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逢 - 御青盏 - 冬耳耳 春分时节,乍暖还寒。 每年元宵节后清明节前的宫中春宴,宫人都翘首以盼,它不比盛大节日那般令人忙累,众人又能讨些恩赏。春日盛景,人人都有奔头。 谁知今年这场春宴却是暗流涌动。 更深露重,曲终人散,春宴上的彩锦灯饰,熄了烛火,隐于宫城内刚抽了芽的新枝,风过飘晃,瞧不真切,一如好些人的前路。 此刻宫内静得只有虫鸣鸟啼。 除了宫城一角的皇城司监牢。 顾青还未回过神,便从宴上被拖来了传闻中会吃人的炼狱。 他双手双脚被锁链紧紧缚于刑架上,后背的衣料被沾湿大半,层层血迹黏腻阴冷之感似毒蛇吐信,在脊背上缓慢蠕动。 他被拖进来时,上一个被严刑拷打的血人当着他的面刚被拉走。血腥味并着潮湿阴冷之气,缠绕着求饶哭喊之声将他淹没,方才宫宴上的清冽酒香,觥筹交错丝弦悦耳,恍如隔世。 顾青喉头微动,他强压住心头的恐惧,将喊冤之辞生生咽了下去。 不如省些气力,想想自己酿给官家的那壶酒,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还有那批御酒,自己昨夜明明验过,怎的也出了事,两桩事偏赶在一块。 顾青挣了挣麻胀的手脚,想让自己爽利些,好细细回顾。不想铁链撞出刺耳声响,扰了边上看守的卒子,那矮胖大汉不耐烦地睁开眼,一鞭子甩来,顾青胸前如火烧,新鲜的铁腥味直钻鼻尖。 “嘶……”顾青鼻尖沁出细密汗珠,他强忍住吃痛声,惹恼狱卒,于自己没有半分好处。若这点苦也吃不得,何谈在宫中站稳脚跟,为爹娘报仇。 牢内的浊臭之气,熏得顾青昏昏沉沉,终是耐受不住,他缓缓垂下头去。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有脚步声传来,顾青被拍醒,他使劲挤了好几下眼,一双做工讲究的黑色禁军制式军靴隐约现于眼前。 顾青只觉被一股肃杀之气萦绕。 他忍痛抬头,身前之人似是极为嫌弃自己一身污糟,转身几步,虚倚进一张不知何时被搬来的黑漆罩面圈椅。 这人瞥了几眼顾青,一身褐色短打对襟衫,黑色布鞋,想必是尚酝局的普通酿酒工:“你就是那个,敢在官家酒中动手脚的……”他缓缓揉了揉眉心,打了个哈欠。 一旁的矮胖卒子见状,立马轻声接话:“顾青。” “名字,不重要。反正画了押,抬出去,都看不清脸面。”这人四处打量,慢悠悠道。 顾青闻言,清醒了些,来人想是隶属皇城司下辖的探事司,传言果然不假,此人面上充斥着阴郁之气,眸光极为深幽,似乎藏着嗜血猛兽,随时都会吞噬自己。他索性直视眼前之人:“不是小的干的,小的不会画押。难道你们皇城司,都是屈打成招?” “竟敢对司使大人不敬!”卒子又要动手,这位司使大人抬了抬眸,卒子退到了一旁。 顾青眼见他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自己一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冷笑道:“倒是小的误会司使大人了。” 司使大人叹了口气,缓缓摇头,掏出块帕子擦起护腕来:“本使只是懒得同将死之人废话。你听好了,本使只说一遍。今日官家所饮之酒,乃是你玩忽职守,出了纰漏,才至异味,此乃大不敬之罪。至于那几坛混入御酒中的次酒,背后更事涉倒卖之罪。桩桩件件,你一区区酿酒工,有几个脑袋够砍?谅你断断不敢。” 他直勾勾地盯着顾青的双眸,一字一字道:“定是你们典御大人,指使你所为。” 言毕,一旁的卒子拿了纸笔来,放在顾青跟前。 顾青垂眸看了眼,嘴角露笑爽朗道:“可是典御大人不曾指使过,小的也不曾玩忽职守,更不知什么倒卖。小的日日醉心酿酒,旁的一概不知。若要写供词,便是方才这几句。” 顾青本以为那卒子会揍上自己一顿,他咬紧牙关,正要闭眼,不料那卒子竟后退几步让了开,瞧向自己的眼神,狠厉中好似还带了分悲悯。 顾青心头一紧,眼前的司使大人竟起了身,他细致地叠好帕子,别进腰带里头,缓缓往墙边火盆处踱去。 “你们……”顾青眉头微蹙,不明所以。 “好一个醉心酿酒。本使今日想看看,是你酿的酒香,还是本使的烙铁,烫熟的皮肉更香。”司使大人背对着顾青,将烙铁放进火盆,盆中火星四溅,火苗窜起,映于墙上,表层的棕褐色污糟开始缓缓融化。 不待顾青晃过神,自己肩头的衣物已被那卒子扯开。 “衣物隔在中间,有臭味。这烙铁,就得直接摁进肉里,才香。”司使大人细细审视烧得通红的烙铁,露出满意的眸光。如头狼欣赏到手的猎物,他缓缓踱步到顾青身侧,“你想闻前胸的肉香,还是后背的?” “你们滥用私刑,不怕上头追究?”顾青手脚并用挣扎大喊,“这可是官家那儿挂了名号的案子!” 司使大人似是未曾听见顾青言语,顾青眼睁睁看着他绕到自己身后,烙铁的滚烫离后背越来越近,顾青深吸了口气,双手握紧,浑身绷紧…… 不知等了多久,肖想的背上痛楚并未降临。 顾青只觉身后似有目光灼灼。这位司使,盯着自己的后背,似有所思? 顾青费劲地侧过头去,恍惚间,背后盯着自己右肩的眸光已被收回。 自己的右肩有一块叶形胎记。 顾青忐忑地皱起眉头,几息后,那位司使大人绕到了自己身前,他将烙铁埋进脚边的一盆灰烬里头,握着木杆的指间关节有些发白,红铁渐暗,他思索片刻,打发身后的卒子:“你让外头的人去打听打听,今日春宴,官家是否亲自将此人下狱。” 卒子领命,快步往外行去。十几息后,此间刑房只余顾青二人。 “方才是本使仓促。你说得对。便是命你强行画押,来龙去脉不清不楚,未免落人口舌。本使今儿兴致不错,就好好审上一审。”司使大人牢牢盯着顾青,不紧不慢道。 顾青摸不透此人是否又有诡计,但好歹有了些微转机,眼下能拖便拖。 “姓名?” “顾青。” “年岁?” “二十五岁。” “祖籍?” “潼川府,泸州,古蔺县人士。自小在东京城长大。” “家中人口?” “爹娘俱亡,没有兄弟姐妹。” 不知为何,几问几答后,顾青眼瞧着跟前之人的喉头开始微微抖动,眸光里也掺了些许复杂之色。 “老家后山有几个溶洞?”司使大人面色阴晴不定,他飞快问了几个问题,沉默许久,话锋一转,听着却是与案情毫无关联之事。 顾青心头微微一颤,心底里尘封已久之处陡然刺痛,像是沉重生锈的铁门突然有人叩响,里头的五味杂陈缓缓淌出,令人措手不及。若没记错,老家山中溶洞能藏酒之事,自己只同一人提起过。可是那人已多年不见,下落全无,就连是生是死也…… 他双眉紧蹙,瞳仁微缩,双手紧攀腕上锁链,脚底也使了十足的劲,只怕控制不住自己,挣得锁链乒乓作响惹人注目。良久,他故作镇定挤出一句:“司使大人,审案之前,是否该自报姓名?” 第2章 相认 - 御青盏 - 冬耳耳 可眼前之人并不答话,只一味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眸中满是探寻,面色依旧难以琢磨。 顾青半仰起头,对上面前之人的视线,迎了回去。 此人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哪里像当年那个瘦小跟屁虫? 不仅如此,这位司使大人,华服难掩肌肉分明,却又生得匀称,周身的肃杀之气,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于危险之境地摸爬滚打。墨色对襟长袍,革质腰带护腕,腰间弯刀连同腰牌,这身皇城司禁军军官的肃冷常服服制,根本压不住他身上的阴郁狠厉之气。 但细细看去,俊美面庞上,那双眼角微挑的桃花眼,倒有几分当年故人的韵味。 眼前之人,眼角开始微微泛红。 “大人?”顾青强压住心头激越,沉声提醒。 “本使,名唤,崔,景,湛。”崔司使敛起心神,一字一顿道。 竟真是心头一直念叨的那三个字。顾青心绪翻涌,他清秀的眸子微微瞪大,口舌好似灌了铅,好些言语挤于一处,良久,他只缓缓轻叹道:“你还活着。” “难不成,站在你面前的,是鬼?”崔景湛不自觉歪了歪脖颈,继续打量着顾青,眸色逐渐澄明。 这道带些童真的眸光看得顾青心中揪成一团,崔景湛护腕上的丝丝血迹刺得他心头生痛。当年那个善良怕生的小跟屁虫,这些年经历了何事,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崔景湛亦觉心中沉睡已久的幼童忽被晃醒,幼时一直护着自己的兄长,现下就站在眼前。 兄长不似幼时圆润,消瘦了许多,面带坚毅,眸光澄澈,如旭日如清风,棱角也比幼时更加分明,酿酒工的普通服制掩不了一身英气;手上瞧着都是茧,想必同他阿爹一般,醉心酿酒。若不是背后的胎记,自己一时当真认不出。 崔景湛周身的戾气散去,言语乖巧:“当日我去了,但未曾等到你。” “这些年,你……”顾青的声音发起抖来。 “我只是学会了杀人而已。”崔景湛收起方才的嗫嚅,眸中隐约闪过委屈之色。 崔景湛还欲多言,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青小声打断了话头:“有机会再叙。” 方才传话的卒子回来了。 “司使大人,这顾青今日属实在春宴上惹恼了官家,是官家亲自将他下狱,命曹公公严查。”卒子提起这位曹公公,声音又低了几分,“公公说了,您务必将尚酝局那位一齐给……” 崔景湛一转头,恢复了方才初见时的狠厉。他摆了摆手,卒子退到一旁。 顾青瞧着卒子恭谨卑顺的样儿,浑身一个激灵。 都说大奸贼曹公公有个无恶不作,心狠手辣的崔姓心腹,如今看来,竟是崔景湛。 念及于此,顾青心中刺痛更甚,怎么能是崔景湛! 眼下不是念旧之时,顾青狠命攥紧双手,指尖快要掐进皮肉,这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与他已多年不见,眼前之人,可还信得过? 若还信得过,他救自己,岂不是会牵连他? 顾青喉头微动,良久,他面上满是不屑:“司使大人还要小的说多少遍,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崔景湛眸中划过一丝震惊,几息后,那股阴郁狠厉之气更甚:“那你便从头说起,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要是有丝毫隐瞒,可就不只是烙铁。” 言毕,他睨了眼边上的卒子,卒子会意,搬来一旁的各式刑具,重重砸向顾青脚边。 顾青深吸了口气,他看着眼前二人,缓缓说道起来。 今日乃是尚酝局酿酒大比的最后一日,秋初制曲,冬日发酵,陈酿,勾调,忙活大半年,终至收获之日。 晌午前,尚酝局内由典御大人同两位奉御大人一齐决出前两名,但不会公布名姓。在宫中的晚宴上,再由官家定下魁首。宫宴上,官家还会将尚酝局新酿的美酒赐给在座百官。 是以尚酝局内,上至典御,下至如顾青般入宫不满一年的酿酒工,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有丁点纰漏。 顾青亦参与了此次酿酒大比。他自知酿酒技艺还比不上阿爹,没有尝试阿爹曾试过的“风曲法酒”,据说那酒有着醇厚的酱香韵味,就连阿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顾青此次准备的乃是他拿手的清香韵味黄酒,前味温润,香气清雅,后味微涩,春日品来最是合宜。 顾青虽对自己的技艺颇有信心,但尚酝局不乏高手,大比结果如何,他心中也是拿捏不准。 眼见宫宴开始,顾青随参与大比的酒工候于殿外。殿内外新布的彩锦灯饰,亮眼夺目,进出的舞者乐人英俊貌美,里头歌舞欢笑,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顾青却没什么心思,他满心都是远处的那壶酒。不知候了多久,终于,他远远望见,沈典御被唤上前,他们几人亦被唤进殿内候着。顾青躬着身子低着头,双耳竖起,沈典御开始介绍入围的两壶酒。 温润,清雅香气……顾青心头一喜,想必这是自己的酒了,若能入围,已是不易。沈典御又介绍了另一壶酒,那壶乃是果酒,顾青微皱眉头,谁人如此大胆,此次大比虽不限酒类,但据他所知,大家大多备的都是黄酒等更显功力的“大酒”。 如此说来,自己夺得魁首,岂不是十拿九稳。若能在官家跟前混个眼熟,报仇之事又近了一步…… 果然,官家接过宫人呈于青盏中的黄酒,他微晃杯盏,随即轻抿一口,几息后,面露赞许之色,令人又倒了几杯。沈典御还欲劝上几句,官家笑着看了他一眼,自顾自连饮三杯,闭目慢品,面色甚是柔和。 沈典御见官家如此,想必甚是满意,他刚缓了口气,不料官家面色微变:“此酒色泽极正,香气不俗,入口温润,回味微甘微涩,甚佳。然朕连品数杯,候了这些时候,舌根涩味非但不消,竟越发浓重,现下发麻,这是何故?” 此言一出,殿前歌舞骤停,跪倒一片。一旁的宫人立马递上清水,内侍便要宣太医,官家摆了摆手,于御扇后大口漱了好些清水,面色才好看些。 沈典御早已跪倒在地,顾青心中也是忐忑不已,难道这不是自己的那壶,倒真是五味杂陈。 “沈卿,此酒是谁人所酿?”官家抬眸。 顾青还在恍惚,身前的沈大人回头轻唤了他一声,顾青这才回过神,伏倒在地。 竟真是自己的那壶酒!可自己尝了多次,就算饮上再多,后味也不会涩麻至此。 “沈怀瑾,这就是你调教出的酒工?”官家压低了嗓子,御座之上,陡添威逼之气。 第3章 蹊跷 - 御青盏 - 冬耳耳 “陛下息怒。尚酝局区区酒工,不值陛下挂念。微臣猜测,许是澄酒之时,明矾多加了些许,才至后味如此。微臣品酒时,时辰紧迫,来不及静待后味便漱口换酒,都是微臣之疏漏,才让此等酒入了陛下之眼。今日大宴,还望陛下勿因此事耽搁了兴致。微臣斗胆,献上最近新酿之酒,请陛下品鉴一二。”见官家问责,沈怀瑾上前两步,跪倒在殿前。 顾青心知沈典御待下温和,不忍自己被斥责,将罪责一一扛下。可自己所酿之酒,断不会有此潦草失误。顾青刚要抬头辩驳一二,便被沈典御察觉,一眼瞪了回来。 官家向来难以琢磨,眼下不要因此获罪,才是关键。顾青肩头发抖,以后还有机会,不急于这一时。他强忍住心头委屈,俯下身去。 顾青候了几息,御座之上,怒气渐消,官家看了沈怀瑾几眼,唤他起身:“不必了,朕再尝尝这果酒。” 官家面上阴沉之色逐渐散去,又回复了平日里的和悦。沈怀瑾见状,赶紧拉着顾青一道谢恩。 眼见官家对那果酒称赞不绝,顾青心中仍是一团混沌,自己的酒究竟出了何等纰漏?好歹逃过一劫,顾青正要退下,殿前又有人启奏。 是礼部侍郎李大人,他跪在御前大声道:“启禀陛下,有一事,臣不吐不快。” “有何事,非要在今日宫宴上大张旗鼓?”官家声音威严,隐约有些不耐。 “事涉宴席,还有尚酝局,臣不得不说。”李大人看了眼沈怀瑾,似乎在说,得罪了。 沈怀瑾皱起眉头,李大人示意桌前奉酒的宫人将自己桌上的那壶酒端了来:“不仅陛下所饮之酒有纰漏,微臣们所饮之酒,亦不算上乘。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可此等御酒,是陛下亲赏,代表天家颜面。若微臣今日不斗胆揭发,不知尚酝局还要欺瞒陛下和在座同僚到什么时候!” 官家睨了眼沈怀瑾,沈怀瑾一脸惶恐,接过李大人身旁宫人手中之酒,浅尝了口,面色立马变得晦暗不已,李大人所言,已是给足了面子,这明明是该运出宫去的次酒。 他放下酒杯,深深伏倒在地:“陛下息怒!微臣定会,定会严查!只是尚酝局上下素来勤勉……” “罢了。”官家似是有些疲乏,他斜倚于御座之上,打量了在场百官一圈,见好些人饮了酒后都一脸古怪,不禁发问,“这批御酒,你们尚酝局,是谁查验的?” 跪在一旁不敢动弹的顾青,心中大叫不好。 昨日正是自己验了那批御酒,一切妥当,他封好坛签,才舍得离去,准备今日的比试。 还不知自己大比的酒出了何等问题,眼下就连官家赏给百官的御酒也出了纰漏。 “启禀陛下,最后查验之人,也是他。”沈怀瑾略微思索,眼带怜悯地看了眼顾青,声音有些发抖,“陛下,此子唤作顾青,平日里勤勉,于酿酒颇有天赋,还望陛下开恩,准微臣查……” “不用了。”官家面上疲意更甚,他闭目思索了好几息,终于侧身抬眸。 一旁上了年纪的宦官心领神会,快步上前:“陛下放心,奴才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不会冤枉一人。”那宦官瞧了眼顾青,视线随即如毒蛇般,游移到了沈怀瑾身上。 “陛下!”沈怀瑾见曹公公应下此事,心道不好。他素来与自己不和,得了如此机会,尚酝局上下恐怕都要遭殃。 他还欲辩驳几句,不料此举像是触了官家的霉头,官家扫视众人,眸中闪过些许厌烦,他冷哼了声,拂袖起身:“朕今日乏了。你们自便。” “臣惶恐!”百官跪倒在地,齐呼了好些遍。 顾青恍惚间,只记得这句,还有沈典御看向自己复杂的神情……随后自己便被拖了来。 一口气说了好些话,顾青口干舌燥,他抿了抿唇,看着眼前的崔景湛,陌生凶戾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慌:“司使大人,便是如此。” 崔景湛晃了晃头,嗤笑了声,像是在听什么乐子,竟是抚掌称赞起来:“妙啊,妙啊!顾青。本使当差也有些年头了,还是头一次见着如此倒霉之人。” “你不会还以为,沈怀瑾在想法子救你吧?”崔景湛上前两步,眸中满是玩味。 崔景湛此言,反倒给了顾青莫大的提示。他些微扭过头去,不看崔景湛,心里头终于平复了些,开始琢磨起来。 平日里自己几乎不曾同沈典御当面打交道,都是远远见上几眼,可他素来温和,今日在殿上也是多般维护自己。 不为自己,也是为了尚酝局的脸面,沈典御应不会弃自己于不顾。 更别提怎么就莫名扯上了倒卖御酒,这罪责,属实不是自己一人能担待的。 只是沈典御就算有心救自己,也定需时间筹备。 素闻曹永禄曹公公同尚酝局不和,想必此番他是想借自己之手,拉沈典御下水。 自己只要不画押,就还能活命。但也不能全然抗拒,不然免不了吃苦。 当今之计,唯将事情闹大,能拖则拖。来查的人越多,自己越可能活命,沈典御也有机会安插人手。 至于崔景湛,无论信不信得过,暂且还是莫要牵连于他。 拿定主意后,顾青心头难得松快了些。他敛起心神,深吸了口气,颇有些苦口婆心劝言道:“司使大人难道不好奇,若真涉及倒卖之事,沈典御岂会只安排小的一人。小的进宫不及一年,如此重要之事,怎会轮得到小的。” 见崔景湛若有所思,一旁的卒子也甚是好奇,顾青顿了顿,故作神秘:“还有酿酒大比,若小的真是沈典御的心腹,所呈之酒又怎会出如此潦草之纰漏。” “有话,就直说。”崔景湛眸光一凛,言语间多有不耐。 “小的想活命,斗胆同司使大人做个交易。”顾青假装看了看左右,“小的再细细回想,看能否助司使大人,寻到真正在尚酝局倒卖之人,还有在小的的酒中动手脚之人。司使大人将那人擒了来。” 顾青刻意停在此处,不再多言。 他虽想活命,可就算是托辞,也不愿任何抹黑沈典御的言语出自自己之口。爹爹曾经说过,男儿顶天立地,纵使能屈能伸,也不能行腌臜之事。 “很好。你是想说,届时本使再让那人画押,如此便是铁证。”崔景湛嘴角略带笑意,他思忖片刻,缓缓抬眸,看向顾青,“但你若有半句谎话……” “小的不敢。”顾青喉头微动,故作慌乱。 崔景湛睨了他一眼,似是站得有些乏了,他坐回圈椅里,仍旧虚倚着,掏出靴中匕首,在手中把玩起来:“本使问,你答。” “小的遵命。”顾青微微低头,勉力躬着腰恭谨道。 “平日里都是你负责查验御酒?”崔景湛淡淡道。 “不是。”顾青本也想从此处论起,索性细细说道起来。 第4章 忐忑 - 御青盏 - 冬耳耳 尚酝局要进给殿前的各种御酒,本是专人查验,但时日久了,容易出岔子。 朝廷专供给宫外正店酒楼的酒曲,宫里头酿出来稍有瑕疵的次酒,酿给官家贵人们的御酒,甚至各地献来的贡酒,只要胆子大,都能用各种法子倒卖。 不过最易出差错的还是平日里的御酒,为免有人倒卖,几个月前,沈典御想了个法子,便是让尚酝局的酿酒工,每日抽签去验。 一来,他们技艺纯熟,能品出酒的层次。 二来,除了书吏,他们是尚酝局最低阶之人,无权无势,难以拉拢旁人助他们倒卖。 三来,每次不定人,就算有高位之人有心驱使,也不一定凑巧当日就是自己人。若要收买尚酝局五十来个酿酒工,那也太难了些。 昨日便是顾青抽中了签。 “当时共有十坛,小的细细品了,再三确认了次酒和御酒。这次许是大家为了酿酒大比,有些忙乱,次酒有三坛,还有七坛品质上乘,可做御酒,小的分开贴了坛签。”顾青回想道,“但此事甚是奇怪。” 崔景湛轻拭匕首刀尖,略微抬眸。 “这批御酒因要赏给百官,今日分赏前,沈典御应会再验上一次,宫中内侍也会验一次。”顾青犹疑道,他似是发现了什么,眸色亮了些许,挣得铁链作响,“司使大人,小的昨夜后不曾接触过这批酒,有诸多同僚可以作证。今日沈典御同内侍也未呈报有问题。” 崔景湛睨了顾青一眼,顾青抿起嘴唇,不敢多言。 “你话里话外,想让本使去查,沈怀瑾同内侍验过后,还有何人动过手脚。”崔景湛眉头微拧,还好方才未让顾青草草画押,不然此番内情下,沈怀瑾轻易便能将尚酝局撇干净。 除了别人动手脚,崔景湛相信,沈怀瑾断不会放任这批次酒,被呈至殿前。 沈怀瑾为何不在殿前说穿此事? 还有内侍……崔景湛不住摩挲着乌金匕首柄上的暗红玛瑙,心中闪过一丝狐疑。内侍,多半是曹公公的人,他们倒是有机会动手脚,或是刻意隐瞒。 崔景湛一脚踹开椅边的刑具,心中不知不觉添了些许烦闷,这五六年来,曹公公面上颇为信任自己,可涉及宫内之事时,还是对自己有隐瞒。 此番究竟是曹公公疏忽,还是干脆就是他派人所为? 他握着匕首的劲,不自觉大了些。 “司使大人明鉴。如此一来,内侍验过后,至御酒被赏给百官,最多只有两个时辰的空隙。进出人等,具有记载,查起来应是不难。”顾青见崔景湛并未反驳自己,缓声接话道。 崔景湛闻声,略微侧目,一旁的卒子躬着身子,示意都记下了。 崔景湛又瞧了顾青一眼,“你倒也不只是会酿酒。既然口齿如此伶俐,酿酒大比之事,你如何看?” “回司使大人,此事小的更是冤枉。”一提到酿酒,顾青满腔的委屈无处可去,不似方才冷静,“民间的酒工酿酒,兴许偶尔会失误。可明矾澄酒,如此惯用的法子,尚酝局对用量早有明文记载,小的除了酿酒大比,不知澄了多少次酒了,怎么会犯如此潦草之错?陛下所尝之酒,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顾青明明记得,今早约摸辰时,自己品了又品,确保参加酿酒大比的酒,是自己心中满意的味道,入口温润,后味微甘微涩,且他饮了好几杯,想看看此酒多饮后是否会过涩过燥,不仅如此,还搭配了常见的下酒菜,看是否合宜。确认无误后,他才将酒倒入壶底做了标记的壶中,呈给尚酝局诸位上官品尝。 “今日辰时后,小的就再未碰过那壶酒了。”顾青双眸微眯,细细思索每个细节,他越想心里头越是激愤,声音大了些许,“就算沈典御自称没有发现端倪,是他的疏忽,那定是揽罪之辞。他同两位奉御大人何等有经验,就算急着漱口,也不会不品后味。定是有人在那之后动了手脚……” 见顾青面目狰狞起来,一旁的卒子朝他脚下虚晃了一鞭,示意他安静些。顾青浑身一个激灵,好几息后,胸口的起伏才逐渐平稳。 崔景湛听罢这些言语,眉头不自觉紧皱。近来曹公公扔来的,都是些棘手之事。天子脚下,多方势力都盯得紧,不似远离京城之地,随随便便就能办成铁案。 “本使心里有数了。此事兹事体大,你好生待着,若是敢生事……”崔景湛细细拭净匕首,眸色阴鸷。他颇不耐烦地起身,连正眼也未给顾青一个,匆忙朝外走去。 那卒子也跟了出去。顾青额上的汗珠淌下,恍惚间,他瞧见崔景湛负于身后的左手,朝自己比了个熟悉的手势。 那是他们幼时同别的玩伴捉迷藏时,崔景湛惯用的手势:交给他。 顾青长舒了口气,估摸着自己能暂且歇息几个时辰。 只是如今究竟能信他几分? 顾青刚松了些许的心弦又紧绷起来。他瞧着眼前空荡荡的刑房,眸色恍惚。一时之间,他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希不希望崔景湛初心未泯。让他铤而走险豁出性命帮自己,或是与他决裂为敌,哪种局面,自己都不想见到。能再见到当日的玩伴,本应喜极而泣,没想到竟是此等境遇。 当年,便是如此春日,自己同崔景湛如平日般,约好第二日再见。可一夜之间,阿爹出了事,好在官家开恩,并未牵连幼子,只是阿爹冤死,阿娘将自己托付给奶娘,随阿爹而去。奶娘忧心还有人欲对他不轨,带着他隐姓埋名,连夜搬离。后来听说,崔家也出了事,满门死于一场蹊跷大火,无一活口。 崔景湛还活着,许是因他是见不得光的外室之子?知道他身份之人甚少,他才能幸免于难。想到此处,顾青心头揪成一团,崔景湛为何投奔了曹永禄那个大奸贼,崔家当年又是因何才遭此大难? 顾青不知是心头难受,还是胸前的伤口辣痛,一时间只觉千头万绪,前路渺渺,自己似被罩入天罗地网,喘息不得。 他咬住舌头,嘴间一股腥甜涌上,好歹清醒了些。 如今之计,得先从此事脱身,再想法子入官家之眼,查明当年之事,为父洗冤。至于景湛,现下自己尚无权势,不要拖累于他,不将他卷进漩涡,便是最好的保护。顾青的眸色复归澄明,道阻且长,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皇城司监牢外,那卒子将崔景湛送到门外,正欲转身,被崔景湛唤住了。 卒子惶恐,躬着腰不敢正眼瞧眼前之人。 “此人于曹公公有大用,盯牢了,不许任何人动他。”崔景湛眸色冷冰胜霜。 第5章 以身入局 - 御青盏 - 冬耳耳 甩下那句话,睨着卒子进了监牢,崔景湛仰头瞟了眼天光。朝霞将东边染得发红,宫里头依稀传来洒扫声。 曹公公最近几年都不用随侍于官家身旁,只有诸如昨日的春宴,他去官家跟前露个脸,好添些恩宠。 崔景湛估摸着时辰,曹公公快要用早膳。他出了宫,快马奔向曹公公建在内城边上的私邸。有路边不长眼的,惊了马,便是一鞭子挥上去。 他向来不避讳,巴不得所有人都瞧得真切,他是曹公公的手下,声名狼藉,指哪咬哪的恶犬。 “崔司使来了。”曹府的门房小厮见着崔景湛,赶紧开了角门,将他迎了进去。 崔景湛绕过影壁,沿着墙边的游廊,一路过了前院,正厅的五间大屋,穿过天井,到了中门,越过几进后院,这才到了内园。 崔景湛轻车熟路,每过一处,传信的小厮就换一人。越往里走,周遭越安静,直至内园,小厮候在园外,不再往前。崔景湛放慢了步子,心里头极不情愿地微躬着腰,穿过假山,沿着池塘中的石板小桥,上了园中水榭。 他边走边低头打量,整个园子里头的花草似是换了一茬,岸边成片的杏花李花开得正盛,水榭石台边,好些盆名贵的山茶花还坚挺着。方才穿过的假山边,有块寿山石,颇为眼熟。 崔景湛一一收在眼底,眼见曹公公倚在前头水榭的雅座上,正哼着曲儿,准备用早膳。崔景湛换了副笑脸,躬身候着。 曹公公一旁的青衣侍女见状,轻移莲步,悄无声息挂起崔景湛身前的绯色帘幔,将他迎进了水榭。 “属下给公公请安。”崔景湛极为恭谨,便要跪到曹公公脚边。 只见曹公公身披了件深紫色暗纹云鹤的绫罗圆领大袖袍,掺了不少白丝的长发亦半披着,他斜倚在一张上好梨花木的扶手椅上,双脚赤足放在椅前足承之上,未着袜履。 见曹公公自顾自地小口咽着燕窝粥,崔景湛忍住心头恶心,要替曹公公穿上缎袜。 曹公公瞥见崔景湛伸手,仿佛这才瞧见他,他微微抬手,喂粥的侍女轻放碗勺,曹公公面露笑意:“是景湛来了啊,这些事怎么能让你来做。她们来就是了。” 崔景湛微微仰头,眸色崇敬:“属下全靠公公提拔,不管在外头是什么样,在公公跟前,能侍奉公公,是属下的福分。” 曹公公十分满意地睨了眼崔景湛:“你的孝心,本公心领了。起来吧,既然来了,替本公挑挑鳊鱼鱼刺。你这双手,若只用来杀人,倒也可惜。” 崔景湛利落地起身,一旁的青衣侍女吩咐下去,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净手的瓷盆,擦手的帕子,火候正好的清蒸鳊鱼,放鱼刺的天青色小盏,挑刺的玉骨镊子……一应物件吃食,一一被送到他同曹公公跟前。 青衣侍女服侍崔景湛净了手,替曹公公穿好缎袜,便退到了一旁。崔景湛心无旁骛,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一手轻扶鱼盘,一手拿起小镊子,一根一根,将鳊鱼身上的小刺,一一剔尽。随后,他拿起曹公公身前嵌有金丝的象牙筷子,夹了一口鱼肉,小心置于碗中。 “公公请用。”崔景湛轻声道。 曹公公却并不动手,他仍倚于椅中,空望前方:“刺当真拔干净了?” “回公公的话。属下连夜审了,那酿酒工除了一手酿酒技艺不错,初得沈怀瑾赏识,对其余之事并不知情。不过他愿意为公公所用,助咱们找到更多线索,将沈怀瑾拉下水。”崔景湛边说边揣摩,见曹公公面色无恙,他继续道,“据他所言,此事恐事涉内侍。桩桩件件,属下特来请示公公。” 曹公公闭目几息,满意地睁开眼,拿起筷子,尝了口鱼肉:“本公如今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就是好这口市井小食,剔那些小刺啊,特别有趣。这些小事,你自己拿主意就是。宫中那么多内侍,难道人人都要过本公的眼?” 崔景湛心中闷哼了声,心下了然,趁着曹公公兴致不错,他赶紧开口邀功:“属下方才瞧见,那寿山石运回来了,同公公的园子,当真极为相宜。还有那几株山茶花……品相甚佳。若是公公喜欢,属下再去寻些极品牡丹,芍药回来。公公的园子,无论什么年月,必定花开不败。” “这些孩子里,就属你,最会哄人开心。”曹公公又让崔景湛夹了几筷子鱼肉,“这件事办好了,也该让你帮衬宫里一二。以后就少离开东京城,那些事让下面的人去做。你,多来伺候本公用膳。” “属下谢公公赏识。”崔景湛跪倒在地,眉目狰狞,手上青筋暴起,言语间却十分乖巧,还夹了些许让人觉着好拿捏的贪戾之气…… 离了曹府,崔景湛快马回了皇城司。 “头儿,您昨夜去审人,卑职不知,恐误了事,请头儿责罚。”皇城司的一名黑衣亲事官候了好久,见崔景湛回来,他满面惧色。 “本使听闻你家夫人刚刚产子……”崔景湛难得正视手下之人,他顿了顿,收起眸中阴郁之色,让自己看起来和悦些,“就不劳你夜间奔波。” 若要在东京城扎稳脚跟,是时候扶植些自己的心腹。崔景湛回忆了一二,眼前精干坚毅之人,唤作闻荣,出身行伍,家中贫寒,同朝中各方没什么牵连,又肯卖命,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 “卑职谢司使大人体恤!”闻荣愣了几息,跪倒在地。他正要言语,崔景湛嘴角翘起,摆了摆手:“你且放心。虽不能长期休沐,本使近来会安排你在东京城里查案,不必远行,如此也不耽误你立功。” 听到这句,闻荣心头大喜,一时间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在地上硬生生磕了个头。 “起来吧。你去查查,昨日春宴前,尚酝局酿酒大比的酒。还有官家赐给百官的御酒,都有何人经手过,是否有什么蹊跷。另外,派些得力的,盯住沈怀瑾。” “卑职领命!” 遣走闻荣,这间探事司用于议事的肃正堂,暂且只剩崔景湛一人。他独倚于乌木长桌后的高背椅里头,周身似陷入冷寂的暗黑深渊,面色瞧不真切。 崔景湛紧闭双目,缓缓转动脖颈。若顾青不曾出现,自己的计划,再过个一年半载,兴许就快成功。可眼下,顾青搅了进来…… 当年叶家之事,他亦有耳闻。顾青换了姓氏,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猛地睁开双目,眸色甚是复杂,无论顾青此番为何,自己都要护住他,只是如此一来,势必要或多或少利用他。 他微眯双眸,都是为了他二人好,想必将来兄长就算知道,也必能理解自己一番苦心。 兄长霁月清风,这些阴诡之事,便都由自己来做。崔景湛面上不由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若是细看,眸中又渐渐溢出扭曲的快意。 第6章 故人之姿 - 御青盏 - 冬耳耳 此时的尚酝局,已乱作一团。闻荣带人将尚酝局的酿酒工还有书吏一应人等,都扣在了酿酒坊。 “一个一个,都给我问清楚了。前日入夜后,宫宴开始前,都在作甚,有何人作证。”闻荣手握配剑,眸色凝重,一身的肃杀之气,吓得好几个胆小的酿酒工不住发抖。有几个想偷跑出去,结结实实挨了几脚,这一遭后,在场之人都老实了。 值房内,急了一宿未眠,一身绿色圆领袍衫官服的沈怀瑾正在翻找近日的出入记载和人手安排。 他翻了又翻,明面上的记载都瞧不出端倪。 酿酒大比一事可暂且不提,官家已揭过此事。怕就怕在若是次酒之事不查清,酿酒大比在官家心头随时都可以是一根刺,到时数罪并罚…… 沈怀瑾双手撑在桌边,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此事出头之人,乃是礼部侍郎。曹永禄如今应下此事,定会派他手下的皇城司来查。 礼部侍郎同曹永禄一向往来过密。定是那阉人指使他揭发。 只是自己也尝了酒,属实有问题。沈怀瑾长叹了口气,自己想了那么多法子,还是阻止不了曹贼的手伸到尚酝局来。 沈怀瑾盯着书册上顾青二字,背后不知不觉渐渐湿透。 在宫中二十余载,比这更大的风波也经历过。可偏偏被带走之人,是顾青。 沈怀瑾今日才第一次细细打量顾青,他竟像极了当年的叶弘文叶典御! “沈大人,皇城司来人,将咱们的人,扣在了酿酒坊!”沈怀瑾手下的奉御,亦是一身绿袍官服的于轩顾不得叩门,径直冲了进来。 他本就精瘦,步子又快,眼下急得便似一道绿影,“大人,您可得赶快拿主意啊!” “大家若是不曾做过,自是不怕。”沈怀瑾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深吸了口气,越是事涉顾青,自己越不能慌。 “大人,依卑职看,不如将顾青推出去,就是他验酒时弄混了疏忽而已,没什么倒卖之事。说不定他能保住条小命,尚酝局上下也图个清静。”于轩见沈怀瑾盯着书册上顾青的名字,以为他在犹豫。 “万万不可。”沈怀瑾斩钉截铁道。 “为何?”于轩不解。 “顾青酿酒大比之作,你我二人,还有丁奉御,都认为是上佳之作,若推他抵罪,实在可惜。”沈怀瑾说着说着,渐渐冷静下来,他坐回扶手椅中,右手伸出食指,在扶手上缓缓敲击起来,“再者,此事极大可能是曹贼设的圈套,就算尚酝局上下无辜,咱们将顾青推出去,曹贼定有应对之法,等着攀咬你我。” 眼见于轩还欲辩驳,沈怀瑾补充道:“无论是曹贼设计栽赃,还是尚酝局真有蛀虫,为绝后患,都得查清。除了顾青,本官也身涉此事。为了省时,昨日宴前复验时,本官只是抽验,偏偏就出了岔子。若是平日,这做法无碍,若出了事……所以咱们尚酝局必须有人参与调查,万不可被动。” 于轩闻言,在屋里来回踱了好几圈,他一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可他也着实对沈怀瑾的迂腐甚是头痛。 他索性俯身于桌前:“大人,抽验之事,内侍省是知道的,便是追究,也没什么文章可做。咱们小小尚酝局,就算您,也只是从七品,能支撑到如今,靠的是您的手艺,和官家对您的偏爱。您要是不忍心,被他们攀咬上出了事,还没等到查清此事,以他们的阴诡手段,我们恐怕早就完了。” 沈怀瑾看着于轩,面色凝重,似是有些被说动。 于轩飞快望了眼窗外,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道,压低声音:“大人,咱们索性除掉顾青,便说是畏罪自杀,了结此案,不给皇城司查咱们的机会。只要这个关头过去了,您想怎么肃清尚酝局,卑职绝不多嘴……” “住嘴!”沈怀瑾瞳仁微缩,一手紧紧握住椅边扶手。他猛瞪了于轩一眼,让他闭嘴。 沈怀瑾心知于轩是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他揉了揉眉心,啜了口热茶,眸色隐于氤氲雾气后头,教人瞧不真切:“你可知顾青长得像谁?” “啊?”于轩有些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怎么议起一介区区酿酒工的容貌来。 “他的眉眼,若是细看,同当年的叶弘文叶典御,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那手技艺,亦有故人风范。算年岁,他对得上。”沈怀瑾放下茶盏,眸色逐渐坚定,“当年本官未曾救下恩师……若顾青真是他的后人,本官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竟有此事……”于轩无心细究顾青为何会进尚酝局。眼下脱困,才是要事。 于轩皱起眉头,他并不曾在叶弘文手下做过事,十几年前,打进尚酝局起,他就是跟着沈怀瑾。这些年他亦听了不少叶弘文之事。可一个虚无缥缈的枉死鬼,哪里比得上自己的性命要紧。 瞧着沈怀瑾那样,于轩只差脱口而出“死脑筋”三字。 见沈怀瑾一言不发,于轩急得火冒三丈:“那要是,顾青真有问题,您又作何打算?” “他若存了歪心思,皇城司早就来抓本官了,何必在外头大动干戈。”沈怀瑾叹了口气。 “大人,这都火烧眉毛了!您赶快拿主意吧!”于轩闻言,彻底傻了眼。 沈怀瑾起身,拿起桌上的曲脚幞头戴好。他四十出头的年岁,常年操心,眼角已攀上好些细纹,但丝毫不碍眸色坚毅:“本官去牢中见上顾青一面。不管是不是他所为,本官都要奏请官家,尚酝局必须派人一同彻查此事。酿酒坊那头,先交给你了,护好大家伙。” 沈怀瑾将书册塞给于轩,重重拍了他肩膀几下,不待他回过神,大步出了值房。 于轩追出去时,早已不见沈怀瑾人影。 “怎么就跟了个这么犟的上官。现下投靠曹贼,不知还来不来得及。”于轩听着酿酒坊那头传来的嘈杂之声,头痛不已。 典御不在,丁奉御病了,自己便是再害怕,也得顶上。 沈怀瑾离了尚酝局,快步往皇城司监牢赶去。这些年他与人为善,宫中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恩惠。看守之人虽甚是为难,还是给了沈怀瑾一盏茶的工夫。 刑房内,那矮胖卒子听闻沈怀瑾要见顾青,本要拒绝,顾青回过神来:“军爷,咱们正好探探沈典御的口风。您就让小的套套话。” 矮胖卒子瞧了眼顾青,崔司使只交代不能动顾青,没禁止旁的事。若真如顾青所言,能套些话来,自己岂不是立了功? “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矮胖卒子啐了口,示意外头,放沈怀瑾进来。 第7章 出狱 - 御青盏 - 冬耳耳 顾青见状,又咬了口舌尖,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沈怀瑾快步行至顾青身前,见他胸前带血,好在没有旁的伤痕。他虽揪心,在皇城司待了整夜,尚能如此,已是不易,一旁狱卒虎视眈眈,眼下不是关切之时。 顾青见沈典御眸中满是血丝,想来没怎么歇好。他率先开口:“是小的连累大人了,还要大人亲自来此污糟之地。” “无妨,你是我尚酝局之人,来看看你,是本官分内之事。”沈典御听顾青言语,精神头还在,心中担忧放下了一半,“昨日殿上之事,你可有头绪?” 顾青摇头,他飞快复述了一遍自己所知,见一旁的矮胖卒子牢牢盯着自己,他半是套话,半是探究:“大人,您可有什么发现?小的何时能出去?” 言毕,他不经意间侧头,看了眼那卒子,示意他稍安勿躁。 沈怀瑾脸色铁青,详述了一番,亦是皱眉:“明面上一切无碍,定有人暗中动了手脚。这人是谁,本官还没有头绪。你且等等。” 顾青缓缓颔首:“大人,昨日小的来不及多言。小的确信,酒中不曾加多了明矾。若次酒被误呈之事没有头绪,兴许也可查查酿酒大比。” “你不用担心,本官会奏请官家,尚酝局争取派人一同查探。若真有蹊跷,定会还你清白。”外头的狱卒在催促,沈怀瑾打断了顾青言语,他深看了顾青一眼,眸色复杂,“若你爹娘知你受苦,定是心痛不已。你且看顾好自己。” 盯着沈怀瑾匆匆离去的背影,顾青不禁蹙眉凝眸。沈典御对自己所言的最后一句,听着像是别有用意。尤其是爹娘二字,他咬字极重。 当年官家虽放过了自己,但身为罪臣之后,加之幕后之人恐会斩草除根,自己这些年还是隐姓埋名,低调得紧。 奶娘去世后,自己索性在入尚酝局时填了爹娘已故。 出了此事,沈典御定看过自己的卷宗,便知自己爹娘已逝,他何故无端多言一句……难道他认出了自己? 顾青晃了晃头,自己幼时不曾入宫,亦不曾见过阿爹的同僚。他依稀记得,阿爹曾说过,沈怀瑾是他的得意弟子,就算沈典御认出了自己,想来也没有坏处。说不定还能于报仇有所助益。 亦有可能,沈典御心善,他并未认出,只是有感而发。 如此被铁链拴着,顾青挨了些时日,那卒子给他灌了两次米粥,顾青估摸着时辰,约是到了傍晚。 外头又有脚步声传来,似是有些耳熟。 是崔景湛。 顾青见着崔景湛,心里头不自觉又揪了起来。 不待崔景湛开口,顾青抢先道:“司使大人,方才沈典御来过……” “无需你啰嗦。”崔景湛眸中满是不耐,他掏出那把乌金柄匕首,在顾青眼前慢慢擦拭,“你不是说能套话?现如今什么也没问到。” 顾青喉头动了动,他只当崔景湛不会暗中帮助自己,如此,于己于他,都好。想到此处,顾青沉声道:“至少问出了尚酝局明面上没有问题。沈典御面色诚恳,不似撒谎,他可能真不知此事来龙去脉。” 崔景湛古怪地盯着顾青,良久,他似是见着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将匕首刀刃不住在顾青面前比划:“本使还未曾见过如此愚蠢之人。” 倒是一旁的卒子面露了些许犹疑,他忐忑上前,试探道:“司使大人,顾青所言不假。您刚回东京城不久,许是不知宫中之事。那沈怀瑾,向来耿真,甚至算得上迂腐……” 崔景湛闻言,收回匕首,侧目睨了过去。卒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咽了口唾沫,低下头,好在崔景湛并未搭理他。好几息后,他才舒了口气。 顾青感激地望了那卒子一眼,又紧张地看向崔景湛。 良久,崔景湛一手负于身后,语气冷淡:“本使特意前来,是想告诉你,官家同意了沈怀瑾所请,让你们尚酝局派人辅助查案。至于人选,皇城司来定。本使以为,你便是上佳人选。” 顾青闻言,眉心拧作一团,神色复杂:“小的没有嫌疑了?” “再过一个时辰,你兴许就没有嫌疑了。”崔景湛嘴角微挑,卖了个关子。 “小的谢过司使大人。”顾青听闻自己立马就能离开此处,心头大喜。可细细想来,仍是一脸狐疑,崔景湛当真想救自己?若真如此,应是让自己远离这些污糟之事。 “你说要同本使做个交易,助本使抓到真正动手脚之人。本使可还什么都没见着,你就想全身而退?”崔景湛言语间多了几分威胁与怒意,似是察觉了顾青的犹疑。 顾青眼见崔景湛阴晴不定,属实琢磨不透,干脆直接道出心中疑惑:“小的只是尚酝局最低阶的酿酒工,何德何能有资格助大人查案?” “你若是脱了罪责,便是酿酒大比魁首。”崔景湛眉心紧缩,没了耐性,“本使可是在曹公公跟前说了,你愿意为他所用。” 言罢,不待顾青多问,崔景湛睨了眼那矮胖卒子,示意他放了顾青。 那卒子欲言又止,还是上前照做。他将顾青从刑架上松开,顾青一个酿跄,险些倒地,崔景湛似是十分嫌弃,往后连退几步。 顾青一手扶着刑架,一手撑着腿,见崔景湛如此,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滋味涌上心头,也罢,二人没有瓜葛,便是最好。 “司使大人……”卒子取来手铐脚铐,打量着顾青,有些犹疑。 “不用了。如此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你还担心他从本使手里头跑了?”崔景湛压着性子,“给他换件干净衣裳。” 顾青拾掇妥当,跟着崔景湛出了皇城司监牢,外头还有好几个禁军在候着。 一脚迈出监牢大门,顾青只觉心胸舒畅了不少,终于离开了那污糟之地。他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崔景湛,又想起他方才后退那几步,竟有几分痛心,日日在此腌臜之处,崔景湛是如何忍得了。 “大人,这是去何处?”顾青终是忍住了心里头的挂念。 “本使手下发现了可疑之人,带你去对质。”崔景湛冰冷的声音从身前传来,“若是出了纰漏,你还得滚回来。” 第8章 滚回牢里 - 御青盏 - 冬耳耳 顾青闻言,意欲多问,可身后跟了几个禁军,个个面色肃穆,周身都是杀气,即便他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也怕言多必失,索性不再言语,敛了心神,快步跟上崔景湛。 这不是顾青第一次行走于夜间的宫城之内,但被禁军“簇拥着”,还是头一遭。 一行人一路无言,夜风拂过,顾青衣衫单薄,顿觉凉意,心里头倒澄澈不少,他忍不住微仰起头,当年阿爹被诬陷,是否也如他今日一般。被禁军押解,阿爹当时又是何等心境。 几息过后,恰逢乌云四散,月色渐朗,顾青稳住心神,前路纵漫漫,终当有云开见月之时,唯愿阿爹阿娘在天之灵庇佑自己。 如此一来,顾青只觉夜风柔和了些许。 走了约摸小半炷香的工夫,顾青认出了路,这是要往昨日宫宴的大殿去。 果然,崔景湛带着他们几人,停在了大殿一旁的值房小屋外。顾青昨日来过此处,但凡有大宴,好些宫人便在此候着,或是歇息一二。小屋后面应还有一处偏殿,用于准备宫宴的一应用品。想到此处,顾青一个激灵,昨日自己所酿的黄酒,在呈给官家前,兴许就放在后头的偏殿。 一名精干的黑衣禁军闻声而出,朝崔景湛行了一礼,低声道:“司使大人,人在里头了。” 崔景湛回头看了顾青一眼,示意他跟上。顾青迈步,背后的禁军守在屋外,并未跟着进去。 进屋后,顾青飞快扫视,眼下加上自己,屋里只有五人,崔景湛,那名黑衣禁军,还有两名跪倒在地,着竹青色窄袖长裙宫装,梳着双丫髻的年轻宫女,左边的娇俏略带无措,右边的瞧着更为端方娴静。 崔景湛嫌弃地打量了屋里一眼,几张矮方几,上头有些茶盏烛台,方几四周围着好些简陋的榆木方凳,角落里有一张落了灰的简式靠背椅,还有一方茶桌。那禁军见状,擦干净靠背椅和茶桌上的灰尘蛛网,搬到了崔景湛身旁,面向地上跪着那二女。 崔景湛勉强坐下,他望向那名禁军:“闻荣,究竟何事,不能直接将人拿去皇城司?” “回司使大人,事涉御前宫女,没有实证,属下担心动静太大,扰了贵人们。”闻荣恭敬解释道。 顾青闻言,不禁挑眉,还以为崔景湛的手下都同他一般张扬不羁,不想还有如此谨慎之人,不由得多看了闻荣几眼。崔景湛亦看了闻荣一眼,不再追究:“你且说说,查到了什么。” 闻荣极为机敏,他打量了崔景湛身旁的顾青一眼,微微转身,朝着他二人,细细说道起来。 今日一早,他得令后,便兵分两路,去查尚酝局还有昨日宫宴伺候的宫人。 尚酝局那边,眼下还在盘问。倒是这头的宫人,胆子更小,经不起吓唬,没费什么工夫,就有人招供了。 便是眼前两名宫女其中的一名,唤作冰芝,她声称昨日见着白兰,曾在酿酒大比的酒壶边上鬼鬼祟祟,好似往里头加了什么东西。 而白兰被告发后,只是一言不发,不辩驳,不喊冤,也不认罪。 “卑职觉着蹊跷,斗胆请了大人来。”闻荣躬身道。 崔景湛略微抬手:“有意思。”他眸中带笑,瞧着眼前两名宫女,片刻后,又睨了眼闻荣。 闻荣会意,他略微思索,转向跪在左手边的冰芝:“若真如你所言,昨日为何不告发她?那是要呈给官家入口之物,你不怕出了事,牵连到你?” “奴婢胆小,奴婢真的不是故意隐瞒!”冰芝瞧着本就娇小,听见闻荣开口询问自己,声音都抖了起来,她略微抬头,“大人,奴婢当时也犹疑过,正巧验毒的小太监来了,奴婢亲眼所见,那两壶酒验完后,都没有毒。奴婢一时忙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没毒,奴婢若是告发,多半也说不清……” 闻荣听完,见崔景湛没有发话,继续问道:“那你可看清她往哪个壶中,加了何物?” 冰芝微微蹙眉,回想片刻,怯声道:“奴婢不敢说看得十分真切,她像是往那个鹤嘴口天青色的青瓷酒壶里加了些白色的粉末。” 不待闻荣和崔景湛发话,顾青先愣了神。几息后,他胸口起伏渐渐大了些。若没记错,昨日的黄酒便是从那天青色酒壶中倒出来的。他挑眉细细打量白兰,自己分明从未见过此女,也不曾听闻她的名姓。 顾青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方才冰芝供认时,他分明瞧见白兰面上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颜色,他欲分辨一二,白兰已面色如常。 她心中有愧? 见闻荣和崔景湛都看着自己,顾青上前两步,他强压住心头的愤懑,尽量柔声道:“这位白兰姑娘,我同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陷害我?” 一直沉默的白兰闻声抬头,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顾青好几眼,面露古怪神色:“这位公子,你说得对,奴婢与你素不相识,何谈陷害于你?奴婢听不懂。” 此言一出,一屋子里的人,面色各异。冰芝气急,扭头瞪了白兰一眼,见白兰仿若无事,她两颊憋得通红,想言又不敢言。闻荣盯着她二人,若有所思,崔景湛一手置于茶桌上,轻抵鬓间,依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顾青更是摸不着头脑,他眸中满是探寻之色:“那你为何要往我酿的酒里头加东西?白色带涩味之物,你是不是加了明矾?何人指使你所为?” 顾青连珠炮般发问,谁知那白兰只是低着头:“奴婢不知公子在说什么。” “你!”遇着如此顽固之人,顾青险些压不住心头的怒气,一想到酿酒大比,只差一步,便能入了官家之眼,却莫名因为眼前之人,出了岔子……他恨不得一拳狠狠砸进墙中,以解心头之恨。 可眼下最无用之事便是冲动。顾青抿着嘴,双手握拳,手背发白,指尖直掐进掌心。 “怎么,问不出?”崔景湛见他面露苦楚,言语冰冷起来,“本使说过,你若不能自证清白,就滚回牢里。 第9章 初露端倪 - 御青盏 - 冬耳耳 “大人,还请给小的一些时间。”顾青深吸了口气,心里头飞快盘算着,他转身微躬恳求道。 “明日辰时。”崔景湛眸光深幽,瞥了顾青一眼。 “大人,要证明小的无辜,此事不难。”顾青冷静下来,有了头绪,“酿酒大比的酒,还有留样,请人一验便知。先前只因官家大度不追究,此事无人提及。但现下涉及有人动手脚,还是得验,可以此为佐证,也免得冤枉了白兰姑娘。其次,大人可以派人查探,小的同白兰姑娘是否相识,是否有往来。至于次酒误呈之事,还仰仗这位禁军大人,尚酝局是否有了消息,应有不止一人,可替小的作证。只是事务繁杂,一夜兴许不够……小的斗胆,至少到明日晌午。” “罢了。”崔景湛冷哼了声,看了眼闻荣,又用下巴指了指顾青,“照他说的办。只要不太过分,不用来问本使。” 不待闻荣和顾青领命,崔景湛倏地起身,打了个哈欠,快步离去。 “闻大人,小的想麻烦您,先去请几位官家跟前侍酒的宫人,他们都擅品酒,又不是尚酝局之人,如此也免得有人说不公。”顾青思索一番,尚酝局那头寻人作证还需时日,便先从酿酒大比开始。 他属实想证明,自己的酒,是被人动了手脚。 闻荣打量了顾青一眼:“不用唤我大人,叫我闻荣。也不用客套,司使大人交代的事,我都会照办。” 顾青躬身行礼为谢,闻荣遣了几名禁军去办差。顾青瞧着门外几人快步离去,崔景湛的手下,同他何尝没有相似之处?步子都迈得快。 有了奔头,顾青候在这简陋的值房小屋,也不觉苦楚。他瞧着跪在地上的二人,思前想后她二人所言,硬是想不通。 约摸一炷香后,禁军带了五位宫人来,还有尚酝局封存的酿酒大比之作,春宴上剩的大半壶酒。 眼见他们五人一杯杯盲饮下去,候上些许时辰,漱口,换酒,顾青的心直提到嗓子眼。 每尝完一杯,宫人就被带出去,寻隔壁的书吏记载口感。如此验完,又过了小半个时辰。 闻荣拿着书吏所载,面色难以捉摸。 “闻……荣,可有结论?”顾青想问又不敢问,终于,他上前两步,问出了口。 “你自己看。”闻荣伸手,将手头的几张纸递给顾青。 顾青控制住双手不要发抖,接过那几张证供: 先饮之酒后味发麻,后饮之酒温润清香。 第一杯不行,后头那杯上佳。 先前那杯后味过涩,第二杯微甘微涩恰到好处。 …… 顾青眸中渐润,他翻到最后一页,载有宫人所饮杯次对应之酒。 这五位宫人都言,他酿的酒没有纰漏。 一股意料之中又终于释怀的复杂意味涌上心头,顾青深吸了口气,牢记阿爹所言,莫要太张扬,他缓缓将证供叠好,还给闻荣:“多谢。” 闻荣面色如常:“我去回禀司使大人,再去尚酝局看看。你且候在此处。” “那她二人?”顾青眼看闻荣要离开,难道自己与两名年轻女子独处一室?顾青不禁面露尴尬之色,自己虽二十有五,但这些年醉心酿艺,不仅未有婚配,就连同女子打交道也甚少。若真将他晾在此处,他情愿去值房门外吹冷风。 闻荣闻言,唤了两名禁军进来盯着。 顾青终于安心了些。尚酝局那头,不知何时能有动静,他打了个哈欠,眼下泄了半口气,心弦不再紧绷,终于有些困意了。顾青打量那两名禁军一眼,见他们并不干涉自己,索性将几张木凳拼在一旁,躺了上去。 次酒之事,兴许还要多费心神,眼下能歇息,便赶紧歇息。顾青瞧了眼手腕处的勒痕,不由苦笑,一番折腾下来,能在木凳上躺着眯会眼,竟已是幸事。 许是在牢中过于辛苦,顾青在将将能躺下一人的窄木凳上,也睡得十分之沉。转眼间,天色渐亮,熹微晨光透过值房小屋的窗棂,洒在顾青面眸之上。光影斑驳,依稀能瞧见屋内细小灰土在空中打转。 “他还睡上了。”木门吱呀作响,伴着开门声,崔景湛冰冷的声音响起,后头跟着一串脚步声。 “拍醒他。”崔景湛蹙眉瞧了眼木凳上的顾青,言语不耐。 不待崔景湛说完,闻荣早已上前两步,将顾青唤了起来。 见崔景湛身后跟了好几个尚酝局之人,顾青立马起身,他飞快整理了一番衣摆裤腿,微躬着腰:“小的见过司使大人。” “怎么,你还有心思睡觉?”崔景湛皮笑肉不笑道,“不怕要滚回牢里去刑架上睡?” 顾青不曾抬头,他沉下心神,不卑不亢道:“司使大人眼下还肯放小的在此候着,想必尚酝局那头有了进展?” “算你小子运气好。”崔景湛上前两步,依旧坐在昨夜那张靠背椅上,他眉头微皱,闻荣会意,将早就跪不住勉力支撑的冰芝白兰二人拖到了墙边。 顾青看在眼里,不自觉挑起眉头,不待他开口,闻荣又将候在门边的尚酝局几人唤到了崔景湛跟前:“将昨夜的供词,当着司使大人的面,再说一遍。” 几人略微抬头,看了顾青几眼。有的见顾青无碍,眸中不禁带上悦色,但崔景湛气势逼人,又敛了喜色,老实交代起来。 这几人都是顾青在尚酝局的同僚,有跟顾青同屋的,有守库房的,还有一同参加酿酒大比的。 据他们几人所言串联起来,宫宴前一日傍晚,顾青验完御酒,贴好坛签后,就离开了库房,之后他一直待在酿酒坊,直到第二日酿酒大比,沈典御等人品过酒后,顾青回房里歇了个把时辰,随即去宫宴殿前候着。 所有行踪,都有人能作证。他确实没有撒谎。 “大人,小的,那日夜里,小的还听见,库房里有动静,小的从门缝里瞧了眼,似乎有道黑影一闪而过……小的胆小,心想门窗都锁着,那动静后来又没了,小的以为眼花了,想来无碍,就在门口接着打盹了。天亮后小的一看,那十坛子酒都在,就不曾上报。”一名刚进尚酝局的酒工,小声嗫嚅道。他本打算咬死不认,可眼瞧着那些禁军的阵势越来越大,生怕受刑,心中纠缠一番后,还是招了。 “那黑影你可认识?若让你辨认,可有把握?”闻荣思索几息,死马当活马医。 酒工缩着脖子,拼命摇头。 第10章 白兰的同乡 - 御青盏 - 冬耳耳 “大人,这几人所言,连同书吏所载人手安排,都能对上。”闻荣让那酒工闭嘴,朝着崔景湛恭敬道。 见崔景湛没有异议,顾青心头大喜,他稳住心神探寻道:“大人,小的的嫌疑,是否已经洗清?” 顾青难得敢直视崔景湛的双眸,他眸色和悦,似乎在说,我不用回牢房了。 “本使听见了。”崔景湛松了松护腕,用下巴指了指跟前跪着的几人,“但你也不要得意得太早。尚酝局的嫌疑,尚未洗清。他们是生是死,就看你了。” “小的知道。司使大人先前也说了,尚酝局派人,是辅助查案。”顾青心里头打起鼓来,若破不了案…… “三日。”崔景湛举起右手,比划了一下,随即起身,往门外行去。 “大人!”顾青还欲多问,跪在地上那几人吓得不住发抖,顾青心中不忍,将他们扶起,宽慰了一番。 “顾青,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同他一屋,同期一起进尚酝局的酒工毛文,见禁军都撤了出去,他兴奋地将手搭在顾青肩上,“你放心,不是你做的,定不会有事。” 毛文比自己小两岁,算起来同崔景湛倒是同龄。毛文个头比自己矮些,瞧着敦实可靠,平日自己同他往来也多。顾青感激地拍上毛文的手背:“有你们在,我不怕。你们也放心,我定会盯着他们,绝不让他们栽赃尚酝局。” 顾青朝他们几人点了点头,快步追出屋去。 不料崔景湛几人还在值房不远处。顾青立于他们几步外,轻咳了一嗓子,心中不禁忐忑起来,不知他们是否听到栽赃那几句。也罢,只当是警醒他们一二。 好在崔景湛同闻荣面上并无异色,顾青舒了口气。几息后,他一扫方才的疲态,振奋道:“大人,咱们接下来从何查起?” “里头的宫女,你可有把握问出什么来?”崔景湛冷冷道,“还有库房里的黑影,你可有头绪?” 顾青摇头,崔景湛见状,吩咐闻荣:“屋里的,都拖去牢里,审。” “大人且慢!小的有法子!”顾青脱口而出。屋里头的,除了白兰和看库房那酒工兴许有罪责,余下几人都是无辜之人,若不分青红皂白,拖去牢里,少不了一顿毒打。 便是不相识之人,顾青也狠不下心来。何况里头还有自己的好友。 这两三日同崔景湛相处下来,顾青深知,越是求饶,越无用。眼前之人,只怕会变本加厉。 短短几息,崔景湛面上已是不耐,他正要抬手示意,顾青心念微动,想到了对策:“大人,依小的之见,这两件事,不一定有关联。可先分开查探。酿酒大比之事,可查谁会受益,兴许是其他参与大比之人。至于次酒误呈,被偷换的御酒总该有去处,最大可能便是被当做次酒,大人可循迹探查一番;还有那黑影,可悄无声息出入库房之人,要么能接触钥匙,要么功夫极佳。” “倒有几分道理。”崔景湛缓缓转动脖颈,略微思索,紧盯着顾青,“酿酒大比,最后入围之人,除了你,还有谁?” “回大人……小的不知。”顾青顿了顿,他有些纳闷,当初早就同崔景湛交代过,入围人选,只有尚酝局三位大人知晓。 “还真有如此迂腐之人。”崔景湛双眸微眯,“还以为你们只是骗骗外头的人,没想到内里丁点消息也没有。” “大人,尚酝局最是公正!”顾青挺直腰背,声音大了些许。 崔景湛轻笑了声,眸色复杂。他深看了顾青一眼:“记住你说的这句话。切莫后悔。” 言罢,崔景湛微微扬手,示意闻荣:“去尚酝局搜,尤其是参加酿酒大比的酒工,看看他们屋里头有什么蹊跷,谁同白兰往来过。宫宴当日行踪蹊跷的,一律拿下。还有当日那批御酒的去向,去查。” 顾青闻言,目送闻荣带人离去,心里有些古怪的念头一闪而过。 方才自己所言,沉下心来,并不难想到。昨夜所见,崔景湛的手下,算得上个个精锐。 崔景湛为何要先问自己,再下令,如此一来,若有发现,功劳岂不是都是自己的。 他将自己拉进局中,是想让自己立功?还是出了纰漏好推给自己?顾青狐疑地看了崔景湛一眼,什么蹊跷也没瞧出来,倒是被那道阴郁狠厉的眸光逼得别过头去。 崔景湛手下禁军都已走远,转眼间,值房外只剩顾青同崔景湛二人,屋里几人留了两名禁军盯着,大伙不敢出声。 加之宫中之人都知出了事,殿内无宴,无关之人都巴不得绕着此处走。 一时间,周遭十分安静,偶有鸟雀啼鸣。 顾青小心看向身旁的崔景湛,欲言又止。眼下不是叙旧的最好时机。可一时闲寂下来,四下无人,以后不知是否还有此机会。 桩桩件件想问的想说的,顾青硬生生憋了回去。 事已至此,不让崔景湛知晓报仇之事,才最要紧。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要轻易动摇。 崔景湛早就发现了顾青的眸光,他心里头最深的那处柔软悄悄苏醒,沉睡的幼童眼见密不透风的黑屋子裂开缝隙,似有光照进。他想要起身,探头出去看看,可惜那光转瞬即逝。 顾青什么都没说。 崔景湛转过头去,自嘲式地笑了,只要护好兄长,无所谓他如何看自己。总有一天,他会知晓,自己的良苦用心。 他自顾自唤了人,将屋里那简陋靠背椅搬了出来,竟是坐在值屋外的廊边,跷着脚,闭着双目,晒起日头来。 远远路过的宫人见了,只敢低头快步路过,便是心里头再好奇,也不敢言语。 顾青一时间走也不是,搭话也不是,索性坐在了不远处的石阶上。 他恍惚忆起,幼时在城外的小河边,他和崔景湛便是如此,一道躺着晒日头,扔石子,捉鱼,寻些路边的花蜜尝尝味…… 转眼便是晌午,闻荣派人来传话。 “大人,卑职们在尚酝局擒到一人,是白兰的同乡,宫宴当日他曾私底下见过白兰。”来人行完礼,见崔景湛轻抬食指,他低头回话,“但他死活就是不承认陷害过旁人。” 顾青闻言,坐直了些,他一眼瞥见这禁军衣摆上的暗色血迹,周遭也隐约弥漫着一股腥甜。他不自觉簇起眉头:“是谁?” 第11章 误会 - 御青盏 - 冬耳耳 司使大人未示下,来人不敢搭话。顾青只好咽下话头,拍去身后衣裤上的灰尘,利索起身。 崔景湛听见动静,缓缓转动脖颈,微仰着头睁开眼,缓缓站起身来。这会的日头正是宜人,他有些留恋。 他亦察觉到顾青眸中的复杂之色,顺势看向禁军身上的血迹,不禁挖苦起来:“这就受不了了?” 顾青抿嘴噤声,崔景湛也没工夫同他多言,他睨了顾青一眼,示意他一同往尚酝局去。 去尚酝局的路顾青很熟,可脚下好似灌了铅。他恨不得立马知晓是谁动了手脚,可一想到真是相识之人,心里头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喜四处结交,但也没同谁闹僵过。平日里尚酝局的同僚都和和气气,大伙甚少有争功之举,更别提陷害。 若没有证据,禁军想来不会下死手? 顾青心如乱麻,随崔景湛一行到了尚酝局的酿酒工居所。 这居所是一处一进大院,连同院门两侧的卧房,四面共十几间卧房,院子里头极为宽敞,平日里用来晾衣,角落里还整齐堆放了些杂物。 此刻院子里挤满了人,一队禁军立在中间,沈怀瑾和于轩都在,他二人护在一众酒工书吏身前。 禁军另一侧,一名酿酒工倒在地上,背上满是鞭痕,边上散落了一方帕子,好似还有几件精致的香囊等物。 眼见顾青跟着崔景湛进了院门,沈怀瑾还有好些酿酒工面露惊喜之色,但瞧见崔景湛,大家面上纷纷攀上了惧意。 “顾青,他们没有为难你吧?”沈怀瑾沉声道。 “典御大人放心,小的无碍,毛文他们几人暂且也安全。”顾青颔首示意,顾不得寒暄,他的视线直直投向地上伏倒那人。 “沈怀瑾,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崔景湛环视一圈,闻荣遣人搬来一把木质上乘的扶手椅,放在他身后。崔景湛利落坐下,“官家让本使从尚酝局挑一人来配合查案,本使挑好了。” 言罢,他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顾青:“你可莫要再说本使独断专行。本使要做什么,他都知道。” “崔景湛!”沈怀瑾见崔景湛挑衅至此,气得胸口生痛,几息后,他似是回过神来,眸色关切地望向顾青,“如此说来,你的冤屈洗清了?” 顾青缓缓点头:“典御大人放心,小的必尽全力保全尚酝局。只是……”他瞧着地上之人,眸色复杂。 崔景湛见状,随手接过闻荣递来的一沓信纸,示意他们将地上那人翻过来。 被泼了好几盆凉水,此人面色惨白,咳了几口水,醒转过来。 待禁军将那人的碎发拨开,顾青眉头拧成一团,竟是马鸿飞。此人性子寡淡,向来独来独往,但制酒技艺高超,确实是争夺酿酒大比魁首的好人选。 一旁的尚酝局众人见状,纷纷别过头去,几息后,议论声渐起,又被禁军瞪得安静了不少。 “你有没有伙同白兰在我的酒中加明矾?”顾青蹲下身去,径直问道。 马鸿飞目光空洞,嘴唇惨白。顾青强压住心头不忍继续道,“难道你想白兰也同你一般?我不知你二人究竟是何等关系,她好歹也是你的同乡……” 反复听见白兰二字,马鸿飞眼中有了些许神采,他转动眼珠子,盯着顾青:“你们不许动她。” 崔景湛闻言,嗤笑一声,唤人将白兰提来。 马鸿飞闻声,便要从地上挣扎而起:“你们不要动她!” “还是个情种,早知道就不用如此费力。”崔景湛仰进椅中,掏出他的乌金柄匕首把玩起来,比划几下后,颇觉无趣,又如孩童般打量着顾青和马鸿飞,间或不耐烦地看几眼手头的信纸。 顾青顾不得许多,他继续盯着马鸿飞:“那你便说清楚,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 “你们不要动她,我都说。”马鸿飞见崔景湛如此,好似看见了活阎罗,他恐惧地咽了口唾沫,“我也不知,为何你的酒会出问题。我明明是交代白兰,找着机会后,在我的酒中再加些明矾。” 此言一出,顾青面露疑惑,不仅他,一旁的好些酿酒工都甚是不解,倒是沈怀瑾和于轩,兴许琢磨过味来,不由得叹了口气。 马鸿飞面上露出苦笑,一五一十交代起来。 此次酿酒大比,他见大家大多酿的是黄酒,想剑走偏锋,试试果酒。 可宫中什么果酒没见过,他思前想后,铤而走险,用了李子、梅子、覆盆子还有山楂等好些酸果子,最终酿出一道极为清冽酸甜的开胃好酒。 尤其是官家爱吃炙羊肉,若是配上这道果酒,更是解腻提神,比一般的果酒令人印象深刻。 只是如此一来,酒中混了多种果子的提取之物,马鸿飞也拿不准,放久了之后是否会酒体浑浊或是出现异酸。 “我前后调整了多次,发现这酒放到夜间,便会有异酸滞口,不及清早清冽。大比那日的酒,是我又调过一次的。我本想着赌一把,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谁入围了,听天由命吧。”马鸿飞面上满是酸涩之意,几息后,他眸中闪过几丝狂热与不甘,“偏偏就是如此之巧!大比那日,沈大人和于大人品评完后,在值房附近的僻静小路上小声商议时,被我听见了。我这才知道,我的果酒居然入围了!不仅如此,我还看见他二人,将酒换进旁的酒壶中,好教我们认不出。” 马鸿飞面上恢复了些许血色,他直勾勾地盯着顾青,嘴角带有嘲弄的笑容:“你知道你的酒入围后,难道不是欣喜若狂吗!” 顾青眸色沉重,微微颔首,又略带探寻之意:“难道因为如此,你才铤而走险,让白兰往你的酒中加些明矾,用来澄酒?你难道不知如此极为冒险?” “你说得没错。冒险又如何?那明矾的量,是我算好的。就算真出了岔子,最多被斥责一顿。”马鸿飞见顾青如此谨慎,冷哼了一嗓子,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儿,“若是赢了,我就是酿酒大比魁首!哪里轮得到你来审问我。” 顾青眉头渐锁,不自觉缓缓晃头,竟有人对酿酒之艺如此没有敬畏之心,用尚不成熟的酒来赌…… 良久,他深吸了口气:“如此酸的果酒,若是你成功了,恐会哄着品酒之人,不知不觉吃掉平日远吃不下的炙肉,酸极本就伤胃,如此一来,更易积食,你可有细想过?” 马鸿飞却似一句也听不进去,他冷哼了几声,别过头去,眸色又空洞起来。 顾青叹了口气,缓缓起身,看向崔景湛:“司使大人,他虽不敬,但此事恐是误会……” “误会?恐怕这等慌话,只有你一人会信。”崔景湛不耐烦地打断顾青。 第12章 教唆 - 御青盏 - 冬耳耳 “大人这是何意?”顾青眉头蹙得更紧,看了几眼崔景湛,又细细打量马鸿飞,面带不解。 一旁的于轩闻言,不顾身前的禁军阻拦,险些破口大骂:“崔司使,你怎能血口喷人?马鸿飞此言,前因后果十分详细,他本无心害人。虽有过错,也不是什么大罪。” 崔景湛连正眼都未瞧上于轩一眼,只是收好手中的信纸,坐在椅中,闭目养神。 一时间,偌大的院子里头,无人敢言语。 一盏茶的工夫后,白兰被带了来。 不知为何,她瞧见一身血污,面色惨白的马鸿飞,还是一言不发,只是草草看了几眼,便低下头,不再言语,一如先前。 顾青狐疑地挑起眉头,马鸿飞分明十分在意白兰,难道白兰并无意于马鸿飞? 可她又愿意替他铤而走险。 顾青迟疑之际,崔景湛睁开眼,懒洋洋问道:“白兰,他都招了。他说他寻你助他,在他的酒里头加明矾,是你不小心加错了,可有此事?” 白兰瞥了眼马鸿飞,胸口起伏得厉害,良久,她咬紧牙关,似是下定了决心,伏倒在地:“回司使大人,是奴婢一不小心,弄错了酒壶。但奴婢只想助同乡一臂之力,并无害人之心。还望大人网开一面。” “白兰,是我对不住你,将你牵连进来……”马鸿飞闻言,眸色不再迷离,反倒满是怜惜之意。 听了这话,尚酝局上下无一不松了口气。于轩在沈怀瑾耳侧小声嘀咕:“好了,好了,误会,误会!” 顾青心里头更是五味杂陈,如此看来,当真是一场误会。 可崔景湛为何说是谎话?他是狠戾不假,难道还能空口白牙平白污人清白? 顾青面露忐忑,望向崔景湛。 果然,崔景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惋惜地看向白兰:“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你究竟看上他何处?还是说,你担心你的秘密被人发现,会被逐出宫去?” 白兰闻言,肩膀微微发起抖来,几息后,她颤抖着回话:“奴婢,奴婢不知大人在,在说什么。” “给本使往死里打。”崔景湛陡然转身,死盯着马鸿飞大声道。顷刻间,他好似变了个人,从耐心玩弄老鼠的猫,摇身一变,如虎豹豺狼,亮出利爪,直戳猎物喉头。 一旁的禁军得令,立马围上前来,对着地上的马鸿飞拳打脚踢。 “你住手,崔景湛,这是尚酝局,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王法!他已经招认了!”沈怀瑾要冲上前拦住禁军,无奈于轩死死拉住了他。 一旁的禁军拔出配剑,拦在他身前。后头的酿酒工有的吓得捂住双目双耳,有的想要出头,都被禁军用马鞭抽了回去。 一时间,叫喊吃痛声此起彼伏,平日祥和安宁的酿酒工居所,眼下堪比另一个皇城司监牢。 “崔司使,你是不是太残忍了!就算有蹊跷,三日期限还未到!”顾青见着此情此景,心痛无比,那些拳头鞭子明明不是招呼在他身上,可他心里头好似抽裂开来,一股掺杂着复杂情愫的凄凉之意涌起,若打的是他自己,他可以忍。若下令打人的是旁人,他亦能忍。 可偏偏是崔景湛。 “他已经招供了,你为何还要如此?你是想……”顾青只觉胸口要炸裂开来。 许是觉得污了双耳,崔景湛眸中的厌恶狠辣之色满溢而出,他站定身形,朝着顾青的方向,将手中的乌金柄匕首飞了出去。 沈怀瑾瞪大了眼:“顾青小心!” 顾青眼见那匕首朝自己飞快掷来,他还未回过神,那匕首打他耳旁而过,几息后,一股凉意从耳尖滑落,几缕青丝兀自垂下。 顾青已忘了自己方才要骂崔景湛的话。他直直地盯着崔景湛,眼角逐渐泛红,周身好似凝滞。 直到于轩推开身边的禁军,冲到顾青身边,按着他的头,强压着他,一齐跪倒在地:“司使大人,是他不懂事,冲撞了司使大人,大人何必脏了手。” 顾青只觉自己好似提线木偶,膝盖,手肘,硬生生砸在地上,但他察觉不到疼痛。他双目盯着地上的石板纹路,越来越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于轩的手松开了,他拉着顾青往院子边上挪,顾青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在地,只是眼下无人在意他。 马鸿飞伏在地上,嘴里的身上的,血融进先前泼洒在地的凉水里头,隐约有血流成河之像。 眼下他还剩最后一口气吊着,崔景湛摆手,一旁的禁军上前,灌了马鸿飞好几口参汤,马鸿飞呛了几口,胸口的动静大了些。 “还不肯说?”崔景湛缓缓蹲下,“你应该知道,本使没什么耐心了。” 马鸿飞勉力将自己上半身撑了起来,他双目无神,口中嗫嚅道:“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要招什么。小的该说的都说了。” “很简单。”崔景湛侧目,瞧了眼一旁面带犹豫的白兰,眸中满是玩味之色,“当日你对白兰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马鸿飞面露苦楚,眼见禁军又要动手,马鸿飞再也忍不住,他使劲浑身力气:“小的说!小的当时,当时,说,在尚酝局呈上去的酿酒大比之作中,寻一粉青色酒壶,加入纸包中的明矾,然后摇匀。大人,小的真的没有歹意,是白兰自己弄错了!”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纷纷面露不忍,有一两个胆大的酿酒工,透过人群,敌视地望向崔景湛,他究竟想听什么? 谁知一旁的白兰听了此言,瞬间泪流满面。她周身的一股劲一下子四散开去,容颜依旧,可她好似一下老了好几十岁。 “事已至此,白兰,是被打上几十大板,性命堪忧,还是被逐出宫去过安稳日子,你还没想明白?”崔景湛瞧着白兰如此,面露惋惜,“本使向来怜香惜玉。” “白兰谢过司使大人。”白兰掏出一方天青色绢制帕子,擦干面上泪水,恭谨地朝崔景湛行了一礼,眸色坚毅,“大人,白兰要告发尚酝局酿酒工马鸿飞,教唆诱导奴婢在顾青的酒壶中添加异物。” 院中一片哗然。顾青直愣愣地盯着白兰,复看向一旁错愕的马鸿飞,怎会如此? 第13章 不要脸 - 御青盏 - 冬耳耳 “白兰,究竟是怎么回事?”顾青不顾一旁拉着自己的于轩,冲到白兰身前,似是要从她面上看出字来。 白兰跪在原地,朝顾青行了个礼:“对不住。我属实是无心。” 言毕,她展开手头的天青色帕子,呈在众人面前:“诸位,这是一条天青色的帕子。” 院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白兰是何意,一旁的马鸿飞闻言,终是卸了气,半死不活躺在地上,面上满是嘲弄之色。 “这帕子的颜色,可同你呈上御前的酒壶颜色差不多?”白兰转向顾青,确认道。 顾青狐疑地点了点头,他顾不得男女有别,直愣愣地盯着白兰的双眸,难道…… 可她不是第一日进宫,这么些年,竟无人发觉。 “司使大人,马鸿飞当日同奴婢说,怕奴婢弄错。那粉青色酒壶的颜色,便同这方帕子一致。”白兰顿了顿,此言一出,反是松了口气,她言语间松快了不少,“奴婢天生有眼疾,对特定的颜色辨色不清。青瓷里头的天青色,粉青色,奴婢瞧着,都差不多。” “你竟能在宫里头当差好几年,还没被发现。”于轩心直口快,一语道出众人心头疑惑。 白兰顿了顿,轻声解释起来。 她在进宫前就认识马鸿飞了。马鸿飞醉心酿艺,一心想入尚酝局,白兰便央了家中,想法子进了州府荐给宫里头的名单,一路过了遴选,成了宫女。她甚是聪慧,分配去向时,她刻意藏拙,避开了少府监下辖的那些同衣物首饰打交道的地儿。 平日里同人交谈,但凡涉及差不多的物件,她都用顺序,位置等言辞来描述,不怎么讲色泽。同她接触之人或会觉得怪异,但不知内情,也不会追究,时日一长,她就记下来惯用的物件,甚少出错。 在宫里头熟悉些后,她开始暗中联络马鸿飞。有时是写信,有时是送些小物件,诸如帕子之类。 可惜马鸿飞似是对她无意,平日里并不热忱。 “他若是同奴婢言明,对奴婢无意,奴婢兴许早就死心了。可他会回信,那些小物件也会收,只是从不许诺。”白兰轻笑了声,“是奴婢一直存了痴心。奴婢心想,他是不是不善言辞,过于羞赧。” 直到宫宴那日,马鸿飞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急急寻了白兰。他只道时辰紧迫,来不及细说,让白兰无论如何都要帮他。 “他甚至说,此番若是成功,待奴婢年岁一到,出宫之时,他便让他爹娘去奴婢家中下聘。”白兰眼角微红,她轻轻拭着眼尾那抹湿润,“奴婢心知若是东窗事发,难免被罚,但当时早就乱了方寸,满心想着,要助他赢下酿酒大比。” 言至于此,在场之人无不唏嘘。尚酝局诸多酿酒工,好些人眼中攀上惋惜与鄙夷之色,也有些面带疑惑。 顾青神色复杂,他强压住心头迫切,柔声问道:“我还有几点不明。想必你侍酒也有些时日,就算不精于此道,黄酒同果酒的香气,你可能分清?” 白兰闻言,惨笑了声:“他并未告知奴婢他的是果酒。况且当时殿中有大半屋子的酒,周遭都是各式酒香混在一处,奴婢好不容易寻了机会,慌乱之中,能依凭的,便只有这方帕子。”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他为何用帕子给你做提示?”顾青心头不忍,可眼下必得问个清清楚楚。 “奴婢迟疑过,甚至猜测难道被他发现了?但他是奴婢心上之人,他知晓了奴婢的秘密,非但不嫌弃,还愿意迎娶奴婢,奴婢来不及多想。不仅如此,当时他还说了好些肺腑之言,眼下奴婢说不出口。”说到迎娶二字,白兰鼻头微动,眸中的眼泪再也挂不住,沿着面颊缓缓落下,轻轻滴在手背之上。 顾青只觉心里头沉重无比。 他缓缓起身,疲惫地看了崔景湛一眼,崔景湛扬了扬下巴:“马鸿飞,你还未审完。继续。” 这话将顾青从儿女情长中拽了回来。顾青深呼了口气,此刻便如酿酒的最后一刻,万不可松懈。他强打起精神,缓步走到马鸿飞身前,居高临下睨着他:“你还不说真话?” 马鸿飞好似一滩烂泥,在顾青脚边喘着粗气,他吐了口血沫子,面带嘲讽:“事已至此,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她贱!是她心甘情愿!”马鸿飞突然拼尽全力支起上半身,狠命朝白兰骂道。 崔景湛闷哼了声,闻荣一鞭子朝马鸿飞面上挥去,他终于消停下来,双眼通红,看着顾青狰狞大笑:“你是,你是尚酝局的人,怎么,怎么同曹贼的走狗,为,为伍了。” “你再不说实话,本使可以不要供词。”崔景湛听了,不怒反笑。 那声轻笑一出,院中的禁军个个面露诡异之色,低下头去。 顾青顾不得许多,他缓缓蹲下,眸色凄凉:“我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马鸿飞面上露出满意平和的笑容:“就算你赢了大比,不一样还是要求我。” 顾青拦住闻荣,马鸿飞自顾自说起来。 他的果酒并没什么问题,他早就试了多次,没问题。 只是酿酒大比当日,他偷瞧见自己的酒同顾青的酒按惯例被换入新的酒壶中,心里头没了胜算。顾青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为了稳操胜券,他得想想法子。 他在宫中并非只认识白兰一人,但思来想去,于旁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是东窗事发,他担心别人轻易将他供了出来。偏偏那两个酒壶,样式一样,一个天青色,一个粉青色,他想起前些日子出宫,恰好买了方天青色的帕子…… “我便寻到白兰,同她说,我心悦于她,夺得魁首后,便上门提亲。为表诚心,我将帕子送给她,还骗她说特意挑了一样的粉青色酒壶。”马鸿飞面色和缓,似是将自己都骗了过去,“我只是区区一介酿酒工,没什么本事求得官家赐婚。可如此带着爱意的酒具,呈于官家跟前,何尝不是莫大的尊荣。” “臭不要脸!”于轩像是瞧见了茅坑里的蛆,不顾闻荣还在一旁,啐了马鸿飞一口。 第14章 我是猜的 - 御青盏 - 冬耳耳 白兰闻言,别过头去,痛苦地闭上双目。一旁的沈怀瑾亦是面带不忍,转身不再看马鸿飞:“如此坑蒙拐骗,心术不正之人,是本官治下不严。” “你赢了。”良久,马鸿飞瞪着顾青。 “我方才还在想,若有机会,你我再公平地比上一次。”顾青起身,眸色淡漠还带了些许惋惜,“没有必要了。你不配酿酒。” “好!”崔景湛不禁轻叹道。他看着眼前此景,像是在欣赏一块始经雕琢的璞玉,慵懒地鼓起掌来,整个院子里头,不大的掌声,一声一声,击进所有人的心头。 几息后,他微微扬手,一旁的书吏递上供词,确认无误后,禁军掰着马鸿飞的手指画了押,白兰亦是。 “别让他死了。”崔景湛扔下这句话,示意顾青随他离开。 顾青仰起头深呼了口气,又朝沈怀瑾颔首示意,飞快跟了出去。 皇城司内,探事司的肃正堂。 这是顾青第一次来。 不知是已脱了罪,还是崔景湛在身侧,顾青远没有前几日下狱时那般忐忑,人是跟着来了,可他心里头还未回过神,马鸿飞极其诚恳的眸色,被揭穿后的歇斯底里,背后的算计,白兰的隐忍与付出,地上的血污,耳边的血迹……桩桩件件,顾青只在话本子里听过。 真的发生在眼前,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好似陷入梦魇,好在及时醒转。 顾青恍惚时,崔景湛已坐到了乌木长桌后头。 肃正堂周遭极为安静,想是禁军们都被派了出去。顾青麻木地跟着进了屋,脚下传来轻微回响。他下意识低头,斑驳的黑漆木地板,隐约透着棕褐色的黏腻之物…… 他鼻头一紧,淡淡的血腥味,皮革味,还有些许辩驳不清的繁杂气味涌了过来。 “是下面的人没冲洗干净。”崔景湛的声音从厅堂另一头传来。 顾青抬头环顾四周,这厅堂颇大,不仅脚下是黑漆,四周的墙面兴许是用黑木又隔了一层,墙上挂着好些断裂的刀刃武器。厅堂里头有四根黑漆木柱,柱脚还有墙边嵌着铁质的烛台,眼下外面日头正盛,屋里却是阴冷幽暗,烛台里头的微弱火苗聊胜于无。 顾青顺着眼前两侧的几张靠背椅一路看向崔景湛跟前的宽大乌木长桌,那长桌在台阶之上,长桌上堆满了案卷,名册,还有好些密信,长桌后的主位椅比阶下的靠背椅高出不少。 崔景湛此刻正倚在那主位椅中,明明看不真切,一股威逼之气却迎面而来。 不知为何,顾青心里头的畏惧之意渐渐消弭,隐在黑暗里头的崔景湛,如今手握权势,狠辣阴郁,瞧着却十分孤独。 罩在他周身的那道暗黑深渊,冷寂,是他将人拒于千里之外的伪装。 此情此景,顾青倏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他。 旁的孩童都有爹娘陪伴,唯独崔景湛,他的阿爹从未出现过,娘亲也甚少出门,时日久了,大家都骂他是杂种,没有爹,更有甚者,骂他娘亲不检点。 没有人愿意同他一起玩。 顾青第一次见他时,他远远躲在一边,看大家玩捉迷藏,那双极好看的眼眸,满是不屑。可顾青收回视线那一刹那,分明看到了些许一闪而过的欣羡与渴望。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昨日打得不可开交,哪怕结了“天大的怨”,只要有人带头接纳,转眼就会玩作一团。 顾青幼时同大家处得不错,颇有老大的风范。他想试试,让大家伙同崔景湛一起玩。 那个春日,他从家里拿了两个刚出锅的蜂蜜赤豆馅青色糯米团子,跑到在一旁偷看的崔景湛身前,不待崔景湛回过神,就塞了一个给他:“一人一个,不要扔。我娘亲刚做的,要是扔了,她会难过。” 崔景湛愣神之际,顾青大口咬下,糊着满嘴的赤豆馅朗声笑道:“你看,没毒,没加旁的东西,甜得很。” 崔景湛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转身大步往家里跑去。顾青远远跟在后头,直到他瞧见,崔景湛躲进巷口拐角,小心咬了一口,而后大口大口吃起来。 …… “怎么,被本使吓到了?”崔景湛的声音传来。 乌木长桌后的阴郁黑影,同当年那个拐角阴影里头的幼童身影,在顾青眼前逐渐交叠。顾青没有接话,他快步上前,走到桌前。 崔景湛没有继续问,只是微微歪着脖颈,饶有兴致地瞧着顾青。 “司使大人是如何知道,白兰辩色不佳,马鸿飞在撒谎?”顾青迎上崔景湛的视线,诚恳道。 崔景湛并未答话,他用下巴指了指长桌上的那沓信纸。顾青拿起信纸,一页一页细细看完,心下了然。 可还是不够。 “纵使马鸿飞改了习惯,不再用色泽的字眼,改用位置,这也不能证明什么。”顾青眸中多了几分探寻。 “本使去过偏殿,那两个酒壶,光线昏暗时,确实易瞧错。再加上,那个冰芝小宫女,第一次提到天青色时,白兰错愕的面容……”崔景湛面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他身子微微前倾,故意停顿了几息,得意地盯着顾青,“你信了?若我说,其实我是猜的呢?” 顾青不由得瞪大了眼,他来不及分辨崔景湛哪句真,哪句假,长桌后的人影自顾自念叨起来:“猜对了,大功一件。如今还能帮白兰看清他的真面目,属实痛快。” “若是错了?”顾青眸色凝重起来。 “猜错了,那个姓马的多挨顿打而已。”崔景湛面上有些不悦,他瞧着顾青眸中隐约带了责怪之意,不再看顾青,兀自别过头去,掏出他的乌金柄匕首,把玩起来。 顾青心里头涌起好些复杂的意味。 他本想道歉,还有说上一句多谢。方才在酿酒工居所,险些口不择言,痛骂崔景湛,是崔景湛急中生智,逼退了他。可眼下,他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良久,顾青轻缓道:“这同幼时打架不一样。若是出了人命,有人追究起来,你也难逃……” “没有什么不一样!”崔景湛倏然大怒,他将匕首狠狠插入长桌里,“本使自有分寸。” 第15章 峰回路转 - 御青盏 - 冬耳耳 又是一阵沉默。 二人如此僵持,不知过了多久,崔景湛兀自问道:“若是刀架在脖前,兄长还会思虑如此之多,要先找证据再反击吗?” 顾青眸角微润,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认真地看着崔景湛:“我不知道。我不知你经历了何事,我亦不想言说同情之语,你向来不需要。也许我现在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但……” “司使大人,卑职有新发现!”厅堂外,闻荣的声音传来。 崔景湛方才渐渐柔和的眸色,顷刻间狠戾起来,他盯着门外那个单腿跪在地上的身影,双眸眯起,撑在桌边的双手指节开始泛白。 “景湛,许有急事。”顾青一时情急,脱口而出。他生怕崔景湛拔出匕首,飞掷出去伤了人。他突然发觉,自己已经不是那般迫切想知晓,到底能信崔景湛几分。崔景湛所为,已经给了他答案。 只是崔景湛的所言所行,他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能信,却不敢信。 顾青恍惚间,崔景湛却是敛起了那股戾气。景湛二字,于他而言,是莫大的安抚。 他唤了闻荣进屋,如变脸般,面上恢复了平日那股冰冷之感,眸中略带些许阴郁。 闻荣看了顾青一眼,崔景湛略微抬手,示意无碍。 “司使大人,兄弟们在出宫城的宫道附近,内藏库的小院里,发现了三小坛酒。”闻荣顿了顿,“大家闻着有酒香,但怕认错。” “三坛子?”顾青眸中闪过几丝光彩,终于有线索了。 只是……幕后之人想是知晓这几日查得严,不曾将装在次酒酒坛中的御酒送出宫去。 如此一来,线索岂不是断了? 不,那人既然舍不得将酒倒掉销毁证据,兴许他还会有所动,还有机会。 “去看看再说。”崔景湛许是看透了顾青所想,他缓缓起身,踱步到顾青身前,“这回可不要尝错了。” 顾青颔首,同他二人一道快步往外行去。 发现酒的是出宫宫道附近的一处僻静小院。平日里内藏库的宫人们对各宫各殿呈报的废旧器具会先行查看,不能修葺的,可能拆了另做他用,或是运出宫去,打着“宫中之物”的名号换些钱财以作补贴。 这小院便是将需要定期清运的尤其是大物件,暂且存放于此。内藏库的宫人不会每日都来,里头的东西不好藏,一般不会有人起歹念来此偷盗。 于是每日巡查的禁军和看守的宫人,最多看看是否有人藏匿于此,就算少了什么物件,也不一定能发现。至于多了什么物件,更不会关注。 “确实是个藏物的好地方。”崔景湛环视院中一圈,言语冰冷,眉头却是紧蹙了起来。院里头虽有库房,但从锁头上的铜锈来看,几乎拦不住有心之人。 还有好些废弃水缸,陶坛等物,随意堆放在院子里头。 “司使大人,巡防宫城虽不是咱们探事司禁军的职责,但事涉宫城安危,要不要跟上头说一声?”闻荣反应极快,见崔景湛有此感叹,见缝插针。 “有心是有心。不过官家近来有意让东宫执掌宫防实务,让兄弟们干好探事司的事便是。”崔景湛难得耐心解释道,“带路。” 顾青虽急于想验看那几坛子酒,崔景湛这般模样,他倒从未见过。一丝诡异的念头从心底划过,如隔靴搔痒般令人隐隐不安,崔景湛究竟有多少副面孔,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来不及细想,快步跟上了闻荣。 闻荣亦是后背发凉。自家婆娘得知自己被提拔后,日日吹枕边风,让自己多上心。偏偏自己嘴笨,以后得留心些,看来官家是想让东宫平衡曹公在皇城司的势力。罢了,司使大人是曹公心腹,既然赏识自己,埋头干事便是。 几人各怀心思,摸到了院子最里头的角落。好些大小不一用料不一的酒坛,堆了一座小山。最边上的廊下阴影里有三个黑釉小坛,瞧着明显要新些,显然是最近才运了来。 “这是在附近墙角发现的。”闻荣递上几根草绳,顾青一眼便认出,这是尚酝局平日里用来拎这种小瓮般大小的陶坛所用。幕后之人即便只有一人,从黑影之事来看,极为敏捷,恐怕会武,拎了三坛酒来此,不是难事。 只要是宫宴事发前,即便遇着禁军,也无大碍。独自一人送酒的宫人并不稀奇。只要不出宫,越是大方,越无人怀疑。 顾青看了闻荣一眼,闻荣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面露尴尬之色,似是在替某些禁军兄弟们汗颜。 “司使大人,小的打开看看,是否是丢失的御酒?”顾青见崔景湛颔首,飞快解开坛口的麻绳,揭起麻布布封,一股熟悉的酒香扑面而来。 顾青见状,从胸前衣襟里头取出一个米白色细麻布帕子裹着的细长物件,他小心展开这未染色的布帕子,里头是一柄细长的铜质小试酒勺。 其实原本还有好些随身的小器具,先前都放在特质的布囊里头,布囊平日皆挂于腰间,只是先前下了狱,出来时些许匆忙,那些物件难免沾了污糟,情急之下,顾青只取了包裹得最严实的试酒勺。 崔景湛双手抱于胸前,在一旁认真地看着,顾青拿着勺柄,从小瓮瓶口小心探了进去,双手极稳,几息后,他盛出一小勺香气细腻的酒液来,让自己还有闻荣都看了,这才让酒液入口,细细品起来。 此时的顾青,身上只随意套了件狱卒的素色私服,可他面色虔诚,眸色坚定。 如此光景落在崔景湛眼中,他眸中闪过几丝渴望之色,他不禁羡慕起那坛中酒,是不是无论何时何地何等境遇,兄长都会对酒艺如此上心。 “司使大人,这里头确实是当日的御酒。”顾青如此验完了三个小瓮中的酒,面露些许憾色,“幕后之人是细心之人,他特意将酒坛至于荫蔽之处,只是这几日日头极盛,还是比不上存在库房里头。” “明明是贪婪之人。”崔景湛听完顾青所言,右手食指在手臂上缓缓敲击起来,眸中夹杂着厌恶,又隐隐有兴奋之色,“那人若将酒倒掉,便没了证据。显然他还寄希望于风头过后,再捞上一笔。” “那人还敢来吗?要是不来,线索岂不是断了。”闻荣犹疑道。 第16章 引蛇出洞 - 御青盏 - 冬耳耳 “不一定。”顾青亦心忧此事。 直接查黑影恐怕难了,毕竟暗中能拿到库房钥匙不是难事。若此处再无头绪,说不好整个尚酝局都要遭殃。 他收好试酒勺,细细验看起麻绳还有麻布布封。方才一心验酒,未曾深究,眼下看来,似有蹊跷。 顾青拿起麻绳和布封,放于鼻前深嗅几下,又递给崔景湛:“司使大人,你可闻见酒香之中,还夹杂了些许墨香?尤其是麻绳,酒香浸得不深,更明显。” 崔景湛并未动手,他瞥了眼闻荣,闻荣接过顾青手中的麻绳和麻布,细细打量。良久,闻荣试探道:“卑职闻着,像是有股极淡的药味。大人您看,这上头好像还有指印,灰黑色的。” 闻荣将几个隐秘的灰黑色模糊指印指给他二人看。顾青见状,蹙起眉头。 这几个指印只分布在一侧,难道这人一手沾了什么东西,一手没沾? 不对,那也不会如此泾渭分明。 一个念头在顾青心底闪过,他拿过麻布布封,尽量按最初的位置覆于坛口,将酒坛放回原处。 顾青又抬头看了看日头,定睛思索了好几息,心下了然。 “大人,这上头兴许沾染了五倍子的粉末。”顾青的眉头渐渐拧成一团。 闻荣好奇地看着顾青,崔景湛则是一副不要卖关子的不耐。 顾青指着一个酒坛坛口上隐约的灰黑手指印:“五倍子粉末可入药,也可做药酒。若是蹭在什么东西上头,本是灰色,同这麻布区别不大。可若是暴晒,便会呈灰黑色,且有股陈旧墨汁的味道,亦有人会觉得有涩气,或是药味。” 崔景湛缓缓点头,闻荣亦是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他看了几眼酒坛的位置,比划了一下有手指印的那侧,确实是能晒到日头的位置。 那幕后之人虽小心,思索了大概的墙沿阴影,还是漏了些许,加之这几日每日都是晴好之日,才有此疏漏。 闻荣对顾青的语气还是公事公办,不过眸色里头多了些许敬意:“那你们尚酝局近来可有酿药酒?你可有什么线索?” 药酒……顾青转了转眼珠子,据他所知,近来事务繁杂,原本计划酿酒大比后,会抽派人手制上一批药酒。 这几日断断不会。 顾青心念一转,若不是用来制药酒呢?他心里头咯噔一下,难道是那人? 宫城里头,略微懂酒的人很多,恰巧有个病痛要用药的人不少,能轻易偷到钥匙再放回去也不难。 若交汇于一处,一个人影隐约在顾青心里头现了出来。 可眼下就算去搜,也不一定有线索。 顾青缓缓摇头,探寻问道:“这几个残缺指印可能当作证据?” 细细比划了一番,闻荣面色凝重:“不太行。” “是谁?让闻荣直接去拿人便是。本使不信他不开口。”见顾青如此,崔景湛神色慵懒起来。 顾青心知他想用刑,脱口而出一句“不行。” 许是顾青此言过于笃定,闻荣面露狐疑之色,这尚酝局的酿酒工当真胆大,敢如此同崔司使说话之人,恐怕已经没有活着的了。 顾青察觉一二,他敛了心神低头恭谨道:“是小的一时情急唐突了,还望大人见谅。司使大人,小的心里头确实有了猜测,但那人若是咬死不认,就算真的是他所为,物证不足,将来结案,旁人看来,恐有屈打成招之嫌。” “你们尚酝局的人,说话都是如此这般。”崔景湛不耐烦地瞧了眼渐暗的天光,“今日后,你只有两日时间了。” 顾青深呼了口气,盯着墙角那几个酒坛,若有所思。 眼下也只能试试了。 “大人,您说过此人贪婪,不如引蛇出洞。”顾青继续垂眸道。 崔景湛饶有兴致地盯着顾青,几息后,他转向闻荣吩咐道:“照他说的做。” 将将入夜,宫城内的禁军得了新令。宫宴那日起,进出宫城,还有宫内各处的盘查都格外严,可过去了两整日,据说连御酒的残渣都没找着,禁军顶不住各种说头,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尚酝局那头的看守也松了些,禁军不再严守酿酒工等一应人等,围在尚酝局附近的禁军也撤了大半,只有进出需要有正当由头。 顾青因要协助查案,不方便进出尚酝局,便歇在探事司的肃正堂。他不是什么矫情之人,崔景湛自是不如女子细致,只是让他在厅中候着,没有交代具体宿在何处。顾青环视偌大的厅堂,不算门外巡守的卒子,就只有他一个,他索性故技重施,胡乱拼了几张椅子木凳,打算入夜后对付一宿。 肃正堂外不远处,崔景湛打量着厅堂里头的光景,不禁哑然。良久,他瞳仁微缩,侧目朝身边之人言语冰冷道:“贼人不一定今夜动手。暗中去查,尚酝局谁人最近患了要用五倍子的疾患,还有,都有谁有机会接近库房钥匙,又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卑职领命。只是现下已撤出了尚酝局,又去查会不会打草惊蛇?”闻荣心里头有些不解,若是引蛇出洞无用,接着查就是。 三日之期是顾青的,又不是他们探事司的。 再不济,怀疑谁,有如此多指向,同那什么马鸿飞一般,往死里打就是了。反正以前的探事司不少案子都没那么齐全的物证…… “你是想告诉本使,围了尚酝局那么久,问出的证词还不够寻到答案?”崔景湛眸色似霜,未曾多看闻荣一眼,径直往平日里歇息的厢房行去。 “卑职知错。”闻荣扑通一声单腿跪地,眼前之人的长靴离开视线半响,他才敢起身。凉意逼人的春日深夜,他背后陡然间湿作一片。他在心里头默默提醒自己,司使大人器重自己是好事,可万万不能松懈哪怕半分。 还以为司使大人最近改了性子……闻荣甚至想扇自己几巴掌,好清醒些。 准备转身去清查证供时,闻荣无意瞥到厅堂里头的顾青,不知怎的,竟有些许欣羡。区区尚酝局的酿酒工,说什么他们都要照办。 闻荣不禁轻叹了几口气,罢了,那顾青还是有些本事,不然如何引得司使大人侧目? 睡在自制床铺上的顾青,便不是如此认为了。 第17章 全招了 - 御青盏 - 冬耳耳 顾青本以为自己近几日都没歇好,眼下怎么也能睡个囫囵觉。 只是本就阴煞的厅堂,夜里更渗人。他瞪着眼,盯着屋顶上瞧不真切的黑漆,周遭的烛台里头火苗不住跳跃,那些混杂着血腥味的诡异气味不住往鼻里钻,偶尔还有凄寂的鸟鸣声传来,恍惚间,他竟不觉得自己尚在人间。 他的目光不经意瞥向那乌木长桌,后头的主位空空荡荡。崔景湛是不是也曾独自一人在此通宵查阅卷宗? 如此胡思乱想,顾青难以入眠。他扭头望向厅堂门外,倒是希望有人来唤自己。 可惜事与愿违。整个探事司里里外外,静得连野猫攀过房顶轻踩瓦片的动静都听得到,守夜的卒子眯眼睡了个整觉,这是以前万万不敢肖想之事。 转眼天亮,顾青想在探事司转转,舒展下腿脚,肃正堂院外的卒子拦住了他。 “司使大人有令,你就在此候着。” 无论顾青怎么言说,来来回回就是这句话。他甚至有些想念牢里的那矮胖卒子,那人至少还能做些主。 顾青晃了晃头,即便如此,也别再回那污糟之地了。 如此,转眼到了第二日夜里。凡是用膳之时,都有人来送饭,晌午时还有些许不习惯,到了夜里,顾青已能坦然端着碗,倚于厅堂外的廊下,不顾外头那些卒子的眼神,安然进食。 稀里糊涂到了第三日,顾青有些坐不住了。若今日夜里还没有动静……顾青面上终于露出担忧之色,可他深知,越是折腾,越是无用。 崔景湛如今的脾气秉性,他不敢说有多了解,他也不敢拿尚酝局上下来赌。 不知这两日崔景湛是躲着自己,还是真有事。探事司也不是只查这一桩案子。可这一日多,竟无人来此寻崔景湛,探事司的规矩,当真古怪。 好在天色甚佳,碧空如洗,临近傍晚,晚霞渐浓。眼见院中的天光渐渐暗下,顾青揉了揉双目,稀里糊涂盯了一整日,有些干涩不适。他深吸了口气,也没心思继续去自制的窄床上对付一二。 顾青目送日头西下,这夜若过去,第三日期限便到。他索性整理好衣襟,端端正正坐在厅堂门外的石阶上。 不是再下狱,便是去见罪魁祸首,索性赌上一把。 若自己是那贼人,会选何时动手?不会选夜深之时,彼时各宫下钥,在外行走,若是被发现,反而说不清。倒不如趁还有人走动,搏上一搏。 果然,入夜没多久,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司使大人让他随来人走上一遭。 终于等到了。顾青倏地起身。 瞧着方向,是往当日的内藏库小院行去。顾青心里既欣喜,又忐忑。 人应是抓住了。可若真是他心中猜测之人…… 如此忐忑不已,顾青快步到了内藏库小院。平日里僻静的小院,如今院内灯火通明。 越是离得近,顾青的心跳得越快。他甚至有些分不清,究竟在担心何事。 是担忧被自己猜中了,还是忧心崔景湛又下了狠手? 想象中的求饶声和哭喊声并未传来,顾青脚下一滞,面带犹疑进了小院,崔景湛依旧坐在不知从何处搬来的黑漆扶手椅中。 他面前跪了一人。 那人一身尚酝局普通酿酒工的打扮,褐色短打对襟衫,黑布鞋,这一身顾青再是熟悉不过。难道自己猜错了? 直到那人听见动静,微微侧目,顾青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一时滞在原地,忘了如何迈步。 虽然他心中早有了猜测,可一切成真,他倒有些不知所措。 “丁奉御……你……”顾青如鲠在喉,竟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良久,他转向崔景湛,躬身探究道:“司使大人,他兴许有什么苦衷?能否先不动刑,让小的试着问上一二?” 崔景湛一手支在扶手之上,歪着脖颈,眸中满是玩味:“你来晚一步,他什么都招了。这是画押的供词。” 他略微抬眸,闻荣面色古怪地递了张供词给顾青,顾青愣了几息,直到他瞥见上头鲜红的指印,这才回过神来。 顾青迟疑地接过供词,往一旁举着火把的禁军身边凑了凑,一个字也不肯放过,细细看起来。 却是十分简单,简单得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丁奉御直言,他听闻好些年前,有人偷了宫中的御酒运出宫去倒卖,能换不少银钱。近来他家中出了事,急需钱用。于是他打起了歪心思,特意挑在宫宴前夜,众人繁忙之际动手。 他进宫前曾学过杂耍,在江湖上学了些下三滥的手艺,库房木窗上的锁,难不倒他。谁知刚换了酒,藏在暗处,还未以次酒名义运出宫去,便东窗事发。情急之下,他将酒藏在了此处。 至于出宫之后,何人接应,售往何处,他还没想好。但只要安全运出了宫,换个酒坛子,怎么卖不是卖?总有些有钱的富贵人家,愿意花大价钱尝些稀罕物。 那五倍子,是他那日去太医署取了药,自己煎药时不小心粘上的,一直不曾留意。 今日尚酝局正好要往宫外运一批次酒,他便想将这三坛子混进去。至于数量,他在文书上略作修改,加之天色暗了,想必不会被发现。 顾青看了好几遍,眉头拧得越来越紧。忙活了一通,就如此简单? 他狐疑地看向崔景湛和闻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本以为会比酿酒大比之事要复杂,甚至在来的路上,思索了好些劝说崔景湛不要动手太过的话。 眼下也没有证据推翻丁奉御之言。可总觉着不对劲。难道真如此简单?顾青有些恍惚,若如此结案,于尚酝局上下,都是好事。 顾青将供词交还给闻荣,上前两步,停在丁奉御跟前。 丁毅……顾青飞快回忆了一番,他应比沈典御年轻个七八岁,同于轩年纪差不多,身形同毛文一般,不算高,瞧着敦厚,但比毛文多了好些圆滑。他在尚酝局主要掌管各宫酒务往来,还有宫外的,于酿酒之艺不及于奉御精通。顾青刚入尚酝局时,甚至有些不忿,但见过丁奉御平息几次尚酝局被刁难之事后,不禁心服口服。 此次查案,若说谁最合适,顾青第一个想到的其实是丁奉御。 只是酿酒大比那日,品完酒后,他便推说患了急症,不要命,但得歇着。 顾青回过神来,他终于悟到何处不对了。 第18章 关切 - 御青盏 - 冬耳耳 丁奉御办事向来滴水不漏,怎会在如此要命的事上,试图靠运气蒙混过关? 他蹲下身子,平视丁奉御:“大人,您当真是缺钱急用?若您开口,尚酝局上下都会帮您。何必如此铤而走险?” “本官怎好意思开口向你们借钱?本官心知,你们背地里都瞧不起本官,心思不在酿艺之上。做就做了,没什么好推脱的。”丁奉御嘴角带笑,“恰好牵连你,不是本官本意,但总得有个倒霉蛋。偏巧那日是你验酒,如今查案的也是你,不知是不是天意。” “顾青,本使想看看,不用刑,你有什么法子。”崔景湛瞧着顾青面色铁青,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竟面露兴奋之色。 崔景湛此言一出,顾青微挑起眉头,原来他也不信此事如此简单。 顾青心念微动,方才还有些犹疑的心思,顷刻间澄明了许多。 他暗自苦笑,险些动摇了。 丁奉御之事细思起来虽有些怪异,但也说得过去,诸多巧合又如何?有时世事就是如此之巧。 表面上看,若如此结案,于尚酝局上下,于沈典御,于他自己,甚至于丁奉御,恐都极好。 可若背后真有隐情,就此盖了过去…… 崔景湛是当真想让自己查案,还是他暗中掌握了旁的证据?若自己轻信了丁奉御之言,崔景湛再在关键时刻推翻证供,整个尚酝局恐怕都要遭殃。 念及于此,顾青心中不再犹豫,不管崔景湛打算如何,就算再难猜,也没有必要去猜。他是孩童心性犯了,想戏弄大伙一番,还是得顺着曹贼的心意,不将沈典御拉下水绝不罢休,又或是有什么更为幽深的意图……自己都只需找出铁证,查出真相,只管对得起良心。想必沈典御知晓了,也会如此决定。 又细细思索了几番,顾青郑重地望向崔景湛:“司使大人,小的以为,供词固然重要,但一应细节,应当查证。” 丁奉御入宫前的经历,他能开锁的手艺,拎着酒坛从尚酝局逃过众人视线藏到此处的路线,今日出宫的文书,还有平日里他经手的文书,一应用料成品进出,同宫外的往来…… “大人,若这些一一查实,都无纰漏,同供词对得上,此案方能结案。”顾青躬身行礼,眸色澄澈,心无旁骛。 “说得好!”沈典御笃定的声音在院门处响起。他得了皇城司的信报,得知丁奉御被抓,立马赶了来。一路上他也是忐忑不已,担心此事牵连尚酝局。 方才到了院外,他听见顾青这一番说辞,不再执着于心里头的憋闷和对丁奉御的怨怼,还引起了几分心头的激越。不再给曹贼插手尚酝局的机会,肃清尚酝局里头的蛀虫,眼下形势虽凶险,却是个好机会。 他本以为顾青只擅酿艺,没想到于探案也有几分天赋。兴许顾青那股执着隐忍的性子,干什么活计,都能干得不错。 “如此看来,尚酝局也同意了。”崔景湛闻声,并未起身,他饶有兴致地望向地上跪着的丁奉御,眼珠子却并未盯着地上之人。 他眸中满是兴奋,若是细看,还掺杂了几分猎物即将到手的猛兽的嗜血与迫不及待。 “身正不怕影斜,本官自是同意。”沈典御立于崔景湛身侧,不卑不亢道。 言罢,他痛惜地看向丁毅,面色铁青。周遭火把的火苗,晃动的尖锐之色,夹杂着难以琢磨的火星子,映于沈怀瑾面上,平添几分阴晴不定。 “典御大人,我该说的都说了。”丁毅还是那副样子,没有悔恨,没有愧疚,没有难堪,好似他只是夜间在尚酝局里头散步消食,遇上了沈怀瑾,同他问了声好。 沈怀瑾深谙丁毅的心性,他既已下定决心,不会轻易动摇。为免疏漏,沈怀瑾还是细细看了丁毅的供词。良久,沈怀瑾眸色坚定,仰头长叹:“有所为,有所不为啊。” 他长呼了口气,敛了心绪,又面带殷切替顾青理了一番胸前衣襟:“无需多虑,尽力便是。” 寥寥几语,顾青好似从沈典御身上看到了阿爹的身影。见他对丁毅的态度,顾青心里头的些许担忧此刻一扫而光,他面色坚毅,慎重点头道:“小的定不负典御大人嘱托。” “你们俩还是等到案子查清再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言。本使今儿兴致不错,体谅你们要查的事过于繁杂,便给顾青五天时间。”崔景湛略带慵懒道。言毕,他不屑地扫了他二人一眼,极为嫌弃地起身,往皇城司行去。 “五天?”沈典御想上前理论一番,被闻荣拦下。沈典御还欲辩驳,顾青轻声劝住了他:“再多言几句,恐怕只有三天了。大人放心,且行且看。” 言罢,他用眼神安慰了一番沈典御,同他颔首告别,快步跟了出去。 皇城司肃正堂。眼下终于不止顾青一人。 他立于长桌前,望向主位上的崔景湛,思索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大人这几日可是在忙别的差事?” “你是以顾青的身份问,还是兄长的身份?”崔景湛并不答话,良久,他显出孩童般的好奇眸色。 顾青眉头微凝,他抿了抿唇,终是没有言语。 他属实也不知。他隐约觉得,崔景湛可以信赖,可有些时候,自己又完全琢磨不透他的所作所为。 他不想为了眼下安稳,欺骗崔景湛,说些他兴许想听的话,来保全尚酝局。 更何况,崔景湛在曹贼面前、恐怕也得多加留心,不能肆意妄为。 顾青想到此处,双手置于胸前微躬行礼道:“是小的唐突了。” 崔景湛冷哼一声,天真眸色逐渐伴上几分阴冷:“你打算从何处入手?” “小的更熟悉酒务,便从尚酝局的用料与产酒等一应进出往来的文书查起,看看是否有端倪。”顾青顿了顿,见崔景湛认真在听,索性试探道,“不过宫外可能的勾联,得麻烦探事司了。” 崔景湛闻言,缓缓闭目,几息后,他点了点头:“那便明日开始查。本使将闻荣留给你,随你在宫内走动。” “大人要亲自去宫外查探?”顾青面露些许错愕。 “宫外水浑。”崔景湛言语淡淡,“你兴许应付不来。” 第19章 往上爬 - 御青盏 - 冬耳耳 崔景湛言毕,疲累无奈地看着顾青,他这兄长明明是宫外长大,当真不知世事险恶。 罢了,能有如今这番酿艺,想必就算听了些坊间传言,也未曾亲身经历,估摸着平日里都在酿酒。 崔景湛瞧着桌上的烛台,火苗晃动,映得身前的男子身影昏黄。 他仿佛回到了幼时,第一次见着顾青,是一大堆孩童玩得最尽兴之时。 顾青便是里头笑得最灿烂的那个。彼时大好的晨曦,洒于他明媚的笑颜之上,清澈,明净,透亮…… 那些笑声和日头,这些年来都是心里头的刺,尤其是当自己做那些阴诡之事时。但偶尔回味起那些透亮的日子,也是种寄托。 顾青候了半响,见崔景湛并不言语,他索性想道个谢,话刚要出口,恰好有卒子来禀,给顾青的厢房收拾出来了,可以领他去歇息。 这卒子倒识趣,见崔景湛和顾青一言不发,厅堂里头瞧着不对劲,不待崔景湛吩咐,赶紧退了出去。 “那小的先去歇息了。”顾青压住眸中的关切与隐隐担忧,缓缓转过身去。 他方踏出几步,崔景湛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兴许你以为世人险恶,最多如马鸿飞那般,你碍了他的路,他才出手害你。其实更多是如丁奉御之流,他们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根本看不到旁人。”崔景湛言语间添了些许愤懑与扭曲之意,“对这些人,唯有自己手握足够的权势,才能与之抗衡。兄长,不要太天真被动了。你得一步一步往上走。” 顾青闻言,脚下一滞。良久,他微微颔首:“我会往上走,但只会是靠这一手酿酒的技艺。” “此番入尚酝局,你可是为了……你阿爹当年之事?”顾青本以为崔景湛嫌自己固执,不愿同自己多言。没想到他冷冰冰的声音继续从背后传来。 看似平平无奇,语气似霜的一句话,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顾青喉头微动,双眸瞪大,双手攒紧短衫的衣摆。 还好崔景湛此刻不在自己身前。顾青深吸了好几口气,紧密双目,又缓缓睁开,转过身来,迎上崔景湛探究的眸光:“我想继承阿爹的衣钵,酿出他亦不曾酿过的酒。尚酝局汇聚酿艺高手,是绝佳之地。” 顾青不想骗崔景湛,可他如今如此阴郁冲动又难以捉摸,拉上他一同报仇,怎么都会害了他。唯有说上几句模棱两可之言,蒙混过去。 偏偏自己一想起崔景湛幼时的眸光,便难以狠下心来,对他太过决绝。 “兄长向来不会骗人,不用为了我勉强自己。心地善良,忍不下心做狠戾之事,这才是你。”崔景湛眸中带光,欣喜地随顾青些微躲闪的视线游动,“看来被我说中了。兄长放心,于此等大事上,我愿意忍。” “景湛……”顾青还欲辩驳一二,话头又被崔景湛堵了回来。 “你若是只想酿酒,犯不着如此认真查案。就算尚酝局受了牵连,你还是酿酒大比魁首,依旧会得圣上赏识。”崔景湛言语间步步紧逼,“承认吧,你瞧着最是和悦好相处,可心里头一直有股劲,看不得人受冤。旁人亦如此,何况是你深爱的阿爹?” “景湛!”顾青痛苦地闭上双目,良久,他强压着心头复杂的心绪,尽量柔声道,“不要再说了。我想先去歇着。” 若没记错,这是自己第一次真正在崔景湛面前失态。 “兄长被我戳穿,恼羞成怒。”崔景湛的声音小了些许,他起身,缓缓走到顾青面前,言语间满是委屈,又带了些许快意,“兄长不用怕,我会暗中替你查探。我也不会添乱。” 见顾青言语无措,崔景湛索性全盘托出,他用手蘸了茶盏里头的茶水,在木桌上飞快写了个“曹”字,将声音压得极低:“兄长无需多虑,我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并不是为着你。” “你……”顾青下意识绷紧全身,他四下环顾,眸中满是忧虑之色。 “无妨,四下无人。可还是谨慎些好。”崔景湛见顾青还是那个下意识关护自己的兄长,嘴角翘起,“我已不是当年那个莽撞无脑的小跟班。” “景湛,谢谢你。只是我还不知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他的嫌疑确实最大,却不能草率。”顾青盯着桌上逐渐消散的字迹,心里头突然横亘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缓缓抬头,眸中满是痛楚,“难道当年,崔家是他……” 崔景湛双眼渐润,一抹委屈恐惧之色转瞬即逝,波涛恨意涌了上来:“你猜得没错。” “我不知你有何计划。无论如何,一定要先护好自己。”顾青心里头一时乱作一团,此处并不是能畅谈之所。可就算真能畅所欲言,他也不知从何问起。 当日在皇城司的监牢里头,竟是二人重逢后最为松快的一刻。 “兄长无需知晓太多。必要之时,我会告诉兄长。兄长只需一步一步走向高位,便是最好的助势。至于那些阴诡残忍之事,交给我。”崔景湛得到了想要的表态,一脸餍足。他些微歪着脖颈,如孩童般天真地看了顾青一眼,面带笑意,转身回了主位座上,“兄长若是累了,且去歇息。” 顾青眸色复杂地深看了不远处这个孤寂的身影一眼,想劝慰他一二,莫再沾染人命,可他如今应是听不进去。只得颔首转身。 景湛说得不错,自己有了更多权势,才能护住在乎之人。虽不知景湛有何计划,可眼下自己能看顾他几分,尽力便是。 顾青跟着院外的卒子到了另一处僻静小院,里头平日里宿着些宫门下钥后不便归家的探事司亲事官,近来人手都被派了出去,眼下甚是清净。 送走那卒子,顾青推门而入,这厢房甚小,亦十分简陋,一床一桌一椅一木架,再无旁物。但比起那肃正堂的窄木凳,已是好上百倍。顾青在院里寻了冷水擦了把脸,清醒不少。 他敛了心神,当务之急,查清丁奉御背后是否有蹊跷。尚酝局的文书账册恐被质疑,顾青思索了一番,他依稀记得,那些文书账册,在内侍省和承文库都留有抄本。 内侍省恐都是曹贼的人,承文库兴许是最合宜之处。先前好似听丁奉御抱怨过,掌管尚酝局在等入口之物的司局文书的,是位颇为难缠的女官。 自己本就不擅同女子打交道,顾青不禁又清醒了一成。 第20章 衣裳单薄 - 御青盏 - 冬耳耳 翌日清早,顾青刚拾掇完毕,闻荣已候在屋外。 “这是探事司的令牌,司使大人吩咐我交给你。”闻荣如平日般不卑不亢,他伸出右手,见顾青面露错愕,又补了句,“大人还交代,若出了事,算尚酝局惹的。” 顾青不禁暗自苦笑,他瞧着那块乌铜制成的令牌,宽约一寸多长约三寸,周遭有回纹饰边,里头是隐鹤暗纹,加上“探事司”三个阴刻大字,甚是威严。 他好奇地看了闻荣一眼:“你可有旁的事要忙?” “大人吩咐我同你一道。令牌是以防万一。”闻荣好似有准备,见顾青不接令牌,他索性扯起顾青的衣袖,趁他不备,直接将令牌拍在了顾青掌中。 不待顾青多言,闻荣看了眼院外昏暗的天色:“抓紧时间。” 顾青心知闻荣也是得了令,不再为难他。“我想去承文库,寻典簿女史,查阅尚酝局最近的账簿文书。” 他还欲解释一二,闻荣拔步便走:“你无需解释。” 承文库同皇城司,尚酝局这些司库衙门当属同类,经常同宫内外打交道,便都分布在宫城内靠外些的角落,方便里头的卒吏不当值时出宫回家,也避免与后宫有太多瓜葛。 承文库离皇城司不算远,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能走到。偏巧今儿乌云密布,风一阵接一阵,顾青捂紧胸前衣襟,竟是比闻荣走得还要快上些许。 闻荣只道他是心急,不疑有它。 二人到了宫城一隅的承文库院门处,不待顾青张口,也无需他亮出令牌,值守的褐衣宫人见了闻荣一身探事司的黑色圆领对襟长衫和腰间那把佩刀,立马将他二人迎了进去,听明来意后,又带着他二人往后头的院子里去。 那褐衣宫人停在了后院门边,指着左手边一间藏室:“二位要找的记载,应在那间。掌管那间藏室的典簿女史丁女史,兴许在里间整理书册,二位可在此稍候,若有什么事,只管唤小的来。” 宫人离开后,顾青四处打量起来,这进院子颇大,如此藏室有接近二十来间,他草草望去,每间藏室的外间同寻常的书房差不多,估摸着是典簿吏员们平日誊验当值之所,至于里间有多大,现下还看不出。 院子中间打点得甚是别致,假山盆景,应季花草,顾青定睛望去,颇有曲径通幽之美。风刮过,清香四溢,顾青吸了吸鼻子,索性双手抱于胸前,脚下也不自觉轻微跺了起来。 “进去等。”闻荣终于回过神来。 顾青摇头:“人家让我们在门外等,还是守规矩吧。” 他强忍着没说出下半句,据说这女史脾气古怪,万一惹恼了她,暗中使绊子,得不偿失。 闻荣奇怪地看了顾青一眼,不再多言。探事司办事,何时如此窝囊过,可司使大人吩咐了,都听顾青的。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天上炸了几声惊雷,顾青刚仰起头,豆大的雨滴砸到脸上,闻荣怕他固执,直接拽着他上了藏室门外的石阶,挪到窗边候着。 顾青一边发抖,一边拂着衣襟上的水珠,只是这当日临时从牢中卒子那借的普通衣裳,并不防水,他肩上已湿了大半。 “你们有何事?”一道清冷的年轻女声从身后传来。 顾青闻声,立马转身。 只见一位着绛紫色圆领窄袖袍服,腰系素革带的高个清瘦年轻女子立于木窗后,她眸色澄净,略带疏离,梳着简单的同心髻,除了左右两根素玉簪,未饰它物,她腰间的素革带上缀着宫牌和一个小布囊,看形状里头应是钥匙,兴许还有铜印等物。 顾青愣了愣神,仿佛从画中走出的女子,眼下活生生地站在他跟前,他却恍惚了起来。 他从未见过眸色如此纯澈的女子。她身边萦绕着一股极淡的梨花香,清冷淡雅,好似能沁入骨髓…… “若无事,雨停了就离开,莫挡了天光。”那女子见顾青面色呆滞,一旁的闻荣又是探事司之人,下了逐客令。 “小的是尚酝局的酿酒工,唤作顾青,奉命协助探事司调查御酒一案,想翻阅尚酝局近半年来的用料产酒和运出宫的次酒等记载。请问这位可是丁女史?”顾青怕闻荣唐突,立马接话。不知为何,他只觉自己话都有些说不利索,难道冻坏了,行礼抱拳的双手竟也在微微发抖。 “我就是。你是那个,本应赢下酿酒大比的顾青?”丁女史闻言,眸中略增探寻之意,她上下打量了顾青一番,极为好奇。见着他身旁面露不悦的闻荣,丁女史不禁挑眉,“你这运道属实差了些,好不容易脱了罪,还要同探事司一道查案。” “你!”闻荣便要发作,顾青赶紧拽住了他,递了个眼色,“要不你先歇会,我翻阅完就来寻你。” 闻荣生咽下一口气,他深看了丁女史一眼,不像会武,他强压住心头不悦,看着顾青:“我去外头门房等你。” 顾青还未回过神,闻荣径直快步走入雨中。不知为何,这会的舌头好似打了结,闻荣步子极快,再唤他回来已来不及。顾青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他的本意是让闻荣在这外间寻个座椅。 本以为闻荣离开,眼下这股剑拔弩张之气能消减些,可顾青发觉,周遭的气息开始凝滞,或是说,尴尬? 他微微抿唇,看向丁女史:“兴许会否极泰来?还有劳丁女史告知,小的想翻阅的那些记载,都在何处。” “在里间最靠外的架子上。”丁女史略微思索,顾青正欲迈步,她伸手拦住了顾青,“里头不能见水,你烘干了再去。” 顾青错愕之际,丁女史用下巴指了指书桌对面的茶桌,一方杉木小几。 桌上有个铜制小香炉,袅袅雾气缓缓升起,如此春雨潮困之日,甚抚人心。 “用……香炉?”顾青小声迟疑道。 “矮几下有个炭盆,里头还有炭。”丁女史眉头微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原是个呆子。” “小的不呆,许是这几日没歇息好。”顾青向来不屑辩驳,可不知怎的,今日整个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 “我看更像是冻傻了。”丁女史瞧着顾青身上衣裳单薄,言语冷淡道。 第21章 说话不利索 - 御青盏 - 冬耳耳 不过,做为魔种的寄主,可不能出世,既然你惹到我们头上了,那么,就拿你的血来滋润一下魔种好了。 可才走到电梯门口时,里面走出来一些人,竟然是吴志军和吴太太他们,易晋牵着我停了下来。 我围着奶奶转,她时而清醒,时而昏睡的,醒了就会找我,在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几句话。。 但天道却依旧不停的轰击,无论如何它必须破开混沌巨蛋,即便最后同归于尽它也认了。 “君命在身,不能拖延。”宋瑾瑜将舅舅的手谕抬出来,这才让大学士夫人闭了嘴。 先前那绿光是秋黎冥扔出去的一根树枝,恰好扎在洞边上,使得胖子的身体又缓了一缓,然后秋黎冥紧跟其后,一把拉住了胖子,这才使得胖子没有掉进洞中。 她曾一度以为,哪怕有一天他们会分手,但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为代价。 她刚想抬头去看三千鸦尽杀,忽觉眼前一暗,卫九潇扬起衣袖将她的脸遮住,并抱起她迅速后退。 人家一个劲的朝外推他,他还一个劲的朝人家面前凑,成亲之前明明就是他一直都不肯的。 我想到他妈的死,这件事情我本来是有责任,可到最后连葬礼都没去参加,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赵州始终有种亏欠感。 趁着沙曼还在继续,我本着不能扰人好事的原则,只能站在一旁等着,顺便观察一下好姐妹的居住环境。 既然宋高已经左右不了这个王锦,那么李浩决定自己来对付这个王锦,李浩拨通了燕京盐帮赵虎的电话。 红袖说到这里,宇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阿史那柯和阿史那金这十万突厥军似乎战斗力很差,远不及当初自己在突厥草原时,遇到的那些突厥士兵。 反正只要捅破了其中一颗木之心,另外一颗木之心就得消失。所以,机会只有一次。 聊了一阵,见雪儿没有和艾丽莎要分开的意思。双方就站在街道边吹风也不是办法。于是,最后双方便一起闲逛了起来。 无欢转身看去,抱着宸儿的男子正是东篱太子东沐萧,来人不只他一个,连同轩辕澈、纳图以及风汐雅。 “砰砰”,敲门声响起,裴君浩收住抚在慕芷菡胸前的手,帮她给衣领合了合,这帮人,还没闹够? 武雨轩一阵娇笑,随着李浩那大手的动作不住的颤抖着。看到李浩浑身燥热,一种想铺上去的冲动,身体的某个敏感部位就有了反应,迅速地支起了一个帐篷。 只是这许多时日下来,李凝虽不是有洁癖之人却身子也极为难受。 东沐箫或许会忘记清舞的容貌,或许会忘记她的身姿,却一辈子也忘记不了她的声音。 以前的胡静是那么完美,而现在的胡静更是让我找不到任何瑕疵点,到现在我对胡静都只是抱着仰视的态度。 “多谢医生。可是,又有什么用,上哪凑钱呢?”医生的眼睛给了我希望,这一点希望就仿佛救命稻草,我要狠狠的抓住。 无比冷漠无比冰冷无比无情的话语,让杨天的心猛的一颤,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尽管说祸不及家人,但是对家人来说,不管什么样的祸事,一起扛着就算好,如果人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想到这里,张晓军竟然有些犹豫不决。 “什么叫没有意义?你对我最重要的承诺还没实现呢,你就想走?”说话间,婉儿已经走了进来。 不管是杨少天还是张彪,亦或者是在一旁观战的壮志豪,心中都充满了惊讶。尤其是张彪和壮志豪,他们心中的惊叹更甚。 寒芒四射的枪尖,闪烁着惊心动魄的光泽,仿佛是划过天空的一颗彗星。 虽然。在冬天。这树的树叶早就已经落尽了。但是冰雪却给了它另外一种生命力。 此时这四个客卿长老可是害怕极了,要是这四个领袖死在这里的话,那他们四个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何雨露为什么突然多要了那么多的钱,但是我还来不及插嘴,他们就吵个没完。 贺兰瑶让黎昕和宁儒熙去劝贺兰婷做一个双面间谍,黎昕和宁儒熙也是幸不辱命。 通过电脑把夏暖暖又了解了一番,直到电脑里面所有的内容都被自己翻的差不多之后,季子炎才心满意足的关掉了最后一个视频。 “吴教授,你认识他?”宋队听见吴子浩的惊讶声,当下忙问道。 那不大的庙宇前有一个看上去颇大的插香器皿,然而里面的熏香早已燃烧殆尽。 “等我打你的时候,忍着点,别让你妈听见。”霍修默的大手将这个蠢东西拎了下去,避开视频的摄像头,将他拎到了沙发那边。 正当他挣扎着想爬过去,继续帮助胡茜的时候,只听屋外传来一阵噼里当当的声响,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只一眼就看出情况,他向扭打中的二人扑去。 尽管想到这,江雁声胸口下就闷疼的不行,可是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孩子,也成了她唯一的执念。 矮个男子见我朝他问道,随即他便退到了高个子男子后面,略带怯怯的说道。 众人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也好,身旁的其他兄弟姐妹也罢,一个个都会接二连三的死去。 虽然她不会打篮球,不过看姿势还是会的,季子炎的姿势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但是却也已经很标准很规范了。 “臭不要脸,背地里挖墙脚的破鞋,还好意思站在这里,要是我早一头撞死在墙上了……”林飞很严肃,狠狠的给自己的贞操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烛龙事后也表示,从来没有见过可以依靠锻炼,就自行提升段位的人。 第22章 长春居 - 御青盏 - 冬耳耳 “今日多亏了丁女史,改日此案了结,顾青定亲来致谢。”顾青面露悦色,他恭谨地朝丁女史行了一礼,便要大步离去,丁女史却一脸不悦。 她扬了扬下巴:“给我放回去再走。” 顾青回过神来,只见方几上下,全被自己堆满了,他挠了挠头,连忙道歉,抓紧时间将那些书册一一归位。 外头的雨停了,顾青放完书册出来,同坐在书桌后的丁女史颔首致意,不待她答话,径直往门房冲去。 藏室顷刻间安静如初。丁女史缓缓抬眸,往窗外望去,方才那略有些呆讷之人,已不见人影,徒留一院碧绿如洗。 她索性起身,来到窗前,伸展略微僵硬的腰背。不知为何,方才那人认真的样子,倒让她想起阿爹经常提起的尚酝局前任典御大人。阿爹老说那位大人一心酿酒,平日里闹了不少笑话,不过能啜上一口他酿的酒,快活似神仙,多少银钱也不换。 可惜那位大人出了事,这些年来阿爹也不敢提起。 丁女史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没由来的,想这些作甚。她仰起头来,隐约有一抹飞虹挂于天际,她越看越欣喜,今儿倒是个好日子。 “你要出宫?”在门房小厅里头险些睡着的闻荣,被顾青一语惊醒。他狐疑地打量了顾青一番,“你可是有发现?” “你们司使大人可有说我不许出宫?”顾青眼见有了眉目,不愿同闻荣在此浪费光阴。这几日他也算是摸透了闻荣的性子,只要不违背崔景湛的命令,一切好说。 果然,闻荣的眸色犹疑起来,司使大人倒没说不让顾青出宫,可焉知是他未想到这茬? 顾青见他并未一口回绝,心知有戏,顾青索性坐到闻荣身侧,给他的茶盏添好了茶,端到他跟前:“你们司使大人日理万机,哪里管得过来如此多琐事,没有特意提及,再正常不过。但他一定提过,不许我做什么。” 他其实也拿捏不准,只好话留一半,给闻荣琢磨琢磨的余地。 不许做什么,闻荣心里头一激灵,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司使大人只交代,若不算过分,都听顾青的,除此外,不要让人伤到顾青分毫。 接过顾青递来的茶水,闻荣一饮而尽:“趁着时日尚早,咱们快去快回。不过得先去把衣裳换了。” 见闻荣同意,顾青有些激动,如此一来,离真相又进了一步。看着闻荣起身,顾青倏然察觉,这会自己的舌头像是会说话了,能劝动闻荣,方才在藏室,一定是冻得不利索。 见身子没什么大碍,顾青心满意足追上了闻荣。 趁着这当口,闻荣替顾青寻了身衣裳。顾青换上这身淡青绿色细麻布交领右衽直裾长衣,倒是想起前些年,奶娘逼着自己去私塾的光景。 准备妥当,闻荣牵了马,问顾青要去何处。 尚酝局的酒工不当值时,是可以出宫回家的,但顾青近些日子醉心于大比,过完正月十五入宫后,竟一直不曾归家。眼下他也没心思回家里头看看,奶娘去世后,他一个亲人也没了,不回也罢。 念及于此,他反问道:“你家司使大人在何处?咱们先去寻他。” 闻荣看了他一眼:“跟我来。” 二人离了宫门,趁着御道宽敞,骑了段马,可惜这会雨停,坊市里的百姓多了起来,二人不得不下马慢行,好在闻荣要去之处,离宣德门不算远。 如此,闻荣带着顾青来了一处正对主巷的临河三层酒楼,长春居。 顾青打量了一番大门正上方的牌匾,底色是黛青色,上头是瘦金体书就的“长春居”三个大字,手书遒劲雅致,颇显功力,细细看去,字体周围还有银丝勾边,清雅气派。大门周遭彩幔低垂,竖形灯牌此刻尚未亮起,一旁的门引身着利落的青色短打对襟衫,虽在招揽食客酒客,言语身段不卑不亢,顾青心念微转,这家正店属实不一般,平日里早有耳闻,只是不曾来过。 正值午食,长春居门里门外好不热闹。闻荣径直唤了个门引来:“楼上雅间可有位崔启崔公子在?” “来咯,崔公子在三楼,二位随小人来,小心台阶,脚下慢着点。”门引闻言,甚是利索,将二人往楼上引。 楼内比楼外瞧着还要热闹,一楼大厅已无空座,正中圆台上有舞姬乐人在起舞奏乐,顾青不禁哑然,今日不是什么节庆之日,还未到夜间,便座无虚席,夜里来若不是熟客,恐怕得候上不久。 二人随着门引上楼,顾青快速打量了一番,二楼三楼瞧着格局差不多,每面都有至少四五个雅间,二楼的雅间稍多些,估摸着里头比旁的要小上些许。 “二位,这间便是。”门引带着他二人,停在了雅间外头,“崔公子,有二位公子寻您。” “进来。”崔景湛熟悉的声音从屋内响起,顾青心下了然,那崔启原是化名,方便行走。 顾青同闻荣进了屋,闻荣守在门后,不再往里走。顾青穿过外间的茶座,循着声音往里走去。 只见崔景湛换了私服,一身玄青色窄袖圆领丝绵混纺长衫,袖口及胸前衣襟有绛红色滚边,脚蹬黑色厚底履,独自坐在窗旁。窗子被斜推开去,青色帘幔飘出窗外。桌上是几道摆盘雅致的下酒菜,还有一壶酒,两个酒盏。顾青顾不得细看雅间里头一应低调雍容的布置,也顾不得细究桌上是何酒,配的是何等器具和菜肴,他快步行至崔景湛身侧:“大人,小的有新发现。这三年来……” 不料崔景湛压根懒得正眼瞧顾青,他左手端起小盏,自顾自浅饮了一口,右手食指缓缓在桌上敲击起来:“先尝尝这家的酒,是否能入你的眼?吃饱喝足,再谈正事。” “可是……”顾青见崔景湛铁了心思,恰巧肚皮不争气地响了几声,顾青撇了撇嘴,索性坐下,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他本无心品酒,可这酒一入喉,他浑身一个激灵。 缓了好几息,他放下酒盏,瞳色满是探寻:“这家长春居,售卖尚酝局次酒?” 第23章 都酒务 - 御青盏 - 冬耳耳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此乃正店,离都酒务又近,抢到些宫内所谓的次酒,高价售出,实乃常事。”崔景湛夹了一筷子炙羊肉,细细嚼着,视线投向窗外,不由叹道,“连下酒菜,都是官家爱吃的。” 顾青随着崔景湛的视线远望出去,巷子那头便是内城的官署聚集之处,掌管京城酒曲分配、宫内次酒售卖、酒税等一应事宜的都酒务,也在里头。 顾青转头看向崔景湛,原来他早就盯上了都酒务。可他不曾看过承文库的文册。原是自己过于拘泥实证,漠视了源头。 眼见崔景湛并无心思聊正事,顾青敛下心神,填饱肚子再说。 他提筷正欲夹菜,看清菜色后,却是一愣。 桌上有四盘下酒菜,炙羊肉,酱烧鲫鱼,煎酿豆腐,豆干烧笋,都是配黄酒的好菜。羊肉味厚,肉浓酒香正相宜,鱼肉酱烧,酱香酒香相融,黄酒配鱼也佳。豆腐,豆干,春笋,黄酒提香甚妙…… 这几道想必是长春居招牌的下酒菜。招牌菜绝不只此几道,偏偏这几道都是幼时自己提过的。 顾青心中泛起波澜,崔景湛是无意为之,还是有意。 不过区区一顿饭,犯不着同什么阴诡之事联系上。他夹了一筷子春笋,一股鲜味在口中炸开。 无论崔景湛意欲何为,如今也只有同他一道时,自己能有些微被视作家人的意味。 他记得崔景湛最厌恶吃鱼,偏爱豆腐,索性伸手将那盘子鲫鱼放到了自己跟前,推了那碟子豆腐过去。 果然,崔景湛面上露出满足的笑容。顾青心头一阵酸涩涌起,是自己这个兄长,没有照顾好他。 哪怕他双手沾满鲜血,必有诸多不易……以后自己暗中盯着他,别再招惹人命官司。 二人心里头都舒坦不少,酒足饭饱,顾青迫不及待念叨了一番承文库之事。 他好奇地看向崔景湛:“大人可是早就发现了端倪?” “不曾。只是此事若还有隐情,便是宫外销赃的路子。顶着次酒名头被运出宫的御酒,要么半路被调包,要么运到都酒务。”崔景湛又小酌了口,“宫外千头万绪,都酒务最好入手。” 顾青闻言,细细思忖了一番,若都酒务有人里应外合,以次酒之名,实际上售的是御酒,这酒都进了肚中,很难查证。 操作起来属实不难。 宫中名录上载明,运出来三坛子次酒,可实际只有两坛子,次酒里头掺水,掺稍劣质些的酒,两坛轻易变作三坛。还有一坛子御酒便可暗中售出天价。 此类法子数不胜数。 他面色凝重,将猜想一一说与崔景湛听。崔景湛眼中透出些许惊喜之色:“有长进。” 顾青摇了摇头:“小的本不愿恶意揣测旁人。可宫中这几日所见,属实大开眼界。只是此事难有物证留存。” “你看看,可有端倪?”崔景湛拿起身侧木凳上的账簿,递给顾青。 “这是……都酒务近半年的次酒进出记载!”顾青瞳仁微微缩小,面色极为兴奋,飞快翻阅起来。 从头草草翻到尾,尤其是他还有印象的几批次酒,同承文库的记载都能对上。这几批次酒卖给正店的售价也算正常。 果然,这些会被定期查阅的账簿,都看不出名堂来。顾青眼中的神采渐渐淡了下去。 “有何想法?”崔景湛打量顾青道,“本使清早去了趟都酒务,纵使宫里头封锁了消息,什么也没查到。诸多记载,无一缺漏。且他们一个个瞧着,甚是恐慌。” 他缓缓敲击食指:“反而说明有鬼。” “想法子抓个现行?”顾青试探道。只是他也拿不准。探事司的阎罗王突然来巡视,畏惧实属人之常情。倒是诸多账簿,无一错漏,确实可疑。 “甚合我意。”崔景湛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唤了闻荣进里间,小声交代了几句,闻荣快步离去。 顾青本想问上几句,可他见崔景湛并不愿透露,索性耐着性子,细细看起手头的账簿来,看能不能寻着些许蛛丝马迹。 谁料崔景湛唤了楼中小二:“爷想听曲儿,你们楼里可有唱得好的曲娘,外头的也行。” 小二眼珠子转得飞快,甚是诚恳:“这可不太巧,眼下楼里的都陪着食客,您稍等片刻,小的去巷口看看。待会小的再送您些楼里新出的点心,您赏脸试试味?” 崔景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要唱得好的。会伺候人的。” 小二刚离开雅间,顾青便紧张起来,他伸出手想攥衣摆,可这身衣裳不是短打,他不由得拽着腰带,手心里都是汗。 “兄长不必如此。你若不自在,我便同曲娘讲,兄长好男风。”崔景湛眉头微蹙,幼时听闻叶典御惧内,不知他成婚前,是否也如顾青今日模样。 “那也不必。”顾青听了这话,如鲠在喉,铁青着脸,“我只是同女子接触少了些。” 不知不觉,顾青心里头竟浮现出丁女史的清冷眸光,还有那股淡淡的梨花香。 “如此看来,兄长这是有心悦的女子了。”崔景湛盯着顾青微红的脸颊好奇道。 顾青晃了晃头,岔开话头:“不是要抓现行吗,为何在此耽误功夫?” “去何处抓现行,你可有头绪?”崔景湛啜了一口茶水淡淡道。 顾青眉头微挑。 这些在街头巷尾候着的曲娘,游走于各大正店脚店,唱曲儿,陪酒,要打听酒楼的消息,恐怕找不出几个比她们知道更多的。 这个时辰敢来长春居等活儿的曲娘,定有几把刷子,知道的比旁人估计要多。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门外有了动静,小二带了一位身姿颇为曼妙的年轻小娘子来。 “客官,这位小娘子唤作玉九娘,平日在楼里唱过几次,客官们都觉得不错,小的斗胆带了来,您看看可能入眼?”小二放下手中的三碟子糕点,殷切问道。 崔景湛些微抬眼,吊儿郎当道:“你平日里还在哪些楼里唱过?” “回客官的话,妾身最早在脚店,承蒙各位客官抬爱,如今正店多些,玉酝轩,醉春楼,尚品居,望月楼,这些都常去。”玉九娘怀抱月琴,微微屈膝行礼。 第24章 玉九娘 - 御青盏 - 冬耳耳 眼前的玉九娘生得标致,她一身藕荷色对襟短衫,搭着水绿色百褶长裙,脚上是一双绣着蝴蝶的软底绣鞋;一头长发娩了个简单的髻子,后头斜簪了两只玉簪,鬓边簪了朵海棠,边上饰珠翠,耳垂坠着细珍珠。 尤其是她福完身子,抬眸那一瞬的眼波流转,顾青不自觉别过头去。 好看是好看,可他心里没由来的总是想起丁女史那双清冷澄澈的眸子。 这究竟是怎的了…… “都有什么拿手的曲子?”崔景湛并未发觉顾青的异样,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菩萨蛮,钗头凤,望江南,醉花阴,渔家傲……”玉九娘连珠炮般报了一连串名字,还开嗓唱了一句,崔景湛甚为享受地闭上双目,跟着轻哼了起来。 小二见状,快步退了出去。 玉九娘见崔景湛和顾青二人都坐在桌前,但明显是崔景湛说了算,索性径直走到他身侧:“这位公子,想先听个什么曲?” 崔景湛缓缓睁眼,他笑饮一杯:“今儿饮得甚是痛快,来一首同酒有关的小曲儿。欢快些。” “那妾身来一曲浪淘沙,劝酒助兴最是合宜。”玉九娘见崔景湛是个爽快人,一旁的顾青瞧着也不是什么纨绔公子,索性来首畅意抒怀的,兴许他二人会喜欢。 见他二人并无异议,玉九娘将月琴轻轻置于一旁,搬了木凳离酒桌稍远些,这才施施然抱着琴坐下。她坐定后,青葱玉指却是十分有力,细看上去手指上布满了老茧,几指下去,琴音流转,甚慰人心。 一曲作罢,崔景湛连饮好几杯,顾青也按捺不住,趁着畅快利落之意境,多饮了两杯。崔景湛见状,索性唤小二多上些酒,让玉九娘再来一曲。 小半个时辰过去,崔景湛甚是沉浸,只是不知为何,他端起酒盏时,面上隐约露出不满之意。玉九娘何等眼尖,恰好一曲作罢,她轻声问道:“可是这酒入不了公子的眼?妾身去唤小二,再换上几壶?” 崔景湛长叹道:“甚是扫兴。” 顾青会意,他面露惋惜之色,又忙劝慰玉九娘:“你莫要误会,他不是说你,是这酒。长春居的好酒,我这位兄弟饮了个遍,好是好,但还不够。” 他刻意带了些许潼州府的乡音,玉九娘眼珠子飞快转溜几圈,嘴角勾起:“可真是吓坏妾身了,还以为妾身自作主张,扰了二位的雅兴。听公子口音,不是京城人士吧。” 顾青看了眼崔景湛,见他一手轻抵鬓间,手肘支在桌上,微眯着眼一副看戏的模样,索性装到底:“九娘好耳力。我这位兄弟经商,来京城不久,我是上京赶考的学生。无他,就是想尝尝佳酿。都说长春居的酒好,如今……” 他说着说着,还往雅间门口瞄了几眼,声音放小了些,面上挤出些许尴尬之意。 崔景湛看着不像文官,不似武将,亦不像一般人,兴许真是个脾气不一般的讲究富商。至于顾青,这副书生打扮,加之同女子说话时那股呆讷之气,倒真有几分读书人的样。玉九娘不疑有他,略微思索了几息:“想来二位公子也品过不少好酒,妾身说句实话,长春居的酒好是好,但同它的名字一般,稳重。换个说头……” “如何?”崔景湛身子微微前倾,来了兴致。 “换个说头,就是中规中矩,喝来喝去容易腻。”玉九娘一本正经道,“妾身倒是听客官提过,何处的酒最惊艳。” “九娘还要卖关子?”顾青接话道。 “二位再点首小曲儿,可好?”玉九娘微歪着头,甜美娇俏的笑意里透出些许市侩。崔景湛似是有些恼了:“只要酒好,便是十首也无妨!爷看着是吝啬之人?” 玉九娘生怕崔景湛反悔,又挑了首活泼的江南小调。一曲作罢,崔景湛掏出一大块银锭子:“好酒在何处?” “这位公子真是大方。”玉九娘眸中光彩四溢,她接过银子,掂量了几下,面上笑意难掩,几息后,她压低了嗓门,“妾身的几位老客本不让妾身往外说,怕去的人多,他们就喝不上了。” 顾青和崔景湛都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细细打听起来。 便是城中的醉春楼,据说有种绝美佳酿,只在逢五的日子售卖,一日只在中午和夜间各自最多接待两人,得老客引荐,还要合老板娘的眼缘。若是瞧不上,多少银钱也不换。 这老板娘甚是古怪,文官武将一律不接待,官越大越是嗤之以鼻。 “好险。”顾青夸张地叹了口气,又故作惊慌,“读书人呢?虽然我立志入朝为官,可如今还未考上。” “公子真是风趣得紧,那自是不耽误的。”玉九娘轻笑了声,轻移视线,看向崔景湛,“既然这位公子是富商,想必机会更大。听闻他们老板娘对不俗气的富商最是另眼相待。” 见顾青和崔景湛若有所思,玉九娘只当他二人在琢磨美酒佳酿之事。今儿银子赚够了,她抱着月琴,福完身子转身欲告退,崔景湛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九娘可否介绍几位去过醉春楼的熟客,替我们引荐一二?” “这……”玉九娘回过身去,面露难色,“他们岂不是就知道妾身往外说了?二位还是不要为难……” 崔景湛面露不悦,他掏出几张银票拍在桌上,玉九娘定睛,看清了数目,眼波微动。 她深吸了口气,心里不住念叨,莫要冲动,莫要冲动。虽是笔大钱,可不够自己一辈子的营生,眼前二人也断不是会迎娶她们这种女子的人,还得细水长流,万不能得罪老客。 玉九娘犹疑之际,崔景湛的耐心似是耗尽,他掏出一块腰牌,轻描淡写摔在酒桌上:“你可识字?” “妾身识得些许。”她赶忙点头,好奇地凑上前去,看清腰牌上是何字后,险些摔倒在地:“你,你们……” 第25章 醉春楼 - 御青盏 - 冬耳耳 入夜后,御街东边,靠近汴河桥头的一处气派宅邸,一位抱着月琴的娇俏小娘子在门外侯着,身后跟着两位高个头的年轻男子。 一盏茶的工夫,角门开启,一位富商模样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见着小娘子,他眼露贪色:“九娘,你终于愿意来府上唱曲儿了?” …… 小半个时辰后,崔景湛同顾青拿着这富商的荐帖,趁着宫中未下钥,快马往回赶。 回了肃正堂,又只有他二人。顾青甚是好奇:“你在京城未置宅子?” “没有家人,置什么宅子?”崔景湛闷哼了声,“改日倒是可以去兄长家中看看。” 顾青语塞,自己本想找些话头,好同崔景湛不那般生疏,趁机劝劝他。 可崔景湛还是难以琢磨。 他想叙旧时,可以聊上几句。他若不想,便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顾青倒是不恼,只是心头酸涩更甚。 “后日便是十五,咱们午食时去?”顾青另起话头,眸色比平日添了份小心翼翼。 “听兄长的。”崔景湛抬眸,“你去歇着吧,我还要打点下崔启这位富商的身份。” 说起乔装,顾青顿了顿,“我属实不擅撒谎,今日只是一时情急,玉九娘兴许没看出破绽,但那醉春楼的老板娘应是厉害人物,我恐怕扮不了读书人。” “这有何难。”崔景湛思忖片刻,“你便是我请的酒师,下午潼州府的乡音很好。” “你去过潼州府?”顾青惊喜道。 “早几年前,四处寻些奇珍异宝,在西南边陲待了几个月。”崔景湛似不想多言,打发了顾青去歇着。 二月十五,天还未亮,崔景湛同顾青,还有闻荣到了提前打点好的客栈上房。 崔景湛今日特意寻了一套附庸风雅的年轻富商会喜爱的衣袍,一身黛青色绢料直身长衫,外罩素罗对襟褙子,瞧着略微低调,可若细看,袖口隐约现着暗金细云纹,日头照着,有珠光之感。他未戴幞头,只以色泽温润的玉冠束发,腰上束着条雅致的嵌宝革带,脚蹬一双软轻的青缎面鞋,可谓来去自如不喜拘束的富家子弟。 顾青既是他请的酒师,不算大富大贵之人,也得上得了台面。他今日穿了一身浅黛青色对襟袍,配绢帛腰带,腰带上挂有玉佩,还有几个精致的罗制香囊,里头放着试酒要用的小玉匙、帛巾等物。至于头饰,他非官非吏,为表对主家的尊重,戴了折上巾。如此往崔景湛跟前一站,活脱脱凭技立身,年轻有为的酒师。 这身装扮顾青虽有些不自在,也比前日一时情急扮作读书人要对路些。 闻荣亦是一道,他便扮作护院工头。 如此一行,便是进京拜访友人,顺道看看有没有商机,不拘一格的外地富商。富商别的不好,唯嗜一口好酒。今日托友人之福,来醉春楼见见世面。 二人乘着软轿,闻荣跟在后头,一行三人,约摸巳时末,到了醉春楼门外。 崔景湛同顾青甫一落脚,醉春楼的门引就迎了上来:“这位就是崔启崔公子吧?咱们掌柜的已恭候多时,二位请随小的来。” 顾青趁机飞快打量了几眼醉春楼的门楼,瞧着富贵逼人,一应彩幔灯饰,用色更为张扬,不似长春居那般稳重。春日看来,明媚热烈,也有一番风味。 闻荣留在了一楼大厅,顾青跟在崔景湛身后半步之处,随门引往二楼去。 醉春楼只有两层,但占地比长春居大上不少,顾青粗略估来,两家正店能招待的酒客食客应是差不多。 眼见门引带着他二人上了二楼,拐过一道连廊,往后头的小楼去,楼上楼下旁的食客酒客沸腾起来。 “今儿又有人能喝到那玉春酿了?” “还不一定,老板娘近来严苛得很。二月初五那日还有人被赶了下来。” “有什么好喝的,都是噱头。” “那你不还是一样坐在这?” …… 如此,崔顾二人跟来了醉春楼后院的二层小阁外。此处两面临水,一面是方才那连廊,另一面是大树遮阴,如此一来,醉春楼虽处闹市,此处倒是清净雅致得紧。 这小阁里头已有人候着,瞧着是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应就是旁人口中的老板娘了。除此外,这附近竟没有旁的侍女小二。 那门引将他二人带到后,也退了下去。 崔景湛双手负于身后,顾青见状,上前一步,挑起面前的黛紫垂帘,躬身请崔景湛入内。 二人前后步入这小阁,淡淡的花香交杂着酒香扑面而来。 阁内倒比楼外的欢门彩饰雅致得多,边上有一方软塌,榻上中间置了矮方几,可作茶桌,方几上是鎏金香炉,一青瓷茶壶,两个茶盏。小阁正中是铺了螺黛绿云鹤暗纹蜀锦的酒桌,并三方木凳。角落处还有几盆应季的花草。 那道曼妙身影起了身。她头顶利落的盘螺髻,上头簪了几根镶玉银簪,耳戴细长流苏耳饰,自双眸而下覆了轻薄的浅黛紫色面纱,瞧不真切,不过双目有神,眸中神色殷切但不谄媚,细细瞧去,还有一分傲气。 她身穿一件绛紫色纱罗对襟衫,袖口有缠枝暗纹,下面搭了件浅黛紫百褶长裙,腰间是嵌丝银扣。 顾青看了,莫名觉得她一身行头和崔景湛的有异曲同工之妙。这衣裙制式甚是常见,可细细看去,偶有日光从小阁纱幔间隙筛过,跌在她身上,看似普通的面料便如浮光跃金,耀眼光泽转瞬即逝,如梦似幻。 “二位,妾身有礼了。”这神秘女子些微福身,迎了崔景湛二人在软塌旁坐下,“妾身是醉春楼掌柜的,二位可以唤妾身如烟娘子。” 崔景湛打量四周几眼,施施然坐下,他示意顾青也坐,顾青便不客气了。 “二位,润润口。”如烟娘子斟了两杯清水,“此乃雨水烹成。” 二人缓缓饮下,她又燃了桌上的鎏金香炉里头的香,她轻轻拂了拂手:“是以清鼻。” 崔景湛瞧了顾青一眼,顾青颔首示意。 见二人从善如流,如烟娘子甚是满意,她轻移莲步,轻轻拽了小阁朱漆木柱旁的铜铃,铃音清脆,往后园传去。 第26章 玉春酿 - 御青盏 - 冬耳耳 顷刻间,通往后园的木梯上响起极轻的脚步声,十几息后,两个同样面覆薄纱的红衣侍女端着漆盘进来。 一人盘中是通体青白釉的注子注碗,莲花形注碗里头已倒好热水,另一人盘中是两道下酒小菜。 如烟娘子轻抚注子,见酒已温热,端起注子上的细柄,微倾壶身,细流从壶嘴中流出,她斟满两小杯:“二位,尝尝咱们醉春楼的酒。” 酒香四溢,醉人心弦。 这酒闻着不俗,色泽亦是上乘。顾青看了崔景湛一眼,不是说还要看能否入老板娘的眼,这就入眼了?难道如此顺利…… 崔景湛眸色淡然,示意顾青先饮。 二人起身,移步到酒桌旁。顾青不再多想,他敛了心神,端起酒杯,置于鼻前,闭上双目,缓嗅几息,又缓缓睁眼,轻晃酒杯,里头的酒体澄黄透亮。 晃了这几下,酒的温度最是适口,顾青小啜了一口,入口甚是温润,一股清香在嘴间四散开来…… 顾青不自觉睁大了眼,这酒,同他在酿酒大比的酿作不相上下。 他险些按捺不住,不过几息后,这酒的后味有些寡淡。他又夹了筷子春笋,缓缓摇头:“此酒入口属实上佳,可惜后味不足。若是配菜,二者也难以相融,各自并无助益。” 他扭头朝崔景湛示意:“公子,这醉春楼,恐怕盛名难副。” “喔?既然如此……”崔景湛轻抚拇指上的玉扳指,微微转身朝向方才来路上的连廊。 如烟娘子并不恼。她打量了顾青几眼,又看向崔景湛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眼珠微转,面纱下的嘴角似是勾起。 几息后,她拿过崔景湛跟前那杯未动的酒,直接倒进了注碗中:“二位好品味。如烟这关,二位算是过了。若二位还有兴致,如烟这就给二位上玉春酿。” “兴致不兴致……如烟娘子,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对我崔某人。今日这玉春酿若是入不了口,你们醉春楼的招牌恐怕难保。”崔景湛强压住眸中不悦,言语冰冷道。 顾青一时拿捏不准,这是他作为嗜酒之人,故作气愤,还是属实被气着,平日的模样现了出来。 来不及多想,顾青微微颔首:“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自是要试试的。如烟娘子莫往心里去,鄙人这位主家,一提到酒,真性情拦都拦不住。只是鄙人随主家也喝了不少好酒,有如此规矩的,还是头一遭。” 如烟娘子隔着面纱,伸手掩鼻轻笑,宽袖褪到小臂上,露出白皙的手腕:“二位莫怪。玉春酿珍贵,如烟也是希望,有真正懂酒之人,莫辜负了。” 言毕,她起身走向那铜铃,有节奏地轻晃了三次。 同方才一般,红衣侍女呈了新的注子注碗和下酒菜,还有漱口水来。 “二位,清清口,再试试咱们醉春楼的玉春酿。”如烟娘子上完酒菜,反而走到了小阁边上,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二人。 顾青微微抬眉,还好昨日同崔景湛细细讲了些品酒酿酒的规矩,避免穿帮。 有一则便是,有些酒楼侍酒时,会摒撤一切兴许影响感官的物件与人。什么歌舞奏乐,陪侍,通通停下,只为让饮酒之人全神贯注品酒。 若是真正嗜酒之人,定是见过此等场面的。 崔景湛的记性不错,如烟娘子转身之际,他面上并未显出任何诧异之色。他些微抬眸,顾青会意,一手扶袖,一手手背贴上那注子试了试:“公子,眼下酒温甚是合宜。”见崔景湛颔首,顾青往自己杯中倒了九分满。 一如方才,他嗅了酒香,看酒色,微晃过后,酒体依旧澄澈。顾青露出满意的眸色,他小口饮了一口,前味同方才那壶差不太多,但清香更甚,伴着花香的清香澄澈之味在口中弥漫开去,他不禁闭上双眸,又饮了一小口,这酒入口丝滑,后味有回甘,不至于过涩。 一杯下去,整个人似身处明媚春日。若是冬日雨雪时分饮上一口,想必整个身子都会轻盈不少。 候了几息,他睁开双目,面色复杂。 这杯酒,比他参加酿酒大比的酒作,还要好上不少。他酿的酒,好是好,可一杯下肚,酒客只觉仍在当下,缺了些许意境,这也是最难突破之处。 而这酒,同宫中御酒,一模一样。 一杯下去,勾起的那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兴许人人不同。过上几日,酒客自己恐也说不上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顾青倏然领悟,此酒在宫中不难喝到,可若在宫外,可遇不可求。加之如烟娘子此番试探,这酒卖出再高的天价也不稀奇。 日积月累,能贪墨多少,可想而知。 崔景湛见顾青怔在那处,还以为他演戏演过了头,为了突出这酒有多妙,索性多发会呆。崔景湛不禁哑然,他自顾自斟了酒,也尝了几口,不住点头。 他其实对酒没什么见解。他回京城不久,宫宴赐酒还轮不到他,不过曹贼倒是赏过几次御酒,同眼下这杯喝着确实差不多。 做戏做全套,他又倒了一杯,夹了筷子下酒菜,慢慢咀嚼,面上露出餍足之色。 二人颔首对视,将注子中的酒饮了大半。崔景湛长舒了口气:“甚妙,甚妙!如烟娘子,何不来一道共饮?我二人已静心品过,眼下想聊聊酿酒之事。” 依旧是昨日顾青同他讲过的,遇上喜爱的酒,可以略微聊几句酿酒。 果然,如烟娘子并未推脱,她施施然转身,在酒桌边坐下,看了眼桌上露出大半个盘底的下酒菜,还有顾青二人舒展的面色,她的声音也舒缓不少:“看来这玉春酿是能入崔公子的眼了?” “如烟娘子过谦了。这是本公子喝过的,最好喝的酒。”崔景湛开门见山,“只可惜,如此佳酿,崔某的家人好友却喝不到。不知醉春楼是否还有?便是陈酒之日差些火候,崔某也不介意,带回去候上些时日便是。” 第27章 如烟 - 御青盏 - 冬耳耳 许是有不少人如此问过,如烟娘子眼露遗憾之色,她将注子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醉春楼的规矩,玉春酿只能在这小阁之中饮用。况且楼中也属实没有存货了。咱们的掌酒人精益求精,陈酒工序后,勾调之时,他每隔几日就会微调配方,是以不嫌麻烦,每次都只有一两瓮满意之作。” 话说到这份上,崔景湛同顾青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是宫里头近来断了御酒外流的路子。 眼下几乎可以断定,倒卖之事存在。 只是得弄清醉春楼是如何拿到这御酒,这里头都酒务又起了何等作用。 崔景湛眼见今儿没了下文,付了银钱,便要离去。如烟娘子起身相送,不知为何,她一手不小心碰到了注瓶里头的热水,她眸光带笑:“无碍。” 如烟娘子似是有些疲累,她不经意地轻揉脖颈,崔景湛经过她身侧时,她将手放下,一朵玄色梅花凭空现于她的后颈之上。 连顾青都看出,崔景湛身形一滞,似是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这是重逢后,顾青第一次见着,崔景湛眸中露出些许惊惧之色。 “二位脚下慢些。过些日子再来。”如烟娘子视若无物,轻抚帘幔,面纱下的嘴角似又勾起,眸中浮过意味深长的笑意,目送他二人离了小阁。 顾青强按住心头好奇,担忧地看向崔景湛,他瞳仁微缩,胸口起伏比平日里明显了些。 几十息后,二人下楼时,崔景湛小声急切道:“此事有蹊跷。你先回宫。” 不待顾青多问,崔景湛示意闻荣跟上顾青。 出了醉春楼,崔景湛牵了提前备在附近的马,从附近巷口扬长而去。 闻荣不敢大意,催着顾青快些回宫,二人上了马,只是回宫路上,人要多些,他们速度并不快。 顾青提溜着马绳,心不在焉,崔景湛究竟看到了何物?方才自己被崔景湛挡住,并未看清发生了何事。可短短几息,也没什么声响,难道是如烟娘子的眼神,还是什么自己不曾留意的细节。 二人在人群里头缓缓挪动,谁知才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二人又被回转的崔景湛给拦住了。 顾青错愕之时,崔景湛利落下马,竟是哈哈大笑:“在京城的坊市里头骑马,就是不一样,痛快!玉春酿果然是好酒!” 此言一出,周遭的老百姓面色各异,有些只当这人是酒疯子,还有几人,兴许听说过玉春酿,不禁上前几步,面露向往之色,想打听打听,凑凑热闹。 顾青眼见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怕生事端,他灵机一动:“公子,要不先回去歇会,酒劲过了咱们再出来逛逛。听闻这附近的州桥夜市甚是热闹。” “就听你的。”崔景湛眸色迷离,脚下踉跄几步,闻荣趁机上手扶稳。 “回客栈。”崔景湛小声嘱咐道。 关好客栈的房门,闻荣警醒地检查了屋内,还有窗边,没有蹊跷,他守在门后,示意一切正常。 顾青给崔景湛倒了杯热茶,他一饮而尽,靠在椅背上,面色这才平复了些。 “大人,究竟发生了何事?”顾青探寻道。 一旁的闻荣闻声,也面带关切,转头看向他二人。 良久,崔景湛眸色幽深,嘲弄式地轻笑了声:“如烟娘子识破了我们的身份。她背后有人。” “究竟是何处露了破绽?”闻荣小声嘀咕,他后背倏然间冒了冷汗,耳朵贴在门背后,又确认了一遭,才安心些。 他问出了顾青想问的,顾青深吸了口气,越如此越要镇定。他细细思索了一番,兴许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然崔景湛为何又决定接着演戏。 他小心翼翼问道:“大人,那咱们还接着演?” 崔景湛深看了顾青一眼,见他同自己心有戚戚,不禁面带笑意:“当然要接着演。台都搭好了。她背后之人,兴许也极为乐意。” 门背后的闻荣听得稀里糊涂,便是顾青,也有些茫然。不过眼下崔景湛像是胜券在握,那便且行且看。 “可是那如烟娘子是如何识破的,她在何处见过我们,我们不自知?”顾青眉头皱起,他思前想后,品酒之事,他自信没有破绽。 崔景湛并未接话,只是把玩起手上的玉扳指。顾青狐疑地看了几眼,玉扳指没什么问题。 竟是崔景湛手上的老茧。那几个位置,非常年习武舞刀弄剑之人不会起茧。 可富家子弟,爱好武艺,也勉强说得过去。如烟娘子为何如此笃定。 崔景湛又为何知晓,如烟娘子识破了,还知道背后有人。 顾青欲言又止,他抿嘴道:“大人,那咱们下一步?” “便如你在大街上所言,歇息,入夜后去逛夜市。”崔景湛似是累了,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饮而尽,和衣往床上躺去。 闻荣见状,搬了木凳,靠在门后打起盹来。顾青瞧着这二人,不禁哑然失笑。 既来之则安之,他打量了屋里头一番,索性脱了鞋,蜷在软榻上歇息一二,他方才也饮了不少。 可惜怎么也歇不着。顾青瞪着眼,打量着天花板,此事还是隐约透着蹊跷,崔景湛何以笃定背后之人乐意看到此事? 他为何快马离去又飞快回转,他在路上又遇事了?还是他想明白了什么。一时之间,千头万绪,顾青恨不得将崔景湛晃醒,直接问上一问。 可崔景湛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 窗外天色渐暗,顾青竟如此思索了小半日,一个大胆又荒唐的念头打心底划过。 他瞳仁微缩,希望只是自己胡思乱想,不然崔景湛这些年的日子简直日日如履薄冰,他该有多害怕。 转眼入夜,崔景湛唤了他二人,往州桥夜市行去。 “你们先逛,本公子看上方才小摊上的奇巧木雕,去去就来。”人群里头,崔景湛瞧着兴致颇高,他一步三回头,似有些念念不舍,终于,他扔下一句话,不待顾青和闻荣回话,便径直往一旁的巷口行去。 “顾酒师,公子自有主见,咱们逛咱们的。”闻荣面无表情,主子的心意琢磨不透,至少把眼前这个看好了。 顾青忍住频频回头追逐的意头,他掩住面上担忧,眸中立马攀上光彩:“好嘞。”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曹永禄府邸外,崔景湛趁四下无人注意,飞快窜进了角门。 第28章 撮合 - 御青盏 - 冬耳耳 “曹公可曾歇息?”崔景湛极力压抑着眸中幽愤,面无表情道。 “崔司使,主子在等您。”门房里头,一位内宅的小厮低头道。 崔景湛双目微眯,心中冷笑,果然。 那朵玄梅,曹贼曾提过,是他手下的暗卫头子的标记,遇热方现。 今日在醉春楼,崔景湛本以为捅了篓子,想立马寻曹永禄确认一番。好在他立马回过神来,曹永禄何尝不知他这几日的行踪。 若是曹永禄默认自己继续查呢? 青天白日,他立马奔去曹府确认,虽不坏事,未免太沉不住气,难堪大用。 他虽琢磨不透,曹贼为何放任他继续查,但试探之意,眼下坐实了。 崔景湛深吸了口气,自己还是太在意,担心自己在曹贼心里头哪怕有一丝不如意,险些蒙了心智连如此简单之事都未看透。 “景湛来了。见过如烟了?本公这位干女儿,可还能入眼?”夜深露重,曹永禄在书房等崔景湛。 他半倚在上好的金丝楠木躺椅里头,胸前半搭着块金黄黑斑的虎皮,笑眯眯看着崔景湛。 “如烟姑娘气质非凡,想必没有几个男人能过此美人关。”崔景湛强按住心头翻涌,恭敬地立于躺椅一旁,“景湛有一事不解……” 曹永禄不待崔景湛开口发问,他轻轻摆手,面露神秘之色:“本公有心撮合你二人,不过如烟的性子最是古怪,一般人甚难入眼。” 他刻意顿了顿,打量着崔景湛。 “曹公,景湛惶恐。”崔景湛扑通一声单腿跪倒在地,识趣地不再发问。他心念微转,缓缓抬头,眼中全是贪戾之色,他言语柔软,又刻意露了几分锋芒,“还望曹公示下,如烟姑娘喜欢何物?便是天边星辰,景湛也会摘了回来。” 躺椅上的曹永禄面露精光,哈哈大笑起来:“好啊,本公果然没看错人。不过你小子给本公记好了,如烟不是一般女子,你说的那些,她自己都有本事取回来。” 听了这话,崔景湛眸中的渴望之色更甚,他恭敬地候在一旁,一副洗耳恭听的狗腿样。 曹永禄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手底下有几个人,近来野心甚大,不听话了。你替她除了就是。” 崔景湛心下了然,这个老狐狸,新刃用得顺手,旧刀便弃了。 一通威逼利诱,还含了深意。 “景湛领命。多谢曹公厚爱!”崔景湛见曹永禄的眼神若有似无扫过一旁矮几,他立马轻轻捧起矮几上的骨瓷盘子,里头是还沾着水珠红汁欲滴的大颗杨梅。 他稳稳地跪在曹永禄身前,敛了气息,低着头,一手捧着骨瓷盘,一手接着曹永禄吐出来的杨梅核。 不知过了多久,盘中渐空,曹永禄打着哈欠,颇为赏识道:“如此耐得住性子的孩子,不多了。待如烟好些,嗯?” “景湛定不负曹公所嘱。”崔景湛的额头重重嗑在地上,隔着厚重的毛毯,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丑时末,崔景湛翻窗回了客栈。 顾青躲在闻荣身后,他二人见是崔景湛,稍松了口气,见他完好无损,这才放心。 见崔景湛不欲多言,他二人的话头都憋进了肚中。闻荣同顾青对视一眼,顾青些微叹气,他挠了挠头,自顾自抱着薄被,蜷到软塌上,侧身入睡。 闻荣瞧着也有些疲累,但主子不发话,万不敢躺下。崔景湛不知为何,瞧他二人如此,非但不恼,隐约觉得安心不已。 他暗自苦笑了声,一个只想着酿酒,固执得紧满脑子仁义道德,一个还算听话可是脑瓜子慢了些。 偏偏都在等自己。 他瞧了眼窗外,春夜倒寒,方才他独自翻墙攀顶,月色躲进云中不肯多伴几刻。 这会身子里里外外倒是暖和了。 崔景湛索性躺下,哪怕还是不敢完全放松,比平日里要安稳些。 差不多一炷香的工夫,闻荣吹了蜡烛,抱着被子,依旧守在门边。顾青见烛火已熄,兀自睁眼。 若他猜得没错,崔景湛应是去确认他心中所疑,今夜发生何事,他定不愿多言。 自己暂且还不能陪他一道直面那些黝黑深渊,至少……莫惹他心烦,在旁的事上能帮则帮。 东边天际刚透出光亮,崔景湛醒转过来,顾青听见他起床的动静,装作睡了个好觉,亦是刚醒。他揉着眼扯着哈欠伸着懒腰,瞧了眼窗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大人,如今只剩两日了。醉春楼那边……” 崔景湛一道眸光投了过来,似要看穿顾青:“玉春酿属实是上品,本公子自会盯着如烟娘子,催催她手下的掌酒人,快些酿酒。” 顾青似懂非懂,崔景湛睨了眼门边的闻荣:“宫里如何了?” “大人放心,丁毅被擒一事,一直未走漏风声。属下派人盯牢了。”闻荣赶紧起身,离门远些低声道,“可咱们若猜错了,宫内真的只有丁毅一人,他又在咱们手里,都酒务这条线便断了。” “你这就去给醉春楼送信,下个逢五之日,本公子还要玉春酿。若是拿不出来,就砸了醉春楼。”崔景湛走到桌前,随意拿过一个茶杯,在手中端详起来。 顾青挑眉,这般便能倒逼都酒务的蛀虫,想法子送信去宫中要酒。 只是如此一来,必得在都酒务同醉春楼交易时人赃并获,还得保证御酒完好无损,否则又没了证据。 将近午时,闻荣回来了。 “公子,如烟娘子让属下带话,酿酒之事,是她楼中的掌酒人全权负责。那老匹夫近来拿乔得很,她也不敢得罪。”闻荣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直觉自家主子知道些内情,就他同顾青蒙在鼓里。 “顾酒师,你可有胆量会会这掌酒人。”崔景湛并未接话,反将顾青饶了进来。 “公子……”顾青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瞥了闻荣一眼,只看到四个字,自求多福。顾青深呼了口气,认真思索几息:“只比酿酒,还是可以。” 崔景湛面带笑意:“那咱们再去醉春楼吃一顿。” 第29章 激将 - 御青盏 - 冬耳耳 如烟娘子像是算准,她在二楼的宽敞雅间里头,备着酒菜,候他三人。 “贵客来了。”如烟娘子起身,请崔景湛同顾青入座,“二位先吃着,如烟这就派人去请咱们楼里的掌酒人。” 崔景湛眸色复杂,他打量着如烟娘子的背影,如今后颈空空如也,前日玄梅浮现那几息,恍若隔世。不知如烟娘子自己是否知晓,曹贼有意撮合他二人。 他闷哼了声,老贼笼络手下人的手段罢了。 面上的戏还是要做,如烟娘子吩咐完外头,利落转身,崔景湛面上换了笑意,视线投向一桌子酒菜:“若是得空,赏脸一道?” 顾青吸着鼻子,双手在织锦桌布下不住摩挲,海口是夸下了,可他不知对手究竟是谁,略微有些紧张,眸中又隐约显出几许兴奋,是以他落座后,一直在琢磨今日的配酒。 倒是闻荣,留意到自家主子邀如烟娘子一块,他眼珠子转了转,大人果然机智,如此一来,不就能看到如烟娘子的庐山真面目? 不料,如烟娘子虽欣然应允,可无论是品酒,还是吃菜,她都是左手轻拢面纱下摆,只些微露出那勾人的红唇。 崔景湛瞧在眼里,还从未遇到如此有意思的对手,甚是有趣。 如此,一桌三人,连同候在一旁的闻荣,各自心怀鬼胎。一炷香的工夫,桌上的吃食都已下肚,掌酒人方姗姗来迟。 “掌柜的,不好意思,老夫得盯着后头,那几个毛小子一不小心就出错。”雅间的门被推开,有力的男子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一身浓郁酒香青衣短打的矮个老头进了门。他目光炯炯,进门便致歉,只是他双手负于身后,压根看不出丝毫歉疚之意。 “老贾哪里的话,如烟还得仰仗您。就是这位崔公子,催着要玉春酿。您看下个逢五之日,能否酿好。”如烟放软了身段,一手扶袖,倒了杯茶,轻放在老贾跟前。 顾青见状,也起身致意。 “老夫尽力。不过这也是没准头的事。”老贾敷衍道。他上下打量着崔景湛同顾青,视线落在顾青腰间的试酒勺:“你小子是他请的酒师?” “正是。”顾青颔首。 “那你想必知道,酿酒颇费心神,哪能心急。”老贾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捋胡须,晃着头不紧不慢,眼角余光全是傲慢之色。 “恕晚辈不敢苟同。既是正店的掌酒人,根据时节、用料收成之景,保证酒的供应与品质,是份内之事。颇费心神,不是酿不出酒的托词。”顾青微微躬身,眸中那股较真劲又冒了出来。 “你!”老贾一时语塞,许是甚少有人当面呛声,他气得胡子发抖,只憋出一句,“老夫酿酒几十年,还未见过如此猖狂之小辈!” “你莫不是酿不出玉春酿了?”顾青不禁好奇。若换作旁的事,让他如此激将,多半装不来。可扯到酒艺,他自有他的执拗。 瞧着顾青天真的神情,老贾险些背过气去。此子简直比那些脏话挂在嘴边,刻意挑衅的狂徒更为嚣张! 老贾本不想同顾青一般见识,可顾青刨根问底的样看得他面上发红。 雅间几人都盯着他,外头路过的酒客食客闻声,也有好事驻足的。 他一张老脸拉不下来,略微思索了几息,瞪着顾青道:“后日,后日十八,是去都酒务领酒曲的日子。老夫再置些宫里不要了的次酒回来,要教你小子看看,便是次酒,老夫勾调一二,也能接近玉春酿的口感!” “如此甚好。是本公子的酒师唐突了。”崔景湛忍住心头的畅快与笑意,他面露责怪之意拦住顾青,又朝着老贾言语殷切,“想必本公子定能尝到玉春酿,不用费力砸你们这楼了。” 言罢,他利索起身,笑意盈盈,带着顾青同闻荣往外行去。 “掌柜的,这是何处来的食客,如此嚣张!”老贾瞧着他三人的背影,不禁目瞪口呆。几息后,他缓过神来,眸中透了几分凶狠,压低嗓音,“同他们拉扯作甚,何不禀了上头,将他们……” 如烟娘子叹了口气,见崔景湛三人走远,她掩上门转身佯怒道:“外地来的富商,背后也有撑腰的,暂且得罪不起。先不说他们如何,老贾,都酒务那边究竟如何了,你可能按时拿出玉春酿?” “在催了。那头将将才回信,后日去取。”老贾面露不悦,瞪了如烟娘子胸前一眼,不就是凭着一番美色往上爬,没了他们这些干脏活的,有什么了不起。 如烟娘子察觉到那抹视线,她笑哼了声,摆了摆手:“如烟知道了,您去忙吧。” 她轻倚于门边,漫不经心打量着老贾的背影,眸角余光缓缓显出不屑与狠意。 转眼便是二月十八。 顾青使尽浑身解数,好歹让崔景湛同意,多延了一日,今日便是最后一日,若不抓个现行,尚酝局上下恐危矣。 他心里头隐约知晓,崔景湛许不会真的下死手,可背后的曹贼有什么阴诡伎俩,他万万不敢赌。 还可能将崔景湛搭了进去。 今日关键,在都酒务取酒的当口,验明御酒,且护住酒。 顾青担心老贾还有醉春楼使诈,禀了崔景湛,一大早便来了醉春楼,寻如烟娘子。 “掌柜的,我们公子让我来看看,能不能搭把手帮个忙,他属实惦记着玉春酿。”顾青垂眸道。 “如烟这醉春楼又跑不了。崔公子真是。”她刚洗漱完,今儿起得早,有些许恼火,见顾青今日莫名有股呆讷之气,有心逗逗他,往他跟前走了几步,直勾勾盯着顾青的澄澈双目,“怕不是你自己想偷师吧?” “掌柜的误解了。我是想跟着去都酒务开开眼。”顾青往后退了几步,提到酒,他脚下有劲,腰杆直了不少,“都说都酒务里头不少好酒曲,宫里的东西,机会难得。” 他眸色极为诚恳,如烟娘子嗤笑一声:“既然你们公子允了,如烟就开这个先例。”她轻拂衣袖,纤细的右手利落地搭于左臂上,唤了侍女,带顾青去醉春楼的酿酒坊。 原来酿酒坊就在那日小阁楼下后院之外,紧挨着还有处院落。顾青跟着侍女,刚到酿酒坊后门外头,浓郁酒香扑鼻而来。 老贾带着两个酒工,刚检查完一辆通体黑木的帷车,这帷车比富人家出行的马车还要长上些许,车顶和两侧有油布覆盖以防落雨,前后是极密的竹帘,能照看里头。老贾拉下竹帘,正要出发。 他瞥见顾青,脚下滞住,瞪大眼:“你来作甚?” 第30章 碰瓷 - 御青盏 - 冬耳耳 侍女见状,解释了一番,老贾啐了口,他抬头看了眼天光,一脸晦气:“算你小子运气好,如今没有工夫同你掰扯,你跟紧了,就在都酒务院外候着,别乱跑。” “好嘞,多谢前辈。”顾青快走几步,跟到车后。前头的车夫赶起车来,车身尾端的竹帘偶尔翻动,顾青瞥见车厢里的酒坛器具,草草几眼,不觉蹊跷。 将将辰时,街上人流车马还不算多,好些早食店门口热闹得紧,刚出炉的包子馒头烤饼,香气四溢。晨光从枝头跌落,叫卖洗漱热水的伙计跑前跑后,热气氤氲影影绰绰,伴着鸟鸣,人人都有奔头。 顾青紧跟着车,干劲十足。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他们几人到了都酒务正门外。老贾示意车夫继续赶车,顾青正要发问,老贾没好气道:“都酒务的酿酒坊不是谁都能进的,便是老夫,也只能远远路过看上几眼。你随他们去后门等着。” 顾青思索几息,跟紧了车夫。 想来都酒务的格局同尚酝局的差不多,前院是官员书吏办公之所,中庭酿酒,后头是贮存之所。酿酒工的居所则在中庭边上。中庭另一边则是存档之处。 老贾这会应是去账房登记了。顾青回过神来,只要盯紧待会要装车的酒,便不会出错。 从正门绕道去后门,还有几步脚程。走了约摸一半路程时,浓郁的曲香连同酒香传来,顾青深吸了口气,倒有些想尚酝局的人。 他凝神定睛,不可再走神了。 待他们几人赶到后门时,门外已停了好几辆帷车,每辆帷车车身都有不同正店酒楼的徽标。最前头那辆,好几个杂役正在往车上搬贴有“曲”字红纸的陶坛,坛口新封着厚泥,里头正是制酒的关键,酒曲。 车夫寻了个最里头的清净处停好车,酒工们卷起竹帘,开始忙活。 顾青琢磨过味来,难怪老贾急着赶路,许是除了每家正店定好的酒曲,次酒,来得早的还能看看是否有富余,凑个热闹也好。 候了一盏茶的工夫,醉春楼的酒工搬了车上的空坛子,交还给都酒务,几人交接完,又候了一炷香,老贾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哎,醉春楼的酒曲四十斤,还有内廷酒两瓮,这边,这边。” 他手里头拿着掌曲人签印后的票据,身边跟着几名杂役,前头的杂役抱着盛酒曲的陶坛,最后一名杂役左右手臂各自圈着一小瓮酒。老贾走走停停,盯着最后那名杂役,眼神飘忽。 顾青远远瞧见老贾如此紧张,这两瓮酒定有蹊跷。可按规矩,老贾在里头应是验过了,自己眼下没有任何由头可以验酒。他抿着嘴唇,四处张望。 崔景湛为何还不现身。说好的里应外合! 眼见老贾带着人往外走,就要装车离开,若崔景湛再不现身,离了都酒务,便再说不清。顾青急中生智,趁车夫还有酒工都在看里头,悄悄绕到帷车车前,此处没有旁人,他掏出随身带的试酒小长勺,往固定车轮的插销底下撬去,那插销乃是铁制,有些难撬,顾青蹲下,用了巧劲,方才撬松了些。 帷车那头有了动静,顾青飞快跑远几步,再转身往帷车车尾走去:“原来要等这么久,早知道就不来了。” 老贾打量了他几眼,面露不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浑小子,就这点耐心,还酿酒。” 顾青焦急地打量着后院里头,懒得同他搭话。 四十斤酒曲并不多,几十息的工夫,车便装完,眼瞧着车夫并未发现插销之事,顾青深吸了口气,豁出去了。 “等等,等等。我方才瞧着,这前轮有些不稳,仔细看了几眼,这插销有些松动,车轮若是钉不稳,从车轴上脱落,这一车货可就糟蹋了啊。”顾青伸开双臂,拦着老贾,大声嚷嚷起来。 “你小子在瞎说什么,我们出发时还好好的。”车夫见老贾瞪着自己,面上过不去,嘴里嘀咕着往前轮看去,他蹲下身子不耐烦地摸了几把,面露狐疑之色,“不对啊。” “贾爷,车轮确实有点问题,不过我瞧着是有人故意撬坏了。”车夫起身,小跑几步到老贾和顾青身前。 老贾何其机敏,他眼珠子转得飞快,环视身边几人,视线落在顾青身上:“我说你小子怎么非要跟着来,是不是你故意使得坏?你这一副斯文样,存了什么坏心思,说!” “老贾,你莫要冤枉人。”顾青舔了舔嘴唇,“我同你们无怨无仇,何必动手脚?” “你给我等着!”老贾朝两个酒工使了眼色,他二人上前两步想擒住顾青,顾青无计可施,顷刻间,他索性模仿起幼时见过的街头无赖大喊起来:“醉春楼打人了!这可是在都酒务门口啊,也没人管吗?” 后头几句还没嚷完,顾青的嘴便被人捂住,好在醉春楼打人这句,一石激起千层浪,周遭几家酒楼的伙计都围了上来看戏。 “呦,醉春楼的掌柜的不是最要脸面吗,如今丢大发了!” “这小子瞧着不是他们酒楼的,犯了何事,要当街动手?” …… 顾青眼瞧他们只是凑热闹,并不阻挠,如此下去,只会被强行带走。他心下一横,停了挣扎,抓着他臂膀的酒工以为他脱力了:“就这点力气,还酿酒?” 老贾几人,一时间笑作一团。几息后,老贾清了清嗓子,冷哼了几声:“行了,带回去再说。” 就是此时! 顾青趁他们几人松懈,突然挣脱,拼了命往一旁的帷车撞去,不知是谁家正店倒霉,刚取回来的酒曲坛子,砸到了车边的石头,碎了一地。 顷刻间,酒曲麦香四溢。 老贾见状,恨不得剐了顾青,他啐了一口,上前拉住顾青,一旁几个酒工拦了上来:“你们醉春楼砸了货,想跑?” “你可看清楚,他不是我们醉春楼的。”老贾睨了眼顾青的衣袍,“不关醉春楼的事。” “方才你们还要带他走,现下又不认?”帷车后头,一名年长些的高个酒工上前几步,怒气冲冲。 眼看要打起来,顾青夹在中间,胳膊被扯得生疼,只觉头大。 “都酒务不是掌酒吗,怎的今日还干了瓦子欢门的活计,唱起戏来了?”一片嘈杂声中,崔景湛戏谑的声音远远响起。顾青循声望去,终于松了口气。 第31章 收网 - 御青盏 - 冬耳耳 “崔公子!救救小的!”顾青半真半假,大声吵嚷起来。 不待崔景湛靠近,人群里突然窜出一道烟花,直冲碧霄,周遭的酒工杂役面面相觑不明就里之时,闻荣从那处钻了出来,快步冲到顾青身侧,几招下来,两家酒楼的人躺倒在地,吃痛声连连。 围着看热闹的人不减反增,只是纷纷往后退了几步。有几个机灵的,开始小声嘀咕,都酒务的护卫怎的一个都没见着。 “你们究竟是何人。”老贾瞟了眼方才那信号,朝一名酒工飞快摆手,又拦住旁的醉春楼酒工。他双目狰狞,上下打量着闻荣。 闻荣懒得搭理他,护着顾青,回望一眼,崔景湛慢悠悠踱步而来。 顾青甩了甩方才被强拽的胳膊,面带欣喜朝崔景湛望去:“崔公子。” 崔景湛走到他二人跟前,还未开口,顾青闻着股腥甜之味,他循迹望去,崔景湛的衣摆上多了些许暗渍,他眉眼带了焦急:“公子你……” “无妨,脏了件衣袍。”崔景湛双手负于身后,环顾在场之人,眸中闪过几丝不屑,睨了眼顾青,“这么些小虾米,你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顾青撇了撇嘴,一时无言。自己当兄长的,就让让幼弟吧。 “崔公子好大的排场。”老贾眼尖,亦看清了崔景湛身上的血迹,可他瞧着完好无损。老贾眼珠子转了转,吩咐酒工,搬两坛酒曲去方才那家正店的帷车上,权当道歉。 “老夫还要赶回去酿酒,今日之事,只当是一场误会。”老贾抱拳行礼,往后退去。 “今儿一个都跑不了。”闻荣一脚拦住老贾,谁知老贾还是个练家子,轻巧躲过并未跌倒,闻荣见状,不敢大意,十几息后,老贾被他按倒在地。 “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敢在都酒务造次!”老贾吐了口嘴里的沙子,狰狞大喊。 “探事司办案,都老实些。”崔景湛不耐烦地望了望日头,话音刚落,最外围的酒工躁动起来,几息后,整个都酒务后院内外,鸦雀无声,只余禁军齐整的脚步声响。 “你姓崔,你是崔景湛?你可知醉春楼是……”老贾见崔景湛表态,贴在地上的老脸泛起几分喜色,不待他多话,闻荣一脚踩了过去,老贾终于消停了些。 “这位大人,不知我等犯了何事,还望,还望示下。”方才被碎了酒曲坛子的高个酒工颇有些胆量,行礼小声问道。 “你们且候着,搜完后若无事,自会放你们走。”闻荣恭谨地看向崔景湛,将堵了嘴的老贾交给旁的禁军,又看了顾青一眼,“你现下可能验酒?” 顾青连忙点头,他朝腰上探去,低头一看,试酒勺蹭了污糟,他抬头看向闻荣:“劳烦大人寻些器具来。” “再多叫几个都酒务的酿酒工来。”崔景湛一并交代。 当着在场诸多正店酒楼酒工的面,顾青带着都酒务的酿酒工围在醉春楼的帷车跟前。 都酒务的酿酒工有胆大的,悄悄打量了顾青几眼,纳闷这人是什么来头,敢指挥他们。 直到顾青出手。 他熟练地拆下两瓮所谓内廷酒的封绳和封布,接过试酒玉勺,手极稳当呈了几小杯酒,都是八分满,竟是一滴未洒,那酿酒工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几位,此酒的色泽,香气,味道,劲头,还有滴状,可是宫中次酒?”为表公正,顾青并未先行断言。 几位酿酒工漱了口,围在一起,先是鉴色,再是闻气,而后每人轻抿一小口,细细品来,最后轻晃酒杯,细细看了酒液在酒杯内壁的附着之像,不禁面面相觑。 “大人,依小的看,这批次酒,品质上乘,不像,不像次酒。”一名酿酒工被推搡出来,当出头鸟。 此言一出,周遭议论纷纷,他咽了口唾沫,腆着脸找补,“是不是近来宫中酿酒技艺又有突破,先前的好酒,如今也只够充作次酒?” 崔景湛听了这话,不禁嗤笑出声:“你们都酒务的,倒真有几分去勾栏瓦子说笑的本事。” 几名酿酒工虽不知崔景湛行事风格,探事司的狠戾,大家素有耳闻。如今探事司的头目语出挖苦,一名酿酒工吓得扑倒在地,其他几人见状,纷纷跪倒在地,大声嚷喊:“大人明鉴,此事小的们不清楚,不清楚啊!” “小的们冤枉!” 周遭被围的正店酒工们也琢磨出味来,互相递着眼色。有胆大的,眸色亢奋,今日竟亲眼见着御酒倒卖之事。尤其是醉春楼几个对家的酒工,抿着嘴,莫让嘴角勾起,早就觉得不对劲,那醉春楼神神秘秘的,竟是有如此勾当。也有胆小的,不住咽着唾沫,担心受牵连。 崔景湛抬眸,看了眼顾青。顾青颔首示意,他亲验了一遭,强压这心头的激越之意,控制住手不要发抖。 这酒便是前几日尝到的玉春酿,亦是宫中御酒无疑。 只是……顾青抬头,打量了都酒务后院的牌匾一番,眸色疑惑。丁毅已在禁军手中,宫中难道还有人帮着偷运御酒?可最近一批那三坛御酒也被探事司查获…… 眼下日头渐盛,顾青后背却泛起凉意,此事牵涉之人,不在少数。 “本使暂且相信你们冤枉。”崔景湛盯着那几名酿酒工写证供,言语冰冷,“后院酒窖深处的暗室,想必你们也不曾去过。” 言毕,几名禁军押着十来个满身血污的大汉过来:“司使大人,卑职顺着您留的记号,在酒窖里发现了一处暗室,里头是被缚的十余人。有打斗痕迹。还有两小瓮酒。” 前院那边,几名禁军也押来三个身穿绿色圆领袍衫官服,官靴蹭满尘土,面色狼狈的官吏:“司使大人,都酒务的都酒使,副使想跑,卑职擒了来。” 一旁的老贾见都酒务的吏员被擒,他双脚不住在地上使劲蹬踏挣扎,又看了几眼崔景湛,面露惊惧不解之色。 “几位,有什么话,都去皇城司监牢,慢慢说。”崔景湛松了松护腕,嘴角勾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头难得见着几许舒缓之色。 第32章 审问 - 御青盏 - 冬耳耳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皇城司监牢去。路边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听说是皇城司拿人,在都酒务闹开了。” “究竟什么事,如此大张旗鼓。” “好像是倒卖御酒。” “依我看,看,就不该抓,好酒大家得一起喝,喝!”一名醉汉闻言,跌跌撞撞。身边的百姓见状,面露讥笑,边打量边离他远些。 “酒疯子。可小点声。你们看见没,打头那个凶神恶煞的,曹府的走狗。以前在外头替他搜刮民脂民膏,如今回京城了。哎。” …… 顾青依稀听了几句,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不自觉攥紧马绳,眼含担忧望向崔景湛。崔景湛余光瞥到些许顾青的眸色,他略微睨了几眼两旁的百姓,不怒反笑。他轻拽马绳,略微停顿,招了招手,开道的禁军开始朝两侧百姓挥鞭,一时间,怨声载道,前头的坊市清净了许多。 顾青深叹了口气,他欲言又止,崔景湛双腿使了暗劲,身下黑马朝前冲去,将大伙甩在身后。顾青瞧着他的背影,心里头隐隐泛起酸涩痛感。 除了顾青,街边巷口还有道视线,一直注视着崔景湛。探事司一行路过后,巷口马车里的女子放下车帘,轻抚髻上的嵌宝玉簪,顺势慵懒半倚在马车后壁,言语间满是畅快之意:“跟上去。” 一路上,顾青听闻荣同后头的禁军低声交谈,这才知道崔景湛为何来得晚了。 他们原本商议好,崔景湛同闻荣盯着都酒务的窖藏,弄清御酒被藏在何处,顾青则盯着取到酒后的老贾一行,防止有诈。 老贾递了票据后,书吏唤来酒工,酒工进了一处专门贮存内廷酒的小酒窖,崔景湛暗中跟了去。原来在酒窖里头,还有个暗室,那酒工先是借口遣走旁人,而后搬了两小瓮酒进暗室,又从里头拿了两小瓮酒出来。他们十分谨慎,担心有人来都酒务抽检露馅,宁可麻烦些。 那酒工走后,崔景湛依样画瓢进了暗室,不想里头还有条暗道,瞧样子刚建好不久,可通往院外,如此一来,以后酒窖里各种调包就方便多了。那头有人把守,他们发现了崔景湛,崔景湛索性全收拾了。 如此一来,才耽误了工夫。 说到此处,闻荣不禁夸起顾青来:“说实话,我在人群里头也是捏了把汗,可司使大人交代过,他现身后,我才能暴露。还好你聪慧,司使大人果然没看错人。” 倒是夸得顾青有些不好意思。他挑起眉头,哭笑不得,他二人若是再不现身,他也没辙了。 顾青扭头看了眼身后被擒之人,满眼欣慰。无论如何,此事应快了结了。 一应人等关进皇城司监牢后,闻荣来寻崔景湛:“大人,先审谁?” 崔景湛指节分明的食指在他的乌木长桌上缓缓敲击,他思忖片刻,似是想到什么:“宫里那几个。至于那个老贾,甚是嚣张,先晾着,搓搓锐气。” 言毕,他舒展肩背,晃着脖子,缓缓起身,朝身侧的顾青道:“再去牢里看看?” 不待顾青答话,崔景湛大步往肃正堂外行去,顾青撇了撇嘴,快步跟上。 还是得再去那污糟之地,顾青呼了口气,好歹是去审人,尚酝局上下安危,在此一举! 念及于此,顾青的步子轻快不少。 皇城司监牢内,一如当初。顾青的眼神飞快扫过刑架,还有墙上挂不下堆在墙角的各式刑具。各种猩红暗红的污糟之色,混着恶心的气味,其他刑房隐约传来的叫喊求饶声,一齐涌了过来,顾青不住告诉自己,先前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许是为显公正,沈怀瑾也被请了来。顾青正欲开口,沈怀瑾摆了摆手:“你们审你们的,本官旁听。” 顾青松了口气,沈典御在场,不用自己一人对上宫中之人。 短短两日,都酒务又有了新的御酒,他隐约猜到,除了丁毅,定还有旁人。 果然,崔景湛将将坐定,几名满身血污之人被带了上来。 “大人,这几人是内藏库和尚酝局的宫人,他们已经招供,这是供词。”闻荣言毕,递了几张按着鲜红手印的宣纸来。 崔景湛施施然接过供词,草草看了几眼,眸色冷淡:“带丁毅来。” 沈怀瑾眼见地上趴着这几人,浑身血迹,连原本的工服都辨认不清,他双手握拳,心都要揪成一团:“崔景湛,你怎又用了如此大刑!还有没有王法!本官定要去御前奏上一本!” 谁料崔景湛压根没有搭理他,自顾自把玩起那把乌金柄匕首来。顾青接过供词,飞快看完,朝闻荣递了个眼色,自己上前拉住了沈典御:“大人,再忍忍。这几人恐真有蹊跷。” 沈典御强压住胸口的那口闷气,瞪了顾青一眼:“难道同他们待了几日,你也被同化了?” 顾青一时哑口无言。眼下已经动了刑,多言无益。若激怒崔景湛,只会雪上加霜。可他不便言明,只好硬生生受着:“大人,请相信小的。” 交谈间,丁毅被带了来,他招供得早,倒是没受皮肉之苦。 “丁奉御,本使向来喜欢识时务之人。上回你甚是痛快。”崔景湛转着手中的乌金柄匕首,猛地插在木椅一侧的扶手之上,罩面黑漆裂了些许,他轻轻吹了吹,“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闻荣见状,将地上那几人翻了过来,抹开他们面上的血迹和碎发:“你可认识他们?” 丁奉御扭头,眼神淡漠,并不言语。倒是沈怀瑾,看清里头有两名尚酝局酒工,他们眼下只剩一口气吊着,他憋得面上通红,恨不得跟崔景湛拼命。顾青看清是昔日同僚后,亦面露不忍,他牢牢拽住沈典御,担心他冲动。 “丁毅,你不张口不要紧,本使在他们几人的居所,搜到不少物证。”崔景湛冷笑了声,挥了挥手,一旁的禁军端来一个黑漆木盘,上头满满当当。 “改过数目的出宫文书,账目,书信,银锭子。内藏库这几人怕死,给自己留了后路。”崔景湛瞧着丁毅,见他面色渐渐难看,甚是满意。 崔景湛身子微微前倾:“究竟是谁指使的你?” 丁毅终于抬眸,目光缓缓扫向沈怀瑾。 第33章 攀咬 - 御青盏 - 冬耳耳 崔景湛见丁毅望向沈怀瑾,眸光显出兴奋之色。他顺势起身,在丁毅身前缓缓蹲下,顺着丁毅的双眸望向沈怀瑾:“说出来,你就解脱了。” 一旁的顾青见了,心里头大叫不好,这几日他同崔景湛都不在宫中,难道丁毅受了人指使,要攀咬沈典御? 又或是此事本就同沈典御有关? 不可能,顾青晃了晃头,若是沈典御,他不会支持彻查,自己下狱时也不会来牢中看自己,一切推在自己身上,他便能带着尚酝局撇清关系。 顾青望着他们二人,喉头微微抖动,左手不自觉攒紧拳头,拽着沈典御的右手也在暗暗使劲。 “沈典御,是我对不起你。”良久,丁毅缓缓吐出一句,他眼神躲闪,不敢再直视沈怀瑾。他收回视线,眼神空洞,垂眸望地:“无人指使我。” “你再说一遍!”崔景湛瞳仁紧缩,他伸出右手,紧紧钳住丁毅的下巴,逼他抬头直视自己,“你的妻儿,还在家等着你。” “哈哈哈哈,难道攀咬旁人,我就能平安归家?横竖都是死,就让我死个痛快。”丁毅眸中多了分凄厉之色,隐约又有解脱的快感,他面带讥讽,“瞒了这么些年,如今东窗事发,我反倒图个清静。” “而你,曹贼的走狗,还要一直被折磨下去。”丁毅嘴角带笑,可怜地瞧着崔景湛。 崔景湛松开右手,缓缓起身,转动着脖颈,看了一眼闻荣,闻荣会意,一鞭子挥了上去。 “大人!”“崔景湛!”顾青和沈怀瑾同时大喊道。 闻荣看了他二人一眼,示意狱卒将他二人拦在一旁。顾青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丁毅开了口,他睨了眼身旁地上那几人,轻慢地瞧着崔景湛:“你不想要供词了?虽无人指使我,但我们如何同宫外勾连,那些人的罪证,你都不要了?” “大人,破案交差要紧。”顾青趁机大声道。 崔景湛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几息后,他面色平复如常,拔起木椅扶手上的乌金柄匕首,一字一顿:“那你就好好写。有一个字叫本使不满意,这双手也别要了。” 狱卒拿来纸笔,扔在丁毅身前,丁毅冷笑几声,拿起笔来。 良久,闻荣接过供词,递给崔景湛。他草草阅完,轻笑了几声,将写得满满当当的几张纸扔向沈怀瑾:“沈大人,看看你带出来的,好下属。” 沈怀瑾面色复杂,细细抚平这几张纸,同顾青一齐看起来。 刚看到第一句,沈怀瑾的手就抖了起来。他眸中带着痛惜之意,还掺杂了几分自责。他深看了丁毅一眼:“竟有快十年之久。就在本官眼皮子底下,本官竟不知,背后之人是你。” 这些年来,沈怀瑾将严查御酒倒卖之事,都交给了丁毅。隔三差五,就有不守规矩的酒工被逐出宫去,加之换了抽签的法子验酒,沈怀瑾近来也松懈了些。 没想到,竟是贼喊捉贼。 约摸八九年前,宫外有人辗转联络丁毅,宫外的酒楼正店,都酒务的吏员,还有出宫的路子,都打点好了,只剩他这个源头。丁毅起初畏惧,担心东窗事发掉脑袋,一口回绝。 直到有一日,丁毅下值归家,发现家中妻儿的面色都好了不少,打听才知,有名医进京,想站稳脚跟,便不要诊金,免费看些疑难杂症。他妻子自打难产,就落下了病根,家中独子自小也身子弱,二人全靠药吊着,在京城的医馆药铺也是出了名的,如此,名医替他二人开了几副药,竟大有起色。 丁毅欣喜至极,结果那些人又寻上了门,只言名医开了医馆后,就没有如此好的事了。药费都是其次,丁毅便是砸锅卖铁,也能凑些钱财。可名医显然跟那些人是一伙的,说不看,便不看。他没了法子,只得同意。 起初那几年,他还有些畏惧,时日久了,尝到甜头,眼看妻儿的身子越来越好,大多数时日与常人无异,家中的日子也好了起来,他胆子越来越大。 便是沈怀瑾一再叮嘱,他依旧在沈怀瑾眼皮子底下演戏。 他们试过的法子数不胜数。为免旁人起疑,他虽能轻易拿到库房钥匙,但甚少如此。他寻了会开锁的酒工,拿其家人性命威逼利诱,用那些人引诱他的法子,让这些酒工也尝到甜头,直到死心塌地。 这半年来,沈怀瑾查得严,他们担心宫外断了酒,索性勾连了内藏库的宫人,只要有机会,就偷藏些御酒,以备不时之需。这次都酒务之所以还能拿到酒,便是他们先前的存货。 “至于宫外那些人,老贾之流,是如何打起这事的主意,你得问他们。”丁毅见他们几人看完供词,神情复杂,不禁笑道,“不难想通,总有嗜酒如命之人,愿意花大价钱。源头在何处,你们查得清吗?喝过御酒的有多少,涉事的正店有多少,杂役,酒工,都酒务,宫内宫外,涉事之人你们抓得过来吗?难道你们将他们全抓了杀了?酒税还要不要?” “你!事已至此,你还如此冥顽不灵!”沈怀瑾气得发抖,他甩开顾青,上前两步,眸角渐润。几息后,他红着眼深看了几眼丁毅,痛惜之情不再。他不禁仰头深叹,“是本官,御下不严。” 顾青亦深叹了口气,他不想重蹈覆辙,强逼自己敛了心神,细细查验一旁的证物,同供词能对上。 若求严谨,接着查都酒务和涉事酒楼的账簿,涉及钱财分赃,定有暗账。再请探事司老道些的书吏,核查几遍,物证齐全,不愁老贾那几人不招。如此一来,应无遗漏。 他别过头去,正欲请示崔景湛,不料关押宫外之人的牢房有狱卒喘着粗气快步跑来:“大人,大人,不好了!” 闻荣拦了他们:“何事如此慌张?” “大人,当真紧急,小的们不敢怠慢。”来人跪倒在崔景湛脚边,肩背发抖,话都说不利索,“大,大人,那个叫贾秀杰的老酒工,自裁了。” 第34章 交易 - 御青盏 - 冬耳耳 “看好这里。”崔景湛睨了丁毅一眼,交代闻荣。 “带路。”崔景湛踹了一脚地上之人,面无表情,那人连滚带爬,往另一侧牢房去。 顾青关切地看了沈典御一眼,亦跟上前。 皇城司监牢规矩颇多,皇亲贵戚,朝中官员,一般吏员,还有宫外草民,一直分区押解。 顾青先前被关之地,还有今日审问丁毅,都算是一般吏员。老贾一介草民,故而关在另一区。 这区牢房污糟更甚,好些小老百姓,一见被关到皇城司监牢,不待审问,就吓得屁滚尿流,顾青还是第一次来,这区比方才那区还要破败些,除了牢房铁门十分坚固,旁的一看便是年久失修。 他刚走几步,恶臭之气迎面涌来,他胸口一阵恶心,险些吐了出来。他捂紧口鼻,眉头紧皱,快步跟了进去。 老贾被单独关在一处,如今那牢房门外围着好些黑衣卒子,个个面带惊慌,不知所措。 “滚开。”崔景湛压低了嗓音,卒子们四散开去,腾出路来。 只见老贾靠坐在墙边,背对着牢门,手上攥着封血书。他头低垂,下巴快砸到胸前,有血流从嘴角缓缓滴下,胸前衣襟已经湿透。崔景湛打量了牢内一番,并无异样。他掏出块罗帕垫在手上,钳起老贾的下巴,将他的嘴捏开,又涌出了好些鲜血。 崔景湛飞快撤手,那帕子也嫌弃地扔在一旁。 老贾是咬舌自尽。 崔景湛缓缓起身,环视在场卒吏,顷刻间,跪倒一片:“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方才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顾青生怕崔景湛大开杀戒,他略微思索,抢先发问。 若要自杀,何必非等来了皇城司监牢,忍受这一番污秽再自杀?都酒务院外,路上,都可以。 除非这几个时辰里,有什么变故。 “回这位贵人,方才,醉春楼的掌柜的来过。”跪在地上的狱卒面面相觑,终于有个胆大的,想搏上一博。 如烟娘子?顾青眉头皱起,紧张地看向崔景湛。 “她来作甚?”果然,崔景湛周遭都透着股狠戾之气,他掏出那把乌金柄匕首,手上使了暗劲,朝说话那狱卒的手掌狠狠掷去。 不要!顾青险些大喊出声,跪倒那狱卒亦是吓得尿了裤裆。几息后,地上却没有鲜血涌出,顾青定睛一看,那匕首稳稳当当落在了狱卒右手的虎口边上。再偏上不到一寸,这手恐是废了。 “大人,她,她打点了好些银钱,说手底下的出了事,她来劝慰一二,让他早些招供。”那狱卒喘着粗气,“只是她进来之后,没同贾秀杰说上几句,二人就吵了起来,什么白眼狼,被害惨了,活该之类的。” “没了?”顾青追问道。 “没了。”狱卒将头狠狠磕在地上,“大人饶小的一命吧。” 顾青紧张地看着崔景湛,他眼带恳切,缓缓摇头。终于,崔景湛闭上双目,几息后,他瞧着地上几人,言语冰冷:“今日之内,你们将整个皇城司监牢打扫干净,本使不想再闻见任何气味。扫不干净,就舔干净。扫完之后,都滚去领罚。” “谢大人不杀之恩!”带头那狱卒浑身都卸了劲,趴倒在地,一旁的狱卒些微起身,面带感激地将他连拖带拽,扶了出去。 见崔景湛盯着老贾手里的血书,若有所思,顾青蹲下:“大人,小的可否一观?” “你看便是。”崔景湛斜倚在还算干净的铁制牢门边,微仰着头,不知在想何事。 顾青见状,也垫着帕子,小心掰开老贾的手,取出血书。 应是方才写就,好些字都洇了,好在还能辨认。 顾青认真看完,一言不发。 “如何?”崔景湛言露疲惫。 “能对上。”顾青心绪复杂。 老贾竟言,一切起于八九年前,他于酿酒之艺遇到瓶颈,醉春楼的客人眼看就要跑完,彼时的掌柜更为严苛。 有一日,他请都酒务的吏员吃酒,吏员醉酒之际,无意透露前任上官因倒卖宫中御酒,籍没家产,流放苦寒之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贾深知,判得如此之重,只因朝中官员罪加一等。若他想法子少卖些,即便东窗事发,罚些银钱,最多杖责。可运气要是好,能保一世富贵。 那醉酒吏员亦存了贼心,老贾怂恿几次后,二人合计起来,循迹试探,想尽各种法子,越来越多的人下了水。 这几年里,吏员拿着赚来的银子,四处打点,升到了都酒使,老贾也靠着玉春酿,名满京城。 如今事发,早已不是他当初想着干几票就收手。他粗粗算了账,恐怕徙苦寒之地都是轻的。 更重要的是,他一张老脸,没处放。 一年前,如烟娘子接管醉春楼,他甚是不屑,没少带着一帮老伙计暗中使绊,如烟娘子一一忍下。 若不是看在玉春酿的面上,谁能忍他至今? 今日如烟娘子破口大骂,老贾遭不住了。若是杖责甚至流放之前,游街示众,岂不是脸面全无? 索性来个痛快。 顾青眉头紧皱,老贾如此倚老卖老之人,会在乎颜面至此?倒不如说,那如烟娘子更为可疑。 他看向崔景湛,开口试探:“一切因他而起,大人,你信吗?” “你信吗?”崔景湛反问道,眸中光彩恢复了些许。 二人眸中颜色越来越复杂。良久,顾青将声音压得极低:“是不是只能追究至此?他们都是那人的手下?” “尚酝局只追究到丁奉御,你应庆幸。”崔景湛嗤笑了声,避而不答,“审完都酒务几人后,本使会上报结案。” 不待顾青言语,崔景湛拿过血书,眼神有些躲闪,往外行去。 顾青望着他的背影,双手攥紧。良久,他松开掌心,事已至此,他便是有心追查,也查不到什么了。再逼下去,丁毅也恐难保性命。 终有一日,他要拿到曹贼的罪证,一桩桩,一件件,正大光明揭露他的罪责。 可若真有那一日,景湛该如何自处。 第35章 恩师 - 御青盏 - 冬耳耳 顾青深呼了口气,胸口揪作一团。景湛既有计划,定做了万全准备,无需忧心太过。他心里头倏然闪过一个念头,景湛的跋扈狠戾,会不会都同今日一般,雷声大雨点小,最多便如那日马鸿飞受刑,他自有分寸。 若未沾染人命,届时只要能保住一条命,一切都来得及。 夜深人静,京城某处宅邸,昏暗的书房内,只燃了一截蜡烛。一人搁笔,手边纸上刚落笔八个字,“此事已熄,莫再纠缠。”他晾干此信,小心卷折,取来木筒,塞将进去,又握了只信鸽,传信出去。 御酒倒卖案至此,眉目渐明,刑部始派人介入。 探事司擅阴诡奇案,监察百官,最后定刑之责,还是落在刑部。 此事在官家跟前挂了名,刑部甚是重视,但涉案之人都是小吏,权衡之下,刑部派了侍郎张摩张大人负责此案。 顾青擅酿艺,老贾自戕后,依旧被刑部请去帮衬一二,但凡审案,画押,查验账簿物证一应事宜,有涉酒的,都要问上一二。 刑部的意思,最迟清明前,了结此案。 “那不就只剩四日?”正在帮着看卷宗的顾青,眼前一黑。 好说歹说,他从沈典御那请来于奉御,二人一道,尤其是诸多酒务,于奉御要熟悉些,短短几日,顾青也学了不少。 只是时间着实太紧,清明节前一日,张大人紧赶慢赶,将将拟定了判决意向。此事牵连甚广,还得逐层上报。 顾青细瞧卷宗,还得等上些时日才尘埃落定,但理应不再变动。 丁毅,贾秀杰,都酒务正使,副使,均罚没家产,流一千至两千里不等,其余涉案宫人,杂役,罚没倒卖分赃所得,杖几十不等。贾秀杰既已自戕,不再追究。醉春楼等涉案正店酒楼,监管不力,本应剥去正店资质,念在案发后配合得宜,只罚铜了事。 背后之人,还是藏得颇深。顾青想起老贾,还有丁毅的妻儿此后无人照拂,不由扼腕叹息。 好在尚酝局上下,除了涉案之人,都保住了。 清明前后,尚酝局正是忙碌之时,沈典御体谅顾青先前蒙冤,后协助查案护住尚酝局上下有功,特许他清明休沐,出宫祭扫。 清明一大早,天还未亮,顾青一身黑衣对襟短衫,守在朱雀门旁。城门刚开,他骑着提前赁好的马匹,避开踏青的马车软轿连同人群,往城外南山去。 抚育他长大成人的奶娘,葬在半山腰荒亭外一里处。 顾青将马拴在荒亭褪了色的朱漆木柱上,背着把镰刀和祭奠之物,往林子里去。 此处树木高大,遮天蔽日,周遭只有虫鸣鸟啼,地上灌木丛生,除了几条羊肠小道,没有下脚之处。 同山下河边挤满了踏青游玩之人不一样,山上静谧不少。晒不着日头,得捂紧胸前衣襟,快走几步,方不觉阴冷。 奶娘生前交代过,寻个清净地儿,囫囵埋了就是,不必大张旗鼓。只要每年来看看她,带些她爱吃的果酒,还有豆儿糕就是。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顾青便看到了熟悉的坟茔。他小心放稳酒壶糕点一应物品,将周遭的杂草拾掇了一遍,细致摆好祭品,燃了香烛纸钱,眼角不禁泛红微润。 八岁那年,爹娘去世后,便是奶娘将自己带大。她待自己极好。自己沉迷酿酒,无心念书,奶娘气急之时,又舍不得揍自己,索性同自己比试,激将自己不要荒废学业。 顾青絮絮叨叨,讲了些近来坊市里头的奇闻趣事,还有憋了几月的心事。他慢悠悠陪奶娘吃完点心,饮完酒,转眼已是未时末。他缓步走到墓碑后头,此处地下有个小暗格,放着他爹娘的衣冠冢和牌位。 这也是奶娘交代的,她去世后,家中无人看顾,为免出事,一齐埋了来。虽于礼数不通,但她相信,老爷和主母不会介意。 顾青正欲打开暗格,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双手滞在原地,这几年来,自己从未在此地遇见过旁人。 他飞快往暗格上洒了几刨土,盖上杂草树叶,缓缓转过身去。 “沈典御?”顾青看清来人,瞪大了眼。 “于奉御说本官好几年清明前后都不曾歇息,他让本官出来透口气。本官家中一应祭拜典仪自有家人打理。倒是想起你,孤零零一个。本官寻去你家,你的邻居说你每年今日都会来此处,本官便摸着来了。”沈典御细细打量着墓碑上的字,“爹娘去世后,是乳母抚养你长大?” 顾青拘谨起身:“正是。”他双手不自觉攥着衣摆,该如何解释,自己不祭拜爹娘…… 沈典御鞠躬行礼,眸色深邃:“孤儿寡母,属实不易。你爹娘在天之灵,看着你平安长大,还继承了一手酿艺,想来也安心了。” 顾青眉头微缩,沈典御此话,似有深意。他不问自己爹娘的坟茔,想起前些日子他去监牢看望自己,也似话里有话。 可顾青也不敢发问。 “本官也就不卖关子了。”沈典御侧身盯着顾青的眉眼,“你可知,你同你阿爹的眉眼,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酿酒的路数,同他早年间也极为相似。” “沈典御,您……”顾青立在原地,一时间忘了言语。原来他早就认出了自己。顾青缓缓往后退了几步,不自觉想挡住墓碑,还有后头的暗格。 “孩子,你放心。本官若要揭穿,你走不到今日。”沈典御故作轻松,面带笑意,“当年之事,甚是复杂。官家虽不曾牵连你阿娘同你,但你隐姓埋名,本官亦能理解。” “那您今日是?”顾青闻言,少了几许慌乱,定下心来,目光不再躲闪。 “就是来看看你。也看看恩师。”沈典御微仰起头,不让眸中泪水滑落,“也想叫你安心酿酒,莫时刻想着报仇之事。” 提及报仇二字,顾青眸色坚定了不少,他上前两步:“您可有头绪?” 第36章 清明 - 御青盏 - 冬耳耳 沈典御双目空望远处,轻叹气道:“本官只知,是曹永禄派人暗中动了手脚。可没有证据,当年本官也是据理力争,险些被牵连。是本官无用。” 果然是曹永禄。 顾青眼白发红,声音有些发抖,“他权倾朝野,可我阿爹只是醉心酿酒,于他何碍?” “关窍就在酒上。”沈典御收回视线,认真看着顾青,“恩师当年颇受官家赏识。官家彼时继位不久,宫内大小事宜喜欢问问身边人的看法。你阿爹若不是一心酿酒,无心拉帮结派,恐怕去得更早。” 顾青蹙起眉头,阿爹既无心,何苦致阿爹于死地。 “恩师当年失误,反酿出一种新酒,比现在的黄酒更为浓郁,不止清香,而是浓厚酱香。官家机缘巧合试饮过一次,甚是满意。可惜此酒极难,恩师亦不停改方子调试,再未复现。”沈典御面露惋惜,复添了憎恶之意,“曹永禄听闻后,想拉拢恩师,恩师拒绝了。曹贼又威逼利诱,讨要酒方,恩师索性同他撕破了脸。” “本官尝了你酿酒大比之作后,心绪繁杂。”沈典御自顾自道,“本官既希望你能酿出当日之酒,完成你阿爹的遗愿。又担心你风头太盛,被曹贼盯上,重蹈覆辙。” “你若知晓当年秘方,切莫透露风声……” 顾青渐渐听不清沈典御究竟在说什么。 他腿脚发软,往后趔趄几步,一手撑住墓碑,才稳住身形。 他闭目回想,阿爹当年是依稀提过此事,可自己彼时年幼,只以为阿爹又试出了新酒,仅此而已,同先前的新酒,没什么大的不同。 没想到,阿爹竟因一纸酒方,丧了命。 “可阿爹从未提过酒方一事。”良久,顾青一脸茫然,“他倒是开过玩笑,若我长大,能酿出他未曾酿出的酒,算是无憾。” 顾青突然怔在原地,阿爹同他开这等玩笑,是不是已经察觉了什么? 彼时他只以为,阿爹希望自己以后能继承他的衣钵,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未另做他想。 酒方,阿爹可曾隐晦交代过什么?顾青一手扶着墓碑,一手按着额头,当初阿爹进宫当值,出了事,未曾归家,就殒命宫中。他真的毫无头绪。 “莫要逼自己太紧。”沈典御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顾青抬头,只见沈典御虚扶了自己一把,示意自己坐下歇歇。 顾青缓缓摇头:“不用了,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听了这话,沈典御眼含疼惜:“无需想太多。先护好自己,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你若是有了酒方的头绪,更要护好,莫要透露分毫。” 顾青不解:“难道曹贼如今还想要那虚无缥缈的酒方?” 沈典御苦笑了声:“若汴河底有官家喜爱之物,他便是挖穿河底,也要抢来呈给官家。哪怕再过十年,这番做派,只要他活着,就不会改。” 见顾青疑惑,沈典御粗略介绍了一番如今朝堂局势。 曹贼早年一方独大不假,这些年,官家有意扶植了不少曹贼的对头,平日里作壁上观。曹贼心里明镜儿似的,诸多朝务,全看官家兴致,若是兴致上来了,有些事也就过去了。故而在讨好官家一事上,不留余力。 “你可知,有多少草蛇灰线,是在酒桌上暗透出来的?”沈典御眼含深意。 顾青怔在原地,一时之间哭笑不得。阿爹醉心酿艺,一片赤诚之心,竟被曹贼用来当做争宠之用。越是他这般心有别念之人,越品不出酒中的本真之意。 “大人放心,他便是想要,我如今也没有。”顾青苦笑几声。垂眸几许,再抬头时,他眸中添了几许坚毅之色,“既然知晓了当年之事,复酿出阿爹的酒,我会放在心上,大人无需担忧,我会护好自己。至于报仇之事,我亦不会冲动。” “你这孩子,怎么……”沈典御还欲多言,几息后,他瞧着顾青的眉眼,故作嗔怪,叹了口气,“罢了,你同恩师,不仅长得像,性子也像,都犟得很。本官劝是劝不住,只能多盯着点。” 顾青面上露出赤城笑意,他立于原地,眼带感激之色,朝沈典御行了一礼。 “好了。时日不早。你先下山,本官歇会再去。”沈典御扶起顾青,颇为赏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过一阵子,官家的恩赏,便要下来了。届时本官会暂且调你远离酿酒坊,避避风头。你正好去翻阅以前的旧档,看看对寻到酒方,会不会有所助益。” 顾青认真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有劳大人了。” 天光渐暗,顾青拾掇好随身物件,同沈典御告别,去荒亭牵了马,往山下去。 崔景湛则独自一人,倚在肃正堂的主位里头,眼神空洞。 清明时节,旁人祭祀先祖,携家带口踏青游玩,好不热闹。 唯独他,向来不屑此事。 相反,他心头只有恨意涌上。 当年崔家出事,满门被灭,尸骨无存。他是见不得光的外室子,这些年辛苦隐瞒身份,崔家的衣冠冢与牌位,他不屑沾染分毫。 只是彼时,他还是幼童,虽同阿爹不亲,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可他心底里还是有几分对阿爹的敬意,他总肖想,会不会有一日,阿爹认下他,他不再是别人口中的“野种”,他也能一手拉着阿爹,一手拉着阿娘,一道去看灯会,猜灯谜…… 一把大火,烧光了他所有的念想。 最需要爱护之时,他最爱的娘亲,留下一纸遗书,狠心扔下他一人,跳河轻生。 他记不得,他沿着河边究竟走了多久,直到昏倒,又被雨淋醒,他也没有寻到娘亲的尸身。 良久,他眸中显出隐隐杀意。既然不认他,不爱他,不在乎他,为何要带他来到这世上?他掏出那把乌金柄匕首,一刀,又一刀,缓缓往桌上扎去,嘴角露出阴郁狠厉的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卒子回禀,说顾青求见。 崔景湛面露些许错愕,御酒案可还有纰漏,难道被他察觉了什么? 第37章 各怀鬼胎 - 御青盏 - 冬耳耳 他揉了揉眉心,不知如何劝服死脑筋的兄长,不料一股陌生又熟悉的香味隐约传来。 “大人,小的斗胆,带些点心,感谢大人前些日子的照拂。”只见顾青微躬着身子,手里拎着一个竹木清漆食盒。 “上前来。”崔景湛眼珠子转了转。究竟是何等香味,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思索之际,顾青将食盒放在离乌木长桌最近的一方茶桌上,小心打开食盒,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大人,小的做了些蜂蜜赤豆馅糯米团子,青色的,还热乎,快。”顾青双手捧了一个出来,快步上了石阶,隔着油纸,放在桌上,“兴许比不上小的娘亲的手艺,不过奶娘也是夸过的。” 崔景湛怔在原地,他好似想到些什么,飞快拔起桌上插着的乌金柄匕首,往身后藏去。 那一个个孔洞,顾青看在眼里,心里涌上一阵酸涩。良久,他将团子递到崔景湛身前:“我不知你当年是如何熬过来的。都过去了。我们向前看。” “兄长?”崔景湛并不接话,只是不住嗫嚅着这二字。他深看了顾青几眼,眸色漆黑。终于,他接过糯米团子,大口吃起来。 “食盒里有你最爱吃的酿豆腐。”顾青回头看了眼食盒,压低了嗓门,“还有一壶尚酝局酿的,酒工可自饮的酒。大人莫要追究。” 崔景湛面上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意,他收好匕首,正要同顾青一道坐下,一只信鸽扑腾进来,正落在桌边笔架上。 “曹公公唤我去一趟。”崔景湛捏住信鸽,飞快看了,周身的气势倏然间阴沉起来。 “兄长且候着。”崔景湛留下此话,囫囵吞完手中的糯米团子,留下那张油纸,不待顾青回话,匆匆离去。 曹府后院,曹永禄依旧斜倚于书房外间的金丝楠木斜榻上,身前半搭着那块金黄黑斑的虎皮毯。同前几遭不同,此刻还有位身形消瘦一般个头的中年紫衣宦官侍于曹永禄身侧,他跪在斜榻一边,隔着虎皮毯,瘦弱有力的双手在曹永禄小腿处来回轻揉。 曹永禄嘴里哼着小曲儿,微眯双眸,瞧着甚是舒坦。听见崔景湛进屋,他下巴微抬:“景湛,这桩差事办得还不错,只可惜没将沈怀瑾拉下水。听闻他手下那个顾青还立了功?” 那宦官并未回避,崔景湛打量了他的背影几眼,并未开口。 “自己人,你直说便是。”曹永禄打了个哈欠,示意那宦官手上加点劲头。 “回曹公,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原本打算在丁毅身上做文章,可惜贾秀杰自戕,属下不敢太明目张胆。”崔景湛收回视线,单腿跪地低头抱拳道,“至于那个顾青,无需挂怀,属下上次试探过,他愿意为曹公所用。” 曹永禄闻言,睁开眼睨着崔景湛:“你可知,沈怀瑾今日跟着顾青去了南山?” “属下不知。”崔景湛心下一沉,难道沈怀瑾也认出了兄长?他面上多了几分探寻之色,“曹公,可见顾青一身酿艺实属了得,沈怀瑾亦想拉拢他。不过属下有把握。此番沈怀瑾并未能救他出狱,顾青其实已心有芥蒂……” “这都是些琐事,不打紧。”曹永禄略微抬眸,轻笑了几声,“不过区区酿酒工,也不知那沈怀瑾看上他何处。难道他挣扎了十几年,酿不出当年那人之作,眼下竟寄希望于后辈?” 言及此处,曹永禄似是想到什么,他些微挺直上身,眉头微皱:“难道此子真有如此天赋?景湛,你替本公盯牢了,若那顾青真有此等本事,定要捏在手中。若是拿捏不住,就趁他羽翼未丰,直接除了。” 崔景湛抬头领命,眸中仍有犹疑。曹永禄为何如此痛恨沈怀瑾,眼下竟隐约有畏惧之意。 许是瞧出了崔景湛不解,曹永禄慢悠悠道:“景湛,你可听说过上任尚酝局典御叶弘文?彼时他颇得官家宠爱,一壶好酒,可抵得上你们一群孩子出去好几月搜刮回来的书画奇玩。偏偏这沈怀瑾同叶弘文一样倔,就是不肯为本公所用。好在他资质不够,不如当年叶弘文一半盛宠。” “是属下短视了。”崔景湛眸中的不解减了几分,几息间,熟悉的阴郁狠戾之色攀上面颊,“曹公放心,属下定会牢牢盯着他二人。” “无妨。想必一时半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曹永禄欲言又止,他看了身侧二人,自嘲式地大笑了几声,“上年纪了,都是些陈年旧事。当年叶弘文犯了大不敬罪,撒手人寰,据说留下了一纸秘方。景湛,你若能寻了来,本公必有重赏。” “属下领命!”崔景湛心里头的疑惑此刻才算全解。曹永禄说话留了一半,他许是觉着,沈怀瑾不仅未认输示好,似有反扑之意,光凭一个顾青,还不够,定是当年秘方有了着落,才如此大胆。 崔景湛后背升起股凉意,定不能让曹永禄知晓顾青的真实身份。 “你也起身歇歇。”曹永禄瞧着眼前二人,甚是满意,“景湛,康裕在内侍省当差,也是本公极为信赖之人。往后你在宫中行走,有什么事也可寻他助你。” 康裕闻言,转身朝崔景湛行了一礼,言行举止都极为妥帖,是让人瞧了极为舒适的笑意:“原来这就是崔司使,奴才可是老听曹公提起。” “景湛见过康裕公公。”崔景湛心头掠过冷笑与鄙夷,回了礼,面上瞧着极为恭顺。 “好了,你二人都是本公看重之人。日后一同替本公办事,自有你们的好。”曹永禄又打了个哈欠,他看了眼崔景湛,“你退下便是。” 崔景湛颔首告退,余光瞥见,那康裕太监又转身跪了下去,继续替曹永禄按揉起来。 十几息后,崔景湛走远,曹永禄继续微微晃荡着脖颈,嘴里头哼着小曲儿。 良久,他睁眼看向康裕:“御酒案可有动静?” “回曹公,据说刑部侍郎已将卷宗呈上,正在等待复核。”康裕眼珠子微转。 “复核。”曹永禄冷哼了声,“替本公盯牢了,不能给他们翻案的机会。” 第38章 恩赏 - 御青盏 - 冬耳耳 “奴才听闻,清明休沐后,刑部还要派人去尚酝局查阅旧档。”康裕犹疑道。 “什么旧档?” 康裕索性停下手上的劲头,细细说道一番。 便是都酒务被查抄后,酒曲分卖、次酒往来还有酒税的一应账目。此事本来同尚酝局无关,刑部侍郎年轻气盛,是个刺头,非说要请尚酝局在复核时一道看看,除了御酒一案外,旁的账目是否有纰漏。正好尚酝局存档之处有空房,沈怀瑾也允了。 本就是临时起意,内侍省同承文库也没什么好说的。尤其是承文库,藏室都要堆不下,巴不得这种闲事离他们远些。 康裕一阵絮叨,曹永禄昏昏欲睡,不知打了多少个哈欠,良久,他缓缓睁眼,面上瞧不出情绪:“酒曲……你盯着就是。若他们又掀了什么风浪,本公唯你是问。” “奴才定不负曹公之命!”康裕俯身在地,言语坚定。 更深露重,此时的东京城,惦记着酒方的,不止曹永禄一人。城中一处宅邸里头,昏黄的书房内,仍旧只燃着半截蜡烛,一身尚酝局酒工打扮的毛文跪在朱漆长桌前,发着哆嗦:“主子,小的最近并未发觉他们有什么异样。” “继续盯着,尤其是顾青。若能寻到酒方,定有重赏。”朱漆长桌后,一人倚在圈椅内,烛光微弱,他的影子映于身后罩了层昏黄的白墙之上,像是怪兽的血盆大口,要将他吞去。 毛文小心抬眼,长桌之后的主子面目模糊,跟前一切都如梦似幻,瞧不真切。 肃正堂内,那信鸽不知何时又飞了出去,唯余顾青一人。他将下酒菜和酒壶原样放回食盒内,又小心将食盒放到了烛台边。 一旁的铜壶漏刻滴滴答答,转眼到了宫门下钥之时。 顾青瞧了眼门外,没有动静。他随便拉了身后的木椅坐下,既是信鸽传信,估摸着是去宫外了,至少得候到天亮之时。这几日尚酝局没有差事,此时于宫内行走颇为惹眼,顾青索性又拼了几张椅凳,囫囵歇下。 他瞪着眼,盯着熟悉的黑漆屋顶,不由得发笑。家里好端端的床铺不睡,尚酝局的居所去不了,探事司先前给他备的厢房不知还空不空,竟是肃正堂凑合下更为便宜。 肃正堂外守院的卒子不愿多事,只当是巴结司使大人的宫人,不知怎的,司使大人对此人颇有些另眼相看,索性由他去。 几个时辰后,肃正堂外的卒子开始洒扫,顾青被泼水声惊醒,起身眯了眼东边的日头,晨光熹微,不算刺眼。 熟悉的身影从院外快步而来。洒扫的卒子听着脚步声,躬身飞快拾掇完,往院外退去。 崔景湛扬了扬下巴,示意顾青去里头说话。 他正欲开口,眼角余光瞥到烛台边上的食盒,竟径直打开食盒,取出酒菜。 “大人,已经凉了。”顾青微双眸微滞,想拦住他。 “无妨。”崔景湛自顾自倒了酒,夹起块酿豆腐,眸中满是餍足之色。 顾青心知劝不住,他干脆也斟了杯酒,朝崔景湛颔首示意。 也算是酒足饭饱,崔景湛虚倚进椅中,并不言语。他双目掠过眼前之人,空望着院中,似是望向了更远之处。 良久,顾青轻声道:“昨夜可是有急事?” “叶大人当年留下了一纸秘方。他,想要。”崔景湛收回视线,看着顾青,极为轻声道。 顾青闻言,眉头倏然皱起:“他从何处得知此事?” “所以真有此秘方?”崔景湛双眸微眯,眸色甚是玩味。 “我亦不是十分确定。”顾青沉默了几息,崔景湛主动告知此事,自己也不应瞒着他。他索性将昨日南山之事和盘托出。 “兄长,就算你觉得沈怀瑾可信,若有一日寻到秘方,也不要交于他。”崔景湛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言语不自觉紧张起来,“除了你,我谁也不信。我担心沈怀瑾变脸不认人。就算不会,那人逼迫之下,沈怀瑾或他身边之人难免会做出有碍于你之事。” 不待顾青开口,崔景湛眸中升起一股焦躁之意,他胸口的起伏显眼了些,不住微晃着脖颈:“你不该认下你的身份。” “景湛,沈典御断无恶意。”顾青抿了抿唇,深呼了口气,眸色柔和,“你放心,若有酒方的线索,我定不会轻易告知任何人。” 崔景湛还欲多言,门外有人求见,他眸中闪过一丝凶煞之气,顾青立马起身,深看了他一眼:“沉住气,景湛。我先出宫了。” “兄长放心,是我失态了。”崔景湛双眸眯起,缓缓起身,往乌木长桌后的主位缓步走去,待他转身,平日里阴郁淡漠的司使大人又回来了。 顾青余光瞥见门外的身影,行了一礼,快步往门外退去。 五日后,宫里的恩赏下来了。 官家感念顾青于御酒一案有功,后来又细细尝了顾青酿酒大比的酒作,据说赞叹有加,直言沈怀瑾挖到了好苗子,得好好栽培才是。 至于具体职务,顾青原本是酿酒工,并无官职,官家让沈怀瑾看着办。 除了口头赞誉,官家还赏了白银一百两,白绢二十匹。 这些银钱许不算什么大手笔,难得的是御赐。 加之沈典御奉旨,升了顾青的职,由尚酝局酒工提为酒人,分管十名酒工。 消息一出,尚酝局众人纷纷来贺,顾青同毛文的卧房挤满了酒工。 尤其是毛文,他搂着顾青,一脸欣羨:“顾青,我就说你没问题的。如今发达了,别忘了兄弟。” 好不容易清净了下来,打发走凑热闹的大家伙,毛文拿起朱漆缠枝莲纹木匣里头的银锭子,掂了又掂,还特意净了手,不住摸着那细腻的白绢,言语夸张:“顾青,你不会要搬去一人独住吧?酒人还住在酒工居所,但另几个酒人都是独住的,卧房小是小了些,可是清净啊。” 顾青看着毛文这副模样,不禁哑然失笑,他心念微转,眉头一皱:“是啊,清净啊,就不会有人从早念到晚,夜里也不会有人打呼,可以睡个好觉了……” “你真要搬走?”毛文放下手中白绢,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看向顾青。 第39章 尚酝局书库 - 御青盏 - 冬耳耳 “不搬!”顾青大笑,“眼下也没有空房。” “不愧是好兄弟。”毛文终于放心,他又开始摸起那白绢,“不知何时我也能讨个恩赏。” “好好干,总会的。” “是,顾酒人!”毛文似是想到些什么,他拽了木凳坐到顾青身侧,眉色飞舞神秘兮兮道,“那你是不是就能教教咱们兄弟几个酿酒了?” 顾青摇了摇头:“沈典御命我去书库待些时日,整理些古方,兴许整个尚酝局都会获益。” 毛文瞪大了眼:“说是这么说,可……” 他瞧着顾青,颇有不解。虽说不能一昧埋头酿酒,平日里想查阅什么典籍,书库都是开放的,如今竟得一直待在里头,时日若久了,手艺难免生疏。 “沈典御究竟何意……”毛文打量了眼窗外,小声抱起不平。 “应用不了太多时日。你且放心。”顾青心里头亦隐隐不安。当年阿爹出事后,尚酝局留下的老人不少。书库里若有线索,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发现,自己就能找到端倪? 顾青本想靠自己慢慢研习,一步步走到官家跟前,如今这酒方的说头现世,就连曹贼也虎视眈眈,不知是好还是坏。 他叹了口气,示意毛文自己有些疲累,想早些歇着。 毛文只道他心里头亦有不平之意,劝慰了几声。 亦日,尚酝局书库。顾青本以为一大早,没什么人影,竟是在书库门外遇着了刑部侍郎,张摩。 “张大人?”顾青行礼好奇道。 “恭喜啊,顾酒人。”张摩一身绯袍,忙了这些日子,加之个头算高,更显消瘦,他向来严肃,如此贺词也只是眼角微带笑意。 “张大人客气了。”顾青真诚谢过,“可是来尚酝局核查?” “是,也不是。”张摩上前两步,细说了一番都酒务账簿之事,他扬起下巴,指向书库另一侧,“如今这些账簿都搬了来,暂存于此。” 顾青循声打量了几眼。尚酝局书库是个一进小院,他要查的旧档多在西厢库房,北边正房里头是近几年的,张摩眼下所指乃是东厢空闲之处。 这院子不算大,院门进来一旁是书吏的值房,门两侧置有防火缸,再往里几步有好些个约摸一人高的旧木架,平日里晒晒书,免生了虫。尚酝局书库比不得承文库等专门存档之地,用得起上好的防虫防潮木料,这里头多靠平日看守的书吏手上勤快些,没有日头时,则熏些香饼驱虫祛湿。 “既是如此,这几日我们说不定会经常碰面。”顾青笑道。张摩闻言,眉头微挑,琢磨了一二:“你这是升职,虽无品阶,但好歹手下管人了,怎的管到此处来了?” “沈典御命我整理些古方,兴许于尚酝局众人有所助益。”不待顾青多言,张摩自顾自道:“若是有不对劲,我倒是能立马寻你了。” 顾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若能帮上忙,大人尽管来寻我。” 二人都是话少务实之人,不再闲扯,各自往库房去。 书库小院门外,一个青布短衫小太监悄悄趴在门边,贼眉鼠眼瞧见了这幕。趁四下无人,他理了理衫子,低着头快步离去。 书库里头,顾青掏出沈典御交予他的钥匙,打开西厢房门外带有锈迹的铜锁,推开屋门,一股陈旧纸张的气味夹杂着怪异香味扑面而来,同承文库的藏室比,少了股樟脑清香,多了些陈腐之气。 屋内靠门处有一桌一椅,桌上是些寻常的笔墨纸砚,一方烛台,再无旁物。屋子里头便是二十来个清漆木书架,上头堆满了各式书册。他循着气味在屋内寻了一圈,那股怪异的香味原来是屋内熏的香饼,估摸着不是什么上好的香,隔了一夜,不堪入鼻。 丁女史清冽的眼眸,还有她周身那股清雅梨香,倏然在顾青心头隐隐浮起。不知怎的,他面上有些发烫。 竟有些心虚,顾青下意识朝门外望去,见无人发现自己这副模样,不禁晃了晃头,敛下心神,开始翻找旧档。 他在木架里头走了几个来回,大致弄清了旧档的存放次序。最里头的是二十年前的,最外头的是十年前的。再早些估计寻不到了。 如此也够,顾青按捺住心绪,他径直走向十七年前的旧档。 十七年前的正月初八,宫内宫外甚是热闹。送走了各国使臣,宣德门外的彩灯山在夜间被点亮,东京城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齐至街头,一时间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官家在宣德门外观完彩灯后,率众回了宫内。 顾青彼时八岁,同阿娘还有乳母观完灯,怕走散,于是早早回家歇着。 “青儿,时辰不早了,你得睡觉了。”乳母劝了半响,顾青硬是不愿睡下。 “青儿,阿爹今日当值,明日才能回来,你早些睡,明日一睁眼,就能见着阿爹。”阿娘笑盈盈让乳母先去歇息,坐在顾青床边,哼起潼州府的童谣来。 “真的吗?”顾青小小的人儿,裹在床铺里,双眼澄亮无比,“那青儿赶紧睡,阿娘也快去歇息,不用陪青儿了。” “好,阿娘唱完就去。” “为何你同阿爹唱的不一样?” …… 顾青盯着木架的眸光逐渐模糊,眼前渐润,他鼻头一酸,回过神来。 那一夜,顾青并未等到阿爹,甚至天亮之后,阿娘也没了。只剩乳母,抱着他,捂着他的眼,让他别看。 可他透过乳母手指的缝隙,还是见到了。 阿娘穿着过年新制的袄子,是特意为几日后的元宵佳节备下的。顾青仍记得,那是件灯笼纹锦缎袄,外罩灯笼纹白缎貉袖,下身是织金白绮褶裙,娘亲头上簪着捻金雪柳,戴着铺翠花冠。她前几日刚说过,元宵节那日阿爹不当值,他们一家子好久没有一齐上街了,得好好拾掇一番。可眼下,阿娘手里握着圣旨和遗书,嘴角带笑,穿着这身安详地躺在床榻上。 她左手腕浸在盛有热水的桶盆里,里头的水红得耀眼…… 不知过了多久,顾青眼前不再发红,他深吸了几口气,强逼自己,缓缓翻起旧档来。 许是当时重新誊抄过,里头竟然没有阿爹的名姓。 第40章 醉蟹 - 御青盏 - 冬耳耳 好几桩宫务,顾青都还记得,自己的生日,家中说好要出门踏青的日子……阿爹都在宫中当值,没能赶回来。 可眼下,那几个刻骨铭心日子的记档里,宫中家宴,宴请外邦使臣,出宫围猎……竟无一处留下阿爹的名姓。 顾青不禁冷笑几声,一个人的痕迹,如此轻易就被抹除。 甚至连前任典御所犯何罪,也未曾写明。顾青顿了顿,这些记载,尚酝局恐怕不想保留,兴许要去刑部,不,当年从事发到阿爹送命,只短短不到一夜,如此手段,恐只有皇城司。 看来还是要从皇城司的卷宗里寻些蛛丝马迹。阿爹究竟犯了什么大不敬之罪,竟值得如此大张旗鼓掩盖。 只是此事万不能明面上去找景湛帮忙。无异于承认自己想翻案报仇。 顾青捏着书册的双手关节开始发白,沉住气,等景湛的脾性再好琢磨些。 念及于此,顾青敛了心神,开始翻阅阿爹出事之前几年的酒方记载。 好在这些于尚酝局是大有用处的东西,名姓虽被抹去,酒方尚在,里头有几张,顾青依稀记得,阿爹当年曾提起过。 他细细翻了那几张酒方,思来想去,没有头绪。 醉春楼,二楼雅间里,崔景湛一袭玄青长袍私服,独倚于木窗边,眼神空洞。 他听闻顾青升了酒人,心里头甚是喜悦。只是顾青近来风头太盛,他若登门,恐引起诸多猜疑。 他倒是等了一两日,盼着顾青同清明那日一般,拎着酒食来看看自己。 恐怕他死脑筋的兄长,一直在琢磨酒方,心无旁骛。 这日得了空,崔景湛心里空落落,不嗜酒之人竟想痛饮几杯。离了皇城司出了宫,他鬼使神差直奔醉春楼。 “崔公子今日怎有空,赏光来如烟的醉春楼?”崔景湛眼神迷离之际,如烟娘子略带慵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崔景湛依旧望着窗外,言语淡淡:“自是因着娘子此处的酒好喝,菜够味。” “公子这话说的,如烟还以为哪里入不了公子的眼。”如烟不请自入,她细细看了桌上的酒菜,丝毫未动。 崔景湛这样的人居然会有心事,他也不怕自己去曹公那处说道一二。如烟面纱下的嘴角略微勾起,曹公有意让自己勾住眼前之人,她正愁无处下手。 “如烟记得,公子上回来,最爱吃那道煎酿豆腐。”如烟娘子将崔景湛身侧的木凳拉远了些,施施然坐下,她轻拢起面纱,自顾自每道菜都尝了一口,不住点头,“味道不错。” 许是第一回见着如此待客的掌柜,崔景湛终于侧目:“掌柜的,本公子付银钱,你来吃。本公子竟不知这世上还有如此做生意的。” 如烟松开拢着面纱的左手,放下筷子,侧身看向崔景湛:“如今见着了。崔公子年轻有为,会在乎这一顿饭钱?” “探事司的俸禄,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不打算给本使上一道煎酿豆腐?”崔景湛眸中现出玩味之色。 “不知如此可算行贿?”如烟微微挑眉,他竟主动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见崔景湛并不答话,如烟朝门外击掌,一名红衣侍女轻移莲步,在如烟跟前福了福身子:“娘子,有何吩咐?” 如烟眼露笑意,在侍女耳边小声交代了一番。 崔景湛微微侧目,煎酿豆腐,还能做出花来?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那侍女端着一个朱漆木盘,上呈青瓷注子注碗,边上竟是一盘垫在冰渣上的醉蟹,还有一套垫在锦帕上拆蟹的玉骨器具。 温润与冷冽,两股酒香交汇一处,引得崔景湛多看了几眼:“春日何来醉蟹?” 如烟接过那盘子醉蟹,放在自己跟前。她净了手,熟练拿起玉箝,夹断蟹壳,壳缝开裂,冷冽酒香更盛。她揭开蟹壳,蟹膏如玉,她深嗅了口:“去年秋酿,今春方启。醉春楼是有冰窖的。” “青梅酒渍醉蟹,妾身最爱之食,自打掌管醉春楼后,每年秋日,都会挑上最好的肥母蟹,亲手制上些,吃不完的存于冰窖,春日里配上温热的杏花酒,冷冽,酥腴,实属美事。”如烟像是吃醉了酒,她自顾自拆了一只蟹,似是嫌面纱碍事,她竟取下了面纱。 黛色薄纱下,那张勾人的红唇,终于现了出来。 如烟娘子眼波流转,妩媚中带了些许傲气,有股风尘气,隐约却又有股说不出口的韵味。好似诱人的艳红花朵,引得人走近,却发现根茎上长满了刺。 教坊女子,街头曲娘,大家闺秀,乡野村妇,崔景湛自诩见了不少,心里头甚少泛起如此涟漪。 如烟仿佛不曾察觉他的视线,熟练地又拆了一只,径直放在了崔景湛跟前的瓷碟里头:“崔公子试试。” “本使以为,你会命人上一道煎酿豆腐。”崔景湛并未动筷。 “往事难及,无论崔公子因何爱吃煎酿豆腐,随时随地都能尝。”如烟娘子侧头勾起红唇,“但今日是在醉春楼,妾身亲手拆的春日醉蟹,何不试试?” 崔景湛嗤笑了声:“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揣摩本使心意。”一丝异样从他心底划过,如烟如此忤逆自己,心中却丝毫没有怒意。 顾青今日不在,不是他送的煎酿豆腐,不吃也罢。 如烟并未接话,她伸手轻抚注子,酒温恰好。 “杏花酒,醉春楼酿的,保管不是什么私贩的御酒。不算名贵,喝些乡野之趣。”如烟继续介绍道。她斟了两杯,一杯置于崔景湛的瓷碟边,一杯端在手中,连啜几口,一杯见底。 崔景湛打量了她一眼,鬼使神差,他尝了一筷子蟹膏,竟无想象中如鱼肉一般的腥气,入口酥腴,略带冷意的口感让人精神不少。他端起酒杯,小啜一口,温润暖意充斥在口中,蟹膏的余味同酒意完美相融。 他不禁多看了如烟几眼:“掌柜的深藏不露。” “公子说笑了。妾身平日里没什么旁的喜好,想吃些什么吃食,就自己琢磨琢磨。”如烟又拆了一只,“都道蟹肉寒凉,加之冰窖月余,如此入口才爽利。” 崔景湛并不拦着她,只是端起注子壶柄,替如烟斟满。 第41章 晚梨 - 御青盏 - 冬耳耳 眼瞧跟前的酒杯盛满暖意融融的杏花酒,如烟唇角微挑,她缓缓晃荡起酒杯,举到崔景湛眼前。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波微转:“好久没有如此痛快。崔公子自便,妾身且去招呼旁的客人。” 崔景湛依旧看着眼前的瓷碟,他一筷一筷尝起来。如烟余光瞥见,轻笑了声,往门外走去,眼看她一只脚迈出了雅间的门槛。 “旁的客人可有这醉蟹?”崔景湛冰冷的声音在背后远远响起。 “崔公子以为呢?”如烟面上笑意更盛,她不曾转身,隔空问道。 “替本使留几只便是。旁人本使管不着。” 如烟眸中闪过一丝揶揄,屋里这人,倒是比旁人更难拿捏。 好久不曾碰到如此对手,她飞快系起面纱,脚下的步子轻快起来。 尚酝局这头,顾青在书库西厢房泡了足足三日,竟是没有寻到丝毫秘方的线索。 这日刚到未时,顾青伸了伸腰背,晃了几圈僵硬的脖颈,瞧着桌上堆成山的书册,难道自己想岔了? 整整十七年,沈典御还有尚酝局上下七十余人,若是有心,要寻些什么,何必等到现在。 有什么线索,是只有自己才能发现的? 思来想去,没有头绪。顾青随手拿起一册,面露不耐。 恍惚间,梨花酒三字映入眼帘。梨花……顾青心头一愣,或许去承文库看看十几年前的记载,同尚酝局的是否会有出入,说不定会有蛛丝马迹。 顾青走到院中,抬头看了几眼日头。这几日不晒,却是闷得紧,想来会有场大雨。他瞧了眼院中的木架,书库的书吏正在收书,倒是勤勉。 趁着未下雨,顾青赶忙朝承文库奔去。 阴天的承文库也别有一番韵味。院心里头的一应布置,平添了几分幽深之感。 离丁女史值守的那间藏室越近,顾青脚下步伐慢了起来。 “丁,丁女史。”不知怎的,一到承文库,顾青的舌头就有些不听使唤。 他看着窗后的丁女史,不禁微微抿唇,那股子呆讷之气隐约又透了出来。 “顾酒人,今日何事?”丁女史听见动静,略微抬眸,见顾青如此,并未起身。 顾青进屋,深吸了口气,言语柔软:“上次能翻案,救下尚酝局,多亏了丁女史帮衬。顾青说过,会亲来致谢。” 丁女史面上露出些许好笑的神情,她微动脖颈,打量着顾青的双手:“致谢?” “是我唐突了。”顾青心头一愣,早知道也该带几壶好酒来。一时情急,顾青只觉双颊发烫,“下次来,定会补上。不知丁女史平日里爱饮什么酒?” 听了这话,丁女史笑意更盛:“我不爱饮酒。谢礼之事,只是调侃,你不必往心里去。” “不行。我既说过,便要做到。”顾青那股子执拗劲犯了,“既然如此,丁女史可有喜爱之物?” 丁女史闻言,视线朝对面茶桌上的香炉飘去:“喏,我平日爱制香。” 酿酒之道涉及香料,但同制香还是不一样,纵使如此,顾青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若有别致的香料,我可以想法子弄些来。” “你可不能从酿酒的原料里偷了来。今日来,专程为了此事?”丁女史还是第一次见着如此直接的男子,但她没太多心思闲聊,见顾青欲言又止,索性直接发问。 顾青顿了顿,表明来意。 “十几年前的旧档?”丁女史不假思索晃了晃头,“这里最早只有十年前的。要叫你失望了。” 果然,顾青微瞪着眼,隐隐露出焦灼之色:“看来只能另想法子了。” 丁女史不解:“顾酒人这是查起陈年旧账了?” 顾青苦笑,又不想撒谎骗人,他摇头道:“我想……复酿一款陈年之酒,听闻上任尚酝局典御大人曾试过一次,我想看看是否有记载。” 提及尚酝局前任典御,丁女史眸中多了几分探寻与欣赏。 这顾青当真是个酒呆子,宫中几乎无人敢提及那人,虽不知他当年究竟犯了何事,总归祸从嘴出,少说些好。 可顾青就如此赤裸裸提及,眼色澄澈,并无旁意。 “你胆子倒大。”丁女史语气柔和了些,她略微思索,“承文库虽没有你要的记载,但我会留意,若从旁的地方打听到,会告知于你。” “多谢丁女史!”顾青面露喜色,虽还不知是否会有眉目,好歹多了份希望。 他见丁女史案头堆满了书册,不欲多加叨扰。 转身离去之际,他似是想起什么,方才的澄净之意淡了些许,呆讷之气占了上风。 他回望丁女史,小心翼翼道:“还不知,丁女史芳名……” “丁晚梨。”丁女史面色如常。 “多,多谢!”顾青不知为何,面上又发起烫来,他行礼告退,逃也似地往门房快步奔去。 “他竟推崇当年的叶典御,性子也有些像。”丁女史起身,瞧着顾青的背影,忆起阿爹早年间说的些奇闻逸事,眸色幽深起来。 眼看承文库也没有下落,顾青回尚酝局的路上,步子比来时沉重了不少。 他回到书库,推开屋门,见着桌后之人,身形一滞:“沈典御?” “这几日可是没有发现?”沈典御见他如此,猜了个大概,他起身上前几步,轻拍顾青的右肩,看了眼门外压低嗓音,“年轻人,慢慢来。这么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时。” 顾青点了点头,替沈典御斟了杯茶水,亦小声道:“小的还去了承文库,那头也没有记载。小的本还想着,寻酒方之际,找找当年之案的端倪。没想到竟是连……他的名姓也不曾见到。” “住口。”沈典御手上不稳,险些洒了茶水,“早就叮嘱过你,当年之案莫要再提!罢了,你在此也待了好几日,若无酒方的线索,明日就回去酿酒。教教新来的酒工也好。” 说着说着,沈典御的语气和缓了些。他向来平易近人,甚少当面发难。他深看了顾青一眼:“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第42章 重返书库 - 御青盏 - 冬耳耳 顾青欲言又止,他深知沈典御并无恶意。当年未能救下阿爹,他定是自责不已。如今若自己再出事…… 兴许便如自己担忧景湛一般。 当初自己虽是因阿爹之事爽约,这么些年,他也试着寻过景湛,可几年没有下落,加之奶娘管得严,他也就暂且搁置了。 “沈典御,您放心,我不会擅动。”顾青挤出笑容,“我明日便回酿酒坊,平日里还是会多留心酒方之事。” 沈典御眼角渐润,深看了顾青几眼:“本官相信你,多试几次,兴许无需酒方,你亦能有恩师当年的成就。这会就回去歇息,别老在这耗着。” 顾青应下,送走沈典御,坐在书库西厢屋里发呆。 不知为何,方才沈典御那几句话,总在心头萦绕。 尤其是那句,多试几次。多试几次…… 一时半会没有头绪,顾青瞧了眼屋里的书架,深叹了口气:“过阵子再来会会你们。” 他收好从酿酒工居所带来的茶具,往外走去。 值房门外上了年纪的书吏不住吸着鼻子,手里还握着一方布帕。见顾青带着他那套茶具,起身问好:“顾酒人今日有事?” “整理得差不多了,过阵子再来。”顾青颔首道。 “那小的今儿熏好香饼,好驱驱虫。平日里十天半月也不见得有人来,大家伙儿都忙得很。”书吏自顾自道。 顾青点了点头:“东厢房那边你也看顾着点。” “那是自然。刑部的差事,小的不敢有半分疏漏。” 许是听见动静,张摩从东厢房推门而出。 “张大人。”顾青同书吏一齐行礼。 张摩摆了摆手:“顾酒人,本官想请教些酒务,借一步说话?” 见张摩神情严肃,顾青快步跟上前去。 书吏见状,亦回了值房。 他们三人都未曾瞧见,门外不起眼处,那青衣小太监鬼鬼祟祟,他牢牢盯着张摩的嘴唇,嘴里不住跟着念叨些什么。 趁四下无人,他快步离去。 顾青原以为张摩发现了什么蹊跷,结果只是问了他酒曲保存之法。 顾青详细介绍了一二,本欲追问,但他了解张摩的性情。 若是能说的,张摩便会主动言明,若事涉机密,他嘴严得很。 更何况眼下所问之事,兴许还是同尚酝局有关。念及于此,顾青识趣闭嘴,同张摩告别。 如此,又耽误了一盏茶的工夫,顾青抬头看了眼天色,日头躲在云彩之后,没由来的闷热。 这场憋了好几日的暴雨,不知今日能否落下。 顾青小心拎好装着茶具的原色布袋,快步往酿酒工居所行去。 这几日一心找酒方,还有当年一案的线索,顾青几乎没怎么歇息。回了屋,顾不得天还亮,他坐在床边,打起哈欠来。 春日困乏,加之闷热,顾青索性将居所的几扇木窗全打开。临近傍晚,外头起了风,终于舒爽了些,顾青的眼皮越来越沉,倚在床边,遁入梦乡。 “青儿,爹爹给你唱首童谣,你快些睡。”阿爹立于床边,心疼地看着顾青,“好孩子,这几日累坏了,身子要紧,得好好歇歇。” “爹!”顾青看着眼前之人,眼角渐润,“爹,是你吗,真的是你!” “……再发三回气自成,七翻九熟香不散……”阿爹并未答话,自顾自哼唱起来。 阿爹哼唱了几遍后,顾青不再纠缠,他仿佛回到了幼时,一脸崇拜地看着身前之人,“阿爹真厉害,连童谣都能自己编。你为何这几日唱的同先前的不一样了?阿娘同你唱的也不一样。” “……再发三回气自成,七翻九熟香不散……”阿爹还是没有答话,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 “阿爹,您慢些,我还有几句没听清。”顾青回过神来,可眼前之人似是听不进自己所言,还有转身离去之像。 “阿爹,不要走!不要离开青儿!”顾青一时情急,想起身拦住阿爹,可浑身竟如被缚于床上,动弹不得,眼见阿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顾青却怎么也拦不住,他想大喊,想哭,恍惚间,他竟是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整个人像是飘在空中,冷眼旁观这一切…… “啊!”顾青腾地坐起身来,他胸口剧烈起伏,双手微微发抖。几息后,他伸了下手,发觉能动了,激动地朝床边伸去,“阿爹!” 却是空空如也的酿酒工居所卧房,外头已入夜,窗边素色帘幔来回晃荡,院里的树叶子沙沙作响。 顾青双目空洞,朝门边望去。 房门紧闭,一如他下午回房时那般。 是梦。 顾青轻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起身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良久,背后传来凉意,他摸了一把,竟是后知后觉,不仅后背,连额头上也挂满了细密汗珠。 他咽了口唾沫,又连饮了好几杯茶水,深呼了几口气,这才缓过神来。 这些年来,甚少梦见阿爹。他似是想起什么,警惕地看了眼窗外,又凝神静气听了几息,还好没有人。 他不知自己是否梦呓,若动静太大,未免惹人怀疑。好在这个时辰,估摸着大家伙还未下工,手脚利索的,兴许刚吃上晚饭。 等等,方才梦中的童谣…… 还有下午沈典御那句,多试几遍…… 有些念头打顾青心底一闪而过,这几日他好似见着有书册提及,彼时尚酝局有好几次试酒失败,只因酒工疏忽,记错了发酵的次数,导致重复发酵。 难道阿爹当年偶然所得,是因着这几次重复发酵? 偏偏自己不曾细看那几页,想着既是失误,只草草翻过。 顾青连汗湿的衣物都顾不得换,他穿好鞋袜,匆匆往书库奔去。 书库小院未锁门,书吏的值房掩着门,里头有茶香,书吏许在歇息。顾青不想扰他,便未推门问好。 院心里的木架似同往日有些不同,他无心多看,径直往西厢房去。 顾青进了屋,小心插好门后房栓,本就没有头绪,切莫让人瞧见,沈典御若是知晓,必会生气。 念及于此,他只燃了桌上的烛台,小心端着往里间走去。层层木架上堆满了旧档,如此,院子里头不太能瞧见里头有动静。 第43章 闯宫 - 御青盏 - 冬耳耳 好在他记性不错,只翻了四五本,就找到了记有重复发酵的那本。 他倚于最靠里的墙角,将烛台放在身侧,细细看了好几遍,仍旧没有头绪。是多次发酵不假,可究竟发酵了几次,发酵前做了什么,发酵后的那批酒液去了何处,都未记载。 一如梦里头的歌谣,没头没尾。 他记得那歌谣至少有四句,可梦中只能记得两句。 不知何处来的阴风,顾青身侧烛台上的火苗忽闪几下,险些熄灭,他起身走到门边,从门缝里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已是夜深。 身后的火苗左右摇曳,困意涌上心头。 顾青深看了几眼地上四散的书册,心一横,索性在此对付一晚,若是梦见什么,睁眼便能接着翻找。 想到此处,他熄了烛火,靠在墙边,敛了心神,打起哈欠来。 起初还有些凉意,顾青拉紧胸前衣襟,将身子团做一团,这才勉强好些。 许是困极,便是如此,顾青打了几个哈欠,竟真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顾青好似听着几声惊雷,渐觉身侧发热。他头脑昏沉,吸了吸鼻子,怎的如此呛人。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救火的呼喊声,奔走声,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细细听去,又似很近。 走水了?何处走水了?顾青揉了揉眼,浑身使不上劲,难道还在做梦? “青儿,快醒醒,青儿?”阿爹的声音又从身边传来。 阿爹……顾青眼角发红,一定还是在梦里。 只有在梦里,才能见着阿爹。 “阿爹,青儿不愿醒。你不要离开青儿。你不要离开……”顾青不住挣扎,他伸出手去,想要抱住阿爹,却碰着一股热浪,灼痛不已。 尚酝局书库外头,乱作一团,整个尚酝局,临近的宫人,潜火队,都赶了来。 醉春楼。 如烟瞧着不知是真醉还是假意的崔景湛,欲言又止。 更深露重,醉春楼已打烊,眼下只余崔景湛一人,不愿离去。 这几日探事司没有需要崔景湛出面的新差事,他一面暗中寻找酒方线索,一面留意些坊市里头新奇的玩意,好博曹公一笑。 探寻酒方,难免忆及陈年往事,幼时之事涌上心头,如细细密密的钝刀割肉,崔景湛这几日只觉心头阴郁愤懑交织于一处,无处宣泄。 他亦不愿明面上同顾青过于亲近。 索性演给曹贼看。崔景湛这几日几乎夜夜都在醉春楼。外面隐约有了说头,外乡来的富商公子,看上了醉春楼的如烟娘子。 他们若是知道,自己口中的痴情公子哥,便是平日在街头坊市行事狠辣的崔景湛,不知是不是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喝!”崔景湛斜倚于朱漆罩面的圈椅里,面色发红,嘴里不住喊嚷着些什么。 如烟皱起眉头,醉春楼的酒师都入不了崔景湛的眼,这几日自己得了空,便来陪着。 “公子若是想要酒师陪饮,唤当日那位,顾青?前来就是。”如烟敛了思绪,她一时瞧不真切,崔景湛如此,是装愣还是借酒消愁,索性将他当一般的酒客,顺着哄哄。 “他没空。本使问了,他这几日,没日没夜,待在尚酝局的书库里头,不知在……” “尚酝局书库?”如烟剥花生的手滞在桌边,她手上未敛住劲,手中的花生壳顷刻间碎成粉末。她眼波微转,语带探寻,“他今夜可在?” “今夜,定是在的。”崔景湛打了个哈欠,略微抬眸,看了眼漏刻,说不定兄长看得入迷,宿在书库也是有的。 此言一出,如烟略带几分傲气的眉头蹙起。她深看了崔景湛几眼,欲言又止。 直到崔景湛眸中露出些许茫然迷离之色,好似迷路的幼童,不知家在何处。这是如烟不曾见过的崔景湛。 想来今日他是真醉了。 平日里阴郁狠厉,行事不择手段的探事司司使,还有如此一面。 一丝不忍从如烟心里头划过。她起身移到窗边,探头瞧了眼外头的光亮,眼下告诉他,兴许他还能见上那酒师最后一面。 都是好酒之人,便当是送个人情。 如烟轻抬右手,理了理鬓间碎发,言语间略露娇嗔:“崔公子,快看那边,今日也不是什么节庆之日,怎的宫里头隐约有灯彩?” 不待崔景湛回过神,如烟的声音大了些许:“竟不是灯彩,瞧着像是走水?公子,你看那边,是不是尚酝局?” 尚酝局三字一出,崔景湛脖颈虚晃,他猛地起身,冲到窗边,吹了几口冷风,醒了神,往火光处望去,确是尚酝局的方向。 酿酒重地,防火之事最甚,想来不是酿酒坊出事。便只剩下酿酒工居所,官吏值房等处。 还有书库! 崔景湛看了如烟一眼,径直冲了出去。 如烟倚在窗边,看了一眼远处的火光,又回味了一番崔景湛的背影。 这人情送得不错,竟无意间发现了这人的软肋。 若那个什么顾青真在书库,恐怕活不过今夜了。 如烟嘴角泛起妩媚笑意,只要有一个软肋,不愁没有更多的把柄,死了便死了。 宫门外,崔景湛快马急停,他红着眼掏出令牌:“开门。” 守门的禁军打量了他几眼,为首的低声道:“便是探事司,也不能如此嚣张。都是皇城司的弟兄,今日就不计较你闯宫,快些离去!” 崔景湛不想多言,眼见火光将大半个宫城照得直如白昼,他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全部放倒,径直冲入。 可眼下万万不是冲动之时。他咬着牙根,握紧马背上的弯刀刀柄,几息后,他缓缓松开,摆出一副好脸色:“本使有御酒案的重要证人,还在尚酝局。此火蹊跷,若是出了事,官家问下来,势必牵连你们。一应启门奏报,本使事后定会补上。” 言语间,几道惊雷,随后闪电将宫城上空映得更亮。 为首的禁军还欲阻拦,他身后有人闻讯而来。来人看清崔景湛的令牌后,眼珠子转了转,大手一挥:“开门,让他进去。” 崔景湛顾不得打量来人是谁,宫门一开,立马冲了进去。 “大人,那是曹贼的人,为何冒险深夜替他开门?”守门禁军小声嘀咕。 第44章 火海 - 御青盏 - 冬耳耳 “什么曹贼,谁教你如此行事。面上还是得体面些。”来人瞪了眼前禁军一眼,压低嗓门,慢悠悠教训道,“出了事,正好推给曹公公。若真如他所言,此番立了功,便是咱们东宫的好。” 遥望崔景湛一人一马,来人眸色深不见底。 到了必须下马之地,崔景湛纵身跃下,来不及栓马绳,他使了十足十的功力,朝起火之处飞奔而去。 一路上,他只希望是看错了,起火的不是尚酝局。 眼看离尚酝局越来越近,一路上不少潜火队的卒子来回奔波,口中叫喊着“尚酝局走水,速来”,不少卒子面上熏得黢黑,短衫上熏满灰迹,他心口气血翻涌,抓住一名卒子:“尚酝局何处走水?” “书库,快去帮忙!”来人来不及细细打量,大喊了一嗓子,推着盛满水的木车快步往前头跑去。 书库……崔景湛抬头看了眼月色,但愿今夜,兄长没有去书库。 他不敢赌,亦不敢先去居所确认一番,索性径直冲向了尚酝局书库,隔着院门,只见里头西厢东厢都起了火,火光滔天,热浪迎面扑来,喊嚷声,木材掉落火星子声,院内外乱作一团。 崔景湛趁着一片混乱,冲进院门,一名尚酝局的书吏跌坐在边上,死死盯着西厢房,浑身发抖,不住吸着鼻子,嘴里念叨着什么。 崔景湛心头一紧,抓起书吏胸前衣襟,面目狰狞:“顾青可在里头?” “小的,小的不知。”书吏不敢抬头,更不敢直视。 “那你在怕何事?”崔景湛手上使了劲,这书吏被提溜起来,面色憋得通红,脚下不住打滑,连咳了好几声。 “小的说,说!贵人莫气!”书吏哭丧着脸,“方才西厢火势不大,他们侥幸,想进去救些旧档,可房门里头被拴住了,他们准备撞门,门,木梁塌了下来,进不去了!” 书吏还在叨叨,崔景湛双目通红,冲着他大吼了一声:“谁在里面!” “兴许,兴许真是顾酒人,这几日他夜夜……” 崔景湛松开手,将书吏摔在地上,他看了西厢房一眼,房门这面已快烧尽,依稀见着里头房梁斜劈下来,拦住去路。 有几人亦听见书吏方才所嚷,对视了几眼,不敢上前。 崔景湛几脚踹开了他们,抢过一人手中的木桶,将自己浑身淋湿,深吸了口气,径直朝西厢房冲去。 他强忍烧灼之感,几脚踹断了内里发红的房梁,一手掩住口鼻,不住大喊顾青的名字。 无人回应。 他胸口涌起一股腥甜,浑身气血翻涌,索性连口鼻也不管,冲去了最里头。 厢房里四处都是火光浓烟,他不住咳嗽,俯下身子,往前摸去。 终于,在最里头的木架旁,他看见了顾青。 顾不得火势凶猛,他冲将上前,掰过顾青的脸,大喊了几声,顾青耷拉着头,面上黢黑,并未回应。 他喉头微动,屏住气,伸出手,颤抖着在顾青鼻头探了探。 还有微弱的气息。 崔景湛大舒了口气,他来不及拍醒顾青,径直将他背起来,原路往外冲去。 眼看就要到厢房门外,崔景湛身后斜上方传来咯吱声响,他心叫不好,脚下使了十足十的劲,一脚蹬起,自己直愣愣摔在了厢房门外的石阶上。 紧挨着他二人落地的闷响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整个西厢房的屋顶,烧塌了。 他顾不得胸口腥甜涌上嘴边,亦顾不得双肘撑地强压的剧痛,将背上的顾青轻缓移到一旁,要了一桶水,朝顾青面上扑去。 “顾酒人,你醒醒!”崔景湛从嗓子眼里挤出六个字,他怒目圆睁,如野兽发出低吼。周身的怒意与气势,竟无一人敢上前。 “景,景湛?”顾青咳嗽了好几声,缓缓睁眼,气若游丝,他整个喉咙里好似灌了几坛子最为辛辣的烈酒,每说一个字就呛得生痛。眼看周遭火光漫天,他浑身一紧,头痛欲裂,无奈周身无力,他连自己也撑不起来,更别提想救出屋里头的旧档。 看清眼前之人是崔景湛,发觉手里紧握的书册完好无损,他瞪大了眼,看了手中书册几眼,不放心地晕了过去。 崔景湛见他如此,心里头没由来有股气,命都要没了,还惦记着酒方。 好在人还活着。崔景湛长呼了口气,坐在火场边上,守着顾青,看着眼前来来往往救火的众人,像在看皮影戏,周遭一切喧杂都与己无关。良久,他竟大笑出声。 两日后,顾青醒转过来。 “你醒了?你可吓死我们了顾青。”一旁茶桌边的毛文听见声响,险些磕了头,他连忙起身,坐到床榻边,紧张地瞧着顾青,“你可有何处不舒服?” “水……”顾青想将自己撑起来,发觉好似比在火场外还要无力,连说一个字,胸前都灼痛不已。他舔了舔起了皮的嘴唇,勉强咕噜出一个字来。 “你慢点,你别动,别动,我给你倒水。”毛文见他还能说话,舒了口气,他赶忙倒了杯温水,见顾青这副样子,叹了口气,索性将茶盏放在一旁,先将顾青扶了起来,在他背后垫了他二人的枕木,还有铺盖,好让他舒服些。 喂顾青饮了水,又喊外头的杂役送了米汤,见顾青缓缓喝下,毛文这才放心些。 “你可真是命大。”毛文翘着腿,坐在床榻边,“沈典御特意为你去太医局请了太医,好说歹说,人家才愿意来瞧上一眼。放心,太医说只要你醒了,能吃能喝,身子就无大碍。” 顾青点了点头,喝了米汤,他胸前好受了些,那股呛咳之感平复了许多,倒是肚子里头开始咕噜,一股饿意袭来,他顾不得吃食之事,哑着嗓子:“你可看见……” 毛文关切地看着顾青:“看见什么?” 顾青心头一个激灵,酒方之事,万不可让旁人知晓。他强压住心头寻那书册的念头,既然崔景湛在场,书册应是无碍。他略带犹疑:“你可看见,那卒子送了旁的吃食?稀粥也行。我实在是饿。” 第45章 醒来 - 御青盏 - 冬耳耳 见顾青说话有些古怪,应是还没好利索,毛文未往心里头去,他大笑几声:“太好了,估摸着再过几日,你就能好起来。不过眼下你得候着,太医说不能吃得太急。” 顾青盯着肚子叹了口气,好歹混了过去。 见毛文转过身去交代门外卒子,顾青恢复了些许神智,眼中流出担忧之色。书库为何走水,他明明记得熄了烛火。崔景湛为何又恰好救了自己,他可安好? 约摸半个时辰后,卒子送了碗稀米粥来。说是米粥,顾青眼瞧着,同那米汤没什么不同。 就算如此,毛文亦是紧张不已,盯着顾青,小口吃下。 几口热粥下肚,顾青顿觉又恢复不少,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些许揶揄之色:“你小子平日里酿酒毛手毛脚,没想到照看人还挺细心。要是酿酒也如此……” “顾酒人,刚好些,你就开始训人了。这我可就不干了。”毛文见顾青能打趣,心里头的石头总算放下,“看样子你也无需我照顾了。” “还不去酿酒?”顾青心里头感激不已,方才喝粥时,毛文絮絮叨叨,他才知自己昏迷了两日。看来这两日都是毛文盯着自己。 他深知毛文不爱客套,索性一句玩笑话,让毛文宽心。 果然,听了这话,毛文佯怒:“顾酒人架子真大。我看我还是揍你一顿,再照顾你几日。” 两人互呛了几句,沈怀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毛文见状,识趣地退去了门外。 “不用行礼,你好好躺着便是。”沈怀瑾进屋,见顾青面上虽苍白,但已能支起身子,又见了桌上的空白瓷碗,不禁缓缓点头,心里安稳不少。 “沈典御,小的无碍,不劳挂于心上。”顾青身子微微前倾,哑着嗓子道。 “你少说些,听本官说便是。”沈典御从茶桌边移了木凳,坐于床榻边。 沈典御好似同顾青心有戚戚,顾青关切之事,他一一道来。 只是此事,比顾青想得要复杂。 他本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烛火未熄惹了祸,可他立马回过神来,若起火点在他身侧,西厢房都塌了,他怎能完好无损地出来。 起火点另有别处。 他依稀记得,睡梦之中,好似听见声惊雷,应是天雷惹火了。 果然,沈典御亦是如此交代。 按理讲,此事便能揭过。 偏偏刑部出面,说要严查。 “是刑部侍郎张摩大人,说此事蹊跷,许是有人要烧东厢,你是遭了无妄之灾。”沈典御叹了口气,面露无奈之色,摇了摇头,“依本官看,此事就是天灾,凑巧罢了。” “大人,张大人素来勤勉严谨,小的愚见,便让他查吧。万一同御酒案一样,尚酝局还有蛀虫,一同揪出来,免得后患无穷。”见沈典御眸中浮出几分担忧之色,顾青念头一转安慰道,“若不让他查,旁人兴许以为咱们心里头有鬼,传些疯话出去,坏了名声。” “如今只能如此了。”沈典御握着顾青的手交代,“你就好生歇着,莫要担心这些琐事。你啊,还是太心急了些。” 沈典御看了眼窗外,点到即止。顾青面露羞愧,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他本想问问书册之事,一想到书册可能在崔景湛那,他欲言又止。 “直说便是。”沈典御瞧了出来。 “崔景湛……可还安好?”顾青小声忐忑道。 “也对,无论先前如何,好歹是他救了你。他虽狠厉狂妄,一身武艺还是实打实的,放心吧,没听说他出事。你若不想欠这个人情,等你好些,还是去登门拜谢。”沈典御似是想起什么,“你不用担心旁人如何说道,救命之恩,趁早还了,两不相欠最要紧。” 顾青嘴角勾起,心中暗自苦笑,还说不在意,这明明是在意得紧,生怕旁人说尚酝局同探事司勾搭上了。 顾青赶忙点头致意:“大人放心。” 送走沈典御,好说歹说劝毛文不用担心自己,赶紧去歇歇,顾青终于能静下心,细细思索一番。 书册应在崔景湛那,即便不在,旁人得了,便是曹贼,也看不出头绪。万一损毁,自己得空誊默下来便是。他闭目回忆了一番,内容大多还能记得。 倒是这火,听起来确实有些蹊跷。 张摩大人那日问过自己酒曲存储之事,他问此事作甚…… 御酒案,倒卖…… 顾青浑身一个激灵,平日里酒曲都是保存在尚酝局,都酒务,若是卖给了正店,自是正店自己保存,这三处都是个中行家,断不会出错。 除此外,若还有人要保存酒曲,便由私贩之嫌。 难道除了御酒倒卖,他们连酒曲也未曾放过? 顾青不禁瞪大了眼,酒曲乃酿酒必备,又比酒液方便运输,若能根据酒曲琢磨出自己制曲的法子,更是一劳永逸。 虽不及御酒能售出天价,但制些普通的酒,东京城酒客之多,薄利多销,亦是一笔极为可观的银钱。 难道真是有人要销毁证据,烧的是东厢房,自己是被连累的? 顾青皱起眉头,那日刮得是什么风?还是真是天雷惹火,凑巧击中了西厢房,自己倒霉? 一阵剧痛从头中传来,顾青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呼了口气,还是歇歇再说,还得尽早去崔景湛那儿一趟。 纵火之事自有张摩去查,交于他,自能放心。 顾青思来想去,迷迷糊糊之际,外头有人敲门。敲门声倒是比平日里尚酝局的酒工听着要斯文许多。 见毛文睡得极沉,顾青怕扰了他,匆匆撑着自己起身,披了短衫外衣,光脚笈着鞋冲到门边小声道:“有人在歇息……” 他让出条门缝,门外竟是丁晚梨丁女史。 顾青一时愣了神,身形滞在原地,好几息后,他着急忙慌将胸口衣襟扯严实。见他一脸呆讷之气,丁晚梨似是习惯了,嘴角微微翘起,先开了口:“放心,不会扰了你同屋。我也不进去。给你。” “这是?”顾青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声音略带嘶哑。 第46章 查案 - 御青盏 - 冬耳耳 “我自己制的安神香,你死里逃生,若歇不好,可点些。”丁晚梨将手中拎着的小油纸包塞给顾青,略微抬眸看了他一眼,“若嗓音嘶哑,喉头不适,还可煮些梨水,润润喉。” “你好生歇息。不用送。”丁晚梨说完,干脆利落,径直转身离去。 “丁,丁女史,谢谢!”他不敢直视丁晚梨那双好看的眼眸,犹豫好几息,勉强挤出一句谢辞。 待他回过神来,欲追上去相送,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跤。等他抬头,丁晚梨的身影已消失在院门外。 顾青盯着空无一人的院门,瞧了好久,才收回视线。 他挠了挠头,眸中不自觉闪过羞赧之色。他缓缓将叠得极为工整的油纸包凑到鼻前,轻嗅一口,一股极为清润幽香的气息隐约传来,同那个落雨的日子在承文库藏室闻见的香味极为相似。 不只是这香真有奇效,还是忆起当日初相遇,顾青的头痛,顷刻间消散不少。 他捏着油纸包的手不知不觉加了劲,面上和耳朵根子,略微发起热来。 “顾酒人,你不在屋里歇息,站在门口发呆作甚?”不知过了多久,张摩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顾青做贼似的,将油纸包拿到身后,舌头倒是利索了:“喔,方才有宫中友人送了些安息香,给小的压压惊。张大人有何事?” 张摩略微侧身,朝顾青屋里头看了眼,瞥见正在熟睡的毛文,他压低嗓门:“既然里头有人,咱们索性去外头说。不过你这身子骨可是受得住?” 言罢,张摩仔细打量了顾青几眼。 “大人稍等片刻。”顾青虚掩了门,进屋穿好衣裳鞋袜,瞧了眼铜镜,眼下自己面色还是发白,但比刚醒那会好了些许,同张大人聊上片刻,应是无碍。 张摩虽满心记挂查案,还是颇为人道,在酿酒工居所外寻了处僻静又背风的墙角。 他四处看了看,见无人探听,亦甚少有人路过,这才放心。 “大人这是?”顾青见他甚少如此紧张,不禁发问。 “本官以为,尚酝局书库走水一事,乃是有人蓄意纵火,并不全是因着什么雷击。”张摩眸色复杂瞧着顾青,“害你险些送命,实在抱歉。” 顾青摆了摆手:“可是有什么头绪?” “本官遣人粗略问了,起火那日,不少宫人是先见着火光,再听着雷声。”张摩微眯双眸,“夜深之时,书库只有书吏在值房瞌睡,点了烛火,便是不当,也应是值房先起火。” 顾青瞪大了眼:“值房没事?” 张摩点头又摇头:“也烧了不少,不过明显是东厢先起火,再波及过去。” 说到此处,顾青心里头闪过些许异样,若是东厢先起火,再波及到值房,西厢。西厢理应不会烧毁得如此严重。 若加上雷击,便能说得通。 就算如此,自己险些被害,同东厢的关系也不大。 还真是倒霉。顾青深吸了口气:“纵火之人可是抓到了?” “未曾。但本官敢肯定,同都酒务的酒曲有关。有人想销毁证据。”张摩狠狠道。 他将嗓门压得极低:“都酒务的副使谷宇私下向本官透露,他们除了御酒,还一直在私贩酒曲。” 顾青心头一惊,随即释然,此事他早已猜到。 只是若已招供,张大人为何还愁眉苦脸的。 似是看出顾青心头疑虑,张摩苦笑一声:“那谷宇是个滑头,他不肯全招,一是怕走漏了消息被报复,二是此事是都酒使亲自筹谋,他也是私底下撞见,并未戳穿,其中关窍,他至今不知。他言明,若本官能自己查清来龙去脉,他可以出来作证,不然便当从未寻过本官。” 顾青这下了然。若不节外生枝,也就是流放,还能保住条性命。若是强出头,此事有了变动,结局谁也说不好。 “此番本官是想问问,那日夜里,你可曾见着什么可疑之人,发现什么可疑之事?”张摩见顾青琢磨明白了,终于直奔主题。 “不曾。”顾青凝神思索了好几息,将那夜所见一一道来,“东厢我不曾去过,未曾留意。西厢夜里那几日不锁门也正常,许是书吏知晓我夜里没事也会去看看。” 倒是那日园子里的木架,瞧着同平日不太一样,只是究竟有何不一样,他一时半会属实想不起来。 犹豫再三,顾青还是将此事告知了张摩。 “木架?”张摩亦是摸不着头脑。顾青所言那几个木架,他自是见过。离东厢房甚远,若只是木架有蹊跷,没有引火之物,再怎么也不能让东厢走水。 二人又絮叨了几句,没有头绪。 “那你先好生歇着。后头查案,若需协助,本官再遣人来寻你。”张摩事务繁杂,摆了摆手,径直离去。 顾青目送张大人离开,缓步往居所行去。 如此说来,此事还未了结。 眼下酒曲账簿被毁,证人全无,想必都酒使不会招供,丁毅成日在尚酝局,宫外酒曲之事,不必捎带上他,多一人分钱。 一时间竟无从下手。 难怪张大人瞧着憔悴了不少。 这般稀里糊涂左思右想,天色渐暗,顾青才回了居所。 不知为何,顾青方到院外,便觉居所有些许异样,比平日里还要安静不少。他明明记得今日不仅毛文,还有几人,下午都可歇息一二。难道全都睡了? 他狐疑地迈上台阶,一个熟悉的背影孤独地立在居所院中,周身充斥着阴郁狠厉之气。 景湛! 顾青强压住心头激越,快步上前。崔景湛听出了他的步子,缓缓转身。 “小的谢过大人救命之恩。小的本想寻机登门拜谢,大人既然屈尊来了居所……”顾青想起沈典御的吩咐,恰好此刻不少酒工都隐在房门背后偷看,他索性做足了功夫,大声道谢。加之景湛瞧着确实无恙,他心里头松快不少。 “举手之劳。本使只是为了查案,你犯不着同本使套近乎。”崔景湛垂眸,他左手紧握,右手来回松了好几下护腕,以掩盖心里头见着顾青无碍的激越之情。这几日他恨不得守在顾青床榻边寸步不离,可惜此举只会害了他二人。 “查案?”顾青狐疑道。 第47章 香炉 - 御青盏 - 冬耳耳 “此番纵火案,事涉酒曲账簿和都酒务。刑部尚书奏请,让探事司协同查案。”崔景湛仰头打量着天色,“刑部在宫外追查,本使负责宫内。” 顾青一时有些混沌,难道当日崔景湛是为了查案,才会出现在书库? 如此也能说得过去,不然哪里有如此巧的事。 只是张大人方才说了要继续查。 不对,崔景湛是在打马虎眼。他不想让外人怀疑自己同他的关系。 顾青暗自吸了口气,还好自己回过神来,不曾穿帮。 “无论如何,小的仍感谢大人救了小的。小的自是不敢攀附大人,改日小的给大人送上几坛好酒,聊表谢意,此事就算揭过。”顾青继续大声道。 崔景湛睨了顾青一眼,还算上道。 “事涉酒曲酒务,本使依旧报了上去,请顾酒人协同查案。上头已经允了,你今儿好生歇息,明儿一早去肃正堂寻本使。”崔景湛似是一刻也不想在此多留,甩下几句,匆匆离去。 “大人……沈典御可知此事?”顾青瞪大了眼,怎的又要自己去查案。好端端的酿酒工,这些日子竟是没干多少酿酒的活计。 “探事司行事,无需知会。”崔景湛头也不回,声音越来越远。 瞧着崔景湛的背影,顾青若有所思。 看来刑部尚书同刑部侍郎,并不是一伙的。 或是刑部尚书不想淌这趟浑水,还是想扔给探事司,等有了苗头,再坐收渔翁之利。 若此事背后仍是曹永禄,景湛该如何自处…… 顾青不禁眉头拧紧,心里头泛起波澜。 担心的并不止顾青一人。 “一群没用的东西,本公让你盯个书库都盯不住。”曹府书房,曹永禄踹了康裕一脚,康裕滚跌在一旁,俯着身子,不敢出气。 “曹公,此事都怨张摩那个死脑筋,非要彻查。尚酝局的沈怀瑾都不打算追究走火之事,听说他手底下的顾青险些丧命,还是崔司使舍身救了他。”康裕低头,眼珠子直转溜。 “若不是有景湛替你们收拾烂摊子,此番若是出了人命,沈怀瑾要深究,你的麻烦事,还多着呢。”听到崔景湛救了人,曹永禄并未多想,面上的怒气倒消了些许,“听闻此案由刑部移交给了探事司?” “回曹公,正是。”康裕见曹永禄言语间少了些许怒意,心下松了口气。 “去告诉景湛,都是自己人所为,让他睁只眼闭只眼,找个替死鬼,搪塞过去便是。”曹永禄轻闭双眼,良久,他轻描淡写道。 “奴才领命!”康裕得了令,见曹永禄不打算追究纵火失误之事,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公公,咱们可是回宫去寻崔司使?”门外候着的青衣小太监见状,在曹永禄看不见的角落,赶忙扶起康裕。 “自是要去的。”康裕瞧着曹府满院子的名贵花草,眸光渐狠,“这些牡丹,都是崔景湛四处搜寻得来。如今曹公眼中只有他,倒是要忘了咱们这些老人了。” “公公……”小太监紧张打量四周,还好无人。 “回宫后,你去给崔景湛捎个话,让他该如何查,就如何查,此番同御酒案一样,曹公欲清理门户,不必留情面。”良久,康裕盯着一株开得极盛的艳色牡丹,低声咬牙切齿道。 “那岂不是……”小太监咽了口唾沫,背后发凉。 “口信而已。等他把事情搞砸了,咱家再献上牟利的新路子,你看看曹公会偏袒谁,还不是咱家?”康裕这才面露笑意,“兔崽子,还嫩得很,想跟咱家争宠?” “小的遵命。” 翌日,顾青强打起精神,他赶到肃正堂时,已是辰时三刻。 还未进屋,他便听见厅堂里头传来崔景湛淡淡的声音。 “你们几人都能确认,天雷劈向尚酝局书库时,已有火光,且朝向不对。”崔景湛睨着厅中跪着的五人。 厅中之人纷纷点头确认。 顾青看了崔景湛身侧的闻荣一眼,径直朝厅内走去。 “顾酒人,那日你在西厢房,可曾听见什么动静?”崔景湛收好那五人的供词,看向顾青。 顾青拣了些关键之事仔细说来。一旁的书吏一一记下,顾青看在眼里,还是第一次觉着,崔景湛办案也不全是靠用刑。 这几日尚酝局走水不是因为雷击,已传得沸沸扬扬。先前张摩亦派人暗中查过,眼下崔景湛这是要找到确凿证据。 “司使大人,只是当时小的在睡梦中,证词不一定能作数。”顾青担心有纰漏,补充道。 崔景湛摆了摆手:“你是当事人,任何蛛丝马迹都十分重要。” 言罢,他看了闻荣一眼,闻荣遣走了厅内跪着那五人。 如此看来,东厢为纵火,西厢为雷击意外,已无争议。只是顾青总是觉着有何处不对。他犹豫一二,还是将那院心木架之事说了出来。 “何处怪异?”崔景湛来了兴致。 “说不上来。”顾青晃了晃头,“当时小的着急去西厢房,并未细细查看,兴许也没什么特殊的,是小的记岔了。” 崔景湛皱眉睨了他一眼:“本使暂且记下。只是那些木架已经烧成灰烬,想来无从查证。” “大人,东厢房可有线索?”顾青叹了口气,西厢走水,没有人有动机,不管木架如何,兴许就是巧合。 提及东厢房,崔景湛唤了闻荣进来,闻荣手中用麻布帕子捧着个茶壶大小的物件。他将布包轻置在崔景湛身前的乌木长桌上,小心解开,里头是一个烧得黢黑的铜质香炉,依稀还能认出,是宫中最为常见的制式。 崔景湛掏出一方崭新的黛青色罗帕垫在手上,细细验看起香炉来。 良久,他将香炉底朝向顾青那边:“你看。” 顾青闻言,上前两步,这香炉的炉底竟比炉盖更为焦黑,还有烧灼的痕迹。不仅如此,香炉的炉身也隐约有焦黑之色。 若起火点在旁处,这香炉周遭应是差不多的焦黑。 他不禁皱起眉头:“怎会如此。香炉里的香饼是用来祛潮,不仅不会有火星子,且都会放得离木架书册远些。这香炉看起来,倒像是从里头烧着了。” 此言一出,顾青被自己的言语吓得一激灵。 崔景湛斜倚回主位中,瞧着顾青和他手中的香炉,面上露出欣赏的眸光。他略微侧目,看向闻荣:“将书库的书吏提来。” 等待之时,顾青不自觉在厅堂里头来回踱步。 尚酝局书库不大,只有书吏老袁一人打理,点香亦是他份内之事。 大家伙平日里同老袁来往不多,都知他是个老实本分之人,这么些年,他兴许出过些不打紧的小差错,素来还算勤勉。 断不会惹了走水之事。 “顾酒人,不妨看看香炉里头。”崔景湛见他如此焦躁,心里头不禁感叹,自己这兄长,生怕冤枉一人。 “是。”顾青倏地回过神来,他走到崔景湛身侧,垫着帕子,手上用了些气力,才将变形了的炉盖扯出来,又不撒了里头的香灰。 一股刺鼻的腥膻味熏得他喉头发涩,连呛了几声。里头毫无常用的香饼燃尽时,那股余香悠远。就算在火场里头熏久了,也不该是如此气味。 顾青将炉盖轻放在乌木长桌上,一手拿了帕子捂在鼻前,细细端详香炉里的香灰。 竟不是细腻粉状,而是黑焦干枯之物,隐约泛着油渍光泽。 顾青眉头缓缓锁起,就算他不太懂香,香灰遭了水,再烘干,也不该是如此模样。 “大人,兴许是里头的香饼有蹊跷。”顾青思索好几息,没了头绪。 宫中的香饼,来处就多了。 太医局下属尚药局,兼制香料与香药,宫中各司局日常用来祛疫除潮的香饼、香丸多由医官配置,再送往各司局,尚酝局用的香饼便是来自尚药局。 内侍省下的香房,亦有不少香料香具。尚酝局的香炉多是内侍省拨下。 此外,后宫尚宫局里,不少女官擅制香,好些妃嫔更是好此道。 更不用提旁的宫人,若私下制些香自用,或是从宫外带些来,只要他们不在贵人们身边打转,平日里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想到此处,顾青双眸微滞。 便如丁女史,她能自由进出宫城,制些香当值时用,无大碍。 她昨日还送了自己好几块香饼。顾青强压下心里荒诞的念头,她只是承文库的女史,犯不着同此事扯上干系。 “就算香饼有蹊跷,燃了香饼,将香炉放得远些,亦无碍。”崔景湛深看了顾青一眼,“知人知面不知心,本使只信证据。” “大人,尚酝局书库书吏,袁安带到。”闻荣的声音在堂外响起。 “大人,小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没有纵火啊!” 第48章 鼻窒 - 御青盏 - 冬耳耳 “司使大人还没发话,你倒是先喊上冤了。难道你心虚?”袁安一进门就跌跪在地上,闻荣拉扯了几下,袁安浑身发抖,他索性提溜起袁安的小身板,到了崔景湛同顾青跟前。 “小人只是害怕,不曾心虚。”袁安缩着脖畏畏缩缩,不住吸着鼻子。 “老袁,你无需害怕,那日发生了何事,你细细讲来,崔大人定不会冤枉好人 慕惊鸿将铁皮石斛的事情告诉了叶正白,叶正白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查到了这种药材的所在之处。 鹰翔不断俯冲着,他的一只脚受伤了,血不断往下淌,他已经和塔商量,如果挡不住兽潮,只好让鹰族带着雌性们先到鹰山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凡人这一辈子,很难见到灵珠,而莫默出手就是两个,着实让她们恭敬不已。 但是事实上,她就是苏妙语的师父,玄月宗地位极高的十二长老之一的望珠长老。 朗天涯听着星光辉通完话也向村公所走去,这才向四周看了一下,没发现有人注意,他把那件宽大上衣穿上,辨认了一下方位,然后向墓地跑去。 司徒千辰走在青石板路上,身边就是未央宫高高的红色宫墙,里面住着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默默的坐在原地,青冰荷没有任何心理波动,他感觉,这最后一战估计会有些意外的情况发生,不过无所谓,比起前两战来说,这点意外根本不算什么,毕竟是官方安排的对战对手,应该没有什么背景才对。 妖魔二族的人全都是一脸懵逼,暗想这是什么鬼?难道说这种方式能够提升法阵的威力? 顿时之间,巩硕就像是被人踩中尾巴的老鼠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脸色从红到白,从白到青,一瞬间接连变化好几次。 “不过这四个月又不光是当艺术家,我觉得已经值了。”崔和开口道。 一心一意念着叶嘉柔的陈息远,丝毫不知自己在叶嘉柔心中,只是一个向上爬的垫脚石。 “你大哥?李成功?他在倭国还有产业?干什么行当的?”云飞眉毛扬了扬,这倒是个好消息。 ——按照原计划,虫子昨天上午就回连队,家里原本不会剩下新鲜蔬果。 “哼,你有鸟玩,我也有马骑!”被疾风绝美而拉风的出场震撼了一秒钟的陆希赶紧拍了拍身旁威武霸气的星灵战马,这才恢复了一点点自信心。 风尘勉强算是有战斗力,可冷墓和月无垠,就真的是彻头彻尾累赘一枚。既然现在碰到了这么好的突围机会,与其浪费时间和机会,去会和大部队,将自身置于险境,还不如离开。 李阳摇摇头,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让他猜中了,高明虎体内的细胞结构,竟然与那天的猩猩怪一个样,都是在变异。 沈淮有些担心她, 想将她挡在身后,然而琳琅却伸出手来,轻轻拉住了他的大掌, 并在男人诧异的目光中,与他十指紧扣。 严曼曼和叶楚两人没有带上其他人,悄悄地往荷花池出发,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 殷湛不负他清廉之名,三进的宅子,还是上面赏的。家中器物一概陈旧,让人简直不敢置信这是一个正二品大员的宅邸。 除了这些常规的东西之外,御兽诀还包括了一些特殊的秘术,包括契约术,附身术等等,而陈帆最为关心的真灵血的提取,亦有记载,甚至还记载了数种以真灵血强化自身的秘术。 第49章 医工 - 御青盏 - 冬耳耳 随着他的脱手而出,这三样东西以他的手心开始扩散,直接将整栋楼锁死。 玛雅深恨“活阎王”名声之累,却有无数人巴望着谋取这个差事。 从未开始过,又何谈谁负了谁,而自己,也早告诉过梁赫,别把时间浪费在自己的身上。 说到这,霍松那军人的仪态有些发窘,因为他自觉自己做错了事。 “不错,不错,能抓住盗贼陈四四,你很不错,当领头功,本老爷有赏!”吴应熊嘴巴一张,就是赏,但也仅仅说了一下而已,也不知道会不会兑现。 “奇怪,怎么一只野兽也看不到?”走在前头的林清不由的嘀咕,如今距离林清清醒已经是五天后。焦土早已走过,又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这洞穴里四通八达,宽阔非常,不过进出口只有这个地方。”柳如君道。 不过虽然没有命中,古月梦也并不气恼,至少是逼退了颜和,连忙趁此机会再次弹奏“太虚”。 “安静些吧,博古斯拉夫。你如果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彻辰威胁道。 他知道自己的战力较弱,因此警惕性更加的强,一边施展着法术攻击护山大阵,同时不忘用一双满是警惕双目四处扫视。 记着,他们几个走进大厦内,里面的空间超大,装修果真是富丽堂皇,衣食住行样样具备,俨然就是一个独立的帝国,而且这只是第一层而已。 白天话音一落,只听轰的一声,不远处的大树被王上一掌打断,周身散发着冻死人的寒气。 饶起云自然是明知道他俩个在里头,才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理,过来敲门的。 林锦鸿也不多说,缓缓掀开郑勇父子俩的衣服,紧紧盯着李闻。李闻咋一见到这么多伤,心里霍然一惊,暗自叫苦不迭,郭刚,你这个王八蛋蛋,这次是真的被你害死了。 那时也是冬天,她一听,立马急了,匆匆让司机把自己送去电影院,一下车,果然看到躺在电影院门口,几乎奄奄一息的他,她走到他身边,摸到他的额头烫得像开水一样。 至于段天冷,实力和项濯差不多。他能够榜上有名,并不让温远等人惊讶。不过,却让温远等人惊喜。 一听到“大石块儿炸裂的原因”几个字,独孤影城眸光一亮,立刻接了过去。将这个黑不溜秋的玩意托在手里,仔细的观摩着。 唐风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饶过这座位,像其他人一样缩在公交车的车厢后面。 “有人喊你呢。”她抬眼看着他,想要回头却不敢,他不理会自然有他的道理。 林向晚摇了摇头,楚狄略为放心,他把医药箱收拾到一旁,就要出去吩咐随从收场,可他的身子才一动,林向晚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这……长辈们面面相觑。可瞬息间潘祥云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她决定采取大胆的行动。她把设想告知奶奶及母亲,三位长辈也全力支持她。 毕竟卖芒果可不是容易的事,全县16个村,产量加起来超过一亿斤,这可不是普通人敢随便接的活。 慕令仪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面抚琴的人,当即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转生就准备往外走,却被迎面而来的人拦了个正着。 王贺弟回头一看,发现许婉那张俏脸正紧张地打量他,以及他手里的粪瓢。 赵俊杰却另有看法,如果不合作,或者成了冤家对头,那你可以吃里扒外,身在曹营心在汉,就是留在国军中的一颗定时炸弹,到时威力无限。 这时那张队长也是喝了一声,这才让那些年轻警察纷纷收起了枪,之后就一脸复杂的看向了马飞。 “好嘞,谢谢妈。”唐植桐知道母亲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让自己进步,为了让母亲安心,他没有拒绝母亲的好意,以后再往家拿吧,撒谎就撒谎吧。 宋词看着诗爷蓦然惨白的脸色,终究于心不忍,不想再让她失望,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 景云州浑身的气息则是突然间变得冰冷,面上的温柔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鲁玉刚有点无语,兄弟追星过于着魔,有些不能理解林浩的心态,“浩子,你至于嘛,天天缠着我们帮刘一菲投票。 蓝钰弯唇一笑,那双邪肆的桃花眼里,流露出不曾有过的深情眷恋。 因为长时间的趴在草丛里面,蚊虫叮咬和太阳暴晒,都给他的身体提出了更高的挑战,加上之前有失血的现象,此刻的他嘴唇开始有些干裂。 池航站在一旁,瞧着林谷雨的动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无论他说什么,林谷雨都不会听的。 “恩。”池航连忙朝着外面走去,走到外面的时候,池航就瞧见宋氏脸色难看的站在原地。 “不是说突击队已经上来了么?怎么还不见王四他们到指挥所这边?”一团长这个时候询问道。 关中冬天的雪一直是比较大的,特别是靠近陇山的关中北部更是如此。 “春桃,我们不能这么盲目地去找,你倒是好好想想你把玉坠放到什么地方了,或者你最后见到玉坠是在什么地方?”一路上找找停停,邱兰香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有意问道。 她和他在一起参加订婚礼,然后受到了埋伏,上当以后,逃命的时候。。。。 这个办法,嬴康不是没有想过,可最后自己还是否决了自己,毕竟散国只是其中的一个国家,就算是派兵拆毁散国的关卡,赶走散国的士兵,就能够恢复此前的景象吗? 难道,这就是那些说的:心想事成拿?她只要一直不停的想他,凌耀哥哥就会感觉的到? 行令司这职务,在地妖国中的地位有些颇为奇妙,它不是正统的机构,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时期才会存在,但是职权却十分之大,可以说是狼皇的代言人,无论长老还是将军,都必须听从号令。 尽管王不伪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姜邪也能理解王不伪的难处,但能让手下把衙门搞成这样,也是无能的难以想象了。 第50章 香饼 - 御青盏 - 冬耳耳 “松脂?”顾青小声轻呼,“可这香饼初燃时,并无异样。” 丁晚梨闻言,换了个镊子,往香炉底部附着的一层轻轻探去,她略微倾斜香炉,朝向顾青:“你看,外头这圈更松软,没有泛起光泽,这是香饼外头那层燃尽后所留,本是香灰,遭了水未完全晾干所致。松脂等易燃易崩之物,是裹在香饼里头,是以燃香后一时半会,无论 李知尘脸色一变,又摇摇头道:“不会不会!他说了我不会有事的,他会救我的!”玉虎寺主止住身上经络,却只见整只手臂乌黑一片,毒素直蔓而上,又听得孤独长恨如此说,不田得心下一寒。 上官云信心倍增,眼看赤血剑不及收回,他人在半空,干脆展开轻功一脚踢到解千里掌上,借势在空中急转一圈,赤血剑也划出一道玄色的厉芒,直向三人头上削去。 “她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会了,昨晚在酒吧还跳来着,引起轰动了呢。”程言得意洋洋。 龙剑飞明白外面的人还在盯着这里,他并没有阻止韩玥的胡闹,这样反而可以给外面的人造成一种假象。 “哪里哪里,只要叶伯父喜欢就好,雪姨……”龙剑飞又转身从包中取出一个长盒子‘交’给雪姨。 莫弈月知道慕云澄是故意趁酒劲去问尹凤游,若是过段时间,自己也会和他讲清楚这些的,只是慕云澄一直以来都比较心急。 慕云澄、莫弈月与羿霄被草族分别关在三个木笼中,对面的山洞中则关押着饥肠辘辘的猛兽。 “对了,爷爷,我姐刚跟我打电话说她明天就回来了。”程言一边吃着油条一边说。 李知尘脸色一寒,一把推开薛轻云,手上一指,数十道无形剑气射出。黑雁几个翻飞,掉下十几根羽毛,一只黑爪抓着一把寒剑复又削来。 来潘兴园的人还真不少,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路边更是不少人在叫买古董,什么唐宋元明清的东西,反正要多牛拽吹得就有多牛拽。 李辉沉着脸:那怎么办?我们从秘密前来,变成了万众瞩目,如何还能秘密行事?这些事情为何不早些? 在宽广的大殿之上,一股狂暴的劲风席卷而开。只见那漫天的戾焰化作了一柄充斥着灼热的火焰长枪,便是如同怒龙一般长驱直入,化作了一道刺目的尖芒,旋即便是狠狠点向了那星辰液滴之上。 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以后,老流氓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了,这货挥手一拳在资料室的墙壁上打出了一个大洞,继而骑着突然从龙火流云变化回了本体的轱辘,从洞中飞了出去。 无语了:“好吧,好吧,我只知道他是常山真定的,其他真不清楚。”诸葛瑾有些无奈,一个个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向乐天眼中流露出一丝赞叹与满足之色,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姜痕已经真正的超越了他,不用他再次担心了。 她轻轻地摇晃了下我的臂膊,笑着说:哎,你在这时等下,我去路边买两根雪糕。 姜痕虽然修为强横,但是在整个燕京市中找了半天的房子,也感觉到有点饿了。找了个地方吃了一顿午饭后,姜痕又再次踏上自己寻找房子的路程。 鲜血泼洒,虽然血腥了许多,但是身后的秦溪眼中却是沒有一丝恐惧,反而更露钦佩之情。 这些血蝇的攻击极弱,但攻击技巧丝毫不讲章法,头上到脚下,区域内所有的血蝇都密密麻麻的集在了一起。 第51章 用刑 - 御青盏 - 冬耳耳 顾青亦隐约觉出不妙之意,他正欲劝慰两句,崔景湛用帕子轻轻托起李迅的下颌,满眼玩味轻飘飘道:“闻荣,去茅房挑两桶狗食来,本使要看着他吃,敢剩一滴,你看着办。” “崔景湛!你莫要欺人太甚!”李迅闻言,不禁怒目圆睁,“要是上头知道了,有你好看!” “聒噪。”崔景湛睨了眼闻荣,闻荣会意,唤了外头 一道魅影闪现,盲僧准确地锁定了六翼大天使,像闪现一样,闪击对方。 若他成功迈入通脉境,那么其武学天赋,与净悟、净空和净玄那三位武学天才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而就在这时,那血色光幕瞬间抖动了一下,随后便从中走出了两位互相搀扶,身穿黑袍的身影,而这两人正是叶昊然和郭洪。 天狼宫传承至今的图腾法相尤为厉害,能唤作上古凶兽青獒,凶狠无比,图腾法相附身之后的妖皇实力要比同等境界的法相境大修士往往要胜出一筹。 还在山洞里和雷吉洛克战斗的王浩,根本不知道伊布它们已经来到了峡谷。 至于孙衣凡和冷月,木分身并没有去管,因为这两位是他生死相交的兄弟和朋友,足够让他相信。 王朗将身子坐正,接着就将那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解释了一遍。 三代火影年老体衰,面对大蛇丸和初代与二代火影的围攻,也是凭借尸鬼封尽镇压了一切不服。 老人脸上的表情很淡定,估计他习惯了达瓦这副样子,当他经过王浩他们的身旁时,还和王浩他们点头打招呼。 “我咬死你!”宝强色巨人双目充血,面露狰狞,当史浩池即将与他撞个满怀的时候,他张开嘴巴,恶狠狠地咬向对方的脖颈。 “突破瓶颈,凝结元婴!”中年大汉和老者同时脱口而出,眼中俱都闪过一片震惊之色。 别看郑重现在对上同阶修士那么轻松自如,但是差了一个境界的修士郑重实在生不起对敌之心。 她不是个善良的人,她也不会像师傅那样温柔,别人做了错事还忍受。 “哼,他们不过两名结婴初期修士,我们一人对上一个也是一个平手之局,再说此地还有申师侄等四人,胜算极大,岂能闭头龟缩,长他人之士气!”仲姓老者眼睛一立,怒然喝道。 他在适才已经看清了路,当下缓缓进入地道,只觉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不禁想起了当年在西湖底下坐牢时的感受。 修炼内功,就好像建造房屋选择顶梁柱一般,定要精挑细选。所以武林中颇有名声的内功心法便成了众人争夺的对象。江枫渔能够有两门高深的内功,亦不知是杀了多少人得来的。 半大男孩早就看欧阳天下不顺眼了,目光闪闪的盯着欧阳天下的背影。 随即那人好似是被气充起来一般,整体膨胀了很多,霎时间变得高大魁梧了。 这种场面,与世界毁灭估计也是相差不大了,场面简直壮观到了不敢置信的地步。 黑暗的通道仿佛无穷无尽,通道中一股无形无影的腐蚀之力不断地挤压着,想要吞噬掉秦一白和众生二人,那种毁灭的气息令人心悸不已。 “你……你是休?”梦蝶看着他的胸部和下身。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这两块地方的布料弄成完全的不透明。下半身是看不出什么来了,就连胸部这里竟然也有些微微的凸起……这家伙,真的是个男人吗??? 第52章 思绪 - 御青盏 - 冬耳耳 “上官欣洛你应该庆幸着母后护着你。”南宫熠咬着牙对上官欣洛说完这句话后,就带着韩亦雪离开了。 苏长空这由刀气蜕变凝练而出的刀罡,远胜从前数倍不止,堪称无坚不摧,刀刃自魔影的脖颈切割而过,轻松的将他的脖颈斩开。 察觉到这一幕的龙华长老目光一凝,却也没有选择与其对抗,而是直接松开了手。 “有两种果实能力,也许可以解决诅咒的问题,如果诅咒真的存在。”王海说道。 上官欣洛打断了太后接下来的话,她怕太后在说下去,狗皇帝把她昨晚骂他的话告诉太后婆婆,她可不能让这么好的大腿就这么没了。 抬头就看到韩云神色贪婪,盯着那些尸块,止不住的吞咽着口水,目光垂涎。 而且南景身上天生有一股让人心生怜惜的力量,他那么乖,那么努力,又是前世她只在记载中看到过的难道一见的万药之体。 特别是对方似乎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的时候。每次被素盏鸣尊的目光注视着的时候,她总觉得好像有毛毛虫在自己身上爬一样。 五禽戏达到13境的大神通层次,无疑令苏长空实力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面对任何敌人,他都不至于如当初面对天魔时的那般无力。 只不过,真正能将天赋兑现,完全转化为实力的人连一半都没有。 不出意外的话,拍卖会应该是在其他地方,这天上集市既然没有他唐重想要的,那么只能在拍卖会上碰运气了,相信拍卖会上肯定有吧。 “这位法师请留步,能看一下您的邀请函么?”就在这时,两名黑衣人迎面走来,温和有礼貌的笑道。 “光你答应放过我不行,还有乔慕云。”蒙尚眼中闪过精光,立刻指出她话中的漏洞。 对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发现的东西,他应该只是因为自己之前打听他的信息才找上自己的,只要应付过去就行了。 现在唐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灵龙和彭远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了,这如果对微微没死之前的唐重来说,的确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现在的唐重来说,这个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闭嘴!”吴越娥忽然怒吼一声,打断了方正的声音。她的脸色无比苍白,眼神无比恐惧,仿佛方正即将说的话无比恐怖一般,惊恐的情绪在眼中闪烁,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我背后的每人三鞭子,我面前的每人一鞭子,跪地挨抽,反抗者格杀勿论!”朱达沉声说道。 夜幽昀闻言,剑眉蹙了蹙,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莫非赛琳娜真的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们么? 她也很向往这种老年生活,曾经她也幻想着和简莫凡老了以后会是这样,如今看来就只能是幻想。幻想终究是幻想不是吗? 除此之外,陆离还有着许多的研究正在做着,说不定哪天就能制造出一个合适的宿主出来,比如陆离一直在研究的纯种阴影生物,完全由阴影产生的生命体,和祂本体类似的生命体,但是一直难以成功。 四周是随风漂浮着的树叶,天边静止的云朵,以及流动着的岛云。 “末将不甘心。若是知道那蛮将力大无匹,定不会莽撞贪功上前。”于禁哽咽,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新镇抚竟然亲自上阵,难得,看来他与旧镇抚不是一类人。”胡桂扬笑了笑,他是南司校尉,对本司事务却了解极少。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进入到道罗斯之卵中,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黑袍人心中想到,道罗斯是更高层次的奇特空间存在,被道罗斯包住之人往往会转移到某些怪异到不可理喻的极端空间或宇宙的偏僻角落去。 “你们回去吧,我不伤你们姓名,若是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们,那可就别怪我了。”秦淩冰冷的声音落下,那些修士们如同木头人一样纷纷的为秦淩磕头着。随后不知道使用什么,瞬间打开了一条传送阵。 “没事,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这么多年的怀疑给确定了而已。”林福苦笑,要难过早就难过过了,不过虽然这么说到底他心底还是难免堵的慌。 “你放心吧,我大舅很厉害的,所以底下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看出来邵青扬的担心,顾暖暖隐晦的安慰了他一句,只是话到底也不敢说的太满。 “那看着看着就会习惯了,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陆铮有些纳闷的看着唐诗琳。 想不到会不会是林家早就发现自家的这两个好苗子,所以借自己族里的那两个蠢货的手直接把人给毁了?黄家老祖把自己的这想法传音告诉给黄家的族长。那族长听后面色一凝,越想越觉得极有道理,不得不也跟着怀疑起来。 白日里山坡也不去半分阴森,甘青司也趁着这浓重的阴气修补,此时他才发现这山坡的尸气竟比囚水还重几分,随即白瞳也唤出召鬼到众人身旁掩盖人气。 叶枫不解地看向诡异巨蚁,在细细思索回想观察之下,他赫然发现,这些诡异巨蚁竟然如同一个机器一般,没有知觉,不怕疼,不知疲惫与累,只知听从命令与杀戮。 第53章 误会 - 御青盏 - 冬耳耳 听见声音安渡山如临大敌,慌忙丢下手里的铜壶跳下观湖亭边上的渔船。 原本逐渐平歇下来的尘泥砂石又被震动得狂飙而起,然后在赵寒的视线里,这座山型宝物被举高到一人高的距离后,终于显露出了宝物下,一道素白的婀娜身影。 据事后统计,仅仅一夜的时间,青兰城就发生了七次命武者间的争斗搏杀,几十户普通老百姓受到了波及,死伤过百。 接下来的时间,林云每天炼化一枚金色大道果,剑道规则数量不断增多。 孙流风看到辰轩在江武龙的面前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着辰轩喝道。 石惊天和天蚕双煞两兄弟都有点惊讶,这办法果然能对所有人都公平,而且还能维持着秩序。石惊天最惊讶的还是那观礼台,也不知道到底有几个出口入口,这么多士兵,肯定不是从自己刚刚来的那个入口进的。 他们额头之上尽是汗水,腿脚都在颤抖,心中紧张而忐忑,不时用手擦汗。 他盘膝而坐,双手拨弄琴弦,长发乱舞,露出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容。 十三爷一招手,将欣绝放置在了石台上,目光落在欣绝冰凉的身体上时,眼中闪过抹异色。 冯章脸色通红他卯足了劲,接下来出手,一剑比一剑凶狠,一剑比一剑可怕。 这时,高速路口处一辆超长型宾利缓缓的行驶过来,紧随着宾利的车身后,还有三辆军用车。 最近两天,杨旭东不知道跑了多少家公司,但都没有一家公司和他们合作。 服用双色果,身体变得太过强大,排斥元力,导致无法修炼,谁成想,连魂修都将他拒之门外,真是不给活路。 前方依然平静异常,但刚刚死灵猛鹫传回来的侦查画面却出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聂风警戒的盯视着前方,一股危险的气息正慢慢朝着车队笼罩了过来。 凛凛迟疑了一下,见他神情严肃,不敢把心上的别扭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垂了垂眼,像是无声的反对。 陈宇锋心里当然是爽死啦,就刚才短短的几分钟下来,又是救人,又是获得几人深深的拜服,又是装逼打脸的,系统提示已经加了45分。 乔曼先前就得到了叶天回来的消息,当他来到至尊会所的时候,前者早就迎了出来。 “封绝极阵的布置方法和法门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也要履行自己的承诺放过姜家的人。”姜家老者说道。 那种焦急是无奈的焦急,惨切更是烦躁的惨切。还有深深的恐惧,深深的惶恐,更多的是,迷惘和无助。 就在这时候,我头顶的峭壁上,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好巧不巧的正好砸在了火箭弹上面,我吓了一跳,这才看清,正是那个紫毛僵尸。 谷津龙介始终看不起叶凡,因为叶凡的霸道远逊自己,他就算是真武传人也不值一提。 身旁,任雨晴一席青裙,眨着迷人的大眼睛,仅仅依偎着楚云,好奇问道。 回不到地球,就近乎是要永久跟李子琪、叶非雪、千芷茹、秦冰她们分离,但宁阳怎么可能放心下她们。 可裴鹤清不知道的是,在他跟陆南的这场较量中,运气是不存在的,他必败无疑。 攻城战已展开一个多时辰,川戎联军被白苗军死死挡在泗庸关之外。 韩铮面色平静毫不在意,就像是在讲述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对于一句话,就让几十人断腿这中事情,好似和吃饭一样容易。 “知道了陈哥,你忙你的去吧。我们知道。”张哲宁笑着回了一句。 “在漳河之战时损失了一些……”司徒旗不敢直接说不足,而是拐弯抹角的推到渡河之战上。 “刘浩?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又有什么好玩意了?”周天羽手机那边传来砰砰砰的声响,想来对方又在实验室里捣鼓着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居然出现了裂纹,这,这简直就像是封侯级强者,被一个古玄境四阶的家伙一拳打死一样,让人无法相信。 不过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韩玉正在门外面张望。一看到江冲朗他们回来了,连忙跑了过去,而且脸上还带着非常担忧的神色。 嘴里吐出了不知道第几口鲜血,点点碎块都被吐了出来,这绝对不是什么胃袋里的残羹剩饭,而是内脏的碎片。 段邱兜了一圈,才确定最后的去处。迟迟按兵不动大苏联军队,一直在帝国边境部署。 剩下的还有三枚中阶神格,恰好有姜亿康空缺的中阶神格。因此,姜亿康也立即将这两枚神格收起,纳入到了自己体内。 王朗也没想到,赵美丽居然会在这种气氛下提到自己老姐,于是松开赵美丽,然后直接说道。 却没想到林岚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她很看好李庆元,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勤奋、能吃苦,更是因为他待人真诚,不弄虚作假,没有其他学弟身上的一些毛病。 “去吧,拿着这张卡片尝试着感应那片阴影!”阿尔博将卡片交到了慕岩手中,随手轻轻抖了抖法杖,上面的蔓藤连同花朵瞬间枯萎。 以他现在的实力,相比起只是刚刚突破到不朽皇境,一身实力,勉强达到不朽皇境二阶巅峰的星子来说。 两大谋臣出言,曹操一时并无反应,倒是乐进李典曹仁等将暗暗摇头,以广陵城坚加上飞燕军防守,曹军当真没有把握可在数日之内将之拿下,况且眼下敌军士气正是高昂。 第54章 真心话 - 御青盏 - 冬耳耳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再有虚无神光的反复洗练,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皎洁的月光下,一道银色掠影如利箭破空而去,瞬息间掠过百米距离,从几头壮硕的银角蛮牛背部奔过,身形一闪而逝,同时,一道凄厉的狼嚎声传遍四方。 金阳神体回道,并且就在这一刻,一股强大的气息如汪洋决堤,似宇宙崩裂,径直冲来,虚空撕裂,湮灭一切。 移转空间的他,骤然消失于半空之时,那些分身龙纹鲨则是扑了一空,碰撞到一起的时候,居然化成了巨大的水幕,然后瓢泼而下。 二人又说了一阵,晁盖便带着刘唐、公孙胜和三四个卫兵,拿了扑刀和一些礼物骑马到了宋家村。 保密工作的事情,姜德也只是先想想,他带着人走如厂房,一边走一边看,不得不说,这些工匠干起活来真的不错,所有的房屋都是按照最结实耐用的风格去搭建的,这也是军队一贯的习惯使然。 广寒宫在古时是很强,门中出过神灵,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当世连圣者都不已不可见。 凌陨走在江澜城的修仙者坊市之中,脸色紧绷着,眉头也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汝阴太守陈周即刻向平舆求援,由于孔伷的死,韩炜顺理成章的表奏徐璆为豫州别驾,而后全权负责豫州事宜。 至于,那金色骸骨,也是大有来头。乃是一种用邪术制作出来的骨头,对于尤其是白蛟这种,已经开发过灵智的灵兽,有着极大的好处。 飘浮在三代风影身边的铁砂迅速凝聚成一面盾牌,挡住了袭来的镰刀。 ????瞬间,陈凌已经到了眼前,胡须大汉知道要是挨中这厮的一击,纵然铜皮铁骨也要碎裂,所以不敢托大,倾尽全力的使出了雷霆一击的绝杀技,将所有力量都齐集于双拳之上,朝陈凌的身体狠狠轰去。 众多的学院,悄然间改变了原本的策略。不再贸然挑战云天扬,而是按部就班的挑战了起来。 如今,山与海只是去了一次诺兰德大陆,居然就把神眷之子的信物送给了一个诺兰德人,于是那些年轻的蛮族强者就暴走了。 巨兽望着山与海远去的方向,发出一声愤怒至极的咆哮,它狠狠地甩着尾巴,将一大片森林夷为平地,然后才无奈地转过身,向森林深处走去。 沈超很失望的叹气,本想邀她去沈家住下,也好天天献殷勤,好增加好感度,结果人家不肯,也没办法,只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能够派出这么多武者去对付那独臂男子的势力,他早就知道会很不简单,不是家族就是一些特殊职业者了。 “按照素素之前说的,给他们刻下血魂咒的妖物就在这王墓的最底下。”曲清染低头看着地面,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干脆把地板开个洞,直接冲下去算了。 “已经落地了!”李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澹台清韵微微一愣,眼神有些慌乱的自李清脸上移开,却是恰巧被李清捕捉到了。 “那我们就先去城中转转,告辞了。”龙星羽抱拳,然后转身走下石台,冷雪芯也跟着离开。 “不过,我们还得装成之前的样子,免得那些匪人起了疑心。”钟南建议着。 十月底,倭军已开始断粮,于是生了撤退之心。他们打算从蔚山分批逃走,哪知明军却没有给其机会。 “哈哈~”不到一岁的安慕亚轻笑出声,很喜欢眼前这个漂亮的大姐姐。 “什么,你要我们打劫灵玉商行?这怎么可以?”刘威大吃一惊。他早知道灵玉商行这几天会押货经过天魁山,因为这里是通往仙风城的必经之路。但是他也打听到这次有上千人的骑兵营护送,因此他根本没敢打什么坏主意。 言多必失。许多时候,心照不宣,言语是多余的。有许多事可以干,但绝对不能说,更不可承认。袁秋华没有说感谢,也没有喊救命,更没有求援,她明白众人为了什么,众人也知道她为了什么。 他依旧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只顺着这一个声音这一个线索。像一个,负了伤又脱离队伍的狼一样,迷茫,慌张的在偌大的丛林里乱撞,乱跑。 钟南这一拖再拖的行为,让青、兖二州的人很是不满:我们这边都剿匪半个多月了,你钟游击还在东昌府窝着,是不是和白莲教有什么瓜葛呀!一听这个,钟南就泄了气,没办法再拖延下去,只能拉着队伍去剿匪了。 对于钟南来说,一切都很好;可是对于首辅大人王家屏来说,一切都是越来越糟。 沈三爷内心也是困‘惑’,青龙帮什么时候招揽到了如此高手?雷霹雳的实力在龙海可算是一流的,而且雷霹雳的力气奇大,一拳经常就让对方皮开‘肉’绽的,但今晚却完全打不过对方。 第55章 老朋友 - 御青盏 - 冬耳耳 “坊市?”崔景湛骨节分明的右手置于桌上,食指缓缓敲击,“是时候去会会咱们的老朋友了。” “老朋友?”顾青顿了顿,眼珠子飞快转了几圈,有些拿不准,“大人是指如烟娘子,还是……” “顾酒人,书库走水一事,身子骨虽无大碍,想必受了惊。也该出宫消遣消遣,本使请你听听曲儿,如何?”崔景湛空望着肃正 天气实在太冷,街上非但看不到人,连野狗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沉浸在若即若离的感情中,让方惜缘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凌祈身上依然承担着巨大的包袱,还有一种无法逃避的宿命。 尽管在大明,军户也有参加科举的权力,但由于本身的原因,他们中很少有人能从军户中走出来,这种情况越到明末就越厉害,毕竟越到明末军人的地位就越低。 因为崛井和京子需要想办法解决大山里那些酸雾,因此宗方并没有打算让他们一起出击。 “猛哥,我们该带点什么回去?”说话的是已经成为帮派核心之一的陆羽,他的脸上突出了那么一丝的沉稳,考虑的都是很周到。 根本我以前看电视上演的,那些灯的开关似乎都在门的一侧。想到这里,我后退了几步,然后用手在墙上摸着灯开关。 显然莫拉特早就已经非常饿了,当牛奶递上来的时候,直接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吸食着。 大岩蛇见攻击无效也不气馁,立马朝着一只距离比较近的魔狼射去。就在战斗火热的进行中,那只刚才被强制抽出卡牌的魔狼却悄悄的离开了。 提前知道今天要下雪的我妈早在家里打开了暖炉,还给我煮了热乎的清汤面,她是真校准了我要这个点回来了,我一碗热腾腾的面下肚,全身的寒气一扫而光。 “科长,密封屋遭到了巨大能量的冲击,防御外壳已经被击穿了三分之一!”技术员擦着汗。 “冯主任,刁院长,我就是来实习的,不是什么专家,就按实习生给我安排就行了。”我插了句嘴。 程太太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呀,眼泪像金豆一般,一颗颗的掉下来。 就在他们俩达成共识的时候,产房的门终于打开,喜气洋洋的医生从里面出来。 近乎在一瞬之间,大陆一方与幽氏古族一方,数千人如同偏离轨道的陨星般,狠狠撞在了一处,爆发出狂风般的呼啸。 事情急转之下,我被带上了脚铐,关进了单间,毒品克数明显超了,达到了贩毒的标准。 不应该呀!这一片区域的警卫是没有权力配枪的,有权利配枪的警卫挑选更加严格,如果连配枪仅为都被对方的人渗透,那今天国宴厅里被安放炸弹也不是不可能。 我们都知道季孙这人较劲得很,他说不坐摩托车,那便一定不会坐,就也没有勉强他。 看清楚这两道身影,与王昊一起躲在暗处,借助巨石遮掩的金十三神色激动了起来。 “哼,就是打伤我的人,邢长老就是被他们干掉的。”玄厉恨恨道。 萧羽抓起那雕刻着一些栩栩如生的异兽花纹的茶杯,腾腾的水汽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有点像以前在地球喝的乌龙茶,贪婪地吸上一口,抿在口中,回味着茶的滋味。 向依两眼亮亮地望着他,语气貌似不在乎,可吴杰却分明可以感觉得到她有些许的失望。 早在军团征战时,雷姆就已经是军团中箭术的佼佼者,这个时候恰好可以发挥他的长项。 第56章 一碗庄 - 御青盏 - 冬耳耳 玉九娘算是看明白了,这二人虽是来自堪比阎王殿的探事司,可自己并未犯事,行得正坐得端,于他们破案颇有助益,关键是自己嘴严。 谁知这么一闹,自己会不会又少几个熟客。要些银钱,不丢人。 顾青看了崔景湛一眼,果然,崔景湛面上没有丝毫恼怒之色,他轻笑几声,又掏出块银锭子:“九娘可想起些什么?” 约莫二刻钟的功夫,凤幽月终于从一排排药柜中爬了出来。她拿着那几味药材,走出药房。临离开前,她转头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药柜,再一次暗暗咋舌。 殷沉诀十分无助的窝在床底,一动不敢动,深怕稍微一点点的动静,就引来温焕之的注意。 凤幽月脸色一冷,反手拍在账台上。大家一看,竟然是两张紫金卡。 忽地,白吏将手中竹杖往地上重重一杵,众人顿即噤声,皆敬畏的看着他。 决定了路线之后,骆炆彻底放开心怀,洋洋洒洒几千字,在奏折中把皇帝的脸翻来覆去的打。 徐川目光在这里到处扫视着,规模相当的大,让人感觉到无比惊异,不得不说这里是个好地方。 而且数百米内,所有的行人全都被警方疏散了,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所以她想留在地狱当鬼差,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熬到那些欺负她的人,全都死下了地狱,然后她再狠狠的欺负回来,让他们当鬼也不得安生。 乔斯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正欲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匆忙的去而复返。 凤幽月心里有点愧疚,便拼了命的对云陌好,惹得云陌连续几日都充满了粉红气息,导致苍龙卫郁晨等一众单身狗们见了二人,掉头就跑。 传国玺之上,尚有四条玉龙没有被激发,很可能,其中还蕴含了四套仙决。 苏浅予手心汗湿,就要从君南风的手里挣脱出来,君南风却更加紧的拉住了她。 “什么?杨忠汉?”罗修睁大眼睛,难道刚才推进来的就是他?都什么破事,赶一块儿了。 剑七这一提醒,所作所为,让大长老等人,立马都回过神来了,一个个出去,找寻自己击杀石修罗的尸体。 张无为运着无极境,心里状态基本没什么起伏,依旧是很平静的样子。 高三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升学率,为了这个升学率,他们都恨不得把那些差生都劝退了。 院中的众人一会儿看看唐恩手中的水果刀、一会儿看看树后的那只手,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可惜,异族包藏祸心,所豢养之修罗,更是吸血虫,时时刻刻在吞噬剥离着洪荒宇宙的本源之力。 刘冬将目光聚集在一个很普通的,可以放大六百倍的显微镜上面,这时候他正在调试光线,试图将这个细胞染上荧光粉,好让他观察一下。 君南风看她满脸雨水,头发都湿了,几缕碎发粘在脸上,他抬起手,将脸上那些碎发弄到一边,仔细看了看她额头上的伤口处,还好,纱布是干的,雨水没湿进里头。 江浔得知这些事之后却只是勾嘴一笑,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任务位面符咒的力量被压制了,单凭着一张霉运符就已经足够要了惠雅郡主的命,说不定喝口凉水就能被呛死了。 席佳彤看到了梁景辉回来了,她连声说道,大儿子总算回来了,这次说什么也要把他的终身大事解决了,这都三十多了,还不结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第57章 投石问路 - 御青盏 - 冬耳耳 顾青心里头隐约有了计较,他不再多问,径直朝那半人高的掉漆柜台走去。 一来此处嘈杂,低声议论太久,实属异类,恐遭人猜忌。万一被听了去,得不偿失。 二来,他信景湛。 “请问掌柜的在吗?小的是外乡来京城的酒师,有些事想打听打听。若掌柜的方便,小的想请掌柜的喝上几杯,聊聊天。”顾青抱拳行礼 凌羽四人迅速向安平镇南门行进。他们的确实力还是太差了,在这危机四伏的荒原,他们能够面对的,似乎只有十只以下的血狼,遇到稍微厉害一些的异兽,根本没有自保之力。听了萧一雷的讲述,他们更加确信这一点。 在冲河县办公大楼的一处豪华的贵客接待厅中。凌羽一行见到了冲河县县长。这是一个面带几分孤傲的眼镜中年男子。 象面魔大吼一声,手中一柄银戟猛力一转,对着天空中的灵素素等人,丢了过来。这一击威力极强,轻易一掷便撕裂了空间。 她还记得被她的射出的箭射中的蒙面人,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惊愕。 对于李在石的行径,宋端午是感到心慌慌的,虽然他对李在石的技术很放心,但是这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勾当,一旦被人抓住说了出去可不是那么好听的。 当然,并不是只有神宫分支有什么秘密行动,第一城另一座建筑内,站着几位脸色严肃的人。 望着那张清秀,气质‘逼’人的脸,四人一阵错愕。紧接着如同见了鬼一般,身体猛然一怔。 赵敢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个问题,整个房间四周就响起一声巨大的轰响,赵敢的视线闻声转去,只见四周的墙壁都开始向后移去,天花板也迅速的向上升起,当响声过后,再次定睛一看,整个房间竟足足扩大了数倍有余。 但是,出乎赵敢和空姐意料的是,年轻男子竟然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人家,然后张开嘴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发出只有哑巴才能发出的声音。 舞曲再次响起,顾良微笑着牵了梦竹的手,滑入舞池,李逸林则携了思颖也慢步轻舞起来。 t贵州的盘山公路可真的是九曲十八弯,公路绕着陡峭的青山弯弯绕绕,修得还很窄,基本只能允许两辆车平行通过,而且山路非常险峻,公路边就是悬崖,从车窗往下看去,简直就是万丈深渊。 曾经包括现在一直让自己从内心感到害怕畏惧的高高在上的魔族,在天生他们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这是他们太强了,还是说其实那些高高在上的魔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呢? 应容兮依旧坐在一张蒲团之上,那玄铁链依旧锁着他的双肩琵琶骨,他的脸色比半个多月前还要苍白些。 秦智星听话的抬头,对上陈语苓此时眼眸里的关切,心内疼痛不已,十三年的感情,她哪能像自己说得那样洒脱? “你是说我妖界外面的那个星球?”猴子一下子想起钟声说过的话。 聿景炎眯了眯眼睛,看着马老的眼神里,即便是依旧没有感情,却也让马老在其中看到了讽刺。 马伟虽然不高兴,却又怕别人撞到她,赶紧往前一步,替乔木开路。 “妈,你别听他胡扯,我什么事都没犯,他们警察抓错人了。”吕鑫茂嘴硬道。 因为性命攸关,筱青缇也发挥出了她平生最大的潜能,不顾足下路滑,连连向上飞跃。 第58章 上钩 - 御青盏 - 冬耳耳 再后来苏吉敖包就变成了被长生天诅咒之地,再没人愿意靠近了。 从某个暑假的夜晚突发奇想拿着信纸本撰写世界观,到工作后某一天灵感爆发疯狂敲字让同事们都以为我发疯,再到后来自己一步一步的将之修改完善,这中间,大约已有十年的时间。 飞卫和纪昌可不是系项宇,他们可没有神力能够接得住冰火箭!冰火箭噗一声贯穿了师徒二人的胸膛,并且将他们了冻成了冰雕。 不要说是这条鳄鱼了,这个水球的防御,就算是那些神修者都打不破,而且只要是在有水的地方,林馨如的实力会更强。 众人皆是朝着远处看去,旋即便看到怜星穿着一袭红衣,头戴凤冠霞帔,红色盖头挡住容颜,慢慢走了过来。 林逸之来到破庙之内,连忙将林震南扶起,探手抵在他的背心,运功强行保下他最后一口气。 听到李清风的话,三公主娇艳的脸上出现一抹嫣红,那完全是害羞和尴尬。 支起如此巨大的屏障是需要他深厚的灵气来支撑的,一旦离开,那么眼前的这座屏障便会消失不见。 到时候李清风就可以获得灵药园长老的奖励,只要有了灵药李清风就可以炼制出丹药,提升自己的实力。 如致收敛了笑容,定定地看着陈雅元。陈雅元被她看得有些发毛,目光躲闪起来。 以前嫌弃老罗邋遢,恨他不顾家,现在突然妻凭夫贵了,虽然只是前妻吧,甚至有些后悔离婚了。 鲁放登上缓坡,看着立仁军和虎丘军的战况。下方一片狼藉,孟钰的将旗虽没倒,但可以看出跟在他身边的骑兵已经不多了。剩下的将士一股股,一队队,陷在北周军的包围中。 说着,徐浩东将办公桌的电脑显示器转过来,再将手提电脑打开,呈现在李继国和陈修杰面前。 如果良辰认真看一眼观众席上的人,就会发现坐在观众席的,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大有来头。 李杏虽然保管金雅丽的卡,可是卡里也就几千块钱!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一万多。现在一下变成了将近十万块钱!难道她就不怕自己拿着钱跑了吗? 她昨天拿到周苍南给她的录音带,听了一遍后,就气的要原地爆炸。 胡玉山面露喜色,想着应该是自己请的救兵到了,随即一把将林蕙心接过。 果然,舒老爷听完眉头都皱没了,他说道:“你们都各执一词,这件事情让我怎能决断?”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在皇甫修面前,他只想给一个结果赶紧把这事儿揭过去了。 听到这句话,苏好面带笑容,没有丝毫破绽,实际上她的内心早就是波涛汹涌。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也进入了圈套,看到投影的时候竟然没有及时的想起一个重点,那就是通过投影,这丧尸王便可以掌握所有人的实力状况。 功法,那可是大门派才有的东西,是成为武圣的关键东西,如果单单是武技,成就到武主,便是巅峰了,但是有了功法,那就不一样了。 不然的话,如果是男人喝了圣泉之水,也是会生孩子的,他们生孩子又该怎么办呢? 刘助理员和何干事根本没见过这个场景,手是死死拽着孟良的衣袖,心里都紧张的不行。他们都是军校毕业生,这年头能上军校的,家里绝对有钱,不然不可能供到上大学的,他们可没战士们这么洒脱。 哪怕有皇甫仁在此护法,皇甫天雄依然布下了这种可怕的防护,也不知道他在防的到底是谁。 吕严认得出来,这个黑袍人与之前大闹都来客栈的那个黑袍人,是同一个。 孙不悟想起来,可以用仇恨值在洪荒沙漠之中种树,立马选择了这个选项。 阿林虽然有些不悦,可也不好对江雪发火,或者反驳她。他交待了司机一声后,就去坐后面的车子了。 君夜擎在夜色下看着那张因为喝酒而浮现出红晕的脸,突然凑了上去。 “咳咳,不是那个意思,确切的说是我要借助你的身体延续生命。”袁爷爷略有尴尬的解释。 “该死的,你们应该这么打!”波拉克说完之后,将一发炮弹打出去,观察了一下落点,好像砸在了对面港口的一个建筑物上方,波拉克很满意,说了炮手几句之后,拿起望远镜和对讲机开始指挥所有炮艇统一进行火力覆盖。 “噗”但就在即将发生什么时候,陈云猛的咬了自己舌尖一下,随即一疼,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第59章 暗渠 - 御青盏 - 冬耳耳 车夫并不答话,他卸了马拴在一旁,走到井边,俯身下去,肩背微动。几息后,井下传来清脆响铃声。 黑灯瞎火的,井下竟有隐约火光透出。 顾青和崔景湛就着依稀火光,飞快打量四周。难怪他们三人加上一架马车,夜深时分却不曾惊醒周遭百姓。他们三人眼下在一处略微破烂的院内,四下堆了不少杂物,院中有一株独木 二人不想让对方着急,都将这隐忧藏在心中,只是过去了三月之久,贺家还在暗寻二人。 “下面我来说一下这第一件拍品的起拍价格。这株灵参的起拍价格为黄金两万两,每次加价最少为黄金两千两,有意要竞拍的贵宾可以开始了!”那拍卖专员说罢,示意手捧着灵参的司仪将灵参高高举起。 她无比珍惜地紧紧抱着姥姥,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救姥姥,让她身体好好的。 王英杰听着母亲浑然要将自己嫁出去的口吻,只当她在说反话,压抑的额上轻轻跳动。 但是其他三家宗门若是逼急了也只有联合起来同天灵宗鱼死网破。 后来,在韩家村的老宅中,中了王妈的圈套,中了媚毒,那次魏云轩用他的身体帮她解毒,应该也不会留下这么厉害的毒血淤积呀。 随伺之人退下,唐安随手摘去头上冕冠,大王大皇在左右异口同声说道。 对方要求男人把箱子送到F村山下一口废弃的枯井旁挖好的坑里,然后把箱子埋了,就算他完成任务,他就能得到五万块钱。 数十个男人手里拿着实木棒朝她挥来,这要是打中了,不死也是脑震荡,看来阮国安这次是铁了心想弄死她。 “那请问几位是打什么游戏呢?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需求?”服务员的眼睛里的光差点让山狼不敢与其对视。 服务员上完菜之后,所有人并没有动筷子,反而的他们安静的坐在位置上。 就在枪尖刺向璇玑不足半米远的距离时,璇玑突然从巴巴托斯的视线中消失不见了,很突然,只有一刹那,璇玑突然从他的面前消失了。 于是第二天,陈锋一觉醒来,就震惊的发现自己公司的股票崩了,他走在街上,立马察觉到了有许多人用不善的眼神看着自己。 苏沐玖这才发现,自己和阿牛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镇长的府邸。 不过琢磨来琢磨去,他还是无法知道这之中的缘由,他知道的情报太少了,想到这里,他不打算再想下去了。 不同于之前那吊儿郎当要死不死的笑,剑眉微微拧起,一双星眸中尽是光芒和神采。 四妃中有两位与她这个贵妃亲近,另外两位性子绵软,保持中立,或许皇后也动了心思要动一动这四妃的局面了。 慕容冲秀眉一掀,手中酒杯朝对方掷去,又疾又准,苻坚一时间哪得反应,只来得及微微一侧,那酒杯正中额角,顿时鲜血淋漓。 就瞧见一个身穿姹紫嫣红,红艳艳生怕他人瞧不见的苏沐玖,大摇大摆的下了马车,朝着这一艘大船而来。 “璟年,你这手艺可是杠杠的。”苏沐玖笑着如同一只偷了腥的花猫一样,眼里全是笑意。 咚的一声,火云老人的身子重重砸在地上,而后两枚空间戒指便漂浮了出来。 入城之后鱼公公本欲自己入宫,让兰子义先去拜访章鸣岳,但仇家父子两人坚持要兰子义先入宫去见隆公公,最后鱼公公便携一行人一起入宫,当然戚荣勋在入宫之前被找了个借口堵在宫城外面了。 第60章 试酒 - 御青盏 - 冬耳耳 对了,还有那个曾经争霸天下,统治花果山妖国,开辟须弥世界的盖世英雄,四大神猴之首,齐天大圣孙悟空,也在妖族的悲叹和嘲笑声中逐渐被人遗忘,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被自己的师傅和妻子合谋害死。 “司马道友不要和他废话,区区一个结婴初期修士而已,只要联手灭杀了他,道友的身份当可无忧!”看来郑重刚才的话让茅九幽也有了一丝忌惮和不安,马上开口说道。 九天再次来到沧源树,这边已经被封锁,不时的有警方的人员进进出出,还在里面进行搜查。外面拉了警戒线,闲杂人等不能进去。他还看到了董阳冰等人,警方有人在问话。 上官影实在抹不开面子,又觉得此宗门虽说靠近外海但是还在内海势力范围之下,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也就应了下来,带着墨双儿一道前往此宗门。 “我能感应到,馨儿在那个方向。”就算离得很远,他们之间依旧有模糊的感应,能明确大概方向。 “你又不是观音,根本施展不出观音心经的威力!”世自在王佛感到有些吃力了,但依旧咬牙硬挺,用法力支撑着空中的七尊金佛。 那头金色的古猿虽然未曾晋升渡劫期,但在天人境中也是罕有敌手的存在,却这样被击杀,甚至都看不出秦川是否出手。 声音繁杂,却没有影响到他丝毫。此刻,正有一种闲适的感觉,如温暖的泉水般,在漫进吴凡的内心。 这是灵植师的一种检验手段,通过对气的外放,对灵植进行初步的感知。只不过九天本身有草木精通技能,基本上不会这样探测。但是对于其他灵植师来说,这是必备的手段。通过气的感应,侦测到植物的各种状态。 “那自是本仙的事。至少本仙比摄政王大人知道一些分寸呢。”苏玉笙笑意吟吟的甩下一句话便翩然离去。他知晓墨非离是个聪明人。会知晓该如何做。 原来,叶飞早就约好了柳依依,在张潇潇不在的时候,借助柳依依来遮掩伪装,因为柳依依本身就知道叶飞进入学校是在执行神秘任务,所以,叶飞不用担心柳依依会粘着他会阻碍他进行调查。 历史上帝林皇族不断的反抗也有几位帝王拒绝成为光明教庭的“圣”结果不出一个月这几个帝王都面带微笑的自杀了据说是接受了神的召唤飞升进入神界了。 男人疼得连舌头都要咬断了,五官皱在一起,此刻听到庄雅云淡风轻地说着“再试一下”,不由得火气大起,几近气绝。 如果认识这个红衣年人的一定会大吃惊一惊红衣年人竟然是光明帝国光明教庭的教皇以下十二位红衣大主教之一的阿诺德?奥尔巴赫。 西林港的罪民乱作一团急忙找地方躲藏海浪过后幸存的罪民狼狈不堪从地窖里爬了出来西林港靠海大部份的民居全部都被大水冲垮了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乔初晴被九霄这近乎幼稚的示威‘弄’得哭笑不得,这明明就是在告诉奕扬他是没机会的。 而此刻。那个被百姓交口称赞的君王。却像一株无生命的蔓草。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我们互相扶持,对付遇到的所有的对手。这般的生死与共,是我向往的,只是以前在风影楼的时候,二哥为了我的安全,从来不让我出任务。 而使出浑身解数的李风仍然无法解决一剑破天骄,反倒‘逼’得他把星海剑拿了出来,老李知道自己胜的机会微乎其微了,但是他还是摆出姿势准备迎接等下一剑破天骄的反击,老李宁可掉级,也不愿意认输。 一条黄狗跑过来,两个守门的鬼差下意识地作出防御的动作,两把套索向着黄狗扔过去,黄狗也不怕,灵活地从两个枷锁之间的缝隙里面钻了过去跑到红的牢房前,扒着牢门冲里面的她叫。 “是一个神经病打来的骚扰电话,没事,只是骚扰电话而已,凤青青不想把什么是都告诉别人。 分神的时候,手臂上突然传来一股疼痛感,花昕景暗骂了一声,将眼前拿着刀砍着他的狠狠踹飞。 大家这个时候才真正的发现,莫迫就是一个纯粹的演员,只想演自己的,而且他所演的角色,都是武生类的,就是说都是打戏,而且看的出来,他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没有用过替身。所以导致越来越多的人纷纷忏悔了起来。 一吻绵长,从未接过吻的二人此时觉得天地万物仿佛都不存在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而他们两个似乎很久以前就相识了,他们的吻那么契合。一举一动都似乎有着熟悉的味道。 “许含,上周六去玩所拍的那些照片,过两天洗出来之后,我再拿给你!”木苍海开口说道。 未等煜弄清出了什么纰漏,空中飘向金龙的龙魂突然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与此同时,一边缠裹着明心的水纱瘪了下去,明心不可思议地出现在金龙的身边,抱紧金龙,随后消失在空起里。 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还特别来到了教室,关心孟忆瑾的伤势。看到时真的没有事了,才放心离去。不过。走得时候,还安慰,一定会给孟忆瑾一个交代的。 原本赵枫苦练了三年,准备在今年的大考之中吐气扬眉,击败了秦勇之后,他更是意气风华,甚至有想要夺取魁首的心理,但谁知道好景不长,击败秦勇便是他最后的辉煌。 不过这两天聂丹不打算住宾馆,难得回来一次,准备到曹建国那里住两天。 曹越回到寝室的时候,杨忠平、郑宏兵、吴维良三个家伙又在斗地主。 “老板,我不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嘛!我有很多退伍回家的兄弟,虽然有些分配工作了。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没有工作。 “放心,我知道分寸!”狄仁杰眉头微皱,他同样注视着魂殿分殿,虽然他们很想将魂殿拔掉,但这不是他们的风格。 第61章 试探 - 御青盏 - 冬耳耳 抬头间才发现。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灵犀宫。他竟是专程送我回來的。听他说起要去皇后处。心里微微地有些不舒服起來。 这次的远征是帝国最精锐的士兵,有久经沙场的老兵,有强大的魔导师,有优秀的统帅。 眼前的一切,完全不是我一个古玩店老板和一个半路出家的土夫子所能揣测的。 夜晚的校园安静极了,所有大楼的窗户都黑洞洞的仿若一个个黑洞,漆黑的校园里偶尔会传出几声奇怪的声响。 “我们一定会支持社长的,干杯!”这点日语唐可心还是听得懂的,下意识的,她瞟了一眼左腾英佑。 刹那间,唐烨甩开了好姐,蓦地,他的大手死命地掐着邓雨璇的脖子。 “我身上…貌似没藏什么宝贝…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呢…”韩林暗暗嘟囔道。 这些血线在陆宇每一根血,每一处神经中游走,就像是亿万根针扎进了陆宇的体内。 陈宏义入城后,带着手下众将跪拜刘简,此时众将对刘简才真正尊重起来,称他为“韩王副帅”。以前只是把他当个来混资历和战功的王爷,这次他带着三千人率先攻入城中,才让众将刮目相看。 沐芷芙点了点头,也加入了战斗。可是雪狼的数量实在太多,战局并没有因为她的加入而有多大的改观。 房间里,灵心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慢慢走到按摩椅前,手指抚过椅背。 刁龙翔整一个憨憨青年,将自己所有的目的全部透露了出去,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会想到,身前的这道身影就是他苦苦追寻的周春风。 陆眠似乎笑了下,迈着长腿继续往前走。她有自己的打算,无需理会闲杂人等。 其他人也不傻,登时明白过来,孟景霄的贴身手下被掉包了?那这人是谁? “这才是吗,我就说没好处的事情,主公是不会做的。”典韦咧嘴笑道。 吵架伤感情,他不想伤了跟瑶儿的感情,所以他没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 惹得很多人掏出手机拍照录视频,记录此时的美好,造型师自然不甘落后,直接专业摄影器材安排上,卡嚓卡嚓一顿拍。 于是亭子里三人步调一致地盯着前方,除了寒风吹过的声音,再无他声。 林洛笑了笑,心里却道,当然是先让你一套爆发,免得你待会儿心理落差太大。 显然,林同学并不相信他这无比真诚的话,转过头去,看着在自己位子上坐好的许知衍,“诶”了一声,“和隔壁学校的篮球比赛,你去?”声音慵懒散漫。 同时林洛的身躯也直接拔高二十多厘米,让他身高直接突破两米多。 无尘转过身,看向面前这个当初入门时的师弟,现在仙盟的二号人物。 目前为止到现在,他知道眼下这关是最难的,为什么说这关是最难的而不是最后第五环?因为林洛隐隐有猜测,第五环任务恐怕涉及到他现在也没法接触的层次,或者说是很难接触的层次。 这单淳这种人是不屑于用阴谋诡计的,只能是牛头他们自己合计着想要坑害齐天。 观众席刚刚升起一阵欢呼,便发现比赛双方都被医疗队喂了治疗药剂,并用担架抬走。 “抱歉,克罗,这场决斗好像没有你出场的机会了。”游烨耸肩道。 他的话音落下,只见巨大的猎豹暗裔浑身一颤,似乎就如他所言,清明的双眸忽然浑浊起来,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通过某种媒介,强行进入了塔亚纳利的脑中,指引着他的行为。 “光说说可没用,用你的决斗证明吧,秋!我的回合,抽卡!”虽然此刻看不到秋,但从她的声音里游烨能够听到那作为决斗者永不后退决意。 “就算法会上不攻击,也难保他们不会找机会算计你。”韩怀易说道。 只是最好还是不要遇到的好,毕竟谁也不能确定中毒之后能否顺利制作出解药,若是来不及,岂不是一样送了命。 不多时,远处的地平线上,漫天的黑云之下,渐渐地现出了一个棕红色的身影。 她早就听说华佗九针有多历害,只是陈阳一直都没有教她实质的东西。今晚陈阳说要教她,她当然兴奋。 巨蟒硕大的眼睛,看了叶丰一眼,却从容地从月姬的身侧游过,向来路游去。 唐诗琴也带点迷恋的眼神看着陈阳。她知道陈阳不简单,可是没想到陈阳那么的历害。 狂奔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果然,正如月姬所言,眼前豁然开朗,已经走出了那处山洞,进入了一处四周封闭的山谷。 看着曾经看了几十年的村子,当时的他从未感觉这个村子这样的美,哪怕现在是一片狼藉,村子中萦绕着鲜血的腥味儿。 湛千翌亲自帮莫珊珊泡了一杯绿茶,将茶杯推到她手边,体贴又温心的举动。 张念祖和赵维明来到了本市的古玩一条街。据九筒说,他未来的大舅子在这里有一个店面。 庚浩世又接连的完成两个触碰篮框的跳跃……但是,之后的几十次跳跃,庚浩世都没能再次触碰到篮框。 “全部带下去,给他简单包扎一下,止住血就行。”我一摆手,棱着眼珠子喝道。 蓝莫索点了点头,“叫他们几个来见我吧,我有事情要跟他们说。”一个蓝星族老人领命而去。 唐龙也基本上锁定现场,死者死在大厅位置,脸部朝地,卷缩位置有很多的血泊点,茶几有损坏,其他地方都很凌乱,打斗的痕迹非常乱,屋内的东西也被翻的乱七八糟。 男洗手间内,景厉琛看着上面备注的“老婆”两个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帮我联系一下ZJ那边的关系,我需要查一个车牌号,看看这车子现在在哪儿!”秦宇将手中的烟头捻灭,眉头轻皱,开口说道。 第62章 结盟 - 御青盏 - 冬耳耳 夜深人静,醉春楼周遭的街巷只隐约有几声犬吠,唯独楼中还有几位酒客,喝得烂醉如泥,不愿离去。 平日里,并不只崔景湛夜宿于此,如烟娘子瞧着楼里那几人,见怪不怪,她巡视一番,见没什么异样,叮嘱了守夜小二,回房正欲歇息。 雕花窗棂前,如烟娘子轻抬玉手,卸下耳边缀珠流苏,放进手边的木匣内。她起身关 我恶心地直皱眉。这个王哥,因为我进公司没给他尝到甜头,他总想在我面前耍威风。 同样,不要问我每天的ps是什么意思,那不是说给大家听得,而是逼我自己做的。 那个所谓的后堂,我好像一次都没有进去过,还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瞒好奇的。 就在我这新鬼马上就要被吓得在死一次的时候,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我慢慢的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岑曼贞不在家,慕俨去了部队视察,她忙让人找人老管家,叫他派人去向栋那儿找慕至君。 如何解决她的师兄妹,她处理的很好,干脆利落。虽然开始他隐瞒了消息,后来听了四哥的提醒,他意识到应该让她自己去解决。虽然这个过程对她来说太痛苦,可是却必须去做。 不过楚河却不这么认为,在主神空间的时候,但看到这个功能的介绍时,他就心中砰砰跳,但是就想要试验一番,结果还是忍了下来。 耳边传来余诗韵娇嗔的声音:“贫嘴,我可比不上美美会做饭。”说完轻轻的捅了沈海鸥一下。 我点点头,恰在此时,白叔从外面进来,凑到宋城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黄昏时分,教导完阿雅今天的修行之后,楚河等到天色微黑,就直接进入到了主神殿内。 盖紫天不在控制兽性,荒古炎狮怒吼一声,无数虚影组成漫天大阵,无与伦比的能量瞬间而来,毫无保留冲击向朱元。 缓缓睁开双眼,玲珑看见累倒在自己身上的明钥,微笑地挪了挪位置,让他睡在自己大腿上。 南宫天这段时间一直看在眼里,他没有阻止,在他看来,聂奇兵和萧雪两人,永远不可能,毕竟无论是家族,身份,社会地位,以及责任,都不相同,这是一对苦命人。 离开医院之后,容若重新跑到花店去问服务员,才得知,这花语是无望的爱。 随着龙天这句话一出口,一股苦涩与沮丧,顿时击倒了他最后一丝骄傲。 于是搁置已久的退耕还林、退耕还草计划被摆上了最优先的议程,全国都受到震动,开始讨论环境污染问题,而雾霾这个词,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逐渐的被人们熟悉。 齐思远还是以前的齐思远,一点没发觉他跟她之间,早已没了牵绊,断了联结。她却知道,那根从当初结发时剪落的青丝,在那楠木盒子里,已褪尽了光泽,没了生气。 中此毒开始不会有丝毫异样,但是随着运用破气频率增加,天海会逐渐枯竭,最后,再也无法使用破气,彻底沦为凡人。 每当天地阴阳诀和这神秘功法同时运转时,便会产生奇效,金丹中溢出一缕缕紫雾蕴养他的身躯。 这是亵渎的大罪,足以引起神战,更加不要说这只是一个法师组织的自己行动。 这话一出,众人咋舌,不知该作何反应,容轻恬直接怒了,一脸狰狞的看向了苏锦,有朝一日,苏锦,你别落在她手里。 第63章 望月楼 - 御青盏 - 冬耳耳 “需要我做何事?”顾青腰背挺直,眸色既兴奋又好奇。 言语间,楼下街巷醒了过来。卖早点的,卖洗漱热水的,还有沿街挑担卖菜的,一时间人流涌动,讨价还价,孩童嬉闹,好不热闹。 崔景湛眼含笑意,并未答话,他快步走到窗边,候了好一会,见到楼下巷口有人打了手势,面上笑意更甚:“兄长何不去正店做做学徒 李媛霜瞬间明白了苏明的意思,以苏明的这个脾气,一般人家没惹他的话,他是不会把别人往死里整的,估计这个公司的老总,是真让他生气了。 餐桌上,刘淑娥笑眯眯十分殷勤,把一碗盛好的鸡汤摆到她面前。 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杨天哪里知道事情会如此发展,会搞得如此惊天动地? 但城内有禁空令,那些倒霉的家伙都被城内的执法队给轰了下去。 这年头,招生工作越来越不好做了。有时候内院一连好几个月,甚至一年都招不到能练出真气的学员。本来,今年外院一下出现了风含笑和奇浪两个学员修炼出真气,包不同很高兴的。 毕安和跟男经理之间虽然有着些许亲戚关系,但实在有些疏远的可怜。 众弟子们纷纷上前对吴子健感激道谢,甚至还有一些弟子籍着此刻热烈的氛围,跑到了林疋鱼和齐馥姝面前,对二人嘘寒问暖大献殷勤,场中熙熙攘攘到处都洋溢着欢乐的笑脸。 李天长想跑,孙成可以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与梦瑶二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脚下追云步运使而出,朝着他追杀了过去。 林修在京城击杀几十个修真者的事情,已经被传了出去了,即使宋玄机在连城这边,也是收到了这方面的消息。 “难道真的有什么十分厉害的魔兽在上游?”闻着浓郁的血腥味儿,洪武也不由得有些踌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进。 蔡明说得也非常有道理,观点鲜明,有充分的论据支持。虽然他没有展开明说,但是大家都能够听懂他话中隐含的意思。 “呵呵,尼玛老爷子大寿,我等是来给老爷子祝寿的。”刘震撼淡笑道。 这样的情况下,要将虚空仙他们引入禁气领域,无疑是痴人说梦。 整场拍卖会,仍然是以丹药最受欢迎,一瓶太乙补天丹能卖出五十万灵石,而一枚天命化虚丹则要百万灵石。 所以只有赵君宇在突破到合体中期之后,并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有足够的把握。 一路上各种麻烦不断,秦川逐渐摸出了一些规律,越是火山火脉集中的地方,鬼兽反而越多,而且还有一些十五阶以上的高阶鬼兽存在。 “哈哈哈哈哈!好,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吴家主不愧为一代枭雄,你的做法我很满意!”叶向东嚣张的笑着道。 “楚暮侄儿,这两朵道火还是收回去吧,你的心意我和你伯母心领了。”南宫羽缓缓吐出一口气道。 叶千战震惊是不假,下一刻他就认为,一定是林十四大意了轻敌了,这才让叶错得逞,不然叶错绝对不可能将林十四劈飞,不过他却不认为,叶错的那一刀能够伤到林十四。 不多时,两边有传来喊杀声,似有千军万马直朝营后立足未稳的官军败兵杀去。营前厮杀的贼兵也追着官军向后面赶去,不到一刻时间,方才还是激烈战场的营前空地上居然空无一人,场面诡异至极。 第64章 学徒 - 御青盏 - 冬耳耳 “愣着干什么呢?好好干,不一定会同那人一般。”王酒师见顾青面色发白,以为他被那学徒吓到,好生劝慰了几句,“有多少人想进望月楼,你也看到了,踏踏实实的,三日之后,我给你说说好话。” “多谢王酒师!”顾青见王酒师不怀好意打量着自己腰间钱袋,他灵机一动,掏出一块碎银子,趁无人留意,飞快塞进王酒师手中 八月一日,这一天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节,可是在这一天,空军某航空兵师,派出的八架歼轰七A战斗机,早已经在半个月前,从他们在佳兴的基地,飞到了大西北深入的某空军基地,现在他们再次准备起飞。 米歇尔丈夫补防过来,他高高跃起,这家伙还不躲,好,直接按着他的肩膀借力,将球扣了进去。 不等生命之树继续用意识说些什么,克里斯早已瞬间移动消失在了原地。 陆行深听着时暖这些话都要笑出来了,可他动了动唇,却发现心痛的根本做不出任何表情来。 风星潼还是很乖的,看到了布洛之后,就立刻来到了布洛的身边,娜塔莎给他搬了个凳子,他就坐在布洛的身边,一言不发。 王洪就让这三个大孩子先做出行的准备,不管将来做什么,先跟着他到北平那里涨下见识再定。 听到张之维的话语,布洛也是有些放心了,实力高低无所谓,只要他们不会出事就好,布洛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召唤过来的人出事,这是他不可能原谅自己的事情。 拓跋卓怔忪一瞬,眼里的轻佻收拢,短短时间,被大辽打的溃不成军的大燕士兵,竟又在顷刻间,紧紧凝聚在一起。 陆行深脸色阴沉回到贵宾席,校庆还没结束,他要在结束的时候发表感言。 要想顺利通过神途试练,除了心性之外,实力也是至关重要的,谁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历练。 关筱诺心中不由一震,她明明在修为上高出王牧太多,可此刻看着王牧那深邃的眸子。还有对方嘴角那神秘的笑容,心中竟是浮起一抹忌惮。 斩空剑在他的手中蓦然延长,爆发出真正的剑身,璀璨的金光晃得人有些眼晕。 而谢东涯也得意非凡,走路都昂首‘挺’‘胸’。刚刚他买了一套黑‘色’的西装,谢东涯个头本来就不矮,再配上那身西装,顿时就把他衬托的更加帅气。 晚上在大祭司那里过夜,只是纯过夜,只是躺在草地上,只是纯躺在草地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三人连连点头,哪敢阳奉阴违,秦天都杀到他们老大的地盘来了,货真价实的狠人,他们哪敢在以后得罪这样的煞星。 方老爷面朝下趴在地上,伤口同样在脖子上,一刀致命。前扑的手中还紧握着一把菜刀。 我算是看明白了,从蔺子青出来的时候到现在这几句交谈,这家伙要不是有双重人格,要么就是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 将‘精’神集中,谢东涯控制着真气在龙千秋的体内游走,将那些‘混’‘乱’不堪的真气全部都赶到他的丹田里。 这一颗霸元丹,足以买到天价,可以说,不论三位长老开出什么条件,都会有人争相满足,以换取这丹药。 晓如说叶梓潼在那些人面前说她的是非,但是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如果是这样,她就真的误会了叶梓潼了。 第65章 取证 - 御青盏 - 冬耳耳 这日回客栈后,顾青忙活起来。 “景湛,你可能派人去寻些麻布袋的碎片来?布袋的成色得新些,约摸……”顾青回房,见着崔景湛,小声想与他商议。 “我知道,那麻布袋我见过。”崔景湛施施然坐下,胸有成竹道,“你可还要些旁的什么?” “你见过?”顾青一时语塞,他细细思索了好几息,微张着嘴,“难 一阵晃动,眼前的镜子开始扭曲变形,然后逐渐消失,不过我还是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杜月笙看着第一头狼妖都爆出一个抽奖,那么接下应该不太坏把。 “你说的是真的?”这个中年警察的脸色直接就变了,因为刚刚已经不仅仅是他们的机器查了,而且还直接打电话回到了局里,用局里的系统查过了,但是现在的问题却很严重。 “我知道了!你也记住,唐阿姨问你,你就说我来过。是我说要开娱乐公司,非拉着你凑个份子带你开开眼界……”蓝山拉开门没看见外头客厅里还有谁,声音也放开了。 唔,确实,这样做的确可以看到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只是我还不习惯使用妖气而已。 苏凝愣了下,随即,总算将桌上的电话拿起来给邱正阳拨了过去。 未卜先知,很显然不是阎达这个肌肉大老粗能够掌握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真正的波旬灵识给他传递了消息。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交战的痕迹,都会被宇宙默默吞噬,重复于初。 反正也没其它的事情,便开始给剑无双与惠清讲解修行者的这条路了。 感受着无形无质的引力在虚空中纠缠交错,凛牧试着拨动其中一根引力弦,随即这股力量带动整片虚空引力变动,最后反馈回此处加强了这道引力。 令人忌惮的不只是浑身散发着帝王气息的帝释,还有他身后的四十八名帝家禁军,挑出任何一个都有够天炎对付的了。 九头兽的眼冷如刃,瞬间就冲入魔气中,无数道兽力滚向幽火之上的沈君。 还没得叶少轩说完,心欲佛师的影子彻底在这片血海中消失,只留下一座古塔。 “那你试试!”枪又向她的方向抵了抵。林晓欢被迫歪着头,闭紧双眼,心脏都要跳到喉咙里。 叶蓁见她努力作出一副关切的模样,若是前世,她怕早就被李嬷嬷这话感动的无以复加,以为她终是对她极好的念着她的,会扑到嬷嬷怀里诉苦。 空旷马路上,火红的法拉利咆哮嘶吼着形成一道红色光点,岑可欣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影响到他的情绪。 “魏先生,可否邀请您跳一支舞?”前脚刚刚迈进正厅,就已经有人上前搭讪。 她看了眼林晓寒,林晓寒冲她轻轻点头。简思终于鼓足勇气,将林晓欢带出房间。 她心里的人是岑可欣的大哥岑一睿,从初中到现在,一直没变过。 赵世民给安排了很多工作,除了上课她的生活开始变得忙碌起来,很早便要出门,天黑了才会回来。跟郑言朗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虽然住在隔壁,他们甚至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一次。 但是卓璇有一点原则,那就是公私分明,古话来说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她不在办公室内搞感情,避免到时候影响工作。 那人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与对面那块恋占之石偏离了足有七八米之远,一时间茫然又伤感,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神社。 第66章 兴师问罪 - 御青盏 - 冬耳耳 加之里头的酒曲黏腻,他将这处压于肩上,一路缓缓扛过去,那布料粘得极牢,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掂量几下,将废酒曲布袋交予车夫时,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前头无人,他放下废酒曲后,装作有些累,在原地舒展起肩背,磨蹭一二。 那车夫打量了他几眼,正欲开口,顾青看在眼里,抢先一步:“上午 城墙上的士兵们听到这话,不少人脸色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满屏的“言论自由”,尽管潇湘台的相关部门已经在很努力的屏蔽了。 按理说,此人能得到四大神宗的臣服,如此大的动静,多少都会走漏一点风声才对。 那种兄弟之间打过闹过之后又和好的,实在是太多,最后两个兄弟和好了,反倒是他,反倒是他们这些外人,最终搞得里外不是人。 但是,听多了觉得单薄也好,不够厚重也罢,它的现场感是无与伦比的强悍。 ‘常霜卿’的九万里紫霞,简直骇人听闻,粗略看上去真有成仙之兆,似乎连天道都在忌惮,不敢降下劫难。 方源和周天王异口同声说出最后一句:给我也冲一个,让我也养一养。 不过也正常,拿着枪开罐头这种事情,确实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分好步骤之后,其实跟做题套公式的原理一样。 刚才那一掌,他只不过用了五分力道,如果对方只有这点实力的话,那就不足为惧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刚才张军的讲解已经证明得足够多了。 还好自己还留了最后一张底牌。他的手伸向怀中的手机,猛地按响了手机的开关。 姐弟俩坐在课室之中埋头看着课本,商讨得正起劲时,喻微言耳朵微动,忽然觉得空中似乎有一个不明飞行物朝自己飞来。 结果狂人抬手就是一枪,黄衣惨叫一声,确是一条腿被打伤了,跪在地上。 短短的话中透露出不容置疑,鬼鲛没有在这个无用的问题上纠结太多,两人跳下高大的树木,稳稳落到地面。 喻微言瞥了一眼宋妍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这个邱然长得肥硕似狗熊,脱光了更难看,她曾在水下见过百里无尘的身子,当真可以媲美希腊神像,那才叫好身材,有没有?同样是男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你叫我什么?”目光不由得变得更加炙热,宋乔帆对上了蒋佳宜的眼角,微微颔首,示意蒋佳宜将话语都被重复一下。 其他强者则是兴奋的摩拳擦掌,立刻围绕着阵眼布下阵法,借助晶石等物件儿,将他们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注入阵眼之中。 不出几分钟未见,媒体都已经脏了,网上的新闻铺天盖地的卷来,很多的明星都被卷入其中,让许多粉丝们都开始惶恐了起来。 这就是朱达自信的原因,临战前他清楚的判断了敌我的差距,一个出身县城没见过什么世面,家中并不如何富裕,又不是独子的年轻差人,朱达知道自己可以稳稳胜过。 虚生花诞生之后,成为虚生魔神,创造了虚生一族,后来加入天庭一方,在天庭中建立了虚花天宫,成为一大势力。 秦明想不出个结果,也不在细想,日后找个机会好好调查一番,这一次他差点就死在那,不能就这么算了。 如果原先容纳精神力的识海是一口水井,那么现在已变成一个微型湖泊,扩大了十倍不止。 第67章 连哄带骗 - 御青盏 - 冬耳耳 “是的,已经到肃正堂院门口了。”卒子咽了口唾沫。 不待崔景湛迎出肃正堂,曹永禄略带疲意的声音打门外响起:“崔景湛,你可知你干了什么好事?” 属下参见曹公。”崔景湛不明何事,但他还是第一次见着曹永禄如此,他睨了眼顾青,示意他退下。 曹永禄并未留意顾青,他缓步走到乌木长桌后,拂了身上披 加藤惠之所以去学习编写脚本,还是源于放暑假前一天,在那间社团教室里夏悠的委托。 李林对此倒是颇为赞同,毕竟自己等人都习惯了单打独斗,而那些士兵却是在平时一直训练的团体作战,自然是不一样的。 “那现在工作不忙,也不怕耽误我学习了?”李颖还是有些气愤难消。 说着,怪人头向后仰,腰向后弯,这个一看就知道柔韧度强的可怕的怪人双手张开,拥抱天空。 富丽堂皇的装饰,金箔镶嵌的圆柱等物,让人感觉双眸都有些一些不适,整个就是土豪的风范。 麦玲珑想了一想,默默地又把两个武器换了个位置,反正刀鞘上强化技能等阶的属性一样可以生效,在右手不变的情况下,左手上这把奇兵就成了她最大的隐藏杀手锏。 这一幕让纪阳看的眼圈发热,这种为了宗门奉献的精神,是值得被人尊敬的。 只要沿着禾水边的这条路,向南行走三里零八十三步的距离,便可以看到穷流的那个驯兽基地。 我拥有个性,却无所作为,绿谷出久没有个性,却依然想做点什么。 尽管妈妈以前有让她学习过钢琴,不过对音乐实在不来电的她,学不到几天就放弃了。 除了亲友团和纽约城队员的欢呼、呐喊声,整个球场寂静一片,人们纷纷拿出手机对着正在和队友疯狂庆祝的李良拍了起来。 很显然这里面的建筑相对于城墙而言差得太多了,在数万年的时间中已经重新化为了泥土,只有极少数还能存留到如今。 “变兽?你指的是那种擅长于变化成人类模样的变象兽?”楚风倒也听过此兽的名字,只是这种变象兽非常罕见。 “师父,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楚风每次见到这位美若天仙的师父,都会特别开心。 和巴尔扎利一起倒地的李良刚起身就看到了这一幕,直接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身后的众人,虽然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大多数也都不敢置信,但除了一脸蒙圈的西林铭栎之外,更多的人只是在看热闹。 看看大屏幕,比赛时间已经来到了补时的最后一分钟,他看见身着白色皇马队服的“水爷”拉莫斯,在禁区里凶狠的铲倒了身着蓝色巴西客场队服的,效力于门兴格拉德巴赫队巴西前锋拉斐尔。 两人在校园旁边的一家西餐厅吃饭,乔夏看着穆凉这大长‘腿’走在旁边,她穿平底鞋在他面前就是一个矮子,长得高,‘腿’还直,穿衣服还会搭配,真是……她真幸运。 当初九荒之外,那时的控火兽虽也控火能力极强,但,也还需要加上神火脉的增幅,方能做到操控龙炎战斗的地步。 冠候仙君来到陈奇面前,感受到陈奇身上恐怖的气息,脸色骇然。 “先别哭,到我家住几天,如果有可能把陈桥约过来谈也是一样的。”我说。 断指残臂,一副人间惨象。但是龙易辰见了,他的内心却是没有任何的波动,要想要获得什么,就注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第68章 流民 - 御青盏 - 冬耳耳 大汉身后的狱卒眼疾手快,将他们几人按在地上,上了枷锁和脚链。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狱卒面上却现出细密汗珠,他们低着头,不敢看崔景湛。 “大胆!司使大人也是你们能随意攀附的?”闻荣候在一旁,他一眼瞪向地上跪着的大汉,又剜了狱卒几眼,面露凶光。 崔景湛摆了摆手,闻荣搬来那张黑漆罩面的圈椅,轻放在 整个王朝如果没有公‌信力,也就是让老百姓们害怕和信服,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而罪魁祸猫正威风凛凛地站在了床头柜上,前爪搭在了台灯边缘,两条有力的短腿蹬着他的手机屏幕。 “大夫刚刚才说了,是好了,真的是好了!”萧镇关非常严肃道。 鹿鸣于感觉自己被按进了沙发,下一秒就是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 三代帝王,都非昏庸之人,可不论是人还是这天下,哪里会一直平平顺顺的,盛极必衰乃是命运使然,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陶婷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她这遮瑕广告根本就不需要徐临越这种级别的上司来全程盯着,难怪他最近表现得这么上心,原来是考察她来着呢。 棉布比起羊绒织成的布当然差得远,但棉布确实是非常舒适。后世有许多合成高档材料织物,人们的贴身衣物仍旧选择棉。 一直到公寓门口陶婷都没和徐临越说一句话, 她上了车就闭眼‌睡了,徐临越看她不舒服,也没再‌开口。 然后下一秒,金蝉子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看起来十分狼狈。 方天跟林棠就简嘉的感情问题聊得火热,大有一副不把他保送脱单不罢休的气势。 看着冰蓝眼中的寒光,和她说的这些话,莫流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阵心痛。 其实武曌是完全可以越过初级佣兵考核而直接参加中级佣兵考核的,不过为了和几人一起行动,便也参加了进来。 但就在梁家人还在等待最终商议结果的时候,流波盟武者已经杀到了门前。 石巨人瞬间被穿透,百块巨石化为了齑粉,庞大的身躯顷刻间消散。 而且,这三千出域名额肯定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天合派背后还有一个庞然大物,米斗很清楚自己的斤两,现在还没有本钱找马立辉算账,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整个大明帝国有资格敲响雷神鼓的就只有两人,萧天河和凌靖。只有曾经担任过天下兵马大元帅之人才有这样的资格,否则结算时皇帝也没有这样的资格。 整个房间里除了睡着的萧无邪和他们两个,并没其他人。可是自己的同伴此时却已经成为了死人,即便他是杀手此时也吓得屁滚尿流,裤裆里登时就湿哒哒的,屋子里立时就弥漫出一股尿骚!味。 他倏忽间想到,根本对高秋奎这样的贵族势力,不构成任何威胁的萧家,为何还会遭到暗算和逼迫? “不对!”,但下一刻,他目中精光一闪,猛然想起什么,面色当即一变,自顾自的道:“残破图形!残图!当日在天阳城,三大天元境修士曾经提及残图,似乎此物极为重要,莫非我手上的就是其中之一”。 苏齐简单看了一眼之后,继续往里走,揭开一道白帘,来到了厕所里面。 “她有事情回倭国去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卓云心中有些感叹的道。 第69章 紫衣内侍 - 御青盏 - 冬耳耳 “那男人瞧着还挺贵气的,不像一般人。但是也不像一般的达官贵人。”雷杰思索几分,自顾自点了点头,“同你们几位就很不一样。” “为何不像一般的达官贵人?”顾青心里头一个激灵,方才在肃正堂,景湛与曹贼口中的那人,难道就是此人?若是曹贼的手下,多半都是内侍。 “那人虽然刻意压低了嗓音,但偶尔还是 “没有可是,就按照我说的来,打基础,老大不喜欢走捷径!”林凡很认真的说道。 所以面对十几万,而且还在不断增加的难民人口的祈求,努尔哈赤狠下心来,准备不管不顾。 他早就通过光明神教的人得到了黑暗议会的资料,毕竟光明神教和黑暗议会争斗了这么多年,资料还是比较齐全的。 熬炼最后一桶药汁很简单,可要碎时空石,太难!辛无尘没想到这时空石的硬度,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粉碎。 得了便宜还不卖乖!这是每个做贼的人必须具备的心里素质,要不然,不得内疚而死!这可是做贼的法则。 原本他是想要去看孙梦的,不过从警局出来之后他就灭掉了这个念想。 令人奇怪的是,这些母牛对“打孩子”这种行为,似乎并不发怒,只要这些武修的手,停留在奶泡上挤压着牛奶,它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丹峰的脸色都绿了,从晚上来辞职开始,他便遭遇了汤总的辱骂与鞭打。 海神向陈川举了举杯子,他的杯子里神奇地装着酒,而不被海水覆盖。 “确实听闻过大名,但是这普通世界的强者,跟咱们修炼世界有什么关系呢?那里发生战乱纷争好像咱们也无需参与吧?”紫东来送了耸肩膀开口说道。很显然他是不想淌这趟浑水的。 “好,这次任务完成的非常好,我先为你记上一功。你马上将全部士兵先交给教导队进行训练,然后到二连上任连长吧,一定要组织好训练,等待剿匪命令”陈宁说道。 “这是神鹞中队副队长默海默德哈里发,东天队长已经光荣殉职,通话完毕。”通讯频道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被切断了。 不过万古大战结束了?不!并没有!三古联军虽然被镇压,但三古九星至强依旧活跃于虚空战场之中!正与万族至尊战的天翻地覆! 豪天狗心中也极为不解,它不明白崔封为何打算将自己留在身旁。它若在崔封身旁伺机而动,想要杀死崔封还是极为简单的。 然而,在石猴沾沾自喜之时,崔封见颅宇中与阎鸱简单地问答了一下。 随后两人,就以后的海军建设等诸多问题交换了看法和意见,直至第二天天亮。两人也因此加深了了解和感情,为以后的进一步合作,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众人走了约一个时辰左右,就进了如一个中型家族的院中。在门上有着一块简单的牌匾,上面正正规规的刻着两个字——锐门。 “于是战争开始了。”萧梦楼在心底为这一场虚拟世界的大决战写下了序章。 “嘿嘿。”在夜伤身后的羽杰不以为然地用力摇了摇头,似乎对于夜伤的某些做法不敢苟同。 冷置紧绷的脸,似乎慢慢的有点笑容,将手擦干净,随手将湿巾扔在了寒三爷的身上,“我很庆幸,冷家的‘门’没让人渣进入。”转身走进了电梯。 第70章 幕后黑手 - 御青盏 - 冬耳耳 “曹公?”康裕公公双眸眯起,他略微侧目,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曹公身子大好了?” “回公公,小的,小的也不知。今日没探听到什么异常。许是今晨之事,下头还没来得急回报……”一旁的青衣小太监不住发抖,细声回禀。 “没用的东西,咱家要你们何用?”康裕公公一时气急,狠命踹了身侧两个小太监几脚,身后 “不巧,我特意在这里等你,”乔子炎冷着一张脸,兄弟们一字排开,把湛清漪拦在路边,摆明是不给她好果子吃,“我问你,你跟那黎子辰是什么意思?”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他乔老大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主。 她这一番恐吓的话语,让队伍中一些人,忍不住又哄笑了起来,其中以安知晓笑得最为夸张,虽然不能亲自上前虐人,但是看好友虐人的感觉,也是很爽的。 “你、你---”几个大男人都揉着发疼的手腕,想不吃惊都难:真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漂亮妞,居然这么能打,这回他们算是看走眼了。 其实司徒夜蓝想多了,苏泠风可不是一个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有着英雄主义的人,如果不是安凯利亚帝国背后有圣维光的影子,她才懒得去参合这种战争当中去呢。 舒清韵说她不能外出吃午饭,原因是她们办公室要加班,公司已经为她们叫了外卖。 “陛下,若是武安福忠诚于朝廷,臣倒是有一计,可以兵不血刃除掉靠山王。”张衡一旁道。 深邃的夜色再一次笼罩夜空,一律月光透过窗棱洒了进来,斑驳的照在床上躺着人的俊美五官之上,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不久,这阴影竟然微微动了几下。 云枫的黑眸闪了闪,无人知道她此刻内心在想什么,曲蓝衣看了看云枫,她选择了沐沧海的复活眼前的这些人可知道,她放弃的是什么。 寇乐儿一听这话,心中更是不乐意了,什么叫有你在。原来有你在的时候,我不也没有过过好日子吗。你现在做了一点,就努力的在我的面前表现,我寇乐儿不领你的情。 武安福一旁心中不满,这长孙无忌死了父亲还若无其事,说他镇定勇猛还不如说他无情。难怪此人在后来的政治斗争中左右风源八面威风。想到他是李世民的大舅子,武安福对他更是讨厌,暗下了除去此人的坏心。 由于去捡地上令牌,当时单公公的整个后腰都弯了下去,又被我死死摁住,林诗韵哪里还不明白? 云昊等的就是贪狼放松的这一瞬间,身子猛地扭了过来,使得要害躲避过了霓凰这致命的一剑,但是胸口还是被这一剑划出了一道很长很长的口子,白骨森森,鲜血横流,眨眼间,就是染红了身前的衣衫。 妖刀姬收起了长刀,伸手按下妹妹持着的弓箭胳膊,一脸茫然的叹息。 让苏晨等人震惊的是,这无默星碑仿佛带有很强大的力量,整个地面都迅速颤抖起来,强横的飓风甚至将尚星辰的衣袍都吹动。 所以,苏晨觉得关于林莫的消息应该不难打听,最主要的是林莫的实力也很强,如果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弱者恐怕还难一些。 看到纲手越走越远,陈进有些急了,伸手将放在手镯中的钱全部掏出,足足一口袋的钞票。 想到这,苏晨忍不住苦笑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够头疼的了,毕竟他可是已经飞了很久的距离了。 第71章 峰回路转 - 御青盏 - 冬耳耳 “哪里来的贼子,竟敢胡乱攀咬咱家?”康裕公公一听酿酒坊三字,面色微动。雷杰认出他,他索性矢口否认,过去好几年,认错人,再常见不过。 他不信,曹公真的弃自己于不顾。只要拖上些时辰,曹公定会来救人。 “大人,就是这个声音!娘们兮兮的!”雷杰起初还有几分犹豫,现下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就是他!” “唔!”裴诗茵有些抗拒的想要推开,可是此时却是无论如何也使不出力,即便她能使出全力,以程逸奔空手道高手的身份,裴诗茵也是根本没有可能推动他分毫的。 响响亮亮的噼啪一声,裴诗茵脸上正正的多了五个红肿的手指印。 她感觉他们又回到了原来那种恩爱,幸福的日子,即使是全世界都已经知道他们离婚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宝春暗暗抹了把汗,望着大师那张美如花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气憋的难受,这万一,那她不就见不着儿子了? “乐妃的死,我很难过,但是,我竟不能为她报仇。”柳依依幽幽地道,说罢,便不愿意再多说一句,提着灯笼回头走。 众人跪伏在地,不敢起身。半响才后,物体落地发出沉闷的声音。有人才抬起头,发觉庞统已经离去,而孟刚的尸体倒地,却不见首级。吓得这些平日里胆魄过人的勇士也心中发寒。 “识谱?什么谱?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冯寒一脸懵愣,完全不知道莫晓生在说啥。 听得声音不对,想起白日里那场大雨,苏如绘心中一惊,点了盏灯,披衣出去,只见外间的床上秀婉将被子推开,只穿亵衣,犹自面色通红,口中不时发出含糊的言辞,她上前摸了一把秀婉的额头,顿时皱眉。 带贺兰瑶到了正殿,满殿的喧哗声立马就消失了。她当初想着今日是使者们第一次来朝拜的日子。要给使者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因此才细细的打扮了一番。 此时典韦敏感的神经抽动着皮肤,猛地从睡梦中醒来,如同高山般坐起,怒目射出炙热的火焰,把刚撩开门口帘幕的香彻吓得直哆嗦。响彻一手维持张开帘幕的姿势,另一只细瘦的手拿着一个布包似的的东西。 巨石人肉盾克制,觉醒龙魂幻影则用灵巧的技艺nn,双方打得不相上下。 甚至就连雅贝,虽然她先前从秦棋那获赠了100枚奇异甜食,但奇异甜食这种宝贝,身上带多少都不会嫌多,因此当秦棋松口的时候,她也在心中暗自寻思:如果价格合理,我也可以再多买些。 实际上,很多邺下大学的学生甚至开始鼓吹,或许接下来便真的能传檄而定天下了。 陈劲将手机打开搜索最近的蓉城的时事热点,可惜的是,蓉城在新闻上很和平,什么事也没有,最多也就某某熊孩子不守规矩将哪家的玻璃打破了。 辛游所说的这番话,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只是有些细节,被他刻意模糊了。 虚境之中,阴神当空而立,感受元灵融入躯体、魂魄。灵藏不断加强,对周围认知更加清晰。 都到这时候了,他也懒得去与这种人做语言方面的争论了,没意义,也没意思,等到了血战之地里,这种人,直接杀了就是了。 儿子在外面乱搞也就算了,只要别染上什么毛病,安安稳稳的传宗接代就行。 第72章 旧事 - 御青盏 - 冬耳耳 书库走水那日,院心的木架有何蹊跷,他全想起来了。 顾青滞在原地,脚下仿佛灌了铅,墙角就在一丈开外,他却迈不开步。 他使劲睁了好几下眼,那团墙角的阴霾,他不会认错。 良久,他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头才些微好些,不再是那般要坠到地上的抽痛,好似有人拿着锥子,不住戳他的头。 书库走水 “空着也是空着。就当是嫂子生产送她的礼吧!也算是我给你们和宝宝的一个心意。”艾昕妤道。 原生家庭给愿愿的伤害,终于又从她母亲、她哥哥、她爷爷这里弥补了回来。 陆雨恬错愕的看了沃森一眼,这个价格……早就超出了一个餐饮店的估值。 哭脸石人满脸哭意,带着无尽的悲伤、绝望、灰暗,红色的眸子就像血海地狱一般,似有无数血光翻腾不休。 他利索地拔下镶在机甲手臂上的遥控器,启动目标编辑程序,头盔屏幕的视野里,立即出现无人机攻击目标的准星。 秦珞替艾昕妤拿好了主意,艾昕妤现在这种情况,她总得替她多考虑些才是。 在伤了对方几十人之后,那人的刀速也慢了下来。沈追星看的明白,人在来之前胸口已经中了剑伤,此刻伤口迸裂,自然不能久战。 可周昊的速度根本让他来不及反应,车还没动多远,只一瞬的功夫,他就被周昊给抓住了衣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突兀地指在了他的脑袋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脚一松,恍恍惚惚就下了车。 田臧笑着拿起酒尊直接喝完了手中的酒,“本将军已经喝完!本将军认你这个兄弟,以后咱们经常配合互相帮助呀。”田臧别有深意的看着李归。 而周围的骷髅兵也被刷得差不多了,害得在找一个新的练级点,再次骑上山猪,在坟场里狂奔起来。 此时还没有化学熏制变色的方法,什么东西都是原色的,看着干净,就是真干净。 进了病房里面,看见白意在和厉家其他人都在,初迢并没有先急着开口。 这次还是镇自卫团与警备队,以及特务队的二班一起行动,不同的是,还增加了一班,由北村一和孟民生带队。 看着她上了车,段寒霆恋恋不舍地朝荣音挥了挥手,看着她明媚的笑靥,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晓雪看上去彻底吓坏了,缩在角落里用手捂着脑袋,身体颤颤发抖。 史阿完全可以在后半夜,趁刘协在熟睡中的时候,悄然进入对方的房间,找到那鼓鼓的包裹就行。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运用,把真气犹如本能般融入血液之中,遇到突发事件,也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马背上的张飞,一个踉跄,夹不住马腹,顺着战马摔倒的方向,被掀飞了出去。 世家吞并的土地越多,无地可耕的百姓也就越多,最后不得不依附世家。 果然,刚到蔡家门外,封华就听见了婴儿的哭声,高亢响亮,一听就是个脾气大的。 “百分之三十吧,这样我还是主导,这样可以了吧。”即使段可了解冯涛的脾气,但这样给别人钱,别人还向外推的人,最是让人感觉少见和无语。 听得他们的议论,我心里自然也有些烦躁,目前来说,洪门最大的优势就是拥有不少高手,前有青衣人屠,这又有古家的古图,而且古武世家的南宫家族似乎也和洪门有联系,否则之前的南宫淳也就不会出现在洪门了。 第73章 惊惧 - 御青盏 - 冬耳耳 “可是再贵重,也就是一套酒杯。”崔景湛眸色更加迷离不解。 他虽同阿爹接触甚少,可在家中没少听阿娘念叨,阿爹很厉害,阿爹手底下过了不知多少贵重礼器。 那这套酒杯有什么不一样。 西南小国而已,远比不上北边那几个。 “这套犀角杯,可是以犀角为胎,金银错工镶嵌了螭龙纹,内壁还刻有祈福 要知道,刘浪如今虽然是大乘境的修为,可有阴阳二气修炼之法,再加上木木所化长棍的强悍威力,就算是碰到地仙境界的高手,也依旧可以碾着对方打。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是有些疯癫了,直接就是开始叫骂起来,而且还是叫骂着这样难听的话语,让我忍不住就是给了他一拳。 这里不像是艺术之都,倒像是怪异之都。不过想想在几百年来这里都是由最懒惰没责任心的龙族管理,也就可以明白这里的现状了。 楚鸣轻叹了一口气,陈金这人,他倒是有一些看好,轻轻走到陈金身后,笑道:“拿着此物,镇压田鹏应该不是问题。”说着将一个烙印晶石交到了陈金的手中。 你们之所以能够又参加这一次军事演习,那都是我和你们严师长努力的结果呀!要不是我和严师长努力向上级申请,那你们是没有这样一次参加重大演习的机会的。 跟木木化成的长棍合力击杀了巫马之后,刘浪心里有一个想法已经蠢蠢欲动了。 这些在座的科研人员,听了赵中遥的话,一个个都感觉是恍然大悟了。也都感觉,这个‘载人航天计划’真的是很有意义了。 但这一刻,却没有人会去取笑这怪异的妖兽,因为从其体内散发的,是一股令所有人为之心惊的波动。 初升的太阳,带着勃勃的生机冲破黎明前的黑暗,朝霞似锦挂满山巅。云翔天依旧一身阔少打扮,高头大马招摇过市,他拿着连梦雄给他偷来的特别通行证,大摇大摆地出了临平城。 随后大师挂着云淡风轻般的笑容不断的引出一件件的物品,整个拍卖行也是异常的火热,下方喊价声络绎不绝,但这贵宾室内,却是没有一个开口的,显然这些东西入不了他们的眼。 鹰凌飞所下的禁制在雷电的冲击之下,有些松动,但是要完全的冲开封印,还需要一段时间。也不知道那木头现在在哪,说好的到京城就解开她的封印,而现在又因为这出戏,搞得她的星力到现在还没恢复。 然而就见这道遁光临至南海之际,蓦然停顿下来,化作一个少年。 看到了这里青阳桓心中寒意升腾,哪怕是他只是随着其中一条染血路而来,然而这里聚合的武者何止数百上千,那么他们每一位身影后边的染血路上,究竟有多少人倒下。 所以在希尔维亚购买冶炼厂这件事上,他们也给予了希尔维亚极大的协助,减少了不少外国人置办实业会遭遇到的一些麻烦。 原本打算放进了一次性解决战斗的月公会玩家,突然就发现,在半空之中的盘旋着的大风,在给地面上的明月曾照公会玩家送福利。 但是边上被汤姆甩在一边正用嘴巴奋力咬着自己尾巴准备解开汤姆打的结的赖皮蛇蓦然停止了动作。 置身其中的雾宁与雾雨,只好凭着直觉,迈着步子,向前方行走。 作为外省的军队,一旦进入两湖省,不可避免地会遭到两湖省当地各路军阀的厌恶,甚至是将矛头直接指向山河党。届时,欧阳就是将山河党的几万人大军,都拉过去,保不齐也得被灭的干干净净。 第74章 双目猩红 - 御青盏 - 冬耳耳 于情于理,顾青拗不过崔景湛。崔景湛唤上闻荣,三人往出宫小道上的内藏库小院快步行去。 日头西下,这几日晌午时分已是热了起来,傍晚时分可谓一整日里最惬意之时,顾青看着他二人,紧绷的心绪平复不少,恍惚回到御酒案峰回路转之时。 如今如此隐秘之事,景湛依旧带上闻荣,想来是他极为信任之人。 景 被那人发出的怒吼声惊到,其余学生纷纷停住脚步,伸头向里面看去。 玉藻猫耳朵一抖,敏锐的察觉到玉藻前言语中的恶意,龇牙咧嘴的对着她。 另一边,在被瞄准的那一刻,李杰的灵觉顿时疯狂示警,浑身上下的汗毛都不由倒竖而起。 火雁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太甜的东西,因此送给了玛纳霏,可在玛纳霏看来,简直没有比火雁更亲切的人了。 梦妖魔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速度再次得到了提升,而且在路德的帮助下学会了急停,不会因为超速飙过头,导致技能无法命中。 嘭!一股大力击打在木人桩的胸口,几乎在同时,木人桩的手臂也是轰在了有些发愣的沈龙轩的胸口。 这是优迦第一次在外面让喷火龙进行超进化,之前练习一直都是在生态园里进行。 正当靳青即将结束手上工作的时候,她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观摩者们赶忙点开商场,等寻找到主系统说的天赋和礼包后,他们默默的将商场面板关闭了。 见识过孙悟空的神通,又得知老道士是妖怪,国王醒悟了,连忙叫人设宴供斋,热情招待唐僧师徒。 风历带着一行人,以高姿态审视着姜预,在真正知道姜预的底细后,他们更是不屑,一个底层贱民竟然进入了他们的眼里,这也不知道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 但是,据传言,这个看起来呆笨呆笨的中年人,却是天铸城最智慧的存在,是罗虚大陆公认的智者。 修真困难,即使在灵力充足的莽荒时代,也不见得是那么的简单,只是不需要为灵力匮乏而去烦恼,资源修炼资源,就得看自己有没有实力了。 第六山之中,各种纷争已经渐渐平息了,到了这个时间点,能进入第六山的人都差不多进入了第六山,而不能进入的,差不多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再见麦迪娜这个妖精,一脸好奇地看着萧峰宝贝流露出了不敢置信神色。 酒馆里所有人,都不吃了,皆看管家他们,还有那胖老娘们,他们或是看热闹,或是有担心打起来的。 听到项昊猖狂的话语,仙国之主并未动怒,神色反而平静下来。 一声欲刺破耳膜的惨叫,让人听了,不禁让人感到深深的恐惧。西门傲天的灵魂在被叶晨一点一点的从他的肉体之中剥离,犹如从活人身上剥皮般的疼痛,让西门傲天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叫。 然而让方逸无语的是,就在他贴着门,竖起耳朵仔细听的时候,三人却是不说了,接着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有人向门口走来。 听传进来的消息,仙哥已经回来了,有时间打电话……算了,还是等妈妈来探监时让她带纸条询问下吧。 说真的,随着王寻这么长时间弹奏,慢慢还真有了一些天荒地老的旋律。 看到这里,可能很多人会说,邹迅既然形体这么差,长得也不是特别好看,嗓音还这么难听,是怎么拿到那么这么多影后大奖的? 第75章 威逼利诱 - 御青盏 - 冬耳耳 他掏出那把乌金柄匕首,将整个刀身一齐插入桌中,只留刀柄在外头。 不仅面上,他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亦青筋暴起,毫无血色,苍白得骇人。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夜色渐浓,偶有夜风灌入,肃正堂里头烛火摇曳,瞧不真切。 崔景湛深吸了口气,顾青眼下还不知此事同崔家有关,他先前看过书册,不觉有异,想来自 入眼所见,商业区一片繁华,街道两边人流如织,街道上车辆众多,一时之间车速降了下来,半大男孩在商业区看到了一些正在表演杂耍的超凡者,忍不住打开了车窗看了过去。 “好了,没事了,大家继续上网吧。”陈天豪对那些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网民们说道。 门,无声无息的退后,房间里的LED灯随即自动开启,驱散了黑暗,将里面的一切呈现在罗杰面前。 其后,井盖之上一阵涌动,一层黑乎乎的皮一样的东西慢慢凝聚成一只狗形。 李灿远远看见了一片灰扑扑的树林,隐约瞧见了水的影子,亦是瞧见了远处那个“军事禁区”的牌子。 下午三点钟,陈天豪出现在中海最大的一家保镖公司-猛人保镖公司内。 消受不起又该怎么办呢,逃避吗?退缩吗?不知道,唯一不知道要怎么做。 “你们羽人一个个的都作窃贼,能怪得了谁,这一次要不是你得罪了大人物,还不起钱,也不会上断头台用你那双眼睛还了。”螳螂人忍不住讥笑道。 直接兑换的话,价格死贵,达到雷兰德或者是罗根这个等级的都要将近一万功勋。 而这三天的时间之中,洪啸天一直在等待着叶星辰的出现,当然他根本不知道跟他做对的人就是叶星辰。 可是男人却丝毫不害怕,口中怒吼着,咆哮着,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甚至连皮肤都因此而龟裂。 在师弟教训下,南宫决明瞬间惭愧的低下头,怪自己教徒无方,不知说什么才好。 南宫兜铃正担心之余,红莲恰从旁边飞来,她可算摆脱了叶养的掌风,急忙忙俯冲而下,抱住司马长眠的身体,把他拖入高空。 “我不是恶魔!我也是一个受害者!是你这个狗畜生逼的!”林海龙激动间,竟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把弹簧刀,弹出刀刃,猝不及防的刺向李续断的腹部。 听到闽龙的话,众多弟子纷纷点头,一个个的准备开始行动。不过,就在这时,远处的山脉之中,传来了一道道的破风声,闽龙等人停住了脚步,一眼望去,赫然是青云院的弟子到了。 好吧,用擒拿手来挖洞,这想法也是够绝,边上的千城看得一愣一愣的,嘿嘿一笑,束手呆在一旁没有动手。 如果康鹏对其他人说这种话,其他人一定会勃然大怒,大骂他阴损缺德或大逆不道,可在座的贾诩、李儒、鲁肃、司马郎和法正都是脑生反骨视朝廷为粪土的反贼,不但不反对,反而个个拍手叫好。 “有人看到,支队长到过这里。”手下人过来向段志明报告从目击证人那里了解到的情况。 在岁月即将击破阵盘法柱的前一刻,他的飞舟堪堪赶到,灵石入阵盘,大阵浩荡起——岁月绝望的眼神叫他心碎。 而一些资质稍差的弟子,只要自己努力,也不一定比不过那些天才弟子。良性的竞争有利于众人提升修为。 第76章 制酒曲 - 御青盏 - 冬耳耳 夜深人静之时,曹府后院,一处造景别致的小园。 上了年纪的香樟老干虬曲,枝叶繁茂,若是白天,再毒的日头也透不过来,顶多叶隙间筛些斑驳树影。 夜风拂过,清香扑鼻,蚊虫不敢近身。 曹永禄命人搬了他最爱的金丝楠木卧榻在树下。他斜躺在榻上,翘着腿,只穿了中衣,外头披着块比那虎皮毯子薄些的织罗 可当他抬起头,看到祝英台同样迷茫、继而从迷茫中醒来大惊失色的表情时, 梁山伯的心又安定地往胸腔里放了一放。 十万南越币,白芷算了算,一个南越币,等于十两银子,十万南越币,那就是,一百万两银子。 白流风额头青筋跳动,怒气森森,那张俊郎的面容透露着森森烈火。 白芷一边郁闷地往回走,一边想着进入越医学院的办法,没注意到迎面有人走过来,白芷与那人撞上了。 不过这人既然找上门了,那肯定是有什么事,主权还掌握在他手中。 “封将军,本帅提醒你不要忘了此行的目的!”安远将军声音平淡,却直击封龚的内心。 傅云逸一直冷眼瞧着两人演戏,心里想着,这熊孩子软硬不吃,倒是好这一口,哼,明明就是想去,还非得等着傅云给他戴够了高帽子,他才顺水推舟的点头,不愧是神圣的弟弟,虽然思维奇葩了点,可心眼儿一点都不少。 兄妹二人的表现,让慕轻歌的眸光闪了闪。丹长老的刁难,她又怎会听不出?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还未开口,这有些二缺的兄妹二人就如此维护自己。 哪怕,那日在宫宴上她出手相助,事后,两人也再没有任何交集。 唐森感到,他的五脏六腑都被这种淡金色的能量雾气包裹了,正在缓慢变强,他感觉全身充满力量,胃口都好像打开了。 “你们这么为我着想,难道今天是助人为乐日吗?”斯蒂夫·凯斯虽然还有几分戒心,但是希德的话却也的确打动了他。 唐森先前就觉得不妥,为何猪八戒今天这么反常,现在看来,果然另有隐情。 但就凭着这么6部片子,火狮影业去年创造的全球票房,却达到了非常惊人的15亿美元!即使在去年的好莱坞73亿美元的总票房中,火狮也非常霸道的占据了20%的市场份额。 我们又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先前的那种鳞片,还有大片战斗过的痕迹。 虽然不解,不过也动手点了他们认为合适的东西,等东西上来的时候,逍遥那家伙第一个开口了。 所以,感恩节也是完美的合家欢电影的绝佳档期。而说到合家欢电影,还有什么能比动画片更合适的呢? 岚汀突然站了起来,他不允许别人把刀架在公子脖子上,已他现在的武功,十个朴将领也不是对手。平日里他不张扬,并不代表不会生气。谁要敢对公子不敬,别说是朴将领,就算朝鲜君主来了,该揍也要揍。 至于赵曙一人,如果他真的能够力挽狂澜,那徐清也没办法,毕竟尽人事听天命,他能够做的便是尽量减少新大陆出现变故的可能,可他又不是神仙,自然不可能步步算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睁开眼,就感觉到头部剧痛无比,却是喝得酒多的后遗症,张绣苦笑了一下,命人送来茶水,又休息了一会之后才感觉好一点。 第77章 迎酒 - 御青盏 - 冬耳耳 “这酒本身倒是没有蹊跷。只是曹公盯上了这批酒。”崔健嘴角泛起苦笑,小声交代了一番曹永禄的心意。 顾青不禁瞠目结舌,他思索几息:“我自是知道这批酒。只是沈典御恰好将这批酒交由我保管。不管用何法子,若是监守自盗,恐怕不好交代。” 崔景湛沉默不语。不待他多言,顾青抢先道:“我深知你为保我周全, 把羊交给营内的三等剩军,张巡就问王效节,朝廷命令他在常州整训到什么时候? 白花蛇杨春与莲花、荷花道别,要给三个兄弟报仇,要给庄里死二十多名乡亲报仇。 本郡的缙绅都是有官身在的,没有那身上得了台面的官皮,在带宋也当不了缙绅。搁带明,你连个举人都不是,算什么乡绅? 陆飞扬甩了甩衣袍,脸色变得凶狠起来,在此打出一道异能抵挡着储能球里面飞释放出来的雷霆。 夏语涵紧捂着肚子,痛的脸色煞白,然而,陈凯也朝着这边飞奔过来。 只剩下一个一楼紧挨着保姆房的房间,虽然足够宽敞,但位置不是很好。 李穆祠将密信递给身旁的师爷,师爷匆匆浏览一遍后,也不由得露出了惊讶之色。 “你这个妖精。”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喑哑,透着无法抑制的欲望,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为首的中年道人扎一字青巾;月白袍服,腰系水火丝條,身背宝剑,仙风道骨。 我们正处在一处山谷当中,满眼都是奇花异草,一股股花香扑面而来。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含着浓浓的玩味和笑意,只要李潇抬首,便可以看出他话里的心口不一。 这一剑斩下,张玄可以感受到,剑中无穷无尽的剑意,与散发出来的剑势,很强。 叶寒这一回,没有别的意思,完全是出于对凌落和史诺宇的安全考虑,说话时,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凌落,是一种关心,等待着凌落和史诺宇的回应。 那大师兄的武艺虽非绝顶,眼光却是不差,此刻在王美人的寝宫之中前者正在和一内臣打扮的男子对话,在此人面前,王美人显得十分尊敬,恰和平日的地位倒转过来。 她的脚步声在门口处停了下来,该是在探视里面可有人。不刻之后,脚步声再起,她进来了。 他们都知道,这事情必定是黄玄灵搞出来的,但是黄玄灵是如何让一山谷的植物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的,兄弟几个也是一头雾水。 突然,二楼的将臣瞬间消失,直接出现在张玄上空,与此同时,一股神秘的力量瞬间笼罩住整个逍遥教。 东方卫视的楼层,一个演播厅内,叶晓蓉刚录完一个节目,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时,主任匆匆走了进来。 林逸风的这番话一出口,观众席上的笑声几乎便已经达到爆棚的程度,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觉得,他的脑袋一定是被门给挤到了,不然怎么会说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 苏牧眉头微皱,显然不太明白这老者话中的深意,可还未等他反应过味儿来,苏牧的瞳孔便是直接猛然一缩。 “树,树人,怪物,很大的怪物!”传话员哆哆嗦嗦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指向远方脚下的地面。 “立刻拖人去一趟EO的领地!”阴沉着脸,如同想到了什么计划一般,莫妮卡缓缓开口了。 雪儿听着这个回答冷笑了一声,她这个爹居然这样的狠心,看来她之前对他的认识还真的不够深刻呢。 第78章 疑是故人来 - 御青盏 - 冬耳耳 那发小坚信,他们泸州的气候殊异,山泉山溪纯澈,天然的溶洞更是别地求也求不来的,便是酿酒胜地。 顾青一时恍惚,若阿爹在世,同这伍景辉应是同龄人。他暗自轻笑几声,哪里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顾青,过来验酒。”恍惚间,沈典御的声音好似从极远之处传来,顾青脖颈微动,点头示意。 他随伍景辉几人 安若应了一声,随即转过了视线,这个时候的双眼看向了整个客厅里的场景。当双眼微微眯起来的时候,似乎是一种看得更清楚的感觉。 “这样下去,感觉要陷入黑暗之中。公爵,你就不担心吗?我们的军队哪怕所向无敌,最终也会被自己击败。”安吉丽娜有些忧虑地道。 不是没有反噬,而是那反噬的力量,被整个世界的大地分摊了。这就是史密斯解决反噬的办法,你有你的世界法则,我也有我的剑道法则。 萧羽音抬眸,面对他的问话,也是第一次没有针锋相对,只是看着窗外的月色,“月色如辉,想必你也清楚,今晚就两种情况。”后面的话她并没有说,但是她知道他懂。 尽管如此国内还是有许多媒体报道,主要因为沈洋太年轻了,年轻人身上总是有很多话题可谈。 余洋越想越觉得有这一种可能,立刻抱着武器,向着之前和老付回归杀戮之地的位置跑了过去,解释没有能够和老付汇合,也要留下一点信息给老付,让他出现的时候,不至于在城里瞎转悠。 叶惟刚刚才回到自家楼下,远远的就闻到一阵香味。也不知道家里来了何人,竟然让老爸亲自下厨了? “为了我们。”深沉的声音在叶唯耳边响起,吓得叶唯抬头,为了我们?此话怎讲? “这里是一个狙击点吗?有意思!”余洋将弹壳捡起来看了看,走进其中一个房间,发现了燃烧殆尽的木块,房间是密封的,不用担心点燃之后会被人发现。 校园中到处都是一种紧张的气氛,教学楼都是封住而等着那个时间的开始。 莫流云笑道:“皇甫公子放心便是,冷姑娘自幼在深山中长大,哪些野果有毒,哪些野果无毒,冷姑娘一瞧便知。”说着伸手抓起一个红艳艳的果子放进嘴中,故意“吧唧吧唧”两声,似是吃得津津有味。 泪水“哗哗”的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林凡的脸瞬间成了水患重灾区。 那边正自激斗的欧阳明月、皇甫十四和钟神风三人见变故突起,手上也是一缓。忽而一阵“喀喀…喀喀…喀喀…”之声大作,这声音虽近在咫尺却不见广场上有何异物变故,六人不由自主停手罢斗,脸上俱是惊疑不定。 “请说,如果素贞知晓,定然告知。”白素贞口上说的是十分的好,但是心中却是想着,如果问题涉及到她的底线,那就立即交回天蛇丹,送这名道人离开。 这些天里,倭国为赎回俘虏中的将领,向李沐支付了价值十多万贯的金银。 心里隐隐有些烦躁的云深选择了一家海鲜火锅店,倒是无意中合了刘珺的口味。 由于身上没有点火工具,只能按原始的方法进行点火,那就是钻木取火。 他们在姑射仙洞完婚,一时祥云缭绕,百鸟和鸣。到了傍晚,结鸾之时,一簇神火突然于洞顶,耀眼夺目,光彩照人。从此,世间也就有了把新娘的房子称作洞房,把新婚之夜称作洞房花烛夜的习俗了。 第79章 试探 - 御青盏 - 冬耳耳 “尚酝局的功劳,好一个尚酝局的。你说得甚是有理,是本官一时迷了心窍,落了下乘。”沈怀瑾被一语惊醒,他眉目舒展,挥着袍袖爽朗道,“便让顾青继续试酿,你们都不许妨碍他。” “大人英明!”于奉御见沈怀瑾面色平复如常,这才松了口气,“那下官先行一步?” “你去忙吧。”沈怀瑾眸色平和,缓步向外行去 楚惜之唇角一勾,上上下下的瞄了萧希扬一眼,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长着一个榆木疙瘩脑袋么?”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独留在原地气得七窍生烟的萧大公子在风中凌乱。 刚才那一巴掌,打的他手心都疼的不行,傅雨清更是嘴角已经流血,脸颊肿的老高。 宋鹤年虽然今年才十六,但是自幼就立志想当医生的他,有着比别的同龄孩子成熟的多的心智。 没有问是什么事情,晨风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到了他的店内,只见门口和屋里边都站满了人。 此时,他们下意识的朝着外面去寻找,但都没有找到,因为他们要找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准备进去了。 一股热流,再一次的流了出来,沈言也顾不上去欣赏他健硕的身体,和他雄伟的某物,就直接蹲在了寒泉的边上,赶紧用冰凉的泉水,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我刚才在闹她起床,怎么了你?就那么大的脾气。”沈佳寒挡在了我的面前,直接将我藏在了他的身后。 沈言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他刚才给她金牌的时候,他就是莫名其妙的相信她,连一丝丝的怀疑都没有。 夏洛洛没有迟疑,立刻带着百三通进入了虚无通道,消失在了众人眼前,众人自然也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无灵石身上,同样也继续思考着其他的办法。 “记住,你们是好人,以前你们干的那些坏事,一直在折磨你们,等会跟我去警局自首,将自己的罪行全部说出来。”林凡轻声道。 他在胸口画了个三角圣徽作为回应,用淡然的语气说道,没有平时面对下属的那种温和中夹杂着漠然的态度,反而像面对同级别的大主教。 就在此时,已经被清零的私信聊天框上,再次蹦出来一条来自司空盛的信息。 因为明净只是将手中的佛珠往下拨了一下,自己眼前的场景瞬间变化,原本整洁的房间已经变成了鬼魅之地,到处都是白骨,尸山血海。 因为身上有火焰的缘故,所以虫子已经无法近他的身了,直接原地弹射起步,冲着二十投就杀了过来,伴随而来的还有漫天火海。 二十投也不多做客套,直接道明来意,要寻找青爪佣兵团,他们手里有石板碎片。 安吉尔根据曾经看过的资料,以及在塔罗会上的知识分享,迅速确定了对方的魔药序列,甚至开始怀疑他是军方的特殊部门,还是王室的密探。 趴在两人腿间的苏茜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主人,随即挥了挥狗爪,也给奥黛丽释放了一个“安抚”,平复着她有些激动的心情。 眼下听到梁瑞天的声音,他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眼底闪过一抹冷厉之色。 虽然有传送阵,但不知为什么,原来游戏传送阵一金币一次,如今,居然要一千一次。 韩连依微微一怔,她恨他吗?她不敢想,不愿意去想。恨吗?可她的心也会随着恨意而疼痛。不恨吗?可心里的深处依旧有他的一席之地。 第80章 猛兽 - 御青盏 - 冬耳耳 沈怀瑾心中大叫不好,难道进了贼? 他正欲唤人,心头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若是贡酒真的被盗,又该如何?顾青出不了风头,可自己也要被问罪。 他苦笑几声,怎会有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笨做法? 恍惚之际,他脚上踩到零散的树枝,足底一滑,整个人朝院门扑去,几声木门的咯吱声响,朝院内传 两人洗漱完毕,张三带着两坛酒,杨泰也骑上马,往城东奔去,路上又买了些好看好吃的点心,两人来到十里亭,燕青已经在那等着,张三点头示意,正好亭子边上有一家酒店,张三过去点了一桌子菜做好了摆在亭子里。 虽然和叶一格等人深入交流 并不算多,但李艳阳还是组织了一个欢送仪式,喝了个舒爽。 “这便是乱国?”靳凡看向四周,他虽不是乱国之人,但却借助神山的空间门和江东羽一起来到了这里。 民兵队化整为零散开后,只有怀真与己方两人同行,事到如今,林楚也不再避讳。 这里聚集数百人,除了闭关的内门七子,大部分人都在这里,见到明心就这样被杨浩抱入怀中,他们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把红蝎的尸体处理掉,在露出的洞口上立了块牌子,上面写着:鬼域入口!两人这才心满意足的进了空间。 张三和石宝在一边听的都有点反胃,那一边孙二娘确拿起桌子上至善吃剩下的‘牛肉’吃了起来。 “八百方仙石,你也太值钱了。”猪临江惊讶道,一方为四万两,三百方乃三千两百万仙石,此乃天价,哪怕一般的仙王势力都没法拿出这么多仙石。 “圣院令!”楚清流不由惊呼,嘴巴微微颤抖,眼神惊疑,看向江东羽的目光竟有着些许嫉妒。 那叶爷爷也明显意识到了问题,才从失败的不爽中醒悟过来,看向李艳阳。 帐篷一座挨着一座,王翦的最大,但在正是间,几十万大军的营地,根本进不去。 将六神七叶果拿出轻轻切断已经枯萎的根茎部分,林源将它投入了充斥满细菌的魔力罩中,然后将两者一起朝袖珍世界中放了进去。 楚墨再次听到玄苦大师久违的粗话,不禁莞尔,笑意如春花在唇边绽放,一时艳色无边,连漫天的晚霞都为之失色,令人色授魂与,如坠雾幻。 朱仙在一片喝着闷酒,他看着独孤寒,显然对独孤寒大为不满,因为独孤寒之前对对子赢了他。 申屠谡雪曾拿过长生不老来试探阜怀尧,阜怀尧便拿这个来试探了闻人折月。 之后,柳一遥处理了蓝翎州失守之后的战败赔偿事宜,阜仲缠绵病榻一蹶不振,而他的第四个儿子也已经出生。 “殿下……”沙临志喊了他一声,表情虽然极力维持着没什么变化的模样,但是声音里带着恳求的意味。 “我们现在不能动用妖力,神力。”麒麟的视线带着剑光。如果不是墨然会凡人的武功,那么现在他们就惨了。不是冷月被伤到,就是他们动用自身的力量被巫术围剿。 因为对方盾牌所形成防护罩防御能力惊人,他两个‘玉’符剧烈爆炸竟然没有将其炸坏。 一辆大卡车频频冲楚合萌摁着喇叭,刺耳的急刹车声似乎预示着血腥的结局。 白芒消去,来人落到斜道上,赫然是风过庭,此时两个吐蕃高手左右跌落,从战马上掉下来,原来就在风过庭与他们擦身而过的一刻,已夺取两人的命。 第81章 虚张声势 - 御青盏 - 冬耳耳 不知为何,顾青总觉着酒库院中同平日有些许不同。 从院门到最里头这间酒库,他脚下踩了好几次树枝,顾青不由低头打量几眼,今儿地上的落叶也比平日多。不知是有人偷懒未打扫,还是昨夜自己睡得太沉,外头刮风却全然不知。 有了上回书库院心木架的蹊跷,他下意识往四周多看了几眼,没觉出什么异样。 许 在智通的保护之下,另一名男子手中握着一部手提电脑,上面清晰地显示出禅息寺这个基地的大致三维构造模型。周围是黝黑深沉的禅息寺,如果没有亲自来到过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会想象得到如此将概念型。 “没想到,政哥你不仅歌唱得好,踢球也很棒,上次和我们的比赛,险些就让我们学校饮恨”,李瑶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政纪,似乎想要将他刻画进自己的心里一般。 但是奈何,好的故事不是常有的,在经过一段时间后,逐渐消沉了下来,播出时间也是一推再推,直到此刻的深夜两点钟。 既然严江天都已经答应了江峰的挑战,楚风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让他们二人比试。 听到龙啸云的名字,魏雪漫彻底的相信他了,因为袁星说过,除了自己的一帮生死兄弟意外,关系最近的就可以算得上他了,更何况龙啸云还把自己的会所送给了袁星一半呢。 只要逃出去酒吧,放出家族求救信号,这里就会被无数愤怒的贵族打成飞灰。 五分钟左右的时间,魏雪漫“嘤咛”了一声,睁开了眼睛,神情有点茫然。 而山野鸡也是一样的,现在各地都是搞旅游开发,倒是真正的野味越来越少,只有深入大山里面,才能见得到了,世面上也有卖山货的,但是一般都是假冒的,所以猎人说的话,倒也是没有夸张。 “王老板,你不用害怕,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谢听风说罢,目光看向臧公子,杀意如熊熊烈火,顿时燃烧起来。 是以姒灵冲西阳翻了下眼,然后走到西宫娘娘地旁边,将手搭在西宫娘娘地手腕探了下脉搏后,然后让西宫娘娘闭上眼,随之手指掐诀释放出了一道墨绿色的光芒在西宫娘娘地双眼间环绕。 而假白婆是想砸死他,可惜功力不够,所以若开打,就先结果掉这假白婆,但是,假白婆用歌声征服了他,所以,根据族规,他不仅要跟着假白婆还要保护她不受伤害。 他开始费尽心思的讨好着秦影儿。无疑不是想让自己有一个依靠。 戴梦瑶被林木宇带着挑衅的眼神弄得有些不适应,以前只要是个男人,对于她来说都是手到擒来,没想到这个新来的经理却没又对她表现出什么。 韩斌早已想好如何解释,于是道:“我和冷雪道友无意中触动了一个阵法,没想到就传送到了这里。”反正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当时的情况,即使这话说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他相信逍遥子也不会说什么。 此时正在太医院值夜的太医听闻皇后被刺伤,哪里敢耽搁一边让侍卫通知出宫的其他太医,一边提着药箱出了太医院。 “陪我聊会儿吧。”格勒长宇走到后院的庭院里,曼娜让月儿把茶席布上,可她却独独拿出了一个玉杯,放在格勒长宇的面前。 人们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历届的州试前三大多数都是被云州城包揽着,即便是偶尔有哪一届有云州城之外的其他郡闯入前三,也仅仅是一两个而已,而且次数极少,第一全牢牢的掌握在云州城手中。 第82章 将计就计 - 御青盏 - 冬耳耳 “大人!”顾青目瞪口呆,几息后,他缓过神来,“若曹贼有意为之,届时您寻不到酒,还是要担责受罚,我也逃不掉。此招甚险。” 沈怀瑾摇了摇头:“曹贼定是有备而来,若咱们不声张,他们反倒纳闷,此叫出其不意。你放心,本官会做两手准备。” “两手准备?”顾青低声反复道。 “你无需知道太多。记住 王诚很直白的告诉常娟,这次让她兼任基干游击队的指导员,是地委和分区在几经考虑后的结果。位于壶北西部山区的二区,是整个壶北县境内最稳固的一个游击区。堡垒村的数量,也是壶北境内三个区中最多的一个。 “哈哈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李天佑,我给你的古朴木盒你可有保管好。”万九州阴森无比的笑着。 “单单凭借你,自然是不行的,不过……我会帮你整合好的,尽管我要出去,不会留在东土……但是你也要相信我的父亲。”蓝幽明淡淡地说道。 “本宫告诉你,云霜从来没有在本宫面前哭过。”云霜那种孩子,这么多年受的苦不比慕容芷少,但就是从来没有哭过,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在她面前哭过。 流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道:“会影响尊主休息。”他不想林媚娩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即使现在的她听不见,看不见。 “贫僧领旨!贫僧多谢万岁知遇之恩!贫僧定当竭尽全力,奋力西行,以期早日取回大乘三藏真经,祈保吾皇江山永固!”玄奘边说边匍匐在地,长跪不起。 “办什么?”王彬其实已经知道陈强要说什么了,但是他还是有点不死心地问道。 同一时间,黑牢的几个看守,意识到可能有人入侵黑牢,已将此事报告给负责今日警戒的九日盟首领,也就是屠天,在屠天到来之前,他们不敢善做主张。 但是要说轮起大刀来,还是能够顶上一阵的。尤其是在对方使用的不是枪身比较长的三八式步枪,而是短的多的捷克式步枪,大刀威力还是很大的。至少论起大刀片子来,也不会太吃亏。 忽然,傅残眼前一亮,只见前方一个纤细的身影,身穿黑色武服,头发高高束起,马尾近腰,双手成爪,不断探出,或掏或撕,正打得虎虎生风。 梵雪依也蔫了下去,五层原本的门已经消失了,现在的他们根本不知道门在哪里,更没有那个力量打开门。 李继红边上心里偷着笑。看你还美不美了。知道刀子挨到身上的疼了吧。 胡顺唐踹开自己先前抱住的那两具尸体,朝着薛甲宏游去,想要去拔棺材钉,才想起来背包和胡淼绑在了一起,只得上前和薛甲宏一起合力去拽莎莉脱身。 面对着这几乎是大陆最强的组合镇守,没有谁敢擅闯,就算是有隐世强者也是不敢硬闯的,因为这相当于把整个大陆最强盛的几个帝国全部得罪了,除非是不想混了,否则没有人会这么干。 波恩一边说,一边举起手里的牌子,而那牌子也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先杀了他再说!可是我现在就是近不了他的身,想想办法。”龙拳说道。 “你先下去吧,这方面我会想办法的”阿财无奈了看了看自家掌柜,然后退了下去,过了半个月,醉仙楼的生意一样火爆,这下男子坐不住了。 第83章 提前试酒 - 御青盏 - 冬耳耳 曹永禄手握大权,不少朝中之事,官家都让他经手,是以他进宫,实属常事。 可顾青一颗心跳得极快,总觉着此番另有隐情。 曹贼是要揭穿贡酒已丢一事?还是趁机献酒,将贡酒比下去? 自打听了曹贼入宫的消息,顾青的眼皮不住地跳,片刻不得消停。 黄昏时分,延和殿偏厅,帘幕低垂,官家一身常服, “强哥…”唐劲还是很不甘心但是既然强哥这么说了看来这里的势力连他都罩不住为了钱丢了命可不值他于是点点头不再做声了。 这个“滚”,西蒙不能说,李尔不能说,连老头也不能说,唯独尼诺能说。老头当年风头极劲,比寇尼奥还要寇尼奥,寇尼奥闹了个大红脸也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暗地里咒骂两声便就此作罢。 一切不过如此,无生四皇不曾受到号令却在这一方天地中厮杀,那时而来何人能阻,天地万世唯有那星墓之主与江天悯置身事外,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赶走它们了吗?”接近水边时,她闭着眼睛哆嗦着问,公孙羽甚至感觉到她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也伴着这一日,梦夕瑶离开了灵神战场,她回到了天域的疆土之内,而在天域的九天之上,无尽的云雾之中,那里有着一片大陆,一片悬浮在天宇之上的大陆。 随茱莉一声大叫,身后的灌木丛突然跳出高大的黑影。娜塔莎不敢置信地瞪着眼,一下全明白了:难怪茱莉破罐破摔,原来她留有后手,原来她出来时便已做好准备……可笑,还以为打电话给她时,自己表现得毫无破绽。 公孙羽自己也草草洗了一下身体,再次抱着她回到卧房。然而惨遭蹂躏的床单让他苦笑不已,不得不将她送到客厅的沙发上,在她的柜子里找到一张干净床单给换上,这才抱回她,拥着她睡去。 程普点点头,斥退帐人等,这才打开火漆密封地信件。和黄盖一起看了起来。 但征服者至今不曾出现过,倒是因为她而沉沦,自暴自弃,甚至自杀者屡见不鲜,成为东京主流社会的谈资之一。 接下来是托马斯的表演时间,他细数法尔孔的损失,其余人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表演。他说的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迟迟没有说法尔孔报警造成的损失,还有汽车公司和日本人的交易。 他展开上面的这张纸,突然脸上变了表情,让陆平心中一突,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冒了出来。 岑曼贞算是知道了,合着她生养的这俩儿子,眼里是根本没有她这个做母亲的,她几次想要找慕至君谈谈,但最终还是走到半道儿又折了回去。 “五爷……”杜若边咳还想问陆五什么,被陆五给制止了。轻轻拍着她的背。 在午时之前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帐篷内都有了火地龙,那些地龙也让人烧了起来,不多时帐篷内便温暖如春,只是那湿泥被烘得直冒白烟,还有一些不好闻的味道弥漫在帐篷内。 “你可别这么说她,我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放下手里的碗,用纸巾擦了一下沈海鸥的嘴。 陆十高兴的跳了起来,跑到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哎哟,真重,五哥这里和庙里没什么区别,什么都要自己动手,来了还不让人帮你忙,不然下次就敢不让你进院子。 待她冲完澡洗完头出来,傅世瑾已回到了房间,大概也冲过了澡,穿着件睡袍坐在了床头。 第84章 忐忑 - 御青盏 - 冬耳耳 “你说什么?”顾青屁股还未挨着木凳,好似下头有火烤,他站得笔直,“何时的口谕?” “就……刚才,兴许你在曲房,不知道这事。我估摸着典御大人该派人唤你了。” 不待毛文说完,顾青转身朝尚酝局值房冲去。 “小的见过沈典御。”顾青进了屋,按捺住自己心头焦躁,依礼问安。 “你来了?本官 “扑哧”,慕容墨情看着昊天明那傻傻的样子之后扑哧的一声笑了,慕容墨情一笑昊天明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宁江轻哼一声,那东西他曾经无法杀死,所以只能将其镇压封印,利用世界之力一点点磨灭,他本以为十万年来,那东西早该死了才是。 男子身后的护卫,这才收回了想要打出去的架势,眼中的萧杀也瞬间退了去,很恭敬的退了下去。 因为一个臭道士坏了心情,倒是将繁衍后代的大事情都给抛在脑后了,实在是可气又可恨又不值。 “今夜星辰依然闪烁,像你的眼神点燃爱火……”那种感觉,叶子只能窃歌以抒。 他的神识从之前开始,就一直遍布着方圆百里范围,就在刚才,他察觉到无数的强者向着此地而来。 叶婉莹的父亲轻轻的笑了起来,他微微转过了身体,看着那个仍旧保持着抱膝姿态一动不动的江楠,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至于其它黑色果实和花瓣,张彪吃了不少,借以一举突破,从大战师进阶七星战灵。这其中有璎珞花神奇功效的原因,也跟张彪自身天生战者变态禀赋脱不开关系。 她搜集资料时有些结巴,讲述的时候却是抑扬顿挫,而且还有种机械感。 如今事过境迁,他们也能高高兴兴地来到谢家做客,与谢璞商议今后的计划了。谢璞前往北平赴任,他们也是要随行的。 “干什么活?抢我的养殖场?”刘岩开门见山,直接就一语道破。 魏门除唐正元,魏宇外,有六大虎将,都是统摄一方的大人物。因为林远劫货,其中一个虎将已经被抓,只剩下五虎了。 “谢景王的好意,但是她是庆王府的人,庆王府自然会保护她。”说话的是庆王,他刚与莫离来到,便听到景王这样说话了。 许久过后,楚翌才将地形图收好,正准备离开之时,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谢慕林迈出谢映容的屋子,看着跪在院子中央泪流满面的蜜蜡,叹了口气。 怎么看?白虎不记得了,但是白虎知道除过对龙绍炎它青眼相加以外,其他人它都是一个眼神。 早先贺兰瑶就听龙绍炎说过,第四层成功的标志就是在丹田内凝结成液状的灵气。因此,虽然丹田内早就传来了肿胀不堪的感觉,贺兰瑶还是狠下了心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向着丹田内冲刷着。 刀尖从这人胸前刺穿而过,他还两手抓着刀刃,一脸不敢置信朝后方倒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葛墨雪终于来到了那王座之上的人影下,看清了这上面是一个异常俊美的男子。 海瑟薇眨着眼睛看李鹤摆弄电击器,脑子里想的并不是他身上种种无法解释的玄妙,而是在想:他只有一只手臂,做事真的好不方便呀,有没有办法帮帮他呢? 黑龙在空中发呆了十几秒,冲着郑辰点了点头,在其硕大的瞳孔之中,郑辰见到一股深深的恐惧。 第85章 弄巧成拙 - 御青盏 - 冬耳耳 依沈典御的性子,断不会迟来。 难道贡酒出了差池? 顾青望向尚酝局的方向,不会的,断断不会! 等候之时,内侍进进出出,忙活不停。贡酒未到,顾青滞在原地,心里头乱作一团,甚至不知待会该如何交代。 眼见官家打延和殿正门入了殿,里头忙而有序,除了官家发出的动静,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 “二位o这就要走吗??”刚刚花了几千金币将自己飞行器能量加满,气瘿的声音便在二人的身后传来! 当然,这并不是说水木大学不好,说因为肖寒实在太过于优秀了,不太可能考水木大学。 吃过早饭,两人一起离开农家院,沈曼丽脸上带着寒霜的将车子开回市内,随便找了个地方将林涛给丢了下去,然后也不跟林涛打招呼,一踩油门,红色保时捷的发动机发出嗡鸣之声的绝尘于大街之上。 关于无颜和程七雪的那一场约定,据说只论剑术,未用元力。但是结局毫无意外,程七雪败了。 于是,表面上看,江东已经彻底一统,但暗地里,却还是麻烦不断。在这种局面下,孙权一行人回来了。 想了想,孙权一咬牙,暗道自己又在做些毫无意义的耽搁,难道他在这里想半天,就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吗?说实话,在三思幻境当中,杀人放火,缺德事儿孙权可从没有少干过。 一声高喝,玉儿当先冲了上去。四大长老连忙跟上,一同杀向了敌人。 在魔族当中,魔王有很多,魔帅的数量更是多的很,但是魔君只有一个,历代的魔君,无一不是实力惊天动地的人物。 艾斯德斯被笑着耳朵根都羞得通红,气的她奋力一蹦,终于将刺剑从地上拔了出来。 “其实你这次,为何不带着他们一起回来?”翟希夜不解,现在的瑛王府已经不像一年前那样了。 要知道,并不是每个新人都会被杨虎亲自带着领东西安排住宿,一般只会遣一名童子负责就可以了,若非叶七夜是刘振鸿亲自送来的,杨虎也不会如此上心。 欧阳风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想了想就直接带着护脉丹往凌龙府大殿走去。 “哎呀~我不信,你能怎样?有本事你试试!看看今天咱们两个到底谁收拾谁!”穆瑨苒顿时被黎雪挑起了斗志,立马站起来就要撸袖子开打。 “不是,那弓弩是皇后所制,现在也在皇后的随从手里,朕一时间无法给你答复。”姬渊解释了一下。 李格不放心的嘱咐一句,兽神被关押在镇魔古洞,镇魔古洞位于十万大山深处。 正查看之间,后堂门帘一挑,那伙计引着一名黑须老者,从内走了出来。 李格身形也消失不见,就算是那些仙境修士,也只能勉强看到两道流光,在天际不断碰撞在一起。 白眉抬眼环顾众人,最终目光落在一个身材消瘦的老和尚身上,正是五台山主持尊胜神僧。 展天扫了一眼,远处兀自哀嚎不休的六名马帮战奴,没有往下再说。 看到冷锋他们肩膀上,独属于战狼中队的徽章,谭晓琳若有所思地道。 “我将死,但你也废了,今后只怕连一个武徒都算不上了。”秦圣泽大吼,这是他最后的心理安慰了。 说实话,这段时间各种杂事太多,自己都把这件大事给抛在了脑后一直没处理。 第86章 各怀心思 - 御青盏 - 冬耳耳 皇城司内,肃正堂院外,顾青候在一株老槐树下。 来了这么多回,还是第一次留意这株老槐,它枝叶浓茂,树根半露在地面,边上几块青砖被略微拱起,这会日头正盛,顾青不自觉往树下挪了几步。 不知候了多久,终于有卒子来传话,司使大人请顾酒人进去。 崔景湛屏退左右,唤顾青上前。 “兄长,前些 “当然可以。”陆子安轻轻扶着他走上前,将他的手搭到玲珑塔上。 陆半城掀起眼皮,瞄了一眼顾余生,知道他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八成是心情不大好,便没出声,低头去看手机屏幕了。 听到这里,神剑的目光越发暗淡,除他之外,远处的罗云,风烈,王莽等人也同样一脸黯然。 现实世界和副本世界的交战残酷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仅仅只是第一次试探,就已经有定界城倒在了敌人的铁蹄之下。 不过现在毕竟玉雕技艺才是入门级,在升到高级以前,他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谢谢!牛处,跟两位通报一下你们的调查情报。另外,把这些所谓公子哥的背景,也跟两位说一下。在这件事情上,他们的父母若有知情包庇者,必须严肃处理。 聊天窗口另一端的贾念并没有回复,只是在嘴角挂起了浓浓的笑意。 生怕他教了一遍就真的不交了,这些人也学的非常认真,于是把他的动作看的非常清楚。 没办法,再一个部落人口实在是太少,要干什么事的时候,基本上是拆东墙补西墙。 林大少爷的身体微微哆嗦了一下,幸好是最后一个找上自己,不然的话,自己现在岂不是已经死了。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风绪的名字,田恬的手背僵了一下,从头上放下来。 经玄界她略施才智,救得几人性命,再到血界没有她相助,他与太华山众人明明实力远超血影门众,却处处受制于人,最后更是被人各个击破。 但我知道眼前的美景,只是死亡幻觉,自从目睹何薇杀人,剥皮的血腥的画面后,我对她一直暗暗防备。 假冷白霜以及灵芷,自从知道自己生活在别人的内天地里后,受到严重打击,灵芷越发的冷冰冰,生人勿近。 见我执意要留下,何薇也就没再说什么,等换完衣服,她就默默离开了。 就在陆铭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前面来了一辆,喷涂着白云安保字样的电瓶车,上面下来五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 莱斯利·基恩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然后掏出手机玩起了手机游戏来。 也不知道是以前做实验留下的后遗症,还是晚上愁的睡不着,他现在黑白颠倒,总是晚上精神白天睡觉。 可儿不想和哥哥分开,更不想自家哥哥就此丢了性命,所以,她这才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希望自己的主人能够伸出援手。 “哎,你们慢点!”李秀琴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能嘱咐她们在外面好好的,不要上当受骗,然后便和她们告别了。 嗡嗡的鸣响回荡曹伟的脑海,他机械地用前台的电话通知技术总监过来。不论罪名成不成立,这个烂摊子足以令他死一万遍。 薛战的声音和谢长君不一样,带着漠北的粗狂,更加男人的狂野。 李叶子倒是不知道,木生心里想得这些东西,她在屋子里憋着难受,冬天又不能够随意出来,早就闷坏了。今天能够跟着木生一起出来透透气,简直再好不过了。 第87章 找茬 - 御青盏 - 冬耳耳 “曹公,下官早就有言。下官万万不敢高攀曹公。”沈怀瑾似是想起什么不悦之事,他身子略微朝后仰去,直勾勾地看向曹永禄,面目平静,“下官此番前来,只想寻回贡酒。” “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曹永禄眸色微凛,周身的气势倏然腾起,“这么多年,本公做过的事,哪件没有认下?区区几坛子山野之酒,本公压根不放在 鬼母听了脸上一红,也不作解释,当下拉了他就走,窥探四野,待终于找到一处背影处时,才连忙与张入云飞身下地。 多变,时间不多,趁现在这林家之怨魂还能认出这血脉之气,赶紧说点什么吧? 温若黎眯起眼睛来,无奈的看向对方,有时候,她真的想将吴让的脑子给撬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但不论她们怎么说,魏卿卿都平静的坐在原处,仿佛一支挺拔的青竹,风来风去,兀自不动。 狼王瞧这主仆二人,此刻倒是惺惺相惜的很,早前的几条人命还没与她二人清算,如今倒好,算计到新王后的头上了,还想求绕? 随着一招招,一剑剑的厮杀,秦笑月没有半点疲倦,灵力更胜,体魄更胜,甚至在神识感知上也完全碾压。 而此时在红毛的喊叫声中,法拉利的车门呼啦一下从里面打开,钻出了两个体型健壮的青年人。下车后,两道精光毕露的阴冷眼神已是锁定了站在马路中间,一动也未曾动过的秦一白。 秦一白此时却已围着墨翟打起转转儿来,不停地询问起制造飞船的事情。 这边蓝羽还兀自不解气,看着眼前电脑屏幕上那一排排留言,鼠标往下翻时,意外看到了叶赫英在微博里为代言的厨具发的推广链接。 秦风眯眼一笑,他不戴白瓷面具时,笑得眯起了眼睛也像是两个弯弯月牙儿。 这里可是太古神界的地盘,没有七星魔尊保护,她怎么都不放心。 当时神色凝重,腾空而起,万母地皇道随之施展,土黄色的气息包裹全身,在浑身上下形成了厚重的铠甲。 江白看了一眼江舒,发现江舒有些发愣,那表情茫然,应该是不知道是谁来了。 深邃的双目,竟好似蕴含着六道轮回,幽幽目光,洞穿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看向无限广远之处。 尤其是斩影楼的老楼主独孤斩,末日刀宗多次对他们斩影楼开战,甚至上一次还杀到了他们的家里来了,实在是不能忍。 他毕竟太老了,自洪荒大陆时代生长到现在,在这悠久的岁月中,他的身体已然接近腐朽。 ?只是,萧凡几乎想都不想,又把凝聚成形的轩辕斩仙碾碎,根本不给他出手的机会。 叶子晨又想到了莎亚和银河之主的关系,还有温狸和银河之主的关系,心中也就有些释然。 沧月星系明确在宇宙中下发的命令,任何人族飞船都不可以踏足曾经银河系的疆土。 虽然现在天界没有诞生,可其中核心部分已经存在,就在中央宇宙,在莽荒大地之上。 按理说,你属于朝廷钦犯,下场自然是要被砍头示众。但如今你已落入我忠义盟手中,事情便不会有那么简单了。 “我本不想杀了你们,可现在老子改变了主意,我要先吃了你!”黑龙发出一道龙吟。 一个年轻人,气宇轩昂,相当的帅气,风流倜傥在外面绝对能引起一片片的惊呼之声。 第88章 求助 - 御青盏 - 冬耳耳 “是你。”伍景辉闻声,转过身来,见是顾青,眸色霎时慌乱。 几息后,他面色恢复平静,带了几分不悦:“本使听闻,贡酒丢了,这是什么事?今日皇城司还专门派人去寻本使,让本使进宫协查,本使紧赶慢赶,又让本使候着,本使实在气不过,自作主张来了尚酝局。” 顾青闻言,心里明白了几分,还以为伍景辉有路子 张强笑道:“人家这是在削弱你,是和战争有关的事情,如果这次放纵了他们,他们下一次袭击了咱们,咱们还能忍吗?到时候影响了咱们对李定国部的补给,何况李定国派遣李成栋往缅甸去了,给永历皇帝报仇。 仔仔细细地将进阶之后的教宗职业查看了之后,罗德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天赋技能只有两个,但无论哪个都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那是满山遍野的身着各种教派长袍的教众,他们一个个脸上义愤填膺,脸色涨红,有的朝着天空,有着朝着大地,还有的朝着大地,愤怒地咆哮着。 “妈,我们举行一场黑客大赛吧!”看到这个新闻,林薇薇没有慌,而是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见到电话打不通,于是所有人开始给白盛发短信,发微信,发QQ……总之,只要能联系上白盛的办法,统统都利用了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碧之大树了吧?”看着那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大树,艾克转过头看向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的众人,再看了看陷入陶醉中的诺华提斯开口。 “因为害怕暴露我那个距离能听到的有限,不过应该是作为样品机实验运到那试验用,具体数量和为什么特地运到哈梅尔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倒是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莱维目光闪烁着回答。 “彩裳,这统御前辈明显是在天星城隐居,而且目的也极为明显就是要飞升灵界,显然对人界的势力极为看不上眼,要不然现在你我二人可还有命在?”天星看着彩裳,温柔的说道。 接下来就比较无聊了,雷动对战丁婉言,直接认输了。东方馥对战方程,也直接认输了,方程直接获得了第一名,而雷动直接成为了第四名,剩下二三之争,在丁婉言跟东方馥之间产生。 金星地表的大气压是地球大气压的90倍,这让太空章鱼获得了巨大的大气浮力,完全可以像是在海里一样畅游,它们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在‘空气’中滑出去很远。 通常来说,面对这种被欺压的事情,一个势力内会出现很多不同的声音和意见,但他们都没有开口,只是用穿越的方式表达,而且最后都完全服从圣非的命令。 的确,刚才还多亏着他及时的拉了她一把,不然的话,那滚烫的茶水就不只是落在她鞋面这么简单了。 “呵呵,你会为了你这句话后悔的,当然了你现在是无所谓,只不过接下来的话,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克里斯波什说道。 “别拿那件事来说,李长昊的事坑主没背锅?我就佩服苏落敢做敢当,出了错就扛下来,现场怼回去。 随后,我发现玄气似乎就是从这个裂缝之中灌进来的,因此,这里的玄气无比的浓郁粘稠,甚至在空气中都隐隐的能用肉眼看到。 地心火的确惧怕星辰火焰,然而要将处于反噬状态的地心火‘逼’回,那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第89章 不情之请 - 御青盏 - 冬耳耳 “伍贡使,本官何尝不知。这也是以防万一……”沈怀瑾面露苦笑,他本以为贡酒是曹永禄使的绊子,可如今看来,不管是不是曹永禄所为,从他那处下手,已是不可能。 还能从何处去寻?沈怀瑾心里实在是没底,才出此下策。 正好顾青在此,若他见着自己拉下脸,只为了尚酝局上下,想来更为感激自己。 “看来 “稹哥哥,你可别得意忘形,别将屠大哥的事情忘却了。”刘娥端着一碗酒,挨在云稹耳边嘀咕了一声。 被着重指点的人原本脸上还有些难看,但是看到众人和自己一样之后就心里高兴了起来,看你平日里狂的没边的人,还不是跟我一样在这里被训! “咳咳咳……”她捂住嘴一阵猛咳,拿开手后却感觉手心有点黏黏的……那是她刚咳出来的鲜血。 虽然我戴着面纱,但还是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眼睛。这张被鬼千妁精心修饰的漂亮脸蛋让我无所适从、心中慌乱,就好像我穿着一件本不应该属于我的华丽衣服般让我不知所措。 元尘的实力凌寒仙子清楚,拥有比肩三印天君的巅峰战力,可血族大军却是一整个军团,内里君王级高手如云,元尘单枪匹马根本就是疲于应付。 傅世兮猝然躲开我的眼睛,他背对着身子:“不出来也好,我先走见师父。”那声音仿佛是要逃走。 姜地战斗经验丰富,早就知道对方会从背后偷袭,他的彻地剑能够驱使大地的力量,从尘埃中凝聚出万千利剑,朝着血兽战骑飞去。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我害怕使诈吗?哈哈哈哈哈。”震感天地的笑声笑的人心惶惶。 无极秘境内蕴含大量混杂的空间法则,其中还有无数武道规则漂流,武者在其中受到的神识压制极强,可以感知的范围比起肉眼所见还要短。 “晚晴,你不要怕,大哥就在这里。”云稹没料到会出这等事情,惊慌地叫道。 “我的战友被抛弃了,我是因为运气好才能重新醒来。而我有个黑手党教父的父亲,才保证了我没有成为醉鬼的一员,教官你说,我有什么理由继续信任他们?”话有真有假,但回忆起过往,李尔心里依然堵得难受。 我和李梦竹这次来这里?并非买蛋糕的。我们要找的人是?姜萌。 低头走路的王黟清觉身前一暗不禁微微仰起脑袋瞧了瞧见到唐劲不知何时出现在她前面将她整个身躯全部遮挡住了她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唐劲的用意烦乱的心情稍稍好了些却依然低下脑袋直到被带上警车。 两个受伤的男人妄图通过刺激对方来抚慰自己地伤口,却发现到头来,这种行径只会使自己的伤痕更加不堪。 “你到底想做什么?告诉我!”珍妮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站到李尔身前发声狂喊。 茎条看似柔弱,却蕴含巨力,一旦束住对手,就让对方毫无挣扎之力。 吕布没有多说什么,给张辽的任务和高顺的差不多,十日后三时分,持虎符和圣旨控制离京三十里远的铁骑大营,如有反抗者,杀无赦。 他一身黑底彩纹的当地装束,满头的白发用一根蓝带子箍起,在脑后束成十多条长辫。 夏一划拉认出这是刚才自己看到的一闪而过的男人,也是在叶子墨别墅围堵自己的那个警C。 第90章 拍卖 - 御青盏 - 冬耳耳 “承文库女史?”顾青面上露出惊异之色,难道是丁晚梨?她竟寻到了此处,想来她已去过尚酝局,未寻到自己,事情紧急,这才来了皇城司。 他飞快看向崔景湛,“司使大人,说不定真有线索。要不请她进来?” 崔景湛嘴角翘起,一双桃花眼亦泛起笑意,还带了几分玩笑之色,他摆了摆手,声音比平日多了几分平和,让 “我叫凌默宇,在粒子加速器中心工作,我也这个学校毕业的,学物理的。”凌默宇回答道。 外交部竟然派人员前往旦国和旦国组成联合工作组进行调查,这件事本来前因后果很清楚,没有必要大费周章。船上的各种仪器设备全都完好,调取证据很容易,可是所谓的调查组,花了两周的时间进行证据收集。 校长知道刘三石是拿比赛这件事要挟校方,希望校方撤销对他的处分,这怎么可能呢?受害人追的紧着呢,学校可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在我们城市中会有中微子发生源?这怎么可能,虽然我的研究发现了某些元素经过特殊的方法可以产生中微子,但是还无法做到大量成规模的中微子输出,你知道有人做到了?”匡吉峻惊讶的说道。 那只是零秋语和李老二给叶匕他们演的一出戏,真正的动作其实是在前一天的晚上。 雪满楼既不是驭兽师,也不是魂天师,那些赤尾蜂根本不是他召唤过来的。 山海机场是军民两用的机场,一架大型运—20军用运输机正停在跑道上等他们,凌默宇上了飞机才发现,一个野战防化连已经登记完毕,就等他了。 如果能和她们促膝长谈,吟风赏月,想来也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呀。 一头强大的玄晶兽,最终也只有点点血雾存在着这周围,别的,什么也没有剩下。 由于孙菲的这张专辑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了,因此大多数评论都是骂夏星的。 明明他还是面无表情,她却蓦地有种感觉,现在的容瑾似乎很开心。 “不愧是职业猎人,厉害。”罗娜大婶决定帮助这个可怜的毁容青年好好正名一下。 “谁说我考不上的?”像江江这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人,考上大学神马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臣妾!”良妃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方才发现地上已经跪了一众的妃嫔,她咬了咬唇,在莲妃狠厉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跪了下去。 “讲吧,讲吧。”曲悠烦躁的挥了挥手,给了你一个发光发热的机会,就不知道自己何名何姓了,臭显呗什么? “奴婢想,定然是知道的,不然……不然……”她总感觉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不然什么紫瑶却是说不出来。 高严见皎皎这么开心,想了想,“皎皎,那片地我顶多拿一半。”就算他立了大功,父亲也不可能封那么多地方给他。 “随你怎么想!”曲悠也不解释,将手置于桌子前面,慢慢眯起了眼。 公子沧月抿紧双唇,呼吸粗重似喘,一双精煁而寒芒的双眸睁开,他紧紧按压着阑袍的大剑,指尖几番攥紧,早已按奈不住,亦准备不顾伤势冲赴城楼杀敌,却被孙先生牢牢地牵制住。 秦羽风吓了一跳,他缩着脖子,努力的减少存在感,生怕王妃会忽然想起他来。 这时,她见到身前不远处,有一片流光,云气氤氲,原来无比爆烈的极光,在经过那片云气之时,就变得温顺起来。 第91章 赶巧了 - 御青盏 - 冬耳耳 顾青细细品了这话,眉头舒展开来:“伍兄这自称,便是给了我二人几分薄面。撇去咱们要查的事不说,伍兄难道不想看看东京城里的瓦子欢场,还有多人追捧的好酒?” 崔景湛会意,逼自己敛了心神,并未插话,只自顾自斟酒自酌,间或瞧瞧窗外人流涌动,热闹得紧。 “你……”伍景辉被顾青一语道破心思,面上有些拉 若是自己贸然前去挑选功法,未必就能挑选到适合自己的上等功法,如今倒也是恰好解决了自己功法的问题。 束缚在窝金左臂上的钢筋瞬间绷断,即使是钢铁也在他那强悍的身躯前不堪一击。 这样下去,即使交给贾米尔再多的人力和木材,他也造不出大舰。 远处的另外半扇门此时已经大半插进路面,柏油路被直接砸出了一个大坑。 叶辰看着这巨大的躯体还在不断前行蠕动,感到一阵恶寒,虽然没看到这恶灵的全貌,但想来也不会是一个好惹的主。 所以,王青云与夏有道之间的通话内容,王敬也能听个一清二楚。 与其他人相比,他们三个好歹还拿着武器,最起码在与幽灵鸟的接触中存在一层保障。 曾经偌大的帝国早已四分五裂,被海洋中的怪物军团一点点的蚕食。 “还没有消息,再等等吧,咱们先继续走。”鹿候挂断电话,看着凌司辰开口说道。 此刻天衍副道主与无天道主之间烹着一壶热茶,袅袅热气不断翻滚,沁人心脾的茶香更是横溢开来,轻轻一嗅,便能神清气爽。 虽然已经有石头山和前面几个山头的阻挡,慎独还是怕这个大家伙必然带来的冲击波影响的面积太大。 外面是疾风寒冷,犹如刀锋般锐利的刮痛皮肤,她无处可藏,只能躲在他怀中。 不知道那些不死族的NPC有没有食欲,反正李青闻着这气味是食欲大开。 但这里的冰实在太厚太多了, 旷无边际, 三艘船的破冰铰链都报废了。 二公主心里早有准备,也叫随从远远走开。如此,这段宫巷就只剩下他们四人。 到时候,无论是完成任务还是对付其他玩家,楚白都会有着很大的话语权。 整理了一下衣领,李青将暴风城徽章佩戴上,摇身一变变成了联盟玩家!看的一边的大叔凌乱不已。 东海王和太子见状,果然都十分欣慰。五公主在旁连连冷笑,不过如今她学乖许多,至少不敢在大庭广众下吵闹了。 他方才说那些,是想通过描述局势的严峻,刺激下沉睡于公孙述体内的白帝意识。 他抬头时,他们看到了夜寒辰脸上那一抹浅浅的微笑,幸福的,释然的。 以他的修为,面对殷昊如今的人皇眼,本不会有事,可惜他已经被吕布重创,心志被夺,知道今日难逃一死,早已心灰意懒,就给了殷昊机会。 呯的一声,李东只觉自己踢在一座大山上,他双目瞪得圆滚滚,脸上一下涨染了红色,忍不住痛哼出声。 钱娇闻言忙回头去看街头的地方,果然没有看到升得很高的灯笼。 田老三只觉得,他的脑瓜疼得厉害,似乎隐隐还有些撕裂感,随后便是下意识地睁开双眼。 青龙殿是神霄峰上人气最高的地方,就连殿外,都有一个广场,让弟子互相交流情报,聚集闲聊,交易资源,或是接了任务之后找队友。 第92章 旧识玩伴 - 御青盏 - 冬耳耳 三人一路有一茬,没一茬,晃荡到宣德坊瓦子的入口。 此处乃是一处宽敞的巷口,绵延入内一眼望不到头。巷口立着黑漆牌匾,周遭挂着彩锦,上书“朝云瓦子”四个大字。天色将将擦黑,瓦子内外人声鼎沸,还未入内,各式动静直钻如三人耳中,拨弦唱曲的,孩童玩乐,蹴鞠,投壶,小贩挑着米糕,蜜饯,酒糟圆子各种小吃沿街 刚进团队,秦可夏没有什么工作,主要是了解艺人的行程,根据行程炒热度。 后来朋友建议他找个心理医生给秦可夏看看,心里疾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又赶上秦氏刚接了几个项目,事情特别多,他想带秦可夏回A市,秦可夏死活不肯,非要在F国,还说要陪着那个男孩子。 印加帝国的一万勇士和蒂亚瓦纳科帝国一千勇士,奇穆国的一千勇士都在修复太阳门,迎接太阳之子复活。 在麒麟一族周围修炼的生灵,虽然不是很多,但粗略估算,也至少得有亿万万。 太上和元始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兴奋。 “谁说不是,若不是要维持法阵,我真想上去教训他一顿。”另一明黑袍人在黑袍之下低声道。 这该多谢某个在她刚准备安心睡觉时,将她里外狠狠折腾了一遍的男人。 鸿钧的话,宛若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直接浇在四大老祖的身上。 “是的,有的东西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就像是杀人一样。”项宇喃喃说道。 同时,李清风还激发体内的庚金之气,让庚金之气和拳头一体,对着上方攻击。 欧阳杰天,感觉还有希望,感觉欧阳瑞雪还能回到以前,他感动得痛哭流涕,立刻给欧阳瑞雪的妈妈打去电话,将这一切,相告于自己的爱人。 看到洛雕不信,唐江河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身恭敬说道:主人,这洛雕敢辱骂你,要不要我击杀他。 因为意念型魔导术的出现,魔导师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飞跃,在对战中获得了更宽裕的战斗时间和更广泛的战斗形式。 事后,郑大通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为此他专程找人打听了一下当时投标的情况。结果被他发现珍玉坊压根就没有投标那块天价毛料,也就是说姜燕卖给他的投标信息全是假的。 陈锋也想知道这价值六百万价格的玩意儿,到底有多好?他没有用手去摸,而是直接用感应去扫描了一下这盆不老竹。 以谢无忌对今世的了解,当今天下,也只有张三丰一人达到了先天境界,余下的,就是连半步先天都是寥寥,并且恐怕此生都再无力突破。是以,只要他能将武功练至后天后期,就可横行天下,去谋划掠夺那气运之力了。 “哼,就那就来吧!”奎托斯舞动手中的混沌之刃,漆黑色的光从混沌之人上面闪过,接着就是一急速的一刀。 城门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叫声,缓缓开启。项宇立刻骑上赤炎火龙驹,缓缓走向城门。 取下胸针一瞧,过去制作东西的材质果然够过硬,一点锈迹都没有,一层透明塑料的下面印着几个烫金大字:第二考古研究所。 剑身入体,却不是刺中林越,而是一道倩影,挡在了林越身后,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剑。 而在这个时候,胡岳和普朗克、臧云彦的部队也加入到战局之中,开始帮着姬麟云的部队对敌军展开杀戮。 第93章 玉轩阁 - 御青盏 - 冬耳耳 顾青以为自己漏了何事,他又细细打量了几眼,属实没什么殊异。 他上前几步,凑到崔景湛身边:“崔公子,你莫不是……” “你懂什么,自是要装作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崔景湛咬着牙,用近乎耳语的声音道,言语间,他面上显出惊异之色,声音大了起来,“顾三,伍兄,你们快看,多热闹!原来在瓦子里饮酒,不是听 夏若离的手很巧,那些肉片都被她摆成一个大的花朵或者一个灿烂的笑脸。 此时古城联盟势力中,有一方待在中军中坐镇,其余的四人站在一起,看着在前方眉头紧皱,不断巡视的安迪,声的议论着,时不时还讥讽一句,发泄着心中的憋闷。 所以她的目的,未必是要搞倒张家,更可能是引蛇出洞把蛇抓了,然后驱蛇吞鸟。 “郡主,您这又是皱眉又是拍脑袋的干嘛呢?”汤圆从院子里折了几枝腊梅回来,一看君兮这样就忍不住道。 从当初控制卫星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那时应该有人帮助杜邱,让他逃出了我们的追捕。 之后再朝堂上,皇上正式给时默和闲棋赐了婚,这次,闲棋总算如愿以偿了。 元满估算税后自家少说能分上千两,毕竟那么多茶叶和大米呢,还没算上菜干鸡鸭那些有的没的的收益呢。 “还是算了吧,我就是想烤肉给你吃,这也不行吗?”夏若离说出来自己的真实想法。 好好的去演她的偶像剧就好了,非要塞进这个剧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水平。 米村的计算机道就是这么来的,并不是翻译问题,糊里糊涂起的。 但他现在只能在一个处于瓶颈蛰伏的时代末端,等待下一次的爆炸,引领人类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超高空飞艇!”另一个戴着厚底眼镜的中年人说,“外国的超高空飞艇,任何一个想要窥探原子弹技术的国家。 一柄飞刀无声从常朲的眉心窜出,带出一大片血花,染红整个银色战甲。 末了,就像是在球场上带球过人,轻巧侧身一闪,毫不拖泥带水池抹身而过。 但他们也不是鲁莽之人,眼前情势实在容不得他们出手。因为一旦出手,那就是意味着挑衅仙裔族的权威。 伊吾宰辅面色悲苦,心中后悔没有在自家大王面前坚持己见,如今就算是引军逃回伊吾国,也不行了,到时候唐军肯定会以此为借口征讨伊吾国。 “说出来意。若是想分彩头,请回!”啸天防贼一样看向二人,说道。 洁丝雅也在一定程度上融入了精灵王国,肯定也会产生属于自己的羁绊。 温静特别郁闷,偏偏又不能发作,憋得她差点一脚把叶天宇踹下去,她以前就知道此人很无耻,没想到,无耻也唰下限的东西。 杜睿赶紧正了正衣冠,朝着这些前来观礼的四邻街坊们抱拳行了一礼,又一阵轰然作响的喝彩声在耳边炸响。 吐蕃侍卫们一连不敢置信,什么时候大唐的军卒这么有底气了?俺们家的五万精兵都打到你家门口了,你还敢装逼? “陛下,你有所不知,紫龙大陆发生这种变故,正是因为大汉帝国的崛起,以及与紫龙联邦军队屡战屡胜的战绩,才引爆了紫龙联邦中权贵们压制下的矛盾。 而后,秦尽联通柳晓梦的身子直接就掉在了地上。那个暴戾三头狼再次熟手,空中寒气喷出,直接就将秦尽和柳晓梦覆盖,两人直接就被冰封了。 第94章 十贯 - 御青盏 - 冬耳耳 顾青三人对视几眼,施施然挑了三个中间略靠后的位子,如此低调些,能纵观全局,若有什么急事,可进可退。 候了约摸一盏茶的工夫,主事的遣了侍女,给先到的几人上了开胃又不占地儿的几道小点,一小壶茶水,还有一小壶用作清口的清水。 崔景湛同顾青环顾四周,伍景辉仔细琢磨起眼前的碟子来。 柚皮蜜渍 离开酒店,所有人都回了首都府。要是回去晚了,明天工作没精神,那可不是挨批评这么简单。只有黄轩和冯冲两人还漫步在首都的大街上,两个都用内力化解了酒力,自然是没事。 秦西风随后去结账,家具城的经理主动给打了个折。他以前也在这家买过家具,很显然,商家已经记住了他。 “当然可以,你跟我来。”孙立点头说道,旋即带着陈渊往实验室方向走去。本来他是想问一下陈渊有关六代机的相关进展的,但是考虑到这种问题比较涉及红线,也没有轻易开口。 此时的沈全神色专注,陷入了某种程度的顿悟状态,对黑衣人的嘲讽充耳不闻,攥紧的双手甚至令血管撕裂,四溅的鲜血顺着黑银色的长枪缓缓流淌汇聚成一滩血潭。 他让祭先回去做好准备,其实为的便是通过祭先,将明日他李然要前去庙堂之上,游说各路卿大夫之事给抖搂出去。 那如果暗魔大军继续逼近,我们怎么办?虽然暗魔大军没有继续前进,但是每天都在擂战鼓,随时都有进犯的可能。 如果需求是能够留下完整的印记的话,那血手印放在哪里都没关系的吧? 当叫兽带回话,听说李非主动提出和万合天宜合作,白忠春和范军喜出望外。 崔行珏有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忍下将水袋呼池柠脸上的欲望,喂了点水给崔亦璇。 “卡纳记者,我们刚才拍摄的内容还要上传到网上吗?”身边的摄影师弱弱问道。 “蕊儿别怕,朕在这儿,朕在这儿。”我勉力睁开眼睛,周围的光线似乎变得有些昏暗,我看到火把映照下保元焦急的脸。 近藤原满脸铁青,猛地双脚战成八字形,前后交叉,手掌竖起,掌橼有气劲溢出,如刀刃般锋利。 法拉利的车门打开,跳下来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男子,头发微卷,神情有些醉醺醺的,似乎刚在车上开怀痛饮。 而才五岁的鸣人……感知度就超过了他数十倍,五岁就能看破师傅亲手布置的木人阵破绽,毫发无损的穿过,可以说,白鹤流有史以来在感知度上最天才的弟子了。 但孙丰照在这方面倒是心胸豁达,能让他涉足修仙界,娶到像卢琪辛这样美丽的老婆,孙丰照就已经很满足了。什么与天地同寿,这对孙丰照来说太遥远,所以孙丰照不是很在意自己将来的修仙之路。 很奇迹的是,冷忧寒没嘲笑出来时,顾希声还觉得自己被伤了心;可等冷忧寒这么直接笑出了声后,顾希声反而觉得心里一点没有委屈了。 综上所有,现在便是冷忧寒,觉得他自己变回了宇宙里仅剩的唯一的一个海神星人,都算不得是什么太悲惨的事情了。 她只道自己许久未动,才刚一场激烈的骑赛,竟有些劳神了,只略休息一下便好,更道我难得出门散心,该好好四处欣赏下山间美景。 第95章 一口价 - 御青盏 - 冬耳耳 十一贯,顾青和伍景辉看了对方几眼,眸色复杂。 这个价钱,快抵得上东京城一间旺铺半个月的租钱。 伍景辉更是诧异,泸州的物价低些,好些人辛辛苦苦做工好几年,才能攒下这些钱。作为酿酒之人,眼看着酒液卖出高价,自是兴奋。 可多少有些,心绪繁杂。 方才瓦子里外,也有不少人乞讨,他们一时 其中妖兵的形态是E级,比本体和贾黄的灵魂形态要强一些。但是没有任何技能,属于最低等的妖怪,只是属性稍微比普通人强些。 “好汉,你方才神力惊人,不是天神村的人,你到底是上天派来打救我们的天神,还是江湖上的豪杰?”一中年人问道。 事实上,陈牧之前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一个巨坑里,身旁是一大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似乎是某种大型变异兽的尸体。 是吗?欧阳澈挠了挠头,这是他真的是记不得了,只不过想了想让李兄看了也没啥,这上面的东西还有很多是对方告诉他的。不过出于谨慎欧阳澈还是将奏折打开看了看,翻开了一面发现确实是自己今日要呈上去的那一本。 事到如今,对于这位正团长的命令,他却也无从抗拒,只有先走一步看一步。 “你跑什么?不是要找男人算账吗?不算了?”夏浩宇搂紧我,一刻都没有松开。 “我们也不清楚楚宁为什么会在昨天晚上突然回宿舍,昨天我和慧慧看见她回来的时候也很意外。 大清早,昨夜辗转反侧没睡好的龚静思被一阵喧闹声惊醒,她披起睡衣,走到窗前。 另一人想想也是,犬舍里养了那么多条狗,狗骚味冲天,确实太影响食欲。于是二人一人搬了把椅子,就守在犬舍门口吃起了饭。 东西准备齐全之后,韩大庆笑得格外诡异,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金郁莉了。 原本二中和四中的人还准备看我们两个学校打生打死,不过突然出现的意外情况也是他们所料不及的,不过看一对一的单挑似乎比看一场大混战还要有意思的多。 “放心,娘娘,布布还有四哥,还有茉儿呢!”夏茉自然明白德妃的心思,不用她开口,忙说道。 兰兮兮走在凌宇痕身后。看到在地上已经死绝了的烈火蝎,微微惊诧,没有想到离月一行居然可以猎杀如此强大的存在。 “王爷,就是您想象的,宫里那个夏清和,才是夏清慕。眼前这个夏清慕,才是真正的夏清和……”方亦歇皱着眉头说道。 呵,原来他不在中国的这段时间里,学校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握着她的手,完全感受到她的冰凉,尹思哲用手掌努力的温暖她。 苏立不是左右为难,她只是觉得在这里,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她很难堪。 冥神放出信号,示意冥神党开始向内部转移,冥神和生命神先行一步。凌寒调息一刻钟,稍稍恢复了一些,便随雪幻一同前往天蕴池中心。 而当局对这种事也不敢管,如果事情闹的大一点,这些兵就轮值调走,找也找不到。 三号区域是一座堡垒似的监狱,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分别有着数十个大铁笼子,而这些铁笼子都是由手腕粗细的钢筋打造,每个铁笼子都是一间牢房,里面都关押着不少囚犯。 第96章 节外生枝 - 御青盏 - 冬耳耳 顾青见崔景湛要审人,面色陡变,崔景湛小声道:“放心。宫外也没法动刑。你看看能否验出,这酒是如何勾调的。” 顾青深看了崔景湛几眼,缓缓点头,若能证明春藏就是尚酝局次酒勾调而出,便是铁证。 伍景辉见状,面色红润,眸色甚是兴奋,顾青会意:“伍……兄,咱们一道?” “正合我意!”伍景辉来了 上面这么做,另一个意思就是想要保护宁枫的人身安全,同时也是给他减少麻烦。 谢绝了行长晚上宴请的事情,宁枫便再一次的回到了公司里面。原本应该是他请行长才对,但是现在宁枫才理解朝中有人好办事这句话。 他嘘口气,这时,脚底传来嘎嘣一声,一条裂缝出现了,裂缝的最开始起点从英熊的左眼眼角开始,顺着颈脖,往下延伸,一直到左脚,从左脚往下延伸到地面的厚重石地板。 云澈身后的云外天和云断水已是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平静,一个个激动的气息大乱,甚至几乎要热泪盈眶,虽然有太大的惊讶和不解,但玄罡,是这世上最坚实的证明,他们作为云家长老,无论何都不可能把玄罡认错。 由于拍摄地方有些远,除了那些巨大的响声,其它的声音一都没有录进去。 对方一个年轻的新兵,怎么可能会令他们产生如此错觉,许多人无比纳闷。 这不仅仅是喜爱的问题了,更是里面蕴含的技术以及人们对健康的日益需求,更加是为了即将到了的非典做准备。 与当年相比,雪十三的变化很大。前方星空的那个伟岸的男子,身上被亿万光霞环绕,那是仙道主宰,是盖世君主,一举一动的神威,都震动古今未来。 “这次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只怕武术社社长的位置还真轮不到我。”放下酒杯,徐瑞道。 当然,这其中有很多三生粉不甘示弱,却没有去玩召唤众水军出手这么幼稚的手段,而是直接高大上地,在拥有25万人数关注的三生烟火贴吧发了一条帖子。 等衣服出现在他身上的瞬间,他才想起来……在黑羽姬面前,自己没有穿衣服。 随着一股绿色能量的溢出,法阵的天幕之上,裂开了一道缝隙。随即,这些精灵族的勇士,在对着神木微微躬身之后。便是对着那缝隙之处,给激射了而去,整个的过程,丝毫的没有迟疑。 远在暗黑森林深处的冰馨,此刻正在是的举行着魔兽界的第一次领导高层的全体会议,谁知,就在这时,却是的来了一个喷嚏。 即便拿到,又没有付诸实施,念在邢南路过去功劳和宗门亏欠的份上,宗门恐怕也不会给予太过严厉的惩处。 第一批上的本来就不多,分散到各地,每个柜台也没多少,根本就是僧多粥少,为此,还出现了争抢的情况。 他们都知道,香怡很有钱,毕业后回了老家,办了个服装厂,年入数百万,开的都是法拉利跑车,整一个富婆。 肖成利用苏蓉舰队战舰电子设备被暂时损坏的机会率兵突入阵中,将晨央军分割成了三部分,但奈何兵力实在不够,难以对各部分的战舰形成包围式打击,只能一点点利用优势来蚕食他们的兵力。 “好了,你还没有接触过安会长,不知道他的魅力有多大,等会他来了,你好好感受一下吧。”谢琪最后笑着安慰。 第97章 心慌 - 御青盏 - 冬耳耳 毕竟,他也想试一试能不能像周杰那样,借助外力打破体内的那一堵墙。 霸天虎再次拍了拍羽荒的肩膀之后转身打了一个哈欠之后盘膝坐在了蒲团之上,顷刻间就已经入定开始恢复起神念来。 但每次第二天早晨的各项检查指标和化验结果却表明,李良完全能承受下来这样的训练量。 昨天队里的第二门将,爱尔兰人瑞恩-梅拉已经离开了基地。显而易见,一身门将装束的大熊无疑是来填补留下的空缺的。 而且更让我佩服的是,明明那样脏乱差的场所,他偏偏就是能把格格不入的观感变成从容不迫,那种气场,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出来。 而接下来,曼联的反击也相当的流畅,前场马塔的存在非常关键,通过他在中前场的衔接,找到了匆忙退防的热刺防线的漏洞。 在看到她众星捧月一般从车上下来时,苏瑕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开,但她已经看到她了,正冲她嫣然一笑。 就在这时,浩白三人忽然接到了宗门的传信,让他们往古城内的北方聚集。 到了地方,路旭东停好车叫我在车上等着,他去看看就回来,我拿内急要借用洗手间的借口跟着他下了车进了店。 格力曼迪的酒还没有完全醒过来,他的步伐甚至有些踉跄,好在并没有人注意他是何方神圣。亚当斯苦笑着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好不容易把他扶到了座位上。 白目狂猿身高两米左右,通身白色兽毛,属于猿猴的一种,两只眼睛全是白色,全身肌肉发达,动作灵活,爪子坚硬无比,可以媲美刀剑,此时有两个队友正在和两只白目狂猿战斗。 不过如今战败,这些抢掠得来的财富自然就落在王国救国军手中。 而动画中CP9中的猫头鹰说过的月步使用原理,那就是一种短时间内多次踩踏地面或空气以获得推进力来进行浮空和移动的技巧。 要知道那个本本是明思远记载望归军牺牲的战士用的,据明思远的说法,那就是自己以后要代替那些回不了家倒在半路上的炎月游子回家看一看,告之他们真相,了却心愿。 言罢,精细鬼真个把葫芦往上一抛,却见它咣当一下便落了下来。 冰云的神识寻着甘鹿神魂入梦的轨迹,进入到甘鹿初成的魂域内。仅凭神识想控制甘鹿身体那不可能,仅一缕神魂进入甘鹿魂域,甘鹿魂域就被强大的神魂之力充满。这就是冰云神魂的强大,天壤之别。 有购买需求的顾客全被分走了,让她一整天下来也没赚到多少,能不能盈利都是个问题。 “石榴都已经成熟了吗?”她想起前不久自己才观赏过石榴花,现在石榴就成熟了?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数道剑气划过他的身体,鲜血撒出,衣衫破损,一道道剑痕,看起来,十分狼狈。 打开了机子,东子按照学校电脑课老师教给他的方法检验了一遍电脑,果然没错,李老板配给自己的硬件都是目前最好的,不要说满足东子的日常办公了,就是玩那些大型游戏,也是丝毫不卡顿的。 陈旭的按摩,让他感到浑身都有些说不出的舒服感,就像是全身的肌肉都沐浴在阳光之下,那种温暖与舒适感很让人着魔。 “什么也没干”只是陈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比之前的坚定就要少了几分底气,与此同时,脸颊也是变得红了起来。 不但能让洪荒先天宝物有去无回,甚至被混元金斗削去顶上三花,胸中五气,将堂堂神名沦为凡人,可怕至极。 “两位稍等,带我洗漱完毕就来”。等苏怀洗漱完后三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又叫来十个馒头带走,以备不时之需。 双方在对了一招后都选择暂时中止静静的看着对方,可是他们身上的气息却是越来愈强,他们都知道下次再开始如果没有一方倒下是不会再停下来了。 内力,便是无灵者的一种修炼方向,内力全是凭着武者长年累积的锤炼,一切都看身体的含金量,若是身体的情况越好,那么内力也就会越强,当然,身体的强度并非内力唯一衡量标准。 韩轲看到这种情况,眼神闪过一团怒火,抬腿又是一脚,这次他踩断了绑匪的右腿。 “我……我们……我……”乞丐头头看着面前这充满威严的老头儿,身体一阵打颤,舌头也不自觉的打起了弯儿来,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哼,知道自己不行,就赶紧把队长的位置让出来,省得害人害己。”艾拉迪不怀好意的冷哼道。 顾阑珊向来要面子,如今盛世当着佣人的面口无遮拦没完没了的讽刺着她。 “我还以为你第一个要问的是那些光闪是不是真的!”艾萨克转移了话题。 盛世和韩城池回去的时候,坐的是“十里盛世”这条街上的观光车,到了公司的大厅里,韩城池坐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盛世直接搭乘自己的专属电梯,直接上了顶层。 在第二天,也不知道的到底是谁,把在那天晚上宴会上的事情,竟然爆料到了网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经历过大火中丧失亲人的冷暮寒,再次见到那漫天大火,心中方寸大乱,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代,眼见着大火熊熊燃烧,可是他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亲人。 “不用,我就是医生,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必去医院。不如,带我去你家吧!”秋奇尔再一次动了动身上的筋骨说道。 第98章 借刀 - 御青盏 - 冬耳耳 沈怀瑾喉头微动,胸口起伏大了些。 “沈典御,你可还好?”顾青见他如此,甚是关切,“大人放心,想必那贡酒还在。就算真不在了,这也算新线索。” 顾青不问还好,这一开口,沈怀瑾心中恐慌更胜。 沈怀瑾心里头乱作一团,平日里有礼有节,心如明镜之人,现下一时间竟有些分辨不清孰轻孰重。 贡 知道这些事情以后,高飞就有些为难了,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庞云德了。 当金光进入叶凡神识之后,叶凡发现自己识海之中竟然出现一副地图。这幅地图乃是紫山的全地图,将紫山的地形地貌,各种危险的地带标的是一清二楚。 张邵苧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越发的感觉那双眼睛越发的熟悉,不光是李诗瑶或者郭诗瑶,而是仿佛自己曾经切身经历。 就像在神话当中的紫霄宫道祖讲道,红云把代表圣位的让给了西方二人,这善果可以说绝对够恐怖,但是红云最后依旧死了,这所谓的天大善果也就消失了。 张邵苧看着这个虽然知道是什么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东西竟然是真的存在。而葛月英自然也是知道张邵苧的见识,但是他还是说出来。 叶凡则是轻笑了一番,他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强,能不能硬撼圣兵,但他知道,自己的肉体已经到了一个极限,这对于之后大战天道来说,十分有利。 叶勍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张邵苧一点一点走近火海,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的张家三少爷确实没有多说话,而是来了这么一句,实际上,这个张家三少爷的心中也清楚,他嘴上的功夫是比不上这周霸的,所以说,他只能说让周霸应下他的挑战。 李胜洙,白马俊,安宰硕,包括在旁边提醒的朴在龙,在听到李正哲和黄莹儿的话,才反应过来的也跟着道歉,退到外面去。 这时候,他们也只能够赌一把了,刚才他们肯定被发现了。只不过现在那边的两个没有时间来搭理他们罢了。 想想也是,每家银行损失的钱肯定不多,至少不超过十万英镑的价值。多了银行也扛不住,这个价值正好。 之后,在黑雾区出现了大量这样的怪物,它们不但数量庞大,而且还都是远程攻击!魂导探测器对黑雾中的情况完全无效,这黑雾阻挡了所有的探测手段,只能凭借肉眼观察。 当然,在所有消息之上,最令所有人开心的是,经过详细的检查,医生表示爆炸没有对沈严的身体造成永久性伤害,只要安心地修养一阵子,他就可以完全康复。 李如烟把面前的聚灵丹好一阵夸,这让各方势力的人都很生气,既然是绝配,那你为什么不配搭到一起拍卖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没问题,我回办公室就办,一会儿就给你们发过来。”肖国越连声地答应。 法式焗蜗牛,西班牙海鲜饭,法式羊排,夜天发现王冰冰在吃上面很有讲究,他甚至看见,这里居然还有泰国菜。 那也无妨,他先后收了两任南薰殿首领宦官为徒,若他真想知道点什么,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罗鼎兴缓缓回头,但见沈严立在那里,嘴角带着一丝了然的浅笑。想到沈严跟自己说了半天,目的却在这里,罗鼎兴原本轻松的表情顿时转为阴沉。 第99章 密室入口 - 御青盏 - 冬耳耳 “顾酒人?崔司使?”见他二人僵持不下,伍景辉咽了好几口唾沫,他小心往二人身前凑,轻轻拽住顾青的胳膊,想将他往回拉。 “行了。闻荣,先移到酿酒坊里头去。”崔景湛将弯刀推了回去,松开双手,后退一步,径直往酿酒坊库房行去。 顾青松了口气,浑身卸了劲,险些摔跤,他快步跟上,生怕崔景湛出事。 她低着头,双臂抱住双膝,将下巴抵在上面,可怜兮兮的模样,一言不发。 不过为求保险,陆明还是决定找剑荡问下具体的情况,上次拍卖会的时候青梅说“扔到北冰洋喂鱼”的时候,他跟不服都提过“以前”,那应该是有一些了解。 凤玲珑看着朝她走来的神尊,心下说不清什么滋味儿。如今,她有一百个理由相信眼前的美男子,是她的亲生父亲。 听着父亲话里话外的关心,蓝若溪心头暖暖的,又想起为了温依依给贺景轩下跪的温父,心头难免有点酸涩。 “凤姑娘很聪明,所以我擅作主张,去官府那儿盖了知府的大印。【】”月清尘面上无一丝不自在,仿佛在说着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寻常话。 好容易听到了亲人的消息,正是狂喜之际,却听到了这样的音讯,大喜大悲的强刺激下,她因为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贺景轩将车子停下,蓝若琳也跟着停下,她看着贺景轩下车走到她的车旁。 萧七七就着夙璟的要求,捧起他的脸庞,目光扫过他的双眉,他的眼,他的鼻尖,还有他的唇瓣。 若是什么事情都用不着麻烦翠花跟甜妞的话,萧七七担心她们会不好意思来她家吃饭了,也不好意思再收下她送的礼物了,所以总得让她们吃饭可以吃得安心,收礼可以收得放心,不是吗? 结果云雀踩到了画眉的裙角,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和后面的云雀撞在了一起。 张阳这才意识到,自己上错了厕所,这边并不是他的,而是白婉晴用的。 可如果真是如此的话,等叶年伦上位后,其中一些事情就不是很好操作了。 一具躺在在地上的尸体受到了能量冲击,轰然炸裂。那一刹那间,血肉和内脏的碎块稀里哗啦的从地面上飞起来,然后掉落在不同的地方。 冲过了外围美军的围堵,直面美军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月隐龙堂身后的人数越来越少,但自始至终,都没人回头,所有人都一往无前的跟着月隐龙堂冲过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冲向另外一个方向,引爆自己身上的炸弹。 唯一的好事就是,美国政府虽然给予他们的武力支持非常有限,但却为他们敞开了情报系统。 “恩师息怒!”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地响起,顿时青云门中一片耸动,众人哗然。道玄真人一身修为通天彻地,又坐镇青云门百年之久,威势无匹。不料今日竟有人胆敢阻拦于他,众人惊异之余,不由得拿眼向发言之人望去。 据诸道经记载,东王公又号青童君、东方诸、青提帝君,尊称为“东华紫府少阳帝君”。其诞辰日为农历的二月初六。 在听到这里之后,梅婷娇嗔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搂住刘青山的腰身,一时间,呼吸。有些粗重起来。 见此,黄立顿时大急,身形一闪,就欲从那张晋安身旁绕过,但那张晋安显然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只见其陡的将手中宝镜凌空一抛,接着,一道灵光冲霄而起,其中,一龙一虎两尊法相赫然呈现。 第100章 机关 - 御青盏 - 冬耳耳 崔景湛戏谑道:“顾酒人可是担心试不出来丢了脸面?眼下这里没人能破解,试试无妨。” 顾青闻言,盯着墙上的石片,眉头微挑,难道真是阿爹设下的机关? “那小的试试。”顾青沉下心来,用食指和中指按住一块石片,往边上的空处推去。 这机关甚是巧妙,他无论往哪个方向推动石片,周遭毫无卡顿之感。 因为技术全面升级了,汪立公司产品的数据表现几乎比市面上所有的产品优越一倍,所以汪立对自己公司的产品非常有信心。 村东头,王二狗家院内,摆放着两张桌子,桌子上,有鸡有鸭,还有几个素菜,当然还有几坛好酒。 随后,我们便再也没有任何交流,可我始终感觉,他好像在观察我,当然,他用的不是眼睛。 天空泛着诡异的灰绿色,阴沉沉的天气让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分外压抑。 跟爱森公寓退租后,李苏和林宛瑜就打算出发前往爱情公寓了,两人并没有喊搬家公司来帮忙搬行李,而是打算就这样骑着二手川崎前去。 那时候,他只是随口一提,而他也只是随口一应,谁也没当回事。 就算她没有亲眼看到江与希去医院检查,但是沈数微见到了,那么也是同样的意思罢了。 那湖之大,足有十余万亩水面,湖边不生树木,湖水亦不起一丝波澜,真如镜面无二,把个天空倒映得清晰无比,连白云的轮廓阴影,都映得历历在目。 她的瞳孔微微缩紧,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李兵拿起自己的包从里面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堆的符纸把这些符纸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一股脑的全都贴到了蔡晓的身上,吩咐蔡晓你抓紧时间从电梯下楼,只要下楼找到保安就安全了。 但是陈赵两家本来就不对付,现在又都是势成骑虎,谁再也拉不下这个面子后退服软一步,哪里还听的进去他的劝说? 李国楼犹自不满,说道:“徐总办,要说大字,是大火车,国家强盛需要大火车。”说完李国楼亦步亦趋跟上普鲁士使团的人员,不再理会徐氏父子,这种不会奉迎拍马“技师”,只有他受得了这种窝囊气。 蛇王刚要发话,突然身体被轰上天空。怒龙的百炮齐发,在蛇王靠近断月前,全数施加在蛇王的身上。 可是,这次不同上次,在他的掌风即将就要击在马头上之前,男人已经上前一步,提掌将他的掌风接住。 有钱人就不一样,保正黄兵戴着狗皮帽还缩着脖子,两只手交插伸在衣袖里,一副怕冷的样子。 接下來轮到龙清梦了,姑娘脸上沒什么明显的表情,很淡定在队伍频道里随手一扔,骰子乱转,转,转,转,再转。 只要有路过的鬼怪都会绕道而行,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确实十分的安静李兵和赵洁玩了一整天,回来的时候有人敲门进来一位保洁阿姨打扫房间,李兵不知自己的桃胡全被保洁打扫扔掉了。 “怎么了?”苏亦菲此刻见面前这少年,感应到了危险,第一时间到了自己身前,心里升起了一抹感动,随之问道。 赵大海把自己的驿卒分开,一人带着一个村里宿老轮番监督,众人按家里离岸远近排队,远的先浇,一家家轮番给田地上水。自己则煞有其事的提着花枪在田间地头巡逻,维持次序。 第101章 混战 - 御青盏 - 冬耳耳 闻荣见里头黢黑一片,外头库房的烛台也不好带进去,他吩咐身后几名禁军,飞快寻了火把来,又细细交代了一番,酒库重地,手头一定要稳。 “倒真有密室!那个什么花席没撒谎。”伍景辉趁着火光,探头看了几眼,“宫里真是不一般啊。” 眼看闻荣带了两名禁军入内,旁人都候在外头,顾青面上瞧着镇静,心里却是炸 他们没有时间真正看到这两个,因为他们留了下来。虽然他们目前被愤怒所蒙蔽,但也没有像现在失去手臂的大个子那样愚蠢。相反,他们等待着罢工的时间。 没多久,空警便又回来了,这时候他那个被打晕的同伴也醒了过来。 倾城连连后退,哪怕身体抵在门板上,依旧止不住地想要缩进去一般。 仅凭那一丝梦幻本源为媒介,跨越无尽时空宇宙,与自己进行交流。 不过,等他们的目光,聚焦到叶尘的身上,发现他的确只有元婴境四重的修为,脸色再次露出轻视之色。 可是,李翔不是说过,只有他才能够感知到她身上的气息变化吗? 这里是留给青云门掌门以及各脉首座长老的看台,像那种身份地位不够的连靠近都不能。 虽说在两年的时间内,成为一名炼药师,还要炼制出让紫妍满意的丹药很难,但叶玄依旧信心满满。 刀疤柳丞等人听从林夜的安排,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在林夜的住处出来。 强烈的开裂声响起,像雷声一样响亮。出现了巨大的裂缝,遍布天空和陆地。山脉开始崩塌,平原分裂。一切都开始崩溃了。 听到萧炎的话,元天穆心中一喜的同时也充斥着一种莫名的苦涩,自己已经连作为萧炎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既然刘川在整个水暮国如此的受人敬重,那我们就好好的利用一下他。”诗瑶沉默了一会之后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得有些阴险。 但是,很显然,这个眼镜男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来做,而是收起电脑,并且拿出一份领取这台电脑时,章嘉泽签字的协议。 有心解释,可惜赵逸根本不给他机会,手掌一挥,随行的四个兵士便冲向宅院,不到两米高的土墙根本挡不住脚步,眨眼便翻入院内。 若以之前定好的计谋行事,最终事成的把握,不过七成。可现在,父皇已经死了,他们又这般事先准备,把握,少说也有九成。哪一个法子更好一些,自然一目了然。 询问攻击黄巾军的情况,卢植自然如实相告,将赵逸的功劳提了上去。刘备只恨自己来晚一步,这晋升的机会又少了一次。 找个工作?大学刚毕业那会,他也的确满世界地找过工作。那时候,他在城市里没有一个熟人,没有一个可以依托和借用的关系,他唯一的敲门砖,就是自己发表过的满满两大本作品样报样刊剪贴。 殷时青这么惜命的人,在这个重要关头是绝对不可能选择玉石俱焚,同归于尽这种纯报复性的幼稚手段。 “好,那我先去通知别人了……哎……昨儿还见李师兄生龙活虎的呢,怎么昨晚儿人就没了?”萧河叹了一声,往别处去了。 “不不,既然我事先已经说了,就得给你。”章嘉泽坚持把两百元钱塞给水仙。 虽说出兵歙州的命令早已下达,负责出征的六万大军也已经准备妥当,然而最关键的地方,由谁来领兵的问题,却始终没有个结果。 第102章 细作 - 御青盏 - 冬耳耳 “司使大人!你可是发现了什么?”闻荣将他们安顿好,让余下几名禁军盯好他们几人,摸黑入了密室。 “没什么。本使突发眩晕,如今已好转。”几息后,崔景湛的声音从书桌后传来,闻荣见他撑着桌边,缓缓起身,一手握住腰间弯刀,一手撑在鬓间,拖着腿往外走来。 顾青见状,欲上前搀扶,被禁军拦住了。 乔安听时晚简单的讲过傅老爷子寿宴上发生的事情,心中也跟着担忧起来。 烟雾终究散去,一个巨大的金色植物,千疮百孔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来到药房,卓潇依走到那面药柜前,拉开一个抽屉,伸手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下。 根据武林大会的规定,参加比试的人只要掉落到了场外,那就算输。 男人嗤笑一声,他的容貌看上去很是普通,却莫名带着一股冷意。 肥沃的黑土地,雾气缭绕的那是灵气吧?还有那眼神奇的灵泉,是否也会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呢? 傅霆琛眉头皱了起来,内心那蠢蠢欲动的暴戾情绪却缓缓退了下去。 他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以权谋私”一词,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力,他也不想给同学带来压力。 前世拿过太多的荣誉,陆晨对首通和速通是比较习以为常的,也没有在意些什么。 与大夏神话中地府十殿阎罗的宝物重名,甚至赵毅都怀疑,两者实际是一个东西。 “如此就好!”秦游哈哈一笑。身为武将来说,他自然是不希望自己拿下的地盘,又白白让给敌人。 不过其威力的确也是不俗,若换成一个寻常的高阶半圣级,只怕是无法避开,一剑毙命。 陆风的声音让所有人心中一寒,紧着一声爆喝,双手瞬间掐出一连串玄奥的手印。 就聂心来说,他是十分想研究一下这个通天塔,有一半心思乃是充满了好奇的,所以他立时登上了那山道,绕着山峰便来到了云层之上的地方。 中年人眉头皱了起来,他自然认识杨叶,现在的人族,谁不认识杨叶?这个说法,或许有点夸张,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杨叶在人族之中,真的很有名气,不过,这个名气并不是好的,而是坏的。 范公明疑声开口,可却找不到原因,只能继续跟在林晓宇身后,可当又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这危险的感觉居然减弱了一丝。 说完,他操控自己的寄生变异兽黑曼巴变异毒蛇,第二次攻击向帅气男子,霍勇和葛俊波没有落后,同时出手。 陈水清一方各自停下,谷辉和萧洋跃出袈裟,并祭出自己的飞行器,站在谷坤阳两旁,他们三人投向六名魔修的目光,充满恨意。 轰,三个位置发出的轰响居然合成了一声,随着这声巨响传出,这阵法骤然一阵摇晃。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初在一组的时候都没有人给我好脸色看,这谁都要来欺负我。”听完之后,紫月也是豁然开朗。 叶枫的耳朵可谓灵光着呢,顿时就听到几个远处走过去的战刀盟的人说话。 此时的雷米尔已然被逼的无处可逃,若不是因为他那些强行被束缚在体内的恶魔气息,导致这次堕落之后的实力又一次暴涨,早就被两位七大天使之一的至高天使联手拿下了。 “嫂子,准备一下,刚刚接到通知,雨停之后,行动会马上开始,我们随时都要准备离开。”车神从驾驶舱内出来,来到甲板上对正在拍照的莫夕瑶说道。 第103章 鸳鸯暗纹 - 御青盏 - 冬耳耳 “伍贡使?”顾青扶着沈怀瑾走到伍景辉身后,沈怀瑾迟疑道,“同为嗜酒之人,伍贡使痛惜,本官感同身受,只是眼下,不是悲痛之时。” “沈典御的意思是?”伍景辉手上使劲,撑了把膝盖,站起身来。 “离宫宴还有三日半,你我联手,还是能让官家品尝一二,泸州贡酒的风味。”沈怀瑾认真道。 “沈典御, 这就是赵轩自己去买,如果是实打实的价格也就是几个亿人民币而已。 问题是,如此牛逼境界的动漫制作水平,是曰本人制作出来的。目前华语动漫界,根本拿不出实力差不多的卡通动漫。 那日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新闻时,袁世凯的心下首先想到的是“荒唐”,随后,在又是一阵幸灾乐祸之感,他甚至能想象得出。最近一直呆在连云港“视察”的李子诚,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模样来。 临时被调往卡拉斯诺雅尔克斯的李大熊,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接受军令,编入蒙古军区序列。前出卡拉斯诺雅尔克斯。按照命令,抵达之后立刻开始准备过冬,也就是说这个冬天只能在这个鬼地方煎熬。 在提及这一点时,李子诚甚至刻意的朝着公使团观礼台看去,他的神色冷淡,目中尽是轻蔑之意,今天并不是一个发表激进演讲的日子,但适当的提醒却是极为必要的。 如今的夏阳,虽然说不上对大陆上的事情面面知悉,却也了解了不少。 之所以武装这个师出来,就是担心高尔察克兵败如山倒,在新西伯利亚也没时间整顿部队,万一被苏军一泻千里,那就白忙活了。得让高尔察克手里有点力量,反正大生打死都是俄国人之间的事情。 船东欧阳走近来,他被说服今天离开“东海骑士”号,好为雇主省下一个名额。船长劳伦斯坚决反对超员,即使“东海骑士”只在近海游弋大半天,劳伦斯还是以为客人负责的理由,否决了吴助理的要求。 “两个月……”陈忌伸出了两根手指,在罗德哈特面前晃了晃,心想着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能完成那个赤甲鳄鱼任务了。 不过,对于合体期的高手来说,只要拥有着丹药,给他们一点时间,恢复起来也并不困难。 巨力上身,脚刚沾地的他被撞开了一步,再想上前时,对手已经跳了起来。 胡杨明白了,是自己给李琰解释的时候露了馅,亏温良察觉得到,果真眼力满分。 企业·Meta与海伦娜·Meta她们几乎是没什么反应空间就被直接踩了下去,如果下面不是海水而是地面的话,大约此时地上已经出现了好几个大坑了吧? 这就需要审判的法官必须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和道德水准,以及能够服众的威望,可想而知要找到一位合适的人员有多么困难。 凌岳在外面抱柴火,视线一下子就被金宝珠认真充满干劲的身影吸引了,眼睛怎么都移不开了。 诺诺是真的美,她的美和衣服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哪怕只是套个麻袋,哪怕什么都不穿,那也是极好看的。 胡杨只是逗逗她,好不容易和许同学约一次会,当然要选她爱吃的。 当发现歌德脸上只是有点尴尬,却没有任何恼怒时,年轻松了口气。 “宝儿,再来点土豆丝不?”金宝珠殷勤的给儿子夹了两筷子土豆丝。 第104章 心魔 - 御青盏 - 冬耳耳 不能给兄长瞧见,兄长心思缜密,若是有朝一日发现什么,联想到这块布头,定会责怪自己为何不早些告诉他。 不能给闻荣瞧见,自己好不容易笼络些心腹,若让他们知晓,自己内心残破不堪,还如何驭下。 更不能被沈怀瑾瞧见,总觉着沈怀瑾不简单,沈怀瑾还是当年之事亲历者,若让他顺藤摸瓜,查出些什么,他定会告 UCLA进入64强,的确对整个疯狂三月的第一阶段比赛有了极大的搅动,特别是南区的比赛。 眼前这只潜藏于熔岩胡中的妖魔,正是一只他苦苦寻找多日的炎魔,此魔的心,正是炼制紫罗化婴丹的主药。 陈惇捡起一块土坯,按照老农的回忆捏出了一块差不多模样的,见他点头称是,陈惇就和两个衙役一起,动手捏了起了土坯。 而且李世民同样退一步了,并没有要求多少时间之内,这代表武曌可以多次尝试。 上一世不是不曾出现,或许,是林夕放弃了,这一刻,他才知晓,林夕为了自己,好像也曾经放弃过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然而对于这一个时代的大家族来说,纨绔比想象之中要少上不少。 “李沐知道我不是这种人,况且我们俩是兄弟。”张宁老神在在的不受威胁。 “这个可以一起?”李沐对游戏机不是很熟悉,在她的概念中最好的便携游戏机是老早以前的PSP,当初吴安买了一部把她羡慕的不得了。 房间里忽然传出很大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跌到了地上。柳烟视好奇地爬上前去,把耳朵贴到门边,听到踱来踱去的脚步声,就算是看不到人,也知道此时的时左才到底有多焦虑了。她暗暗窃笑。 舒安面色之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出声道,或许是因为后世的缘故,他并不喜欢倚老卖老。 “是,凌少!”李志刚拱了拱手,正欲要告辞离去时,却被李凌霄喊住了。 只不过魔域广阔无比,诸多势力多如繁星,所以,最终进入魔洛河的强者觉得很多,毕竟基数太大了。 瑜百这时很是后悔,一时看到白玉珠太过冲动了,让王后也被抓起来。不知道红衣度母现在哪里,肯定在找自己和王后。越想越心急。 此时的李奇终于熬过了那痛苦不堪的折磨,终于从死神的手里逃出来,现在的他身上出现点点萤光,在金刚大力神的效力下,皮肤开始重组修复。 “他是因为孩子,没有这个孩子,我会怎样,我的父亲会怎样,我不敢想象。”何昕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近四十分钟后,李奇到达了约定的地点,东光市北郊区的红梅街街头的大榕树下。 可是吕布突然感觉头疼的要命,这种感觉十分难受,头就像要胀开一般。越来越疼,吕布感觉头要爆炸了,他歇斯底里地喊着,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苏浅川,我让你送咖啡,你怎么还没送上去?赶紧,不要让少爷等着急了。”李叔看着还在厨房的苏浅川开始催促道。 “宝可梦进化?当然了,可是这些传说中的宝可梦不一样很有魅力吗?它们的进化之路又是什么呢?”山梨博士完全陷入了自我的世界里,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不同的两道图息,却都显示着异常的波动。南波博士与富士博士看着这波动的图息,他们无从下手,踌躇满志。 第105章 调酒 - 御青盏 - 冬耳耳 「想起他以前让我们为他做事,他跟我们说一共做七轮那次。」灰手人道。 但是她试过之后失败了。毕竟当网红也是需要本钱的,她根本没有钱投入到做衣服和拍照上面去,她连起码的一个团队都雇不起……更别说是找工厂合作做衣服了。 “哪里。”辛月恒嘴上虽这么说,但是在行为上她已经着重提防这韩明启,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夜清清打量着男人,长得还挺帅,有点棒子帅,估计是整容了吧? 而且厉老大现在不在,几个老爷子在这里就是天,没有人能抗衡。 “这,是明家的家事,便不劳烦凴爷你了。”明泽烨依旧有礼貌的道着。 刚才通过私人医生的话,墨顾已经知道了,现在的冰如已经在回波兰的路上了,那么,到了波兰,自然有老爷子和Mike,足以护冰如周全。 季邵见她完全无视他的话,也当做他不存在,放下咖啡杯,直接起身阔步走到了顾和面前。 纪姿雅抬头,刚才她看到那位躺在担架上的样子,一下子哭的太厉害了,眼眶现在都是酸酸胀胀的,很不舒服。睁开眼睛的时候也是微肿的。 “几位长老是这样的,我们回去的时候家族发生了一些事情,其他两大家族正逼迫我柳家交出全部坊市,还好我们及时赶到。叶轩出手摆平了这些事,这些事背后都是竺清总的人在指使。”。 并且丢失了凉州,蒙军与中兴府也就更近了一步。再南北相互呼应,中兴府就更加危如累卵。 看这货态度诚恳,我这才勉强饶了他,放开了手,赶紧去洗了洗手,这万一得个什么传染病啥的,那就麻烦了。 末了,还不忘用她与冷霆钧互动时,所惯有的语气,安慰自家单蠢的笨蛋哥哥道。 圣旨来了?李元胤赶紧起身,让卫兵去将副将赵虎,还有一些高级军官全都叫醒,准备迎接圣旨。 “我的形意拳是有九种,虽然我只知道猴形意和鹰形意这两种,其他七种我还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但是从我吸收它们的武技本源之后,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它们就是只有九种形意。”方旭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 紧接着,测试者一个接一个地参加这测试,有人欢喜有人忧,被淘汰的满脸的不乐意,合格的满脸喜悦。 明朝的新安县是万历年间新立的,本来这地方是归东莞县管的。因为大型远洋船舶要进出广州,必须绕行大屿山经南头、虎门才能进入珠江。因此,南头就成为广州海外交通航道的咽喉,商业也就开始繁盛起来。 洛城教分舵九长老,一路尾随着他的法宝铜镜一路飞掠,只至莲花谷前,那原本还在飞掠的铜镜,却是仿如猛的撞上了一堵墙壁一般,在发出轰的一声巨响之后,那铜镜,被弹射回去老远。 一滴战尊之血融入,瞬间这战灵丹就更具备灵性,一旦吃下这战灵丹,势必可以得到一次狂化机会。 购物大楼的面积很大,客迈拉在废墟中绕来绕去,最后穿过一段地下水路,到了一处空间。 “大家都来认认,看看这是谁班里学生的家长。”年级主任捧着大白的手机说道,几个班主任凑了过来纷纷表示不是他们班里的学生。 这也是为什么在南境,魔法武器千金难求的原因,那怕是在富裕繁荣的南境,魔法武器也不是每一位职业者都能配备的装备。 很早以前,每一支纯种巨龙之下都存在着一座半龙人之城,五色龙族如此,金属龙族亦然。 他运气不错,随手抓到的这个黑人居然是拜德堡实验室的一名核心人员。 这次要不是多亏了这两个年轻人,自己很可能就被带走了,那些黑人的实力可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 第二天当李谅祚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已经晒屁股了,这是三年来李谅祚睡的最舒服的一个晚上;李谅祚睁开眼的那一刻,蹭的一下做了起来,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李谅祚心想这下完了,早朝的时间早就过了。 “人家是英雄,心理变态才不会救我呢。”苏星辰没好气的说道。 “大家原地休整,十分钟,我们回家!”莫历川摘下头盔,呼吸着还带着焦味的空气,清晨的空气是多么的清新,带着胜利的气味。 捏诀之下,眼见地下微微可见的漩涡稍为一转,立即消失,阵法未能启动,阿黄连捻法诀,依然还是老样子,不由心下大急。 华天齐的随意,倒让华天扬有些错愕。如果真的如母亲所说,是华天齐要挟了父亲,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他见父亲呢? 当时叶少轩在那个充斥着死人的村庄捡到这杆帆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东西对老瞎子来说绝对有重要意义,不然他不会千里迢迢将它带到天武圣城来。当然,具体这杆帆值不值得老瞎子说出他所算到的事,叶少轩也只是赌一把。 第106章 端午宴 - 御青盏 - 冬耳耳 延和殿外,宫人一大早就洒扫得片尘不染,早朝一结束,常驻东京城的使臣往延和殿来。 顾青随尚酝局众人候在偏殿外,带来的各式酒液交归内侍。沈怀瑾站在尚酝局这列最前头,以备官家宣召。 时值端午,延和殿外隐蔽处烧过艾草,彩幔饰物比旁的宫宴要素雅些,细细看来,里头还缀了菖蒲,顾青等人候于殿外,隐约闻 丁枫没再多说,起身便跟三木道人合力抓住了棺盖,猛一用力就掀开了石棺,玄石棺盖‘轰’的一声就掀翻在地。 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就那么一次……竟然,会让慕十瑜的感情发生这样巨大的变化。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有姜大川那般见识的高手没有几个。 听了司机的回答,一夏瞬间就知道话中表达的意思,除了酸涩就再无其他。因为对于现在自己而言几乎就连回到陈家都觉得那么艰难,更遑论去面对那人。 身后,霍想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楮墨一边往回走,一边掏出手机,给时清欢打电话。 “展先生,为了预祝咱们的合同顺利进行,今晚我做东,一起吃个饭吧!”秦少南并没有去关注郑东,也没有心思去猜他的想法,此时已经看着展英,笑着开口。 原来,她还有这样的自主权吗?那么,即使是权宜之计,她也很感激了。 一来一回需要半月时间的灵蛇山一行,只要一切顺利,拿到千年血灵芝,时间上足够。 浮生想要弄清楚,可是思维越是活跃,身子就越是轻盈了起来,狂风卷起了他,就像是卷起落叶一样,哗啦啦,他飞到了云外之天。 “不要!”柳欣妍嗲声嗲气的叫饶着,但是身体却摆出了撩人的姿势。 现在的电饭煲都还是比较老式的,能够煮好饭就不错了,哪儿能定时呢? 水缸中间,无数药材和着毒蝎毒蛇等毒药混杂在一起,熬成了一股黑漆漆的浓汤,伴随着灶台内柴火熊熊燃烧,一个个气泡咕噜咕噜冒起,看起来可怕至极。 看着200万的弗罗林被凑出来了,蒂姆这才转怒为喜,并特别卖力的对葡萄牙商人进行了好一阵子的赞美与嘉奖。 岳朝峰心中涌起这种感觉,好像他再加把劲儿,就会把这件宝物给打烂似的。 标哥这家伙后脑勺上是不是长眼睛了,他怎么知道我在对他翻白眼? “不不不,本王不敢劳烦王爷派人帮忙的,额,这个,本王看蒂姆陛下手中的武器很厉害,因此想要向蒂姆陛下求购一些武器,不知道可以吗?”左拐右拐,曼苏尔沙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目的。 说完,刘大炮就将这部作品给关了,然后又拿起一部,放了进去。 “就是因为像你这种敷衍了事的人太多,全明星赛才越来越难看!”科比咬牙切齿。 刘大炮脑海里系统提示回收废旧车辆,不过刘大炮选择了放弃,现在有钱了,他就没有必要玩这种游戏了。 说着鹜护法就毅然决然地准备使出魂殿的秘法准备自爆了,毕竟在他看来诅咒完了就自杀,他这样死去也算是死得其所的。 陆从秋站起来,抬手唤来一人,吩咐道:“放开他,收拾一下。”随手擦了擦手上的血。 他的话像一道道冰冷的雨点,毫不留情地朝着卫七郎砸下来,瞬间便将他砸的身心内外都是千疮百孔。 第107章 赏赐 - 御青盏 - 冬耳耳 “你可知为何?”官家慢悠悠晃步在延和殿殿后的小花园,远处白墙,石榴花红,缀于其边,石子路边,木槿粉白浅紫,不似石榴那般惹眼,亦有一番风味。 曹永禄跟在官家身后,他默默揣测几息,心中暗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不如推波助澜,官家许还能多记几分自己的好。 “奴斗胆猜测,官家想单独赏他们。”曹永禄躬 “我也觉得不错,可以买一只回去试一试。”对这只不管颜值还是智商都不错的宠物,林宝儿也相当喜欢。 所以他打算在结束这个世界后就去兑换托尼等天才来帮助自己发展二号世界那已经达到瓶颈的科技。 以往他请假去管理公司,都是找的各种借口。可不敢说自己创建了一家公司。现在不用找借口了,拍电视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试想一下,你身边要是趴着一头狮子,你还能安心的用餐聊天么?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三个眼睛通红,面露气愤之色的男子冲了过来,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只是看看天空中依旧耀武扬威、没有受到丝毫伤害的商国的飞行堡垒、再看看飞行堡垒四周一圈俘虏,还有数以百计战死的高手,大家心情沉重中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事怕还真不好处置,七儿身在天之涯问道峰的碧琼宫中,碧琼宫宫门紧锁,非天帝旨意不得开启,我这……”王母脸上满是为难。 60年代,印尼供产党苏加诺掌权,印尼和华夏大陆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轻松的气氛急转直下。每个明军士卒不敢表面对抗,心中却是骂死了张大复。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比电视里还要精彩。没想到你们两个都能导演这样的事情了。”张岩羡慕的道。 阎王轻笑一声,似挑衅,似宣誓主权,但是不管哪一种,两人之间的关系都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危言耸听!我后天晚上子时再去看看,明天晚上就不去了,明晚鬼教室要考试。若是考砸,那鬼老师怎么都不会再允许我每天旷课。”我不想再与慕容知秋探讨加入他们的事情,便换了个话题。 叶修想了想,道:“来家里吧,把兄弟们都叫上。”说罢他就大步往前走。 PS:前几天说的大高潮已经构思完毕,大概在这两天内放出来,请大家支持----赞或骂都是对巡抚的支持,还请踊跃发言。 “好,开山,我没有看错你,希望你能继续效忠孙家,我孙家也绝不会亏待你们五虎上将!”孙家老爷用拐杖轻轻点着丁开山的脚。孙家老爷重疾缠身,身体孱弱,连手臂都伸不起来,这番动作已经是相当高的赞扬了。 这周天纹也学会说谢谢了么?看来这是我们这边高层们的决定,他本人并不太想我冒险去第十层楼。状吉讨技。 “巧合吗?还是我想多了。”我摇摇头然后抬起头来,却忽然愣住了。 春日一到,姑苏的社会圈儿里就有各种各样的活动,苏静和叶宋身为王爷王妃,自然免不了要出席或者要组织。例如组织大家一起游园,去郊外踏青并担任风筝节的评审。 南宫笑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关于那个国师的传言,就连她也听得不少,更何况其他的人呢? “你想跟,就跟着吧,我无所谓。”我摆了摆手,脑子开始迅速的转动着,开始把一开始到现在的事情重新在脑海里面过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起来。 第108章 内幕 - 御青盏 - 冬耳耳 如今家里的事,洗衣做饭几乎都是明琦在做了。其他人的衣服,都是他们各自洗。明琦则把她和琬儿、乔明瑾和云锦的衣物都包揽了。 反正不管皇帝怎么讥讽,下头怎么说他无用,好官我自为之,首辅我自当之。 “姐姐愿意亲去见我家老爷,就再好没有了,妹妹这心里总算踏实了几分!”杨氏一脸的感激兼如释重负。 湖广并勋阳一带,能搜罗到的兵马肯定是超过十万,但其中能称的上精兵,并且可以随时调动的不会超过两万人。 叶飞下线后,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因为长时间泡在游戏里的缘故,他居然有一种陌生感。 凌玄看着眼前这名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金甲神人,大气不敢出。 另一边,玉儿已经化蛇,因为魇梦之力被暂时压制,所以蛇体从漆黑褪为了银黑色,身后还护着爱儿和白伊。 “表姑娘,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林大夫人面色和缓,眼神却是格外的锐利。 转眼已经是周一,一大早,分局的会议室里正在召开一个简短的会议。参加的人数只有四个。是顾涵浩凌澜,袁峻柳凡,但是信息量却是不少。由袁峻和柳凡昨晚加班汇总。已经总结出了这几天同事们四处走访得来的讯息。 果老似乎明白什么,却也知道身为外人多说无益,叹了一声跟着离开了。 若是齐军全部坚守在东郡,没有任何的动作,也就会直接率领大军兵临城下,与齐军对决;若是有着动作,那再做出相应的安排。 不知道失败多少次后,伴随着精神之体双手的再次聚合,一阵精神力波动即时传出,之后,君严便感觉原本生疏的精神力变得容易控制了几分。 此人名为唤忙牙长,乃是董荼那麾下的一员偏将,使一口截头大刀,骑着一匹黄骠马,直奔太史慈而去。 那高瘦精悍的黑衣人显然认出了他的剑法,正吃惊的看着他,目中充满恐惧。 他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双眼看着外面黑白黄三色皮肤都有的人种。 “鹿辰长得就是俊,到哪里也是招人儿的,要不我们给他定亲吧,就绝了别人的念头。”云凤想个解决的办法,指望躲是不行。 而涪水关的守军,在与魏军第一次交锋,死伤的将士,也都是因为张鲁、。 虽然秦阳几乎完全放权给了谢冬,但是涉及未来发展,谢冬还是要请示秦阳。 张宏明的意思是说秦阳哗众取宠,为了纠正而纠正,秦阳却反击张宏明明明可以做得更好,为何要将就? 说着,凤长老便是主动在前面带路,带着君严往里处搜寻而去,其后灵萱也是紧跟而上。 一桩桩,一件件,千奇百怪、景秀灿烂的评论如火如荼的上演着。 作为在场内最低阶的军官,祗园当然不让的“肩负”起了跑腿的工作。 可是,杨玄真仍然无法理解什么是缘分,什么是因果,缘分和因果玄奥始终无法入门。 裁决厅和法庭的陈设差不太多,正前方是裁判官的席位,两边各有两名副裁判官或者是助理。正对着裁判官的另外一面墙如同电影院一样,从低到高安排着一排一排的椅子,椅子最下面有一块平台供人走动。 夏梦妍当初被夏家人从夏家狼狈赶出去,夏川海也对外宣布说她并不是夏家的千金,只是一个冒牌货而已。如果那个萧冉真的是夏梦妍,那她顶着这张脸,如何在娱乐圈混得下去? 少时,泥水匠们都聚齐帐外,郑冲命人抬来十几包水泥,便在帐外混合了泥沙砖石,将水泥用法当面教授了一众泥水匠人,最后命他们各自抬了几包水泥回去试制,明早水泥干透后他要亲自验看。 赵旭的电影,在国内受众如何,陈昆清楚,赵旭本人也同样清楚。 这天要是没有我,说不得老爷子就得扑在东萨纳兰的枯骨营地了。 “况且,当时罗某更不晓得你得着了天策一事。至于茗妹,罗某初时确有此想,但其后既与她真心相爱,又岂肯相负? 东帝释青衍匍倒在门前,背心上赫然印有一只鲜红的掌痕,深陷入体,伤口周围乃至绒毯上的鲜血早已干透,转深为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回头看着在床上熟睡的室友,看着室友鼾睡的表情,陈静轻笑的从对方床上移开目光,扫了一眼挂在床上的贵妃镜。 眼看着房间中一场大战就要发生,正在这时,一道干咳声忽然响起,原本已经冲到白敬轩不足一米的铁塔傀儡,立即停止不动,身上那惊人的洪荒气息,开始缓缓消散,逐渐归于平静。 “你什么意思?”许德拉突然咆哮起来,“难道你想要囚禁我一百年? 相比第一次见面,普契尼显得精神了许多,胡刮得很干净。他身穿黑色的西服,使得军礼看起来很古怪。显然,这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木讷地点点头,坐回位上一动不动,只看着李尔,等着李尔说话。 周围是那么宁静,薄薄的晨雾,如轻纱笼罩着校园,雄伟壮观的教学楼,隐没在淡淡的晨雾中。整个校园的黎明是那么温馨而美丽。 唐劲这时候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也抬起头向她看去四目相对陈冰雯忽然感到脸色烫赶紧转身走进了里屋。 好在他们仗着是鬼灵体,轻盈飘悠,一落足就飘起来,没有一个会在落叶上留下一点痕迹。 她打开门瞧见李尔手里的金饰时,脸一下红了。再看李尔笑嘻嘻的模样,她恨恨地咬咬牙,说了声“你随意”,走入卧室,砰地摔上门。 其他人正感到头晕目眩,月焰给他们的解毒丸就迅速发挥了效果,清凉的气息自腹中散发开来,令所有人精神一振。 满胜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火冒三丈的瞪着石头,也气魈居又在这故作神秘了。 第109章 剪枝 - 御青盏 - 冬耳耳 “你,将那盆茶花,搬过来。”曹永禄深看了崔景湛几眼,话头突变,眸色探向对面高几。 崔景湛循迹望去,是一盆开得甚好的红山茶。已是端午节气,花瓣重叠竟热烈如火。 同旁的盆景不一般,盆里的这株开了两朵花,一朵长得甚高。 单独瞧它,开得热烈,隐约现着锦缎般的光泽。 可整盆瞧来,它似乎 到了此时,丁玉巧才明白了过来,感情玉环还想这皇宫之事,这真是做事情,那叫一个天衣无缝,每走一步棋,那就是计算清楚了,她不光算计何府,而且把皇宫也给算计了进去,如果陆玉环不说,丁玉巧还真想不明白。 背叛雷帝,导至黯族被驱逐这事,黯川才是罪魁祸首,他不敢把实情说出来,只能带着活下来的黯族人远走他乡。 齐广斌用手抹了下脸,气急败坏的又将何朗的脑袋朝墙撞着,一下、两下、三下。 郑懿本来是打算慢慢渗透和蚕食唐家,而现在突然向唐家下手,是因为郑家有燃眉之急。 她歪了歪头,却觉隔着锦被什么是有什么重物压着她,让她有些使不上气力来。 为什么白建立拉住自己父亲不放,那就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和何家的事情,也应该有个了断了,不管对何家来说,还是对白家来说,必须得有个结局了,对谁也是没有好处。 听过鹏王的回忆,他多少对三千年前的事有了一些浅显的了解,在这紧关节要的时刻,他认为自己不能当缩头乌龟,就算武力值处于弱势,至少要在言语上痛击敌人。 被推了一个趔趄,刚刚站直了的李大嘴赶忙连连点头,表示此言非虚。 这老人自从知道了施美妍的父亲并非所谓的土匪之后,对她的态度简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此时,面对施美妍的大白眼儿老人也是无动于衷。 可惜她仅仅是洛伦莎的一缕分魂,继承的记忆太少,显然不会包含克劳德这等深刻的记忆。 一声声痛苦的惨叫响彻整片夜空,领头的将士握刀的手开始不停地颤抖,他刚刚准备留下来殿后,所以也没能跨过树干。 “不是称霸,而是独霸!到时候,整个中原武林只有你天罗教一家。什么玄宗派,清月门通通不复存在!”话一说完,就连一直闷不做声的白衣男子都将头微微的抬了抬。 就在两人走到董勋身前的瞬间,董勋突然冒起身形,一刀直接扎进了前面一人的脖子。 “歌手?”刘在石一愣,在韩国竟然有演员不当想做歌手的,难道不知道歌手和演员差了一个档次吗? “难道那只船会浮在水面上。 ”不知哪里传出一个声音,顿时引得众人一阵鄙夷之声。 但下一刻,顾南粉碎了她的幻想。只见他身形一动,拳头已经落在两人面前。 沈临风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然而四周除了连绵起伏的野草,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活物了。 顾南抬起头,看着这个散发着湛蓝光辉的身影,口中却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来到她的面前,将一瓶药剂缓缓倒入零的体内。 而对面的蓝心,似乎也察觉到了,也有意识的控制了自己的发挥。可能是因为早就猜到了部分,所以蓝心这次的戏演的特别好,就算叶林也看不出她故意在留手。 杂役根本不管人是不是死了,扑上去,拥挤着,拼命地挥动拳头锤击,后面没挤进去的急得嗷嗷乱叫。 第110章 送别 - 御青盏 - 冬耳耳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曹永禄摆了摆手,让崔景湛回去歇着。 缓步离开东署偏厅,崔景湛不禁琢磨起来。方才看曹永禄的言行和反应,这方胜应该确实只是他安插在探事司的人手,贡酒被毁,不是曹永禄的意思。 难道真是方胜为了立功,私自行动? 可沈怀瑾的反应也太大了些。 可惜当时自己沉迷于那块布头 就在这极度错乱的时候,王太卡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微微一沉,随后是一股让人迷恋的清香味道传来。 知道先皇怎么死的吗?大学士联合莞贵人下药毒死的,知道毒药哪里来的吗?大学士和庄王爷费劲功夫求来的。 到了公司王太卡走了后门,XB娱乐现在挺好,所以还是别和他扯上什么关系了。 清姨娘现在就是外表没有伤,她却疼得死去活来满头是汗,再看见萧敬芝那个罪魁祸首,以及侯夫人惺惺作态,清姨娘满腔就都是火。 “陈黎明?他是怎么回事?”楚云对这个身份神秘的选手一下来了性质,自己是最后一个出病房的,并不知道之前晋级的人都是医治的什么病症。 “好吧,只要不是错过了就好!!”慕若曦点了点头,马上对着林萧说道。 陆离穿上外套,摸了摸口袋,并没有手机的踪影,自己的手机去哪儿了? 这个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让刑侦支队和缉毒队相互配合,争取能够顺着杂毛这条线,抓到哈哥及其幕后的毒枭。 良久,两人才分开,云初那绝美的俏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像天边的晚霞,是那样的美,她低下头,双手轻轻按着裙边,紧张得不得了。 这一下,众人都傻眼了,她们想不到身为同伴的赤九玖以及西四等人出手会这么狠。而且不管她们如何呼唤,赤九玖等人都不会回应,只顾着摧残A组队友然后上蓝得分。不到两分钟,B组已经得了二十分。 陆天朗侧头看着那支终于消停了的手机,看了很久,香烟燃到了尽头,一直到指尖发烫,陆天朗才回过神来,将烟头丢了。 这一刻,温良裕也是搂着她的,他轻轻地揉着她的胸口,尽可能地让她舒服些。 安雅和安妮都在安氏企业工作,安雅尚且还能出点力,但安妮根本不行。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切莫放年华虚度!”白衣男子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 听到许妈妈的回答,万俟凉算是明白欧阳承曦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了,既然你存心和我作对,我就陪你玩玩这一场看看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 冷焰眯了眼睛,看向了远远躲闪的易陨和袁策非寒,心中已经有了杀意。 乔舒没想过一步登天,只有傻瓜才会给男人制造麻烦,她不会做傻瓜,那傻瓜就让别人做好了。 他强忍着痛意,身形摇晃,立即跌落了下去,趔趄了好几步,这才勉强站定。 东方夜不除,他何以心安!?单单只是想着一个月前那害得他与东方昊差点丧命的事情是东方夜所为,他便没有任何一丝再留着他的余地了。 那声音清越优雅。空灵温暖。那饱含着无尽希冀的声音在整个世界盘旋,然后随风散去,在无一丝痕迹。 “好了下去好好准备吧!惩罚你们四个也知道,迷踪大峡谷三年。”比比东挥手。 怨恨自己当时太冲动了,不应该直接杀死她的,现在她老爹要不了多久跑过来找自己报仇雪恨了。 第111章 跟踪 - 御青盏 - 冬耳耳 那人影伏在一株粗壮的树干后,探着头鬼鬼祟祟,一直远远打量顾青同伍景辉,并未上前。 人影后不远处,还有二人。这二人斜倚于树上的粗干,晃着腿。 “你说那人站那么远,能听见前头几人说话吗?”一人小声道。 “肯定听不到。咱们离他如此近,都不担心他发现咱们。”另一人嘴里叼着不知何处采来的草根 凤里希闻言,精致的容颜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在李枫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把梅先生的名字加上本意是想区分写实和写意两种戏剧,来保护传统戏曲的美学价值。 多数村民默不作声,握住棍棒的关节隐隐发白,跟着几名青壮到各处就位。李老根则走到一边,对者几个青年大声呵斥。 当然,周先生的观点未免太形而上,高冷不及。而以我们屁民的认知态度来说,喜剧么,无非就逗乐而已,能让人笑,即是真理。 “楚老先生来了,今天找柳青何事?”柳青今天一袭青色纱裙,眉眼间一点朱红,看起来清新淡雅而又不失风韵。 “我们这两天的数据还算不错,但是真正的仗,才刚刚开始,枪打出头鸟,其他平台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把用户和流量都抢走,必然要进行反击。 最后一段虚空回响,是听上去毫无意义的杂波,没有任何声调,也没有任何美感,不过这股杂波却意外的不刺耳,和绝大部分因时空乱流而扭曲的如同哀嚎一般的尖锐杂音相比,显得非常的温和。 “走!”楚湘离也知情况紧急,连忙将宝剑再次载着三人御剑向前加速冲了进去。 此时的天地万籁俱寂,虽然东方太阳缓缓升起,象征着万物生长的生机,但是这座车秋国的弥丘王城却陷入了诡异的死寂之中。 5年前,百度是国内互联网行业最受人尊敬和敬仰的互联网公司之一。 一走一过,就把他过半的人斩杀,甚至有的人被马踏如泥,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绝对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这个事实,别济科夫其实心里很清楚,他之所以选择无视,无法就是觉得乌克兰方面打得热火朝天,列宁格勒方向也在大打特打,而我们十几个师却在莫济里和卡林科维奇地区,和五个德军师对峙,心里有些不平衡所致。 三大武皇力压整个武林二十年,这二十年来英雄辈出,却无人能够跨过与他们同样的一步,走不到这个境界。 相对清水的锅中杂烩入各种各样的食物,辅以自三千里外带来的口味独特的酱料,每十余人围坐一桌,作为胜利的犒赏,每人分得些许醪糟,再加上场地中央以各种香料佐味烤制焦黄的马肉,皆是西南传来的邪道,令人沉醉。 “一个极致于实验不惜以身试险的疯狂炼金师,很多年前的时候我便听闻他在一次实验事故中意外身亡了,没想到这些年来他一直都隐秘活在马格尼森的实验室里。”拜尔德沉声道。 “真是弱爆了,魔猿酒而已,至于睡这么多天吗?!”莉莉娅特忍不住吐槽道。 “真是不错的消息,看来自己要是不参与进去,就白穿越漫威世界了!”李天暗思道。 “不想为难的话,就直接照我的话去做。”萧炎望着萧剑,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道。 正如塔台指挥员所说的那样,歼轰9刚才那一番落叶飘落似的动作实在是太惊艳了,就在人们都以为歼轰9即将坠毁的那一刻,歼轰9竟然机头一探,发动机加力骤然一开,竟然飞了出来。 第112章 疑心 - 御青盏 - 冬耳耳 “我还是觉着,沈典御就算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也不至如此恶劣。会不会他真的见着方胜害了花席,心中着实畏惧。当时之景象,若沈典御不想法子夺下方胜手中的火把,你,我,还有旁人,都会有危险。”顾青思索道。 见崔景湛抿唇不语,眸中似有委屈不悦之色,顾青顿了顿:“我心知你是担忧我的安危,你放心,我有分寸。我 说着,佐助身体猛然爆发出一股剧烈的电流,而后又从忍具包中拿出一枚苦无,猛然朝不远处的泉美冲去。 本来,炼化了混沌道果的坎蒂丝,是有极大的可能成为永恒之主的。但此时,她的实力仅仅只是至高神巅峰,或者说是半步永恒之主。 渐渐的,时间过去了,那一股尸气的气息越来越弱,手背上浮现的黑影烙印也越来越淡。 刘伟也没有食言,前几集的动画接过出来了,平均收视率在百分之十五以上,每集差不多在五十万左右。 刘副师长的爱人叫马丽丽,她的亲叔叔是这儿的师级政委,原本刘军辉也是在这儿的,后来调离到那个山沟沟了,而马丽丽在这边有工作,说什么都不过去,而她自己,带着孩子在这边过的也挺好。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李尧挨了这一拳后,脸上凹陷了下去,但是却在缓缓恢复中,而且他随即咆哮一声,反手一拳打了过来。 “奖品是什么?既然是比赛,可不能没有奖品。”天泽自信满满道。 看热闹是中华传统,周围越来越多武者围上来了,纷纷窃窃私语。 两人都在等,等对方出招,只有一方先露出破绽,另一方才有抓住机会一举制胜的可能。 饭后,收拾了碗筷打扫了房间,然后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后,苏航就摸到了索菲娅的房间里。这会儿,她正在梳妆台前坐着梳头发,漂亮的金色长发披在肩膀上。 副驾的罗修不知道该同情黄艾还是不屑一顾,堂堂万族教内天骄选手,竟然被这样对待。 即便偶尔有那些能够走上战场的机械师,他们更多的也还是依靠修理生涯中,磨砺出来的自己的战斗力,而非自己的机械造物。 后来千面郎带着他的意思去三绝武馆,用方休试探过厉飞熊的底线。 又比如说,自己单独建立幕后组织,那不好意思,现在没那个能力,也不是那个风格。 在郑家内部,他们每个月只有十斤灵米供给,剩下一切资源都需要通过家族贡献兑换。 宛若心脏跳动一般强有力的声音响起,震慑着现场所有人的意志。 主要是苏羽担心机械之城跑路了,动静太大,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在陆川那广阔的经脉中游走多是一件美事,干嘛要去气海中坐牢。 “娇娇苏麦、婉婉有仪,好名字!”蓝墨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满面的慈祥。 此刻,城东的街道上,只剩下了李会长、王会长和林雷沉重的呼吸声。 此时贺云笙也忍不住脸色不自然起来,“咳咳”了两声,也要开口。 她是猜到那杯酒有问题的,但为了能顺利拿到手机进卫生间,她就喝了。 “少安慰我了,肯定又要重拍。”唐云桥眉头微皱,苦笑着说道。 她跌跌撞撞地回到床上,摸到手机,原只是无意识地刷来刷去的,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将司彦的电话打过去了。 第113章 试探 - 御青盏 - 冬耳耳 “沈典御可有留话?”顾青心不在焉,坐在茶桌边上,伸了几个懒腰,毛文嘀咕好几次,顾青下意识问道,心里隐约有逃避之意。 “那是自然。他派来的酒工说,你明儿看看得空了去值房寻他一趟。”毛文狐疑地打量着顾青,起身往茶桌前凑了凑,抓了把瓜子,往嘴里扔了几颗,“想来不是急事,你不用往心里去。一天到晚心事重 不过更让他确幸,确幸他今生早来了京城,不仅见到了不一样的丫头,还更近距离的接近了传说中的男人。 于是他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志愿填机甲大学,对父母撒谎说是报考的水木大学。 等穿好衣服,敬妃又让素娟给她挽了个发髻,然后没有戴任何首饰,也没有施任何粉黛,就那样憔悴着一张脸,披上了斗篷,准备出门。 猿飞日斩将烟斗递到嘴边,顿了顿,还是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而这么一件下品灵宝和陈默拥有的上品灵宝日珠那可谓是真的天差地别,要知道下品和上品之间的差距就仿佛是地球和木星之间的差距,虽然大家都是行星,但是木星比地球大那么几千倍。 一般正常的智慧生命都不会做这种事情,起初他还以为这些联合部队是有什么特别的底牌,所以在这些联合部队出场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就一直在部队里扫视着。 其余忍者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千代也立刻转守为攻,亮出傀儡武器,与两个傀儡纠缠在一起,掩护其他忍者继续去追赶蝎。 燕雀坐在马车内,看着周遭的环境,人物,风土人情,最后把视线盯在了一,列列的货车上。 主要原因是枇杷十藏太轻敌了,一点真本事都没拿出来,日向云川什么都没学到,只是第一次将草薙剑·伪的无损耗查克拉传输用于实战,而且也没取到什么战果。 “你们都有佣兵徽章吗?”童乐说着将自己的徽章拿出来亮了一下,佣兵团要收人,也是只能招收同是佣兵的人吧。 正在讲解忍界历史的伊鲁卡停了下来,有些疑惑,谁会在上课时间来找人? “赶紧过来看下,这是我们警方在毒枭内部的卧底,这次消息就是他带出来的。”莫舞幽说完之后,就冲着那名拿枪指着易尘的特警摆了摆手,示意他把枪放下。 齐云永走了,汪峥深吸一口气,出了院长室,来到众人的闭关之地各自看了看,他们闭关已经两个多月了,感受着气场,再有两个月后能不能走出一位真人,汪峥并没多少信心,纠结万分,怎么办? 胖子一来就给了李怀宇大大的熊抱,差点没提前送李怀宇去西天,抱完之后胖爷立刻溜去厨房找吃的。 峡谷暴君嘶吼,威慑不断,十位英雄激烈战斗,各种技能眼花缭乱,观众席爆发出剧烈的惊呼声。 然后杜嘉眼前就出现了三个图标,一个拳头,一只脚和一个盾牌,正代表了这三项能力,下面都有三颗黯淡的星星,看样子是要让杜嘉做出选择。 “不行,月媚狼王住处从来不曾有异性入住,你还是住在先知那里吧!”月媚都还没说话,一个狼头人身的家伙就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此人身高大概有个一米七左右,在男人的世界中算是矮一些的了,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这么站着一看,就感觉有点消瘦,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脸色蜡黄。 第114章 裂痕 - 御青盏 - 冬耳耳 好些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 观这茶色,倒看不出什么蹊跷。顾青擅酒艺,于茶只是粗通些许,且平日他们酿酒试酒,舌头尝味不能杂了,大多饮的都是味道极淡的茶水。 沈怀瑾看了顾青几眼,将斟了茶水的定窑白瓷往他身前推了推:“试试。” 顾青颔首,一手端盏,一手托在杯底,生怕碎了。 他小啜一口 凌云飞觉得也是,穿上了衣服,花费装逼值,让妲己扫描了一下。 她回来的那天这边天气温度骤变,她没带什么衣服,吹了一路的风后,毫不意外的感冒了。 凌云飞想了,兄弟之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一顿不行,那就两顿三顿,再说,自己的装逼系统里面也有几十块钱呢,大不了以后自己多多装逼,多赚一点。 夜郎国的国王频频点头,只是自己觉得,同样是君主,而这一刻,自己比起凌云飞来,真的是天壤之别,自愧不如。 麒麟圣子身上的甲胃脱落,表面浮现一道道裂纹,眨眼支离破碎。 擀好之后,看也不看的随手一甩,一张面皮叠着一张的叠在一起。 夫妻两人人手一份史密斯医疗团队送过来的科学备孕指南,一条条很详细。 周世强看到,在那苏雪的指点下,一部分没鼻孔的白色人纷纷涌入那酒精场地,酒精酿造,重新启动。 神州国目前属于世界强国,但是举全国之力,来对抗整个世界,还是不足,凌云飞安慰自己,不能急切。 但这笑容也只维持了两秒钟,甚至她还没转身时那笑容就不见了。 司徒氏的标签,便是腰间悬挂刻印司徒二字的腰牌,此次抵抗古洞恶灵,显然,司徒氏也知晓轻重,派出修者,前来争夺桂冠。 一次两次还没有什么,但是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就会比较明显了。 要知道,魂弑天下这个红名团就是为了来pk的,所以并没有换上一身备用装备,用的都是自己的主战装备。 “这当然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实现预言最简单的方法不就是有人亲自去做么?”刘盛强反问道。 指尖泪一言不发,脸上依旧是冰山般的表情,迎面而来的数十道攻击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她分送围巾时,霍雪桐在京城,秦老夫人回了她一整套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首饰。 阿婉让自己飘到凤息的身边,若非朱厌逼着她,平日里她是不愿看到这朵造了许多杀孽的莲花,今日看着凤息,似乎这邪恶之物也不是那讨厌。 而亚人战士是训练有素的冷血战士,他们每次在盾牌后毫无怜悯地长矛一送,就立刻会有好几层扑过来的角斗士被刺穿身体后毙命。 申时未过,第二场的比赛结果已经公布,秦镇的胜利只用了一个时辰多点的时间,如同摧拉枯朽,然而包括胜利的秦镇人在内,观战区的气氛却沉闷得有些可怕。 曹斌却是饶有兴致的缓慢接通电话,好像是在试探,而索菲亚的脑子渐渐发懵。 此时应走鬼档那里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在地府的时候,得知了一件事情,就是在三百年前,梦颖的身体早就已经毁掉了。只是他的身体并没有去阴间,所以在阴间才没有他的记录。 宁涛自然听懂了,但却没说什么,能让她产生误会,也不是没有什么好处。 第115章 疏远 - 御青盏 - 冬耳耳 沈怀瑾拂去手上沾的茶叶碎末,正要起身,于奉御快步从屋外走来。 他喜气洋洋,直奔沈怀瑾身侧,顾不得行礼:“大人,太好了!内侍省下令了,即日起,升任顾青为奉御,这可是大喜事啊!” 他本以为,沈怀瑾素来器重顾青,加之顾青又是旧人之子,沈怀瑾听了这消息,定会喜形于色。 不料沈怀瑾并未露出他 他还记得自己还是炼体境的时候,那时在外门偶然看到一个炼气境的内门弟子,张秀和刘元者都羡慕的要死,把那个炼气弟子当成仙人看待。 这一抹微笑刚刚升起之际,突然间,苏木便感觉到一股强悍无匹的气息,凝目望去之际,便看到一位露出森然微笑的老者。 金黄色的沙滩,碧蓝的大海,和煦的海风,还有那美丽的人儿,张云泽感觉,如果时间能定格在这一秒,一切就已经值了。 可深知墨白不会如此的苏木,已经找了许久,依然一无所获,当真让人头疼。 布满上空的血色光阵中的那个黑洞蓦然间一阵收缩,一道血红之丝匹练激射而出,只是略一模糊。就诡异的一下横跨两千丈的距离,追到了孙丰照身后。 夋三和夋五,一人一句,俨然一副十分了解夋四的口吻和心态地说完。 “你竟然不认识我?”花如海一愣,因为刚刚现场许多修仙者都知道他,所以错以为人人都应该认识他了。 “没有,我阴差阳错,吞并了艾家老太爷的灵魂,成就了现在的我,青云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杀我,但我跟她已经没有联系了。 中肯点的说,夋一这家伙是个合格的研究员,一个真正能为了科学不顾一切的科学家。 “我就在隔壁住着,这个院子就住着你我两人呢。所以特意过来问候你一下。”帝辛没话找话地说着。 楚岚这么一句话,林浩愣是一个字儿都没有听到耳朵里去,只觉得心猿意马,口干舌燥。 当初他就听说青鸾曾经对雷霆和炙日有意思,怎么着,这妞跟了他后悔了? 陈寄凡突然疯了一样,指着袁三爷骂个不停,其他人都看得懵了,这俩人平时好得穿一条裤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此次林浩也知道,现在那个约定的时间已过,在边境线上等着自己的那个蔡金,已经回去了,只是他的心里面也知道,可能自己在今天,就不会在重建到这个天日。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一直在人前都是慕家掌上明珠的慕云纯,居然也是被慕家当成棋子对待的。 数十猛将前方,无敌于世间一般,太史慈等猛将在城墙之上,静静地看着这十万大军到来,心中波澜不起,他知道,此战,绝对不可以失败,如果失败,那就不仅仅是他的问题了,这是一个关系其他人生死存亡的选择。 狠了狠心,离婉笑抬手拉住独孤澈的袖子,再走一盏茶的时间就到山门口,绝不能在此时掉链子。 唐赢见那大老鼠扑来,抬手就是一拳,一道元气波飞出,正中那只大老鼠。 实在不是那老板看不起林浩,是因为只要是被林浩挑出来的,全都是表现的特别不好,跟实心的石头那样子没什么区别的预料,就这种挑选的方法,老板实在是摸不透林浩什么样的想法。 若不是有晨曦在这里镇住场子,只怕他们已经忍不住跳上来抽他了。 第116章 高兴 - 御青盏 - 冬耳耳 景湛向来藏不住话,兴许他最近还没缓过劲来。顾青抿嘴,劝慰了自己几句,当初可是景湛嚷嚷着他二人都要想法子往上爬。 只是…… 顾青盯着那一小张信纸烧出的灰烬,有些愣神。上回去送食盒,景湛亦说疲累。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不想将自己牵扯进去? 若探事司司使出事,估摸着用不了一个时辰, 木筏和船只迅速下水,士兵们踏上浮桥,整个渡河过程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比他那两个儿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这些年如果不是他不肯放手的家族产业,指不定就被儿子给败光了。 李维顿时警觉起来,丰富的作战经验让他一瞬间就判断出声音所在的方位,只见他直接抽出长剑对着飞来的火球就是一砍,火球被长剑劈中,却没有爆炸,而是直接顺着原路飞回去。 那张脸上虽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可一双眼睛望向众人时,仍是炯炯有神,不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红润的气色,都不像是病危的样子。 一口鲜血喷出,楚寒的嘴角挂着一抹血红,盯着出手的长袍男子。 楚飞刚想安慰她几句,就看到周蜜抬起头,环顾四周后,表情有些兴奋了起来。 花费一些时间,把座狼尸体都分解成骨头当肥料,又把奥克的尸体都搬出去集中焚烧,李维用水桶狠狠地清洗了好几遍地面,才去除所有血腥和异味。 出乎大皇子预料,叶枭目光掠过了他,直接落在了他身边的安玲珑身上。 无数会元以来无数的巫族前辈前仆后继地想要找寻补全元神之法迈入大罗之后的圣境,但终究是水中捞月一场空。 路过外面餐厅时,看到餐桌上摆着一些饭菜,还有吃到一半的饭,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铁风只是静静听着,大叔讲的很多苦事,而铁风的关注点只有几个,封印,禁地,是指自己来的地方吗? 紧接着,跪在地上接过韩慕侠拿过来的茶水,恭恭敬敬的举过头顶,递到张占魁的面前。 陈行骤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竟然是民国初年天津卫的一名人力车夫,连忙走上前去,将车拉起。 何遇眼皮跳了一下,对上普维对她眨眼的动作,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有错,霍华德研究人工智能就是贾维斯提出来的,所以霍华德希望在贾维斯死去之前将这东西研究出来。 “要不要通知一下日本的那些人?”皮尔斯还在想着这样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算了,说不定现在进化者联盟的人就已经到了日本了呢。 鲲鱼摆尾,轻车熟路入了道宫,在鲲鱼入殿的刹那,宁泽双眼睁开,他先是一愣,接着笑了,心中出现了期待和激动,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殿外的盘石也是开始祭炼起青莲,虽然是他提供的构思,但是有着青莲虚影做出的改变,这青莲炼成之后和当初所设想的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星君似乎也是金乌一族,难道是不打算插手相助。”在神农和火云道人看来,太阳星君同样是金乌一族,虽然说是来收取扶桑树的,但是谁又知道对方怎么想。 叶柯连忙按下她的肩膀,“佳卉,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后面的唐天放和莫以洋都一阵慌乱,生怕她一动就会影响了她的双腿。 肚子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沉,她想出去都难,别说是上课,走几步路都累得不行。好在家里的人都照顾着她,当宝一样照顾着。 第117章 小憩 - 御青盏 - 冬耳耳 盯着酒桌上的几道菜,卤酱拼盘,酱椒炒肚丝,清炖鸡块,凉拌腌菜,毛文胃口大开。 “顾青,你真够意思。”毛文舔着嘴唇,拿起酒壶闻了闻,“不错啊,在外头的正店里,果酒能有这成色!” “尝尝看,适不适口。”顾青面带笑意,毛文在尚酝局多是跟着酿黄酒,甚少碰果酒,好不容易出来吃酒,他特意点了两壶清爽 砚君忐忑不安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醒得很早,不等珍荣来伺候,她自己穿戴整齐走到月兔院的院心。 人声先起,吉他声织入,整体音色清凉柔软,易水寒的气声引导着细腻的吐字,耳语般,更仿佛深夜的自言自语,一桩一桩的把记忆中的不堪与坎坷摊开整理,一条一条的去抚摸已经愈合和正在愈合的疤痕。 “如果是单打独斗,秦焱必胜。可是,如果是两个一起上,恐怕凶多吉少。”三长老叹了口气,他身为剑王初期强者,自然明白,剑王中期的存在,到底代表着什么。那可是代表着,比之剑王初期强大无数倍的实力。 看样子,自己之前的那一番话,对失忆后的杨儒屹没有什么影响,他心中的煎熬就散去了许多,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杨若风想到了和自己同时得到火眼金睛的王俪萤,如果王俪萤现在也在天海家族,肯定也可以将火眼金睛锤炼到完美状态。只可惜,王俪萤返回了鬼谷王家。也不知道王俪萤身体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漆黑色瞳孔中,映照出一人一血弓后,便是半步剑灵的老皇爷都是怒喝一声,将自己的底牌终于揭开。接着,他壮硕的身躯之上,一道道青筋暴起,一滴滴鲜血从毛孔中渗透而出,汇聚在他的拳头之上。 总参内务局在军方的职能也牛,有点类似于国务院下面的监察部和审计署的综合,职责就是监控。当然智能上来说,和“总装”和“总后”的某些部门职能有交叉。 看黄蓉的样子非常真实,显然不知道这事,这下,现场的所有警察,包括铁心兰在内,面面相视了起來,都皱着眉头。 “都住手!”风千寻喊停了下一轮的厮杀,让几万人打一多人,这传出去也是非常丢人的事情,再说这一多人也得瑟不了啥了,还是放了。 一拳下去,摆在他面前的那个石墩竟然也瞬间开裂出了一道缝隙。 但这是李亦,他们的合作更多的是因为张颖儿和她家里的这一层关系,属于是私交比较多的。 为免她自做主张,偷偷跟踪林燮,慕曦辰严令她不许乱跑,可架不住这家伙好奇心胜,一个没忍住就趁他不在时,悄悄溜了出去。 冯宇航也知道没意义,他发微博就没想着能自己能大获全胜,也知道这可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单纯地是为了出口气。 这个时代还没有监控,老师的行为好和不好,都不能实时监控拍摄到。 寒风从走廊外面灌了进来,炉火渐旺,好不容易热气上来,水开始“滋拉边”,梅花和我都搓着手,一人掀开盖,一人用勺子搅了又搅。 一摸口袋,身份证不见了,这才想起来办住院手续的时候,把身份证落在医院前台了。 “原来当初王强买的那块儿用地。其实朝廷早就批下来了,而是这块地批成了双黄蛋。 为免被人揣测,昭庆帝没有大张旗鼓的宣太医,而是选择等,等今日值班的许太医前来请平安脉。 第118章 旧梦 - 御青盏 - 冬耳耳 “陛下,起风了,可要回宫歇着?”官家身边的大太监见官家额头仍有些许汗珠,眼下日头虽盛,小风拂着,难免受凉,不禁小声问道。 “那便多搬几扇屏风来,再烹些热茶。”官家佯怒道,“这也要朕一一言明?” “奴才该死,看来陛下今儿兴致不错,待会可要传些茶点?”内侍心里松了口气,就怕官家不说话,近来官 “傅镜淸,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盛宴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一下子甩在傅镜淸的办公桌上。 第二天晚上,郝凤在“金城御膳房”宴请大卫视广告部和专题部的几位朋友吃饭。在酒席间,聊着聊着,郝凤不知不觉,或者是有意无意地扯到“新闻日报”吴望的身上。 但他没有走下台阶,这里面虽然每时每刻都压迫着神魂,可这样的特殊地方,却对神魂很有好处,能起到淬炼的作用,从而使神魂更加坚固。 “真的吗?他要见我?”猴子摸着后脑勺,一脸茫然,忍不住看向师父消失的方向。 “可是,悦铖学长是对你好,对我们可不好呀。”秦昭雪还是害怕。 “妈妈累了,雪儿乖,你告诉叔叔有没有发现有人来帐篷。”等所有人都离开,去广场外集合,陆辰抱起雪儿问道。 “今天愚人节吗?你在开玩笑和我们?”叶欣说着请陈峰入进了客厅。 郝红想,他们之所以能走到现在成为爱人,是两人之间不存在虚伪和谎言。 她一直视他如亲人,他受辱比她自己受辱还要难过,他苦尽甘来一冲飞天,她比任何人都激动骄傲。 “林天!今日便是你们的灭门之日!”吴华带着一众人直接冲进林家。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主要目的还是达到了,之后要是有啥事自己站出来就好了。 陆琳琅瞪她一眼,青红连忙乖乖到她身边去,能跟着陆琳琅一起进宫参加宫宴,这件事她可以吹一辈子了。 “呵呵,斯坦教官真会说话,时间不早了,教官早些回去休息,我就不送了!”梅洛终于笑了笑,毕竟漂亮话谁都爱听。 就这?这心也太大了,被黑也当做一种推广,欧阳明成有些不解。 “你真的没事吗?”龙弋承突然有些后悔叫她来了,没想到她比专业演员还拼。 皇上刚刚册封的皇贵妃出现,就连丁香也得立刻转身行礼,陆琳琅扶着一旁的假山站起身来,苏琉璃和许清月也从旁边赶了过来,看到繁花她们两人也不得不行礼问安。 “金属”上面的零件活动,突然“金属”尖刺碎蛇尾的鳞片,插入肉体。 陆琳琅看了看手里的钱袋,决定还是算了,二十就二十吧,等她回去再说。 程洛萱迄今为止才明白昔日里那些朝她投来的目光,如今换了位置,才明白他身边那个位置,多么耀眼。 所以再询问了梁山有同学在华海大学任职后,杨伟马上把目标盯到了隔壁城市的——华海。 她刚刚光顾着看地面了,脑袋里乱糟糟的想着事情,自然对于餐厅里面的景象,还没有细看,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 “原来如此。”周王笑着点头。他此时算是彻底放心了,开封不会有危险了,王府自然也就安全了。只要流贼不再来,那他就能继续做他的太平王爷了。一年半的时间,被三次攻打,他是有些受不了了。 第119章 圣意 - 御青盏 - 冬耳耳 曹永禄眼毒,沈怀瑾虽跪倒在地,他迟疑几息,被曹永禄看在眼里。 曹永禄心中冷哼几声,此事若是官家亲点,以后还有什么由头阻止你们试酿此酒。难道风头都让你们尚酝局占了? “陛下,那酱香风味,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西南贡酒琢磨多年,便是正式酿制,如今虽得其形,然其味终未超过宫中所藏御酿。奴才斗胆以 秦凯一番抱怨,引发一屋子单身汉的严重共鸣。大家纷纷开始讲述起自己被迫相亲的种种离奇遭遇,各种往事不堪回首。 火红色的植物晃动了一下,一道红光从它本体中心冲天而起,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原本密布在山谷内的植物中突然分开了一条路,地上的植物各自向两旁散开,从幽香绮罗仙品这边,这条路一直延伸到那火红色植物的位置。 夜天再次回到总统套房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身心疲惫的云心妍已经睡下,夜天照例去了酒店天台,一如既往地修炼内家绝学,呼吸吐纳,从来不曾有一日荒废。 爆炸的焰火中,怪兽终于感受到了痛楚,但是也只是痛一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作用了。 没有必要去描述真实,一是根本做不到,二是这种行为毫无意义。如果我要前进,那么斩杀虚假就好了。如果我不要前进,那么就是努力挣钱或者旅行之类的。不管是从生活还是从斩杀的角度来看,描述真实根本没有必要。 更让秦宇害怕的是,尼玛的,人面蛇身和长的很像麒麟的妖王匍匐着向前,伸出舌头,舔了舔秦宇的鞋子。 听到神云天狂妄的话,紫灭生气的鼻子都歪了,对精神力有好处的丹药和药材本来就很少,可以让他看上眼的都是些天灵地宝,现在让他一下子拿出二十个,这不是要他老命吗? 关键点在于,自己并没有将一切认为是画面元素的呈现,如果仅仅对待斩杀如此,这只是角色想要逃避。没法斩杀,没问题,这只是画面元素的呈现,于是就不再斩杀。 望着萧江沅离去的背影,李林甫忽觉有些不对劲,一时好奇便多看了一会儿。等他想起李隆基还在身前,惊吓的同时回过神来,便发现李隆基已经盯着自己很久了。 这部作品很精彩,基调虽然是黑暗与悲剧的,不过秦汉却并不需要改动什么东西。如果画成漫画,那也是在青年漫画领域相当出色的作品。 大约过了一会儿,男子缓慢的睁开了双眼,雨水滴落在眼里,男子想抬手去擦,可是任凭自己怎样努力,都无法提起自己的手。 晚上的加练之后,周游也就顺理成章地睡在宿舍,毕竟这个时候的幼犬室已经关门了。 “对,你看。”红锦点点头,随即就拿出毒典,然后翻到了最后一页,就像是日记一般,清楚的记载了一些事情。 “我再打几个电话吧。我当了那么多年的音响监督,还是积累了一些关系的。但愿那些人没有把我忘掉。”鹤岗阳一说道。 毕竟是具有纪念意义的大结局发售,而且又恰逢电视剧即将开播,所以这个签名会的规模也比较大,而且还请来了电视剧的两位演员出席——饰演矢方英太的松坂桃李,以及饰演西崎麻美的津崎爱佳子。 雷辰心中暗喜,身形连连闪动,脚下踏着玄妙的步法,紧随其上,体内的灵气朝着右掌疯狂涌去。 第120章 谣言 - 御青盏 - 冬耳耳 我看着田师兄:“25岁?”我又望向王师兄和刘师兄。三位师兄一起叹气低头。 路上,长孙敏智对八王子说:“殿下,只要此次剿匪成功,您的仁德之名必将广为传播,对您的未来大业必有裨益!”八王子听后心中暗自高兴。 顾思颐胸有成竹,把看中的队友一个个叫过去谈话,还故意避着陈述。 姜暮烟低头苦笑,别说以后了,就是现在,林锦被季沐辰那个混蛋控制着,怕是也很难找到合适的人。 他想要看看,除了大威力的武器之外,深渊机甲是否能够对付这难缠的远程深海巨兽。 一旁……特雷斯和科尔沃福缓过来了,二人眼中还有些惊魂未定,你看我我看你,见周苍正在闭目养神,便没有出言打扰。 至于笑么,讽刺的,不屑的笑容他见得过多,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笑也不是没有——往往是挖好坑等着别人傻乎乎跳的时候。 难道我这种外表英俊帅气的男人,就一定是个坐怀不乱的大好人吗? 张青青的身上有不少的伤痕,脸上有着好几个清晰的巴掌印,看上去凄惨无比。 “答对了,奖励你一刀。”碧漾对着素商就是一刀,只见素商身影一晃,又在另外一边了。 胖子接着说“降头术分多种,但共同点是多用人骨、血液、头发、指甲、成型人胎、某种木头某种石头、花粉、油等材料来下降头,它偏于阴性,既能救人于生死,亦可害人于无形。 “你这个恶魔。”仙宗弟子眼神恐惧的看着赵铭,色厉内荏的道。 话罢,夏鸣风等人全部都目露严肃的表情,回应着,但孽镜台在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众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坐下来仔细观看着脑海之中酆都大帝给予的承传。 “砰!”大地裂开,天摇地动,这片秘境都在颤抖,这里发生着末日一般的景象,充满着危机。 白无常由惊转怒,他发觉自开始以来都是炎子一直在压着他打。那把锈迹斑斑的短剑好像黏上了他,每一时,每一刻都在他的眼前晃动。这样想着,突然觉得自己胸上的那道剑气又开始活跃了,隐隐作痛。 “哼,不识抬举,那就去死。”灰衣人拔剑向赵铭刺去,元气绽放,直袭赵铭的胸口。 其他凝丹境的修士也纷纷赶到,不过蛟龙并没有理会这些修士,周身的风刃护住身体之后,全力向杨剑发动进攻。 “呵呵,还真说不准。”叶拙轻笑嘀咕一声,说着话,不等对面那位再说什么,伸手入怀催动真气探入一只储物袋中。 到了元婴境界,已然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了,并没有寒暄客气什么,腰间别着烟枪的老农,天生喜庆脸的掌柜两人同时出声问道,其余几人没有出声,却也同样是询问的模样。 气劲重重对撞冲击,陈锋的衣带长发,随着四散的气劲向后飘飞。陈锋的身上,则是再度爆发了强大的力量,然后陈锋握住惊虹剑,直接冲破气劲屏障,刺向轩辕辉煌。 于是,钟馗找到陆判官,向他叙说事情的全部,甚至跪拜而下,恳求陆判官能够法外施恩,然而陆判官却说若是其他人则没什么,但钟馗身为判官,这是知法犯法,不予以答应。 “哼。理所当然的结果。”石勇抱着胳膊傲然说道,而龙渊则是又在旁边闹腾着要去庆祝,然而事实上整个队伍的气氛并不是那么欢乐。 “来,亲一个。”看到王芬回头,严逸直接就是将脑袋凑了上去。 众人只能远远的看着那边,因为在往前走就会进入敌人的警戒范围,谁也不知道鱼人们会不会主动出击。 沐晓锋与方天行的谈话算是到此为止,方天行重新走回病房里面,本来想要说什么但是这个时候方燕已经睡着了,所以他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 次日,星期天,万众瞩目的全国赛终于来临。但是严煌却并没有去看比赛,一来他和清幽在家里享受休闲的周末时光,压根儿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二来,不知为何陈雅静和红头也都没有提醒他,于是他就完全忘记了。 所以,自从上次高速赛车之后,叶常亮就是到处打听严逸的下落,不过呢,他是在燕京市打听的,以为严逸是燕京的,所以到目前为止,都是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到家之后,母亲张秀英正在厨房里做早饭,周明跟母亲打了一个招呼,便直接进入了正屋。 沐晓锋眼神一怔,着实有点郁闷,不过他也很看得看,反正自己与傲晴也没有多么大的关系。 沐晓锋打完了电话之后,他的手机还没有放进口袋里,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沐晓锋下意识的看了下号码,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他并没有过多的迟疑,当下就接通了电话。 若这样都防御不住,也就只能是两个原因。一,敌人的强大实在超乎想象。二,人心始终不可完全掌握。 第121章 话外之意 - 御青盏 - 冬耳耳 “属下遵命。”江福杰思索几息,“曹公,此人可是有什么殊异之处,区区奉御,劳曹公记挂在心。” “本公再提点你几句。”曹永禄并未直言,“查,他同尚酝局上一任典御,叶弘文,是否有什么牵连。” 江福杰闻言,亦是神色陡变:“曹公放心,属下定守口如瓶,将此人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曹永禄摆了摆 既然多尔衮不在乎钮钴禄的死,那也就不是要找自己报仇了,那他和自己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枪械生产最重要的技术难点,对元国内那些专业人员来说,完全都不是问题,所以最重要的难点,就只在于材质和规格方面的统一。 刘烨用目光,扫视了一眼,眼前陷入呆滞中的,属下们之后,他把陶升的头颅,举过自己的头顶,大声的喊道。 “不错,有骨气。”赵旭在萧韵儿肩膀上拍了拍,冲着她伸了伸大拇指。 虽然说唐国没有实力制造出能跨越海洋的船只,但是制造能够在近海位置航行的船只还是能够办到的。 有时他半夜回府,我歪在炕上假装睡着了,但其实,好几次我都想睁眼问问他——你是不是也想当太子?!但我不敢开口。 终于,李维宁实在受不了,对身边的父亲道:“爸,注意形象。”让老王和老卢注意形象是不可能了,这俩人脸皮比自己老爹厚的多。 做完这一切后,张任一脸不屑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失去知觉的飞燕,随后,他返回到了刘烨的身前。 金碧欣眼睛一扫,就发现观礼台最前面的几排位置上,坐着陶羡跟苏若彤的家长。陶羡的爷爷奶奶以及父母,都赫然在列。倒是苏若彤那边人少,只有她爸爸一个。 到了栖霞寺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门前摆着一个“正在维修,谢绝参观!”的牌子,看来是已经被人发现了。 “都说说,你们昨晚有些什么收获?家华你不会被比下去了吧?”一边沏茶一边闲聊,周老看向顾家华笑道。 “你你你~!”李立天呆坐在地板上,突然惊呆般的指着苏珺,口中一直说着同一颗字。 没错,我们的明凡同学成功光荣而有倒了不知道是什么运气!他输了!输在自己出的馊主意上!光荣在后面奔跑!天理何在? 钨钢战刀落伍了,换成了非常牛逼的光棱战刀,还更加易于携带。 这蜀国第一巨城,乃是蜀国在原本的成都城墙的基础上扩建,动用了数百万劳力,上万方士,历时十年方建造而成。 虎安山山师伍百长、身经百战的瞫鸢此时尚未直接接敌,他和相美等人的任务是第一道防线的武士战死战累,或者被突破,再顶上去,算是第二道防线。 第二天一早,当安琪拉睡眼惺忪的睁开模糊双眼,发现苏珺精神不太好。 有人还在车上吐了出来,汗臭味浓重的帆布车棚内又多了一些食物的酸臭味,像臭鸡蛋一样。 “你都把我的后路给断了,我现在只能选择相信你,不帮你还能怎么样,怎么,有计划了?”梁仲春倒回答得冷静,因为明诚给了他一张照片,他的妻子和儿子 ,地点不是在她说的武汉老家,而是在重庆。 我给你画个圈,不要走出这个圈!”说完右手面朝下,中食指伸直,其它三指虚握,左手成掌摸着右手的手腕;接着右手一翻放到嘴里用力一咬,再伸到地下画了个圈把徐舒婷圈在里面。 第122章 做戏 - 御青盏 - 冬耳耳 “伏藏豆?”沈怀瑾一字一顿道,他仔细打量顾青几眼,眼珠子转了转,“你是说用来调香的伏藏豆?” “正是。”顾青缓缓点头,“大人容下官慢慢道来。” 这也是顾青这一两日翻了不少书册,细细琢磨出来的。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拿豆子来制曲,定有缘由。 官家想尝的酒,当初阿爹偶然制出的酒,还 刘天宇带着维奥莱特信步走进了房间,第一眼便看到了地下那只正瑟瑟发抖的合法萝莉,不过刘天宇没有理会这只萝莉,而是径直走到萝莉身前的桌边,一把将那只电话虫捞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找自己“切磋”的,肯定不会是林鑫这个元婴中期修士,而是常青这个元婴初期修士。 看到中国军队出现,而且人数和他们相同,这些印度特种兵们嘴一咧,对他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千薰郡主望了望左右两边,已经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被扫飞了出去,半响不知道该说什么。 洛九儿却仰天喷出一口鲜血,顿时糊了她满头满脸。她伸出去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洛九儿也‘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霍柔风这才知道,苏浅当年与定安伯来到嘉兴,是给皇帝办差,但是却也是收到了苏家找寻孩子的消息,因此,庆王才让苏浅跟着一起回到嘉兴。 在这之前,不仅淑妃用姨娘的名义召见过他,连皇后也紧随其后借太子的名义召他进宫,所以唐谦仁心中憋了一肚子的气,此刻涂满的出现可谓是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环城没有大老板,但却不是无政府主义者心中的乐园,更非法外之地。无政府主义者哪怕在环城这个真的没有政府的地方,也依然是少数派中的少数派。 而大家的关注点,也从“沈言为什么能这么拽”转移到“沈言该怎么赢”上来。 此时玄武钟山别墅区的慕白刚刚进入柯尼塞格,他听着手机对面传来的一连串感谢声,只是轻声笑了笑,随意聊了两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黄衣人似乎有些担心这里的结构,要是打起来势必无所不用其极,只怕把这里毁掉了这些人又会纠缠不休的找自己算账。 刘千手说我瞎寻思,他绝不能犯这马虎事,还主动递过水杯,连哄带劝的算是让我把药服下了。 很简单的道理,杜老板死后得益最大的人,就是最有可能的嫌疑犯。而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黄大仙就一定是杜太太的帮凶。从为杜老板别墅布设风水开始,其实已经在策谋,那些大吉之象中隐藏的大凶,根本就是有意而为。 无理取闹的时候,温棠会安抚她,从不和她一般计较;讲道理,又说不过他,秦璃只得倒回了床上,背对着温棠。 而且当时阿静的肚子里面还有他们的孩子,虽然阿静到了现在也不知道,当时那场车祸,夺走了他们的一个孩子。 纪挽歌知道以善直断不会说出这般不加克制的话来,这定是纪霆吩咐过的,纪挽歌心暖的同时,却摇摇头。 街上的行人看到情况,都纷纷的惊呼躲闪道一边,我回过头,让珍珍趴下去别抬头看,目光在后面车子扫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到了前面一家电子商城门前,搞活动搭建的木台还未撤去,就让那兄弟开了过去。 第123章 告假 - 御青盏 - 冬耳耳 沈怀瑾一听要休息,连连摆手,还是于奉御劝住了他:“大人,尚酝局来来回回就是这些差事,怎么就忧思过重了?也是,今年开年后,祸事一桩接一桩,您整日挂心尚酝局上下……下官不该多嘴,只是,不如趁着最近没什么大宴,您回家歇几日。尚酝局的事,交给下官和顾青就是。若有拿不准的,咱们定去寻您。” 沈怀瑾还欲推 老者抬头望来,卓天也是同时看了过去,这老者五六十岁年纪,一脸枯槁,但却是精神奕奕,面相随和,让人一看便升起亲切和蔼之感。 “咦?”雨翩翩看着道符,眨了眨眼睛,这张道符怎么跟……那天拿来做饭的符是一模一样的? “玄冰斩!”青冰荷侧身朝面前的虚空狠狠斩了过去,这一次的攻击之下,面前的空间居然出现了一道裂缝,要知道能将空间打出裂缝的强者至少也是苍生阶别。 巴雄神情骇然,原以为林辰只是借于龙魂之能,一时间虚势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也就等于是强行提升上来的战力。 都说这帝王家中无父子,这皇族之人就算是父子之间,都难免勾心斗角一番,更别说是兄弟。这一点,朝中大臣看皇帝陛下与晋王的关系就一目了然。然而皇帝陛下与馨王关系亲厚,却又是另一番情景。 另一边,匪二看到匪三已经败亡,不禁脸色大变,急忙挣脱青冰荷的纠缠。 “噌” 阿萨斯的手爪坚硬无比,希斯铁剑刺在上面也无丝毫缺损。铁剑上传来的巨力,被阿萨斯卸在地上,将大地都震出一个大洞来。 “那你现在是何居心?还想着引本少入局吗?那本少就不怕打击你,以本少积累多年的人脉,能使唤对付你的人多得是!别以为你侥幸逃过一劫,便敢跟本少猖狂放肆!”龙天怒然道。 见她满脸憋屈,景耀心情颇好的踱步而去。他必须得在日落前找到那件神秘之物。 对不起,寒夜,对不起,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生命,我真的没有勇气再走下去。 顾时钦只算是半只脚踏入娱乐圈,不算是纯粹的娱乐圈人士。虽然他的粉丝很多,但就算脱粉,对于顾时钦也没有任何影响。 苏梨也就此从管大江嘴里知道了成功晋升为奶爸的娃娃脸的囧事。 “喵”招财舔了舔她的手,唐芦儿呵呵一笑,就挠了挠它的脖子,招财舒服地眯起眼睛,摇着尾巴。 他笑笑答应,然后和林启峰出了门,猴子和飞鱼留下保护我,其实我觉得没必要。 对于唐达的员工来说,这是件新奇的事。他们停下交谈,放下酒杯,靠近准备宣布名单的严妍。 俞正男从天堂掉到地狱,一时还没回过神来,机械的扶着已经瘫成一坨烂泥的俞芹芹。 以前外出从来不向我请示,今天怎么想起告诉我一声?爱去哪儿去哪儿,关我什么事? 不过这次谭柯没什么可洗白的,因为是在视频上,呈现给观众们看的。现在所能做的,便是等这件事平息下去,等喷子们找到下一个目标,他也就回归平静了。 唐元宵拿着锤子敲敲打打,一下比一下用力,想掩盖住苏梨的声音。 连科魔结合的装备,都这么抢手,这更不用说那种纯科技出品的装备物品了。 对此,酒店工作人员也是松了一口气,但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魏索和冷冰冰,要知道这里的消费是很高的,那里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够吃的起的。 第124章 忐忑 - 御青盏 - 冬耳耳 门外之人并未答话,他闪身入内,院里的高瘦男子探头四顾,见外头无人跟随,轻声关上木门。 “怎么,你不盼着我来?哪次露面,不是给你带来泼天的富贵。”门外男子取下兜帽,竟是沈怀瑾。 高手男子撇着嘴,面上隐约有惧意,嘴里小声嗫嚅道:“你怎么不说,都是刀口下讨来的钱?” “陆晓飞,那可怪不得 乌斌一直和尤巫并肩而行,看见朱纤纤居然跟过来了,居然还和尤巫搭话,脸色十分不好看。 尽管这个结果让设也马不是最满意,但是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他打算在战场上给予宋人决定性的一击,他要向自己的叔叔完颜宗弼证明,他错了,宋人真的是不堪一击的。 “放心吧,她对你印象挺好的,没说什么。”沈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要谋杀主公。”秦命脸色一沉对着其余两位鬼将喝道。 这时再半路截杀贾琏,明眼人第一反应,都会怀疑贾政和王夫人。 说罢,还瞪了沈秀一眼,并用审视的眼神,观察着沈秀听到这句话后的面部变化,企图寻找蛛丝马迹。 所以顾梦知和沈言肆这一次踏入金矿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他们两个也是早早避开了另一伙人直奔东边的那个角落。 “我听说那个皇帝竟然发了十万大军亲自出马来征讨我们,他的殿前司肯定会随同他一起出征,关铃号称他麾下的头号猛将,自然也会出马。”颜姓将领说道。 两人之前都在燕京,隔三差五都能见面,现在分开太久没见面,好不容易约好过年见面,哪知道对方因为工作原因没法回来过年了,又见不到了,难怪丫头这么难受。 “怎么了,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电话那头的刘天仙,此时的语气却有些生硬。 “也许最后累了,自己孤独的找个地方藏起了吧?”大长老悠悠说道。 “好吧,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真的要冒险吗?一旦那老家伙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死的会是我们!”罗刹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战火四起,战场节节败退,我们又该从何入手,如何有效的撤退呢!”松井石原看着地图,声音低沉苦涩的说道。 雷欣瑶说着一脚就朝着林宇踢来,林宇微微侧身,躲过雷欣瑶的这一脚,他看得出来,这雷欣瑶练过一点外门功夫,应该就是那什么跆拳道吧。 再看看自己,虽然地心淬体液的洗髓伐筋没能让我的等级提高,但是身体里的杂质都被清除了。总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对原宿的感知力提高了不少,总之一切都是好的。 林君也觉得十分古怪,那人眉眼间能看出一些与林楠相似的痕迹,但无论气势还是长相,都相差太多了。 有时候候六拿着牛粪,就告诉姚军这个能吃,姚军就大口大口地吃。 哪怕四百年在山洞度过,但那剩下的一百年,用来察言观色也绰绰有余。 而在发现我之后,这些人全都看了过来,紧接着,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全都朝着我冲了过来。 得到了陈炜同意,何有求对于原本属于自己的房子,竟是丝毫不留恋,直接带着六月又回到了大秦世界。 除此之外,兽族的肉也非常美味,据说能够滋阴补阳,七国的富豪和贵族由其喜爱这种食物。 第125章 敲打 - 御青盏 - 冬耳耳 两日后傍晚,肃正堂内,崔景湛在外忙活一整日,刚回来坐下。他灌了一整壶冷水,胡乱抹了把面上的汗珠,这才舒服些。 最后一杯茶下肚,他重重砸了茶杯到桌上,眸色锐利,带着些许暴躁。 这弓彬当真难缠,前几日手下来报,说在城东一带发现了弓彬的踪迹,只是弓彬身手好,每每逃脱。 今儿一早,探事司得 瘟疫过后,林昆之善举获百姓赞誉,知府林瑾大人亲登门表彰,经交谈,方知与林昆同宗,皆源自河南申州,论辈分,乃远房堂兄弟也。林瑾为官清正,克己奉公,一清官也。林昆敬其廉,与其交往甚密,成知己挚友也。 当然了,我还不一定会死呢。我只是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所以提前把这些愿望写下来。如果我能幸运地活下来,那我会把这一页撕掉,不让别人看到。 到了晚间,左营的疤瘌脸过来了,雷鸣觉得眼熟,想起来他是自己来到沙子营第一天,那个满脸伤疤手持骨刃蹂身扑入黑虎腹下,杀死蛮兽的汉子。 当初,她躲过了被惑神的毒折磨致死;如今,却逃不掉在断魂手里法力尽失。想来,这一劫,是她在劫难逃。 捕头拔刀,飞身跃起,欲断偷粮贼去路,埋伏于周边众衙差齐上前,点亮火把,拉开围捕大网。捕头施展轻功,追上偷粮贼,飞起一脚,向领头贼人猛踹。孰料居然踹空,贼人弃粮包逃之,其余盗粮贼见状,纷纷弃粮包逃之。 只见台上,原本处于守势的青年突然强攻,一枪震飞了面前之人,他手中长枪不停,朵朵青花绽放,又有三人被震下了台。 四十分钟之后,白色SUV终于驶入了S市工程大学的校门。此时天色已黑,华灯也已辉煌了不短的时间,校门外农贸市场旁的沿街的餐馆都已宾客满座,热闹非凡了。 一刻钟后,见他们都基本熟练掌握了行走的技巧之后,两名教练就将他们再次集中了起来。 叶潇看见食惧者离自己越来越远,倒也不着急,因为老金已经出手了。 落雪不置可否,转身,对上了梅御谨的一个回眸。那眸底的神色,似乎是只在他们三人之间传递的信号,只有他们三人能够明了。 “很好, 这个时候本宫谁都不想见。”迎春闭上眼睛, 脸上一片冷漠。 安州城最美的一方景色就是冬日里被冰雪覆盖的江滨,垂柳扬起的飞雪就像是漂浮的柳絮,夜晚十分,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也不知道是心焦还是后宫距离宫门太远,迎春感觉走了很久,但銮舆还未走出皇宫。 “七星变九星后,这剑法会有什么不同?这两颗隐星有什么作用?”武修阳问道。 陈家洛一脸不解,在他看来,这支西北平叛军,比之先前他所见过的清军要精锐太多太多,这也是他为何下令夜袭黄河大营的主要缘故,他根本就没想到过对方那么能打。 李不凡回头望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等自己的张三风,虽然越来阻力越大,张三风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身上一尘不染。 一瞬间,司徒杏儿和赵妍几乎同时向龙青飞奔过去,抱住了龙青的身体。 入太子府为嫔后荣华一生、惠及父母兄弟,简直就像是天生为元春安排的似的。 况且,他也知道老太太房中的那些奴婢最善于揣摩老太太的心思,很多时候她们的某些动作就代表了老太太的意向。 第126章 调情 - 御青盏 - 冬耳耳 “曹公放心,属下会盯牢他。”崔景湛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曹永禄有言在先,顾青若再碍事,就得除掉。 眼下倒还好,可一月之后,若顾青成功勾调出官家想要的酒,尚酝局连同沈怀瑾再得赏赐,就算没有明面上碍曹贼的事,想必曹贼也会眼红不已。 曹贼甚至不会允许这酒被酿出来。 为今之计,想个由头 “不要动!”凌天拦住准备抓蛇的张鼎,然后闪电般抓住了竹叶青的七寸,同时封住了穴位,阻止毒素的蔓延。 “嗞嗞……”忽然,我们的身后传来了急促的刹车声,转过头,便看见了摩托车上一身红衣的照井龙。 “有什么不好的,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现在没有什么人再打我的主意了,那些皇子全都不折腾了,这不是挺好。”祁可雪不在意的笑着。 还有踩水的修行和爬树类似,不过是转变成更柔软的水,如果无法有效维持查克拉,无论怎么样都会掉入水中,所以要更加的困难一点。 “好,终于来了,命令露露看准时机对准那队兽人喷一次毒火,然后剩下的事交给我们。”杰拉大声命令着。 刘穆之嘴中喃喃自语,他不是迂腐之人,不然历史上也做不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听了卫朔一番言论,对他产生巨大震动。 孙泽现在已经被何三抢回去了,不过见他的情况,这家伙绝对不是和外界的传闻的那样,还是有东西能够让他振奋起来的。 他倒是没怀疑寇谦之所言,而是对其去海外蛮荒之地传播教义表示怀疑。 而凌雨寒见了一阵无奈,可还是不时的看向莫言,心里奇怪他用的什么手段能把陶南吓成这模样。 两人的拳头狠狠地击在了起来,黑‘色’的能量和绿‘色’的能量冲撞着,接着只听见“嘭”的一声响。那些虫族的尸体纷纷的向天空冲了去,化成了一股股的血舞。 郑枫觉得不可能,尽管他能在三国叱咤风云,但身份仍然刘备的幕客,无官无职,人家才不鸟你。 林晶宿舍的几个妹子跟着看了苏若彤参加的社团,一个个直吐舌头。 果然,棋盘还摆在我记忆中的位置。但我仔细看了一下,心里就是一惊。 要是陶艾民真的那么不开眼,把苏氏酒楼的菜复原一下,拿到外面盈利,陶羡觉得自己就真的没脸再见苏若彤了。 赵元荣瞪着赵琰,赵琰撅嘴又反瞪回赵元荣,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反正上哨兵学院的时候,他的老师也在课堂上强调了,因为感官比一般人灵敏,很多时候,哨兵的直觉往往会成为他们最强大的武器之一。 韩萧赶紧再三保证他下午绝不,肖少华确认了他的试室数据仪器没什么问题后,才递给他一张临时储物柜的密码条。韩萧接过纸条,千恩万谢地跑了。 “彤彤,我最近在做一档跟美食相关的综艺节目,你要不要参加?顺便可以在京城好好玩玩。”陶羡喉头有些发干,不知道苏若彤会不会答应。 “我们连续拿两次公会挑战第一,飞羽凉山的脸都被打肿了吧!”时光机器心情极好地说道。 “是,主公,田丰告退!”田丰行礼后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投资,你听得懂吗”得意的看了苏瑾一眼,江灵大步的朝着客厅走去,那副悠闲的好像在自己家里的样子看的苏瑾是一阵恼火。 第127章 伏藏豆 - 御青盏 - 冬耳耳 “妾身眼下倒是没什么所求,不过……若是大人寻到弓彬,暗线重建时……”如烟娘子倒了杯热茶水,递到崔景湛跟前,眼波流转,言语妩媚,“妾身也想私下分一杯羹。如此一来,妾身亦有把柄在大人手中,大人不必再忧心,妾身转身告密。” 崔景湛嘴角勾起:“偌大的醉春楼,还不够?” 如烟娘子轻笑一声:“谁会同 毕竟,对于以前的他来说,这些事情离他的世界也太远了一点,根本就不是他能够触碰的事情。 王雪整个光滑的脚就这样展现在众人面前,王雪整个脸都红了,想挣脱陈寒旭,但自己的脚被陈寒旭紧紧的握着,动也不能动。 见此,臧石精神大振,有阎罗加持的臧家,那就是无敌的存在,更何况,门一打开,那些被叶辰彻底破坏的尸人便恢复了。 “是是是。”此人磕头如捣蒜般,起身便带着众人向地下二层走去。 “别忘了你们第七部落输给我们第十一部落的那10%的资源。”穆义红大声说。 只是这星系上到处是闪电,而且满是黑色的巨嘴。此时当它流动的身体,朝着真神一口咬过来。 所以学生一旦毕业,进入社会这个大环境里,恋爱便比在校园里复杂很多,也困难很多。所以约会一旦要选在相对封闭的环境才好。 安宝贝一下车,就绕过车子,走到宁自寒这边,宁自寒立刻降下车窗。 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是被野兽盯上一样,他猛的睁开眼睛,却见眼前一袭白裙,一双美丽的眸子正无比清冷的盯着自己。 衅蚡黄和壤驷赤是他们这一行人中的长者,他们代表吕荼行了问礼和纳彩,双方商定第三天婚宴。 看到两人日上三竿才出门,北冥雪伸手轻轻地碰了碰浮屠的胳膊,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 现在,只要有点实力的,有点能力的,哪个不知道妃色是不能招惹的? 他现在已经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玄学院上面,只要能够进入玄学院,在所有人眼中大吃一惊,他根本不在乎其他的东西。 “师兄:你怎么知道接应苗苗了?”缎苗苗很神秘地说,然后抬头望着一直以手臂将自己揽得紧紧地缎缎醇。他那花儿一般芳香的双眸、似乎流动着一座又一座无边无际的缠绕大海。 这样骄傲的男子,居然为她做出这样的事,让她幸福的找不到方向。 幽星夜本来只是试试看的,却没想到真的有了收获,还是大收获,若说这是百解楼最近刚好查到的线索,那幽星夜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我现在不是和你讨论这些的,我现在就是警告你一下,管好你的嘴,在左氏和妃色没有开口之前,不要随便胡说八道。”她经纪人也懒得和她说什么。 何况谁知道进去会不会下大雪,到那时候可真就是大雪封山了,没点吃的根本就不行。 在没有将所有人的关注点放在她身上之前,如果她将这是妃色的事说出来。 无鸣始终是八翼,虽然他被韶华轰裂了六片羽翼,身体更是支离破碎,但最后一刻,当韶华控制不住身形缓缓飘落时,无鸣总算脱困,再次冲上了天空,冲上了海面。 其实我也不是没想到,而是我的思维陷入到了周振坤设置的误区里。周振坤说用手打录入,我便用手打录入。我的想法比较简单直接,完全忘了可以用别的方式。 第128章 寻豆 - 御青盏 - 冬耳耳 这就是赤果果的讹诈,李若滢笑了,扭头看了眼王道,又看向屋里那位特殊部门的白人。 而此时的周维,正在一处树林下,和他在南城二中最好的两个兄弟谈着话。 可他万万没想到,在这几个钱家子弟要杀陈默的时候,灭天钟居然还能主动护主,吧陈默罩进了灭天钟之内,要不然现在的陈默,还不死在那几个钱家子弟的手上了。 停车场这里恢复了平静,众人看向古青阳的眼神中,明显多了一丝敬畏。 而另一边,许辰出了校门,却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岳灵珊的号码。 杜南国看了看微微闭眼的禅桑大师,也就没再说话了,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龟年寺自己的事情。 例如他当年在血族中,虽然不是佼佼者,但也算得上优秀,若是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他恐怕现在早就达到了神境巅峰。 冥亚龙轻哼一声,“噗嗤”的一下将匕首拔出,鲜血登时四处飞溅而出。 李若滢没打他,而是手在他大腿软肉上狠狠一拧,疼的王道呲牙咧嘴,又无奈的伸手给他揉揉。 可惜的是,晚上王道帮她推拿按摩完毕,李若初以害怕自己睡的名义又跑到李若滢房间里,弄得王道只好孤枕难眠。 不过让他成个亲,既然道理都懂,他还扯出这么一串来,至于吗? “那的确是八月十二的夜里,傍晚我进了一趟东宫,跟太子确定是否把人弄出关外就成?太子却道人都已经到京城来了,不除不行。他让我就算是杀不了他,至少也得会去手脚割断舌头。 这间后室要如何离去,又有什么可以发掘的东西,这间医院又为什么要把人往里面送。 他内心世界观彻底被打碎了,原来早在上古时期,先一辈就掌握了修行之法。 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无比惊慌的来到这名少年身边。 还没等到他们有所反应,苏景便利用轻功飞身一跃来到数十名杀手身边,他们正要招架回防却见苏景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柄火铳并将其对准他们。 林溪月兴致勃勃地走入望春楼中,全然没有发现不远处巷口,不知何时停下的摄政王府的马车。 邓含雁同学也在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后,与陈清一同来到了他们年纪的办公室当中。 而在高宏彪身影消失之时,围攻他的两团火焰便迅速回到邓仕淏的身旁。 本来这只是极个别惯黑瞎说的,但到后面却越传越离谱,直接冲上了热搜。 张蕊的诉求得不到回应,加上之前那封信必定让她和曲筱筱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相比较来说的话,秦逸的性子就远没有这么好了,容易冲动。一冲动起来,就容易脑袋发热,那做起来的话,就有些不可控制了。 慢慢的回过头,白骨看到了身后的郭锡豪,那有些苍白的脸色之上浮现出了一抹惊喜的表情,不过这惊喜的表情也只是一闪而逝,接着白骨脸色再度阴沉了下来。 ,而且必须最少十位风无意一个层次的高手,估计是无法控制了。 这条江水当初给了自己多少的野心,让自己有着多大的想法留在这里,但却让自己有着这辈子都不再想起来的创伤。 一听这话,朱翊钧原本平静如常的脸上,升腾起了一丝怒气。殿上的左都御史曹为英立感不妙,苟御史最后这句话多少有点要挟之意,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知道今天这苟布理苟御史很有可能吃不了好果子。 話一說完,藺無雙毫不畏懼的望向樂兮炎的雙眼,而藺無雙的眼睛,不帶著任何色彩,比冰還要冷,比火還要刺目,九天十地唯我獨尊的氣息,勃然爆發,至高無上的修羅劍意,斬殺射出。 “桀桀,对你这不要脸的老贼自然如此。若不是前些时日我那吞虚蜈蚣王被一鬼王毁了,就你这点虚虫还不够它填饱肚子的。”怪人怪笑着,说谈间,他们已经用上虫蛊斗起法来。 藺無雙第一次強烈意識到自己與頂級強者們之間的差距,那種差距有如天與地一般。 关于敌人可能采取的战术,几人又讨论了一会。直到十一点,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仍是没有收到前线的任何消息。不管是第三师,还是第四、五、六师,连一路军方面也没有任何消息。 三百根漆黑的柱子,散发着无穷的威势,遍及四大部洲,笼罩了极广的一片天地,而后,每一根柱子都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辉,从极远处瞬间到了东胜神洲,三百道光芒注入到了墨子身旁的大道之柱中。 一个如此身份的人担任使节团团长,可见地精帝国对此次事件的重视。 就在那些出身贫寒的人,在为寻找一处灵气充沛的修行之地而苦苦奔波的时候,他却能够尽情的去吸收,母亲神国凝练过的纯净灵气,而且像吸收多少就吸收多少。 “没了莲子,那么拿你脚底下那个莲台抵债也行,本座荤素不忌的”张紫龙猜测,阿弥陀佛手里就算还有莲子,最多也就十几颗的样子,还不如狮子大开口,反正许仙对于佛门来说,短时间内就如同生命一般。 第十任画壁宗主不禁摸了摸下巴,暗付:这老狐狸莫非发现了什么?也罢。 并且,柏舟明显感觉到,这对叔侄的关系,绝对没有他们之间的血缘那么亲密。 更大的问题是,现在就撤回去的话,根据地方面的压力就会再次变大起来。 第129章 眼力 - 御青盏 - 冬耳耳 “看来这些年,你这香铺也不是徒有其表。”沈怀瑾见陆晓飞盯着这陶罐,目不转睛,索性递了过去,“开开眼,小心些,可是费了些功夫,才寻到这玩意。” 陆晓飞顾不得许多,双手稳稳接过陶罐,先是轻嗅,而后深闻了几息,他面上露出沉醉之色:“难道这是当年的贡品,伏藏豆?” 沈怀瑾得意地点了点头,双手负于 “天煞孤星”四个字似乎一道咒语将虞美娘牢牢约束住。她与乔思婉对视的刹时,只觉那双黑潦潦的眼睛里流露出无际的严寒,令她心头如针刺一般,不能自已掉队半步。 之前那个心心的话,他是相信,但是现在这个孙心仪,无论她做什么在秦萧眼里,都是带着目的的。 满房子的人顿时一惊,乔思婉皱起眉头。昨天去请安李氏还好好的,今日是乔浩的满月宴。怎么便抱病了? 黄悦翎什么都没说,两眼直直的望着地下,眼泪却还不停的流,估计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依恋祖姑婆惯了,这一走可就是决裂,她肯定接受不了。 这边,弗兰德眉头一皱,看着床上的程才,他已经开始有些火冒三丈了。 当然,在林宇前世的世界,也不乏一些丧心病狂的通灵魂使,因为觊觎强大的能力,而联合其他人杀害了数百名能力者。 顾怀生牵着唐晏宁下车,身后的两个车夫拎着准备的回门礼一起走了进来。 和叶浅对视的瞬间,叶清脸庞上的冷峻便是消失了去,走上前来轻轻摸了摸叶浅的脸颊。 可惜的是,那些活人也都死了,他们将这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神医馆的身上。反正一个死人也不会跳出来反驳他们。 现在疲劳的身体已经再也不能和之前刚开始大战时可以灵活做出反应。 孙恒摇摇头:“你是不知道情况,这样吧,我慢慢的告诉你几个事实,你就知道想追求陈静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了。”他说着话,拉着我走进了电梯,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蓝羽觉得不能忽视这些个线索,究竟目前所掌握的任何一次的杀人越货,这些个具体行动,最终都是由丁振一手安排的。蓝羽需要花些时间,搞清楚这几个派系之间究竟存在那些关联。 刘梅和秦珍珍这才起身,慢慢的往我们来的时候那条路走去。狙击手还真的就没有对我们出手,而是保持沉默了。 林鹏缓缓睁开了眼睛,寻着琴声看了过去,只见一位白发老者,正坐在石凳上,在那气定神闲的弹奏着。 于盛铭把我的吉普车开了出来,我和于盛铭先去了超市,买了一些孔老头爱喝的白酒啤酒,又买了一些熟食还有下酒菜,我和老孔头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这次我一定要和老孔头不醉不归。 “就让我来暴打你一顿吧!”说完,艾伦手中出现了一根魔法棒。 想到回家,我突然就有了力气,大步的跑向山下。然而不久之后,我就发现我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迷路了。 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了解我,知道一般的金钱和地位打动不了我,所以想出了这个办法,不过这种奖励真的是很诱人,我的公司确实现在很需要名气,如果老钟的家族能宣布力挺我的话,我们公司在世界上都会出名了。 “喂,叶振,恩,今晚可以来我家么?”舒雨萧那甜蜜的声音,瞬间就把叶振融化。 第130章 帮手 - 御青盏 - 冬耳耳 他心想:没想到这姑娘说上话后,没想象的那么冰山嘛,还真挺好看的。 祝平安严阵以待,正当他以为会极为痛苦的时候,体内却忽然升起了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不是说她这灵力有多雄厚,而是她对灵力的控制力,已经完全不输一个筑基期的人了。 于是那老鬼便跟联系了传单上的联系方式的,在对方的帮助下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有钱人。 体会过一次实力暴涨百倍,如果不是已经穷的就剩底裤了,他恨不得现在就转身回去。 和进入炼狱深渊时的场景一样,传送通道周围是无尽的空间乱流中,秦牧怀中黑色令牌发出淡淡的光芒,将他笼罩其中。 此时殿门大开,还未临近,陈潇便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从殿内溢散而出。 此时窗外晨风温煦,天气晴好,怎么都觉得是一个美好的早上,旁边的胖辅警白宇都在哼歌了。 太平县发展至今,能有一万人口已经是顶到天了,周遭的人口已经被掠夺的差不多了,太安县只剩下一千多号人。 当一众武者们感受到这杀意的那一刻,都是无端的想起了陈溪一招虐杀五大半步的皇者的一幕,同时他们还想起了陈溪在青州屠杀无数高手的事。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求。”HR一脸遗憾的给萧总回话,刚通话就得到去接人门口接人的命令。 过了十多分钟之后,三辆豪车驶到了他们身边,车门打了开来。韩冰蕤又一次虚荣感大满足——前后夹着两辆奔驰S600还只是陪衬,中间一辆金色劳斯莱斯——这不就是豪门富太太的标准装备吗? 要收集到一万个元婴果,换取一枚渡劫级别的丹药,何其的困难? 每当华夏联邦遇到什么大事,娱乐圈是除官场最风声鹤唳的地方。 哪怕是已经比较“完美”,却没有发现更多优良基因的传承的个体,我们都会杀死胚胎。 林子杰眼神发红,虽然他没要方雨的五百万,但是这剩下的租金十几万,可是他自己的钱,他没理由不要,他直接追了上去。 通过露梁海战一役,以及钟南的劝说,皇帝才认识到水师部队的重要性,于是让兵部组建单独的水师部队。 虽然只是混沌气的雏形,但是基本上已经具备了混沌气的大部分属性,堪称恐怖无边。 李弘知道,自己要是双战张绣和铁花,必死无疑,于是奋力一抖大戟,也不管自己那些人马了,转头就走。 萧飞神情一凝,睁开了火眼金睛。顿时,双眼中发出一道凡人看不见的神光。那只蛊虫碰到了神光之后,如同在半空中被点燃,直接灰飞烟灭。 因为酒店是直接从别人的手里转手过来的,所以酒店的名字还没有挂出去,从外面看起来就是一家已经倒闭的酒店。 苏武也和大家一样的难受,可想起自己的责任,他让张胜照看着队伍,带着常会,挣扎着走进不远处的码头,联系管理码头的军人,搞来两桶热水及简单的食物,让大家吃点后,休息会儿继续上路。 见到这一幕,庄华一下子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陈浩,再看看地上的金色罗盘。 晚唐时期的宝贝,本身就具有一定价值,倘若这暗格未曾被人开启,那里面的东西肯定也有点年头了。 最近几天都忙于刘家的整顿,萧炎可有些事情还没对白桦问的清楚,现在麻烦已经解决,也该是时候了。 刚刚的二重重剑只是打了狂狮战神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才是真正的交锋,真正的开始。 除了偶尔会被陈浩的父亲借去集团周转以外。从元旦大婚时交接后的股东分红,可都在张岚手里存着呢。 一味地恪守己见,虽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全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可一旦这份恪守过于久远,那么便会在无形之中演变为迂腐、顽固,从而使得一切都与之一同腐败。 抬头去看,正是见到蓝悦一身牛仔衣,蒙着面纱,也是正要开门。 果然,蝎的话音一落。旁边的a顿时就已经开口出声提醒道,赤红色的须佐能乎恺甲之上查克拉火焰大盛。 虽说苏言很喜欢制服诱1惑,但是一想到自己穿着这些制服,心中觉得恶心无比。 麻痹的,刚才的惩罚他可是记忆犹新呢,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于是,他决定大不了这些衣服放到衣柜发霉就是了。 即便目前不能提升自身的实力,以后想要突破新境界时,也会是一些经验,从而可以引导他们正确的突破。 恶魔森林?宫飞羽不明所以。一个名字,相当于什么也信息没有得到!正在宫飞羽沉思间,黑影突然幻化成一道乌光,直奔宫飞羽而去。 因为灵魂的不朽性,故而永生不老。同时,因为变化性,故而可以容纳其他的种族形态。人也好,恶魔、神、精灵也好,只要得到灵魂本质的资讯,都能进行变幻。 全部装进空间戒指后,罗亚正准备转身回去,浓郁的太阴之力包裹着一只纸折成的兔子,就极速向他激射而来。 第一个醒来的是世界著名音乐点评家奥米克,等他睁开双眼之后,爆发出一道骇人的精光。 项氏一族有家传宝物,名叫七海蛟龙甲,相传是云梦泽深处的蛟龙皮所造,坚固异常。但是有一天,家父被项燕召唤到江东,让家父在七海蛟龙甲上增加一块护心镜。 如今苏言房子、票子都有,就是没有妹子。作为一个老司机来说,这可是罪过。 李思萌拿着大红包,心里却不是个滋味,这个除夕夜她一个回到了房间,看着手里的红包,想着李耀民对李智的宠爱,眼角微微颤抖,终于没有落下眼泪。 两个时辰后,须弥界已经是半夜时分,凌夜终于把八卦星阵所有的阵纹都记录下来,而八卦星阵在凌夜停止注入灵力后便开始消失了。 第131章 寻人 - 御青盏 - 冬耳耳 “兄长所言有理。如今那什么伏藏豆不见了,算是勾调酒液受阻,那人那边,我也算有个交代。”崔景湛沉吟几刻,“若宫中没有伏藏豆了,我外出时会替兄长留意。只是此事我心里也没底。” “甚好!”顾青欣喜道,他深看崔景湛几眼,见着他眼下乌青,心中不由泛起几分酸涩,“便是寻不到,也无妨,我再想想旁的法子。” 金远没有盯着唐辉看,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唐辉在看着自己,他坐在那里沉思着什么。 伍定远大叫一声,霎时掩耳飞奔,便要夺门而出,灵智挡住去路,却不让他走。 而通过江鱼雁刚才对李夸父讲的话,一切变得合理起来,种种反常凑到一起,显示,李夸父真的是如江鱼雁所说,卑微了二十年的他其实还是有着大背景的。 自从无名远赴剑宗学剑之后,不虚于不久后亦返回弥隐寺,发觉其师僧皇果然已经安祥圆寂,就连主持一职,亦由其师兄空渡掌管。 但在数万年前,却因为有妖修看不惯人类修真者肆意屠杀妖兽和灵兽,而和人类修真者发生冲突。这冲突最后越闹越大,竟是把整个修真界都卷了进来,以至演变成了一场妖修和人类修真者之间的战争。 他半弓着后背,以一种全力冲刺的姿态迎着晚风在大街上狂奔,也不知道是忘了拦一辆出租车,还是认为自己全力奔跑的速度要凌驾于车速之上。 一片黑暗中的意识空间中,完全看不到任何景象,却偏又能听见呼啸风声,以及炽热焰火燃烧跳动的些微声响,仿佛近在身前一般,那高温让他都难以承受。 柴绍总是那么的风雅,那么的飘逸,可做起事来却总是那么的让人放1心。 “你要问的我说了,我也有些事情要问你。”李夸父趁着嫦娥还没有躺下来,立刻问道。 冰塌上,原本沉睡的男孩儿已经醒转。这时正如野兽般双手双脚着地,仰头盯着头顶上破开的冰洞口。一脸好奇之色的望着飞雪,全然没有发觉身后有人接近。 顾涵浩已经洗漱完毕,掀开被子,躺到了凌澜身边,跟她一起侧耳倾听。他也想听听看,这是怎样一个离奇的上演在真实生活中的电影一般的故事。 说完,孟起便移动起来,打算离开这一片魔化生物的海域,他头顶的低级魔化生物则远远的在上面跟着,像是一片巨大的乌云一般笼罩着孟起。 “咦,丁总、秦总、珩少你们也在阿。呵呵,就是这么巧,这家餐厅是我奶奶一手精心设计得。”王英珊向大家边打招呼边说道。 这日,乔明瑾带着明瑜和明琦在家里翻晾冬衣。琬儿则跟前跟后在一旁帮忙。 杨氏也犹豫了片刻,才不屑道:“我早说那个贱人上不得台面,连拿石头砸人这样粗俗的行为都做得出,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常人谁做得出来!”意思就是,她也不敢。 与刚开始相比,王子仙的气息萎靡,如同平常人饿了十天半月一般。 ——作为君府的当家主母,就算周姨娘午间去见君璃之事再隐秘,也是瞒不过杨氏的,自有知情人到她面前讨好卖乖,将事情禀与她知晓,故杨氏有此一说。 欧阳总柜早已等在那里,见过君璃后,便亲自领着她,去了她陪嫁的宅子那边看新买的地。 结果竟然出乎凌澜的意料,居然打中了!那人一个趔趄的功夫,凌澜已经追到了离他不到十米的距离。只见男人猛地回头,一脸怒容。可是却在看见凌澜后的五秒中之内,怒容全部消失,反而是愣在原地。 第132章 拉扯 - 御青盏 - 冬耳耳 “陈,伊斯特洛夫已经在A点安装了眼睛,三个海盗已经在G点安装了眼睛,透视率达到了百分之十。”摩西卡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 闲着也是闲着,俊杰这天想到外面去散散心,顺便出去打听一点消息,可是还没走出诊所大‘门’,耿峰增派来守护诊所的几名弟兄就跟了过来,为首的绰号叫雷子。 四太太慢慢儿把身子离开了凤凤,即而缓缓儿的离开,噙着一抹嫣然浅笑,颇为招摇的出了院门去。 老王爷年事已高,想要为其生个儿子何其难?!那简直可以比作是上青天了,只有娘家的得势才更容易谋划,也更容易实现些——此路却被毁了。 严震此时额头布满汗粒,老眼浑浊,双手搭在苏羽的两大体脉之上,无数的内力白雾正从其手掌内不断的蒸发渗透进苏羽的身体。 “…”阿鹏有些无语也有些感动,等他再回过神來,身边的淞婉已经消失不见。 淞婉站在地上,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空虚,几年未曾有过的饥饿感让她感觉回到了做凡人的时代,那时候,沒有阿鹏哥,沒有欧阳爷爷,甚至,沒有师父。 “他让我协助你,并且告诉我三目呆鸟的藏身的地方!”九面笑狐坐在桌子上,抓起了桌子一直玩弄的水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炽汐静静的说着,好像此时此刻,她已经不那么在乎自己的魔力是不是已经觉醒,甚至多么的强大。 “叮当!”一声颤鸣响起,那股巨力竟使得铁骨扇外层的铁骨骤然弯曲。 当然,如果不幸在战争中陨落,那自然也没有什么将来的事情了。 洪蒙此令一下,便当先前冲,其身后有多人跟着冲杀,喊杀之声震动天地。 吴凡也收回了日月法光,六道法~lun虚影潜藏,不过双目的祝融神火却未消散。狄浩往前砸击而前,吴凡则缓慢踏步跟上。 好在是这个专长是能够自己选择开启关闭的,倒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林啸云哪里还敢犹豫,连忙按照沈修的吩咐,拨通了周章的电话。 说过的话没有做到就是没有做到,任何借口任何理由都是苍白无力的。 就这样,芳芳无形当中,通过和作者流水的对话,引发了桃子手下作者对她的不满。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疤九将要得手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沈修淡淡的回应着,他自然也猜出来了,林梦瑶和刘琦乃是好朋友。 眼下这才是最主要的问题,毕竟订单还没交付,现在白家铺子主要还是靠绰子和板车养着。 她下午去供销商店买东西的时候,正好遇见三大爷,便好奇地进去看了看。 对于这样的结果,王自在并不意外,毕竟这几天所有的医生检查了一遍之后和鬼佛说的基本一致。 、“这还像点样。”公主说着,便却并不想让猪头朝着自己,于是便转了一下汤盆,让猪鼻子朝着第五行。 在狗子即将要往烟囱上爬时,我叮嘱他注意安全,要是进入烟囱后,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先保证自己安全马上撤退。 「他们只是在城外讨生活,就要变成被你们豢养的所谓人造妖魔的饲料了么?」南宫天问愤恨不已,咬着牙关一字一句的问道。 刚刚还在说人家苗家的八卦,这回苗家的人来,有一种被人抓包的错觉。 李世民满心疑问,泾河龙王这件事和他身死又复生的事情,都是皇家绝密,除了几个亲信,外人断不可能知道,万一让大唐官员、百姓知道自己曾经死过,定然又会出乱子。 说完,何晓转身就要走,他可真是看不下去了,傻柱可真够有爱的。 野狗洒茑立即发出命令所有军舰,放弃船队,全速离开战场,朝渤海湾撤退,同时再次向美国佬求助,但是他却不知道,今生他都没有机会看到美国佬的回电,因为远东鲨鱼潜艇编队第二波的鱼雷攻击已经准备好了。 “少爷!”,原本一直在身旁站着的铁兵,在看见李宁宇累的倒在甲板上之后,才拿过一条毛巾和拎着一桶水走到了李宁宇的身边。 尽管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鬼天放弃了对他们的追捕,但众人知晓,此刻,并不是思考这问题的时候。 在看似随口一说的一番指导下,赵朵朵与莎拉两人继续不亦乐乎的练习起来,而李宁宇也准备在院子里走走,可一旁窜出来的曾凡勇,让他停步不前。 于是昔日的一切就被淹没,不能修炼就代表着不能变强,不能变强也就代表着……无能。 在欧洲各国的军备竞赛,其实也就是两大军事集团在战前进行了激烈的军备竞赛。 我日,搞毛,老子还没死呐你拜什么拜。萧让直接被张有才吓了一大跳,他大袖随手一拂,一股柔和的磅礴大力涌了过去。 如果有人此刻仔细注意邱少泽与贾鹤轩,肯定会发现,二人不是走过去的,而是如同幽灵一样飘过去的。 “二哥有心了,不过晴儿的事不敢劳烦二哥。”尉迟宥浅笑着。面上恭敬,心中波涛汹涌。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天空中悬浮着的金色身影,脸庞之上有着一抹骇然,他们清楚,先前那几招强大的攻击,都是这突兀出现的金色人影散发出的。 玄奘若是被抓,那孙悟空他们肯定也无法独善其身,要么是窝在哪个角落里想办法,要么就是已经一同被抓了。对此,雨歇并不是那么担心。 “收!”宁一天心念一动,将刚才被九劫剑劈成两段的仙剑废料收取走。 第133章 图穷匕见 - 御青盏 - 冬耳耳 “甚好!”崔景湛见丁晚梨应下,心下舒了口气,说不定真能有发现。 “方才大人提及伏藏豆?”丁晚梨话锋一转,望向顾青,“顾奉御要伏藏豆何用?” 顾青见丁晚梨兴致不错,索性一一道来。 “原是如此。你所言有几分道理,只是伏藏豆若已遗失……这样吧,我空闲之余,翻翻承文库记载,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虽然半步准神和准神之间,只是有一步之遥,但无论是本身的实力还是地位,都是天差地别。 这拜天地的礼节,乃是上古妖皇帝俊与羲和娘娘成就天婚时,就定下的礼节,是得了天道认可的,后世不管是何等身份的人,结婚都要行过天地大礼,才算是真的在一起了。 “把你身上的奥丁蓝宝石也剥下来,然后站到后面去!”无忧兄突然抬手指了指阿鲁贝利西神斗衣上的奥丁蓝宝石,冷漠的说道。 “就有一种让我非常清醒,就是那种很玄奥的东西,我说不出来但我能感觉道。”我说道。 “很奇怪…”没有出现赤尸预想中高兴的表情,反而是语气凝重。 白莲教教主带着面具,众人看不出他的脸色变化,心中俱都猜测个不停。 然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搞定自己手下众大臣的刘彬,本以为这件事在民间的反应也应该极为激烈,并为此而做出了一定的准备。可是刘彬的准备却一点也没用上。 “唔,那夫君,这人参果你打算如何处理呢?”歌阑这丫头嘴馋,其实早就盯着那三颗人参果了,奈何这次不是给她要的。 在品尝了一番蜀山灵果仙酿后,白眉才将玉简中所说的劫难细细道来。 身穿身材魁梧的汉子走了上来,狠狠的将他们踹倒在了甲板上,用手中的长矛矛杆狠命的在他们的身体上摔打。 看着江梨周嘲讽的嘴角,江安安忽的炸毛,声音都提高了八个度。 任昊走上前,一把抓过圣旨,扭头就进了屋,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太监。 对手刚刚亮起自己的魂环准备装个杯,嘴巴刚张开,秦狩已经一个突进加瞬移来到了他的身后。 中年总管原本阴沉的脸色在唐月华出现的那一刻瞬间收敛,他迅速地收回了手中那缠绕着诡异气息的鬼藤,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突如其来的宁静。 甚至弓兵的体力也要过人,否则军中用的弓箭往往都是弓力很强,普通人拉几次就再也拉不动了。 黑衣融于春水,戴上马面的李澈变得极其的冷静,好似天地间的一切,都在他一呼一吸之间,被捕捉与聆听。 无比的干燥,甚至有些滚烫,微微散发着热气,从天上飘落的雪花,尚未落在地面,便被宛若烙铁的砖石给蒸发。 这些剁月狐尾巴会出现的情况都是上辈子想拿月狐尾巴做围脖的蓝星人试出来的。 虞大娘子面露惊喜,真的是他来了,只听嘎吱一声,牢门的锁被打开。 足足有六道扭曲的尸气与死气缠绕的身影,从扭曲的黑烟漩涡中纷纷浮现,伫立于废墟边沿。 今天先是安心的死,让我感觉伤心欲绝,没想到浩哥哥的举动,更让我感觉特别难堪。 我担心吓到饭店的其他客人,连忙转身准备离开,沒想到这一着急走,撞了另外一位客人一个满怀。 江‘浪’一路行来,沿途所见,这一带后乌国男子的形貌肤‘色’多半如此。只不过这位老板身上衣着颇为讲究,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显然是一个八面玲珑的生意人。 第134章 常服 - 御青盏 - 冬耳耳 终于,屋顶上传来极轻的动静,若不留意,只以为是野猫扑过。 霎时间,一道人影跃下,身形矫健,那人朝陆晓飞略微点头,提溜着步子,往地窖去。 “果然是他。”沈怀瑾眯着眼,瞧着那人一闪而过的面容和身手,面上露出阴狠笑意。 他轻声回到偏房的屏风后,飞快脱去外袍,往地上洒了些水。 外头传 说完这一番话,他神情转为坚定,猛地一咬牙,全力元气汇聚,挥手朝着头顶拍去。 周程摇摇头,觉得就算是不回,人家在你耳边嗡嗡嗡地直吵的时候,你也觉得挺心烦的,而且那个徐大妈之前还想打听自己跟林韵的事情,看着就不像单单为了八卦那么简单,好在吴秀英跟周正明还不知道自己跟林韵的事。 昨天晚上他们回来得晚,周程没有去看,今天早上又赶着去顾母那儿上坟也没有来得及看,现在倒是有时间。 “那您总得让我做点什么吧,要不这样,我加一下您的微信,然后把洗衣费给你发过去好不好?”秦龙宾好不放弃的继续说道。 “那些事情,很多都是我一半猜测,一半推理的,那几天被严刑拷打的时候,倒是印证了许多……阿豪好像是在‘你’和韩冰的婚礼上,用刀刺杀韩爸的,不知道后来救活了没有。”刘医师回答。 “这是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老虎,不信您看,他身上还有标牌呢。”说着,坛蜜就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唐宁说道。 以修炼阶段来说,“玄体”讲究的是达成内循环,用元气来不断滋养身躯,然后身躯又反哺元气,二者紧密相连,生生不息。 沈峰把皮球稳稳摆在罚球点区域,用脚步丈量好助跑距离,双手叉腰,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目光坚毅,看向澳大利亚队的球门方向,等待着主裁的哨音。 “我也懒得说你了,反正你自己觉得潇洒开心就好啦。”我给他倒满一杯茶,笑着说。 “怎么回事?”她看着黑炭般的手,再看看我的脸,握起许宣城的手朝我心口刺来。 清风城外枫叶林,一身白衣的顾清风一人一枪,面目平静,如约而至。 龙洛道:“这我的好好想想”,金鳞圣尊道:“还想什么,这里可是垣天那家伙的修炼之地,我对这里可无比熟悉,我带你找几件重宝不过是分分钟钟的事”。龙洛道:“成交”。 黎树宽显然也没有搭理查波的意思,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不断催促着扎昆赶紧把悍马车给弄出这个鬼地方。 不知睡了多久,慕容泓隐约听到门外张让在叫:“陛下,陛下?”声音压得很低。 看到顺圣元妃萧耨斤点头应承,德妃萧贵姑喜上眉梢,心中默念自己求神问佛果然见效,竟无意中得到了乙室部青牛符印的确凿消息。 陆吉禅对比毫不忌讳,他道:“以前那些姑娘怎能跟姑娘你比了,说你是天上的皎月,那他们就是丛间的萤火虫。这之间就是天壤之别”。 “那你画着给我干吗?怕你母亲打你,就不怕我打你?”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住他劈头盖脸地打,他蹲下来,双手抱头,默不作声。 自然而然,武神必须想尽一切的办法进行阻止,要不然,这场战斗的结果还真的难以预料。 不过那些势力至尊强者应该不多,至尊高阶至尊更是几乎没有,可是今日东荒震动,居然将一方隐匿势力的大人物出现了,而且还是高阶至尊,这让龙芷茹这样见识广博之人也大惊失色,这样的人物自己得好好拜访拜访。 第135章 马车 - 御青盏 - 冬耳耳 崔景湛跟在他身侧,见兄长如此,嘴角不禁翘起。 “兄长来了。”丁晚梨许是察觉到视线,她施施然回头,见着他二人,淡淡笑意攀上面颊,“时辰尚早,先垫垫肚子?” 崔景湛大步向前,他掏出不知何时备下的扇子,夸张地扇了几下:“小妹久等了。” 顾青低着头,去唤了茶摊老板,多加了几道小点,并一壶茶 赵晨嘴角一阵抽搐,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只得不断地向着原来的方向跑去。 最重要的是叶凡单独建造出了几艘宇宙飞船来当做交通工具,一次乘坐只需要一百仙石,算上距离这简直是良心价格,而一次宇宙飞船最多可以容纳一万人。 苍老而又阴冷的笑声从那具尸骨中传来,一圈圈犹如游魂般的涟漪将黑暗吞噬,相比于冥府使者,这气息似乎弱了很多,但给人的感觉却无比震撼,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山雨欲来风满楼。 李霄打开系统属性栏一看,瞬间傻眼了,只见上面显示需要洗礼的经验,竟然高达上亿。 脚步轻缓着走在昏暗路灯灯光下,蜷川絮默默的听着那传来的箫声,直到箫声停止,往日里1分钟走完的路,此刻她走了起码3分钟以上。 隔壁的一间教室里正在上课的老师,突然听到了牛逼的歌声,瞬间呆住了,停住了讲课。 寒魔感应到危险临近,突然醒了过来,发出一声啸叫,准备集中力量,全力一击。 左右巡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其他可以遮挡住身体的东西,千叶真一只好将刚才用过的毛巾,搭在了肩膀上,腰部围着浴巾,就迈步走向了温泉浴池方向。 这更不靠谱,系统已经提示过,自己灵气不足,无法使用这个技能。 雨名山吩咐了一声,曾柔才是想了起来,当时就是拨打了吴念的电话号码。 就在银月转身的时候,杜念北忽然开口叫住了他,银月回过头,就看到了淡淡的笑着的杜念北。 两军激战到晌午过后,方才各自分开,后营烟雾滚滚飘起,却是之前交战之时,陆睿领着麾下辽东铁骑烧了此前东吴军留在大营中的粮草辎重。 同时与老爸一起下来的,还有三爸苏康,可以预想肯定又是苏康,不想开自己的车,让苏健去接。 次日一早,营门大开,无数军士穿着甲胄开始朝着陈留四门运作,在军士行进间,也有民夫掩藏其后,将荒原之上的石子和凹凸不平之处给清理掉,以便骑军和步卒战阵通行。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自台上走下一人正是当日负责建造封神台的柏鉴,姜子牙在封神台建好后就命柏鉴守于此地将两军战死的英魂收于此处待来日封神。 如果乐乐有了他的孩子,这个孩子身上既有宁国皇室的血液,也有敌国布列的血液,稚子无辜,他来到这个世上之后又该如何自处?生下来,注定也是悲剧。 阿帅还好说,本来就是虫子,身上覆盖着奇形怪状的甲壳和尖刺。 只是这两个需要的神晶实在太多了,易筋经需要30万,玄阴真经需要50万。如果用系统操蛋的方法修炼,也实在太夸张,易筋经要被人打倒濒死,而且需要足足九次。 “不用你提醒,我自己知道,我不会放弃的,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如果放弃,那我以前就等于白白失去了,我不甘心。”阎罗大吼,一掌将旁边一根石柱打碎。 第136章 血渍 - 御青盏 - 冬耳耳 顾青会意,若弓彬真选在此处落脚,这铺子还有酒香味的香饼,恐怕于酒务上还有蹊跷,自己留下来,省得来回派人去请。 他装作不动声色,慢悠悠往前逛去。 刚到那家香铺门口,只见这家铺子不大,前厅门口却是挤了好几个街坊,不住小声议论,还有胆大的,往里张望。 顾青正欲上前,里头传来一声呼号:“快 狄冲霄对此求之不得,取出各色灵浆与树祖灵果招待流城,转身吩咐百花姐妹去找格尔夏。 等张天一买了一篮子菜回来,这娘俩都开始“婷子”,“吴奶奶”的叫上了。 孟明朗把伊丽莎白的眼睛放到抽屉里,本来想又觉得不保险,于是又把它锁在保险柜里。 三百斤的重量,在长距离奔跑下的效果立马体现出来了,身体似乎灌了铅一样每跑一步都费劲力气。 有尹幽妍这个地头蛇在,东华羽凡这两天也没有闲着,两人在城中大扫荡了一番。 层层叠叠的银色光衣并没有就此消散,以主人狄冲霄为核心继续凝缩,对内里的事物展开无差别连爆。威力虽比不上先前的合丝莲爆,可也使得沙尘飞舞,如同一场超强沙暴。 楚皎音简直就是自己的救赎者,她向自己抱怨不想服从楚家的安排,不想嫁给梁勉引。 一个脸上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两手抱着一个特大的纸箱子。一进来就恭恭敬敬将箱子放到了门边的地上,郑重向屋里的老人鞠了个躬。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整个会客厅的房顶飞了起来,三条人影冲向天空,随即就打成了一团。 “行了,我自己拎上去,晚上自己找点儿吃的,我有约了。”慕皎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手里接过东西。 而木属性的左江,此刻才发现,他的四周一片火海,任凭他怎么灭也灭不尽。 赵逸脸上露出笑容,他不希望羌渠再原路返回,前去广宁县城正合赵逸心意。因为赵逸已经在广宁县给羌渠准备了个礼物。 血色黄昏,云卷云舒,连绵起伏的茅舍屋檐就像童话中的画卷,弯弯曲曲,不知究竟延伸到几许天际。 既然当初已经达成了这个交易,人家愿意无条件的帮你自然是好,但若不愿意,你又有什么理由去指责人家?更不可能强迫人家。 现在她看这庆丰包子店生意很好,很高兴,毕竟现在她可是这庆丰包子店的半个老板,而且即将到来的事,她将成为一个大富婆。 看了眼时间,心里掂量着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往贵宾室走去。 金宝儿向款款而来的两人摇摇手,招呼他们过去,“母妃,过来,早已留有位。”指指他右旁一个座位上,精巧雅致的青花瓷杯里早已倒了半杯黄澄瞪的茶水。 这容氏集团……也真是够作孽的,本想着还让它苟延残喘上一段时间。 有强者感慨,心中遗憾无比,眼前这种状况,显然是人形闪电更胜一筹,古皇如何英勇,也是英雄迟暮,再战下去,唯有灰飞烟灭一途。 可就在他坐在琴凳上的这几分钟,煌太子信了关粟老师的话,这位……可能真的是位相当资深的钢琴教育家。 崔白玉三人在等,恰恰程大雷也在等,而等就需要消耗时间。但只要给程大雷足够的时间,要不要放弃凉州,便不是相府说了算。 第137章 抢案子 - 御青盏 - 冬耳耳 看血的凝结情况,还有他脖颈的温度,这人应死没多久,可他胸前的血已有焦黑之像。 难道还中毒了? 眼下仵作得了令,正在验尸,崔景湛不好发作,只冷眼负手立于一旁,静静看着。 闻荣亦是老手,见崔景湛方才多看了几眼死者胸前,心下了然,只是司使大人都没发话,他也不敢多嘴。 一炷香的工夫后 宋沛看着老人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心想着这是哪一位老夫子,平日里所见的学宫长辈都是仪容一丝不苟,哪里会有这般情景? 现在没有器材,根本炼制不了丹药,他最起码也需要一个高压锅给他熬制药材还有碾磨的工具,所以他现在啥都干不了。 林建军对昨天太阳帝都酒店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心中已经猜到陈子鱼与传说中那些人物有关联,想要找他的麻烦简直就是找死。 不一会儿,林凡额头就渗出了汗水,紧皱的眉头更是微微颤抖着。 胡大夫还在犹豫,屋子里听到李博源说话声音的安锦云,已经走了出来。 “那后来呢,为什么后来我妈又嫁给了我爸呢?”我强忍着心痛问道。 故而她磨皮嘴皮,才得以让尉迟翼将她留在了身边,暂时做一个端茶送水的丫鬟。 吴峥等晚辈再次确认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后,便和江晨月开始攀谈起来。 身在妖土,妖气随处可见,可这一股妖气,却隐约中有一种腐朽的味道。 盈盈水眸里划过一抹精光,月星染大抵的能猜到尉迟寒这个行为是什么意思。 它想挣脱连着鱼钩的钢丝缆绳,猛然向天空深处游过去,同时又被迪亚兹从下面狠狠轰击。 痛苦、憎恶、饥饿,怨恨……所有的腐面情感开始源源不断的冲刷辛莫拉体内仅存的意识,沉淀在最低最底的怨念,开始侵蚀着辛莫拉的肉体。 向阳一阵的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做才好,要是直接从倪燕儿的手臂里面抽开出来吧,好似乎自己会让她丢失面子,毕竟很多人看着,但是自己不抽吧,这又是很尴尬的一件事。 邱穆的脑海里闪过了昨晚临结束时候韩宥的反复叮嘱,默了下,没有选择回答。 他的马车一进来,很多和他关系好的还是不好等人,也跟着行动了,秦琼自从上了马车之后,就没有和叶檀说过一句话,一进城就回自己的府邸了,然后不等休息,就去了皇宫。 阿尔萨斯冷哼一声,冲了让去,而乌瑟尔高举他的战锤,浑身沐浴在圣光之中。 一走进自己家,感觉不像是自己的家,像是菜市场,很多人都在,而这次来这里的人中最大的威胁是叶春。 “好的,董事长。”精炼、能干、反应敏捷、心思缜密,黄浩开始由衷的佩服起这个妹妹来。 好在阿雷斯用了禁锢术式,把他的双手双脚用魔力锁链连起来,不然他刚才早就一头撞碎凶慈馆那个诡异的雕像了。 没有办法,谁叫李奇是仅有的知情人之一,宋徽宗只能交给他来做,也可以算是对他那条大腿的补偿吧。 老者也对刚刚发生的怪事感到万分不解,忽然间,整个大厅的墙壁闪了几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屏幕,屏幕上跳出了一张苍老的脸。老者激动地全身颤抖,老泪已然盈出了眼眶。 这边还没有来得及提醒苏郡格吃饭吃药,那边就听到铁门吱吱呀呀的响了起来,进门来一辆汽车,是齐昱的车子回家了。 第138章 抗拒 - 御青盏 - 冬耳耳 若说起来,要擒弓彬,探事司擒得,开封府未尝不能插手。 崔景湛沉吟片刻冷冷道:“本司使乃是暗中追击弓彬到此。他身手敏捷,暗中在东京城潜藏多日,不曾到案。当初酒曲案幕后之人乃是宫中内侍,本司使怀疑,弓彬背后不简单。此事恐仍事涉宫城私密,探事司责无旁贷。” “原来是弓彬。”秦彬露出一副恍然大悟 那间屋子里,顾然烦躁得抓耳挠腮。他的脸上金光灿灿,眼前的男人正在接受金帝焚天炎的洗礼。这火可以由他控制温度,非常适合审讯,既能给对方以痛苦,又能不伤及其性命。 他话音刚落,大厅内的灯光骤然暗了下来,紧接着,大厅上方的聚光灯瞬间亮起,几束明亮的光柱射向了大厅正前方的发布台处。 对此,赵琛直接答应了下来,精灵急救也是培育家必须要掌握的一项技能,等到这次回国,他就准备去尝试一下中级培育家的考核。 看到对面蓝爸爸草丛李信已经蹲到了对面五人,娜可露露赶紧的往那边飞去支援。 豪力,格斗系精灵,身体上锻炼过的肌肉有着钢铁一样的硬度,它的力气很大,经常帮人们做些搬运货物之类的繁重活儿,并且乐此不疲。 他无法忍受的是珍儿看着他的目光没有方才看那侍卫时那样明亮欣赏的光芒。 司芜完全接受不了,她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吼成破锣嗓子,哪儿还有原本的温柔? 不过一行人开着开着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一路上他们看到了许多躺在地上的怪物尸体,都是被钝器击中了头部,这些尸体也没来得及腐败,似乎是在这几天才发生的事情。 如今的世界与六十年前的大灾难大相径庭,这颗蓝色星球又一次被云端所掌控,人类世界又一次遇到了重大危机。 看到欧阳青跟他在一起,林峰不仅不开心,而且还很开心,欧阳巴借着驴拱,说完了就转身走了。 经过人类遗族的事情之后,陈锋在这荒芜山脉也算是名人了,名字早已被大多数魔兽记在心里,只要一提起陈锋这个名字,魔兽的脸上都会露出恐惧的表情。 “没错,让你死个明白!”裴燕飞身上的恐怖气机再度爆发,一瞬间,笼罩四人。 林飞将这个药方,仔细琢磨了一番,的确是个治疗胃肠溃疡的药方,而且药方开的比较合理,如果按照这个药方治疗,的确能够治好胃溃疡,这个林医生,并不是骗子,也不是庸医。 帝都大狱之内,气氛凝重无比,所有人都看着眼前,目光聚焦在两位假太监身上。 吴风清一听说周毅顿时一脸的黑线,也就幸亏现在联合酒店在东江只有五家店,周毅还稍微的清闲一点,要不然加上最近他自己家里的事情,估计周毅早就是焦头烂额了。 要知道,他从得到英雄联盟召唤系统之后,每一次提升实力都必然与升级有着直接的关系,虽然他自己也修炼,但最多只是巩固境界,却从来没有靠着自己修炼来突破境界。 “我要的是能够跟师部通话,不管原因是什么,马上去抢修,否则统统枪毙!”敌军团长大吼道。 “如此甚好!”扇琪点点头,说完之后,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鲨皇,那目光让鲨皇微微一怔。 “昨天,我们家狗,又叼回来一个物件,我想让你帮忙瞧瞧。”林飞说道。 第139章 陆晓飞 - 御青盏 - 冬耳耳 方才他顺着弓彬的身影追去陆记香铺后院时,正好看到弓彬从陆晓飞的那间厢房里出来。 换成旁人,恐都会怀疑弓彬是凶手,可不知为何,崔景湛忆起弓彬的神情,震惊,警觉,唯独没有心虚。 总觉得不是他。 如此高手,亦不屑用铜剪杀人。况且他同陆晓飞何仇何怨?猜得没错的话,弓彬前些日子就是藏身于此, 莫雪姚还要说什么,何跃果断挂断电话,何跃现在接电话接的头疼,电话一个接着一个,这辐射也太大了,不行,先关机再说吧。 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秦笑立即屏住呼吸,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玉儿师姐说道诸缘因果,我本诸缘所化,我本因果所生,本我如如不动,风吹无迹,鸟过无痕。我又怎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中。”虞彦自然以禅对禅地对答到。 “呵呵,叶师弟,那要是我要和你赌呢。”不远处的林可心突然起身说道。 在抵抗这股恐怖威能的同时也在磨砺自身,仿佛这两股威能之中除了恐怖的威势,更有无上妙意。 这是一个有着一头中长发的青年,栗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有些奇怪的是他眼睛中好像有着蓝色的光芒,他的眼球就像是玻璃弹珠,可以透出光亮来。 六方空间颤鸣,剑气交错纵横,割裂虚空,无比犀利。萧凡单手划动,极阴之力化为太极图出现在身体四方,将自身护住。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在演化,同样是先前的那条冰龙,发出惊天龙吟。 “那家伙……和一个等级六的能力者进行近身的搏命的战斗,竟然还有心思操控这么远的I金属……或许你说得对,可能是我的眼光有点太局限了……”萧翙叹了口气,因为陈君毅正在远距离进行的不是什么简单的操作。 韩冰与战云聊着聊着,前面不远处立着一座大门,看上去好像由七彩的是被所铸造而成,门上露出七色的光芒,浮着一层如同水波的光罩。那层光罩隔离的门外与门内,就好像是两个世界。 钱医生的脸上微露难色,瑟瑟发抖的站在一边,害怕云逸轩突然发难。 “不这样叫你那我叫什么?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这个称呼很合适。”胡爷有着大老赖的气质。 这一刻她特别想见到他,想回到他的身边,想给他做顿红烧肉吃。 其中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几个圆圆的南瓜丸子,色泽鲜艳,看起来就很不错。 “好吧!时间赶趟,你慢慢转吧!我在卖土杂的摊位。”郭亮指了一下自己柜台的方位。 傅柒晗的密码傅靳恒是最了解不过了,她所用的密码总不过就是那几个,他之前还说过她,不论是银行密码还是什么密码,她都用差不多的密码,也不知道改改。 坐在吊椅上弄着花艺品的钟晴夏闻声,头也没有抬,似乎是真的忘了今天晚上易儒和易凝要来吃饭的事情,直接懒洋洋的说了句‘进来’。 那场戏她挨了好十几下,导演看到了,却还装作没看到。甚至故意喊卡。一遍又一遍的重来。 而且盛茗平时跟他们关系也还不错,所以就很相信地把厉景宸交给了他。 “我跟林啸是朋友,他有难处我帮帮他应该的!”林兮兮拂开程佳栋的手。 等船长差不多要离开时,塞恩提前释放Q技能,刮了船长一下,打掉林翰一点血量。 第141章 玉佩 - 御青盏 - 冬耳耳 清脆的撞击声,而下一刻便看到那姚辰的身体就仿佛是触电了一般,浑身一颤,跟着身形爆退。 随着那些生命能量的不断进入和流出身体,龙星宇也是仔细地感受着这些能量的特性,同时,因为他身处在一根生命法则构筑起的立柱之中,他也可以借此来印证着对生命法则进行理解和感悟。 这个时候,黑暗之触的力量已经变得极为浓郁,而苏焰的身躯忽然停了下来。 吃了一些灵果之后,二人便匆匆上路,之前还有些许肉类,现在连肉都被吃光了,叶轻寒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呆这么久,准备的不够充分。 所以,经过了这一次之后,他们对于无极魔宗的忌惮再次提升。到了此时,无极魔宗几乎已经成为了全民公敌。无极魔宗的妖魔计划,其实并不是什么太过于重大的秘密。 之所以一直没有着急,也是相信宋浩的人品,不会吞掉我的战东西,只是没有想到刘星宇今天会说起这件事情,而且似乎情况有些不妙。 因为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已经完完全全地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 “新手村的防御,怎么可能挡得住兽族军团的攻击。不过你放心,每个新手村都有特殊保护,兽族无法闯入,但是人类皇城要是被攻陷,到时候情况说不定了。”镇守将军摇着头说道。 “这不就得了,打苍蝇不仅仅要打苍蝇,更重要的是清理大粪。”晁盖说。 而我接收了洞天世界如此庞大的力量之后,身体几欲要被撑炸掉。 凌霄下班回家,看见裴如雪正脸色略显忧愁的的拿着一张请柬,便凑了上来。 这件事她也没瞒着顾倾,顾倾之前看过华林的运营方式,除了裴绪手里头的人没什么影响之外,姜可岚手里的人已经走得没剩几个了。 她自然看得出来苏凉对林雪的信任,想要挑拨他们的感情,恐怕还需要时间。 君沉煜扶开她的手:“我叫云浩带你去。”他眸子紧紧盯着夜凝禾的背影,她生气了。 三长老,也就是魏阴真人停下了脚步,他本来也没打算走,好心情的重新坐回座位上。 君青瓷躺在自己的床上,已经是奄奄一息,这里除了晨星和君流光外,青衡晨星的阿娘。 苏簌一直都知道苏阮长得很好看,可是这种带给她这么直观冲击的美色还是第一次,刹那间,苏簌感觉自己在瞬间屏息,完全没法说话。 到了医院,安柔找了个机会私下跟母亲说了自己怀孕的事,虽然这不是什么需要避人的事情,但心细如发的安柔怕妹妹听到会勾起伤心事,毕竟,她才刚刚没了个孩子。 作为刚刚调过来的总指挥,王旭宏也在没日没夜地部署着防御体系,同时,一部分安布雷拉的科研人员也在这里采集丧尸的样本并进行研究。 他记得顾影歌眼中的痛楚和深情,却说什么都想不起自己和她的。 两个房间,两个阳台,刀神薛春秋和鬼佛陀赵如来,一左一右,正盘膝而坐,没有任何动静。 “别抱歉,是我不好,这些事情本来就该是你自己想的,别太在意了。”曲伊然无奈道。 即使是这样,两军节节败退,尼克斯一族似乎还是觉得不够,准备祭出最大的秘密武器。 下午闲暇时间,皇甫贝儿想要出来醒醒脑,今天‘精’神一直无法集中,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休息的太少了,还是因为今天早上皇甫唯一的那一番话而让她心烦意‘乱’。 “谢谢!”皇甫贝儿对着洛祁天勾了勾嘴角,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爸爸做的太好吃了!白白控制不住!”白白一边吃着一边开口说道!听见白白这么说秦天笑了一下。 苏晴的心,也‘砰砰’跳个不停,苍白的脸色,稍微有了几分血色。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拂过她的脸,手指在她的脸上流连,最后捏住她的下巴凑上前给她一个浓浓的‘吻’。 阿诺道:“那里一定有古怪。”他的话没有说完,皇陵之上出现了第二道反光。 “你怎么又把这疯驴给召唤出来了?”雨田退回去之后,第一件事不是感谢,也不是慰劳,而是一顿数落。 身上的伤势很重,灵力也所剩无几,身上带来的恢复用品更是早就见底。 既然矛盾无法回避而且已经激化,那么高明就只能选择。他经过冷静反思,最终作出了痛苦的决定。 夏惜云等人有些担心,想开口说什么,却被谢夜雨笑着挥手止住了。 高明听了苏菡这番话,心里早已感动得一塌糊涂,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沉默了一瞬,才说古人说天生丽质自难弃,其实素颜之美才是真正的美,也是美的极限。 第140章 证人 - 御青盏 - 冬耳耳 李一鸣听到武霸天的话后,不由低着头,回想起冰若彤的那个流着眼泪的样子,心中产生一丝疼痛。 “你确定你要和我一起去?”方思然打量着他,她不太确定自己应不应该带着他去。 但饶是有再多的不高兴,他也不忍心冲着她发火儿,只能憋着,自个儿咽下去。 无奈站了起来继续和苏羽打电话,这边豆豆干脆推着他向门口走去,打开房门就要把他给赶出去,男人却厚颜无耻的笑着扒紧门框,就是不肯松手。 皇帝一个眼神扫过,其他的人再也没有话说,至于这个说话的大臣,以后再也没见到了,据说告老还乡了。 碧流苏和云隐连月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里等着,没去客房休息。 那眼睛的颜色并不是普通的黑色,而是瑰丽的深紫,一重重的如同漩涡,恨不得把人的整个心神都拉扯进去,埋葬其中。 暴君,不折不扣的暴君,可以想象,如果他还在干他皇帝的老本行的话,他这话就不是说着玩的了,多少无辜的人头会落地呀。 刚走了几步,白夜觉得不对劲,猛一回头看向牛皮糖似的,亦步亦趋偷偷跟着他们的某人。 “宗主放心,此子就交给老夫好了。”冲着林旭微微一颔首,吴德天身影一闪,就出现在李一鸣五十丈之外。 当然了,这一切沃不凡也是看的清楚。只不过,沃不凡想要看清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所以不吭声,只等着她下一步会做什么事情。 “那不是我……相信姐夫吗,相信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苏梓晴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因为,在她刚刚被进贡给黄皮子仙的那一晚,黄皮子仙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她。 直到听见屠虫者称号升级的声音,路军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称号,马上查看起这个荣誉称号现在的效果。 正因为这样,云天凰很疑惑,蓝风的问话中用了一个“也”字,就表明蓝风应该想要青玄魔竹。 姜一扬越听越奇,心想这些都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人,怎么忽然聚集到赤州来?只听那姓白的少庄主不住称谢,显然这些人都是他邀来的了。 霍云飞速的左右各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一目了然,在右边的是三个高大男子,穿着普通百姓的布衣,但长得却凶神恶煞,像极了百姓脑海中恶人的形象,最大特征是他们手中都有着代表暴力的武器。 只是,奇怪的是,他站在这里,看着周围的环境,忍不住有些呆愣。 只见方景灏愤怒地将手上的牌摔在桌面,李晓芸不禁绝望地闭眼,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她真的不敢去想象。 吴德一脸惶恐地大叫道。他不知道赵所为什么因这事而专门来找他。但现在只能咬死自己跟此事无关,他回想了一下谋杀梁善的所有细节,觉得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这才放心下来。 郦姿整个心神都在梁善身上,生怕自己的拒绝会引起梁善的怀疑,见梁善脸上并没有不满之色,才松了一口气 ,闻言条件反射地回道。 看到杨帆的变化,艾尔巴等人心中只有震惊,随即一个个激动起来,他们的未来亲王实在是太强大了,这样的话,他们原本还有的担心,都消失了,一切皆因为杨帆强大的力量。这就是实力强大的好处。 “你觉得你现在还來得及吗。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吗。”东方寂讽刺的说道。 “民政局是好的。离婚了不是还有复婚的吗。”说完就跑到了舞池中。嘉言转眼一看。该死的。又遇到他。 这一声爆炸,结束了将近五十名禁卫军的生命。可是这对人数为上万的禁卫军来说,只不过毛毛雨罢了。 “那肯定是个缤纷的世界了,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的去看看。”独孤箭望着远方的天空,心头开始出现了一个梦幻般的国度。 “一千万。我帮你照顾那两个老人。还帮你消灭了一个你的男人。还有调查一些人。我想这些事情足够了吧。那些琐碎的。我就不说了。你给我一千万。我就会带着一切离开这里。不会再造成你的威胁。”胡东直接说道。 风平浪静的过了两日,林邝好了一些,秋蔺也没有再发作,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都落了回去。 看着云岚对雪貂的宠爱,唐天昊额头青筋都暴起了,他真是恨不得宰了这畜生。 华平阳早已趁乱摸到三楼上面的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是老板佐藤的房间,他今天正好不在店里。 林哲远浑身一僵,双手忍不住的颤抖,在最开始他找到周睿安,把方明坤的计划全盘托出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一天,可是当方明坤指责他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装什么装。”兵荒马乱之际,一旁坐在椅子上的李元珏忽然冷冷地开口。 顺天府尹是真的大气也不敢出,皇上现在没有把他拖出去问斩,他已经觉得大幸了。 她得赶紧回到乔深那里去,他如果醒了看到她不在,肯定又要发脾气了。 长枪纵横飞舞,罩住傅介子。那一端,两名骑手唿哨一声,分成两路,径向雁翎狂冲而去。 众军跳起身来迎上前去。一个驼马车队转过山弯缓缓驶来,为首的身穿一身羽翎,红巾蒙面,红斗篷,红皮靴,正是阿拉木汗。身后押车的都是黑衣蒙面人。几名官军迎上前:“您来了。”牡丹点点头。 大军显然没有顾及大夏国的法律这些问题,丝毫没有留手,真的是全力以赴,以求一击将卓明月打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