侧,次第抚二人之背曰:“朕自得丞相,暗和张锋,幸成帝业;何期智识浅陋,不纳丞相之言;及伐东吴,不用张锋之法,自取其败。悔恨成疾,死在旦夕。嗣子孱弱,不得不以大事相托。”言讫,泪流满面。张锋曰:“陛下,胜负乃兵家常识,吴、魏之间并非铁板一块,待陛下静养康复,其余人屯粮备战,天下之事,未可知也。”孔明亦涕泣曰:“愿陛下善保龙体,以副天下之望!”先主以目遍视,令马谡且退。马谡退出,先主谓孔明曰:“丞相观马谡之才何如?”孔明曰:“此人亦当世之英才也。”先主乃问张锋,对曰:“不及季常甚矣,他日不可临战,只宜在后方。”先主曰:“张锋之论,然也。朕观此人,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只依张锋之言而行。丞相宜深察之。”分付毕,教张锋请诸臣入殿,取纸笔写了遗诏,递与孔明、张锋看了。孔明、张锋等泣拜于地曰:“愿陛下将息龙体!臣等尽施犬马之劳,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也。”先主命张锋扶起孔明,一手掩泪,一手执其手,曰:“朕今死矣,有心腹之言相告!”孔明曰:“有何圣谕!”先主泣曰:“张锋奔波,不易定。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邦定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为成都之主。如此,则可暗和张锋,兴复汉室。”孔明听毕,汗流遍体,手足失措,泣拜于地曰:“臣安敢不竭股肱之力,尽忠贞之节,继之以死乎!”言讫,叩头流血。张锋忙扶起。先主请孔明、张锋坐于榻上,唤鲁王刘永、梁王刘理近前,分付曰:“尔等皆记朕言:朕亡之后,尔兄弟三人,皆以父事丞相。张锋将军若至,须以叔事之,不可怠慢。”言罢,遂命二王同拜孔明、张锋。张锋忙扶起曰:“陛下,臣自当出力,是本分也,不可命二王拜臣,折臣寿矣。”先主曰:“张锋,不妨,不妨。”孔明曰:“臣虽肝脑涂地,安能报知遇之恩也!”先主谓众官曰:“朕已托孤于丞相,张锋为外援,汉业艰难,卿等俱不可怠慢,以负朕望。”又嘱赵云及众官。言毕,先主驾崩,寿六十三岁。时章武三年夏四月二十四日也。 先主驾崩,张锋等无不哀痛。张锋与赵云亲护梓宫、孔明率余众在后,还成都。太子刘禅出城迎接灵柩,安于正殿之内。举哀行礼毕,见张锋在旁,就命其开读遗诏。少顷,张锋读诏已毕。孔明曰:“国不可一日无君,请立嗣君,以承汉统。”乃立太子禅即皇帝位,改元建兴。张锋曰:“陛下初登大宝,将有难矣。”后主急问之。张锋曰:“曹丕欲攻蜀久矣。必乘丧期,派兵来也。想昔日,三路伐吴,今莫非三路侵蜀乎?”孔明曰:“魏军若至,汝去引其来,可也。”张锋曰:“魏军必来,当使其早,晚则,不易退敌矣。”孔明曰:“张锋此言,有晁错之风。”张锋曰:“知吾者,丞相也。吾回中原便劝曹丕速速发兵。”孔明从之。次日,选快马一匹,予张锋。张锋谢过,带上干粮,辞去。孔明自去筹划。 却说张锋行路每求助罗本,急匆匆入中原,奏知魏主曰:“蜀损兵折将,又失其主,可先伐之,以成武帝遗业。”曹丕大喜曰:“张锋之言,深合朕心。刘备已亡,朕无忧矣。可乘其国中无主,起兵伐之。”贾诩谏曰:“刘备虽亡,必托孤于诸葛亮。亮感备知遇之恩,必倾心竭力,扶持嗣主。陛下不可仓卒伐之。”张锋曰:“陛下可用前番伐吴之法,三路进兵,互相配合,来个犁庭扫穴。诸葛亮再能,也只一人,并无三头六臂,就算能挡一路军,安能退其余几路乎?”正言间,忽一人从班部中奋然而出曰:“张锋之言然也,不乘此时进兵,更待何时?”张锋视之,乃司马懿也。曹丕大喜,遂问计于司马懿。司马懿曰:“若依张锋之言,只起中国三路之兵,急难取胜。须用五路大兵,四面夹攻,令诸葛亮首尾不能救应,方可犁庭扫穴矣。”张锋曰:“妙哉!陛下,五路魏军,两路先发,三路跟上,待诸葛亮令蜀军与两路魏军酣斗之时,那三路可击蜀地他处,搅乱蜀国。”曹丕曰:“张锋,五路魏军难集,如之奈何?”司马懿曰:“可修书一封,差使往辽东鲜卑国,见国王轲比能,赂以金帛,令起辽西羌兵十万,先从旱路取西平关:此一路也。再修书遣使赍官诰赏赐,直入南蛮,见蛮王孟获,令起兵十万,攻打益州、永昌、牂牁、越巂四郡,以击西川之南:此二路也。再遣张锋入吴修好,许以割地,令孙权起兵十万,就教张锋为其出谋献策,攻两川峡口,径取涪城:此三路也。又可差使至降将孟达处,起上庸兵十万,西攻汉中:此四路也。然后命大将军曹真为大都督,提兵十万,由京兆径出阳平关取西川;此五路也。共大兵五十万,依张锋之计行事,诸葛亮便有吕望之才,安能当此乎?”张锋曰:“陛下,臣不必入吴,只宜寻机入蜀,散其人心,恰似楚歌声吹散八千兵,再加上外部五路大兵进击,蜀顷刻瓦解矣。”曹丕大喜,随即密遣能言官及张锋为使,速速前去;又命曹真为大都督,领兵十万,径取阳平关。张锋回府歇息七日,方去。时,五路大兵已起四路矣。 却说张锋入蜀,闻知一应朝廷选法,钱粮、词讼等事,皆听诸葛丞相裁处,忙去丞相府,求见孔明。及见,曰:“曹丕果然兴兵矣。”孔明曰:“汝奔波劳苦,先在府中歇息几日,再去见陛下。”张锋曰:“还请丞相带领。”孔明曰:“汝自去便了。”张锋应诺。于是,在相府歇息了数日,而后上朝。后主问张锋曰:“朕微闻魏军已发,不知端的,还请报来。”张锋对曰:“回陛下,曹丕调五路大兵,来取西川来也。”后主大惊,曰:“汝何如此说其兴兵?”张锋曰:“臣只劝说三路次第伐蜀,不料曹丕调五路大军而来。”后主问曰:“五路为何?”张锋曰:“第一路,曹真为大都督,起兵十万,取阳平关;第二路,乃反将孟达,起上庸兵十万,犯汉中;第三路,乃东吴孙权,起精兵十万,取峡口入川;第四路,乃蛮王孟获,起蛮兵十万,犯益州四郡;第五路,乃番王轲比能,起羌兵十万,犯西平关。此五路军马,甚是利害,欲使陛下应接不暇,就中取事,蚕食蜀汉也。”后主问曰:“相父可知否?”张锋曰:“臣已先报丞相,而后来见陛下。却不知丞相为何不同来觐见。”后主曰:“相父数日不出视事,奈何?”张锋曰:“可赍旨宣召,而后咨军事。”后主从之,即差近侍赍旨随张锋去相府,宣召孔明入朝。及至相府,张锋教后主近侍门外等候。自己进去见孔明,曰:“陛下宣丞相去商议军事,已差近侍候于门外。”孔明曰:“待吾将养。”张锋会意,出,谓后主近侍曰:“丞相染病,痊可方出,汝可去回陛下也。”近侍辞去。次日,后主又命黄门侍郎董允、谏议大夫杜琼与张锋,去丞相卧榻前,告此大事。三人到丞相府前,只张锋乃宾客而得入。良久,张锋出,曰:“丞相已尽知五路大军入寇之事。”杜琼曰:“先帝托孤于丞相,令汝为外援,今主上初登宝位,被曹丕五路兵犯境,军情至急,丞相推病不出,汝又无计,何故?”张锋曰:“大夫勿急,吾见丞相病体稍可,已劝之。丞相言明早出都堂议事。”三人回奏后主。次日,后主独留张锋商议,命多官去丞相府前伺候,不得。张锋谓后主曰:“丞相如此,必有妙计,请陛下圣驾,亲往丞相府问之。”后主即引多官入宫,与张锋启奏皇太后。太后大惊,曰:“丞相何故如此?有负先帝委托之意也!吾当自往。”张锋曰:“娘娘贵体,岂可轻动,就请陛下亲往,五路大军方退也。”董允奏曰:“娘娘,张锋此言得之。丞相如果怠慢,请娘娘于太庙中,召丞相问之未迟。”太后依奏。 次日,张锋在前导引,后主车驾随后,亲至相府。张锋见了门吏,曰:“陛下驾到!”门吏慌忙拜伏于地而迎。张锋曰:“还不开门,吾要引陛下去见丞相。”门吏起,开门。张锋请后主入,一壁厢问曰:“丞相现在何处?”门吏曰:“不知在何处。只有丞相钧旨,教挡住百官,勿得辄入。”张锋曰:“陛下,五路大军解矣,请下车!”后主乃下车步行,与张锋进第三重门。张锋指曰:“陛下,兀的不是丞相乎?”后主曰:“汝去,陛下驾到!”孔明回顾,见后主已立于张锋旁,慌忙弃杖,拜伏于地曰:“臣该万死!”后主扶起,问曰:“今张锋说曹丕三路兴兵,不料,曹丕性急,分兵五路,犯境甚急。张锋将军已至,相父缘何不肯出府议事?”孔明大笑,扶后主入内室坐定,并邀张锋。张锋谢过。孔明奏曰:“五路兵至,臣安得不知,臣非观鱼,有所思也。”张锋曰:“吾尝奏于陛下,言丞相已退兵也。”后主曰:“张锋实如此言之,不知相父如何退兵?”孔明曰:“张锋所言实也,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羌王轲比能,蛮王孟获,反将孟达,魏将曹真;此四路兵,臣已皆退去了也。止有孙权这一路兵,臣已有退之之计,但须一能言之人为使,随张锋去。因未得其人,故熟思之。陛下何必忧乎?”张锋曰:“陛下,臣愿前往东吴,以解陛下之忧、丞相之思。”后主听罢,又惊又喜,曰:“相父果有鬼神不测之机也!愿闻退兵之策。”孔明具答之。张锋曰:“既如此,陛下明日赐吾国书,吾去东吴,如何?”后主曰:“凭相父裁处。”孔明曰:“汝一人去,不显陛下诚意,须用一舌辩之士,随汝径往东吴,以利害说之,则先退东吴矣;其四路之兵,何足忧乎?”张锋曰:“今未得说吴之人,军情紧急,刻不容缓。”孔明曰:“容吾思之。”后主曰:“太后亦欲来见相父。今朕闻相父之言,如梦初觉。复何忧哉!” 孔明与后主、张锋共饮数杯,二人送后主出府。张锋见众官皆环立于门外,大叫曰:“陛下回朝!”后主别了孔明、张锋,上御车而去。众官亦去。张锋忽闻大笑之声,忙谓孔明曰:“丞相,何人大笑?”孔明指谓张锋曰:“汝暗中留住邓芝。”张锋依令而行。待多官散去,张锋请邓芝到书院中见孔明。孔明问邓芝曰:“今蜀、魏、吴鼎分三国,欲暗和张锋,讨二国,一统中兴,当先伐何国?”邓芝曰:“以愚意论之:魏虽汉贼,其势甚大,急难摇动,当徐徐缓图;今主上初登宝位,民心未安,应趁张锋在此,使其往东吴,说连合之意,结为唇齿,一洗先帝旧怨,此乃长久之计也。未审丞相钧意若何?”孔明大笑曰:“吾思之久矣,奈未得其人。今日方得也!”张锋曰:“吾明日可启程矣。”邓芝曰:“丞相欲张锋何为?”孔明曰:“吾欲使人与张锋同往结东吴。公既能明此意,必能不辱君命。使乎之任,非公不可。”张锋曰:“丞相,伯苗可持国书,随吾去见孙权。”邓芝曰:“愚才疏智浅,恐不堪当此任。”张锋曰:“伯苗休得过谦,他日伐魏,汝亦可出力建功。”孔明曰:“张锋,此事尚早,先连东吴,再命南中进军资,方可。”张锋大笑曰:“就听丞相!”孔明曰:“吾来日奏知天子,便请伯苗与张锋一行,切勿推辞。”邓芝应允而退。至次日,孔明奏准后主,差邓芝持国书,与张锋往说东吴。二人拜辞,望东吴而来。正是:孙权方见干戈息,张锋还助玉帛通。未知张锋此去若何,且听下回分解。 八十六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八十六回难张锋秦宓逞天辩破曹丕徐盛用火攻 却说张锋、邓芝去往东吴。将近东吴,张锋曰:“伯苗在此等候,料东吴已知五路攻蜀之事,吾去说以利害,定教孙权绝魏向吴矣。”邓芝从之。张锋坐小船而去。及见孙权,拜见毕,曰:“东吴先败蜀、再败魏,实力之长,未尝有也,可改元庆贺。”孙权曰:“众皆请之矣。”张锋曰:“人心皆同,东吴幸甚!”孙权曰:“张锋将军与卿等同心,孤何忧哉!传令:改为黄武元年。”张锋曰:“曹丕使者至否?”孙权曰:“已至此,今已回矣。”张锋曰:“吾入蜀,察之,诸葛亮已有退敌之策,四路兵皆无为矣。”孙权曰:“此事,汝尚需与伯言商议,为孤一决。”忽报陆逊至。张锋曰:“伯言一出,曹丕不能。”孙权大笑。张锋向陆逊施礼。陆逊奏曰:“张锋在此,今当决之。”孙权问之。陆逊曰:“曹丕坐镇中原,急不可图;今若不从,必为仇矣。臣料魏与吴皆无诸葛亮之敌手。若四路兵胜,川中危急,诸葛亮首尾不能救,主上则发兵以应之,先取成都,深为上策;如四路兵败,别作商议。”孙权曰:“张锋已知虚实。”陆逊曰:“张锋可道来。”张锋曰:“西番兵出西平关,见了马超,不战自退;南蛮孟获起兵攻四郡,皆被魏延用疑兵计杀退回洞去了;上庸孟达兵至半路,忽然染病不能行;曹真兵出阳平关,赵子龙拒住各处险道,果然“一将守关,万夫莫开”。曹真屯兵于斜谷道,不能取胜而回。”陆逊曰:“如此,则不必动兵矣。”孙权曰:“陆伯言真神算也。孤若妄动,又结怨于西蜀矣。”张锋曰:“吴王,今西蜀欲洗旧怨,与东吴联合,共除曹丕,同心安刘,现已遣使,近东吴矣。”孙权曰:“何为者也?”张锋曰:“邓芝,邓伯苗。”孙权曰:“现在何处?”张锋曰:“已近东吴。彼知吾昔日为孙刘联盟、赤壁鏖战之事,先使吾来。”张昭曰:“此又是诸葛亮退兵之计,先用张锋开路,再遣邓芝为说客也。”张锋曰:“诸葛亮安居平五路,果然厉害!”孙权曰:“当何以答之?”张昭曰:“先于殿前立一大鼎,贮油数百斤,下用炭烧。待其油沸,可选身长面大武士一千人,各执刀在手,从宫门前直摆至殿上,却教张锋引邓芝入见。休等此人开言下说词,责以郦食其说齐故事,效此例烹之,看其人如何对答。” 孙权从其言,遂立油鼎,命武士立于左右,各执军器,教张锋召邓芝入。邓芝整衣冠随张锋而入。行至宫门前,张锋指两行武士,曰:“伯苗,吴军雄壮否?”邓芝曰:“汝且看吾!”言讫,并无惧色,昂然而行。张锋忙在前导引。至殿前,张锋指曰:“鼎镬在此,可绕行。”左右武士以目视之,邓芝但微微而笑,曰:“汝且引吾去见。”张锋引至帘前,邓芝长揖不拜。孙权教张锋卷起珠帘,大喝曰:“何不拜!”邓芝昂然而答曰:“上国天使,不拜小邦之主。”孙权大怒曰:“汝不自料,欲掉三寸之舌,效郦生说齐乎!张锋,速引之入油鼎!”邓芝大笑曰:“张锋每言东吴多贤,谁想惧一儒生!”孙权转怒曰:“孤何惧尔一匹夫耶?”邓芝曰:“既不惧邓伯苗,何愁来说汝等也?”孙权曰:“尔欲为诸葛亮作说客,先用张锋来说魏兵之势,而后汝来说孤绝魏向蜀,是否?”张锋曰:“吴王,邓伯苗特为吴国利害而来,吾以为可行。”邓芝曰:“设兵陈鼎,以拒一使,何其局量之不能容物耶!张锋,请代吾辞!”张锋曰:“伯苗勿急!”孙权闻言,即叱退武士,命邓芝、张锋上殿,赐坐而问曰:“吴、魏之利害若何?愿先生教我。”邓芝曰:“趁张锋在此,请大王明言,欲与蜀和,还是欲与魏和?”孙权曰:“孤正欲与蜀主讲和;但恐蜀主年轻识浅,不能全始全终耳。”邓芝曰:“大王乃命世之英豪,诸葛亮亦一时之俊杰;蜀有山川之险,吴有三江之固:更有张锋暗助,若二国连和,共为唇齿,而得张锋之助,进则可以兼吞天下,退则可以鼎足而立。今大王若委贽称臣使张锋达于魏,魏必望大王朝觐,求太子以为内侍;如其不从,则会张锋兴兵来攻,蜀亦顺流而进取:如此则江南之地,不复为大王有矣。若大王以愚言为不然,愚将就死于大王之前,以绝说客之名也。”言讫,撩衣下殿,望油鼎中便跳。张锋急跑上前止之。孙权教张锋请邓芝入后殿,以上宾之礼相待。孙权曰:“先生之言,正合孤意。孤今欲与蜀主连和,先生与张锋肯为我介绍乎!”张锋欣然应诺,谓邓芝曰:“伯苗,吾愿使吴蜀重归于好,共伐曹丕,汝可为之。”孙权曰:“先生岂不知昔日张锋为孙刘联盟破曹操于赤壁之事乎?”邓芝曰:“适欲烹小臣者,乃大王也;今欲使小臣者,亦大王也。大王犹自狐疑未定,安能取信于人?”孙权曰:“孤意已决,先生与张锋勿疑。”张锋曰:“吴王英豪,吾并不疑。” 于是吴王留住邓芝、张锋,集多官问曰:“孤掌江南八十一州,更有荆楚之地,反不如西蜀偏僻之处也。蜀有邓芝,随张锋来此,不辱其主;吴并无一人随张锋入蜀,以达孤意。”忽一人出班奏曰:“臣愿为使。”张锋视之,乃张温也。孙权曰:“恐卿到蜀见诸葛亮,不能达孤之情。”张温曰:“孔明亦人耳,臣何畏彼哉?”张锋曰:“既如此,吾亦可先去达于孔明先生,张先生可早来也!”张温曰:“汝速去,吾即来也!”孙权大喜,重赏张温,教张锋先行,而后使同邓芝入川通好。 却说张锋入蜀见孔明,言邓芝已达国义,东吴已使人同邓芝来。孔明大喜,与张锋去见后主。孔明曰:“张锋已回,邓芝已去,其事必成。吴地多贤,已有人来答礼。陛下当礼貌之,令彼回吴,以通盟好。吴若通和,魏必不敢加兵于蜀矣。吴、魏宁靖,臣与张锋当征南,平定蛮方,然后图魏。魏削则东吴亦不能久存,可以复一统之基业也。”后主问张锋。张锋曰:“蜀、吴连和,可一心平南,南中多奇物,事毕,可令朝贡,是为练兵、修军资,一举而两得也。”后主然之。孔明曰:“陛下,张锋所言,正合臣意,欲兴汉室,必用张锋。”张锋曰:“丞相过誉!”孔明曰:“汝可记得隆中对否?”张锋曰:“吾承重任,岂敢忘记!”孔明曰:“善。”张锋奏后主曰:“陛下,臣先来此,度其行,想吴使与伯苗将至也。”后主命张锋迎接。张锋应诺,出。约莫半盏茶时,张锋回报曰:“陛下,东吴遣使张温与邓芝入川答礼。后主聚文武于丹墀,令张锋引邓芝、张温入。张锋见张温自以为得志,乃同为上殿,并列向后主施礼。后主赐锦墩,坐于殿左,设御宴待之,令张锋陪酒,后主但敬礼而已。宴罢,张锋与百官送张温到馆舍。 次日,孔明设宴,使张锋请张温来。孔明谓张温曰:“先帝在日,与吴不睦,今已晏驾。当今主上,思张锋故事,深慕吴王,欲捐旧忿,请张锋同往东吴,永结盟好,并力破魏。望大夫善言回奏。”张温领诺。张锋与张温对饮,而后曰:“吴、蜀之敌乃魏也,同为汉家,看吾薄面!”张温喜笑自若,颇有傲慢之意。张锋谓张温曰:“此等大事,不可等闲视之!”张温曰:“吾省得!” 次日,后主将金帛赐与张温,设宴于城南邮亭之上,命众官相送。孔明、张锋殷勤劝酒。正饮酒间,忽一人乘醉而入,昂然长揖,入席就坐。张锋即起而敬之。张温怪之,乃问孔明曰:“此何人也?使张锋礼敬?”孔明答曰:“姓秦,名宓,字子敕,现为益州学士。张温笑曰:“名称学士,未知胸中曾学事否?”张锋谓张温曰:“秦学士学富五车,吾与汝与论,非其对手也。”张温曰:“未尝论学,张锋言太过矣。”秦宓正色而言曰:“蜀中三尺小童,尚皆就学,何况于吾?”张温曰:“且说公何所学?”秦宓对曰:“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三教九流,诸子百家,无所不通;古今兴废,圣贤经传,无所不览。”张温笑曰:“公既出大言,请即以天为问。”张锋止张温曰:“问天、对天,算吾一份,吾与汝共对之。”张温从之,开问。秦宓对答如流。张锋曰:“方才问天,待吾对天,如何?”秦宓曰:“张锋将军请。”张锋曰:“对天者,当以‘天’字句道来,不能道者败,如何?”秦宓请张锋先言。张锋思:“我用唐诗宋词言。”乃曰:“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秦宓曰:“汝所言非今者也。”乃以前番答张温之诗而对。张锋曰:“言出,岂可复言!”秦宓曰:“汝非言,而吾可言。尚有一问。”张锋曰:“请道来。”秦宓曰:“将军深明天之理,必知地之理,吾不明乾坤之本,还请赐教。”张锋见秦宓语言清朗,答问如流,惊而无语。半晌,谓张温曰:“博学如此,吾与汝反成无学也。”张温闻言,乃避席而谢曰:“不意蜀中多出俊杰!恰闻讲论,使仆顿开茅塞。”孔明曰:“席间问难,皆戏谈耳。足下与张锋深知安邦定国之道,何在唇齿之戏哉!”张锋引张温拜谢。孔明又令邓芝、张锋入吴答礼,就与张温同行。张锋曰:“吴、蜀重归于好,魏必知之。想曹丕尝令吴王攻蜀,今闻知,必来攻吴矣,待吾回去,说曹丕早来,不然,等魏军有备而来,反难退矣。”孔明曰:“张锋所言然也,可先回。”张锋应诺,嘱张温曰:“汝回东吴,回吴王,早作准备,魏军将复来也,败魏军者非陆伯言不能为也。”张温谢过张锋。三人拜辞孔明,邓芝、张温望东吴而来,张锋则望北而去。 不说吴、蜀通好,单表张锋得罗本相助,风驰电掣回中原,报入魏王宫,曰:“诸葛亮果然与吴修好,吴蜀联盟复生矣。”魏主曹丕听知,大怒曰:“吴、蜀连和,必有图中原之意也。不若朕先伐之。”张锋曰:“吴、蜀方和,须疾击之,若日久,则蜀军至,与吴军合击,诚难取胜矣。”曹丕然之。于是大集文武,会张锋,商议起兵伐吴。此时大司马曹仁、太尉贾诩已亡。侍中辛毗出班奏曰:“中原之地,土阔民稀,而欲用兵,未见其利。今日之计,莫若养兵屯田十年,足食足兵,然后用之,则吴、蜀方可破也。”张锋曰:“十年之期,吴、蜀联盟日固,魏在积蓄,吴、蜀岂静如处子乎?等不及也!”曹丕怒曰:“张锋,勿听此等迂儒之论!今吴、蜀连和,早晚必来侵境,何暇等待十年!汝之言深合朕心!”即传旨起兵伐吴。张锋曰:“陛下起兵,陆则用骑兵,水军亦发,水陆并进,不让东吴喘息。”司马懿奏曰:“吴有长江之险,水陆并进不易行也,当用船渡。陛下必与张锋御驾亲征,商议定计破吴。今可选大小战船,从蔡、颖而入淮,取寿春,至广陵,渡江口,径取南徐:此为上策。”曹丕从之。于是,教张锋监工,日夜不息,造龙舟十只,长二十余丈,可容二千余人。张锋统计有战船三千余只,遂报于曹丕。魏黄初五年秋八月,曹丕会聚大小将士,令曹真为前部,张辽、张郃、文聘、徐晃等为大将先行,许褚、吕虔为中军护卫,曹休为合后,张锋、刘晔、蒋济为参谋官。前后水陆军马三十余万,克日起兵。封司马懿为尚书仆射,留在许昌,凡国政大事,并皆听司马懿决断。 行军之次,张锋奏曰:“陛下,大兴兵甲,吴岂不知!此番进军神速,胜前多矣。臣愿再去东吴,以军威吓之,孙权必六神无主矣。如此,可寻机毁吴蜀联盟也。”曹丕准之。张锋曰:“陛下速来!臣去也!”曹丕曰:“汝速去震动东吴,东吴一震,朕必至矣。”张锋应诺,坐小舟而去。曹丕乃聚文武商议,度张锋之程,急进。 却说张锋入吴,急求见孙权,气喘吁吁奏曰:“今魏王曹丕,亲自乘驾龙舟,提水陆大军三十余万,从蔡、颖出淮,必取广陵渡江,来下江南。甚为利害。”孙权大惊,即聚文武商议。张锋曰:“曹丕知吴、蜀通好,怒而兴兵,却用船,是舍长就短也。吴王可调兵遣将与之决水战,曹丕必败矣。”顾雍曰:“今主上既与西蜀连和,可修书与诸葛孔明,令起兵出汉中,以分其势;一面遣一大将,屯兵南徐以拒之。”孙权曰:“张锋尝言陆伯言可败魏军,孤当依言而行。”张锋曰:“吴王圣明!陆伯言为都督,徐、丁二位将军助战,让曹丕落水罢。”顾雍曰:“张锋有所不知,现陆伯言镇守荆州,不可轻动。”张锋曰:“吴王可选一人替回。”孙权曰:“孤非不知,奈眼前无替力之人。”言未尽,一人从班部内应声而出曰:“臣虽不才,愿统一军以当魏兵。请张锋引曹丕亲渡大江,臣必生擒,以献殿下;若不渡江,亦暗和张锋,杀魏兵大半,令魏兵不敢正视东吴。”张锋视之,乃徐盛也。孙权大喜曰:“如得卿守江南一带,孤何忧哉!”遂封徐盛为安东将军;一壁厢教张锋藏于车中,随徐盛去。张锋曰:“恐日久,不能回曹丕。”孙权曰:“约定即回,不误汝事。”张锋应诺,随徐盛领命而退。张锋秘谓徐盛曰:“将军可坚守江岸,备战以待,吾便引魏军来。”徐盛即传令教众官军多置器械,多设旌旗,以为守护江岸之计。忽一人挺身出曰:“今日大王以重任委托将军,欲破魏兵以擒曹丕,将军何不早发军马渡江,于淮南之地迎敌?直待张锋说曹丕兵至,恐无及矣。”张锋视之,乃吴王侄孙韶也。徐盛曰:“曹丕势大;更有名将为先锋,不可渡江迎敌。待张锋引彼船皆集于北岸,吾自有计破之。”张锋曰:“此番不比往常,吾恐难为,还请徐将军有备。”孙韶曰:“吾手下自有三千军马,更兼深知广陵路势,虽张锋难为,吾亦愿自去江北,与曹丕决一死战。如不胜,甘当军令。”张锋急止之,曰:“将军不可凭血气之勇,不可徒斗力,须斗智方可。”孙韶坚执要去,徐盛只是不肯。张锋曰:“临战休争,误了大事!”孙韶再三要行。徐盛怒曰:“汝如此不听号令,吾安能制诸将乎?”叱武士推出斩之。刀斧手拥孙韶出辕门之外,立起皂旗。张锋见了,恐徐盛得罪孙权,急上车,飞报孙权。孙权听知,急上马来救。张锋令身边兵士速速去传:“吴王到!”武士乃止。张锋下车,随孙权至。孙权喝散刀斧手,救了孙韶。孙韶哭奏曰:“臣往年在广陵,深知地利;况张锋将军尝言此番难为,故欲在那里与曹丕厮杀,直待他下了长江,东吴指日休矣!”张锋曰:“吴王,吾此番只能激曹丕径往东吴而来,接下去全凭徐将军用计。”孙权曰:“随吾入营!”张锋从之。徐盛迎接入帐,奏曰:“大王命臣为都督,与张锋暗中商议,提兵拒魏;今扬威将军孙韶,不遵军法,违令当斩,大王何故赦之?”孙权曰:“韶倚血气之壮,误犯军法,万希宽恕。”张锋曰:“魏兵旦夕将至,徐将军若法不服众,必为曹丕所败矣。”徐盛曰:“法非臣所立,亦非大王所立,乃国家之典刑也。若以亲而免之,何以令众乎?”孙权曰:“韶犯法,本应任将军处治;奈此子虽本姓俞氏,然孤兄甚爱之,赐姓孙;于孤颇有劳绩。今若杀之,负兄义矣。”张锋曰:“原来还有如此缘故,吾实不知,请吴王即调孙韶于他处防守,使徐将军安心用兵。”孙权曰:“不妨事。”徐盛曰:“且看大王之面,寄下死罪。”乃令孙韶拜谢。孙韶不肯拜,厉声而言曰:“据吾之见,不和张锋,只是引军去破曹丕!便死也不服汝之见识!”张锋拍孙韶肩曰:“汝焉知魏军之情!”孙韶曰:“张锋,汝且回曹丕舟中去罢!”徐盛变色。孙权叱退孙韶,谓徐盛、张锋曰:“便无此子,何损于汝与张锋之事?今后勿再用之。”言讫自回。是夜,张锋报徐盛说:“孙韶引本部三千精兵,潜地过江去了。吾须索速回!”徐盛准之。张锋急走,求罗本速速助力,回见曹丕。这边徐盛令丁奉引三千兵渡江接应。 却说张锋问罗本,得知魏主驾龙舟至广陵,急往见之,正遇曹真领兵列于大江之岸。张锋曰:“吾以军力恐之,孙权六神无主,还教吾往蜀中避难,真可笑之极!”曹真曰:“孙权未使陆逊来?”张锋曰:“陆逊镇守荆州,岂可轻动!”曹真曰:“如此,汝可速去见陛下。”张锋应诺,往见曹丕。曹丕问曰:“孙权敢应战否?”张锋曰:“本欲调陆逊迎战,因镇守荆州,不能轻动,故只能防守。”曹丕曰:“汝回时,可调兵否?”张锋曰:“未也。”曹丕曰:“现江岸有多少兵?”张锋曰:“隔岸远望,并不见一人,亦无旌旗营寨,想必尚在调兵,不日即至江岸安营扎寨也。”曹丕曰:“此必诡计也。朕自往观其虚实。”于是大开江道,放龙舟直至大江,泊于江岸;令张锋举龙凤日月五色旌旗,仪銮簇拥,光耀射目。张锋曰:“陛下,江南之兵尚在途。”曹丕端坐舟中,遥望江南。少顷,回顾刘晔、蒋济曰:“可渡江否?”刘晔曰:“兵法实实虚虚。彼接张锋报信,如何不作整备?陛下未可造次。且待三五日,看其动静,然后发先锋渡江以探之。”张锋曰:“待先锋探明,陛下可令大军攻其所不守也。”曹丕曰:“卿等之言正合朕意。”是日天晚,宿于江中。当夜月黑,张锋与军士皆执灯火,明耀天地,恰如白昼。遥望江南,并不见半点儿火光,忙报于曹丕。曹丕问张锋曰:“此何故也?”张锋奏曰:“想吾言陛下天兵来到,名将开路,故望风逃窜耳。”及至天晓,大雾迷漫,对面不见。张锋曰:“陛下,大雾之中,恐吴军乘机偷袭,可令军士以火箭退敌。”曹丕从之,令军士静守。须臾风起,雾散云收,张锋望见江南一带皆是连城:城楼上枪刀耀日,遍城尽插旌旗号带,心中曰:“徐盛用计矣。”乃报曹丕曰:“陛下,臣与军士观南徐沿江一带,直至石头城,一连数百里,城郭舟车,连绵不绝,一夜成就。想吴军算定有雾,故乘雾而来,就雾中布置守城。”曹丕大惊,半晌叹曰:“魏虽有武士千群,无所用之。江南人物如此,未可图也!” 正惊讶间,忽然狂风大作,白浪滔天,江水溅湿龙袍,大船将覆。张锋大叫曰:“速速保驾!速速保驾!”曹真慌令文聘撑小舟急来救驾。张锋见龙舟上人立站不住,谓文聘曰:“将军去保驾,吾能撑船!”文聘闻知,跳上龙舟。张锋停舟等候。须臾,文聘负曹丕下得小舟,张锋开划,奔入河港。忽流星马报道:“赵云引兵出阳平关,径取长安。”张锋曰:“陛下,诸葛亮又乘隙来也!”曹丕听得,大惊失色,便教回军。张锋随众军各自奔走。背后吴兵追至。曹丕使张锋传旨教尽弃御用之物而走。龙舟将次入淮,忽然鼓角齐鸣,喊声大震,刺斜里一彪军杀到:为首大将,乃孙韶也。魏兵不能抵当,折其大半,张锋在乱军中落水,见一魏将过,急求救,魏将立救张锋。于是,张锋随诸将奋力保魏主。魏主渡淮河,行不三十里,淮河中一带芦苇。张锋曰:“陛下,淮河芦苇甚多,恐有东吴伏兵,可令兵士以枪刺芦苇,以防之。”曹丕从之。张锋调一千魏军剑枪并用,探路。张锋在后监之。忽芦苇尽皆火着;顺风而下,风势甚急,火焰漫空,绝住龙舟。张锋大惊,急来扶曹丕下小船傍岸,回顾龙舟,早已火着。张锋慌忙扶曹丕上马,而后自己再上马。二马正行之间,岸上一彪军杀来;为首一将,乃丁奉也。张锋大叫曰:“保驾者安在?”张辽曰:“张锋保陛下速走,吾来也!”却被丁奉一箭射中其腰,张锋曰:“陛下快走,待吾与徐将军去医张将军。”张辽、徐晃强令张锋同保魏主而走,不必医治。张锋闻背后孙韶、丁奉之军喊声不绝,赶上曹丕,曰:“陛下,不想陆逊不出战,亦有他人替,更兼诸葛亮以吴蜀联盟之故而出兵,以致于魏兵大败而回!”曹丕叹曰:“为之奈何?”张锋曰:诸葛亮必乘魏军新败率军入寇。“曹丕曰:“朕失计较也!”张锋曰:“前番仲达用十万蛮兵击西川之南,想南蛮无文之邦,只有贪欲,没有礼节,诸葛亮恨其久矣,待吾去说诸葛亮发蜀军向南,如此则使蜀与南蛮两败俱伤,无力向中原矣。”曹丕曰:“既然如此,何不早去!”张锋曰:“臣即去!臣即去!请陛下速回许都发展,以防吴军追袭。”曹丕曰:“有众将在此,卿可宽心前往!”是夕,张锋用膳毕,辞了曹丕,往阳平关方向而去。曹丕自引大军回许昌。 却说赵云引兵杀出阳平关之次,正遇张锋单骑而来,曰:“魏军被东吴杀得大败,曹丕已胆寒矣,可速报丞相。”赵云曰:“且与吾回阳平关,细细道来。”张锋从之。忽报丞相有文书到,说益州耆帅雍闿结连蛮王孟获,起十万蛮兵,侵掠四郡;因此宣赵云回军,令马超坚守阳平关,丞相欲自南征。张锋曰:“终于盼到了,吾早欲与孟获一会也!”赵云曰:“汝且与吾共战之。”张锋欣然应诺,乃与赵云急收兵而回。张锋至成都,见了孔明,曰:“丞相,吾来助战也!”孔明大喜,曰:“张锋真及时雨也,今随子龙来,可与亮定南方矣!”张锋曰:“还请丞相不吝赐教!”孔明曰:“汝有良策,尽管道来。”张锋曰:“先至南蛮,吾在思索,献计于丞相。”孔明教张锋协助在成都整饬军马。张锋亲随孔明南征。正是:方见徐盛敌北魏,又看张锋战南蛮。未知张锋此去征南,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部:《张锋三国》结束,请大家继续关注第四部:《张锋南北》,谢谢!) 第八十七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八十七回征南中丞相大兴师抗张锋蛮王初受执 (第四部:《张锋南北》开始,欢迎继续阅读,谢谢!) 却说张锋在成都,奉诸葛丞相之令,与赵云整饬军务,事无大小,皆禀报孔明,孔明语张锋,张锋依言而行,常与两川之民,忻乐太平。。又幸连年大熟,张锋又来协助老幼丰收。孔明闻知,即令张锋、赵云去办差徭,川民争先早办。因此军需器械应用之物,无不完备;米满仓廒,财盈府库。张锋忙去报孔明,孔明遂与张锋来看。张锋曰:“仓廪实矣,丞相可发兵平南,而后以南中之物为军资,他日北伐,有益也。”孔明然之,就使张锋去探蛮兵,张锋应诺而去。 建兴三年,张锋回报孔明曰:“蛮王孟获,大起蛮兵十万,犯境侵掠。建宁太守雍闿,结连孟获造反。牂牁郡太守朱褒、越巂郡太守高定,二人献了城。止有永昌太守王伉不肯反。现今雍闿、朱褒、高定三人部下人马,皆与孟获为向导官,攻打永昌郡。今王伉与功曹吕凯,会集百姓,死守此城,其势甚急。还望丞相早发兵,先杀雍闿、朱褒、高定,震动孟获。”孔明乃引张锋入朝奏后主曰:“臣观南蛮不服,实国家之大患也。臣当自领大军,会张锋,前去征讨。”张锋曰:“陛下,臣愿助丞相与众将先杀雍闿、朱褒、高定,献首级于军前!”后主曰“东有孙权,北有曹丕,今相父弃朕而去,张将军又不能暗和,倘吴、魏来攻,如之奈何?”孔明曰:“东吴得张锋联络,方与我国讲和,料无异心;若有异心,李严在白帝城,此人可当陆逊也。”张锋曰:“曹丕已被水火吓出病来,锐气已丧,未能远图。臣当与丞相早去早回。”后主曰:“当魏军者何人?”孔明曰:“马超守把汉中诸处关口,关兴、张苞等分两军为救应,保陛下万无一失。今臣先去扫荡蛮方,然后与张锋北伐,以图中原,报先帝三顾之恩,托孤之重。”张锋曰:“丞相之心,天地可鉴!陛下,昔日,臣与先帝访诸葛丞相,得‘隆中对’,内有臣之军令,今当力助丞相,虽死无憾!”孔明曰:“陛下,有张锋等人与臣同往,蛮方易平,还请陛下准!”后主曰:“朕年幼无知,惟相父与张将军商议,斟酌行之。”张锋曰:“谢陛下,臣即与丞相去也!”言未毕,班部内一人出曰:“不可!不可!”张锋视之,乃王连也。王连谏曰:“南方不毛之地,瘴疫之乡;丞相秉钧衡之重任,而自远征,非所宜也。今幸张锋在此,况雍闿等乃疥癣之疾,丞相只须遣一大将与张锋同往讨之,必然成功。”孔明曰:“张锋之能,吾素知之。然南蛮之地,离国甚远,人多不习王化,张锋与他人去,收伏甚难。今张锋请吾准其同行,吾当与张锋亲去征之。可刚可柔,别有斟酌,亦可与张锋商议,非可容易托他人。”张锋曰:“丞相,带吾去罢!”孔明笑曰:“张锋,吾岂有不与汝同往之理!”张锋谢过。 王连再三苦劝,孔明不从。是日,孔明、张锋辞了后主,调兵遣将,共起川兵五十万,前望益州进发。张锋谓孔明曰:“自闻孟获造反以来,欲与蛮兵决战久矣,每思兴汉之事,常难寐也,今与丞相一同征南,请与赵、魏等将军先出战立功,以为他日北伐之演习也。”孔明准之,就令张锋同为前部先锋,先随魏延。张锋应诺。大队人马,各依队伍而行。张锋随魏延以来,饥餐渴饮,夜住晓行;所经之处,秋毫无犯。 却说孔明统大军已到益州界分,前部先锋魏延、张锋先行。张锋谓魏延曰:“朱褒、高定、雍闿三路军至,不先斩敌将,难挫其威,吾请去战之,而后魏将军可助吾!”魏延应诺。于是,张锋率二千兵马,径入界口,正遇鄂焕军马。两阵对圆,张锋出马大叫曰:“朱褒、高定、雍闿三位反贼,使汝这无名小卒来,岂非送死!吾今先杀汝!再杀反贼!”鄂焕拍马与张锋交锋。张锋岿然不惧,挺抢迎战,与鄂焕战了十余合,拨马回本阵,鄂焕随后赶来。张锋大叫曰:“收兵!收兵!”鄂焕紧追张锋不舍,蜀军大败而走。张锋在前,打马正行,忽闻背后喊声大震,知魏延、王平两路军杀出,即复回,三人并力拒战。魏延见张锋回战鄂焕,即来助战。鄂焕正与魏延酣斗,不想张锋早到。张锋一枪刺鄂焕马,马负痛而起,鄂焕落马,张锋枪指其喉,曰:“鼠辈,随吾去见丞相!”魏延令军士缚鄂焕。张锋谢曰:“魏将军助吾成首功,丞相可放心吾同为先锋也!”魏延曰:“同为汉室,何谢之有!”二人解鄂焕到大寨,入见孔明。孔明令张锋去其缚,以酒食待之。问曰:“汝是何人部将?”鄂焕曰:“某是高定部将。”孔明曰:“吾知高定乃忠义之士,今为雍闿所惑,以致如此。吾今放汝回去,令高太守早早归降,吾再以张锋接应,免遭大祸。”鄂焕拜谢而去,张锋谓孔明曰:“丞相,高定肯降,雍闿之心与其祖无异,必率军来战,吾愿去战,就阵前杀之,以警高定、朱褒。”孔明准之。次日,即使张锋搦战,雍闿自引三万兵出迎。张锋战得眼红,直欲杀雍闿。雍闿战不过,拨马便走。张锋招呼魏延掩杀。二人追引兵杀二十余里方回。孔明唤张锋、魏延,曰:“雍闿必来,须坚守不战三日,而后汝等分兵两路,如此如此。”二人领计,各自准备。次日,雍闿起兵来迎。张锋、魏延不出。雍闿令兵士近前,大骂张锋。张锋令弓弩手射之,雍闿兵急退。张锋并不掩杀。至第四日,张锋、魏延准备完毕,埋伏已定。晚间,雍闿、高定分兵两路,来取蜀寨。张锋见二人率军已入,挥旗,引军杀出。魏延伏兵亦起。雍闿、高定大败,兵士被张锋、魏延两军杀伤大半,生擒者无数,都被解到大寨来。雍闿的人,囚在张锋处;高定的人,囚在魏延处。张锋令军士严加看守,出,秘令军士谣说:“但是高定的人免死,雍闿的人尽杀。”军士应诺而去。少时,孔明张锋令取雍闿的人到帐前,问曰:“汝等皆是何人部从?”众曰:“高定部下人也。”张锋曰:“汝等乃雍闿之兵,如何虚言?”众曰:“张将军谬矣,吾等乃高定部下。”孔明曰:“张锋,众既言此,何故疑之?”遂教张锋皆免其死,与酒食赏劳。张锋亲自送出界首,纵放回寨。孔明又教张锋唤高定的人问之。众皆告曰:“吾等实是高定部下军士。”孔明亦令张锋皆免其死,赐以酒食。席间,张锋与众言曰:“雍闿今日使人投降,要献汝主并朱褒首级以为功劳,丞相甚不忍。现知汝等既是高定部下军,令吾放汝等回去,再不可背反。若再擒来,决不轻恕。”事毕,众皆拜谢而去。张锋忙回报孔明。孔明曰:“三路军马不日火并矣,吾知汝欲杀雍闿久矣,今可乘势助力,如何?”张锋大喜,曰:“谢丞相赐吾成功也!”即回本寨,令军士曰:“吾今欲杀雍闿,一鼓作气,平三路军马,众可助吾!”众军曰:“愿助张将军!”张锋曰:“大战在即,须防细作,汝等慎之!”中军应诺。一日,张锋正观演战阵,兵士来报:“拿得细作一人。”张锋曰:“速速解与吾!”兵士解到。张锋谓细作曰:“汝来探吾虚实,却不知吾早有防备。”乃亲押其去见孔明曰:“敌使细作来探虚实,被伏路军捉来,吾故押来丞相。”孔明曰:“此人,吾记得是闿的人,”张锋曰:“雍闿这厮,是无计也!”孔明问曰:“汝元帅既约下献高定、朱褒二人首级,因何误了日期?汝这厮不精细,如何做得细作!”军士含糊答应。孔明令张锋以酒食赐之,修密书一封,付军士曰:“汝持此书付雍闿,教他早早下手,休得误事。吾这边教张锋以兵接应。”细作拜谢而去。次日夜里,高定、雍闿果然火并。张锋闻知,率军于山路上等候。果然,雍闿望山路而来。张锋令军士擂鼓助战,亲率军杀出,大叫曰:“雍闿匹夫,吾在此等候汝多时矣!”乘势攻杀将来。雍闿背后鄂焕大叫曰:“雍闿速死!”雍闿措手不及,走错路,被张锋赶上,一枪刺于马下,就枭其首级予鄂焕。雍闿军士皆欲降张锋,张锋曰:“不必降吾,且先降高定。”鄂焕见了,谢过张锋,而后曰:“吾主感丞相之义,欲投丞相久矣,还请引荐。”张锋欣然应诺,随鄂焕去见高定。高定即引两部军随张锋来降孔明,献雍闿首级于帐下。孔明高坐于帐上,喝令张锋监斩高定。张锋惊问何故。高定曰:“某感丞相大恩,今将雍闿首级来降,何故斩也?”孔明大笑曰:“汝来诈降。敢瞒吾耶!”张锋攀住高定曰:“吾几误事矣!高定,汝从实招来!”高定曰:“丞相何以知吾诈降?”孔明于匣中取出一缄,与高定曰:“朱褒已使人密献降书,言汝与雍闿结生死之交,岂肯一旦便杀此人?吾故知汝诈也。”张锋曰:“朱褒果然识时务!高定还有何言?”高定叫曰:“朱褒乃反间之计也。丞相、将军切不可信!”孔明曰:“吾亦难凭一面之词。汝若捉得朱褒,方表真心。”高定曰:“丞相休疑。今可令张锋将军做监军,某去擒朱褒来见丞相,若何?”孔明曰:“若如此,吾疑心方息也。”即教张锋随高定前往。 高定即引部将鄂焕并本部兵在前,张锋引八百蜀军在后,杀奔朱褒营来。比及离寨约有十里,山后一彪军到,乃朱褒也。张锋谓高定曰:“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朱褒见高定、张锋军来,慌忙与高定问话。高定大骂曰:“汝如何写书与诸葛丞相处,使反间之计害吾耶?”朱褒不能回答。张锋大叫曰:“汝二人之中,谁忠汉,可显与吾看,吾便去报丞相!”高定急令鄂焕刺朱褒于马下。张锋曰:“高太守果然忠勇!”高定厉声而言曰:“如不顺者皆戮之!”于是众军一齐拜降。高定引两部军随张锋来见孔明,献朱褒首级于帐下。张锋曰:“高先生实忠勇之士,丞相屈之也。”孔明大笑曰:“张锋,吾故使其杀此二贼,以表忠心。”张锋亦笑曰:“原来如此!”三路军马已平。 于是永昌太守王伉出城迎接孔明。张锋随孔明入城已毕,问曰:“谁与公守此城,以保无虞?”王伉曰:“某今日得此郡无危者,皆赖永昌不韦人,姓吕,名凯,字季平。皆此人之力。”孔明遂与张锋请吕凯至。吕凯入见,礼毕。孔明曰:“久闻公乃永昌高士,多亏公保守此城。今欲会张锋平蛮方,公有何高见?”吕凯遂取一图,呈与孔明曰:“某自历仕以来,知南人欲反久矣,故密遣人入其境,察看可屯兵交战之处,画成一图,名曰《平蛮指掌图》。今敢献与明公。明公试观之,可为征蛮之一助也。”张锋曰:“丞相,今得此图,孟获难逃也。”孔明然之,就用吕凯为行军教授,兼向导官。张锋谓吕凯曰:“吾欲与孟获交兵久矣,故请丞相任吾同为先锋,还请公多多助吾!”吕凯应诺。于是孔明令张锋先引兵二千大进,自率众将而行。张锋已深入南蛮之境。正行军之次,忽报天子差使命至,张锋闻知,令军士等候,自己便回中军,谓孔明曰:“丞相,天子有何指示?”孔明曰:“可问此人?”张锋但见一人素袍白衣而进,问曰:“幼常来此,有何事耶?”马谡曰:“今奉主上敕命,赐众军酒帛。”孔明接诏已毕,依命一一给散。张锋亦唤军士带酒帛而先去分发。孔明留马谡、张锋在帐叙话。孔明问曰:“吾奉天子诏,会张锋,削平蛮方;久闻幼常高见,望乞赐教。”马谡曰:“愚有片言,望丞相察之;南蛮恃其地远山险,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叛。丞相大军到彼,必然平服;但班师之日,即与张将军商议,而后北伐曹丕;蛮兵若知内虚,其反必速。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丞相但服其心足矣。”孔明曰:“张锋以为如何?”张锋曰:“幼常言之有理。南蛮不服王化,不知礼仪,诚难教诲,只能令其心服口服而已。”孔明叹曰:“幼常足知吾肺腑也!张锋可速回军中,前进。吾即来也!”张锋应诺,至前军,先使轻骑打探,随即统大兵前进。正行之间,探马回报张锋曰:“蛮王孟获分金环三结取中路,董荼那取左路,阿会喃取右路:各引五万蛮兵来战。”张锋曰:“军情紧急,吾须告知丞相!”乃急上马,往孔明寨中而去。 比及张锋至孔明寨前,下马,问军士曰:“丞相现在何处?”对曰:“丞相正在寨中议事。”张锋曰:“吾有紧急军情禀报丞相。”军士曰:“将军,请!”张锋入见孔明,曰:“丞相,孟获分金环三结取中路,董荼那取左路,阿会喃取右路:各引五万蛮兵来拒天兵,当疾击勿失。”孔明听毕,即唤赵云、魏延至,却都不分付;更唤王平、马忠至,嘱之曰:“今蛮兵三路而来,吾欲令子龙、文长、张锋去;此三人不识地理,未敢用之。王平可往左路迎敌,马忠可往右路迎敌。吾却使张锋去取中路,子龙、文长接应。今日整顿军马,来日平明进发。”二人听令而去。又唤张嶷、张翼分付曰:“汝二人同领一军,引张锋,往中路迎敌。今日整点军马,来日与王平、马忠约会而进。吾欲令子龙、文长、张锋去取,奈三人不识地理,故未敢用之。”张嶷、张翼听令去了。 张锋见孔明不用赵云、魏延,又令自己随他人出战,心中曰:“吾去与赵云、魏延约定,三路进发,斩三蛮将来。”乃曰:“丞相既然令吾出战,只吾去便可,其余人可次第出战或接应,何故令吾随他人去?”赵云、魏延不悦。孔明曰:“吾非不用汝三人,恐子龙、文长以中年涉险。张锋见了蛮兵,负气力战,反为蛮人所算,失其锐气耳。”赵云曰:“倘吾等识地理,若何?”孔明曰:“汝二人只宜小心,休得妄动。张锋听吾号令,随张嶷、张翼进兵。”三人怏怏而退。 张锋在寨中静坐休息,兵士入内曰:“张将军,赵将军有请!”张锋问曰:“赵将军有何事?”对曰:“赵将军有要事与张将军商议。”张锋起,曰:“既如此,速引吾去!”军士忙在前导引。张锋至赵云寨中,见魏延亦在,曰:“子龙请吾二人来,有何要事商议?”赵云曰:“吾三人同为先锋,却说吾与文长不识地理而不肯用,又降汝为末将。今用此后辈,又令汝随之出战,汝岂不羞乎?”张锋曰:“孟获既令三蛮将来战,吾三人可同心破之,先斩三将,大挫蛮兵。”魏延曰:“吾三人只今就上马,亲去探之;捉住土人,便教引进,以敌蛮兵,大事可成。”张锋曰:“丞相令吾随文长出战,不若,吾先随文长前去,而后随即来会子龙,使蛮兵各自为战,难敌吾军也。”赵云、魏延从之。于是,三人上马径取中路而来。张锋曰:“二位将军在此少歇,待吾先出战,而后吾三人左、中、右破敌。”赵云、魏延立定。张锋引六百骑前行不数里,远远望见尘头大起。张锋率军上山坡看时,果见数十骑蛮兵,纵马而来。张锋曰:“汝等随吾去生擒几人即可。”骑兵应诺,随张锋冲出。蛮兵见了,大惊而走。张锋与骑兵将跑得慢的蛮兵生擒几人,回到本寨,分予赵云、魏延,自己只留一人。而后,以酒食待之,却细问其故。蛮兵告曰:“前面是金环三结元帅大寨,正在山口。寨边东西两路,却通五溪洞并董荼那、阿会喃各寨之后。”张锋曰:“既如此,吾三人可夤夜破之。今吾不带步兵,只引精骑杀入中路,子龙、文长二位将军可分头攻打左、右。待中路大败,吾却先转战文长处,随即去会子龙,闪击战了断之。”赵云、魏延听知此话,遂去准备。张锋点精骑六千,来会赵云、魏延。三人教擒来蛮兵引路。比及起军时,已是二更天气;月明星朗,趁着月色而行。张锋至金环三结大寨前之时,约有四更,曰:“吾先杀进去,二位将军随即攻左、右,令蛮兵难顾。”赵云曰:“汝速去!”张锋大喊一声,引精骑杀入,蛮兵大乱,遂直杀入中军,正逢金环三结元帅;交马只三合,被张锋一枪刺落马下,急令一骑士下马,枭其首级,而后来会。随即引兵去会魏延。时赵云、魏延皆已杀出。先说张锋至董荼那寨前时,魏延已杀入寨中。董荼那引兵出寨拒敌。张锋大叫曰:“汝等蛮将不死何待!”挺抢来战董荼那。董荼那引兵与张锋战,魏延杀来。董荼那不敢恋战,战过张锋便走。张锋率精骑去追。忽然一声喊起,王平军马已到,蛮兵大乱。张锋、魏延、王平大战一场,蛮兵大败。董荼那夺路走脱。张锋曰:“还请二位将军,速去追赶,务必生擒董荼那。吾去会子龙将军去也。”魏延曰:“汝速去!”张锋告辞。魏延、王平便去追赶。 却说张锋赶至阿会喃寨前,见阿会喃兵已乱,即引兵痛击。赵云、马忠至。张锋问之,二人言曰:“阿会喃走脱矣。”张锋曰:“吾三人乘势掩杀,就寻阿会喃生擒之。”赵云然之。三人合兵一处,掩杀,不见阿会喃,只得各自收军,回见孔明。孔明问曰:“三洞蛮兵,走了两洞之主;金环三结元帅首级安在?”张锋将首级献功,曰:“吾与二位将军约定,闪击蛮将,董荼那、阿会喃逃得好快。”孔明大笑曰:“二人吾已擒下了。”张锋曰:“丞相何处设伏兵来?”话音未落,张嶷解董荼那到,张翼解阿会喃到。张锋曰:“方入境,设伏兵一设一准,奇哉!”孔明曰:“吾观吕凯图本,已知他各人下的寨子,故以言激子龙、文长之锐气,又令张锋行末将之职。故教汝三人深入重地,先破金环三结,随即分兵左右寨后抄出。是故张锋闪击,正合吾意。吾再以王平、马忠应之。非子龙、文长、张锋不可当此任也。吾料董荼那、阿会喃必从便径往山路而走,故遣张嶷、张翼以伏兵待之,果擒此二人。”张锋惊曰:“孟获逃不出丞相手掌心矣!” 孔明令押过董荼那、阿会喃至帐下,尽去其缚,教张锋以酒食衣服赐之,令各自归洞,勿得助恶。二人泣拜,张锋送出寨,曰:“二位将军归正,有益汉室,去时小心!”董荼那、阿会喃辞去各。孔明谓诸将并张锋曰:“来日孟获必然亲自引兵厮杀,便可就此擒之。”乃唤赵云、魏延至,付与计策,各引五千兵去了。又令张锋同引一军,授计而去。孔明分拨已毕,坐于帐上待之。 却说张锋引兵迤逦进发,尘土起处,蛮兵已到。两阵对圆,张锋出马挺枪望之:只见门旗开处,数百南蛮骑将两势摆开。中间孟获出马。张锋枪指孟获大叫曰:“蛮王孟获,大兵到此,何不早早归顺!”孟获回顾左右蛮将曰:“人每说诸葛亮善能用兵,更有张锋助战;今观张锋,旌旗杂乱,队伍交错;刀枪器械,无一可能胜吾者:始知前日之言谬也。早知如此,吾反多时矣。谁敢先杀张锋:以振军威?”张锋曰:“反贼孟获,休得轻吾,汝敢来攻战否?”言未尽,一将杀使一口截头大刀,骑一匹黄骠马杀出,直取张锋。张锋以枪挡住,曰:“无名小将,吾岂怕汝!报上名来!”对曰:“吾乃忙牙长,特来取汝首级。”张锋大怒,隔开大刀,便力战忙牙长。忙牙长岿然不惧。二人连五十余合,张锋败走。孟获驱兵大进,迤逦追赶。张锋回马与忙牙长又战,不三合,又败。张锋约退二十余里,孟获引军紧追不舍。张锋正走之间,忽然喊声大起,大喜曰:“伏兵出矣!随吾回攻!”众军应诺,与张锋杀回。蛮兵被前后夹攻,大败,孟获走脱。张锋与张嶷、张翼,望锦带山追杀将来。张锋军得罗本助风,速度最快,接近孟获。孟获奔走,赵云杀出。张锋大叫曰:“孟获,哪里走!”孟获与张锋、赵云战,只余数十骑奔入山谷之中。张锋回顾众骑兵曰:“追!”亦入山谷,见前面路狭,马不能行,乃令众军弃了马匹,爬山越岭追赶孟获。孟获亦弃马,引残兵气喘吁吁正行。忽然山谷中一声鼓响,魏延引五百步军,截住去路。孟获大惊,回头再去战张锋。张锋见孟获兵少,令兵士放心生擒孟获。须臾,孟获与从骑被张锋军围住。魏延引军至,又围一重。张锋大喝曰:“拿下!”众兵向前。孟获抵敌不住。张锋乘乱冲将进去,生擒活捉孟获。从骑皆降。张锋与魏延解孟获到大寨来见孔明。孔明早已杀牛宰羊,设宴在寨。张锋见帐中排开七重围子手,刀枪剑戟,灿若霜雪;又执御赐黄金钺斧,曲柄伞盖,前后羽葆鼓吹,左右排开御林军,布列得十分严整,乃谓魏延曰:“果然酷毙!”遂令尽解蛮兵去见丞相。孔明唤到帐中,教张锋、魏延令兵士尽去其缚,抚谕曰:“汝等皆是好百姓,不幸被孟获所拘,今受惊唬。吾想汝等父母、兄弟、妻子必倚门而望;若听知阵败,定然割肚牵肠,眼中流血。吾今尽放汝等回去,以安各人父母、兄弟、妻子之心。”言讫,令张锋与兵士各赐酒食米粮而遣之。蛮兵泣拜而去。孔明唤张锋带武士押过孟获来。张锋与武士前推后拥,缚孟获至帐前。张锋在孟获背后以脚横扫孟获腿,孟获即跪与帐下。孔明曰:“先帝待汝不薄,汝何敢背反?”孟获曰:“两川之地,皆是他人所占土地,汝主倚强夺之,自称为帝。吾世居此处,汝等无礼,又邀张锋来侵吾土地:何为反耶?”孔明曰:“汝乱言也!先帝仁义被于两川,意欲兴复汉室。张锋乃先帝故人,亦为汉臣。汝岂识之!吾今擒汝,汝心服否?”孟获曰:“山僻路狭,误遭汝手,如何肯服!”孔明曰:“汝既不服,吾放汝去,若何?”孟获曰:“汝放我回去,再整军马,先与张锋决雌雄;而后再与汝战,若能再擒吾,吾方服也。”孔明即令张锋去其缚。与衣服穿了,赐以酒食,给与鞍马,差张锋送出路。孟获径望本寨而去。正是:张锋擒寇还放去,孟获居外未能降。未知张锋再与孟获交战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八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八十八回张锋计缚番王马岱诱擒孟获 却说孔明令张锋放了孟获,众将上帐问曰:“孟获乃南蛮渠魁,今幸被擒,南方便定;丞相何故放之?”孔明笑曰:“吾擒此人,如囊中取物耳。直须降伏其心,自然平矣。”张锋曰:“须多生擒之,方心服口服耳。”孔明笑问曰:“张锋有何良策?”张锋曰:“宜将剩勇追之,可早渡泸水,使蛮兵惊恐,失却战心,那时吾与众将共往擒之,让孟获心服口服。”孔明曰:“张锋已明征南之法,可速去行之。”张锋曰:“吾先率军去泸水扎营,以防孟获。”诸将闻孔明、张锋之言,皆未肯信。张锋曰:“诸位将军,吾先去也,届时,请助吾一臂之力!”诸将曰:“张将军速去,吾等已有备矣。”当下,张锋辞了孔明与诸将,去准备,而后率军三千往泸水边进发。比及,张锋至泸水边,下马望去,并无船筏,只见土城,不禁曰:“这孟获行之速也!”乃令众军曰:“泸水难渡,待吾去报丞相。若蛮兵来,待其渡河之时,弓箭射杀之。”众军应诺。张锋上马,急去报孔明曰:“丞相,孟获那厮不敢出战,怕中丞相之计,故其欲以泸水阻挡丞相大军,而将船筏拘去。欲使大军苦于炎热而自退。”孔明曰:“孟获如何防备?”张锋曰:“孟获在隔岸一带筑起土城,深沟高垒,皆有蛮兵守把。今泸水之势又甚急,难与蛮兵战,如之奈何?”孔明曰:“汝速引吾去一观。”张锋应诺,在前导引。 时值五月,天气炎热,南方之地,分外炎酷,张锋戴着草帽,裸衣骑马行进。孔明随张锋至泸水边观毕,回到本寨,聚诸将并张锋至帐中,传令曰:“今孟获兵屯泸水之南,深沟高垒,以拒我兵;吾既提兵至此,如何空回?汝等各各引兵,依山傍树,拣林木茂盛之处,与我将息人马。”乃遣吕凯离泸水百里,拣阴凉之地,分作四个寨子;使张锋在前,王平、张嶷、张翼在后,各守一寨,互为犄角,内外皆搭草棚,遮盖马匹,将士乘凉,以避暑气。参军蒋琬看了,先去见张锋,曰:“将军在前寨,须好生防备。”张锋笑曰:“丞相安排,何虑之有?”蒋琬曰:“将军若无忧,是危矣,可与吾去见丞相。”张锋从之,随蒋琬入见孔明曰:“某看吕凯所造之寨甚不好,正犯昔日先帝败于东吴时之地势矣,倘蛮兵偷渡泸水,前来劫寨,若用火攻,张将军寨先破,前寨一破,后寨皆败矣。”张锋曰:“丞相,吾已教军士昼夜防范,亦已设好伏兵,况吾亦常出寨巡哨。”蒋琬曰:“张将军如此行来,亦有不足也,须改寨子所处。”孔明笑曰:“公勿多疑,吾自有妙算。”张锋曰:“如此,吾先回寨,以防蛮兵偷渡来袭。”孔明准之,张锋辞去。孔明亦作准备。 话说,张锋回寨,问兵士曰:“对岸可有动静?”对曰:“蛮兵并无渡来。”张锋曰:“孟获不敢出,吾等须渡泸水,与其对战方可。”众军曰:“愿效死力!”张锋曰:“汝等坚守,容吾三思。”正言间,孔明所差兵士至,发张锋所部解暑药并粮米。张锋以手加额曰:“天子爱吾等,吾等岂不用命!”乃问曰:“天子差何人来?”对曰:“马岱将军。”张锋大喜曰:“马将军至,大事谐矣!速引吾去见将军!”兵士应诺,引张锋至孔明寨中。张锋见了马岱,拱手曰:“欣闻马将军至此,特来相助!”马岱曰:“闻张将军在此立功,幸也!”张锋曰:“吾对大汉,不亚丞相。”孔明曰:“米药足否?”张锋曰:“谢天子!谢丞相!足矣!”孔明谓马岱曰:“张锋既来,汝可与张锋先去。”马岱应诺。张锋曰:“丞相,吾与马将军两路兵,先渡泸水。”孔明然之,问马岱曰:“汝将带多少军来?”马岱曰:“有三千军。”孔明曰:“吾军累战疲困,欲用汝军,未知肯向前否?”马岱曰:“皆是朝廷军马,何分彼我?丞相要用,虽死不辞。”孔明曰:“今孟获拒住泸水,无路可渡。吾欲张锋与汝先断其粮道,令彼军自乱。”张锋曰:“丞相妙计,敢问如何断得?”孔明曰:“离此一百五十里,泸水下流沙口,此处水慢,可以紥筏而渡。马岱可提本部三千军在前,张锋引两千军在后,次第渡水,直入蛮洞,先断其粮,然后会合董荼那、阿会喃两个洞主,便为内应。不可有误。” 二人欣然去了,领兵前到沙口,马岱先驱兵渡水。张锋曰:“将军小心!”马岱曰:“无妨。”张锋忽大惊曰:“不好,着魔道矣!马将军,兵皆倒也!”马岱亦见,大惊曰:“岂得如此!”张锋忙率兵士急救傍岸,渡水之兵皆口鼻出血而死。张锋跌足曰:“吾二人中孟获之计也!”马岱曰:“吾等须回告丞相!”张锋从之。二人急忙去告孔明。孔明随唤向导土人问之。土人曰:“目今炎天,毒聚泸水,日间甚热,毒气正发,有人渡水,必中其毒;或饮此水,其人必死。若要渡时。须待夜静水冷,毒气不起,饱食渡之,方可无事。”孔明遂令土人引路,又令张锋选精壮军五六百,随着马岱;教张锋率军一千前行。马岱、张锋亦饱食。二人率军来到泸水沙口,紥起木筏,半夜渡水,果然无事。马岱、张锋领着三千壮军,令土人引路,径取蛮洞运粮总路口夹山峪而来。张锋见夹山峪,两下是山,中间一条路,止容一人一马而过,乃谓马岱曰:“将军,吾二人在此守候,待其运粮军至,先截杀至。马岱从之。二人占了夹山峪,分拨军士,立起寨栅。少顷,洞蛮正解粮到。张锋令军士擂鼓助战,率军杀出。洞蛮大惊而退,马岱引兵截住。二人夹击,夺粮百余车。有蛮人突出。张锋曰:“放其回去报信,使孟获来,吾等可以逸待劳,生擒之。”马岱然之。二人扎营休息。 次日,张锋忽闻一声响动,急唤军士传令曰:“布阵,随吾迎战孟获!”比及张锋出,望见蛮兵已到,遂将一千军摆在山前。马岱至,大叫曰:“张锋,看吾出战!”张锋曰:“杀鸡焉用牛刀,此等蛮将,吾自灭之,孟获留于将军。”于是,催军向前,立定。两阵对圆,张锋先出马,大叫曰:“汝等听着,速唤汝将军来,与吾战也!”忙牙长杀出。张锋见了,曰:“杀汝不值,速唤孟获来!”忙牙长曰:”汝这无名小辈,岂能见大王!”张锋曰:“汝自来送死,休怪吾!”言讫,直取忙牙长。忙牙长与张锋交战。张锋愈战愈勇,枪挑忙牙长。忙牙长落马。张锋枪刺忙牙长背,便打马回本阵。比及张锋下马,忙牙长已死。马岱见了,乘势掩杀。蛮兵大败走回。张锋曰:“吾今拖死忙牙长,孟获必怒,即来战也。”马岱曰:“孟获无大将乎?”张锋曰:“只董荼那、阿会喃耳。”马岱曰:“如此,孟获必不来也。”张锋曰:“吾二人已占夹山峪,得地利,任谁来,吾等惧可击破之,况董荼那、阿会喃尝受丞相大恩乎!”马岱曰:“汝可有良策?”张锋曰:“待蛮兵到,吾二人共击之,却使土人随败军回,而后与董荼那、阿会喃擒孟获来见将军。”马岱曰:“此事如何能成?”张锋曰:“丞相言董荼那、阿会喃可为内应,今正好用之。”马岱从之,唤土人吩咐。于是,二人不进,只坚守。少顷,董荼那引蛮兵至夹山峪下寨。张锋闻知,曰:“董荼那来也。”马岱曰:“吾二人迎战之。”张锋从之。二人引兵来迎。张锋具言前事。马岱纵马向前大骂曰:“无义背恩之徒!吾丞相饶汝性命,今又背反,岂不自羞!”董荼那满面惭愧,无言可答,不战而退。张锋、马岱掩杀一阵而回。那土人混于乱军中去了。 却说张锋在夹山峪,每日在营中休息,令兵士养精蓄锐。次日,马岱使人来请张锋。张锋曰:“马将军有何事?”对曰:“孟获被缚矣。”张锋大喜,曰:“速引吾去!”二人至马岱营中,张锋见董荼那在,乃谓曰:“识时务者,将军也。”董荼那曰:“吾受丞相恩,理应报之,今幸马将军使人来,当与其商议,将孟获执缚已定,来见马将军也。”张锋曰:“马将军计缚孟获,大功一件!”马岱曰:“此事须报丞相。”张锋曰:“吾与汝报丞相,留兵士在此搬运粮草。”马岱从之。于是吗,马岱押孟获到泸水边,张锋驾船直过北岸,先引董荼那去报知孔明,孔明重加赏劳,用好言抚慰,遣董荼那引众酋长去了,方教张锋请马岱解孟获入来,其余皆回本寨听候。张锋应诺而去。少顷,马岱便令刀斧手押孟获来。孔明笑曰:“汝前者有言:先败张锋。今张锋未败,汝却再被擒得,今日愿降服否?”孟获曰:“此非汝之能也,张锋亦无功;乃吾手下之人自相残害,以致如此。如何肯服!”孔明曰:“吾今再放汝去,若何?”孟获曰:“吾虽蛮人,颇知兵法;若丞相端的肯放吾回洞中,吾当率兵先与张锋决胜负,而后复战丞相大军。若丞相这番再擒得我,那时倾心吐胆归降,并不敢改移也。”孔明曰:“这番生擒,如又不服,必无轻恕。”令张锋去其绳索,仍前赐以酒食,列坐于帐上。孔明曰:“吾自出茅庐,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汝蛮邦之人,何为不服?”孔明酒后,唤孟获同上马出寨,观看诸营寨栅所屯粮草,所积军器。张锋骑马至,曰:“南王欲与吾决战,何不先看吾营!”孔明谓孟获曰:“既张锋来请,汝随吾去看。”张锋引孔明、孟获至本寨,指谓孟获曰:“汝不降丞相,真愚人也。吾有,如山之粮草,坚甲之利兵,况丞相所率之主力精兵猛将乎?汝欲先与吾决战,定无胜算。今当趁早降。”孔明曰:“汝若依张锋之言,吾当奏闻天子,令汝不失王位,子子孙孙,永镇蛮邦。意下若何?”孟获曰:“某虽肯降,怎奈洞中之人未肯心服。若丞相肯放回去,就当招安本部人马,同心合胆,方可归顺。”孔明忻然,就令张锋护送,孔明与孟获回到大寨。饮酒至晚,孟获辞去;孔明亲自送至泸水边,张锋以船送孟获渡泸水后自回,报孔明曰:“丞相,此番以气场震到孟获,想必不日即与其宗族来降。”孔明曰:“汝可引两千军马于泸水旁迎之,若有变,可与马岱共击之。”张锋领命,引军马去,望见泸水,便教歇下,以待蛮兵。 话说孟优领孟获之令,引百余蛮兵,搬载金珠、宝贝、象牙、犀角之类,渡了泸水,径投孔明大寨而来。张锋哨兵望见,急来报张锋。张锋出寨,见孟优将近,身旁皆是青眼黑面,黄发紫须,耳带金环,蓬头跣足,身长力大之士。张锋曰:“擂鼓随吾迎接!”兵士应诺。张锋入营,选五百骑兵上马,余部坚守;贴身侍从擂鼓。顿时,鼓角齐鸣,张锋率一彪军摆开。孟优渡河见了,大惊失色。张锋问曰:“汝兄为何不同来?”孟优曰:“家兄在收拾人马,不日便来,故先教吾来报丞相。”张锋曰:“汝等真心诚意归顺,朝廷必然厚待。”孟优曰:“将军所言然也!将军所言然也!”张锋令孟优在外厢,兵士陪护,亲自来报孔明。时孔明正在帐中与马谡、吕凯、蒋琬、费祎等共议平蛮之事。张锋曰:“丞相,孟获差弟孟优来进宝贝,自己却不来,不知何意?”孔明回顾马谡曰:“汝知其来意否?可语张锋。”马谡曰:“不敢明言。容某暗写于纸上,呈与丞相,看合钧意否?”孔明从之。马谡写讫,呈与孔明。孔明看毕,抚掌大笑曰:“擒孟获之计,吾已差派下也。汝之所见,正与吾同。”张锋曰:“丞相何计?”孔明将两片纸予张锋看了,张锋捻须大笑。孔明向张锋耳畔分付如此如此。又授赵云、魏延、王平、马忠秘计。 各人受了计策,皆依令而去。少顷,张锋引孟优入帐,孟优再拜于帐下曰:“家兄孟获,感丞相活命之恩,无可奉献,辄具金珠宝贝若干,权为赏军之资。续后别有进贡天子礼物。”张锋曰:“可实告丞相,汝兄现在何处?汝不语吾,今见丞相,可是实话实说。”孟优曰:“为感丞相天恩,径往银坑山中收拾宝物去了,少时便回来也。”孔明曰:“汝带多少人来?”孟优曰:“不敢多带。只是随行百余人,皆运货物者。”孔明教张锋尽引入帐中看了,就令随席而坐,教张锋与诸将劝酒,殷勤相待。席间,张锋曰:“宴间无以为乐,容吾去请乐人搬做杂剧,不亦乐乎!”言讫而出,使二名心腹去报孟获‘速来劫营’。心腹应诺而去。 却说张锋自心腹去后,便依孔明之计而行,率兵埋伏,等候孟获。傍晚,张锋窥见孟获率蛮将骤马入寨,曰:“果不出丞相所料!”张锋见孟获救孟优一干人出,传令:“点起火把,随吾去擒孟获!”众军听令,与张锋杀出,截杀孟获军,蛮兵各自逃窜。孟获大惊,急奔左队,张锋率军追赶。一时火光冲天,又一彪军杀到,为首蜀将大叫曰:“张锋,吾来助战也!”张锋视之,乃魏延也,亦大叫曰:“将军切勿让孟获走,吾已断其归路也。”孟获慌忙望右队而来。张锋、魏延合兵一处,来赶孟获。张锋大叫曰:“孟获休走!吾家丞相已识破汝拙计矣!”只见赵云引彪军杀到,为首蜀将乃是赵云。三路军夹攻将来,蛮兵被杀得七断八续,蛮将各自为战。孟获匹马突出,望泸水而逃,被马岱诱擒。张锋追之不及,一壁厢下令生擒各洞酋长,一壁厢遣人去报孔明。 于是孔明招安蛮兵,降者无数。孔明一一抚慰,并不加害。就教张锋等救灭了余火。须臾,马岱擒孟获至;赵云擒孟优至;张锋、魏延、马忠、王平擒诸洞酋长至。孔明指孟获而笑曰:“汝先令汝弟以礼诈降,欲先图张锋,如何瞒得过吾!今番又被吾擒,汝可服否?”张锋曰:“孟获,汝害汝弟并酋长不浅也!”孟获曰:“此乃吾弟贪口腹之故,误中汝毒及张锋埋伏计,因此失了大事。吾若自来,弟以兵应之,必然成功。此乃天败,非吾之不能也,如何肯服!”张锋曰:“孟获,汝死战不休,还不悔改怎的?”孟获低头无语。孔明笑曰:“吾再放汝回去。”孟获曰:“丞相若肯放吾兄弟回去,收拾家下亲丁,和丞相、张锋大战一场。那时擒得,方才死心塌地而降。”孔明曰:“再若擒住,必不轻恕。汝可小心在意,勤攻韬略之书,再整亲信之士,早用良策,勿生后悔。”遂令张锋去其绳索,放起孟获,并孟优及各洞酋长,一齐都放。张锋曰:“吾去送南王,如何?”孔明准之。孟获等拜谢去了。此时蜀兵已渡泸水。张锋送孟获等过了泸水,只见岸口陈兵列将,旗帜纷纷。张锋到营前,叫曰:“吾奉丞相之令,送南王回!”马岱高坐,以剑指之曰:“这番拿住,必无轻放!”张锋送孟获到了自己寨时,见赵云坐于大旗下,按剑而言曰:“丞相如此相待,使张锋将军送汝,休忘大恩!”孟获喏喏连声而去。张锋将出界口山坡,魏延引一千精兵,摆在坡上,勒马厉声而言曰:“吾今已深入巢穴,夺汝险要;汝尚自愚迷,抗拒大军!这回拿住,碎尸万段,决不轻饶!”张锋曰:“南王请去,吾今当回寨去见丞相,汝好自为之,切莫后悔!”孟获等抱头鼠窜,望本洞而去。 却说张锋回见孔明,具言前事,即随孔明渡了泸水。待张锋下寨毕,孔明大赏三军,聚众将并张锋于帐下曰:“孟获第二番擒来,吾令遍观各营虚实,正欲令其来劫营也。吾知孟获颇晓兵法,急欲先破张锋,故教张锋引起入寨观之,教张锋以兵马粮草炫耀,实令孟获先看张锋破绽,必用火攻。彼令其弟诈降,欲为内应耳。吾三番擒之而不杀,诚欲服其心,不欲灭其类也。吾今明告汝等,勿得辞劳,可用心报国。”张锋拜伏曰:“丞相具智、信、仁、勇、严者,合萧何、张良、韩信之长也。”孔明曰:“吾今安敢望古人耶?皆赖汝等之力,共成功业耳。”张锋大喜,曰:“愿成大业,兴复汉室,亦慰吾心!”孔明曰:“孟获此番必须精心准备,与汝恶战,汝可好生准备。吾再拨汝三千军马!”张锋谢过,曰:“此五千人足矣,更有众位将军协助,孟获必须服!”即应诺而去。 张锋渡过泸水下定寨栅,昼则亲自操练人马,夜则令兵士严加防守。孟获一连数日不来。张锋令兵士打探,果然探知,却来报张锋。张锋忙去报孔明曰:“果如丞相所料,吾使伏路军去探,此番孟获往八番九十三甸等处,并蛮方部落,借使牌刀獠丁军健数十万,克日齐备,各队人马,云推雾拥,俱听孟获调用。如此凶猛,吾为之奈何?”孔明笑曰:“吾正欲令蛮兵皆至,见吾之能也。”遂上小车,与张锋同行。正是:若非张锋给力战,怎显孔明手段高!未知张锋如何迎敌,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九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八十九回张锋四番用命孟获五次遭擒 却说孔明自驾小车,张锋挺枪,在前开路。张锋指谓孔明曰:“丞相,前有一河,名曰西洱河,水势虽慢,却无一只船筏可渡。”孔明令张锋引兵士伐木为筏而渡。张锋依令而行,亲自监工,筏已就。张锋唤五名兵士曰:“汝等与吾将筏推入西洱河,而后等丞相之令,便可渡也!”兵士应诺,与张锋推筏,只见筏到水皆沉。张锋再推一筏,又沉。张锋曰:“不想南蛮之水非毒即奇也!”遂报孔明。孔明问吕凯,对曰:“闻西洱河上流有一山,其山多竹,大者数围。可令人伐之,于河上搭起竹桥,以渡军马。”孔明即调三万人汇合张锋所率五千军马入山,伐竹数十万根,顺水放下,于河面狭处,搭起竹桥,阔十余丈。先令张锋率本部军马于河北岸一字儿下寨,便以河为壕堑,以浮桥为门,垒土为城;自引众将过桥南岸,一字下三个大营,以待蛮兵。 却说张锋心知此番孟获引数十万蛮兵来决战,令兵士坚守,切勿负气出战。张锋乃更衣,杂于军中看。孟获引前部一万刀牌獠丁,直扣张锋寨搦战。张锋去报孔明。孔明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执羽扇,乘驷马车,张锋与赵云、魏延簇拥而出。孔明见了孟获,曰:“汝等以为如何?”魏延曰:“请丞相下令,吾与子龙将军冲杀,蛮兵片甲不留矣!”张锋曰:“刀牌獠丁杀气腾腾,若与其战,难速胜。”孟获口中辱骂张锋。张锋曰:“丞相,孟获欲战吾久矣,今恶甚!奈何?”孔明急令退回本寨,四面紧闭,不许出战。张锋应诺,急退回寨中。蛮兵皆裸衣赤身,直到张锋寨门前叫骂。蜀兵报于张锋,张锋曰:“吾不出战,彼奈吾何!任其叫骂!吾等只管养精蓄锐!”兵士应诺。诸将见张锋不出,皆来见张锋曰:“蛮兵欺人太甚!汝与吾等去见丞相,而后一起出寨,决一死战!”张锋从之,随众将来禀孔明曰:“某等情愿与张锋出寨,与蛮兵决一死战!”张锋却不语。孔明不许。诸将曰:“张锋如何不语?”张锋曰:“丞相坚守,必有缘故,吾故不言也!”诸将曰:“张锋不出,吾等愿出战!”孔明止曰:“知吾者,张锋也。蛮方之人,不遵王化,今此一来,狂恶正盛,不可迎也;且宜坚守数日,待其猖獗少懈,吾自有妙计破之。” 于是张锋领命,坚守数日,见蛮兵士气有泄,遂去见孔明。孔明见张锋来,笑曰:“吾正欲唤汝,汝却来也!”张锋曰:“丞相,蛮兵进退失据矣!”孔明曰:“吾在高阜处探之,已知晓也!”乃聚诸将曰:“汝等与张锋敢出战否?”众将欣然要出。孔明令赵云、魏延先进。却唤王平、马忠入帐,受计去了。又唤张锋、马岱分付曰:“吾今弃此三寨,退过河北;吾军一退,马岱可便拆浮桥,移于下流,却渡赵云、魏延军马过河来接应。张锋待马岱引赵云、魏延军马来时,先出战。”张锋、马岱受计而去。又受张翼计。 次日平明,张锋已在河北岸上立寨,寨中旗帜整齐如故,灿若云锦;沿河一带,又设锦城。张锋窥见孟获自驱前部,直到西洱河边,使人去山上砍竹为筏,以备渡河。张锋传令曰:“明日,便可出战,须奋力一战,便是大功矣!”众军皆愿效死战。张锋拔剑在手曰:“汉业复建,必经之路,今夜饱食,拂晓出战!以待赵、魏二将!”众军应诺。张锋凭几而寐。拂晓,兵士来叫醒张锋。张锋下令举火擂鼓出战。时狂风大起,张锋曰:“此时不杀出,更待何时!”乃率军杀出。蛮兵獠丁,自相冲突。张锋见孟获在前,挺枪大叫曰:“孟获哪里走!给我围死!”言讫,杀倒近旁蛮兵,直取孟获。孟获大惊,急引宗族洞丁杀开条路。张锋曰:“追!不可使孟获奔回旧寨!有拿住孟获者,吾必神奏天子!”众军随张锋奋力向前。正追杀间,忽一彪军从寨中杀出,乃是赵云。孟获慌忙回西洱河。张锋、赵云合兵一处,并力望偏僻处追赶,见孟获遭马岱截击。张锋见了马岱曰:“吾等可三面惊之。”赵云、马岱从之。三路军马在南、北、西三处举火把,擂鼓呐喊。孟获慌不择路。张锋知孟获必往东走,曰:“五百骑兵随吾去!余者回寨!”众军应诺。张锋引五百骑往东追赶,转过山口,见孟获在大林之前。张锋大叫曰:“孟获哪里走!”孟获欲往前走。孔明与军士出,曰:“蛮王孟获!天败至此,吾已等候多时也!”张锋大笑曰:“孟获速速下马投降,饶汝不死!”孟获大怒,回顾左右曰:“吾遭此人诡计!会张锋辱吾三次;今幸得这里相遇此二人。汝等先奋力前去,将诸葛亮带车砍为粉碎!就死于张锋阵前,心亦足矣!”张锋曰:“孟获休出狂言!众军,靠近孟获!”孟获见张锋靠近,呐喊当先,与数骑蛮兵,猛力向前,却踏了陷坑,一齐塌倒。张锋令兵士下马擒孟获。忽大林之内,转出魏延,引数百军来。张锋恐魏延先擒孟获,大叫曰:“汝等先擒孟获来!”众军应诺,先擒出孟获,用索缚定,而后与魏延军将其他塌倒陷坑者一个个拖出。孔明谓张锋曰:“吾先到寨中,汝押孟获去招安蛮兵。”张锋依令行事,残余蛮兵尽皆归降。孔明以酒肉相待,教张锋敬酒,以好言抚慰,尽令放回。蛮兵皆感叹而去。张锋曰:“孟获还在军中,可否押来?”孔明曰:“待弄过孟优,汝便去押孟获。”张锋应诺。少顷,张翼解孟优至。孔明诲之曰:“汝兄愚迷,汝当谏之。今被吾会张锋擒了四番,有何面目再见人耶!”孟优伏地告求免死。孔明曰:“吾杀汝不在今日。吾且饶汝性命,劝谕汝兄。”令张锋解其绳索,放起孟优。张锋曰:“汝兄屡次欲与决死战,却每战皆败,此天命在汉,天令汝等早早归顺,汝等何故愚顽不悟?”孟优泣拜而去。张锋出,不一时,解孟获至。孔明大怒曰:“汝今番欲破张锋,却又被张锋擒了见吾,有何理说!”孟获曰:“吾今误中诡计,死不瞑目!”孔明叱张锋推出斩之。张锋得令,推孟获曰:“汝残害生灵,大反朝廷,留汝何用!出去!”孟获全无惧色,回顾孔明曰:“若敢再放吾回去,教张锋先来战吾,必然报四番之恨!”孔明大笑,令张锋去其缚,赐酒压惊,就坐于帐中。孔明问曰:“汝四次欲破张锋与吾,然吾与张锋四次皆以礼相待,待汝如此,尚然不服,何也?”孟获曰:“吾虽是化外之人,不似丞相专施诡计,吾如何肯服?”张锋责孟获曰:“攻战,有力斗、智斗者,汝有何不服之处?”孔明曰:“张锋,不必责之。吾再放回去,复能战乎?”孟获曰:“丞相若再与张锋拿住吾,吾那时倾心降服,尽献本洞之物,先犒张锋之军,誓不反乱。”张锋冷笑曰:“孟获,尽管放马过来!吾恭候汝!”孟获忻然拜谢而去。张锋曰:“丞相,蛮兵连败四次,孟获借兵无功,无计可施。汉兵屡胜,可与其约定,再战几场,擒之,使其早日归顺,不然,旷日持久,何时北伐中原?”孔明曰:“孟获连败,已然心动,今言可再战,必再借兵来,非似汝所言其无计可施也,可尽使其来战,不服之,难伐中原。”张锋曰:“如此,可徐徐前进,迫使孟获早日借兵来战。”孔明从之,令张锋先等孟获。孟获已去求援矣。 却说张锋连日不见孟获兵出,去报孔明曰:“吾度孟获去远方借兵,不然如何连日不来战耶?”孔明闻知,传号令先教张锋率五千军离西洱河,望南进发,自引大军跟上。此时正当六月炎天,其热如火,张锋军沿途下了数寨,歇息避暑,一壁厢使哨马前去。张锋率军正行之际,哨马回报。张锋闻报,曰:“孟获不出,得此地利,如之奈何?”遂报孔明曰:“丞相,孟获连日不出,探马回报其退往秃龙洞中不出,将洞口要路垒断,内有兵把守;山恶岭峻,不能前进。”孔明请吕凯问之,吕凯曰:“某曾闻此洞有条路,实不知详细。”张锋曰:“既如此,可先引吾军前往!再拨猛将接应,可攻破秃龙洞矣。”蒋琬曰:“张锋将军,孟获四次遭擒,破汝不成,以致损兵折将而丧胆,安敢再出?况今天气炎热,军马疲乏,征之无益;不如班师回国。”张锋曰:“炎热乃军之大敌,此吾素知也。莫不如坚守,待夏末攻打秃龙洞,何如?”蒋琬曰:“如此,可教张锋将军率军殿后,先班师休整,而后再战孟获。”孔明曰:“若如此,正中孟获之计也。吾军一退,彼必乘势追之,张锋在后军,必败。今已到此,安有复回之理!”张锋曰:“此间路狭,不利大军展开,孟获以逸待劳,若与其狭路相逢,虽胜,然伤亡多,须得一将与吾同往,以防万一,未审可否?”孔明准之。遂令张锋领五百军为前部,王平引五百军接应;却教新降蛮兵引路,张锋裸衣率五百军寻西北小径而入,后边王平跟上。 单表张锋率军,人马皆渴。张锋觉喉咙如着火,只得忍着。忽一兵士大叫曰:“张将军,前有一泉也!前有一泉也!”张锋曰:“不可饮水,恐孟获见吾等饮水,率蛮兵杀至,必遭大劫矣。”兵士曰:“吾等可持兵而饮,蛮兵来,立战也!”张锋知此水有毒,曰:“吾在东吴时,闻陆逊言,有气者,须防伏兵。汝等请看此间,有气升腾,此必杀气也,不可饮水,以防蛮兵偷袭!”众军曰:“张将军宽心,吾等皆有备,无水安能战?”乃争饮此水。张锋止不住,几被自家兵士冲倒,只得回后阵见王平曰:“请将军在此备战,恐蛮兵来袭。吾军已去饮水,吾无法制之。”王平依言行事。张锋复至水边,见兵士抓脖子、摇头、咳嗽,忙问之。兵士皆不能言,先指口,再指潭水。张锋大惊,厉声曰:“汝等且言!汝等且言!”无对。张锋长叹一声,只得回报孔明。孔明曰:“此乃中毒也。”遂自驾小车,与张锋前来看时,张锋指曰:“此潭水清,却深不见底。吾见水气凛凛,思陆逊尝言,气出必有伏兵,是杀气也。今饮水之时,并无伏兵杀出,果然中毒,方悟陆逊之言乃名言也。”孔明然之,下车与张锋登高望之。张锋曰:“荒山野岭,鸟雀不闻,可证此间乃死地也。”孔明曰:“山冈之上,有一古庙,可见乎?”张锋眺望,果见之,曰:“死地有庙,附近有人乎?”孔明邀张锋同往,张锋从之。二人攀藤附葛而到,张锋疾入石屋之中,见塑一将军端坐,旁有石碑,乃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庙,出迎孔明曰:“丞相,此乃伏波将军马援之庙,然无人问津也。”孔明随张锋入,再拜曰:“亮与张锋受先帝托孤之重,今承圣旨,到此平蛮;欲待蛮方既平,然后伐魏吞吴,重安汉室。今张锋所率军士误饮毒水,不能出声。万望尊神,念本朝恩义,通灵显圣,护佑三军!”祈祷已毕,出庙,令张锋寻土人问之,张锋应诺欲去,隐隐望见对山一老叟扶杖而来,形容甚异,忙上前施礼,曰:“丈者,张锋这厢有礼!还请指点迷津!”老叟曰:“吾知汝所求之事!”张锋曰:“既如此,请随吾见丞相!”老叟曰:“汝引吾去。”张锋应诺,引老叟去见孔明。孔明请老叟入庙,礼毕,对坐于石上。孔明问曰:“丈者高姓?”老叟曰:“老夫久闻大国丞相隆名,幸得拜见。蛮方之人,多蒙丞相活命,皆感恩不浅。”张锋曰:“吾与丞相平蛮,今探路之时,所率军士误饮毒泉,皆不能言。吾观之,不能久活矣,奈何?”老叟答曰:“军所饮水,乃哑泉之水也,饮之难言,数日而死。”张锋大惊,曰:“孟获不出兵,欲用此泉害吾,吾几着此道也!可有解毒之法否?”老叟曰:“张锋将军所言然也。孟获正欲用四毒泉害汝。”张锋曰:“毒泉之多,故远处有杀气隐隐,吾如何为丞相开路?”老叟曰:“此非杀气,乃烟瘴也,惟未、申、酉三个时辰可往来;余者时辰,皆瘴气密布,触之即死。”张锋怅然曰:“吾与本军欲死于此处乎?”孔明曰:“如此则蛮方不可平矣。蛮方不平,安能会张锋并吞吴、魏,再兴汉室?有负先帝托孤之重,生不如死也!”老叟曰:“丞相、将军勿忧。老夫指引一处,可以解之。”张锋曰:“老丈有何高见,望乞指教,吾这就率军去。不然,是误军机也。”老叟曰:“此去正西数里,有一山谷,入内行二十里,有一溪名曰万安溪。上有一高士,号为万安隐者;此人不出溪有数十余年矣。其草庵后有一泉,名安乐泉。人若中毒,汲其水饮之即愈。有人或生疥癞,或感瘴气,于万安溪内浴之,自然无事,更兼庵前有一等草,名曰薤叶芸香。人若口含一叶,则瘴气不染。丞相与将军可速往求之。”孔明、张锋拜谢,问曰:“承丈者如此活命之德,感刻不胜。愿闻高姓。”老叟入庙曰:“吾乃本处山神,奉伏波将军之命,特来指引。”言讫、喝开庙后石壁而入。张锋捏股曰:“丞相,吾在梦中否?”孔明曰:“非也,实也!”乃与张锋再拜庙神,寻旧路上车,与张锋回到大寨。 次日,张锋引众哑军先行,孔明随后,连夜望山神所言去处,迤逦而进。张锋入山谷小径,约行二十余里,但见长松大柏,茂竹奇花,环绕一庄;篱落之中,有数间茅屋,闻得馨香喷鼻,顿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张锋下马,奔到孔明面前,曰:“丞相,寻见高士所在也!”孔明即与张锋,至庄前扣户,有一小童出。孔明方欲通姓名,早有一人,竹冠草履,白袍皂绦,碧眼黄发,忻然出曰:“来者莫非汉丞相与张锋将军否?”张锋惊曰:“身有异相,更有未卜先知,神仙耶?”孔明笑曰:“高士何以知之?”隐者曰:“久闻丞相会张锋大纛南征,安得不知!”遂邀孔明、张锋入草堂。礼毕,分宾主坐定。孔明告曰:“亮受昭烈皇帝托孤之重,今承嗣君圣旨,领大军至此,欲服蛮邦,使归王化。不期孟获潜入洞中,张锋所率军士误饮哑泉之水。夜来蒙伏波将军显圣,言高士有药泉,可以治之。望乞矜念,赐神水以救众兵残生。”隐者曰:“量老夫山野废人,何劳丞相枉驾。此泉就在庵后。”教取来饮。张锋曰:“吾去看看。”于是,童子引张锋及其哑军,来到溪边,汲水饮之;随即吐出恶涎,便能言语。张锋大喜曰:“汝等又可出力也!善哉!”童子又引众军到万安溪中沐浴。张锋曰:“吾可沐浴否?”童子准之。张锋下水沐浴,不禁曰:“甚于二十一世纪之汤泉也!” 隐者于庵中进柏子茶、松花菜,以待孔明、张锋。隐者告曰:“此间蛮洞多毒蛇恶蝎,柳花飘入溪泉之间,水不可饮;但掘地为泉,汲水饮之方可。”孔明求“薤叶芸香”,隐者令众军尽意采取:“各人口含一叶,自然瘴气不侵。”张锋忙引本部人马去采薤叶芸香,而后来谢隐者。孔明拜求隐者姓名,隐者笑曰:“某乃孟获之兄孟节是也。”孔明愕然。张锋曰:“甚矣,一家子如此异常也!”隐者又曰:“丞相休疑,容伸片言:某一父母所生三人:长即老夫孟节,次孟获,又次孟优。父母皆亡。二弟强恶,不归王化。某屡谏不从,故更名改姓,隐居于此。今辱弟造反,又劳丞相、将军深入不毛之地,如此生受,孟节合该万死,故先于丞相、将军之前请罪。”张锋叹曰:“常言道:‘龙生九子,九种区别。’于人者,今亦有之。”孔明谓孟节曰:“吾与张锋申奏天子,立公为王,可乎?”孟节曰:“为嫌功名而逃于此,岂复有贪富贵之意!”孔明令张锋具金帛赠之。孟节坚辞不受。孔明嗟叹不已,与张锋拜别而回。 张锋回到本寨之中,令军士掘地取水。掘下二十余丈,并无滴水;凡掘十余处,皆是如此。张锋惊慌,忙报孔明曰:“丞相,吾令军士掘十余处,并无水,出生入死乎?”孔明曰:“汝先去安军心,且看明日。”张锋回寨,安慰众军曰:“汝等休慌,明日再掘,必有水也。”众军见张锋,面色如常,信了张锋,先休。平明,张锋亲自与军士掘地。少顷,张锋视之,甘泉出,大喜曰:“多掘地,吾与汝等以水代酒,先对饮!”众军大喜,全寨欢腾。饮毕,张锋去报孔明,孔明令张锋进兵,自引大军跟进。 却说张锋军马既得甘泉,遂安然由小径直入秃龙洞前下寨,令兵士大骂孟获,挑战。孟获未出战。张锋只得定计,并唤土人商议。土人曰:“西银冶洞二十一洞主杨锋感丞相活命之恩,深恨孟获残暴,可与之里应外合,拿下孟获,献予丞相。”张锋即令土人,去联络杨锋,生擒孟获。土人去了。张锋令军士整装坚守,以待杨锋擒孟获来。 不日,杨锋果将孟获、孟优、朵思等,随土人解赴张锋寨来。张锋大喜,曰:“孟获,汝之恶,天人共怒,今汝失道寡助,妄想用毒泉、烟瘴害吾,吾命在天,汝之拙计岂能成就!今又被吾擒,还敢言擒丞相,却连吾都不能擒,如此小儿之见,真真可笑!汝今心服否?”孟获曰:“汝每言擒吾,然皆非汝之能,汝若与吾力战,未必胜吾!”张锋冷笑曰:“哦?来日不妨一试!”遂令杨锋押孟获、孟优、朵思等随己去见孔明。杨锋从之。张锋入见孔明曰:“孟获不得人心,又被洞主擒来。”孔明令入,张锋引杨锋等拜于帐下曰:“某等子侄皆感丞相恩德,故擒孟获、孟优等呈献。”孔明重赏之,令张锋驱孟获入。孔明笑曰:“汝今番被张锋生擒,心服乎?”孟获曰:“数番皆非张锋之能,乃吾洞中之人,自相残害,以致如此。今吾已与张锋约定力战之事,若那时张锋擒吾,方显其能。不然,只是不服!”张锋曰:“屡败之人,尚口出狂言。丞相,吾愿应战!”孔明谓张锋曰:“孟获赚汝入无水之地,更以哑泉、灭泉、黑泉、柔泉如此之毒,吾军无恙,岂非天意乎?孟获如此执迷,汝可应战,然须谨慎其用毒!”张锋曰:“谢丞相关心!孟获,何处大战,凭汝选来!”孟获曰:“吾祖居银坑山中,有三江之险,重关之固。汝若就彼擒之,吾当子子孙孙,倾心服事丞相。不然,吾当先杀张锋,再战丞相也!”张锋曰:“汝损兵折将,还敢言战,就成全汝,再擒一回!丞相,释孟获罢!”孔明谓孟获曰:“吾再放汝回去,重整兵马,先与张锋共决胜负;如那时擒住,汝再不服,当灭九族。”叱张锋去其缚,放起孟获。孟获再拜而去。张锋又将孟优并朵思大王皆释其缚,孔明赐酒食压惊。二人悚惧,不敢正视。孔明令张锋鞍马送回。张锋谓孟优曰:“汝善谏孟获,吾即来应战!”孟优抱头鼠窜而去。正是:张锋临险非容易,孔明用谋岂偶然!未知张锋整兵与孟获交战,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九十回驱巨兽孔明破蛮兵烧藤甲张锋擒孟获 却说孔明令张锋放了孟获等一干人,杨锋父子皆封官爵,重赏洞兵。张锋送杨锋等出寨,而后回见孔明曰:“丞相,孟获约吾去银坑洞一战,可有何见教?”孔明曰:“孟获此番必联诸洞主来战汝,汝可与赵云、魏延同往。然须谨慎,不可怒战孟获。”张锋应诺。孔明曰:“吾拨汝二万人马,随汝去!吾随后即令赵云、魏延接应!”张锋谢过孔明。次日,张锋即率军往银坑洞进发,知途经三江城,乃令众军曰:“孟获巢穴以三江城为屏障,可先去攻拔之,而后去擒孟获!”众军应诺。张锋提兵直至三江城,遥望见此城三面傍江,一面通旱,即传令,于旱路打城。张锋率军到城下,令军士围攻三江城。众军领命,次第攻城。城上弓弩齐发,张锋所率军兵有中箭者,皮肉皆烂,见五脏而死。张锋大惊,传令:“兵退至弓弩射程外,安营扎寨。”次日,正欲下令攻城。兵士来报:“诸葛丞相使魏、赵二位将军来助战!”张锋喜曰:“大事可成矣!”即去见赵云、魏延曰:“昨日吾率军攻城,不料,蛮兵用药箭,使吾折兵一千余人。今吾依旧扣城攻打。二位将军待鏖战之时,率军于两翼攻城,可乱其军心也。”赵云、魏延应诺。张锋回寨,率军而出,令军士持盾攻打。城上蛮兵用礌石迎战,张锋军盾有斜落,即发药箭。少顷,张锋军已折数百人。张锋大怒,仗着赵云、魏延在,令兵士攻城不止。赵云、魏延见了,引军两翼助攻。不想蛮兵皆习弓弩,赵云、魏延两军亦有中药箭者,只得退去。张锋见了,料定不能取胜,亦火速退去。此战,张锋折兵九百。 张锋回见孔明,言药箭之事。孔明自乘小车,随张锋到军前看了虚实,回到寨中,令张锋先率军退数里下寨,只可坚守,不可出战。张锋应诺,即拔寨退数里,令兵士伪作慌乱状。夜间使人探时,不见蛮兵在城头防护。张锋闻知,大笑作贺曰:“数日后便可报前番折兵之仇。”因此,张锋在寨中一连五日,并不出战,亦不出巡。黄昏时分,张锋正在寨中,孔明使人传令张锋曰:“每军要衣襟一幅,限一更时分应点。无者立斩。”张锋依令预备。初更时分,又接孔明令曰:“每军衣襟一幅,包土一包。无者立斩。”张锋亦依令预备。孔明又令张锋曰:“汝先引军包土,去三江城下交割。先到者有赏。”张锋闻令,令军士皆包净土,自己亦持一包于马上,即率军飞奔城下,见诸将皆至,摩拳擦掌曰:“会攻三江城,给力!”孔明令积土为蹬道,先上城者为头功。张锋曰:“孟获挑战吾,吾先上!弟兄们,随吾上!”于是张锋与诸将共率蜀兵十余万,并降兵万余,将所包之土,一齐弃于城下。一霎时,积土成山,接连城上。一声暗号,张锋率本部蜀兵先上城,其余蜀兵即跟上。张锋传令本部蜀兵曰:“汝等见蛮兵弓弩手时,可尽杀之!”蜀兵应诺。蛮兵急放弩时,大半早被张锋军杀死,余者弃城而走。张锋去寻朵思大王,遥望其在疾走,忙追上一刺,朵思大王只顾逃窜,不曾防备,被张锋刺个透心凉。张锋快速拔枪,朵思倒地身亡。诸将督军分路剿杀。孔明取了三江城,所得珍宝,皆赏众军;又补充了张锋人马。张锋谢过,大笑,曰:“今番痛快!可待孟获来战!” 次日,张锋率三千蜀兵出巡。张锋正往前疾行,忽一彪军杀到,为首女将,大叫曰:“张锋敢与吾对战否?”张锋亦大叫曰:“孟获手下无人,竟使女流出战!吾如何不敢对战!”一壁厢令一兵士去寨中调全军来。张锋随即挺枪而出。蛮兵见之,两路摆开。张锋曰:“汝莫非祝融夫人?”祝融夫人出曰:“然也!张锋,汝数犯南邦,吾奉南王之命,特来杀汝!”张锋曰:“汝休口出狂言!吾若杀汝,不好见南王。”祝融夫人怒曰:“谁惧汝来!”张锋不答,挺枪便与祝融夫人战。战不数合,夫人拨马便走。张锋不赶,却按枪,引弓,一箭射到祝融夫人马旁。祝融夫人一惊,勒马而立。张锋追过去,欲刺祝融夫人,被祝融夫人一镖掷去,正中张锋座下马。张锋大惊,打马望本阵而去。祝融夫人追张锋,张锋加鞭而走。那马着镖,负痛而走,血滴于地。张锋正走之间,一将杀出,大叫曰:“休伤吾家将军!”张锋视之,乃张嶷也,曰:“祝融夫人甚为厉害,慎战!”言讫,望本阵而去。张嶷去战祝融夫人,亦中镖,落马被擒。张锋将近本阵,马仆倒而死,只得快步回阵。祝融夫人抓住时机,率军冲杀。张锋大败而走,亏得众军努力保护,方逃回。此役张锋折兵近半。祝融夫人率军回。 却说张锋率败残兵回,先稳住阵脚,而后来见孔明,告知其事。孔明即唤赵云、魏延,受三人秘计,各自领军前去。次日,张锋率军至洞前搦战。祝融夫人上马出迎。张锋曰:“祝融夫人,吾今誓败汝!”言讫,挺枪直取祝融夫人。二人连战三十合,张锋拨马便走。祝融夫人曰:“手下败将,吾在此候汝复来!”张锋又引军来搦战,祝融夫人纵马相迎。张锋力战祝融夫人,然每将刺到时,却转刺他处,被祝融夫人抵住。张锋虚晃一枪,诈败而逃,祝融夫人只不赶。次日,张锋与赵云各引军来搦战,祝融夫人领洞兵出迎。张锋早出,与祝融夫人战不数合,又败。赵云见了,大喊一声,去战祝融夫人。张锋见二人正战之间,刺斜里挺枪杀来,大叫曰:“老将军少歇,吾复来也!”赵云退。张锋复战祝融夫人,不十合,诈败而走。祝融夫人按标不赶。张锋见祝融夫人欲收兵回洞时,令军士大骂祝融夫人及孟获。祝融夫人急挺标来取张锋。张锋岿然不惧,挺枪迎战,与祝融夫人战不五合,又败。张锋拨马便走,军阵“大乱”。祝融夫人忿怒来赶张锋。张锋骤马奔入山僻小路,一壁厢大叫曰:“救命!救命!”忽然背后一声响亮,张锋回头视之,祝融夫人仰鞍落马,被网罩住:原来魏延埋伏在此,听得张锋呼叫,乃令军士先用绊马索绊倒,两边高阜处军士撒网,就里擒缚,解投大寨而来。由是,张锋军复集。张锋率军杀出,正遇蛮将洞兵来救祝融夫人。张锋传令曰:“前阵长短之兵相接,后阵弓箭接应。”众军努力向前。于是,张锋一阵杀散蛮将洞兵,大胜而回。孔明端坐于帐上,魏延解祝融夫人到,孔明急令张锋去其缚,请在别帐赐酒压惊,就遣张锋往告孟获,欲送夫人换张嶷。 孟获见了张锋,笑曰:“汝前番连败之事,吾已尽知,是故吾与汝真对手也!”张锋曰:“胜败乃兵家常事,今当先换回张将军,而后,吾与汝再战!”孟获允诺,即放出张嶷,随张锋回见孔明。孔明遂送夫人入洞。张锋曰:“丞相,孟获笑吾连败,吾言先换人再战,孟获允诺,不知今番又与何人联兵而来。”孔明曰:“汝率一万人先迎战,吾使赵云接应。”张锋应诺而去。次日,张锋使人稍探,闻木鹿大王引本洞兵带猛兽来战。张锋即率军出,先布个半月阵势,自己按枪立马于阵前视之,木鹿大王身骑白象,从大旗中而出,大骂张锋挑战。张锋见了,唤一兵士曰:“汝速去请子龙将军来!”兵士应诺而去。少顷,赵云到。张锋谓赵云曰:“今木鹿大王前来助战,吾观其恶气腾腾,又骑象出,不用火箭焉能退敌?”赵云曰:“此间不能引火燃箭,奈何?”二人正商议之际,闻蒂钟直响。张锋曰:“蛮兵有埋伏,快走!”于是,张锋、赵云两路军后军变前军而走。时狂风大作,忽闻一声画角响。张锋大叫:“不好!汝等快随吾去!”木鹿大王驱动虎豹豺狼,毒蛇猛兽,直对着张锋军,冲将过来。张锋军大溃。蛮兵随后追杀,直赶到三江界路方回。赵云助张锋收聚败兵,二人来孔明帐前请罪,细说此事。孔明笑曰:“非汝二人之罪。吾未出茅庐之时,先知南蛮有驱虎豹之法。吾在蜀中已办下破此阵之物也:随军有二十辆车,俱封记在此。今日且用一半;留下一半,后有别用。”遂令张锋取了十辆红油柜车到帐下,留十辆黑油柜车在后。张锋本知其意。孔明令张锋将柜打开,皆是木刻彩画巨兽,乃选精壮军士备战。次日,孔明令张锋率军大进,自己随后而来。张锋接令,先率军布于洞口,大叫曰:“蛮兵听着,速唤蛮王来就死!”蛮兵忙去报,木鹿大王即与孟获引洞兵而出。张锋至孔明车旁曰:“丞相,孟获与木鹿来也!”孔明曰:“待其败时,汝引军突击,便可杀木鹿矣。”张锋见孟获近,大叫曰:“孟获,好不知死,欲陪葬木鹿乎?”孟获指曰:“车上坐的便是诸葛亮!旁边那将乃张锋,若擒住此二人,大事定矣!”张锋曰:“汝放马过来!”木鹿大王口中念咒,手摇蒂钟。顷刻之间,狂风大作,猛兽突出。张锋曰:“丞相可用功也!”孔明将羽扇一摇,蜀阵中巨兽口吐火焰,鼻出黑烟,身摇铜铃,张牙舞爪而出。张锋率军随后冲杀。蛮兵被野兽冲倒,又遭张锋军掩杀,折兵大半,余者抛下木鹿就走。张锋分兵,令箭射白象,自率其余兵士大进,直往木鹿大王而去。木鹿大王正走,白象中箭,身摇,木鹿大王落于地上。张锋率军赶上,把木鹿大王杀成几段。孔明大军随后赶来。孟获大败而走。张锋率军先入银坑洞,而后出迎孔明,扶上座,笑曰:“丞相威武甚!”孔明笑,乃教张锋引军扎在洞口,次日先发缉擒孟获。张锋应诺。 次日,张锋率军出,行至半道,忽一人押孟获并祝融夫人等人到,那人曰:“张将军不必劳师远袭,吾已将孟获并祝融夫人及宗党数百余人尽皆擒来,请将军引见,好献与丞相。”张锋勒马止军,问曰:“汝何为者也?”对曰:“吾乃孟获妻弟带来洞主,今大义灭亲,将军勿疑!”张锋曰:“汝真晓事者也!可随吾去见丞相,并有封赏。”带来洞主曰:“吾尝助孟获,安敢得封赏乎!”张锋曰:“请随吾去!”带来洞主随张锋至银坑洞前,曰:“洞主在此等候,容吾通报!”带来洞主从之。张锋入见孔明,孔明问曰:“汝何如此之速耶?”张锋曰:“丞相,吾今率军出,至半道,偶遇孟获妻弟带来洞主,因劝孟获归降,孟获不从,将孟获并祝融夫人等擒来,请吾引见丞相。”孔明曰:“其人在何处?”张锋曰:“现在外等候。”孔明即吩咐张锋如此如此。张锋领计,点二千精壮兵,令伏于两廊。孔明教张锋俱放进来。张锋引带来洞主并刀斧手解孟获等数百人,拜于殿下。张锋立于带来洞主后。孔明大喝曰:“与吾擒下!”两廊壮兵齐出,张锋捉住带来洞主,先行执缚。余者皆被兵士拿下。孔明大笑曰:“量汝些小诡计,如何瞒得过我!汝见二次俱是本洞人擒汝来降,吾不加害;汝只道吾深信,故来诈降,欲就洞中杀吾与张锋!”喝令张锋搜其身畔。张锋用力抓带来洞主,利刀掉出,张锋捡起,递与孔明;又亲自去搜孟获、孟优,就二人怀中揣出利刀来。张锋冷笑曰:“孟获,汝欲刺杀吾,还嫩点!”就把刀往孟获、孟优脸前一划,孟优面如土色。张锋冷笑,把利刀给孔明。孔明问孟获曰:“汝原说张锋在汝家擒住,方始心服;今日如何?”孟获曰:“此是吾等自来送死,非张锋之能也。吾心未服。”张锋曰:“汝拙计凭出,狡辩甚的!”孔明曰:“擒住六番,尚然不服,欲待张锋再擒耶?”孟获曰:“张锋第七次擒住,吾方倾心归服,誓不反矣。”张锋曰:“若再不服,不必见丞相,吾就途中令兵士尽杀汝等邪恶之人,以谢南中父老!”孟获曰:“张锋,敢不敢再战一场?”孔明责曰:“忍看硝烟之地重生战火,痛惜负伤之兵再举刀枪,此皆汝之罪也!”孟获不以为然。孔明令张锋尽去其缚,叱之曰:“这番擒住,再若支吾,就依张锋之言行事!”孟获等抱头鼠窜而去,再去借兵。 却说孔明令张锋哨探孟获消息,张锋领命,使土人去探,而后来报孔明曰:“丞相,吾使土人探得孟获请乌戈国主,引三万藤甲军,现屯于桃花渡口。孟获又在各番聚集蛮兵,并力拒战。”孔明闻知,教张锋提兵先进。张锋应诺,就令土人引路,率军直至桃花渡口布阵。张锋问土人,言说即日桃叶正落,水不可饮。张锋恐再中水毒,急唤一兵士,去报孔明:“桃花渡口之水有毒,不可饮。”兵士应诺而去。张锋传令全军,不可饮水。蛮兵在对岸,并不渡河。张锋引军略退,而后下寨,使军饱食,以待明日决战。 次日,张锋在寨中,忽闻金鼓大震,即引兵出迎,见乌戈国主引一彪藤甲军过河来。张锋曰:“敌人着甲,待其近,可并力近战,先以长兵刺之,而后可杀。”众军听令,严阵以待。蛮兵卷地而至。张锋军以长兵刺之,不能入。蛮兵皆使利刀钢叉,张锋军前锋成批倒下。张锋急令:“收兵回寨!”。蛮兵不赶而回。张锋复回,赶到桃花渡口,只见蛮兵带甲渡水而去;内有困乏者,将甲脱下,放在水面,以身坐其上而渡。张锋大惊曰:“若不穿越亲目,怎知藤甲厉害!”忽踏着一片,张锋弯腰捡起,视之,乃藤甲残片也。张锋大喜曰:“破敌必矣,遂急回大寨,来禀孔明,细言其事,并呈上藤甲残片。孔明观之良久,使张锋请吕凯并土人问之。吕凯具言乌戈国与桃叶恶水。张锋笑曰:“全军不饮,毒水无功。此恶水焉毒杀吾!还请丞相教吾。”孔明曰:“将军宽心,吾明日自有。”次日,孔明与张锋出,就令土人引路。张锋即到桃花渡口北岸山僻去处,与孔明遍观地理。忽到一山,望见一谷,光峭石壁,并无树木,中间一条大路。张锋曰:“丞相,此路好个战场!”孔明然之,问土人曰:“此谷何名?”土人答曰:“此处名为盘蛇谷。出谷则三江城大路,谷前名塔郎甸。”孔明大喜,谓张锋曰:“此乃天赐汝成功于此也!”张锋曰:“还请丞相赐教!”孔明曰:“随吾归寨商议!”遂回旧路,上车归寨,唤马岱分付,又唤魏延分付,二人受计而去。又唤魏延分付曰:“汝可引本部兵去桃花渡口下寨。如蛮兵渡水来敌,汝便弃了寨,望白旗处而走。限半个月内,须要连输十五阵,弃七个寨栅。切记!切记!”张锋曰:“原来如此!吾记下了!”孔明又唤赵云另引一军,依所指之处,筑立寨栅去了;却令张嶷、张翼、马忠引本洞所降千人,如此行之。各人都依计而行。 单表张锋率军在桃花渡口北岸立起营寨。藤甲军渡了河,来与张锋交战。张锋率军出战,藤甲军奋勇向前,张锋败走。蛮兵不赶自回。次日,张锋方令军士立好营寨。蛮兵渡河杀来。张锋措手不及,弃寨败走。蛮兵追杀十余里,张锋大败。次日,兀突骨亲自引兵来追张锋,张锋率军接战。兀突骨驱藤甲军大进,张锋大败,军旗亦倒。张锋忙引败兵逃逸,只见前有白旗,曰:“众军随吾来!”急奔到白旗处,早有一寨,张锋就寨中屯住。兀突骨率军追至,对张锋寨发动冲击。张锋略加抵抗,蛮兵冲入寨内,张锋只得引兵弃寨而走。次日,又望前追杀。张锋回兵交战,又令弓弩手射箭,于藤甲无功。蛮兵毫不畏惧,只顾冲杀。张锋军又败,尽弃弓箭,只看白旗处而走,又有一寨,张锋就寨屯住。次日,蛮兵又至。张锋不战而走。 话休絮烦,张锋且战且走,已败十五阵,连弃七个营寨。蛮兵大进追杀。张锋见兀突骨近,就令率军走。久而久之,兀突骨自在军前破张锋。张锋率军钻进林木茂盛之处躲避,兀突骨并不追赶。至第十六日,张锋引败残兵,来与藤甲军对敌,兀突骨骑象当先,手指张锋大骂。张锋亦骂。兀突骨令藤甲军去擒张锋,藤甲军得令,望张锋而来。张锋拨马便走。后面蛮兵大进。张锋引兵转过了盘蛇谷,望白旗而走。兀突骨统引兵众,随后追杀。张锋到谷中,见数十辆黑油柜车,忙绕而走之间,遇马岱接应军队。张锋脱出盘蛇谷,去见孔明。兀突骨并三万藤甲军,已被火烧。张锋在山上往下看,曰:“也只有此计宜然。”孔明垂泪而叹曰:“吾虽有功于社稷,必损寿矣!网开一面,有一息尚存者,放其归去。”张锋与众将领命而去。 却说张锋与本部人马放了一些藤甲兵去,便去山径截击孟获。须臾,孟获匹马至。张锋曰:“孟获,天罗地网待汝,还有何处可逃!”挺枪去战孟获,孟获急回马走。张锋紧追不舍,一壁厢令军士大喊:“生擒孟获!生擒孟获!”前面孔明坐小车出,孔明曰:“孟获哪里去!”旁边闪过一将,拦住去路,乃是马岱。孟获只得回战张锋。张锋挺枪去战孟获,马岱纵马来攻,孟获措手不及,被张锋挑下马。孟获欲立,张锋长枪到,指孟获咽喉曰:“不许动!”孟获不敢动。张锋大喝曰:“来人,拿下孟获!”兵士上来,捆缚孟获。张锋解孟获回寨。孔明升帐而坐,令张锋押过孟获来。孟获跪于帐下。孔明令张锋去其缚,教且在别帐与酒食压惊。孔明唤张锋至坐榻前,如此如此,分付而去。张锋至帐内,见孟获与祝融夫人并孟优、带来洞主、一切宗党俱在,乃谓孟获曰:“丞相面羞,不欲与公相见。特令吾来放公回去,依前言,先招人马与吾决胜负,再战丞相。公今可速去。”孟获垂泪言曰:“七擒七纵,自古未尝有也。吾虽化外之人,颇知礼义,直如此无羞耻乎?”张锋曰:“汝之意不必白吾,可言与丞相。”孟获遂同兄弟妻子宗党人等匍匐,张锋在前导引。孟获等跪于帐下,肉袒谢罪曰:“丞相天威,南人不复反矣!”孔明曰:“公今服乎?”孟获泣谢曰:“某子子孙孙皆感覆载生成之恩,安得不服!”张锋笑曰:“汝服吾否?”孟获曰:“吾心服口服,与汝为友,如何?”张锋欣然曰:“与南王为友,真吾平生之幸事也!”孔明乃请孟获上帐,设宴庆贺。张锋亲自敬孟获酒,孟获亦与张锋对饮。孔明令永为洞主。所夺之地,尽皆退还。孟获宗党及诸蛮兵,无不感戴,皆欣然跳跃而去。 却说孔明犒军已毕,班师回蜀,令张锋引本部兵为前锋。张锋引兵方至泸水,忽然阴云四合,水面上一阵狂风骤起,飞沙走石,战马惊,军难进。张锋退兵回报孔明曰:“丞相,泸水毒气大起也,不能渡,奈何?”孔明遂使张锋请孟获问之。正是:张锋塞外方休战,鬼卒水边又猖狂。毕竟不知张锋如何渡泸,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一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九十一回祭泸水张锋班师伐中原孔明上表 却说张锋随孔明班师回国,孟获率引大小洞主酋长,及诸部落,罗拜相送。张锋率一千军在前开路,至泸水,时值九月秋天。张锋传令曰:“汝等先次第渡河,吾在此等候丞相!以为接应!”众军应诺。忽然阴云布合,狂风骤起,将张锋吹得眼迷,兵不能渡。张锋大惊,捂脸遮眼曰:“这风甚为厉害,莫非为三昧神风乎?”兵士曰:“将军须速回报丞相,不然,不得归矣!”张锋从之。孔明闻知,遂问孟获。孟获曰:“此水原有猖神作祸,往来者必须祭之。”张锋曰:“丞相,吾即去泸水边布置,以待丞相祭泸水。”孔明曰:“此事汝当具备之,却不知用何物祭享?”孟获曰:“旧时国中因猖神作祸,用七七四十九颗人头并黑牛白羊祭之,自然风恬浪静,更兼连年丰稔。”孔明曰:“吾今事已平定,安可妄杀一人?张锋,带路!”张锋应诺,引孔明到泸水岸边观看。果见阴风大起,波涛汹涌,人马皆惊。张锋曰:“丞相不可靠近!吾前番来时,几被阴风盲目矣!”孔明止步,即令张锋寻土人问之。土人告说:“自丞相会张将军经过之后,夜夜只闻得水边鬼哭神号。自黄昏直至天晓,哭声不绝。瘴烟之内,阴鬼无数。因此作祸,无人敢渡。”孔明曰:“此乃吾之罪愆也。前者张锋所率渡河之兵、攻三江城所亡士卒,并杀死南人,尽弃此处。狂魂怨鬼,不能解释,以致如此。吾今晚当亲自与张锋往祭。”土人曰:“须依旧例,先教张将军杀四十九颗人头为祭,则怨鬼自散也。”孔明曰:“本为人死而成怨鬼,岂可又杀生人耶?吾自有主意。”乃教张锋宰杀牛马,一壁厢令行厨和面为剂,塑成人头,内以牛羊等肉代之,名曰“馒头”。当夜,张锋带十余兵士于泸水岸上,设香案,铺祭物,列灯四十九盏,扬幡招魂;将馒头等物,陈设于地,而后去报孔明曰:“丞相,祭物已齐,可祭泸水矣。”三更时分,孔明金冠鹤氅,与张锋临祭,就令张锋书祭文一道而诵之。张锋读毕祭文,孔明放声大哭,情动张锋,即向泸水施大礼。于是孔明令张锋将祭物尽弃于泸水之中。次日,孔明依旧令张锋引一千军在前,自引大军随后。张锋到泸水南岸,但见云收雾散,风静浪平,大喜曰:“汝等与吾一起渡之,于对岸迎接丞相!”蜀兵从之,张锋安然尽渡泸水,随后孔明大军亦安然渡过。张锋随孔明行到永昌,孔明留王伉、吕凯守四郡;发付孟获领众自回。 孔明、张锋两路大军回成都。张锋打马正在开路,遇后主立于道傍,慌下马曰:“陛下,臣甲胄在身,不能施礼,请以军礼相见!”后主曰:“将军之心,朕已尽知,与丞相乃朕之左右手也!”张锋谢曰:“臣受先主之托,看顾陛下,佐丞相兴复汉室,敢不尽忠竭力也!”孔明亦至,下车伏道而言曰:“臣不能与张锋速平南方,使主上怀忧,臣之罪也。”后主扶起孔明,令张锋护驾,与孔明并车而回,设太平筵会,重赏三军及张锋。一时事毕,张锋在成都休数日,而后来奏后主曰:“陛下,欣闻远邦进贡来朝者二百余处。又蜀中人心欢悦,朝野清平,不及时备战北伐,更待何时!”后主曰:“将军方与丞相回,即兴兵,朕以为不可。”张锋曰:“陛下可令丞相备战,臣回中原以探虚实,而后阴报丞相,到时用兵,可省时省力也!”孔明曰:“陛下,张锋与曹丕熟,可以用计!”后主准之。张锋即辞去,道上依旧暗求罗本相助。孔明自在成都备战安民。 却说魏主曹丕昔日因与张锋并力破袁,得张锋之助,先纳夫人甄氏,为张锋先破邺城时所献。后生一子,名曹睿,自幼聪明,曹丕即令张锋教之。张锋大喜,因其本喜教“国学”,故每日用心教曹睿,曹睿每日进益。张锋每见曹丕,皆赞曹睿曰:“聪明好学,他日必成才也!”后曹丕又纳郭永之女为贵妃。张锋暗中谏曹丕曰:“陛下纳贵妃,当雨露均沾,是故后宫安而前朝和也!”曹丕不听。张锋心知郭贵妃欲谋为后,暗中令心腹曰:“陛下不念旧情,后宫不可有事,今郭贵妃宠幸张韬,可暗中监视之。”时曹丕有疾,张锋常与御医商议,诊治曹丕,又劝曹丕好生将养,曹丕应了。张锋回去,问心腹,对曰:“张韬常入宫,不知见将军否?”张锋曰:“吾少见之,莫非其与贵妃商议欲害皇后,须知皇后乃吾所献,当救之,以免陛下怪罪!一日,张锋正在侍疾,张韬至,曰:“陛下,臣方才于甄夫人宫中掘得桐木偶人,上书天子年月日时,为魇镇之事。臣不敢怠慢,还请陛下定夺!”张锋责曰:“张韬,汝怎敢扰陛下休养?”曹丕大怒,谓张锋曰:“不想汝昔日所献吾之人,竟如此无德!”张锋曰:“陛下,甄夫人非无德之人,若如是,臣昔日怎敢护而献上!”曹丕愈怒,曰:“其伪之甚,汝岂能识!”遂令张锋传旨,赐死甄夫人,立郭贵妃为后。张锋苦谏,曹丕曰:“汝知其魇镇,瞒而不报乎?”张锋急曰:“陛下,臣实不知此事!”曹丕曰:“既然不知,可速赐死,睿儿可予贵妃抚养,汝亦教之!”张锋无奈,只得去传旨,亲目甄夫人自尽,方回报曹丕。 当年春二月,曹丕痊愈,与张锋带曹睿出猎。三人行于山坞之间,张锋见一兔,乃曰:“兔非贵物,吾先射之,再请陛下与皇子射箭!”曹丕准之,曰:“吾儿可好生看将军,而后有得!”曹睿应诺。张锋弯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那兔。曹丕曰:“张锋将军重怡,不减当年。”张锋以手加额曰:“全靠太祖武皇帝与陛下!”随即加鞭往前,赶出子母二鹿,大叫曰:“陛下与皇子动手!”曹丕一箭射倒母鹿,张锋将小鹿赶于曹睿马前。曹睿犹豫不射。张锋催曹睿速射鹿。曹睿不动。张锋只得射杀小鹿。曹丕责曰:“吾儿何不射之?是不用心学张将军也!”曹睿在马上泣告曰:“陛下已杀其母,臣安忍复杀其子也。况见张将军杀小鹿……”已而落泪。曹丕闻之,掷弓于地,谓张锋曰:“吾儿真仁德之主也!后,汝当辅之!”张锋应诺。 夏五月,曹丕感寒疾,张锋医治不痊。曹丕急令张锋召曹真、陈群、司马懿三人入寝宫;又教张锋唤曹睿至,指谓张锋等曰:“今朕病已沉重,不能复生。此子年幼,卿等四人可善辅之,勿负朕心。”张锋曰:“陛下静心,不日,定当霍然。”乃回顾曹睿曰:“汝每日散学后,须先与吾照顾陛下!”曹睿应诺。曹真皆告曰:“陛下何出此言?臣等愿竭力以事陛下,至千秋万岁。”曹丕曰:“今年许昌城门无故自崩,乃不祥之兆,朕故自知必死也。”张锋曰:“陛下,此辞旧迎新,非不祥之兆也。”正言间,内侍奏曹休入宫问安。曹丕召入谓曰:“卿等皆国家柱石之臣也,张锋又为此子之师,若能同心辅朕之子,朕死亦瞑目矣!”张锋曰:“承蒙陛下之重,臣不敢悖德!”曹丕曰:“朕用汝为师,即为此也!”言讫,堕泪而薨。时年四十岁。于是曹真、陈群、张锋等,一面举哀,一面拥立曹睿为大魏皇帝。曹睿大封文武官僚,张锋亦得封赠;大赦天下。张锋曰:“雍、凉二州乃战略要地,须得力之人守把练兵。他日伐蜀、灭吴亦有用。”司马懿上表曰:“臣愿乞守西凉等处,以待张锋用计,使吴蜀速败。”张锋曰:“仲达此去,可用心经营,诸葛亮、陆逊皆不敢动,只有被动接大魏招数矣。”曹睿曰:“朕师亦言仲达可行,朕便从之。”遂封司马懿提督雍、凉等处兵马。张锋谓司马懿曰:“仲达,合作愉快!”司马懿曰:“吾与汝乃托孤之臣,敢不用命!”张锋曰:“今日吾便为汝饯行!”司马懿谢过。次日,张锋即为司马懿饯行,司马懿领诏去讫。张锋回奏曹睿曰:“陛下,仲达已去准备,待吾入蜀,以探虚实。”曹睿曰:“张将军可便宜行事,不必禀告!”张锋谢过,星夜入川。曹睿即传旨司马懿,好生练兵,以待张锋回报。 却说张锋得罗本暗助,飞报入川。孔明大惊曰:“曹丕已死,孺子曹睿即位,余皆不足虑:司马懿深有谋略,今督雍、凉兵马,倘训练成时,会汝而来,必为蜀中之大患。不如先起兵伐之,汝回中原时,切莫助之。”张锋曰:“司马懿初至,兵马练熟尚早,丞相若起兵伐之,兵贵神速,须闪击方可。”孔明问曰:“何为‘闪击’?”张锋曰:“兵马行进之速,似闪电袭敌,是为闪击也。”参军马谡曰:“今丞相平南方回,军马疲敝,只宜存恤,岂能闪击?某有一计,教张锋将军行了,可使司马懿自死于曹睿之手,未知丞相钧意允否?”孔明问是何计,马谡曰:“司马懿虽是魏国大臣,曹睿素怀疑忌。何不密遣人往洛阳、邺郡等处,布散流言,道此人欲反;更作司马懿告示天下榜文,遍贴诸处。而后张锋将军可奏报曹睿,曹睿心疑,必然杀此人也。”张锋曰:“如此,吾可与曹氏宗族诛杀司马懿也。”孔明一壁厢令张锋速回魏国,一壁厢遣人密行此计去了。 却说张锋回中原,见曹睿,曰:“陛下,臣入川见蜀军因臣前番助战,与南蛮力战,已疲敝,不能再战,可乘机练熟兵马,而后陛下御驾亲征一路,仲达领一路,两路取川,易于昔也。”曹睿曰:“卿劳苦功高,若此番能灭蜀,当有重赏!”张锋谢过。曹睿曰:“今朕当如何?”张锋曰:“陛下可令曹真将军练兵,以备他日伐蜀之用。臣亦暗中护邺城。”曹睿准之。张锋辞去。 不说曹睿令曹真练兵备战,单表张锋在邺城,一日步游,见城墙贴下告示一道,忙揭了,来奏曹睿曰:“陛下,祸事来矣,司马懿欲勾连他人谋反,是故彼上表乞守雍、凉,原来早有此意!吾等中其计矣!”曹睿览毕,大惊失色,急问群臣。太尉华歆奏曰:“张将军此言然也。先时太祖武皇帝尝谓臣曰:司马懿鹰视狼顾,不可付以兵权;久必为国家大祸。今日反情已萌,可速与张将军诛之。”王朗奏曰:“司马懿深明韬略,善晓兵机,素有大志;若不早除,久必为祸。”曹睿曰:“本欲征蜀,岂料如此!”张锋曰:“内患不除,安能攘外,一统华夏!”曹睿乃降旨,欲兴兵御驾亲征,就与张锋同往。忽班部中闪出大将军曹真奏曰:“不可。文皇帝托孤于臣等数人,是知司马仲达无异志也。今事未知真假,遽尔加兵,乃逼之反耳。或者蜀、吴张锋乃陛下近臣,故用奸细行反间之计,使张锋得见此文,料定张锋必急奏陛下,以致我君臣自乱,彼却乘虚而击,未可知也。陛下幸察之。”张锋曰:“此等大事,陛下当速断!”曹睿曰:“司马懿若果谋反,将奈何?”曹真曰:“如陛下心疑,可仿汉高伪游云梦之计。御驾幸安邑,司马懿必然来迎;观其动静,就教张锋车前擒之,可也。”曹睿从之,命曹真监国,亲引领御林军十万,与张锋等径到安邑,就令张锋去传旨令司马懿来见。张锋领命,来见司马懿曰:“仲达,陛下驾到,可与吾迎驾!”司马懿曰:“张锋可稍候,容吾略整兵马,与汝去迎驾。”张锋从之。司马懿乃率甲士数万随张锋来迎,就使张锋先行去报知。张锋忙去奏曹睿曰:“陛下,司马懿果率兵十余万,前来抗拒,实有反心矣。”曹睿慌命曹休领兵随张锋迎之。司马懿见张锋引兵马前来,伏道而迎。曹休出曰:“仲达受先帝托孤之重,何故反耶?”张锋展那告示与司马懿看。司马懿看毕,大惊失色,乃问其故。张锋曰:“仲达,汝与吾等皆受先帝与今上厚恩,他日同心伐蜀吞吴,今何故生异心?”司马懿曰:“张锋将军中吴、蜀奸细反间之计矣,汝尝言,吴、蜀联合,今欲使我君臣自相残害,故先行贴告示,教张锋接了,乱吾大魏,彼却乘虚而袭。某当自见天子辨之。”张锋捻须,曰:“仲达之言有理。”遂令司马懿退了军马,引之至曹睿车前,司马懿俯伏泣奏曰:“臣受先帝托孤之重,安敢有异心?必是吴、蜀之奸计,惑乱张锋,以使吾与陛下生疑,与张锋将军有隙,。臣请提一旅之师,即会张锋先破蜀,后伐吴,报先帝与陛下,以明臣心。”张锋曰:“兵未练熟,不可轻易出动。”司马懿曰:“为明吾心,请陛下另拨兵马,令张锋为监军,与臣出征。”张锋曰:“陛下,仲达之意,可见报国之心,吾愿暗中助之,当先伐蜀,再平吴。”华歆奏曰:“张锋何期如此之谬也!陛下,不可付之兵权。可即罢归田里。”张锋曰:“陛下,可令仲达将功赎罪!”华歆曰:“陛下,不可从张锋之言!”曹睿从之,将司马懿削职回乡,命张锋总督雍、凉军马。张锋急推却曰:“陛下,臣万万不可总督雍、凉军马;不然,臣如何奔走定计耶?”曹睿曰:“卿言然也!为统一大业……曹休,总督雍、凉军马,他日会张锋而去。”曹休领命。张锋曰:“西蜀连续征战,正疲敝之时,须早日练好,乘势伐之。”曹睿曰:“卿即去稳之,以防诸葛亮惑魏而后入寇。”张锋曰:“臣此番成否,陛下当有准备。”曹睿曰:“卿安心入蜀,朕晓矣。”张锋应诺而去。曹睿驾回洛阳。 却说张锋将司马懿遭罢之事报入川中。孔明闻之大喜曰:“吾欲伐魏久矣,奈有司马懿总雍、凉之兵。今得汝暗助,使曹睿中计贬之,吾有何忧!”张锋曰:“司马懿已为民也!丞相可速伐魏,不可久战。”孔明然之,曰:“明日与吾见天子,就请出师北伐之事。“张锋应诺,就在丞相府歇上一宵。次日,张锋起来,用了早膳,与孔明上早朝。后主大会官僚,见张锋在,大喜,问曰:“将军来此,有事奏乎?”张锋曰:“陛下,臣此番来此,正欲与丞相议论定兴汉之事。”孔明出班,上《出师表》一道。张锋听得表中有:“东瓯张锋,先帝故友,多谋有勇,心系汉室,先帝临战,每和之也……”之句。张锋曰:“陛下,臣得丞相教诲,为丞相之用,早为兴汉之备矣。” 后主览表曰:“相父会张将军南征,远涉艰难;方始回都,坐未安席;今又欲暗和将军北征,恐劳神思。”孔明曰:“臣与张锋共受先帝托孤之重,夙夜未尝有怠。今南方已平,张锋复来;不就此时讨贼,恢复中原,更待何日?”张锋曰:“在下愿助丞相,除残去秽,方合本心!”忽班部中太史谯周出奏曰:“臣夜观天象,北方旺气正盛,星曜倍明,未可图也,无论张锋。”乃顾孔明曰:“丞相深明天文,何故强为?”张锋曰:“魏之上下皆以为蜀军疲敝,不能再战。今可乘其有怠,闪击之,事半而功倍也。”谯周曰:“张锋自北而来,却逆天而行,何也?”张锋正欲言,孔明曰:“天道变易不常,岂可拘执?吾今且驻军马于汉中,就与张锋商议,观其动静而后行。”张锋曰:“司马懿遭贬,丞相不可错失良机!吾去惊动曹睿,仓促起兵应战,先助丞相使魏损兵折将!”谯周苦谏不从。于是孔明留贤臣理蜀中之事,自与张锋受诏归府,唤诸将听令,都随着平北大都督、丞相、武乡侯、领益州牧、知内外事诸葛亮。张锋曰:“丞相调度有方,战未开,而胜负已判矣!”当下,孔明分拨已定,又教张锋暗中去见李严,令其守川口以拒东吴。选定建兴五年春三月丙寅日,出师伐魏。张锋曰:“丞相出兵,吾即辞去说动魏兵来送死!”孔明从之。张锋欲行,忽帐下一老将,厉声而进曰:“吾虽年迈,尚有廉颇之勇,马援之雄。今张锋将军又如此出力,何故不用吾?”张锋视之,乃赵云也。孔明曰:“吾自平南回都,马孟起病故,吾甚惜之,以为折一臂也。今将军年纪已高,倘稍有参差,动摇一世英名,减却蜀中锐气。”张锋曰:“老将军不可轻出,待有难解之时,丞相定使人来请。”赵云厉声曰:“吾自随先帝以来,与张锋临阵不退,遇敌则先。张锋驱驰、历战,吾岂可落后!大丈夫得死于疆场者,幸也,吾何恨焉?愿为前部先锋,暗和张锋,先将首功来见丞相!”张锋曰:“老将军不可意气用事!”赵云曰:“汝岂忘长坂、赤壁之事乎?”张锋曰:“吾此去引魏军来战,非速战速胜也。今老将军欲力战,恐陷危局。”赵云曰:“凭汝引魏军来,人岂不知吾长坂威名!丞相,如不教吾为先锋,就撞死于阶下!”张锋曰:“将军息怒!此事当从长计议!魏军乃善战之军,虽未练熟,亦不易取胜。”赵云不听。孔明曰:“将军既要为先锋,须得一人同去。”言未尽,一人应曰:“某虽不才,愿助老将军先引一军前去破敌。张锋,可速引魏兵来!”张锋视之,乃邓芝也,曰:“伯苗助战,老将军行得!丞相,吾可安心去吓曹睿矣”孔明大喜,即拨精兵五千、副将十员,随赵云、邓芝而去。张锋辞去。孔明出师。 却说张锋飞报入洛阳。是日曹睿设朝,张锋奏曰:“陛下:诸葛亮自不量力,不顾休息,率征南之军三十余万,出屯汉中,令赵云、邓芝为前部先锋,引兵入境。如此玩命,实罕见也。”曹睿大惊,问张锋曰:“卿之两路伐蜀之计被诸葛亮所破,为之奈何?”张锋曰:“陛下勿忧,两位曹将军照旧练兵,可选一将率他处兵马迎战,吾则隐于军中与将军设计,或暗入蜀军探虚实,以防蜀军深入。”曹睿曰:“何人与张将军同往?”忽一人应声而出曰:“臣父死于汉中,切齿之恨,未尝得报。今蜀兵犯境,臣愿引本部猛将,更乞陛下赐关西之兵,与张将军前往破蜀,上为国家效力,下报父仇,臣万死不恨!”张锋视之,乃夏侯楙也。张锋曰:“子休虽掌兵权,未尝临阵。诸葛亮足智多谋,赵云有万夫不当之勇,恐非对手,关西之兵亦为之损。陛下,当另选一将与吾同去。”夏侯楙叱曰:“张锋将军安敢如此轻吾!汝莫非变心为蜀乎?岂不知吾自幼从父学习韬略,深通兵法。今汝欺吾年幼,吾不劳尊驾同往。吾自率关西之兵前去,若不生擒诸葛亮,誓不回见天子!”张锋冷笑曰:“子休负气出兵,诸葛亮之幸也!”夏侯楙指曰:“张锋!汝无礼!”当时自请出征,曹睿曰:“临战之时,岂能如此相争!”二人乃止。曹睿传令曰:“张锋将军同往,子休为大都督,即调关西诸路军马前去迎敌。汝二人在阵上不可争,当早定良策,以败诸葛亮。”夏侯楙、张锋应诺,二人辞了魏主,星夜到长安,调关西诸路军马二十余万,来敌孔明。正是:欲秉张锋麾将士,却教子休掌兵权。不知张锋怎生使夏侯楙折兵,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二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九十二回赵子龙力斩五将张锋败弃三城 却说张锋随夏侯楙率关西之兵前去迎战孔明,正行之间,张锋曰:“诸葛亮率蜀军来,利在速战,故其进兵之速甚于吾军,待吾暗去见诸葛亮,缓其速,以助都督进兵决战,如何?”夏侯楙曰:“凭汝前往,吾定胜之!”张锋星夜单骑前往,求助罗本,前至沔阳,至蜀军寨前,求见孔明,兵士放行。张锋入寨,见孔明曰:“曹睿闻丞相起兵,惊慌失措,忙遣驸马夏侯楙,调关中诸路军马,前来拒敌。”孔明问张锋曰:“吾当如何进兵?”张锋曰:“夏侯楙从未临战,亦不懂兵法,只二代耳!丞相只管进兵,就阵前生擒之,有何难哉!”孔明问曰:“夏侯楙何谓‘二代’?”张锋曰:“二代者,仗父之荫,只知吃喝玩乐也。丞相知夏侯渊为一代,夏侯楙是为二代。”孔明曰:“原来如此!”魏延曰:“延愿得精兵五千,取路出褒中,循秦岭以东,当子午谷而投北,不过十日,可到长安。却教张锋去吓夏侯楙,彼闻知,必然弃城望横门邸阁而走,张锋可保其来送死。某却从东方而来,丞相可大驱士马,自斜谷而进。如此行之,则咸阳以西,一举可定,亦可生擒夏侯楙也。”张锋笑曰:“文长之计甚妙,吾便动身,待将军兵来,吾便去害夏侯楙。”孔明曰:“此非万全之计也。汝欺中原无好人物,倘有人进言,教张锋助夏侯楙于山僻中以兵截杀,非惟五千人受害,亦大伤锐气。决不可用。”张锋曰:“兵出险招,曹操昔日用之,方破袁绍。今魏将军正合闪击之计,如何不可?”孔明曰:“张锋,曹睿教汝助战,此计非容易成也,况曹睿胜袁绍多矣。”魏延曰:“丞相兵从大路进发,张锋所言之兵必速练熟,到时,大队而来,于路迎敌,则旷日持久,何时用张锋闪击之计而得中原?”孔明曰:“吾从陇右取平坦大路,依法进兵,暗和张锋,何忧不胜!张锋,汝即回去,激夏侯楙引兵来,吾即令子龙进兵。”张锋应诺而去。这边孔明差人令赵云进兵。 却说张锋回长安见夏侯楙,曰:“蜀军喘息未定,次第而来,将军可率关西之军,倾巢出动,一战可破蜀军先锋兵马,挫其锐气,缓其之速。”夏侯楙曰:“既如此,汝可阵中观战,看吾建功!”张锋从之。夏侯楙长安聚集诸路军马,正欲与张锋出,西凉大将韩德,引西羌诸路兵八万前来助战。张锋曰:“羌兵雄壮,加上关西军,两路包夹,蜀军必败。”夏侯楙曰:“张锋,汝随韩先锋去,就在羌兵阵中观战。”张锋应诺,杂于西羌军中。韩德带四子并西羌兵八万,与张锋取路至凤鸣山。张锋曰:“将军若败蜀军,不可追袭,可放其回去报信,再引蜀军急来,便可复破其疲惫之师矣。”韩德然之。张锋指曰:“尘土起,蜀军必须臾至也,将军可以逸待劳,力破之。”韩德布阵。方毕,蜀军至。张锋观战,见赵云奋虎威,杀韩家三子,生擒韩瑶归阵,复纵马取枪杀过阵来。张锋大叫曰:“赵云不减当年长坂之勇,今败矣,宜速退!”羌兵听得,军阵大乱,赵云匹马单枪,往来冲突。张锋不顾韩德,往后便走。蜀军掩杀,西凉兵大败而走。韩德与张锋被杀散。张锋只得弃马步行而逃。赵云收兵回营。 却说张锋随败军回见夏侯楙,曰:“赵云风采依旧,都督不可轻敌!”夏侯楙曰:“汝有良策否?”张锋曰:“赵云一人勇,难敌都督派多人来战,可使韩将军先上,都督合后,待战时,都督率军切入,赵云安能挡之?”夏侯楙曰:“此计甚好,汝便引军在后接应。”张锋应诺,随夏侯楙统兵来迎赵云。双方就凤鸣山前摆成阵势。韩德先出马,被赵云刺死,夏侯楙慌忙闪入本阵。张锋见计败,令军全速接应,自去保夏侯楙。夏侯楙惊曰:“赵云果然难敌,汝计不成,当速退!”张锋曰:“都督快走,吾已令军殿后。”夏侯楙加鞭而去。张锋令兵士挡住赵云。邓芝驱兵掩杀,张锋折兵一阵,只得杂于乱军中,一连退十余里方止。张锋连夜见夏侯楙曰:“赵云虽年老,英雄尚在,今再大展当阳长坂之威以致吾计立败,接应之兵亦折损不少。若不智取,恐难取胜。”参军程武,进言曰:“来日都督再引兵出,先伏两军于左右;都督临阵先退,诱赵云到伏兵处;都督却登山指挥四面军马,重叠围住,云可擒矣。”张锋曰:“若邓芝乘吾军交战刺斜里攻杀将来,如之奈何?”程武曰:“张将军可伏兵一军,暗窥,见机冲杀之。”夏侯楙从其言,遂遣董禧引三万军伏于左,薛则引三万军伏于右,张锋引八千兵伏于附近。三人埋伏已定。 次日,夏侯楙依计而行。赵云深入重地,被董禧、薛则率军围困。邓芝急收军退回时,张锋一声令下,魏军杀出,径奔邓芝军。邓芝军大乱,只得败走。张锋传令收兵。待月光方出,张锋令魏军去围赵云,一壁厢令兵士大叫曰:“赵云早降!”董禧、薛则见了,亦率军来会张锋,去擒赵云,见张锋在后阵驱兵进战,乃问之曰:“赵云在何处?”张锋对曰:“参军妙计,赵云已不得脱矣。”二将曰:“吾二人便去擒之。”张锋曰:“二位将军只管前去,吾令兵接应。”二将辞了张锋去了。张锋唤身旁军士曰:“二位将军已去。传吾军令,一路变两路,两面围住赵云,那两面留于二位将军围之。”军士辞去。张锋正分拨后阵军士出击,忽东北角上喊声大起,张锋军弃戈奔走,军阵被分割突破。张锋急令身旁兵士曰:“前阵保护夏侯都督,后阵随吾即退。”兵士应诺而去。张锋正走之间,兵士来报曰:“蜀将张苞、关兴已斩二将,将军所调前阵兵士折损大半。”张锋大惊,曰:“都督有失,吾不得生,随吾回军,吸引蜀军,减轻都督压力!”于于是,残余魏军随张锋往夏侯楙方向去了。蜀军岿然不惧,当夜三路兵夹攻,先大破张锋一阵。幸得夜晚,赵云等未尝与张锋见面。 比及张锋寻见夏侯楙,三停兵马,已折了两停。夏侯楙见军大乱,遂引张锋并帐下骁将百余人,望南安郡而走。张锋随夏侯楙走入城中,先令兵士送夏侯楙去歇息,随即令紧闭城门,驱兵守御,若有蜀兵近,则以弓箭退之,魏军领命。关兴、张苞、赵云、邓芝连日围攻不下。张锋谓夏侯楙曰:“南安城足以耗损蜀军,凭赵云如何英勇,亦无用。”夏侯楙曰:“蜀军不退,如之奈何?”张锋曰:“此处西连天水郡,北抵安定郡,莫若以南安郡吸引蜀军,秘令天水、安定二郡,乘势夹攻,蜀军攻城疲惫,安能挡两路兵马,待其回战二郡兵马时,都督率军击之,蜀军必大败,都督可雪连败之耻也。”夏侯楙曰:“诸葛亮大军就在城外,如何秘令天水、安定?”张锋曰:“都督可令努力守城,吾便出城,说动诸葛亮来攻城,吾却去联络两郡矣。都督,可待蜀军近时,弓箭退敌或任其来爬城墙,待其兵多爬墙时,礌石下,可大量杀伤蜀军。”夏侯楙从之。当夜,张锋单骑出城。夏侯楙见张锋去了,依张锋之言下令守城。 却说张锋出城,星夜至蜀军中军前,曰:“丞相已歇,容吾在帐外歇息,拂晓再见丞相!”蜀兵放张锋入。拂晓,孔明醒。张锋入报曰:“丞相,夏侯楙损兵折将,已不敢出,只力守城。”少顷,赵云、邓芝、关兴、张苞皆来拜问孔明,见张锋在此,问曰:“张将军此来可有擒夏侯楙之计?”张锋曰:“夏侯楙不出城,只死守待援,擒之,必损些许兵马,丞相须早定计下南安,不然天水、安定二郡兵至,诚难胜矣。”孔明问张锋曰:“南安之势如何?”张锋曰:“壕深城峻,不易攻也,故夏侯楙已定死守待援之计,并不惧丞相大军来攻。丞相如只久攻,倘魏兵三路夹击,则大军军危矣。”邓芝曰:“夏侯楙乃魏之驸马,若擒此人,胜斩百将。今困于此,岂可弃之而去?”张锋曰:“汝等扣关攻打,是为持久战,反授机于侯楙也。”孔明曰:“吾自有计。此处西连天水郡,北抵安定郡,二处太守,不知何人?”张锋曰:“天水太守马遵,安定太守崔谅。”孔明大喜,调兵遣将去了。张锋曰:“夏侯楙被围,天水、安定岂不知,待吾先去安定,说动安定起兵去救,使安定、南安先归丞相。”孔明准之。张锋辞去。孔明秘令心腹去告诸将张锋之事情。孔明却在南安城外,令军运柴草堆于城下,口称烧城。魏兵闻知,皆大笑不惧。 却说张锋往安定而去,正遇安定太守崔谅率军出城,张锋大叫曰:“太守,先勿出城!”崔谅止,下马。张锋亦下马,曰:“蜀军勇猛,赵云为先锋,太守此出,彼已有备,若力战,非上策也。”崔谅曰:“请将军随吾入内商议。”张锋从之。二人入内,崔谅问张锋曰:“今南安之势如何?”张锋曰:“南安坚固,蜀军四路攻之,竟不能下,故诸葛亮在南安城外,令军运柴草堆于城下,行烧城之法。”崔谅曰:“如此,将军有何良策?”张锋曰:“如此难攻之城,蜀军却不转来攻天水、安定,其意在擒都督以成大功也。太守可将计就计,任蜀军烧城,待其焚烧、攻城时,率军突击蜀军,然需天水马太守相助,二路进击,而后都督率军杀出城池,看蜀军如何应付!”崔谅曰:“将军之言,甚善。”乃令魏军养精蓄锐,准备出战。张锋曰:“此事须教马太守知晓,不然,此战必败。”崔谅曰:“如此之重,何故?”张锋曰:“诸葛亮善于用兵,定分兵烧城,故二位太守须配合无间,稍微有差,便无功矣。”崔谅然之,曰:“他人只恐有误,还请将军往天水一遭。”张锋应诺而出,守城兵士报:“都督心腹之人来见张将军,有要事问。”张锋问曰:“汝何为者也?南安如何?”对曰:“某是夏侯都督帐下心腹将裴绪。今奉都督将令,特来请张将军速速用计,解南安之围。”张锋问曰:“吾已将退蜀军之计,告于崔太守,今正欲去见马太守,约定联合破蜀军。”裴绪曰:“南安甚急,专望二郡救兵,并不见到;以为将军尚在与二位太守商议,因复差某杀出重围,来此告急。可星夜起兵,依将军之计行事。都督见二郡与蜀军交战,即开城门共击之。”崔谅曰:“有都督文书否?”裴绪贴肉取出,汗已湿透;略与张锋一视。张锋曰:“裴将军速回,上复都督,依旧用弓箭礌石守城,吾即去见马太守!”急令兵士换了乏马,便出城望天水而去。不一日,张锋回,告崔谅曰:“吾此去晚矣,天水太守已起兵救援南安去矣。太守若不接应,天水休矣。”崔谅与府官商议。多官曰:“若不去救,失了南安,送了夏侯驸马,皆我两郡之罪也:可速依张将军之计救之。”张锋曰:“既马太守已去,吾愿更衣刮胡,杂于军中,便见机行事。”崔太守曰:“善。”即点起人马,教张锋杂于其中,离城而去,。 张锋随崔谅提兵向南安大路进发,张锋指曰:“前方火光冲天,想必马太守已与蜀军交战,崔太守可率军杀入,先与马太守夹击蜀军,而后都督便出也。”崔谅听毕,催兵星夜前进。张锋曰:“太守疾击勿失!”忽闻前后喊声大震,张锋曰:“太守,中诸葛之计矣,速速退兵回城,恐诸葛亮分兵袭城!”崔谅大惊,忙率军往小路而走,蜀军二路进击,安定军大败。张锋令身边魏军死战,自与其余军士去保崔谅,奔回安定。方到城壕边,张锋大叫曰:“太守回归!速开城门!”城上乱箭射下来。张锋以枪拨之,曰:“太守可作证!”崔谅曰:“吾与张将军在此,并非蜀军,速开城门!”蜀将魏延在城上叫曰:“汝挟张锋来,却不知吾已取了城也!何不释张锋,早降?”张锋曰:“诸葛亮果然诡计多端,太守当投天水,与马太守从长计议。”崔谅从之。张锋与魏军保着,慌投天水郡来。张锋曰:“太守在后,吾率军在前开路!”崔谅曰:“亏张将军护庇!”张锋行不到一程,前面一彪军摆开。大旗之下,孔明端坐于车上,曰:“张锋,吾看先帝之面,放汝过去!然只留崔太守!”张锋回顾崔谅曰:“吾与魏蜀吴有故,可保太守去。”乃急拨回马与崔谅,并马而走。关兴、张苞两路兵追到,只叫:“早降!”张锋掷鞭于地,曰:“无可奈何矣!”崔谅曰:“吾愿随将军降蜀。”张锋曰:“太守归降,诸葛丞相必不相害。”于是,二人下马。张锋大叫曰:“丞相,太守愿降!”孔明曰:“请随吾归寨。”崔谅应诺,与张锋、孔明同归大寨。孔明以上宾相待。孔明曰:“南安太守与足下交厚否?”崔谅曰:“此人乃杨阜之族弟杨陵也;与某邻郡,交契甚厚。”孔明曰:“今欲烦足下与张将军入城,说杨陵一同擒夏侯楙,收其人马,可乎?”崔谅曰:“丞相若令某与张锋去,可暂退军马,容吾二人入城说之。”张锋曰:“若得杨太守相助,擒夏侯楙只在掌中,事半功倍也。吾愿与崔太守去!”孔明从其言,即时传令,教四面军马各退二十里下寨。张锋曰:“既丞相有此诚意,吾二人即去!”孔明曰:“张将军此去可助太守成功!”张锋应诺,与崔谅并马到城边叫开城门,入到府中,与杨陵礼毕,张锋曰:“吾本欲先用夹击之法,而后与都督共剿蜀军,却使崔太守中诸葛亮埋伏计,惭愧!”崔谅曰:“此非张将军之过,诸葛亮多诡计,实难胜之。”张锋曰:“此番吾教崔太守假意降蜀,以松诸葛警惕之心,故放吾来助崔太守生擒都督,就与杨太守商议。”杨陵曰:“吾等受魏主大恩,安忍背之?可将计就计而行。”遂引张锋、崔谅到夏侯楙处。张锋曰:“吾智不如诸葛,请都督怪罪!”崔谅具言前事。夏侯楙曰:“将军为大魏之心,众之所知也。”张锋曰:“谢都督!今吾须与崔、杨二位太守定出计策来。”夏侯楙曰:“汝等速速救吾!”杨陵曰:“只推某献城门,却教张将军赚蜀兵入,吾与崔太守就城中杀之。“夏侯楙从之,命张锋速行。张锋应诺,出城见孔明,说:“杨陵欲将计就计赚丞相大军,却言崔谅与己力薄难为,奈何?”孔明曰:“此事至易,吾可令关兴、张苞一行,汝便去与崔谅约定。”张锋曰:“既如此,吾与崔谅再来引军去。”言讫,辞去。孔明即唤关兴、张苞吩咐。 却说张锋回见崔谅,曰:“诸葛亮恐二位太守不能擒都督,故用原降兵百余人,于内暗藏亲信将关兴、张苞扮作安定军马,随太守带入城去、先伏于都督府下;却暗约杨太守,待半夜之时,吾与二位太守献开城门,里应外合,此事不知如何行得?”崔谅曰:“若不带蜀将去,恐孔明生疑。且带入去,就内先斩之,举火为号,赚孔明入来,吾三人率军与降兵共杀之,亦可将蜀将杀尽。”张锋曰:“诸葛亮请吾与太守同来引蜀将去。”崔谅曰:“既如此,请行!”张锋曰:“先教杨太守知晓,约定后,再行。”崔谅从之,令人去告杨陵。少顷,回报曰:“已报都督,就依此计。”张锋就与崔谅去见孔明。孔明嘱曰:“前者,张将军言杨太守难擒夏侯楙,故吾遣亲信将关兴、张苞随汝二人先去,只推救军杀入城中,以安夏侯楙之心;但举火,吾当亲入城去擒之。”张锋曰:“崔太守可引关、张二位将军入城,吾在前开路!”商议已定。时值黄昏,张锋在前开路,关兴、张苞杂在安定军中,随崔谅、张锋来到南安城下。张锋大叫曰:“请太守放吾等入城!”杨陵在城上撑起悬空板,倚定护心栏,问曰:“何处军马?”张锋曰:“吾与崔太守引安定救军来到。”乃回顾崔谅曰:“太守可有书信达之。”崔谅便将出,予张锋。张锋射箭上城,箭上带着密书。杨陵看了,曰:“崔太守、张将军勿怪!安定军马,可放入城。”张锋回顾曰:“太守与兵士随吾入城!”言讫,按枪而行。杨陵下城,在门边迎接。张锋曰:“吾已引援军来,明日便可与蜀军车轮战。”杨陵曰:“太守、将军之来,真天助都督也!太守、将军请!”张锋先入,忽闻背后一声响,回顾视之,见杨陵被关兴斩了,忙挺枪去杀崔谅。崔谅大惊曰:“张锋怎敢谋反!”张锋不答,挺枪直取崔谅,直追到吊桥边,张苞大喝曰:“贼子休走!汝等诡计,如何瞒得丞相耶!张锋将军助吾!”崔谅大骂,回马战张锋。张锋手起一枪,刺崔谅于马下,下马到城上,放起火来。关兴、张苞率四面蜀兵齐入。张锋忙去报夏侯楙曰:“都督,又中诸葛之计,崔太守被蜀将所杀,蜀军已入城。”夏侯楙大惊,与张锋开南门并力杀出。一彪军拦住,为首大将,乃是王平。张锋曰:“吾在前,都督在后。王将军勿怪!”言讫,挺枪与王平交战。战不五合,王平放过张锋,夏侯楙跟上,被王平拦住生擒。张锋回马,大叫曰:“都督安在?”夏侯楙应曰:“张将军,救吾!”张锋曰:“眼下只得随王将军入南安。”夏侯楙低头不语。张锋随王平去见孔明曰:“战场之上,吾已尽力顾故情,怎奈亦有不得已之事,还请释放夏侯都督。”孔明曰:“张将军仁义,容吾思之。”乃令王平将夏侯楙囚于车中。张锋目视夏侯楙曰:“就此而已!”王平押走。张锋问曰:“丞相何故知崔谅诈也?”孔明曰:“吾已知此人得汝来助,定无降心,故意使其与汝入城。崔谅必邀汝去与夏侯楙约定,欲将计就计而行。吾见来情,足知其诈,就使汝在前,二将在后,以稳其心。此人若有真心,必然阻当;彼忻然同去者,恐吾疑也。他意中度二将同去,先放将军去见夏侯楙,而后赚吾入城内杀之未迟;吾已有备,又得将军暗助,岂不速胜哉!”张锋拜服。孔明曰:“赚崔谅者,汝亦有功。今可再去赚天水郡,吾便可乘势取之。”张锋应诺而去。孔明这厢准备。 却说张锋去见天水郡太守马遵,马遵曰:“闻汝难敌诸葛亮,以致夏侯都督困在南安城中,今幸汝来,有何良策?”张锋佯惊曰:“不想此事为太守所知。”马遵曰:“都督差心腹将裴绪来言,就令与将军商议退蜀军之事。”张锋曰:“诸位以为如何?”功曹梁绪、主簿尹赏、主记梁虔等曰:“夏侯驸马乃金枝玉叶,倘有疏虞,难逃坐视之罪,今命吾等与将军商议,起兵救之,就退蜀军,当速行之。”张锋曰:“既如此,想必都督已坚守定矣。如此,则蜀军不易攻取,不如待其疲惫,与安定军夹攻蜀军,南安之围可解。诸位以为如何?”马遵曰:“安定崔太守知否?”张锋曰:“吾前番已见之,将此计说与之。”梁绪曰:“太守,吾等以为张将军之计可行。”张锋曰:“马太守此去,须谨慎,以防诸葛亮用伏兵。”马遵曰:“安定已去,本部兵马随后跟进,何惧伏兵?”张锋曰:“太守之言然也,吾请杂与军中同行。”马遵曰:“吾只望早救都督。张将军同行甚好!”张锋曰:“吾已教都督坚守,近则以弓箭退敌。”马遵曰:“如此,吾便与安定军两路击之。”张锋曰:“愿从太守!” 马遵正欲起兵,忽一人自外而入曰:“太守、张将军中诸葛亮之计矣!”张锋视之,乃姜维也,曰:“二位太守两路进击,一路攻烧城蜀军,一路防伏兵,而后都督出战,如何中诸葛亮之计?”当日姜维谓张锋曰:“张将军来前,已有裴绪来报,那裴绪乃无名下将,如何得出重围,想必诸葛亮见都督坚守城池,料定使张将军来,故赚得太守、将军出城,却料城中无备,暗伏一军于左近,乘虚而取天水也,”张锋曰:“不料蜀军不在南安近处伏兵,却如此埋伏,太守之军几丧其手,须索使心腹人去止崔太守出兵。“马遵曰:“非伯约之言,则吾与张锋误中奸计矣!”张锋曰:“用其他人恐误事,就请伯约一往,可保两郡生力军。”姜维笑曰:“不必如此,某有一计,可擒诸葛亮,解南安之危。”张锋曰:“既如此,吾请杂于伯约军中。”正是:孔明又遇强中手,张锋还逢意外人。未知张锋此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三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九十三回张锋逼降姜维孔明骂死王朝 却说张锋请求姜维同行,姜维曰:“请张将军与太守同往。”张锋曰:“伯约如何用计?”姜维曰:“吾愿请精兵三千,伏于要路。太守与张将军随后发兵出城,不可远去,止行三十里便回;但看火起为号,前后夹攻,可获大胜。如诸葛亮自来,必为某所擒矣。”张锋曰:“果然妙计,如此,则南安之围解矣。”马遵用其计,付精兵与姜维去讫,然后自与张锋引兵出城等候。正行之间,张锋曰:“此番必胜蜀军,太守所率之军可有马弓手?”马遵曰:“张将军又有何计?此间马弓手尽凭将军调用。”张锋曰:“待姜伯约那厢火起,太守杀回,只顾接战。吾却令马弓手随后接应,蜀军必无防此,是遭大量杀伤矣。”马遵笑曰:“吾有伯约、将军用计,诸葛亮安能胜!”遂拨一千马弓手予张锋。张锋曰:“听吾号令助战!”众马弓手应诺。当下,马遵、张锋两处歇定,只待火起。张锋曰:“太守将临战,先养精蓄锐,待吾看看。”马遵曰:“将军仔细!”张锋应诺。二人等候多时,张锋见远处火起,忙去报马遵曰:“请太守速速出战!”马遵曰:“将军速来接应!”言讫率军去了。少顷,张锋曰:“诸位,随吾去接应太守!”众马弓手上马。张锋亦上马曰:“汝等只在太守背后射杀蜀军。”众军应诺。当时,张锋随马遵、梁虔引军杀回,正遇赵云与姜维战。马遵率军杀入,张锋令马弓手射杀蜀军。赵云首尾不能相顾,冲开条路,引败兵奔走。张锋曰:“去接应伯约。”马弓手遂跟着姜维去追赵云,张锋尾随,见张翼、高翔两路军杀出,被马弓手乘机射住。张翼、高翔折了一场,方接应赵云回去。张锋与马遵、姜维相见,三人回城。张锋曰:“吾用马弓手如何?”马遵曰:“果然善。”姜维曰:“张将军出其不意,大魏幸甚!然赵云败去,孔明必然自来。将军可有妙计。”张锋曰:“依旧用此法胜之。”马遵曰:“何法?”张锋曰:“伯约、太守接战,吾调马弓手接应,一壁厢令梁虔率部分军去挑战蜀军,引其来战。如此,可胜矣。”姜维曰:“将军尝言诸葛亮擅用埋伏计,今吾亦用埋伏,吾与太守埋伏城外,张将军在城中准备用马弓手,梁虔去挑战。”张锋然之。马遵、姜维自去埋伏,梁虔亦率军去了。 却说张锋见三人已去,传令曰:“城上旗帜整齐,汝等剑拔弩张,若蜀军攻城,弓箭伺候。待其锐气尽隳,则易破矣。”于是在夜里亲自登城而望,只见蜀军已在城下安营扎寨。张锋谓兵士曰:“蜀军见城上旗帜整齐,故未敢轻攻。伯约现在何处?”对曰:“已准备冲杀蜀军。”张锋曰:“汝与吾传令各马弓手,待蜀营遭伯约攻打时,只看吾挥旗,便突出射杀突围蜀军。”兵士去了。张锋就在城楼上寐。半夜,兵士推醒张锋曰:“将军,快看城下。”张锋立,只见蜀营火光冲天,喊声震地,正被魏军冲突。张锋持旗在手,并不挥动,曰:“擂鼓助战!”蜀兵乱窜。张锋挥动旗帜,城门开,众马弓手突出,箭射蜀军。张锋下城楼,急上马,率一千兵士往正东上去,正遇姜维,曰:“伯约妙计,然诸葛亮自来,亦折不少兵马,必须回去设计,分路攻城。”姜维曰:“将军既知诸葛亮之计,必有良策应对。”张锋曰:“待去取探虚实,就言魏军遭汝攻击已有备,看其攻打何处?”姜维笑曰:“既如此,汝可随蜀军败去。”张锋曰:“闻都督被俘,待吾前往,就与都督联合诈降,好脱身。伯约须有准备。”姜维曰:“若知道蜀军所往,可寻机报吾。”张锋应诺,将军队交割于姜维,便单骑往蜀营而去。姜维自率军回城。 却说张锋赶路,遇蜀军败兵二三,问曰:“丞相下寨何处?”兵士曰:“张将军复来,破魏军有望,请随吾去!”张锋忙随之前往,及见孔明,曰:“姜维真一将才,居然击败丞相所率大军。”孔明曰:“此人识破玄机,若不擒之,实吾之患。”张锋曰:“姜维现已有备,丞相可攻拔别城。”孔明曰:“吾已有计了。”乃唤唤魏延分付曰:“汝可引一军,虚张声势,诈取冀县。张锋可去报姜维,姜维来时,可放入城。”张锋应诺,便欲去。孔明曰:“将军奔走,先安眠一宿,便可先去上圭阝报信,吾已令子龙前往。”张锋曰:“丞相如此,欲令吾逼降姜维乎?”孔明笑曰:“知吾者,张锋也。今可先乱其军心,汝再令其走投无路,便可逼降矣。”张锋曰:“丞相爱才,足见此心!”次日拂晓,张锋出城,去天水郡,报姜维曰:“诸葛亮败后,分军三路:一军守南安,一军取上圭阝,一军取冀城,伯约可有备退之?”姜维闻之,曰:“吾母有失,吾必不独生!”张锋曰:“令堂何处遭难?”姜维曰:“现在冀城,吾须请太守准吾去救。”张锋曰:“伯约尽孝,吾当相助。”姜维从之,与张锋同去见马遵。姜维哀告曰:“维母现在冀城,恐母有失。维乞一军,就令张将军杂于其中,往救此城,兼保老母。”张锋曰:“诸葛亮使赵云去打上圭阝,亦须去救。”马遵从之,遂令姜维引三千军并张锋去保冀城;梁虔引三千军去保上圭阝。 却说姜维引兵会张锋往冀城,张锋曰:“伯约可分军两部,先引一部去战魏延,吾在后阵令军冲杀,就冲入冀城,一鼓作气救出令堂。”姜维与张锋约定,引军疾行。比及至冀城前,一彪军摆开,魏延出,与姜维战。张锋见二将交锋数合,驱军冲杀。魏延见了,忙奔走。张锋随魏军一鼓作气冲入冀城。少顷,姜维入城闭门,率兵守护,领张锋拜见老母,并不出战。张锋曰:“魏延遭败,不知赵云那厢如何?待吾以此事为由,救都督脱身。”姜维曰:“汝速去,吾坚守此地。”张锋辞去,往见孔明曰:“姜维已入冀城,又待如何?”孔明曰:“此事须汝与夏侯楙行之。”张锋曰:“不知夏侯楙在何处?”孔明曰:“现在南安郡,汝可取之。”张锋得令,乃与一兵士同去南安郡,取夏侯楙至帐下。孔明令兵士出守。张锋曰:“丞相,夏侯将军愿归降,同为汉室。”孔明曰:“实否?”夏侯楙慌拜伏曰:“张将军所言实也,若不实,就请张将军杀吾。”孔明曰:“既如此,请汝与张锋同往,为吾办事。”张锋曰:“善也!初降丞相,岂无见面礼!吾愿与夏侯驸马一往。”孔明曰:“闻张锋报,天水姜维现守冀城,使人持书来说:‘但得驸马在,我愿归降。’吾今饶汝性命,肯与张锋同往招安姜维否?”张锋曰:“还不谢丞相,饶汝性命,戴罪立功!”夏侯楙曰:“谢丞相不杀之恩,今吾情愿与张锋同往招安。”孔明乃与衣服鞍马,令张锋速与其去。张锋应诺,与夏侯楙得脱出寨。正行之间,张锋曰:“亏得伪降,不然,吾安能救都督,将功赎罪乎!”夏侯楙曰:“此非汝之过,实诸葛亮狡诈。”张锋曰:“今都督已回,可与天水、安定、冀城出兵退蜀。”夏侯楙曰:“既如此,可语三处知晓。”张锋曰:“姜伯约现在冀县,此人乃将才,前番连败蜀军,都督可见之,吾以为此人可荐与陛下,大用之。”夏侯楙喜曰:“如此大才,再加上张将军,何忧蜀军!”张锋遥指曰:“都督,前方多人奔走,不知为何?”夏侯楙曰:“汝去问个明白,速来回报!”张锋应诺,忙去问,对曰:“吾等是冀县百姓;今被姜维献了城池,归降诸葛亮,蜀将魏延纵火劫财,我等因此弃家奔走,投上圭阝去也。”张锋曰:“计划赶不上形势!汝等随吾去见都督说给明白。”百姓从之,随张锋来见夏侯楙。张锋曰:“都督不可往冀县,姜维被蜀军战败,已降。”夏侯楙曰:“如何有此等事!”张锋曰:“都督可问百姓。”夏侯楙乃问百姓,百姓言姜维降蜀。夏侯楙怒,曰:“三路大军,未战已去一路,真真可恨!”张锋曰:“都督息怒,如今,可投安定或天水,再奏明陛下,请拨援军,即可三路大战诸葛亮。”夏侯楙曰:“吾欲之天水。”张锋曰:“天水城由马太守镇守,都督去得。”夏侯楙曰:“汝可与吾天水一行。”张锋应诺。二人纵马望天水而行。又见百姓携男抱女远来,张锋打马上前一问,所说皆同,心思:诸葛亮真会耍花招。 张锋在前开路,夏侯楙随后,张锋先至天水城下叫门曰:“吾乃张锋,今救夏侯都督来此,速开城门。”城上人认得夏侯楙、张锋,慌忙开门迎接。马遵惊而问张锋。张锋曰:“吾佯为诸葛亮说都督投降,诸葛亮信之,使都督去劝降姜伯约,又命吾同往,吾与都督欣然应诺,都督拜谢诸葛亮而出。吾正欲与都督先去见伯约,共商破蜀军之事,却遇百姓,皆言姜维早已降了。”马遵曰:“伯约数助吾,岂能降蜀?”夏侯楙曰:“吾亦问得实,姜维明言救吾,实为降蜀。”马遵叹曰:“不想姜维反投蜀矣!”张锋曰:“吾本欲请援,而后都督一路、马太守一路、姜伯约一路,来个大战诸葛亮,怎奈出此变故,今只宜坚守,不可出战,战则中伏失城矣。”梁绪曰:“彼意欲救都督,故以此言虚降,张将军或可与其暗和,吾愿以兵应之,里应外合,诸葛亮必败。”张锋曰:“伯约诚心降蜀,不可如此。今诸葛亮得姜维,又增一路,莫非欲赵云一路、姜维一路、魏延一路、王平一路,四路来攻乎?”夏侯楙怒曰:“姜维反成诸葛村夫一路,真真可恨!传令,若与姜维交战,只管杀之,不必报吾。”张锋曰:“先坚守为上,不知蜀军几路来。”唤兵士曰:“汝等上城,昼夜坚守,可分为几班轮转,以防蜀军偷袭。若蜀军来,觑得实,再弓箭退敌,切记不可出战。”兵士应诺。张锋曰:“都督、太守先歇,容吾在城上暗窥,指挥兵士退敌。”马遵曰:“有劳将军!”夏侯楙曰:“若姜维来犯,汝可下令射杀之。”张锋应诺,亦去安歇。初更时分,张锋上城,见远远有火把,令兵士曰:“蜀军白日不来,夜半来,必欲偷袭,汝等好做!”兵士应诺。蜀兵来攻城。张锋窥见姜维在火光中挺枪勒马,大叫曰:“请夏侯都督、张锋将军答话!”张锋曰:“姜维投降无功,今欲争头功,速去请都督与太守!”兵士去了。少顷,夏侯楙与马遵等皆到城上,张锋曰:“都督、太守,姜维欲立功报蜀,一路来攻城。”姜维曰:“我为都督而降,都督何背前言?可与张锋将军同来!”夏侯楙曰:“汝受魏恩,何故降蜀?有何前言耶?”姜维应曰:“汝教张锋送书教吾降蜀,何出此言?张锋奉命救汝脱身,却不尽力,反将吾陷了?是亦张锋之过。吾今降蜀,加为上将,安有还魏之理?”言讫,驱兵打城。张锋曰:“弓箭伺候!”夏侯楙教“射杀姜维!”一时,城头乱箭齐发,姜维率蜀军急退。张锋曰:“都督可速请援,来日与诸葛亮决一死战,就杀姜维。”夏侯楙:“吾意欲如此!汝可一行!”张锋曰:“待吾打探冀城,再回请援。”夏侯楙从之,自与马遵商议。 却说张锋冀城而去,正遇蜀军大队赶来。张锋打马向前,问兵士曰:“汝等何往?”忽一人出,笑曰:“张锋来此,冀城必得。”张锋视之,乃孔明也。张锋下马,至孔明车前行礼,而后曰:“吾愿助丞相得人才。”孔明曰:“吾已令魏延攻冀城,城中粮少,军食不敷,汝可想法入城,劝其夺粮。“张锋曰:“丞相大军请过,吾便去也。”孔明从之,蜀军速过。是夜,张锋去冀城叫门曰:“吾乃张锋,快开城门,不然,蜀军知晓矣!”城上兵士闻知,忙开门。张锋入城见姜维曰:“吾已设计救回都督,献三路战诸葛亮之计,都督已请援矣,故使吾来见伯约,吾见蜀军来攻,只得入夜来见。”姜维曰:“哪三路?”张锋曰:“伯约、马太守、都督,是三路也。”姜维曰:“吾今被困,不得出,奈何?”张锋曰:“诸葛亮以为计谋高超,兵多将猛,却不重其粮草转运艰难之患,伯约只管坚守,待其粮尽退兵时,杀出城去,足令蜀军惊讶!”姜维曰:“吾粮草亦不能支,奈何?”张锋佯惊曰:“伯约何以至此!”姜维曰:“汝还有何计?”张锋曰:“今无奈何,只能劫蜀军之粮,却不可与战,劫得即回城中坚守;若劫粮时遇蜀军,就弃之,先回城再做定夺。”姜维然之,曰:“明日吾率军劫粮,汝杂于军中把住吾后,待吾劫得,一同回城。”张锋应诺。次日,张锋在城上,遥望蜀军大车小辆,搬运粮草,忙下城,去报姜维曰:“果不出伯约所料,蜀军正搬运粮草,往蜀寨而去,可见其粮草不足。”姜维曰:“正好行事。”乃引三千兵出城,自率二千,拨张锋一千在后。姜维径来劫粮。蜀兵尽弃了粮车,寻路而走。张锋与军士上前帮忙。二人各押粮车,欲回冀城,忽然一彪军拦住,为首蜀将张翼也。姜维令曰:“汝等回城,待吾战退敌将。”言讫上前,与张翼交锋。张锋与军士押粮车正行。王平引一军又到,两下夹攻,张锋军大大乱,张锋乘乱走脱,先奔回天水,见夏侯楙曰:“姜维已同蜀军汇合,将来并力攻打。”夏侯楙曰:“姜维敢来,射杀之!”少顷,张锋遥望姜维匹马单枪而来,已知遭蜀军截杀,大败,慌报夏侯楙、马遵曰:“姜维既然来攻城,如何匹马单枪而来?”马遵曰:“此是姜维来赚吾城门也,彼定有蜀军在后。”令张锋督战,城上乱箭射下。姜维退。张锋令:“姜维败走,不可使其报信,可追杀之,若遇蜀军,即回。”言讫,杂入魏军。魏军应诺,出城赶姜维,一路追至上邽城来。姜维正与梁虔对话,张锋上前,大骂曰:“姜维,知人知面不知心,汝何故转向敌人,大失都督、太守所望!”姜维叹曰:“张锋将军如何不明耶?”城头梁虔大叫曰:“原来张将军亦至,可擒之去见都督、太守!”张锋得令,教魏军去擒姜维!姜维拨马望长安而走。张锋曰:“此去必有蜀军,汝等不可追赶,可速回城坚守,待吾去看看。”魏军回。张锋加鞭,行不数里,前至一派大树茂林之处,见关兴率数千兵截住姜维去路。张锋大叫曰:“擒拿姜维!擒拿姜维!”姜维曰:“张锋何故陷吾?”张锋并不答话,挺枪上前。量姜维如何能抵当张锋、关兴,勒回马便走。忽然一辆小车从山坡中转出,张锋视之,乃孔明也,曰:“汉丞相在此,姜维何不早降?”孔明请出姜维之母,唤姜维曰:“丞相爱才,伯约何不归顺?”姜维见前有孔明,后有张锋、关兴,又有母亲召唤,即下马投降。张锋上前,贺曰:“丞相得一大才,兴汉有望矣!”孔明下车而迎,执姜维手曰:“吾自出茅庐以来,遍求贤者,欲传授平生之学,恨未得其人。今遇伯约,吾愿足矣。今后可暗和张锋,同心为汉!”姜维维大喜拜谢。 孔明遂同姜维、张锋回寨,升帐商议取天水、上圭阝之计。姜维曰:“天水城中尹赏、梁绪,与某至厚;当写密书二封,教张锋送入城中,使其内乱,城可得矣。”孔明从之。姜维写了二封密书,付予张锋。张锋纵马直至城下,叫曰:“吾回矣,请开城门!”小校开门,张锋入见马遵曰:“太守,吾遇姜维使人送信,吾暗杀之,取信来见!”马遵曰:“予吾观之。”张锋呈信与马遵。马遵看了,与夏侯楙、张锋商议曰:“梁绪、尹赏与姜维结连,欲为内应,都督宜早与张锋决之。”夏侯楙曰:“张锋,汝可杀此二人,以绝后患!”张锋曰:“不可打草惊蛇,佯作不知,吾去请梁绪、尹赏来商议战蜀军之策,二人来,可设伏兵杀之。”夏侯楙曰:“此计甚好,张锋宜速行之。”是夜,夏侯楙数次使张锋请梁、尹二人商议。梁绪、尹赏扣住张锋,引本部军大开城门,放蜀兵入。蜀兵解放张锋,去战夏侯楙、马遵,二人引数百人出西门,弃城投羌胡城而去。张锋与梁绪、尹赏迎接孔明入城。安民已毕,孔明问取上圭阝之计。张锋曰:“吾愿杂于军中与诸位将军会攻上圭阝!”梁绪曰:“此城乃某亲弟梁虔守之,不必张锋将军动兵,愿同往招来降。”孔明大喜。梁绪引张锋当日到上圭阝唤梁虔出城来降孔明。孔明分拨已毕,整兵进发。张锋曰:“夏侯楙已投羌胡城,足见其无兵可调,丞相不可纵其回归。”孔明曰:“吾放夏侯楙,如放一鸭耳。今得伯约,得一凤也!”张锋曰:“今丞相威声大震,远近州郡,望风归降,吾可去吓曹睿,使其心乱难为。”孔明从之。张锋去了。孔明整顿军马,尽提汉中之兵,前出祁山,兵临渭水之西。 却说张锋报入洛阳。时魏主曹睿升殿设朝。张锋奏曰:“诸葛亮诡计多端,吾计全败,夏侯驸马已失三郡,所率兵士将领损失殆尽,今已逃窜羌中去了。今蜀兵已到祁山,前军临渭水之西,乞早发兵破敌。”曹睿大惊,乃问群臣曰:“谁可为朕与张锋同往退蜀兵耶?”司徒王朗出班奏曰:“臣观先帝每用大将军曹真,所到必克;今陛下何不拜为大都督,使张锋暗中助战,以退蜀兵?”曹睿准奏,乃命张锋宣曹真曰:“先帝托孤与二卿,今蜀兵入寇中原,张锋独力难敌,卿安忍坐视乎?”曹真奏曰:“臣才疏智浅,不及张将军,张将军不能敌,况臣乎?请陛下恕臣不称其职。”王朗曰:“将军乃社稷之臣,不可固辞。老臣虽驽钝,愿随二位将军一往。”张锋曰:“司徒老当益壮,佩服!佩服!陛下,不知臣与司徒大人何时启程?”曹睿曰:“蜀兵犯境甚急,卿等即日便去坚守。待朕选一将去时,即可出战。”曹真又奏曰:“臣受大恩,安敢推辞?但乞一人为副将。”张锋喜曰:“四人之行,诸葛亮伤脑筋矣。”曹睿曰:“卿自举之。”曹真乃保郭淮。曹睿从之,遂拜曹真为大都督,赐节钺;命郭淮为副都督,王朗、张锋为军师,选拨东西二京军马二十万与曹真。曹真命宗弟曹遵为先锋,又命荡寇将军朱赞为副先锋,教张锋暗中助力。当年十一月出师,魏主曹睿亲自送出西门之外方回。张锋随曹真领大军来到长安,过渭河之西下寨。曹真与王朗、郭淮、张锋共议退兵之策。张锋曰:“来日曹、朱二位将军先行。少顷,郭将军率军跟进,此时诸葛亮伏兵已出,正欲夹击曹、朱二位将军,却为郭将军扫除之,待诸葛亮伏兵大败,前方兵势不能解之时,大都督便可进兵矣。”曹真曰:“此计大妙。”王朗曰:“张锋所为,可堪辛劳。来日可严整队伍,大展旌旗。老夫自出,只用一席话,管教诸葛亮拱手而降,蜀兵不战自退。”张锋曰:“此乃斗武,非斗舌也。”王朗曰:“张将军不必疑,可杂于军中听。”张锋曰:“既如此,待蜀兵一退,大都督便可率军掩杀,直驱逐出境方回。”曹真大喜,是夜传令,各自准备。次日,两军相迎,张锋杂于魏军之中,随其列成阵势于祁山之前。张锋暗谓身旁魏兵曰:“汝等但见王司徒说退蜀军,不必听都督军令,便出击之。”魏兵退了,暗中传话,准备已毕。正待魏军准备出击之时,王朗已说完,孔明大骂王朗,王朗听罢,大叫一声,撞死于马下。张锋谓身边魏兵曰:“切勿轻出。”孔明以扇指曹真曰:“吾不逼汝。汝可整顿军马,来日决战。”言讫回车。于是两军皆退。张锋将王朗尸首,用棺木盛贮,令人送回长安去了。曹真曰:“未尝说退,却有损,奈何?”张锋曰:“明日决战,就用吾计,诸葛亮欺都督士气受挫,必有轻魏之心,刚好来个骄兵必败。”郭淮曰:“不必明日再战。诸葛亮料吾军中治丧,今夜必来劫寨。可分兵四路:两路兵从山僻小路,乘虚去劫蜀寨;两路兵伏于本寨外,左右击之。”曹真大喜曰:“此计与吾相合。”遂令张锋唤曹遵、朱赞两个先锋分付曰:“汝二人各引一万军,抄出祁山之后。但见蜀兵望吾寨而来,汝可进兵去劫蜀寨。如蜀兵不动,便撤兵回,不可轻进。张锋可杂于军中,随曹遵去。”三人受计,引兵而去。曹真、郭淮自作准备。 却说张锋杂于曹遵军中,黄昏离寨,迤逦前进。二更左侧,张锋遥望山前隐隐有军行动,谓曹遵曰:“将军请看,蜀军出矣。”曹遵见了,催兵急进。到蜀寨时,将及三更。张锋曰:“将军到此,守寨蜀军如何不出?”曹遵曰:“彼已尽出,随吾杀入。”大喊一声,当先杀入,张锋与魏军跟进,却是空寨,并无一人。张锋曰:“不好,中计矣,速退!”曹遵急撤军回。寨中火起。张锋随魏军急走,朱赞兵到,自相掩杀,魏军大乱,张锋险些被践踏。张锋乘乱从魏兵手中抢一支火把照时,才知朱赞至矣,大叫曰:“皆本部人马,不可乱!”曹遵亦见,二将乃止。张锋曰:“今已中计,可合兵一处回去。”曹遵、朱赞从之。忽四面喊声大震,王平、马岱、张嶷、张翼杀到。亏魏兵让马给张锋,张锋才随曹、朱二将并百余骑,望大路奔走。正走之间,忽然鼓角齐鸣,一彪军截住去路,为首大将乃常山赵子龙也,大叫曰:“贼将挟张锋那里去?还吾张锋,早早受死!”曹、朱二人知张锋尝为曹睿师,共保张锋,夺路而走。忽喊声又起,魏延又引一彪军杀到。曹遵、朱赞、张锋被打散,各夺路奔回本寨。守寨军士,只道蜀兵来劫寨,慌忙放起号火。左边曹真杀至,右边郭淮杀至,自相掩杀。张锋大惊,退步时,背后三路蜀兵杀到,张锋只得绕道逃走。此战张锋败走十余里,魏军损失惨重。张锋闻喊杀声渐稀,方折回,寻得曹真、郭淮,一同收拾败军回寨。张锋曰:“诸葛亮多智近妖,可起大军用猛将,多路共进,令其首尾难顾,伏兵不行,方可。”曹真曰:“今魏兵势孤,蜀兵势大,待吾向陛下求援,此番须依张锋之言大战之。”郭淮曰:“张锋将军之计甚妙,待后再用。可先用某之计,使蜀兵首尾不能相顾,定然自走矣。”张锋曰:“郭将军可速速道来,吾可暗助。”正是:张锋祁山难助战,曹真西方索救兵。未知郭淮令张锋如何行动,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四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九十四回孔明乘雪破羌兵张锋克日擒孟达 却说郭淮谓曹真曰:“西羌之人,自太祖时连年入贡,文皇帝亦有恩惠加之;吾等今可据住险阻,暗使张锋从小路直入羌中求救,许以和亲,羌人必起兵袭蜀兵之后。吾却以大兵击之,而后张锋使马弓手跟进,首尾夹攻,岂不大胜?”曹真从之,即遣人以辎车载张锋星夜驰书赴羌。曹真、郭淮自作准备 却说魏使送张锋赍金珠并书到西羌,张锋先来见雅丹丞相,送了礼物,具言求救之意,并言可与计议,暗中助战,以退蜀军。雅丹知张锋乃有谋之人,遂引见国王,呈上书礼。羌王彻里吉览了书,与众商议。张锋曰:“曹都督率军进,羌兵助击之,待蜀军遭此两路夹攻之时,吾令马弓手刺斜里杀入,箭射蜀军,此双赢之事也,况许和亲乎!还请起兵救援!”彻里吉曰:“将军之计,善。西羌愿助魏国一臂之力!”即命雅丹与越吉元帅起羌兵一十五万去破蜀军。张锋曰:“吾愿杂于羌兵之中,待羌兵破蜀军,吾便回,到时,共击之。”彻里吉大喜,曰:“得将军相助,幸甚!”就令雅丹、越吉好生保护,勿使蜀军知晓。二人应诺。张锋随二人去见羌兵,惊曰:“如此彪悍,可一战破蜀军!”三人辞了国王,领兵直扣西平关。雅丹问张锋曰:“将军有何良策?“张锋曰:“铁车相连,骑兵在内,伺机袭扰,若蜀兵来追,即还阵中,闭而坚守,却以步弓手射之。”雅丹曰:“此计大妙!”越吉曰:“如此,吾便去准备。”张锋曰:“吾不可白来此地。”雅丹曰:“将军,此话怎讲?”张锋曰:“吾潜地去见蜀军,说动蜀军来攻,却不正好中了机会?”雅丹然之。半夜三更,张锋潜出,暗中得罗本指点保护,至关前。守关蜀将韩祯,见一人来,并不惧,引兵士五十,下关来。张锋走近,刚好被火把照到,韩祯一见,曰:“张将军星夜来此,必有大事,请!”张锋下马,随韩祯入关,曰:“曹真约西羌大军来,欲夹击蜀军。”韩祯大惊,急差人引张锋赍文报知孔明。张锋见了孔明,曰:“曹真求援西羌,羌王命丞相雅丹与越吉元帅起羌兵一十五万破蜀军,皆惯使弓弩、枪刀、蒺藜、飞锤等器;又有铁车兵,装载粮食军器:或用骆驼驾车,或用骡马驾车,准备与丞相决战。”孔明闻知,问众将曰:“谁敢去退羌兵?”张苞、关兴应曰:“某等愿往。”张锋曰:“吾愿暗中献计助战。”孔明曰:“汝二人得张锋相助,怎奈路途不熟。”遂唤马岱曰:“汝素知羌人之性,久居彼处,可作向导。”便起精兵五万,令张锋杂于马岱军中,与关兴、张苞二人同往。张锋随马岱等引兵而去。行有数日,早遇羌兵。关兴先引百余骑登山坡去看,张锋杂于后阵,只见羌兵把铁车首尾相连,随处结寨;车上遍排兵器,就似城池一般,骑兵、弓手在内游走,注视蜀军;一壁厢慢慢移来。张锋曰:“此阵难破,不如乘铁车未近,先回寨计议。”关兴从之,传令“回寨”,张锋与后阵兵马回走。关兴、张锋回寨与张苞、马岱商议。张锋曰:“羌兵就靠铁车,兵并不轻易出击,若破铁车,则敌阵乱矣,三位将军便可大杀敌兵矣。”马岱曰:“且待来日见阵,观看虚实,再用张锋之法破阵。”次早,分兵三路:关兴在中,张苞在左,马岱在右,张锋杂于其中,随三路兵而进。张锋见铁车阵开,越吉元帅手挽铁锤,腰悬宝雕弓,率骑兵冲出。关兴招三路兵径进。越吉依张锋之计行事,率骑兵与蜀兵决战。张锋催动身旁蜀军进击。越吉率骑兵败走回阵,关兴曰:“破阵之机,不可失!”三人率军追来。张锋只得随蜀兵进。忽见羌兵分在两边,中央放出铁车,越吉率骑兵入,铁车阵合,瞬间弓弩一齐骤发。蜀兵大败,张锋正杂于关兴一军,乃随关兴奔走,被羌兵一裹,直围入西北角上去了。越吉见了,喜曰:“果然妙计!待吾寻机去擒蜀将!” 关兴在垓心,大谓蜀兵曰:“汝等有何良策,与吾突出铁车之阵?”张锋曰:“来路已断,只得往前突出,不管山谷小路直走便可。”关兴听了,率军左冲右突,不能得脱。张锋见铁车密围,就如城池,心中曰:“此计果然折损蜀兵!”只得随蜀兵奔走,蜀兵你我不能相顾。张锋只得随七十名骑兵伴关兴望山谷中寻路而走。看看天晚,张锋遥见一簇皂旗,蜂拥而来,一员羌将,手提铁锤大叫曰:“小将休走!中吾等妙计,吾乃越吉元帅也!”关兴急走到前面,尽力纵马加鞭,张锋与蜀兵赶不上,羌兵来战,七十骑兵如何抵挡,皆没于羌阵。张锋趁乱回羌,与越吉相见,令速战关兴。越吉从之,并力往前,遂遇关兴,关兴望涧中而逃;越吉赶上,张锋唤一羌兵,传令曰:“助战围困蜀将!”羌兵去了。张锋心思:“此番若魏、蜀折损之大,也许于吾他日有益。”忽见越吉连人带马,平白地倒下水来。张锋大惊,率身边羌兵去接应越吉。关兴提刀待砍越吉,见羌兵大队赶到,就得了越吉之马而去。张锋曰:“此人若去,定率大军来。前者,将军不慎落马,须先回寨歇息,来日定教蜀兵有来无回!”越吉曰:“吾落马时,只见云雾之中,起旋风,军阵大乱,兵不能顾;不然,吾已杀一蜀将也。”张锋曰:“天气有变,不可出战,待风平再击蜀兵。不知将军何故落马?”越吉曰:“只觉一刀砍来,却是一阵旋风,吾便落马,亏得汝引兵赶至,蜀将方去。”张锋曰:“天有不测风云,人又岂能料乎?待吾说动蜀将引大军来送死!此以逸待劳之计也。”越吉笑曰:“将军妙计,吾心服口服,可说蜀军来,吾依将军所言,还如此战之。”张锋谢过,辞去,潜地去寻蜀营,又蒙罗本引路,早寻至蜀寨。马岱、关兴、张苞接着,问曰:“羌兵无计可退,汝可有良策?”张锋曰:“不破铁车之阵,如何能胜之!”马岱曰:“既如此,吾与张将军守住寨栅,汝与关将军去禀丞相,早日定计破之。”于是关兴、张锋二人,星夜来见孔明。张锋曰:“铁车之阵不破,便不能胜,若攻之,则遭箭雨;若退,则遭骑兵掩杀。还请丞相早破。”孔明随命赵云、魏延各引一军埋伏去讫;然后点三万军,带了姜维、张冀、关兴、张锋,亲自来到马岱寨中歇定。次日,孔明引张锋上高阜处观看。张锋指言之曰:“铁车连络不绝,其中人马纵横,往来驰骤,余者弓箭上弦、利剑出鞘接应,步骑配合,皆善战者焉。”孔明曰:“此不难破也。”随即调兵遣将。张锋笑曰:“铁车阵即将被丞相破矣。”孔明笑曰:“汝知吾心也。今彤云密布,朔风紧急,天将降雪,吾计可施矣。汝便寻机回羌营,准备与吾军大战,那时自有破阵之法。”张锋夤夜辞去,由罗本暗中保护,回羌营,曰:“诸葛亮又调兵遣将来助关兴、张苞、马岱,将军仔细。”越吉问何人,张锋曰:“赵云、姜维。”越吉曰:“吾有何惧哉!待吾战之。”张锋曰:“如此,将军只需防天气。”越吉曰:“汝设此铁车之阵,蜀军安能破之。”张锋曰:“非吾计善,实将军之勇,羌兵之猛也。”越吉大笑。那边蜀军准备已定。 是时十二月终,天降大雪。张锋曰:“将军,旋风消去,又降大雪,不宜交兵。”越吉曰:“待吾杀一蜀将便回。”忽报“蜀将挑战!”张锋问曰:“蜀将皆至乎?”对曰:“就姜维一人引军来战。”越吉曰:“吾正欲战,居然至!”张锋曰:“姜维智勇双全,将军不可轻敌,可退之,便回。”越吉便引铁车兵出。张锋在寨内,杂在羌兵中看,见姜维与铁车兵交战,即退走。张锋曰:“莫非有伏兵?”谓羌兵曰:“将军赶去,必有埋伏,吾杂于汝等,就与汝等去赶,若伏兵杀出,可攻之。”时雅丹丞相亦在,闻张锋言,即令羌兵接应。张锋随羌兵到蜀寨前,会前军。张锋问曰:“姜维何在?”对曰:“已从寨后而去。”张锋曰:“姜维已去,如何蜀寨内有鼓琴之声?汝等请看,蜀寨四壁皆竖旌旗,必定有诈,汝等缓缓而退,以防伏兵。”羌兵应诺。张锋急回报越吉曰:“姜维走,寨中有鼓乐,恐为集蜀兵之声,四面又有旌旗,不可追赶。待其寨空,再入寨探视,商议破蜀。”雅丹丞相曰:“此诸葛亮诡计,虚设疑兵,张将军此番多心矣。可以攻之。”张锋曰:“将军若攻之,须小心伏兵。”越吉曰:“汝便杂于军中,随吾前进,若有伏兵,速报与吾。”张锋应诺,随越吉引兵至蜀寨前,见孔明携琴上车,引数骑入寨,望后而走,乃谓越吉曰:“诸葛亮亦退,将军更须小心。”越吉令兵士追之,张锋随羌兵抢入寨栅,直赶过山口,见小车隐隐转入林中去了。张锋曰:“诸葛亮每入林中,必有引将军中埋伏之意。”雅丹谓越吉曰:“这等兵虽有埋伏,不足为惧。”遂引大兵追赶。张锋曰:“将军请看,姜维兵俱在雪地之中奔走。”越吉大怒,催兵急追。张锋紧随羌兵。山路被雪漫盖,一望平坦。正赶之间,张锋闻后阵有蜀兵喊杀之声,忙去报越吉曰:“将军,伏兵自山后而出,来断丞相、将军归路也,须回战之,就用铁车之阵突围而回。”雅丹曰:“纵有些小伏兵,何足惧哉!”只顾催趱兵马,往前进发,但见铁车阵俱落于坑堑之中。张锋与后兵急回时,蜀军五路杀至,箭如飞蝗。张锋顾不得羌兵,拉了雅丹丞相,往后便逃。蜀军只顾杀羌兵。张锋携雅丹丞相正走之间,马岱杀至,大叫曰:“汝挟张锋哪里走?”张锋曰:“不敢,不敢。”回身扫一腿,雅丹倒。张锋曰:“为保命,只得如此,海涵。”雅丹无可奈何。马岱生擒雅丹,与张锋解投大寨来。孔明升帐,马岱、张锋押过雅丹来。孔明教张锋去其缚,赐酒压惊,用好言抚慰。张锋谓雅丹曰:“吾见事急,故如此,还请宽恕!”雅丹曰:“此助吾得生之事,非汝之过也。”孔明曰:“吾主乃大汉皇帝,今命吾讨贼,尔如何挟张锋而反助逆耶?吾今放汝回去,说与汝主:吾国与尔乃邻邦,永结盟好,不可害张锋,勿听反贼之言。”雅丹欣然应诺。孔明遂将所获羌兵及车马器械,尽给还雅丹,俱放回国,随引三军与连夜投祁山大寨而来,教张锋先去报曹真,说曹真来战。张锋应诺而去。孔明令关兴、张苞去了。 却说曹真连日望羌人消息,张锋来报说:“蜀兵拔寨起行,不知其意欲何往。”郭淮大喜曰:“此因羌兵攻击,故尔退去。”张锋曰:“莫非欲来此决一死战?”郭淮曰:“非也。”遂分两路追赶,依旧令张锋杂于曹遵军中。张锋见前面蜀兵乱走,杂于魏兵之中紧急追袭。正赶之间,忽然鼓声大震,一彪军闪出。张锋视之,为首大将乃魏延也,大叫曰:“中诸葛之计也!”曹遵当场被魏延斩于马下。张锋与魏兵大败而走。张锋曰:“不好,朱赞将军亦中计矣。汝等可速救之。”魏兵已乱,哪里会听张锋之令,只顾逃奔,张锋被裹挟奔回,险些被践踏。须臾,朱赞败兵亦至,张锋惧而奔走,魏兵大乱,自相践踏。张锋忙乱而回,气喘吁吁曰:“败矣!败矣……诸葛亮用计破了羌兵,引都督大军来,曹遵、朱赞……曹遵、朱赞两员先锋被斩,吾几不能回也。”曹真、郭淮大惊,欲与张锋收兵回;背后喊声大震,鼓角齐鸣:张锋忙杂入魏军之中。关兴、张苞两路兵杀来,围了曹真、郭淮,痛杀一阵。张锋近旁魏兵成批倒下,血溅张锋。张锋急随曹、郭二人逃奔,幸败兵冲路,张锋方走脱,待喊杀声消方止。张锋谓曹真曰:“两路破蜀兵之计皆败,渭水之利已去,大寨已失,奈何?”曹真惆怅曰:“今折了两个先锋,还望汝星夜回去求援。”张锋应诺。曹真写本予张锋申朝,乞拨援兵。张锋曰:“今须坚守,任凭蜀兵挑战,百般辱骂,只不可出战。”郭淮曰:“汝安心前去,吾晓矣。”张锋辞去,至洛阳矣。曹真、郭淮不敢动。 却说魏主曹睿设朝,张锋奏曰:“臣与大都督曹真商议,却中诸葛之计,数败于蜀,折了两个先锋,羌兵又折了无数,其势甚急,今上表使吾求救,请陛下裁处。”曹睿大惊,急问退军之策。华歆奏曰:“须是张锋与陛下御驾亲征,大会诸侯,人皆用命,方可退也。不然,长安有失,关中危矣!”太傅钟繇奏曰:“凡为将者,智过于人,则能制人。孙子云:‘知彼知己,百战百胜。’臣量曹真虽得张锋暗助,亦非诸葛亮对手。臣以全家良贱,保举一人,与张锋同去,必退蜀兵。未知圣意准否?”曹睿曰:“卿乃大老元臣,有何贤士,可与张锋共退蜀兵,早召来与朕分忧。”钟繇奏曰:“向者,诸葛亮欲兴师犯境,但惧此人,故散流言,欲使近臣得了,可巧张锋步游得之,奏于陛下,陛下疑而去之,方敢长驱大进。今若复用之,再令张锋暗中相助,则亮自退矣。”曹睿问何人。钟繇曰:“骠骑大将军司马懿也。”张锋急奏曰:“吾误国误人以致于损兵折将,还望陛下恕罪!”曹睿叹曰:“张锋无罪,此乃朕之过也。今仲达现在何地?”钟繇曰:“近闻仲达在宛城闲住。”曹睿即降诏,遣张锋持节,复司马懿官职,加为平西都督,就令张锋暗助,起南阳诸路军马,前赴长安。曹睿御驾亲征,令司马懿、张锋克日到彼聚会。张锋领命谢恩,星夜望宛城去了。曹睿亦启程。 却说张锋正行之间,忙求助罗本曰:“吾师助吾达于孔明,早了三国,吾亦可回二十一世纪。”罗本在空中曰:“张锋勿急,汝可去孔明处,至于回归尚需时日。”张锋曰:“惟靠吾师救护,并赐长生!不胜感激!”罗本就空中作法,掀起一股狂风。须臾,张锋便至孔明祁山寨口,与蜀兵通了姓名,入寨。及见孔明,曰:“丞相累胜,曹睿丧胆,然却令吾去复一人。”孔明正欲屏退左右,忽报镇守永安宫李严令子李丰来见。张锋欲眼,孔明止曰:“先请李丰。”李丰入帐,孔明问之。李丰曰:“特来报喜。”孔明曰:“有何喜?”李丰曰:“昔日孟达降魏,乃不得已也。彼时曹丕爱其才,时以骏马金珠赐之,曾就张锋与其同辇出入,封为散骑常侍,领新城太守,镇守上庸、金城等处,委以西南之任。自丕死后,曹睿即位,朝中多人嫉妒,张锋亦尝作书绝交。孟达日夜不安,常谓诸将曰:‘我本蜀将,势逼于此,未得张锋之便,实惆怅也。’今累差心腹人,持书来见家父,教早晚代禀丞相:前者五路下川之时,曾有此意;今在新城,听知丞相伐魏,欲起金城、新城、上庸三处军马,就彼举事,径取洛阳:丞相取长安,两京大定矣。今某引来人并累次书信呈上。”张锋曰:“朝中因孟达本为蜀将,更兼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忌之倒怪哉,吾见势作书绝之,乃自保也。今孟达若能成,乃大汉之幸也!”孔明大喜,厚赏李丰等,乃问张锋来报何事。张锋曰:“魏主曹睿,一面驾幸长安;一面诏司马懿复职,加为平西都督,起本处之兵,于长安聚会,就令吾持节潜地而去。然孟达举事,宜速行,方能成。”孔明大惊。参军马谡曰:“量曹睿何足道!若来长安,不必暗和张锋,可就而擒之。丞相何故惊讶?”孔明曰:“吾岂惧曹睿耶?所患者惟司马懿一人而已。今孟达欲举大事,张锋难助,若司马懿会张锋至,事必败矣。孟达非二人对手,必被所擒。孟达若死,中原不易得也。”张锋曰:“吾不能里应外合反击司马懿乎?”孔明曰:“司马懿狡诈多变,非汝所能图之,只能与其共擒孟达,献予曹睿耳。况曹睿令汝持节起复司马懿,其中之意,汝岂不知?”张锋曰:“曹睿有教吾助战司马懿之意。”孔明曰:“既汝知之,便不能反击司马懿也。”马谡曰:“何不急修书,就令张锋前去,暗教孟达提防?到时,司马懿、张锋两路兵至,亦能坚守而耗其兵力。”孔明从之,即修书令张锋星夜先回报孟达,而后再去见司马懿,张锋应诺。孔明在祁山静候 却说孟达在新城,专望心腹人回报。一日,张锋到来,将孔明回书呈上。孟达拆封视之。张锋曰:“汝即得信,吾便奉命去见司马懿也。”孟达览毕,笑曰:“人言孔明心多,今观此事可知矣,汝可再去一遭,而后任汝去见司马懿。”乃具回书,令张锋来答孔明。孔明唤入帐中。张锋呈上回书。孔明拆封视之。张锋曰:“孟达似有不以为然之情,吾若去,司马懿旦夕便与吾率兵来攻新城。”孔明看毕,掷书于地而顿足曰:“孟达必死于司马懿、张锋之手矣!此战何必二人同往,就一人去便可杀孟达也!”马谡问曰:“丞相何谓也?”孔明曰:“兵法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岂容料在一月之期?曹睿既委任司马懿,又教张锋前往,是逢寇即除、速战速决也,何待奏闻?若知孟达反,不须十日,司马懿、张锋两路兵必到矣,安能措手耶?”众将皆服。孔明急令张锋回报曰:“若未举事,切莫教同事者知之;知则必败。”张锋拜辞,去新城,将孔明之言暗谓孟达,而后自去。孟达暗笑张锋。 却说司马懿在宛城闲住,张锋得罗本之助,持节而至,开读曹睿诏书。司马懿听诏毕,遂调宛城诸路军马。张锋曰:“昔日吾中计误事,连累仲达,幸勿挂怀!”司马懿笑曰:“将军,不必如此,昔日之事,不提也罢。闻陛下令将军助战,吾大喜过望。”张锋曰:“陛下驾临长安,乃令仲达成功,吾则补过也。”司马懿曰:“吾二人当同心报国!”张锋欣然应诺,曰:“仲达只管备战,吾便隐于此,若有消息,旋即来报。“司马懿准之,就令张锋居民于近城墙一房内。张锋去了。 至夜半,小校报张锋,金城太守申仪家人,有机密事求见。张锋心思:“孟达果然不靠谱。“忙唤入密室问之,其人细说孟达欲反之事。更有孟达心腹人李辅并达外甥邓贤,随状出首。张锋欲接状,那人曰:“自汝上回会孟达后,孟达便有反心,汝岂不知!”张锋曰:“诸葛亮累胜,恐其联合孟达,故而往观之,而后佯去,复回,并未察之,汝且随吾去见都督。”随即出,引那人去见司马懿。司马懿听毕,以手加额曰:“此乃皇上齐天之洪福也!诸葛亮兵在祁山,杀得内外人皆胆落;今天子不得已而幸长安,若旦夕不令张锋来复吾时,孟达一举,两京休矣!”张锋曰:“吾来见都督前,恐其有反心,便去试探,并无试出,却待吾去后反,实可恨哉!”司马懿曰:“此贼必通谋诸葛亮,而后又用汝来,是害汝又害魏也,一箭双雕之计,如何瞒得过吾。吾二人可先往擒之,诸葛亮定然心寒退兵,天子亦不疑汝也。”张锋曰:“都督言之有理,待吾思之,与都督里应外合诛杀反贼!”司马懿曰:“善。汝若需兵马,可与吾言。”张锋谢过。司马师曰:“父亲可急写表申奏天子,而后会张锋去擒之。”司马懿曰:“若等圣旨,往复一月之间,事无及矣。”张锋曰:“吾愿去见孟达,拖延行动,以待都督破之。”司马懿准之,即传令教人马起程,一日要行二日之路,如迟立斩;一面教张锋赍檄星夜去新城,教孟达等准备征进,使其不疑。张锋将行,司马懿曰:“汝可随吾去,待汝说动孟达,其必松懈,适吾率军至,即擒之。”张锋曰:“都督妙计,破蜀必矣。”张锋随司马懿随进兵。行了二日,张锋率轻骑探路,忽山坡下转出一军,张锋大惊曰:“吾等速退!”,那厢当头一员大将大叫曰:“张锋休走,待吾与汝同去!”张锋视之,乃右将军徐晃也,大喜曰:“今遇将军,两京安矣。”即引徐晃去见司马懿,徐晃曰:“天子驾到长安,亲拒蜀兵,今都督与张将军何往?”司马懿低言曰:“今孟达造反,天子使张锋来助吾去擒之耳。”徐晃曰:“某愿为先锋,与张将军同往擒之。”司马懿大喜,合兵一处。徐晃为前部,张锋在中军,司马懿押后。又行了二日,张锋打马上去谓徐晃曰:“离孟达愈近,当有防备,恐有送书信者,不可使其去见孟达。”徐晃曰:“将军说虑然也。”即令前军哨马仔细,以防蜀使送信。张锋和徐晃安营等候。哨马果然捉住孟达心腹人,搜出孔明回书,先来见徐晃、张锋。张锋问曰:“汝何为者也?”那人曰:“吾乃孟达之使,去见……”张锋厉声曰:“去见何人?”那人曰:“去见,去见诸葛丞相。”徐晃曰:“且带给都督。”张锋应诺,押去见司马懿曰:“徐将军捉得孟达心腹之人,使吾押给都督。”司马懿曰:“可有所得?”张锋曰:“只有诸葛亮回书。”乃将书信呈予司马懿。司马懿曰:“吾不杀汝,汝从头细说。”其人只得将孔明、孟达往复之事,一一告说。张锋曰:“还有何事,可再道来。”其人曰:“张锋,张锋尝会孟达,何故反助魏贼?”张锋冷笑曰:“此事都督尽知,汝欲以此离间,坏吾之事,不杀汝,何以他日灭蜀!”拔剑在手,一剑刺杀那人。那人临死以手指张锋而倒。司马懿大惊曰:“世间能者所见皆同。吾机先被孔明识破。幸得天子有福,获此消息,令汝来助战,汝何故杀此人?”张锋曰:“灭蜀非一日之功,须徐徐图之。他日吾暗和大魏,取成都,若被此人揭发,吾计败身亡矣,故杀之,以绝后患。”司马懿曰:“张锋真魏之贵人也!汝今可去见孟达矣。”张锋应诺。司马懿星夜催军前行。 却说张锋来到新城,孟达迎入城中。张锋传司马懿将令曰:“司马都督今奉天子诏,起诸路军以退蜀兵。太守可集本部军马听候调遣,申耽、申仪须力助太守。”孟达问曰:“都督何日起程?”张锋曰:“此时约离宛城,望长安去了。”孟达即设宴待张锋,送出城外。张锋回报曰:“孟达已然中计,申耽、申仪已为内应,孟达必死矣。”司马懿曰:“徐将军可先攻之,张锋引兵接应。”二人应诺,一前一后率魏军次第飞奔至新城之下。孟达大惊,急扯起吊桥。徐晃直来到壕边,头额中箭,张锋率魏将救去,令魏军进攻。城上乱箭射下,张锋引兵方退。孟达开门追赶,张锋回战,大叫曰:“反贼孟达,吾岂惧汝!”便与孟达战。少顷,司马懿兵到。孟达急退,闭门坚守。 却说徐晃被孟达射中头额,众军救到寨中,张锋凭着在东瓯医校所学,取了箭头,与军医一起调治。徐晃当晚身死,时年五十九岁。司马懿令人扶柩还洛阳安葬。张锋曰:“孟达以为损都督先锋,便得意,看吾寻机杀之,都督若见吾不支,速令兵士接应。”司马懿准之,令张锋引兵士围城,自己随后进兵。次日,孟达登城遍视,张锋、司马懿两路魏兵已将新城围得铁桶相似。张锋闻知,谓司马懿曰:“今孟达登城一见,必肝胆俱裂,待其出城,吾便杀之。”司马懿曰:“申耽、申仪已有书信达吾,待二人先行,汝便乘势攻之。”张锋应诺,回本寨歇息。忽闻喊杀声,急出视之,见两路兵自外杀来,旗上大书“申耽”、“申仪”。张锋大喜,曰:“不乘此时进兵,更待何时!”乃披挂上马,持长枪,率精骑出。孟达引本部兵大开城门杀出。张锋不管申耽、申仪,望孟达便赶过去,大叫曰:“反贼休走!早早受死!待吾为徐公明报仇!”孟达亦大叫曰:“申耽、申仪,速速与吾诛杀张锋!”申耽、申仪曰:“张锋将军,有何吩咐?”率军便与孟达军战。孟达拨马望城中便走。张锋见了,挥枪曰:“追!”只见城上乱箭射下,李辅、邓贤二人在城上大叫曰:“张锋将军,吾等已献了城也!”孟达夺路而走,张锋赶来。孟达人困马乏,被张锋赶上。张锋挺枪直取孟达,不五合,刺孟达于马下,拔剑枭其首级。余军皆降。李辅、邓贤大开城门,迎接司马懿、张锋入城。司马懿令张锋书安民告示一道,抚民劳军已毕,遂教张锋奏知魏主曹睿。曹睿大喜,令张锋将孟达首级去洛阳城示众;加申耽、申仪官职,就随司马懿征进;命李辅、邓贤守新城、上庸;赏张锋玉带一条、御马一匹、钱十万、粮五千石。张锋谢过,奏曰:“都督至长安时,容臣去迎接来见陛下。”曹睿准之。张锋静候司马懿到来。 一日,张锋闻司马懿已引兵到长安城外下寨,忙出城迎接。司马懿随张锋入城来见魏主。曹睿大喜曰:“朕一时不明,与张锋误中反间之计,悔之无及。今达造反,故令张锋助战,非卿等制之,两京休矣!”司马懿奏曰:“臣闻申仪密告反情,意欲表奏陛下,恐往复迟滞,故不待圣旨,与张锋将军星夜而去。若待奏闻,则中诸葛亮之计也。”言罢,将孔明回孟达密书奉上,曰:“此亦张将军所料而得之。”曹睿看毕,大喜曰:“二位爱卿之学识,过于孙、吴矣!张锋将军本有便宜行事之权,朕今赐仲达金钺斧一对,后遇机密重事,不必奏闻,同张锋将军之便宜行事也。”司马懿顿首而谢。曹睿就令司马懿暗和张锋出关破蜀。张锋奏曰:“昔徐公明助战,本事半功倍,然因马之失蹄,故兵败身死,须得一大将,与都督同往,吾可相机入诸葛亮大营中或可里应外合大破蜀军,就算不能,都督亦有准备,是两不误也。”司马懿奏曰:“陛下,张将军所言中的,臣今保举一人,同往破蜀。”曹睿曰:“卿举何人?”司马懿曰:“右将军张郃,可当此任。”张锋抚掌曰:“大善!二张前往,更有都督在中,如大鹏扶摇直上状,此去破蜀必胜。”曹睿笑曰:“张锋将军昔日尝为朕师,今观之,想必已与仲达同有良策?”张锋曰:“然也。”曹睿拍案曰:“传朕旨意:命张郃为前部先锋,随司马懿、张锋离长安去破蜀兵,务必应张锋吉言!”三人欣然应诺。正是:既有仲达能用智,又求张锋助施威。未知此去,能应张锋之言获胜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五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九十五回张锋断水攻街亭孔明弹琴退仲达 却说魏主曹睿令张郃为先锋、张锋为谋士,与司马懿一同征进;一面令辛毗、孙礼二人领兵五万,往助曹真。三人奉诏而去。且说司马懿与张锋引二十万军,出关下寨,即使张锋请先锋张郃至帐下曰:“诸葛亮若先从子午谷径取长安,吾虽有张锋相助,亦难为矣。”张锋曰:“破孟达前,吾之蜀营骗取诸葛亮信时,蜀将魏延尝献此计,诸葛亮不听,言其欲步步为营,方为正事。此莫非使给吾看,以报孟达乎?”司马懿笑曰:“张锋屡见诸葛亮用兵,以致多疑。却不知诸葛亮平生谨慎,未敢造次行事。”张锋曰:“既如此,张将军可先率军于大路等候,以逸待劳先破蜀军先锋,挫其锐气。”张郃曰:“请都督下令,吾愿一往!”司马懿曰:“张谋士听吾言,再献计不迟。”张锋曰:“曹将军、孙将军等人可有消息?”司马懿曰:“吾已令其坚守勿战。”张锋曰:“蜀军难攻,必绕道而来,更能以逸待劳胜之。”张郃曰:“今吾与张锋当于何处进兵?”司马懿曰:“吾素知秦岭之西,有一条路,地名街亭;傍有一城,名列柳城:此二处皆是汉中咽喉。诸葛亮欺子丹无备,定从此进。汝与张锋速去取街亭,望阳平关不远矣。亮若知吾断其街亭要路,绝其粮道,则陇西一境,不能安守,必然连夜奔回汉中去也。彼若回动,汝与张锋两路提兵先于小路击之,而后吾来,可得全胜;若不归时,吾却将诸处小路,尽皆垒断,与汝等守之。一月无粮,蜀兵皆饿死,亮必被吾三人擒矣。”张郃拜伏于地曰:“都督神算也!张锋,汝随吾去,一同成功也!”张锋欣然应诺,曰:“诸葛亮知孟达被杀,必令一将速去占街亭,待吾蜀营一行,张将军可速引兵,若不成,可接应吾。”张郃曰:“张锋宽心!”司马懿受张郃计。二人辞了司马懿,出行。张锋曰:“将军慢行,吾去也!”张郃曰:“凭汝前去,街亭直在吾二人掌中矣!”遂催军前行。 却说张锋得罗本帮助,至祁山寨中见孔明。孔明急问之,张锋告曰:“司马懿与吾倍道而行,八日已到新城,孟达措手不及;又被申耽、申仪、李辅、邓贤为内应:已死于乱军之中。今司马懿与吾撤兵到长安,见了魏主,同张郃引兵出关,来拒丞相也。”孔明大惊曰:“孟达做事不密,凭汝如何暗和,亦不能成事,是死固当然也。今司马懿出关,必令张郃去取街亭,断吾咽喉之路。”张锋曰:“丞相每料必中,必能补救。司马懿令吾与张郃去取街亭,乘势拿下列柳城。”孔明曰:“似此,汝不能为也,只能助战。”张锋曰:“吾可缓其攻势,而后便猛攻。”孔明便问:“事关重大,谁敢引兵去守街亭?”言未毕,参军马谡曰:“某愿往。”孔明曰:“街亭虽小,干系甚重:倘街亭有失,吾大军皆休矣。汝虽深通谋略,此地奈无城郭,又无险阻,若张郃、张锋两路攻打,当如之何?”马谡曰:“某自幼熟读兵书,颇知兵法。岂一街亭不能守耶?只须张锋缓其攻势,那时吾必有退魏兵之计。”张锋曰:“须知司马懿与曹睿以军令加吾,吾不得已而助战。”孔明曰:“司马懿非等闲之辈;更有先锋张郃,乃魏之名将,今又得张锋助战,汝一人不能敌之。”马谡曰:“休道张郃、张锋,便是司马懿来,三路攻打,有何惧哉!若有差失,乞斩全家。”张锋曰:“幼常何如此轻敌?丞相,还请换几员猛将去。”马谡曰:“张锋多虑,请尽快与张郃来战,吾恭候之!丞相,吾以全家担保,如何不信吾!”孔明曰:“军中无戏言。”马谡曰:“愿立军令状。”张锋曰:“若吾能胜,他日相逢,愿将吾座下马赠于幼常!再设酒席款待!吾亦立军令状给丞相。”孔明从之。二人遂写了军令状呈上。张锋曰:“丞相,吾与张郃两路兵攻打,幼常只战一路,须教一将再战一路。”孔明曰:“此言得之。”即唤王平分付曰:“吾素知汝平生谨慎,故特以此重任相托。汝可小心谨守此地:下寨必当要道之处,使张锋、张郃急切不能会攻。安营既毕,便画四至八道地理形状图本来我看。凡事商议停当而行,不可轻易。如所守无危,则是取长安第一功也。戒之!戒之!幼常,吾与汝二万五千精兵,与子均会战‘二张’。马谡拱手曰:“张锋,吾与汝街亭再会!”张锋曰:“请!”二人拜辞引兵而去。孔明又唤高翔曰:“街亭东北上有一城,名列柳城,乃山僻小路,此可以屯兵紥寨。与汝一万兵,去此城屯紥。若张锋、张郃攻打,即引兵救之。”高翔引兵而去。张锋曰:“司马懿及重街亭、列柳城,待吾与张郃攻打之,彼必来接应,此战魏军皆精兵,拼力攻打之下,幼常一败,则大势去矣。”孔明曰:“汝言正合吾心。”遂唤魏延引本部兵去街亭之后屯紥。魏延曰:“某为前部,当寻机暗和张锋先往破敌,何故置某于安闲之地?”孔明曰:“前锋破敌,乃偏裨之事耳。今张锋、张郃、司马懿三路来取街亭,特令汝接应,当阳平关冲要道路,总守汉中咽喉:此乃大任也,何为安闲乎?汝勿以等闲视之,失吾大事。切宜小心在意!”张锋曰:“应丞相北伐,实有颇多不得已之事,还请做好准备。不然,吾暗和,却无功矣。”魏延大喜,引兵而去。张锋曰:“若令一支军队,挡住司马懿,更妙。”孔明即唤赵云、邓芝分付曰:“今司马懿出兵,与旧日不同。汝二人各引一军出箕谷,以为疑兵。如逢魏兵,或战、或不战,以惊其心。切不可使其与张锋、张郃会合。吾自统大军,由斜谷径取郿城;若得郿城,长安可破矣。”二人受命而去。张锋曰:“待吾去街亭,看幼常安营扎寨,再去说动魏兵前来,如何?”孔明从之。张锋辞去。孔明随即进兵。 却说张锋求助罗本,即至街亭,正见马谡在山上下寨,急上山,见王平亦在,忙曰:“幼常不可在此屯兵,当与王将军在山下安营,以为掎角之势,则吾与张郃难过也。”王平曰:“参军,张锋与吾所见同,可先就此五路总口下寨;却使张锋去引张郃来攻,吾等以逸待劳,可退魏兵,以保街亭无虞。”张锋笑曰:“王将军妙计,吾便从之,引魏兵来攻打寨栅。”马谡曰:“张锋不必如此,吾今在山上屯军,已得险要,汝可与张郃两路攻山,那时,吾自有妙计。”张锋曰:“幼常何如此之轻敌耶?今魏兵皆精壮,士气正盛,欲取街亭,兼下列柳城,汝若纳王将军良策,便可先挫魏兵锐气,而后转守为攻,事半功倍,何乐不为?却弃此要路,屯兵于山上,吾便先率精兵来围山,再教张郃接应,汝将何策保之?”马谡大笑曰:“张锋,汝须知兵法云:‘凭高视下,势如劈竹。’若汝先驱兵来,吾即先退汝这一路!”张锋曰:“张郃若与吾分路断水断粮,为之奈何?”马谡曰:“如此,吾必速胜之!孙子云:‘置之死地而后生。’汝二人断吾粮及水,蜀兵岂不死战?以一可当百也。吾素读兵书,丞相诸事尚问于我,汝速率魏兵来!”王平曰:“若参军欲在山上下寨,可分兵与我,自于山西下一小寨,为掎角之势。倘张锋、张郃至,可以相应。”张锋曰:“汝二人好生计议,深思熟虑,吾去引魏兵来也。”马谡催张锋速去。王平引兵离山十里下寨。 却说张锋正往回走,遇一人,那人大叫曰:“张将军可探得虚实?”张锋视之,乃司马昭也,曰:“吾已探得,汝来何为?”司马昭曰:“父亲见将军长久不来,恐不得其便而回,故令吾去探前路:若街亭有兵守御,即当按兵不行。”张锋曰:“街亭已有蜀兵。”司马昭曰:“既如此,可速与吾回见父亲,商议破敌。”张锋从之。二人回城。张锋报司马懿曰:“都督,诸葛亮果然厉害,已使蜀兵守把街亭。”司马懿叹曰:“诸葛亮真乃神人,吾不如也!如之奈何?”张锋笑曰:“诸葛亮筹算之细,怎奈用人有误,以至屯兵之时,先失地利,此必败之道也。”司马懿问曰:“蜀兵如何待吾进兵”张锋曰:“蜀兵先于都督,却不当道扎营,而皆屯于山上,未交战先败一着。都督,吾愿杂与军中,随先锋进兵,即破街亭,或可杀此蜀将!”司马懿大喜曰:“若兵果在山上,乃天使汝与先锋成功矣!汝可随吾一往,便可进兵。”张锋从之,乃杂于百余骑随司马懿来看。是夜天晴月朗,直至山下,周围巡哨了一遍,方回。张锋见马谡在山上挥旗,谓司马懿曰:“都督,蜀将在下军令,此进兵之时,不可错过。”司马懿传令,回营。马谡见了,在山上大笑。 却说司马懿引张锋回到寨中,便问张锋认得街亭蜀将否。张锋曰:“乃马良之弟马谡,自以为熟读兵书,实未经战,真今朝之赵括也。”司马懿笑问曰:“张锋可有计破之?”张锋曰:“吾筹算已定,街亭、列柳城直在都督掌中。”司马懿曰:“汝虽筹算已定,只恐街亭左右有伏兵?”张锋曰:“都督宽心,吾已探得街亭左右并无伏兵,只有王平安营。吾愿与张将军两路围山,先断马谡汲水之道,若有粮车至,再断粮道,山上蜀兵便不战自乱,待其冲杀,吾便弓箭伺候;若有降魏者,可善待之,以瓦解蜀军军心。”司马懿曰:“二张进兵,固然妙,然王平若来接应,为之奈何?”张锋曰:“这一战,就靠都督。”司马懿曰:“莫非欲吾军当住王平来路?”张锋曰:“然也。”司马懿曰:“既如此,当火速进兵。汝即与先锋前往街亭,就依汝计而行。吾引二子并申耽、申仪率精兵前往,待王平来救。”张锋应诺,当夜便行。次日天明,司马懿引兵往背后去了。张锋、张郃先合兵一处,大驱军马,一拥而进,至街亭,分兵把山四面围定。张锋令后阵擂鼓助战,又拨弓弩手守住汲水之道,若蜀兵取水,先放其取,待回时,乱箭射之。魏军弓弩手领张锋军令,自去准备。张锋到中阵,传令曰:“张将军已然得手,汝等可徐徐而进,佯作攻山之状;若有蜀兵降吾,可引至后阵酒食款待,吾看马谡还有何兵可驱!”众军应诺,齐整而来。蜀兵皆不敢下山。张锋令困毙蜀军,一壁厢调一百马弓手前往。魏兵开始上山,蜀兵努力下山来冲魏兵。魏兵略退。马谡令蜀兵突围。蜀兵正欲向前,马弓手已到,乱箭射去。蜀兵只得退上山。张锋闻知,唤一兵士去探王平如何,教魏兵就在山下休整,以待山上蜀兵冲下。怎奈马谡并不令蜀兵冲杀,张锋仗着张郃助战,并不惧怕,就令魏军饱食,轮番警卫。魏军皆愿破街亭立功。 却说兵士探得,回报张锋曰:“王平见大军到,引军杀来,正遇都督三路围攻;战有数十余合,王平力穷势孤,只得退去。”张锋大喜,赏了兵士酒食,亲自到前阵传令,加紧围困。张锋自辰时困至戌时,见蜀寨中大乱,传令曰:“累战疲困,先回营歇息。”魏兵回营。张锋至水边,魏兵弓弩手曰:“将军有何吩咐?”张锋曰:“少顷蜀兵便来汲水,汝等勿惊之,却待其担水回时,乱箭射之。”众弓弩手应诺。张锋在石后暗窥。蜀兵果然来担水,待其回时,张锋一声令下,乱箭齐发,担水蜀兵俱被射杀,水洒了一地。张锋调弓弩手回,却回寨传令魏兵攻山,一壁厢令弓弩手点燃弓箭,朝山上射去。比及半夜时分,张锋亲自督战,忽一魏兵来报曰:“方才山南蜀兵大开寨门,下山降先锋。”张锋曰:“善!汝可回见先锋,言待攻占街亭后再释之回蜀。”那魏兵去了。张锋令后队魏兵带上火把,接应前队,见易燃处,便掷。魏军领计。山上着火箭、又遭火把,蜀兵大乱。张锋在阵前大叫曰:“马谡,还不认输!更待何时!”马谡曰:“吾悔不纳良言,当以死谢罪!”言讫,驱残兵杀下山。张锋率魏军接战,马谡近,张锋放条大路,让过马谡。蜀兵见了张锋,多有降者,皆去魏营歇息,与了酒食,赐还。这边张锋率军再追马谡,探路兵士回报曰:“先锋正与魏延酣斗。”张锋曰:“汝等在此作伏兵,待魏延过,即与先锋夹击之。”魏军应诺,埋伏已定。已而,张郃已退。魏延复夺街亭。张锋令擂鼓,鼓声一通,魏延急退。魏军伏兵齐出,把魏延困在垓心。张郃复来,两路夹击。魏延左冲右突,不得脱身,折兵大半。张锋挺枪而出,大叫曰:“文长何不早降!”魏延亦大叫曰:“果应汝之不得已也!”张锋曰:“吾并无害汝之心,只奉命占街亭耳!”乃与张郃共战魏延。正大战间,忽一彪军杀入,乃王平也。张锋见不能取胜,只略战便与张郃回营。张锋笑曰:“魏延、王平此去,必遭都督截杀,吾等先小憩片刻,准备今晚迎战蜀军。”张郃曰:“汝何以见得?”张锋曰:“街亭乃蜀军根本,今遭此败,必力复街亭而先来劫寨也。”张郃曰:“汝欲如何迎敌?”张锋曰:“只须用埋伏计,待蜀军退时,不必追赶,径扑列柳城,则成大功矣。”张郃曰:“将军妙算,魏之幸也!”张锋曰:“今夜,以鸣金为号,杀退蜀军。吾二人即为之备。”当时二人在营中商议已定,便去埋伏。天色将晚,魏延、高翔两路蜀兵到。忽一声鸣金响处,火光冲天,两路魏兵齐出,把魏延、高翔围在垓心。忽王平率一彪军杀到,三将突出重围,径奔列柳城来。张锋、张郃引魏军追来。比及追到城下时,城边早有一军杀到,张锋见旗上大书“魏都督郭淮”字样,遂驱兵会之,大杀一阵。蜀兵伤者极多。魏延、王平、高翔败退。 却说郭淮收了军马,谓张锋曰:“吾虽不得街亭,却在汝先取了列柳城,亦是大功。”张锋笑曰:“郭都督,不识连下二处之妙,反倒说吾。”乃引兵径到城下叫门,只见城上一声炮响,旗帜皆竖,当头一面大旗,上书“平西都督司马懿”。司马懿撑起悬空板,倚定护心木栏干,曰:“郭伯济先于张锋,却来迟也!”张锋曰:“如何,此大功还在吾与都督身上。”郭淮大惊曰:“仲达神机,张锋多智,吾不及也!”遂与张锋入城。相见已毕,张锋曰:“今街亭、列柳城俱归大魏,蜀军必退,宜将剩勇追穷寇,请都督定夺。”司马懿曰:“伯济可速与子丹星夜追之。”郭淮从其言,出城而去。司马懿唤张郃曰:“子丹、伯济,恐吾全获大功,故来取此城池。吾非独欲成功,乃汝二人之侥幸而已。吾料魏延、王平、马谡、高翔等辈,必先去据阳平关。吾若去取此关,诸葛亮必随后掩杀,中其计矣。兵法云:‘归师勿掩,穷寇莫追。’汝与张锋可从小路抄箕谷退兵。吾自引兵当斜谷之兵。若彼败走,不可相拒,只宜中途截住:蜀兵辎重,可尽得也。”张锋曰:“山路狭窄,不宜两路进发,可使张将军先去,吾与都督竟取斜谷,必使蜀兵首尾难顾。”司马懿然之,令张郃先行。司马懿下令:“火速取斜谷,由西城而进。西城虽山僻小县,乃蜀兵屯粮之所,又南安、天水、安定三郡总路。若得此城,三郡可复矣。”众皆应诺。张锋杂于魏兵之中,随司马懿大军望斜谷进发。正行之间,张锋曰:“吾可将此信报于诸葛亮,使其心惊胆战,不能全力应战。”司马懿从之,令魏军缓缓而进。张锋辞去。司马懿但休时,令兵士饱食歇息,次日再进。 却说张锋得罗本顺风,至祁山大寨,正遇王平使人送图本至。孔明唤二人入,左右呈上图本。孔明就文几上拆开视之。张锋曰:“马幼常固执己见,不屯兵于小山之上,被吾与张郃所破,就与司马懿乘势下列柳城。吾今寻机来报,望丞相定夺!”孔明拍案大惊曰:“马谡无知,坑陷吾军矣!”左右问曰:“丞相何故失惊?”孔明曰:“吾观此图本,失却要路,占山为寨。二张魏兵大至,四面围合,断汲水道路,今街亭有失,吾等安归?”张锋曰:“魏军旦夕杀来,丞相宜早作打算,设计退兵为宜。”孔明长叹曰:“大事去矣!此吾之过也!汝先回去,引魏军前来。”张锋应诺。孔明急唤关兴、张苞分付曰:“汝二人各引三千精兵,投武功山小路而行。如遇张锋、张郃领兵前来,不可大击,只鼓噪呐喊,为疑兵惊之。彼当自走,不能协力作战,汝等切不可追。待军退尽,便投阳平关去。”又一一分拨诸将。张锋见孔明安排已毕,遂辞去,回见司马懿。孔明引五千兵退去西城县搬运粮草。 却说张锋回见司马懿曰:“都督,诸葛亮无能为矣,急欲退回汉中,都督可乘机掩杀,放心攻打西城,夺其粮草而回。”司马懿然之,复令张锋扮作魏兵,引大军十五万,望西城蜂拥而来。张锋曰:”可尽情惊之,即下西城。”司马懿分兵,就令张锋先与魏兵至城下哨探。张锋应诺,与魏兵哨到城下,见孔明披鹤氅,戴纶巾,旁二小童侍立,孔明自操琴,笑容可掬。张锋在魏军中,见了如此模样,曰:“淡定之甚,不可轻进,汝等在此勿动,若蜀军出,只可退之,不可追赶。”魏军次第传开。张锋回后阵,急报与司马懿。司马懿与张锋飞马远远望之。张锋遥指曰:“诸葛亮坐于城楼之上,焚香操琴。左有一童子,手捧宝剑;右有一童子,手执麈尾。城门内外,有二十余百姓,低头洒扫,傍若无人。可拨敢死队杀进去,以探虚实。吾知其不合历史事实。”司马懿曰:“汝莫乱道,言如此难解之语,传吾军令,教后军作前军,前军作后军,望北山路而退。”张锋曰:“诸葛亮已大败,败军之将,有何惧哉!可教敢死队速去,再以弓弩手接应,不然,辄射杀诸葛亮而得西城,此锦上添花也。”司马懿曰:“亮平生谨慎,不曾弄险。今大开城门,欲待敢死队先进攻时,四面伏兵尽出,使吾与汝不能归矣,传令,速速退兵。”于是两路兵尽皆退去。孔明见魏军远去,即离西城望汉中而走。 却说司马懿、张锋等望武功山小路而走。忽然山坡后喊杀连天,鼓声震地。司马懿回顾张锋曰:“幸不纳汝言,几中诸葛亮之计矣。”张锋曰:“都督先行,分兵于吾,与其断后。”司马懿从之。张锋与魏军一壁厢护送辎重,一壁厢且战且走。正战之间,大路上一军杀来,旗上大书“右护卫使虎冀将军张苞”。张锋大惊,与魏军奔走。行不到一程,山谷中喊声震地,鼓角喧天,前面一杆大旗,上书“左护卫使龙骧将军关兴”。张锋大叫曰:“速尽弃辎重,保命要紧。”魏军依令行事,与张锋急行而走,遂回街亭见司马懿曰:“诸葛亮果有准备,速令曹将军等切勿追赶。”司马懿曰:“汝可速去,教曹、郭二人收兵。”张锋应诺,与魏兵去了。 比及张锋至,曹真正遇姜维、马岱,不得退军。张锋与魏军杀入,怎奈姜维、马岱之勇,张锋身旁魏兵成批倒下。张锋与曹真引兵鼠窜而还。张锋曰:“司马都督遭蜀军反击,知其计,请分军与吾,速调郭都督回,事已急,不得不发。”曹真从之。张锋与魏军之中,火速往箕谷而去,正遇郭淮,大叫曰:“郭都督速回,不可中诸葛亮之计!”郭淮见张锋,即传令身旁魏军曰:“张将军来此,速与吾接应先锋回也!”魏军应诺,随郭淮先进。张锋与魏军跟进。两路魏军皆入箕谷道中,只见山坡后闪出红旗白字,张锋见上书“赵云”,曰:“都督快走,长坂坡英雄来矣!”赵云大喝郭淮曰:“先锋已被吾刺杀,汝怎敢引两路兵马来战!”郭淮、张锋军大惊,只得溃散。比及收集众军,万政赶来,言赵云之勇。张锋曰:“赵云断后,想蜀军已退矣。”郭淮谓万政曰:“汝先追之,吾与张锋两路接应。”三路魏军大进,行至一大林,忽听得背后大喝一声曰:“赵子龙在此!”张锋大惊曰:“何故此间亦有赵云,莫非诸葛亮用缩地之法助赵云乎!”魏兵大乱,裹着张锋越岭而去。赵云已退。曹真、郭淮、张锋复夺三郡,曹真即使张锋回去。 却说司马懿分兵而进,张锋得罗本之助来见,曰:“诸葛亮诡计多端,断后伏兵猛将甚多,曹、郭二人连连折兵,今蜀兵已尽回汉中,都督便可夺西城。”司马懿拨张锋魏兵,先去探,张锋率魏军到西城,问得居民而后自言曰:“历史于文学之中,终为虚,而吾不能更也。”乃回见司马懿曰:“都督,西城并无蜀军,吾问居民,皆言是时,诸葛亮止有二千五百军在城中,又无武将,只有几个文官,别无埋伏。关兴、张苞,只各有三千军,转山呐喊,鼓噪惊追,又无别军,并不敢厮杀。”司马懿曰:“吾悔不用汝言,攻拔西城,诚不如孔明也!”遂与张锋安抚了诸处官民,引兵径还长安,朝见魏主。曹睿曰:“今日复得陇西诸郡,皆卿等之功也。”张锋曰:“都督多谋善断,此番吾随军出战,多有增益,日后为陛下伐蜀灭吴,略省力也。”司马懿奏曰:“今蜀兵皆在汉中,未尽剿灭。臣乞大兵,先与张锋并力收川,以报陛下。”曹睿大喜,令二人即便兴兵。忽班内一人出奏曰:“仲达往来劳苦,张锋又与蜀人有故。臣有一计,只须张锋,足可定蜀降吴。”张锋曰:“蜀、吴不可速胜,只可缓图之,而后一战可下,吾愿入蜀,或与都督里应外合灭之,或弱蜀而回助都督,方为大计。”正是:蜀中孔明方归国,魏地张锋又逞谋。未知张锋将欲何为,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六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九十六回孔明挥泪斩马谡周鲂断发赚张锋 却说张锋欲与司马懿里应外合灭蜀,尚书孙资止之。曹睿问曰:“卿有何妙计,可助张将军成功?”孙资问张锋曰:“昔将军从太祖武皇帝收张鲁时,危而后济,可记得武皇帝论南郑否?”张锋曰:“昔日征战,历历在目,岂能忘之,武皇帝曰:‘南郑之地,真为天狱。’”孙资复问曰:”中斜谷道,如何?”张锋曰:“那厢有五百里石穴。”孙资奏曰:“陛下,度张将军之言,非用武之地。今若使仲达尽起大兵与张锋里应外合伐蜀,则东吴又将入寇,那时,仲达难回救,张锋无能为计。不如以现在之兵,分命大将据守险要,养精蓄锐,却教张锋先行入蜀,见机弱蜀,更使吴、蜀不联。此数年间,陛下则盛大魏,而后,仲达出兵,暗应张锋,岂非胜算?乞陛下裁之。”张锋曰:“真统筹兼顾之计也!”曹睿曰:“将军然之,必然大妙。”乃问司马懿曰:“此论若何?”司马懿奏曰:“孙尚书所言极当,吾愿与张将军分头行事,早日灭蜀,以安陛下之心。”曹睿大喜,命司马懿分拨诸将守把险要;暗令张锋择日启程,入蜀行事。二人应诺,曹睿大赏三军,伪教张锋,护驾回洛阳。三日后,张锋启程,道中求助罗本,火速去汉中。曹睿还都。 却说张锋之汉中会孔明,见赵云、邓芝、关兴、张苞俱在,喜曰:“可喜众位将军已回,报仇有望矣。”赵云曰:“吾见魏兵来,料定汝必至,故回斩来将,先折魏兵一阵。”张锋曰:“值此兵败,尚能斩将小胜,非老将军不能为也。魏兵所弃,有得否?”赵云曰:“只略得耳。”张锋曰:“此急战之下,独赵、邓将军所部,无损,真黄金搭档也。”邓芝曰:“张锋将军过誉!吾引兵先行,赵将军独自断后,汝与魏将次第而至,那魏将却被斩。”张锋曰:“此吾所历也,吾后阵跟进之时,被败兵冲动而走,已知赵将军所致也。丞相欲兴复汉室,赵、邓大军须大用!”孔明曰:“张锋将军所言,甚合吾心!”遂取金五十斤以赠赵云,又取绢一万匹赏赵云部卒。赵云辞曰:“有张锋暗助,却无尺寸之功,某等俱各有罪;若反受赏,乃丞相赏罚不明也。且请寄库,候今冬赐与诸军未迟。”张锋曰:“赵将军德才兼备,吾辈之楷模!孔明曰:“张锋有所不知,先帝在日,常称子龙之德,今果如此!”张锋即令士卒,取笔墨,请赵云签名。赵云问之,张锋曰:“晚辈敬长辈,故如此,藏于吾处,励志之用。”赵云从之。后,此“明星签名”于张锋穿越回时遗失,叹叹。 忽报马谡、王平、魏延、高翔至。孔明先唤王平入帐,责之曰:“吾令汝同马谡守街亭,以挡张郃、张锋,本有变数,却不谏之,致使失事,何故?”张锋曰:“丞相息怒,此非王将军之过。”王平曰:“张锋将军与魏军至,尝与吾共谏马参军,已知战势,以为证也。”孔明只问王平。王平曰:“某与张锋再三相劝,要在当道筑土城,安营守把。张锋又献胜战之计。参军大怒不从,某因此自引五千军离山十里下寨。张锋、张郃两路魏兵骤至,把山四面围合,某引兵冲杀,遇司马懿伏兵,奋死杀出,投文长求救。比及归寨,早被张锋占了。张锋随魏将追杀,吾急投列柳城时,路逢高翔,遂分兵三路去劫魏寨,指望克复街亭。因见街亭并无伏路军,以此心疑。登高望之,只见魏延、高翔被三路魏兵围住,某即杀入重围,张锋先退,救出二将,就同参军并在一处。某恐失却阳平关,因此急来回守。非某之不谏也。丞相不信,可问各部将校与张锋将军。”张锋曰:“吾受司马懿所迫,实与魏将会战王、魏、高三员将军,请丞相恕罪。”孔明喝退王平,又唤马谡入帐。 张锋见马谡自缚跪于帐前,叹曰:“不用吾计,反被吾败,自负害汝不浅。”马谡曰:“悔不用汝与子均之言!”孔明变色曰:“汝自幼饱读兵书,熟谙战法。吾累次告戒:街亭是吾根本。汝以全家之命,领此重任,又与张锋将军共立军令状。张锋将军受制于魏,吾不责之,汝若早听王平之言,用张锋之计,岂有此祸?今败军折将,失地陷城,皆汝之过也!若不明正军律,何以服众?汝今犯法,休得怨吾。汝死之后,汝之家小,吾按月给与禄粮,汝不必挂心。”令取军令状出,予张锋、马谡看了,叱左右马谡推出斩之。马谡泣曰:“丞相视某如子,某以丞相为父。某之死罪,实已难逃;愿丞相思舜帝殛鲧用禹之义,再与张锋图魏,某虽死亦无恨于九泉!”言讫大哭。孔明挥泪曰:“吾与汝义同兄弟,汝之子即吾之子也,不必多嘱。”马谡出,张锋泣而送之,随登斩将坛。参军蒋琬自成都至,见张锋随武士,欲斩马谡,大惊,高叫:“留人!”张锋曰:“蒋参军,来此何为?”蒋琬曰:“汝止之,吾当去见丞相。”张锋曰:“参军速去!”蒋琬即入见孔明。张锋见了,曰:“丞相用法之严,必不纳之。”马谡曰:“吾以死谢罪,还请张锋了吾心愿,吾死而无憾矣。”张锋令曰:“行刑!”左右斩了马谡。张锋献马谡首级于阶下。孔明曰:“吾用法之明也,张锋知之。”张锋曰:“此番,吾亦有过,然为兴复汉室,理应如此。”孔明见了,马谡、张锋共签名之军令状,大哭不已。张锋曰:“此军令状真晦气,待吾毁之。”即撕毁,置于地。蒋琬曰:“军令状已毁,马谡虽亡,张锋尚在,亦可助力,丞相切勿伤感。”孔明曰:“吾非为二人之军令状而哭。吾想先帝在白帝城临危之时,曾嘱吾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今果应此言。此非张锋力之不善,乃吾之不明也,吾深恨之,追思先帝之言,因此痛哭耳!”张锋曰:“丞相既已明,当速更,后再战时,可获胜也。今宜先葬幼常,已警三军。”孔明曰:“既与汝暗和,汝便将马谡首级遍示各营。”张锋应诺。事毕,令人用线缝在尸上,孔明具棺葬之,张锋烧祭文一道。孔明己请贬级,后主从之,仍诏令行丞相事。 孔明受诏贬降讫,张锋曰:“丞相可早定良策,慎用人,更兼已得姜维,堪为增益,可再出祁山,将功赎过。”孔明曰:“今遭此败,再进不易,虽用姜维,暗和与汝,即发兵出祁山,魏有何惧哉!”张张锋曰:“今丞相意欲何为?何时出兵?吾当和之。”孔明曰:“战时不可定,但在情势耳。”乃谓左右曰:“今伐魏不易,张锋难为,吾用心须更甚于前。自今以后,诸人有远虑于国者,但勤攻吾之阙,责吾之短,而后暗和张锋,则事可定,贼可灭,功可翘足而待矣。”张锋曰:“谢丞相知吾,但凭丞相大军来,吾缓之,和之,随机应变。然不知魏会乘胜来攻否?”孔明曰:“司马懿擅用兵,必不轻易来攻,吾等可安心备战。”张锋服其论。 孔明在汉中,一壁厢惜军爱民,励兵讲武备战,一壁厢暗中与张锋计议,以为后图。自此,张锋便有了坐收三国火拼之利之心,只得择日辞了孔明,回魏国,报入洛阳,魏主曹睿闻知,使张锋召司马懿商议收川之策。张锋曰:“蜀军新败,诸葛亮欲复来攻,必须备齐粮草军械,今可乘其备战之时,分精兵伐蜀,诸葛亮必难以相顾,陈兵绵竹、成都,不似前之难也。”司马懿曰:“蜀未可攻也。张锋道诸葛亮难顾,蜀兵可不出,以待我军深入其地,彼守其险要,以逸待劳,分头迎战,我军不能胜也。”张锋曰:“既如此,可守把险要,都督亦可备战,蜀地粮草、马匹、兵力之属少于大魏,以此观之,魏已三胜,蜀已三败矣。”曹睿笑曰:“朕有二位,有何惧诸葛亮哉!就依张锋之言行事,仲达可去备战,分兵守住险要。张锋可去察吴。”司马懿荐郝昭守陈仓。”曹睿从之,就令张锋持诏去,暗言今当如此行事,而后,即去扬州。张锋应诺而去,蒙罗本指点,见了郝昭。张锋开诏读讫,便具言事。郝昭曰:“吾在此,蜀兵必不能进。将军可安心之扬州。”张锋曰:“司马都督所荐之人,必能成功。”次日,郝昭为张锋饯行。张锋问得路径,往扬州而去。郝昭自去守把,不在话下。 且说,张锋得罗本相助,腾云驾雾,早至扬州附近,下地,单骑至扬州城外,大叫曰:“吾乃张锋,奉天子之命而来。”城上有魏兵认得张锋,即拽起吊桥,曰:“张将军请进!”张锋入见扬州司马大都督曹休,曰:“诸葛亮经街亭一战,前功尽弃,今陛下专心备战伐蜀,只恐东吴乘机来攻,故令吾来探。”曹休曰:“将军此来,吾事济矣。数日前,吾已上表,料天子已知矣,将军可助吾一战。”张锋曰:“莫非吴兵将至?”曹休曰:“前番东吴鄱阳太守周鲂,愿以郡来降,将军守城,吾率军出战,将军可有良策?”张锋曰:“昔日吾入东吴,并不识周鲂,都督可否将其书予吾观之。”曹休即取书予张锋。张锋观毕,曰:“此事难定真假。都督呈表,陛下必派兵助战,可分兵应之,不可急入吴境。若真,便可乘机灭吴;若有诈,便可生擒周鲂。”曹休曰:“将军多算,吾待令出兵。”数日后,司马懿、贾逵奉命来助战。曹休大喜,问张锋曰:“东吴必亡矣,兵可发矣。”张锋曰:“陛下如此重视,吾当杂于都督军中,暗中设计,助都督。破吴。“曹休大喜,会张锋引大军径取皖城。兵至半途,张锋使轻探贾逵、司马懿,回报曰:“二人已向东关、江陵去矣。”张锋谓曹休曰:“都督,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将军可在此等候周鲂。吾入吴一探。”曹休曰:“吾素知将军辅佐大魏,识蜀、吴之人,今便速去速回。”张锋应诺而去。曹休传令安营休整。 却说张锋去见吴主孙权,曰:“曹休深信周鲂密表,傲然出兵,此东吴之机也。可设伏兵,以逸待劳,生擒曹休。”孙权曰:“张锋所言,正合吾意。何人可擒曹休?”顾雍进曰:“此大任非陆伯言不敢当也。”孙权即用陆逊,令朱桓,全琮辅佐,共破曹休。”于是陆逊总率江南八十一州并荆湖之众七十余万,三路进兵。张锋闻知,曰:“伯言已发,只待周鲂去见曹休,以坚曹休进兵之心。吾便辞去,随曹休来也。”孙权曰:“如此,将军危否?”张锋曰:“吾不认得周鲂,只顾激曹休进兵便可。”孙权大喜,令张锋夜间即去皖城。张锋依言行事。那厢陆逊早已调拨停当。 却说张锋至曹休军中,报曰:“孙权只道诸葛亮来攻,自己却按兵不动,必有私心。”曹休笑曰:“孙权安乐,却不知,吾将来也。”张锋问曰:“周鲂来否?”曹休曰:“未也。”张锋曰:“此人吾未曾谋面,还请都督准吾见之,益都督用兵。”曹休准之,令张锋设帐于本帐前。次日,周鲂至。张锋早已立在帐外,兵士曰:“将军,周太守至也。”张锋谓周鲂曰:“今得报观书,来与都督伐吴,非汝不能助也。”周鲂曰:“汝何为者也?怎见吾达于曹都督之书?”张锋曰:“吾为魏王使,特来相助,欣闻汝至,大事定矣。”周鲂曰:“今如何进兵?”张锋曰:“今起三路大军,汝为内应,吾与曹都督为一路。若得江东之地,汝亦大功一件,吾便奏明魏王,必蒙重用。”乃扯周鲂手曰:“所陈七事,不可诳吾!只可同心为国!”周鲂大哭,挣脱张锋,曰:“既发兵与吾相应,却有疑吾之心!”张锋曰:“吾并无疑心,只激励汝耳。”周鲂曰:“当表吾心!”急掣从人所佩剑欲自刎。张锋打落佩剑,令兵士攀住周鲂。周鲂长叹曰:“吾所陈七事,恨不能吐出心肝。今曹都督反生疑,反教裨将见吾,都督必中吴人反间之计矣。今便杀吾,以鉴忠心!”张锋曰:“吾奉陛下旨意以助都督,今汝来,吾不与汝商议灭吴之事,如何能胜?”乃令兵士释周鲂,曰:“吾与都督前后进兵,汝可为内应,吾便引汝去见都督。”周鲂乃用剑割发掷于地曰:“如此相待,吾割父母所遗之发,以表此心!”张锋令取酒压惊,而后引见曹休曰:“周太守倾心相助,愿为内应。”曹休大喜,设宴相待,频与张锋敬酒。席罢,周鲂告辞。张锋送出营外,嘱曰:“汝今出于惊涛骇浪中,慎之!慎之!”周鲂曰:“将军宽心,吾在吴地恭候!”言毕而去。张锋回营,与曹休商议进兵之事。忽报建威将军贾逵来见,张锋曰:“贾将军此来,必有紧急军情!”曹休急令入,问曰:“吾与张锋将军旦夕进兵伐吴,汝此来何为?”贾逵曰:“某料东吴之兵,必尽屯于皖城。都督不可轻进,待某与张锋两下夹攻,而后,都督乘势杀入,贼兵可破矣。”曹休怒曰:“汝欲与张锋先行,欲败吾计乎?吾今与张锋,前后进击,吴军必疲战,而后周鲂内应,汝且看吾建功!”贾逵曰:“吾闻周鲂先诈张将军,后来诈都督,又截发为誓,都督与张将军未可深信,切勿轻出。”曹休大怒曰:“吾与张锋先后察之,如何有诈!汝慢吾军心!该当何罪!”叱左右推出斩之。张锋告曰:“建威将军所言不无道理,都督在前进兵,吾在后,两路兵锋,纵然有诈,亦不能为。今临大战,不可自损大将,且乞暂免。”曹休从之,将贾逵兵留在寨中调用,自与张锋各引一军,前后次第而进,来取东关。张锋秘谓曹休曰:“都督可教周鲂引路,若有诈,先杀周鲂。吴军若来,都督先退,引吴军来,与吾战,而后都督回战,吴军纵然有计,安能胜乎!不然,则东吴破灭矣。”曹休曰:“吾有张锋相助,灭吴必矣。”张锋即回后阵,随后进发。周鲂亦回曹休处。却不知吴军已在石亭等候矣。 却说曹休命周鲂引兵而进,张锋引军跟进,见道路愈窄,急来见曹休曰:“都督大军行进,进入山路,必惊吴人!且先在此休整!”周鲂曰:“大军行小路,东吴必然不知,可先至前方石亭屯兵休整,而后伐吴。”曹休从之,遂与张锋率大军并车仗等器,尽赴石亭驻紥。张锋更衣杂于军中探路,见吴兵至,却不进攻。次日,张锋报曹休曰:“都督,吾与兵士探得吴兵不知多少,据住山口,可速杀周鲂警之。”曹休大惊曰:“周鲂言无兵,为何有准备?汝可速去寻杀之。”张锋应诺,提剑而出,急寻周鲂不见,问兵士,对曰:“周鲂引数十人,不知何处去了。”张锋曰:“果如建威将军所言!吾与都督皆为赚矣。”遂去报曹休。曹休曰:“吾中贼之计矣!虽然如此,有汝助战,有何惧哉!”张锋曰:“吴军士气正盛,吾愿与部将先会战之。”曹休令大将张普与张锋,引数千兵来与吴兵交战。两阵对圆,张锋压住阵脚,张普出马骂曰:“贼将早降!”徐盛出马相迎。战无数合,张锋驱魏军向前,自己挺枪跟上。徐盛背后吴军杀出,张普、张锋抵敌不住,勒马收兵。张锋回见曹休曰:“东吴有备而来,吾本欲刺斜里驱兵突击吴将,反被吴军突出冲杀。”曹休曰:“吾当以奇兵胜之。”张锋曰:“可用埋伏计败之。”曹休曰:“正合吾意,张普引二万军伏于石亭之南,薛乔引二万军伏于石亭之北,张锋率军一万埋伏于石亭之中。明日吾自引一千兵搦战,却佯输诈败,诱到北山之前,放炮为号,四面会击,必获大胜。”商议已定,当下,张锋引一万军出营,到晚,埋伏已定。张锋正待命间,忽闻喊声大震,窥见火光,大叫曰:“为吴军所料,计败矣,吾等速去接应都督!”魏军应诺,随张锋冲出,正遇吴将朱桓,朱桓亦不识张锋。张锋率军与朱桓力战。激战半晌,吴军方退。张锋急望火光而去,正遇败兵,大叫曰:“薛将军安在?”败兵之中,有人亦大叫曰:“张将军,救吾!”张锋视之,乃薛乔也,曰:“将军先去,吾断后!”薛乔与败兵走脱。张锋见石亭无法布阵,只得令魏军谨慎。忽大队吴军杀来,张锋大惊,急走不脱,只得死战。吴军冲杀,张锋军大乱。张锋怕死于乱军之中,只得乘乱奔回本寨。魏兵见了,随张锋逃奔,被吴军掩杀。后面朱桓、全琮两路杀来。张锋回曹休寨中,曰:“都督,速走!”曹休见张锋如此情状,慌上马,望夹石道奔走。张锋回顾败兵聚来,大叫曰:“不死战,便不得生矣!吾杂于汝之中救都督,亦为吾等之生。”魏军不成阵,张锋只得选一人多之处,杂于其中,便随魏兵进击。正逢曹休遭徐盛截击,张锋与残兵赶去,一通死战,张锋身边魏兵大损。曹休幸亏这一阵,方略心安,与张锋在夹石道中,奋力奔走。张锋曰:“不战最后一人,料不得脱身,都督向前,吾与残兵与吴军玩命!”曹休正没奈何,忽见一彪军从小路冲出,为首大将,乃贾逵也。张锋曰:“建威将军来接应,吾与都督得生矣,宜速出此道,吾与贾将军断后。贾将军,今吴军数路猛进,吾当与汝力战退敌。”贾逵曰:“天幸路未被吴兵以木石塞断,不然,吾等皆危矣!请都督速去,吾与张将军在此,料吴军不能过”于是曹休骤马而行,张锋、贾逵断后。贾逵教张锋于林木盛茂处,及险峻小径,多设旌旗以为疑兵。张锋从之,窥见徐盛赶到,便下令摇旗呐喊,徐盛急退。张锋方与贾逵回见曹休。曹休问张锋曰:“如此惨败,为之奈何?”张锋曰:“吴军大胜,却不敢追,必教诸葛亮乘势出兵而自休整也。”贾逵曰:“如此,就请将军入吴。若果真如此,便就势入蜀,使吴、蜀不同心来攻。如此,则只需对蜀矣。”张锋笑曰:“将军此言大善,汝在此助都督,吾今夜便去。”贾逵曰:“将军宽心前往,吴军必不来也。”乃与曹休收拢败兵不动。 却说张锋星夜急行,得罗本指点,至武昌城前,大叫曰:“吾乃张锋,欲见吴主!”城头兵士有知张锋者,见只有单骑在城下,遂放心开门,放张锋入城。张锋入城,下马,吴兵拥见。孙权闻知,教陆逊引张锋来件。张锋见了陆逊贺年曰:“伯言成此大功,所得车仗、牛马、驴骡、军资、器械无数,既足军资,又警曹魏,名利双收也。”及见吴主孙权,孙权曰:“吾闻战况,已知将军着惊!”张锋曰:“伯言善谋,周太守有勇,只吾不识之。然吾略知一二,见军阵大乱,先退为上,以免没于乱军之中。”孙权令周鲂来见。少顷,周鲂至,见张锋在,惊曰:“此乃魏将,如何在此与主公相见?”孙权曰:“此人乃吾所言之张锋将军也。”周鲂曰:“张锋将军,失敬失敬!”张锋见周鲂无发,曰:“东吴有似汝等人物,未可图也。”周鲂曰:“他日伐魏,当共成此大事,已使功名书于竹帛也。”张锋曰:“吾与蜀、吴暗和图魏,然总有为魏所限之处,两国还望有备,而后尽力一战,方可除残去秽。”周鲂曰:“此事主上亦有语吾。”时已夜深,孙权令二人歇息,明日再会。二人辞去。张锋回传舍,次日,去见孙权,时陆逊在,乃问曰:“曹休损兵折将,可复再进击。”陆逊曰:“吾已奏明主公,修国书,遣使入川,教诸葛亮进兵攻魏。”孙权曰:“吴、蜀联盟,东吴已败魏军,该当蜀军破魏。”张锋曰:“诸葛亮旦夕设计以伐中原,今吾愿随使赍书入川去。”孙权曰:“汝藏于辎车中,使者便驾车。”张锋应诺。正是:只因陆逊能施计,致令张锋又兴兵。未知张锋于魏蜀之战中,又当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七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九十七回讨魏国孔明再上表破张锋伯约诈献书 却说蜀汉建兴六年秋九月,魏都督曹休率张锋来伐吴,被东吴陆逊大破于石亭,车仗马匹,军资器械,并皆罄尽,曹休回到洛阳,疽发背而死。 却说东吴遣使,与张锋致书蜀中,请兵伐魏,并言大破曹休之事。张锋曰:“陛下,吾随曹休进击,被吴大败,今闻曹休已死,司马懿亦败回,可乘魏受挫之时,起兵伐之。”后主大喜,暗令张锋持书至汉中,报知孔明曰:“魏军被东吴一战受挫,且丞相在汉中已备战多时,今吾已奏明陛下,起兵伐魏。”乃献上东吴书信,孔明观毕,即设宴大会诸将并张锋,计议出师。忽一阵大风,自东北角上而起,把庭前松树吹折。张锋听得声响,出见松树,谓孔明曰:“丞相,此不祥之兆也。”孔明问曰:“何故?”张锋曰:“松树者,岁寒三友也,今丞相未出兵却折,必有老将遭事。”孔明曰:“正与吾所卜同,此番伐魏难与前也。”忽报镇南将军赵云长子赵统、次子赵广,来见丞相。孔明大惊,谓张锋曰:“子龙休矣!”二子入见,拜哭曰:“某父昨夜三更病重而死。”张锋泣曰:“不料前番为见子龙最后一面也!”孔明跌足而哭曰:“子龙身故,国家损一栋梁,吾去一臂也!”张锋曰:“丞相,吾愿入成都祭奠子龙将军!”孔明从之,令张锋随二子入成都面君报丧。后主闻知,放声大哭曰“朕昔年幼,非子龙、张锋则死于乱军之中矣!今逝一将,宁不悲夫!”即下诏追赠大将军,谥封顺平侯,敕葬于成都锦屏山之东;建立庙堂,四时享祭。张锋与众人为赵云送丧,亲书祭文一道,焚于赵云庙堂之内。事毕,回成都辞后主,正行之间,遇杨仪赍出师表至。张锋曰:“汝且回助丞相,吾呈表予陛下,即辞别回魏。汝回去,转告丞相,魏国兵多将广、粮草亦丰,慎战!慎战!”杨仪谢过张锋,予表而回。张锋自去成都呈出师表,并辞后主。近臣奏曰:“诸葛丞相将军马分拨已定,又有张锋暗助,即日出师伐魏。”或言未可轻动。比及后主拆视其表,问张锋。张锋曰:“三军当重气,今丞相军马士气正盛,而魏国经对吴一战,士气有衰,可乘势伐之。”后主甚喜,一壁厢敕令孔明出师,一壁厢准张锋回魏。 张锋辞了后主,得罗本之助,星夜至洛阳城外。次日,张锋奏知魏主,曹睿大会文武商议。张锋曰:“臣举仲达前往御蜀,而后臣再出兵助战,必能遏制蜀军攻势。”大将军曹真出班奏曰:“陛下,仲达、张锋奔波劳累,宜休整再战。臣昨守陇西,功微罪大,不胜惶恐。今乞引大军往擒诸葛亮。臣近得一员大将,使六十斤大刀,骑千里征宛马,开两石铁胎弓,暗藏三个流星锤,百发百中,有万夫不当之勇,乃陇西狄道人,姓王,名双,字子全。臣保此人为先锋。”张锋曰:“既有猛将,吾便寻机入蜀寨,诸葛亮以大将军为寡谋之人,吾便说之去擒大将军,诸葛亮必统大军来,那时,大将军与王将军,一路破蜀军,一路去擒诸葛亮,亦可就阵中杀之,又有何碍!”曹睿大喜,曰:“就依张锋。”便召王双上殿,笑曰:“朕得此大将,有何虑哉!”遂赐锦袍金甲,封为虎威将军、前部大先锋。曹真为大都督。张锋为谋士。曹真谢恩出朝,令张锋坐于车中,引十五万精兵,会合郭淮、张郃,分道守把隘口。张锋曰:“都督与先锋在此等候,前番街亭一败,诸葛亮此番必欲取陈仓,然陈仓有郝昭守把,诸葛亮不能得志,待吾蜀寨一行,说其来攻都督。”曹真准之,按兵不动,只候张锋回报。 却说张锋被罗本隐至蜀寨,见孔明,曰:“曹睿派曹真来援,前面陈仓守将郝昭擅长守城,极其难下,宜择路径出祁山。”乃问蜀兵。对曰:“张将军所言然也,可从太白岭鸟道出祁山甚便。”张锋曰:”既有如此道路,便可行军,闪击曹真,陈仓守军不敢正视。”孔明曰:“张锋此计不可,倘发兵闪击曹真,陈仓守军尾随而至,况已失地利也。且陈仓正北是街亭;必得此城,方可进兵。汝便去陈仓城中,而后吾发兵攻城,汝为内应。”张锋曰:“郝昭非等闲可比,恐难为之。攻城小心!”孔明曰:“汝放心前去。”张锋应诺,去见郝昭。郝昭喜曰:“蜀军将至,天幸将军来助!”张锋曰:“曹都督命吾先来助战,而后吾去说动蜀军攻都督,都督可胜之。”郝昭曰:“蜀军如何去攻都督?”张锋曰:“孔明素轻都督,故可用其心也。”郝昭曰:“此计大妙!今吾便坚守不出,诸葛亮奈吾何!”张锋曰:“火箭、滚木、礌石、热油,足否?”郝昭曰:“早备下矣。”张锋曰:“汝可放蜀军尽情来攻,待大部近城,登云梯时,火箭、滚木、礌石、热油齐上,则蜀兵重大伤亡矣。”郝昭然之。次日,张锋正与郝昭商议,忽报魏延引兵到城下。张锋曰:“诸葛亮派先锋攻城,可大损其士卒矣。”郝昭令兵士曰:“待蜀兵登云梯,辄杀。”张锋曰:“火箭亦可射梯,热油不够,将水煮开,对着蜀兵脸、项浇下去。”兵士应诺。郝昭曰:“既已安排,亦不能轻敌,将军在此安坐,容吾在城头一窥。”张锋应诺。郝昭去了。张锋在城下听得城外蜀兵喊声、痛苦声、摔死声、梯子折声,料蜀兵损失惨重。比及郝昭来见,问曰:“蜀兵败否?”郝昭曰:“果然损折城下,尸成山。”张锋曰:“魏延必不死心。”郝昭曰:“吾已料定矣。”张锋曰:“善”。郝昭果良将,魏延连日不能破。郝昭见了,忙来告张锋曰:“将军可以行矣!”张锋曰:“汝守陈仓不易,蜀军连损,吾便去。”正欲行,忽兵士来报:“有故人欲见太守。”郝昭曰:“说客至矣。”张锋曰:“此必魏延去说陈仓难下,而诸葛亮使人来说,吾且待说客去,再往。”郝昭曰:“吾便答之,将军城头窥之。”张锋应诺,即随郝昭登城,蹲于城头,为城墙遮蔽,只闻郝昭与靳祥对答,心思:“何不擒之?”急下城,令魏军上马,赶出城外,乘下说辞之时,生擒蜀军说客。魏军得令,靳祥见魏军出城,急退。张锋听得郝昭大叫曰:“回告诸葛亮,吾誓死不降,速来攻吾!”乃下令收兵回城。比及郝昭下城,张锋曰:“说客已去,必复来说。到时,将军可延长话语。吾便出其不意令兵士出去擒之。”次日,靳祥复来,略劝降,曰:“汝不必赶吾,且三思,吾先回。”言讫而走。张锋来不及调兵,心思:“诸葛亮也太鬼了,太不符合历史真实。”只闻郝昭大叫曰:“吾前言已定,汝不必再言!回去教诸葛亮速来攻城!”张锋在城下等候,比及郝昭下城,见张锋曰:“此人两番不成,诸葛亮必率大军来攻。”张锋曰:“汝城头坚守,吾在城中防备,如此,则蜀兵不能为也。”郝昭曰:“到时,吾用火箭,汝见兵士挥旗,即拽发石车,此破蜀军攻城之具也。”张锋曰:“昔官渡之战时,尝用此法,破袁军望楼。”郝昭曰:“今便用之。”张锋曰:“如此,待蜀军败时,吾再去说动,攻达都督,使其兵力尽损。”郝昭大笑,曰:“将军为大魏,他日需吾助战,吾便倾力相助!”张锋谢过。当下,二人约定。 次日,张锋、郝昭听得城外蜀军喊杀声,张锋曰:“请登城防护,吾去行动。”郝昭然之,乃拨张锋兵士五百,余者随郝昭上城头防御。郝昭不愧有才,以火箭烧蜀军云梯,又折蜀兵。张锋在城下见了,心中佩服,曰:“方合史实矣。”忽见城头一兵,挥旗。张锋令兵士发石,只听得城外云梯损折声。蜀军方退。郝昭下城,张锋曰:“诸葛亮无能为也,陈仓无忧矣。”郝昭曰:“攻城之具,未现,待吾与汝再败之。”遂登敌楼,郝昭望见蜀兵装起云梯,四面而来,即令三千军火箭退敌。已而蜀军败走,张锋曰:“诸葛亮此番大败,必用攻城之具,更兼地道渗入。”郝昭曰:“不出吾与汝所料,明日吾再上敌楼战之,若有攻城之具,即挥动旗帜,汝便运石凿眼,用葛绳穿定飞打。”张锋应诺。次日,蜀军拥冲车,四面鼓嗓呐喊而进。郝昭亲自挥旗,张锋令军士发石,冲车皆被打折,蜀军退走。郝昭下楼,谓张锋曰:“今夜当防备其用地道矣。”张锋曰:“汝连日守城,且先休整,今夜,由吾于城内守,只求拨吾五百军,即可阻止蜀军透入城中。”郝昭令兵士夜间在敌楼暗窥,若有动静,速来报张锋。兵士应诺而去。夜间,张锋率五百军巡视,兵士来报曰:“将军,蜀军至矣。”张锋曰:“诸葛亮欺吾等夜间无备,汝等在城头切勿露面。”兵士应诺。张锋急令兵士于城中掘重壕,令兵士点燃火把,以烟入之。蜀军不能得手。张锋忙去报郝昭,郝昭曰:“吾二人交相防守,可保无虞,明日吾守!”张锋然之。如此,张锋与郝昭守了二十余日,诸葛亮无计可破。张锋曰:“诸葛亮定郁闷矣,此吾说其攻都督之时。”郝昭曰:“汝星夜出城,吾在此坚守。”张锋应诺。郝昭自行准备。 且说张锋去见孔明,见孔明面有忧色,曰:“郝昭乃司马懿所荐之人,素有大才,不若去攻曹真,以良策败之。”孔明曰:“何言可破曹真?”张锋曰:“郝昭屡胜,曹真必知,必无备,况其乃无谋之辈,吾便去乱其军,丞相大军在前攻之,曹真不死亦带伤矣。”孔明曰:“吾连日折损兵马,正忧此事,天幸汝来此,汝且回见曹真,说动曹真与吾战。”张锋应诺,正欲行,忽报:“东边救兵到了,旗上书:‘魏先锋大将王双’。”张锋曰:“此人乃曹真手下第一猛将,丞相可派猛将前往,猛将对猛将,先挫王双锐气。魏延出曰:“如张锋所言,某愿往。”张锋曰:“速用良将,吾去王双军中也。”孔明准之,自选裨将二人前往。裨将谢雄应声而出。孔明与三千军去了。孔明又问曰:“谁敢再去?”裨将龚起应声要去。孔明亦与三千兵去了。孔明恐城内郝昭引兵冲出,乃把人马退二十里下寨。知 却说张锋得罗本之助,径见王双,王双大喜,曰:“张将军,有何指教?”张锋曰:“不敢!不敢!王将军勇武,今可先败蜀军。”王双曰:“蜀军如何?”张锋曰:“前者,吾与郝昭在陈仓连败蜀军,蜀军已无能为也,将军可先小胜,而后退走,诸葛亮以为将军有勇无谋,必然赶来,将军与吾引蜀军至都督处,一齐大败之。”王双曰:“今蜀兵折却一些,士气已衰,吾当先斩蜀将。”张锋曰:“今诸葛亮令谢雄、龚起各率三千军来迎战,此二人乃无名小将,待将军斩将之时,吾驱兵掩杀蜀军,可使其再折一阵。”王双打马前行,先斩谢雄。张锋随后赶来,两军相隔,以为接应。张锋遥望王双又斩龚起,遂驱兵掩杀。王双得助,一路杀去,蜀兵大败而走。张锋令鸣金收兵。王双奔回本阵,问曰:“今当如何?”张锋曰:“诸葛亮损兵折将,必令良将前来,将军再斩之,而后即屯于陈仓外,以为掎角之势。那时,诸葛亮进退两难,只得去攻都督,都督已有备,待拖住蜀军,王将军即来接应,夹击蜀军,生擒诸葛亮。”王双大喜,曰:“吾成此大功,皆因张将军也!”张锋曰:“明日蜀军必来,王将军再施神威,然魏军累战疲困,战退蜀军后先休整,而后与都督击蜀军,此统筹兼顾也。”王双然之。次日,廖化、王平、张嶷三人来战,王双先战败张嶷,便回马去战廖化、王平。王平、廖化截住,与王双战。张锋在阵后,把长枪一指,魏军冲出,大杀一阵,蜀兵折伤甚多。王双大胜而归,张锋曰:“王将军威猛,足令蜀军胆寒,趁蜀军不敢来扰,速率军就陈仓城外下寨,四围立起排栅,深挖壕堑,以激蜀军去攻都督。”王双然之,曰:“请张将军速请诸葛亮去攻都督,吾在此保陈仓,兼候将军秘令。”张锋应诺,夤夜出魏营,往蜀寨而去。比及张锋见了孔明,曰:“王双勇猛,恐魏文长出,亦不能敌。”孔明曰:“吾今连折二将,汝必知之,张嶷又被打伤,为之奈何?”张锋曰:“不用良策,安能破之。”孔明即唤姜维曰:“陈仓道口这条路不可行。请汝与张锋献策。”张锋曰:“郝昭大才,吾难暗和,陈仓难攻,今又得王双相助,实不能下。然王双来助战,曹真处必然力有衰,不若闪击曹真,王双必来救援,那时,令一将,以逸待劳,杀之。那边丞相已拜曹真。魏军两处遭败,陈仓复孤立矣。”姜维曰:“张锋之言然也。今不若令一大将,依山傍水,下寨固守;再令良将守把要道,以图王双;而后与张锋暗和去取祁山,某却如此如此用计,可捉曹真也。”孔明从其言,即令张锋去报曹真。张锋应诺。孔明调兵遣将,守好要处,自引大军从小径出斜谷望祁山进发。 却说张锋回见曹真,具言与郝昭守陈仓大败蜀军并王双斩将立功之事。曹真大喜,乃令中护军大将费耀,权摄前部总督,诸将各自守把隘口。张锋曰:“今诸葛亮连日无功,损兵折将,恐郝昭、王双袭之,不顾蜀军师老兵疲,来取祁山,军中必有怨言,无心对战,都督可率军与之大战。”乃秘谓曹真曰:“吾已与王将军相约,待都督与蜀军战时,发书与王双,教来夹击,必生擒诸葛亮。”曹真曰:“用书信、使人去,汝自为之。今吾先率军去战诸葛亮。”张锋谢过,曰:“吾愿随军助战。”曹真曰:“汝便依前杂于军中。”忽报山谷中捉得细作来见。张锋曰:“诸葛亮恐不能速胜,故用细作。都督问之,吾在后闻之。”曹真准之,随令押入,那人呈上姜维书信,曰:“蜀军中多有阴怨诸葛亮,为姜伯约所集,愿同期举事,已应都督。”曹真看毕,大喜曰:“天使吾成功也!”遂重赏来人,便令回报,依期会合。张锋自后出,曰:“姜维欲回归,却也识时务,更兼与怨者共举,非智勇不能为也,此番擒诸葛、收姜维,皆在都督身上。”曹真笑曰:“果不出汝所料,蜀军难战矣。”教张锋唤费耀商议曰:“今姜维暗献密书,令吾如此如此。明日,吾便与张锋出。张锋,汝杂于军中,随吾进发。”张锋应诺。曹真曰:“张锋可有良策?”张锋曰:“都督在前,遇蜀兵略战,便回,待姜维得手,回击蜀军,直取诸葛亮,杀之。”费耀曰:“张将军,若杀诸葛亮时,周遭蜀军围上,岂不危矣!”张锋曰:“费将军所虑然也。吾随都督进兵,只待蜀兵来救诸葛、围都督时,驱兵冲杀,蜀兵不能相顾,必然大乱,试问那时,何人能救诸葛亮?更兼郝、王二位已经分蜀军于陈仓附近而不敢动,动者,王将军辄击之。若事急,王将军亦可来战。”曹真曰:“张将军妙计,吾明日进兵,誓杀诸葛村夫!”费耀曰:“诸葛亮多谋,姜维智广。彼二人用计,必料张将军如此,今姜维使人来,恐其中有诈。”张锋曰:“都督在前接待之时,吾在后闻之,此乃诸葛亮连败,二十余日不得进,紧急进兵,姜维等人不服,以为难助,故来此。都督勿惧,蜀兵在陈仓折损甚多,士气已衰,今当力战,与姜维夹击之,使蜀军不敢正视大魏!”曹真曰:“张锋所言,正合吾心。姜维原是魏人,不得已而降蜀,汝亦知之。今依汝言,先杀诸葛,再纳姜维!”费耀曰:“都督不可轻去,只守定本寨。某愿引一军用张将军之计,杀诸葛亮、接应姜维。如成功,尽归都督;倘有奸计,某自支当。张锋将军,后路接应。”张锋应诺。曹真大喜,曰:“今日做定大事,就在汝二人身上!”遂令费耀引五万兵在前,张锋随后杂于八千魏军之中,迤逦望斜谷而进。行了两三程,屯下两处寨子,张锋前去哨探。当日申时分,张锋急报:“斜谷道中,有蜀兵来也。”费耀忙教张锋后路跟进,一壁厢催兵启程。蜀兵正欲与费耀交战,见后路魏军跟来,乃先退。费耀引兵追之,张锋跟上,两路相距不远,蜀兵又来。方欲对阵,蜀兵又退:如此者三次,俄延至次日申时分。张锋一日一夜,不曾安歇,只恐被蜀兵袭而没于众军之中。张锋方欲屯军造饭,再去接应。忽然四面喊声大震,鼓角齐鸣,蜀兵漫山遍野而来。张锋大惊,与魏兵起,忙布阵。费耀已率军在前。张锋在军中,见门旗开处,闪出一辆四轮车,孔明端坐其中,令人请魏军主将答话。张锋暗谓身旁兵士曰:“汝去语都督,待火起时,便引兵直取诸葛亮。吾驱兵去掩杀蜀将。”兵士应诺而去。张锋传令:“只看吾长枪一指,汝等便冲蜀军,接应费将军。”众军得令。当是时,孔明令马岱、张嶷,两路兵冲出。张锋与本部魏军先退。费耀亦退,见了张锋,曰:“汝言甚善!”二人行不到三十里,望见蜀兵背后火起,喊声不绝。张锋曰:“蜀军已乱,将军居中杀去,便可杀诸葛亮。“费耀闻言,即回身杀来。张锋与魏军跟进。蜀兵齐退。张锋见费耀提刀在前,只望喊处追赶。将次近火,张锋把枪一指,魏军齐上。张锋在阵中,冲上前,闻山路中鼓角喧天、喊声震地,两军杀出:左有关兴,右有张苞。山上矢石如雨,往下射来。张锋大惊,略退复进,欲救费耀,乃急望山谷中而走。忽背后蜀兵大至,乃张苞引生力军赶来。张锋在乱军中大叫曰:“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力战,怎的?”魏兵冲杀,遭蜀军攻击,大败,军阵大乱,自相践踏及落涧身死者,不计其数。张锋紧随身边魏军往前。比及会合费耀,已折兵过半。张锋曰:“姜维这厮,小人!误将军者,吾之过也。”费耀曰:“非将军之过,实姜维、诸葛亮狡诈无比!今将军须速报都督。”张锋曰:“将军!”费耀曰:“蜀军甚多,吾愿以死助张将军突围!”张锋正欲言,山坡口一彪军出,乃姜维所率。费耀大骂之。姜维笑曰:“吾欲擒曹真,误赚汝魏军矣!速下马受降!”费耀回顾,大叫曰:“汝等速随吾去!”张锋听得,与魏军随费耀骤马夺路,望山谷中而走。忽见谷口火光冲天,背后追兵又至。张锋一人,得罗本暗助,突出重围。费耀阵亡,余众尽降。孔明连夜驱兵,直出祁山前下寨。 却说张锋去报曹真曰:“今中姜维、诸葛亮奸计,若非费将军舍命救吾,吾不得见都督矣!痛哉!费将军!”曹真听知折了费耀,悔之不及,令张锋更衣。张锋更衣毕,出,见郭淮已至,三人共议退兵之策。郭淮曰:“今当奏知陛下,再添兵来战。”曹真欲令孙礼、辛毗一往。张锋止之,曰:“蜀军大胜,吾等当谨守。孙、辛二人不可轻动,吾愿往。”曹真曰:“汝累战疲困,令辛毗一人往便可。”张锋曰:“为陛下谋事,吾岂可推却!”乃执意欲往。曹真教张锋先用膳。张锋谢过。一时用膳毕,张锋略休,便辞了曹真,星夜具表申奏魏主,言蜀兵又出祁山,诸葛亮诡计多端,吾几难回。今都督损兵折将,势甚危急,请陛下添兵再战。曹睿大惊,即召司马懿入内曰:“曹真损兵折将,蜀兵又出祁山。张将军身临险境,几不能回。今幸得脱,来此奏报。卿有何策,可以退之?”张锋泣曰:“吾本欲两路进兵,一路直取诸葛亮,一路击接应之蜀将,不料中诸葛亮、姜维之计,以致吾计之败。费耀将军为吾舍命,方能回见陛下!”曹睿曰:“似此,如之奈何?”司马懿曰:“臣已有退诸葛亮之计。不用张锋将军劳神进兵,蜀兵自然走矣。”正是:已见张锋无胜术,全凭仲达有良谋。未知其计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八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九十八回追蜀军张锋遭败袭陈仓孔明取胜 却说司马懿奏曰:“臣尝奏陛下,言孔明必出陈仓,故以张锋助郝昭守之,今果然大损蜀兵矣。彼若从陈仓入寇,运粮甚便。今幸有张锋教王双与郝昭成掎角之势,孔明不敢从此路运粮。其余小道,搬运艰难。臣算蜀兵行粮止有一月,利在急战。张锋与曹都督只宜分兵久守。陛下可降诏,令张锋持去,教曹真与张锋坚守诸路关隘,不要出战。不须一月,蜀兵自走。那时两路,乘虚而击之,诸葛亮可擒也。”张锋曰:“吾屡为都督设计,怎奈出兵辄败,谢仲达指点!”曹睿欣然曰:“卿既有先见之明,何不自引一军与张将军共袭之?”司马懿曰:“臣非惜身重命,实欲存下此兵,以防东吴陆逊耳。孙权不久必将僭号称尊;如称尊号,恐陛下伐之,定先入寇也:臣故欲以兵待之。”张锋曰:“陛下,仲达防吴,臣防蜀,两路有备,请陛下宽心!”司马懿曰:“陛下可即令张锋告诫曹真:凡追赶蜀兵,须与张将军同往,观其虚实,不可深入重地,以中诸葛亮之计。”曹睿即时下诏,遣张锋持节告告诫曹真:“切不可战,务在谨守;只待蜀兵退去,方与张将军击之。”司马懿送张锋于城外,嘱之曰:“吾以此功让与子丹;汝见子丹,休言是吾所陈之意,只道汝与天子商议,而后,天子降诏,教汝与都督保守为上。汝回助之,大要仔细。若与裨将共进,勿选急气躁者与共。”张锋应诺,辞去。 却说曹真正升帐议事,忽报天子遣张锋持节至。曹真出寨接入,受诏已毕。张锋曰:“天子使吾复来助都督,今宜慎战之!”曹真迎张锋入内,退与郭淮、孙礼计议。Z张锋曰:“天子忧御蜀之事,吾将战况奏报天子,天子与吾商议,方定此策。今都督先坚守不出,待蜀军不能为而退时,便可突出破之。”郭淮笑曰:“张锋将军,此非汝与天子商议者也,实司马仲达之见也。”张锋大惊曰:“天子与吾商议,而后宣仲达觐见,问仲达可行否,仲达以为可。”郭淮曰:“汝切勿为仲达遮掩。”曹真曰:“此见若何?”郭淮曰:“此言深识诸葛亮用兵之法,若得张将军助战,必胜。吾料久后能御蜀兵者,必仲达与张锋也。”张锋曰:“蜀兵累胜,吾愿助都督用兵,胜一回,亦雪前耻也。”曹真曰:“倘蜀兵不退,又将如何?”张锋曰:“今有王双将军待命出击,吾愿前往见之,与其引兵于小路巡哨,蜀兵便不敢运粮。待其粮尽兵退,乘势追击。都督则以兵接应,可获全胜矣。”孙礼曰:“某去祁山虚妆做运粮兵,车上尽装干柴茅草,以硫黄焰硝灌之,却教人虚报陇西运粮到。若蜀人无粮,必然来抢。待人其中,放火烧车,张将军与王将军引兵杀来,可胜矣。”曹真喜曰:“二将军之计大妙!”即令孙礼引兵依计而行。又暗使张锋教王双引兵于小路上巡哨,郭淮引兵提调箕谷、街亭,令诸路军马守把险要。张锋曰:“都督,吾便先去蜀营,教诸葛亮来攻,便好中计,却暗教王将军来,便与其来击蜀兵。”曹真曰:“张将军宽心前往,待吾先折其一阵,而后汝二人再败之,诸葛亮必无能为矣。”张锋然之,辞了曹真而出,却求罗本接应,往蜀寨而去。曹真已做好准备。 却说孔明在祁山寨中,每日令人挑战,可巧遇张锋,蜀兵大喜,引张锋入寨见孔明。张锋见孔明正与姜维等商议,曰:“丞相,宽心进兵,曹睿必不援。”孔明问之,张锋曰:“吾往见曹睿,见司马懿与曹睿商议存一兵防吴,故知曹真今势衰也。”孔明曰:“曹真之众坚守不出,是料吾军中无粮也。今陈仓有郝昭、王双而不得,其余小路盘涉艰难,吾算随军粮草,不敷一月用度,张将军有何良策?”张锋曰:“宜设计诱王双来战,先去王双,再进兵战曹真。”忽报:“陇西魏军运粮数千车于祁山之西,运粮官乃孙礼也。”孔明曰:“其人如何?”张锋曰:“此人曾随魏主出猎于大石山,忽惊起一猛虎,直奔御前,孙礼下马拔剑斩之。从此封为上将军。乃曹真心腹人也。今可分兵先击之,引曹真来,余路进击,必擒曹真矣。”孔明笑曰:“不必如此,此是魏将料吾乏粮,故用此计:车上装载者,必是茅草引火之物。吾平生专用火攻,彼乃欲以此计诱我耶?彼若知吾军去劫粮车,必来劫吾寨矣。可将计就计而行。汝且回去引魏兵魏将来攻!”张锋应诺。这边孔明调兵遣将。 且说说张锋熟读文史,已知孔明之计,慌忙报与孙礼。孙礼使张锋飞报曹真。曹真闻知,分兵予张锋,使张锋为援,杂于军中,去头营分付张虎、乐綝:“看今夜山西火起,蜀兵必来救应。可以出军,如此如此。”二将受计,令人登楼专看号火。张锋曰:“吾且往助孙将军,坚蜀军以为粮车之心。”二将然之,张锋辞去。二将暗自商议。 却说孙礼、张锋两路魏军,伏于山西,只待蜀兵到。是夜二更,张锋窥见蜀军至,忙令身旁兵士曰:“汝去报孙将军,待吾出战,佯为救粮,将军再来,纵然不能生擒诸葛,折一蜀将亦善!”兵士领命而去。张锋见蜀军径去营南放火,车仗尽着,火光冲天,大叫曰:“吾等齐上救粮!”魏军得令,簇张锋杀出。马岱不惧,分兵迎战,余众只顾烧粮。张锋军与马岱军厮杀。少顷,孙礼引魏军切入。蜀兵火光中难辨张锋,被张锋杀死数十人。马岱军退。孙、张二将奋力追杀之间,背后鼓角喧天,两路兵杀来:乃是马忠、张嶷,把两路魏军切为两段,而后围在垓心。张锋大惊,正欲乘乱突出,又听得魏军中喊声起,一彪军从火光边杀来,乃是马岱。内外夹攻,孙礼、张锋大败。张锋见身旁人马乱窜,所引魏军,十损七八,急杂于中伤军,突烟冒火而走,径往张虎营中而去。 却说张虎与乐綝尽引人马,杀奔蜀寨来,正遇张锋残兵,张虎大惊曰:“将军何以至此?”张锋曰:“吾与孙将军出战,为三路蜀军所围,吾今突出,与孙将军分路归寨,恐二位将军误了军机,特来报知。”乐綝曰:“蜀军三路而来,吾三人,两路去取蜀寨,可警诸葛亮。”张锋然之。于是,张虎、乐綝在前,张锋引残兵在后,至蜀寨时,却不见一人。张锋大叫曰:“中计矣,速退!”张虎、乐綝忙回。张锋杂于魏军中,急走之时,吴班、吴懿两路兵杀出,断其归路。张锋大惊,幸得张虎、乐綝二将来救,方冲出重围,奔回本寨,已被蜀军攻占。三人大败。张锋回顾伴战魏军,只剩百余人,只得与张虎、乐綝投曹真寨来。方欲入寨,只见一彪败军飞奔而来,乃是孙礼;遂同入寨见曹真。张锋具言中计折兵之事。曹真听知,谨守大寨,更不出战。张锋曰:“蜀兵得胜,必欲乘胜而进而力攻都督,待吾去见诸葛亮,就言都督已得援军,吾料诸葛亮不信,必发兵来攻,都督将兵隐了,待蜀兵近,乱箭退之,蜀兵一退,辄掩杀之,却不可追远。”曹真曰:“汝言得之,今不可前去交兵,宜坚守待之。”张锋曰:“都督可迁延其军,吾暗与王双将军来,待蜀军回战王将军,都督复出兵,两路击之,可雪败战之耻矣。”曹真曰:“汝便星夜前去,败蜀兵在汝身上。”张锋辞了曹真,单骑而出。是时,黑云漫天,月光隐没,此罗本之助也。张锋跑马如风,入蜀寨见孔明,曰:“曹真连败,魏兵折损甚多,今不敢战矣。”孔明教拔寨齐起。张锋曰:“不可退兵!今已大胜,可乘援军未至,令马、魏二将军,两路攻曹真大寨,曹真必死矣。”孔明曰:“张锋将军有所不知,吾兵无粮,利在急战。今彼坚守不出,必待吾去攻之,是有备也,安能破其大寨?今乘魏兵新败,援军未至,当出其不意,乘机退去。”张锋曰:“吾在曹真处,何忧不胜?”孔明曰:“曹真非无能之将,汝不可轻之。”张锋曰:“如此,则魏添兵以待矣。”孔明曰:“无妨。”张锋曰:“莫非教马、魏二将军断后?”孔明曰:“为防魏军来追,已令二人两路而行。”张锋曰:“如此,则陈仓、曹真皆不敢发兵也!”孔明曰:“吾便退兵,再作良图。汝回魏,再计议之。”张锋应诺,辞去。当夜之行,张锋只闻蜀寨中打更之声。 却说曹真候张锋未归,正在寨中忧闷,张锋骤至。曹真大喜,忽报左将军张郃领军到。张锋曰:“猛将来助,此天赐良机也!”喜而立,急出迎张郃入帐。张郃曰:“某奉圣旨,特来听调,就与张锋将军商议破蜀之策。”张锋曰:“吾已去蜀寨,说诸葛亮乘势来破魏军,此番得张将军来,诸葛亮来也,退也,吾皆有计败之。”曹真曰:“张锋有计,善。然张郃将军尝别仲达否?”张郃曰:“仲达分付云:‘吾军胜,蜀兵必不便去;若吾军败,蜀兵必即去矣。’今吾军失利之后,都督曾往哨探蜀兵消息否?”曹真曰:“只暗教张锋前往说其来攻。”张郃曰:“诸葛亮善于用兵,必不轻易来,今已退矣。”曹真即令张锋往探之,果是虚营,只插着数十面旌旗,兵已去了二日也。曹真懊悔无及。张锋曰:“仲达神算,既蜀兵退去,吾料诸葛亮必次第而退。”曹真问何故,张锋曰:“恐王双、郝昭二位将军掩杀也。吾前番教王双将军近陈仓安营,是为败蜀兵,亦防蜀兵安然退去。”张郃曰:“将军妙计,今当如何?”张锋曰:“都督若追之,如何追得上,待吾去和王双将军追之,就破蜀军后阵、斩其将而还,余者皆放归,使诸葛亮不敢正视魏军。”曹真准之,令张锋速去。张锋辞了曹真、张郃,单骑前往。曹真、张郃紧守不出。 且说张锋得罗本之助,至王双寨中,报曰:“诸葛亮已退兵,恐将军乘机袭之,必不速退,今宜破蜀军后阵、斩其将而还。”王双曰:“将军此来,吾必破蜀军矣。”张锋曰:“将军不可轻敌,诸路蜀军往汉中次第退去,诸葛亮必有准备,吾等只略胜,便回。”王双然之,见张锋只单骑而来,乃分兵与张锋曰:“将军在后,吾在前,若有蜀军自后出,速来报吾!”张锋应诺。二人大驱军马,一前一后,并力追赶。追到二十余里,张锋遥望魏延旗号在前,乃上前谓王双曰:“魏延勇猛,不可轻敌,今诸葛亮使魏延断后,吾料大部蜀军已至汉中,将军略战,只斩魏延,切不可追赶。”王双上前,大叫曰:“魏延休走!”张锋急回后军,杂于阵中,随王双军赶去。蜀兵更不回头。张锋正赶之间,身旁一魏兵以手指曰:“张将军,大寨起火矣。”张锋曰:“此必小蜀兵来烧大寨,汝去报王将军,余者与吾去救大寨。”魏兵应诺。比及王双闻知,又见张锋军急回,慌令退军,去会张锋救营寨。 却说张锋行军之间,已令轻骑先行打探,得报,蜀兵已退,乃令回军接应王双。魏军护张锋于中央,急行,至山坡处,忽蜀军骤出,当头一将,乃是魏延,提王双首级,大喝曰:“主将被斩,汝等亦欲就死乎?!”张锋心乱,杂于魏军中走时,被魏延乘乱掩杀,魏军大乱,张锋乘乱逃走,残兵退入陈仓。张锋见了郝昭,具言战败折将之事。郝昭大惊,教张锋速去报曹真。当下,张锋出城,往见曹真,言两路军去追,皆败,王双被斩。曹真闻知,曰:“蜀兵诚难胜也!”伤感不已,因此忧成疾病。张锋曰:都督吗,请回洛阳养病;由吾与众将徐徐商议;若有急报,吾便之洛阳奏报天子。”曹真从之,遂回洛阳养病。 却说张锋与郭淮、孙礼、张郃商议良策,一壁厢紧守诸道,数日下来,蜀兵未至。张锋曰:“诸葛亮前番败与陈仓之下,今若来,不先取陈仓,则难为矣。今无蜀兵消息,是备战陈仓也。”郭淮曰:“陈仓将危,非二张不能救之。张锋可往一探,张郃随时接应;吾与孙将军守把,可保陈仓无虞,使蜀兵难进。”张锋曰:“待吾先去陈仓报知,以坚郝昭之心,就助其守城。”乃谓张郃曰:“将军须日日令军巡哨,若有蜀军消息,即引兵来救,与吾等夹击蜀军。”张郃曰:“汝宽心,彼时,吾必火速来也。”张锋辞去。魏军紧急备战。 却说张锋至陈仓,见了郝昭。郝昭曰“吾今染恙,奈何?”张锋曰:“汝守城不易,劳苦功高,吾今来助,坚守城池,再败蜀军。”郝昭曰:“吾若病亡,汝切勿出城,就为陈仓太守,布军守护。”张锋曰:“休言丧气之语,吾已教张郃将军有备,若蜀军出,则来救应。”郝昭然之。次日,张锋召集守城军,拔剑在手,曰:“陈仓坚固,蜀军难攻,然太守有事,吾特来相助,汝等分为两班,夙夜交替防守。若蜀军至,切不可出战,只用滚木、礌石、弩箭退敌,只待张郃将军至,方可出战!”众军应诺。张锋登城而望,不见尘土飞扬,乃命轻骑出城巡视,遥望蜀军即回报。少顷,轻骑回,报张锋曰:“未尝见蜀兵来。”张锋与了酒食,令先歇息。又过三日,张锋杂于轻骑中巡视,亦不见蜀兵,方欲下令回城,蜀军轻骑至。张锋与众赶去,蜀骑退走。张锋恐有伏兵,下令火速回城。比及回城,张锋报知郝昭曰:“吾料诸葛亮忧陈仓难下,故先令探路,吾恐蜀军乘间袭,故急回。”郝昭曰:“有汝守城,吾但安心养病矣。”张锋曰:“宽心,此番蜀军来,吾坚守,待张郃将军至,即出城夹击蜀军。”次日,张锋传令曰:“大战在即,百姓若有急事出城者,不可回!若有进城者,不可出!”魏军得令,安心守把。郝昭问张锋,张锋曰:“百姓急,不可为难之,只恐失了人心,然吾恐诸葛亮用间,故用此法,民心不失,用间不行也。”郝昭然之。如此,又过了数日,蜀军不至。张锋喜曰:“前番蜀军大损,今不敢来也。”是夜,张锋安眠。三更时分,兵士来报曰:“城外大军至!”张锋醒,曰:“张郃将军至矣!”兵士曰:“张将军未至,蜀军两路杀至城下。”张锋曰:“蜀兵果然至,吾已有备,汝等先登城防护。若蜀兵攻,待其近时,以弩箭、礌石杀之。吾即可登城一窥。”兵士应诺而去。张锋传令:“取吾披挂!”遂急着之,持长枪,佩剑,望城头而来。张锋登城暗窥,只见蜀军已成阵势,却不攻城,乃命身旁兵士曰:“两路蜀军为先锋,只候毕至之时,方攻城。待吾下城,准备霹雳车接应汝等。此番守城,须力战。”兵士应诺。张锋下城,调剩余魏军,摆下霹雳车,以作准备。魏兵曰:“城上城下如此,得张将军之助,蜀军难为矣。”张锋曰:“不许轻敌,只待张郃将军,方为二张合击。”话音刚落,城外蜀军喊杀声震地。张锋令:“乱箭退敌!”分霹雳车旁五名魏兵,去准备热油。城外蜀军并力攻打,亦以弩箭射向城头,双方各有伤亡。少顷,热油已备,张锋曰:“待蜀军爬城,即浇之。”乃分拨魏军上城助战。正鏖战之间,魏兵报张锋曰:“城中起火!”张锋大惊,令霹雳车旁兵士皆去救火,兼保郝昭。少顷,又有魏兵来报,曰:“城门火起!”张锋曰:“不想蜀军夜战如此之利!”乃集城下众魏军来救城门。比及张锋率军赶来,城门已有焚毁者。张锋传令曰:“速杀焚城门者!”魏军上前。烧城门者有百余人,乃回身拔剑,一壁厢大叫曰:“陈仓已归汉!”乃引一路蜀军入。魏军上前交战,细作有被杀者。张锋见不分胜负,抽身便去调军。正行之间,遥望郝昭所住之外有蜀军,只得缓行。忽一魏兵至,曰:“蜀军攻入城中,太守不得出矣!”张锋大惊,曰:“两边皆抵挡不住,中诸葛亮细作之计也!吾二人乘乱出城,去寻张郃将军来救!”魏兵然之,二人寻一城门,并无蜀兵,乃出城而去。二人狂奔,张锋遥望蜀军旗帜,急止魏兵,遂躲。张锋暗窥,乃魏延、姜维两路兵马,曰:“诸葛亮行军如此,陈仓难收复也!”比及蜀军去,二人方出,速行。魏兵曰:“不知太守如何?”张锋曰:“太守病势垂危,诸葛亮必不轻易加害。”魏兵曰:“今当奈何?”张锋曰:“陈仓无望,宜乘诸葛亮占陈仓之际,速去散关协防。”忽一人至,曰:“张锋将军欲寻何人?”张锋曰:“汝何为者也?吾寻张郃将军!”那人指明方向,忽然不见。魏兵大惊。张锋心知,此人乃罗本所化,乃引魏兵速速赶去,果遇张郃率大部魏军至。张锋二人上前,张郃惊曰:“汝何以至此?”张锋曰:“郝昭病重,诸葛亮将细作混入城中,三更来袭,陈仓失矣!”张郃曰:“吾来迟也!当先复陈仓!”张锋曰:“蜀军大部已占陈仓,此去必败,不若,去协防散关,以防蜀军去取。”张郃然之,选好马与张锋及其身旁魏兵。二人同行,望散关而去。比及近散关,两路蜀军杀出,当头两员大将,乃魏延、姜维。张锋曰:“如此神速,且守住险道,宜速退。”张郃便率军回。魏延、姜维随后追杀一阵,魏兵死者无数,张锋先急走,张郃随即赶回见张锋,张锋曰:“诸葛亮用兵如此,急难胜之,今遭此败,不若回长安求援。”乃令魏兵探郝昭动静,回报曰:“太守病亡,灵柩归魏。”张锋仰天长叹,曰:“今丧一英才矣!”回顾张郃所率魏兵,七零八落,乃谓张郃曰:“今诸葛亮出陈仓斜谷,取了建威。后面蜀兵陆续进发,吾料其已出祁出,安下营寨,今不可复失地也。”二人疾行,回到长安,见郭淮、孙礼,张锋曰:“陈仓已失,郝昭已亡,散关亦被蜀兵夺了。今孔明复出祁山,分道进兵。”郭淮大惊曰:“若如此,必取雍、郿矣!”乃留张郃守长安,令孙礼保雍城。郭淮自引兵星夜来郿城守御,一壁厢上表教张锋入洛阳告急。 不说郭淮等人防蜀军,却说张锋入洛阳,魏主曹睿设朝,张锋奏曰:“今中诸葛亮之计,陈仓城已失,郝昭已亡,诸葛亮又出祁山,臣指望与张郃将军去协防散关,不料,蜀军进兵神速,散关亦失。”曹睿大惊。忽又奏满宠等有表,说:“东吴孙权僭称帝号,与蜀同盟。今遣陆逊在武昌训练人马,听候调用。只在旦夕,必入寇矣。”曹睿闻知两处危急,举止失措,甚是惊慌。张锋曰:“陛下勿惊!郭淮将军已与众将防守蜀军,吾愿引精兵防吴,教吴、蜀不能会师!曹睿曰:“惜曹将军未愈,汝速召司马懿商议。”张锋应诺而出,急招司马懿前来。司马懿奏曰:“以臣愚意所料,东吴必不举兵,不劳张锋将军前往防之,但防蜀耳。”糙肉曰:“卿何以知之?”司马懿曰:“孔明尝思报猇亭之仇,非不欲吞吴也,只恐中原乘虚击彼,故暂与东吴结盟。陆逊亦知其意,故假作兴兵之势以应之,实是坐观成败也,故陛下只教张锋防蜀便可。”张锋曰:“如此,须再添兵,去祁山与诸葛亮交战。”曹睿曰:“仲达爱卿真高见!朕有汝与张锋,无忧矣。”遂封司马懿为大都督,总摄陇西诸路军马,令张锋取曹真总兵将印来。张锋应诺,欲出。司马懿止之,对曹睿曰:“臣与张锋同去取之。”遂辞帝与张锋出朝,径到曹真府下,张锋问病毕,曰:“都督非一朝一夕之症候,如之奈何?”曹真曰:“仲达与张锋同至,必有大事商议,可速道来。”司马懿曰:“东吴、西蜀会合,兴兵入寇,张锋计败,以致孔明又出祁山下寨,明公知之乎?”张锋曰:“诸葛亮多诡计,郝太守病中惊亡,吾连失陈仓、散关。幸拼死突围,方回中原。”司马懿曰:“天子知都督染恙,故宣吾进宫商议,欲令张锋再往助伯济,先退诸葛亮一路,方为上策。”曹真惊曰:“吾家人知我病重,不令我知。似此国家危急,何不拜仲达为都督,张锋辅之,以退蜀兵耶?”张锋曰:“仲达岂可轻动,吾去退蜀兵,仲达在此保驾防吴。如此,则蜀兵不易得志。”曹真教张锋曰:“汝速取印与仲达。”张锋方欲问曹真“印在何处”,司马懿曰:“都督少虑。某愿助张锋将军一臂之力,只不敢受此印也。”曹真跃起曰:“如仲达不领此任,中国必危矣!张锋将军为证,吾当抱病见帝以保之!”张锋曰:“天子已有恩命,令吾前来,吾恐仲达不敢受,强之来此。”曹真大喜曰:“仲达今领此任,张锋助力,方可退蜀兵。”司马懿见曹真再三让印,遂准。曹真教张锋取印,司马懿受之。张锋、司马懿入内辞了魏主。于是,张锋杂于魏军中在后,司马懿在前引兵往长安来与孔明决战。正是:曹真印为仲达取,张锋军杂司马来。未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九回 - 张锋三国志 - 东瓯骏马 第九十九回孔明大破魏兵张锋入寇西蜀 却说张锋随司马懿与魏军至长安,张郃接见,备言前事。司马懿令张郃为先锋,教张锋身旁听令献计接应,引十万兵至祁山,于渭水之南下寨。郭淮、孙礼入寨参见。懿问曰:“汝等曾与蜀兵对阵否?”二人答曰:“未也。”司马懿曰:“蜀兵千里而来,利在速战;今来此不战,必有谋也。陇西诸路,曾有信息否?”郭淮曰:“已有细作探得各郡十分用心,日夜提防,并无他事。只有武都、阴平二处,未曾回报。”司马懿曰:“郭伯济提防,无忧矣!”乃令孙礼、张锋二人兵分两路,急从小路去救二郡,若一路事成,则接应另一路;暗中却使二人掩在蜀兵之后。 孙礼、张锋受计,各引兵五千,从陇西小路来救武都、阴平,就袭蜀兵之后。孙礼于路谓张锋曰:“孔明胜仲达多,却不及汝与仲达合力迎战也。”张锋曰:“孔明虽胜,却限于天时、地利,久战则疲,是故吾大魏先败后胜者也。吾二人今往击之,正值蜀兵力攻两郡,吾与汝两路兵马互为接应,必先破一路蜀军,而后可会攻另一路,蜀军必败矣。”孙礼然之。正言间,忽哨马来报:“阴平已被王平打破了,武都已被姜维打破了。前离蜀兵不远。”张锋惊曰:“何如此之速耶?今蜀兵已有备,不如次第而退。”孙礼曰:“倘伏兵出,奈何?”张锋曰:“将军在前开路,吾与本部人马在后退却伏兵,今不可恋战,只须突出重围而回。”孙礼从之,拨马回头,率军而走。张锋杂于魏军中跟上。二人正行,未遇蜀军伏兵,遂下令急行。忽一声炮响,山关兴、张苞拥孔明车而出。张锋、孙礼大惊,幸张锋杂于魏军中。孔明大笑曰:“孙礼休走!司马懿之计,安能瞒得过吾?他每日令人在前交战,却教汝引两路兵前来,此为防吾伏兵也。今武都、阴平已为吾取,不早来降,欲驱兵与吾决战耶?”张锋在魏军中,正准备乘乱而走。忽背后喊杀连天,王平、姜维引兵从后杀来,张锋与魏军往前,随孙礼而走。关兴、张苞二将又引军从前面杀来。张锋急往孙礼处而去,与孙礼引军死战。蜀军两面夹击,魏军大败。孙礼弃马,就护张锋爬山而走。孔明收兵而回 却说孙礼护张锋二人走脱,回见司马懿。张锋曰:“武都、阴平二郡已失前者,吾与孙将军约定,次第行军,若遇伏兵,吾自退之,不必孙将军回战。孔明却伏于要路,吾本欲与孙将军会而突出,为蜀军前后攻杀,因此大败,亏孙将军弃马步行保吾,方得生也。”司马懿曰:“非二位将军不力。张锋,孔明智在吾与汝之先。孙将军可再引兵守把雍、郿二城,切勿出战。吾与张锋将军自有破敌之策。”孙礼拜辞而去。司马懿使张锋唤张郃、戴陵分付曰:“今孔明得了武都、阴平,必然抚百姓以安民心,不在营中矣。张郃、张锋二位将军各引一万精兵,今夜起身,抄在蜀兵营后,一齐奋勇杀将过来,此亦防张锋为蜀军所辨也;吾却与戴陵引军在前布阵,只待蜀兵势乱,吾二人大驱士马,攻杀进去:众等并力,可夺蜀寨。若得此地山势,破敌何难?”张郃、张锋受计引兵而去。 张郃在左,张锋在右,各取小路进发,深入蜀兵之后。三更时分,来到大路,两军相遇,合兵一处,却从蜀兵背后杀来。行不到三十里,前军不行。张锋纵马视之,只见数百辆草车横截去路,乃回报张郃曰:“此路不通,因用草车阻大军,必定有诈,请将军护吾与众军回归。”张郃素以为张锋勇而多谋,乃教张锋杂于本部军马之中,而后两路军马合为一处,即令退军。忽闻鼓角大震,伏兵四下皆出,满山火把照亮夜空。魏军被蜀军冲为两段。孔明在祁山上大叫曰:“张郃,司马懿料吾往武都、阴平抚民,不在营中,故令汝引两路军马来劫吾寨,汝教两军合为一处,欲攒力而击,却中吾之计也。今遭此败,乃汝无名下将之过也,宜速下马早降!”张郃大怒,目视军中张锋曰:“汝等先退,后再擒此山野村夫!”张锋即与魏军略退。蜀军来围。张郃拍马舞枪来救。张锋鼓动身边魏军随张郃冲出重围,果然无人敢当。正行之间,张锋曰:“将军,尚有兵士被困在垓心。”张郃闻知,大吼一声,杀出旧路。张锋见了,曰:“因将军而得生,不努力助威,更待何时!”所在魏军皆应诺,即拥张锋杀回,随张郃奋勇翻身又杀入重围,救出剩余魏军,护张锋等,急行而去。张锋耳畔隐隐闻蜀军鸣金之声,已知孔明收军还营去了。 却说张郃、张锋引残兵狼狈而来,遇司马懿引兵而来。张锋告曰:“孔明如此提防,因此又为埋伏计所败。”司马懿大惊曰:“孔明真神人也!今累败如此,不如且退。”张锋曰:“都督如此,吾亦有计。”司马懿曰:“何计?”张锋曰:“今宜坚守,使吾军休整,待士气之复,蜀军则士气略降,到时突击,可获胜矣。”司马懿曰:“此须明察蜀军,方能行之。”即传令教张锋随大军回本寨,坚守不出。张锋曰:“可分一寨,以为接应,则蜀兵不能轻易来攻。”司马懿从之。 且说孔明每日令魏延在张锋寨前挑战,张锋只在帐中歇息。又转至司马懿寨前,亦不出。因此,一连半月,不曾交兵。张锋乃令轻骑出营,暗中打探蜀军动向,回报曰:“有蜀使至孔明营中。”张锋曰:“此必嘉孔明也。孔明受蜀主之励,必发兵来攻。汝且仔细!”骑兵应诺而出。张锋起,即往司马懿寨中报告。司马懿听毕,谓张锋曰:“任其来攻,彼安能动二寨耶!”张锋曰:“待蜀军疲,可略共击之,只不可追。”当下,二人约定。张锋辞去,回本寨。司马懿即作准备。 张锋回寨数日,蜀军未至,张锋亦不令轻骑出巡。又过数日,蜀兵亦不至,张锋方令轻骑出巡,回报曰:“蜀军各处皆拔寨而起,不知何故?”张锋曰:“孔明受粮草转运之限,不易战退吾等,故以退为进,汝去传令,即刻备战待命。”骑兵出。张锋去报司马懿,并言已令备战待命。司马懿曰:“此必有诈,汝不可轻动。”张锋曰:“孔明受粮草转运之限,先退后进,似人跃起之先蹲再跃也,不若击之。”司马懿曰:“不可,彼见吾连日不战,故作此计引诱,今汝可亲往,远远哨之。”张锋应诺,即去探知,遥望蜀军下寨,即回报司马懿曰:“不出都督所料,孔明离此三十里下寨。”司马懿曰:“吾料孔明果不走。汝坚守寨栅,不可轻出。”张锋应诺,回寨住了旬日,绝无音信,并不见蜀将来战。张锋引轻骑哨探,见蜀兵已起营去了,乃回报司马懿。司马懿乃更换衣服,杂在军中,与张锋亲自来看。张锋指曰:“都督请看,蜀兵又退三十里下寨。”司马懿曰:“此乃孔明之计也,不可追赶。”又住了旬日,再令张锋亲往哨探。张锋回报曰:“蜀兵又退三十里下寨。”张郃曰:“孔明用缓兵之计,渐退汉中,都督何故怀疑,不早追之?郃愿与张锋同往决一战!”张锋曰:“蜀兵徐徐而退,诸葛亮多谋,必用几员猛将断后,恐怕吾与张郃将军双拳难敌四手。”张郃曰:“此有何惧哉!某与张锋去若败,甘当军令!”张锋曰:“今累败于蜀军,若追去,反为蜀军所困,奈何?”张郃曰:“便依前法可也。”司马懿谓张郃曰:“既汝欲与张锋去,可分兵两枝:汝引一枝先行,须要奋力死战;张锋见之,即驱兵杀入;吾与戴陵将军随后接应,以防伏兵;四路军马可敌蜀军猛将。汝明日先进,半途驻紥,张锋且候半日后再进。两路军马后日交战,使兵力不乏。”遂分兵已毕。 次日,张郃引副将数十员、精兵三万,奋勇先进。半日后,张锋率一万魏军出发,迤逦而行。张锋正行之间,乃传令曰:“汝等只在距张将军不远处下寨而歇,却不可远去。”魏军得令,下寨。那厢孔明已调兵遣将毕。 却说张郃、张锋歇息一日,乃次第领兵前来,前者快如闪电,后者骤如风雨。张锋使人去探,回报:“张将军与蜀将马忠、张嶷、吴懿、吴班交战。”张锋曰:“无名小将,安能敌张郃将军!”话音未落,又一人来报:“蜀将已退。”张锋捻须笑曰:“吾言若何?”魏军曰:“将军所料,此番必胜!”张锋曰:“今可将断后蜀军歼灭便回!”乃引魏兵追赶。时值六月天气,十分炎热,张锋汗如泼水,再使轻骑去探,报曰:“蜀军伏兵已出。”张锋曰:“速去接应!孔明以为吾等中计,却不知都督、戴将军将至。”乃尽驱魏兵往前,魏兵尽皆气喘。比及,张锋军至时,张郃尚为蜀军所困。张锋军在外击蜀军。张锋已混入轻骑之中。正鏖战之间,两路蜀军杀出,乃王平、张翼也,各奋勇来战张锋军,截其后路。张锋与魏兵奋力冲突,接应张郃不得。忽然背后鼓角喧天,司马懿自领精兵杀到。张锋闻知,大叫曰:“今得手矣,不力战,更待何时!”身旁魏军奋勇拼杀。蜀军分为两支。张锋见蜀军动,与轻骑奔来,魏军随入而战。因此,张锋略突围。 却说魏军、蜀军两头死战,叫杀连天。张锋只与轻骑突,围往大寨而去,正遇姜维、廖化引蜀军来。一场混战,张锋大败而走,急来报司马懿曰:“蜀兵两路竟取大寨,吾军不能当之。”司马懿大惊失色,谓张锋曰:“今误大事矣!汝速接应与张郃将军回。”张锋引残兵复会本军,与张郃军合兵一处,惶惶乱走。此时,张锋军已损失一半。张翼随后掩杀,魏兵大败。张郃保张锋山僻小路而走。比及,二人奔回本寨时,见寨栅已为蜀兵焚倒。张锋长叹曰:“如此力战而不胜,奈何?”司马懿谓张锋曰:“吾已下令今后切不许妄动,再有不遵,决正军法!”张锋曰:“宜确定蜀军缺粮而走,方能击之。”司马懿曰:“蜀军若有动静,速来报吾!”张锋应诺,令轻骑出巡,回报曰:“蜀军未退。”张锋曰:“吾等以逸待劳,不可出战。”五日后,张锋率军出巡,见蜀营并无响动,乃近前察看,方知蜀军已退,急回报司马懿。司马懿闻知,长叹曰:“孔明真有神出鬼没之计,吾不能及也!”于是司马懿留诸将在寨中,分兵守把各处隘口;司马懿自引张锋,班师而回。 建兴八年秋七月,魏都督曹真病可,乃联张锋上表说:“蜀兵数次侵界,屡犯中原,若不剿除,必为后患。今时值秋凉,人马安闲,正当征伐。臣愿与司马懿、张锋同领大军,径入汉中,殄灭奸党,以清边境。”魏主大喜,问张锋曰:“今子丹联将军,劝朕伐蜀,有胜算否?”张锋奏曰:“大将军之言然也。吾知诸葛亮年事已高,今可乘其抱恙,发大兵剿除,后必为大患,吾故联也。陛下便可行之。”曹睿点头,曰:“卿劳苦功高,又得养怡而不老,于大魏幸甚!”张锋心中曰:“幸得食罗公所赠不死之药。”乃辞了魏主,出内回家,有众大臣相探,问曰:“闻公联大将军劝陛下议兴兵伐蜀,此事如何?”张锋应曰:“无此事也,今累败于蜀,不宜出兵。况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非可易图;此空费军马之劳行,于国无益。”次日,张锋承曹睿之召入内。曹睿问曰:“卿劝朕伐蜀;今又言不可,何也?”张锋曰:“臣细详之,须诸葛亮亡,方可伐蜀。”曹睿大笑。少时,他人出。张锋奏曰:“今发大兵伐蜀,乃国之大事,岂可妄泄于人?夫兵者,诡道也:事未发切宜秘之,恐为诸葛亮细作探知,可再请仲达商议,便可出兵。”曹睿准之,令张锋去请司马懿。 旬日内,张锋引司马懿入朝,魏主将曹真联张锋表奏之事,逐一言之。张锋曰:“蜀之粮、兵之力、马之良,皆不及魏,更兼诸葛亮多病,可复起兵伐蜀。”曹睿曰:“此言若何?只恐东吴入寇。”司马懿奏曰:“臣料东吴未敢动兵,今日正可乘此去伐蜀。”曹睿即拜曹真为大司马、征西大都督;司马懿为大将军、征西副都督;张锋为军师,坐于辎车之中出谋献策。三人拜辞魏主,引四十万大兵,前行至长安,径奔剑阁,来取汉中。此时孔明已病好多时,沉着应对。 却说曹真、司马懿同领大军,张锋跟进,径到陈仓城内,不见一间房屋。张锋下车,寻土人问之,皆言孔明回时放火烧毁。张锋曰:“就以陈仓为基,先行休整,而后进兵伐蜀。”司马懿曰:“不可轻进。吾夜观天文,见毕星躔于太阴之分,此月内必有大雨;若深入重地,常胜则可。倘有疏虞,人马受苦,要退则难。且宜在城中搭起窝铺住紥,以防阴雨。”张锋曰:“如此,蜀军亦苦雨,且等雨住,火速进兵,出其不意而击之。”曹真然之。未及半月,天雨大降,淋漓不止。陈仓城外,平地水深三尺,军器尽湿。张锋立于水中,不得睡。魏军昼夜不安。大雨连降三十日,马无草料,死者无数,军士怨声不绝,皆来求张锋设计。张锋报与曹真、司马懿曰:“今兵士已无战心,伐蜀无为矣。若去,恐蜀军追赶,又不得陛下之诏,奈何?”曹真急令张锋回洛阳求诏。张锋应诺,当即上马而去,罗本助之,张锋传入洛阳。魏主闻知,心急,与张锋设坛,焚了张锋所书之祭文,却求晴不得。黄门侍郎王肃、杨阜、华歆上疏进谏。魏主即下诏,遣张锋诏曹真、司马懿还朝。 却说曹真与司马懿正等候,张锋得罗本速至,传魏主之诏。司马懿曰:“今可先退兵,再作计较。”曹真曰:“倘孔明追来,怎生退之?”司马懿曰:“请张将军伏两军断后,吾二人缓缓回兵。”张锋应诺。二人遂将大军前队作后队,后队作前队,徐徐而退。张锋已将两军埋伏定,只等蜀军来,便击退之。张锋苦等,蜀军不至。原来孔明并不令蜀军追袭。吾正是:张锋纵使能埋伏,孔明原来不肯追。未知张锋如何再战,且听下回分解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