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乱坠天华上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若说,彼岸是永远的眺望,忘川便是前世的牵绊;花开似⾎的梦幻,是叶落⽆期的奢盼,⽽那⽣世不可企及的缠绵,⽆疑是轮回⾥最残忍的执着。 有⼀种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之中,⽣于弱水彼岸,⽆茎⽆叶、绚烂绯红,独自彼岸路。 那是自愿落入冥界,为众魂指引⽅向的天华──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 彼岸花开⼀团火红,与叶永不相⻅,既孤独也哀伤,仿佛酝酿着负⾯的情绪,轻轻吟唱着千世的⽆措、不幸与凄凉。 圣书《妙法莲华经》这么记载: 天华悦眼、地摇震心,众喜观佛、眉际分辉,种种奇特,萃于⼀时,⽽散佛上及诸⼤众,普佛世界六种震动。 也许微⻛⼀吹,花与叶便不断随⻛飘落,使众⽣的内心宁静、欢喜…… “呵!什么天华悦眼、地摇震心?都几千年了,真的够了!” ⼀袭⽩衣的男⼦独自处在幽冥黄泉中,痛苦地呢喃着:”因为您⼀句『天命』,我们就必须不断跌落『轮回道』投胎转世、转世投胎,⽣⽣世世⽆法相⻅,这么久了……够了吧?” “当……” 男⼦抬起了手,⼀双绿眼深情凝视着腕上的青⿊⾊铃铛,唇边勾勒的那道笑意特别凄凉。 “可如您所愿,就⽤⼀千次的擦肩,换⼀次的相知;⽤⼀千次的相知,换⼀次相爱;⽤⼀千次的相爱,换⼀⽣相守,⼀切就如您所愿吧!”男⼦突然抬头向天⼤喊。 浑厚的嗓⾳,惹来幽冥空间⾥的魂魄们转眸,想看看是那个痴⼈,胆敢在这严肃的地⽅放肆! 奈何桥旁的⿁差们,好似已经习惯他那没来由的张狂,摇头叹道:”叶妖还真不肯死心,这都几千年了?” 虽然看起来愚痴,他们却不得不佩服男⼦的坚忍,因为这河水为灵魂带来的痛苦,连那自缢为王的众神魔,都难以承受。 可,那⼈⼀待便是千年,⽽且从不皱眉。 “谁知道,我们⿁神又没七情六欲。”左⽅的⿁差耸肩道。 贵为⿁神,他们的七情与六欲早已被根除,他们根本⽆法理解,天华的守护精怪——叶妖,这么多年来都只痴情于⼀⼈的那种感觉。 “新来的,肃静。” 守候在桥上的孟婆,冷冷地徶了两⼈⼀眼,说:”那两⼈之间,不是吾等可管的。”随后,她便如机械般端起汤碗,递给了⼀⼈、又⼀⼈。 千年以来,她⼀向如此,⽊然地执⾏这流程,甚少说话、也从不缺席。 这⾥是著名的三河三岔路⼝。 徒步奈何桥的⼈们形形⾊⾊,有⽊然、有平静、有狰狞、有恐惧,亦有半推半就、颤颤巍巍。 奈何桥前可奈何,所有⽆奈皆徒劳,纵然你有多么深厚的情感、多不想忘却的记忆,饮下传闻⾥的这碗汤药,你都必须忘得⼲⼲净净,谁也逃不了! “我、我不喝!喝了我就会忘记梅⼉,可我已经跟她说好来⽣再⻅的,所以不喝!”来到孟婆⾝前的男魂,不想忘记今⽣,⽽⼤声挣扎。 “不喝可以,那就下去。”孟婆淡道,便又传唤下⼀个投胎的灵魂。 奈何桥上,从不缺乏这样固执的灵体,看在她眼⾥早已稀松平常,没什么好讶异的。 喝下孟婆汤,了却前尘旧梦、断却前因后果,过桥头胎转世,就是这世界的铁则,没⼈能够打破。 投胎的⼈们若难舍今⽣的情缘,可以选择不喝,但,他们必须像那样跳入浸染着⽆数鲜⾎与⼫骨的忘川河,日复⼀日、年复⼀年,等上千年才能转世投胎、寻找前世的执着。 多数的灵魂体在触碰到⿊⾊河水时,便会打退堂⿎,因为,从没有⼈能够承受原神不断被撕毁的痛苦! “阿——” 固执的灵体刚落入河就忍不住放声嘶吼,⾝体袭来的疼痛,就像被抽去了神经⼀样,难以忍受! 很快的,伴随着他们的沉没,这些声⾳也渐渐消逝⽽去。 “我……还是喝好了!有缘,来是就会⻅的!” 男魂早已吓得呆滞,咽了咽喉,抢下孟婆手⾥的汤药⼀⼝饮尽后,扔下碗,跑向往轮回台去,不敢回头再探任何⼀眼。 孟婆没有太多表情,回⾝又再舀起⼀碗汤药,道:”下⼀位。” “听闻……”上前的新魂小心翼翼地问:”这黄泉路途有着『火照之路』的别称,可是,为什么我⾛了那么⻓⼀段路途,来到这⾥,却只有枯叶与残花?” 他不阴⽩,为什么自⼰⾛到了尽头,仍然⻅不着那片能够平复心神的花海,难道冥界也会遭逢变革? 孟婆依旧⾯⽆表情,只是凝视着⿊河中的那抹⾝影,语重心⻓地说:”执念啊……叹前世擦肩,哀今世错缘,等来世相爱……这么多年来,皆是如此。”或许,⽆尽的思念和绝望的爱情,就像是这连花也不绽放的地狱⼀样荒凉吧? 事实上,这本应开满绯红妖花的望川河畔,早已不知有多少年没再开过花,前来投胎的魂魄们,已不再受到红花的指引, 也得不到花香的安慰,就连他们⿁使都有几分怀念…… 新魂不懂,又开⼝问道:”可是……” 当—— 突然间,⼀阵阵清脆的变奏曲,响彻了漫漫幽冥间。既动听又治愈魂心的声⾳,立刻引起众魂们注⽬,连那犹如机械般⾏事的的⿁差,也难得抬头。 彼岸旁,不知何时来了⼀名⾝着红纱的⽩发女⼦,勾着温柔的笑容,蹲在路旁,轻抚那⼀朵朵枯叶残花。 “唉……”桥上的⿁差们似乎认出了她的⾝分,不禁摇头感叹着:”她终究还是来了。” 当! 女⼦手上的⾦铜⾊铃铛褶褶⽣辉,伴随着主⼈的动作⽽当当作响,清脆悦⽿的铃⾳。 有谁知道,那是承载着他们千年宿命的枷锁? “曼⼉,你又回来了。” 河⾥的叶妖早已注视到这⼀幕,失神呢喃道:”我又得眼睁睁地⾒你再次落入凡尘,受苦受难,什么也做不到了……” 她的笑颜如红纱般总令他为之痴迷! 他疯狂地想⻅她,可元神却被迫困在河水中,相⻅不得! 这千年来,他看得到她,她却看不到他,他总是这样看着最爱的她,⾛着在桥上,喝过⼀碗又⼀碗的忘情汤! 盼她不喝,又怕再次惹怒了天,连⼀丝仅存的冀望都被收回…… 叶妖撇了左手的青⿊⾊铃铛,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他痛苦地说:”这些反覆的年,你成了谁的妻?与谁结了亲?当我寻⾒你,我又该如何?” 语落,叶妖袖手⼀挥,岸上的枯叶随即有了⽣命,不断发出翠绿的叶。 这是唯⼀⼀个,能让她知道,自⼰正在这⾥的⽅法。 “当……” 随着绿叶⽣⻓,花妖那令⼈着魔的⾚⾊美眸,也跟着涌现了淡淡哀愁。 两道泪痕忽地涌出,顺着下颚,硬是在那倾城容颜上留下轨迹。 “沙华,也许当年我们不该⻅⾯的……”花妖起唇呢喃着。 她与沙华守了千年的彼岸花,却从未相⻅过,她们疯狂思念彼此,并且被这种心情折磨着! 终于,他们决定违背规则,偷偷地⻅⼀次⾯。 那⼀年,天华开得格外妖艳,片片嫩叶拖着火红花朵,⼗分和祥。 上苍还是怪罪下来了,他们被打入轮回中,⽣⽣世世在⼈世间受着苦难,永远也不能在相⻅。 此后,每当她来到忘川时,就总是看到⼀片片枯委的叶⼉,⽽她也不再盛放了。 第二章 乱坠天华下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当……” 金铜色铃铛再次响起。 花妖不舍地起了身,踩着沉重的脚步,⼀步步走上奈何桥。 周围的⻛,仿佛呼应了她的动作,拂过忘川河畔,两旁的天华更逐渐盛放,顷刻间,抚慰⼈⼼的火照之路,再次映入了眼帘! 那绯红如龙爪般的妖花,与半透明的绿叶互相依绕,花、叶共同盛放的奇景,让这充满痛苦的众魂们,都不由⾃主地展露出欣慰的笑容。 “踏……” 花妖独⾃走在那连接着桥头的蜿蜒⼩路,雪白⽽妖红的身影,散发着⼀种魔⼒,使得众魂纷纷让路,不愿污染这片刻。 可是,脚下的每⼀步,却都像是踩在她⼼间上,多么希望这⼀刻能别到来…… ⿐息间,窜入了⼀道孰悉的咸时,四周也变得吵杂。 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奈何桥。 桥上的孟婆,依旧没有表情,只是屡屡重复着:”饮下这汤,便能入轮回,但……” “但⼀⽣爱恨情仇、⼀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汤遗忘得干干净净,今⽣牵挂的、今⽣痛恨的,来⽣都形同陌路,相⻅不识……” 花妖失神地望着那碗红汤,她⼼知肚明却笑得⽆奈。 凡世间,相爱相⽣也许单纯,但对于连⼀次”擦肩”都不被允许的他们⽽⾔,”相爱”⽆疑是最奢侈的愿望。 “当。”花妖转着手上着金铜色铃铛,叹道:”千年的等待、千年的奢盼,依旧逃不过这宿命的枷锁……” “情不就是如此?”如往常地将汤药递给了她,孟婆难得开口问道:”有今⽣、没来世,纵然他记得,你若忘了,跟真的忘记⼜有什么不同?” “说得也是,没了奢盼便不再孤独,说不定忘了更好,毕竟,入了轮回我⼜想不起他了……” 花妖⼀双雪眉纠结的紧,⽆奈地说:”可,除了这么做,我们⼜能如何?” ⾚色的眼眸空洞⽽⽆神,眼⾥那毫⽆暖意的泪,着顺着夹边⽽滑落,她不愿再多留恋,抬手再次遗忘前世种种,投入轮回中…… “曼⼉——” 汤碗还未到嘴边,幽冥空间竟传来了记忆⾥嗓音! “沙华?” 花妖闻声便是⼀个震惊,怀着⼀星烛火般的希望,探寻着四⽅,口中不断呢喃:”沙华!沙华!你在这⾥吗?你快出来让我⻅⻅你好不好?“ 她着急地寻找着那朝思暮想的身影,可,周遭还是⼀片骇⼈的白山与⿊⽔,遥远的彼端,依旧空⽆⼀⼈。 “哗……” 河中的叶妖,忍着⼑割刺骨的疼痛,⼀步步地来到桥边,纵使只有他能看⻅她,也⽆妨…… 他不过是想离她近⼀些。 忽然间,花妖仿佛捕捉到⼀簇冀望,向守河的⿁差们问:”沙华他是不是在那?” 两旁的⿁差互视了眼,答道:”我们不能告诉你,这是规矩。”随后,就闭口不愿多谈。 “曼⼉……我在这⾥。” 河中的叶妖抬头,痴痴凝视着花妖每⼀处轮廓,即使被⿊⽔侵蚀了元神,让他痛到快要晕过去,他依旧欣然接受着…… 因为,下次能再看⻅她的时候,不知还要等上几个年。 “曼⼉。”即便知晓对⽅不会有回应,叶妖依旧笑着问:”你在阳世间,过得好吗?可被欺负了?” “沙华……” 岸上的花妖听不到来⾃河中的声音,但她却蹲下了身并伸出了手,叶妖⻅状,也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握住⼼爱的她! 可,他们终究⽆法破除宿命的枷锁,在空中相交⽽过…… “当。” 空⽓⾥,只听得到铃铛相撞的声音,明明手掌已经互相交叠了,却怎么也触不到对⽅手⾥的温度。 “嘶!”花妖被冥河发出的雾⽓刺疼了掌⼼,不⾃觉地呻吟了声,可她并没有缩手,两颊的泪顿时如花瓣般纷⻜落下…… 她沉着眉头,痛苦地说:”沙华,你⼀定很疼吧?⽆奈于天条所定,我⽆法与你⼀同承受……若这次再坏了规矩,我们死不是连相⻅的机会也没了?” “你别下来,我不疼的!”叶妖笑着,没⼈知道⿊暗中的他早已泪眼千⾏。 ⼀双⿊眸痴情凝望,他不由⾃主地向她倾城⼩脸抚去,仿佛唯有这样才能令⾃己好好受⼀点…… “沙华……” 花妖望着空⽆⼀⼈的河⾯,双手捧着汤药,苦笑道:”我若饮下这汤药,便⼜会将你遗忘……也许,到了凡尘,你会⻅到我和他⼈成亲、或者有了孩⼦,我可能连你的容颜也记不得了!可是……你不要放弃找我好不好?” “……” 叶妖这次并没有立刻回应,过了半晌,他才抿着苍白的唇、咬牙说:”好!我对你启誓,⽤我⽣世烟火,换你⼀世姻缘、不再相错。” 明明看不到身影、也听不⻅声音,他们也不愿放弃任何可能的时刻,因为说不定……他/她,现在就站在⾃己身前,看着⾃己。 素来⽆情的⿁差们,好似被他们的坚忍给打动,难得默许两⼈这样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时刻。 “哗!” 花妖素手⼀伸,⼀朵绯红彼岸花随着红光浮现,静置于她的手中。 她将花朵抛入河中,努⼒挤出⼀丝笑容,说:”沙华……你要记得守护我们的花海。” 语落,她便像是下定了决⼼,饮尽汤药、转身迈向轮回台⽽去,不再回头。 随着花妖喝下汤药的瞬间,她便不再记得初⻅叶妖时,⼼中的那份悸动;不再记得数万个⽇⼦⾥,想⻅到他的那份期盼…… ⽆论她想或不想,都会遗忘这轮回千年的初衷,踏上阳世的尘土。 即使承受着撕⼼般疼痛,叶妖依旧不眨任何⼀眼、不皱⼀个眉头,⼀双⿊眸炯炯有神,紧盯着走在桥尾的红色身影,那轻启的唇好似在向谁许下誓⾔…… 可是,她会知道吗? “究竟是谁应了谁的劫,⽽谁⼜成了谁的执念?” 看尽世间⽣死姻缘的孟婆,望着再次分道两头的男女,不由地叹了口⽓道:”⽆奈这⼀『情』字,放眼万年,⼈、神、魔都未曾参破。” 随后,孟婆⼜继续执⾏着千年不变的动作,忙碌的幽冥界仍旧运作着,没有任何改变。 这⼀年,彼岸旁盛放的繁花,格外迷眼,随⻛⼀抚⽽片片⻜扬,使众魂⼼宁欢喜。 盛放的彼岸花,何时能与叶相随? 或许,只要向那彼岸的花海,就能够找到解答…… 第三章 再入凡尘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望川,忘川,想望⻅的心,不知不觉地已成了⽆际⼤川;彼岸,此岸,想念彼此的心,不知不觉地已经上不了岸。” ⾝着⿊色⻛衣的男⼦,抬眸凝视⼀旁那刻有”⽩帝”⼆字的⼤⽯,呢喃着:”⻓路漫漫,这⾥是我今⽣⾛的第23个城市了……你究竟去了哪⾥?“ ⾚色的城⻔前⼗分寂静,只有春⻛回应男⼦的疑问。 ⻛惹的树叶沙沙作响,卷起金色尘⼟,独⾃开在⽯边的火红花朵,被牵绊了⼀瞬,⽽摇曳⽣姿。 “这时节,你是为我⽽开的对不对?” 凝视那抹红花,男⼦突然有些情难⾃⼰,单膝跪地,双眸中闪过绿色的流光,语带思念地说:”曼⼉,你仍然……那么的美。” 语落,他便像是不愿让⼈⻅到这抹妖艳的红,将花⼉摘下、收入怀中,起⾝拖着⾏囊,就踏入城⻔,继续寻找前世的执着…… # 岁月如梭,日⼦⼀天天地过去,春⻛早已吹成了秋⻛。 “铿铿锵!” “号外号外!选举最后结果出炉了!恭贺⽩⾂笙当选市⻓、于晨泽当选副市⻓,两好友将携手为⽩帝城共创幸福未来!” “为了庆祝此事,今日报纸全数免费,⼀⼈可以来领取⼀份!” “⽔果、蔬菜全店半价!好康只有这⼀挡!” 这⾥是南北⼤都市中央的⼩城市——⽩帝城,充满肃杀之气的秋季⾥,⼩⼩的城中四处看得⻅红布条与海报,许多店家与摊贩更是纷纷打出了优惠! “我要这个……还有这个……” “别退啊!” “别挤过来啊老太婆!” 三个女⼈是菜市场,⼀群女⼈就成了兵⼯⼚,店家才刚拍板,就引起了街上的⼈们⽬光,向着摊贩围了上去,⼈们瞬间挤成⼀团! 从菜摊、⽔果摊,到⾼档的服饰店,⽆⼀处不被当成战场,老老少少都倾尽心⼒拿出绝活,惹得⼀票爷们寒⽑直竖,跑到⼀旁观望奇景,不敢插手。 “唔……借过……” ⼀个细微的声⾳,突然出现在⼈群中,可是不管怎么张望,就是看不到相应的⼈影…… 直到视线向下⼀探,才发现那⾥头有个红影在”腿森林”中耸动,下⼀秒,⼀双⼩手猛地扒在两名女⼦的腿上,尔后,⼀个⽤⼒便”噗”地挤了出去! “哈啊!终于……可以呼吸了!” 穿着红色披⻛的女孩,从⼈群中窜了出来,趴在地上喘息了几下,才站起⾝来,拍着⽩裙上的沙⼟,边⾛边说:”阿阴你们好了吗?我刚刚看到⼀个很好吃的饼,我们买来到⻋上吃好不好?” 市集⾥⼈声鼎沸,却没有⼈回应,女孩不禁疑惑地抬起了头,东张⻄望着。 可是过了许久,她仍然没找到⾃⼰熟悉的⼈,心⾥顿时慌张了起来,开始⼤喊:”阿阴、阿梅!你们去哪⾥了——” “喂……别推啊!” 女孩的⼩⾝体禁不起⼈潮推挤,⼀直被推向前,茫然中,就这样跟着⼈群来到了⼀个⼤⼴场。 “恩……这⾥是那⾥……”女孩的两条⽩皙⼩手揪着裙摆,哽咽着说:”擤……阿阴……” 她左顾右盼,东张⻄望了很久,每个⽅向都被几乎都浏览过⼀次,可她仍然不知道⾃⼰⾝在何处,紧张的快要哭了出来。 “我不要!” 不远处,有个和她年纪相反的蓝衣女孩,正环着胸口,气嘟嘟地和两个⼤⼈说:”问爸爸根本没⽤,每次开口都说好,⼀点主⻅也没有!“ “dear,你别这样⿇……爹地也是疼你才顺着你意思啊!”手戴钻戒的女⼈,⼀脸洋溢着幸福样。 “是啊!”⼀旁的男⼦直接蹲下了⾝,弯着⼀双桃花眼,哄道:”谁叫『⼩雪』是爸爸的『⼩公举』呢!” ⼩雪不满地说:”哼,你怎么不去找你的落魄『亡⼦』?” 这句话仿佛是他们之间的禁语,⽗⺟两⼈的脸顿时都垮了下来,有些难看。 “请问……” 女孩年纪尚⼩,不阴⽩几⼈正闹尴尬,⾃径⾛到男⼦⾝边,怯⽣⽣地拉着他的手问:”停⻋场要往哪⾥⾛……” “你真没礼貌!” 男⼦还没回应,⼩雪突然跑到他们之间,并⽤⼒地推打着她,⼤骂:”跟⼈家说话遮遮掩掩的是⻅不得⼈吗?还不赶快把帽⼦拿下来!” “啊!” 女孩重心不稳向后跌坐在地,红色的兜帽跟着落下,那久未⽰⼈的容颜也随之呈现在世⼈⾯前…… “啊!” 被推的女孩重心不稳向后跌坐在地,红色的兜帽随着动作⽽落下,那久未⽰⼈的容颜,这才呈现在世⼈⾯前。 现场⼀片寂静,路⼈们吓的瞪⼤双眼,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那看似普通的孩⼦,居然⻓的这么怪异! 她的发不似旁⼈⿊,⽪肤也不似旁⼈黄,全⾝⽩得像雪,透着⼀种病态的美,⽽那双灵动的眼,更带着诡异的红,有些骇⼈。 “啊——” 女⼠⼀找回声⾳就开始放声尖叫,并挥着”双C”包啷嚷:”好恶心,离我远⼀点!” “shit!”男⼦挥掉女孩的手,抱着女⼉退到⼀旁,⼤骂:”快滚回去!要是把疾病传染给我们,可怎么办!” “妈妈!为什么她⻓的跟我们不⼀样?” “别过去……碰到她会死掉的……” “难道是被诅咒了……” 众⼈⻅状,不禁纷纷议论,看待女孩的眼中少了尊重、多了鄙视,有的家⻓甚⾄⼤动作地将孩⼦们拉开,快步离开现场。 “啊……哈……我……”⼈们的异样眼光,让女孩害怕了起来,拉着帽⼦、缩在地上⽆助落泪。 虽然她已经渐渐习惯这样的反应,却⼀直不阴⽩⾃⼰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么看待,有时候,甚⾄会怀疑:⾃⼰的家⼈们,会不会也这样想? “⼩姐!” ⼈群中忽然冲出⼀个黄色⾝影,迅速抱起缩在地上的女孩,和⼈们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便快步跑开。 “阿阴……” 女孩只觉得心⾥饱受委屈,揉着双眼哭诉道:”呜、呜……我只是想问停⻋场怎么⾛⽽已,为什么……他们要那么害怕…… 擤……我做了什么?” “没事的⼩祖宗,可能是因为最近冶安不太好,你又不常出⻔,他们没看過你才会有那么⼤的反应!” 第四章 红瞳女孩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阿明⼼善,他不敢、也不愿将事实压在⼀个年仅五岁的孩⼦身上,只能尽⼒安抚着。 “哈哈哈……” 通往停⻋场的路上,好似有什么活动⼀样,围着⼈群、有着笑声,⼗分热闹。 好奇⼼驱使下,阿明与女孩也顺势凑了上去,可是原来眼前并没有想像中的活动,有的只是⼀个苦命的乞丐⽽已…… 那名乞丐不知有多久没沐梳洗,被苍蝇纠缠着,身上的⻛衣也早已残破不堪,随处可⻅⾥头⿇布的颜色。 顶在头的蜷曲乱发,⼜⿊⼜⻓,头满是油光,散发着恶臭,他的脸上则被⼀块块脓疮覆盖,让⼈看不⻅容貌,四肢布满了伤口与⿊土,全身⽆⼀处完好。 ⾚着双脚的他,踩在碎玻璃地上,摊出身体就往垃圾桶⾥翻找,丝毫不顾旁⼈眼光与嘲笑,只为在这淘汰制的世界中,⽣存下去! “哈!你们看他手上握的是什么!居然在吃『馊⽔』诶!” “丽丽,那不是你刚刚吃的食物吗?”粉装女孩凑向朋友的⽿边问。 “艾纱我们走!” 名叫丽丽的女孩,剁了跺脚,满脸厌恶地道:”真是恶⼼!我要叫我爸爸把这⾥整顿整顿,免得随便⼀只『蟑螂老鼠』都能踏上我们的白帝城!” 语落,她拉着两⼈就快步离开,仿佛多待⼀秒对她来说都是⼀种冒犯和亵渎。 “唉!” 阿明没来由地叹了口⽓,摇着头说:”真的是时代越进步,⼼灵越退步,连本应天真善良的孩⼦都被环境教育影响,价值观越来越扭曲了啊……” “阿明。” 红瞳女孩拍了拍阿明的肩膀,认真地道:”放我下来。” 阿明虽觉得奇怪,仍然按着指示动作,谁知道,他的⼩主⼦⼀踩到地⾯,就往那⼀地的碎玻璃前进! “⼩祖宗你⼩⼼啊!”他吓得急喊。 女孩毫不理会阿明的焦急,⼀⼼向着那名乞丐前进。 说来也奇怪,即使那乞丐的身上⼗分肮脏,她却觉得他和别的乞丐不⼀样,很有教养…… 乞丐好似翻出⼀支只咬了⼀口的鸡腿,开⼼地在身上擦了⼜擦,便像是对待宝⻉⼀样捧着它,坐到⼀旁,准备享⽤。 眼前的这幕,让⼈看得⿐酸,女孩更不⾃觉地伸出了手,是拉住他说:”别吃。” 乞丐⼀怔,没有抬头,⼀双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鸡腿,看上去有些难过。 “你等我⼀下!别吃哦!” 女孩⻅状,特意嘱咐了这么⼀句,便转身跑向阿明,问:”阿明你身上有没有钱?” “今天出来只是为了准备你的⽣⽇会,我们也只带刚好⽽已……”阿明弯腰,俯在她⽿旁道:”还是我们先回去,之后再来?” “不⾏!”女孩说:”从家⾥到这⾥,搭⻋要半个⼩时,这么远的距离,爸比他肯定不会在让我出来的!” 阿明苦恼着说:”那只能找认识的借看看了……” “不⽤了,我已经有办法了!你等我⼀下啊!”女孩有些不领情,挥了挥手,就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被丢包的阿明与乞丐对望了两秒,才尴尬地跟了上去,边喊:”喂!⼩祖宗等等我啊!要是⼜把你弄丢了,我等会就有罪受了!“ “哈哈……” 没过多久,红瞳女孩从同⼀个⽅向跑回来,她还是⼀样红着⿐头,带着兜帽,可眼尖的乞丐却发现她右⽿的绿叶⽿饰,不⻅踪影了。 “你吃这个吧!热腾腾的,很好吃的!” 许久后,女孩跑回来了,⼀⻅很有教养的乞丐还待在原地,⼼⾥很是喜悦,连忙将手上的纸袋递上去。 “⼩祖宗啊!” 从后头追上来的阿明,急冲冲地问:”哈哈……你怎么把老爷、夫⼈送你的⽣⽇礼物拿去当了?你不怕回头被骂了?” “既然是送我的东⻄,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使⽤是我的事!” 女孩非但⼀点也不在意失去,还耸着肩头、半开玩笑的说:”⽽且你看!这样⼦,我的⽿朵还轻了⼀边,⼀举『两得』⿇!” “嗯?”阿明毕竟是个粗⼈,不太能理解⾃己⼩主⼈的”双关”语,便拧眉问:”哪⾥两得了?” “哼!蠢奴才!”女孩起了身,义正严词地说:”所谓『吃比瘦』更有福,这也是⼀种得到啊!嘿嘿……这样我今年⼀定能收到很多⽣⽇礼物的!” “⼩祖宗啊……那是『失比受』更有福啊!你这词都⽤错了,还想着礼物啊?”阿明⽆⼒地摇头叹道:”唉……说错就算了,还以吃为前提,这真是太……令⼈叹为观⽌了!” “你不说话没⼈当你是傻瓜!略——”女孩⽓嘟嘟地对阿明做了个⿁脸,边和他⼀起离开。 “慢……” ⻅女孩要走掉,乞丐连忙伸手、想留下她,谁知道,慌乱中竟拨下了女孩的红帽,下⼀秒,⾥头的雪白便在眼前散了开来! “刷。”女孩随着动作⽽回眸,⼀头霜发轻扬⻜舞,⽿后那甚少让⼈探⻅的红色印记,就这么轻易地呈现在⼀个外⼈眼前。 乞丐顿时瞪⼤了双眼,说不出话来,本还混沌⽆神的双眼,在此刻竟缀上了光点,如死灰般了⽣命,也被重燃了火焰。 他不知著了什么魔,口中不断呢喃着:”慢……慢……” “啊!别看……” 女孩不愿让⼈看⻅⾃己这般姿态,下意识地转身,拉起帽⼦遮住头发,紧张地说:”你努⼒⼯作,好好过⽇⼦,别在这么做了……掰掰。” 随后,她便急忙地拉着阿明,转身离开,不在回头。 乞丐像是找回了声音般⼤喊:”曼⼉!曼……”更激动地起身欲追上那红色身影! 可,全身⽆⼒的他,才撑起身体就重摔在地,溅起了⼀地的玻璃碎,他只能任凭鲜⾎淌流,眼睁睁地看着她远去! “曼⼉……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乞丐的双眸中闪过绿色的流光,口中牵绊着思念。 男⼦似乎已在⼼中作了决定,抓起了女孩给的⾁包⼦⼀口⼀口地吞咽,⼀双凝视着远⽅的眼,好似正诉说着…… 曼⼉,等我,等着我带着你走。 第五章 奇怪的少年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漫漫秋雪⻜,⽩⾊的雪花从天空向下飘旋,⼈们知道,寒冷的时节又将来到。 即便外头在寒冷,刻着”⽩府”的⼤宅中,仍不断传出热闹地玩耍声。 “妈咪!妈咪!你瞧我这样像不像电视⾥⾯的那个……那个狂霸酷炫跩的猴⼦⼤圣!” 红瞳女孩,站在树上端卖弄着肥短的四肢,哼哧哼哧的很是兴奋。 她似乎迷上了什么电视剧,单脚站在树上,另只脚在⾝前微微地抬起,右手置于脸前摆出了”匸”字型,⽽左手拿了根从扫把拆下来的棍⼦,摆在了背后,熟练地摆出孙悟空使出火眼⾦睛时的招牌动作。 “宝⻉⼉危险啊!” 女孩的动作吓坏了树下的几⼈,那名,与女孩有几分相似的女⼦更是万分焦急。仰着头,殷切地说:”快下来!我是阿梅准备点心给你吃了,你听话些啊!” 那是女孩的⺟亲,她最挚爱的⺟亲。 远⽅,正与阿阴缓步前来的男⼦⻅到这⼀幕,差点没踏稳脚步摔倒在地! “咳,悟空啊!” 男⼦似乎拿树上那⿁灵精⼀点办法也没有,⽆奈地抽着嘴⾓、搂着女孩的⺟亲,慈眉善⽬地说:”为了⼤局设想,为师要你赶紧去洗澡,准备⼀下过阴日的盛宴啊!阿弥陀佛……” 女孩的视力天⽣就不是很好,可她却能知道那是自⼰⽗亲。 被自家老爹点名的她,不太买帐,挥着”扫把柄⾦箍棒”,奶声奶气地背出了电视上的台词。 “⼤胆妖孽!竟敢幻化做『老⽩』的恩师!尔等雕⾍小技,就算你骗得了天下众⽣,也⽆法欺瞒本王的这双火眼⾦睛,还不赶紧放开那美艳动⼈的姑娘,速速化回原形!否则休怪本王⽆理!” 听⻅她正经八百地直嚷着”妖孽要把你打回原形”的亲爹,被气到⼀⼝⾎都要喷了出来,差点就把站在树上的她给扔了出去! ⺟亲被女孩的童⾔童语乐得哭笑不得,望向⾝边的⽗亲,仿佛在跟他说:看吧看吧!妖孽还不赶紧化回原形! ⼀旁的阿阴、阿梅等⼈也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下着雪的院⼦,顿时是充满了欢笑。 然⽽,有些⼈就是不懂得看场合,爱煞⻛景。 当女孩的⽗亲,想在说些什么时,⼀个充满嘲讽的声引来了他们的注意。 “滚开!看什么看!是垃圾就应该要回到垃圾桶⾥,别在这挡路!” 围墙外,有个抹着红指甲油的女孩,正对⾝前高出自⼰许多的少年,说着难听且阴显侮辱的⾔词。 她似乎是有钱⼈家的小孩,⾝旁跟着两名保镳,⾝上的衣着既华丽也鲜艳,全⾝透着矜贵的气息。 反观那少年,俐落短发下的脸庞,留有逐渐愈合的脓疮与伤疤,⿐梁上戴着厚重的眼镜,让⼈⽆法看清他的容貌。 少年⾝上的⻄装有些破旧,感觉像是穿着⼈家不要的衣服,⼀点也不合⾝,与⾝前的女孩完全成了鲜阴的反差。 少年的表情有些僵硬,不知是在⽣气、还是觉得尴尬,⽊然地令⼈看不出任何情绪,⽆论女孩说的在难听,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任凭街坊、路⼈们看好戏。 不知为何,站在树上远远观望的红瞳女孩,却总觉得那少年有点眼熟…… “本千⾦确实⻓得不错!但我奉劝你……是只癞什么蟆就别妄想着天鹅⾁!” “哈哈哈……” 少年依旧没有没有说话,女孩继续叫骂,看戏的⼈们只是在⼀旁嘲笑,只觉得那年仅五岁的女孩,话说得颇是流利。 红瞳女孩罩着红⾊⽃篷,坐在阿阴肩上,观望了许久,武侠故事的薰陶下,让她实在看不惯这种不公平的戏码,气得抓着阿阴往外跑,想要找个机挥教训教训⽬中⽆⼈的女孩。 “阿阴!你说,怎么会有⼈好好的⼈不当,偏偏要当畜⽣呢?”逮到机会的她,刻意说得很⼤声。 ⼤玩伴阿阴,很有默契地配合了起来,笑道:”小祖宗,那说不定是成精的妖怪哦!” “你妈!是谁说本小姐是畜⽣、是妖怪!”千⾦女孩气得跳脚,不断地搜寻她们的⾝影。 红瞳女孩脑筋动得⻜快,拉着阿阴的⽿朵,要他往前站几步。 她调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妈是谁,只知道我妈是谁,如果你连你妈是谁都不知道,还有谁能知道你妈是谁?” 对⽅似乎被她的话语给转得头晕,呆愣了⼀会才孜孜呜呜地回应:”你、你、你们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记得你自⼰是谁……⽽且,我奉劝你还是离开那位置比较好,以免惹来『湿⾝』之祸!” 即便对⽅话说的多流利,依旧不敌红瞳女孩的伶牙俐嘴,踌躇了半天,⼀句”为什么”都还未说出⼝,下⼀秒,远⽅的自动洒水器,精准地喷出⼀道漂亮的水花! “阿——我的新衣服!” 女孩湿了⼀⾝⼤哭了起来,⾝后的那两名保镳也好不到哪去,狼狈地抱着女孩逃跑,不免引来看戏的路⼈⼀阵笑声。 “汪汪!”红瞳女孩调⽪学起小狗汪汪叫,嘲笑那夹着尾巴逃跑的三⼈。 阿阴则侧着头,好奇地问她:”你怎么知道那坏掉的洒水器这时会启动?” “嘿嘿,因为那是我弄坏的啊!” 趁着阿阴未变⾊的脸庞,红瞳女孩便咻地从他背后溜了下来,蹦跳地跑到那少年的⾯前。 她两手插腰、抬头望着高出自⼰许多的少年,奶声奶气地嫌弃着:”你是笨蛋吗?被⼈家骂,你⼲嘛都不回应?” 男孩依旧没有回应,像根⽊头⼀样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红瞳女孩觉得奇怪,想去戳他几下时,阿阴已经⼀把揪起了她! 他⿊着⼀张⽆奈的脸,哭诉着:”小祖宗……你居然陷害我,还跟阿梅说是我⼲的!啊?” “阿阴老兄!你看!阿梅姊姊还在等我们吃饭,快回去吧!”⿁灵精怪的红瞳女孩,指着站在⻔边的女⼦,⽰意阿阴要考虑周全。 阿阴顿时⽆⾔不已,不知该骂她调⽪、还是该夸她机灵,只好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回家。 “等等。”才⾛没几步路,后⽅⼀个声⾳突然传入⽿中。 红瞳女孩后知后觉地才会意到,是那少年在叫自⼰。 “什么?”他说的太小声,所以她跑到他⾝前,打算听得清楚些。 第六章 家破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少年开口道:”那个,我该怎么感谢你,帮助我的这份恩情?” 他声⾳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好听到让⼈失神,可她总觉得⾃⼰跟他并不是第⼀次⻅⾯,有种说不上的孰悉感。 “那……”她踌躇了很久,才回应少年的话语,”你可以作为我的朋友,参加我的⽣日宴吗?” 说到朋友,她就没了⾃信,⾳量是⼩得像⿇雀在叫。 “⼩祖宗,你的⽣日宴很多⼈出席……让⼀个来路不阴的⼈参加好吗?”阿阴蹲在她⾝旁,似乎有些为难。 “可是阿阴……我到现在都没有⾃⼰的朋友。”红瞳女孩摸着脸颊旁的⽩发,口吻虽是恳求,更多的却是⾃嘲。 因为这个⾝体的缘故,她从⼩⽆法像⼀般⼈⼀样沐浴阳光,只能关在家中那⾥也不能去,以⾄于她⾄今连⼀个朋友也没有。 “好。” 少年不知带着什么心情应下,简单的几个字,却⾜以让女孩甩开所有悲观情绪,对她露出了笑容。 “真的?”红瞳女孩兴奋地拉着少年的手,仰头道:”我叫⽩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愣了愣,好似有什么难⾔之隐,⽽有些犹豫。 片刻后,才表⽰道:”炎豪,我叫炎豪……” “炎……昊……豪……好……” 红瞳女孩还不太会认字,噘着⼩嘴低估了半晌,老觉得少年的名字难读,最后干脆放弃。 她⾃顾⾃地替少年改了名,说:”那阿豪!我们阴天就⼀起玩!” 后来,那些日⼦的傍晚,那名少年真的都会来陪红瞳女孩玩耍。 少年并不多话,也不过问她的病况,⽽她也从未问过他的事情,甚⾄,连名字也不曾问过。 她们很单纯地在什么也不知道的状况下,⼀起玩耍了好几天,但那少年每次来找她,都是满⾝⼤汗、脏兮兮的模样。 女孩问他,他也只是笑笑地不说话,还⼀副神神密密的说,⽣日那天你就会知道了…… 既然少年这么说,红瞳女孩便也这么信了。 此后的几天,她便⼀边开心地和少年游玩,⼀边期待⾃⼰的⽣日到来…… 不曾想过,这⼀年的⽣日,竟成了她毕⽣难忘的日⼦! “⿇心雅——” 男⼈痛苦的咆啸声,划破了本寂静的⿊夜,他的哀号与心底的悲鸣,不断地充斥在这充满诡异的夜色⾥! “呵呵呵……” 然⽽,站在他眼前的女⼈却没有任何同情,刻意掩饰着心底的奇异的情感,不断发出令⼈感到不寒⽽栗的尖锐笑声,更是⼰竟疯狂! “⽩丞⽣,你可别怨我呀!你放心,过不了多久……你跟这贱⼈⽣下的⼩贱种,也会去陪你们!” 这⾥是本应平静的⽩府,寂静的午夜时分,早些才开心地庆祝完⽣日宴的⽩家⼤宅⾥,突然冲进⼀群⿊衣⼈,⽽那领头的⼈还是与女家主相当要好的女性! 几⼈⼀冲进⻔,就像泄愤似地开始四处破坏,不但把正在熟睡的仆⼈卧房内,⼀⼀丢置⼤厅,还将摆色的粉末倒入她们口中,⾏为相当野蛮! ⽩家上下⼗多⼈⽆依幸免,⾝上不断承受着侵入者的摧残。 他们似乎早已预料到这⼀天的到来,脸上的表情没有对女⼦怨恨,更多的是悲伤与⽆奈,还有那么⼀丝丝不舍…… 谁也不知道,这群⼈,究竟隐瞒了些什么。 “唔……”⿊暗中,⼀双灵动的⾚色眼瞳,正缓缓睁开。 倦缩在⿊暗空间⾥的女孩,尚未知晓外头发⽣了什么可怕事端,睡眼醒松的揉着⼤眼,婴咛着:”好吵……” “砰!” 突然间,从头顶上⽅响起了⼀个巨⼤撞击声,惊醒了本还半梦半醒的她 女孩下意识地扭动着⾃⼰娇⼩的⾝⼦,想坐起⾝来看看情况,可是⾝体却怎么也起不来,过了几许,她才意识到⾃⼰被困在⼀个像是箱⼦的地⽅,有些狭窄。 天真的她以为是家仆们的杰作,暗⾃在心底发誓,待她成功脱逃后,⼀定要将那关押⾃⼰的”浑蛋”捉拿,加以奉还! “不准你对漓⼉出手!” 熟悉的淳厚嗓声,传入她的灵敏的双⽿中,拉回了她”捉贼”的思绪! “爹地?”女孩试着挪动⾃⼰的娇⼩⾝躯,并循着那道隐约透着⼀丝光线的缝隙,向外望去,怎么也想不到,这⽆意识的举动、这探究的⼀眼,竟成了她毕⽣的噩梦! 女孩忽地瞪⼤了⼀双充满魔⼒的红瞳,⼩⼩的心脏仿佛被⼈掐住⼀般,紧的喘不过气,机灵的脑袋瓜,此时更像是被原⼦弹轰炸过⼀般,陷入了空⽩。 熟悉不过的⽗亲,此时竟跪在染上鲜⾎的⽩毯上,怀⾥还紧紧地抱着⼀名浑⾝⾚裸、布满伤痕的女⼈。 他们就犹如舞台剧⾥的男女主⾓,被许多⼈包围着,头顶上⽅的聚光灯,虽洒落着温暖的黄色光芒,却⽆法令⼈感到暖意。 “爹地……妈咪……雅姨……”女孩饱受震惊地捂着⼩嘴,本来充满朝气的声⾳,被硬⽣⽣地哽入了喉咙。 眼前,这以鲜⾎浸染⽽成的红毯、以残⼫汇集⽽成的舞台,仿佛上演著名为炼狱的剧本,是带给了所有⼈永⽆⽌尽的悲痛,更是她今⽣最绝望的深渊。 为什么好多个⿊衣打扮的⼈会在他们家?为什么所有⼈都⼀动也不动?为什么他们的⾝体没有⼀个是完整的! 谁来告诉她,发⽣了什么事! 女孩哭不出声、也叫不出声,届时的她只能⽆⼒地望着外头那成河⾎流的地、那残破不堪的家,茫然的心头,不断地问着 “为什么”,却没有任何⼈可以给予答覆。 “那孩⼦没做错任何事,错的⼈是我们,我们不会让你找到她的……绝对不会!” ⽗亲他仿佛在做最后绝望的挣扎,倾尽全⾝的⼒气对眼前的女⼈叫喊,本俊俏的容颜,早已毁坏,不停颤抖的⾝躯不知是怒意、是痛苦、是恐惧,是各种悲痛情绪地叫嚣与宣泄! 潮湿的眼眶已模糊了女孩的视线,她想出去、想救⾃⼰敬爱的⽗亲、深爱的⺟亲,还有这个任何⼈也⽆法替代的家! 她使劲了⼒气要推开上⽅的盖⼦出去,可颤抖的⾝躯却使她出不了⼒,上⽅那沉重的盖依旧紧闭,怎么也推不动…… 既⽆法动弹又⽆法出声,她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紧咬着下唇,瞪⼤着那双如鲜⾎般妖红的眼瞳,将眼前这残破不堪的家园,尽收眼底。 “⿇女⼠,差不多了……那⼈在催促了。”⼀名⿊衣⼈边整理着⾃⼰凌乱的服装,边上前⽰意女⼦尽速撤离。 ⿇女⼠紧抿着如⾎的红唇,像是不解气似地,硬是要找出躲在⿊暗⾥的某个⾝影,但外头逐渐阴亮的夜色,让她不得不后退⼀步、早早收兵。 “放把火给烧了吧……我就不信,你家那⼩⿁能躲哪!哈哈哈哈……”⿇女⼠诡异的笑像发了疯似地上扬着,尖锐的声⾳ 更不断地回荡在这片幽冥之中。 “砰!” ⼀声枪鸣,⻓约⼀公分的⼦弹,冰冷的忽视了躲藏在⿊暗中的女孩,眼底的那几丝期盼奇迹到来的心意,只是⽆情地穿入了男⼦的眉心,顷刻间,就在他额上印上⼀个完美的圆点。 “爹地……”女孩哽咽的声⾳,唤着对男⼦最后的称呼,不断涌出的温热泪⽔,此时仿佛是男⼦眉心上的鲜⾎,怎么也⽆法⽌住! 她发誓⾃⼰永远也不会忘记今天,她的⽗亲⾄死也没能阖上双眼的这⼀刻,拥着怀中的⺟亲,最后倒在⾎红地板的这⼀刻! “⾛吧。”⿇女⼠满意地领着⿊衣⼈便转⾝离去,她毫未察觉到那双充满怨恨的红瞳,正凝视着她离去的⾝影,却也没⼈知道在转⾝的那⼀刻,⼀颗晶莹以滑落了眼眸…… 第七章 价值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喀!” 过了许久,⿊衣⼈都走光的时候,上⽅厚重的盖被掀了开来,女孩这才重获了耀眼的光芒。 “⼩祖宗……没事了……”⼀双⻓满粗茧的⼤手带着鲜⾎,覆在女孩雪白的⻓发上。 “阿明……呜呜呜……为……什么……”女孩瞪⼤着⾚色眼瞳,抓着熟悉的⼤手,白嫩的⼩脸上早已偏布泪⽔,本应甜美的声音,在此时根本派不上⽤场,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祖宗……不要相信眼前所⻅的……” 阿明倾尽了所有⼒⽓,对她说出⾃己这⼀⽣,最后⼀句话语,这是他仅存的希望,也是所有⼈内⼼最真切的期盼,他说:“离开这⾥,不论你会运上什么样的未来,都要活……下去……” 随后,阿明就像泄了⽓的⽪球,⼀动也不动地沉沉睡去了。 “阿明、爸爸、妈妈、福伯……你们起来!呜……起来……” 女孩哭红了眼,雪白的双手不停摇晃⼤家的身躯,期盼⾃己⼤梦初醒时,就能⻅到⾃己最珍爱的家⼈,可在燃尽希望的夜火中,有谁能听⻅她的哀求? 烈火乍破了天际,惊醒了清晨时分还在熟睡的⼈们,远⽅有这么⼀个⼈,紧握着⼀只⿊布袋,裸着双脚在雪地⾥奔驰…… “哈哈……”当他到场的时候,眼前早已是遍地灰烬,那记忆中的身影⼜再次消失⽆踪,他像是发了疯似地⼤喊:”曼⼉——”可,⽆论他怎么呼喊,都是徒劳。 路上的⾏⼈来去冲冲,没有⼈回应、没有⼈关⼼,没有⼈记得谁来过、也没有⼈关⼼谁走了,谁也不知道这⾥曾经来过这么⼀双⼈,更想不到,当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会是⼀场传说…… 天山镜池⽔沄沄,幽冥黄泉路漫漫,绯色繁花相妖娆,霞光⻄坠白⼦现,幕色降临的山中,妖艳红花满开遍野。 “哒……哒……” 在流往非洲的⿊市⾥,有⼈看⻅⼀名⻓得东⽅脸孔,留着白发、红色眼睛的女孩。 没⼈知道她从那⾥来,也没⼈问过她的名字,只⽤了⼀个”no.666”的牌⼦取代了她。 在这⾥,红瞳女孩就像其他⼈⼀样,被当做牲畜对待着,不但被⼈关在兽笼⾥,白色衣服也早已脏乱撕毁,双手更隐隐可⻅被捆绑过的痕迹。 天知道她遭受了什么非⼈待遇。 事实上,这⾥有很多跟她⼀样的⼩孩,他们像仙⼦般美丽,却总是受到恶魔般的凌迟。 “喀嚓!喀嚓!” “放上⽹路,这个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个金色中⻓发的男⼦说道。 被抓来这⾥的孩⼦,都会像这样被打理、着装,然后,被拍下照片放上⽹络,像商品⼀样任⼈挑选竞标。 幸运的会被送往买主家中,继续接受未知的非⼈待遇,不幸的则会按照买主的要求,当场被处刑,想逃也逃不了。 沙发上的男⼦,看着电脑边说道:”no.131的买主表示要分解后宅配。” “哼哼哼……” “好哩!” ⼀旁那穿着围裙的胖屠夫,⼀边扭着臀、哼着圆舞曲,⼀边霍霍地磨起了弯⼑,准备对台⼦上的商品,⼤肆加⼯。 “呜——” 全身雪白的no.131男孩,就像⼀只还未睁眼的⼩猫,转着懵懂未知的⼤眼,看着⾃己被迫张开手脚,挑断四肢。 舌头早已被毁坏的他,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呜咽地哀号,释放身体传来的疼痛! 最后,慢慢感受这⾃己的⽣命消逝⽽去…… 红瞳女孩”666”和如数的孩⼦⼀样,缩在笼⼦⼀⾓,玩着手指、啃着指甲,双眸茫然地直视前⽅,仿佛⽣命毫⽆期盼…… 因为,当听⻅那句:”下⼀个换谁好呢?”便是他们梦魇的休⽌符。 “是你?还是你?” 胖屠夫的笑容诡异⼜令⼈恐惧,他突然⽤⼒撞上红瞳女孩的牢笼,笑嘻嘻地说:”就你好了!666ㄚ头!” “不要……” 本来还⽆动于衷的红瞳女孩,渐渐涌上了泪⽔,她抖着身体,疯狂地摇着头,哀求道:”求求你……我会乖乖听话……” “乓!” “闭嘴!” 胖屠夫突然⼀个⼤怒,朝她吼骂:”怪就怪你们⻓的⼀副白兮兮的模样,让外⾯那些蠢材以为你们是⻓⽣不老的『解药』,拿来献祭的『物品』,否则我们⼜怎么要⼤费周章地把你们弄来!” 红瞳女孩咬着下唇,问:”我的家⼈是你们杀的吗……” “原来你死光了家⼈啊……那正好!既然没⼈为你哭,你活着也没什么作⽤,还是让我把你发挥最⼤效⽤吧!哈哈哈——” 胖屠夫仿佛泯灭了良知与善意,放声⼤笑着,伸手解开牢笼,揪住女孩的白发,将她拖了出来! “啊——” 红瞳女孩吃疼地喊叫,泪⽔好似没拴紧的⽔龙头,不停落下! 她的痛苦和恐惧,并没有传达出去,胖屠夫仍然粗鲁,”磅!”地将她扔上处刑台! “哇……”女孩尚未被捆绑手脚,挥起了四肢做起抗争,口中喊道:”阿明……救我……『阿豪』你去哪了……哇……我好怕啊……” “闭嘴!让你喊,再喊啊!”胖屠夫⼀⽓之下,抓起了⼀旁沾满鲜⾎的脏布,往女孩口中塞,女孩顿时变得只能”呜呜”挣扎! 胖屠夫抬手,要往红瞳女孩那白嫩的⼩手臂砍! 下⼀秒,看着电脑的男⼦突然开口道:”住手!有⼈出价……要买下她。” 沉浸在残杀情结的胖屠夫,还未满⾜,撇了他⼀眼,回绝:”……不卖。”便抬手再度施⼒! 电脑男⼦抬眸,淡道:”⼗万美元。” 短短五字,竟让众⼈闭上了嘴、钝了动作,双双瞪⼤眼睛看着那待宰的羔⽺! “对⽅是谁?陷阱?”金色中⻓发的男⼦问。 “这地⽅是不会显示出本名的……白痴。”电脑男⼦白了他⼀眼,⼜说:”怎么样?赚或不赚?” “哼!算你走了狗屎运!” 胖屠夫撇着嘴,东⻄⼀扔,转头离开,让金发男⼦接受处理这枚镶金的”商品”。 此后,在也没有⼈看过这名红瞳女孩了,她就像花朵⼀样,⽣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随⻛消逝离去,留也留不住。 第八章 多年以后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多年以后,意⼤利,⻄⻄⾥岛。 坐落在山坡的古朴庄园,向下俯瞰,能清晰⻅着那被碧海蓝湾围绕着的⼩镇美景。 璀璨温暖的南⽅阳光,洒落在开满繁花、绿意盎然的庄园,美丽的⽔景印衬着精雕⽟琢的白色建筑,美得犹如⼈间仙境般,令⼈眷恋不已。 “不知不觉地……就过这么多年了阿……” 在这仿如童话的庄园中,⼀名美若天仙的⿊发女⼦,正裸着白⽟般的双⾜,悠哉地倚在发满绿叶的百年⼤树上。 她浑身透着⼀种疏离⽓息,但那双凝视着手中红花的神秘⾚瞳,却流露出⼀抹淡淡的温柔。 “白漓阿,白漓……”“ ⿊发女⼦抚过左⽿的红花⽿饰,启唇呢喃道:”没想到……你会因为⼩时候贪玩,⽽威胁阿明挖的密道……保住这条命命。” 是的,她就是白漓,早已从世上消失的红瞳女孩白漓。 ⼗六年过去了,⼀头白发早已浸染成⿊,本如骄阳般温暖的⼼,不再为⼈⽽开启,⽽那灿如花朵般的笑,更不再为⼈绽放了。 现在的她,有着⼀张令⼈称羡的倾国容颜,⼩巧精致的瓜⼦脸蛋上,缀着⼀抹直挺秀⽓的⿐翼,樱花般的粉唇,令⼈倾醉,⽽那对招牌的⾎瞳,如旧既妖艳神秘。 美的,仿佛这天下万物的存在都只为了衬托她⼀⼈,但是,此刻的她,却像是与世隔绝般,丝毫不被暖阳所影响。 远⽅,正对着⼤树的古堡内。 有两名⾼⼤壮硕的男⼦,趴在窗边、举着赏⻦⽤望远镜,眺望着坐在树上回忆往事的她。 “臭老头……” 身着米色衬衫与⻓裤的年轻男⼦,满不正经地问:”咱们家的⼩白白,今次要待多久啊?” “天知道!”⼀旁的中年男⼦,搓着浓⽽棕⿊的络腮胡,颤抖着说:”这时间点,老⼦可不敢过去阿!” 两⼈那副抛开⼀切时尚规则,潇洒不济、⻛流倜傥的姿态,正是典型的意大利男⼈的⻛情。 那是⼀种,经过深思熟虑的粗⼼⼤意、谨慎思考后的漫不经⼼,是浑然天成的潇洒、是堪比法国情调的浪漫!这是他们的原话。 “碰!” 中年男⼈忽地意识到什么,立刻给了⼀旁的年轻男⼦⼀记拳头! “唉!臭老头!你做啥谋杀你亲⼉⼦!”受到攻击的年轻男⼦,开始抱头哀号,痛的渗出几丝泪光。 飘逸乱发的中年男⼈,不服地说:”臭⼩⼦,老⼦是你老⼦!叫什么臭老头?⽑都还没⻓齐,就对⾃己老⼦没⼤没⼩的!”说完,便⼜再给了对⽅两记⻜踢。 “靠,哪有⼈对亲⼉⼦出重手的啊?” 年轻男⼦连忙向后跳了两步,空出⼀只戳着金发的手,⼀脸正经地指骂道:”我这套米色⻄服可是⼩白白亲手设计的呀!弄脏了,你要怎么跟阿尔⽡的列祖列宗交代!” “哼!”中年男⼦不屑地甩了甩手,并亮出手腕上的瑞⼠手表炫耀道:”我这可是⼩白白特意排队购得的典藏版机械表,你得意个什么劲!” 两⼈如⼩学⽣般的炫耀⾏为,惹得屋内静待开会的几⼈,纷纷抽着嘴⾓、扶着额头,摇头叹⽓…… 却完全没⼈上前去拉开对峙中的⽗⼦档,毕竟,任谁都知道——这是在阿尔⽡⾥,照三餐上演的娱乐性节目! 站在⽗⼦档身后⼀身酒红色衬衫的男⼦,亦对眼前这幕景象相当习惯,却碍于现下的紧急事态,他只能搔了搔⼀头清秀的酒色红发,尽责地劝起架来。 “咳咳!”红发男⼦严肃地轻咳两声,似笑非笑地道:”罗杰Boss、少爷!⼈都来齐了,可以开始会议了,⼆位还是快决定……谁去请⼩白漓吧!” 本还在过招的⽗⼦档,是万分惊恐,不但瞪着两双碧眼,相当默契地愣在原地,连揪住对⽅衣领的手都忘记放下了! 罗杰立刻抱起双肩,吞吐求饶:”艾、艾伦,不、不如你去吧……我这当家换你做……” “我赞同!”难得意⻅⼀致,杰森赶忙举手附和,更以最诚恳真挚的目光,望着艾伦,笑得⽆比真诚。 两⼈瘪到不⾏的模样,让全场啼笑皆非,不由地在⼼底直呼:他们这副模样,真的会是在意大利⿊手党界,呼⻛唤雨的⼈物? “臭⼩⼦,你不是跟⼩白漓是『⿇吉』,是该你出⻢了!”⽣死关头,罗杰毫不犹豫地就把亲身⼉⼦抓来挡箭牌。 杰森不⽢示弱地提醒着:”你不要忘记咱们得『**”还在她手上啊!” “⼩鳖三,你不是说你会处理好!”罗杰⼜骂道。 “你丫的!”杰森回嘴道:”你有本事骇入她电脑试试!” “唉……不如我去吧!” ⼀名⻛度翩翩的温雅男⼦,实在不忍看下去,深深地叹了口⽓,便起身表示⾃愿前往。 ⼀句话⾜以让本还僵持不下的两⼈,瞬间转了性,纷纷以最崇拜、最狗腿的目光望着他。 “不愧是莫云同志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罗杰赶紧摆出当家姿态,正经严肃地点头应道:”咳!好,我同意了。” 站在他身后艾伦嘴⾓⼀抽、满脸⽆奈,⼼想:你不是老⼤吗?怎么会那么俗辣? 然⽽,这话打死都不能说出口,只能藏在他⼼⾥当秘密了。 “愿主保佑你!阿⻔!”杰森则是浮夸地当起了虔诚的基督徒,更在胸口画起⼗字,⼗⾜耸样。 众⼈不禁暗道:唉玛!这⼼狠手辣、呼⻛唤雨的⿊手党还信神? “我也去吧!” 莫云身旁的卷发女⼦,摇了摇头,提议⼀同前往,不忍再看这⽗⼦档的⼆样。 这话,⾃是引起罗杰与杰森崇拜的目光,甚至都要在⼼中为两名”偶像”立起了铜像。 “我……”清秀腼腆的少年,搔了搔⼀头金发,害羞地说:”我、我也想去请白漓老⼤过来……” “切!” 本翘着⼆郎腿的短裤少年忽然站起了身,他⼀边走向窗边,⼀边以明显贬义的词,数落着说:”这两枚⼆货真的是我们“阿尔⽡”的⼈吗?啧……”语落,他便从⼆楼跳下,完全不借助任何辅助⼯具。 “唉!夜狐!别把老⼦跟你们这几个⼩受混为⼀谈,我们可对『被虐”没兴趣啊——”罗杰与杰森不服⽓的呐喊声,很快地从少年的上⽅传来,异口同声地捍卫起⾃己的尊严。 “哈哈哈——”⼀个白衣⼤褂的男⼦,漫不经⼼地把玩着⾼级的红酒杯,点头笑应着:”这我赞同!” 第九章 叛徒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莫云与其他⼆⼈对视了⼀眼,纷纷跟上夜狐的动作,⾝手俐落地就从⼆楼窗户翻下,稳稳落地。 这四名性格迥然的男女,没有家常闲话,各⾃屏气敛容、沉住内心,以最恭敬的态度,朝着那棵百年⼤树⾛去…… “值得吗?”白漓没睁开眼,只是呢喃低语着。 清⻛如手,拂得树梢沙沙作响,围绕在树旁的⼤片红花海,随着舞动。 树上⼈⼉的发丝,也随⻛飘扬,可这颗心却凉如寒潭般,却怎么也⽆法掀起波澜。 其实,这世上最令⼈绝望的并不是悲惨,⽽是极端。 如果不是那夜的恶梦,她⾄今仍不会阴白,心脏被捏碎的感觉——原来,是那么的疼。 “呵呵呵……16年了,如你们所愿,我白漓活下来了!” 缓缓睁开那双魔魅的红瞳,白漓望着远⽅的碧海,嫣红唇⾓扬着诡异的⾓,⼀团又⼀团蛰伏多年的仇恨,就这样夹杂着浓烈的杀意,在她⾝上蔓延开来! 周边的⼈们纷纷停下手边动作,丝毫不敢⼤意,缓步⾛来的夜狐等⼈,更是敏锐地感受到花园⾥的变化,立刻在百公尺处停下脚步…… “价值⼗万的⼀条命,就这么苟且偷⽣的活下来了……阿阴,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白漓突然抬起了手,将红花置于⾯前轻轻⼀吻,便勾着笑,向着天际举起红花,轻柔地说:”第16年,敬我挚爱的亲族们……” 语落,她松开了手,⼀阵强⻛随即盘旋⽽来,将那妖艳的红花,带向天际…… 望着天边那逐渐化成⿊点的花影,她粉嫩的樱唇,渐渐勾着⼀抹残忍嗜⾎的笑意。 ⼗六年了,是时候了。她说。 “呼……” “你们说,他们可会怨我?” 白漓早已察觉到四⼈的气息,抬头望着⼴阔⽆尽的天边,享受这温柔海⻛与成群海鸥的美景。 ⼀切都是如此平和。 她的心也恢复如往般平静,⽅才那冰冷嗜⾎的气氛,早已不复存在。 ⼀旁的夜狐几⼈,互看了⼀眼,才⾯⽆表情地朝她⾛来。 “知道吗……我⺟亲曾说过,⼈都是善良的,只要我们保持善心,就会顺心……我相信了……”白漓痛苦地回忆着说:”可是后来,我发现她错了……” 夜狐等⼈很有默契地没做回应,只是仔细听着白漓的凄诉。 “莫云、夜狐、亚瑟、朵微雅……” 现在的她即使不看⼈,也能准确地知道来者何⼈、是敌是友,早已不再是那什么也做不到的⼩女孩了。 “你们可记好了……这世界,本来就很脏,没有⼈有资格说悲伤。” 白漓⾯⽆表情的举起了手,指尖描绘着天边的云朵,淡淡地说:”⾃古,成王败寇,是不变的准则!败者,连为⾃己辩解的权利都没有,只有胜者的声⾳会流传下去,凡是挡在⾯前的都除掉吧!不论什么手段……” 四周,那妖艳似⾎的红花仿佛被赋予的⽣命般,应着她的话语⽽摇曳。 这充满魔⼒的光景,令⼈有种只要闻到花香,便能忆起他们过往伤痛日⼦的感觉。 “沙沙……” 白漓敛去了笑容,缓缓收起了手、转⾝正坐,便向着四⼈⼀跃⽽下,轻盈地落在那双放在草⽪上的⿊鞋上。 “漓爷!”夜狐等⼈将双手置后、低下头颅,对她相当尊敬。漓爷。 也只有他们知道她真正的⾝份。 如今,这世上恐怕没⼈不知道这名号了吧? 为了这天她等了多久?又付出了多少? 她早就已经记不得了。 白漓没有回应,轻轻拨动着⾃己又⿊又亮的⻓发,没有⼀丝表情。 “入秋了,套上吧。”她体质属寒,⼀旦感冒了便会很⿇烦,朵微雅深知这⼀点,便来到她⾝旁替她套上罩衫。 现在的白漓变得有些寡⾔,只是点了点头表⽰谢意,便挑眉⽰意几⼈继续说下去。 “紧急会议。”夜狐上前对她说阴来意,语气⼗分恭敬。 “哦?是费奇的事吧?”她好似⼀点也不意外,轻挑娥眉,半幸灾乐祸地说:”看来,老爷⼦这下真是栽了。” 朵薇雅替她理着发丝,接着说:”遽闻,费奇跟白帝城⽅家勾结,将要卖给中国内地的军火拦下,还在香港等地,以阿尔⽡家族之名贩售毒品……” 放眼⿊道界,没有⼈不知道她们阿尔⽡的禁忌,也就是他们最痛恨的——毒品。 这⼈,居然敢公然挑战他们…… “呵。”白漓忽地勾起了冷笑,⾎色的眼眸⾥,透着⼀股连炙热太阳都⽆法融化的冰冷绝望,冷冷地道:”这棋,⾛得可真不错啊。” 夜狐勾了勾唇,冷笑道:”呵,不⾃量⼒。” “嘻嘻,这次又有好玩的事了!”亚瑟很崇拜白漓的谋略能⼒,只觉⼀切都只是游戏,很是挺期待未来会有什么样有趣的事情。 看似较为年⻓的朵微雅与莫云,只是笑了笑并没任何回应,但那眼底却涌着不⾔⽽喻的杀意。 “漓爷,上回那⼈还是不肯招供,我们该怎么处理?”滑过了手机,夜狐才回头请求指⽰。 “我记得他妻⼉住在市区的某栋⺠宅吧?” 白漓摘下路旁的绯色妖花,抬头望着蓝天,左⽿的红花⽿饰仿佛响应着主⼈的心思⽽闪耀夺⽬…… 她阴狠地说:”那么,就给他送个『礼物』吧。” 这些年,她早已漠视了⽣命,为了在杀⼈时,不被软弱的心给左右;为了能够在这世上⽣存下去,她便让⾃己活像个⼈偶⼀样,没心没肝。 “白帝城阿……” 叹了口气,白漓将双手背在背后,悠哉悠哉地向着屋内⾛去,冷冷地道:”也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夜狐等⼈互相看了⼀眼,似笑非笑地跟在白漓⾝后,纷纷在心⾥默默地为那”叛徒”上了香,顺道为那多活了⼗多年的⼈们哀吊着。 然⽽,谁也不知道,她心⾥⼀直有个疑惑:究竟,当年阿阴最后说的那句”不要相信眼前所⻅的”是什么意思? 因为⼀直想不阴白,便也不再思考了…… 第十章 该回家了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丫头,你确定要去……换个⼈也是可以的!” 白色的古堡内,回荡着罗杰担忧的嗓音,⼀双带着岁⽉的碧眼满是焦急,似乎不太认同对座⼩丫头的提议。 “⼩白白,是白帝城喔!可考虑清楚啊!”公⼦哥杰森,表情早已不再轻松,充满了严肃与著急。 在这只有⼗⼆⼈的圆桌会议上,⼀身⿊衣的白漓,抬眸扫过众⼈⼀眼,并没开口,找不出任何不对的地⽅。 她的初衷只是要去了结多年恩怨,顺便处理党⾥叛徒罢了,怎么听在他们的⽿⾥,就成了”要去送死”的念头? 白漓叠起双腿,⽆奈地问:”怎么?不妥?” “也不是不妥……”被拉下来就坐的杰森,拍着桌⼦、呼吁道:”那叛徒和『奥尔法』那票⼈似乎有勾结,在还没查清楚之前,你千万别轻举妄动呀!” “丫头,费奇与⽅家就算了,奥尔法那帮⼈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罗杰难得严肃,认真地接上了句,尔后,⼜若有所思地说:”当年,你⾃己不也差点命丧他们手中吗?” ⼀席话,让众⼈瞬间冷下了脸,他们都因为当年的那场厮杀,付出了很⼤的代价…… 这番提醒对白漓似乎没有⽤,她仍拖着腮帮⼦,漫不经⼼地把玩着手上的钢笔,并翻阅着⽅才呈上来的报告,没说⼀句话。 “老爷⼦!/罗杰爷爷!” 较为冲动的夜狐与年纪尚⼩的亚瑟,开始为她抱不平,站起了身朝几个元老喊道:”你明明知道那次是因为……” “夜狐、亚瑟。”白漓淡唤了声,淡淡示意两⼈稍安勿躁,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 “是。”夜狐素来忠诚,虽然⼼有不⽢,但⾯对白漓他便未有第⼆句话。 单纯的亚瑟似乎有些难过,杵在了原地不发⼀语,⼀旁的莫云只好拉着他坐下来,更要他别担⼼太多。 “喀。” 签完了名、放下了笔,白漓这才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悠悠地说:”16年了……也是该回家了。” 她知道他们在担⼼什么,但那些多活16年的⼈、打碎她美好梦境的⼈,不也是时候该要付出代价了吗? 此话⼀出,众⼈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没⼈不知道,她曾受了什么非⼈待遇…… “⼩白白!”总是不受场合影响的杰森,突然起身⼤骂:”跟你說过几千次了,你的『家』就是这⾥!” 白漓眨了眨眼,噘着嘴应道:”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白漓,是有什么计画了吗?”⼀名清洁着银色左轮手枪的男⼦,适时地介入两⼈的僵持。 “奥尔法那帮⼈些放着吧……现在不是好时机。” 白漓抿了口茶润喉,才缓缓地道出将⽅才在脑海⾥盘算过的棋局,说:”费奇的踪影飘忽不定,先从何他有所交集的『⽅家』下手,比我们⾃己⼤费周章地去寻他,更容易些……” “喀。” 放下了茶杯,她⼜继续说道:”⽅家⽅龙重视⾃身名望,传闻他和他老婆之间,夫妻和谐、家庭美满……你们说,这美好的传闻被破坏,会不会精彩?” 妖艳的脸庞上,扬起⼀抹令⼈发⽑的笑意,令众⼈不约⽽同地回想起,几年前好似曾有几个⼩帮派,就是这样被她玩垮的…… “看来,费奇那家伙这次是走错路啰!”⼼有戚戚焉的杰森,摇头叹⽓着。 “事实上……” 白漓没兴趣深究众⼈对⾃己的评价,眸光⼀凝,嗜⾎杀意即刻涌现,冷声道:”⽅家与⿇家有联姻。” 此话⼀出,果然令众⼈瞬间沉默,他们全是她最亲近的⼈,没⼈不知道这个”⿇家”对她的意义有多⼤! ⿇⼼雅,⿇姨…… 你可过得好? 你知道⾃己⼀⼼想杀掉的⼩贱种我白漓,还活得好好的吗? “⼩白漓,需要帮忙吗?” 如骑⼠般照顾白漓多年的艾伦,似乎担⼼她会因仇恨⽽盲目,做出太乱来的举动,提醒着说:”如果有需要我们协助的地⽅,你尽管开口,别太勉强⾃己了。” 白漓不动声色地淡扫了眼艾伦的胸口,便摇了摇头,要他不⽤担⼼。 “⼩白白,你可别逞强阿!” 终于夺回了话语权的杰森,⼀开口就是不断叹⽓:”唉……你的⽑病那么多……至少,也带上艾伦他们之中的⼀⼈吧!” “哈……”白漓明白众⼈的关⼼,不太会表达情绪的她,只是叹了口⽓道:”艾伦、班、李维、琼斯是阿尔⽡四护法,⾃然有相当的本领,但是,以费奇对你们的警戒⼼,这并不妥,再说了你们都离开这⾥,谁来保护我的『家』?” “⼩白白你!” 杰森夸张的飙起了泪腺,蹭着罗杰的胸膛、不断哭喊:”呜呜呜……老爹啊!我好感动啊!我们家⼩白白终于⻓⼤了!哇阿阿——” “我的意思是,⾃己的仇,应当⾃己报。” 撇了撇嘴,白漓直接⽆视那扰⼈的存在,继续说道:”你们放⼼,我会带上莫云、夜狐、朵朵、亚瑟,还有——安德烈。” “挖靠!” “碰——”听⻅⾃己⼤名的白衣男,居然就⼀个重⼼不稳,从椅⼦上摔了下来! “亲亲⼩白漓呀——” 安德烈跌坐在地,根本不知⾃己哪⾥惹到那腹⿊的⼩白兔,整个都要哭了出来,合起了双手求饶着:”你们只是去做卧底的,不会那么容易受伤滴!您放过我吧!” “砰!”受不了他这耸样的朵微雅,嘴⾓⼀抽,毫不犹豫地送出了⼀个爆栗,骂道:”瞧你这⼆货样,真是⿊手党医⽣吗?” “唉呀!”好不容易爬起身的安德烈,⼜跌坐在地,⼀时是⽆辜地卷着身驱,抱头哀嚎着:”朵朵⼉,你做什么啊!” “卧底⼜怎,卧底也会受伤的好不?”朵微雅操着⼀口与甜美外表不相符的口⽓,数落着:”没⻓进的家伙!” “我这是相信你们的实⼒呀!朵朵⼉,你要那么暴⼒……⼩⼼嫁不出去!”安德烈努⼒挤出几句能够讽刺⼈的话语,却⼀点杀伤⼒也没有。 “哼!”朵微雅完全不痛不痒,掐着腰回呛:”老娘就算嫁不出去,也看不上你这⼆货!” “⾏了⾏了!你们悠着点!”翩翩公⼦哥莫云,勾起了招牌笑容,有些⽆奈地当起和事佬来。 “你俩啥时要配成对呀?”⿊色⽪衣装的李维,在⼀旁⿎吹着。 “谁要跟她/他配!”安德烈与朵微雅异口同声地道。 “啧啧!年轻真好!”罗杰⼼⾥⼗分羡慕,可⽆奈岁⽉不饶⼈,他只能在⼀旁摇感叹着。 众⼈早已对习惯这番场⾯,有些耐不住玩性,⼀个接着⼀个的加入战局,⼀同浇油上火,场⾯相当热闹! “哈哈哈……你上次拿⼀套玫瑰精油⼜拿去给谁⽤了阿?” “夜狐你闭嘴!” “哎呀!⼩⿁,你说说⿇……不然我找神农那家伙来替你教育教育?” “滚!” 白漓端着花草茶,静静享受这温馨时光,⼀双令⼈⽣惧的⾚色眼眸,难得温柔。。 虽然她早已失去了家,可这⼴阔的世界中,好像还有这么⼀个—— 她能容身的地⽅。 第十一章 归途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妈、妈、妈呀——” “看、看!⻜、⻜、⻜起来了——” 天方晨曦,乘载着⽩漓⼀行⼈的私⼈⻜机,便以⻜上云端。 在天还未亮之时,她们就起床和罗杰那班老⼈家道了别,提着行囊踏上了路途。 ⼀杆⼈各自坐在自⼰孰悉的位置上,十分惬意地坐着自⼰的事情。 可,有个被从温暖被窝中扛上⻜机的男⼈,却穿着自⼰珍藏的桃红睡衣,缩在米色⽪革沙发上…… “这、这破铁……就说老⼦死都不、不跟了!” 安德烈双手环抱着⾝躯、不断颤抖,⼀双瞪着⽩漓等⼈的俊脸更是惨⽩,他咬着青紫的嘴唇,咒骂道:”你们这几个缺德的……我咒你们不得好死!哇阿阿——” “安哥,你闭着眼、休息下,很快就到平地了。” 年纪最轻的亚瑟,贴心地倒了杯开水,拍着他的背脊安慰着。 安德烈依旧哭丧着脸,啜泣着说:”亚瑟还是你有良心点,但是,从⻄⻄⾥到⽩帝城……少说要10多个小时呀!这叫本公⼦怎么撑!呜呜呜……“ “嗯?”翻阅着资料的莫云,抬起头来瞄了他⼀眼,好心提醒了句:”不,只剩7个小时左右。” “呜呜……莫云,老⼦是医⽣,在救⼈的时候每⼀分、每⼀秒都是珍贵的……”安德烈蜷缩在沙发上,喊道:”CPR的黄⾦救命时间,只有4~6分钟,这7个小时实在太⻓了阿!” “啐、啐、啐!” 对坐的夜狐两手枕着头、翘起双腿,悠哉地靠在椅背上,他挑着眉、鄙视着说:”你既然你自⼰就是医⽣了,怎不先治治这⽑病?果然庸医……” “靠!本公⼦会恐高,还不是被你们整出来的!”怀疑”专业”的话⼀出,果然让安德烈炸了⽑,气得伸手指控起数名嫌疑⼈。 倚在窗边的⽩漓,抿了⼝花茶,静静地望着这已唠叨半个多小时的男⼈,并不否认这份指控。 安德烈是阿尔⽡数⼀数二的医师,连解剖⼈体都能不皱⼀丝眉头,只是,这家伙还是没⻓进,依旧恐高。 “哼。”正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朵微雅,⽩了他⼀眼,低咕道:”是不是男⼈?” “哈哈哈哈——” 爽朗又幸灾乐祸的熟悉笑声,让正在调笑安德烈的她们,纷纷停下了动作,下意识地循着⾳源望去。 “杰森?”朵朵停下手边动作,⼀双啡色⼤眼⾥满是嫌弃,她疑惑地问:”你跟来干嘛?” “我是来帮忙得!” 杰森眨着⼀对蓝色眼瞳、嘟着嘴,满脸⽆辜地咬起了手帕,哀怨道:”你们不能这样排挤⼈家!坏坏!” 这份”装模作样”很快地就引起了众⼈反映,⼀致在心⾥认定:这⼈,果然戏精! ⽩漓丝毫不被这份浮夸所影响,品了⼝茶后,开⼝就问:”你都办好了?那么,东⻄呢?” “呐!”杰森果不愧对”戏精”这⼀名词,瞬间换了个表情,开心地把文件与⿊色饰品盒⼀并交给了她,更调⽪地眨着眼说:”小⽩⽩交代的,我可不敢怠惰哟!” “你够了!”众⼈决定直接⽆视浮夸的他,将注意力全放在那堆文件上。 此刻的⽩漓,竟有些紧张,直接将⽜⽪纸袋扔在桌面,先打开那只⿊色的饰品盒来查看! 盒中,有着⼀枚红花⽿饰,静置其中。 如龙爪的花朵被被鹅黄的灯光衬得动⼈,仿佛没⼈能够⽆视这份妖艳在,所有⼈都将被它所吸引。 “喀嚓。”⽩漓瞬间皱起⼀对娥眉,将⽿饰放在自⼰⽩皙的小手中,仔细地端详,⼀双与红花相应的美眸中,有着⽆法隐藏的担忧。 “放心,最好的⼯匠出手,不会有任何差错滴!” 杰森似乎看透她的心思,开⼝安抚着这份不安,并指着⽿饰的中芯处,解释道:”呐!只要按下这⾥就能接通莫云他们了!” ⽩漓这才松开拧起的眉梢,不在后悔自⼰早些所做的决定。 其实,这样⼀来也方便多了,既能降低被⼈跟踪的机率,又能及时取得联系,⼀举两得。 “你们在说些什么啊?别卖关⼦啊!” 几段交谈,早已引起夜狐等⼈好奇,睁着晶亮的双眼,朝着两⼈瞧,期盼能从中瞧出个线索来。 “能够接通你们⽿麦的程式,只有你们几个能⽤啊!” 杰森不禁得瑟了起来,嘱咐道:”我可是拜托朋友很久,才终于弄来这些东⻄的,你们给我好好珍惜呀!” 随后,他便将⻓型⿊盒递给了莫云,顺道也把朵薇雅给赶了过去。 “哼,臭不要脸!”朵薇雅⽩了他⼀眼,才不⽢愿地挤入⼈群中。 “我说小⽩⽩呀!” 杰森十分自然地霸占了他⼈位置,似笑非笑地问:”你确定要去征选帝京⼤学的教师?你的年纪当学⽣较合适吧?” ⽩漓虽面⽆表情,却难得歪起头,毕竟,从未享受过”校园⽣活”的她,压根没想过自⼰能够做⼀个称职的好学⽣? “呐!这是你的入学资料!” 没等⼈回应,杰森就自径地将⼀叠资料放在她面前,⼀脸感慨地说:”好好享受『青春的』校园⽣活吧……小⽩⽩!” ⽩漓迅速地浏览着资料,不再搭理那⼀直在向自⼰”求夸奖”的男⼈…… “杰森!你过来!” 求不到甜头的杰森顿时是⼀脸失落,打算闭上眼小憩⼀会,但⼀旁兴奋不已的几⼈,却将他抓了过去,要他讲解这新型的通讯设备。 “这⾦色的还真帅,爷要了!”夜狐十分中意地举着⼀枚亮眼的三⾓⽿环。 亚瑟拿着⼀枚小小的铜色饰品,兴奋地说:”莫哥,我要这枚十字领章!”。 “行。”莫云笑了笑,点头⽰意他拿⾛,便探了眼盒⾥所剩的三枚饰品,他想都没想地直接取⾛那枚⿊色的链轮胸针,完全⽆视某些哀怨的⽬光。 “咳!”安德烈轻咳了声,拾起刚好成对的两枚戒指,向朵薇雅说道:”朵朵⼉,你还是拿玫瑰⾦吧!桃红的……给我?” 第十二章 归乡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朵微雅本以为对⽅⼀⽰意些什么,顿时被弄得⽆⾔以对,抽着嘴⾓挤出了句:”臭骚包。”才拿⾛他手上的戒指,戴在手上。 “话说,这东⻄要怎么⽤?”安德烈将桃色戒指套入银链,问道: “来来来!又到了杰森的教学时间!”杰森戴上了眼镜、举起了教学棒,硬是要凸显⾃己的存在感。 “⾏了!”夜狐不耐地挥了挥手,嫌弃道:”有亚瑟在还需要你存在吗?” “亚瑟,你摸清楚了吗?”莫云直接问起⾝旁那早已在研究说阴书的孩⼦。 “快了……再等会……”亚瑟推了推眼镜,道:”咦?这么有趣啊?原来……这饰品之间,是能够直接相通的吗?” “唉!亚瑟你别破我梗呀!”杰森连忙上前,阻⽌几⼈的破坏。 “唔……”亚瑟不理会他的阻⽌,闪过了⾝,点着头说:”恩,似乎只有白漓老⼤的不太⼀样,可以直接跟……” 淡瞄了眼宛如孩⼦般打闹的几⼈,白漓有些兴慰地叹了口气,才又继续将视线专注在手头资料上。 每翻⼀⻚,粉嫩的唇边越是扬起了笑容……⼀种连死⼈都会发寒的冷笑。 “哼,有趣。”半晌后,她抬眸,若有所思地道:”看来,这初次的学⽣⽣活,可真是令⼈期待阿……” “有趣?资料有什么特别的?就只是从⽹站上捞出来的范本⽽已呀!” 回座的杰森,⼀脸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实在想不阴白,⾃己不过只是将入学的相关资料扔过去⽽已,怎能冒出个有趣的事来呢? 白漓再次保持沉默,放下了资料便转头探向窗外的月光,陷入⾃己的思绪⾥。 所谓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世因果,循环不失…… 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天意? 不,她不信天! 却知道,这未来的日⼦⾥,肯定不会过得太⽆聊的。 “喂!以后我『娶』你吧!” 梦⾥,有个稚嫩的声⾳从⾝体内响起。 她眼前,好似站了⼀名⾼出⾃己许多的⿊发少年,虽⽆法看清容貌,她却清楚地知道——那少年有双,深邃⽽性感的桃花眼。 “……好。”少年的声⾳很好听,站姿也很优雅,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回应这份玩笑话。 “你叫什么名字?”她抬头与那双好看的眸对视着,笑说:”⼩爷就是⼈⻅⼈爱的白漓哟!” 这肯定是她! ⼩爷,是她⼉时的口头禅! 因为爱看电视剧,⼀时贪玩⽽学来的,以前她还因为这样被⺟亲说不像个女⼉家,⻓⼤了怎么会有⼈敢娶她?现在的她,或许不适合这种过家家,但是…… 她怎么就这样订亲了?还那么随便! 白漓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法出声,只能睁⼤双眼看着那少年,期待他的答覆。 “我叫……”嗯?叫什么?后⾯的话已听不清楚了…… “漓爷!已经落地了!”熟悉的声⾳,传入灵敏的⽿中,将处于⿊暗中的她给唤醒。 眨了眨眼,⼀道光便随即忽地映入眼帘…… “呼……原来是梦。”⼤呼了口气,白漓半眯着眸、慵懒地伸展着,语气⾥似乎隐含着庆幸。 瞧⻅她奇怪举动的朵微雅,好奇地问:”什么梦?” “没什么。”白漓顺了顺⾃己这宛如瀑布般倾泻⽽下的⿊发,便静静地扫过周遭⼀眼,并没打算解释太多。 她来回审视周遭的环境,只⻅莫云等⼈皆站在⼀旁,没什么⼤碍,可敏感的她,从醒来后就⼀直觉得不太对劲,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白漓起了⾝提起⾃己的⾏囊,挑着眉头问:”杰森呢?” “已经先下了,说是要转机。”莫云应道。 “转机?” 白漓打了个呵⽋,表⽰道:”哦……对……我都忘了他在中国有⾃己的事业。” “杰森哥,是不是赶着要把『那部片』拍完啊?” 背着双肩背包的亚瑟,从莫云⾝后探出了头,笑说:”他最近⻜来⻜去的,家⾥安静了好多呢!” “恩,毕竟是个⼤案,不能⻢虎。”拖着红色⾏李箱前来的朵微雅,揉着肩颈,接道:”听说,还在等金主审核这个段落,距离上档恐怕遥遥……” “哈哈哈——” 话还未说完,⾼举双臂的安德烈,突然开始⼤呼:”谢天谢地!我还活着呀!平地的触感、平地的空气、平地的⻛景,真是太美好了!” 看着那重获新⽣的样⼦,实在,难以想像几个⼩时前,那⼈还缩在座位上,⼀副”干脆给我⼀枪”的表情。 难道恐⾼,只要落地就能痊愈了? “你就不能正经⼀回吗?”朵微雅⽆奈地抽着嘴⾓,选择直接⽆视他的存在。 “咱是来办事的,快收起你那白痴样。” 夜狐干脆给上了⼀脚,便不屑再⾥会那蠢样,恢复站姿,对白漓恭敬地说:”漓爷,请吩咐!” 白漓本想继续看好戏,却只能故作⾃然地打了个呵⽋,化掉⾃己心中的尴尬。 “莫云,带着亚瑟、朵朵、安到安排的地⽅,过几日就按计画各⾃⾏动。”她⾯⽆表情地发落着,完全不担心有差错。 这些⼈虽然玩心重,却都是表⾥不⼀的主,办起事来⼀点也不像外表那样天真呐…… “是!”被点名的四⼈齐声喊道。 然⽽,那被遗忘的⾝影,心中顿时有了满满的疑惑,碍于尊敬,他不敢贸然开口。 单纯的亚瑟,好奇地问:”咦?那夜哥呢?”心想,以夜狐的实⼒,白漓不可能会要他做太简单的⼯作才是。 夜狐睁⼤了⼀双⿊眸,盼着那⼈别忘了⾃己。 白漓⾃然阴白他意,勾着浅笑,缓缓地说:”夜狐,你先送我去个地⽅,再去跟他们会合。” “是!”夜狐这才放下心来,有了精神。 “那么分开⾏动!解散!”⼀声令下后,所有⼈便按着计画开始执⾏! 白漓戴上了墨镜,领着夜狐先⾏离去,踏上了白帝城的⼟地,那被掩藏在墨镜下的红瞳,也喧嚣了起来。 有朝⼀日虎归山,定是⾎染半边天!! 她回来了…… 你们准备好了? 第十三章 相错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夜狐,等会在⼤厅会合。” ⽩漓对⾝旁的夜狐嘱咐着,便与之分开办理入境的检查手续。 点了点头,夜狐挑出护照与⼯作证,戴上⽿机,⼀边打着节奏不让⾝体冷下;⼀边等待前方这拢⻓的队伍。 那么多年来初次踏上家乡的⼟地,⽩漓的心绪难免有些复杂,她不由自主地把玩着自⼰的青⿊发丝,隐藏在墨镜下的眸也逐渐黯淡。 总觉得这颗心,好像被什么给咽住了,有种莫名的难受。 到底是因为踏上的⼟地有着太多回忆,还是担心将面对的景色太过陌⽣? 这心情,除了她自⼰便没有⼈知道。 “昊,你先入境,老⼦去去厕所!” 不远处⼀名桃红色⻄装的男⼦,十分不正经地向⾝前的男⼦喊着。 纵使那粗俗字眼早已引来路⼈纷纷驻⾜回望,男⼦依旧十分淡定,勾唇道:”常⼈都是洞房急,你倒是只有内急。” “⼤爷的!老⼦……今个先放过你,咱晚点算!”桃红色⻄装的男⼦撇了撇嘴,扔下了话就急急忙忙地向厕所奔。 挑了挑眉,男⼦戴上墨镜,掩住自⼰这对扰⼈的桃花眸,便转⾝⾛到快速通关处,毫不理会旁⼈的窃窃私语及倾慕眼光…… “下⼀位!” 很快地轮到了⽩漓,她打着呵⽋将杰森办好的护照递了过去。 处在防弹玻璃内的海关⼈员,按着流程问:”叫什么名字?是来旅游还是⼯作?” “⽩漓,来求学。” ⽩漓不慌不忙地道出先前已准备好的说词,并将入学通知单交了出去。 她的声⾳不⼤,却不知怎地引起了那早已入关的男⼦注意。 他拧着⼀对剑眉审视着她,仿佛在确认着什么似地,将她从头打量⾄脚尖、从脚跟确认⾄⿐尖,最后在那左⽿上停下了⽬光…… “好。”海关⼈员点了点头,就盖上了入关印,并道:”预祝求学顺利。” “谢谢。”接过了手,⽩漓不留痕迹地与夜狐相识了眼,进入关⼝,并没留意到那审视自⼰的⽬光。 “哼哼哼……” 桃色⻄装的男⼦迈着轻松愉快的脚步,来到男⼦⾝旁,拍着他那宽厚的肩膀说:”⾛吧!⽻宁他们肯定等得不耐烦了!” 男⼦没有回答,拨开了肩上的手,⼀步⼀步地向着背对着自⼰的⾝影迈出了步伐,⼀双令⼈钦羡的桃花眸,不断地探着那道背影…… “昊?” 桃色⻄装男⼦喊了几声,对友⼈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总觉得他眼神似乎又和几年前⼀样痛苦。 “喀喀!”⽩漓拖着行李、快步行⾛,⼀头漂亮的⿊发随着动作而晃动,⽿后的红色胎记也就这么若有似⽆地映入⼈们眼帘。 “曼……” 男⼦唇不知为何颤抖,眼前那⼀闪⼀烁的模糊红印,仿佛正⼀⼑⼑地刻划着他心头。 “等等!” 他毫不犹豫地向着她跑去,试图伸手抓住眼前的背影,⼝中不断呢喃:”曼⼉,等等……” “哈哈哈……就是阿……” ⼀道道⼈群不断重男⼦的⾝前经过,吵杂的声⾳更盖过他好听的嗓⼦。 “曼⼉!喝哈……” 他似乎不愿放过任何⼀个可能,不断地抬头向前探着记忆中的影⼦,可,当他再次看清时,那道⾝影却又消失⽆踪! 他有些慌了心,不顾自⼰还处在公共场合就左顾右盼地⼤喊着:”曼⼉、曼⼉!你出来!别再跑了!” “昊!”桃色⻄装的男⼦好似正回避谁的眼,连忙拉住他说:”这⾥不是好地方,我们出去外头在说!” “⽆歌你看到了吗?是她,肯定是她回来了!⻜燕总有南回时……净海僧⼈说的没错,她真的回来了……” 桃花眸男⼦激动地晃着友⼈的双臂,喘了几⼝气又道:”快、快叫⼈去查!这次⼀定是!⼀定是!” “炎昊,说实话你已经找了十多年了,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她或许已经死了……” 名为⽆歌的男⼦叹了⼝气,他已不是第⼀次⻅男⼦这反应,实在不忍心看他这么下去。 “不可能、不可能!她肯定还活着,这次⼀定是她!” 男⼦”炎昊”推开了他,沙哑的嗓⼦有着几分痛苦,吼道:”找啊!你快去找!帮我找啊!” “找!⼀定找!” ⽆歌后退了⼀步,便伸手揪住对方的衣领,难得认真地表阴:”可我告诉你,黎炎昊!我们真的不想看到你⼀次又⼀次的失望,⼀次又⼀次地把自⼰推入泥沼了!” 黎炎昊瞬间静了下来,眸中有⼀星迷惘、黯淡,红唇更逐渐苍⽩。 他又怎么不知道友⼈话⾥的意思? 他比谁都清楚”失望”是什么感觉…… “⾛吧!上了⻋我让⼈搜⼀下今天入境的⼈!” ⽆歌拍了拍黎炎昊的肩头,半拖半拉地就将⼈给带⾛,避免他继续消沉下去…… 然而,在另⼀端华美的机场⼤厅⾥。 “拉拉拉……” 已经与夜狐会合的⽩漓正悠哉地坐在咖啡厅,听着萧邦的钢琴曲、享受着清闲的下午茶时光。 “漓爷,我们等会先去哪?”夜狐不爱吃甜,所以只点了杯尼加拉瓜的浓⿊咖啡品尝。 “等会先去花店吧。” 相起修⻓双腿的⽩漓依旧带着墨镜,边品着馥郁的红茶、边翻阅随手拿来的杂志,看起来十分悠闲。 “不知道这⽩帝城会有什么好东⻄?”夜狐把玩着随⾝携带的军⽤小⼑,眸中难得多了几分好奇。 “唔……莫哥,听说这⼉的⼑具还不错哦!” 突然传来的稚嫩嗓⾳,惹得夜狐不经抽了个嘴⾓,转头审视了店内⼀圈后,果真如他所想地……⻅着那四个熟悉不过的⼈影! 亚瑟和莫云就坐在他们⾝旁的座位,前者⼀手抓着香浓的英式松饼Scone、⼀手敲着平板电脑查阅消息;而后者只是勾着温婉笑容,如绅⼠般地啜饮香醇的曼特宁咖啡。 不远处的⾓落,还有⼀双正在⽃嘴的男女,那正是感情十分要好的朵薇雅与安德烈。 “唉!朵朵⼉,你砟没替我带到我的护⾝符呐?”安德烈哀怨地问着,⼀边把头往包⾥埋。 朵薇雅抿了⼝锡兰红茶后,⽆奈地说:”不是在行李箱了?” 其实,在意大利时,他们就已习惯在下午三点的时刻,聚在花园⾥享⽤罗杰老头的厨艺,所以⼀下⻜机,也就这样被这⾥阵阵的咖啡香给吸引着。。 ⽩漓淡瞄了眼⽆奈摇头的夜狐,便又低下了头,不知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她这本还僵硬的唇⾓,就这么软化了下来。 几个老熟⼈,就这样故作不相识地在机场咖啡厅中,共度这初在异地的下午茶时刻。 第十四章 废墟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辄——” “呵……十六年的变化还真不少阿……” ⽩漓望向⻋外不停闪⽰着的景物,自径回忆着往事,道:”你相信当年,这⾥、那⾥都还只是草⽊丛⽣的荒地吗?” 专心开⻋的夜狐,似乎听出她的心思,偏头、冷笑着说:”漓爷,请放心。”语落,他嘴⾓边渐渐浮现出的笑意,越来越残忍。 “过近千帆,物『逝』⼈也非,应当就是如此了。” ⽩漓仍旧杵着头,静静地凝视着窗外,可她的双眼却⽆法聚焦任何事物,在美的景物对她而⾔都是⼀片模糊…… 回到⽩帝城,她的心情很复杂。 很多、很多的细微记忆,早被这十六年的岁月抹去。 她依稀记得这地带,本来只有即膝的芒草与树⽊,几乎没几户⼈家。 ⼉时,她常常跟阿阴⼀起跑来这⾥玩⿁抓⼈、孙悟空……之类的游戏,总要玩到家⾥的仆⼈找到她们,并对她们说”放饭了”,贪吃的她才会抓着阿阴狂奔回家…… 如今,这充满她回忆的荒地,却成了⾦碧辉煌的商业⼤厦、百货公司、餐厅酒店,连⼈行道都效仿了法国的香榭⼤道,砖⽡、建筑乃⾄树⽊、路灯都带着浓浓的欧式⻛格。 这⼀路上,她还没少⻅高级名⻋从旁经过…… 以前哪有这些东⻄? 叹了⼝气,⽩漓抿着唇道:”看来这些年……⽩帝城的发展还挺好的。” “漓爷!”专心停⻋的夜狐,没听⻅她的声⾳,仅表⽰:”⽩府已到,是这边吧?” 回过神,⽩漓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停在斑驳的围墙外,眨了眨眼,她指着前方的空旷处说:”你在前方等我吧。” 待夜狐点了头,她便戴上墨镜、拿起了花束下⻋,慢慢⾛向了多年未⻅的旧家…… 昔日的豪⻔世家,仿佛是被是⼈们所遗忘似地,已成了断⾔残壁的废墟,任其腐朽。 斑驳的围墙上,布满了青苔,⼀株株荆棘攀附在上头,残⿊的的水泥墙还留有几道当年被火焚烧的纹路…… 倘若不是⼀旁的⻔牌上,还刻着清晰的”⽩府”二字,她恐怕连自⼰家都不认得了吧? ⽩漓深吸了⼝气,抬脚踏入⼤⻔内。 睽违十六年,她终于回家了,可她的心,却感觉不到⼀丝喜悦。 “这……公园?” ⾛没几步路,眼前的景象就让向来处变不惊的⽩漓,也讶异地⽆法⾔语。 娇小的⾝躯,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了原地,她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自⼰眼前的这片绿地。 “奇怪?”她试图寻找那记忆中的影⼦,但越深入观察,她越⽆法保持冷静,不由自主地呢喃道:”阴阴过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这⾥没被查封?” 这本应荒废如⿁屋的地方,有阴显被整理过的痕迹,放眼望去遍地都是花草树⽊,⼀路上的小径更是铺上了⽩色⽯英砖, ⾓落处更设有凉亭与水池! ⻦语花香,欣欣相容,美丽的庭园造景艺术,不免令她有些震撼,最令⼈讶异的是那正中央的⼤理⽯块…… ⽆名碑?没有名字的墓碑? “难道……”⽩漓⼀双本平静如湖面的美眸,都疑惑了起来,不禁歪头自问:”是夜狐⾛错地方?还是我自⼰记错位置 了?” 她带着不解的心情,向着⽆名碑⾛去,纯⿊的⻓裙与青⿊色的⻓发随⻛⻜舞,让这美丽的墓园宛如画般,不切实际。 “是罗杰他们吗?”⽩漓淡漠的嗓⾳⾥,透着⼀丝难得的暖意。 想了许久,她也只想到这⼀种可能,可这份猜测很快地就被打破了! 越靠近⽆名碑,她这双眉是拧得越紧,越来越猜不透这⾥究竟是谁的手笔…… 本以为这墓碑只是⽤来当作标地物而已,并没有想过在⽩色⽯块上头,竟还刻有着这么几段小字:”烟袅袅,泪汪汪,⿊衣随⻛扬;云雾雾,天阴阴,谁知情悲伤;情茫茫,怨纷纷,听闻曲离笙;酒洒洒,花落落,只愿亡灵安,吾愿,此地亡灵,永宁安。” 短短的几行字,她却像是能与作词的⼈心思相通⼀样,清楚地感受到他在写这⾸词时,那种悲愤的心情…… 可写下这文的⼈是谁? 肯定不会是罗杰他们那些华文造诣,搬不上台面的⼤男⼈啊! 会不会是⽗⺟亲的朋友? 甩了甩头,她不在猜测,⽆论是谁她都会抱着最感恩的心,来面对对方…… “刷——” 怀念地盯着⽆名碑,⽩漓以最尊敬的心捧起了红花束,慢慢的让双膝着地,淡淡地问:”过得好吗?” 她的声⾳不禁开始哽咽。 还记得当时新闻报导很耸动,闹得沸沸扬扬地,即便是平时与他们交情甚好的邻居,也没⼈想沾上这烫手山芋。 所以她的亲族们,全被就地掩埋。 世⼈都说,是因为恶魔之⼦降临,而使⽩家遭了天谴,她们怨不得旁⼈…… 恶魔?天谴? 他们有的被火烧的焦⿊,肌肤之间还相黏;有的⼫⾸分离、满是⼑痕,即便是外行⼈也能清楚地知道——他们死因肯定不单纯。 可是,⼈们宁可相信那是天罚,也不愿去探究真相! 唯⼀相信她的,恐怕是凶手了吧? “对不起……我回来了。” 放下花束,⽩漓缓缓俯下⾝躯,让圆润的额头慢慢着地,她哽着声⾳说:”爸、妈……漓⼉,还活着……漓⼉,回来了!” ⼀语方落,⼀道道冰冷的泪水,便从那本⽆丝毫波动的眸⼦⾥慢慢滑落。 ⽩漓静静地跪于⻛中,哭得寂静,她苦笑道:”早就说好不哭的……怎么还是……这样呢……” ⽩府的坟冢⾥,静得宜⼈,随着⻦鸣而起的微⻛,将她的泪水⼀点⼀滴地抚去,如此温柔。 ——妈咪,这是什么花啊? ——这是曼珠沙华,是神赞扬的花,很吉祥的! ——是不是红得跟漓⼉的眼睛,⼀样漂亮啊? ——嗯!漂酿、漂酿!跟漓⼉⼀样! 夕阳⻄下,园中十分宁静。。 望着⽯碑发呆的⽩漓,任凭残阳为自⼰抚上了橘红色的哀伤,回忆着过去。 从几个小时前,她就是这样跪在原地⼀动也不动,任由晚⻛轻抚着即腰的发丝,什么也⽆法动摇她。 第十五章 彼岸花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曼珠沙华,又被唤为——彼岸花。 ⼉时,⺟亲曾对她说过这花和自⼰的眼瞳⼀样美丽,她笑得很开心,因为从小就只有他们不害怕自⼰这双眼睛。 只因为这对红⾊眼瞳跟多数⼈不同,她就必须受尽邻⼈的嘲讽、谩骂与恶⾔相向,总说她是恶魔的孩⼦,可即使在所有⼈异样眼光下,她的亲族们却还是将她捧在心尖,说她美、说她漂亮。 “现在还美吗……”⽩漓苦笑着说:”这么多年,我依旧觉得『恶魔的温柔』最适合你……” 这些年,她渐渐阴⽩自⼰就和曼珠沙华⼀样,在⼈们心中有着别样的地位。 传说中,自愿落入冥界的花,吸食着忙魂鲜⾎⽽成⻓,不就跟她⼀样只为死⼈绽放着? “彼岸有花现彼岸,花与叶间了⽆缘,⽆名碑前空幽叹,彼与岸间即天堑。” 举起了红花,⽩漓勾着⼀抹淡笑,随⼝造出了曾读过的诗句,又道:”繁花⼀⼗二,敬⽩漓亲族,⽆伤⽆泪、⽆爱⽆恨、⽆牵⽆挂……我们来⽣⻅。” 语落,她轻轻地松开了手,静待那红花缓缓地与花束相聚。 转过了⾝,⽩漓立即敛去了那温柔的笑容,头也不回地迈向那辆等待自⼰许久的⿊⾊轿⻋。 早已倚在⻋⻔边的夜狐,微弯下腰说:”漓……呃……小姐!” “⾛吧……等事成后,在⾛⼀遭。”⽩漓拉开了墨镜,好看的红⾊眼瞳划过⼀道消纵即逝的黯淡。 微⻛如手,抚着她的⿊发,左⽿的红花⽿饰,被夕阳照得闪耀动⼈,这⼀刻的她,特别温柔。 “碰。” ⽩漓微微俯下了⾝,便入了⻋内,⽽夜狐⻅她已安然入座,就轻关上了⻋⻔,绕过⻋⾝进入驾驶座,准备往下个地点出发…… 忽然间,敏感的她们隐约察觉到几丝不寻常的地⽅! “难道暴露了?”⽩漓的语气很冰冷,甚⾄连⾝上的气息也在变化当中。 她皱起眉梢与夜狐同时望向那微微反光的照后镜,才发现,他们的⻋后⽅,竟紧跟着⼀台黄⾊兰博基尼! “呵,想跟?也得看对象呀……” 夜狐⼀脸⽆所谓,冷眼扫过后⽅的⻋,便将视线掉向前⽅,问道:”漓爷,请指⽰!” 这样的他,总令那些⻅识过⼤⻛⼤浪的前辈们也望之畏惧,任谁也不敢小瞧他的实力! 位在副驾驶座的⽩漓,⾯⽆表情地低着头、在脑⾥快速的分析着情势,以阿尔⽡的科技配备、以杰森的本事,怎么想都不可能出现差错…… 单纯只是意外吗? 这么想着,她便半眯着⼀双⾚⾊美眸,瞄了镜中那台黄⾊兰博基尼,但,反光的后照镜让她看不到⻋牌,只能知道⾥头有两个深着⿊衣的男⼈。 “甩掉。” ⽩漓⾎眸⾥闪过淡淡杀气,在事情还未确定之前,⽆论如何都不能冒任何⻛险。 “是!” “辄——” ⼀接到指令,夜狐便毫不怀疑的就踩下油⻔,手指俐落地在⽅向盘打转着,仿佛像个机器般冷静。 ⽩漓拖着细致的腮帮⼦,悠哉地望着向窗外,完全不担心夜狐的本事。 其实像她们这样的⼈,除非是自⾝认定的对象,否则各个都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主,⼀个比⼀个心狠手辣…… 她笑了笑,平静地望着眼前的街景快速⻜过,毫不在乎自⼰从多少台⻋⾝旁擦⾝,更不在乎那⼀盏又⼀盏的号志灯,⼗分享受现在的快感! “叭叭——” 夜狐熟练地以单手转着⽅向盘,往左瞄了⼀眼后,便闪进⼀条巷⼦⾥,豪不在乎后⽅的叫骂与凌乱的⻋阵。 他俐落地又⼀个右转,驶入另⼀条巷内,猛然又⼀拐,便驶出了巷⼝。 很快地便将那价值不斐的跑⻋,给甩了! ⽩漓挑了挑眉,淡瞄了照后镜⼀眼,那台黄⻋真的不再追上来,⽽四周也逐渐安静,看来他们似乎已接近住宅区了…… “呵,不是对手。” 夜狐的语气⾥不⻅喜悦,好似以轿⻋甩掉跑⻋这事,是多稀松平常的事。 ⽩漓杵着头,盘算道:”改日让杰森准备台好⼀点的吧。” 让夜狐开这⻋,也真是难为他了。 “最近赛程不多,⾝手都钝了。” 夜狐随意地接了⼝,顿了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便问:”漓爷,可要查他们来历?” “说的也是,这是⼉还真有点令⼈在意……”她眺望着窗外的蓝天,若有所思地回应着:”是⿇心雅、费奇还是另有高⼈?” “总不会是那群鳖三吧?”夜狐冷冷的说,紧握的双手更浮现了几丝青筋。 “呵,⽤不着那么着急……总会收拾的……”⽩漓樱唇边缓缓勾起残忍的笑意,仿佛染上了鲜⾎般有些骇⼈。 “何必让他们残党苟活?”夜狐疑惑的问,他是武⽃派的那类型,总是不太阴⽩她们这帮谋略派的⼈在想什么。 ⽩漓并没正⾯回应他的疑问,轻起的唇吐着不寒⽽栗的话语,冷冷地说:”出来混总是得还的。” 夜狐虽没弄阴⽩那⾔外之意,但凭借着那打从心底对⽩漓的忠诚,他便不再多问,只是悠悠地驶着⿊⾊轿⻋,将她安全送往住处。 ⽩漓静静地凝视着天际,伸手勾勒着那骷髅型的云朵,⼀双⾚红⾊的美眸⾥渐渐涌上冰冷的杀意—— 事到如今,恐怕谁都⽆法阻⽌,这场游戏的序幕了。 “杰森这会……” 望着眼前这有点老旧的社区,⽩漓不禁低咕了句:”办得还算不错。” 那家伙果不愧是在娱乐传媒界,有⼀席之地的⼈,竟让她以”贫困特优转校⽣”的⾝分入学,有戏了点。 她让夜狐送自⼰这⾥,就让他先回去了,毕竟,在”剧本”⾥饰演”女学⽣”的她,可不适合与他们⼀起⾏动。。 “⽩栋……1F 15号。”拿着房卡的⽩漓,单手的拖着⾏李,朝那”暂居之地”⾛去。 即将迎来月圆之时的夜空,阴亮皎洁,晚⻛轻拂过她的⾝躯,吹动了那红⾊⽃篷,颤动的头罩下,好似隐约飘出几丝纯⽩…… 第十六章 从谁开始?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喀喳!” ⽩漓来到了房⻔外,便开了⻔锁,推着⽊⻔就⾛了进去。 ⼀进⻔,她直接丢下了⾏李,冲到厨房⾥装水,并从⽃篷内取出⿊⾊小药包,迅速地服下了药物,动作如⾏云流水般流畅。 她站在镜⼦前⾯,审视着镜中的自⼰许久,才慢慢脱下⽃篷,巡视起这⼀房两厅的空间…… “踏踏”噘起粉唇,⽩漓越看越觉得这内部与外在的格调,完全不⼀致。 外头虽然⼲净,但还是可以看出,这社区已有些年岁,可这内部,又是米兰Cd的⽩⾊沙发与陈套的矮桌,又是德国M牌电浆电视,⽆⼀处”不名牌”。 说好的困苦呢? 说好的贫穷呢? “表⾥不⼀。” 撇了撇嘴,⽩漓开始整理起随⾝⾏李,当她打开若⼤的衣柜,欲将不多的衣物摆入时,突然愣了几秒! “又不是来度假的……”望着眼前那应有尽有的服装与饰品,她⽆奈叹道:”那几个老⼈家还真爱操心。”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漓那双仿若星辰的⼤圆眼,倒是难得有了些暖意,微翘的唇⾓更不自觉地哼着轻快的小调…… “哼哼哼……多想,听到记忆⾥的名字;多想,在任性⼀下……等了这么多年……” 她哼着歌曲、俐落地布好⾏李,便开启自⼰改装过的⽩⾊笔记本电脑,欲逐步确认计画的各项细节。 不同常⼈的电脑,⽩漓的电脑屏幕率先出现的是蓝⾊光线组成的棋盘。 随手点了萤幕几处,画⾯立即切换成⽩⾊桌⾯,随后她又⻜快地舞动着⽩皙小手,输入着几串代码,屏幕便犹如变魔术般,神奇地出现了许多个档案夹! “哒哒!” ⽩漓毫不犹豫地点开那命名为”vendetta”的文件夹,⼀双⾚红⾊的眼瞳仿佛没有波澜,可嫣红的唇⾓却渐渐扬起诡异的笑。 她很放心地将费奇的事交给莫云几⼈,就是因为自⼰还有要私下了结的——游戏。 ⼗多年来,她屡屡潜入了警⽅、政府、个间公司的系统,按兵不动,只是收集着资料。 为了就是有朝⼀日能将他们⼀⽹打尽,让他们永⽆翻⾝之日,也只有这样才不愧对她将之命名为意大利文Vendetta的复仇之义。 “游戏要慢慢的玩才有戏;仇恨要冷冷端上才有趣……” ⾎眸⼀凝,⽩漓勾起了笑,刺骨的声⾳,随即回荡着在纯⽩⾊的房间⾥:”希望这次的能撑久些。” “叩……叩……” 双腿交叠着靠在椅背,⼀双漂亮的⾚瞳紧盯着屏幕上的卷宗,⽩漓那修⻓⽩嫩的手指带有节奏的点击着⽩⾊桌⾯,若有所思。 ⼗六年前,⽗亲被枪杀的那幕…… 她⼀直觉得不对劲,可却说不出哪⾥有问题。 有⼀次,罗杰四护法中,枪法最顶尖的班在做射击训练时,她才完全阴⽩那其中的诡异之处。 在有天赋的神枪手,要完全瞄准⽬标也都需要几年的训练时间,何况有些枪枝的后座力很⼤,若没挑选好自⼰合适的枪型,都很有可能意外伤到自⼰。 可是,⿇心雅只是个富家⼤小姐,⼀个沉迷男⾊的女⼈,去哪⾥⽣出那么好的枪法? “呵。” 她突然冷笑了声,紧握着拳头,痛苦地说:”好、很好!⿇心雅、费奇我们⾛着瞧!” 费奇那家伙很好处理,可⿇心雅这女⼈…… 不像表⾯的那么简单! 这些年,她凭着已经淡忘的记忆,拟定了种种可能性的假设,接着,她又借着阿尔⽡的科技,从⿇心雅⾝边的⼈下手。 果不其然,让她找到了几个在⽩帝城算有点势力的名⻔…… “那么……”⽩漓半眯着似⾎的美眸,嘴⾓勾着邪谑的笑意,品着好茶,呢喃着:”从谁开始好呢?这些⼈又会给我什么惊喜?” 过了半晌,她稍稍的浏览了几个⽹⻚,给几个老头⼦报了平安,才起⾝冲了个澡,拿著书籍,静静享受着回到家乡的宁静夜晚。 “商三A……是往这边吗?” 安稳睡了⼀夜,⽩漓便打着⻋来到全市最著名的贵族学校——帝京⼤学。 校园内,⼀栋栋富丽堂皇如欧洲古堡般的建筑,有⿁斧神⼯的哥特式⻛格、花饰镂空窗格。在校园正中央,还有⼀座装置艺术的喷水池,许多学⽣都围在周遭谈笑、休憩。 ⽩漓对眼前的景象倒是完全不感兴趣,踏着悠悠的小步伐就向着教师办公室⾛去,心⾥默默地吐嘈了句:阴阴是个处于亚洲地区的贵族学校,怎么弄得跟教堂⼀样? 搞得她浑⾝不对劲! 经过她⾝旁的学生们,穿着打扮⼀个比⼀个华丽,什么样的奢侈品牌,在这⾥都能⻅到,像是来⾛秀似地,整个帝⼤都是他们的伸展台。 倒是她自⼰,⼀副穷酸样…… ⽩⾊连衣裙的袖⼝有些泛黄,肩上的咖啡⾊背包还脱了⽪,漂亮的⿊⾊⻓发被扎成⻥骨辫落在⾝后,本来精致小巧的绝美脸庞,让厚重的⽆框眼镜给破坏了。 这副打扮,要归功于昨夜自⾏在⽹路上浏览的女⼤⽣穿着图,因为图片是好几年前的流⾏穿着,所以这才让她看起来跟⼀个乡村姑娘⼀样,朴素又老⼟。 学⽣的⾝分,让⼀直以来都处在封闭世界⾥的她,感到非常头痛。 毕竟,欧美国家的学校少有制服,以前虽然替杰森挑选上学的衣服,但那家伙的品味根本不能当参考,所以她才稍加研究了下…… 早知道那么⿇烦,她也不会听杰森那二货的建议了。 “刷——” 突来的开⻔声,⼲扰了正在思考的⽩漓,将她从思绪⾥拉了出来。 “炎昊⼤哥,谢谢你!” 开启的⻔扉中,缓缓步岀有两道⾝影,清纯的丸⼦头女⼦,边⾛边看向⾝旁的男⼈,甜笑着说:”我哥实在太不中⽤了,既然搞出那么⼤的事情,不过幸好你们都没事!” 女⼦说了了很多,但那名穿着⿊衬衫、卡其⾊⻓裤的男⼈,却只是勾了勾性感的薄唇,未有任何回应。 ⽩漓⽣性淡漠,仅仅淡扫了两个陌⽣⼈⼀眼,确认是不在自⼰计画内的对象,便没了兴趣。。 收回了视线,她⾯⽆表情地与他们擦⾝,步入那⾝后的教师办公室。 顷刻间,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又再次勾动了那左⽿的红花⽿饰,舞起了⾎红⾊的光芒! 第十七章 放?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你?!” 男⼈突然回过了⾝,拉住了她的手臂,⼀顺不顺地盯着她看! ⽩漓被他的手劲,⽌住了脚步,拧着⼀双柳眉、⾯⽆表情地回过了头,与拉住⾃⼰的⿊衫男⼦对望着。 那男⼈,脸如雕刻般五官分阴,有棱有⾓的脸庞俊美异常,⼀双浓得恰到好处的剑眉下,是⼀对魅惑众⼈的桃花眼。 坚挺的鹰⿐,与性感红润的薄唇,就宛若上天最⾼杰作,仿佛⼀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勾的六神⽆主般,令⼈痴醉。 那⾯容就好比是妖孽,这样的⽣物。她想。 “嘶……”男⼈的手劲抓得她吃疼,不由地扭着纤细的手臂,想要从他的⼤手中挣脱,可他却越抓越紧! ⽩漓持续与他那双深沉⽽⽆法看透的⿊眸对峙,⼀双被⿊色隐眼遮掩住的美眸⾥,不⻅丝毫的情绪、冰冷异常。 不认识。她确定⾃⼰没⻅过这⼈,⽽且,她总觉得这男⼈——很危险! 以她⾝手若想要从他手⾥脱⾝,并不是问题,可现阶段的她还不能够轻举妄动,要是暴露了⾝分会很⿇烦的…… ⽩漓拧起了柳眉,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放手。” 冰冷的嗓⾳惹得后⽅的女孩感到发寒,但,眼前的男⼈仍旧打量着⾃⼰,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住哪⾥?什么时候⽣?” 男⼈抿起了薄唇,控制了⽩漓的另⼀只手臂,硬是让她转⾝与⾃⼰对视,双手是紧张地都在颤抖。 “放手。”没有正⾯回应,⽩漓⼝中依旧只有那⽆情的两字,⼀句话都不多说。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男⼈紧张得加⼤了⼒道,深邃的桃花眸⾥,涌着许多难⾔的情感。 ⼀旁的女孩似乎很意外他这样的反应,瞪着⼤眼、捂着小嘴,愣愣地看着正在争执的两⼈,不知道如何是好。 “昊,⽆歌那家伙……” 突然传的男性嗓声,打破了这僵持不下的时刻,下⼀秒,从教师办公室的⻔扉⾥,便⾛出了⼀名穿着休闲、戴着细⾦框眼镜的斯文男⼦…… 眼镜男才刚抬头就⻅到这⼀男⼀女暧昧互扯的场景,顿时也被吓得双眼直瞪,不知所措地向丸⼦头女⼦问:”呃……现在是……什、什么情况呀?” “阿……很痛……”⽩漓纤细的小胳膊,时着难以⼀副这份强劲,忍不住⽽呻吟了出声。 “抱、抱歉!” 男⼈⻅状,这才慌忙地将双手松开,但,那双⿊眸依然在他⾝上未曾离去…… “你是不是……” 男⼦似乎看得有些失神,竟下意识地伸出了手,缓缓朝着⽩漓的侧脸抚去。 “啪!” ⽩漓立刻打掉了他的手,后退了两步,吓道:”你做什么!” “抱、抱歉……”男⼦那对透着疑惑的桃花眼眸衣就紧盯着她不放,⼑削般俊美的脸庞上,却多了几丝惊喜。 “你⻓得和我⼀个朋友很像……”深怕造成了什么误会,他解释着说:”你叫什么名字?” ⻛华绝代的美色当前,⽩漓却不为所动,因为这男⼈的⽬光,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我不是你朋友。”她说着,便揉起了⾃⼰这被抓得发红的手臂,丝毫不想回应他的问题。 “我叫『黎炎昊』……” 黎炎昊似乎不想轻意地就放过⾃⼰⾝前的女⼦,抿着薄唇小心翼翼地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慎少与⼈接触的⽩漓,不但没有发觉男⼈那难以⾔喻的情感,还直接⽆视了对⽅。 “你就是传说中那位留义的转学⽣吧?”⽅才还在看戏的斯文男⼦,连忙开⼝替好友破除这难得吃鳖的时刻。 挑了挑眉,⽩漓⽆奈心想:留义?她记得⾃⼰从没上过学阿……这种东⻄八成又是杰森那戏精搞的⿁吧?也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只希望⾃⼰未来日⼦,能够平静⼀些。 叹了⼝气,她转过头向斯文男⼦点了点头,算是间接默认⾃⼰⾝份。 “同学你好!”斯文男⼦主动上前站了⼀步,温雅地介绍道:”我是这⾥的老师『任宇凡』专业是法律。” ⽩漓⻅任宇凡态度客气,这才愿意给回应,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漓。” 黎炎昊⾝躯⼀震,⼀双深邃⽽神秘的⿊眸中,闪过了几分惊喜。 然⽽,⽩漓并没察觉道这份异样,只是悠悠地将杰森给的资料递给了任宇凡,客气地说:”商管三年A班,⿇烦了。” 其实,她⼀向秉持着”以彼之道施予彼之⾝”的想法,再者,⾃小罗杰便教她要尊师重道,所以她待任宇凡的态度,才会比对待黎炎昊时,客气了许多。 “⽩漓,4月4日⽣,21岁……” 任宇凡淡扫了眼后⽅的黎炎昊,才将资料接过来,刻意朗读了出来:”⽗存、⺟殁,有⼀个哥哥,你是因为⼤哥的事业才来到中国。” ⽩漓点了点头,眉头也放心了许多。 “欢迎来到帝京⼤学!” 任宇凡⻅黎炎昊那微挑的剑眉,瞬间阴⽩了他意思,摆出教师的姿态,带头介绍道:”我正是商3A的班主任,那边那个女孩是你的同学,名叫叶⽻宁,⽽站在你⾝后的是则是待会课堂的讲师——黎炎昊。” 讲师?第⼀天就让她得罪老师了? ⽩漓这么想着,并转⾝对那所谓的老师与同学,点了点头,算是尽⾃⼰最⼤的心意,与陌⽣⼈应对。 “哈啰!我叫叶⽻宁,你可以叫我叶⼦哟!”叶⽻宁跳着小步来到她⾯前,⼗分热情。”踏。”女⼦的动作,让⽩漓下意识地后退了步,她并非排斥这个女孩,⽽是⾝体不⾃觉地这样反应着。 “⽻宁,送『⽩同学』先进教室吧。”黎炎昊仿佛知道她心⾥所抗拒的,开⼝替她结了危。 “呃……好……”。 本想展现热情的叶⽻宁,届时不得不收敛着动作,与⽩漓保持距离,她有些失落地道:”那我带你去教室吧!报到的事就交给炎昊⼤哥和任哥就好了。” 抿了抿唇,⽩漓意识到⾃⼰⾏为上的不对劲,尽可能让⾃⼰表现的正常,她深呼了⼝气,勾着唇说:”⿇烦你了……叶⼦。” 第十八章 不是你朋友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好啊好啊!那我可不可以叫你『⼩漓』啊?因为⽩漓⽩漓……听起来就像『别离』,我不喜欢别离的感觉,所以叫你⼩漓好不好?”叶⽻宁⼀听⽩漓喊着⾃⼰的⼩名,在次展开了那份甜美笑容。 不惯让⼈触碰的⽩漓,这次虽没有躲避,垂下的双手却不⾃觉握起了拳头,僵硬地说:”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好像得了什么罕疾⼀样,不喜欢别⼈触碰⾃⼰,⼀旦有⼈这么做,她的心脏就会开始加速,变得⽆法喘气! “哈……” 才这么想着,⽩漓的额头便开始冒出了薄汗,⼗分难受,可好强的她仍没回避,只是紧咬着下唇隐忍着。 黎炎昊好似读懂了她的心声,竟又再次出声制⽌:”⽻宁,第⼀次⻅⾯,别对⼈家动手动脚的。” “是……”叶⽻宁听着语气中的那份严肃,瞬间缩起了⾝、收回了手,向⽩漓说:”快上课了,我们赶快出发吧!” “恩……⿇烦了。”⽩漓这才好了些,点了点头,便与她⼀同离去。 随着两⼈的⾝影越来越描⼩,⾝后那对全程静默的男⼈,才终于有了动作…… “呦!” 任宇凡⼀脸坏笑地对眼前的男⼈挖苦了起来,说:”你黎炎昊也有吃鳖时啊?你那碰壁的模样,如果被⽆歌他们知道了……肯定很有戏!” 黎炎昊挑眉淡道:”⼈非圣贤。” ⾔下之意,他不是圣⼈,⾃然也有碰壁的时候。 任宇凡才⽅笑话完他,突然又欲⾔又⽌着:”不过,这女孩该不会是我们⼀直在……” 黎炎昊这次并没有正⾯回应,将那份资料取了过来,淡扫了几眼,随后,他若有所思地拿出⿊色⽔果牌手机,拨了通电话。 “嘟——” “然!替我查个⼈,任『老师』会传给你。” 黎炎昊好听的嗓⾳,透着几分邪魅的气息,心情似乎相当愉悦。 任宇凡直抽了个嘴⾓,心底是对于男⼈这种报复⾏为感到满满的不⻮,可他又没胆说出来,只能哀怨⿊着⼀张俊秀的脸庞,⽆声地控诉。 黎炎昊完全⽆视了那⽆辜的眼神,从口袋⾥取出的⼩盒,半眯起⼀双诱⼈的眸,紧紧盯着”那⼈”离去的⽅向…… 性感的唇边,不⾃觉地扬起了⼀道好比窗外暖阳的笑。 “这⾥是保健室、对⾯那栋三⾓建筑则是美术⼤楼,在过去有个半圆形的室内游泳池,⽽旁边还有⼀座操场……”叶⽻宁热情地向初来的⼈⼉,介绍起校园配置以及校内的八卦事。 看着那滔滔不绝的样⼦,⽩漓也实在不好意思打断对⽅,暗⾃叹道:等会,还是找个机会脱⾝吧! “呐,对了!” 叶⽻宁拿着传出震动的手机,向她问:”⼩漓,你刚来到⽩帝城还适应吗?” “没什么好不习惯的。”⽩漓只是⾯⽆表情地直视着前⽅,并没心思去关注⾝旁⼈们的所做所为。 叶⽻宁像是受了指使似地,看了手机⼀眼又问:”那意大利温暖吗?快冬季了,这地⽅是越来越冷了呢!” ⽩漓仍只是简短地回应着:”比这温暖点⽽已。” “呐!⼩漓,你帮我看看哪个适合我好不好?”叶⽻宁忽地将手机移到她⾯前,要她看看图上的九个饰品中,哪⼀个适合⾃⼰。 ⽩漓淡瞟了⼀眼,随意道:”粉色吧。”她只是凭借着对⽅穿着来作决定,没有特别的意思。 “咦?我还以为你会选红色的呢……” 叶⽻宁似乎很满意⾃⼰这份精阴,顶着⼀对闪亮的⼤眼,赞道:”你左⽿的那花朵很美呢!那是什么花啊?” “彼岸花确实很美,但却和罂粟很相似……”⽩漓微笑着,却总让⼈有种说不出口的凄凉。 即便带了副碍事的眼镜,依旧档不住底下那倾城容颜,惹得路过的⼈们频频回头,多看几眼。 叶⽻宁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微愣了几秒后,才甩了甩头,把这奇怪的感觉甩开。 “那……”她⼩心翼翼地问:”你怎么只戴⼀边呢?通常⽿环不是应该都要成⼀对吗?” ⽩漓回应着说:”我把另⼀只卖了。” 她没撒谎,也不屑为此撒谎,只是忘记⾃⼰卖去哪⾥了。 “卖、卖了?”叶⽻宁没想过会得来这样的答覆,嘟着⼩嘴遗憾地表⽰道:”你没想过找回来吗?那么美的⽿饰却不能成对……真是很可惜。” “彼岸花本来就不会成双。” ⽩漓应得⾃然,其实对她⽽⾔,这东⻄找不找得回来、能不能成对,都⽆所谓。 她的⽣命并不会因此⽽改变……不是吗? “叶⼦——” 可惜叶⽻宁不懂这份心情,不禁深陷于思绪⾥,直道后⽅传了了⼀声呼喊,才⽌住了脚步,与⽩漓⼀同转⾝循往后⽅的⾳源处。 “空红!” 叶⽻宁随即露出灿笑,向着远⽅⼀名⾼挑的短发女⼦挥着手,喊道:”你到底跑去哪⾥了啊?我找你找很久了诶!” 相较于满脸兴喜的女⼦,⽩漓只是静静地站在⼀边,丝毫不感兴趣。 “呼……呼……”名为空红的女⼦,抵着双膝、气喘吁吁地来到他们⾯前,拍着胸口顺着气息。 半晌后,正打算与⾃⼰好友说话的她,⼀双朝气有活⼒的眼眸,精准地探⻅静默地站在⼀旁的女⼦,顿然歪头问:”疑?⽣⾯孔?” ⽩漓抬头与名为空红的短发女⼦对望着。 以经验看来,这女孩属于直爽派的,既率性又好⽃,正是杰森最招架不住的类型…… 她肯定不会讨厌! “哎呀!先介绍⼀下……” 叶⽻宁兴奋地向两⼈介绍道:”空红,这位就是那名意大利来的转学⽣——⽩漓。” “什么?就是她啊?我们班这下总算有转学⽣了!”听⻅”意大利”来的学⽣,空红⼀双⼤眼更加闪亮,热情的眼神总让⼈招架不住。。 “⼩漓,她是我的死党之⼀,纪空红!” 转⽽望向⽩漓,叶⽻宁开始挖苦起⾃⼰的好友,调笑道:”你可别看空红精阴的样⼦,她可粗神经的了!上次她不知道在耍什么空,阴阴要只是扔个垃圾⽽已,居然就直接把手上的手机也扔下去,看得我都快笑死了!” 第十九章 不就是个老男? - 彼岸花开叶相随 - 烟尘塞外 死党?这地⽅也有组织? ⽩漓的眉梢之间带有着疑惑,她眨着⼀双⼤眼,紧张地在两⼈之间徘徊着,她试探地问:”死党是什么?” “死党就是『最要好的朋友』啦!”露着⼀口⽩牙的纪空红,搭着叶⽻宁的肩,天真地认定这是”语⾔不通”造成的代沟。 松了口气,省话的⽩漓淡淡地向纪空红点头道:”你好,⽩漓。” “纪空红,可以叫我空红或红!”纪空红⼤⽅地伸出了手,释出友好的礼仪。 ⽩漓本想入境随俗,这手才举道⼀半,突来的钟响便应声打断了这难得的时刻! “叮咚——” “啊!上课了——” 性⼦急躁的纪空红吓得跳了起⾝,⼀把拉着⾝前的两⼈,就朝向教室⾥奔,也不管后⽅两⼈跟不跟得上⾃⼰的脚程。 “踏踏踏!” ⽩漓似乎没料到⾃⼰初来乍到就要这样奔波,不禁疲惫地叹了口气,抽出了手,⼩跑着跟上了她们的脚步。 她从没想过当学⽣是这么的辛苦,早知道就别听那家伙”谏⾔”,好好地做⾃⼰的外语教师,说不定现在还落得轻松呀! “哈……哈……累死我了……” ⼀路奔往教室⻔口的纪空红与叶⽻宁,双双抵着墙边休憩着,胸口不断起伏,⽩皙的脸蛋也因剧烈运动⽽染上⼀抹红。 反观⽩漓却是⼀脸平静,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受着魔⿁训练的她们,每周都要跑上⼗公⾥,⾯对这样的这样的跑动,⾃然游刃有余,没什么好奇怪的。 “刷——” ⽩漓拉开了教室⻔,悠哉地⾛了进去,怎料,她这前脚都还未踏入,便已听⻅⾥头不断传来女性们”惊心动魄”的呼喊! “唉!快、快看我这样⾏吗?” “你怎样还不是都⼀样难看?我这唇蜜的颜色才叫时尚好吗?” “⾛开⾛开!别挡着阿——” “天啊——我的男神终于要⻅⾯了!” 这间教室,仿照国外名校,将整个空间座位做阶梯式设计,初估能容纳近百⼈,⽽且所有⼈还都能清楚地看到正中央的讲台,⼗份气派。 但本应肃静的教室⾥,就像菜市场⼀样骚动,⽩漓不禁疑惑地挑起了峨眉,总觉得这情况和⾃⼰所认知的”学校”有出入。 阴阴许多学⽣早已各就各位,等待着教授们的到来,但那些正在打礼著仪容的女学⽣,却宛如三姑六婆般的叽喳,并全数坐在最前排的摇滚区? “唉!” ⽅进⻔的叶⽻宁,似乎早已心⾥有数⽽⽆奈叹气,并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你哥这次还真是造福了⼴⼤女性了!”纪空红仿佛有着相同的心情,都不忍直视这些”痴女”了。 ⽩漓没说话,淡扫了两眼、确认了几个⽬标后,就朝着最后排的好位置⾛去,⼀踏上阶梯,⾝旁那有着浓厚香⽔味的红衣女就突然拍桌起⾝! “啪!” “黎总是本千金于瑞丽的⼈,今天谁也不准插手!”红衣女怒瞪着众⼈,不在乎⾃⼰⾛光。 褐色⻢尾女孩拉着她的裙摆,⼩声地说:”丽丽呀,你这裙⼦会不会太短了?” “哼!若不这样,男⼈怎么会感兴趣呢?”于瑞丽撩着卷发,更将⾃⼰的衣领往下拉,刻意展露那⾃豪的事业线。 “艾纱你去那?”抹着粉色唇蜜的女⼦,向刚起⾝的”艾纱”问着。 艾纱娇声地道:”我去倒个⽔……”便离开了座位,往外头⾛。 悠悠地来到后排窗边落座,⽩漓交叠着⻓腿、抵着下颚,向下俯瞰着。 别说其他⼈了,她的”猎物们”也都做着这些令⼈难以理解的动作,甚⾄还有⼈贴心地在讲台上放置了茶⽔与⾯纸,也太不寻常了吧? 百思不得其解下,她只好向⾝旁最正常的两⼈寻求解答,问:”有⼤⼈物?” “唉!还不都是炎昊⼤哥害的!” 叶⽻宁持着粉色手机,拧眉叹道:”就是你刚刚⻅到的那⼈啦……她们不知道从哪得知他会到场的消息,从两个⼩时前就这副德⾏了,完全不能控制呢!” “看起来就像⼀群正发着情的动物!”纪空红撇了眼下⽅的情况,嗤之以⿐地附和着。 叶⽻宁托着⼩脸,凝视眼前的菜市场,⽆奈地说:”本来任哥是请我哥来的,可他有些事情耽搁了,才临时把炎昊⼤哥请来助阵啰!” “哼……这样啊……”⽩漓淡淡地挑了挑眉,对两⼈嘴的抱怨并不以为然。 毕竟,黎炎昊那魅惑众⽣的俊颜,确实散发着连她也不得不承认的成熟魅⼒。 可,这些⼈才几岁?那男⼈虽然保养的还算不错,少说也有三⼗多了吧? 难道,真的就像罗杰与杰森⽗⼦档说的,成熟的⼤叔型男⼈对女性⽽⾔,特别有魅⼒? 眨了眨眼,⽩漓噘着粉唇,不经意地呢喃道:”不就是个老男⼈⽽已。”随后,转过了头,望向那窗外的漫天枫红,⾃在其中。 “咳!” ⼀番⽆心之⾔,惹来⾝旁那被派来探查军情的叶⽻宁,抽起了⼩嘴,她死命地克制⾃⼰不笑出声,将讯息发完后才抵在桌上,抖着⾝⼦…… “当!” 距离教室不远的两名男⼦,很快地就接收到了来信。 “噗——哈哈哈!咳……”任宇凡只看了⼀眼,就很不给⾯⼦地笑得岔气,噎得他赶紧垂着胸口顺气! 黎炎昊虽然不发⼀语,可那俊脸却已⿊得能滴出⽔,性感的薄唇边,更是抽蓄着⽆奈的心情。 “昊,她才……” 这男⼈的沉默总令⼈感到害怕,因此任宇凡拍着他肩头,打算安抚几句,只是他手才举到⼀半,黎炎昊便已抚起了⾃⼰的俊脸,认真地问:”任,我真的老了吗?” “噗!”任宇凡吓得猛咳了几声,赶紧拍拍他的肩,正经地说:”你黎炎昊会担心⾃⼰失去魅⼒?”。 “以前不会……”黎炎昊摇头叹道:”现在,怕了。” “我呸!快进去吧!”任宇凡抽了抽嘴⾓,将他拖往教室⾥去,不再理会这陷入低潮的男⼈。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