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01冲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蓝日星系，多罗莫厉3212年4月13日下午，铁卫3号第一初级中学。 初三（6）班的教室里，顾雷正在艰难地刷着数学题。 突然，窗外响起了震天的鼓掌声。顾雷忍不住扭头望向窗外。教学楼外面的操场上，（1）班的尖子生们正在上武课。 蓝日星系各国的教学皆分为文、武两科。文就是包括星系通用语、数学、物理、星系通史等各科在内的文理科，武则是结合精神力锻炼与搏术修行的传统技艺——龙气。二者的地位按理说应该是相当的。 不过，自古孔武有力者就容易倚强凌弱，屡屡以武犯禁，甚至打家劫舍，所以和平年代当然要重文抑武。近代星系海盗的猖獗更是大大加重了各国政府的这一倾向。 于是在一中这所专攻文科的学校，武科基本上就等同于体育课，是学生们最喜欢的课程。唯一的不好就是学校的武科老师们明明修为那么高，体质却很差，容易生病，老请假。 此时，操场上正在进行一场手球比赛，球此时传到了一个女生手里。别看宽大的球衣把她衬托得那么娇小柔弱，她的手球水平可不差。 这个叫安妮的女生精神力很强！ …… 汗水打湿了刘海，青春俏丽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对清澈的眼睛。面对对面的拦截者，安妮在做出假动作的同时，悄悄释放了一个通用龙技。 侦测型龙技：气龙！ 一条似龙似蛇的透明之物飞到半空中，嘴里发出了笼罩整个操场的无形波动——引力波。 引力波不同于雷达波，它不是电磁波，本质上是空间荡起的涟漪，穿透力更强，且不容易被察觉。 收到气龙反馈的信息，将拦截者的位置默记于心，安妮深吸一口气。 精神力“染色”，气化龙气，引力强化，封闭压缩。 龙气悄悄从手掌贴在球面的地方溢出，球离手，安妮作势要把球传给左边的队友。 然而，当大个子男生跟着球往旁边跨出一步时。 引力牵引！ 红光闪烁，球在龙气凝结成的引力丝拉扯下，回到安妮手中，跟着她从右边绕过阻拦者。 男生慌忙回身，徒劳地抓向球，无果后又试图追上安妮，急得就要去揪住那条甩动的棕色马尾，但最终只能懊恼地看着她接连闪过多个拦截者，守门员都没反应过来，就把球狠狠砸进球门。 看着几乎要把球网穿破的手球，安妮兴奋地转身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耶！” 照人的容光令连那个懊恼的男生看了，心里都要好受不少，迷妹们更是尖叫不断。 “安妮学姐好帅啊！” “姐姐大人我爱你啊！” “安安学姐！” …… 顾雷木讷的脸上渐渐露出羡慕的表情。这个瘦弱的云梦少年向来与各项运动无缘。现代运动顺应龙气修炼普及的潮流，允许在各项比赛中有限度地使用龙气。 龙气之称呼沿用自古称，核心是精神力的应用。用精神力把吸入体内的空气“染色”后，就变成可以自在操纵的神奇气体——龙气。 在内可强化肉体，在外可控物、伤人，达到更高的境界后还有燃气为焰、幻化、虚化等多种多样的奇妙能力。 其原理就在于精神力能够干涉模拟引力、电磁力、弱力、强力这四大基本作用力，是一种极为强大、极为玄奥，且极为恐怖的力量！ 要知道，四大基本作用力称得上是物质、生命，甚至宇宙存在的基础。 万物微观上由原子组成的，原子又由质子、中子和电子组成，质子、中子则由夸克等更小的粒子组成。 而正是在四大力作用下，粒子才能由小到大，从微观粒子到粒子群，从粒子群到宏观物质，在上百亿年的漫漫时光中进一步衍化出万物、众生，乃至整个宇宙。 四大基本作用力创造宇宙并支配宇宙，是创世之力！是本源之力！ 自然而然地，利用精神力模拟干涉四大基本作用力，到极致后既能衍化万象，又能轻易毁灭一切物质、生命。 据说修炼到最高境界的龙气修炼者，能瞬间切断物体中的所有电磁作用、把敌人分解成数以亿计的原子，一个意念就能引发裂变、聚变，弹指间山崩地裂、令天地变色！ 所以即使是有限度地使用龙气，仍会使比赛的烈度呈指数级增加，可不是顾雷这样没修炼过龙气的人承受得住的。 看着安妮红苹果一样的娇艳容颜，看着她和场边一个斯文帅气的眼镜男击掌相庆，顾雷羡慕的表情中多出一些复杂的意味。 安妮是个非常出众的女孩子！ 论长相，就算在顾雷这个云梦人的眼里，她也是非常漂亮的。 而且，不论文武，安妮皆是初三年级的第一名，是尖子生里的尖子生，连性格也是美女里少见的仗义直爽类型。是一中名副其实的大姐大。 论家世，那就更显赫了。她的父亲是共和国基层事务委员会铁卫3号分支部部长，是政府要员，还是本届市长的热门人选。 是故，她在学校里人气极高，顾雷亦难免心生爱慕之意。哪怕只有一点点余力，顾雷都会去修炼龙气的。 只可惜，他天生体质弱，还容易疲惫，文武难两顾！在这个重文抑武的年代，家庭不富裕的他只能选择专攻文理科。 “算了，这样就好。” 顾雷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低头努力压下心中的躁动。他无奈地想到： 我这样连平常人都不如的人，家境一般，长得也不出众，能过上平凡稳定的生活，就是我一生最大的追求了。 穷孩子早当家，更何况是他这样多灾多难的穷孩子。 他自幼父母双亡，虽幸得养父杰尔夫收养，但杰尔夫家里也不富裕。偏偏他体质又极差，只能专攻文科。 且限于容易疲惫，他明明很努力，在学霸如云的一中也只是学得一般。人自然看他不起，许多自以为是聪明的人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只是随便复习一下，就能考得比顾雷好”。加上他身体瘦弱，更是容易受到诸多欺凌。他的童年真是过得相当坎坷！ 所以他难免比一般的穷人家孩子还要更早熟一些，才16岁的他目标相当踏实。 何况，对目前的情况，他已经非常满足了！完全不敢奢望有更好的事情发生。 铁卫3号第一初级中学怎么说也是卫星里最好的文科初中，就算他在学校里的成绩只是排名中游，毕业后每个月稳定拿3000贾比的月薪还是没问题的。 他现在生活的地方叫铁卫3号，是一颗坐落在第二小行星带的小型移民卫星，算是卡缪拉共和国的一个边远城市。城市落后贫瘠，教育水平十分低下，卫星里绝大部分人就到初中毕业为止。3000贾比的月薪相比2000贾比的平均工资也已经要多很多了。 奈何，世事无常，巨大的冲击再度袭来！ …… “不会吧？” “我卡鲁的，真的假的？” “就是，老师你别开玩笑啊！” …… 教室理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之声，居然有人开始怀疑，他们那个一板一眼的机器人老师是不是在开玩笑？ 顾雷更是脸色煞白，刚才发现自己居然跌到全年级倒数第一时，都没现在这么震惊。 他难以置信！他不愿相信！ 然而，机械教员的程序里可没开玩笑的代码。 “是的哦，同学们。” 红豆一样的电子眼闪了闪，机械教员毫无感情起伏的电子音响起，冷酷地把话重复了一遍： “鉴于极其严峻的国际形势，为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第二次星系大战，由共和国教育与宣传委员会提出议案，经伟大的总统——阿穆里大公爵阁下批准，今后各校小考、大考、升学考不再特别区分，皆以武科成绩为主。” 话未落，就有人痛苦地哀嚎起来。 “不，我的太阳神啊！” “我实在无法相信！” “我也是。” …… 按理说，龙气作为与科学技术并列的、支撑蓝日星系现代文明的两根支柱之一，武科前途与文科一样光明。 不过，又不是生命树系谱上最上位的龙人，普通人精力有限，二者无法兼顾，初中前就要选好以后到底主攻文科还是武科。 这个政策对初一学生还没什么，对初二学生也还好，但对这些初三快毕业的学生而言，这时再改变主修方向，哪来得及啊？都快差专修武科的学生一个境界了！ 何况，铁卫3号第一初级中学是当地最好的文理科学校。这里的学生比其他文科学校犹重文科。文理科成绩傲视群雄的同时龙气修炼水平普遍低下。 这个政策无异于把一中的初三学子一下子从云端抛到污泥，找工作的时候肯定要低人一等，没人能坦然接受。 不约而同地想到自己的前途，有人兀自不信、有人表情呆滞、有人忧愁委屈，教室里的气氛愈发沉闷。不分男女，有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而顾雷的表现最为糟糕。他表现出死一般的沉寂，比哭出来还要可怕三分。 他的情况最为极端！论武科成绩，他不只在全校排名倒数，恐怕在全市都是倒数第一。他压根就没修炼过龙气！ 这时，不知是否是因为光线变化，他胸前项链上的绿宝石，开始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 那是一条眼睛状的金色项链，中心像眼珠一样镶嵌着一颗貌似平凡的翠绿宝石。 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02发自心底的呐喊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就像即将登顶时被突然落下的大石砸入万丈深渊，顾雷冷汗直冒，脸色白得吓人。 别人不过是跌落到泥地里，他可是一下子跌落到地狱的最底层！ 想到过去每一个咬牙坚持的日日夜夜、想到好不容易可以触及的简单幸福、想到一片黑暗的未来，顾雷竟是耗神过大，引起了剧烈的头痛。 同时，他胸前的项链也像是感到焦急一样，微不可见地不断闪烁起来。 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的丑态，他弯腰低头，强忍着不去抱住脑袋。 许久，熬过去的他全身一软，瘫坐在座位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知是由于头疼，还是打击太重，无论上课下课，顾雷都呆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两眼无神。 没有人有心情来关心安慰他，倒是一种“总算有人比我更惨”的眼神更多些。 一直到放学，一直到移民卫星里的人造太阳渐渐黯淡。 “顾雷同学，你还不回家吗。” 机械教员程序化的关怀把顾雷的心神拉回。 他环视一圈，发现教室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人了。他又看了眼窗外，天空在人造日光褐去后慢慢呈现出明显的暗红之色，那是空气被重度污染的标志。 他对着机械教员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机械教员没给他机会。 “要早点回家哦。” 不带感情地嘱咐他一句后，机械教员就缩回教室的一角，断电待机。 顾雷这才想起，眼前再不是过去和蔼可亲的人类老师，而是一台冷冰冰的大型复读机，就算他冻死在教室里也不会理睬。 他又静静坐了一会，极其艰难地接受了现实。 毕竟，他仅仅是共和国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底层人民，除接受现实外，又能怎样？ 书包被卡在抽屉里，他狠狠拽了几下，“碰碰碰”，课桌不停晃动。 木讷的伪装下似有骇人的燎牙露出。 …… 那就从今天开始好好修炼龙气吧！ 走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在离家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顾雷进一步接受了现实。 “道理是人想出来的，生活不讲。” 杰尔夫的话犹在耳边。那是他用戒尺，通过一顿顿毒打，深深烙印在顾雷心上的。 “幸好有杰尔夫，哦，还有你，是吧，哈古拉斯。” 回过神来的顾雷这才注意到，好似是感应到低落的心情一样，连哈古拉斯也表现出一反常态的乖巧，安静地跟在身边，不吵不闹不添乱。 哈古拉斯和顾雷一样，也是杰尔夫领养的。不过不一样的是，顾雷是人，哈古拉斯是狗。 准确的说，哈古拉斯是一条二类犬。它白底灰纹，蓝眼三把火，其俊如狼，盛世美颜。单论颜值，实是狗中翘楚，没理由会被人遗弃。 奈何这种狗出了名的看家护院不行，捣蛋添乱专业，精力异常旺盛，根本静不下来。 因此哈古拉斯现在能这般安静乖巧，殊为难得，令顾雷颇为感动。 “只要有叔叔和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顾雷伸手摸向哈古拉斯的脑袋，哈古拉斯也骄傲地蹲下，抬头挺胸，任他抚摸。那表情仿佛在说： “哼，我也不是不懂人心的。” 身体瘦弱的顾雷经常被混混们拦下来要保护费，不给或给少了就会遭到毒打，杰尔夫便让哈古拉斯每天护送他上下学。效果倒是出乎意料的不错。 哈古拉斯不走寻常路的诡异步法除能顺利带顾雷逃出各种围追堵截外，还会额外带顾雷体验一把什么叫快到让脸部变形的生死时速。 谁能想象哈古拉斯这样一只中小型犬居然有着能一边把顾雷像放风筝一样甩到半空中一边快速奔跑的巨力，让混混们目瞪口呆。 摸着摸着，毛茸茸的手感让顾雷心情放松，目标也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诶，我不仅要修炼龙气，还必须得炼好龙气。” 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刚展开的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 摆摊的小贩、讨价还价的顾客、逛街的情侣，远处趴在地上要饭的老乞丐……这一切看起来貌似和旧时代没什么两样。 可实际上，貌似更加发达繁荣的外表下隐藏着比旧时代更加可怕的黑暗。 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为对抗愈来愈智能的机器人，底层民众正不断异化。 修炼龙气从低到高分为入门、强骨、射心、化焰、见微、明理、神道七境，虽然每一境皆可强化肉体，能大幅提升修炼者的力量、速度、反应等各项身体素质，但不到化焰境，肉体依旧比不过机械。 比如射心境的修炼者顶多能举起两三吨的重物，而机械却能轻易举起十几吨的重物。 所以武科成绩一般，或是文理科学很差的学生，唯有将肉体与机械结合，才能在生产自动化的巨浪下挣扎求存。 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个小贩的左眼实际上是一只电子眼，那个讨价还价的顾客右手是机械臂，迎面走来的情侣中，那个抱着男友手臂的女人脖颈后，正隐隐反射着闪亮的金属光泽。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可不想变得像他们一样人不人、鬼不鬼！” 想到如今提倡全民修炼龙气，要想在武科上获得一个比较突出的成绩必然更加困难，顾雷重重抚摸着哈古拉斯松软的毛皮，以缓解内心不断下沉的情绪。 哈古拉斯被摸得狗脸严重变形。 “近来自动化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失业潮集中爆发，去年全国老师同时失业，机械化的现象越来越年轻化了！” 顾雷拉起哈古拉斯穿过人群，嘴里低声自言自语。 “在这个‘底层工具化’的时代，大家都谋生不易，要想过上稳定幸福的生活，我至少得修炼到射心境。问题是……” 精神力关乎灵魂，必须得等到12岁灵魂稳固后才可以开始修炼龙气，然后一般3年左右就可以修炼到强骨境，接下来，还要少则6年多则10多年，方能达到射心境，这是参军的最低标准。 看起来好像只要坚持不懈，花个十一二年左右，赶在入伍测试的最大年龄要求——30岁前达到射心境，对16岁才要开始修炼的顾雷来说仍是大有希望。 不过，那是在资源、时间皆非常充足的理想状态下，方有的修炼速度，像顾雷这样的穷人孩子可没那么优越的条件。 于是，顾雷难免感到焦虑： 今年成年后就没有生活津贴，只有教育津贴了。所以，不考上高中，我连教育津贴都没得拿。没钱怎么修炼？一边打工一边修炼？哪有那么闲的工作啊？问题是，我能在一年内赶上，不，是超过那么多人吗？市里每年数万考生，能考上高中的就二十几个呀！ 顾雷愈想愈感到烦躁，脚步持续加快。没防备的哈古拉斯一个踉跄，狗脸撞地。 哈古拉斯挣扎了几下没能起来，叫了几声，见顾雷没反应，干脆就这么任顾雷拖着，在地上留下几道长长的痕迹。 突然，顾雷身形一滞，他恼怒地低头看去，却是那老乞丐在他经过时一把抱住他双腿，嘴里悲切地不停喊着： “少爷行行好，少爷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吧。” 顾雷先是一惊。 少爷？什么鬼。哦！ 抓到机会爬起来的哈古拉斯几步小跑来到身边后，他很快醒悟过来，的确，养二类犬的一般家里有别墅。 他翻了翻白眼，看了眼老乞丐千沟万壑的苍老脸颊，看了眼他棉被下诡异隆起的下半身，看了眼他空空如也的铁碗，理解了那双眼里写满的焦急与悲凉，眉头不禁深深皱起： 他会是我的未来吗？ 他掏了掏口袋，内心的烦躁达到顶点，不耐烦地说道： “大爷，现在大家都用云付款码买东西了，谁身上还带现金啊？” 老乞丐死乞白赖地抱住他，不依不饶地哀求中带着沙哑的嗯咽。 顾雷心里五味杂陈，可也没有办法。他准备强行挣脱，没想到老乞丐枯瘦得就剩骨头一样的手指像锁死猎物的鹰爪一样，死活挣不开。 顾雷气极，刚想再用点力，那老乞丐却不知为何自己松开了。 “啊——” 只听老乞丐凄厉地惨叫一声，痛苦地不断扭动起来，棉被翻开，这才露出下半身恐怖的真容。 有些慌乱的顾雷瞬间定住。 破损外露的齿轮、液压杆、动力管、履带、各种奇奇怪怪的大小机械臂……那个老乞丐包括腰腹在内的下半身已完全机械化，彻底丧失人形，看样子是个报废的多功能作业车，锈迹斑斑，布满油污。 人类花数十亿年进化出来的和谐之躯哪有那么好替代的，机械化的范围越大，肉体与机械间的排斥反应越严重，排斥反应产生的痛苦会不断变得更加剧烈、更加频繁。 绝大多数人撑不到脖子下完全机械化的那一天，就会被严重的排斥反应折磨致死！ 附近的人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皆同情地看着痛苦的、连打滚都做不到的老乞丐，许多人心有戚戚，没人认为这是顾雷的责任。 密布的血丝把突出的一对大眼珠子切割得支离破碎，看着老乞丐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顾雷的心中一下子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 无论如何，我都要在一年内达到强骨境，考上高中，然后继续修炼到射心境、化焰境。不，我以后要修炼到那万中无一的见微境，掌握弱力、强力这两种核力，尽数掌握四大力，彻底掌握自己的命运！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03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回到家，杰尔夫照例还没回来。 虹膜识别完成，房门刚打开条缝，哈古拉斯就迫不及待地挤进去，熟门熟路地摸黑找到自己的狗粮盆子，黑暗中立马传出“啪当啪当”的响声。 顾雷一打开灯光，就看见哈哥把整个狗头埋进狗粮盆子，身子一耸一耸地，震得盆子不停晃动，吃得不亦乐乎。 他则对属于自己的那个特大号保温饭盒视而不见，径直坐到书桌前，打开计算机。 星际大移民时代以来，随着人类对第一、第二小行星带的开发，各项资源储量齐齐大增，各种普通原材料的价格一降再降。坐拥丰富铁矿的铁卫3号穷得叮当响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在当今社会，再贫困的家庭也是各项设施一应俱全，配置再高的计算机也不算什么奢侈品。真正的差距体现在别的地方。 决心已定，顾雷积极地行动起来。他打开浏览器，搜寻关于短时间内提升龙气修为的信息。 不用专门开个提问帖，当地的大小论坛里铺天盖地是类似的帖子，遭难的远不止他一人。 -老铁们，求教怎么快速提升龙气修为？- -大神救命，我得了今年不到化焰境会死的病- …… 看到有槽点的发言，以前的他会调侃几句，甚至化身键圣杠精喷子，发泄内心积压的负面情绪，但现在的他实在兴趣缺缺。 他一目十行，不停地点开关闭网页，脸色略有不好。 龙气修炼的相关知识早不像封建时代那样，仅限于贵族圈内隐秘流传，许多基本知识和低级功法现已广为人知。 对于如何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大家翻来覆去，说的基本上是老生常谈的那些办法，比如高级龙食、专业的修炼辅助设施和高级的呼吸法等等，明显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或得到的。 倒是有个跨地区中考的方法让他眼前一亮。 …… 露西小可爱：什么，你们学校没通知吗？ 茶几摆香炉：嗯，我们这文理科还是文理科，武科还是武科。 这个茶几摆香炉貌似是从别地的论坛翻墙过来的。 大枪：666，羡慕嫉妒恨呐。 娜纳德：我卡鲁的，这么爽。 露西小可爱：那我干脆去你们那考试呗。 茶几摆香炉：过来呀，我正好有个亲戚在教宣委，很快就能帮你走完程序的。 露西小可爱：茶几哥哥，谢谢你啊，那我就靠你了呀：）。 茶几摆香炉：没问题，先互粉一个呗：）。 路西小可爱：好呀，茶几哥哥，爱你么么哒：）。 大枪：哼，破炉子你不要耽误人，要是等中考前一天，通知下来了怎么办？？？ 娜纳德：就是就是，那可是总统阁下批准的啊，肯定要迅速在全国推广，要我说，早点被通知到也不是什么坏事。 茶几摆香炉：不可能。 大枪：怎么不可能。 茶几摆香炉：你们那是总统派的辖区，我们这是国会派的。 大枪：总统派？国会派？什么乱七八糟的！路西你别听他瞎扯。 路西小可爱：呵呵，茶几哥哥才不会骗我呢，茶几哥哥，粉你了哦：）。 茶几摆香炉：我也粉你了：）。 大枪：路西你不要被骗啊！ 茶几摆香炉：哼，无知的平民。 娜纳德：额，你不会是贵族吧？ 大枪：怎么可能，贵族谁会逛这种论坛啊，他顶多就一精英。 娜纳德：我卡鲁的，精英了不起啊？ 茶几摆香炉：就是了不起，怎么啦？ 大枪：卡鲁，找骂是吧。 茶几摆香炉：来呀，谁怕谁啊？ …… “总统派？国会派？” 看着骂战愈演愈烈，顾雷自顾自地抱胸后躺，摇晃起来。仔细思考一会，他摇摇头。 总统派与国会派的斗争他略有耳闻，就是去别地参加中考估计起来费用仍是太高了。 “光插班费就要4万贾比起步，这个路西小可爱家里真有钱。” 顾雷语气发酸。这才是体现差距的地方，穷人的收入基本被新型粮食——低级龙食耗光，没多少闲钱。现代人普遍更加强大的精神力要求现代食物需要提供足够的精神能量，而这样的动植物是非常稀有的。 再查一会资料，依旧一无所得，有点挫败的他决定还是先吃饭吧。 嘴里吃着饭，心里放不下事，想来想去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顾雷更觉得挫败，只能寄希望于还没回家的杰尔夫了。 不过他没干等，吃完就去网上搜集功法，自己先学着修炼起来。 目前这点困难比起他艰苦的童年来又算得了什么！ 龙气修炼功法的专门称呼是呼吸法，气通内外，通过调整出气量、进气量和呼吸的频率能够很好地锻炼精神力，提升境界。 龙气一称的“气”字，除远古人精神力不强、只够操纵气体外，正源于此。 而龙气一称中的“龙”字，则是源于呼吸法乃远古人类师自远古龙族身上习得。 是故，虽然呼吸法的数量成千上万，不过横向上仍可分为不死龙、绝命龙、天慧龙、通天龙、幻蚀龙、逐日龙、太阳龙、太阴龙、量子龙九个体系，取自各系龙族的祖先——九龙祖之名。 每一个体系皆有一两个共同的特点，比如不死龙系皆有持续作战能力强的优点、天慧龙系练久了能增强第六感、通天龙系长于范围攻击等等。 “要是能找到一个免费的强龙级呼吸法就好了。” 顾雷带着希翼搜索起来。他很实在，只寄希望于能找到一个比烂大街的龙级呼吸法更好的强龙级呼吸法。 每一系呼吸法竖向由下到上再可以分为龙级、强龙级、古龙级、祖龙级这四档，是按照与祖龙的血脉远近排列的。 科技越发展越进步，但呼吸法却是越回溯源头就越强大，修炼起来速度更快，传说极好的强龙级呼吸法能比龙级的快七八成之多。 “嗤——” 顾雷猛然倒吸一口凉气。 “6万贾比，这么贵。” 网络上，龙级的呼吸法随处可见，但强龙级的又得巨富之家才能下载。看评论，强甲龙呼吸法已经是最便宜的龙级呼吸法了。 “销量破万，呵呵，有钱人挺多的嘛！” 看着的购买页面上的销售量不断上涨，顾雷心里愈发酸楚。他恋恋不舍地关掉了购买页面，耐着性子，继续用“免费”和“强龙级呼吸法”这两个关键词搜索，结果小半天下来，全是一些骗人办电子账户的广告。 “诶，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算了，随便找个龙级的先练练吧。” 眉毛不自觉地上挑，大受挫败的顾雷不得不再退求其次。 “练和不练是1和0的差距，入门相比不入门，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龙级呼吸法数之不尽，可选择的余地其实不大。上千年的实践对比下来，好的早就被挑出来了，就是修炼者最多的那几个。光追求境界的话连比较的意义都不大。 “就修炼太阳龙系的甲龙呼吸法吧，好多同学都选得这个，应该没错。” 顾雷操纵摇杆，把箭头移到甲龙呼吸法的标题上。 就在但要点开的一刹那，内心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他点开了下面罕有人修炼的狗龙呼吸法。 那是最容易的呼吸法，也是效果最差的呼吸法！ “还是从最简单的开始吧，从易到难，做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嘛。” 嘴里怎么说着，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实际上是开始有点怕了。 他原没那么脆弱，只是之前的打击太过严重。 付出愈多，收获不一定愈多，可失败后的打击一定越大！ …… “陡雷雷米发西西，手拉西豆。” …… “长长短半短1/3长长半长短。” …… “我卡鲁的，怎么这里还要像哈古拉斯那样吐舌头？哦，狗龙是狗的先祖。呵呵，哈古拉斯，你会狗龙呼吸法吗？” “嗷呜嗷呜”（当然） “……，滚！” …… 好了，赶紧开始修炼吧。 节奏谱背得相当顺利，他马上到床上盘腿而坐，兴冲冲地开始修炼。 “说不定我是一个隐藏的修炼天才呢，看我10分钟搞定一个周期。” 一种呼吸法的效果强大与否，通常可以看其周期长短。 一般来说，同级别的呼吸法一个周期的效果差不多。这样的情况下，周期越短的呼吸法在相同时间内可以运行的周期数就越多，效果就越好。 而狗龙呼吸法的周期是一个小时，这就太长了。甲龙呼吸法1个周期只要30分钟，1个小时轻松运行两个周期，效果是狗龙呼吸法的两倍左右。 然而，更让顾雷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居然整整用了一个小时20分钟才走完一个周期！ 第一次嘛，不熟悉，难免的。 幻想破灭，他勉强地安慰自己。 再练一遍就好。 准备开始第二遍时，他的身体里涌起一股无力的感觉，怎么都驱除不掉。 我不会是一个修炼龙气的废柴吧？ 认真想来，应该就是第一次不熟悉的原因，偏偏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偏偏要往不好的方向去想。显然是心伤又在作祟。 真有用吗？离中考只剩两个月了呀！ 心脏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同时心肌却是自愈能力最差的器官。 我从来就没什么突出的表现，能完成这么艰巨的目标吗？要是临中考前政策又变了怎么办？ 恐惧接踵而至，顾雷感到越来越无力。 他不明白的是，心伤无形，心伤最伤。下定决心后他首先需要解决的，其实是心灵上没丝毫愈合迹象的恐怖疤痕。 好累，算了，先好好睡一觉吧。 逃避似地，他衣服懒得脱，拉起被子倒头就睡。 或许是真得太过疲累了，他总算如愿，很快，浓浓的睡意上涌。 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但他根本懒得理睬。 接着，他就听到了一个戏虐的女声： “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加油！” 声音前所未闻的悦耳，其中透出一股刚做完重大决定一样的如释重负。 “什么鬼，算了，管她呢！” 顾雷模糊地嘟囔一句，彻底睡去。 再醒来时，他已身处另一宇宙。 一个特别的唯心宇宙！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04被召唤到心界当勇者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诶，他醒了。” “哈哈，我们有救啦！我们有救啦！” “谢谢仙女大人！哦，仙女大人，他醒啦，他醒啦。” …… 有商家在办活动吗？这么吵！我卡鲁的，就不怕我投诉你们吗！ 顾雷怀疑自己根本就没睡多久，身体依旧疲惫得不像样，翻个身就想继续睡。 可周围实在太吵了，吵得他心烦意乱。 啊啊啊，投诉！投诉！必须投诉！ 捂住耳朵也没用，一股邪火止不住地升腾起来。 连个好觉都不给我睡！ 他蹭得起身，怒吼一声： “别吵。” 人民居然听话地一下子安静下来，他怒目圆瞪，环视四周。 眼前影影绰绰，他以为是阳光太刺眼看花了，揉了揉眼睛。 …… 他再揉了揉眼睛。 …… 他又揉了揉眼睛。 …… 他：…… 众人：…… …… “啊——” 顾雷大叫起来。 “啊——”、“啊——”、“啊——”…… 众人跟着大叫起来，场面非常混乱。 他们是谁？ 眼前突然出现这么多不认识的人，男女老幼皆有。他们一水的白色短袖短裙，搞得跟邪教聚会一样，诡异得很。顾雷一慌，本能地大叫起来。 他伸手虚抓几下，想要拿被子裹紧自己，发现被子不知去哪了，只能抓紧衣服，用力抱紧自己。 我卡鲁，我的睡衣呢？谁给我换上这身短袖短裙的啊，天，内衣内裤也不见了，还有，这到底是哪啊？ 围成一个环形的人群后边，粗大的白色石柱、石制的顶棚、缠绕的蔓藤……一个个映入眼帘的细节慢慢在脑海里组合成一个整体。 好像是一个高高的祭台，等等，祭台？ 顾雷的尖叫下意识地一熄，他不禁更加用力地抱紧自己，分外可怜、弱小、无助，但能……我呸。他凄惨地大叫起来： “不要献祭我呀！” 四周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困惑地看着他，感到难以理解。只是他眼里，那一张张本来还算眉清目秀的脸颊已经变得分外狰狞可恐。 “我很懒的，从来不洗澡，身体很臭的，你们的神会很不高兴的。” 顾雷惊慌地摇头晃脑，顾盼间绝望地寻找能保护自己的武器，而众人只是更加困惑地静静看着他。 直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响起，打破局面。 “啊！” 歌剧式地朗诵开场。 “恭喜你，少年，你被选中成为勇者啦！” 勇者？什么鬼？难道我穿越啦？ 顾雷不明所以。 那不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桥段吗？ 他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立马就看呆了。 好美，难道是云梦传说中的黑水宫仙女？只是为什么云梦人的面容配的是一头金发呢？ 羽衣霓裳，彩带轻舞，金色的长发如缎般浮在身后，一个古装女子飘飘然从天而降，圣颜尖耳，眉心有一枚似焰似目的绿色纹章，直如传说中的仙女一般！ 仙女落地后，长发跟着放了下来，她继续浮夸地朗诵道： “勇者啊，快拿起圣剑，去打败魔王，拯救心界吧！” 顾雷沉默了一会儿，没忍住： “滚。” ……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 “你可以叫我小白，是这里的守护神，嗯，支援系的仙女，不会打架的哦。” 小白仙女驱散了围观的人群，一边带顾雷熟悉环境，一边给顾雷解释情况。 原来，这里居然是一个叫心界的异界，和自己出生的世界有一些像四大基本作用力这样的共同基本法则，也有一些不同的法则，都不在同一个宇宙。 小白说，这里没有星球的概念，他们现在站立的地方是一小片漂浮在虚空中的陆地，面积大概和铁卫3号一样大。陆地又被从中一分为二，分为心魔山脉和正心国度，分别居住着心魔和心人，两族水火不容。 这里是正心国度的老实村，他被召唤过来的原因是，心人光靠自己已经抵御不住心魔大军的进攻，不得不寻求外援。 现在正心平原已被魔土污染吞噬得只剩龟缩在大陆一角的这里，就剩一个老实村了，情况岌岌可危。 “不可思议，这种桥段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呵呵，也只会发生在你身上。” “什么？” “没。” 不过，尽管对长得与云梦人没区别的心人非常同情，但自己还一大摊子破事，顾雷实无余力，直接开口推辞。问题是…… “就是说我暂时回不去啦？” “你在被召唤过来时，就和我签订了神契，不帮打败魔王，你是回不去的。” “我不记得我签订什么神契呀！” “哦，我在你无意识的时候帮你按了手印。” “无意识下签订的契约是无效的吧？小心我告你啊。” “哼，那是你们的法律，在这里，老娘就是法律。” “好吧。” 看着小白两手叉腰，霸气无双，顾雷微微一软以示尊敬，接着又不甘心得扯皮道： “可是小白仙女呀，在下家徒四壁，家里还有上有老（41岁高龄的杰尔夫）下有小（不太小的二类犬哈古拉斯），都等着我挣钱养活他们呢，容不得一天耽搁啊！” “没事，这里的时间流速和你们那不一样，杀了魔王再回去也赶得及。” “……” “到时我估计你那边天还没亮呢。” “……” “你在怀疑本仙女吗？” “……” “你可以侮辱我是战五渣，但是不能侮辱我的人品。” “好吧。”（你明明人品比战斗力还渣好吧！） “可是，我连鸡都没杀过呀，龙气修为，就是精神力在我们那是全市倒数第一。” “你怎么好像还很光荣的样子啊？能不能有点羞耻之心？” “……”（我觉得小命还是比较重要一点。） “算了，那你先去修炼吧。既然和我签订了契约，本仙女也不会亏待，有我的祝福，这三天，你修炼起来会很快的。” 听到有这好处，顾雷的抵触情绪得到软化，疑神疑鬼地修炼去了，准备视情况要不要消极怠工。 结果…… “天，这修炼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顾雷惊讶到无以复加。 他刚刚才运行了一个周期的狗龙呼吸法，就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大涨，从一点小火苗涨到烛火那么大。 “一个周期的效果足足顶过之前的十个周期。” 顾雷愈计算愈心惊。 “岂不是说，在这里修炼一天抵十天。” 他即刻开启第二个周期的修炼。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到第十个周期的时候，顾雷更加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 常识上讲，每个人每天修炼的时间是有限的，刚入门的是每天两三个小时，修炼时间愈久，这个时间愈长。超过的话，必然会感受到一股发自灵魂的疲惫，强行修炼下去极有可能会损伤灵魂。 呼吸法说到底是龙族的呼吸方法！ 他心里有点担心，但想到小白的祝福只能持续三天，他咬咬牙开始了第十一个周期的修炼。 要抓紧时间，快的话三天内我就可以达到入门境的一阶。 龙气修炼每境皆分九阶，入门境正常要四个月才能提高一阶。 到第三十六个周期，见没有出现任何异状，他彻底放心下来。 “诶，早知道先学个甲龙呼吸法再穿越啦！” 他悲痛万分，感觉唯有全身心沉浸在修炼中方能忘记悲伤，早没有一点消极怠工的想法。他对小白的观感也大有改观。 小白仙女的人品也不是那么渣嘛！ 然而，沉迷修炼无法自拔的顾雷不可能知道的是，神殿外，异常可怕的巨变正在发生。 …… 夜深人静。 高耸的城墙上，小白迎风独立，飘扬的金发在火把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她面无表情地眺望着远方的心魔山脉。 心魔山脉终年被无边无际的魔云笼罩，难见光明。在夜晚更是一片漆黑，唯有雷光不断闪烁。 她身后就是所有心人聚居的老实村，原始的村庄里点缀着星星灯火，后山就是更加灯火通亮的神殿高塔，安静祥和。 而在她的脚下，碎石“漱漱”而落，这个唯一能阻挡心魔大军的坚固屏障——心城关，正不断开裂。 是的，随着顾雷不断运转呼吸法，在城墙的各处，无论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都有裂纹不断涌现，前赴后继。一条条裂纹很快发展蔓延，交织成一张张蛛丝网，逐渐包裹住整个城墙。 与此同时，心魔山脉深处，有个魔气萦绕的身影若有所感，睁开猩红的双目。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05高维物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深夜，顾雷沉睡着，发出平稳的呼吸之声。 杰尔夫坐在他床前，微亮的黄光映照在他的正面。他有着平凡而立体的五官，显然不是个云梦人。 云梦人除较黑的头发眼睛外，五官通常较扁平。类似顾雷那样，但应该还要更扁平一些。顾雷好像是个混血儿，不过，杰尔夫的确和顾雷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此时，杰尔夫蓝色的眼珠里透出凝重的光芒。因为照亮他身体的黄光不是来自于灯具，竟是来自于顾雷的身体。 看着顾雷的身体上笼罩的淡淡黄光，一向缺乏表情的杰尔夫脸上破天荒地流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 “怎么回事。” “不知道。” 听声音是个男人，可实际上，回答他的竟是哈古拉斯。哈古拉斯蹲坐在杰尔夫身边，表情异常严肃，没有一点往日的二货相，就好像平常是装傻充愣一样。 它，或者说他，在说话的时候是不开口的。他直接用精神力震动空气发出人声。 “就在你回来前没几分钟，玉珂留给小雷的项链突然破碎，毫无征兆，更诡异的是，就连小雷体内那颗一直困扰他的混沌之种都一齐消失了。详实我也云里雾里。” 杰尔夫闻言把目光投向顾雷的胸口，被子早被顾雷蹬开，露出一条镶嵌着绿色宝石的金项链，就像一只眼睛一样。 现代社会，黄金不值钱，最广泛的用途是假冒真正值钱的太阳金属。 那颗绿宝石看外表估计也不值钱。 然而，杰尔夫和哈古拉斯都深知那颗宝石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异，堪称无价之宝。当初哈古拉斯被某个存在暗害，灵魂濒临破碎，后能重获肉体，便是宝石的神异之一。 这条项链是顾雷的母亲顾玉珂的唯一遗物，可奇怪的是，顾玉珂自己都不知道这条项链的底细。 顾玉珂告诉他们，那是顾雷的外公，她的爸爸顾毅，在小行星带采矿时偶然发现的一颗不知名宝石。由于形状好看，顾毅便用一壶龙米酿造的好酒，从工头手里赎下，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之后，先前表现平凡的顾玉珂开挂逆袭一样青云直上，走上烟花一样的绚烂人生。杰尔夫和哈古拉斯事后推测，这一切极有可能是受到这颗神秘宝石的影响。 至于，顾雷为何没有像他的母亲一样慢慢表露出异常的天赋，正是他身上存在的另一致命存在——混沌之种在作祟。 这十几年来，神秘宝石的全部力量皆用在封印混沌之种上，貌似还略处下风，不时需要调用顾雷的精神力，这才是顾雷容易疲惫，甚至频频头痛的病理。杰尔夫对此心知肚明。 对顾雷性命如此重要的宝石四分五裂，变成一堆绿色的粉末状结晶体，幸好混沌之种也跟着消失，杰尔夫方有惋惜的心情。而惋惜之余，杰尔夫忍不住问出了多年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的疑问： “它到底是什么？” 明明有那么多无法解释的神异，但无论用电子显微镜还是精神力直接扫描，那块宝石从分子结构上看就是铍-铝硅酸盐矿物。 “不知道。” 哈古拉斯也略显无奈。感到有点丢脸，他含糊地补充道： “大概它就是真正的高维物质吧！” 高维物质就是有着比普通物质更多维度的物质。 比如一个长方形，它有长和宽两个维度，是一个二维物体。而相对于长方形这个二维物体，一个有长宽高三个维度的长方体，我们就可以说是高维物体。 同样的，普通物质一般是四维的，有长宽高和时间四个维度，所以拥有比这四个维度更多维度的物质就被称为高维物质。 莫看只是多出一个维度，单多一个维度，高维物质就会拥有比普通物质多得多的能量，表现出无法想象的奇妙特性。 比如蓝日星系人尽皆知的高维物质——太阳金属。 这种产自恒星内部的神圣物质既拥有远超普通金属的强度和韧性，又有着轻便得多的质量，最重要的是居然有着能将普通物质高维化的神奇特性。 太阳金属因此超越一切普通物质，堪称万物之王。它被广泛应用于民用和军事领域，是蓝日星系发达的星际文明的基石。 不过，专业一点来讲，太阳金属其实只能算半高维物质，或者说高能物质。许多科学家习惯称之为高能氢，潜台词就是不认可其为完全的高维物质。 原因在于他们认为太阳金属蕴含的能量还不够！ 对，就算太阳金属的出现给蓝日星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就算关于太阳金属的新发现每次都会推动重大变革的发生，部分科学家依旧固执地坚持，不够。 他们认为，从太阳金属表现出的能量底蕴来看，要称之为一种高维物质，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普通物质和真正高维物质间的能量差距，应该就像一页纸和一本书的差距一样，是天壤之别！ 把一页纸看做是一个二维物质的话，一本书就可以说是一种高维物质。而一本书到底有多少页？至少两页。所以高维物质和低维物质间的能量差距必须按倍算，且恐怕是成千上万倍。 高维物质的能量随便释放一点就能毁灭一个小行星！ 以太阳金属目前的表现来看，仍是达不到那个层次。 而哈古拉斯敢说那不知名的宝石才是真正的高维物质，有着比太阳金属还要深不可测的能量底蕴，自有其理由。 他和杰尔夫一样，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永远忘不了玉珂去世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烟花绚烂，烟花易冷。 玉珂的父亲不知道宝石给了顾玉珂开挂一般的精彩人生，更不知道宝石还给心爱的女儿带来了极为悲惨的结局，把她的容颜永远定格在年轻的26岁。 16年前的那一天，情伤过重的顾玉珂一头撞死在那个男人的府邸前，惊天的惨烈悲剧把方圆数万里的混沌都吸引过来。一时间电闪雷鸣，混沌之气凝如实质，黑风如怒涛，集结起来的强大混沌几乎要击穿宇宙内外。 而或许是纯洁之物最易遭到污染的原因，肆虐的混沌汪洋竟齐齐往刚刚出生不久的顾雷身上奔涌而去。 若不是这项链突然发力，把那片混沌汪洋压缩成一颗混沌之种，封印在顾雷的灵魂深处，顾雷、他、杰尔夫、那个男人，和过千万的无辜民众，早就与那颗移民卫星一同葬身星海。 那黑与白的较量如开天辟地一般可怕，爆发出的能量反应，在哈古拉斯心中，仅次于上一个太阳纪的毁灭。 “高维物质会有把自己伪装成普通物质的本能？或者说智能？” “……” “那一天后，向来和玉珂形影不离的小白也突然消失，我们找了两天两夜，找遍整个移民卫星，一无所获。” “……” “我一直怀疑，小白应该是回到了项链里面，混沌之种的强大需要它全力以赴。小白很可能就是宝石智能的具象化。” “……” “呵呵，行不行啊你，好歹活了几十亿年了。” 哈古拉斯狗脸一红，辩解道： “这几十亿年我差不多是睡在困龙塔里过的，清醒的那一点点时间，大部分花在和那几条傻龙打打杀杀上，还被害得一起让恐龙人折腾个半死不活，没几天自在日子，现在力量衰退到几乎和一条真狗没两样，诶，真是不幸呀！” “我看你现在每天挺欢快的嘛！” 就像尾巴被踩到一样，哈古拉斯一下跳了起来，羞愧难当似地原地转了好几圈后，愤愤不平地道： “哼，我是我，他是他，麻烦不要把我和他混为一提。” 哈古拉斯说完一愣，他好像看到杰尔夫的脸上出现微不可见的笑意。 玉珂走后，杰尔夫已经好久没和他这般开过玩笑了。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这样的表情了！ 哈古拉斯心里感到一股由衷的喜悦。 杰尔夫把目光从破碎的项链上移开，转到顾雷的脸上，然后眨了下眼。刹那间，只见他的眼珠子由蓝变紫，竟变成一对漂亮诡异的紫眸。 紫色的眸光瞬间穿透顾雷的皮肤血肉，到达大脑，继续深入，直达那神秘的灵魂殿堂——魂座。 真消失了呀！ 脸上只是微微变色，杰尔夫觉得这并非不可理解。 物质本质上是由能量组成的，如果说物质是能量的结晶，那混沌就是负能量的结晶。正负能量相互湮灭，是说得过去的。 他很早前就隐隐希望二者干脆同归于尽，不要反复折磨顾雷。 只是，看那如烟如雾的黄色柔光就知道，事情显然不可能那么简单了结。 依旧探查不出黄光的虚实，他只能继续在旁边静观其变。好在顾雷的生命体征还算正常。 就是脑电波频率有点高，是在做什么梦吗？ 等待的时候，杰尔夫难得地起了点兴趣。 宝石和混沌之种可以说分别是正负能量的极致，那极致的正负能量湮灭会产生什么？一个奇点？呵呵，不会是一个宇宙？ 他不禁一怔，很快摇了下头打消这个荒谬的念头。 是和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吗？我怎么也会被这种荒唐的想法吓到。 这时，异变徒生。 顾雷突然抱住右臂，在床上剧烈地翻滚起来。他的眉头深深皱起，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冷汗，紧紧咬住牙关，好像感受到极大的痛苦一样。 身体机能正常？额叶脑电波极不平衡？做噩梦了？ 杰尔夫沉着地坐着，哈古拉斯则把一对前爪搭到床上用狗头轻轻压住顾雷。随即，一人一狗同时内心一紧。 明明没有受到任何外物攻击，连伤口都没有，但顾雷右臂被抱住的部分却真真实实地有血液源源冒出。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06混沌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第四天结束修炼，顾雷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就像一盆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旺盛，而且耳清目明、身轻如燕。 他一跃就触碰到房顶，一拳打出就有一股劲风，吹得桌上的茶杯“砰砰”响。 接着他凝神，深呼吸，精神力“染色”空气，肺腑间立即有温热之意涌现，随着呼吸血液循环系统流进四肢百骸。 然后，在他的刻意引导下，热意全部往右掌集中，等右掌从冒出热气变到隐隐发红后，他一掌拍出，一个淡淡的红色手印脱手飞出，一下把茶杯掀翻，滚落地面，“啪啦”碎成一地碎片。 “这就是入门境一阶的力量吗？要是早点修炼龙气我就不会常常被人欺负了。” 顾雷沉浸在骤然提升的力量中有点难以自拔。 “倒是多亏修炼的是狗龙呼吸法。” “染色”后的龙气要想作用于外物，同样要通过呼吸通道。可在所有呼吸通道中，口鼻才是最主要的，是故口吐龙气弹才成为低级修炼者常用的一种攻击手段。这也是蓝日星系的罪犯往往要被强行套上一个口塞球的原因。 未经开发的话，皮肤呼吸的气量一般不到全部呼吸的1%。就是经过开发，一般的龙级呼吸法也仅能逐步地把皮肤呼吸开发到10%左右。而狗龙呼吸法却最高能把皮肤呼吸开发到20%，且三天就把顾雷的皮肤呼吸开发到接近5%。 否则顾雷就只能用嘴把茶杯吹倒了。 其实用嘴也没啥，但龙气一旦离体，很快就会变为普通气体，用处会受到不少限制。皮肤呼吸开发程度高在当下还是有不少长处的。 顾雷在脑海中对多种龙气的应用方式进行比较。 反正祝福一结束了，他修炼起来速度就跟龟爬似地，完全不能忍受。 于是，他便积极地思考该怎么打败心魔，换取小白仙女更多的祝福。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股香风扑面而来，小白仙女轻移莲步，款款走来。 倾国倾城的佳人当前，信心暴涨的顾雷正义凛然地说道： “魔王在哪？” 小白以袖掩面，发出一阵奸计得逞的狐笑： “哦呵呵呵呵……” …… 魔云一直从高空蔓延到地面，借着一闪一闪的雷光，顾雷才从翻滚的魔气中，勉强窥得魔山一鳞半爪。不规则是心魔山脉给他的第一印象。 那能称之为山脉吗？ 顾雷握紧了拳头，紧张到忘记担心脚下布满裂痕的城墙会不会倒塌。 在他印象里，山自然该是上尖下宽，可心魔山脉从魔气里露出的山峰大多不是如此，上大下小、奇形怪状的比比皆是。 而且它们的形貌看多了，那诡异的轮廓就会在他眼里化作某种不知名的符文，透出一股让他本能感到战栗的力量。那种感觉硬要形容的话就是四个字——生命之敌。 风夹带恶臭迎面吹来，风声中隐隐伴随着奇怪的啸声。 顾雷仔细听，再仔细看，随即瞳孔一缩，控制不住地腿脚发软。 竟是有魔雷已化出龙形，正在那魔云中翻腾翱翔，发出阵阵暴虐的吼声。 难道那是魔王？这我怎么打得过呀？ 他转头望向微笑的小白，大惊失色地问道： “你觉得就凭我这入门境一阶的小咸鱼，能打得过那个魔王？” “哦呵呵。” 小白怪笑一声，觉得不合时宜，转而柔声安慰说道： “放心，那不是魔王，真正的魔王，等你把实力提升到七八阶，一定可以打败他的。” “哦，真的吗？这样啊，哈哈，呵呵。” 感受到小白身后投来的一束鄙夷目光，顾雷干笑着掩饰尴尬。 那少年叫顾勇，不光姓氏年龄和他一样，连容貌也和他像个八分。第一次见面时顾雷差点把他当作失散在异界的三胞胎兄弟。 对，三胞胎。在小白的另一边，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少年叫顾信，是顾勇真正的兄弟。 顾信苦笑着对他投来抱歉的目光。相比有点莽的顾勇，他要温和稳重得多。 顾雷摇头，不以为怪，毕竟自己的表现的确比他两差了不少。 顾勇顾信两兄弟残缺的身体见证了他们曾经的勇武，顾信左眼套着眼罩，顾勇更惨，丢了左臂不说，右小腿也是义肢。 他们是以前从其他宇宙被召唤过来的勇者吗？ 顾雷越想越觉得可能。 不知是否是心界本土的心人太过淳朴，同本土心人交谈总会给顾雷一种同简单智能机器人交谈的感觉。相比起来，顾勇顾信兄弟的语言表情就丰富许多。 怪不得叫老实村！不过，心界也太危险了吧！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初中生而已呀？在穷得响叮当的铁卫3号上，我连星际海盗都没见过呀！ 不管顾雷心里的小纠结，小白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只要努力斩杀心魔，大量获取混沌结晶，你的修为很快就能达到七八阶。我给你的祝福其实就是将仓库里剩下的混沌结晶化为精神能量供你吸收而已。” “混沌结晶？” “是的，你知道什么是混沌吗？” “不知道。” “混沌就是负能量的结晶。” “负能量？” “听说过阿尔贝特公爵的智能转换定理吗？” “那听过，‘军神’阿尔贝特嘛。” 顾雷的语气中带着复杂的情感，代表了卡缪拉全体国民对阿尔贝特公爵的态度。 一方面，阿尔贝特公爵是后西海帝国原子能研究所的首席科学家，他的质能转换定理间接催生的物权公有制理论，是卡缪拉共和国引以为豪的立国之本。 另一方面，他又是第一次星系大战中帝国远征军的总司令，就算严格恪守武人的操守，品行高洁到连不少共和国军民都敬佩不已，但他毕竟给共和国带来了极为深重的灾难。 “质量即能量，根据质能转换定理，你们觉得物质乃至生命本质上都是能量在四大力作用下组成的，对吧？” “不是吗？” “不单单是。” “……” “准确说，所有物质生命都是在能量与负能量的对抗中形成的。” “……” “所有物质生命微观上都是由原子组成的，想象一下，做无序运动的原子要聚合成一个有序的整体，这个过程里难道不是两股力量互相博弈的过程吗？” “……” “一种是驱使全部原子各自四散离开的力量，另一种是把所有原子扯到一起的力量，就分别是能量和负能量。” “……” “如果说能量是相聚的力量，那负能量就是相离的力量。若能量压过负能量，则原子分子聚集、物质生命诞生、宇宙繁荣。而一旦负能量压过能量，则粒子混乱无序、物质风化、生命腐朽、宇宙膨胀走向毁灭。” “老实说，还是不太明白。” 顾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关系，你只要知道负能量与能量一样无处不在，同样是铭刻在物质乃至生命灵魂深处的基本力量就行了。” 小白在灵魂深处这里特意加重了读音，让顾雷心里一动。 灵魂深处？两种力量？ 没等他深思下去，小白指着他身后说道： “注意，心魔来了哦。”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07黑甲石蟹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远方魔气翻涌，怪物一只跟着一只爬出心魔山脉，密密麻麻，如黑潮一般涌向城墙。 这些怪物大体上就像一只只由黑色石头与红色肉块缝合成的巨大螃蟹，估计有半人多高。 秉承混沌之理，它们的外形相当不规则。蟹钳一大一小，有的有，有的没。蟹足左多右少或左少右多，甚至长到背上。嘴里有错乱的尖牙冒出，滴答流着毒水，形状极为可恐。 怪物们浑身散发着漆黑魔气，所过之处，草木凋零，大地被腐蚀成漆黑之色，冒出滚滚魔气。 这岂止是心魔与心人两个种族的战争的，简直就是光暗两个世界、秩序与混乱两种法则的战争！ 黑潮渐渐逼近。 “预备。” 号令声响彻云霄，顾信举起手，城墙边的心人纷纷拉弓上箭。 “放。” 顾信大手一挥，令如雷、箭如雨。 然而这些黑色石蟹极硬，能完全没入泥土里的箭矢，一打到石头壳子上，不是断裂就是被弹开，顶多崩掉点碎石渣子。一波波箭矢接连不断，看似如暴雨般凶猛，实则效果不大。 幸好这些怪物虽然防御力惊人，但速度不快，大家才没有惊慌。 顾雷因没穿护甲起的退缩之心暂时消去，仔细观察战局。 一定得命中甲缝、关节或嘴巴这种脆弱的部位才行！ 他仔细观察一会，向旁人拿来弓箭，试着射了几箭。 他很努力地瞄准怪物的薄弱部位，奈何终究没受过专业训练，十箭九不中，能命中擦个边就算不错喽！ “嗤。” 旁边持剑守护小白的顾勇冷笑一声，表情更加不屑。小白微笑着，不言不语。 顾雷丝毫不在意。 他被瞧不起的次数多了，不差这一次。 停下来略一思考，心中有了定计，他再次朝下拉开弓弦。 这次他并没有直接射出，而是接着催动了龙气。淡红气丝从捏住箭尾的指头弹出，飞速缠绕箭身，接着持续延伸上百米，末端绑在一只怪物的关节处。 “呵呵，引力照准。” 顾雷轻笑一声，通过红线最后调整角度后，松手，箭若雷火，破风而去。 可惜，貌似还是偏了一点点。 顾勇方要再次出声嘲讽，这时，随着箭与怪物的距离拉近，丝线缩短凝聚，亮度增加，刹那突破临界点。 红光一闪，箭矢受强引力拉扯，在要擦肩而过的最后关头一转箭头，准确命中怪物的关节。 绿血飞溅，怪物的身形立马塌下去。它吃痛下满地翻滚，露出了相对柔软的腹部，被下一波落下的箭雨射杀。 “引力牵引。” 顾雷回头，自得地对小白和顾勇说道。小白歪头眯眼、疯狂鼓掌。顾勇的嘲讽刚到嘴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顾雷出了口恶气，转身又是几箭，意气风发。 说是引力牵引，但顾雷其实只是强化并压缩气体本身的引力罢了，说到底是一种干涉。 尽管引力是四大力中最容易掌握的，凡有质量者皆有引力，引力是最广泛存在的力，连不参与其他力作用的暗物质都受其作用，可区区入门境，也只能轻微干涉一下子。 要模拟引力至少是强骨境七阶的事情！ 在龙气的照准牵引下，顾雷命中率高得吓人，几乎箭无虚发。一只只怪物接连倒在他的箭下，或心动受阻倒在旁人的补射下，大大阻碍了黑潮的行进速度。 心人一方士气大增，箭雨更加密集狂暴。 怪物倒下的躯体连同飞溅出来的绿血都化为黑色的烟气，消散后只留下一颗颗透明的结晶，在黑潮中闪闪发亮。 那就是混沌结晶？ 顾雷目光火热，出手愈快愈狠。为提升效率，他干脆只瞄准关节，放弃不好捆绑的甲缝与相对隐蔽的嘴部。 成百上千的怪物倒下，又有成千上万的怪物涌出，前赴后继之下，黑潮蔓延到城墙脚下。 哦，看着是蟹钳，近看实际上是个石锤呀！ 城墙立马晃动起来，有怪物开始疯狂捶打城墙。更多的怪物则踏着前者的脑袋往上爬。 黑气中的腐臭味浓郁得顾雷只想吐，他强忍恶心感加快频率。迫在眉睫的危机让他心无旁骛。 其他心人更加责无旁贷，自然更加舍生忘死。负责更换破损弓弦、补充箭矢的后勤人员都忙得不可开交。 咦，它们没有眼睛吗？ 黑色石蟹往上爬的时候，正面，甚至相对柔软的腹部皆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战局因此再次转向有利于我方的局面，稍稍放下心来的顾雷同时也注意到这些怪物居然没有一只是有眼睛的。 它们靠气味分辨敌人？不，不对，风是向我们这边吹的。那么——，大概是靠声音吧！ 战局继续发展，怪物成片成片地跌下城墙，顾雷的手早被弓弦划得鲜血淋漓，弓都换了两把。 怎么没完没了呀？ 顾雷焦急地想到。 形式显然慢慢再度逆转。混沌结晶已在城下铺满了厚厚的一层，但他连看一眼的兴致都没。 黑色石蟹的数量实在太多，终于有怪物爬上了城墙。身边立即有骇人的惨叫声传来，他分心地旁望了一眼，目不忍视。 再回过神时，顾雷就发现有一只怪物已从在旁边爬上了城墙，正把身体朝他转过来。 顾雷全身汗毛立起。 不行，我不能动。 惨叫声在耳边接连响起，身下还有怪物正往上爬，可顾雷知道，他仍不能动。 由于准备不足，他身上只有一身白色的短袖短裙和一张弓箭。这么近的距离下，他处于绝对的劣势。 对于眼前怪物的威力，他记得很清楚，刚才那个被一锤子砸得眼睛鼻子挤在一起，血肉模糊的心人犹在眼前。 怎么也得到入门境五六阶才挨得住那一下吧？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赌它是靠声音来辨位了。 顾雷一动不动，注意力集中到了怪物前肢的石锤上。 那个石锤怎么越看越像那个混混手里的石块？ 千钧一发之际，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回忆起那么糟糕的过去。不用深思，下意识地，他内心不禁一寒。 两种力量，难道…… 果然，没几秒，期待怪物赶紧被其他声音吸引走的念头完全落空，似曾相识的石锤“呼”地一下砸向早已被记忆刺激得疼痛难忍的右小腿，他骇然意识到： 它知道，它果然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顾雷慌忙躲闪，危机接二连三地出现，又有两只怪物从附近城墙登上。 还好小白及时让顾勇过来解救，他才逃过一劫。 顾勇一剑刺入顾雷正面怪物的口中，一个横扫砍断刚爬上来的两只怪物的几根蟹足，让它们失衡跌下城墙。 他的剑术并不高明，断手断脚下，身法更说不上灵活，主要是胜在勇不可挡，无愧其名。 他冷哼一声挤开顾雷，接替了他的位置。 被硬挤到身后的顾雷混不在意，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地看向小白，小白依旧笑眯眯地一言不发。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08巨矛钢虾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你可想清楚了，顾雷。” “呜……呜……” “我这一石头下去，别人可能还没什么，但你嘛……” “呜呜……呜……” “呦，挺倔的嘛！” “呜……呜……” “别急，我先给你尝完这石头的部分滋味，你再决定。” 一声沉闷的钝器撞击声，随后是一声短促的、被堵住的惨叫声： “呜——” “怎样，这下清醒点没？刚才我才用了一半不到的力，要是用全力，就凭你没修炼过龙气的身体，呵呵。” “……” “哼，别以为我下不去手，这附近可没监控。” “……” “好，好，那就别怪我无情，我今天就废了你的腿。” “等等，安迪大哥，真要把他弄残啊？” “闭嘴，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是，是，大哥。” “呜呜呜……呜呜……” “按紧点，查查林，你没吃早饭吗！” “是，大哥。” “呜呜呜……呜呜呜……” “弱者没谈条件的资格，喝！” “住手。” 这清亮的女声对顾雷而言无异于天籁之音！ “哦，哦，是安妮呀！”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呵呵，安妮，不要误会呀，这不是，这不是，嗯，顾雷不是一直不愿意修炼龙气吗？” “……” “可你说，干什么工作不需要个强壮的身体啊？所以，大家同学一场，我们就想着，刺激他一下，是吧？” “是，是，是的呀，安妮，我们就是这么想的，呵呵。” “哼，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今天就告诉你，安迪，顾雷以后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就算在你们头上。” “呵呵，安妮，这也太……” “别给我油嘴滑舌，安迪，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的，别忘了我爸爸是谁。” “呵呵，好吧，那我看在支部长大人的面子上，嗯，以后顾雷有事，我们一定帮衬点。” “哼。” “那不说了，快上课了，你们也赶紧啊。” …… “安妮，你管他干什么，弱肉强食，这是自然界的基本法则，是进化之理，是神定下的秩序。” “费奇，你——诶，那不说了，顾雷，我们先走了呀，” …… 回忆到此到此为止。 顾雷很清楚地记得那次，那块石头砸的就是他的右小腿。他心中大骇： 好可怕的心魔，完全凭直觉行动，而且直觉准得可怕，居然能看穿隐藏在人心中的弱点。等等…… 顾雷越想越有一种即将触摸到真相的感觉。 灵魂深处，两种力量，心魔，心人，心界，难道…… 这时，后脑勺好像被什么软软的小物件砸中，打断了他的思考。 顾雷摸了一下，一手的鲜血，却不是自己。 他疑惑地低头四下打量了一下，转身后找到一只沾满泥土的血耳。 深吸一口气，抬头，不远处一人痛苦地倒在地上，正捂住自己的右耳翻滚不休，指缝间有鲜血持续渗出。从左眼上的目罩上看好像是顾信。 目光再抬高点，顾雷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何时，城墙上出现了一只有两人多高的黑色独目巨虾。 “嗷——” 巨虾暴虐地嘶吼一声，虾钳握紧手中巨矛就是一记横扫，拦路的两个心人当即被拦腰截断，惨叫都没来得发出，血洒了一地。 其他人赶紧围上去，却只能相继沦为为矛下亡魂。 这只巨虾不仅力气大、武器厉害，全身甲壳还反射出黑色的金属光泽，防御力比黑甲石蟹还要强得多。 只见，钢虾挥动巨矛，在人群里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地，稳固的防线瞬间被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黑甲石蟹立马本能地集结，成群地从缺口处蜂拥登上城墙。 鲜血染红了大段城墙，情况十分危急。 然而，这时的顾雷却连在远处拉弓支援的勇气都没！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目光完全被那把巨矛的矛尖吸引住了，就像连灵魂都被吸入进去一样。 顾雷全身发软，身体开始下意识地微微颤抖。尘封的黑暗回忆渐渐将他淹没。 那是一个外观看起来很普通的矛尖，一个四菱形的枪尖，两边像盛开的花朵一样点缀着两片花瓣，普通到就和很多院子的栏杆顶端一样常见。 不，完全就一模一样，完全就和顾雷小学时校园里的围栏一模一样，完全就和那根刺穿他右臂的杆子一模一样。 回忆起来了！他彻底回忆起来了！ 被独眼的校霸举起身体时的惊慌，被从二楼抛下时无法抑制的恐惧，右臂被刺穿时锥心刺骨的剧痛，以及，以及足足被挂了一个小时、血液不断流失、死亡不断逼近时的恐怖绝望！ “石锤，钢枪，心魔，是了，心魔心魔，它们都是我的心魔！” 声音沙哑，手软到拿不动武器，弓和箭相继掉落在地，顾雷强撑着不让自己跪倒在地。 或许是因为那件事发生时他年纪更小，对他造成的伤害反而更深，深刻他向来不敢忆及！ 而就像是嗅到了恐惧的味道一样，巨怪的杀戮一顿，探头一样的独眼转向顾雷方向。独眼一眨，露出更加危险的目光，巨怪本能地掉头往他这边杀来。 “保护勇者，快保护勇者。” 顾信忍痛大吼道。 无畏的战士们听令拦向巨怪，可巨矛“呼呼”几下甩动，就杀出了一条直取中军的血路。 此刻，巨怪与顾雷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矛之长。 这种命悬一线的时刻，却是顾勇二话不说地拦在了巨矛前面。 在顾勇近乎不要命的打法面前，巨怪一时不得寸进。随着更多勇敢的心人赶来帮忙，顾雷的危机才暂时解除。 不过，也只是暂时而已！ 顾雷仍没回复行动能力。 心魔心魔，不难缠又怎叫心魔！ 城头一番惨烈的戮战，残肢断骸落了一地。 终于，顾勇剩下的一条手臂也没了。终于，心魔的后续部队也将被消耗殆尽。爬上城墙的黑甲石蟹愈来愈少，屈指可数。 “嗷——” 眼见就要功亏一篑，焦急的巨怪怒吼一声，一个大横扫逼退众人，矛尖摇摇指向顾雷。 顿时，一道黑线射向顾雷胸口，依旧没完全恢复行动能力的顾雷用尽全力才往旁边让开半步。 巧合的是，黑线正好打在记忆中右臂被刺穿的位置，现实的剧痛，记忆中的剧痛，二者刹那重叠。 顾雷痛到简直无法呼吸。 他倒在地上翻滚几下，就挣扎着要站起来。 他不愿意面对，亦不愿意屈服！ 那倔强的姿态令巨怪勃然大怒，他抬矛就要再来一击，一人高高跃起，一剑斩断巨怪的独目。 竟是顾勇！谁能想到双臂尽失的他还能用嘴叼住长剑发出绝命一击！ “嘶——” 巨怪痛极，胡乱挥舞着巨矛，虾足乱舞，最终失足跌下城墙，无奈撤退。 心魔暂败，心人惨胜！ 挣扎爬起的顾雷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顾勇那连牙齿都快碎没了的残破躯体，突然觉得那像极了自己破碎的勇气！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09就算破碎，我仍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叮叮当当地，满满的混沌结晶一箱又一箱地被搬到顾雷房内。 顾雷坐着一动不动，好像还沉浸在大战的余韵中。 其他人走后，小白莲步轻轻，静静地走了进来，微笑着，一言不发。 良久，还是顾雷先发问了。 “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 “这里是我的内心世界吧？” “是，也不是。” “……” “机缘巧合之下，在你的灵魂深处诞生出一颗宇宙之种。它借助你的灵魂力量孵化，自然受你的意识影响，演化出的就是这个能映射出你灵魂本质、生命本源的唯心宇宙。” “宇宙之种？” “现在，这个唯心宇宙就相当于你的魂座。别人内视、开启魂眼，精神力大部分会透出魂座，看到的只是非常有限的自我，主要是灵魂外的世界。而你的精神力就会大部分被反弹回来，反而更深入到自己灵魂深处，看到两种最根本力量的对抗。” “就像灵魂被镜子包裹住一样？” “不止，这不止是一面镜子，更是一面魔镜。它不仅照出你的影像，你的手还可以穿过镜面，伸到镜子里，揉捏你的镜像，重塑自我。它予你，是既独立又联系的。” “我还是有点混乱！” “所以我本来也不想这么早告诉你。” “好吧，那就是说我现在的确不是在做梦，我是在，在重塑自我，我修为的提升也是真实的。” “嗯。” “不过我的情况有这么糟糕吗？能量与负能量相比，几乎快消失殆尽了。” “……” “你说过，负能量一旦压过能量，生命就会死亡，真是这样吗？” “……” “……” “生存压力、挫折、侮辱、谩骂，还有……还有伤害等等，很多东西都会在灵魂中滋生负能量。负能量日积月累，量变还会引发质变。一次失败你会笑笑，十次失败你会恼火，到五十次你恐怕就会爆发，会迁怒别人！” “我不会这样！” “五十次不会的话，一百次、一千次呢？” “……” “不排解，或者来不及排解，负能量越积越多，不自信、恐慌、烦躁等负面情绪是重要外在征兆，再不重视，没人重视，召来的只会是更敏感狠毒的负能量，负能量越来越多、越来越纯粹，最终彻底压过能量，生命就会崩溃。” “……” “小雷你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你内心已积累了太多的负能量，哪怕一点点挫折、一点点负能量，都有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当然，你已经是比较幸运的了。更多时候的情况是，在崩溃前的最后一秒都没人意识到问题所在，包括他自己，毕竟人最不熟悉的就是自己。” “……” “……” “原来如此，呵呵，也是，任何人像我一样小小年纪就经历那么多的话，恐怕也会濒临崩溃，呵呵！” “哈哈，负能量也不是不可战胜的，生命本就是能量压过负能量的体现。本来，在杰尔夫和哈古拉斯，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努力下，你内心的负能量虽多，但已降低到大体与能量相当的程度。” “……” “没想到，这次的打击这么突然、这么巨大，让负能量暴涨、蜕变，冲垮堤坝，直接催生出这个唯心宇宙。因此我才不得不这么着急地强行让你进入内视状态，以恢复平衡。” “……”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未尝不是一个机遇，是吧？” “……” “能量与负能量的关系之复杂超乎任何生命的认知极限，连宇宙中进化到最高层次的生命——神族，都难以尽数理解其奥妙。它们一般水火不容，一碰到就会互相湮灭，归于真正的虚无，可特定条件下又会互相转换。” “你说的是那些心魔被击杀后留下的混沌结晶？” “是的，明明是混沌之物留下的结晶，却是能量，是精神力的结晶，能直接提升精神力。这是唯有当你内心的负能量。浓到一定程度下才会出现的特别情况，正是危机中隐藏的机遇。” “……” “利用得好，你不仅不会死亡，实力也会暴涨。” “呵呵，可我利用得了这个机遇吗！” “……” “既然受我的意识影响，那看来那只巨虾，嗯，它就是魔王吧？” “它是这次的魔王。” “既然受我身为人的常识影响，那么那个魔王身上的钢甲也是货真价实的钢铁吧？” “心念所化、混沌所铸，非钢铁而有等同于钢铁的强韧。” “那么强大的防御力，至少也得等强骨境四阶，我才有击穿的力量吧！眼前这些混沌结晶够我一下子跨越十几阶？” “哈哈，你可以攻击她的关节嘴巴等薄弱处嘛。” “不可能，我看过很多命中它关节的箭矢，箭头进去最多的还没一半，血都没流几滴。嘴巴那些地方都太高了，要跳起来才打得到，可人在半空中又不好躲闪，就是一个活靶子。” “那就主动出击，赶快打怪升级呗。” “它会给我这个时间吗？心魔好像没复杂的智慧，可它们有本能呀！” “……” “它们有本能驱使它们攻击毁灭一切秩序之物，还有惊人的直觉捕捉秩序中最混乱的节点，或者说弱点，指引它们达成烙印在本源中的使命！” “……” “真是太可怕了！本能驱使它们行动，直觉告诉它们该往哪里行动，该怎么行动，以及……该何时行动。明明没有思维，却比有思维的生物更加高效致命！” “……” “……” “小雷，你紧张过头了！” “……” “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世界，能量与负能量总是相互纠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亮的地方也有影，再黑暗的地方也有一线希望，只要你用心，肯定能够发现。” “……”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宇宙受你的常识限制，表面上看起来是唯物的，但本质上，还是唯心的！” “……” “诶，我看，我就不打搅你了，你先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休息一晚上，好吗？” “……” “小雷，那我走了呀！” “……” …… 小白走后许久，顾雷看着挤满屋子的混沌结晶，依旧提不起修炼的兴致。 修炼了也不可能打得过魔王吧！ 意识到这实际上竟是自己的内心世界后，他与心界才真正变得休戚与共。 先前他有很大部分的旁观心态，方常常能处事淡然、临危不乱，像玩游戏一样，心里多少抱着无可逆转情况下小白也不得不送他回去的侥幸。 现在知道了自己与正心国度其实是同生共死的一体关系，他的平常心立即崩溃。 对惨痛过去的恐惧，加上直观看出自己命悬一线的恐惧，他的精神高度紧张，不断找寻突破口，而突破口无限趋近于零！ 压力排山倒海般涌来，压得他呼吸困难，内心悲观到近乎绝望。 “不行，不能在屋里待下去，会发疯的！” 顾雷感到呼吸愈来愈急促、脑袋愈来愈热，快要神志不清，赶紧出气透透气。接二连三的冲击多少提升了点应对之经验！ 走着走着，他越来越不愿意停下来，就像在寻找什么一样，他逛遍了神殿村庄、走遍了心城关城上城下，最后，在高塔顶上，找到了他最想见的那个人。 那人听到顾雷的脚步声后头也不回，自顾自地坐在塔边，眺望远方。 顾雷自不介意： “白天谢谢你救了我呀！” 顾雷看到那人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为自己的怯弱感到羞愧。同时在找到那人的第一刻，他就如愿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顾勇凭借残破之躯尚能杀退魔王，我四体健全居然如此胆怯！呵呵，有点可笑哦！ 顾勇面朝心魔山脉，丝毫不惧脚下离地上百米，动作一大就可能万劫不复。 那人还是不回头，淡淡回道： “不谢。” 声音有点漏风。 又有风吹过，拂动他空空如也的两袖，顾雷内心更加难过自责。 不转身是怕我看到他难堪的一面吗？还是不愿意看见我懦弱的样子？ 顾雷不多说话，告辞准备去干他该干的事情。他才转身，顾勇便叫住他，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你想要从我的身上获得勇气，却不知道我的勇气其实是来自于你。” 顾雷不解。 “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勇不答。 顾雷思考片刻，如遭雷击。他恍然大悟： 对呀，这里是我的内心世界，那心人是什么？不就是我的简单本能嘛！一个个思维简单得不像样！估计就是我的潜意识吧！那顾勇不也该是……顾勇顾信，顾信顾勇，勇与信，信与勇，难道…… 可想到那纵使双臂尽毁亦奋不顾身跃起的决然之姿，顾雷依旧无法尽信。 不可能吧，我会那么勇敢吗？还有，小白又是什么情况，那么温暖的感觉，难道…… 顾雷不准备深究，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深究，甚至该不该深究，只能移步离去。 “你给我记住！” 好像怕顾雷走远，顾勇稍稍提高了声调。 “哪怕我的身体破碎到只剩下一点，就是这一点，也会永远与你同在。”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10心之胜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混沌结晶越来越晶莹，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芒，最后就像熔化一样，化成光点被顾雷吸收进去。 每一颗混沌结晶大概相当于修炼一个周期，还是甲龙呼吸法的一个周期！ 吸收了十几颗混沌结晶后，顾雷对混沌结晶的效果有了一个估计： 每箱一般有40多个的混沌结晶，这里23个箱子，总共是900多个混沌结晶，全部吸收后相当于我修炼了一年的甲龙呼吸法。 白天，顾雷和心人战士们合力杀了两三万头心魔，但并不是所有心魔都会掉落混沌结晶，概率二三十分之一。 顾雷不再浪费时间，盘腿坐在床上，全力运转狗龙呼吸法。一呼一吸间，混沌结晶感受到他精神力的涨落，蒸发一样冒出许多的光点没入他头脑。 光点越来越多，最后凝聚成一股股光流，百川入海一般汇入他的脑部，光华持续了整夜。 灵魂之火“呼呼”大涨，二阶、三阶、四阶。 天明，修炼完毕，顾雷长出一口气，一道红色气箭吐出，桌上的瓷制茶壶直接被“砰”地穿透一个大洞，茶水“汩汩”从对穿的两个口子中冒出，浸湿桌布。 “咦，你这孩子真是的，一点也不爱惜家里的东西。” 小白走了进来，脚步有点急。 “心魔攻过来了！” “是。” “那我们走吧。” “嗯——” “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顾信失血有点多，顾勇更不用说，他们这次帮不了你了。” “好。” …… “预备。” 顾雷张开五指，高高举起，两百多只冒着寒光的箭矢搭弓上弦。 “放。” 箭雨一波波射在底下滚滚黑潮中，决战正式开启。 开始的进程和昨天没什么两样，前期压力不大。 顾雷数了一下人数后想到： 今天的兵力还是五百人没变化，补充这么快，看来心人的确是我的潜意识所化，那我应该可以直接用心灵感应给他们下令，甚至直接控制。 顾雷在心里下达几个简单的命令，的确可行，便自己也投入到战斗中。 心人一方立即战斗力大增。 修为提升了，顾雷一把就是三根箭矢。就算方向偏得多一点也不是问题，分成三股后的龙气仍比之前的一股强，引力牵引作用更强。 加上经验更加丰富，一开始就朝着关节攻击，黑甲石蟹组成的魔潮一开始就遭到强力的阻击。 攻势发起半天，心魔一方死伤惨重。 眼见如此下去，或许攻不上城墙，石蟹就要死光，魔王坐不住了。 “嗷——” 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吼，脚下腾起浓浓黑气，魔王提着巨矛以惊人高速自黑潮后方杀出，巨矛如旋风般弹开箭雨，转眼冲到城下。 “盾剑士，给我上。” 来不及退下去的几个弓手惨遭屠戮，顾雷赶紧调动一队20人的持盾剑士上前防止缺口扩大。 他看了一眼魔王头部的伤处，发现原是独眼的位置已被黑亮的钢甲覆盖。 没了盼头的他不恼，转头继续击杀一般的怪物。 先清理小怪这种游戏常识他还是有的。 魔王战力惊人，顾雷快马加急地组织清理小怪，抽空调动剑士限制魔王行动。 在损失了超过200多名的剑士后，普通的黑甲石蟹才被清理干净。 “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看着已鲜血染成红虾的凶恶魔王，顾雷抹掉嘴边的血迹，恶狠狠地说道。 心人是他的潜意识所化，部队伤亡过半也对他造成不小的内伤。 局面现在仍非常不乐观，看起来好像是两百人围攻一个魔王的压倒性局面，但实际上完全是反过来的。 巨矛太过锋利，钢甲太过坚韧，只有皮甲木甲的心人根本抵挡不了。剩下的又大多是防御力低、近战能力差的持剑弓手，局势愈来愈往一面倒的屠杀方向发展。 顾雷一边调度部队围攻魔王，一边躲在人群中抽空给它放几下冷箭。 魔王的直觉太可怕了，矛尖的黑气有次差点洞穿他的眼睛。魔王清楚知道顾雷就是心人一方的核心，逼得他脚下不敢有一丝一毫地停顿。 脚下是没过脚面的血水，要注意不能滑到，要注意不被尸体绊倒，还要放冷箭和指挥军队。 顾雷的精神极度紧张，思维却极度清晰。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巨矛太长太利，大家近不了他的身就会被砍死，这样下去，不出半个小时，剩下的部队就会全军覆没。 他在人群围着魔王移动，寻找可以利用的弱点，目光渐渐聚焦到了魔王挥舞的巨矛上。巨矛在他眼中徒然清晰起来，连每一条纹理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出来。 咦，那条缝是怎么回事？ 克服了对巨矛的恐惧，他注意到，在离矛尖不远处的矛柄上，有一圈细到微不可见的环状缝隙，就好像那长矛是拼装起来的一样。 是了，是杰尔夫留下来的！ 顾雷激动地回忆起由来，那是杰尔夫愤怒地一掌劈断栏杆时留下来的。 真不愧是魔镜，没想到连这个都给我映射出来！ 顾雷当即用心灵感应直接控制一个心人不要命地冲上去，用身体封住长矛的移动。 心人身体被长矛穿透的瞬间，顾雷也痛苦地吐出一大口血水。心灵联系越紧密，双方共享的伤害越多。 他忍痛继续下命令。那个没死透的和接着赶来的两个心人双手紧紧抱住巨矛，其他十几个心人则分别抱住魔王的虾足虾钳身体，封住主体的行动。 这个时间总共不到一秒。 而就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里，顾雷满弓，上箭，龙气从嘴里尽数吐出，全部凝聚于箭头，压缩成一张套住箭头的薄膜。 武器强化！ 在薄膜中浓缩的强大引力作用下，发红的箭头微微一缩，原子更加紧密地挤在一起，硬度锋锐度同时大幅提升。 引力照准！ 松手，顺着红线，长箭发出尖利的锐啸，破风而去。 引力牵引！ 发着红光的箭头准确命中。 “嘭”地一声巨响，巨矛断啦！ “嗷嗷嗷——” 魔王发出痛苦的大吼，猛然发大力甩开堆在它身上的十几个心人，众人倒地痛呼，重伤再战不能。 顾雷也连续吐了好几大口血，可他不停往外冒血的嘴却止不住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明显感觉到，巨矛一断，魔王明显变得虚弱啦！ 魔王不知是清楚自己无法久战，抑或是被顾雷的笑激怒，它索性扔掉断枪，张开两个大大的虾钳，“嗷嗷”叫着直接朝顾雷杀来。 顾雷双腿张开，两手搭在膝盖上，似在喘息，嘴里是止不住地笑声与血水。他沉着地用心灵感应指挥部队拦截。 “嗷——” 魔王更怒。 战况进入到最后亦是最惨烈的阶段。 这时，小白来到了顾雷的身边，血水顺着她拖地的长裙蔓延到靠近膝盖的位置。 “我们就剩50多个人了，能赢吗？” “能，为什么不能！” “你还有勇气战斗？” “有。” “你还有信心？” “有。” 看着顾雷转过头对自己露出一个充满阳光的笑容，小白轻轻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污，眼里充满了痛惜和类似母亲看到孩子成长后的那种喜悦。 “好，不过，你猜猜，是谁来帮你了。” 顾雷听到脚步声，直起腰，转身看清来人，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竟是顾信顾勇两兄弟！ 而且，顾雷的这份惊讶更多来自于，两人残缺的身体竟已神奇地恢复完整了！ “我们来帮你了。” “哼。” 顾信微笑着，顾勇依旧冷色调。 顾雷还没来得及说出“武器不拿，护甲也不穿，怎么帮我？”之类的无奈话。 两人就在顾雷张得更大的嘴巴中，浑身发出愈来愈亮的光，整个化成两个光团，慢慢变化为一盾一剑。 顾雷目瞪口呆地看着盾与剑自动飘到自己手中，看着圆盾上铭刻的神秘花纹，看着剑刃上如雷电般的美丽纹理。他瞪大眼睛看向小白。 小白神神道道地笑道： “我说过，这宇宙，毕竟是唯心的！” 剑盾入手，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顾雷感到疲劳尽消。 “信盾勇剑是唯心武器。你信心愈足，盾愈坚。你勇气愈强，剑愈利。咋样，厉害吧？” “呵呵。厉害！” “那还不快去试一试。” 顾雷转身朝魔王走去，豪气地说道： “好。” 说完，顾雷跑了起来。 离得近了，他大吼一声，高高跃起。 用盾砸开阻拦的虾钳，接着全力把长剑刺入魔王紧闭的口中，长剑与错乱的尖牙摩擦发出耀眼的火花。 “嗷呜——” 魔王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长剑尽没其口。 顾雷骑在魔王身上，用力压住魔王垂死挣扎的躯体，魔王嘴里喷出的一股股绿血把他的脸腐蚀得面目全非。 过个几分钟，待到魔王彻底一动不动后，他才“蹭”地一下拔出长剑，握剑的手振臂高呼： “胜利！” 城墙上回应似地响起一波波欢呼的浪潮。 “胜利”、“胜利”、“胜利”…… 有清风自心城关背后的唯心宇宙深处吹来，吹散魔云、驱逐魔土、剩下的零星魔物亦魂飞魄散。 魔山寸寸崩解，心魔山脉风卷残云一般地退回到了大陆中线附近。 草木复苏、河水复清、鱼戏鸟飞。 就像要把心中积年的阴暗全部吐出来一样，顾雷歇斯底里地高喊着： “胜利——”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11回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铁卫3号是第二代移民卫星，它从外面看就是一块旋转的大陨石，内部被掏出一个圆筒形的巨大空间。 第二代是目前最老旧的一代，仍在利用陨石自转产生的离心力模拟引力，以使人们能稳定地生活在陨石的内壁上，就像衣物贴在洗衣机旋转的滚筒内壁上一样。陨石哪怕停止旋转一秒钟都会引发惊人的灾难。 移民卫星到第三代就开始利用太阳金属产生真正的引力了。 所以，太空港就设在卫星的中轴，那里旋转速度最慢，最容易着陆。 四五十贾米高的合金大门旋转打开，一艘食人鱼一样的狰狞战舰缓缓旋转着、慢慢从阴影里露出一节一节连成的真身，身后的另一扇大门则徐徐合起，再往后，还有一扇又一扇的大门正在合上。 实际上，看似是战舰在旋转，其实却是人在旋转。 中轴是移民卫星自转的中心线，旋转速度接近于零，根本产生不了什么离心力，属于无重力区，前来迎接战舰的两人必须用龙气把自己系在中轴内壁上，才不至于乱飘。 “咦？” 契尔年科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来，他发现战舰的后面好像拖着什么庞然大物的样子。 “那是海盗船吗？” “额，是的，部长，没想到民兵团的人也这么厉害呀，那海盗船被打得几乎没太空船的样子！一点不逊正规军！” 契尔年科是教育与宣传委员会铁卫3号分支部的部长。 “海盗船的太阳金属含量通常高不到哪去，就是胜在速度快，只要不逃跑或没来得及逃跑，被军队的太空战舰打成这样是很正常的。” “这样啊，部长您真是太博学了！简直让在下……” “等等，刚才从海盗船的残骸上弹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我怎么看着像个人？” 海盗船身后的大门已经合上了，下属没有看清楚。 “是不是碎掉的装甲呀，您看，还在掉呢。” “……” …… 万川尽归海。 五阶、六阶、七阶、八阶。 一箱箱的混沌结晶尽数化作顾雷的精神力，他连升四阶。 而这还没完，他的眼前，还剩一颗比普通的透明混沌结晶更硕大的红色结晶。 柔和的红光令顾雷行头火热。 普通的混沌结晶只有拳头大小，而这颗魔王留下的红色混沌结晶足足有婴儿的脑袋大。 是蕴含的精神能量更多吗？ 顾雷猜测着。 赤橙黄绿青蓝紫，光线的能量越强，光线的颜色就会越往紫色的那端移动。龙气的颜色、高级修炼者的龙焰，连内视后灵魂的颜色据说也都是这样的。不过…… 能量比红光低的低频光线和能量比紫光高的高频光线却同样是无色的，这个他亦是知道的。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顾雷满怀希望地运转呼吸法。 红光渐盛，混沌结晶像一颗小小的红日一样冉冉升起，一股细细的光流被吸出红日，没入到顾雷的头部，愈来愈粗，最后长鲸吸水一样整个被他吸收。 顾雷脸一胀，精神力暴涨，一下从八阶升到九阶，甚至隐隐触摸到灵魂发生质变的边缘。 太好了！离强骨境就差三四个月的苦修了！中考有希望啦！ 这回，他没有吐气试验力量，而是双掌在床上用力一拍，整个飞身跃起，凌空一掌劈在石桌上。 “啪啦。” 一声脆响，碎石四溅，他微微发红的手掌有接近半个没入到了石桌里面。 顾雷就这样保存手劈石桌的姿势站在旁边。不知是否是用力猛了，他满脸通红。 数分钟后，他脸色才回复正常，长长吐出一口气，收回手掌，横在眼前。 “好痛呀！” 顾雷惨叫一声，吹呀吹呀，不停吹着自己肿胀的手掌。 “吹呀吹呀，我的骄傲放纵，吹呀吹呀，我的手太疼了。我卡鲁，不行不行，太膨胀了，太膨胀了，下次要注意，下次一定要注意，我卡鲁的，痛死劳资了。” 小白进来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石桌，摇头苦笑道： “你这孩子呀！” 顾雷立马像看到救星一样把手伸到小白面前： “小白，你不是支援系的仙女嘛，赶紧帮我治一治呀。” “……” “怎么了，赶紧呀，快痛死我啦！” “哦，这个呀，准确来说，我声援系的。” “……” “加油，加油。疼痛飞飞，疼痛飞飞。” “……” “咋样，我声音可爱吧，是不是很治愈呀！” “谢谢，是挺致郁的！” “哦呵呵呵呵……” …… “小白你是来给我送行的吗？” “你自己也感觉到了？” “是的。” “想要自由出入这里，需要你达到可以内视灵魂的境界——见微境。我这样强行把你拉进来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哈哈，反正事情也解决了嘛。” “嗯。” “不过，我有点，怎么说呢，不知道要不要感谢你。” “想谢就谢，不用客气。” “呵呵，好吧，谢谢你！不过，你到底是谁呀？” “……” “我开始想，你会不会是我一直想象中的，那个我妈妈，的幻影，但渐渐又觉得好像不是。至少，在我想象里，我妈妈是一头黑发。” “……” “……” “哈哈，我呀，算是这个唯心宇宙的管理人员吧，虽然没太大权限，而且，我……” “……” “想不到吧，我还是你的小姨呀！” “哦哦，小姨呀，难怪，咦——，小姨！” “哈哈，详细下次再说吧，要来不及啦。” “等等，小姨？” “闭嘴，时间那么紧。” “好的，小姨。” “嗯嗯，乖，总之我成为这个宇宙的管理员后，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照看你了，小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哦，哦。” “你呀，以后吃饭不要那么快，还要多喝水，否则容易不消化。自己要知道冷暖，别大冷天的还总穿着一双拖鞋。” “哦，好的，好的。” “杰尔夫那家伙也真是的，一点也不细心，诶，以前自己就让玉珂操碎了心，一点长进也没。” “还有这种事啊？” “哈哈，他有趣的事情多着呢，有机会再说给你听。” “好。” “然后，小雷呀，现在实力你强了，应该就没人能随便欺负你了，就不要像以前那么孤僻了呀。” “……” “敞开心，多交几个朋友，大家互相交流学习，扬长避短，才能更快进步，闭门造车是最要不得的，嗯，最好赶紧找个女朋友。” “女，女，女朋友！” “哈哈，害羞啥的呀，生息繁衍是生命之道、宇宙真理！” “我，我，我，我觉得，自己还有点小。” “还小！你16啦小雷，不小啦，再不动手，好白菜都叫猪给拱啦！” “哦，哦，啊，啊，好，好，好吧。” “嗯，嗯，那下次一定要带女朋友来呀。” “带女朋友，我还能带——” 没说完，顾雷已回到现世。 “女朋友进来？” 他起身，一睁开眼，就看到杰尔夫坐在他床边，脸上带着他熟悉的淡然表情。 “进什么地方？” “就是进，进，怎么说呢，诶呀，好吧，没什么。” “哦，那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女，女，不，是与，与朋友。” “哼，赶紧去上课，都快中考了，给我注意点，否则小心我揍你。” “好吧。” …… 顾雷走后，小白飘然落在城墙上。 远方，魔气滔天，雷龙狂舞，魔土又越过中线，欲要卷土重来。 似有一威严的魔影隔着重重魔云，对她投来讥讽的目光。 小白眉头一皱，眉心像火焰又像眼睛的绿色纹章也仿佛表现出凝重之色。 危机远未解除！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12时代变了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抬头望向中轴，红色的云气深处，人造日光灯正发出刺眼的光芒，眼睛不由地一眯。 耳边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现在是早高峰，身边皆是匆忙赶路的人。 空气一如既往地难闻。 低头，项链上的宝石已碎，换上了一颗相似的绿宝石。 走在上学路上，他有点浑浑噩噩的感觉。 要不是哈古拉斯没能把他甩起来这件事提醒他，自己的修为确实一夜间暴涨了一大截，他真要怀疑昨夜那场惨烈的战斗不过是黄粱一梦。 哈古拉斯一感觉他要迟到，会和遇到危险时一样，放飞自我，把他像放风筝一样甩起来，常常让他在校门口摔得满嘴是泥。 哈古拉斯疑惑地频频回头，那表情仿佛在说： “你怎么一晚上胖了那么多？” 顾雷回以高深莫测的微笑。 “嗷呜嗷呜。”（我觉得快迟到了。） 顾雷摇了摇头：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嘴上这么说着，脚下还是稍稍加快了步伐。他内心里对学校，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尽管离强骨境还有三四个月的苦修，而如今离中考只有不到两个月，但经历那么危险神奇的境遇、目睹那么波澜壮阔的景象后，他的心，一下开拓了起来。 哈哈，走一步算一边呗。而且，小姨，额，小白说滴对，找女朋友也是很重要的事情，杰尔夫根本不明白。 “让开。” 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吼炸裂般远远传来，吓顾雷一跳。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全身被装甲覆盖的士兵正骑着两脚机械乘具，一高一低，焦急地朝这边赶来。 “我卡鲁，是真正的装甲兵呀！” 顾雷下意识迎着士兵走去。 由于精神力能干涉模拟四大力，任何攻击手段都比不上龙气致命，没有高维化的砖石金属于高级修炼者同泥沙无异，核能也不过是顶级修炼者的正常攻击手段，所以在现代战场上，装甲兵才是当之无愧的战争之王。 “听说修炼到明理境的装甲兵大将能通过裂变、聚变，循环往复，获得无限能源，给敌人的军队国土，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想到电影荧幕上装甲兵叱咤风云的飒爽英姿，虽然知道围上去看热闹是不对的，顾雷的脚还是控制不住地往那边挪。 “不对呀，我控制力没那么差呀！”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这才注意到，原来是哈古拉斯骤然发力，吐着舌头，兴冲冲地要上去凑热闹。 顾雷翻了翻白眼，就由得哈古拉斯牵着他了。他也想提前见识一下自己未来的模样。 “我卡鲁。” 士兵举着手炮，怎么都瞄不好，半透明面罩下吐出一句怒骂。看着路人一个个好奇地打量着他、不愿意让开，他内心又气又急。 “白痴，他是星际海盗呀。” 士兵大叫着，想吓退众人。可他没想到，穷地方的人没见过星际海盗，自然对星际海盗的凶残没有概念，反而更好奇地聚了过来。 顾雷闻言倒是慎重地停了下来，仔细观察。 只见有一人正四足着地，如野兽般俯低身子，在人群中快速穿行。 这人衣衫褴褛，脸上、身上皆有一道道还在流血的伤口，却行动如风，比老鼠还灵活，无怪众人低头查看半天，也找他不见。 突然，顾雷一惊，发现那人正朝他直奔而来，眼神冰冷中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狠毒。 他要劫持我当人质？ 顾雷朝后退了几步。 不，他的目标应该是那里。 心中已有计较，但为了安全，顾雷还是继续退了几步。 追击的装甲兵亦看出逃犯的企图，大喝一声，双脚猛然一蹬，飞离乘具，凌空出拳，一拳重重打在地面。无形的波动大范围荡漾开来。 “诶呀诶呀。” “咦——” “我卡鲁？” …… 惊呼声此起彼伏，波动范围内的人相继飘到半空中，仅仅剩下强行夺命狂奔的海盗。 这么大范围模拟引力，装甲兵的实力得有射心境六阶吧！ 战斗的危险等级看来超过预期，顾雷马上接着往后退。 射心境的修炼者可以完全模拟引力，这士兵就是反向模拟了引力。 然而，海盗已接近目的地，他像癞蛤蟆吐出舌头一样吐出一个龙气弹，砸碎眼前的下水道井盖，一个蛙跃，半个身子就没入打开的井口。 士兵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炮，一枚缠绕着电丝的透明气团呼啸而出，浑然不顾顾雷也在弹道上。 “噗。” 海盗没来得及没入井口的右小腿被打断。 “轰。” 顾雷身后的电线杆断裂，倒在地上，又断成了数截。 士兵连忙来到井口，却只看见底下浑浊不清的污水表面荡漾出一圈血色的涟漪。 他叹息一声，转身离去，看都没看顾雷和朝他吠叫的哈古拉斯一眼。 顾雷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脸颊，一手的血。幸好都是那个星际海盗的。那截断裂的小腿就滚到他的面前。 这就是消磁弹的威力！ 就如刚才所见，消磁弹消得可不是磁性，而是分子或原子间的电磁作用力，命中普通物质后会立即中和其分子或原子间的连接键，无坚不摧。 眼见好奇宝宝哈古拉斯就要上去撕咬断腿，他一把拉回恋恋不舍的哈古拉斯就走。 要模拟电磁力一般是化焰境的事情，可他应该不到化焰境吧？否则一口龙焰下去岂不是速度更快威力更大？射心境只能干涉电磁力，能用消磁弹大概是那把手炮的原因吧！ 看了眼通信机上的时间，他脚步更急。 失业潮，全民修武，星际海盗。诶，看来世道真得要乱起来了。我得加紧修炼，必要时，只能主动进入危险的唯心宇宙了。 “呦，这不是顾雷吗？” 顾雷好不容易在上课前赶到学校，刚要进教学楼，就被一个曾令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叫住。 他拳头一紧，下意识地停下，转身面对来人。 一个帅气中透着能冻结人心的冷漠的金发少年，带着一胖一瘦两个小弟走了过来，正是安迪和他的两个铁杆跟班，查查林、狗牙两兄弟。 他们向来总要拖到上课前的最后一秒钟踏入教室，而如果是过去的顾雷的话，也总会提前几分钟来学校，以避开他们。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13龙兽之肉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有什么事吗？” 放弃报复的本能冲动，放松下来，顾雷面带微笑看着安迪。 想报复也打不过呀！ 他此时心境大不同，不仅不害怕，而且转念就完全放下了那点无关紧要的小仇怨。 安迪一愣。 呵呵，还挺能装的啊！不过，怎么感觉他的身体比以前壮了不少？算了，那不重要，好不容易到了属于我安迪的时代，现在重要的是，该收点利息了，哼！ 要走过顾雷身边时，他停下来伸手搭住顾雷的肩膀，侧过头幸灾乐祸地说道： “顾雷，真是不幸啊！这天说变就变。有些人前一天还是一中的精英学子，大小公司抢着要，后一天就，就要饭都要不找了，哈哈，是吧，哈哈，查查林，是不是呀？” “是呀，大哥，现在要饭都要有强骨境的实力，没实力会被人打断腿，很惨的！” 查查林眉飞色舞地附和道。 连几个匆忙路过的学生都百忙中对顾雷这个一中著名“傻憨”投来恶意的嘲讽。 “这么惨呀！” “就是这么惨，大哥。” 狗牙依旧在一旁张大嘴巴傻笑着没插嘴，这个大块头是真地脑袋不好，能进一中好像是安迪使的手段。顾雷估计，应该就是像安迪威胁自己给查查林传答案那样，威胁别人给狗牙传的答案。 顾雷险些失笑，脸上不动声色。 安迪激动中带着怨恨地自顾自说道： “但有些人就不一样了！就算他们一时被困在低洼里，受尽磨难羞辱，不能展翅翱翔，可只要风一来，就会一飞冲天。” “说得好，大哥，说得太好了！” 查查林谄媚地拍马屁，狗牙憨憨点头。 顾雷知道安迪说的就是他自己，他文理科成绩离顶尖尚有一段距离，本可惜地无缘高中，武科却是全年级第三，修炼到强骨境二阶，相当罕见，真正能开碑裂石。 年级第一说是安妮，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应该是那个排第二的学校另一个“傻憨”——狗牙。 “所以，顾雷……” 安迪拍了拍顾雷的肩膀，语气一转，转头对顾雷露出凶狠的目光。 “安妮不可能罩你一辈子，识相点，三天内凑出1000贾比交给我，咱们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否则劳资迟早弄死你。” “……” 安迪用大拇指指着自己。 “哼，记住，弱者，没资格和我安迪讨价还价。” 恶狠狠地瞪了顾雷一眼，安迪“啪啪”地用力拍了拍顾雷的肩膀，留下一句“三天后放学操场见”，三人扬长而去。 顾雷低头沉吟。 他比较在意的是安迪刚才最后一眼时的狠毒，居然和先前的那个星际海盗很像。 这家伙，该不会杀过人吧！ 内心微寒，顾雷感到棘手棘手，成千上万的心魔终究不是人。 “顾雷。” 方要离去时，又有人叫住了他，只是这个声音可要悦耳多了。 “哦，是安妮呀，早上好啊。” 顾雷爽朗的笑容令安妮呆了呆。 咦，昨天早上看见时明明还是那么木讷阴郁，怎么今天早上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好像没有受到一点打击的样子，反而这么自信开朗！连身体也好像高大起来了。 安妮会注意顾雷倒不是什么芳心暗许，只是最开始就一眼敏锐察觉到他眼神坚韧过人，于是多了几分注意，了解顾雷的一些情况后更添同情。 “怎么，安迪那家伙又在欺负你吗？” “哈哈，没有，只是路过顺便打了声招呼而已。” 要是以前的话，顾雷肯定会寻求安妮的帮助。毕竟自己的自尊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绝对不能再给杰尔夫添麻烦。 然而，现在实力强大起来，他的自尊就不允许了。 “哦，好的，那不多说了，快上课了，他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千万不要客气啊。” “好的，谢谢你啊，安妮。” 安妮挥手致意，背影婀娜，顾雷看得内心一热。 安妮人真好，向来仗义，是一中的大姐大，帮了我不少忙，有机会，嗯，有机会得好好请她吃个饭。诶，可惜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闻着越来越稀薄的香气，顾雷微微有些黯然。 早上的课依旧是文理科的内容，只是不知为何，机械教员一副要把全天8节的内容全压缩到上午4节的架势，吐字极快，根本听不清。 不过大家也没心情听，大部分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自暴自弃的样子，除了那些武科学得较好的同学。 顾雷对此心中并无多少同情。 昨天没一个人来安慰他，过去他被欺负的时候除安妮外也鲜有人出手相助，认真说来落井下石的人反而不少。 共和国底层民众间的关系近几年越来越冷漠，且或非自然！ 想到要探索四大基本作用力的奥秘，离不开文理科知识，他强打起精神认真听课。 结果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头不再疼了不说，记忆力竟也提升不少，勉强跟得上机械教员的节奏。想来以往头会疼肯定与唯心宇宙大有关系。 下次去心界的时候，记得要好好问问小白这事。 一晃眼就到午饭时间了。 食堂里，让所有人大惊失色的事情再度发生了！ “这是恐龙肉？” “废话。” “但这恐龙肉是生的呀？” “是呀，怎么是生的呀。” “这咋吃呀，就算吃了好几个月的合成肉，这样的鲜肉也下不了口啊！” “是啊，又是哪个大老爷在捉弄人吗！” “诶，大概是吧。” …… 大家议论纷纷，盯着眼前血淋淋的肉食，皆不敢下口。唯有一个颇有领导气度的学子一言不发，略有所思。 “季马少爷，您认得这食物吗?” “我不敢确定！” “咦，季马少爷您认得这东西啊！” “季马少爷，这是啥呀？” “是啊，这是啥呀？” …… 人越聚越多，眼见大家误解，季马亦不辩解，大着胆子，拿起滴血的大肋排小心咬了一口。 咀嚼几下后，他脸色大变，引得众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下一秒，他满脸震惊地大喊道： “这是龙兽的肉，这是龙兽的肉，果然，只有龙兽的肉才必须生吃。” 举座大哗。 众所周知，龙兽便是精神力强大到可以使用龙气的野兽。相比普通野兽，它们无疑要强大凶残得多，听说最高可以达到见微境。 而且龙兽之肉有一个非常惊人的功效，就是能直接提升食用者的精神力。 季马狼吞虎咽地吃完后还不舍地舔干了骨头上的血丝，，一嘴是血。转眼，他满脸通红，头上冒出一丝丝热气。他惊喜地大叫道： “我的太阳神，这一大块肉下去，我突破到强骨境二阶啦！” 众人皆又惊又疑。 由于人类的过度捕杀，龙兽极其稀有，价格极其昂贵，连自习室的灯都舍不得晚上开的学校会如此大方地免费提供给他们？ “我卡鲁的，这么大一条龙兽腿，至少也要1000贾比吧？” “呵呵，1000？你梦去吧！给你根骨头还差不多。” “那要多少呀？” “5000，我告诉你，少5000贾比别想！” “不会吧，贵成这样啊？” “你以为呢？” “诶，管它多贵，吃呗！” 生怕学校收回去似地，有人赶紧大口地用力吞咽起来。有人带头就有人效仿，效仿的人渐渐增多。 “我突破啦！” “哈哈，劳资也是！” “我到入门境七阶啦！” …… 兴奋的声音此起彼伏。 没人注意到，整个食堂都被笼罩在一片越来越诡异的气氛中，有如怨如恨的混沌之气凝结如丝。 “我卡鲁，吃得这么慢，我都看不下去了，我来帮你。” “滚，我不需要。” “卡鲁，给脸不要脸是吧。” “来呀，谁怕谁呀。” …… “拿来。” “不，不拿。” “找死是吧。” “哎呀，哎呀。” …… “你给我。” “我不给。” “你放手” “呜呜，我不放。” …… 额，血迹这么鲜艳，不会真是活活剥下来的吧？ 顾雷想到从网上了解的一点讯息，心中有点抗拒，加上性格比较慎重，仍然有点纠结。 但眼见大家的眼睛愈来愈红，想到形式愈来愈紧张，再想到法不责众，他终于下定决心。 不想，旁人刚巧把手伸了过来。 “顾雷，反正你龙气修炼得那么差，吃了也浪费，不如给我吃呗！”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14死亡指标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那人已经吃完自己的份额。 他只觉得这鲜美的龙兽之肉妙不可言，才吃一块，修为就出现突破的迹象。他不禁想到，要是自己再吃一块的话，不就立即能突破到强骨境了吗？ 如此想着，他忍不住左看看右右看，注意到顾雷忍着还没下口，心下鄙视： 哼，有什么好怕的，吃到肚子里的还能让我们再吐出来不成。 平素还算老实的他，此刻心里罕见地涌起一股强烈的恶意。 这么软弱，吃了也白吃，还不如给大爷我。 他马上毫不客气地把手伸过来。以他平日里对顾雷的印象，想都没想过顾雷敢反抗。 “顾雷，反正你龙气修炼得那么差，吃了也是浪费，不如给我吃呗。” 问题是，才短短一天过去，顾雷就不是过去的那个顾雷了！ 我卡鲁的，一个个的，都这么霸道！ 顾雷终究也受到了诡异气氛的影响。 他握紧拳头，龙气附于拳端，二话不说，一拳重重打在那人手上，那人没防备下手指都被打折了。 “啊——”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痛得不停用头撞击桌面。完全想不明白那个老实木纳、手无缚鸡之力的顾雷怎会这么狠辣、怎会这么厉害。 有贪婪的目光被震慑住，又有贪婪的目光投了过来。 顾雷连忙把肉往嘴里使劲塞，血沿着嘴角淌出也顾不上，和所有人一样，直如一个茹毛饮血的原始人。 他只觉得一口咬下去，立即就有一股暖流溢出，渗入身体，舒爽异常，刺激得他更加大口的撕咬起来。 等肉全部被吞入腹中后，很快就有强大的能量炸裂开来，温热的感觉从腹部流入到四肢百骸，循环流动，最后统统流向大脑。 一个月！好东西，足足抵一个月的苦修呀！ 顾雷不禁目光火热，他看了眼趴在桌子上、脸色发白冒冷汗的抢夺者，冷哼一声，四顾寻找猎物。 再三块，只要再三块我就能到强骨境了。 入目尽是你争我夺的混乱场面。往日里还算文质彬彬的一中学子们居然接连变得暴虐起来，夺人之食者，大有人在！ 怎么回事！ 看到空气中漂浮着若隐若现的黑色气息，顾雷这才被吓住，清醒了过来。 “有灵之物不可食。” 有奇怪的声音传来，似有人在耳畔低语，他慌忙起身，左顾右盼，却找不见身侧之人。 等等，那好像是小白的声音，什么意思呀？ 不过，没等他探究清楚，异变又起。 就在整个食堂要彻底乱成一团的时候，一声若洪钟般的大吼响起： “停。” 强大的声波被刻意像波浪一样分成数波，震得桌椅与上面的餐具不断抖动，大家全都停手捂住耳朵，表情痛苦. “啪啦”、“啪啦”、“啪啦”…… 易碎的玻璃制品在最后一阵声波的冲击下，终于支撑不住，一齐炸裂开来。 一个身着军服的大汉出现在食堂门口，怒目圆瞪，一声大吼镇住了场面。 接触到他凶厉的目光，连最凶戾的安迪等人在内，大家具是心里一凉，不由自主地冷静下来。 “切。” 大汉的表情极其不屑。 龙兽之肉特别容易对人的精神产生强烈冲击，就是成年人，一个月也不能吃太多，社会上常有要求禁止捕杀食用龙兽的游行。这场面他其实早有预料，本不该如此生气鄙夷，偏偏就是看一中的学子们不顺眼。 诶，过去文科成绩好算什么，现在修炼龙气废什么都废，我卡鲁的，性格还这么孬！一群拖后腿的废物。诶，我怎么就让那个海盗给跑了呢！ 大汉恼怒地冷哼一声。 “给我马上到操场上集合。” “……” “听见没？” 看着学生们一个个呆若木鸡，整一群书呆子，大汉心里更加来气，大吼道： “立刻，马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到底要干什么，又不敢反抗。只能一个跟着一个，纷纷向操场上涌去。 顾雷依言而行。他从声音中听出，这人正是早上追捕星际海盗的那名士兵。 大汉一步跨上操场前方的高台，负手而立。 眼见学生们一个个稀稀拉拉的，排着一列列歪歪扭扭的队伍，气极了的他反而平静下来，脸色森冷。 等了十几分钟，他从身后拿出一卷比硬纸板厚不了多少的平板计算机摊开，打开学员管理程序，发现人来齐后，便继续负过手，挺起胸膛说道： “第一，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讲话，谁都不许讲话！” 声若雷霆，久久回荡在空旷的操场上，霸道非常。 然而…… “谁理你啊！” 马上就有人不服。 在共和国，由于政策无意、也可以说是故意的失误，平民子女一到12岁，大部分会主动要求离开父母，住进学校，断绝与家庭的联系。 这些孩子本就缺乏管教，这数月来受机械化浪潮影响，再少了人类教员的约束，变得愈发无法无天。 “是啊，谁管他呀。” “嘘——”…… 此起彼伏的嘘声愈演愈烈。 他们还沉浸在过去人类教员不敢管、管不动他们的印象里，大汉刚才的威势稍稍褐去，便露出桀骜不驯的本色来。 “喂，傻大个，你算个啥呀？” 中气十足的喝问之声从中间一列靠后的位置传来，引起全部学生的注意与附和，掀起一轮新的高潮。 “对，你算啥呀？” “你算什么东西？” …… 操场上，喧哗之声震天响起，在校外都能听见。 眼见自己受到大家瞩目，发问的学生更来劲了，他站出队列，转过身，对着大汉撅其屁股，一边拍一边尽可能用力的大声吼道： “你就算这个，知道吗，你就算是小爷排出来的废气。” “说得好！” “哈哈！干得漂亮。” “好样的，哥们！” …… 操场上爆发出阵阵大笑之声，有人笑得前俯后仰，许多人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大汉如何回应。 大汉目光一凛，嘴巴鼓起，竟直接“呼”地一下吐出一口红彤彤的灼热龙气。 龙气弹！ 惊呼声还来来不及响起，挑事的那人还在朝着大家挥手致意，他的脸上还犹自挂着得意的笑容，龙气弹准确命中，命中部位的衣物马上起火，连下面的皮肉一齐烧着。 隔着五六十米，强大的冲击力仍把他打得飞了起来。 这颗龙气弹不是走直线的，为了增强视觉效果，大汉故意朝台下吐的。接近地面时，龙气弹又在大汉的精神控制下，“唰”地抬起，由下至上，斜斜地命中挑事之人的左肩，把他狠狠地打飞到半空中。 那人身体旋转十多圈，嘴里鲜血狂喷，惨叫声却被涌上喉头的血堵在喉咙里，叫不出来。 “嘭”地一声，那人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一动不动。 一大摊鲜红色的血液从他身下蔓延开来，整个操场瞬间鸦雀无声。 大汉扫视全场，冰冷的目光所过之处，所有同学都慌忙地调整自己位置和站姿。 没人敢去管那个还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同学，习惯了安逸校园的大家心里都不停想着： 他怎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事来？ 顾雷当然更不会冒头挑事，他乖乖调整好位置站姿，注意力集中到大汉腰间的手炮上，猜测大汉是否有手下留情。 尽管比不上兵营里的横平竖直，看着队列变得比刚才更加井然有序，大汉心情总算稍好一点。 他脸上的冰冷一分未融。 “哼，我是谁？从今往后，我是你们的教官，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我还是你们的大爷。”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自豪的意味。 “我叫塔图，来自地方民兵团前区铝卫12号分团，荣列一等兵！” 又顿了顿，他自豪的意味更加明显。 “目前修为是射心境四阶。” 塔图发出令人心悸的怪笑声： “嘿嘿，实话告诉你们，我这次来，可是带着死亡指标过来的！”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15再分班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塔图给大家解释了几句，大概的意思是，继推行教改之后，共和国教育与宣传委员会更进一步地将铁卫3号划为教育改革试验区，试验性地推行一些全新的教育模式。 具体做法就是，从地方民兵团抽调来一些龙气修为较高、专业素质较硬的优秀士兵，即是他和他的战友，给所有适龄学生教授更高级的武科知识，同时对各校进行半军事化管理，他自己正是一中的负责人。 “从今往后，早上你们照常学习文理科，下午则要在我的指导下，学习生存技能、进行体能训练，以及，练习搏杀之术。” “……”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了。” “……” “你们还是地方民兵团前军区的一个预备役士兵。你们是士兵，学校就是军营。在军营里，自然军法最大，长官最大。” “……” “从今往后，如有反抗军令者，如有违反军纪者，如有不听我号令者，一律严惩不待。” “……” “哼，不怕告诉你们，你们的成绩关乎我的前途。老子这次能不能升官发财就看你们中考靠得好不好，所以，谁要是拖了我的后腿，那可就别怪我给他安排一个死亡指标！” “……” “知道什么是死亡指标吗？” “……” “真正的军事训练可比你们之前那过家家一样的军训危险得多！” “……” “况且哪有军队训练不死人的呀？平时不流血，战时多流血。因此教育与宣传委员会叫我往死里操练你们，还协调好其他部门，这里就算死上十几二十个人，都不会有人来管的。明白了吗？” “……” “我说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明，明白的。” …… “大声点。” “明白了。” “再大声点。” “明白。” 听到声音还算整齐，气势亦凑合，塔图决定稍稍把语气放得柔和一些。 “当然，你们努力提高武科成绩，立志卫国杀敌，国家也不会亏待你们。今天中午的那一顿龙兽肉，就是政府的诚意。” 他忍不住舔了下嘴唇。就算对修为达到射心境的他来说，龙兽之肉的效果要差一些，但也算罕见的好东西了，他们在部队里一年都难得吃上一块。 要不是这个试验区研究的课题正好是《论证用大量龙兽之肉加快学生修炼速度、量产精兵的可行性》，所以每个月都有大量的龙兽配额，他们这些教官也不可能跟着沾光。 “不过，这样的好事不可能每天都有，更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往后，唯有在月考及往上的大考中排名年级前30名的优秀同学，方有资格享用500公克，期中期末考嘛……” 台下一双双眼睛尽皆变得炙热起来。 “翻倍！” 一个双双稚气的眼睛中开始透出一股别样的意味，羊欲化狼！ 眼见如此，塔图内心比较满意。 离中考就剩两个多月，这届的初三学生他是指望不上了，别考得太差就行。但下届、下下届，他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他们才是他翻盘的希望。 “接下来，我要依据各位的龙气修为重新进行分班。因此，我首先要再次精确测试一下大家的龙气修为，你们的期中考太不正规了。” 塔图话一落，就有27个机械教员自高台后蜂拥而出，一字排开，站到每一列前。 “这就是这个月的月考，以后的月考也定在这一天吧，嗯，14号，正好月中，好，开始，希望大家全力以赴！” “是，长官。” 大家齐刷刷地答道。一番曲折下来，在塔图强大的实力面前，大家服帖了不少。加上龙兽肉的美妙滋味犹在唇边，同学们内心更没任何的抵触，皆跃跃欲试。 “图图马同学请出列。” “不吃萝卜同学请出列。” “史派罗同学请出列。” …… 机械教员开始唱名，顺序按每一列从前到后。 叫到的名字千奇百怪，却是因为在卡缪拉共和国，平民是不允许有姓氏的。 在蓝日星系，人生而分为三六九等，一般是贵族、贱民两个阶级，大部分人是贱民，不能拥有姓氏。拥有姓氏是贵族的特权。 卡缪拉共和国最早是后西海帝国以夜谷星为核心建立的殖民地，紧邻第二小行星带。共和国的平民阶级实际上就是原帝国统治时期的贱民阶级。 共和国独立后，为表彰底层人民为独立战争所做的贡献，同时突显物权公有制的优越性，便把贱民全体升格为平民，被赋予了相比他国贱民更多的权力，比如子女满12岁可不被强制离开父母之类的，但不包括拥有姓氏的权力。 身为平民的顾雷之所以能保留姓氏，靠得是云梦人独特的云梦语，正式的户口本上，顾雷两个字是用大陆通用语写成一个单词，并登陆在“名”那一栏的。姓的那栏填的是“无”。 被叫到的人需要站到机械教员面前，等机械教员从翻开的铁肚皮里掏出一块特制的合成石板后，一掌尽力劈下去。 强骨境及以下，精神力被困于皮囊，难以外放，只能依据龙气对肉体的强化程度判断一个人修为的高低。 “硬度4，劈开。” “硬度4，劈开。” “硬度4，劈开。” …… 硬度4是最低的一个等级，对应入门境的一到三阶，初一刚修炼龙气的学生都能轻易劈开。 合成石板一块块被劈开，没有人失败。而碎裂的石板被机械教员回收。碎裂的石板在肚皮里修复好后，就能循环利用，非常方便。这些石板本来就是用不同等级的高强胶水混合碎石制成的。 “硬度5，劈开。” “硬度5，劈开。” “硬度5，失败，总分42，入门境一阶。小叶叶同学请出列。” …… 硬度稍一提高，初一的队列里马上就出现一个垂头丧气的失败者。看他深度近视的样子，以前说不定是个文理科学霸。 硬度5、6分别对应入门境四到六、七到九阶，具体哪一阶机械教员会根据石板碎裂的速度、程度综合判断，还是比较准确的。 “硬度6，劈开。” “硬度6，失败，总分51，入门境四阶。蒙沙同学请出列。” “硬度4，劈开。” “硬度7，失败，总分57，入门境九阶。来巴拉同学请出列。” “硬度5，劈开。” …… 声音变得杂乱起来。 “硬度6，失败，总分53，入门境七阶。请罗莱-费奇同学出列。” 初三（1）班附近的人群中出现一点骚乱，却是轮到学校的一位风云人物——费奇登场了。 这下不管是不是（1）班的、测完没测完的，许多人都围了上去，瞪着一双双意味难明的眼睛。 从费奇有姓氏就知道，他是精英阶级，出生上流。 精英阶级和平民阶级一样，都是共和国独创的，是比平民更高的、介于平民与贵族间的一个阶级。精英阶级的孩子，往往家境富裕，父母工作轻松体面，甚至大富大贵，比这学校里百分之八九十的学生出生都好。 费奇自己往日亦不负其良好出生，成绩从未跌出过年级前三。 只不过，不像同阶级的安妮、季马等文武双全的天才，他这个第三名单单是文理科成绩而已。 甚至为了至少文理科成绩能与女友安妮匹敌，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文理科，武科成绩平平。 而众人之所以这么厌恶他，主要一点是，他以前实在太趾高气扬了！ 想到费奇过去看自己像看垃圾一样的鄙视目光和种种羞辱，顾雷内心止不住地涌起一股报复般的快意。 不知为何，费奇是精英学子里对顾雷态度最差的。顾雷总感觉费奇貌似格外讨厌自己。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16羊化狼、蛇化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还未开始测试，这个帅气斯文的眼镜男已是满脸通红，周围一双双带着恶意的眼睛给他造成极大的压力。 一个个的，都在等他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骄傲人物跌落到最污秽的泥地里，再上去踩上几脚，以泄受辱之恨。 “硬度4，劈开。” …… “硬度5，劈开。” …… 到该劈开硬度6的石板时，他的手已经出现擦伤，有些红肿。他忍着痛，用力劈砍下去。 “硬度6，劈开。” 石板碎成两半，他的手也明显肿大了一圈，血滴汇成细流滴下，看来是强弩之末了。 看着硬度7的石板，费奇犹豫了起来。 硬度7的石板对应的已经是强骨境的一到三阶了，相比之前的合成石板，在硬度上，可以说有一个质的飞跃。 与前面的石板不同的是，由于高强胶水达不到要求，硬度7的石板是一块完整的天然石板。 大多数常见的石头硬度都在7级左右，所以只有突破到强骨境，才能称为真正的“开碑裂石”。 “算了吧，费奇。” 说话的是安妮，两人从小就青梅竹马，关系亲密得远超外人所见。据与两人都交好的季马说，两家定好在中考成绩公布之日给两人举办订婚宴会。 “是啊，算了吧，费奇。” “就是啊，你的手都受伤了。” 同为精英阶级的同学纷纷劝阻。精英学员数量少，互相熟悉，加上背后的家庭关系也比较紧密，相当团结。 费奇不免退意更浓，但看到数量占绝大多数的平民学员眼里都带着嘲讽后，自尊心强如他，哪有退缩的道理？ 特别是当他看到顾雷眼里深深的鄙视后！ 或许连顾雷自己都无法相信，费奇最受不了的，其实就是他的眼神。 顾雷不知道的是，费奇尽管条件远比他好，可比之季马之流，特别是他的女朋友安妮，无论天赋还是家世，还是要差不少，与各方面都非常出众的安妮相处久了，难免有点不自信，压力很大。 于是，费奇其实很敏感，对每个和安妮接近的男生都会感到控制不住的厌恶。不巧的是，安妮同情关心最多的平民学子正是顾雷。 自然而然地，费奇就特别讨厌顾雷，每次私底下遇见都要出口羞辱一番。久而久之，他发现这样可以排解压力后，更是上瘾，干脆把顾雷当成他倾倒负面情绪的垃圾桶。 而谁受得了自己被垃圾桶鄙视？ 硬度6都劈开了，硬度7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拼了！ 他如是想着， 拼命压榨自己精神力，欲放手一搏。 气化龙气，龙气分解为无数个比沙粒还小的气团，气团填充到骨骼血肉中，力量提升，强度提升。 “呀——” 他大叫一声，用尽全力劈砍下去。 “砰。” 血汇成一股，顺着石板流下。 可惜，石板纹丝不动。 “硬度7失败，总分61，入门境七阶。请安迪同学出列。” 这成绩在初三年级只能是垫底的水准。不用抬头，费奇就能感受到一双双眼睛变得多么刺人，狠狠地把他的自尊心刺得千疮百孔。其中更是有一股恶意格外凶狠，正是来自顾雷。 “呀——”、“呀——”、“呀——” 无法接受的他一下又一下地用手劈砍石板，血流如柱。 “住手，费奇，住手呀！求求你住手呀！” 安妮赶集上前抱住他，不让他乱来，眼里也有了泪花。 “呜——，安妮，呜——，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呜呜呜……” 费奇崩溃大哭，同为精英阶级的朋友们纷纷上前安慰，他们一部分也即将面对类似的境地。 个人恩怨加上阶级矛盾，顾雷同其他平民学子一样，心里由衷地生出一股畅快之意。 精英阶级起始于30年前的第一次星系大战。当时，面对军神阿尔贝特公爵，及其亲手组建的全星系第一支用高维武器武装到牙齿的现代化军队，卡缪拉共和国一溃千里。 不到半年，刚刚独立没几年的共和国岌岌可危，战场上出现大量逃兵，根本控制不住，随时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大溃败。 为安定军心，许多在战场上表现英勇的平民成为了第一批精英阶级。 战后，平民升格精英之事慢慢常态化，渐渐演变成为一个数量较为庞大的中间阶级。 接下来，这个阶级就理所应当地日益腐败固化！与出身同源却身处其下的平民阶层矛盾日益激化！ 想到期中考前遭遇枪击的惊险遭遇，顾雷至今愤恨难平。 一日，听说某个教育辅导机构里会有全市大考、升学考的试题流出，顾雷忍受不住诱惑，趴到窗底下偷听，结果被发现后，机构里的保安居然直接对他开枪射击。 就算不是消磁弹这种可怕的军用武器，那浓浓的火药味仍把他吓得够呛。普通枪械对他这样龙气修为低微的人仍有致命威胁。 我就偷听了几道题，至于吗？ 这种做贼心虚的行径有力地证实了一个流传已久的传言，即是那些教辅机构真是在政府里主持考试工作的精英阶级人士开办的，有真题泄漏。 “那高昂的费用只有精英承受得了，怪不得平民每年考上高中、大学的人数一年比一年少。哼，活该！” 季马站到费奇前面，用严厉的眼神环视四周，制止平民学子们的进一步伤害。 在其深厚家庭背景的威慑下，许多正要出口嘲讽的学生下意识地闭嘴，脸上犹有不服。 一股对立的氛围以此为中心在整个操场扩散开来。 大部分平民，即使是这些憧憧胧胧的少年，或许难以明白社会上复杂的门门道道，但大多数人处境日益艰难，而少部分人依旧鲜衣怒马，鲜明广泛的对比让他们直觉地察觉到，其中有不合道义的事情正悄然发生。 感受着两股浪潮的碰撞，顾雷突然觉得这次的教育改革或许并非坏事。 由于卡缪拉共和国的星际海盗太过猖獗，参军其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家境富裕、生活舒适的精英们自然不愿意冒断送自己美好人生的风险，哪怕只有一点，近年来，精英阶级的孩子大部分往文理科挤，龙气修炼水平整体大幅下降。 不小心和安妮的眼神碰到了一起，顾雷连忙低下头，避免安妮看出自己眼中格外多的讥讽和快意，内心却是压制不住地斗志昂扬： 这倒是给了我们这些平民孩子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费奇，没想到吧，有天你会连我都不如，这样的你怎么配得上安妮，连我都比你配！ 他心里转而对那位批准了改革措施的阁下充满好感和敬意，那本就是共和国的传奇人物，是挽救了民主共和、拯救了世界、举世闻名的一战英雄，被称为狮子心的大总统——阿穆里大公爵。 高台上塔图察觉异状，翻了翻平板计算机，随便想几下就大概了解缘由。他冷笑了一声，不理不睬。 更多人生阅历让平民出生的他对精英阶级更加厌恶。 只是，回想这十几年来的所见所闻，他的心情就比较复杂了。对这一切风波的始作俑者，那位总统阁下，他的情绪是极其复杂的！ 说到底，打击精英阶级的是总统，当初提出要设立精英阶级的，也是同一位总统，不过那时他还是副总统兼代理总统罢了。 “有些人啊，明明是废物，却天天不要脸的骑在大家头上，颐指气使的。” “安迪，你什么意思？” 季马怒喝道。 安迪不管不顾地从季马面前走过，淡定地来到机械教员面前。 “什么意思？呵呵，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说出了大家心中想说又不敢说的话。是吧，大家，是不是啊？” 安迪环视众人，众人这时尚不敢应和。精英阶级余威犹存。 他想干嘛，哦，表演呀？ 顾雷不得不对安迪刮目相看。 安迪浑不在意地高高举起手。 “我今天就要让某些废物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实力。” “硬度4，劈开。” “硬度5，劈开。” “硬度6，劈开。” …… “喝——” “硬度7，劈开。” 石板应声破碎。 “好——，好样的，安迪大哥！” 查查林带头吆喝，狗牙跟着鼓掌，几声吆喝下来，渐渐地，附和的人越来越多。 “好样的，安迪。” “厉害，安迪。” “干得太棒了，安迪大哥。” …… 众人跟着大声应和起来，发泄内心积压的愤怒。 “这才是真正的实力！” “是啊，跟某些徒有其表的烂泥完全不一样。” “厉害，安迪大哥，我以后跟你混了。” …… 安迪微笑着接受大家的奉承，连塔图也高看一眼。 这个大老粗是不懂教书，但至少知道上网查攻略，粗略了解到有人望的学生要着重记下、适当照顾。 季马与他身后的精英学子们表情愤怒，一言不发。他们第一次被压制到如此憋屈的境地。 顾雷的神色渐渐凝重。对很多平民来说是好好出了一口气，可对他来说…… 这下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17鱼化龙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硬度8，失败，总分76，强骨境二阶，请伍德-本丹娜同学出列。” 安迪挑战硬度8失败，只钢板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是的，一到硬度8，石板就换成了钢板，对应强骨境三到六阶。 可这无损他的名声。 到强骨境后，修炼速度马上下降，别人三年内能达到强骨境就该谢天谢地，他不到三年已是强骨境二阶，怎能不让绝大多数人仰视。 超凡的个人实力、身份认同、挑战精英的勇气，以及代表平民利益的错觉，让他成为许多平民学子的偶像，成功树起一杆有号召力的大旗。 顾雷明白，学校里将很快形成一股以安迪为首的平民势力，对抗以季马为首的精英势力，而他与安迪的个人恩怨也将变成他与其势力的团体恩怨。 顾雷寻思着： 安迪这家伙那么霸道，如果我不给他1000贾比，他绝对不会放过我，手段恐怕比上次还要残忍。可1000贾比不是小数目，不好凑齐，给他我更不甘心。 这股势力对他这样的普通学生来说形同庞然大物，光狗牙一人的实力就完全碾压他。狗牙的测试成绩是强骨境三阶巅峰，足足高出他三阶多，凶残的巨力差点劈断钢板。 顾雷陷入困境，顾雷陷入沉思。 …… “硬度8，失败，总分71，强骨境一阶。请库西同学出列。” 这是季马的成绩。 …… “硬度7，失败，总分66，入门境七阶。请琼那瑞-安妮同学出列。” 安妮最后的成绩是77，强骨境二阶。 …… 众人相继回到自己的队列，测试接近尾声。 “硬度7，失败，总分64，入门境八阶，请小石头同学出列。” 沉思着的顾雷刚回到自己队列，听到熟悉的名字，忍不住分神往（7）班的队列看去。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戴着一副破碎的眼镜，出列站好。 小石头人如其名，是一个像石头一样卑微可怜的人，境遇和顾雷有些相似。 不过，顾雷是因为脑袋里的怪病，再努力成绩也上不去，饱受蔑视欺负。而小石头却是因为努力过头，伤了眼睛，成绩才一路下跌，沦落到差不多的地步。 近几年受外部环境影响，共和国的经济持续下滑，国家财力十分紧张，不仅未成年生活津贴、学生教育津贴减少，连学校这样的公立设施在各项支出上，也是能省则省。 倒霉的是，从顾雷这届的初二下学期开始，教学楼晚上就不开灯了，宿舍里的灯也变得非常昏暗。 这无形中又扩大了平民学子与精英学子间的教育资源不平等。精英们可没理由离开舒适温暖的家，住进破旧简陋的校舍。 没人透露考题，晚上还不能自习，平民学子的升学之路异常坎坷。顾雷过去从没奢望过自己有可能考上高中，那几乎是当地精英的特权。 而不认命的结果就是像小石头一样，借校舍昏暗的灯光刻苦读书，看坏了眼睛不说，又买不起一副合适的眼镜，连原来的成绩都保不住。 受刻意的哄抬，成本低廉的眼镜在当地价格奇高，至少2000贾比。精英阶级的封锁这几年越来越过分。 小石头的成绩一降再降，从（1）班一直掉到了（5）班，顾雷和小石头的缘分正始于此。 或许是小石头与他遭遇相似，小石头是唯一一个理解顾雷、没有瞧不起顾雷的人，是顾雷黑暗中难得的光明，这是天生自带优越感的安妮及不上的。 两人很快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可惜…… 我当初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如今可以说是挣脱出生死线的顾雷，回头省视自己往昔犯下的错误时，不禁感到深刻的懊悔与愧疚。 两人称兄道弟一段时间后，顾雷首先受不了。看不清投影屏幕的小石头老缠着他，要他帮忙讲解，而自己时间都不够用的顾雷哪有多少空闲。时间一长，两人难免闹矛盾。 这本是朋友间很正常的矛盾，几句话就能说开，奈何是这样一个时代，奈何是这样两个卑微的人。 小石头没几天就继续滑落，到（6）班，到（7）班，到（8）班，到（9）班，大概是那副破眼镜的功劳，现在又回到（7）班。 总之，顾雷错过解开矛盾的最好时机，两个自顾不暇的人渐行渐远，之后少有交集，一段纯洁珍贵的友谊慢慢尘封瓦解！ “硬度4，劈开。” “硬度5，劈开。” “硬度6，劈开。” “硬度7，劈开。” 顾雷愕然，旁人亦是大哗，没想到这里会杀出一匹黑马。 “硬度8，失败，总分71分，强骨境一阶。请林木同学出列。” 小石头竟是初三年级第29个达到强骨境的学员！ 顾雷先是不解，随即顿悟： 是了，小石头喜欢用运动和修炼来缓解压力，看来，他跌出（5）班后的压力一定很大！ 他愈发感到愧疚，看着他脸上那副破碎的眼镜，愧疚感进一步加深。 就算破损的眼镜，估计也要1500贾比，而顾雷总觉得小石头会下定决心买这样一副眼镜，多少受自己的教唆。这个现在来说纯属浪费的举动里应该有他的一份责任。 “小石头现在一定很心疼吧，希望以后有机会能补偿他！呵呵，他应该恨极了我吧！” 顾雷苦笑着摇摇头，专注于自身的困境。他突然想到： 要是我能成为那第30个达到强骨境的人就好了，这样就能震慑住安迪。 硬度7的天然石板相比硬度4、5、6的合成石板在硬度上有一个质的飞跃，代表了强骨境与入门境之间的实力差距是质的差距，难以跨越，十几个入门境的也没胆量围攻一个强骨境的。 在这样一所平民为主的初中，修炼到强骨境就很了不得了，同为强骨境的学生也不能任意欺凌。 他仔细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心界中的石桌被我砍断了一半，石桌厚度与石板厚度相若，如今又吃了一块龙兽肉，我的修为大概在入门境九阶中期左右，不行，还是差不少，一般情况下，再压榨我的精神力也……等等，一般情况下不行，那非一般情况下呢？ 顾雷的目光激烈地闪烁起来，脑海里不停地对某种非一般情况进行模拟。 良久。 “还是不行！” 他叹息一声。 “能接受的最大代价下，估计也只能劈开五分之四，而差六分之一、差十分之一，哪怕差百分之一，也是没劈开，铁皮罐头特别一板一眼，不会和我讨价还价的。除非付出更多的代价，但……” 在更难以接受的代价与依旧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面前，顾雷沮丧地暂时放弃某个念头。 难道我真要投靠季马？ 借势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稳妥计策了。 季马人看起来还不错，而且，他的阵营里肯定有仗义直爽的安妮。 然而，大家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安妮为安慰费奇，宁愿冒犯他，用他这个看起来更惨的人当例子，来让费奇心里好受些。就算她压低了声音，躲闪的眼神已将她出卖。 顾雷感到有点受伤！ 况且，身为平民的自己若敢站到精英一方，必将招致一大部分平民的反感，一不小心，恐怕两边不讨好，身无立锥之地。 不如自己拉几个人组建一个中间势力。 他无奈地想到。 “哈哈，还是算了吧，我手腕不如安迪这点还是必须得承认的，何况现在也没那么好的机会了。” 雪上加霜的是，这时，那个中午抢夺他龙兽肉配额的家伙居然成了安迪的第一批小弟，正捏着受伤的手臂，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貌似伤处严重影响到他的发挥。 “看来，只能如此了！” 顾雷长出了一口气。接连受到刺激，习惯隐忍的他也无法再隐忍下去，毅然选择了最危险的那个方案。 “蛇能化蛟，咸鱼怎么就不能化龙！”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18暴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我数了下，强骨境的学长已经有29个了。” “是吗，看来接下来应该不可能有新的强骨境出现，是吧。” “应该是，剩下的这些人都差得远嘞！” …… 初一、初二的学生境界低、测试快，已全部测完，看热闹似地全部聚集到初三这边，加上初三测完的学生，近千名学生围了一层又一层，人头攒动，叽叽喳喳地说话聊天，十分热闹。 大家的焦点不约而同地集中到“谁会是初三年级的第30名”这件事情上。 “我卡鲁的，有47个学长是入门境九阶，我记得昨天的期中考的榜单上不是才30多个吗！” “龙兽肉真是个好东西呀！” “是啊，里面69分的足足有12个，嗯，不会12个人并列第30名吧。” “不会，铁皮罐头报分数时会自动省略小数点后的数字，实际上，小数点后还有分数的。” …… 听到大家热烈的讨论，那个中午同顾雷抢夺龙兽肉的学生真是恨极了顾雷。 他的真实实力在吃完龙兽肉后逼近入门境九阶巅峰，本完全有资格进入大家的讨论范围，亦本有些许资格问鼎前三十。 结果顾雷这次下手异常狠，伤处太痛，仅仅发挥出入门境八阶的实力，名誉奖励，通通与他擦肩而过，令他痛心疾首。 误以为顾雷若不是卑鄙偷袭，凭他表面全市倒数第一的武科成绩，根本伤不了自己分毫，对自己大意的懊恼也转化为对顾雷的恨意，他目光中的恨意浓到了极处，牙齿咬得“咯咯”响，简直恨不得把顾雷生吞活剥。 顾雷看了那人一眼，理都不理。他自然深知，今天的底层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而不讲道理！ 没剩几个人了，大家也失去了看戏的耐性。 反正剩下的都恰好是期中考吊车尾的角色，于是上千观众起哄似地要剩下的学生赶紧自己放弃，免得耽搁自己时间。 “放弃”、“放弃”、“放弃”…… 上千人汇成的滔滔声浪是可怕的，对稚气未脱的学生来说犹为可怕，宛如排空的巨浪一般。 有学生顶不住压力了。一人主动放弃，起哄的人愈发来劲，余下学生接连放弃。 终于，到只剩顾雷一人时，起哄的浪潮达到顶点！ “顾雷，反正你修为连入门境一阶都没有，就别浪费大家时间了。” “是啊，赶紧放弃，我们等着看最后结果。” “放弃，快点放弃，我叫你放弃，听见了吗？******” “快给我放弃掉！听见没，你个******” …… “放弃”、“放弃”、“放弃”…… 声浪一波接着一波，其间夹杂污言秽语，排山倒海般袭向顾雷。 塔图见怪不怪，不加制止，知道顾雷期中考在全市排倒数第一的彪悍成绩后，脸一黑，毫不客气地把“晦气”二字写在脸上。 顾雷看着一张张无知而狂热的脸颊，感觉这些人真是可恨又可怜。 他注意到，最平静的是那些精英学子，他们个个面带不屑，不单单是对顾雷，而是对整个平民阶级。 当然，里面要排除掉一直把顾雷当负能量垃圾桶的费奇。他一如既往地希望能在顾雷身上发泄他此次的巨大失意，眼神里充满了恶毒的期待。 他还注意到，平民学生中也有几个超然物外的，包括安迪，他们目光冷漠、目无余子，骨子里根本没有把其他人当成同胞。 呵呵，比刚才嘲讽费奇的时候还要整齐划一，真是一群乌合之众，无情冷漠，又欺软怕硬。不知道团结的血蝗，数量再多，也斗不过一心同体的杀手龙蜂！ 这一刻的顾雷，也颇有一点高高在上的超脱，没有一点想成为救世主的想法。 哼，还有你，费奇，你以为我还是过去的那个我嘛！ 想到安妮那副把心完全挂在费奇身上的样子，顾雷嫉妒下，对费奇恨意更深。 看我待会怎么狠狠打你的脸！ 幸好至少还有一个人对他露出了善意，那就是小石头。 或许是觉得大家表现得实在太过分了、顾雷的处境实在太可怜，太过担心之下，向来害羞内向的小石头努力挤出人群，握紧拳头朝他做出一个“加油”的姿态。 看来，两人心中都有未彻底风化的友谊。 这或许才是我今天最大的收获！ 看着小石头不知因不善表达还是激动涨红的脸颊，顾雷感动地朝他点点头。 然后，排除一切干扰和杂念，他举起了手。 “硬度4，劈开。” “垃圾，放弃，放弃。” “狗东西，我叫你放弃，没听见吗？” “放弃，放弃，咦——” …… “硬度5，劈开。” “放弃，******，给我放弃。” “咦——” “诶——” …… “硬度6，劈开。” “……” “……” …… “不是说他连入门境一阶都没有吗？” “笨呐，他也吃了龙兽肉好吧。” “那也不可能连升七八阶啊！” “是啊，怎么一下子提升那么大嘛！” “嗯——，是石板修复太多次，硬度下降了吧？” “哦，我觉得也是。” “呵，真是便宜了他。” “呵呵，虚有其表，假的真不了。” “也是，而且硬度7的石板是一整块的，可没有修复的说法，看着吧，他就要原形毕露了。” …… 声浪总算随着合成石板一块块碎裂，慢慢平息下来。今天的平民世界，你强你有理！ 大家对顾雷的心态，开始从对弱者的肆意践踏，转变为疑惑克制。连塔图对顾雷的脸色都稍稍好看了些。 这时大多数人的心态仅止于此，只有如安迪、季马、安妮等心思玲珑的人从顾雷犹有余力的表情中读出，事情恐怕还有惊人发展。 费奇的表情已经从无法置信变成了无法接受的痛苦与恐惧。 众人安静以待。 只见顾雷伸掌放在硬度等级为7的整块石板上方一指处，龙气狂吐而出。 “哇，他的皮肤呼吸到底被开发到多少了呀？” “看这样子，怎么也有10%吧。” “没那么多吧，但他到底要干什么呢？” “是呀，这是要干啥呢？” …… 众人皆疑惑不解，只有全场境界最高的塔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哦，难道…… 等狂吐而出的龙气缠绕整块石板，顾雷才开始抬手。 手掌越举越高，龙气越变越细，将过头顶时，顾雷的动作好像受到越来越大的阻力一样，越来越慢。 众人依旧茫然，前面的学生百思不得其解，后面的学生一跳一跳地，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只有理解了顾雷意图的塔图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眼神： 小毛孩，你真敢砍下去吗？ 其实，顾雷的意图说不上多复杂。 在较低的境界，修炼者一般要依靠强化了引力的微小气团来强化肉体。把这些结实的龙气团填充到骨骼血肉中，就能强化相应部位的力量、强度。 只是一连串的变化下来，损耗大，效率也不高。比如，要劈开眼前的这石板就不能只强化手掌，挥砍这个动作靠的是整条手臂的力量，是故就需要从手臂的根部开始一直强化到掌端。 于是，顾雷就利用狗龙呼吸法大比例开发皮肤呼吸的特点，把龙气尽数从手掌吐出，全部做成一条弹力非凡的龙气丝。依靠这条龙气丝的弹力来制造冲击力，而不依靠手臂的力量。这样就不用强化整条手臂，龙气能最大程度地转化为了攻击力。 然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脆弱的玉被加速到和子弹一样快，的确能打碎石块，只是玉那么珍贵？有几人能接受玉石俱焚的结局？所以至少还得强化手掌。 问题是，因为实力不够，为尽可能地强化攻击力，顾雷几乎完全放弃了对手掌的强化，手掌被强化的部分仅剩掌边一线之地，就像一道细细的红色月牙，这是否足够抵御之后远超通常情况的巨大冲击？ 顾雷无法完全保证，顾雷决心放手一搏。 这般残酷无情的底层世界，我若不适当冒险一搏，怎有出头之日！ 当他把手掌高举过头时，龙气已被压缩拉伸成真正细不可见之一线，可这一丝却闪出了比粗壮时更耀眼的光芒，那是龙气里的能量被激发到高频的表现，能量暴躁而不稳定。 机械教员的两支机械臂跟着顾雷快要失去控制的手掌一起晃动。 “顾雷同学，你要干什么？顾雷同学，你要干什么？顾雷同学，你要干什么？” 机械教员两只红豆眼不断扑闪，它简单的智能无法理解顾雷的意图，又做不出放开石板的决定。 观众们这才相继明白了顾雷的打算。 “老师，他作弊。老师，他作弊。老师——，他作弊——” “是啊，老师，他在作弊。” …… 费奇最急，他怎能容忍昔日的垃圾桶倒扣在自己头上。其次是那个与顾雷抢夺过龙兽肉配额的学生。他们不依不饶地向塔图举报顾雷。 塔图瞪了他们一眼，懒得理。 你们要敢这么作弊，我也认！ 军人最尚勇武，在他眼里，顾雷的做法不是以玉击石，而是以卵击石。 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 顾雷估得是入门境九阶中期的实力，经验老道几倍的塔图给顾雷判的却不过九阶初期，再削弱防御力来增强攻击力也看不见打碎石板的希望。 而无疑，塔图的估计才是正确的！ “喝——” 闪亮的红色月牙狠狠劈向石板。 真砍！ 塔图仿佛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伸手欲阻，但已不及。 半途，心界，神殿，顾雷房内，石桌上的信盾勇剑骤然爆出夺目光彩。 红色月牙一亮，没入石板，唯心一击！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19独龙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嘭”地一声巨响，尖锐的石屑像飞刀一样四射开来，有碎片划破了顾雷冷然的面孔。 绝然地舍弃防御，加上心界的唯心法则干涉，石板终于干脆利落地断为两截。 满场震惊，万籁尽默。 “硬度7，劈开。” 机械教员不大的声音像洪钟一样回荡在大家心头，造成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顾雷某种意义上也是一中的焦点人物之一，只不过，他一直是一个负面的焦点人物。 谁都知道，一中有那么一个特别特别努力，但文理科成绩特别特别一般，武科成绩特别特别糟糕的老实人。 这个老实人特别特别执着，听不进歹话好话，显得特别特别憨傻，特别特别让人觉得讨厌。 他特别特别不幸，拼命努力无所成，更是被时代的巨浪一巴掌拍在悬崖峭壁上，破碎不堪，特别特别凄惨。 那特别特别像是挣不脱的宿命的景象，令很多人安慰，甚至希望他永远如此不幸下去。 如此一个大悲大傻的无能之人，今天居然如此绝然，实力更是骤然暴涨到碾压大多数学生的强大境界，狰狞的獠牙刹那撕碎了许多人内心隐藏的阴暗幻想，气焰冷冽到让人不敢直视。 塔图愕然，安迪眉头紧皱，安妮和季马难以置信，那个出手抢夺顾雷龙兽肉配额的学生更是被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劲用力往后挤。 费奇则痛苦到无以复加，那表情仿佛在说为什么打碎石板的不是他自己。 良久。 “怎么，怎么……” “怎么回事呀？” “是啊，怎么可能啊？” …… 后面的学生只闻其声难见其景，受到的冲击最小，所以他们率先反应过来。 众人接二连三地回过神，压低声音，窃窃地议论起来。没多久，一个一致的想法不约而同地相继浮现在大家心里，但少有人敢说出口： “他是不是一直在偷偷修炼龙气呀？” 从未见过有人一天能修为暴涨这么多，历史上都罕有类似的记载，大家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啦！ 可他为什么要偷偷修炼龙气呢？难道…… 顾雷闻声抬起头，冷冷扫视众人。 被他冷漠的目光扫中，先前吆喝得越大声、咒骂得越狠毒、做得越过分，现在就越胆怯、头埋得越低。 很多人误以为： 他想要暗算报复谁？ 很多人纷纷用力回想自己以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太过分的话之类的，惶惶不安。 的确存在的隐忍与或许不存在的狠毒结合成超乎他们想象的可怕幻影，此时的顾雷在许多人眼里看着比安迪这类人更像一只毒蛇。 向来是被欺压者的顾雷尽吐心底积年之恶气，不禁有些迷失。 这就是用力量给弱者带来恐惧的感觉吗！ 他不用完全回头，只要把脑袋偏一偏，后面的议论声马上降低三个分贝。 不止是安迪真正把他当成对手的重视、教官塔图的尊重，连安妮、季马这样的精英学生都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费奇眼里更是有着无地自容的屈辱。 你强你有理，这岂止是平民世界的硬道理！ 他感到极其快意，愈发地沉迷。 直到发现连小石头都在躲避他灼人的视线，他才歉意地收起气焰。 “顾雷同学，你要放弃硬度8的测试吗？” 迟迟不见顾雷继续测试，机械教员按程序问询。 “顾雷同学，你要放弃硬度8的测试吗？” “放弃。” 不等最后第三遍问询，顾雷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总分74，强骨境二阶，本次测试结束。” 发现初三年级的学生并没预期得那么烂泥不上墙，塔图心情大好。 “好了，好了，请各位同学归列，赶紧归列啊。” …… 同样的测试，在铁卫3号上的各所初中里，都在进行。 装甲兵学院附属初级中学亦是如此，不过这里就没那么曲折的过程了。 这本就是一所武科学校，大家的排名基本没变。 这也是卫星里唯一一所专攻武科的初中，达到强骨境的学生已足有71人。其中强骨境一阶的39人，强骨境二阶的23人，强骨境三阶的9人。 同时，这里的测试也到最后的尾声，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一人要接受测试了。 而其他七八百个学生竟全部静静围观，不敢有丝毫聒噪。空气安静得令人窒息。 那人看来竟比高台上的教官还要威风，而教官看来一点都不在意，笑眯眯的，貌似比塔图好说话多了。 “硬度4，劈开。” “硬度5，劈开。” “硬度6，劈开。” …… “硬度7，劈开。” …… 众人屏住呼吸，眼带期盼，只不知是期盼碎还是不碎？ “喝——” “硬度8，劈开。” 坚固的铁板扭曲断成两截，除教官外的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硬度7的天然石板相比前面硬度4、5、6的合成石板，硬度有一个质的飞跃，硬度8的铁板相比硬度的7的天然石板一样是一个质的飞跃，到硬度9的金刚石板将再是一个质的飞跃。 是故，强骨境一到三阶被称为碎石骨，四到六阶被称为熔铁骨，七到九阶被称为龙玉骨。每三阶实力相比前三阶都有一个飞跃式的提升。 而且，这个提升非常困难。从入门到强骨，一般需要三年，而到了强骨境，每三阶一般就需要三年。 就算考虑到这个学生曾因病休学一年，这样的实力仍是非常震撼，可以说是相当异常的。 凭这样的实力，别说是在这所学校里，就是在全市也是首屈一指的压倒性存在。 “总分81分，强骨境四阶，本次测试结束。” 教官史蒂文带头鼓掌，其他学生忙不迭地跟着鼓掌，仿佛十分害怕自己比别人慢了似地。 那人微笑着接受大家的奉承，笑意里带着说不出的暴虐意味。 他隐隐透着猩红的目光到哪，哪里的掌声就必须得热烈八度。有人没把手拍肿他可是会不高兴的。 转过身来的他这才露出真容，他的右眼赫然带着一只印着血红骷髅头的眼罩。 他居然是个独眼的残疾。 …… 在铁卫3号第十初级中学，测试结束得更早，气氛更加地安静，安静得诡异！ 这本也是一所在当地非常出名的文科学校，甚至和一中一样出名，可却是出了名的脏乱差。 该校以考试成绩跌出新低和包括学生买卖毒品、学生参与暴力抢劫在内的各种犯罪新闻屡现于报端。 教官诺瓦林来这里的时候根本没报以任何希望，自认倒霉地准备能混一天是一天，就当度假。 结果，让他惊掉下巴的是，这所学校不知何时，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学校干净整洁，学生礼貌和善，连原来拿不出手的成绩也因考试改为以武科为主而一跃成为当地一流学校，有资格与装甲兵附中争锋。 而如果单单是这样，那诺瓦林早高兴得要跳起来了。 偏偏这种颠覆性的变化中透出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息。 明明是有资格上当地头条的爆炸性资讯，但仿佛被某股别有用心的力量刻意封锁一样，外界竟罕有人知，神奇得简直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不，或许就是被施了魔法！能让学生把最难缠的毒瘾也戒掉、神奇到可怕的魔法！其名或为，“邪恶信仰”！ 想到中午食堂上没人去动龙兽肉的异常克制，看着一个个学生平静接受命运波折的异常开悟，感受着那暗中支配整片校园的异常秩序。 诺瓦林一直在猜测，到底是哪一个邪教，闻风把触角伸到这里？ 混沌教会？红日教会？冥神教会？抑或是其他？ …… 教育与宣传委员会铁卫3号分支部的办公楼内，官员们正在把从各个学校搜集来的数据加以整理分析。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也将通过机械教员体内的摄像头，时刻跟踪这次教育改革的进程，并作出进一步的调整。 这时，一个异常的数据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有一个学生的成绩出现了大幅度的跳跃，他居然在一夜间从入门境一阶跳到了强骨境二阶。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20幽灵公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能量在腹中炸裂开来，流经四肢百骸。 最终，顾雷成为一中初三第一集团的第30人，成为新（1）班的一员，站在高台上受到塔图的表彰，和大家一起，当场吃下一大块龙兽肉，接受台下众人的羡慕、仰视，以及隐隐的敌意。 对此，顾雷表面上淡定，心里慌得一批。 龙兽肉吞入腹中，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识，仅仅入门境九阶中期而已，哪够得着强骨境二阶的边！ 至于实力差那么多，自己居然还能劈碎石板，他全当是运气，没有深思。 幸好，虽然论实力其实是新（1）班里垫底的那个，可他貌似反而是大家最害怕的那个。 身边同为前三十名的人下意识地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台下更是无人敢直视他。 他这才暂时安心，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实际上，旁观者清。 能那么干脆利落地劈碎石板，手上连点伤痕都没，就算取巧，怎么也得强骨境一阶的实力吧！ 大家都是这么认为，连塔图也感觉自己开始的时候肯定是判断错了。 毕竟就算顾雷自己也没意识到有心界干涉。 加上实力反常地暴涨，误会下，他在许多人心里成为卑鄙阴险、狡猾隐忍的代名词，是一条可怕至极的毒蛇，都不愿意招惹，恐遭卑鄙无耻的暗算。 新的一天校园生活又在激烈的变化中落幕。 …… “卑鄙无耻的顾雷。” 顾雷好笑地摇摇头，听到有人在背地里这么称呼自己，他颇感无奈。 但他也不准备跟前面那两个窃窃私语的低年级学生解释什么。 暂时这样也不错，可也得尽快提升实力。名不副实的话，迟早会被拆穿。 顾雷有种强烈的预感，变化将接踵而至、愈演愈烈。 这时，走在他前面的哈古拉斯突然停了下来，狗耳朵耸了耸，诧异地回头盯着顾雷，貌似“卑鄙无耻的顾雷”几个字大大触动了他的神经。 那无语的表情好像在说： “你小子跟我真有缘分！” 顾雷没从那张明明很帅却莫名充满喜感的狗脸上读出这么复杂的意思，提了下狗绳，拉上哈古拉斯就走。 “走走，回家吃饭啦，天快黑了。” 被测试耽搁了不少时间，中轴上的人造日光灯早完全暗了下来。 内心难得这么畅快，顾雷脚步轻快，走到一僻静处，还难得有闲心，停下来打量旁边那所阴森森的荒废校园。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所‘幽灵中学’吗？” 高耸的校门足足有一中校门的三倍大，原该气派非凡，此时在年久失修的昏暗路灯映照下，却显得特别阴森。 这是铁卫3号第一贵族中学，占地面积亦有一中的三倍大，速龙跑道、练武场、歌剧院等各项设施齐全，集小初高为一体，豪华奢侈，原专供一人使用，却已荒废。 “也不知道奥尔加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栏杆里面的丛生的杂草、脑袋掉在地上的机器人、发霉的墙面，顾雷内心感慨。 尽管动用那么多的公共资金建造了这么大的一个校园，却只为奥尔加小姐一人服务，宁愿废弃也不开放给其他孩子使用，可铁卫3号的民众们并无丝毫怨言。 铁卫3号的教育水平差，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本就只是一个县，贫穷落后，没任何经济增长点。全托奥尔加家族二十多年前举家迁移至此的福，才被共和国强行升格为市。 否则总不能叫奥尔加家族的族长莫林奈男爵去当一个县长吧？那也太有辱其尊贵的贵族身份。 铁卫3号这才跟着沾了不少光，得到共和国的大量拨款，渐渐发展起来。虽远不如一个货真价实的市级行政区，但也远好于其他县级行政区，每年总还有一些幸运儿能考上高中的。 这所学校就是本地国会的平民、精英代表们为恭贺奥尔加小姐出生，主动提议建造的。 议案提出后很快被批准，学校隔年就建好，九年前投入使用。又在一年前，随着莫林奈男爵去世、奥尔加小姐紧接着外出求学而日益破败。 “是莫林奈男爵舍不得奥尔加小姐吗？否则为何奥尔加小姐不一开始就去条件更好的外地学校，朋友也更多。” 铁卫3号这个小型移民卫星能有奥尔加家族一个贵族家庭已经很了不起了，其他贵族大多定居在卡缪拉共和国仅有的行星级居住地——夜谷星，那里自然条件最好，剩下的贵族至少也在大型移民卫星上。 “奥尔加小姐从小学就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要是没交到朋友就病逝，那就真是太可怜啦！” 想到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某个小道消息，顾雷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同龄女孩大感同情，不禁喃喃自语。他感觉那应该是一个与自己一样孤单的可怜女孩。 近几天，有不少回家晚了的一中学生路过此地时，发现本该空无一人的校园里，竟似有人影晃动，伴有若隐若现的钢琴声传出。待学生们停下细听，又什么都没听见。 这附近本就偏僻，一到晚上黑漆漆一片，唯有几个时灵时不灵的声控路灯“咯吱咯吱”闪烁，黑暗的环境加上诡异的响动，令路过的学生无不胆寒。 于是，“幽灵中学”的传言喧嚣直上，再听说奥尔加小姐酷爱钢琴，就演变成了包括“奥尔加小姐病逝变成幽灵”等多个版本在内的进阶版，绘声绘色、真假难辨。 趴在栏杆上往里扫了几眼，除寒鸦发出的响动外没发现任何异响，顾雷兴趣大减，准备离开。 方转身，他耳朵一动，疑惑地停下。 “真有钢琴声？” 细听，琴声若有若无，但真实存在。 顾雷兴致大增。他犹豫一下，提着哈古拉斯，一跃而起，跳过两三贾米高的围墙，进入校园。 放下哈古拉斯，一人一狗循着琴声，向源头找去。 真是奥尔加小姐的幽灵吗？或者是奥尔加小姐本人？贵族到底长什么样，真和传说中一样的超凡脱俗吗？我还从未近距离接触过！额，她不会怪罪我吧？ 贵族在共和国的宣传里就是一个集才华、品德、俊貌、权威为一体的完美符号，多年潜移默化下来，顾雷心中对贵族也难免憧憬敬畏非常。正常情况下是不敢这么造次的，不过他今天有点飘了！ 激动中带着忐忑，顾雷循着琴声七拐八拐，悦耳的钢琴声逐渐清晰起来。 嗯，就说我是来抓贼的吧！ 钢琴色时而低沉如呻吟，时而高亢如爆发，是著名钢琴家戴姆勒的遗作《革命之夜》。顾雷恰巧知道，且印象深刻。他曾经觉得，那坎坷的革命历程像极了自己的命运。 怪不得琴声会时隐时现。 该曲描述了海瑟联邦第一次独立战争爆发前后，受到后西海帝国本土贵族压迫，杰佛里星域贵族同帝国之间矛盾由积累到爆发的过程。 前段一会缓一会急，交替前进，象征着革命者们对帝国一次次的懦弱妥协与一次次的抗争。低的地方的确太低了点，怪不得外面的人听起来若隐若现。 当钢琴曲进行到中段的时候，他们寻到一栋教学楼前，拨开牌匾上的蔓藤，发现这里是音乐教学楼。 钢琴声变得悠扬婉转、清新明快。醒悟过来的革命者们聚到一起，他们愉快地交流，达成一致目标，决心推翻帝国的无道统治。 上到第二层，变得铿锵有力的钢琴色从前面教室打开的门中飘来。革命者们正在紧锣密鼓地为起义做准备。 钢琴曲终于进入高潮，琴声急促高昂。受到卡缪拉、紫枫两国独立战争胜利的消息刺激，革命者们决定提前发动起义。 美妙的琴声勾起顾雷心中无限的幻想，结果当他一脚踏入时，才发现，现实比幻想还要动人！ 如瀑金发反射出飞舞的美丽流光，站到教室门口的顾雷像被夺去魂魄一样呆呆地看着少女在一轮黯淡孤单的小小红日下，沉浸忘我地独奏。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21博大精深的云梦文化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祖星的夜晚，蓝日多罗莫下沉后，有些天，人们可以在夜空中看到黯淡的红日多多罗莫。所以现在很多灯都做成红日的形状。 柔和的红光下，纤长的玉指在交错的黑白键上欢快地跳动，仿佛有音乐的精灵自其间孕育而出。 飞舞的精灵把顾雷拉入到充满战火与激情的杰佛里星域，恍如身临其境。 枪弹如雨，革命者们吹响冲锋的号角；杀声震天，战士们轻易地攻克一座座堡垒；凯歌高奏，帝国统治者尽数被赶出杰佛里星域；欢声笑语，一对对男女携手步入舞池，胜利是一面面飞旋的红色裙摆。 然而，当持续到黎明的胜利之宴缓缓落幕之时，当英雄们即将入梦之际，当琴曲按理该结束之刻，一声本不存于琴谱的沉闷高音奏响，袅袅不绝，好似命运发出一声突如其来的哀叹。 受到意外冲击，一股悲怆之意刹那涌出，占满心头，差点让心智坚毅的顾雷热泪盈眶。 而少女似也沉浸在这股悲怆之意中，保持着最后的弹奏姿势，任金发垂在琴键上，久久不能自拔。 细细品味其间的韵味，顾雷只觉巧夺天工、妙不可言！ 原作是要表达对革命胜利的期待与信心，结尾本是含笑入梦般的舒缓节奏。然而这位少女把结尾改得这般沉重，也未必会让人感到突兀，对熟知那段历史的人来说更加回味悠长。 毕竟，那其实是个悲伤的故事！ 海瑟联邦和卡缪拉共和国、紫枫共和国一样，开始皆是后西海帝国的太空殖民地，后来不堪压迫，一齐爆发起义，但却是最后一个独立出去的殖民地。 既然是海瑟联邦的第一次独立战争，那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一次亦自然是以失败收场。 革命军队在第一次独立战争初的确势如破竹，两三天便把帝国的剩余驻军全部赶走。可那不过是大部分帝国驻军被抽调走，远征紫枫、卡缪拉，且还意外全军覆没的原因。 杰佛里星域实在离帝国太近了，就在第一小行星带的外边。没多久，阿尔贝特公爵复职，出任帝国军队总司令，率军杀回，革命军只撑了两个月就全军覆没。 直到第一次星系大战与紧接着的帝国内乱把后西海帝国逼到崩溃的边缘，海瑟联邦才成功挣脱帝国的魔爪，独立出去。 而这首曲子为何被称为遗作？那正是戴姆勒在联邦第一次独立战争中光荣牺牲的原因。曲子里关于胜利的演奏都是他幻想而已。 尽管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曲子改成这样，不过真不愧是贵族呀！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的造诣！ 顾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少女的敬佩之意，总不能用一连串的星系通用语——“我卡鲁”吧！那也太粗鄙了！情急之下，他想到了寓意丰富的云梦方言，疯狂鼓掌道： “卧槽，卧槽，太厉害了，卧槽！” …… 少女如是想着： 就算第二次独立战争胜利，海瑟联邦今天还不是沦为大国博弈的战场，毒品、饥荒、战争…… 勇敢地与残酷的命运搏斗，不屈不挠，翻过一座座险峰，迎来的却未必是坦途，磨难的背后说不定只有新的磨难。无尽的磨难或许才是命运，毁灭或许才是终点。 抑或者，这也是我的终点？ 她内心充满了悲观和绝望的情绪。 突然，一连串的掌声打碎了意境。 少女剑眉一蹙，有点恼火，待听到一连串的“卧槽”时，不由一愣。 什么意思？ 她曾听过无数的赞美褒奖之词，来自平民、精英，甚至是那些不愿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贵族，其中不乏比喻巧妙、寓意深刻的动人之词，可竟从没听过如此简洁凝练、情真意切的词语。 她转头看了顾雷一眼，心下了然。 是云梦人呀！怪不得，云梦语言果然博大精深！ 蓝日星系的语言最早有成千上万种，但随着人类社会不断发展、沟通交流融和，特别是亚德里恩二世统一祖星、改帝国为共和国后，共和国强行统一语言，现在的大语种就剩下星系通用语和云梦语两种，可见云梦语的美丽独特。 她这一扭头看过来，顾雷立马就看得痴了。 这位少女单论美貌或比小白略逊一分，但胜在更加真实。她肤如凝脂、细眉如剑，眉宇间隐隐有一股凛然之气，像一朵带刺的玫瑰，美丽逼人。 真不愧是贵族啊！太美了，连那些明星都比不过！ 在蓝日星系，贵族和其他人不仅仅不是一个阶级，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种。其他人是猿人，而贵族是龙人，二者是有生殖隔离的。 千百年来，人口稀少的龙人能一直站在社会金字塔的顶端，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自然有其远超猿人之处。 从武科上来讲，龙人的修炼速度、能达到的境界都远胜猿人。比如猿人平均要三年才能达到强骨境，而龙人通常只要一年。再比如猿人最高只能修炼到见微境，而龙人则有不少修炼到明理境，能真正统御四大力，是最接近神的存在。 从文理科来讲，龙人由于记忆力远超猿人，猿人最多成为某一个领域的专家，而龙人就能成为两个领域，甚至多个领域的专家，一般是一个技术领域、一个管理领域。 就是从颜值气质上来讲，龙人普遍男俊女靓，又因博闻强记，腹有诗书气自华，个个颜值高气质好。 总之，龙人简直就是造物主的直系血脉，每个方面都比猿人强。在蓝日教会（原太阳神教会）的典籍里，龙人被称为“神民”，而猿人不过是蓝日星系的土著猿猴。 眼见少年失神，少女见怪不怪，起身站在钢琴旁。 因为身上穿得是校服，下身是百褶裙，她只能双手叠在身前，并拢双腿，朝着顾雷鞠躬致谢，金发泄地，几乎要碰到地面。 顺滑的黑色丝袜把长腿衬得更加纤细修长，曲线动人，尽显美好身材，顾雷忍住吞咽的冲动，赶紧弯腰回礼。 然后少女便欲离去。 她没追究顾雷私闯校园的罪过，还能做到这般礼貌，已经是云梦文化博大精深的功劳喽！ 况且，贵族往往知识量远超同龄人，难免更加理性，表现出来的，就是有点冷。贵族少年少女的青春期都要比猿人晚两三年。 可顾雷下意识地不想她这么快走。这个如幻影般美丽的少女，这份似曾相识的孤独与悲伤，不经意间撩动了他的心弦。 另外，他今天的确有点飘！ 难道是个和我有类似苦恼的人？我要不要帮她开解开解？ 擦肩而过时，有风吹过，暗香浮动，少女扬起的发丝轻拂他的肩膀，甚至有一两根拂过他的脸颊。 鬼使神差地，顾雷开口道： “能量与负能量的关系非常复杂，大多数时候，他们一碰到就会互相湮灭，可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他们又会互相转换。” 少女一楞，不自觉地停下脚步，这个外表平平无奇的少年让她有点吃惊。 负能量在蓝日星系其实是很前沿的一个概念，还存在很多的争议，人们更常听到的说法是“混沌”。 她想道： 那么，就且听他说说吧。 听到身后的脚步没有继续远去，顾雷心中定了下来，转过身，真挚地对着少女的背影说道： “有光的地方必有影，同样的，我相信，再黑暗的地方也一定有光，有希望。” 在顾雷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少女缓缓回过身，目光凛然。 顾雷大惊失色： 不好！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22你想让我当你的马斯特吗？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我要考教一下你。” 少女的声音清冷异常。 她抬起玉手，龙气自掌心狂吐而出，凝结出一个巨大的龙气团，直向顾雷面门扑来。算不得快，却有股一往无前的坚定气势。 顾雷来不及躲闪，只能“呼”地用嘴疯狂吐出龙气，阻止气团的前进。 两股气流碰撞到一起，引得屋内狂风肆虐，震得周围小物件“砰砰”作响，窗帘乱飞。 顾雷用尽全力，嘴都酸了，终究没能阻止气团前进。气团“啪”地一下打在胸口上。幸余力不强，只让他退了几步，可几乎把肋骨压断的疼痛却是难免的。 一个用手，另一个用的却是出气量最大的口部，双方实力差距之大，可见一般！ 好厉害，她到底是强骨境几阶？四阶？五阶？六阶？ 摸着疼痛的胸部，顾雷骇然地想着。 明明和我一般年纪，竟然修为这么高，这就是贵族的天赋吗？好厉害！是了，贵族肯定比费奇这些精英都要心高气傲，怎能容我一个区区平民公然揭穿内心软弱？诶，见她那么漂亮就飘起来，忘了她能对平民生杀予夺了。糟糕，她要继续收拾我可怎办？ 看着顾雷骇然的样子，少女的气出了不少。又见顾雷的修为到入门境九阶，心里不由一动。 嗯，入门境九阶左右，还凑合，可以一用。 她正好需要一枚棋子。 “还不错，那么，你愿意当我的家仆吗？” “家仆？” 顾雷一脸的诧异。 “是的，家仆。” 少女自信满满。 在蓝日星系，成为贵族的家仆并不算多么丢脸的事情，反而对贱民、平民来说，哪怕对精英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龙人是神民，龙人的家仆就等同于神仆，在许多信仰太阳神的人眼里，地位就和教会里的牧师一样尊贵。 并且，实际点来说，成为贵族的家仆后，就能得到贵族家里海量的资源支持，光月薪就5000贾比起步，像龙兽肉这样的稀罕物也偶能见到。 还能享受到很多到法定的特权，如交通优先权、就医优先权，甚至入职优先权等等。在卡缪拉共和国，法律明文规定：同等条件下，精英优于平民入职提拔，贵族的家仆又优于精英入职提拔。 在蓝日星系，有贵族在后面站台的猿人，做什么事都会相对顺利，容易成功。 总之，一个平民要是有幸能成为一个贵族的家仆，未来要成为一个公司领导或政府干部什么的，指日可待，称得上是前程似锦！ 可见家仆身份价值之大，连不少精英都梦寐以求。也可见少女对顾雷的认可，每个贵族的家仆名额都是有限的，不能乱给，没总统派过分干预，她本来是想给季马的。 看样子只是个平民，但懂曲子里的故事，品味应该不差、文理科成绩应该不错，这年纪就能修炼到入门境九阶，考虑到被文理科分了心，又不像季马天天吃高级龙食，天赋实力勉强合格。 各项条件中，武科实力其实是少女最不看重的。反正猿人再怎么努力修炼，亦不可能比得过龙人，比得过她自己。 至于少女最看重的，说不定不在上述，而是顾雷身上传来的丝丝同类气息。 然而，她是绝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品性目前看尚可，好好管教，以后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好管家，老科克也到该退休的年纪了，不能再这么操劳下去了。关键是，我需要一颗棋子来干涉这次所谓的教育改革，总统派的家伙们，你们这次实在是欺人太甚！ 压下内心的愤怒，回过神来的少女发现顾雷仍在思考。她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催促。 想来没有任何一个理智的平民有理由拒绝！虽然当棋子的危险有点大，还不方便明告，我都不好意思让季马来承担这个任务，但相应的，如果事情办得好，获得家仆地位就是你而不是季马。我也算对得起你了！ “谢谢，不用。” “没，我……” 话卡在喉咙里，明白过来的少女渐渐露出愕然的表情。 她的大脑极其混乱，几次张口想问为什么，几次考虑要不要把好处说得更明白些，比如若你是平民会更容易升格为精英、以后表现好就提拔你当家臣什么的。 最终，她表情彻底恢复清冷，完全看不出一点波澜起伏的痕迹。 现在连一个平民都敢拒绝我了吗？ 少女沉默了片刻，说道： “好。” 顾雷其实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现在看不出少女喜怒，内心更加忐忑。 他知道从少女的角度上讲，这算得上是好心好意。 这个机会在普通人眼里的确是挺宝贵、挺难得的。可惜对有了唯心宇宙的他而言，这样的际遇实在提不起他的一点兴致。 无论升学还是以后升格为精英，他觉得都不是靠现在的自己不能完成的事情，可以靠自己的事情没人愿意出卖自己的尊严。 你让我当你的家臣我还可以考虑，家仆什么的，那还是算了吧。 他是这样想的，不过，毕竟是贵族，的确不应该这样直白地扫人家脸面，太危险了！ 诶，怎么又飘了？好吧，谁叫这姑娘太漂亮了，总体来说不够吓人！ 他还在想着怎么圆场，少女浑不介意似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顾雷。” “顾，雷，顾雷，顾雷德?” “什么顾雷德。” “没什么，大概是我想多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雷觉得有那么一刹那，少女的目光意味深长。 “我叫奥尔加-纳斯塔西娅。” “你好，纳斯塔西娅小姐。” “你好，顾雷先生，那么，天色不早了，请你早点休息。” “谢谢，你也是。” “再见。” “再见。” 转身地瞬间，顾雷好像看到纳斯塔西娅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极其苦涩的自嘲。看着少女略显柔弱的背影慢慢隐没在门外的黑暗中，他竟于心不忍，又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其实，当家仆，也不是不……” 正巧哈古拉斯出现在了门口，闻言脸带嘲讽： 哼，没有节操的单身狗。 心虚的顾雷这回居然秒懂，大怒： “你自己不也是单身狗吗？” “嗷呜，嗷呜。”（我又不是你这样的母胎单身狗。） “滚。” …… “再黑暗的地方也一定有光。” 平静下来的纳斯塔西娅一直反复品味这句话。联系到正负能量之理的最新研究报告，她越品味越觉得这句话里蕴含着极其深刻的道理，那个云梦少年在她心中也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罩纱。 “希望吗？” 她的脑海里刹那晃过了一张美丽与她不相伯仲的脸庞，那是个如天使般美丽的少女，性格也如天使一般纯洁善良。 她或许就是我的希望了，只是，难道真只能如此？ 她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纠结。 终于，她目光一凛。 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挥霍，只能如此，过几天请伊曼小姐和她姑姑到家中休息一下吧。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23使命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修炼龙气说到底是锻炼精神力，实际上，你日常生活中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说到底都有受精神活动支配，都会反过来对精神起到锻炼作用，只是效果极其轻微，远不如呼吸法罢了。” “这样啊。” “但一些特别的经历，像濒临绝境、大悲大喜，还有精神长期处于紧张状态之类的，也会对你的精神力起到较大的锻炼，这就是为何干文理科工作的人精神力也不一定差的原因。” “……” “经常熬夜加班也是很锻炼精神力的，甚至有些人患精神病后实力还会突飞猛进。” “所以……” “所以你一天之内修为暴增九阶不算稀罕事，特别是在你境界非常低、精神力非常弱的情况下，增幅显得特别大是很正常的事情。” “原来如此。” 顾雷的表情有些无奈。 自己的魂座变成一个唯心宇宙，心魔心人以此为战场，日夜交锋。这么大的事，他肯定想要找个人倾诉，寻求一些意见。 那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杰尔夫啦！尽管小白说杰尔夫不靠谱，但顾雷觉得杰尔夫比她靠谱多了。 问题是，这么奇幻的事，连他这个亲历者都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勉强消化，怎么才能让心界之外的杰尔夫相信呢？ 顾雷决定用自己修为暴涨这个巨大的异常做突破口，渐渐让杰尔夫接受唯心宇宙的存在。奈何这从杰尔夫嘴里说来好像也不算多么异常的事！ 并且，杰尔夫说着说着，他自己都跟着再次怀疑起昨晚经历的真实性。 难道我真只是做了个梦？ 他越想越感到怀疑，想着想着，想到什么的他略微有点痛心疾首： “早知道就答应当家仆得了。” “什么家仆。” “诶，没什么。” “总之，可一不可二，就算以后有类似的经历发生，你的修为也不可能涨得像这次这么快。” “哦。” “要是这种好事常有，能像坐火箭一样一天升个几阶，焚帝山的蹦极乐园，或者怒雷神的星云潜行，早人满为患。” “那倒是。” “因此你今后务必勤修不辍，不得有一丝侥幸心理，方有考上高中的可能。” “好，我待会就去网上搜个甲龙呼吸法的节奏谱，狗龙呼吸法的效率真特么太低了。” “……” “怎么了叔叔。” “你现在修炼的是狗龙呼吸法？” “是。” “……” “有什么问题吗？叔叔，你这样我我很慌啊！” “没，不用换，狗龙呼吸法就是最适合你的呼吸法。” “啊？不是吧，狗龙呼吸法周期那么长，是甲龙呼吸法的两倍啊！” “具体明早再说，你今晚不用修炼，早点睡，明早早点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 …… 深夜，不知何时，一只美丽优雅的白猫出现在了顾雷的房间，蹲在沉睡的顾雷胸口。 它浑身散发在淡淡的白光，如梦似幻，眉心有一枚如焰如目的绿色纹章。 “就是说，你也不知道除了映射干预能量与负能量的对比外，这个唯心宇宙还有什么作用，又会如何发展。” 开口的是杰尔夫，他坐在顾雷床边，哈古拉斯蹲在他旁边，正可怜巴巴地把头搭在床边，狗脸上有几道显眼的抓痕，嘴里碎碎念道： “我就是想给你个拥抱，至于吗，至于吗，至于吗……” “拥抱是可以，不过你不要瞎舔啊，舔狗的唾液很恶心的。哦……是的，我已无法控制，只能顺势而为。” 回答的是白猫，或者说，小白。 他们都把声音收束起来，不用担心会吵醒顾雷。 杰尔夫沉思了一会儿，冷冷地开口道： “你可以带着唯心宇宙离开他吗？” “……” “老实说，我希望你永远不要靠近他。” “杰尔夫，你怎么，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小白没说话，哈古拉斯却一下跳了起来，围着杰尔夫团团转，表情有些无奈。 猫脸上貌似有苦涩的表情一闪而过，小白状做不在意地玩笑道： “大家怎么也是老相好了，你一见面就跟我说这么绝情的话，我会很受伤的呀。” “……” “好吧，还是那么不可爱。” “……” “现在唯心宇宙已经是他的所有物，我只有有限的管理权限。” “……” 知道小白所言不虚，杰尔夫轻轻叹了口气。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无可奉告。” “……” “时间快到了，我得回去了，现在出来一趟可没那么容易，连探查外界资讯都极其困难，要不是你那么胡来，怕你伤了小雷，我才不会出来呢！” “……” “诶，这一趟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攒够再次出来的能量，所以没要紧事不要瞎呼我，知道吗，你呼了也没用，我不想理你。” “你原来到底想干什么？” “……” “我查过，你和那个麻烦的皇室——亚德里恩家族，有很深的渊源。” “……” “赫尔塔女皇、弗朗西斯一世、弗朗西斯二世，都曾是你的佩戴者，那时你好像还是一个手环。” “……” “这也无可奉告？” 小白正慢慢化做光点，要回归心界，身形已消散一小半。她仰头想了会，悠悠叹道： “这倒是可以告诉你们，反正……诶，反正那个使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什么使命？” “吾之使命乃是，将生命引导至正确的进化之路！” 小白的身影彻底消散，只留下那誓言般庄严的声音。声音久久回荡在杰尔夫和哈古拉斯的耳边，令他们久久无语。 许久，哈古拉斯先开口了。 “呵呵，这样不好吗？” “……” “你最开始不是也想着要小雷学好武科，手刃那个男人，亲手为玉珂报仇吗？” “你在掩饰什么。” “……” “你好像知道什么。” “……” “……” “诶，我不确定。”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说不清楚。” “……” “我感觉我应该知道她是什么，她，或者说它，是一种很了不得的东西，按道理我不该没有印象，但仔细回忆起来，我居然一点线索也想不起来。” “……” “而且，我突然有一种可怕的感觉，龙与龙之间的关系，可能完全超乎我们自己的认知。” “……可能完全超乎我们自己的认知。” 到最后一句时，哈古拉斯的表情变得相当诡异，就像有两张脸叠在一起的感觉，而的确，他也发出了两个几乎完全重叠的声音。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24登天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被杰尔夫叫醒后，顾雷睡眼朦胧地起身，坐在床上一脸郁闷地揉着胸口。 出门后，看着正在兴奋地嚼着合成肉的哈古拉斯，他越看越来气，走过去对着狗头就是一记暴扣。 “哈古拉斯，你昨晚是不是又钻到我房间啦？” “……” “居然还趴在我胸口上睡觉？我现在胸口还疼着呢！” “……” 哈古拉斯不答，怔怔地看着掉在地上的合成肉，看着上面的尘土，狗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渐渐悲痛欲绝。 “至于吗？” 顾雷看着自己的手，气焰一滞，勉强保持住强硬地语气： “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做噩梦了啊？很可怕的！” “嗷呜嗷呜嗷呜！”（你赔我肉！） “我最近压力这么大，要是猝死了怎么办呀！” 顾雷语气不自觉地转为柔和，但哈古拉斯不管不顾，接着在地上撒泼打滚： “嗷呜嗷呜嗷呜！”（你赔我肉！） “……” 杰尔夫走过来，又给狗粮盆子里放了一块合成肉，哈古拉斯看了一眼。 “嗷呜嗷呜嗷呜！”（宝宝心里苦！） 第二块。 “嗷呜嗷呜嗷呜呜呜！”（宝宝心里还是有点苦！） 第三块。 哈古拉斯这才兴冲冲地起身享用。 顾雷反应过来了，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你丫碰瓷！” 吃过早饭，顾雷牵着哈古拉斯，跟在杰尔夫身后出了门，周围漆黑一片。 他看了一眼通讯器上面的时间。 才凌晨4点不到！ 再看看杰尔夫鼓鼓的手提包，他更加疑惑。 “叔叔，我们到底要去哪呀？” “……” 杰尔夫不答，他只能默默跟着。 走着走着，周围越来越荒凉，地势越来越高，一根贯穿天地的巨大擎天柱慢慢在视野里清晰起来。 擎天柱就是移民卫星的骨架，由掺入太阳金属的太阳合金打造而成，从中轴上伸出，延长数公里到十多公里，一直没入到移民卫星内壁，弯折，与其它柱体交织成一个笼状骨架。 每根擎天柱的横截面都有五六贾米高宽，十多人也难以合抱，加上被太阳金属高维化后强度大增，上千根擎天柱织成的骨架有着能抵挡核弹的强大防御力。 杰尔夫来到擎天柱的前面，放下手提袋，从里面取出两副掌心带强磁吸盘的手套。 顾雷跟上去看见了，抬头看着巨柱一直没入云霄，内心涌现出一个很不好的猜测。 “戴上它。” “哦，好的。” 顾雷接过杰尔夫递过来的手套，习惯性地照做。 “知道怎么用吗，用力握紧吸盘，它就会产生强大的磁力。” 说着杰尔夫把双手放到身前，掌心对着掌心，双手同时握紧吸盘。 “啪”地一声脆响，吸盘瞬间被吸到一起。 顾雷跟着试了一下，吸盘也“啪”地一下吸附在一起。他用力握紧吸盘要分开，龙气全开，双掌微红，吸盘却分毫不动。 “你越用力，这吸盘的磁力就越大，你松开就好。” 果然，顾雷手上一放松，两个吸盘就自然地分开了。 “知道怎么用了吗？” “住手，叔叔，我觉得你的想法非常危险！” “跟上我。” “好。” “啪”，“啪”，“啪”…… 有节奏的金属撞击声不断响起，顾雷跟在杰尔夫身后，顺着擎天柱凹凸不平的表面，努力往上攀登。 目标，中轴。 这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铁卫3号尽管只是一个小型移民卫星，怎么说直径最短处仍有15公里。扣除中轴直径与卫星外壁厚度后，仍有八九公里，即是说每根擎天柱的长度皆超过4公里。 就算眼前这根擎天柱只有两公里左右，即2000贾米，想象你徒步爬上600多层的高楼大厦，就能大概知道这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了！ 得益于入门境九阶的修为，爬到200贾米的时候，顾雷还很轻松，低头看下去也不怕。 到400贾米的时候，他还没露出明显疲态，只是手上略微吃力、额头略微有汗水溢出。 到接近700贾米的时候，他就开始体力不支了。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泌出，手掌发酸。 他停下来休息，低头看了眼，立马腿脚发软。 就像在两百层高的高楼上往下看一样。耳边狂风呼啸，底下空无一物，早看不见哈古拉斯的一点影子，分外可怕。 他抬头看着杰尔夫没有一点停下来意思的背影，只能咬牙追上去，紧跟其后。 到1000贾米多的时候，他上半身湿透，大口喘着气、手掌酸痛得只想松开。 终于，在1100贾米左右的地方，疲惫到眼神都快模糊的顾雷一个走神，松开了掌心的吸盘。 柱面马上离他远去。 “啊啊啊——” 反应过来的顾雷第一时间发出惊天的惨叫声，手足乱舞地向下跌去。 幸好杰尔夫眼疾手快！ 手掌在柱面上用力一拍，杰尔夫以脚尖为支点，像时钟的指针一样，180度向下翻转过来，手上甩出一道如电红光，一把捞住顾雷。 “嘭”地一下，顾雷撞在柱面上，停止下坠。可他依旧控制不住地“啊啊啊”叫着，手舞足蹈。 杰尔夫只能保持倒挂的姿势不动弹，龙气更加用力地缠绕顾雷。 一两分钟后，平静下来的顾雷抱住柱面，心有余悸地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把他浑身都浸湿了。 杰尔夫这才松开他，身体又像指针一样回拨90度，垂直地站在擎天柱的柱面上。 “不错嘛，居然没有尿裤子，连眼泪鼻涕都没流出来。” 杰尔夫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下面的顾雷，貌似夸奖。 顾雷抬起头，硬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接下来的路程相对好走。 离中轴越近的地方转得越慢，离心力越小，模拟出来的重力就越小，顾雷便跟着杰尔夫加快了速度。 不过很快，新的问题就出现啦！ 进入低重力区域后，顾雷觉得身体愈来愈轻，且渐渐感到有一股力正在把他的身体往柱面外拉。这股力随着重力变小而愈来愈明显，他脚一滑，身体就慢慢飘了起来。 他可不像杰尔夫那样，还有余力用龙气把脚吸在柱面上，只能听之任之了。 如果把擎天柱放平来看，他就像倒立在柱面上用两手行走的样子，可一点不比最初轻松。 强行走了几分钟，感觉体力又将被耗尽的顾雷停下喘息。杰尔夫这回倒是放慢了速度。 顾雷凝神思考一会，眼前一亮，立即往柱面边缘移动，没几下就爬到柱子的对面，这样他的身体不仅放了下来，且刚才把他的身体往外拉的力反变成压力，帮忙把他固定在柱面上。 是的，每根擎天柱实际上也时刻在绕着中轴转动，他刚才正好在擎天柱转动方向的后方，自然就像挂在旗杆上的小旗一样被甩了起来，换到另一面就好。 找到诀窍的顾雷放心大胆地四肢并用，在柱面上放足狂奔起来。 没回头，杰尔夫欣慰地加快了速度。 他当然可以直接告诉顾雷怎么做比较好，可他更希望他靠自己解决，尽快独立起来。 毕竟，他不可能守护他一辈子。 想到了什么，杰尔夫的目光沉了下去。前日，又有一处他设下的警报被触动了。 没想到，受到如此凶猛的连番打击，他们竟还能如此快地卷土重来！真不愧是传承了上千年的组织，潜力果然深不可测！ 杰尔夫眼中透出凛冽的杀气。 不过，这回，也该是最后的决战了吧。这次，组织剩余的杀手该倾巢而出了。连“它”，也该亲自过来了吧！ 杰儿夫跟着转到柱子的对面，神色如常地看了顾雷一眼，心里想着： 顾雷，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啦！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25日如冠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爬过曲折的通风维修管道，乘着一个高速电梯在中轴里狂奔数十公里后，它们终于飘到此行的目的地，一间位于卫星外壁的小房间，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外太空。 “能量有多种多样的形式，动能、热能、闪电、火焰、物质、生命、精神能量，以及精神力等等，可以说整个世界的运行就是一个能量循环转化的过程。龙食作物只能把能量转换为精神能量，而我们人类和龙兽则可以把能量转换为精神能量或精神力。”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吃龙食，我们自己就可以产生精神能量。” “精神能量不是精神力，但却是维持精神力运转的重要能量。而现代人的精神力普遍比过去强大不少，这意味我们需要更多的精神能量。” “……” “要知道，在封建时代，修炼到强骨境就是军队里的精锐了，而且那时的强骨境就相当于现在的入门境。” “……” “一旦自体产生的精神能量跟不上消耗，就必须靠龙食来补充。” “这样子啊。” “那你知道这个星系里最大的能量源头在哪里吗？” “叔叔，你不会想说？” “没错，在那。” 顺着杰尔夫所指看去，顾雷透过房间的落地窗看到异常震撼的一幕——重日。 蓝日星系是个大星系，光恒星就有三颗，蓝巨星多罗莫、红矮星多多罗莫和红矮星维亚，可以再分成多个小星域。 蓝巨星多罗莫是整个星系的核心，而红矮星多多罗莫正好位于其与气态巨行星怒雷神中间，由于引力平衡作用，三者的位置大致呈一条不变的直线。第二小行星则带位于怒雷神的外边，把整个星系都包围进来。 第二小行星带说是属于卡缪拉共和国，可它全长300亿公里左右，要全部占据根本不可能。因此，共和国在第二小行星带的移民卫星群，其实就位于小行星带紧贴着共和国的核心怒雷神的那一小段。 即是说，蓝日、红日和卡缪拉共和国的移民卫星群正好处于一条直线上，在这里正好可以看见多罗莫与多多罗莫重叠的宏伟景象。 只见一团光辉的赤红火球背后，还有一团更加巨大的蓝色火球，蓝日像冠冕一样套在红日外围，格外雄美壮丽。 “多罗莫、多多罗莫、维亚，这三颗恒星的质量占到整个蓝日星系的90%，质量即能量，就是说整个星系90%的能量都集中在那里，所以恒星是星系里能量的最大源头。” “……” “宇宙大爆炸后，能量在四大作用力的支配下组成物质天体，而在恒星内部，引力制造出无与伦比的压力，引发核反应，于是物质又通过裂变聚变，还原为能量，催化生命，普照万灵。恒星真是当之无愧的生命之源啊！” “叔叔，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有这么丰富的感情！”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 “总之，全星系最顶级的两所武科大学——多罗莫大学、多多罗莫大学会坐落在离恒星最近的两颗移民卫星，不是没有原因的。其实在中大型的移民卫星，卫星外壁都是设有练功室的。” “哦，叔叔你是想让我以后在这里修炼是吧？” “能量流会被更密集的能量流——物质阻隔，特别是移民卫星的外层，为防御辐射、天体炸弹、核弹，外层足有两三公里厚，内外壁的能量浓度因此产生很大差距，在这里修炼事半功倍。” “好嘞，叔叔，不过，如果我在这里用其他呼吸法修炼，那不是效果更好？” “不会，狗龙呼吸法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特性，那就是在能量浓度高过一个临界值后，修炼速度会骤然提升，反而比其他呼吸法修炼效果更好。” “我卡鲁的，有这事？不应该呀！这几百年来，修炼过狗龙呼吸法的人没几万也有个几十万吧，怎么就没人发现呢？” “狗龙呼吸法盛行于封建时代，那时的人类还被困在祖星，地面能量浓度较低，正好低于临界值，它的优势一直没显露出来。” “……” “那时，就是狗龙呼吸法效果不好，才没遭到当时的贵族阶级封锁，成为过去流传最广的呼吸法。” “……” “可惜到星系大移民时代后，由于其他更好的呼吸法早相继普及开来，它早被人遗忘，所以罕有人能发现他的这个特性” “这么曲折呀，难怪，但叔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偶然。” “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好吧。” “接下来你就自己修炼吧，我先走了，修炼完赶紧去上课。还有，以后你就自己来吧，最好早上来，早上效果又比往晚上好一点，爬天柱还能锻炼你的身体，别忘了锻炼身体也能间接锻炼你的精神力。” “好。” …… 杰尔夫一走，顾雷立即争分夺秒地地开始修炼。 “卧槽，效率这么高！” 一个周期下来，顾雷大喜过望。在这里修炼，狗龙呼吸法的耗时不变，效果却足足变成以前的三倍，换句话说整体修炼速度是一般龙级呼吸法的1.5倍。 “只要一个多月，我就能真正突破到强骨境啦！” 修炼完三个周期，顾雷感到一股发自灵魂的疲惫，知道这才是正常的反应，便停止了修炼。 精神力与灵魂的关系目前尚无定论，毕竟还有很多人否认灵魂的存在。精神力是不是灵魂这个问题尚有争议，但无疑，精神力与灵魂的关系非常密切。这就是为何修炼一定要等到12岁才能开始的原因。 人类刚出生的时候灵魂最是脆弱，稍有大风大浪便容易魂灭身死。所以一定要等慢慢长大、精神力强大到一定地步，最重要是是灵魂稳固后，即12岁后，才可以修炼。 根基不稳，揠苗助长，幼苗长不高都算好的。历史上从来不缺幼苗直接枯萎的案例。 即使是在龙气修炼常识较为普及的现代，医院里仍偶尔能看见慌张的父母带着自己面相痴呆、口水鼻涕控制不住往外淌的子女前来问诊。 而医生看着片子上已经出现萎缩迹象的大脑，只会表示爱莫能助，任父母把头磕破都没用，后果十分可怕。 同样，当灵魂感到疲惫后，如果强行修炼，也有不小的可能造成类似的后果。 “时间要来不及了。” 顾雷急忙起身。 还好，返回的路比较好走。一来是他比较熟练了，二来是路上顾雷偶然发现了一副中轴的维修用地图，找到一条更近的路。 于是，他便从另一根离学校更近的天柱下去，这样大概节约了十几分钟。 下来时，他还在那根天柱的一处缝隙里发现一个灰燕的巢穴。里面有一只大灰燕和一只刚出生的小灰燕幼崽。 然而不幸的是，大灰燕被不知从哪里掉下来的螺丝钉砸死了。只剩下粉扑扑的小灰燕在大灰燕的尸体旁“叽喳叽喳”，不断悲叫，也不知是悲大灰燕之死还是被饿得。 顾雷喂了点哈古拉斯的零食给小灰燕后，顺手把大灰燕的尸体带走安葬。 在离上课还剩5分钟左右的时候，顾雷顺利来到学校。 一进校门，他立即感到一种和过去大不相同的感觉。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26萨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迎面一双双的畏惧的眼睛告诉顾雷，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谁不开心了，就可以过来踩一脚的那个“憨傻”了。 他挺直胸膛，特意把脚步放得慢一些，以多享受一会这种被人害怕的感觉。被害怕可比害怕好受多了。 路过（10）班的时候，他看见了缩在外面过道墙角里的费奇。 这个曾经的骄子、大众情人兼大众情敌，此时满脸通红、神情恍惚，就像要把自己融到墙壁里一样挤在那夹角里。 顾雷停下来，准备要说点说点什么。 然而，对上顾雷的目光后，费奇“啊”的一声，怪叫着往楼下狂奔而去。这倒让顾雷忍不住有点愧疚。 到（5）班的教室时，顾雷怀念地朝里边看了一下，班里的人已经换掉了一大半。大多数人害怕地劈开他的目光，也有人露出讨好的笑容。 他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现在，（1）班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写着初三（1）班的标牌越来越近，顾雷带着几分激动、几分期待，踏入教室。 大家貌似脸色如常。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教室里有刹那的安静。他假装随意地环视教室一圈。 这里面大多数人顾雷都不熟悉，但也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过去没正眼瞧过他的季马对他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安迪则对他视而不见。 他微笑着回礼，然后稍稍寻找一下，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张他今天最想看到的俏脸。 可惜还是没缘分和她当同桌呀！ 见顾雷看了过来，安妮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只是爽朗的笑容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复杂神色。 顾雷点头回礼，心里略微有点苦涩。 这倒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任谁发现，自己爱心投喂了许久的流浪狗居然是条隐忍狡猾的恶狼，心里都会有点不舒服。 而顾雷也不是很介意，里面或多或少有点别的因素，一张凛然的绝美容颜刹那闪过他的脑海。 诶，果然，爱情就是得随机应……不，还是持之以恒吧！童话里还有跨阶级的爱情，可跨种族的爱情……嗯，那是幻想里都不存在的。 实际上，他根本没机会为存在抑或不存在的选择纠结。 早上，像昨天一样，是被压缩到极致的文理科教程。就算顾雷怪病消失后记忆力大涨，也应对得非常艰难。而安妮、季马、安迪这些人的表现貌似比他还差。 很多人是直接放弃的。短期看，文理科对他们作用不大。 下午，就是塔图主讲的武科专场了。 领完迷彩训练服换好后，大家就开始进行跑步、蛙跳、俯卧撑等体能训练。 这些训练动作是简单，但强度极高。塔图仅仅是想让他们这些学生先感受一下真正军事训练的强度，过渡一下，可已经把他们累得够呛了。 一天下来，顾雷全身酸痛，回家倒头就睡，饭都没吃，半夜被饿醒，吃完接着睡。 第二天他起得相当艰难，可依旧坚持去爬天柱，到卫星外壁的那小房间里修炼。下来的时候又顺便给小灰燕喂了下食。 这一天下午，才一天的过渡期后，塔图就快马加鞭地转为高强度训练，并教授他们实战技术。 武科的考试里，境界占了总分的50%，而剩下的分数里面，实战又占了40%，所以实战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门课程。 “萨搏，就是萨族的搏杀之术。萨族是原始时代极有名的一个部落。为什么有名呢？因为他们地盘最大，全盛时几乎占据半个勒尔大陆。” “……” “那为什么部落很大？因为他们搏术最厉害！而他们的搏术，就是‘萨搏’。” “……” “在残酷的远古密林中，在与剑虎恐龙这些猛兽的艰难斗争中，萨族发明出一套威力强大的搏杀之术，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出肉体的力量，使十成的肉体发挥出十二成，甚至超过十二成的威力，成为他们的赖以生存的重要技能。” “……” “又经过数千年的发展，经过无数代的萨搏宗师和军中高手改进，与龙气持续融和，不断在实战中进步完善，终于成为今天的‘搏术之王’。” “……” “你，过来与我对练演示。” “教官，你说我啊？” 狗牙傻笑着地指着自己，嘴角还流着口水。 “嗯，算了，就你吧。” 塔图原来想着这个大块头不仅人高马大，龙气修炼水平也是全校最高的，天赋十分卓越，有心树立为榜样。可见狗牙脑子好像不好使，心里当下又凉了半截。 诶，我这么倒霉呢。一开始把那个海盗头子打出飞船，失去击杀记录，后来发现海盗头子居然那样都不死，还以为时来运转，结果又让他跑了。诶，没事和他们打什么赌呀，这一个个的，不是书呆子就是真傻子，真是倒霉大发了。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操场外围的跑道上，包括初三其他班级在内的其他学生，都还在各班班长的带领下，进行体能训练。 把（1）班单独叫出来进行搏术训练，一来是对（1）班的重视，二来是中考快到了，三来是希望（1）班赶快出师，好帮他带带其他学生，这上千人他一个人哪管得过来！ 塔图摆出一个攻击的姿势，狗牙有样学样，下面的大家也跟着学了起来。 “把手收回去一点。” “哦。” “再回去点。” 塔图过去矫正狗牙的姿势。 “我这是攻击的架势，你是防御的架势，拳头还要在往回收点。” 狗牙憨傻不假，但也比较听话，学起来倒是挺快的。塔图很快就站回去摆出攻击架势。 “当我方先攻击的时候，我们可以用左右拳，快速攻击敌人的面门，一则吸引敌人的注意，二则打乱敌人的阵脚，三则为接下来用腿法重创敌人制造出有利条件。” 塔图运拳如风。他刻意压制力量下，狗牙勉强能有个礼尚往来。 “注意下面。” “哦。” “你傻不傻呀，我说注意下面。” “哦，哦。” …… “右手收回的同时可以右弹腿猛攻敌人的下半身，因此你们防御的时候，也一定要注意来自下面的攻击。” 说着说着，塔图就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边打边讲解了。狗牙单纯的大脑让他接受起来更快，塔图说一他就学一，塔图说二他就学二，进步神速。 塔图转而大喜： 萨搏简单高效发挥到了极致，招式并不复杂，不怕他学不会，再配合他强壮过人体质，短时间内就能发挥出这么不俗的威力，值得我用心栽培。到时就算总体成绩不理想，有一两个亮点也说得过去。 又过了几招，塔图叫停，命令大家自己捉对演练，他则专心教导狗牙。 大家依言自寻伙伴。 顾雷心里当然是比较希望和萌妹子——比如安妮呀、又比如安妮呀、再比如安妮呀之类的一对一亲密学习，互相进步的同时还能增进感情。 然而，他也当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别说和安妮更熟的季马想趁费奇之危，连安迪都想掺和一脚的样子。 诶，还是不够呀，我还是不够强！我得赶紧变得更强！ 他很自觉地找上了小石头。 “小石头，和我一组吧。” 小石头好像也有点害怕他，毕竟都是些少不更事的学生，不过终究是点头应允了。 “好。”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27屠龙道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与小石头演练一阵子后，发现自己学起“萨搏”来异常困难。 同样的攻击招式，他用出来，威力总不如小石头。而同样的防御招式，面对小石头的攻击，他则总感觉招架不住。 他停下来观察其他人的学习情况，结果竟发现，小石头已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大家都能学个像模像样，像安迪这种常年要和人打架的出手时更是力道十足，再看狗牙那边狠辣的拳影，他不由内心一紧。 “再来，顾雷。” 看着小石头鼓励的眼神，他点点头，接着练习起来。 也是，修炼上我还有点际遇，可身体因为长期缺乏锻炼，的确比他们要虚弱不少，这急不来。加油！ 他不知道的是，他在观察别人，别人也在观察他。 …… 这样又过了辛苦的七天，期间除听说以季马为首的精英学生团体和以安迪为首的平民学生团体又起了几次冲突外，并无新鲜消息。 “腿抬高点，抬高点。” “……” “手伸长点，诶呀！” “……” “用点劲，用点劲，你午饭没吃饱是不是呀？” “……” “诶呀——” 塔图又气又急，猛地一脚大力的横扫，顾雷双手架不住一脚，直接飞了出气。 “嘶啦——” 衣服被摩破了，皮肉被划出血来，最严重的是胸口肋骨都快断了的疼痛，疼得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半个小时内给我跑完25圈，跑不完再加25圈。现在开始计时。” 看着趴在地上吐酸水的顾雷，塔图咬牙切齿，握拳用力空挥一下，转身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这几天，塔图终于有时间一一指导其他人，大家的实力纷纷得到大幅提升，唯有顾雷令他非常生气。 对顾雷他原先非常期待，毕竟顾雷明面上的实力在年级排前十，性格又非常勇武，貌似适合实战。管教好了，说不定能在中考中凭实战脱颖而出，得到一个靠前的名次。 从其他学校那边传来的数据表明，光装甲兵附中那边，达到强骨境三阶及以上的学生就有10名，还有个异军突起的十中也有6名。 加上其他十几所学校零零散散还有11个强骨境三阶的，光靠境界的话，一中恐怕就狗牙一人进得了全市前三十。 这样他在所有教官里的排名必然相当靠后，不光这次提拔为军官没戏，下次提拔也将受到极大影响。 根据以往的数据估计，今年能考上高中的学生，大概也就30人左右。 幸好一中学子本就擅长理论，只要全力强化实战，好好拿下除境界外50%的分数，未必不能再多几个升学名额。 于是，他自然就给顾雷这样看起来适合实战的学生格外多的关照。其中，顾雷得到仅次于狗牙的特别指导。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两天不到，他就感觉自己肺都要给顾雷气炸了！他万万没想到顾雷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顾雷的搏术天赋好像不是一般的差，是极差，就像个榆木脑袋一样，怎么教都听不懂的样子，怎么给他演示都有做不到位的地方，怎么帮忙矫正都没用，实战能力就比安妮这样的女流好一些。 真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失望到了极处，就变成了愤怒。连带着，塔图对整个一中都充满了愤怒。 诶，一群没用的书呆子，拖累我前程！ 他眼神阴鸷地想到： 我是不是该狠一点？我可不想落得像他们一样的下场！ 想到那些因为不愿意委屈良心，因为依旧相信共和国，因为依旧坚守信念，而被不荣誉退伍，不得不拖着曾经荣耀的残疾之躯上街乞讨的长官们，特别是那个他视同生父的长官——鲍里索维奇，他内心的愤怒开始变质。 这次的任务，上面给了他们非常大的权限，隐隐暗示为了出成绩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不择手段比成绩更重要！ 想到鲍里索维奇临死前的叮嘱，塔图的心越来越冷： 试验区，试验区，本来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试验，用各种极端条件来进行试验！你们别怪我，我只不过是按照上面的指示办事而已！ …… 知道命令是绝对的，顾雷挣扎着起身。 看到顾雷狼狈的样子，其他人大多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之前受顾雷的“隐忍”、“狠毒”等存在或不存在的幻象压迫的感情得到释放。 他们倒没怀疑顾雷的境界掺了水分，只以为他身体虚弱，不擅长实战，不用太过害怕。可考虑到这人极其卑鄙无耻，“喜欢”暗算，他们仍不敢表现得太过露骨。 顾雷暗暗把大家的表情尽收眼底，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越来越慌。 别不等我一个多月后突破强骨境，就被他们看出虚实来！那样就麻烦了！到中考前，安迪家伙还有足够的时间料理我。 而经过一段时间的悄悄观察，安迪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危险的笑容。 …… 下午放学。 “嗤。” 顾雷刚跨出一步，就疼得狠吸一口凉气。下午他总共跑了50圈，现在腿几乎不是自己的，走个路都困难。 “给，你膝盖上的伤又裂开了。” 小石头递过来一片创可贴。 “谢谢。” “要我扶你回去吗？” “不用，我叫我叔叔过来接我了。” “好的。其实……” “……” “其实我觉得咱们教官已经挺好的了。” “……” “听说装甲兵附中那边，虽然他们得到的龙兽肉配额更多，可他们的教官居然要求已经到初三的学生，每天必须在学校修炼够四个半小时。” “还有这事？” 顾雷难免大吃一惊。 即使学武科的学生从初一就得接受专门训练，尽快延长每天的修炼时间，但一般到初三也就能延长一个小时，即四个小时。 附中那样等于在修炼到灵魂感到疲惫后，还得强行修炼一个周期，那是相当危险的。灵魂很可能会受损。 “是的，不修炼够四个半小时，会被打得很惨。” “那要是修炼出毛病怎么办？” “已经有好几个学生因为修炼出毛病，直接疯了。” “不会吧？” “真地，听说里面还有个精英，家里有点势力，但找遍教宣委、基事委、警察局什么的，都一点用也没有。” “这么可怕。” “是啊，看来教官的前程的确和咱们紧密相连。” 顾雷看出来了，小石头是来给教官说好话的。他特意指出咱们的教官至少比其他学校的教官好，就像不希望朋友怨恨自己喜欢的老师一样。 小石头和许多学生一样，初中后就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像他这样的学生其实都挺缺乏关爱的。 所以，当人类教员几乎全被机械教员替代后，他们不少人都不由开始怀念起过去那些老喜欢对他们指手画脚的人类教员了。 说起来小石头的三观特别正，或许就是受到过哪位教员特别关照的原因吧。 “嗯，我知道，其实我本来也没怪过他。我自己也很着急，咱们只能靠实战了。” “诶，是呀！” …… 晚上，回到家里，顾雷向杰尔夫说了他的苦恼。 杰尔夫直言道： “萨搏的确不适合你。” “怎么讲？” “萨族是原始时代的大族，后为维持其统治和多族联姻，现代人体内或多或少都有萨族的血脉，被怀疑为人类共祖。可唯有你们云梦人体内少有其血脉。” “……” “这是造成你们的体格往往不如其他人种健壮的一个重要原因。而萨搏，就是需要强壮的肉体，即手长脚长、腿脚粗大，才能发挥最强威力的一种搏术。” “那我该怎么办？” “你可以学习你们云梦人自己的搏杀之术。” “我们自己的搏杀之术，舞龙戏吗？那好像只能养生呀！” “不，是屠龙道！”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28天使在人间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早上，顾雷照例去那间小房间里修炼。 结束后，他本想直接回家的。 今天是星期日，可以休息一天。而且杰尔夫说好今天会教他神秘而强大的屠龙道，这令他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但想到那只可怜的小灰燕可能还饿着肚子，他就先去给小灰燕喂食了。 看着小灰燕狼吞虎咽地样子，他感觉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又长了不少毛来，下周你就可以自己飞了吧。” “叽喳叽喳。” “哈哈，到时可以来我家找哈古拉斯玩啊，我家哈古拉斯很乖的，只吃合成肉，连鲜肉都不吃。” 看小灰燕吃完，顾雷正欲转身离去，突然，一阵强风吹来，吹得他睁不开眼睛。 睁开眼后，顾雷大叫一声： “糟糕。” 他四足并用，顺着天柱向下狂奔。 只见小灰燕早连同巢穴一起被风吹落，正加速向下坠去。巢穴边下落边翻滚着，羽翼未丰的小灰燕在半空中徒劳地扑腾着翅膀，恐慌地“叽喳”乱叫。 顾雷不断加快速度，奈何小灰燕也在不断加快坠落的速度。感受到逐渐加大的重力已不容许他这般放肆狂奔，顾雷重重地叹息一声，停下来转过头去，不愿再看小灰燕被摔成肉泥的悲惨结局。 他想都不愿去想象那副惨不忍睹的血腥画面，然而，耳畔传来的异常破风声又让他不自觉地把头转了回来。 只一眼，他就不由地目瞪口呆。 一条匹练似的龙气卷住了下落中的小灰燕，挽救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而匹练的尽头，竟是一位白裙飘飘、背负一对金色光翼的棕发少女。 “天使？” 匹练收回到少女手中，她捧着小灰燕，扑打着闪光的金色大翼，从顾雷下方高速划过。 在靠近天柱时，少女又是一道龙气匹练系到天柱上，借力变向，绕柱转几圈，飞速爬升。待顾雷反应过来时，少女已飞到他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眸如秋水，连细细的眼睫毛和棕色的发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两边皆足有两三米长的羽翼展开，美轮美奂、纤毫毕现，有强劲的能量流从金色的羽毛中喷涌而出。 羽翼轻拍，少女微笑着对他伸出一支纤纤玉手。 这不是天使能是什么！ 顾雷内心发出由衷的赞叹，既是对少女品格的肯定，亦是对少女绝世容颜的肯定。 少女的身材没那晚见到的纳斯塔西娅好，但也优雅纤细，气质如天使般纯洁，美得直逼小白，加上她身后的金色羽翼衬托，不是天人，胜似天人。 “谢谢，不用了，我还要回到上面。” 顾雷指了指上面，微笑着谢绝少女的好意。少女点点头，盘旋下降，飞走了。 “应该是贵族吧，那对太阳之翼价值上千万贾比，可不是精英阶级能负担得起的东西。” 太阳之翼，就是用高纯度太阳合金打造的梦幻之翼，薄如蝉翼，却强韧无匹，用精神力激发合金内的能量后，就可以控制它翱翔天际。 其工艺复杂、造价高昂，是飞天装甲兵的标准装备，少有私人拥有。 “咦，那个迎接她的不是纳斯塔西娅小姐吗？” 顾雷看到少女最后收起翅膀，落在一个精美别致的小院里，有一个黑裙少女出来迎接，貌似就是奥尔加-纳斯塔西娅。 …… “伊曼小姐您真有爱心。” “谢谢，举手之劳罢了。” 纳斯塔西娅看着伊曼小心地把小灰燕托在掌心，开心地逗弄着，那由衷的模样绝非作伪，这让她再次下定了决心。 伊曼把小灰燕交给了纳斯塔西娅的管家老科克，请他帮忙妥善放生，接着就和纳斯塔西娅一起观赏小院里的奇花异朵。 “穷乡僻壤，没什么值得一逛的地方，请您见谅。” “哪有，这里安静祥和，远离大城市的喧嚣，倒别有一番风味，谢谢西娅你邀请我过来呀。” “呵呵，喧嚣吗？是伊曼你太受欢迎了！” “诶，他们只是冲着我父亲来的，可我父亲现在身负大罪，能苟全性命已是万幸，恐怕要辜负他们的期望了。” “……” “西娅，不要怪我说得直白，我只是不希望你期望太大，最后失望更大。” “……” “我也觉得不应该老是揪着过去的悲哀历史不放，况且这还是你爷爷的事情了，都过了二十多年，实在不该再连累到你身上。但是……” “……” “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哪怕是一个家族的力量，在这件事情上也显得非常渺小，我，或者我的父亲，实在都爱莫能助。” “……” 许久，一直盯着一株异花的纳斯塔西娅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也知道，我爷爷曾犯下的罪过实在是太过严重了。” “不，真地，我个人觉得那不能算是您爷爷一个人的罪过。” “……” “真地，其实这也不单单是我个人的评价，我父亲亦是这般认为的。” “……” “诶，你看那条命令的序号，第11324号命令，看这个序号就知道一战前期，我军的指挥有多混乱了！” “……” “仅仅三个多月，就发出了上万条战略指令，相当于每天发出近百条军令，朝令夕改、前后矛盾，我军将士们怎么记得过来呀！” “……” “瓦连京公爵无疑在个人勇武上不逊于阿尔贝特公爵，但在战略指挥上，水平真要逊色不少。” “……” “而在当时那种敌军兵力呈压倒性优势的极度不利情况下，却以叛国罪要挟，逼迫敌占区贵族率军民发动自杀式袭击，显然除徒增伤亡外毫无用处！” “不。” 纳斯塔西娅痛苦地摇了摇头。 “无论怎么说都是我的爷爷太过软弱了！其实无视那条命令就好，好多贵族都是这样的。可他居然投敌叛国，犯下那般罪无可赦的大罪。” “……” “说到底，还是我的爷爷给其他贵族带来无法忘却的刺骨伤痛，也给国家带来无法挽回的巨大伤害，所以即使家族因此一落千丈，甚至我父亲因此受排挤抑郁而终，我内心并无怨恨。我只是希望……” “……” “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再给我的家族一个机会！让我来证明奥尔加家族过去尽管一时愚昧，但绝非不知悔改且毫无荣誉感与责任心！” “这……” “……” “诶，可你也知道，我们龙人向来生育不易，大家对远亲近戚都犹为重视，所以亲人逝去的痛苦也犹为强烈。想要他们忘却原谅，就算只是给一个机会，真也极其困难！” “我知道。” “……” 令伊曼大吃一惊的是，纳斯塔西娅徒然朝她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因此，为了表示我诚意，请您允许我成为您的家臣，在这场关乎共和国兴衰，甚至人类存亡的斗争中，略尽微薄之力。” 看着纳斯塔西娅坚定不移的眼神，听着她斩钉截铁的语气，伊曼的内心震撼无比。 这可不是封建时代，现代新贵族也不是旧贵族。一个贵族主动要给另一个贵族当家臣，这已经不是屈尊降贵能形容的事了，简直是自己把自己的尊严扔到泥土里任人践踏。 伊曼微微张开小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真甘愿做到这地步也一定要挽回家族的荣光吗？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29来自安迪的邀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屠龙道，顾名思义，就是屠龙之道。” “……” “恐龙的身高动则超两米，论强壮远超普通人类，尾能撼树、爪能裂石，传说中的远古龙族更是吞星碎月、无所不能。” “……” “那么在龙气修炼水平普遍不高的情况下，人类该如何凭肉体与龙族周旋求生呢？” “……” “萨族选择将他们身强体壮的优点发挥到极致，他们的血脉能最大范围地流传下来就是因为他们是原始人类中最强壮的。但身体不如他们强壮的云梦人该如何呢？” “……” “你们云梦人的祖先中，有一位叫李降龙的搏术大师，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即通过卸力驭力、借力打力，避敌乏敌，然后伺机一招致命，以弱胜强。这就是屠龙道。” “哇哦，虽然听不明白，但是感觉好厉害啊！” “那就好好跟我练。萨搏号称‘搏术之王’，可屠龙术练好了实际不比它差。” “可是，我们云梦人有这么厉害的搏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屠龙道晚于萨搏出现，当其完成时，勒尔大陆已经成为萨族的天下。身高马大的萨族人看不起身材瘦弱的云梦人，甚至不屑于和你们云梦人通婚联姻。 “……” “受以萨族为首的其他民族逼迫，你们云梦人便在封建时代前期，随逍遥子吴逍遥，爬过当时还几乎无法逾越的雪怀山脉，在封闭的山谷里建立云梦古国，远离外面的天灾人祸、猛禽野兽，安稳生活了近千年，还要屠龙术有何用？” “原来现代云梦人受其他人种歧视的问题，可以追溯到那么遥远的过去。” “哼，你们自己也难辞其咎！” “……” “你们云梦人后来安稳繁华久了，稍稍发展得好一点了，就变得因循守旧、封闭排外、自高自大，特别是你们那些长老家族，他们极其腐朽。” “额，这，和那，有关系吗？尽管我也经常看到有祖星那边的云梦人翻墙到我们这边，发帖咒骂那些留在祖星的长老家族，说他们极其霸道蛮横。” “哼，岂止是霸道蛮横。云梦古国被迫投降，勒尔大陆被西海共和国统一后，你们的那些长老家族为守护自己的既得利益，教唆你们的族人阳奉阴违，反对民主、反对科学、反对进步文化，为此无所不用其极。” “……” “当时的屠龙道道主李狂龙就因为反对封闭、提倡沟通，而被那些长老雇佣的杀手暗杀，一家老小、满门弟子尽被屠戮，屠龙道就失传。” “哦。” 顾雷呐呐地应了一声，不敢再发问。 他其实很想问“怎么会有这么骇人的事情？这隐秘叔叔又是怎么知道的？既然屠龙道失传了，叔叔是怎么学会的？”但杰尔夫刚才的表情实在太吓人了。 从提到因循守旧、封闭排外、自高自大开始，杰尔夫的表情就开始不对劲了。到提到长老家族的时候，向来表情淡然的杰尔夫脸上居然露出明显的仇恨表情。最后，他的眼珠子里，杀气凝如实质。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叔叔吗？ 顾雷有点不敢去看杰尔夫，觉得杰尔夫就像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很多过去被忽略的细节也在这时一一浮现，但顾雷不愿正视。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杰尔夫注意到顾雷的异样后也不在意。他表面上神色如常地教导顾雷，心底里的仇火还一时难以平息。 要不是那些长老家族拖后腿，云梦一族也不会到现在还那么冥顽不化！玉珂也不会被逼到那个地步！该死的老东西们！ 修炼完，中午的时候，顾雷收到了一条意外的短信，竟然是来自安迪的，想邀请他晚上出来吃个饭。短信里，安迪直言，想和他化开以前的仇怨。 顾雷其实心中是有点顾忌的，怕这个狡猾的家伙又要耍什么阴招，但见安迪短信上语气诚恳，且地点是在当地一个比较有名的酒店，没听说过有人敢在那里闹事，就答应了。 晚上，见酒店门前人来车往，非常热闹，顾雷稍稍放松了戒心。 进去后，看着酒店富丽堂皇的装修，他忍不住有点疑惑。 在这里消费可不便宜，想与我和解可以理解，可需要下这么大本钱吗？ 当得知安迪订的是一个最低消费2000贾比的包厢后，他内心更加疑惑。 安迪在比大多数平民子女还早的时候，就住进了校舍。听说他父母在他小学四年级时就死了。 他每个月也只有640的未成年生活津贴和550的在读学生教育津贴，合计1190贾比。在龙食价格高昂的今天，每月一千多贾比也就勉强果腹。 就算这家伙常常带着他那两个小弟到处收保护费，这2000贾比对他来说也不算小数目吧？ 在包厢门前，顾雷犹豫一会，敲开了房门。 “呦，顾兄来啦！” 首先迎上来的是查查林，他满脸热情，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兄的叫着，仿佛顾雷真是他的挚爱亲朋一样。 “顾兄，快请坐，快请坐。” 查查林把顾雷安排到安迪的对面，他自己则和狗牙分别坐在安迪的两边。 “顾兄你可让我们好等啊！我都快饿死了。” “瞎说什么呢，查查林，咱们明明也没来多久。” 安迪马上训斥他。 “是是，是我不经饿，没几分钟就饿得肚子呱呱叫。想赶紧点菜吧，安迪大哥非说得等顾兄您过来后，才能点菜……” “又瞎说什么，没点礼貌。” “是，是，大哥教训得是！不好意思啊，顾兄，我这人成绩不好，也不太懂礼数，以前呢，也有很多冒犯您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务必见谅啊！” “不，不，的确是我来迟了，今天早上没事就练了会屠……萨搏，中午太累了，就睡了一觉，没想到起来晚了，抱歉，抱歉。” 狗牙全程憨笑，毕竟脑袋不好。相比起来，他的哥哥查查林的确是个相当会说话的人了，简直完全是两个极端。查查林马上见缝插针地对着顾雷一阵猛夸。 “今天还练萨搏呀，顾兄太勤快啦！怪不得能成为上次测试最大的一匹黑马，太厉害了，顾兄，小弟实在佩服呀，这就是你们云梦人说的天道酬勤，是吧？” “瞎说，这是光勤奋能解释的吗，这不仅要勤奋，卓越的天赋也是必须的，顾兄弟，要我说啊，你最初就不该选择文理科。要是早点选武科，这会说不定都被保送走了。” 安迪表现得依旧比较高冷，但也会适当地夸顾雷一句。 看来他们今天应该是诚心要与我和解的。 顾雷嘴上赶紧回夸过去，彻底放下戒心。 几人互相吹捧，说说八卦，吹吹牛逼，顺便把菜给点了。当服务机器人缩到包厢的一角后，安迪神秘兮兮对顾雷说道： “顾兄弟，你猜猜今天还有谁来了？”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30狂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你是？” 来人鼻青脸肿的，还没等顾雷认出是谁，就跑过来扑到顾雷目前，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 “顾大哥，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抢您的龙兽肉配额，请您饶了我吧。” 那人把头磕得“砰砰”响，眼泪鼻涕还在往下掉，嘴里不停说着类似“我有眼无珠”、“我罪该万死”的话。 “是你呀！” 顾雷说完沉默着。 他花了一点时间才认出这人是谁，因为他本就没把这人放在心上，觉得他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安迪这是想干什么，怕我内心有余恨，所以帮我收拾下欺负过我的人？嗯，他花这么多钱请我吃饭，让查查林这么费劲心机地讨好我，现在还帮我出气，如果付出这么多就为了化解旧怨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值得？ 顾雷这边正在思考，那边的安迪却是误会了。他朝狗牙使了个眼色，提醒他按计划来，狗牙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顾雷回过神就看见狗牙来到他身前，站在那人旁边，抬脚狠狠踏了下去。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顾雷看着那人血肉模糊的手掌，全身寒毛直竖。 狗牙脚碾了几下才回到安迪身边，留那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不理不睬。 “咋样，顾兄弟，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顾雷看着目光真挚的安迪、憨笑如旧的狗牙、表情木然的查查林，突然觉得眼前这些人哪是什么同学校友啊？根本就是几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他长吸一口气，掩饰性地开口微笑道： “让安迪大哥费心了，小弟真是感激不尽啊！” “诶，哪里，哪里，大家是兄弟嘛！” 那人艰难地自行离开后，菜很快就上来了。不愧是当地有名的酒店，菜品色香味俱全，都是顾雷过去没吃过的好菜。可顾雷此时却食之无味，只想尽快离开，赶紧离这些恶魔远一点。 当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安迪付出这么多，肯定不仅仅是想与化解旧怨那么简单，他必另有所图。问题是，自己一穷二白，他到底有什么可图的？顾雷在内心里紧急思考起来。 “顾兄弟，要我说啊，咱们真是十分幸运！” “怎么讲？” “要是这教育改革晚几年来，咱们除非到别的地方参加考试，否则就只能在这小地方浑浑噩噩混一辈子啦。” “别的地方不也一样。” “不一样，你知道不，咱们国家的贵族表面上还和睦，背地里早分裂了。” “哦，这我倒是听到了一点，什么国会派、总统派是吧？” “是的，这次的改革的是总统派主导的，在总统派的地盘，早几个月就开始了。” “那咱们这就是国会派的地盘了，不，这好像也不对呀？” “咱们之前其实是中间派。” “还有个中间派？” “是的，听说莫林奈男爵就是中间派的一员，他实际上比较亲国会派，不过国会派不知为何不鸟他。” “还有这事？” “是啊，所以他去年真是死得太及时了，他要不死，咱们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熬得出头呢？” “这是，靠文理科，现在平民孩子几乎没什么出头的机会。最近几年，咱市里考上高中的没一个是平民，市里部门企业的大小领导也全是精英，而且每年升格为精英的人也一年比一年罕见，简直凤毛麟角。” “诶，咱们平民孩子真是太难了！” “是啊，真难！” “那群精英实在不要脸。这几年不光不让学校晚上开灯给咱们自习，还故意调暗校舍的灯光，再联手抬高眼镜的价格，既无耻又卑鄙。对了，你那好朋友小石头好像就是这样被害的吧？” “嗯，真是太可恨了。要是没有这次的教育改革，我和小石头，还有你们，真没什么出头的指望。” “不过，顾兄弟啊，我和你说句实话，其实他们的做法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 “你想啊，如果一群人一起去山上摘果子，越往高处，果子越多越大，就是越来越不好爬，你有幸先到半山腰的话，是躺在果树上往山腰下扔石头舒服？还是任下面的人爬上来和你抢果子舒服？” “……” “果子谁都想要，但果子就那么大那么多，下边老是有那么多人想上来和你抢，谁能睡得安稳？所以，实话说，我觉得在上面的人就该那么做，我要是到了上面也会那么做的。” “……” “而既然谁在上面都该那么做，那关键其实不该是谁在上面吗？关键不该是，是别人在上面，还是我，还是你，抑或是我们？” “……” “顾兄弟，不要说我安迪残酷无情，谁不是一样自私自利？” “……” “顾兄弟，你以前受过很多苦是吧？我安迪又何尝不是？我以前在家里被辱骂殴打，我那该死的爸妈抢走我的津贴不说，还不给我饭吃。他们死后，我又被别的大人大孩子抢劫，被打是常事。我也曾受尽屈辱！” “……” “兄弟你千万不要怪我以前欺负过你啊！谁不欺负你呀？谁叫你看起来弱呀？下面的人如果不欺压比他更弱的人，怎么生存？顾兄弟，我也很无奈呀！我如果不欺负你这样的人，早饿死街头啦！” “呵呵，是，是。”（哼，难不成我还要谢谢你？） “但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顾兄弟，你也变强了，我们现在站在同一高度，我就不会再欺负你了。甚至，我还会像刚才那样帮你。而你，也不应该再计较过去的那点小事了，是吧？” “……嗯，是的，谢谢你啊，安迪大哥！” 顾雷有点知道他想干啥了。 说实话，安迪这一番话下来，蛊惑力极强，要不是有心界，他差点就动心了。 不过即使下定决心不与安迪同流合污，他仍决定先虚与委蛇。 “顾兄弟，谢就不用了，应该的，这是我应该的，我们应该互相帮助，我们应该联合起来，一起欺压下面的人，掠夺他们，变得更加强大起来，继续往上爬。” “呵呵，说得有道理。然而，安迪大哥，现在毕竟还是法制社会。小打小闹没什么，搞大了肯定会被抓的。咱这点微末的实力，就是教官那样的普通士兵，都能一只手把咱们全撂倒。” “哈哈，那倒是，问题是，顾兄弟，不冒的点风险，又能怎么办？学武科不是什么便宜的事情呀！” “……” “学武科难免磕磕碰碰，不得花大钱问医买药？高级龙食、龙兽肉能快速提高修为，高级的功法修炼起来一日千里，你不买能行？专业的修炼设施，你不去能行？没个几十万贾比，你能修炼出什么成果？” “……” “顾兄弟，咱们都是平民孩子，就算你有个义父，你家能拿得出几十万贾比吗？” “这，呵呵，别说几十万了，几万也拿不出来。” “那你甘愿修炼不出成果？甘愿去工厂里干苦力？甘愿最后死无全尸吗？” “……”（嗯，是挺可怕的，可我该不该告诉他我有个唯心宇宙呢！好吧，可能有。） “考不上准备复读要花钱，考上了更要花钱。顾兄弟，一定要早做打算呀！” “呵呵，谢谢安迪大哥指教，但是吧，我还是希望稳一点。”（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有比较稳妥的方法，请你不用操心，还有请你一定要看出我的潜台词。） “哈哈，顾雷兄弟果然性格稳妥啊！没事，我就是钟意你这点，才找你的。其实我有很多兄弟，但他们在坚毅隐忍这点上，都不如你。而办大事，就需要这样的品格呀！” “……”（我勒个去，这事看来还有点大！） “我有一条稳妥的道路，不知顾雷兄弟是否有兴趣一听。” “……”（没兴趣，我一点兴趣都没，而且我有一种你要说出来你我都有麻烦的预感！算了，还是说直白点吧！） 顾雷准备直接告辞： “我……” “哈哈，我就知道你有兴趣。” 卧槽！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31一辈子的好朋友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安迪说出他的构想，只是任他如何往坏处想，也没想到安迪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你居然想在学校里贩毒！” 看到顾雷的反应这么激动，安迪就懊恼地感觉自己或是看错人了，但他仍有些不甘心，毕竟已经费了那么多财力心力。 “顾兄弟，26号‘天堂之匙’不是毒品。” “你……你……” “26号相比以前的版本，毒性已经小了很多，几乎没有。它纯粹就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快乐、帮助人缓解痛苦的致幻剂，几乎不可能让人上瘾。在这个苦难重重的世界，简直是一剂良药呀！” “你忽悠谁呀，所有的‘天堂之匙’，原料都是重金属罂粟，全是雪罂粟的变种，毒性就没有比雪罂粟差的。就算是最温和的雪罂粟，如果给龙气修炼水平不高的未成年人使用，也很有可能上瘾，久之将对吸食者的身心造成严重伤害。” 作为一个云梦人，顾雷当然比其他人更了解重金属罂粟的危害。 究其原因，雪罂粟正是云梦人历史上著名的白骨神医——刘逆在雪怀山脉发现的，开始主要作为一种手术麻醉剂，后遭滥用，才演变成今天令人闻之色变的现代毒品。 “顾兄弟，26号真没那么大的毒性。” “安迪，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 “你应该知道毒品会对人产生多大的危害吧？” “……” “吸食久了，身体会日益虚弱，精神会日渐错乱，全身流脓、发疯发狂，轻则残疾、重则死亡。” “……” “更可怕的是，现代毒品极容易上瘾，一旦上瘾就极难戒掉。吸食者为缓解痛苦，往往不择手段地筹集毒资，殃及远亲近邻，大多搞得家破人亡。” “……” 整个包厢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原先的和睦气氛荡然无存，唯有狗牙还在无知无觉地憨笑着，格外渗人。 足足过了快十分钟，安迪的表情渐渐冷漠。 “那又怎么样？” “你这是在害人呀！” “关我什么事？” “……” “吸食的人自己没控制力，关我什么事？” “……” “有控制力他就不会来找我买毒品，我也不会卖给他。就是我要卖给他，他也不会要。” “……” “他自己没控制力，他自己弱小，他自己把自己搞得家破人亡，关我安迪什么事？” “……” 安迪面目狰狞，就像噬人的魔鬼一样。 反应过来，他平复一下内心的疯狂，继续不甘心地蛊惑道： “顾雷，你忘了他们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吗？怎么对你我的吗？” “……” “这些人就是全死光了又怎么样，对你，对我，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 “……” “顾雷，你难道还想回去过那种任人欺凌、任人鱼肉的日子嘛！” “……” “顾雷，你必须清醒点，你现在只是暂时地转运，暂时脱离困境。不保持住优势，时间一久，后面的人一追上来，你很快又会被踩下去。 “……” “就算是我安迪，我实话告诉你，如果我真心想，现在就能马上把你踩下去！现在、立刻、马上。” “……” “原来有多高，你以后就会死得有多惨，就像费奇一样。不，只会更惨！费奇下面是咱们平民，平民的下面是什么，是地狱！” “……” “咱们的那些所谓同胞是什么货色，咱们自己还不了解吗，咱两都曾深受其害。他们绝对不会在你落难的时候雪中送炭，却绝对会落井下石，在你的尸体上狠狠地咬下一口肉来。” “……” “这样的人，他们的死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 “啊？顾雷，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 “你告诉我有什么关系！” …… 又是久久的沉默。 顾雷长长出了一口气。 “安迪，我知道大家过去对你不好，是的，他们对我也不好。” “……” “但是，人家过去吐我们一口唾沫，我们现在回人家一个巴掌不就好了吗？” “……” “人家过去只是给我们一拳，我们现在总不能要人家的命吧！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安迪恼怒地晃了晃头，本还想再劝顾雷几句，可看到顾雷眼神里的坚定，他眼睛一瞪，愤怒至极、疯狂至极、凶恶至极！ 包厢里的温度再降三度！ 就在顾雷做好动手的准备时，他却低下了头，不知是在反省，抑或是在掩饰？ 再抬起头后，他笑容满面地说道： “哈哈，也是，我的确是有点太偏激了。顾兄弟不要见怪啊！” 安迪变脸之快让顾雷有点始料不及，他尴笑了几声： “呵呵，不会，不会，理解的，理解的，我和安迪你的经历很相似，所以……。” “……” “所以我肯定理解你的，内心的负能量积累多了，难免情绪压抑、思想阴暗，不过，说真地，其实多发泄发泄就好。” “……” “像我，我也一样，不过，我常常会在网上骂骂人、抬抬杠什么的，把内心的负能量发泄出去。” “……” “真地，我觉得蛮有用的，你可以参考一下。” “……” “嗯，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嘛！真地蛮有用的！” “哦，哦，好的，谢谢你啊，顾雷。” “没，没。” “哈哈，的确，是我内心的负能量积累太多。其实，卖毒……嗯，卖那个东西的想法也就是想法而已。” “……” “今天和你说了这么多，我心里也好受多了，也觉得这个想法的确太偏激了。” “呵呵，发泄出来就好嘛。” “哈哈，顾雷，真地很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走上一条不归路了。” “没有没有，大家都是朋友嘛！理应互相帮助的。” “顾雷，你真是个好人，要是能早点和你成为朋友就好了。” “现在也不迟嘛！” “哈哈，是啊，顾雷，我有一个真诚的请求，你可以答应我吗？” “什么请求？” “可以和我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安迪你……” “嗯！” 看着安迪真诚的目光，顾雷内心貌似也充满了感动： “可以的，安迪！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能和你成为朋友也是我顾雷的荣幸啊。” “嗯，那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嗯！” “顾雷！” “安迪！” …… 顾雷走后，褐去惺惺相惜的伪装，安迪露出了令人胆寒的真面目。 “啪啦！”一声，被子掉到了地上。 安迪很克制地只打碎了一个杯子，看起来没多么恼怒，可熟悉他的查查林却全身瑟瑟发抖，连憨傻的狗牙都似有所觉地不敢乱动。萦绕在他们身周的那种寒冷杀气他们非常熟悉！ 没错的，没错的，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这个恶魔，这个恶魔又要杀人了！ 查查林的脑海里闪过了两张因恐惧而极度扭曲的熟悉面容，内心充满了愧疚与痛苦，那是他常年挥之不去的梦魇！ 爸爸，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是你们逼我的呀！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32英雄之冻颜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喷子杠精就能发泄负能量？这种事顾雷自己都不信。 尽管顾雷内心非常忐忑，但接下来的几天内，日子还算过得比较平静。安迪甚至多次过来指导他练习搏术，貌似真要跟他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倒是塔图这边，由于顾雷心有顾忌、不敢把屠龙道公然使出来，萨搏又练不好，教官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差。特别是在某一天，在安迪请塔图吃了一顿饭后。 然后，又到周末了。 “再有半个多月，我就能真正突破到强骨境了。” 第三个周期修炼完成，顾雷又隐隐感到那种灵魂将要发生质变的感觉。可想到塔图越来越差的脸色与安迪令人战栗的反常，他依旧感到焦急。 “诶，小白怎么还不把我拉近心界啊，是我内心负能量还不够多，还是心界压根就是个梦！” 用盘腿而坐的姿势漂浮着，顾雷看着眼前的重日，叹了口气。 他嘴里吐出龙气徐徐退向房门。在没有重力的中轴，人会自然地漂浮在半空中，用龙气移动很方便。 “咦，那是什么。” 顾雷骤然把身子往前探出，双手往后抬，从手里冒出来的龙气开始把他方向往前推。 他趴在落地窗上，仔细看着窗外的太空。不远处的一块陨石上，貌似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地发光，只是由于重日的影响很不明显。 “我卡鲁，好像是个人！” 看了一会，顾雷惊讶地发现那似乎是个身穿太空服的人，发光的东西是他腰上的一块铭牌。那人正捂着肚子，好像受伤的样子。他猜测道： 是在进行外太空作业的时候，被高速运动的小陨石打中腹部，然后被剩余的冲击力撞到大陨石上，晕了过去，是这样的吗？ 顾雷看见那人一动不动的样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心里非常焦急。太空比大海更加无边无际，也比大海更加深邃黑暗！ 再来块小陨石什么的，那人就会继续运动，都不知道会飘到哪去。要是飘得远了，大家找不着，到时，在茫茫太空中，没有空气、食物、水，还受了伤，他必死无疑。 “现在报警可能要来不及了。” 救人心切，想到这个小房间里不仅有太空服，还有直通外太空的通道，他二话不说，套上太空服，进入出外太空通道。这里本就是一个维修站，专门修理移民卫星外壁上出现的破损和故障，不过早已废弃。 内门关闭，外门打开，室内气体在内外压强差的作用下狂喷而出。顾雷紧紧抓住把手，不让自己被气流吹飞。 待气体排空，顾雷才用龙气推着自己慢慢飘出去。他一只手用激光笔确定路线，另一只手朝身后喷涂龙气，现代太空服都有专供龙气排出的管道。 来到那人身边后，顾雷把他翻过来，准备先试一下看，能不能把他唤醒。 结果，那人的面罩一翻转过来，顾雷立即骇然失色。 在太空服的作业灯照射下，这人满脸的冰碴子发出亮晶晶的闪光，脸上犹有痛苦之色，竟是早已冻死。 顾雷被吓得慌忙把尸体推开，手足乱舞。他停不下来地自言自语道： “卧槽，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花了好一会儿，顾雷才喘过气来。 “早知道你死了我就不来了，外太空行走可不是什么安全的事，来块陨石我就得跟你一起去了。” 他用力地抚摸着胸口。 “兄弟你别怪我无情啊，看你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说不定你的家人也死光了。” 突然，顾雷眼中精光一闪。 “等等，难道我中奖啦。” 说罢，他眼中的恐惧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激动忐忑。他再度向尸体飘去。 幸好尸体撞到身后的陨石后停了下来，并没飘走多远。 他一把拉过尸体上的铭牌。由于太过兴奋，用力过猛之下，链子直接断了。 “不会有错的。” 看着项链上的挂着的铭牌，他内心愈发激动。 “这种比黄金还要亮的光泽，显然是用纯度非常高的太阳金属制造的，除了第一批，没人有这种奢侈的待遇。” 他仔细查看铭牌上的信息：卡缪拉共和国太空军第一军，编号15748，伯利亚-乌里杨诺，军衔上尉。 “第一军，那就没错了。” 顾雷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如今的卡缪拉共和国太空军按军区划分，铭牌上一般会注明“卡缪拉共和国某某军区太空军第某军”，能直接用卡缪拉共和国太空军第一军的，唯有共和国历史上的第一批太空军。 其原为卡缪拉共和国独立军太空军，在独立战争胜利后变番号为卡缪拉共和国太空军第一军，是共和国最早的一批太空军。 最关键是，第一批太空军全是贵族。 “是贵族的话就肯定有悬赏。” 顾雷迫不及待地掏出通讯器上网查寻相关悬赏信息。 在太空中作战的士兵一旦死亡，有时候连尸体都无法找到，特别是在进行战舰登录战的时候。 战舰在战斗中可是时刻都在高速运动的，时速数百公里都是低的！如此，士兵一被抛出舰外，没十几分钟可能就在几十上百公里外了，在战舰上的人看来比米粒还小。 加上太空战是运动战，战舰被激烈战斗的逼迫，越运动就离抛出点越远，等战斗结束后再回来，要在茫茫黑暗太空中找到一颗米粒，甚至是一只细菌，谈何容易！ 况且太空中没有阻力，这颗被抛出去的米粒还在不断高速运动，方向未知。即使战舰回溯原运动轨迹也基本找不到，比大海捞针还难！ 总之，在太空战中被抛到战舰外的士兵连找回尸体的几率都极低，特别是没随身携带定位装置的早期太空军士兵。 这样哪怕是精英，战死了，尸体找不到了，家属也肯定就这么算了。要在比大海宽广无数倍的太空之海里捞针，费用动则数十万，且几乎是花再多钱也找不回来的。 但如果是非常重视血缘关系的贵族的话，就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至少，他们会在网上发布悬赏，而通常奖金不菲！ “一百多万呀！” 看着榜单上排行第一的悬赏金额，顾雷震惊得无以言表。当然，这不是他眼前这名士兵的悬赏金额。 上百万的悬赏终究是极少的。贵族们害怕过多民众被高额的赏金诱惑，荒废了正业、影响国家正常运行发展，不敢把悬赏定得太高。 不过，往下看，几十万的就多一些了，十几万的最多。 大致看了一下，顾雷心中就有底了。 会不会是二十多万呢？还是十几多万呢？最少得有个四五万吧！ 在查寻栏里输入编号的时候，顾雷的手指都是颤抖的。 要是有几十万就好，到时我怎么花得完呀？对了，肯定得先买点龙兽之肉，入了强骨境，不，得买一整头。 每输入一个数字，顾雷的心跳就要加速几个节拍。 终于，最后一个数字，查寻，顾雷内心的激动和期待达到了顶点。 卧槽，这是多少个零啊？ 然而，数了没几秒。 不会吧？ 顾雷急得都想扒开面罩揉一揉眼睛了。 这儿怎么有个小数点啊？是不是系统出错了呀？还是网站维护人员写错了呀？ 结果令他无法置信，才7000贾比。 联系了网站管理员，再三确认这个结果没错后，顾雷大失所望，内心的郁闷达到了顶点。 这家伙的家人也太抠门了吧！ 他晦气地都想一脚把这具晦气的尸体踢开，可想到第一批太空军怎么也算是烈士，脚到半途赶紧制止了自己的冲动。 算了，7000贾比也不是小钱。 这样想着，他拉过尸体就准备返回。 这时他才注意到尸体腰间的巨大伤口。 是被消磁弹什么打中的吗？ 他好奇地弯腰查看。 从前面看，伤口被手捂着，看不清。于是他把尸体转过来，结果看到了一个被冰冻的血水堵住的巨大的窟窿，红艳艳的，异常刺眼。 这么大，得是穿甲弹吧！ 顾雷一下恍然，看来他是知道自己没救了，干脆把自己冻死，留个全尸。 要自己把自己冻死，他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啊！ 想起课本上有关于共和国第一批太空军的事迹，顾雷的记忆忍不住回到了小学时的课堂上，回到了那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面罩貌似起了水雾，有点模糊。 …… 他记得课本上是这样写的： “够了，你们现在出去完全是送死。” “但我们如果不出去，共和国就完蛋了。” 重大的决策失误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徒有厚重装甲的我军新式战舰，在敌军更注重机动性的新式战舰面前一败涂地。 所有喷口都被敌舰破坏的我军战舰此时已完全失去运动能力。当炮口也被全部破坏后，一艘艘宏伟的太空战舰此时就像一具具漂浮在虚无之海里的铁棺材。 这些沉默的铁棺材不仅埋葬了共和国全部的太空军官兵，也将埋葬共和国的未来！ “将军，我们必须出去，我们必须修好战舰，哪怕只修好一部分，让一部分战舰逃出去也好。没有战舰，移民卫星群将很快被敌人分割围困，不出一个月就会整个沦陷。到时就连夜谷星也保不住啦。” “是啊，将军，让我们出去吧！” “将军，让我们出去修理战舰吧，否则卡缪拉共和国就要彻底灭亡啦！” “将军，请……” “住口，这种事情难道我不明白吗？你们都明白的事情，我也明白，敌人更明白。我保证，你们出去只会白白地送死。等待你们的不是什么你们自以为是的荣誉，而是成排的机炮。你们出去十个，活不下一个。” “那就活下去一个呗！” “你说什么？” “那就修好十分之一的战舰呗！” “……” “即使只有有十分之一的战舰逃出去，至少能让共和国撑到紫枫共和国的援军到来之时。” “……” “是啊，将军，请您允许我们出去！” “将军，请您下命令吧！” “将军，让我们出去吧！” …… 看着一张张无畏激昂的年轻面孔，从不流泪的老将军满眼泪花，他大手一挥： “好，我卡缪拉共和国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又怎怕会亡国。” “将军，下命令吧” “将军！” “安静。” “……” “不过……” “……” “不过我们这些老骨头都没死光，哪轮得到你们这些毛孩子。” “将军！” “将军！我们……” …… “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何况我们这一大把年纪换来的一身修为可不是摆设。” “将军！” “这是军令，服从军令，全员马上换上装甲。” 将军停顿了一下，与老战友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他毅然决然地说道： “年长的先上。” …… 那是卡缪拉共和国和后西海帝国在第一次星系大战中的首战。 那是共和国太空军最耻辱的一战！面对帝国远征军的舰队，共和国太空军一触即溃，几乎全军覆没、十不存一。共和国太空军的第一批官兵大都阵亡于此役。 那亦是共和国太空军最荣耀的一战！为挽回决策层的致命失误、换取国家一线生机，仅仅作为执行层的全军官兵们却舍生忘死、前赴后继，年长者身先士卒、年轻者从容就义，终于为共和国挽赢得一丝宝贵的喘息时间，让胜利之花得以在后来开花结果。 …… “真不愧是贵族呀！到你的时候，连……连装甲都……都没有了吗？” 顾雷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嗯咽。接下来的话，他根本说不出口： 你得有多年轻啊！不会那时就和我一样大吧？ 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顾雷恭恭敬敬地给士兵的遗体敬了个不算正规的军礼。 英雄走好，英雄，我带你回家。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33狭路相逢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真……真得吗？” 妇人苍老浑浊的眼珠里浮现出一种既渴望又害怕的眼神。 “嗯？” 通讯器的那头，网站的负责人沉吟着。 在外太空战死士兵的遗体要找到非常困难，于是在高额悬赏的诱惑下，就有很多人伪造信物、铭牌甚至遗体来骗取悬赏。这是贵族们不敢把悬赏定得太高的另一个原因，吸引来的诈骗信息远比有效信息多。 负责人终究不敢把话说得太死，怕辜负这位可怜而伟大的母亲殷切的期待。 “具体信息我们还要进一步查证，目前只能说，通过对方发过来的铭牌照片来看，应该是真的。” “铭牌照片？快把照片发过来我看下。” 妇人打开照片，只一眼，眼里就有泪水止不住地滚滚流出。 “我……我的孩子呀！” 她不会认错的，为了第一时间辨认出孩子的贴身物品，为了第一时间把孩子在太空中饱受冷热辐射折磨的躯体接回家，她把所有能找到的照片，尤其是关于孩子贴身物品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 而作为辨认士兵遗体的关键，这个铭牌更是在无数个夜晚，出现在她的睡梦中。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理性地忘却孩子可能还幸存的妄想。她唯一的期待不过是，能在某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打开门能看见这个铭牌，能看见铭牌带着她的孩子回家！ 看着病床上的姑姑悲喜交加的模样，伊曼同样两眼发红。她强自镇定地问道： “您好，请问发现地在哪里，我们马上过去。” “铁卫3号。” “居然是我们刚离开的地方，快，飞船掉头，十级航速，全速前进。” 飞船立马减速，掉头。 她们本来就在铁卫3号附近搜索，伊曼之所以去纳斯塔西娅家做客，也是因为飞船正好在铁卫3号上休整。 只不过，她们不单单只搜索自己的亲人，而是搜索全部于一战中迷失在茫茫星海的英灵。伊曼的姑姑埃梅里至今已经帮助成千上万的英灵魂归故里，却唯独迟迟找不见自己儿子的遗体。 这是太阳神也被姑姑感动了吗？差点擦肩而过的时候让人把我们叫了回去。 看着卧在病榻上的姑姑苍老的脸庞，伊曼轻轻抹掉眼角的泪水，既开心又难过。 …… “第一批太空军的铭牌听说用的是纯度百分之百的太阳合金，不，这已经不能叫合金了，是纯粹的太阳金属。” 手指受到辐射产生轻微的灼痛感，看着眼前闪耀着梦幻光芒的金色铭牌，顾雷艰难地压下了把这块铭牌私吞的想法，拍照上传。 太阳金属的价格极其昂贵，就眼前这块仅仅比大拇指大一点的铭牌，以其纯度，至少价值四五万贾比，可比7000贾比高多了。要不是这是英烈之遗物，顾雷还真不一定忍得住。 “可得把你赶紧带到冷藏室。” 回到温暖的室内环境后，遗体上的冰马上开始融化。顾雷赶紧拖着遗体往医疗区域走去，那里有专门的冷藏设备。 他目前所处的区域处于半废弃状态，通道里非常阴暗，破损的管道喷出难闻的废气，还有徒然伸出的折断管道、钢筋或角钢什么的。 幸好中轴里面没有重力，他拖动遗体时才不怎么费力，但也快不起来。 顾雷不快不慢地带着遗体飘在通道内，留下一滴滴融化后飘在半空中的红色血珠。 这时，迎面有一个人影，缓缓飘来。 是维修人员吗？ 顾雷看清了那人身上的服装。那人身上穿得是中轴里维修人员的制服，腰间还缠着一个工具包，只是身上沾了点血迹，貌似是受伤了。 咦，他右腿义肢！可底下怎么没包橡胶啊？ 来人右小腿空空的裤管下露出一段圆圆的钢条，就像哪里随手砍下来的一样，连橡胶都没包。 呵呵，今天怎么回事啊，大早上不是遇见死的就是遇见残的。 待那人的脸从阴影里露出时，顾雷被吓得几乎要当场尖叫起来，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差点跳出嗓子眼。 这不是前几天从教官手里逃脱的星际海盗吗？ 那张脸顾雷记得清楚，那眼里怎么藏都藏不住的残忍恶毒他更加记得清楚。 卧槽，那血不会是…… 顾雷把头微微一低，掩饰脸上的慌乱。 要不要马上往回跑？ 想到身后是直直的一条道，忆起那个打碎了下水道井盖的龙气弹，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通常来说，远程攻击的威力不如近程攻击。光靠远程攻击就能打碎钢板，说明海盗的实力至少在强骨境七阶，极有可能达到射心境。 只能赌他一时认不出我了！ 看了一眼海盗身后四通八达的通道，顾雷先声夺人。 “呦，大叔，怎么啦，受伤了呀！” “哦，是啊，没注意，被螺栓划破了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海盗有点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热情洋溢的少年，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却想不起来。 相比过去，顾雷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改往日的阴郁，变得沉稳自信起来。加上不苟言笑的他刻意堆起满脸笑容，海盗一时还真认不出他。 “咦，你旁边那人咋了？” 海盗注意到顾雷手上拖着的遗体后，更没仔细辨认。 顾雷立即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反正海盗也不可能抢走遗体去领悬赏。 “哦，7000贾比也不错了呀，小伙子挺幸运的嘛！” 听到只有7000贾比，海盗打消了最后的一丝邪念。自己也怕暴露，糊弄着顾雷赶紧离开。 “那你赶紧去呀，尸体一解冻，很快就会腐烂的。” “这样啊，那我可得赶紧了。” 可就在顾雷内心庆幸不已之时，就在他即将从海盗让开的身体前经过的时候。 遗体腰间断裂的链条轻轻飘起，吸引了海盗的注意力。 “咦，这士兵的铭牌去哪了呀，该不会被你落在什么地方了吧？” “铭牌？呵呵，不知道啊，一开始就没……见到！” 异变徒生。 嘴上还没说完，顾雷就一把推开遗体，借力钻进侧边的通道，背后马上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伴有明显的湿意，显是流了不少的血。一颗龙气弹呼啸着擦着他的背射过，磨掉了好大一块皮肉。 “哈哈，小兔崽子，连你大爷也敢骗。” 顾雷刚钻进通道，又一颗龙气弹拐着弯着钻进来。 “那么新的断痕，你跟我说你没见过铭牌。” “嘭”的一声，龙气弹打在身边的墙壁上，把钢墙铁壁打出一个拳头大的骇人凹陷。 “哈哈，乖乖交出铭牌，大爷饶你不死，否则抓到你后，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海盗追着浮在空气中的血滴，眼中放射着自信而残忍的光芒。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34临界突破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小兔崽子，别跑，我看见你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焦急。由于顾雷就在这一片区域到处绕，到处都有血滴留下，海盗渐渐捕捉不到顾雷的踪迹，开始急了。 顾雷当然不会听他的，手上龙气狂吐，时不时用嘴吐一颗龙气弹到墙上借力变向，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使劲绕来绕去。 在无重力环境下，海盗腿脚不灵便的缺点没那么明显，境界才是决定速度的主要因素。所以顾雷不能和海盗比快，比不过，关键要绕。 还好海盗重伤未愈，现在的实力顶多强骨境八九阶，否则顾雷绕都绕不过他。 顾雷侥幸地想到： 得赶快去那里。 努力回忆早先得到的那份维修用地图，方定下计策，背后又有风声呼啸，他连忙照计划往旁边的一个通道里躲闪。龙气弹打破排污管道，污水炸裂而出。 顾雷抬头，果然看见一个没有盖子的通风管道入口。 他并未立即爬上去，而是用手指接连弹出多个小型龙气弹后，才蹿进管道里。为进入管道时不发出声响，他还特意用龙气制造出一个缓冲气垫。 他才钻进上方的通风管道，刚刚打出的龙气弹就接连打中通道内的墙壁，制造出自己远去的假象。 下一秒，一个黑影就从身下快速掠过，追着他制造出的声音远去。 之后，海盗的身影多次从他下面掠过，吓得他不敢移动分毫，大气不敢喘一个。 甚至有一次，海盗在他下面足足站了一分多钟，放出多条侦测用的气龙。 多亏气龙往四周去了，更多亏他修炼的是不死龙系的狗龙呼吸法，才屏得住那么久的呼吸。 “龟孙子，我看见你了。” “小兔崽子，去死。” “我卡鲁的，再不出来，等我把你揪出来，我定要把你折磨够三天三夜再杀，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听着海盗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气，最终气急败坏地无奈远去，顾雷这才稍稍敢出几口大气： 应该很快就安全了，他也不敢在这边待太久。 又搜寻一会无果后，海盗貌似回到最初遇见他的地方，嘴里骂骂咧咧的。 再等一会估计就彻底安全了。 顾雷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渐渐恢复正常的气息。 这时，一声特别的声音引起了顾雷的注意。 “咔嚓！” 他仔细倾听起来。 嗯！好像，这好像是冰块断裂的声音？等等，冰块？断裂？ 难道他在……？他难道不知道那具遗体的身份？ 想到英雄的遗体还遗留在最初遇到海盗的地方，顾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愤怒目光： 不，他肯定知道的！星际海盗肯定比我懂太空！ 又有冰块破碎的声音传来。顾雷只觉一股热气直往脑袋涌。 然而，他还是强行压住了内心的冲动： 不行！绝对不行！我根本打不过他，实力差了八九阶，快整整一个境界了。 冰块破碎的声音接二连三传来，伴随着各种污言秽语。 对不起了呀！大哥！ 顾雷继续强压内心冲动。毕竟，为一个死人牺牲自己的性命，怎么说都是不值得的！ 诶，这几年国家对我可不算友好，刚才已经是我最后的爱国情操了。只是…… 冰块破碎的声音持续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化为粉碎。 只是对不起那位发布悬赏的女士了，让她特意千里迢迢过来，却将看到丈夫变成那样！等等…… 突然，顾雷想到，发布悬赏的那位女士不会是那位士兵的母亲吧？ 是了，他还那么年轻，贵族的青春期来得慢，结婚也晚，战死时很可能还没结婚。那位女士更可能是他的妈妈！ 他愈想愈觉得可能。 想到那位满怀悲伤与期待的母亲看到孩子粉碎的遗体时的表情，想到那该是何等撕心裂肺的一种表情，他刹那就控制不住自己。说到妈妈，他就容易联想到自己的母亲！ 算了，最后一次了！ “嘭”的一声不算特别大的声响，顾雷脚用力一蹬，蹿了出来，拔出教改后发的防身匕首，寒刃罩上了一层红光。 武器强化！ 接下来，他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因为他知道，狡猾的海盗已经听到了动静。 远处传来的动静表面上没有丝毫平息的迹象，可一条气龙已经若隐若现地出现在顾雷的的视野里了。 顾雷佯装不知，装作要悄悄离开的样子。他费这么大劲是怕海盗看出他对那具遗体的在乎。 他以为我只是要悄悄离开的话，就一定会追上来的，到时我多再绕几下，坚持到援军到来就行。 “小兔崽子，哪里跑！” 顾雷一回头，果见海盗正凶气勃发地追过来，立即加快速度。 诶，多冒点险就多冒点险吧，云梦不是有句古话叫“送神送到黑水宫”嘛！ 然而，事情的危险程度远超顾雷的想象。 刚才顾雷能够逃脱，多少有海盗托大的原因，这回海盗怎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海盗如附骨之疽般咬在顾雷身后，强大的龙气弹如雨点般打来。 不行，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顾雷眼见怎么绕都摆脱不了海盗，内心又惊又急，万分后悔。 啊啊啊，我没事逞什么英雄啊！ 更糟糕的是，他很快中弹了。 顾雷左臂中弹，直接断成晃晃悠悠的两截。他眼前一黑动作一滞，立即又被接近一两米。龙气弹更密更急。 必须得想想办法！ 他忍着几乎要疼晕他的痛苦回头看了一眼。而这一眼，恰好给了他一线生机。 他注意到有个破损的管道正冒着蒸气。 是了，周围温度这么高，估计是在核反应堆附近。我有救啦！ 顾雷一边艰难地躲避龙气弹，一边四下寻找着生机。 终于，他找到了生机。 他的手抓住一条管道借力的时候反被管道直接烫伤了。可看着手上烧焦一般的伤痕，他不惊反喜。 他马上顺着管道拐进去，一进去就在管道上划了一刀，却没能划破。 可惜，不，这样更好！ 他继续前行，转身停下，扔下刀用右手比出一个开枪的姿势，食指瞄准管道被刀划过的地方。 一定要射中啊！ 下一秒，海盗出现在了入口，顾雷一个龙气弹射出。 海盗微微一惊，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个区区入门境的龙气弹能有什么威力？何况还没瞄准。 即使预测出龙气弹会命中管道，他也没足够的警觉。因为他之前有被管道里的水蒸气喷到过，100度的水蒸气于他不烫不痒。 顾雷亦不准备给他思考的时间，让他警觉出此水蒸气非彼水蒸气，接着是一个龙气弹，瞄准海盗眼睛射去。 “你个大傻子！” 海盗大笑着，直接用大号龙气弹把顾雷的小号龙气弹弹回去。 他看着被打断肋骨的顾雷仰头笑了几声，就要去终结顾雷的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在顾雷刻意刀划弹打之下，管道承受不住，及时炸裂开来。大量水蒸气大浪般扑向海盗，把全身都笼罩在茫茫雾气里。 那海盗直到水蒸气临身才骤然惊觉，这水蒸气的温度竟高达三四百度，是之前的数倍。 “啊啊啊，你个小兔崽子，啊——，你个狗杂种。” 猝不及防的海盗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叫声，慌不择路下又撞到墙壁，最后花十数秒才冲出雾气。而数秒就够注定他的败亡了。 他全身红肿起泡，最重要的是眼睛肿到得睁不开！ 看着像瞎子一样乱撞的海盗，顾雷抹掉唇边的鲜血，冷笑道： “呵呵，你才傻子，这是用来传递核能的高压水蒸气，管道里的气压是标准大气气压的150倍，那种高压下，水的沸点能达到三百多度，够把你烫熟！” 铁卫3号的核反应堆是压水堆，就是利用高压水蒸气来传递核反应释放出来的庞大能量。 “我一定要杀了你。” 海盗嘴上一边说着狠话，一边向四周乱吐龙气弹，尽管准头不好，仍让顾雷心惊肉跳。死亡最大化地激发了海盗的剩余潜力。 碎片飞溅，有几块深深刺到肉里，顾雷站起来，看着身边被打出的一个个大坑皱起眉头。 他抓过漂浮的匕首，举起片刻又放下，反复数次。他真是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学生。 不过，当海盗恶毒的威胁传入耳中时，他立即改变了主意。 “我不仅要杀了你，我还要杀光你全家，连你家的狗都不放过，我要把它杀了给兄弟们炖汤喝。” 原来那海盗已经想起顾雷是谁了。 “你等着，我记住你了，等着我叫兄弟们过来，我要杀光你们这些狗杂种。” 设身处地地想象海盗此时内心的仇恨该是如何刻骨。 想到星际海盗在打劫货船时，稍遇抵抗就要残忍杀害一整船人的骇人传闻。 再看海盗已经要用手去撕下自己的眼帘。 顾雷怒从心边起，恶向胆边生。 他双脚在背后墙壁一蹬，趁着海盗转身背对他的刹那，一刀对着海盗的后脑勺狠狠砍下。 刀刃上红光暴涨。 在生死危机的压迫的下，他的精神力凝练暴涨，加上现在怒火灼烧，顾雷终于突破临界点，达到真正的强骨之境。 “啊——” 刀入体，惨叫声戛然而止。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35旧化大师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飘到墙边靠墙休息，微微喘着气。 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平息掉第一次杀人的强烈不适感。尽管这是不得已的自卫，杀的还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星际海盗，但刀砍到皮肉骨头的触感与杀人的事实，回想起来仍是让顾雷产生一种心惊肉跳、恶心反胃的感觉。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扔掉了匕首，捡起了那个从海盗腰包里滑出来的手甲，拿到眼前仔细观看。 这看来是一具普通的右手甲，就像一只钢铁打造的手套一样，只是五指非常地尖锐，像猛兽的利爪一样。 实际上这才是现代最常见的冷兵器。 龙气能大幅度强化武器，使其变得更加坚固锋利，但龙气一旦离身体太远，气体内的精神力得不到补充，就很快会变成普通的气体。所以，长兵器有着用龙气难以完全笼罩、消耗龙气太大太快等缺陷。 可如果不用龙气强化武器，又容易被用龙气强化过的武器砍断，于是短兵器渐渐成为低级修炼者的首选，而其中以手甲这种攻守兼备的武器最受青睐。 “这星际海盗也太穷了吧，这手甲生锈成这样的，还能用吗？难不成是想用破伤风病菌把人毒死？” 顾雷晦气地把手甲扔了出去。他本来还期待这会不会是用太阳合金打造的强力武器呢？ “你还好意思叫手甲吗？纯铁打造的跟个玩具有什么区别？” 现代的武器如果不掺入点太阳金属，真不好意思叫武器。普通物质皆服从四大基本作用力支配，所以对稍微高级点的修炼者而言，用普通物质打造的武器防具真就跟纸糊的没两样。 特别是到射心境，修炼者可以用精神力干涉电磁力后，能把石头金属像泥沙一样揉捏。他们只需要弱化原子或分子间的连接键就能轻松做到，徒手断铁什么的易如反掌。 因此，唯有用太阳金属将普通物质高维化，有限超脱低维时空，才能抵御龙气的霸道侵袭。 “怪不得死咬着我不放，原来是穷疯了呀！” 手甲撞在墙面上，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顾雷叹了口气，嘴里高叫着“倒霉倒霉”。 费这么大劲，险些送命，结果最后仅仅赚到区区7000贾比，这买卖怎么想都亏得厉害！ 突然，顾雷眼珠子一转，大叫一声“不对”，挥动着仅剩的一只手，艰难地飘过去捞回那只貌似破旧的手甲。 “不对，不对，用纯钢铁打造的武器不可能那么轻。” 普通物质高维化后的重要表现之一就是轻量化（又称物质粒子半能量化），高维化的程度越深重量会变得越轻。这是蓝日星系的人类能进行星际大移民的一个重要原因。 顾雷把手甲拿在手上，仔细掂量。尽管这里没有重力，但他在中轴待久了，已经能根据手感的轻微差异大概判断出物体的重量。 “手感的确要比纯钢铁打造的飘了一些。” 当然，要光凭重量轻就说里面有掺入太阳金属的话的确比较武断，轻型合金更有可能。按理来说，掺太阳金属的武器是不会生锈的！ 幸好，有一个简单的方法可以判断。 顾雷略为期待的把手穿到漂浮的手甲里。 “嗯，有点大了！” 龙气溢出，包裹整具手甲。 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手甲上原只淡淡的红光，渐渐变得明亮起来。只是受到轻微的扰动，貌似平凡破旧的手甲里就有更多的能量源源辐射而出！ “没错，是太阳合金！” 太阳金属是高维物质，在低维时空不太稳定，受精神力扰动，极易释放出高频辐射。纯度高的太阳合金会主动辐射能量，就跟那个铭牌一样，时时刻刻，仿佛其内部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一般。 “辐射这么大，太阳金属的含量怎么也有个3%吧。” 顾雷颇为兴奋。莫小看只掺入3%的太阳金属，其威力已大超普通武器。 只见顾雷飘到墙边，套着手甲的手张开五指抵在墙壁上，一用力，五个手指就全部没入钢铁打造的墙壁里。再一用力，他竟拧下一个铁坨坨来。 高维化能有效抵御龙气的同时另相当于给武器加了一层永久武器强化。 “好东西啊，至少价值八九千贾比，比悬赏都高了，这下真是血赚不亏。3%的纯度，用起来辐射也刚刚好！” 现代人类的体质比旧时代大幅提高，这点辐射还是可以抵御的。这也是铁卫3号上为何空气质量一直很差的原因，大家抗毒性也挺高的。 “那这锈迹是怎么回事呢？” 顾雷在锈斑上抹了抹，发现竟然是颜料涂的。 “卧槽，感情你还是模型旧化大师啊！诶，君本纯良，奈何做贼呀！” 搞清楚后，顾雷兴奋得舞了几下。 “可惜有点大了，而且我一个学生，平时也用不着——吧？” 然而想到最近的治安环境肉眼可见地恶化，想到着魔一般的安迪，想到星际海盗血还没干透的尸体，顾雷内心犹豫了起来，不知是留下手甲好，还是卖掉发一笔小财好。 这时，身后响起轻轻风声，伴有暗香浮动，顾雷转身，一朵惊艳群芳的黑玫瑰映入眼帘。 “纳斯塔西娅小姐。” “您好，顾雷先生。” 纳斯塔西娅淡笑着问好，眉宇间的凛然之气难得有几分融化的迹象。 她今天身穿一袭黑色长裙，下面露出黑色丝袜和红色高跟鞋。长裙很好地勾勒出她上半身凹凸有致的曲线，只可惜也遮住了她修长的双腿。但是，光那露出的一截小腿，已是曲线完美、惊心动魄。 顾雷正纳闷着，纳斯塔西娅已飘下来站好，提起裙角，细腰如柳枝般弯折，郑重地向顾雷行了个大礼。 “这一是谢您为埃梅里夫人找回其子遗体，二来是敬您竟为之与凶徒奋战至斯，三是向您道歉，万没想到，即使一接到信息就立即快马加鞭地赶来，居然仍让您沦落到这么危险的境地。” “没有没有，这都是我应该的嘛！乌里杨诺上尉可是共和国的英雄。而且我现在看来或许不太好，其实伤得也不重。倒是乌里杨诺上尉的遗体……” “请您放心，那边有专业的医生用最先进的设备在进行修复。万幸因您的奋战，凶徒只破坏了他的一条小腿，否则我们真无法在埃梅里夫人赶来前修复完好，那将是非常令人悲伤的一件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顾雷感到由衷的开心。 他自幼父母双亡，没有关于父母的任何印象。但杰尔夫自称是母亲的旧友，会给他讲过很多关于母亲的事情，只是对有关其父的事情坚决避而不谈。 因此，虽然心里常常怀疑冷面的杰尔夫背地里说不定是一条大舔狗，但他对母亲的了解、爱与怀念的确非常强烈，真心觉得母亲真是一种非常伟大的生物。 他本能地极不愿意看到一位失去儿子的母亲再遭遇那般锥心刺骨的伤害。 为此，他还提出了一个令纳斯塔西娅觉得相当诧异的要求。 “您确定？” “我确定！” “那您将会受到不小的损失。” “没事，这样就好。” “您真是个让人钦佩的男士。” “哈哈，没，我已经得到的够多了。”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36能看不能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听说要修复的是一具英雄的遗体，一位龙气修炼到化焰境的高级医师毛遂自荐，甘愿屈尊降贵地给专业的修复人员当一个小助手。在他完美的电磁操纵辅助下，原子分子自在分裂重组。 终于，英雄以他当初离家时的青春风华回到母亲的身边，行将就木的老母亲趴在儿子的遗体上泣不成声。他那仿佛年纪与他相差不大的表妹也泪如雨下。 在场众人无不动情，连以冷静出名、又是唯一一位与死者没有血缘关系的贵族——纳斯塔西娅也惊觉，自己的眼角竟有了湿意。这是她好少年都没有过的感觉了。 她看了一眼身边擦拭泪水的顾雷，明白了他的苦心，不由对这个长相平平无奇，身高也只比自己略高一些的云梦少年生出许多好感，觉得他比那些外貌英俊、身强体壮，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天性冷漠的贵族少年们不知好了多少倍。 是的，顾雷要求她不要把乌里杨诺上尉遗体曾遭破坏之事告诉他的母亲。 无疑，这让顾雷遭受到不小的经济损失。 按理说，如果知道这个少年不仅找回儿子的遗体，还为之与恶徒以命相博，那埃梅里夫人的报酬肯定将大幅上涨，多翻个两三倍亦难表达她翻江倒海一般的感激之情。 可看到埃梅里夫人如今悲痛欲绝的表情，顾雷心中愈发觉得自己的做得对。 毕竟，他得到的的确已经够多了！ 这时，那个身穿白裙、如天使般美丽纯洁的少女努力擦干眼泪，款款朝他走来。 眼眶通红的她一来就是一个大礼，让顾雷都没来得及制止。 “您好，顾雷先生，我叫克林斯曼-伊曼，那位是我的姑姑克林斯曼-埃梅里，真心非常感谢您帮我们找回了表哥。同时非常抱歉，我姑姑情绪现在有些失控，只能由我来向您道谢了。” 眼见姑姑情难自制，她觉得自己有责任挑起接待与感谢的重担。 “没，没，我只是顺便啦！” “不，不，您的行为非常高贵！” 没等伊曼开口，纳斯塔西娅就站到伊曼的身边，再次对顾雷表示感谢。 “埃梅里夫人是一位极其大爱无私的贵族。一战后，夫人就一直致力于寻找失踪在太空的士兵，且完全自费。二十多年来，她已帮成千上万的英灵魂归故里，抚平许多贵族家庭的心伤。为此她几乎耗尽了家财。” 伊曼想要阻止纳斯塔西娅继续说下去，但没有成功。 顾雷闻言不由肃然起敬。 原来如此，怪不得悬赏金额那么低！真是位伟大的夫人，这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贵族！ 纳斯塔西娅接着说道： “是故，同为贵族的我也不得不再次向您表示感谢。” 连续受到两位美丽尊贵的少女轮番感谢，令饱尝世间冷暖的顾雷一时难以招架。 “没，没，真没什么值得感谢的！” 这两位少女姿容都直逼仙女一般的小白，一个凛然英气、一个纯洁甜美，宛如一朵黑玫瑰、一朵白玫瑰，各擅胜场。 看着一位绝美少女在另一位绝美少女的耳畔轻语诉说着什么，迎面是扑鼻的香气，顾雷只觉得，今天的风，未免太醉人了吧！ 稍等片刻，纳斯塔西娅语毕，伊曼朝着顾雷投来感动的目光。她微微一笑，更令顾雷感觉春暖花开。 “您真是位善良高贵的先生。” 原来纳斯塔西娅还是把顾雷的壮举同伊曼说了，加上想起顾雷就是之前在天柱上狂奔救鸟的那个少年，伊曼对顾雷的好感大增。 “您的恩情，我克林斯曼家族永远铭记于心。” 再是一个大礼，顾雷真感觉要消受不住。 “我真没像二位想得一样伟大。” “不，请您一定不要自谦。不过，请原谅我一时想不出妥善的酬谢方案，而且我姑姑现在的状态实在不佳，可否请您加一下我的通讯录。” “不，不，真没必要。” “请您务必不要这么说。” 伊曼要加通讯录的眼神坚定不可动摇，令顾雷无法拒绝，只能不好意思地掏出他那个稍微有些破旧的蕉牌通讯器。 “也加一下我的通讯录吧，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直接联系我。” 纳斯塔西娅提出了相同的要求，想着答应一个拒绝一个太失礼，顾雷当然也不能拒绝。 最后，顾雷苦笑地看着自己寥寥无几的通讯名单多出的两个名字。 他内心里，开心是当然的，无语也是当然的！ 向来少有女生肯多瞧我一眼，这回一下子就有两个女神级别的美女主动要求要加通讯录，真不可不谓是今天最大的收获。只是，这两个大美女怎么都是能看不能吃的那种呀，诶，我的青春啊！ …… 深夜，纳斯塔西娅的闺房传出了少女充满惊喜的呼喊声： “伊曼小姐，您答应了！” “是的。” “真是太感谢您了！” 造访的伊曼给纳斯塔西娅带来了今天最令她惊喜的消息。伊曼决定答应纳斯塔西娅的请求，让她成为克林斯曼家族的家臣。 尽管这意味今后双方都将承受巨大的压力。 当代还有贵族家臣的唯有后西海帝国的皇族——亚德里恩家族，那是整个星系有史以来最伟大，亦是目前最堕落的家族，没有之一。 但是，白天的事情实在是给伊曼带来了相当大的冲击，让她下定了决心。 “不，西娅，不用多么感谢我，我不单单是为你。我只是觉得，身为龙人的一员，既然我意识到了，那我就有责任为整个龙人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 “今天我表哥能回到我姑姑的身边，我固然极为高兴，可想到我姑姑这么多年来，已经为大家做了那么多的补偿，却依旧得不到大家的一丝丝原谅，我心里真是相当难过。” 白天，她虽觉得纳斯塔西娅把的姑姑说得太过伟大，有些言过其实，但心里又对其他贵族的过分冷漠心有不平。 “或许以我立场来说，难免有些颇偏，但我真心感觉现在的贵族，真是越来越固执，甚至是越来越残忍。西娅，你不觉得吗？” “伊曼，站在我的立场来说，我也难免有偏向。这既是对你姑姑的同情，亦是我自己感同身受。然而，至少当初的决策失误，我认为非你姑父一人之错。” “……” “他只是第一个投了赞成票而已。就算不能不考虑他在技术上的权威会对其他人造成巨大的误导，但至少决策失误的责任绝不该由他一人来独自承担，他主要是一个技术人员，还是一个对独立战争做出过伟大贡献的技术人员，至少……” “……” “至少，作为当时主持备战研讨会议的副总统、会议决策的最终签字同意者，阿穆里大公爵在这件事情上亦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37总有人想当我的马斯特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真是个好孩子呀！” 当伊曼来到姑姑的房间里照顾她的时候，埃梅里夫人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伊曼楞住了。 “我这么大的年纪，龙气怎么也修炼到化焰境了，怎么会看不出来。” “抱歉，姑姑，我们只是不想让您太难过了。” “那具体发生什么事，可以和我说一说吗？这里的仆人说他仅仅知道个大概。” 见埃梅里夫人已经从儿子遗体上电磁力的异常中看出端倪，伊曼便不再隐瞒。 伊曼详尽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后，埃梅里夫人感动难耐，再度落泪。 “真是个好孩子呀！” “是啊，顾雷先生真是一个勇敢善良的人！” “如此厚恩，我和我先生，还有杨诺，要如何才能报答？你姑父早把他的全部积蓄投入到研究工作中，而我身上，现在也就剩这块铭牌还值点钱，按理说，我不该吝啬，唯有将这块铭牌赠与他以略表心意，然而这块铭牌是杨诺的重要遗物，我实在舍不得呀！” “姑姑，请把这件事交给我吧！” “可以吗？”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老妇人，这回难得没有固执一回。 “请务必交给我！” “谢谢你，小曼。” “没有的，姑姑，姑姑您从小就对我非常照顾！” “呵呵，杨诺走得早，家里就剩你一个小丫头了啦！” “姑姑，别叫我小丫头嘛！ ” “你在我和你姑父心里，永远是小丫头！” “姑姑！” “阿穆里大公爵道德败坏，把战前备战决策的失误完全推给我丈夫不说，这几年丧心病狂、倒行逆施，把国家搞得怨声载道，国会派与总统派的矛盾日益激化，已临近爆发点。” “是啊，敌我都在拉拢侵蚀中间地带，铁卫3号这边的教育改革便是结果之一，是双方博弈的冰山一角。当剩下的中间派大致站队完毕，估计就是内战爆发之时。” “岂止是内战爆发！我国的内战说到底是两股思潮的碰撞，关乎整个星系的未来发展，到时恐怕整个星系都将被战火焚烧、生灵涂炭，第二次星系大战或许迫在眉睫！” “是，那姑姑您准备要我如何回报顾雷先生？” “我刚刚从政府的资料库里了解到这位少年的一些情况，他的童年真堪称多灾多难！” “……” “他自幼是个孤儿，也不知是父母双亡还是惨遭遗弃。从小身体还有不治怪病，为此常被人欺负。学校的档案里有多次严重的受伤记录，有一次他差点因失血过多而夭折。” “真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中长大的人居然能如此正直勇敢！” “大概是他养父的功劳吧，明明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对他竟比现在许多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母还好，不仅没有像许多平民父母惯常做的那样挪用他的福利津贴，还日夜加班工作，供他治病。诶，有时候，黑夜的灯火的确会比白天的太阳还要耀眼！” “黑夜中的灯火，比白天的太阳还要耀眼吗？” 伊曼心有所感，不禁联想到了克林斯曼家族曾经的家臣，一个受白天的太阳照耀的精英，一个可耻的背叛者！ “他在如此污秽的环境下还能长成如此干净挺拔的白杨，真是堪称奇迹！而想到这样一棵好不容易长大的白杨很可能在即将到来的战乱中碳化凋零，我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 “……”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杨诺的身影，我们家杨诺，你的表哥曾经也是那么正直勇敢。他若还在世的话，一定会和这个叫顾雷的少年成为好……嗯……好朋友吧！” “姑姑，请您节哀！” “因此，可以请你把他收为家臣吗？” 伊曼先是下意识地点头，后如遭雷击，惊愕不能自制。 哪怕早个一时三刻，这个要求都无何不妥。但在伊曼已同意纳斯塔西娅成为家臣的情况下，若再收另一个平民，就算再收个精英当家臣，亦是是对纳斯塔西娅的极大侮辱。 龙人就是龙人，猿人就是猿人，龙人就该高猿人一等，怎可平起平坐！这会震动整个星系的贵族圈的。 然而，埃梅里是她关系极其亲密的姑姑，更重要的是，刚刚医生已经告诉她，这位可怜的老妇人已时日无多。 伊曼表情渐渐挣扎起来，挣扎着要不要把纳斯塔西娅的事情告诉姑姑。这件事干系极大，她实在不想让姑姑在临死前还为她担心受累。可不说又根本无法拒绝。 埃梅里夫人见此倒是产生了误会。 “伊曼，我知道李维斯的背叛对你们家造成很大的伤害，我们亦感同身受。你心爱的父亲，我敬爱的兄长，不仅失去雪京军区总司令的职位，还差点锒铛入狱。但即使受到再大的伤害，我们也不该忘记，龙人是何以成为贵族的？” “……” “除了优秀的龙气修炼天赋与强大的记忆力外，最重要其实是我们龙人比感性冲动的猿人更加理性克制！” “……” “猿人的思想总是像乒乓球一样，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非此即彼，越群聚越明显。连许多精英阶级也不能避免。但正确往往又不在此端或彼端，而是大多在中间的某个点上。” “……” “西海共和国前期，仅仅由于‘逐日2号’出了一次事故，猿人就认定太空探索极其危险，群起游行抗议，高呼‘人权至上’，不逼迫国会停止太空探索誓不罢休，硬生生把星际大移民年代整整推迟了近百年！这不知让多少人后来因人口大爆炸和祖星环境资源危机而丧命！” “……” “卡丘斯卡那只老狐狸能顺利帮助阿穆里大公爵完成集权，也是利用了同样的思维陷阱，明贬暗捧、玩弄人心。甚至有许多贵族都被牵扯进来，犯下难堪的大错，助兽为虐。” “……” “伊曼，大战一触即发，而我们国会派在整体实力上大不如总统派，战斗必定漫长而艰苦。想逆转局势，非理性克制、坚强勇敢不可，一点类似的错误都不能再犯。” “……” “你们年轻人是国会派未来战场上的主力，是国家的希望，可尤其要注意呀！” “嗯，谢谢姑姑，您说得……说得对，说得非常对，不过……额，不过，骤然把他的地位提得太高也不太好吧！古语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伊曼！” “嗯，姑姑，要不这样好吧，我给他设定个条件，如果他这次中考能考进全市前十名，我就收他为家臣，如果不能，我就暂时收他当家仆，考察一段时间后，再把他升格为家臣。您看怎么样？” “诶，伊曼！” “那就这样啊，姑姑，我回去休息啦！您也早点休息，晚安，姑姑。” 看着伊曼略显慌张的背影，埃梅里夫人轻轻叹了口气，以为她还是没能走出过去的阴影。 她不介意，但也没马上休息，而是撑着病体起身，想给那个八成还在通宵加班搞研究的丈夫发一封邮件。 她打开笔记本计算机，想了想又盖上，翻出纸和笔，写下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封信。 完后她把铭牌也塞进信封里封好，这才熄灯，安详睡去。 另一边，纳斯塔西娅听到伊曼要把顾雷收为家仆的消息，苦笑着表示理解。在未来的复杂局势里，她们也需要一些可靠的帮手。 说实话，这时的纳斯塔西娅并没把这事多么放在心上。 即使知道顾雷进来有实力暴涨的异象，可知道他经历后也只以为他是在这次的巨变中精神得到巨大磨砺的原因，这种事可一不可二。 以顾雷的目前的境界实力，能不能考上高中都是问题，更不用说要考到全市前十了。 一夜无话。 这一夜后，埃梅里夫人与世长辞。了却了最后执念的同时，这位老妇人也失去了抵抗冥界拉扯的力气。 而那封承载着她最后思念的信，此时正飞过茫茫星海，飞向那个身份地位极其复杂的男人。 他是共和国在独立战争中的大英雄！ 他也是共和国在第一次星系大战中的大罪人！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38半只脚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关于要收顾雷为家臣的想法和条件，伊曼连顾雷也没告诉，怕他受刺激太大、实力再次暴涨，到时她就真要下不了台了。 家臣这个身份里蕴含的价值对平民而言实在太惊人了，光月薪就能达到八九千贾比，堪比一般平民两个月的工资、一般精英一个月的收入。还未成年，每个月就能得到这么一笔巨款，试想哪个少年的精神不会因此受到巨大冲击。 埃梅里夫人已经逝去，她答应姑姑的一定会去做到，而她答应纳斯塔西娅的，亦自然不能反悔。 不过，顾雷的壮举仍很快在铁卫3号的上流社会传播开来。他们至少知道，一个叫顾雷的平民少年，居然让一个贵族家族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顾雷立即感受到一种从一贯淡然的杰尔夫身上感受不到的、堪称翻天覆地的变化。 “顾雷，你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季马就一马当先、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这笑容一反过去矜持带着微不可查的蔑视，反转成略带谄媚的矜持。 季马的爷爷是共和国财政委员会铁卫3号分支部的支部长，同时正是奥尔加家族的大管家——老科克，。 所以季马不仅知道赫赫有名的克林斯曼家族欠了顾雷一个大人情，甚至对纳斯塔西娅将屈尊降贵成为克林斯曼家族的家臣、顾雷将成为克林斯曼家族的家仆这些事，也略有耳闻。 “是啊，顾雷，你很行嘛！” “听说你还杀了个星际海盗，是不是真的呀？” “海盗的实力得有射心境了吧？” …… 很多精英阶级的学生都围了上来。哪个阶级都不乏趋炎附势之人。 尽管受到教育改革的冲击，过去几乎百分之七八十都是精英的（1）班现仍有三分之一左右的学生是精英。他们大多消息灵通，也大多围了上来，嘴里说着一些夸奖甚至是讨好的话。 看着一双双热情到反常的眼睛，顾雷恍然大悟，就算只有纳斯塔西娅的那一个小承诺，自己如今也算是半只脚踏入精英阶层了。 并且，由于自己对埃梅里夫人的大恩，他的地位直线上升，一下子超过在场所有精英学子，几乎达到与他们父辈平齐的地步，这就是贵族主导之世界的法则！ 顾雷有些自嘲地想到： 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像古代皇帝身边得宠的宦官近侍！ 他一时无法适应如此巨大的变化，又难免感到有些飘飘然。 要知道，眼前一个个热情洋溢的好同学们，过去不仅从不用正眼瞧他，背后教唆别人给自己下绊子、找点乐子的事情倒没少做。 “呵呵，侥幸，侥幸！”…… 顾雷表现得比较大度。 没办法，法不责众嘛！就像安迪说得那样，谁叫你弱，谁叫你看起来好欺负呢！ 他一边有点手忙脚乱地应付着，一边悄悄搜寻着。 我现在至少算一个精英候补吧！那岂不是说…… 仍坐在座位上的安妮这时正好把目光投了过来，与顾雷装作不经意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安妮朝他笑着点点头。 顾雷回礼，心中有点火热。 岂不是说，我终于有资格和安妮这样的精英阶级姑娘谈一场恋爱了。 安妮的容貌相比纳斯塔西娅和伊曼当然要差一等，但在普通民众里已经算非常漂亮的了。当然，最关键的是，安妮和小石头一样，都曾经是他黑暗时光里难得的一缕阳光！ “诶，顾雷，听说伊曼小姐和纳斯塔西娅小姐都加你通讯录了，是不是啊！” “是有这事。” “我的太阳神啊，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呗！” “是啊，让我们看看吧。” “我卡鲁的，太厉害了！” …… 看着平平无奇的通讯器上显示着两个闪耀的名字，众人无不羡慕至极，暗地里嫉恨交加，连季马也不例外。作为小地方的精英阶级，他们许多人一生或许都见不到几个贵族，更不用说攀上关系了。 想到刚顾雷看向安妮时的异样眼神，季马纠结一会，一狠心，决定搭把手。已经没落的奥尔加家族和如日中天的克林斯曼家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顾雷和季马两人都没想过安妮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其实，安妮转头就露出了忧愁的神色。 铁卫3号的市长一职，在前任市长莫林奈男爵去年去世后，一直空悬至今。这与奥尔加家族人丁凋零、仅剩一个女儿有很大的关系。 纳斯塔西娅尚未成年，还遭到贵族圈的排斥，自然不足以服众。于是，多方势力受利益引诱，擅自出手，斗得难解难分。 本来她的父亲——共和国基层事务委员会铁卫3号分支部的分支部长特瑞希，依仗根深蒂固的本土关系，大有希望。 可没想到，教育与宣传委员会的分支部长契尔年科眼见形式不利后，居然不惜铤而走险，冒着与纳斯塔西娅结下死仇的风险，将莫林奈男爵生前厌恶至极的总统派势力引入铁卫3号。 得到强援的契尔年科顿时跻身最强候选，连身为贵族的纳斯塔西娅都一时奈何不得。 眼见到手的权杖要被夺走，特瑞希十分焦急，自然想到要寻求真正国会派贵族的帮助。就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了顾雷的壮举与其同克林斯曼家族结下的深厚情谊，还惊喜地发现顾雷竟是女儿的同班同学。 “克林斯曼家族可不同于奥尔加家族，其家主可是雪京军区的前总司令，故旧众多，遍布两派，不少都是将军呢，就是现在被革职了，也没人敢轻视。顾雷这个小伙子前程远大，可不是费奇之流能比的呀！” 父亲对她软硬皆施，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安安，别忘了你现在自己都前途堪忧，哪还顾得了别人啊？” 安妮脸色愁苦。她知道父亲很多话说得对，道理怎么都说得通，顾雷昨天的英勇表现也大大让她刮目相看。可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她同费奇的感情又怎轻易放得下？ 在一些更明显的事情上，顾雷没有丧失洞察力。 剩下三分之二的平民学生，即使有学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看向他的目光中明明带着浓厚的兴趣，可就像是慑于某股力量一样，一个来打听的都没。 小石头把头埋得很低，不知道在干啥。安迪貌似在专心看书，未现任何异常。 顾雷这时仍无法断定这里面是否有安迪在搞鬼。 毕竟，安迪这人，道德败坏归道德败坏，权衡利弊什么的，还是很有一手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道自己的地位今时不同往日。 而且，他现在的立场的确也比较暧昧，不完全是平民，又不完全是精英！ 中午的时候，季马过来邀请顾雷加入学生会。 顾雷想着这都快中考了，哪有什么时间干那闲事，便要婉言谢绝。 可却季马还是生拉硬扯地让他在里面挂了个职，说是给他的履历添个彩。 下午实战演练的时候，季马又突然过来，说特别想和小石头切磋切磋，还煞有介事地问顾雷会不会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 顾雷貌似矜持地回答道，内心里： 岂止是不介意啊，是完全不介意！ 脑袋发热的顾雷兴奋紧张地看着对面眉目清丽的安妮，完全忽略了对方笑容中掩饰不住的勉强。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39青春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你用的好像不是萨搏的招式吧？” “哦，这是我们云梦一族的传统搏术，屠龙道。” 不愿意在心仪的女孩子面前太丢脸，顾雷便试着用了几招屠龙道的招式。见塔图只是好奇地瞥了几眼后便不再搭理，他就一直使用屠龙道与安妮对练。 “顾雷，冒昧问一下，可以把屠龙道教给我吗？我也想练一练。” 又对练了几招，尽管顾雷有顾忌，不敢下重手，但安妮依旧能直观地感受到屠龙道的强大。至少，她感觉屠龙道或许是更适合她的搏术。 身为女性，安妮的体格比顾雷还要娇小，练习起萨搏来比顾雷还要难受，所以她的实战成绩很不理想，这正是他父亲说她自己都前途堪忧的原因。 安妮的要求可以说是非常失礼的。可看着安妮异常期盼的眸光，顾雷哪有说不的道理： “可以呀，大家都是同学嘛，况且以前多亏你那么帮我！” “哈哈，都是同学嘛！” 接着顾雷一招一式地耐心教安妮学起屠龙道来。 屠龙道相比直来直往的萨搏来说要复杂得多，幸好安妮悟性比较好，进展还算快。 只是，教授的过程中，由于屠龙道的复杂，两人的肢体难免发生一些亲密的接触。随着接触的次数越来越多，包括一些较敏感的部位都无可避免地被碰到后，安妮都开始怀疑起顾雷是不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了。 不过，看着顾雷满脸通红、努力集中精神的羞涩模样，她还是选择信任顾雷。 渐渐地，两人的脸都有些红，气氛在外人看来相当暧昧。 如此，一方面是教官塔图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已经从契尔年科的口中知晓顾雷的事。尽管契尔年科没有进一步地交待，塔图对政治也不太敏感，但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他怎么也是总统派的一员，就这样让一个与国会派贵族有关系的学生在这里顺顺利利地毕业，还谈情说爱，甚至喜结良缘，传出去怎么都不太好。 当然，说实话他又不愿意得罪得太明显。 哼，无论什么国会派还是总统派，说到底还不是你们贵族自己的事！ 他把安迪叫了过来，给他交待了几句，安迪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另一方面是费奇这边。他又一次地被对手故意地重击在地。 无巧不巧地，费奇这次头朝向了安妮和顾雷的方向，恰好看见顾雷正把胸膛贴在安妮的背上，还用右手捏住她的手腕，看起来说不出的亲密。 这实际上是顾雷正在矫正安妮出拳的角度，但在费奇的眼里就完全变样里。自己的恋人正害羞地主动倚靠在昔日他根本瞧不起的男人怀里，那个男人更是无耻地目露淫光。 “狗男女！” 费奇用力揪紧草坪，满脸的擦伤和污泥把他眼里的仇恨和屈辱衬得格外令人心悸。 费奇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安妮之所以这么积极地学习屠龙道，其实是抱着如果自己前程无忧，父亲或许就不会太过逼迫的幻想。 转眼，放学了，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 顾雷告别小石头走出教室。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回味着下午与安妮近距离相处的点点滴滴。母胎单身的他还从未有过这么刺激体验。目前荷尔蒙分泌状况相当异常，有引发高血压的危险。 突然，一阵争吵之声传来： “不是的，真得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么不是，你个贱人、婊砸，你就是个下贱的女人。” “不是的，我真不是的！” “你是，你就是！” …… 熟悉的声音惊醒了顾雷，他循声望去，只见一男一女正在校门口争吵，正是费奇和安妮，旁边还围着十几个看热闹的学生。 眼见安妮的眼泪止不住在往外淌，然而，费奇依旧不依不饶地口吐污言秽语、表情扭曲丑恶，顾雷怒气上涌，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两人中间。 他把安妮拦在身后，怒斥道： “费奇你干什么，没看见安妮都哭了吗，就算是安妮的不对，你也不能这样啊！还算什么男子汉？” “你算什么东西？” 没等顾雷回击，旁人先议论里起来： “是呀，太不要脸了！” “真是看走眼了，诶，以前还觉得他很绅士呢！” “我也是，没想到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 围观众人也觉得看不下去，纷纷出言指责。 受到围观众人的刺激，主要还是受顾雷的刺激，费奇两眼充血，对着顾雷大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啊，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平民，一个智障，怎么啦，一朝得势就猖狂了啊，我告诉你，不要太得意，这只是暂时的，你就是个野种，你的下贱是一辈子的，因为你的母亲就是个肮脏下贱的人。” 这对顾雷来说是既新鲜又不是很新鲜的侮辱！ 共和国的未成年人都有各种补贴，所以再多的孩子也没有抚养不起的说法。因此，现代遭到遗弃的孩子大概率是在婚外情中生下的私生子。 刚升上初中时，顾雷还常常遭到类似地辱骂。可他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辱骂，谁敢这样辱骂他的母亲，他就敢跟那人拼命。杰尔夫告诉他，他的母亲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他相信杰尔夫，相信他的母亲。 于是到现在，已经好久没人敢这样骂他了，费奇今天也是气极了才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 顾雷没细想费奇现在是什么心态。他怒喝一声，一拳狠狠打向费奇，拳上红芒暴涨。 “你找死！” “咔嚓。” 轻微的骨骼碎裂声传来，费奇交错的双手不同程度地骨折，痛叫着连退好几步，跌倒在地。 “费奇。” 看到费奇，咳出血来，安妮第一时间从顾雷身后冲出，欲要扶起费奇。 “费奇，费奇，你没事吧？” 顾雷气出了其实也有点反省的意思。今时不同往日，费奇要是没来得及用双手架住他这一拳，这一拳真切切实实地打在费奇胸口上，说不定会要了他的命。那样他就成杀人犯了。 费奇的骨头可没石头硬，更没他强骨境的碎石骨硬。 可看到安妮责怪的眼神，顾雷心里仍很不是滋味。 “滚，滚，给我滚。” 费奇出人意料地一巴掌“啪”地甩在安妮脸上，疯一般地逃开，路上连续跌了好几跤。有红色的晶莹之物滴落，也不知道是血水，还是反射着红色天光的泪水。 安妮呆坐在肮脏的泥地上，摸着自己通红的左脸颊，呆滞一会后，痛哭流涕。 这令人难过的一幕，顾雷看罢亦有稍稍的恻隐之心。不过同情归同情，他并不准备以德报怨。 当初顾雷曳尾泥中时，费奇又何曾伸出援手，连一个同情的眼神都没不说，讥讽侮辱什么的比其他所有精英学子都犹有过之。就算顾雷知道费奇压力过大的苦衷，也不会原谅费奇。 嘴里说着什么自然之道、神之法则，自以为是、高高在上，毫无同情心，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心地善良的安妮？哼，没想到吧，今天你的自然、你的神丢弃了你，选择了我，我顾雷才是配得上安妮的人。 顾雷走到安妮身边，温柔对她伸出一只手。 他用愧疚的眼神看着安妮，干脆把责任全揽在里自己身上： “安妮，对不起，可能是我今天教你屠龙道的时候太不小心了，才让费奇误会了。” 安妮抬起犹带泪花的双眼看着他，下意识地想要把内心的难过发泄到顾雷身上，幸好良好的教养及时阻止了她。 最后，她终究是选择握住了顾雷的手。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40浪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呦，是小雷呀！” “特瑞希叔叔好！” 顾雷扶起安妮的这一幕正好被赶来接送的其父特瑞希看到了。 顾雷还在想着怎么解释，没想到特瑞希完全无视了安妮脸上的红痕，对他露出前所未见地热情笑容。 “这么久不见，小雷又变帅了呀！” 特瑞希叔叔非常温暖地对顾雷嘘寒问暖，对他的成绩品德以及英雄事迹赞赏有加，关怀备至的同时一再督促他一定要和自己的女儿多多交流，增进友谊的同时最好也增进点情谊。 末了，还非常贴心地一定要送顾雷回家。受宠若惊的顾雷百般推辞不过，只好从了。 最后，看着黑色轿车消失在拐角处，顾雷才放下挥酸了的手臂，回到家中。 晚上，杰尔夫回来后，告诉顾雷一个算得上重磅的消息，他被特瑞希提拔为科长了。 杰尔夫本来就是基层事务委员会铁卫3号分支部档案管理科的一名普通公务员，能以平民之身在满是精英的政府部门里站稳脚跟，足见杰尔夫超卓的能力。 至于为何那么有能力的叔叔宁愿在档案管理科这样的清水衙门，一连干了十几年，宁愿连续十几年干最重的活、拿最低的工资，宁愿每天晚上再出去打份工补贴家用，以前的顾雷很不理解，现在的顾雷不愿意去理解。 “多亏了你的好岳父呀！” 这天晚上，杰尔夫难得地跟他开起了玩笑。越来越多的异常，令顾雷越来越不愿意去正视。 第二天早上，季马意味深长地告诉顾雷另一个更重磅的消息。 貌似因为费奇昨天傍晚的过分行为，特瑞希昨天晚一点直接来到费奇家里，言辞极其严厉地把之前定好的订婚宴取消，连婚约也一并解除。 顾雷听得两眼发亮。 下午，塔图先给大家讲解起要如何正确地强化肉体。一个高十几米的人体模型被投影到操场的上空。模型没有皮肤，赤红的肌肉直接裸露在外。 大家席地而坐，看着塔图拿着巨大的激光笔在立体投影上指指点点，他指到哪，哪块肌肉就会亮起来。 “不要以为所有的肌肉都一样。实际上，人体内的肌肉分为两种，一种是快缩肌肉，一种是慢缩肌肉。” “……” “快缩肌肉主要负责较为激烈短促的运动，像出拳、跳跃一类的，而慢缩肌肉则主要负责较为平缓持久的运动，像长跑、爬山一类。” “……” “即是说，如果要进行格斗这种较为激烈短促的行为，则主要要把龙气主要集中到快缩肌肉上。而如果要进行长途行军这种较为平缓持久的运动，则要把龙气主要集中到慢缩肌肉上。” “……” “正确地强化肌肉可以使你的攻击更有力量、防御更加坚固、移动更加快速灵活，反之，你则可能被境界不如你的对手击败。因为他能把他的实力发挥出百分之八九十，而你不过五六十，甚至三四十。” “……” “至于这些肌肉里，哪些是快缩肌肉，哪些是慢缩肌肉，现在我会一一指出，你们务必认真牢记。” “……” …… 讲解完肌肉分布，接下来自然是实战演练了。 本来顾雷准备趁机好好在和安妮增进一些感情，可惜这时，塔图突然提出要大家互换搭档。 尽管觉得不能和安妮对练很可惜，顾雷也不好硬去阻止。还不如等以后有机会了，和季马再换一次，这样看起来更加可行。 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内，顾雷和季马的关系进步神速，已经颇有几分相交莫逆的感觉。特别是在小石头这几天有点刻意疏远他的情况下。 他知道小石头或许是难以接受他徒然成为半个精英。 其实，就是他自己，现在面对精英时，内心里仍有一些根深蒂固的自卑。 正好和小石头玩一阵子，不能发达了，有了女人了，就忘了兄弟嘛！ 然而，顾雷依旧没有意识到的是，他不仅仅是半只脚踏入了精英圈，他还已经站在风暴圈的边缘。 小石头刚和安妮擦肩而过，塔图又就过来横插一脚。 “顾雷，你好意思吗，你一个强骨境二阶的大高手，还是杀过海盗的大英雄，和小石头这么一个强骨境一阶的瘦竹竿打，你这不是欺负人家吗？这能有什么进步？” 不待顾雷辩解，塔图就把安迪原来的搭档米奇推了过来。 “来，你和米奇组一队。米奇也是强骨境二阶，分数和你一样，你们好好练练。” 他义正言辞地说完后，竟是拉住安妮的手，把安妮送到了安迪的面前。 “安妮，你就和安迪组一队吧！” 说完，只见他状似亲密地搭住安迪的肩膀说道： “安妮，安迪，名字挺配的嘛，要不你两处个对象试试。” 安妮表情木然，安迪也一样。 “哈哈，安迪，美人我按你的要求给你送过来，接下来就看自己喽，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哦！” 看着安迪相当勉强的笑容，注意到塔图说最后一句话时，好像生怕自己听不见似地刻意提高的声调。 顾雷有些无语，也总算有些明悟： 伊曼是国会派的贵族，地方民兵团前区是总统派的势力，塔图这是既不能对我坐视不理，又不愿意太得罪我，所以找个替罪羔羊的意思吧？ 顾雷第一次有种同情安迪的感觉。 只是，为什么是安迪呢？ 顾雷又察觉到了异样，但很可惜，他没能继续深挖下去。 大概是安迪看起来比较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吧！ 他如是想着。 被荷尔蒙影响注意力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这几天来，有越来越多的学生表现出面黄肌瘦、精神不振的特点，有几个严重的脸上甚至有明显的黑斑，貌似是吸毒过量才有的标志。 而用这大部分学生的身心健康换来的，却是还有那么一小部分人，那是在各年段中武科成绩比较拔尖又不是特别拔尖的部分人，就像米奇一样。他们出拳如风，实力貌似出现了异常地暴涨，表情异常地躁动不安。 对面的米奇眼见顾雷沉吟不语，想到某个男人的命令，加上受某种药物影响了理智，略一犹豫，果断一脚猛踹顾雷下腹。 “顾雷，注意了，我要出手啦！” 米奇的出手极其卑鄙突然，话刚传到顾雷耳朵里，劲风就跟着拍打了过来。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41飞龙在天，毒蛟在渊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卑鄙！” 只有旁边不远的季马看到这无耻的一幕。 不过，被季马的声音吸引，（1）班的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来。 一来是这次的主角是以“阴险狡诈”出名的顾雷，二来是顾雷最近一直在教校花安妮一种特别的搏术，大家都很好奇这种搏术的威力到底如何。 而塔图看到米奇那么卖力地在完成他交给安迪的任务，出手那么狠辣，竟打出几分实战的味道，不失为一场生动的实战教学，便不去制止。 顺便，米奇难得地和顾雷成绩一样，塔图正好也可以从两人的实力差距中，较为准确地估计出药物对修炼者的实力到底能增幅多少。 引力加速拳！ 引力加速腿！ 米奇拳如剑、脚如刀，剑剑刀刀只攻要害。 而失了先机的顾雷只能一边艰难地躲避着米奇凶狠绝情的攻势，一边努力思考对策。 怎么办，要不要还击啊？ 是的，顾雷首先考虑的是要不要还击。由于不知道米奇已经吞服了特殊药物，米奇狠辣的出手令他误以为塔图是想把事情搞大些，好不留被人攻击的把柄。 那么，如果他战胜了米奇，就必须要面对塔图接下来不断地刁难，且只要他没受到明显的重创，塔图手段肯定只能愈演愈烈。否则塔图可能不好向同僚交待。 这事顾雷不怪塔图，毕竟两人现在身处对立的两个阵营，矛盾能这么温柔的爆发已算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 在塔图的主场，塔图没直接让他被意外已经是够意思了。 如此，通常来说，顾雷聪明的做法应该是假装受到重创，让双方都下得了台。 问题是，那是理智的做法，而雄性在心仪的雌性面前常常表现得不够理智，特别是处于发情期的雄性。 数次想要佯装受伤倒地都不甘心，顾雷无奈地决定，那就干脆战胜米奇吧！ 然而，首先，他需要反客为主。 按理说，引力加速拳、引力加速脚并不是多么强大的龙技。 引力是四大作用力中存在最普遍却也是最弱的力，所以境界低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有多么强力的龙技。传说中的中子撼星鞭、微型黑洞、群星暴乱等强力龙技，都是只有在高等境界才能施展出来。 但在药物的加持下，米奇每一次拳脚竟都能打出强大的风压。效果堪比强骨境三阶才能使用的拟龙斗气。即是说，米奇现在的实力接近接近强骨境三阶。 烈风把草木连根拔起，刮得顾雷脸庞生疼。快两阶的差距下，米奇暴风雨般的攻势令顾雷感到窒息，完全压着他打。 塔图见此比较满意，安迪也安了心。 不行，被打中个两三下就完蛋了，我需要更快更灵活一些。 这样想着，顾雷用精神力模拟引力，在双脚下各施加了一个反引力。 龙技：轻身术。 这是一个对精神力强度要求不高但比较复杂的龙技。 顾雷身体徒然一轻，有些不适应。他稍一用力身体就往前窜，一不小心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没反应过来，跌倒在地。 要不是太出人意料，连米奇也没反应过来，这一个破绽就足够让顾雷凄惨败北了。 接下来，顾雷越来越熟练，身形从跌跌撞撞、左突右冲变成潇洒自在、游刃有余。在杰尔夫那接受到的艰苦特训开始开花结果。而米奇则越来越像一只发狂的野兽！ 米奇的招式威力越来越大，塔图的眉头却忍不住皱了起来，安迪的眼神中也充满了不安。他们开始发现药物的副作用了。 熟练地掌握轻身术后，顾雷身若游龙，不仅能自在地穿梭于拳脚组成的暴风雨中，还时不时地能发起一些犀利的反击。米奇被打中后痛叫了几声，变得更加疯狂起来。 “好厉害呀！” “是啊！没想到顾雷的搏术那么厉害！” “诶，明明这么厉害，之前还要装出一副不擅长搏术的样子，真是太无耻了！” “对，无耻。” “是啊，老不要脸了！” “幸好，安妮对他使出了色诱术，才让他现出原形，否则我们不知道又要被他骗多久。” “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呸，明明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 耳畔传来的议论之声差点让顾雷气到吐血。 明明我才是被偷袭的那个好吧！ 他无奈地决定速战速决。 这时，久攻不下，暴躁到近乎狂怒的米奇蹲下就是一个势大力沉地横扫，草土纷飞，光碎土块把围观众学生都打得生疼，纷纷痛呼起来。 米奇今天的实力是异常地恐怖了些，可怎么感觉也意外地莽撞呢？ 疑惑的顾雷没有放过机会，脚尖一点，躲过的同时欺身跃进，一脚高高抬起，后以反常高速重重落下。 你也试试我的引力加速腿！ 由于唯心法则的日夜干涉，只要内心有勇气，顾雷的攻击就多少比平常强力。这一脚狠狠砸在了来不及反应的米奇头部，威力实际上已经超过引力加速脚，未必会输拟龙脚。 这一脚直打得米奇眼冒金星，当即晃晃悠悠地昏倒在地。 四周响起震天的喝彩声。 “好样的顾雷！” 第一个冲上来祝贺的又是季马。 “是啊，顾大哥太厉害了。” “小弟真是敬仰万分。” …… 围上来的都是一些精英学子。小石头同样想走过来祝贺，但被刻意地排挤到圈外。有几个人甚至冲小石头露出了挑衅的表情。小石头也不争，只是有点失落地离开了。 像众星捧月一样被围在中间的顾雷却是没能注意到这一幕。 “这么厉害的搏术，能不能也教教我啊！” “是啊，也教教我们吧！” “哈哈，不是我不想教啊，你们这么多人，我怎么教得过来，而且，这个真心也不适合你们。” “是啊，不适合我们，单单适合安妮。是不是啊？是不是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诶，安妮在哪呢，让安妮自己说一说呗！” “对，让安妮自己说！” “安妮，快过来。” 有好事者马上把安妮拉了过来，硬生生推到顾雷怀里，还不停地把两人挤在一起，直把安妮和顾雷两人搞得满脸通红。 众人反而更加来劲地起哄起来，场面热闹混乱。 而塔图看着这边的青春闹剧，并没有说什么话。 他没心情说话！ 让那些用了药的学生赶紧回去休息以免得造成混乱后，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安迪，示意他跟上自己后，转身离开。 安迪咬着牙，转身追了上去。 远方，费奇的目光绝望而痛苦。 …… “你当初可没告诉我，这药还有这副作用！” “呵呵，教官，我也被蒙在鼓里啊！您想他们会告诉我实话吗？哪个商家卖东西的时候不是尽说商品的好处啊！” “闭嘴，我不想听什么借口！” “……” “我告诉你，我现在非常生气，你让我纵容你在学校里卖毒品，承担了那么大的风险，结果换来的居然就这种货色！” “……” “脑袋不清醒，空有一身龙气有什么用？靠这种东西我能翻盘，你骗谁啊？” “……” “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一定要你好看。” “……” “……” “呵呵，教官，其实，其实，事情也没您想象得那么，那么糟糕嘛！您想啊，大家一般学得是萨搏，重攻不重守，更少有像顾雷那样，练那种奇奇怪怪的、长于躲避的搏术的。” “……” “所以，只要对手没能力从服药者密集的攻势中挣脱出来，没有反击的机会，那药也没您想象得那么不堪嘛！” “……” “……” “诶，算了，这事到此为止，你那药我也不要了。毒品，我也不准你在校园里卖了。” “教官，您不能这样啊，我还有好多囤货没卖出去呢！” “我管你啊！” “教官，教官，您不能这样啊！” “滚，别逼我动手！” “……” …… 塔图走后，安迪静静地站立在墙角的树荫中，表情冷漠。 许久，他的表情渐渐狰狞。 “都这时候了，还给我搞什么幡然悔悟！卖出去的良心有那么好赎回来的？一个个的，一个个的，从我那该死的爸妈开始，一个个的，都在逼我！塔图，我迟早让你和我那该死的爸妈一个下场！” 貌似是想到什么可恐的画面，安迪的表情状若恶鬼。 “还有你，顾雷，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运气那么好？明明之前还差我那么多！现在不仅快超过我，还一次次扫我的面子，坏我的好事，我迟早，我迟早要让你后悔莫及！” 发泄似地，面目狰狞的安迪把手重重地按在身边的大树上，灼热的龙气外吐，强行切入树体。立即有焦味溢出，龟裂一般的红亮纹路渐渐爬满整颗大树。 没几秒，火焰和青烟熊熊冒出，大树转眼“哗啦啦”地化为满地燃烧的碎木。 安迪的龙气被他强横的精神力激发到一个更高的能量状态，温度高达两三百度。这才是真正的拟龙斗气。 毒火攻心下，安迪突破到强骨境三阶。 “哼，那些囤货可不能砸我手里了，得趁塔图没反应过来前，赶紧处理掉，嗯，可该处理给谁呢，平民没啥钱，精英又都那么精！” 这时，无巧不巧的是，安迪看到了失魂落魄的费奇。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天助我也！”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42暗涌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爷爷，顾雷今天用的搏术真好厉害呀，我从来没见过有那样的搏术。” “哦，什么样的，你能比划几下我看看吗？” “好，爷爷。” 明亮的灯光下，季马一家正围坐在豪华的木制长桌前享用晚餐。 这几天，晚饭时向爷爷汇报在学校里的所见所闻突然成为季马的必修课，特别是有关顾雷实力变化的信息，更是会被老科克反复询问，不得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除了老科克自己，一家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关心顾雷的实力变化，难道实力不够克林斯曼家族就不让顾雷当他们的家仆啦？而老科克对他们的疑问则一概不理。 季马离开饭桌，到旁边比划了几下，见多识广的老科克表情越看越凝重。 “你们吃，我有事。” 老科克想了一会，放下碗筷，离开饭桌。他穿上仆人递过来的衣服，急急地出门了。 一家人都疑惑不解，季马内心更是惴惴不安。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顾雷的事情。 隐隐知道顾雷或将大祸临头，想到这几天来与顾雷或真或假的一些情谊，他不断安慰自己道： “算了，算了，反正他本来就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说着说着，他对顾雷慢慢转回过去那种的矜持中带着不屑的态度。 “哼，平民终究是平民！” …… “屠龙道？” “是的，这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搏术，有着堪比萨搏的威力。”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听完老科克的描述，纳斯塔西娅的脸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没错，老科克离家后就直奔奥尔加家族的府邸来了。 “我怎从未听说过？” “自从屠龙道最后一代的道主李狂龙一家老小、满门弟子全被杀手组织屠戮后，屠龙道就罕有人知。” “那屠龙道又是怎么流传下来的？” “接受任务的杀手组织发现屠龙道特别适合暗杀，便事先派人假装成普通的外地求道者，借助李狂龙欲尽快促成云梦一族与外界沟通融和的责任感，顺利取得李狂龙的信任，在把屠龙道的招式原理尽数学会后，才动的手。” “真是残忍！” “据说那个用毒收割了整个道场性命的，正是那位潜入道场、已成为李狂龙女婿的杀手。” “到底是什么组织？” “幻臂。” “就是那个曾受宗教异端裁判所雇佣，杀害了《生物进化论》提出者狄克的、臭名昭著的幻臂？” “正是。” “那顾雷又是怎么学会的，难道他的那个养父杰尔夫是幻臂的杀手。” “应该不是，幻臂行事极重隐秘。要不是叛徒出卖，谁能想到历史上凶名赫赫的影盟、黑暗之翼、红衣楼等杀手组织，居然都是幻臂幕后操纵的。作为幻臂的杀手，不该这么不小心的。” “也是，而且幻臂都覆灭那么久了。听说二十多年前，该组织就遭到叛徒的血腥屠杀，剩余的杀手也在16年前追杀那个叛徒时全军覆没。那看来，屠龙道应该就是在幻臂覆灭时偶然流传出的！” “估计是！” 纳斯塔西娅深吸一口气，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那剩下的问题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顾雷有多大的可能凭借屠龙道，在中考里挺进全市前十？” “恐怕很有可能！” “怎么说？” “小姐，屠龙道认真说来威力只与萨搏并列，但胜在大家都很了解萨搏，而少有人了解屠龙道啊！” 纳斯塔西娅瞬间脸色煞白。 身为贵族，成为另一个贵族的家臣已经让她承受了几乎不可承受之重。如果再让她与一个平民共事、平起平坐、同为家臣，奥尔加家族的脸面就被她彻底丢尽，荡然无存了。 强撑的冷然和坚强终被瓦解，老科克赶紧扶住几乎要跌倒的少女。 他急忙说道：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纳斯塔西娅眼里浮现出溺水者看到浮草一样的目光。老科克走过来附在她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纳斯塔西娅的表情先是愕然，接着越来越挣扎，最后，她的眼里闪过了一道锐利的光芒。 …… 晚上吃完饭后，适应了新节奏的顾雷终于有一种闲下来的感觉。 他舒服地躺在床上往通讯器。 闲来无事，他立即就用通讯录给安妮写了一条信息： 在吗？ 内心忐忑地点了发送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是不是在专心修炼龙气啊？ 等了半个小时不见回复，顾雷有点烦躁，便拿出杰尔夫给他改小的手甲把玩起来。 他本来想卖掉的，杰尔夫却说现在世道比较乱，不如留下来防身，比匕首有用多了。帮他把手甲改成合适的大小后，还给这个手甲做了一个非常阴险的伪装。 现在这个手甲看起来黑亮黑亮的，连大小都好像没变，其实暗藏玄机。 又等了半个小时没见回复，顾雷失落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笔记本计算器，去论坛里逛逛。 眼见中考将近，当地的论坛里更加哀鸿遍野，他心里慢慢恢复了愉悦，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 好可怜啊，只能明年复读了呀，那可要好好加油啊，记得不要谈恋爱啊，否则复读也没戏，哦，不好意思，我要下了，我该去学龙技“气龙”了。 如他所料，贴主那边立即有了回复： “气龙”？你已经到强骨境啦？ 顾雷笑眯眯地和贴主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是的。- -几阶啊？- -二阶。- -好厉害呀，都有希望考上高中了！- -哈哈，哪有，全市光三阶的就有三十多人呀！- -武科又不是光看境界。- -诶，还是难呀！- -啊啊啊，我也想要这种难啊！- -你可以的，加油啊！- -嗯嗯，大大你也加油啊！- -哈哈，谢谢啊，加油，你明年一定可以的。- -谢谢大大，大大666。- 在贴主热情的送别中，顾雷心满意足地关掉帖子，开始搜寻一些较为高级的通用龙技学习起来。 龙技就是龙气的一些高深使用技巧，武科成绩中10%的理论成绩主要就是关于龙技的。 所谓龙技，就是通过对龙气进行特定的复杂操纵，使修炼者获得各种各样神奇的能力。像顾雷之前使用过的引力照准、武器强化、引力加速拳、轻身术等，都是广为人知的简单龙技。 现在他修炼到强骨境，可以真正模拟引力了，自然可以学习一些更高级的龙技。 而他首先要学的，当然是“气龙”了，一个简单实用地广域侦测龙技。 气龙发射的引力波可不是雷达发射的电磁波，它本质上是一种空间的涟漪。水面荡起波纹只扭曲物像，可若空间荡起涟漪，就连里面的光线都会跟着扭曲。 所以引力波的穿透力极强，又极难被人察觉，海盗那天放出的多条气龙至今仍会出现在顾雷的噩梦中。 “我卡鲁的要2500贾比啊， 嗯，不过也值得，毕竟以后还有那么大的成长空间！” 随着境界的提高，以后‘气龙’还可以进化成能发射空气弹的‘气猛龙’，或是发射电磁波的‘电磁龙’，更厉害的还有‘雷龙’、‘核子龙’‘黑洞龙’等等。传说中，‘气龙’这个龙技进化到终点，会变成能撕裂时空的‘超时空龙神’。 有了埃梅里夫人7000贾比的酬谢，顾雷难得财大气粗一回，豪爽地买了个正版的。黑市里其实很多盗版的，更加便宜，但内容上可能会有一定缺失或错误。正版的加密技术非常成熟，破解拷贝非常困难。 文档下载后他就认真地学习起来。 毕竟是较为高深的使用技巧，气龙的复杂程度出乎顾雷的预料，足足花了两三个小时。 看来是不够时间再学习一个龙技了，他便要早点休息，好明天早点起来去修炼。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盖到一半的笔记本计算机再次被翻开。 “差点忘了去感谢下那个免费分享狗龙呼吸法的贴主了，好像是叫‘非常规内容博士’吧，可得好好谢谢他呀。” 顾雷翻找到当初的那个帖子，拉到下面，准备留下一句“狗龙呼吸法没毛病，博士666”就走。 结果，他在写着节奏谱的那层下面发现，下层竟然有两个狗龙呼吸法的专属龙技，不由口吐芬芳： “卧槽。”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43价值250贾比的专属龙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卧槽，狗龙呼吸法还有专属龙技？” 龙技在竖向上的分类和呼吸法相同，分为龙级、强龙级、古龙级、祖龙级，效果递增。但横向上就和呼吸法不同，可以分为通用龙技和专属龙技。 顾名思义，专属龙技就是唯有配合专属呼吸法才能发挥出最好效果的龙技。其它都是通用龙技。 而既然是专门为某种呼吸法而设计的，配合专属呼吸法的专属龙技，一般都会比同阶的通用龙技效果好不少。 问题是，顾雷从没听说过龙级呼吸法会有专属龙技的！ 他不由凝神细看，果然，开头就是一大段看着很不靠谱的介绍： 此两龙技乃本博士旁征博引、呕心沥血之所创，实是凝聚在下毕生才华的心血之作，是罕见的精神攻击型龙技，能大幅提升狗龙呼吸法的威力，除了有点副作用外，效果立竿见影，请亲们尊重原创，拒绝盗版山寨。 谢谢，爱你们呀爱你们，冷了病了，记得多喝烫水哦！ “这么卖萌的语气，好可疑啊！现在网上哪有什么货真价实的萌妹啊？有也是大雕萌妹。” 理智告诉顾雷，要赶紧关掉帖子，离开这个恶心的大雕萌妹。可联想到狗龙呼吸法在特定条件下修炼更快这点亦鲜有人知，那么，有未知的专属龙技什么的，还是可以理解的。 他不理智地继续看下去，然而本该写着龙技的那一楼，却被几个云朵一样的图案交叠遮得严严实实，中间附有一行小字： 本楼内容已被楼主锁定，欲浏览请支付250个贾比。 “二百五？” 顾雷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这贴主莫不是云梦人，这是既要坑我钱还要侮辱我智商的节奏吗？好个品性恶劣的大雕萌妹！哼，我才不会上当呢。” 嘴上这么说着，顾雷还是迟迟舍不得离开。 “要是真有呢？罕见？精神攻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感觉好厉害啊！而且有副作用？那岂不是更厉害了，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顾雷的手指蠢蠢欲动。他既心动250贾比的低廉价格，又担心便宜没好货： “钱不多，被骗是小事，可智商被侮辱的话就是大事了。对了，看一下购买记录和评价呗，卧槽，有数百人买过，一水的好评。” 以为捡了个大便宜的顾雷不再犹豫，确认支付。就像拨开云雾一样，所谓的精神攻击型龙技终于现出它的庐山真面目 结果…… 过了许久许久。 “坑爹啊这是！” 顾雷被气得“啪”地一下合上笔记本计算机，又赶紧心疼打开笔记本计算机。 看到破碎的屏幕，他内心更加心疼到无以复加。 透过碎裂的屏幕，勉强还能看清所谓专属龙技的全貌，只见大概内容如下： 龙技一，如狗似狼，模拟狼王龙的音色，躲在暗处发出骇人的王者之声，勾起敌人内心对狼王及可能存在的狼龙群的恐惧，将心智不坚的敌人吓得屁滚尿流、不战而溃。 注意，该技能有副作用，使用该技能时一定要注意隐蔽，一旦被敌人发现会激怒敌人，遭到敌人的残忍报复，真的，很残忍的。 龙技二，无情的狗爪，把龙气凝聚于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指的指尖，成狗爪之状，高高举起，一边高喊着“吔屎啦你”，一边在敌人脸上留下3道刺目的血痕，激昂的大吼以及接踵而至的无情攻击将对敌人造成强烈的精神冲击，彻底粉碎敌人的身心。 注意，副作用是你会被敌人打到叫，额，不，是敌人会跪下来叫你“爸爸”，嗯，副作用好像有点大，额，总之由于该技能的威力实在太过惨绝人寰，请尽量不要使用，真的，会遭天谴的！ “你个坑爹的大雕萌妹，我现在就想报复你，很残忍地报复你，你一定会遭天谴的。” 不仅被坑了250贾比，智商也遭受侮辱，身心皆受到重创的顾雷刚要在评价上写上一句恶毒的差评，可想到前面一水的好评，不由一愣，随即恍然，最后只能像以前的购买者一样，含泪给了个一样的五星好评： 博士666，专属龙技没毛病！请大家放心购买！ 顾雷愤愤不平地想到： 绝不能只有我上当受骗！ 接着，顾雷就准备私聊大雕萌妹，让“她”回忆起被喷子支配的恐惧。 奈何，就像早有预料一样，他发现自己早被对方拉黑了。 “坑爹啊这是！” 说完，顾雷就气冲冲地睡觉去了。 …… 一间堪称豪华的休息室内，一张点缀着用太阳金属编成金线的宽大沙发上，一个身穿睡衣的小女孩，正躺在那里捧腹大笑。 摆好端来的果汁，管家尽管满腹疑惑，还是准备转身退走。即使与主人家的关系再密切，即使眼前的小女孩在他心里的位置再特殊，他依旧恪守自己身为仆从的本分，没有丝毫僭越。但是，小女孩却叫住了他： “雅科夫，哈哈……” “是的，小姐。” “哈哈，过来，哈哈……，不行，我要笑死了。” “好的，小姐。” “哈哈，你过来看看，又一个二百五上当啦，哈哈，最垃圾的狗龙呼吸法还能开发出什么强力的精神攻击型龙技啊！” 小女孩翻身盘腿坐起，一手操作手上薄如蝉翼的通讯器将内容投影出来。她大概十二三岁左右，一手捂着嘴，波浪般垂下的黑发中间，眉如弯月、肤如凝脂，似水的眸光中荡漾着盈盈笑意，仅这半张脸的风华就堪称倾国倾城。 雅科夫盯着浮在半空中的全息投影屏幕细看一会，哑然失笑。 “哈哈，我随便瞎编的，没想到竟然有人真信了，信的人还那么多。” “小姐天资聪慧。” “哈哈，雅科夫，你这不像是在夸我吧！” “小姐抱歉，抱歉，在下的嘴太笨，请小姐务必原谅。” “算了，哈哈，不知那人现在是什么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大概是，这样的吧。” 雅科夫做出一个夸张的目瞪口呆表情，惹得小女孩笑得更欢了，掩嘴的手也捂得更紧了。 “哈哈，这人也太二了吧，真是个二百五，是吧，你们云梦人都是这么称呼他这样的人吧。” 雅科夫摇头苦笑道： “不不，小姐，贱内才是云梦人。” “哦，哦，那她是这么叫的吧。” “应该是，我以前的老邻居顾毅好像也是这么称呼的。” “哈哈，二百五付出250贾比的代价后露出二百五一样的表情，哈哈，不行，我快笑死了” “小姐，关掉网页吧，免得他接下来的污言秽语污了您的眼。” “不，不，我要怂回去。” 这可是她少有的快乐时光。 不巧，一个年纪大她六七岁、眉眼和小女孩有点相似的英俊金发少年正好走了进来，闻言当即呵斥道： “艾莉娜，你又做出什么粗鄙的行为吗？别忘了你是谁的女儿！” “哼，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小女孩放下手，露出霜华难掩的绝世容颜，冷着脸回斥过去，心烦意乱下却是不小心把名为“安安的小奶狗”的某位二百五网友给拉黑了。 少年大怒，脸上的暴虐之气更加明显。 但想到更要紧的事情，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怒气。 “哼，我现在没时间和你吵，雅科夫。” “是的，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给我好好调查下一个叫顾雷的人。” “好的，少爷。”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44貌似虔诚的神父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早上醒来，顾雷才看见安妮昨晚的回信： 不好意思，刚刚在修炼。 他顿时困乏之意全消，赶紧回了一句： 没事，顺便，早上好啊！ 然后他才美滋滋地起床，彻底忘掉身心在昨夜所受的重创。 吃完饭后，他照例去中轴修炼。或许是因为心情特别好，连修炼都感觉更顺了点。 修炼完，他休息了一会。正好安妮起来看到他的信息： 你起这么早啊？ 哈哈，都是为了中考嘛！ 顾雷回了一句，两人接着稍微聊了一会。 知道顾雷每天早上都会昨夜坚持爬天柱到中轴修炼，安妮不免对顾雷心生更多佩服，内心里对顾雷的一些负面印象被逐渐驱逐出去。 至少他是个坚忍成熟的男人。 她不由想到： 或许，他才是更适合我的人吧！可是…… 想着想着，安妮内心里充满了痛苦的挣扎。 从两小无猜开始的近十年感情，就算费奇最近一再伤害她，她仍放不下费奇。 毕竟，实际上是她和她的父亲伤他更多。 …… 到了学校，上课时，顾雷总算是见到了学校里那个仅剩的人类教员，看起圆润温和的神父唐恩。 是的，这个人类教员是神学课老师，一个月只上一节课，一节上半天。 …… “太阳神便令部分神官神将驻守占马星，引导蓝日星系原始万物步向兴盛繁荣。神则乘巡宇神辇，率余神官神将，浩浩荡荡，往更遥之星域，燃生命之火，传秩序之光。” …… “神官神将们召集万物，办万灵大会，选万灵之长。万灵各展所长，善泳者潜入九渊，善飞者直上九天，喷火吐冰，呼风唤雨，无奇不有，然众神官神将们尽不为所动。” …… 顾雷无聊地看向窗外。神学课是他唯一不感冒的一门课程。 他突然想到： 貌似学校把神学课列为必修课是在莫林奈男爵去世后不久，那岂不是说，这神学课也是总统派所推行之教育改革的一部分。但是，这是为了什么呢？ 改文武并行为武科独霸是为了应付第二次星系大战好理解，那教大家神学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总统还想复兴帝制？ 顾雷有点好笑的想到。 说起宗教就容易让人联想到封建帝制。实际上，当今世界，宗教最兴盛的地方就是后西海帝国。其他国家的话，倒是邪教说不定更多一些。 他摇摇头把这个感觉很愚蠢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随着科技的发展，蓝日星系的人类对自然宇宙的认识不断加深，除了在后西海帝国那样名为君主立宪、实为封建集权的国家，宗教早已式微。 红日教会之所以曾在卡缪拉共和国兴盛一时，也是因为他们极富开创性地、极为大胆地抛弃了他们的旧神——太阳神，进行了彻底的宗教改革，改为崇拜真善美这一类的概念，树立了一个新概念神祇。 不对，难不成还真是这样的。 顾雷忍不住怀疑到。 推崇新神的红日教会早在两年前就被共和国驱逐出境了，取而代之的，正是眼前唐恩神父所属的、推崇旧神的蓝日教会。 而对于红日教会为何会在一夕间被认定为邪教，官方给出的解释竟是红日教会参与禁忌的人体基因实验，为名为西海学会的邪恶组织提供活人作实验体，具体又语焉不详，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证据。怎么看都像污蔑！ 包括顾雷在内的许多民众都是这么认为的。 要知道，红日教会和共和国民众、和整个新经济圈民众的感情是何等的深厚。 从星际大移民时代开始，不像蓝日教会的神父们畏于新经济圈艰苦险恶的环境死赖在帝国本土，红日教会的神父们义无反顾地来到新经济圈，和开拓者们同甘共苦。 他们不仅无私地提供了许多包括药品、技术在内的人道主义援助，更是先辈们能熬过开拓期漫漫长夜的重要精神支柱。 在后来的独立战争，乃至再后来的第一次星际大战中，红日教会亦坚定地站在新经济圈这一边的。 他们一边勇敢地站出来谴责帝国本土对新经济圈无节制的剥削压迫引发了战争，一边无畏地顶着帝国远征军凶猛的炮火从战场上救下无数伤员。 被这种崇高的奉献精神所感染，战后很多贵族深受感动，受礼成为教会虔诚的信徒。要知道，崇尚理性的现代贵族向来深以迷信为耻。 把思想进步、和共和国民众有着深厚感情的红日教会赶走，代之为向来甘当统治阶级传声筒的蓝日教会。 顾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对讲台上侃侃而谈的唐恩神父也越看越不顺眼。唐恩神父的风评本来就很不好。 “同学们，你们知道最后是谁打动了众神官神将，成为万灵之长的吗？” 许多学生举了手，可唐恩偏偏挑中了没有举手的安妮。 “安妮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是祖猿，神父。” “对，就是祖猿，你回答得很好，请坐。” 唐恩神父过去只给（1）班上课，所以顾雷也是第一次上他的课，但他对这位神父貌似虔诚的作风早有耳闻。 听说唐恩神父偏好叫漂亮的女生回答问题，喜欢和漂亮女生套近乎，还常常用各种理由把一些女生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 “待祖猿登台献艺，其抓耳挠腮，不知有何艺堪比前众，无奈以麻草织蓑衣一件，赠与大神官艾达，聊表歉意。余兽皆笑，唯大神官眼前一亮。” …… “大神官钦点祖猿一族为万灵之长，余兽皆不服，推九龙为首，组逆神军团妄抗天命。邪气凛然，遮天蔽日，天道将崩。” “……” “值此危难之际，大神官艾达孤身入敌穴，说服太阳龙、太阴龙、天慧龙三龙改邪归正，大煞邪焰。后大神官改三龙之呼吸法以适猿体，择善习者建神圣太阳军，讨伐大逆之众。” …… “大神官艾达一剑斩断绝命龙之龙首，黑血染碧天。至此，六邪伏诛，万逆臣服，阳光普照。” …… 想到关于唐恩神父的种种传闻，不知是否是错觉，顾雷老觉得他瞥向安妮的余光中，总有一丝淫邪的意味。 最近有这样的一个传言，说是有几个女生在晚上出门后失去踪影，多日未归后被警方认定为失踪。 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都是比较虔诚的太阳神信徒。甚至有人说，她们出门就是为了去赴约，去赴唐恩神父的约！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45黑暗之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万物欣欣向荣。天道渐兴，待祖猿化人，有浴日鸟自日心孵出，九天降祥瑞，凤鸣传神谕，召众神官神将回归神庭，论功行赏。” …… “临别之际，察众神官神将悬而不放之心，神官神将之后裔齐齐跪地，请命继续留守占马星，领导猿人管理星球万物。神言：‘神民与已开化之灵民不可混居，若尔等执意，吾将夺尔等神躯、神识。’皆言：‘万死不悔。’神感其诚，准之，许魂归之时赐还神躯、神识。” …… “此即龙人一族之由来，无论古今，龙人皆为贵族，领袖教化万民。” …… 都是一些心智不成熟的学生，武科学得好的，许多文理科学得一塌糊涂，最是容易被气势恢宏的神话传说感染，难免因此对贵族更加敬畏服从。 眼见大半学生露出心旌摇曳的神情，顾雷内心直冒寒气。他骤然发现，把推行考试升学以武科为主和将神学列为必修课结合起来，居然有这样可怕的洗脑作用。 文武难两顾，专心武科的学生难免心思单纯，容易被人蛊惑利用。如此，只要先逼迫大家都去学武科，再利用宗教这种长于操纵人心的组织机构，要控制这些心思变得更加单纯的人，易如反掌！ 这实在是极狡猾可怕的计策！两个政策单独看都效果不明显，但一旦组合起来，就像游戏里的组合技一样，威力无穷！ 顾雷有些不可思议地想到： 这么煞费苦心地想要愚弄控制人心，总统阁下难道真想复兴帝制？ 说来，复兴帝制在蓝日星系也不算什么新鲜事。最早在西海共和国后期，就有“大罪公”巴格豪斯为一己私欲试图颠覆共和国，恢复帝制。 但自从亚德里恩大帝，即亚德里恩一世，提出物权私有制理论，亚德里恩二世统一祖星，改前西海帝国为西海共和国，现代民主理论诞生已两百多年，早深入人心。 就算后来弗朗西斯一世倒行逆施，彻底把西海共和国变为现在的后西海帝国，广大民众追求民主自由的心从来不曾屈服。 卡缪拉、紫枫、海瑟这三个民主国家正是反抗帝制的产物。其中卡缪拉共和国更是在50年前进一步提出了物权公有制理论，民主自由的理念在这里更加根深蒂固。阿穆里大公爵自己便是捍卫民主自由的大英雄。 于是，顾雷难免感到无法理解： 就算能一时复兴帝制，人心会一时遭受蒙蔽，但民众一旦清醒过来，共和国又不是受帝制荼毒已久的帝国，总统阁下怎能保证他的帝国长盛不衰？放弃那么大的荣誉地位就为了当几年皇帝，值得吗？ 他当然不知道，能保证帝国长盛不衰的方法已经出现，一直被封闭的黑暗之门早已打开了一条缝隙！有邪恶之风正从里面徐徐吹出，鼓动人心！ “神父，那难道，就没有让猿人成为贵族的方法吗？” 痛苦于自己身为猿人的现实，有个女生忍不住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包括顾雷在内的其他人具是大吃一惊。 他怎么敢问出如此大逆不道的问题？猿人就是猿人，怎么可能成为龙人呢？他一定会被贵族内务委员会带走，秘密地处决掉的！ 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一点，惊骇不已。 没想到，唐恩神父却一点也不生气。 他不仅不以为忤，反而微笑着说道： “也不是不可以。” 就像一块大石猛然砸入平静的湖面，大家的心里立马激起惊涛骇浪，连顾雷也下意识地竖起耳朵。 “太阳神座下最初的神官神将们其实最开始也不过是这个宇宙各星球上的灵民，甚至是未开化的飞禽走兽。” “……” “他们幸得太阳神点化，有了智慧，后因其为宇宙发展做出的杰出贡献，才得太阳神赏赐神躯、神识，进一步升格为神民，从此超脱轮回，不受凡苦、永享极乐。” “……” “所以，这一世在座的大家是不可能的了，但只要在座的诸位同学这一世善良勤勉、克己奉公、默默付出，为社会发展做出巨大的贡献，特别是绝对不能忤逆龙人的意志，下一世必可为龙人。” …… 看着唐恩神父言辞凿凿、信誓旦旦的无耻模样，看着大半学生，甚至是几个家教良好的精英学子，都露出心驰神往的表情，顾雷害怕似地低下了头。 下一世，轮回，呵呵！ 接下来的时间，顾雷更加觉得难熬。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让顾雷紧张的事情发生了。唐恩神父来到安妮的座位旁，柔声问道： “安妮。” “神父。” “你今天一下午表情都不太好呀，是生病了吗？” “没，谢谢神父。” “那是有什么心事吗？” “……” “心里有何烦恼，皆可向神明倾诉，神明乐于给每一只迷途的羔羊指引正确的方向。” “……” “要不，放学后来我办公室，我们聊聊天，说不定对你大有益处。” “谢谢神父，不用的，我没什么心事。” “来嘛，没事我们也可以随便聊聊天嘛！” “神父，不好意思，我今晚有点事。” “好吧，那有事的时候，记得来找我呀。” “好的。” 听到安妮拒绝唐恩的邀请，顾雷依旧放不下心。他注意到唐恩神父的眼里有一种快要失控的恼怒。 下一秒，他的心忍不住提得更高了。 只见唐恩强压下怒气，接着又来到了那个刚才在课堂上大胆发言的女生座位旁，和她低声说着什么，那个女生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渐渐变得惊喜起来。 那个女生坐的位置离顾雷更远，加上唐恩刻意压低了声音，顾雷只捕捉到“服务贵族”、“机会”、“要抓住”等关键词。 看着唐恩眼里闪烁的诡异光芒，看着那个女生漂亮的脸蛋，看着她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顾雷于心不忍，但终究是转过身去。 他更加确信那些失踪的女生与唐恩神父有着无法撇清的干系。可连警察也束手无策的事情，他确信自己肯定是无可奈何的。估计就连身为国会派贵族的伊曼他们在这里也不好出手。 下午，顾雷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塔图没有继续刁难他。他就像忘了顾雷，或者说是对整个（1）班彻底绝望了一样，表情木然。 顾雷又松了口气。 放学后，顾雷在校门遇见还在等父亲来接她的安妮，干脆厚着脸皮邀请她明晚一起去看个电影。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46失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唐恩神父的诡异让顾雷有点紧张，也给了他更近一步的勇气，觉得非得更靠近安妮一些，才方便保护她。 安妮犹豫一会，还是决定拒绝。 “不好意思，我今晚有点事。” 顾雷也不介意，笑着和安妮道别，第一次邀请女孩子被拒绝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 “啪啦！” 手上的杯子落在地上摔成粉碎，下在水里的药物发挥了作用，女孩很快软倒在沙发上。 唐恩这才急不可待地走了过来。 不过，他却不是急着要做什么禽兽之事，而是急着用通讯器给女孩上下左右拍了好几张照片，好发给某位大人物。 那个人很快回了信息： 唐恩，你最近给我货品越来越差了！ 显而易见，对方对他非常不满意。 唐恩苦笑。他真地很想回一句“大人，是您的口味越来越刁，属下实在满足不了啊”。 没等他想好说辞，那人接着又发来信息道： 为什么不把那个叫安妮的给我送过来？ 唐恩表情更苦。 -大人，那个安妮家里还有些势力，我不好用强，而她对我也很防备。-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内我必须见到她。- -大人，请您务必再宽限我一些时日！- -我已经宽限你够久了，如果三天内，你还不能把她给我送过来，就不要怪我无情，警察那边给我的压力可是越来越大！- -大人，我这可都是为了您呀！-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你说是半路跑掉的，其实是被你自己吃抹干净了吧！- 唐恩瞬间冷汗直流，想狡辩几句，但手指颤抖到打不出字来。 -反正你只有三天，否则警察很快就会来找你，而你要是在审讯中说错了话，宗教裁判所也会来找你，他们不仅找你，还会找你的老婆孩子，严厉地讯问清楚，看你们全家是否都是异教徒。- 唐恩看着屏幕上冰冷残酷的信息，全身发抖。他丝毫不怀疑对方会说到做到。 通讯器对面的那个人彻底颠覆了他对某一类人的认知，貌似正常的外表下有着极其疯狂扭曲的灵魂。他对那人早已产生一种不敢说出口的可怕怀疑。 -好的，大人。- 唐恩最后无奈地回了对方一句。 他发泄似地在女孩身上捏了几下。他力气很大，尚在昏迷中的女孩痛苦地皱紧眉头。 “哼，说我是异教徒，还真不知道谁才是！” 眼见女孩疼得直冒冷汗，他才冷哼一声，走出办公室，散心的同时想想对策。 …… 第二天，那个受到唐恩邀请的女生没来上课，大家也没有注意。唯有顾雷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座位，心里不是滋味。 中午的时候，唐恩又来到教室，他直接找上安妮，好像有什么事非要请安妮帮忙不可。 他近乎于哀求的样子不似作伪，可机警的安妮仍是顽强地推脱掉了，这令唐恩极其恼怒。 顾雷稍稍放下心的同时，才骤然发现，隔着两三个座位。有个同学的脸上居然有着吸毒过量产生的黑斑。 瞬间，他所熟悉的那个不美好却和平的世界开始瓦解！ 放学后，顾雷有点迫不及待地再次向安妮提出邀请。这回，安妮没来得及拒绝，一只大手从旁边伸出来，把安妮的小手塞到顾雷手里。 “小雷你这提议真是太及时了，安妮这几天，每天都辛苦修炼，一点都不知道张弛有度，我们看了都着急，安安啊，今天爸爸做主，你就和小雷看电影去吧！” 原来特瑞希早来了，见安妮正和顾雷说话，就把车停在远处，一个人悄悄过来，见状马上送出一个神助攻。 顾雷自然千恩万谢，安妮则一脸的木然，好像认命了一样。 同时，教学楼三楼的某扇正对着学校大门的窗户前，被狗牙强行按在玻璃上的费奇，看着顺从地被顾雷拉着小手远去的安妮，心如死灰。 他用力闭上眼睛，却拦不住决堤一般的泪水。 “费奇，我知道你心里痛苦，可人总要面对现实啊，执迷不悟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身后传来安迪如恶魔般的呓语。 “一时的痛苦没什么好怕的，是吧，关键是熬过一时之痛，心灵强大后就不会再痛了，对吧？诶，我都快看不下去了，要不，真受不了的话，我再卖你点药吧？” “给我，给我，求求你把药全给我吧，全给我吧！” “呵呵，药当然可以全部给你，可是，兄弟，我怎么也得挣点运费吧？” …… 天黑了，唐恩难以抑制心底的暴躁，在昏暗的操场上一圈又一圈地转着。 虽说主要是受人指使，他才犯下那么多禽兽不如的罪行，可那人不认的话，他的确没任何办法。 毕竟那人的身份十分特殊，且位高权重，甚至名声可以说是极好。 他本来就是只能任那人肆意操纵的木偶，或者说准备好的替罪羔羊。 突然，一个人一边哭叫着，一边快步朝他走过来。 “神父！救救我！神父！救救我！” 近了那人一下跪倒在地，爬过来抱住他的大腿。 “神父，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唐恩手里托起一个红亮的龙气球，照亮后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费奇，心里不由一动。 “费奇，你有什么事吗？” “神父您救救我吧！您不是曾经说我和太阳神很有缘分吗？您帮我这一次，我立马入教。” 唐恩心里冷笑一声。他当初耐着性子，缠住费奇要给他洗礼，可不是看中费奇这个大男生。 “费奇，你想干嘛呀？” “神父您借我点钱吧，我现在有急事要用钱。真得很急！” “你要多少？” “神父，求您先借我两万贾比应应急。” “两万，那么多，你到底要干嘛？” “没，没干嘛，就是有点急事。” “你家里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不问你爸妈要？” “我，我……” “是什么不能让家里知道的事情吗？” 眼见费奇言辞含糊、目光躲闪，唐恩更加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 发现费奇脸上的黑色斑点后，他立即恍然，然后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在红光的照耀下格外渗人！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47得与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耶！” 顾雷和安妮头碰头，手牵手，另一只手各自朝两边举起，弯折后在两人头顶上方碰在一起，比了一个大大的“心”。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四个漂浮于两人四周的无人机拍完照，信息立即上传到机器人主脑里，照片下一秒就从它的肚子里吐了出来。 照片很奇怪，看起来就是一张没有图像的黑色卡片，其实打开暗藏的开关后，卡片四角上的微型投影灯就会亮起，四条光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栩栩如生的立体投影。 看着卡片上旋转展示的立体投影，看着上面开心的自己和终于露出微笑的安妮，顾雷觉得，刚刚花出去的1000贾比还是蛮有价值的。 顾雷今晚先是请安妮去情景体验餐厅，主题是森林星空晚餐。 一轮淡淡的红日高挂在浩瀚的星空中，周围的一花一树，甚至是各种稀有动物，都栩栩如生，一点也看不出是虚拟投影，甚至还能闻到草木之香，真恍若就是置身于祖星美丽的大森林中。 夜谷星不靠近恒星，黑暗寒冷，常年冰冻三尺。紫枫的墨神星就好一点，光照也不是很足，植物为尽可能吸收各频段的光线，都是黑漆漆的。海瑟的杰佛里星关照条件好，但土壤里的重金属含量又严重超标。唯有祖星，即占马星最优美宜居。 优美的用餐环境和精美的菜肴结合，令顾雷眼界食欲大开，费了好大劲才把突出去的眼珠子按回来。 这样一顿要1200贾比，顾雷以前也只在网上跟着一些吃播围观过。为了人生的第一次约会，他也算是下血本了。 然而，安妮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相反，她来这里的次数很多，有点审美疲劳。自然她对顾雷精心为她准备的晚餐并不感冒。 而且，非常不巧的是，这里是她和费奇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连主题也一样。 安妮还记得那天，两人一起在这里探讨人生、规划未来，约好共同努力学习，以后一起去祖星留学，体验真正的美好自然。 回忆有多美，现实就有多痛！ 触景生情的安妮食难下咽、潸然泪下，令顾雷手足无措，只能不停地道歉。 安妮摇摇头，说不关他的事，要来一瓶烈酒。曾经甜言蜜语的男友现在却每天给她发各种恶毒的信息，言语里极尽侮辱之能，诅咒谩骂。她的心早已被他撕扯得支离破碎。 两三杯酒下肚，酒洒在胃里、淌进心里、漫过伤处，过分的疼痛让安妮决定暂时放开那段无法承受的感情。 这才终于让顾雷趁虚而入。 后来两人又去看电影唱歌，同样喝了点酒的顾雷大着胆子摸摸小手、搂搂小腰什么的，两人的感情在酒精的催化下，迅速升温，有了刚才甜蜜的一幕。 拍完照片，时间已经不早了，安妮便要回家。 临别之际，安妮脸色微红，人比花娇。 “谢谢你，顾雷，我今天玩得非常开心，不过，我该回去了，再晚我爸爸会担心的。” “好啊，那我送回去你吧。” “不用，这里离我家不远。” “好吧。” …… “嗯，可以把手放开了吗？” 看着安妮嗔怪的眼神，顾雷这才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安妮柔弱无骨的小手。 这时，安妮的通讯器响了起来。她接到了一个信息，还以为是父亲发来的，低头看了一下，脸色立即出现变化。 眼见她表情越来越差，顾雷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 “真没什么，我看你表情那么痛苦！” “真没什么。” “真没？” “真没！呀，不说了，我爸爸催我了，我要赶紧回去了，再见啊！” “好，再见，到家后给我发个信息呀，否则我会担心的。” “好。” 看着安妮急急离去的背影，顾雷心生疑惑。 她说是要回家，可那个方向，不是去学校的吗，是有东西忘拿了吗？ 安妮刚才的表情绝不是单纯的痛苦，是一种混合着纠结的痛苦。而谁能让她这么纠结呢？ 顾雷心里一紧，决定悄悄地跟上去。他直觉地知道她是要去见费奇。 他跟着安妮，一路来到学校。 此时，学校的大门、操场、教学楼都是漆黑一片，唯有教学楼后面的生活区有微弱的灯光。 在空旷的操场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等待安妮的到来，从他脸上的反光的眼镜看，是费奇无疑了。 顾雷内心一痛： 果然，不过这么晚了，费奇找安妮干什么呢？ 顾雷远远地站在校门外，紧张地看着他们。他非常害怕安妮和费奇会不会一下子和好如初，毕竟他们之前的感情非常深厚。以致于他内心竟升起一种恶意的期待，期待费奇会像上次一样狠狠地伤害安妮。 顾雷知道这样想很不对，可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往那方面去期待。 事情开始貌似在往他期待的那方面发展，没一会就有争吵之声清晰传来。偌大的操场上现在只有安妮和费奇两人。 以前这里还会有东一簇、西一簇、三三两两结伴的学生在这里散步玩耍，颇为热闹，但现在，学生一到夜晚就忙于修炼，加上月考将近，操场上除安妮和费奇外竟再无一人。 可惜，让顾雷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安妮在同费奇激烈地争吵过后，又忍不住扑到费奇的怀中，一边拍打着费奇的胸口，一边嚎啕大哭。 刹那间，顾雷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安妮，你怎么可以，你忘了我们刚才是，是多么，多么…… 顾雷的内心痛苦无比，几乎要呻吟出声。尽管他知道自己没资格指责安妮什么。 从付出金钱来说，他也就今晚为安妮花了三千多贾比。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这么多年来，费奇为安妮花的，估计得有好几万吧！ 从付出的时间和感情来说，他更不可能及得上从小和安妮青梅竹马的费奇。 的确，安妮有什么错？说到底，他才是那个乘人之危的第三者！ 可顾雷的心，还是很痛！少女柔软的触感犹在指间，头上还残留着头发互相摩擦留下的香气，得失之间的纠结最令人痛苦。 看着安妮扑在费奇的怀里哭泣，肩膀一耸一耸的，顾雷痛苦地闭上眼。 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 他并没注意到费奇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的诡异态度，他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准备再看一眼安妮后就离开。 他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这时并不适合去阻止。 他想远离，或者说是逃离。 但只一眼，顾雷睁开的眼睛就徒然张大。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48伪兽之爪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突然发现，有一个黑影正从安妮的背后悄悄靠近。 没给他太多的考虑时间，那个黑影已经用一块布捂住安妮的嘴。 安妮惊慌地挣扎起来，可力不如人，根本挣脱不开。 没几下，安妮就在药物的作用下昏迷过去。费奇则呆呆地一动不动，眼睁睁地让那人把安妮软绵绵的身躯扛到肩上。 顾雷惊恐地发现那人竟是唐恩神父！他现在的记忆力非常好，仅凭那略胖的身形就认出来人。 想到白天空荡荡的座位，眼见唐恩搬起安妮就往教学楼走，顾雷大急，冲进校门口就用尽全力大喊道： “站住，你要干什么。” 近乎吼叫的大喊之声在空旷的操场上格外刺耳，心虚的费奇被吓得仓皇失措，嘴里叫着“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转眼逃得无影无踪。 唐恩停了下来，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 “快放下安妮。” 感受到开始弥漫到空气中的危险气息，顾雷接着用力地大喊道。 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眼见一时不可能有人过来，顾雷只能强自镇定地把经杰尔夫特别改造的手甲套在右手上。唐恩的修为可是货真价实的射心境一阶！ 顾雷还想拖延时间。 “你到底是……” 然而下一秒，危机感集中爆发。 想到时间紧迫，唐恩骤起杀心。还未完全转身，已经有红光自他口中亮起。 安妮不是普通人，唐恩不能留下太多把柄，费奇收了他那么多钱当毒资当然可以不管，但顾雷，他却是留不得的，必除之而后快。 “轰”地一声，一颗龙气弹穿透顾雷刚才所在的空间，把后面的校门打出了一个大洞，铁制的栏杆毫无抵抗力地变形断裂，裂口处出现溶解的迹象。这才是射心境龙气弹的应有之威。 好强，比那个受伤的海盗强多了，我一下也挨不住！ 躲过一次攻击后，顾雷没有妄动。他死死地盯着唐恩，注意他的下一步行动。只要有一个失误他就会被唐恩的龙气弹洞穿身体，高温将把他的内脏一起烧焦！ 似乎是对顾雷的反应速度感到吃惊，唐恩楞了一下。随即他转换龙气弹的模式。 唐恩张开嘴，一团龙气在口中凝聚，却没有马上发射出去。 龙气弹越来越亮，顾雷正疑惑间，一颗颗仅有玻璃珠大小的龙气弹接二连三地脱离主体，密集地向顾雷打了过来。 龙气弹机关枪！ 超小型的龙气弹如雨点般打来，打得地面草屑纷飞，留下一地的火星，威力堪比钢珠。 顾雷拼命躲闪，看似威力不大的超迷你龙气弹在他眼里就如同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他知道自己一旦被命中，就会被毒蛇的毒液夺去行动力，然后任人宰割。 该死，这世道真得变了，到处都是这种无法无天的恶棍！ 唐恩或许不如当初那个想杀掉他的海盗暴虐，然而其完整的射心境实力却逼得顾雷把屠龙道的的灵活发挥到了极致。 想到时间拖久了说不定会有人过来，唐恩不由皱紧了眉头。动静愈大，时间拖得愈久对他愈不利，他急需速战速决。 这小子修为不值一提，哦，他好像就是杀了海盗的顾雷，塔图说那个海盗的修为也是射心境一阶。但那是他取巧才杀掉的，听说是利用了核反应堆产生的高热水蒸气，哼，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呀！可惜，这里四面开阔，可没有什么能给你利用的机关。 接着，他注意力转移到顾雷右手套着的手甲上，害怕那会不会是高维武器。 现在是那小子给手甲进行了武器强化，我最开始并没看见到辐射光，应该就是个普通的纯铁手甲！ 高维武器天然的辐射光在黑夜里会格外明显。 正好，顾雷有几个迷你龙气弹实在躲不过，只能用手甲拦下。龙气弹在他的手甲上留下一个个较为明显的小坑，这让唐恩更加误会那就是个凡铁手甲。 哼，就算你是真正的高维武器，凭借我比龙玉骨更加强大的真龙体，你也不可能一下子给我造成太大伤害！ 彻底放下心来的唐恩把安妮扔到草地上。他干脆放弃使用龙气弹，摆出萨搏的架势，意欲诱骗顾雷和他近身肉搏。 他故意放慢进攻的速度，甚至没有拿出自己的高维武器，生怕吓跑顾雷。他自信仅凭自己能够揉碎金刚石的一双真龙手就可以把顾雷撕成粉碎。 顾雷看着摆出进攻架势跑过来的唐恩，明白了唐恩的打算。他脚下不停，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手甲。 伪兽之爪，这是他给这副手甲取的名字。伪就是伪装的意思。 是的，在把手甲改小后，杰尔夫又在手甲外面套上一层薄薄的纯铁作为伪装，甚至在上面留下打磨痕迹和一些貌似没能去除的铁锈，让人误以为这就是个纯铁手甲。 无疑，这个手甲在白天会更具欺骗性。 可现在，因为太着急结束战斗，加上对手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唐恩难免大意，在夜晚没看清的情况下照样上当受骗。 这显然是顾雷的机会。 只是，这个机会仅有一次，且能不能把握还不好说！ 如果不能抓住这仅有的一次机会重创或杀死唐恩，顾雷必将被暴怒的唐恩用更加残忍的手段杀死。 高维武器能否一下子重创被强化到龙玉骨往上的肉体？是继续闪避拖延还是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顾雷略一犹豫，掉头迎面向唐恩攻了过来。 龙气重攻不重守，这是科技还能与龙气并列的一个重要原因！ 但唐恩就理解错了。 对的，有武器的人总会觉得自己比没武器的人更加强大，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哈哈，到地狱里好好再忏悔吧！ 顾雷赤红的手甲一爪拍了过来，唐恩不闪不避，一个红极发黄的拳头直接迎了上来，这是比拟龙拳、龙拳更强的真龙拳。 “小伙，去死吧！” 然而就在拳爪即将接触时，让唐恩骇然失色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顾雷的手甲骤然裂开，裂纹中有更加耀眼的红光冒出。 受到精神力扰动，存储于另一维度的能量倾泻而出。甚至，整个手甲都跟着暴涨的红芒突然胀大了一圈。来自高维空间的能量在这一瞬间具象化为介于虚幻和真实的半实体，强行撑开了包裹的铁皮。 原本略显袖珍的手甲刹那变得比熊爪还大，直如一只巨大的金属兽爪，冒着凶狠的夺目红光。 “卑鄙。” 看着狰狞的血红巨爪，唐恩惊恐的大叫一声，要收回拳头，但那还来得及呀！ 敌人露怯，顾雷自然勇气倍增。唯心法则跨界干涉，更添威力的手甲直接撕下了唐恩的一截小臂。 “啊啊啊——” 唐恩捂着不断冒血的断臂，惨叫了起来。 “无耻的小狐狸，我要杀了你。” 他一边慌忙后退躲避顾雷接下来的攻击，一边后悔莫及地要掏出自己的手甲把顾雷千刀万剐。他内心狂吼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就算是高维武器，也不该有这么大威力的呀！啊啊啊，怎么还套不上去？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他用断臂夹住手甲，左手使劲往里塞。他竟是忘了自己的手甲是右手甲！ 终于，右手甲也被顾雷打掉，唐恩心胆皆裂。他惨叫着，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49纠缠的影子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唐恩只是一时大意才遭到重创，其实以他射心境的修为，认真战斗下去，胜负犹未可知。 射心境的修炼者可是能够干涉电磁力的。引力是四大力中最弱的力，而电磁力虽是第二容易掌握的力，却非第二弱，反而是第二强！比要到见微境后才能干涉模拟的弱力还强！ 不过唐恩终究没经过什么恶战，只是坏事做得多了而已，够坏不够狠，心理素质比刚经历过连番恶战的顾雷差多了。被吓怕了的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逃得越快越远才越好。 害怕惊慌之下，平地里唐恩还能跌上一跤。 但顾雷刚准备上前补上一爪，唐恩就连忙用脚喷吐龙气，近乎贴地飞行一样“唰”地快速远离，任草坪把脸划出一道道血痕，还险些把脸撞在教学楼外面的台阶上。 顾雷见状，没等唐恩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教学楼的大门里，就赶紧抱着安妮离开操场。他顺手把唐恩掉落的手甲也捡走了。 想着唐恩可能会带着合适的手甲返回，或是带上同伙回来。顾雷脚下一刻不敢停，足足跑了半个多小时，到一处比较偏僻安全的小巷后，才气喘吁吁地把安妮放下。 正好这时，安妮眼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顾雷赶紧单膝跪地，扶着她的背，把她揽入怀中，关心道： “安妮，清醒了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呀？” 谁曾想，安妮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是： “顾雷？是你把我迷晕的？” 看着她眼里那种怪异的期待，顾雷瞬间明悟，心里一痛，只觉得嘴巴异常干涩。 他艰难地要把他所见所闻详细地描述给安妮听。 结果，顾雷还没说到一半，安妮就抽泣着用尽全力地想要推开他，拼命地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就是你，就是你！” 看着安妮眼里痛苦到了极致的光芒，看着她那般固执地模样，看着她的眼里闪动的盈盈泪花，顾雷竟原谅了她的冒犯，甚至差点就心软地想把罪过全揽到自己身上。 他对她的了解远超她所知。 她这样真是爱极了费奇！也是，以她的善良忠贞，要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的确是非常困难的！ 可最终，他还是强硬地把安妮拥入怀中。既是出于私心，亦是不想她再受到伤害。 “安妮，你听我讲！” “我不听，我不听，就是你，就是你。” “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你狡辩。” 眼见安妮根本不愿意面对现实，顾雷无奈下狠了狠心，“啪！”地一声，用力扇了安妮一巴掌。 “你，你……” 安妮捂住被打得通红的半边脸颊，满脸的痛苦、不信以及委屈。 不给安妮愤怒的机会，顾雷一下把脸贴到她的鼻尖，残酷地说道： “你知道的，你清楚地知道，费奇把你叫到操场就是要把你献给唐恩！不要欺骗我，更不要欺骗你自己，你什么都知道。费奇他早就不爱你了！相反，他现在恨死你了！恨到要把你送给唐恩！恨不得让你受尽折磨！” 在顾雷凶狠地凝视下，安妮的心防瞬间崩溃，她“哇”地一下嚎啕大哭起来。 顾雷趁机再次把安妮揽入怀中。 “安妮，我知道要接受现实对你来说很痛苦，但你无论如何也得接受现实。你看今天多危险，要不是我多留了一个心眼，你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这回，安妮再难那么坚决地拒绝他了。她无力地拍打了几下顾雷的胸口后，转而寻求依靠似地抱住了顾雷的腰。 “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 “乖，乖，不哭啊！” “顾雷，我该怎么办啊？费奇为什么突然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呀！” “没事的，没事的。” “顾雷，我是不是很差劲？” “……” “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我其实很差劲，大家只是看着我爸爸的份上才不断迁就我，是不是呀？是不是呀？” 温香在怀，顾雷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没有的，安妮，怎么会呢，你不仅人长得可爱，才华也好，性格还那么直爽仗义，大家都很喜欢你的！” “那费奇为什么那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那样对我？他居然，他居然恨我到这地步！不是我太差劲了能是什么原因？” “不是你差劲，哼，显然是费奇他太差劲了，表里不一、人面兽心。” “不，不，应该……” “安妮，情人眼里的对方都是最完美的。所以你只看得见费奇好的一面，他坏的一面，他背着你是什么模样，你知道吗？” “什么，什么模样呀？” 于是，顾雷便把费奇人后的模样告诉安妮。人不一定了解自己，但对自己讨厌的一般会非常了解。再辅以费奇过去如何污言秽语地侮辱自己、以及如何教唆指使别人捉弄自己的亲身经历作为证据，顾雷声情并茂，大大地动摇了费奇在安妮心中的完美b形象。 其中难免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也算一报还一报，顾雷心中并无任何负罪感。 昏暗的路灯下，安妮的目光渐渐恢复了神采。她渐渐相信了顾雷所言，重获自信。 如果过去的话，她是万万不会相信顾雷所言。但此时情况彻底颠覆过来，顾雷挽救了她的清白，而费奇，却要把她献祭给恶魔。 安妮听罢，痛心疾首地说道： “费奇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他以前明明是一个表里如一的老实人!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一个人?” 这个问题就不是顾雷乐意帮助寻找答案的了。他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把握机会。 “所以，安妮这真不是你的错！你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你的纯洁和善良我是一清二楚的。” “……” “同一个歌剧，同一个《女皇与圣徒》，学校组织我们看了三遍，而只有你哭了三遍。最后一遍的时候你自己都很不好意思了，但我们怎么笑话这么感性的你呢？” “……” “我还知道你之所以从不吃零食并不是像你对外所说的那样，是为了减肥，而只是不喜欢浪费，想把钱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 “最重要的是，你是同学里面唯一一个给过我那么多关心的人。” “……” “这么多年来，在我跌倒的时候，除了你，从来没有人对我伸出过援手，呵呵，趁火打劫的倒是不少。” “……” “安妮，你知道吗，你拯救了我，你也是我黑暗中的一盏指明灯！” “顾雷？” “在入目皆是污秽的时候，是你让我知道，人间除叔叔和哈古拉斯外还有其他值得留恋的美好。是你让我知道，即使哪一天，叔叔他们年纪大了，离开了我，这个世界依旧值得我努力生活下去，人心并非全是肮脏。” “……” “正是为了哪一天有资格拥抱你的时候不是一身恶臭，我才想要尽力保持一颗光明的心！” “顾雷！” “安妮，你知道吗，是你的善良拯救了我。所以，费奇他有眼无珠，费奇他丧心病狂，他抛弃你，他伤害你，可我顾雷不会。所以……” “所，所以什么？” “安妮，做我的女朋友好吗？以前我没能力，家里条件也不好，连靠近你都会感到自卑。但现在，你知道，我不一样了。而且，我向你承诺，我顾雷会一辈子爱你，守护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安妮心神巨颤，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动。 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缕缕善意，给了一个曾在黑暗的泥沼中痛苦挣扎的男孩多么大的支持和鼓舞。 顾雷见此不再犹豫，强硬地把自己的唇印在了上去。 那香软的嘴唇慢慢放弃下意识的抵抗，路灯下，两个影子间的空白渐渐消融，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50埋葬指令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一晚，顾雷收获了另一只伪兽之爪。 是的，杰尔夫教他怎么把唐恩的右手甲改造成左手甲后，又理所应当地加上了一层伪装。对此，杰尔夫的解释是这样的： “拥有两把高维武器后是什么感觉？” “嗯……” “是不是信心暴涨、自我膨胀，恨不得立即去掉伪装，直接用两只手甲大杀四方？” “有点点！” “你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想！” “额……” “所以，你要做的是应该是反其道而行之，再给另一只手甲也加上伪装。” “……” “而且，高维武器不便宜，一般你这个年纪的普通人家孩子，别说两把了，一把高维武器都不可能。” “……” “加上这年纪少有能把皮肤呼吸开发度到10%的，你同时戴着两只手甲，敌人容易误会你是怕一只纯铁手甲威力不够，才又戴一只虚张声势，觉得实际上你根本不能同时使用，可能更加麻痹大意，而你将更加有机可乘。” “叔叔，这实在是太卑鄙太无耻了。” “命重要还是脸面重要？” “命！” “那就对了！” “也对，我突然觉得好喜欢！” “还有，记住，真正的专业人士，是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就个算对手是个婴儿，他们也会全力以赴。” “……” 于是，伪兽之爪就顺利进阶为伪兽双爪。至于什么叫专业人士，顾雷没敢问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这一晚，顾雷还如愿以偿地脱单了。要不是安妮的爸爸突然打电话过来，他差点没控制住把安妮就地正法。 第二天，唐恩不在校园，不知道去了哪里，而费奇今天也没来学校。除此外一切如常，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顾雷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在现代的蓝日星系，连破损腐烂的遗体都能修复得与生前无异，断手断脚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却也不是小问题，毕竟治疗费高达数万贾比。他可真是和唐恩结了个大仇！ 所以，顾雷看似在全身心地享受着美好甜蜜的校园时光，内心实际上仍保持着足够高的警惕。 还好，塔图对他的态度目前没继续恶化的迹象。看来他对唐恩的事涉入不深，连校园内的吸毒人群貌似都得到控制，至少没有进一步扩大。大概塔图终究是良心未泯吧！ 不过，事情将很快往谁也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 同一天下午，还是在那间奢华的休息室内，只是这一回，坐在沙发上的由小女孩换成了她的哥哥。 少年正襟危坐，金色的头发散在两边，如幼狮般散发着天然的威势，不可直视！ 而那位叫雅科夫的管家正站在他旁边，向他汇报调查结果，正是关于某个云梦少年的调查结果。 听完雅科夫的汇报，少年的眉头深深皱起： “目前看来，这个叫顾雷的少年是个极其矛盾的人。一方面他隐忍狡猾、卑鄙无耻，为报复欺负过他的人，表面碰都不碰龙气，遇到武科考试就直接放弃，背地里却一直在偷偷修炼，伺机暗算报复，看起来非常阴险歹毒！” “……” “另一方面，他又大义凛然、勇敢无畏，仅仅为保护小曼表哥的遗体，居然就敢和实力远胜于他的海盗以命相搏，相当有英雄气概” “……” “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怎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只比我小两岁的少年身上？真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 “雅科夫，你是平民出生，比我更了解平民，你帮我分析一下，这个顾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的，少爷。” 雅科夫顿了顿，犹豫了一下。他总觉得这个少年的相貌有点似曾相识的味道。但是，那大概是错觉吧！ “少爷，其实一切没您想得那般复杂，这个少年实际上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哦，怎么讲？” “一句话，唯利尔！” “……” “暗中修炼龙气，是因为这样有利于他实施报复计划，提前暴露实力，是因为龙兽之肉的利益更大，和海盗搏命，同样是因为克林斯曼家族的人情非常有价值。” “……” “用一个‘利’字，就能把他貌似截然相反的两种特质完全统一起来，彻底看出其本质。” “……” “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平民小子罢了。” 少年听罢沉思了一会，心中仍然有些疑问： “克林斯曼家族的人情就算再有价值，能比得过他自己的性命重要？” “他显然是错估了海盗的实力，误以为海盗断腿后实力就降到和他自己差不多的水准。” “毕竟是这么勇敢的一个少年，我依旧无法相信他会有这么不堪。” “少爷，勇敢和自私贪婪可一点也不冲突，相反，越自私越贪婪，人有时候就会越勇敢，还越疯狂。只要利益够大，有些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干不出来？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出生的环境也决定了，他的人格必然是偏向黑暗面的。” “……” “少爷您知道镜像神经元吧？” “知道，就是人类大脑里能自动模仿学习他人行为的神经元，在人性格能力发育成型的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理论上，只要见得次数足够多，镜像神经元就能帮助我们学会任何行为，无论其简单或复杂。” “是的，无论其简单或复杂，而且无论其是好是坏！” “……” “这正是一个人的品性主要受后天环境影响的关键。镜像神经元会让人不自觉地模仿身边人的一举一动，通过模仿，学习成长。但无论身边人的举动是好是坏，都会被模仿，缺乏独立思考能力的儿童少年更是如此！” “……” “因此，父母身边人是什么模样，孩子长大后八成就是什么模样！” “……” “明明是受家庭暴力困扰的男孩，长大后自己却也会成为一个喜欢家暴的父亲。小偷的孩子还是小偷。富人的孩子更懂股票贸易。这些都是这个道理！” “……” “而且，底层环境的恶劣超乎您的想象，弱肉强食，越是弱小的个体就必会受到越多的欺凌，像他这种天生有疾的人，必会面对远超常人的黑暗，他既受黑暗腐蚀，又会不自觉地模仿黑暗，黑暗缠身，即使侥幸成长起来，其内心也必是非常黑暗！” “什么，该死！” 幼狮突然就变成了暴虐的怒狮！ “那岂不是说，小曼可能会受到比上次更严重的伤害？” 一旦联系到伊曼，少年的感情就会产生无法预测的巨大波动。他此时的暴虐根本控制不住！ “恐怕是的，少爷。” “不行，不行，我得马上通知小曼，提醒她注意。” 雅科夫不由苦笑起来： “少爷，伊曼小姐不可能相信我们的。别忘了，是老爷亲自下令策反李维斯，把日耳曼先生拉下马的。” “该死！该死！该死的李维斯！该死的顾雷！” 少年的声音此时听来就像咆哮一样，雅科夫赶紧献计： “少爷您别急，我们可以让地方民兵团的人帮忙，随便给那个叫顾雷的小子下点绊子，别让他进全市前十就好。” “下点绊子就够？我告诉你，哪怕成为家仆也不行，我绝不能再让小曼受到一点伤害！雅科夫，命令他们，埋葬之！” “好的，少爷！” 雅科夫马上把命令传发出去。 -少爷命令尔等直接埋葬掉那个叫顾雷的学生，记住，不惜一切代价，同时注意保密！- 无疑，命令将被一字不差地传递下去，亦将被一丝不苟地执行。 要知道，整个总统派，可只有一个少爷！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51拟龙斗气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是阿毕列少爷的命令？” 命令没几分钟就传到一个特别的男人手中，他就是地方民兵团前军区的总司令——贾图-埃尔文。 真是个任性的小伙子！ 埃尔文轻轻皱起的眉头让士兵下意识地感到紧张： “是的，司令。” “好，我看一下。” “是。” 这个深受总统信赖的中年人同样有着一头金发，气质上比下达命令的少年沉稳多了，身上的威势也更加凝练深沉。 “顾雷？” 跟着命令传来的还有一份档案，看着电子档案封面上的顾雷一词，他目光变得更加深沉。 他不认识这个叫顾雷的少年，顾姓在云梦一族中也不算罕见。只是，这个姓，加上后面正好跟着的“雷”字，让他不禁联想到那个电闪雷鸣、混沌狂暴的日子，想到那个顾姓女子绝望的眼神。 那女子在他心里的分量异常沉重，以致他都没有心情去点开那个少年的档案。 这个面子肯定是要给的！ 他直接冷酷地命令道： “命令塔图尽快执行，务必圆满完成任务，同时注意保密，最好伪装成教学意外。” “是，司令。” 士兵敬礼后离去，关上了门。 这样，办公室里除埃尔文外就空无一人了。 气氛也突然变得沉闷异常！ 埃尔文就像没电的时钟一样停止动作，一动不动。 良久，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声悠悠响起： “玉珂！” …… 命令传到了直接执行人塔图的手里。 他看着命令抬头的“总司令”一词，内心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居然是司令亲自下的命令！ 这个时候，今天下午的课程还没结束。 心情稍稍平静下来的塔图看了一眼那边正在矫正安妮动作的顾雷，重重地叹了口气。 顾雷啊顾雷，不是我无情，是你点太背！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该踏入这个风暴圈吧！哼，无论总统派还是国会派，贵族说到底都是狗杂种！呵呵，不好意思，司令的命令，我拒绝不了。就算我拒绝了，还有成千上万人会前赴后继地要来埋葬你！ 塔图当即叫来安迪，两人一起到一处僻静的树荫下商量对策。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显然安迪比他更擅长。 而安迪的表情也从最开始的不信，变成犹豫，变成兴奋，最后变成了绝然的恶毒。 另一边。 依旧无知无觉的顾雷，还在借着某些正当的名义，公然吃着安妮的豆腐，把小姑娘搞得面红耳赤的。以致放学后，小姑娘说什么也不答应顾雷一起去逛街的邀请，连明天的星期天的邀请也坚决拒绝了。 任顾雷如何说服哀求，安妮就是不为所动，等特瑞希一来接她，就逃也似地离开了，就像生怕被什么凶猛的野兽给吞了一样。 “早知道昨晚说什么也要吃掉她了。” 顾雷痛心疾首。 “吃掉什么？” 季马从身后走来，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哈哈，没啥。” “嘿嘿！” “嘿嘿！” 两人相视露出那种男人都懂的微笑。 然后，季马的父亲也来接他了，季马向他道别后离去。 看着季马家的车消失在拐角处，顾雷这才露出疑惑的表情。 尽管季马对他的态度表面上看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可顾雷总感觉季马的眼神已经比过去冷了不少。 是中考将近太紧张了吗？还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况发生了？ 涌动的暗流即将汇成排空的巨浪海啸，而年轻的水手只能疑惑地看着海燕划过貌似平静的海面，发出一声声他尚无法完全理解的哀鸣！ 晚上吃完晚饭，顾雷不得不逼迫自己提前开始学习新的龙技——拟龙斗气。 他的确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多少能嗅到一些不祥的气息！ 按道理说，拟龙斗气是只有实力达到强骨境三阶才能学习的强力龙技，它要求学习者的精神力必须要达到一定的强度，这样才能进一步撼动被“染色”气体本身固结的能量，使其变得更加不稳定、更加暴躁，且更具破坏力。 然而，屠龙道的末代道主李狂龙，却借鉴了一门外来的搏术——蛇道，天才地另辟蹊径，使得强骨境二阶，甚至是一阶的修炼者，都有可能激发拟龙斗气。 这是他与雪怀山脉外的世界进行文化交流的巨大成果之一，也是给他带来灭门惨剧的关键契机。 顾雷先是演练了一遍准备动作，让肌肉充分活动，热热身。 大概花了半个小时，他热身完毕，爬到床上盘腿坐好。可他还是不能马上开始，需要再进行更细致的热身运动。 顾雷闭上了眼睛，精神力集中，开始在手臂内部游走，摸索肌肉微控的技巧。 这是三角肌、二头肌、三头肌、尺侧伸腕肌……尺侧曲腕肌…… 开始的时候，他心念一动，手臂还会控制不住地抬起放下，做出开掌握拳之类的大动作。 接着，随着他对肌肉的细微操纵越来越熟练，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两臂就像有一条条小蛇在皮下蠕动一样，荡漾起了诡异的波纹。 渐渐，顾雷的注意力集中在哪块肌肉上，那块肌肉就会轻微蠕动一下，不会过度反应，连表面都看不出异样来。 这时，他才算完全热身完毕，重头戏这才开始。 顾雷睁开的眼睛再次闭上，深吸一口气。 吸气，染色。 仔细引导着气流到达指定的肌肉之间，适时地，他控制肌肉开始揉搓这些气体。 没错，李狂龙的方法就是通过控制肌肉、揉搓龙气、摩擦生热，使龙气受迫激发出更强的能量。 很好，我感应到，龙气从暖洋洋的状态开始升温了。 顾雷兴奋地想到，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掌握用肌肉激发拟龙斗气的诀窍。 突然，他“啊”地一声惨叫，握住右小臂，睁眼就看到一缕青烟从手臂上的气孔中冒出。龙气是虽然被成功激发，可肌肉也同时被一下子灼伤。 肌肉的主要成分是水和蛋白质，其中蛋白质的燃点很低，才不到一百度，可拟龙斗气的温度高达两三百度。 不行，这样的拟龙斗气根本没法使用，不等它打败敌人，我就要先把自己烧死了。李狂龙先生的这个方法有点不靠谱啊！ 来自自己身体内部的疼痛给了毫无防备的顾雷极其强烈的疼痛。他嘴角抽搐、满头是汉，心有余悸。 但想到心头挥之不去的不安之感，顾雷咬着牙坚持练习下去。 这是凝结了李狂龙先生心血精神的宝贵遗产，以先生高尚的品德，必不会夸大其词。这里面肯定有我还没掌握到的关键。 顾雷的卧室里，短促的痛呼声越来越短、越来越少，烧焦的味道却越来越浓，整个房间烟雾缭绕。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52路见不平一声吼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直到凌晨一点多，顾雷还是没能掌握用屠龙道激发拟龙斗气的方法，倒是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 没办法，他只能无奈地休息去了。 早上顾雷醒过来，摸出通讯器看时间，发现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好在今天休息，不用上课。杰尔夫也给他发了条信息，说今天不用特训，他有事要出去一趟。 虽然如此，顾雷也没有赖床，他发现自己现在的精神出奇地好，连双臂上原本密布的焦黑小点居然也在一夜间全部消失不见。 他弯腰起身，连挥好几拳，拳风劲道，双臂强而有力，显然连一点暗伤都没留下。 “好奇怪呀，还以为至少要个两三天才能恢复过来的！” 奇怪的事情见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顾雷翻开被子要起床。被子一掀开，看着身上和被子上密密麻麻的狗毛，他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哈古拉斯这家伙！又趁我睡觉地时候钻了进来。” 他本来想待会收拾一下那条傻狗，又怕像上次一样再被碰瓷，只好作罢。 “诶，算了，别在我床上尿尿就好。” 吃完饭，顾雷自然是去修炼了。 然而，当顾雷爬到天柱快三分之一地方的时候，远方密集的犬吠之声引起他的注意。 顾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声音来自一片平平无奇的白色树林。 由于移民卫星里环境恶劣，充满辐射和各种污染，只有这种连树叶都是白色的白桦树能顽强生存下来，因此这种白桦是这个移民卫星里最常见的植物。 当然，也有更美观、甚至更耐辐射、更耐污染的，但价钱就比较贵了，只有少数高档小区才能大面积种植。像之前专门为纳斯塔西娅准备的豪华校园里，那里的植物就青翠欲滴。 顾雷伸长脖子眺望，发现树林的东北角有许多五颜六色的人影正穿行于林木之间，貌似长幼都有，年长的一般戴着手甲，有些还拿了猎枪，年纪小的一般就拿短刀短剑这样的武器，貌似是正在进行一个大型的狩猎活动。 而顾雷细听后才发现，那密集的犬吠之声竟是群狼嚎叫之声。 时不时就会有几匹白狼从树上、草丛里跳出，同前来狩猎的众人搏斗。红色的狼血给白桦林增添了一道又一道的鲜红痕迹。 那个人好像是季马？ 其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形引起顾雷的注意。 没错，他旁边是伯顿、鲍里斯、伊夫利，呵呵，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也不和我说一声！ 意识到自己猜得没错，的确是受到了季马的冷落，顾雷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也没心情继续仔细辨认谁是谁了。确认安妮不在里面后，得到安慰的他就要继续往上爬。他本来是没心情去凑这个热闹的。 突然，一声凛冽的嚎叫声划破长空，遥遥传到顾雷耳中。 “嗷呜——” 声音强而有力，带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怨恨之意。 顾雷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头部像狗的恐龙正在树林中心的一处空地上仰天长啸，暗绿色的鳞皮在白哗哗的木叶衬托下格外显眼。 “狗龙？” 顾雷震惊地叫出声来，心里充满疑惑。 “真是狗龙！” 眼见森林里的狼群受到这一声嚎叫的刺激后，变得更加狂暴，皆更加不要命地对前来围猎的众人发起波浪般的攻势，他确定那就是一只狗龙。 狗龙是现今所有犬科动物的祖先，所以恐龙里唯有它能号令狼群。甚至修炼狗龙呼吸法到一定地步后，修炼者能获得与犬科动物沟通的能力。 顾雷觉得自己最近之所以越来越能理解哈古拉斯的意思，应该就是狗龙呼吸法修炼得比较熟练的原因。 可狗龙不是一般的野兽，是龙兽，相当珍贵，怎会出现在铁卫3号这样的穷乡僻壤。 龙兽和人类一样起源于祖星，其他行星或移民卫星上的龙兽大部分是人为迁移过来的。且由于龙兽大多繁育不易，加之其他行星或移民卫星自然条件差，国内龙兽数量不多，大多生存在自然环境较好的夜谷星。 顾雷思考一会，得出了一个可能的答案。 哦，这狗龙应该就是学校发给我们的龙兽肉的来源吧！这只是逃出来的吧。但是，为什么是季马他们来捕呢？警察或是教官他们来抓才说得过去吧。嗯，估计是警察被季马他们给收买了，拖着不过来，好让他们私吞吧！嗯，应该就是，那林子是生态保护区，一般人都进不去。 顾雷不再疑惑。 总之，先过去看看吧！ 心头的危机感越来越强，龙气的修炼又急不得、要循序渐进，拟龙斗气也练不好，这只狗龙自然就对他产生极大的吸引力。 季马他们可以捕杀这只狗龙，我为什么不行？速战速决，别被发现就好。哼，你们不把我当朋友，我当然也没必要把你们当兄弟。 顾雷很快爬下天柱，认准方向，快速跑了过去。富贵险中求，在最近的几次冒险中尝到甜头后，他有点上瘾了。 哈哈，我也不贪心，到时候，帮你们杀掉狗龙后，只拿走五六块肉，就当是报酬吧。 能号令狼群的狗龙至少有强骨境六阶以上的实力，可应该没有达到射心境。那样的龙兽能提供的精神力对射心境的修炼者来说也非常可观，价值高达到数百万贾比，民兵团的人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季马他们来捡便宜的。 而连有真正射心境修为的唐恩都打跑了，区区一只强骨境的龙兽，有两把高维武器傍身的顾雷怎放在心上。 躲在树林边上的灌木丛中，看着天空中漂浮着的好几条气龙和在密林外巡逻的一队队持枪警察，顾雷有点后悔没学一个反引力波侦测的龙技。 但想到林子里有那么多人，多出一个人也是很显眼，他就大着胆子潜入树林。 幸好今天的树林格外热闹，他的潜入异常顺利。 要知道，鲜肉在移民卫星里可是稀罕东西，价格就比龙食低一些。因此在民众常常食不果腹的今天，这片林子里包括白狼在内的野生动物自然遭到许多人惦记，偷猎行为屡禁不绝。 而考虑到白狼是国有资产，且森林里的野生动物是卫星生态循环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这附近每天都有大量警察巡逻。 要不是这天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制造出太多的响动，大大麻痹巡警们的警惕性，他是不可能潜进去的。 不过，麻烦从顾雷潜入树林开始，就越来越多。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53变异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凸出的狼眼里布满了血丝，疯狂而残忍，又一只白狼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顾雷。 顾雷一拳打出，光凭拳头就打碎了它坚硬的颅骨，血浆四溅。 然而，血腥的画面并没有吓倒其他白狼，它们前赴后继地朝顾雷杀来。 显然是被保护得太好了，这些白狼数量很多，怎么杀都杀不完。 而且，它们就好像完全感觉不到恐惧一样，踩着同伴尸体起跳，一只接着一只，异常可怕！ 狗龙能控制狼群到这地步？不行，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感受到难言的诡异气息，顾雷掏出另一只手甲。红光闪耀，双爪如旋风般刮起，铁爪砍肉断骨，把一只又一只的白狼撕碎，暴溅的狼血把周围的树木整颗整颗地染成通红。 …… “呦，这是谁家的小孩呀？” 有个成年男子收到气龙的反馈，注意到白狼的防御圈在一处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一人正以惊人高速快速穿刺，一骑绝尘！ “两只手甲，不会都是高维武器吧，那不是作弊吗？” 细查后，男子不禁苦笑了起来。 “算了，光凭一个人，推进速度就大大超过其他组队的小孩，修为这么高，说不定是季马少爷。他刚才正好和伯顿、鲍里斯他们走散了。” 然后，就像助兴似地，他通过对讲机广播道： “小伙子们，加油啊，有一个小伙已经要突破狼群的防御圈啦！不想首杀的荣誉被人夺走的话，要再加把劲了。别忘了，首杀者有资格享受1000公克的龙兽肉！” …… “谁呀？”、“是谁啊？”、“就是，谁呀？”…… 疑惑的声音在树林里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怀着同样的疑问，包括季马。 …… 直到把附近的白狼全部杀光，顾雷才获得喘息的时间。他把缠绕在脖子上的肠子扔到地上，背靠在一颗白桦树上休息，一身狼血，身体上腥味熏得他快要窒息。 休息一会，眼见离狗龙所在的地方不远，他就要继续前进。 结果，他的背才离开树干没几厘米，又赶紧贴了回去。 “不行，不行，我快不行了。” “再坚持一会嘛，咱们一路上碰到的白狼越来越少，看来就快打穿防御圈了。” “打穿了又怎样？咱们修为都不高，连季马都跟咱们走散了，你莫不是想舍己唯狼呀？” “也是。” 来人正是伯顿、鲍里斯两人。无巧不巧地，他们正好坐到顾雷所在大树另一面的树根上。 幸好树干够粗，顾雷才暂时不担心被他们发现。 但是，突然间，伯顿皱起了眉头。 “这里的腥味怎么这么重？” 顾雷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被发现后有可能被判刑的。 鲍里斯闻言也嗅了嗅，却是说道： “你看咱两都是一身的血，腥味能不大吗？只是刚才忙着抵挡狼群进攻，才没注意到。” “嗯，有道理。” 顾雷放下了心，正要悄悄离开，就听莱顿恰好谈到自己，忍不住又停止动作。 “诶，你说这回季马怎么不邀请顾雷过来！还特地嘱咐咱们别让顾雷知道这事。” 鲍里斯不屑地说道： “为什么要邀请他，一个区区平民而已，有什么资格参与进来。” “他现在是平民，但以后一定能升格为精英呀，毕竟克林斯曼家族欠他一个人情。” “欠个人情又怎么样，看这形势，离内战爆发没个一年半载了。克林斯曼家族是国会派的贵族，可现在总统派的势力那么大，到时他们恐怕自身难保！” “那倒是。” “况且就是他以后真成为精英，月薪破万，以现在这物价，他一年能存个两三万吗？咱们这样的人家，谁家没个几万、十几万的存款呀，他要追上咱们，切，还早着呢！” “你说对，说到底是个穷鬼。你看他平时，连罐进口的矿泉水都舍不得喝！” “还穿着一身的地摊货，用的手机也是国产的，诶呀，这副穷酸样，我早受不了。就是走个狗屎运，得意个啥劲，居然还想爬到咱们头上。实话告诉你，这事我第一个不答应。我现在好言好语就是迷惑他，等遇上合适的时机，看我不整死他。” “厉害喽，哥们，看你的啦！诶，不过安妮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偏偏看上他这个穷鬼呢？” “诶，天鹅让癞蛤蟆给叼走了。” 大树背后，顾雷直听得怒火中烧，伪兽双爪不断颤动，就要冲破伪装用的铁皮。他心中冷笑道： 好，好，好，一副穷酸样的癞蛤蟆是吧？呵呵，现在这只癞蛤蟆改主意了，他不仅要吞了你们的白天鹅，还要吃光你们的龙兽。 想好报复手段，双爪不再颤动，顾雷悄悄离开。 离开时，他又难免对精英学子间的情谊感到羡慕，真心地想要融入其中。 这些精英还真团结呀！一头龙兽价值几十万贾比，明明是可以独享的好东西，还这么大方地拿出来共享，连今后没什么前途的费奇都被叫过来分一杯羹。这在平民间根本不可能！别说几十万贾比了，就是为几百贾比搞得兄弟反目的都比比皆是！诶，只可惜他们太排外了！ 但想到自己至少还有小石头这个好朋友，顾雷心里总算有点安慰。 嗯，这几天光顾着追求安妮，还被季马这些虚伪的家伙给骗得团团转，把兄弟都冷落了，待会多给他留几块龙兽肉当补偿吧！ 急于报复季马等人的顾雷，却没能听到伯顿与鲍里斯接下来的谈话。 “咦，怎么感觉腥味一下子又淡了不少！” “我卡鲁的，该不会是之前有狼潜伏在周围，现在不知怎么又悄悄离开了吧？” “我卡鲁的，你别吓我呀！那咱们岂不是刚刚在冥界的大门前溜了一圈吗？” “很可能呀！这里那么多狼，咱们赶紧离开吧，这里离狗龙的位置太近了，狼肯定很多。” “好，反正龙兽肉又不能多吃，任谁第一个杀了狗龙都得给咱两留一份。” “嗯，按赶紧走吧。” “好。” “对了，龙兽肉一个月最多能吃多少来着。” “成年的话，是1500公克。” “那未成年呢？” “1000公克左右吧！” “咦，那季马今天再吃一份的话不就超过了嘛？他之前月考的时候就得了大概500公克的奖励，这回首杀肯定是他的，再加上这1000公克，都1500公克了呀！” “诶，1000公克是比较保守的限制，超过一些没事的。而且，装甲兵附中那边才是这次试验的重点，听说这个月，他们每人都已经吃了4000公克呢，也不是没什么事，别超太多就行。” “哦，这样啊！听说吃多了的后果很可怕，但我在网上怎么查都查不到，你知道具体会咋样不？” “好像轻点的话是精神错乱，重点的嘛……” “别卖关子呀，重点会咋样？” 伯顿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好像是连自己也被吓到了。 “重的听说会浑身长出鳞片，生出利爪、头冠、尾巴什么的，甚至连骨骼内脏都会发生恐怖的变异，而且据说这种兽化是从灵魂层面开始的，根本无药可救！” 鲍里斯听完跟着打了个寒噤。 “这么可怕。那……”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而往相反方向离去的顾雷连前面的话也一句都没听到。 他满脸的愤怒，以及满脸的兴奋！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54混沌魔兽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又一条气龙被狗龙的龙气弹打碎，至此，狗龙周边数百米内再无一条气龙。 想来短时间内不虞被季马他们发现后，顾雷放心地走出躲藏的树丛，准备把眼前这头龙气修为的结晶体独吞下肚。这可是一整头龙兽啊！重达数百公斤！ 当然，他不会仅凭之前的经验就武断地判定，这一头龙兽能让直接踏入射心境。 如果龙兽肉的作用真有那么大的话，拥有龙兽数量最多的后西海帝国早就打造出一支龙气修为远超其他各国的强大军队，把一个个叛逆国家尽数夷为平地。 不过，他只以为龙兽肉越吃效果越差，就像耐药性一样，根本不知道龙兽肉吃得过多会有兽化的可怕弊端。 顾雷微笑着拨开树枝，来到狗龙面前。他把一双铁爪交叉举到胸前，直接解除伪装。龙兽只是强大的野兽，可没人类那么复杂的思维。 红光炸裂而出，薄薄的铁片碎了一地，露出一双闪着红光的金属巨爪。两只手甲不仅整个胀大了一圈，五指还伸长了近一倍，分外狰狞。 “小别致长得还挺东西的嘛！” 狗龙的外貌大体上看就是一只普通的恐龙，只是头部非常像狗，两边有招风耳一样的头冠。 尽管这狗龙足有三贾米高，宽近一贾米，长七八贾米，相比自己堪称巨兽，更有利爪尖牙，连修为都比自己高，但顾雷一点也不害怕，还有心情开玩笑。 毕竟，龙气重攻不重守！ 狗龙修为比自己高、攻击力比自己强又如何，太阳金属打造的手甲足以防御。自己攻击不如对方又如何，太阳金属对攻击力也有增幅，就算不如对防御力的增幅那么大，但也足够撕碎眼前的血肉之躯。 料定狗龙难以杀死自己，而自己却能轻易撕开它的鳞甲，顾雷内心信心和勇气大增，手甲上光芒大盛。 而狗龙则又是一声仰天长啸。 顾雷以为狗龙是要呼叫狼群支援。加上担心狗龙逃跑。他当即挥爪杀向狗龙。 这回能把修为提升到几阶呢？三阶？四阶？五阶？能不能到七阶呢？ 不想，狗龙一跃而起。它根本不逃，反是翻滚着用比树干还粗的巨尾抽向脸上犹带欣喜神色的顾雷。 顾雷大惊失色，连忙用左手甲抵挡。 “砰”地一声巨响，他一下子就被击飞，撞到后边的树上，把树都撞断了。要不是及时用龙气强化背部，光这一下就可能把他的脊椎撞断。 强大的冲击力让顾雷感觉内脏都要被震碎，痛苦难言。这时的他依旧误以为是自己太大意的原因。 直到抬起左手甲，直到看到上面的裂痕，他才大骇失声： “怎么回事！” 狗龙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又是一尾巴横扫过来，他赶紧高高挑起，落到狗龙身后。只剩半截的断木被连根拔起，支离破碎。 顾雷再看一眼，再三确认自己的确不是看错，用太阳合金打造的高维武器竟真被这条狗龙一尾巴抽出裂痕。 他这才顿悟自己目前到底处在多么危险的境地。 这狗龙不会是化焰境的吧？ 顾雷的心如翻江倒海般汹涌起伏，动作难免出现纰漏，被狗龙用利爪划出几道血淋淋的大口，连左腿也差点被咬断。 唯有龙气修炼到化焰境才可能徒手打破高维装甲，这是基本常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顾雷内心不停地狂吼着！ 能喷吐龙焰才叫化焰境！而化焰境的龙焰温度高达四五千度，比之太阳表面亦不远矣，一口能把他烧成灰。 卧槽，完蛋了！完蛋了！ 化焰境已经是比较高的境界了，在许多猿人眼里就和半神无异，是不可战胜的存在。信心勇气一失，顾雷双爪上的红光就肉眼可见地衰败下来，甚至比通常情况下更弱一些。狗龙更加疯狂、亢奋，攻击更加凶猛，屡屡在顾雷身上留下一道道危险的伤痕。 幸好，迟迟不见狗龙喷出龙焰，顾雷慢慢回复理智。然后，他渐渐注意到，这条狗龙全身萦绕着诡异的黑气。 混沌魔气？ 越看越熟悉的气息让顾雷明白自己所猜无误，那诡异的黑气正是他在心界所看到的混沌魔气。 怎么回事？ 他慢慢镇定下来。反应变得更加灵敏，闪躲变得更有余力，同时，更多的疑问也涌上了他的心头。 生命也能操纵负能量？ 那么，为什么不能呢？负能量本来就是两种生命本源之一。 顾雷不知道的是，这只狗龙原来的体型其实比现在小了一半不止，修为更不过是堪堪达到强骨境而已。 但是，因为它体型小，修为也不高，于是被拉上工作台进行屠宰时，工作人员不敢给它打太多的麻药。 于是，意外出现了。还没等给它上屠刀，这条小狗龙就提前清醒过来。 结果，朦胧间，耳畔持续传来的是同伴被宰杀时发出的凄厉至极的惨叫声，一声叠着一声，连绵不绝。 麻醉剂终究抵不过刀刃划破肉体的痛苦。一只只狗龙在作业半途中相继醒来，发出凄厉的惨叫。而早已习以为常地屠夫们则冷血地继续进行作业，甚至刻意加快速度，防止龙兽肉里蕴含的精神力流失变质。 它刹那清醒了过来。愈演愈烈、撕心裂肺的痛呼一次次冲击它幼小的心灵。对亲人同伴的哀伤同情以及对死亡即将到来的恐惧愈发浓烈。 而它只能持续地、默默地承受着愈来愈浓郁的负能量腐蚀灵魂，害怕一动就会被人类发现异常，提前终结生命。 最终，由于越强大的生命体内也蕴含着越多的负能量，越容易堕落，当灵魂中的负能量完全压过正能量时，它彻底蜕变为一只体态庞大、性情凶恶的混沌魔兽，强行挣脱束缚，逃了出来。 此刻，它浑身都缠绕着混沌魔气，眼里充满了对人类，对所有秩序生命的怨恨。它刚才的那一声长啸并非是要呼叫狼群支援，而是命令狼群重整防御圈，把其他人死死拦在外面，阻止他们打扰自己的复仇。 它决定要像人类对待它的同伴一样对待顾雷！ 狗龙的攻势进一步加强，让顾雷没时间探究负能量能否被生命操纵，只能拼了命地闪躲狗龙的攻击， 因为负能量实在是太强大了，所有被狗龙碰到的草木土石就像摧枯拉朽一样被破坏。 仔细观察了好几分钟，顾雷才明白其中的原理： 是了，这条狗龙不是化焰境，应该就是强骨境七八阶的样子。它的攻击之所以那么强大，不逊于化焰境，是正负能量互相湮灭的原理！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55杀龙兽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提到湮灭，大家容易想到正反物质的湮灭。然而，正负能量间的湮灭与正反物质间的湮灭有相似又有不似的地方。 众所周知，正物质一旦遇到反物质，就会湮灭，消失不见。这就是正负能量的湮灭与之相同的地方。 但不同的地方在于，正反物质湮灭会伴随声势惊人的大爆炸。物质看似消失不见，其实是被转换为能量，并不是“有变成了无”。类似万年冰川顷刻的融化引发了惊天海啸。 而正负能量之间的湮灭却是实实在在的“有变无”，冰川凭空消失，彻彻底底地离开这个宇宙，回归真正的虚无。这个平静的过程或许比发生大爆炸更可怕！ 通常，正负能量一旦相遇都会发生湮灭，几乎无法避免。因此，负能量对正能量有极强的腐蚀作用，是一切物质生命之敌，连高维物质都不能幸免！ 明白了狗龙攻击力远超境界的原因，顾雷当然不再怕它。 我还以为这是一只射心境的龙兽，可把我吓坏了！原来只是攻击中带着负能量、强得过分而已，论防御它依旧不可能挡住我的伪兽双爪。只要注意别被它攻击到，我迟早能杀了它！ 信心和勇气再度回归，双爪上红光再盛，顾雷在闪避之余尝试着发动进攻。 只见狗龙一跳扑了过来，闪着寒光的利爪由上至下齐齐拍了过来。顾雷侧身闪过，右爪趁机狠狠在它身侧一划，成功留下四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狗龙第一次痛苦地大叫起来，顾雷开心地想到： 好，再来几下就能杀死它了！ 可没等他开心几秒，狗龙吃痛下，怒吼着一个大甩尾把他逼开，接着完全狂暴化。 狗龙本有折磨他的心态，但攻击久久打不到他，已经烦躁非常。这下再被他反伤，狗龙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瞬间爆炸。且不同于上次狂暴化的米奇，由于狗龙的体型远超人类，它每一招的攻击范围极广。 爪击、牙咬、扑击、甩尾…… 一个个简单暴力的动作密集施展出来，连成一个无隙可乘的死亡龙卷！ 狗龙无意间选择了最正确的战术——以攻代守。既然防御力差，那就干脆不防御，用连绵不绝的攻击让敌人没有还手之力就好。这样即使它完全丧失理智，也不是顾雷能轻易战胜的。 果然，再次被尾巴抽飞，再次把树干撞断，左手甲再添裂痕，顾雷差点再次丧失斗志。 麻烦了！这么狂暴，我根本没机会攻击，只会被它拖入持久战的泥沼。 看着张大嘴巴追杀过来的狗龙，顾雷挣扎着起身闪避，剩下的半截断木被它一口咬断。 就算我修炼的是最擅长持久战的狗龙呼吸法，人哪能比得过恐龙呀！我必须得一击致命。 一方面是身体上的酸痛正在发酵，另一方面是再拖下去估计会被季马他们发现，顾雷干脆豁了出去。 机会也几乎立刻出现。 同样消耗了大量体力的狗龙难免出现一丝疲态，黄浊的口水开始控制不住地从长大的嘴巴流出，动作难免比刚才稍稍慢了一拍。 好，有机可乘！ 见狗龙不管不顾地张开大嘴咬了过来，顾雷眉目间似有风雪呼啸。 这回他没有大动作闪躲，只是小幅度侧身，不动如山，用左手甲封挡狗龙的攻击。 狗龙的牙齿与顾雷的左手甲擦出耀眼的火光，手甲出现破损，狗龙的牙齿也被摩断了几根。 电光石火间，顾雷的右爪居然再一次膨胀，本来就膨胀得像只熊掌一样的手甲这下更是变得像鬼爪一样骇人。 他竟冒着手臂被严重烧伤的风险强行催动拟龙斗气！ 大量青烟从手甲里冒出，忍着右臂内部如焚烧一样的疼痛，顾雷紧紧抓住这次机会，狠狠把右爪没入狗龙体内，顺着它运动的方向全力往后划。 在狗龙自身的惯性帮助下，这一爪“嗤啦”划出五道几乎贯穿龙躯的恐怖伤痕。 “嗷呜——” 剧痛下，狗龙失足摔倒在地，发出阵阵惨叫声，这一爪不仅抓断了它的肋骨，还抓碎了它的内脏。 “嗷——、嗷呜——、嗷——” 狗龙倒在地上疯狂地挣扎起来，顾雷赶紧跳开。 最后，撞断了几根白桦树后，狗龙终于彻底死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轰然之声渐渐平息，顾雷忍不住发出几声畅快的笑声。冒险的确容易让人上瘾！ 笑罢，他转身来到来到狗龙的尸体旁边，就要抓紧时间收取战利品。 不巧的是，远方很快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说话声，令他不由皱起眉头。 “前方快到狗……费奇你……” “好……” 听声音，前一个说话的人是季马，后一个说话的看来是费奇。 顾雷皱着眉头思考对策。 诶，麻烦又来了，还是更大的麻烦！ 过了一会，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要舍弃自己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才杀死的龙兽，他自然是千不甘、万不愿，奈何不舍弃又能如何？ 哪怕自己少切下几块龙兽肉、少待上几分钟，都难保离开时不被季马费奇看见。这两人都挺熟悉自己的，到时可真不好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特别是这两人看来都对他心怀恶意，指不定就借此机会用盗猎的罪名把自己送进监狱。 顾雷如果不想轻易地把伊曼欠下的人情用掉的话，最好还是赶紧离开。 顾雷无奈地起身。 贵族的人情极有价值，远不止这几十万贾比！可难道真没方法了吗？ 他又叹了口气。 接着，他眼神一亮。 …… “费奇，这回可别在跟丢了呀！还有待会战斗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有危险就躲到我身后，知道不？” 季马一边给费奇展示他闪亮的手甲，一边自信地说道，眼神里充满关怀。 然而，实际上，他对费奇的特别照顾可不是出于什么精英阶级的兄弟情深。 他仅仅是见顾雷或将大难临头，想着到时或可通过费奇这个安妮的前男友，来个趁火打劫罢了。 “谢谢你，季马，没想到我都落到这地步了，你还对我这么照顾。” 而费奇又岂会不知，不愿意接受的深重黑暗至少给了他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他也仅仅是惺惺作态，表面上心怀感激，心里，其实也怀着异样的心思！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56无孔不入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费奇没告诉季马的是，他违反规则地在身上悄悄带了高爆炸药！ 这次狩猎活动是季马的父亲，在听说有一只龙兽逃进这片森林后，一时兴起、组织举办的。本意是为了加强亲朋好友间的联系，同时历练下一辈，顺便为中考热身。 为此，他特意买通了负责追回龙兽的民兵和附近的警察，还制定了一系列的规则，像在狩猎中成年人只能作为辅助、成年人只有在未成年人或自己遇到危险时才能出手之类的。这就是顾雷能顺利混进来、还成功摘了桃子的原因。 而规则中有一条正是不能携带类似高爆炸药这样的高威武器，否则起不到锻炼作用。 由于龙兽肉不能多吃，首杀对大多数人来说其实没那么诱人，这条规则得到了很好的执行。 然而，这个大多数人，除不包括见识不足的顾雷外，也不包括费奇。 被无法承受的巨大挫折打击，加上过量吸毒腐蚀心智，精神濒临崩溃的费奇在得到季马的邀请的下一秒，就决心铤而走险。他准备用高爆炸药拿下首杀，突破食用量限制，冒着龙兽化的风险达到强骨境。 他刚才之所以会和队友走散，实际上完全是故意为之，就是想找机会独自拿下首杀。 精神处于不正常状态下的他根本没考虑到，若没队友的保护，以他那点修为或许见不到狗龙就会狼群撕成碎片，反而厌恶地把队友看成是一种阻碍。 他的这个念头就算到现在也没变！ 看着在前面引路的季马，费奇内心异常暴躁，屡屡涌起一股冲动，要把这个碍事的家伙直接炸死。 “应该是这边吧，跟上呀，费奇。” “好啊。” 见季马疑惑地看了过来，费奇赶紧露出笑容。 是光线不好吗？怎么觉得费奇方才的表情异常可怕！ 季马怀疑地再打量了费奇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费奇也暂时压下内心冲动。 算了，等待会他和狗龙斗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再说吧，到时把他和狗龙一起炸死。哼，别怪我心狠！季马，我可记得很清楚，就是你在旁边推波助澜，最积极地撮合安妮和顾雷。还有安妮这个小贱人和顾雷那个小杂种，等我突破到强骨境，我一定要把你们两个活活分尸！ 费奇病态的眼睛里闪过了极度危险的光芒。 突然，一声中气格外雄厚的狼嚎之声划破天际。 “嗷呜——” 季马停下倾听，费奇略为兴奋地走了过来。 “快到了是吧。” 说着他就迫不及待地要越过季马，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却被季马挥手拦了下来。 “等一下。” “怎么了？” 费奇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这声音不对，和我们之前听到的有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等我再听听。” 费奇的表情有点控制不住的扭曲，插在裤兜里的手忍不住摸到了炸药的延时开关上，用尽全力才忍住冲动。 “嗷呜——” 又是几声狼嚎过后，季马脸色大变，回头对费奇惊呼道： “不好，这狗龙发生异变，已经进化成狼王龙啦！” “狼王龙？” 费奇闻言一下就愣住了。 “是的，狼王龙。之前我父亲就提醒过我，要我遇到这条狗龙的时候先不要急着出手，多观察一下，因为那个负责追回狗龙的士兵告诉他，这条狗龙好像在逃出的过程中骤然发生古怪的异变，体型凭空大了一倍不止。” “那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异成狼王龙呀！狗龙要进化成狼王龙的一个必要条件是修为要达到化焰境，而那狗龙原先不是才达到强骨境不久吗？” “不会有错的，这个声音，绝对是狼王龙的声音。纳斯塔西娅小姐非常喜欢共和国科教频道的人与自然节目，我小时候陪着看，一集都没落下，回去后还要反复研究录像，好跟得上贵族超凡的学习速度，所以无论是狗龙的声音，还是狼王龙的声音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费奇脸色古怪地看着季马。 狼王龙，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你说狼龙我还信。这狼王龙和狗龙中间隔着两个大境界呢！ 眼见费奇不信，季马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听错的，这肯定是狼王龙的声音，走，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太危险了，顺便通知附近的大家赶紧往后撤。” “好……好吧！” 想到说不定狗龙其实是变异成了狼龙，被季马错认为狼王龙，费奇不甘心看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眼，转身跟上了季马。他不确定高爆炸药能不能炸死达到射心境的狼龙。 他两都没注意到，在两人的头顶上，一直漂浮着一只若隐若现的气龙。 季马和费奇走远后，远处，得到气龙反馈信息的顾雷愣住了。 怎么回事呀？ 自然，这所谓狼王龙的叫声是顾雷用价值250贾比的精神攻击型龙技“如狗似狼”模拟出来的。 可他原不过是想用类似狗龙叫声的狼王龙叫声把季马费奇二人吸引到别处，然后再回去饱餐一顿罢了。结果现在效果大出他预料，好得出奇！ “什么情况呀这是？难不成是辨认出声音是狼王龙的，然后真以为这边有条狼王龙吧？卧槽，这价值250贾比的龙技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嘛，至少能骗过一些二百五！” 顾雷不再废话，连忙跑回狗龙的尸体所在。再晚龙兽肉里的精神力就要流失光了。 吃龙兽肉有不少讲究，比如离脑部越近的地方，龙兽肉里蕴含的精神力就越多，所以他首先从狗龙的脸上割下一块肉来。 熟悉的暖流在腹中炸裂开来，顾雷瞬间感觉身心舒畅，连在刚才战斗中落下的内伤外伤都仿佛好了不少。 “可惜到强骨境后，吃差不多的一份龙兽肉，只能抵半个月的苦修了。看来全部吃完也只能把实力提升到四五阶的样子！” 顾雷自言自语地说了几句，继续埋头吃肉。不知是因为太享受还是别的原因，他表情逐渐变得恍惚起来。 急迫的时间让他忽视了一个恐怖的细节，那就是，那些混沌魔气居然没有随着狗龙的死亡而消散。 悄悄地，混沌魔气从狗龙的尸体上溢出，仿佛有意识似地集结起来，绕到顾雷身后，顺着他的背爬上肩膀，最后无声无息地钻入顾雷的大脑。 随着黑气越来越多地钻进顾雷的大脑，顾雷的表情慢慢异化，逐渐露出像野兽一样贪婪凶狠的神色。 “好吃！好吃！真好吃！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顾雷禁不住越吃越快，最后干脆直接趴在狗龙的尸体上大口撕咬起来，眼睛都被龙血染红。他外露的躯体上浮现出一片片由混沌魔气凝结成的黑色鳞片，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57浊僧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龙兽肉吃得越多，顾雷的实力就越强，这种快感让他迷失。于是，他吃得更多更快了，实力很快接近强骨境一阶巅峰。 可与此同时，他身上异化的地方越来越多。双手露在外面的地方已布满黑色鳞片，连指甲都变得尖锐修长，就像鸟爪一样骇人。 然而如此既可怕又明显的异变，顾雷竟是丝毫没注意到，或说是毫不在意。实力节节攀升的快感彻底霸占他了的大脑，连同过去被压抑的七情六欲也更加汹涌地爆发出来。他浑浊的双眼先是变成血红一片，继而开始异化成一对蛇一样的竖瞳，身心俱变。 混沌魔气源源不断地自他后脑涌入魂座。大概是混沌之种的遗留问题，整座树林里的负能量都被他吸引过来。 照此发展下去，顾雷很快会彻底龙兽化。不，这根本就是魔化！ 最糟糕的是，由于季马把其他参与狩猎的大人小孩通通往外撤，估计是不可能有外人来阻止这一切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梵音般圣洁的女声直接在顾雷的脑海里轰然炸响，镇压一切： “有灵之物不可食，人为万灵之长！” 大音希声，这一声镇压了天地间其它一切声音的声音，非但没令顾雷震耳欲聋，反而就像古刹钟声一样空灵悦耳、沁人心脾，刹那间就涤清他内心所有污秽，身体上的全部异化也随之烟消云散。 “有灵之物不可食，人为万灵之长！” 眼睛由竖瞳变回血红，最后回复正常的样子，清醒过来的顾雷停止进食，喃喃自语地反复品味着这句话。 突然，顾雷表情痛苦扭曲，忍不住张大嘴巴，就像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一样的呕吐起来。细思以后，他感到一阵由衷的反胃恶心。 这句话实在是细思恐极！ 首先，人为何要进食，不就是要从食物中获取能量和各种营养物质吗？ 人吃植物是要获取纤维，人吃动物是要获取蛋白质，人吃龙食是要获取精神能量。而人吃龙兽，则是要直接获取精神力。 显然，越高级的生物能提供的营养物质也越高级、越全面。 那么，问题就来了。最高级、最接近的人类的生物是什么？不正是人类自己吗！而如果他真入了魔，会不会丧心病狂地想要更进一步呢？食用有灵之物看似并无不可，问题是，往前一步就是人性彻底沦丧的无底深渊。 想象深渊，感受深渊，顾雷感觉自己好像真踏入深渊一样，立即感到恶心不已。 他这一吐直吐得天昏地暗，直到吐得只剩酸水后，才停止呕吐的动作，坐在原地喘息不止。 “呵呵，我想什么呢？这……这种事，怎么可能存在嘛！” 顾雷干笑了几下。恢复神智后，他又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好笑。现在连祖星上那些刻意保留原始风貌以供游客参观的原始部落，都只剩一副貌似原始的外表了。 “说到底，吃……吃那啥到底能不能提升修为还是个大大的问号，怎么可能有人会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以身犯险，小白也太危言耸听了吧，吓得我把早饭都吐了出来！” 突然，他表情一滞，心有所感，呆呆转过身去。 不知何时，一个看似眉清目秀却浑身透着邪气的黑衣僧侣已出现在他身后，正站在滚滚魔气中，微笑地看着他。 顾雷下意识地问道： “你是谁？” 他的喉咙变得非常干涉，本能地感到非常害怕。 这个僧侣眼睛眯成一线，眼里似有诡异的波涛翻涌，身形似实似幻。他的衣服或皮肤上会时不时出现破碎的地方、冒出黑气后又转眼恢复如初，说不出的邪异。 僧侣张嘴。他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顾雷却立即懂得他的意思。 僧侣自号：“大浊”！ 实际上，这副情景在旁人看来只会更加邪异，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到这个僧侣。他们只能看到顾雷正对着一团黑暗浑浊的魔气自说自话。 非混沌深厚者，不可见浊僧！ “你有什么事情吗？” 顾雷接着问道，浊僧不答，只是递过来一本冒着黑气的书。 顾雷接过来看了一会，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此书初看时并无文字，那本来就是一团混沌魔气，可再看便可见一些玄奇古怪的未知符号在上面跳舞一般地扭曲乱窜，让人本能地反胃恶心。 然而，这本书就像有魔力一样，强行吸引住了顾雷。他凝神细看，登时，那些扭曲乱窜的符号一下组成三个血淋淋的大字，赫然是： 《大食经》。 顾雷如遭雷击，不由睁大眼睛再看。而就像是在回应他的疑惑一样，文字刹那间再起变化，竟是化成四个简单易懂但骇人听闻的大字： 吃啥补啥！ 顾雷忍不住张大嘴巴： “啊，啊，啊——” 耳边是整个世界都在轰然破碎的可怕巨响，骤然受到巨大惊吓的顾雷大叫着丢掉经书，慌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头也不敢回地快速逃走。 浊僧见此，也不追，微笑不语，立在那一动不动，仿佛在静候什么似地。 周围异常安静，连蚊虫之声也无，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苍蝇都只敢远远地徘徊在外围。虽是微末之虫却有着远超人类的直觉。 没过几分钟，又有一个人出现了，竟是费奇。 原来，费奇愈想愈觉得不甘心，就半路找个借口溜掉了，折返回来。 按理说，受到顾雷的误导，他不应该这么快来到这里。但冥冥中似有黑暗宏伟的意志指引，他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这里。 这时，浊僧在他眼里还不过是团黑暗浑浊的魔气而已。费奇皱着眉头打量着那团魔气。过了不到十秒钟，他的注意力就被地上吃光了头部及部分脖颈上的肉的狗龙尸体吸引住。 没有任何犹豫，费奇马上扑到狗龙的尸体上。没有称手的刀具，他就直接用手撕扯。 说是来狩猎的他本就连刀都没带，只带了高爆炸药，神智早已不清。 开始，他还比较克制，只是准备多吃几块，想着一旦感觉实力接近强骨境了，就赶紧停下来，终究是不希望自己彻底兽化异化。 但是，吃着吃着，魔气入脑后，他根本就停不下来。 很快，感觉用手也太慢的他，就像刚才的顾雷一样，直接趴在狗龙的尸体上，不管不顾地用嘴大口大口地撕咬起来，喷涌的鲜血染红了他的上半身。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当季马他们赶来时，地上就只剩一些带血的碎骨和一地的骨头渣子。 连顾雷的呕吐物都看不见！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58神或魔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那片树林，都没注意避让巡警，两个警察迎面走来。 “喂，站住，你是谁？” 听到有人喝问，顾雷抬起头，下意识地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正要重启思维，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先是警服，接着是皮肤血肉，最后是骨骼内脏，两个警察竟在他眼前慢慢融化，最后只剩下两团散发着无穷诱惑的黄色光团。 就像魔女在耳边吹气一样，一声邪恶而充满蛊惑力的声音在顾雷耳边响起： “吃啥补啥！” “啊——” 顾雷再次被吓得惊叫失声，不管不顾地狂奔而去。 “你！” 喝问的警察大怒，朝着顾雷的背影掏出手枪，保险都打开了。 幸好，那人刚举起枪，他的同伴就赶紧压住他的手。 “别，你看他年纪这么小，还一身的血，估计是来参加狩猎的孩子。” “哦，也是啊。” 那人连忙收起枪，失笑道： “看这样子，是第一次见血吧！” “呵呵，看样子是被吓坏了，说不定，都尿裤子了！” “哈哈，不行不行，还得多历练几次呀！” 两人干脆停下来，一边调笑顾雷，一边抽烟休息。 而回到家后，又过了许久，顾雷才慢慢回过神来。 仅仅是见了浊僧一面，他就受到旁人根本难以想象的巨大冲击，心灵受到可怕的腐蚀。 到晚上，顾雷腹中空空却毫无食欲，而是选择先上网查了个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人为什么不能吃人？ 足足过了四五十分钟，他才消除了心灵所受到的污染，安下心，起身去吃晚饭。他终于得出一个能令他感到满意的结论，那就是： 人的确是不能吃人的。 尽管网上有许多不同解释，甚至有人危言耸听，说什么吃人肉会患上很可怕的疾病，真假难辨，但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人是一种社会属性的动物。 即是说，人与人要互相帮助、团结合作，才能对抗自然、对抗其他同样由人组成的群体，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没有人可以抛开集体独自存活。 而人与人间合作的一个必要前提就是信任，就是相信对方会给自己带来利益，最低也要相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就算只是看到对方伤害别人，人们通常都会下意识感到警惕。毕竟，他会伤害他，那为什么不会伤害我呢？ 甚至一个集体中恶意伤害的事件一多，人们为保护自己，很可能会先发制人地伤害别人。人与人纷纷互相伤害，集体愈发混乱，肯定会逐渐瓦解。 所以在人类社会，恶意伤害他人破坏了人与人合作的基础，威胁社会稳定，是很严重的罪行，犯罪者即使服了刑，出狱后仍容易被人排斥、孤立，处境艰难。 更不用说是杀人及以上地恶行了！ 总之，只要离不开集体，个体最好少做一些伤害其他个体的事情。 “说到底只要人不能脱离集体独自存活，就没人会做那种可怕的事情！” 顾雷咀嚼了几下合成肉，突然觉得本来就没什么味道的合成肉更加味同嚼蜡。他忍不住想到了那个眉清目秀的浊僧以及他递给自己的罪恶典籍： 但如果，有个体因为某些原因，比如……比如龙气修炼到神道境，获得了能碾压一切集体的实力，成为不再需要集体就能畅游宇宙地超级生物，那他会不会……？ 顾雷内心一寒，随即把没充分咀嚼的食物强咽下去。 “哈哈，我想什么呢？历史上从来就没人能修炼到神道境的。” 龙气修炼的七大境界中，神道境是最高亦是最特殊的一个境界，因为从未有人真正达到过这个境界，只是模糊地将其定义为拥有超越四大基本作用力的力量。神道境现在更多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头衔。 神道境设立的初衷就非是鼓励修炼，而是表彰那些曾为人类发展做出伟大贡献的人，比如屠龙者兼大神官的艾达、创立太阳神教会的神子奈登、创立自然教会的逍遥子吴逍遥、在前西海帝国推行物权私有制改革的亚德里恩大帝、推动人类向外太空发展的赫尔塔女皇等等。 神道境设立的初衷其实更多是为鼓励大家拼搏进取、勇挡重任，促进人类社会发展。过去根本没人觉得那比肩神明的强大力量是真实存在的。 然而顾雷刻意地忽视了，五十多年前，同样没人修炼到明理境！ 实际上，今天的明理境就是原先的神道境，那时神道境在龙气修炼上的定义尚是能彻底统御四大力。 直到有一天，有人超越见微境，确确实实地彻底统御四大力，明理境的称呼才被提出，神道境才变成今天的定义。 吃完晚饭，顾雷总觉得提不起劲，干脆搁置了学习龙技的计划。他本来计划今晚要学一个用来对付气龙的龙技——引力波吸反膜。 顾雷躺在床上，心情浮躁。逛了会论坛，他用通讯器给安妮发了一条笑话过去： 从前有一条说话很慢的小鱼，一天，这条小鱼遇到了一条鲨鱼，它问鲨鱼：鲨~鱼~鲨~鱼~你~喜~欢~吃~什~么~鸭？鲨鱼说：我喜欢吃说话特别慢的小鱼，小鱼说：喔酱紫，我造了。 等了十几分钟不见安妮回话，他就有点不耐烦地又发了一条信息： 小鱼小鱼，再不快点说话，鲨鱼我就要吃掉你！ 这回安妮秒回： 顾雷，你怎么这么贫呀！ 顾雷猜想安妮八成是害羞了，于是更起劲了，又发了个荤段子过去。 -呀，不理你，你这人真坏！- -我哪坏了呀？- -你就是坏，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那我肯定离你远远的。- -你没发现的事情还多着呢？等你嫁过来，成为我媳妇，我会让你发现我更真诚、同时更坏的一面。- -呀，真不理你了，我洗澡去了。- 又发了几个段子过去，见小姑娘真被吓跑了，顾雷发了个“晚安，么么哒”过去后，就关灯休息了。 躺在床上，他美滋滋地想到： 看安妮这么单纯，费奇估计真是个老实人，倒是便宜我了，那次该不会还是她的初吻吧！ 怀着对明天的期待，顾雷进入了梦乡。 可惜，明天不一定会更好！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59无限制格斗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因为夜谷星一年中少有光照，地表黑暗寒冷，并无太大日夜季节之分，所以年月日直接延续公历，即祖星占马星的年月日。 如此卡缪拉共和国的一年是十二个月，有大月小月之分，大月28天、小月27天，奇数月为大月、偶数月为小月。 四月份是小月，只有27天，因此五月份的月考就从上个月的星期四提前到星期三。 本以为还有两天时间，顾雷从早上醒过来时就开始计划着要这么好好利用这两天了，目标是再和安妮增进点“距离”，最好能达到负数！ 兴冲冲的他连哈古拉斯又趁他睡觉钻被窝这事都不在意。相比之下，他更加好奇哈古拉斯每次到底是怎么打开指纹锁的？ 同样因为这个理由，他也没注意到，自己昨日受伤重到那地步，居然还能再次过一夜就痊愈。这其实是非常不合理的。 吃完饭去中轴修炼，花三个小时修炼完三个周期，顾雷发现自己这次没像上次一样感到明显的疲惫，想来经过这近一个月的修炼，灵魂已更加适应修炼，每天可以修炼的时间多少得到延长，只是估计最多也就延长了两三分钟。 到学校后，顾雷惊讶地发现，他的计划看来是暂时没机会实行了。 塔图不知为何直接把月考提前到今天，看起来非常紧急，早上上课前才通知，其他人貌似也统统是才知道的。 顾雷本想问一问小石头，听听塔图刚才到底怎么说，小石头却一直埋着头，好像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 他连问了好几声，小石头都没抬头。正要问一声“要不要帮你叫下‘药罐头’”，上课铃响了，该考理论了。 早上前两节课是理论课考试。 说是武科的理论课考试，其实里面也会涉及到一部分文理科的内容，且文理科的各科都有。由于内容过分庞杂，题量极大，可每题的分数又不高，不少只有0.5分，做起来很费脑筋。 考虑到理论课的成绩只占全部成绩的10%，有些人嫌麻烦，才过去一节课时间就提前交卷了。 当然，顾雷不在此列。 龙气说到底是立足于精神力干涉模拟四大基本作用力的修炼体系，而四大力是能量演化万物万象的关键，反过来说，世界的万物万象都与四大力有关，理解万物万象反过来又有助于理解四大力，有助于修炼。 所以，包括文理科理论在内的理论课还是很重要的。实际上，到高中后，理论成绩占比就会被提升到全部成绩的25%，与实战成绩对半开。 而三四节就用来考境界了。 这次，塔图特意过来告诉顾雷，不允许他再用上次的方法作弊。 顾雷也不争辩，反正他现在的实力已经不差纸面成绩多少了。 果然，发着淡红色光芒的手掌成功劈断了代表硬度7的天然石板，手掌本身却毫发无伤。 石板断裂后，顾雷像上次一样放弃硬度8的测试，看着手掌若有所思。机械教员报分73，比上次74少一分，但他不是在想他滑落一阶的成绩，而是大脑中忽有灵光一闪。 而站在高台上的塔图和站在他身后的安迪则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令察觉者心惊胆战的危险眼神。 至于其他人的成绩大多没变。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不是谁都有顾雷这样曲折离奇的际遇的。即使有，或许也都有各自需要掩饰的理由。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费奇的实力出现小小的暴涨，从入门境七阶提升到入门境九阶巅峰，分数69，着实令不少人惊掉下巴。 这时的费奇从外貌上看，和过去并无太大区别，只是目光变得冰冷异常。大家想到他最近刚从高峰跌落到谷底，就是第一个发现狗龙尸体诡异失踪的季马也仅仅稍起了点疑心。 下午，终于轮到实战考试。 由于一中过去是一所以文理科为主的学校，那时的武科考试只考境界，这实战考试大家也是第一次经历，所以为了让大家适应一下，这次实战考试的对象其实只有初三（1）班的30名学生。他们境界最高，受到的实战训练最充分，也是最接近中考、最需要赶快适应的。 此时的操场上热闹非凡。全校上千名学生站在操场的外围，围观中央一对一分成15组的（1）班学生进行考试，议论纷纷。 “你们说这回谁会是第一名啊？” “肯定狗牙啦！” “那也不一定啊，他说不定会让给安迪，狗牙很听安迪的话的。” “那首先安迪得拿到第二。” “安迪怎么不能拿第二？他境界第三，打架又凶，比第二的安妮厉害多了。” “安妮也不差，她练了顾雷教她的奇怪搏术，那搏术很厉害的，你看顾雷上次就是凭借那种搏术打败米奇的。” “好像也是。” “而且，尼克勒斯也很有机会吧，他境界分第四，和安迪一样是强骨境二阶，打架也很凶。” “你这么一说，安迪看来希望真不大。” “他第二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那你说会不会是顾雷呀？” “这怎么可能，他才强骨境一阶。” “他觉得他真是强骨境一阶吗？” “嗯，你这么一问我就不确定了，他太卑鄙无耻了，谁知有没有藏底牌。” “是呀，老不要脸了！” …… “大家安静。” 经过这一个月来的训练，学生们的纪律得到很大强化，塔图在高台上一开口，整个操场立即安静下来。 “第一，我要感谢大家这一个月来对国家的支持，对教育改革的支持，对我工作的支持。” “……” “经过这一个月的艰苦训练，大家的武科水平都有了不小的提高，这令我非常的欣慰。甚至一直在关注本试验区的教育与宣传委员会部长，卡丘斯卡公爵阁下，都对你们在这短短一个月来取得的喜人进步表示嘉许。” “……” “第二，我不得不告诉大家的是，就算你们已经取得了这么大的进步，但显然，这还远远不够。” “……” “众所周知，我国不产太阳金属，出产国后西海帝国又刻意封锁，加上我国与另一个出产国、我们曾经的盟友紫枫共和国因意识形态反目成仇，我国的太阳金属储量一直不高，军队在武器装备上存在巨大的天然劣势。” “……” “为此，根据专家学者们的推测，我们至少要做到同龄士兵修为比敌人普遍高半个大境界，才能弥补这样巨大的劣势。” “……” “因此，显而易见的是，诸位的修行依旧任重而道远，这正是我不得不对诸位说第三点的原因。” “……” “第三就是，为更好锻炼大家的实战水平，教育与宣传委员会决定，以后所有的武科实战考试将改为无限制格斗。”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60毒计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无限制格斗？” 顾雷难免心生疑惑。 这名词并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就是没有任何限制的格斗嘛。但具体没限制到哪个地步？难道真把对手打死都可以？大家都是未成年的学生呀！ 顾雷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环视周围一圈，发现包括对面的尼克勒斯在内，其他同学基本也是一脸茫然，内心更加不解，并略微有点警惕。 而他对面的尼克勒斯见顾雷不再注意他，表情立即变得阴沉起来。他想到了某人预付的两万贾比与其细心的叮嘱： 注意，这小子很机灵，最好不要给他一点思考的时间，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把他做掉。否则，谁知道他还藏了什么底牌？ 他赶紧笑着开口打断顾雷的深思： “顾雷，虽然塔图教官说这次的考试是无限制格斗，但大家毕竟同学一场，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哈哈，该说这句话的是我吧，你的修为可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境界！” “修为是修为，实战是实战，何况是差一个小境界，又不是大境界。总之，咱们比赛第二、友谊第一，都点到为止，好不好？” “好，大家都是同学嘛。” 这时的顾雷对尼克勒斯也不是毫无怀疑，毕竟对手和安迪走得很近。但是，他仍想不出尼克勒斯会对他下死手的理由，依旧没有那种站在风暴边缘的觉悟。 “开始。” 塔图一下令，尼克勒斯是全场最先发动进攻的。 顾雷尚未摆好架势，便见尼克勒斯一个箭步跨过七八米的距离，一个红光闪闪的拳头就来到了眼前。 这一个月来，大家都掌握了在战斗中使用轻身术的技巧，两人中间七八米的距离的确不算什么。 尼克勒斯的拳头转瞬即至，拳风凛冽，顾雷只能后退。 嘴上说着什么点到即止，出手还这么果决，这家伙未免也太好斗了吧！ 危机迫在眉睫，顾雷却依旧被蒙在鼓里！ 顾雷退，尼克勒斯自然追，两人拳来脚往，激战在一起。 其他尚在迷茫中的人被两人带动，也跟着交战在一起。操场上的渐渐响起阵阵略显青涩的呼喝之声。观战的人静静围观。 尼克勒斯的确很强，比上次异常狂暴的米奇还强。 一来他境界高，能模拟出来的引力比较强，轻身术使出来比顾雷的效果好得多，动若脱兔。引力加速拳、引力加速脚等也更具威力。 二来他修炼的是甲龙呼吸法，太阳龙系的呼吸法本就能提高物理攻防。 即是说，尼克勒斯本就是个在攻击力、防御力、速度三个属性上都足以碾压顾雷的对手。 再失了先机，顾雷在尼克勒斯的攻势下节节败退，陷入比上次面对米奇时更危险的地步，心里的危机感直线上升。 尼克勒斯的脑袋非常清醒，他的目光冰冷而残酷，安迪的话犹在耳边。 “记住，要快，要非常快，让他回不过神，要快到谁都来不及反应，利用你更加强大的实力，利用他的大意，迅雷不及掩耳地打死他。只要你打死他，教官不仅会保你没事，这剩下的5万贾比也是你的了！ 尼克勒斯愈发狂热，攻势愈发凶狠。下一秒，他抓到了顾雷一个空门大露的机会。 就是现在，去死吧！ 尼克勒斯杀机毕露。他毫不留情地一拳狠狠打向顾雷心脏，拳峰红光暴闪。 他真要杀我！ 顾雷早已不是实战初哥，对杀气可以说比在场所有学生都要敏感得多。 顾雷没空去思考“为什么”，他当即火冒三丈： “你找死！” 想到尼克勒斯刚才假惺惺的做派，他的卑鄙无耻更加点燃了顾雷的暴虐，令他杀气暴涨。他竟干脆不闪不避，右掌猛砍尼克勒斯打向自己的右拳。 见此，尼克勒斯笑了，塔图笑了，刚刚得到手下谦让、不战而胜的安迪也笑了。 他们都知道顾雷修炼的是最垃圾的狗龙呼吸法，只有擅长持久战一个优点，怎么可能拦得下修为比他足足高出一阶的尼克勒斯被强化过攻防的铁拳。 并且，因为顾雷的龙气都集中在右掌，身体缺乏强化，这个能开碑裂石的铁拳必将打穿顾雷的心脏。 塔图笑着笑着，心里终究是生出一些愧疚；安迪无什愧疚，反而感到格外的解气，心里的嫉妒和仇恨都消去了不少；想到整整七万贾比的好处，尼克勒斯的笑容狂热中透出了狰狞。 然而…… “啊——” 一身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划破操场，把满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众人皆惊，塔图和安迪更是表情愕然。 断骨刺穿了血肉，可断的却不是顾雷的肋骨，而是尼克勒斯的手骨。尼克勒斯惨叫着连连后退，最难以置信的当然是他自己。 尼克勒斯用尽最后的力气，摇晃着又退了几步，低头看着就剩皮肉连着的断臂，心里充满了连断骨刺穿血肉的疼痛都压不住的惊骇。 怎么可能？ 看着那张苍白扭曲到了极致的脸，顾雷目光冰冷，一个箭步上去，抬手又是一掌。尼克勒斯只能勉强地用剩下的左臂格挡。 “啊——” 结果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尼克勒斯剩下的左臂也和右臂一样断成晃晃悠悠的两截。 他再承受不住痛苦，倒地翻滚起来。 顾雷毫无怜悯。在上千名观众惊恐的目光中，他又是一个箭步追上去，“喝”地一拳狠狠捶向尼克勒斯的头部。 仿佛已经看到了鲜血四溅的血腥画面，众人惊呼不已，有女生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我的太阳神啊！” “啊——” “啊啊啊——” …… 现场逐渐混乱。 然而，最终，尖叫声戛然而止。 顾雷拳头最后停在了离尼克勒斯面门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尼克勒斯怔怔地看着顾雷，眼神中渐渐流出哀求的泪水。 “顾雷，大家毕竟是同学啊！” “……” “顾雷，真不是我想要你的命，是安迪，是安迪他逼我呀！” “……” “真的，真的是安迪他逼我的呀！” “……” “他说如果我不在这次比斗中下重手，他就要让狗牙打断我的腿。我也是被逼的呀！我也不想啊！我也没办法呀！呜，呜……” “……” 看着涕泗横流的尼克勒斯，顾雷最终收回了拳头。 他转头看向了安迪，安迪也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 顾雷又看了一眼塔图，塔图面无表情。 操场上有那么片刻的寂静，连本来还在打斗中的学生都停止了动作。 “看什么看，继续比赛。” 呼喝之声再度响起。顾雷静静地下场休息。 看着顾雷的背影，安迪挑衅的表情褐去，代之以凝重的表情。 “拟龙斗气？” 想到那让空气都开始扭曲起来的炙热红光，安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家伙到底还藏着多少底牌。” 随即，他松开紧皱的眉头，想到接下来的计划，眼里露出了更恶毒的光芒。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61复杂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坐在草坪上，身后的围观者们对他的指指点点，再难听的话都有。 的确，尼克勒斯在校园里的名声其实很不好，毕竟他已经成为安迪的心腹手下之一，参与了安迪短暂的校园毒品买卖，为其吆喝助威，甚至武力胁迫其他同学吸毒。 然而击败了尼克勒斯，顾雷在其他人眼里亦不算什么英雄，不过是成为另一个恶魔罢了。 人们只看到了顾雷残酷的对敌手段，本能地警惕害怕顾雷会伤害到自己，却无法理解顾雷背地里的委屈和无奈。人心隔肚皮，人连自己都难以看清，又何况是别人，人与人的信任其实是非常脆弱的。 加上大家本来对顾雷就谈不上什么信任。他本来名声就不太好，什么阴险狡诈、什么卑鄙无耻，还有喜欢对精英阶级溜须拍马之类的，真真假假。 顾雷最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精英学子对他口蜜腹剑，而误会了他的平民学子又恨他趋炎附势，连小石头都开始疏远他。他终究是落得两边不讨好的下场。 如此，再加上一个残酷无情的恶名岂不是顺理成章？ 想到小石头早上低头怎么叫都不理他的样子，顾雷内心苦涩异常： 小石头是已经知道安迪他们要对付我，才故意躲着我吗？ 他可以接受其他人的不理解，因为早就习以为常。他唯独难以接受小石头对他见死不救、连声提醒都没有。小石头可是他唯一的朋友呀！ 顾雷摇摇头，尽力把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甩出去。 现在，他需要全神贯注地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终究是只能靠我自己的拳头了吗！ 顾雷看着握在眼前的一对拳头如是想到。他现在谁也信不过。 拳头上随即冒出了淡红色的龙气，接着淡红色的龙气再度变化，转为赤红，并冒着腾腾热气。 龙技：拟龙斗气！ 他终于掌握了屠龙道里用肌肉激发拟龙斗气而不被其反伤的技巧。这个灵感来自于一般拟龙斗气的激发流程。 塔图万万没想到的是，他逼迫顾雷用正常方法打碎石板以测试他的真正实力，不想却让顾雷联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用正常方法激发拟龙斗气难道就不会反伤自己吗？ 答案是，正常的激发过程里，都是将龙气排出体外后再用精神力激发到较高的能量状态。而且激发的时候只激发外层的龙气，内层的龙气留作隔热层。 空气的导热的系数本就仅次于真空，只是气体容易产生对流，才难以起到隔热作用。但对于受精神力制约的“龙气”来说，要龙气静止于体表不对流还是非常简单的。 于是，顾雷恍然大悟，只要把龙气分为内外两层，让肌肉透过外层龙气揉捏里面包裹的内层龙气，单单使内层龙气受迫激发到高能状态，外层龙气就能很好地阻隔内层龙气的热量，不使自己先受其害。 这并不是容易掌握的技巧，但刚才极度愤怒的情况下，精神不由自主高度集中，顾雷竟一次就成功施展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雷抓紧时间继续熟悉技巧，全心全意，连接下来对手是谁都不去关心。他浑身都带着逼人的煞气，或者说是杀气。 管他是谁，看我用拟龙斗气杀出一条血路来！ 连番血战、多次以弱胜强，顾雷的精神得到了不小的磨练，愈发自信和充满勇气，彻底撕去木讷的伪装。 直到不擅长死斗的安妮也战胜对手，顾雷已彻底掌握了拟龙斗气，而安妮一下场就来找顾雷。 因为站得比较远，她没有听清尼克勒斯在求饶时到底说了什么，一来就生气地指责道： “怎么回事呀？你干嘛下手那么重？大家怎么都是同学呀！” “我说了你会信吗？” “你先说。” 顾雷冷冷回答道： “尼克勒斯受安迪指使，要趁我不备杀掉我。” 安妮一愣，回过神来。毕竟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父亲多年在宦海里沉浮，什么人心险恶没见过，耳濡目染之下，安妮对阴谋的嗅觉相当灵敏。 实际上，季马之前邀请她参加狩猎时，安妮就有所预感，因为季马对她“是否也邀请了顾雷”的问题支支吾吾。现在再从顾雷的话里联系到早上的种种异常，自然就明白顾雷所言不虚。她登时内心大急，马上问到了关键： “会不会是塔图指使的？” 见安妮蹲在他身边，满脸的焦急，顾雷凉透了的心这才慢慢回暖。看来，就算失去友情，他至少收获到爱情。 “你说呢？” 安妮更加着急： “不行，你必须放弃接下来的比赛。他们有备而来，而你毫无准备，还是在他们的主场，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顾雷闭起眼睛，摇摇头。 “你觉得他们会让我轻易离开吗？到时被当成逃兵怎么办，别忘了死亡指标可不是说笑的，装甲兵附中那边疯掉的几个人现在还没个说法！” “那你赶紧联络纳斯塔西娅小姐或伊曼小姐呀！” “远水解不了近火。” “诶，管有用没用，你先联系一下再说嘛！” 眼见安妮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顾雷内心大为感动，忍不住捧住她的俏脸，凑上去亲了一口。 安妮瞬间就要哭出声来，这温柔的一个吻却给她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顾雷连忙安慰她： “没事的，看他们这么大费周章，而不是直接给我制造一个更简单暴力的意外事故，我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顾雷或许真有点托大了。 “呜……呜……，可是，可是，呜……” 顾雷帮她拭去眼泪，又给了她一个吻。 “放心，好吗，不要哭，相信我，好不好？” 看着顾雷眼里满溢的自信，安妮这才勉强放下了心。 没有给这对情侣更多的话别时间，第二轮开始了。 顾雷镇定地走入划定的场地，自信满满。掌握了拟龙斗气，他的实力因此被一下拔高到接近强骨境二阶颠覆左右。他不禁想到： 现在，除狗牙外，谁能与我一战！ 他并不知道，安迪的实力，也悄悄达到了强骨境三阶。那才是一条阴险的毒蛟！ 顾雷站定，静静地等待对手入场，心里想着： 接下来该是狗牙了吧？嗯，也不好说，狗牙脑子不好使，安迪不一定放心，很有可能会自己上场。嗯，希望是安迪吧。狗牙我倒真没多大胜算，他都快突破到强骨境四阶了！ 不过，让他内心五味杂陈的是，最后真正站到他面前的人，竟是小石头。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62打哭你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因为刚才的狠辣出手，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顾雷这边，但事情的发展却让他们越看越疑惑。 在看清小石头脸色的第一时间，顾雷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小石头。 只见小石头脸色枯黄、目光呆滞，看起来非常虚弱，就算想也没这个能力来害他。 当然，最重要的是，小石头脸上还有极其明显的黑斑，一大块一大块的，斑驳的黑斑几乎占据他半张脸颊。这表明小石头的吸毒量已逼近致死量，情况极度危险！ 小石头怎么会吸毒？ 顾雷一惊，随即恍然： 不，小石头绝不会自己去吸毒的！更绝不会吸这么多的毒！ 顾雷讨厌毒品，不过是因为世人误会“毒品的发明者是云梦人”，连累身为云梦人的他跟着受到不少歧视。而小石头不一样，他对毒品的厌恶可以说是深入骨髓。小石头的父亲就是被毒品害死的！ 那么，既然不可能是自己的原因，就只能是别人的原因。可别人若无缘无故，为什么要骗他吸毒？就算是强灌他吸毒，也不可能不顾他性命地逼他吸这么大量的毒吧？毒贩们要的也是活生生的、能付钱的吸毒者呀！ 想着想着，顾雷的双拳越握越紧，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如果小石头不是极其强硬地拒绝了某些人的企图的话，如果他顺从的话，哪怕是配合一点点的话，他们也不会这般残忍地对待他吧？ 顾雷瞬间眼睛一酸，内心充满感动和愧疚。 “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顾雷真不知道该和小石头说什么。他自觉自己真不值得小石头如此厚待。 这几天他一直心系女朋友安妮，哪有想过自己还有小石头这个朋友？ 小石头低下头，没有回应，双手握紧又松开。他既然站在这里，就表示，至少，他正站在选择的边缘！ 然而小石头还没屈服，顾雷就先屈服了。 掌握拟龙斗气带来的雄赳赳、气昂昂，在这一刹那，在这发现自己连累朋友、让朋友落入地狱，而自己实际上无能为力的一刹那，全部土崩瓦解。 连小石头都被他逼到这地步，他不敢想象继续反抗下去会发生什么事。他终于开始意识到那个风暴圈的可怕！ 至于吗？我只是，我只是找到一具丢失的烈士遗体而已，至于这样对我吗？ 顾雷难以理解，他也不可能理解。他就像一只渺小无助的蚂蚁一样看着天空碾向他的巨大手指，无法理解那个更高层次的世界到底依循怎样的法则。 继续反抗下去，叔叔会不会也受到类似伤害？安妮呢？甚至是哈古拉斯！ 在心防濒临崩溃的情况下，顾雷竟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了正好走到场边安迪。他可以倔强到自己宁愿骨头被砸断，却无法坐视亲人因他而受到伤害。 安迪在塔图的安排下再次快速晋级了，一身轻松的他就像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无声地笑了出来。 他本只想用小石头来试探一下顾雷的底牌，没想到事情会顺利到这个地步，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要不是不合适，他早就肆意地大笑出声了。 心这么软，以前倒是我高看你了！ 安迪的辞典里可没仁慈一词！特别是对这个屡屡坏他好事、不给他面子、运气还好到让人嫉恨的顾雷。 你过去不如我，没我拼，也没我狠，凭什么以后爬得比我高？呵呵，想求饶？没门，我要你死，我就要你死！ 他用冷漠无情的眼神拒绝了顾雷的哀求。 顾雷只能怀着最后的一丝侥幸望向塔图，悲声求饶道： “教官！” 全场都沉浸在一种异样的宁静中，大家心里隐隐都有所猜测。 “我可以弃权吗？” 良久，或许有过那么一丝的不忍，可终究，塔图木然地拔出腰间的手炮，对准顾雷，狠心地吼道： “弃什么权，你想当逃兵吗？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塔图的目光就和他手上的冷冰冰的手炮一样没有一丝温度。 顾雷回头看向小石头，内心愈发绝望的同时也愈发愧疚，眼泪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他握紧拳头，用尽全力才不至于让自己哭得太难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场上慢慢回归一种异样的宁静，连其他激战正酣的选手也渐渐停止了动作，不解地看了过来。季马下意识地掏出了通讯器。他但看了看，终究是又放了下去。 终于，好像是毒瘾发作，小石头表情痛苦，无奈地、颤巍巍地动了起来。在痛苦的逼迫下，他好像是做出了选择，摆出攻击的起手式。 终于，他不得不对顾雷，不得不对自己的朋友，动手了！ 顾雷本能地跟着摆出防御的架势，但动作只到一半，架势就无力地垮了下来。小石头已经为他做到这地步了，他又怎能对小石头下得去手。况且，击败了小石头，下一个站在他面前的又会是谁？是安妮吗？ 算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多管闲事，都是我的错，我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 不远处一直分心关注着这边的安妮一急，再躲不过狗牙的攻击。她想开口阻止顾雷，可连声音都没能发出，就被一拳打出场外，口吐鲜血、人事不省。 小石头的手上冒出了红光。 眼见小石头还在犹豫，担心再拖下去，会有人通知顾雷身后的贵族、破坏计划，再想到反正都快毕业了，权衡一番，安迪不管不顾地大叫道： “小石头，快点。” “……” “快点，我说快点啊，大家都在看着呢！” “……” “快点，我叫你快点，你还想不想吃药啦！” 安迪的声音在安静的操场上显得格外刺耳。这下，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都有些义愤难平。有人已经控制不住地议论出声了！ “我卡鲁的，安迪这家伙又逼人家吸毒！” “是呀，太过分了！” “可恶，还用毒品来逼迫同学相残，还有没有人性，还有没有法律！” “诶，谁叫他后面有教官支持呢！” “这算什么英雄好汉，可恶，是我看错他了！” …… “喂，你们瞎说什么呢，信不信我揍你们啊！” 马上就有安迪的小弟恶狠狠地瞪了过来，混混们趾高气扬、嚣张至极，议论者们赶紧禁声。 之前安迪由于塔图反悔，不得不采用威逼欺骗等方式强迫一些同学吸毒，挽回损失。紧急之下，他自然没空掩饰，其本性早已暴露。 可大家碍于他身边有包括狗牙、尼克勒斯等在内的一众好手簇拥，皆敢怒不敢言，连受毒品所苦的同学也只敢在背后悄悄咒骂他。 而受到催促，小石头手上的红光一闪一闪地亮起，夺人心魄。 “啊。” 小石头举起手，发狂般地大叫起来。顾雷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 “我卡鲁的！” “我的太阳神啊！” “他干什么呀？” …… 预期的痛苦没有出现，耳边反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大感不妙的顾雷马上睁开眼睛。 果然，小石头的右手居然正插在他自己的腹中，喷涌的血液顺着衣裤流到地上，惨烈异常。小石头脚一软倒在了血泊中，连把手抽出来的力气都没了。 “小石头。” 顾雷悲叫一声，冲了上去，跪地抱起小石头，泪流满面： “小石头，何必呢？何必呢？我不值得你这样啊！我不值得呀！” 看着情难自禁的顾雷，小石头用仅有的力气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道： “戈……戈登老师一再教导过我，不能做对不起朋友的事。这是戈登老……老师一再教导我的，他对我那么好，我绝不能违背他的教导。” 说完，小石头解脱似地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气息渐渐微弱。 “药罐头，谁帮叫个药罐头呀？谁帮我叫个药罐头呀？” 顾雷仓皇四顾，慌张地大叫着，不少人于心不忍。但摄于塔图与安迪一伙的威势，谁都不敢妄动。 顾雷只得再次向塔图哀求道： “教官，求您叫个药罐头来吧！小石头他真快死了呀！他是无辜的呀！” 其声之悲切，闻者无不动情。然而塔图就是木然地看着他不说话。 其实，塔图也正深受震撼，一直强压的记忆止不住地涌了上来，一时根本回不过神来！ 最后，还是有个心地好的女生实在忍不住，才帮顾雷叫了药罐头过来。 看着药罐头把小石头拖走，看到安迪居然还无悔悟之心地露出晦气不屑的表情，顾雷内心压抑的情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 他伸手抹干泪痕，沸腾的斗气把泪水连着脸皮一起烫伤，留下一横可恐的疤痕。他指着安迪怒吼道： “安迪，就算你哭着向我求饶，我也绝不放过你！”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63“顾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极其愤怒，然而安迪听到顾雷撂下的狠话，并无多大反应。 无聊！ 更狠的话他都听得多了。 安迪转头看向塔图，想先询问一下他的意思。结果看到塔图还是一脸震惊的表情后，他瞬间火冒三丈： 搞什么，都这时候了，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幡然悔悟的戏码？上次害得我差点本都没保住！ 安迪此时对塔图已是不屑到了极致。 废物，这么软弱，能成什么大事？底层本来就是人踩人、人吃人的世界，不杀几个人，不踏着别人的尸体，怎么往上爬？ 安迪回头再看顾雷时，就对顾雷也气到了极致： 又坏我好事！不行，必须马上把事情办死，让塔图没有退路！ 安迪轻蔑地说道： “想打哭我？” 他当即一跃十多米，跳到顾雷对面，大喝道： “我看谁把谁打哭！” 红芒暴涨，拟龙斗气爆发，做过耐热处理的训练服刹那烧成灰烬，露出安迪精干强健、布满疤痕的上半身。其中最恐怖的一道疤痕就在心脏附近，贯穿前胸后背， 步满上半身的红光收敛后集中到双臂，冒出腾腾热气，这才是真正的拟龙斗气，显然比顾雷那强行越级激发出的更明亮，热意也更明显。 他摆出进攻的架势，双目凶光毕露。 “我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激发出拟龙斗气，但凭你强骨境一阶的实力，就算激发出拟龙斗气，顶多也只有强骨境二阶的实力，顶死给你到二阶巅峰。不过，顾雷，你知道我现在是强骨境几阶吗？” 顾雷没有回答，目光冰冷地同样摆出进攻的架势。从自己的拟龙斗气没能把上衣烧着这点，他就清楚知道自己的实力的确和安迪的存在不小差距。可那又如何？这是退缩的理由吗？ 安迪这时还没能理解到顾雷的决心到底有多强，兀自气焰张狂地说道： “哈哈，顾雷，没想到吧，不止你会隐藏实力，我也会，我早就强骨境三阶啦。哼，哭算什么？我要你死！” “死”字出口，安迪的拟龙拳就猛攻了过来。 而令观众无不惊呼的是，顾雷居然直接放弃屠龙道善于躲闪的优势，反而对攻了过去。 “我卡鲁的，他不要了命吗！” “是啊，安迪有强骨境三阶呢！” “搞什么呀？” …… 大家难得地为他担心起来。 是的，顾雷就是不要命了。 小石头的自残让顾雷心如死灰。为免家人朋友遭到祸及，他已完全断却求生之念。 只是，在死前，顾雷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伤害了朋友的安迪。 “安迪，我也要你死！” 顾雷的表情被愤怒扭曲到了极致，脸上的伤疤愈发狰狞。那凛冽的杀气让安迪刹那就心神颤动。 “嘭”的一声，双方的拳头狠狠撞在一起。 接着，一连串的拳拳相碰之声响起，拳与拳不断撞击到一起。惊人的声势混合着惊天的杀意，让围观众人无不屏住呼吸。 在杀意的比拼中略输一筹，安迪拳上的力道因此在最开始就出现了一下迟滞。而一招慢，招招慢，境界更高的安迪竟一时仅能和顾雷斗个旗鼓相当。 并且，因为一时转不回守势，他只能靠这种硬碰硬的方法拦截顾雷的进攻。 然而，安迪很快稳住心神。实力高了一阶，硬拼他也没理由惧怕。 只是渐渐地，碰撞声越来越大，拳峰间溅出的血液被灼热的斗气蒸发，变成氤氲的血雾。 看着状若疯魔的顾雷，感受到拳头上传来的冲击越来越大，安迪把牙齿越咬越紧： 他这是失去理智了吗？不知道拼力气拼不过我吗？他难道真要找死？ “嘭”的又是一声巨响，安迪凶狠的目光闪烁了起来。他从巨响中听出了愈来愈多的奇异响声，那是骨头开裂发出的响声。 安迪没感觉到自己有那根骨头开裂传来剧痛，那自然，这肯定就是顾雷的骨头裂开了。 可看着顾雷不仅依旧无知无觉，反而愈发疯魔用力，连脸上的伤疤也徒然又添几分恐怖，安迪不禁害怕起来： 不好，他真要拉着我一起下地狱！ 他怎能不慌？常年与人打架争地盘的他最清楚，在境界差不多的情况下，横的怕楞的，楞的最怕不要命的！ 不，我才不和你一起死，我安迪的时代好不容易才来了！我好不容易才熬到这一天！我不要死！我绝对不要死！ 此消彼长下，安迪的攻势登时被打乱。 强行激发拟龙斗气的顾雷的确只有强骨境二阶的实力，但顾雷的攻击有唯心法则的加持，勇气俞强，他的攻击力就会俞强，这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而有什么勇气能比为守护亲友而甘愿舍弃自己的勇气更加强大！ 骨头不断开裂，痛苦愈来愈深，顾雷反而愈来愈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拳头上的红光已亮到他所能达到的极点，力量居然渐渐逼近强骨境三阶巅峰。对冲的热浪终于完全压向安迪那面，势不可挡！ 两股热流合成一股，几乎要把头发烤焦的热风让安迪惊骇欲绝。他阵脚大乱，错误地转为防御。 完了！ 他自己也马上意识到不好，然而局势再难逆转。 龙气重攻不重守！ 萨搏重攻，屠龙道重躲，就没听说有搏术重守的。因为没有高维防具的话，久守必败！ 果然，交叉的双臂才承受数分钟的暴风雨般高强度打击，便开裂断成数截。安迪被顾雷一拳打飞，鼻梁都给打歪了。 顾雷片刻不停，追上去骑到安迪身上，一拳对着他的头狠狠砸了下去。 众人更加屏吸以待，内心又是期待又是恐惧。 不过，这一拳临到最后，还是收回了五分力道。 说到底，在顾雷心里，安迪再坏也是学生，也算同学。他一时还真下不了这个杀手。 但是…… “哭，快给我哭！” “……” “道歉，快给我道歉！” “……” 顾雷一拳接着一拳，把安迪打得鼻青脸肿，脑袋也在“嗡嗡”作响。 “快，哭，给我哭出来，给我看到你的歉意，否则我真就要打死你了。” 安迪的脸已经肿得比猪头还大，肿到开裂流血，而这回没人觉得顾雷过分了。大家纷纷感到解气，甚至有人加油助威。 然而，即使脸快被打烂，即使后脑勺被顾雷的拳头打得一次次“砰砰”磕向坚硬的地面，即使知道自己的龙气一旦耗尽就要头骨破碎而亡，安迪还是顶着一张青红肿胀、血流不止的脸、死死抿住自己的嘴唇，拒绝道歉。 凭什么？凭什么？我凭什么要道歉？我就是不道歉！ “嘭”、“嘭”、“嘭”…… 顾雷自己都快打得没力气了，而安迪就是不松口。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传来第一声附和： “道歉！”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 “对，道歉！” “道歉！” “赶紧道歉！” …… 先是三三两两的应和，接着很快，应和声连成整齐的一排排声浪，声势越来越大： “道歉！” “道歉！” “道歉！” …… 一声声整齐划一、声势浩大的“道歉”之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宛如四周都升起遮天蔽日的海啸，猛烈地撞击安迪心防。 安迪做得实在太过分了！ 之前在校园里贩毒，害得一些同学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凄惨至极，早已在大家心里激起不小的怨恨。后来因为他有所收敛，加上一众马仔和塔图保护，这股怨恨才没立即爆发出来。 没想到在今天，他竟又在众目睽睽下，公然用毒品逼迫同学互相残杀。大家对他的愤恨一下子逼近极限。 如今顾雷一拳打碎了他看似坚不可摧的外壳，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跟着发出了忍无可忍的讨伐之声，就如排山倒海一般： “道歉！” 我不道歉！ “道歉！” 我就是不道歉！ “道歉！” 我不！ …… 一拳又一拳，顾雷真得是打累了，无奈地停下歇一会。 安迪趁机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塔图，但塔图依旧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道歉！” “道歉！” “道歉！” …… 安迪又放下脸面，向自己的手下求助，可唯有脑子不好使的狗牙有冲上来解围的欲望，还被他那胆小怕事的哥哥查查林给拦下了。 既然连跟随安迪最近的查查林都选择了无视，余人自然皆装作不认识他。 终于，在大家的齐心讨伐下，在恢复力气的顾雷更加无情地捶打下，安迪的心防彻底瓦解，“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顾雷这才停下拳头，顿了顿，从安迪的身上站了起来。 而迎接他的，是一声声充满敬佩的欢呼与喝彩： “顾雷，好样的！” “顾雷，干得漂亮！” “顾雷学长，你太帅了！” …… 顾雷有些茫然地环视着一张张表情真挚的笑脸，耳边是渐渐齐整、真心实意的拥护之声： “顾雷！” “顾雷！” “顾雷！” ……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不断高喊着同一个名字： “顾雷！”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64贵族国家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塔图，你是不是没吃饱呀，跑那么慢！” “维奇叔叔，昨晚做了些奇妙的运动，真是太刺激、太激烈了，我现在身体有点虚呀！” “……” “诶？维奇叔叔，你，您干……嗷——” “……” “叔叔，好痛啊，您……嗷——” “这是哪？” “军……军……营。” “那你该叫我什么？” “长……长官！” “半个小时内给我跑完25圈，跑不完再加25圈。现在开始计时。” “是……长官！” …… “塔图，你是不是男人？” “……” “跟个娘们似的啊！一点力气都没！” “……” “不行给我趁早滚蛋！连我这个一支手的残废都打不过，还当什么兵？” “对不起，长官！” “半个小时内给我跑完50圈，跑不完再加50圈。现在开始计时。” “是，长官！” …… “塔图，记住，莫以恶小而为之。变坏是一个过程，恶事做多了，你自然会慢慢变成一个恶人。” “……” “你今天偷食堂的一个包子，以后就可能会去抢银行。” “……” “所以，这100鞭子，一鞭也不能少！” “……” “明白了吗？” “明白，嗷——” “不许叫，你叫一声我加抽你10鞭。” “……” “给我好好忍着，把我的话好好记在心里！” …… “哦，是加夫里大哥呀，来，过来喝一杯。” “叔叔，你还叫我不要喝酒，你看你，都喝成什么样了！加夫里是我爸，我是塔图。” “塔图？呜呜呜……” “诶，好好的，叔叔你哭啥哭呀！” “塔图呀，你不要怪加夫里大哥呀。” “……” “大哥他不是不爱你，其实他老和兄弟们说起你，夸你懂事，夸你小小年纪就懂得帮你妈妈分担家务。只是，他明白，我们都明白，我们如果不拼命，就没法从帝国手里保护你们呀！” “……” “为了你们，你爸死了，切克死了，叶夏、万纽什卡，兄弟们都死了，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怎么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呀？” “叔叔，您不要难过了！” “过去，我们猿人在哪都是贱民，在第二小行星带的猿人更是贱民中的贱民。我们干着最脏最累最下贱最危险的活，拿着最低的报酬，却连最基本的生存权得不到保证。大家的平均年龄才三十岁出头。” “……” “大家辛辛苦苦熬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熬到卡缪拉出现，好不容易有人建立起一个把咱们猿人当人看的国家，大家好不容易有点盼头，帝国却又要来摧毁它，要继续奴役我们！” “……” “他们那么强大！太空军一战就被他们打没了！我们能不拼命吗？就是为了你们，我们也不得不拼命呀！” “叔叔，您别说了，我都明白的。我不怪我爸爸，我真不怪他！” “好孩子呀！好孩子呀！加里夫大哥，我没忘记你的嘱托，我死都会让塔图好好活下去的！” “……” …… “维奇叔叔，维奇叔叔，我成为二等兵了，我成为二等兵了！” “嗯，总算没丢你爸的脸！” “谢谢维奇叔叔！” “哼！” “呵呵，谢谢长官！” “小兔崽子！” …… “叔叔，事情闹得越来越凶了呀！” “哦，那又怎么样！你难道觉得你叔叔会是邪教分子？” “不是，但我听人家说，这事情的真实目的是要肃清军队里可能会反对总统的人。而且，我还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那些像您一样在独立战争和第一次星系大战中都立下过功勋的，是重点调查对象！” “哼！狼子野心！” “叔叔，我知道您不屑于逢迎拍马，我也不太会，不过我在网上找了一篇好的说辞，您背一背，然后去贵族内务委员会那边读一读，主动表达一下对总统的忠心，这回应该就没事了！” “诶，叔叔，干嘛又打我呀？” “背什么背？你忘了你是谁了吗？我们是军人，我们是共和国的剑，是共和国的盾。剑就得有锐气，盾就得有硬气，否则怎么杀敌卫国？” “诶呀，叔叔，不是，您这都什么时候了呀？时代早变了，连叶列娜军区的总司令，连马特公爵，贵族内务委员会的人都敢杀了！您在他们眼里算什么呀？” “我算什么，我的确不算什么，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军人。但我为共和国受过伤、流过血。而他们算什么？这群狗杂种，从一战开始，他们就只会在兄弟们背后捅刀子、开黑枪。我问心无愧，我相信邪不胜正！” “叔叔！” “滚，不要再说了，否则我打死你！” “叔叔！” “滚，滚！” …… 果不其然，那之后没多久，鲍里索维奇就被不荣誉退役。并且，不想牵连塔图的鲍里索维奇闪电般从他眼前消失不见，连家都搬走了。 一年后，当塔图千辛万苦地再次找到鲍里索维奇的时候，他几乎气得要把牙齿咬碎。 他的维奇叔叔那比枪还要刚硬挺直的腰杆早已佝偻，正衣衫褴褛地坐在大街旁乞讨，对恶意嘲弄他的路人低声下气。 贵族内务委员会的恶棍们不仅给鲍里索维奇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他不荣誉退伍，还几乎罚没了他的全部家产，连维持生计都难。 但鲍里索维奇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滚： “滚，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你快给我滚！” “维奇叔叔，我是塔图呀，我是塔图呀！” “塔图是谁，我不认识，你快给我滚，别妨碍我要饭！” “叔叔，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就是维奇叔叔！” “滚，我叫你滚，我不是你什么维奇叔叔！” …… “你这人有完没完啊？怎么还跟到我家里来啦！快给我滚！” “叔叔，你这还能叫家吗？你吃的这能叫饭吗？” “这怎么不是家，这怎么不是饭啦！” “这，这，狗都不乐意吃住在这里呀！叔叔，求您了，快跟我回家吧！求求您了！您这样我爸要是还活着，会打死我的！” “……” “叔叔，求求您了，跟我回家吧！” “我，我，我真……不是你……你那什么维奇叔叔呀！” “叔叔，求您别骗我了，我爸妈走后，多亏有您关照，我才能活到今天。也是因为有我这个累赘，你才一直没有结婚。您对我的恩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您叫我怎么忍心看您落到这地步呀！” “你，你，诶呀，你这个傻孩子呀！” “叔叔，您承认了，您承认了，快跟我回去吧，快跟我回去吧！” “回去，回去个鬼，你信不？现在外面就有贵族内务委员会的人张好罗网在等着你呢！” “那我也管不了，我必须把您接回去！” “接我回去干啥，你一把我接回去，你也会被不荣誉退伍，你也会被罚没家产，最后履历上有污点，钱没了不说，也别想再找到工作，最后只会沦落到和我一样，成为一个臭要饭的。” “我不管！” “塔图，我老了，没几年好活了，没什么关系。你还这么年轻，你可咋办？你可咋办呀？你让我死后有何脸面见你父亲呀！” “那我也管不了。” “诶呀，真是个傻孩子！” “叔叔，您别说了，赶紧跟我回去吧！” “诶，好孩子！傻孩子呀！” “叔叔，别管那么多了，我帮您收拾一下。” “不行，不行，孩子，我不能害了你，我绝对不能害了你，你爸是我兄弟，还救过我的命，我不能忘恩负义！” “……！” “有了，有了，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诶，您干嘛拔我的枪啊？” “哈哈，塔图，叔叔想到办法了！” “住手，住手！” “你才住手，站住，站在那不要动，否则我就开枪了。” “住手，您冷静一点啊！” “塔图，最后我再和你说几句话，你一定记好了！” “住手，叔叔，您住手呀！” “我们当初这一帮战友过去发过誓，无论谁最后活下来，都要帮忙照顾其他人的孩子。可没想到，第一次星系大战那么惨烈，除我外的兄弟们都死光了，连除你外的所有孩子也都死光了。” “……” “所以，孩子，你我虽无血缘关系，但我一直将你视如己出。因为你某种意义上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孩子。” “叔叔，您冷静点！” “塔图，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你还要好好活下去，否则兄弟们的牺牲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 “好，好，你说什么都依你，快放下枪，快放下枪！” “孩子呀，我本觉得你已经成长为一个能力出众的大人，本不该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只是临到头，我却发现有一件事我真得是做错了。” “住手，什么？什么事呀？” “孩子，抱歉，有一点叔叔教错你了。以后你记住，你一定要更自私一点，必须学会为自己而活，千万不要再有什么为民为国的傻念头了。” “叔叔！叔叔！” “孩子，对不起，是叔叔不长眼睛，这个国家，这个国家它根本不是物权公有制国家，我恨呐，兄弟们，我恨呐，咱们都被骗啦，这个国家实际上是贵族物权公有制国家！” “叔叔，住手，住……” …… “呯！” 刺耳的枪声在耳边清晰地响起，打断了漫长的回忆，塔图这才打了个寒噤，清醒过来。 短短十数分钟，于他却恍如隔世！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65复杂关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我到底在干什么呀！” 在久经沙场的塔图眼里，之前的场面不算多么血腥，但小石头那股纯真的决然却深深撼动了他心中压住良知的巨石。 “勿以恶小而为之！” “小时候偷包子，长大抢银行！” “军人当有锐气和硬气！” …… 以上等等教导，以及鲍里索维奇最后的绝望叮嘱——“为自己而活！”，两者激烈地碰撞在一起，让塔图痛苦不堪。 “叔叔，即使我变成这样，即使我为达成命令，纵容毒品流入校园，不惜伤害这些未成年的毛孩子，您也统统不在意吗？” 毕竟，变坏是个过程，好人一时的确难以变成坏人。 塔图痛苦地用力抱紧头颅。回到现实的他现在只想再度逃离现实。可周围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叫声偏不让他如愿。 怎么回事？ 他不得不睁开眼睛，细听细看。 “顾雷！” “顾雷！” “顾雷！” …… 看着站在场上接受众人喝彩敬佩的顾雷，看着躺在地上、一只手捂住眼睛痛哭流涕的安迪，塔图表情复杂。 理智告诉塔图，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安排顾雷再和狗牙打一场，并且命令狗牙杀掉顾雷。可镇压良知的巨石既已动摇，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回复稳定的。此时的他实难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时，一声如雷暴喝骤然响起，竟隐隐压住满场声浪。 “畜生，敢伤我大哥！” 却是狗牙自己控制不住了！ 只见他目眦欲裂，拟龙斗气控制不住地爆发出来，烧掉上衣露出臃肿但充满力量感的上半身。那里布满了和安迪一眼恐怖的累累疤痕。 狗牙心思极为单纯，查查林让他喊安迪大哥，他就打心眼里把安迪当成大哥。 他可不管什么是非曲直。眼见大哥被顾雷殴打，他自然就恨上了顾雷。再见大哥被顾雷打哭，他更是感同身受，心中充满痛苦与愤怒。痛苦愤怒到极致，连查查林都没能拦住他。 “我要杀了你！” 狗牙大吼一声，直如猛虎出山。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顾雷回头便见一头恶兽带着恶风朝着自己猛扑过来，凌空一个恶拳直直打来。 来不及躲闪，顾雷只能用双臂封挡。 “嘭！” 就如同被疾驰的小轿车撞上一样，顾雷瞬间被打飞。顾雷花数分钟才把安迪的双臂打成数截，而狗牙仅一招，他的手骨就寸寸碎裂。 其实，狗牙在前一秒还是强骨境三阶巅峰，离四阶尚有一线之隔。然而在极怒之下，他瞬间突破到强骨境四阶。青少年时期本就是精神的可塑性最强的时期。 而顾雷仅仅能开碑裂石的碎石骨，怎比得过狗牙那能熔铁断钢的熔铁骨。 细碎的断骨就像无数刀片一样切割血肉，疼得顾雷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倒地后，他连翻滚的力气都没，更不用说是自卫反击了。 幸好，狗牙打飞顾雷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扶安迪而不是追杀他。 “安迪大哥，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安迪被狗牙强行拿开捂住眼睛的手后，见是单纯关心他的狗牙，羞恼之意大减，内心罕见地生出了一丝感动的情绪。 不过，他内心根深蒂固的恶毒下一秒就淹没了这丝微弱的感动。 “我没事，你快给我杀了顾雷，快去，快去。” 坏人当然也不可能转眼变成好人。 “哦，好，好。” 狗牙当即放下安迪，狂冲向顾雷，助跑后高高跳起。 “顾雷，我要杀了你。” 引力加速腿！ 狗牙一脚朝着顾雷的脑袋狠狠踩下，直如彗星坠落一般。这一脚若踩实，顾雷焉有幸存之理。 众人惊呼不止，但已来不及阻止。赤红的足底在顾雷眼中越来越大，很快占满整个视界。 危急时刻，塔图终究是忍不住出手了。 “算了。” 撼山撞！ 狗牙毫无抵抗力地被塔图撞飞，压垮了一大片的旁观者，摇头晃脑地晕了过去。 塔图收招，看了眼眼里犹自带着泪花、正用看背叛者一样的恶毒眼神盯着自己的安迪，看了眼感激地望着自己的顾雷，环视一圈周围敬畏的学生们，叹了口气，一语不发的转身离开人群。 好人当不了，当坏人又狠不下心，我大概连安迪都不如吧！ 塔图的背影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无奈与无力。 这场风波随着顾雷也被送往医院，终告平息。 在医院里，顾雷有幸再次受到那位修为达到化焰境的高级医师治疗。 那位医师将两手分别放在顾雷粉碎性骨折的双臂上，接着越来越多的电光从医师的手上冒出，如一条条扭动的雷蛇般钻进顾雷的双臂中。 汹涌的电流刹那印亮了整间治疗室。 强大精神力的干扰了原子、分子间的电磁力，顾雷的血肉此时成为一种类似液体的分子聚合物，而分散在血肉里的断骨就像游泳一样聚集在一起。 顾雷本来软绵绵的双臂立即神奇地变得坚挺起来。断裂的分子键重新连接，细碎的断骨慢慢重整为整根的骨头。 手臂内传来的异样感觉让顾雷难免有点紧张。不过他幻想中的皮肉烧焦之苦并未出现，只是麻痹感比上次强烈了不少，一点痛苦都没。 痛觉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电信号，对能模拟电磁力的化焰境修炼者而言，屏蔽起来还是非常容易的。接着，医师进入最后的治疗阶段。 如果顾雷能透视的话，就能看见他布满裂纹的手骨表面已出现类似熔化的现象，骨头表面内里都像液体一样流动起来，开始填满裂纹、修复暗伤。 最后就像被熔化后重新铸造出来的一样，顾雷的骨头焕然一新，又变成了一根根崭新完好的骨头。 一阵电流扫描全身，顾雷不禁浑身颤抖。 确定没有把什么骨头渣子留在顾雷的血肉中、留下后患后，医生才结束了治疗。 顾雷迫不及待地连挥数拳。除身体有点疲劳外，他竟感受不到一点伤痛，唯有断骨切割血肉的可怕记忆能证明自己的确受过那般严重的伤害。 “谢谢医生。” “你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要谢就谢替你付清了医药费的科克先生吧。” 医生摇摇头，起身离开。 “谢谢您，科克先生。当然，也要谢谢纳斯塔西娅小姐！” 顾雷万分感激地看着老科克。这样的治疗价格不菲，怎么也得数千贾比。 “不，不，我们只是受伊曼小姐所托，也不过是做了该作的事情而已。你要谢就谢伊曼小姐吧！” 老科克也笑着摇了摇头。 老科克的确有点老了，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但他一头白发梳理得很整齐，白色的胡须也打理得很干净，加上腰杆挺直，精神倒是很矍铄。 此时的老科克面带微笑，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顾雷根本想不到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居然便是他此次劫难的真正幕后黑手。 听到伊曼的名字，顾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内心五味杂陈。 伊曼也已经知道顾雷因她遇险的事情，刚刚给他发来信息，安妮帮忙读了出来。 只是，尽管早有预料，但从伊曼异常的言语看，这件事同伊曼的关系比顾雷想象得还要深刻、还要复杂。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66白玫瑰黑玫瑰，白龙黑龙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小曼，你终于肯联系我了！” “阿毕列先生，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我，我没干什么呀！” “呵呵，阿毕列先生，请不要小瞧我，即使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克林斯曼家族也没你想得那般不堪！” “不，我，不，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你为了我好，你这叫为了我好？” 伊曼气得话都有点说不出来了。 “顾雷先生于我姑姑有大恩，于我克林斯曼家族亦有大恩，而你居然如此歹毒地对付他。你还说是为了我好？” “伊曼，你冷静点，你……” “你竟然用毒品逼迫他的好友谋害他！这般卑鄙下作、残忍恶毒，阿毕列，你心里可还有一丝身为贵族的荣誉感？还是你已经和你的父亲一样，彻底堕入黑暗？” “……” “尽管这次顾雷先生幸运地未受到太大伤害，可他的好友却因此重伤濒死。如果他的好友最终不幸逝世，你要我如何面对顾雷先生？” “小曼，你听我解释呀，我这真都是为了你呀！” “阿毕列先生，到这时你还想如何狡辩？” “小曼，那个顾雷，他，他就是个卑鄙无耻、自私狡猾的小人，如果你让他跟在你身边，以后他绝对会伤害到你的呀！” “你凭什么这么说？顾雷先生至今有何污迹？他甚至为保护我表哥的遗体不惜同实力远胜于他的海盗死斗。你凭什么这么侮辱顾雷先生？” “小曼，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现在没有污迹不代表以后就不会行恶事。你也知道镜像神经元在人格形成过程中的巨大作用吧！秽土里怎能结出好果？满是毒水的培养基只能培养出一身是毒的毒花！这是谁都难以忤逆的自然规律！” “你，你……” “小曼，我知道你受日耳曼先生的影响，对平民的态度比较友善。但我不得不说，现在的平民早已不是过去那些淳朴善良的平民。” “……” “物资日益紧张、生存日益困难，使得如今下层民众间的关系日益紧张、争斗日益激烈，每个人都不得不将自己变得更加自私自利！” “……” “所以在那种污秽环境下出生的孩子能有什么高尚的品格？周围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他从小耳濡目染，能树立什么正确的人生观？他更胆小一点、更贪婪一点，我还不会怀疑。他表现出高尚的品德反而只会让我感到反常。” “你……” “小曼，越鲜艳的蘑菇毒性也越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被迷惑，误食中毒呀！” “阿毕列，你这是彻头彻尾的偏见！你这更是完完全全的愚见！顾雷先生的身边怎么会是一片污秽呢？你没看到他的养父为养育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在那样黑暗的环境里，这一点点光明有什么用？” “黑暗中的一点光明难道不会比光明下的一点阴影更耀眼吗？” “小曼，不要执迷不悟，你忘了李维斯了吗？你忘了你的父亲当初是怎么对他的，而他又是如何对待你父亲的？” “……” “你父亲明明是体恤那些被不荣誉退伍的伤残老兵，才违规发放财款，更是由于向来清廉才无法填补空缺，无奈之下才造了假账。可李维斯居然为一己私利，诬陷你父亲贪污腐败！” “呵呵，你是不是也忘了，那些曾为共和国受伤、流血、伤残的老兵们是为何才会被那么大规模地清理出部队？李维斯又是受谁威逼利诱、背叛诬陷我父亲的？” “我，我……” “你说秽土里结不出好果、毒水里开不出好花、越有毒的蘑菇色彩越鲜艳，那么顾雷先生先不说，那个同样出生平民、叫小石头的少年又该如何解释？” “……” “在被毒品折磨到那般神志不清的时候，他难道还有什么余力玩弄心机？又有什么心机好玩弄的？对生命而言，什么能比生存更有价值？但他却毅然决然地为保护朋友而选择牺牲自我。如此高贵勇敢的行为，纵使我们自己，设身处地想，谁敢说一定能做到？” “我……” “古语说白龙不与黑龙为伍。小石头先生就是条高洁的白龙，那作为他的好友，顾雷先生能差到哪去？他战胜敌人后的宽容无疑更证实了这一点。” “……” “好友因为自己的原因被敌人用毒逼迫到这般地步，你能想象他那时内心会有多么愤怒吗？ “……” “这股愤怒巨大到足以驱使他战胜常理下无法战胜的敌人，却依旧没能让他丧失理性和仁慈。在把敌人打到无法还手后，顾雷先生居然仅仅是要了一个道歉作为了结。” “……” “在那般愤怒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想到眼前的敌人不过是一个和他同样年轻、同样容易因无知而犯下大错的少年，大度地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份克制与宽容在我看来，甚至比他为我表哥的区区遗体同海盗死斗的勇气和正义更加高贵！” “……” “阿毕列，你伤害了两只高洁的白龙，而其中一只更是说不定会因你而陨落，到时你万死难赎其罪！” “小，小……” “阿毕列，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可从我父亲开始，你就不断给我带来灾祸，陷我于不义之地。就算你的罪过的确因我而起，我自己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尽力替你偿还，但如果顾雷先生再因你而遭到一点伤害，莫怪我与你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不，小曼——” 伊曼的眼角似有泪光闪烁。她挂断通讯器，表情极度地痛苦与自责。她同阿毕列间的纠葛实在太深！ 这时，一方刺金绣花手帕适时地递到了她眼前。 “谢谢你，西娅！” “不，没什么好谢的，毕竟都是因为我没注意保密，才酿成了今天这样的惨剧。” 是的，这里是位于大型移民卫星赞巴鲁克的伊曼居处，而在深夜来此造访的正是纳斯塔西娅。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隐瞒绝对是隐瞒不过的。于是，纳斯塔西娅干脆大大方方地来找伊曼道歉认错。 只是，隐瞒虽是不能，最大程度地推卸责任还可以的。 眼见纳斯塔西娅也露出了极度痛苦与自责的表情，伊曼反而需要去安慰她： “别这样，西娅，都是我的错！我竟然忘了考虑阿毕列！忘了提醒你注意保密！”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阿毕列先生会这么敏感。” “诶，他的确不是一个通常意义上的贵族？他比一般的贵族要暴躁易怒得多！可是，其实他也很痛苦！目前他的这种情况也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伊曼又露出了痛苦纠结的表情，貌似想要替阿毕列辩解又无法启齿，纳斯塔西娅则回以一个理解的表情，并不深究。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是达到了！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67病入膏肓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夜风吹起金色的长发，纳斯塔西娅穿着校服在湖畔缓步而行。湖那边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将她映照得仿若精灵一般美丽梦幻。 她特意让司机开车先走，是想让冰冷的风来吹灭内心的烦躁。 “呦，美女，要不要……” 一个见色起意的男青年拉下了车窗。但一对上纳斯塔西娅冰冷凛然的目光，他的酒意登时去了七八分，内心涌起一股本能的敬畏，竟呐呐说不出话来。 赞巴鲁克可不是铁卫3号那样的小地方，这里的人见多识广，当然知道除贵族外没人会这般高贵冷漠。 “对，对不起！” 他诺诺地低头道歉，然后开车离开，还刻意压低车速，恐噪声惊扰到这位身份尊贵的贵族少女。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其实不单单是畏惧，还多少包含一些尊敬的成分。这在整个星系皆是如此，在这个由龙人缔造的物权公有制国家尤其如是。 在蓝日星系公认的是，龙人不仅在各方面能力上全方位碾压猿人，连品行也往往比猿人更加高洁。这里面有各国教育不断美化、传统宗教不断神化的功劳，也得益于龙人自身对美德的普遍坚持与不懈追求。 教育上不断美化、宗教上不断神化，在禁锢住被统治阶级思想同时，就像演员走不出自己饰演的角色一样，又何尝没有一点禁锢到他们自己。这才有了第一次星际大战中，贵族们前赴后继、慷慨赴国难的壮丽画卷。 然而，龙人毕竟是幻象的缔造者，他们中仍有很多人保持了足够的清醒与理智。 “呵呵，恪守美德不过是因为在强调合作的集体中，这样更容易得到他人的信任，能够得到更多的资源而已，美德用来蛊惑他人相信追随的不也是‘好人会有好报’的利益承诺吗？没有好报的话，谁愿意当好人？” 纳斯塔西娅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也不知是在嘲讽哪个被其他人像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的人。 “而且，真正相信美德的贵族，早都在第一次星系大战中死光了吧！在崇尚弱肉强食的漫长进化历程中，愿意舍己为人的结果不就是像那些在赞巴鲁克防卫战中牺牲的太空军官兵一样死无全尸嘛？” 28年前的第一次星系大战带给卡缪拉共和国的灾难实在太过惨重，死亡的军民总数超9亿，死亡率超15%。其中光贵族就占到2亿多，死亡率近20%。使得共和国的贵族人数至今仍未能恢复到战前水平。 “历史曲折而充满危险，每一分谦让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过分推崇美德更会加大死亡的概率，若子女继承其遗志，则可能连整个家族都要断绝传承。所以，群体中好人的数量肯定减少得比坏人快。那么这多灾多难的数十亿年过去，现在留下来的人里面有多少会有无私奉献的基因？” 说着说着，少女的表情变得略微有些狰狞，并隐隐透出一丝挣扎。演员要想扮演得越像某个角色，就必须越沉入那个角色。如此，挣脱的时候，一般也会越困难！ 听到伊曼夸赞顾雷和小石头如白龙般品性高洁的时候，她心中未尝没有愧疚。听到伊曼怒骂阿毕列卑鄙下作、残忍恶毒的时候，她心中又何尝没有刺痛。 然而…… “更何况，时代已经变了！过去的历史可以说是人类超脱万族、凌驾万族的历程。而今后的历史，将是个体超脱集体、凌驾集体的历程。因此，就像现在的人类不需将其他物种放到平等的地位上一样，以后成功登顶的那个个体亦无需尊重其他个体。” 少女的表情渐渐恢复平静、冰冷，以及理性。 当然，我还是需要反思一下，我的反应是否有点过激？以顾雷的实力，要在中考里考近前十有我想得那么简单吗？我有必要反应这么激烈吗？ 纳斯塔西娅感到有点疑惑： 装甲兵附中可不是一中，那里的学生是专门学习武科的。初三的附中学生学了足足三年的武科，实战水平怎么想都更胜一筹。就算屠龙道相当罕见，那十几个强骨境三阶的专业武科生应该也不会败给顾雷这个才强骨境一阶的半吊子武科生吧？ …… 顾雷的伤已经好了，但身体还有点虚弱，仍需住院调养。 这天一直到深夜，陆陆续续有很多人来探望过顾雷。其中有像季马这样的精英学子，也不乏一些平民学子。 下午那一战后，顾雷的风评登时掉头直上。英勇无畏、热血义气，还那么强大，能越级打败了安迪。他转而成为许多年轻学生心目中的英雄偶像。学生们的心思总归是比较单纯的，连爱憎都是单纯的！ 连安妮的爸爸特瑞希也过来探望顾雷，还带了不少礼物过来。倒是杰尔夫听到消息后只是淡淡说了句“哦！”，表示知道了，最终还是没有亲自过来看看，貌似是工作上走不开。 然而，和已经习惯了的杰尔夫的冷淡没关系，顾雷心里一点开心的情绪都没。 相反，顾雷非常烦躁，甚至巴不得所有人都赶紧离开。他费好大劲才忍住心中那股愈演愈烈地撵人冲动，努力坚持到现在。 最后离开的是安妮。尽管理解顾雷的心情，可看到顾雷不耐烦到极致的眼神，小姑娘心里难免有些难过。 “顾雷，那我不打搅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呀！” “嗯！” 安妮一走，顾雷便流露出一种狂躁的表情，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野兽一样。 这时通讯器提示来了信息，顾雷不耐烦地打开查看。见是伊曼的消息，他变得愈发狂躁起来： “呵呵，保证不会有人再来伤害我和小石头？保证负担一切费用？现在保证有什么用？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小石头熬得到明天吗？” 说着说着，顾雷若狂兽般扭曲的脸上开始有泪水滑落。 不久前，医生无奈地告诉他，小石头活不过今晚了！ 沉寂一会，顾雷擦干眼泪，从床上爬起来，无力地向小石头的病房走去。 按理说，像他刚才那般严重的粉碎性骨折都可以很快治愈，毒品不该成为困扰现代人类的难题。传统毒品说到底是一种化合物，它对人体产生的一系列危害也不过是一连串复杂的化学反应。 而化学反应，说到底也不过是分子键原子键的断裂重组，受电磁力支配，对那位能完全干涉模拟电磁力的化焰境医师来说不该是个大问题。哪怕价钱再高，从伊曼的态度来看也是绝不会拒绝的。 然而问题是，现代毒品不是一种传统毒品，它的原材料早已超越了普通植物的范畴。 现代毒品主要产自杰佛里星。那是一颗固态行星，位于第一小行星带的外边，是离祖星最近的一颗行星级居住地，也是最早开发移民的行星，自然条件比夜谷星好多了。 但更早的时候，人们其实根本不以为它适宜人类移民。因为它体积比祖星小得多，推测重力可能远低于祖星。人类原只打算在上面建一个中转基地。 直到人类真正踏上杰佛里星的大地后，科研人员才惊讶地发现，这里不仅已经演化出独特的生态循环系统，连重力都和祖星相差不大，实际上是最适合移民的一颗行星。 此皆因杰佛里星的土壤里蕴含丰富的重金属元素，连动植物身上都带着美丽的金属纹路。即是说，杰佛里星体积虽小，密度却大，真正论其质量来不差祖星多少，引力自然也会相差太多。 接着某一天，偶然被移植过来的雪罂粟就在这片被重金属污染的异土上发生了某种可怕的变异，慢慢变成今天让人闻之色变的现代毒品——重金属罂粟。 随着不断地变异培育，今天的重金属罂粟早已不是一种普通的植物了。它是一种变异龙食。 不过，相比正常的龙食，这种变异龙食更多是提供一种变异后的负面精神能量，这种负面精神能量的可怕且无解。在产生直达灵魂的快感的同时，它还会慢慢深入到灵魂深处，污染异化灵魂，呼唤更多的负面精神能量。 也就是说，现代毒品与传统毒品完全不同，直接作用于人类的灵魂层面。而灵魂领域是唯有传说中的神道境才可能踏足的神之禁域。 于是，那位再高也不过是化焰境修为的高级医师只能非常遗憾地向顾雷表示： 小石头本就吸毒过量，加上自残后身心再遭重创，灵魂严重受损，命不久矣，谁都爱莫能助！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68再临心界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小石头所在重症监护室本来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但考虑到小石头已无药可救，还不如让朋友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顾雷这才被破例放了进去。 顾雷无力地坐到小石头的病床边。看着小石头脸上几乎占满了整张脸的恐怖黑斑，他禁不住再度落泪。 “顾雷？” 听到压抑的呜咽之声，小石头艰难地睁开了双眼。顾雷手忙脚乱地慌忙擦拭泪水。 见小石头想坐起来，顾雷又连忙去扶起他。头次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两个少年久久无语。 “对不起！” 说完，顾雷又觉得想哭。 “算了，顾雷，这不是你的错！” 小石头倒是看开了。 “谁叫我们活在这个时代呢！这大概就是我们这些平民的宿命。” “……” “无论怎么挣扎，无论怎么全力以赴，无论怎么倾尽所有，最后都会落得竹篮子一场空的下场。” “……” “所以，能提前离开这个充满苦难的世界，说不定反而才是一种解脱。” “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顾雷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小石头是他唯一的朋友，却受自己连累，被人害成这样，而他居然连为他复仇都做不到。 顾雷来医院前根本没想到小石头的情况会这么严重。要是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地放过安迪。 可现在他已没有那样的机会了。塔图穿上装甲把想要进入校园搜查的警察拦了下来。而面对连警察都奈何不了的装甲兵，他自己就更没可能了。 想到这里，顾雷内心的愧疚几乎要把他压垮。 “对不起！” 说完，顾雷眼泪终于又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内心充满了自责。 “哈哈，顾雷，你真不用这样。我们是朋友，无论什么原因，我们都不应该互相伤害的。如果我们位置互换，你能对我下得了手吗？” 顾雷更加愧疚到无以复加了，他给不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小石头也不介意： “其实，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你又何尝不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以前除你外也没有任何朋友的。至于原因，那就说来话长了。有些你已经知道了，还有些你不知道，你想听吗？ 不等顾雷回答，小石头便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知道的，我是外地人，本来有个幸福的家庭。只可惜，我爸爸在在升格为精英的时候失败了，还遭到竞争者的打压报复，在公司过得极其不如意。 “……” “于是，我爸爸的压力越来越大，变得越来越颓废，最后还染上了毒瘾。结果，不仅家里的钱财被我爸爸败光，连我妈妈也吵着闹着要跟我爸爸离婚。” “……” “呵呵，我本以只要我坚定地跟着我爸爸，妈妈就会因为舍不得我而放弃离婚。没想到，终究是我太天真了，我妈妈后来还是选择了离开。” “……” “幸好，似乎是觉得对不起我，我爸爸向我发誓一定会戒掉毒品。这才让我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甚至再次天真地以为，一旦我爸爸戒掉了毒瘾，我妈妈也会回来，我们家又会变得像以前一样幸福美满。” “……” “所以，就算流落到这里，我依旧没有泄气，努力做好所有自己力所能及地事情，我帮忙干家务、我出去做兼职，最重要的就是努力学习。” “……” “我希望用一个个好成绩、好消息，让我爸爸开心起来，帮助他战胜毒瘾。我一直幻想着我们家有一天能回到最开始的幸福美满模样。” 说道这里，小石头的眼里已有泪光。顾雷内心也是深受震动，说不出话来。 “然而，毒品实在太可怕了。我爸爸一次次地向我保证会戒掉毒瘾，却又一次次地败给了毒品，最终……” 小石头抹了把眼泪，状若轻松地笑道： “最终他绝望地自杀了。” “……” “哈哈，这些都是你知道的！而你不知道的是，我从此以后就恨上了我爸爸，我恨他不守诺言，我恨他抛弃了我，更恨我自己无能。” “……” “所以从我爸爸死的那天起，我就发下誓言，以后一定不要成为像他一样的人，一定要做个有能力的人，一定不要让惨剧在我的孩子身上重演。” “……” “因此我开始更拼命地学习，我废寝忘食，我竭尽全力，我这才完全放弃了全部没有必要的人际交往，结果……结果……” 说着说着，小石头的情绪再度失控，眼里再度控制不住地冒出了泪花。 命运对他未必有多少不公，可却同它对许多人的一样残酷无情，这实在不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时代！ 良久。 “对不起！” “我不是都说了吗，不关你的事！本来就是不存在的希望，我本来就不该去奢望！” “……” “总之，我也是个没人缘的人，除了戈登老师有关心过我外，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我肯定要珍惜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别哭了，顾雷，以前你虽然看起来木讷，其实很倔很要脸的。咱们没成为朋友前我就见过你，那时你明明快被打个半死，也不愿意掉一滴眼泪，今天是怎么了呀你？” “对不起！呜……” “诶，我都快死了，你能让我省省心吗？” “对不起！呜……呜……” “卧槽！” …… 最后，小石头彻底看开了。他也不管顾雷了，安然地睡了过去，准备在睡梦中结束他这痛苦绝望的一生。 倒是顾雷，一直到凌晨两三点，都没有丝毫睡意。他依旧无法释怀。 如果明早小石头没能醒过来的话，他估计会一辈子活在害死好友，不，是害死好兄弟的愧疚中！ 幸好，小白的声音及时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想要救他吗？” 顾雷愕然道： “小，小白？” “想要救他吗？” “想！” 毅然决然地说完，顾雷就眼前一黑，趴在了小石头的身体上。而小石头竟也没有一点感觉。 在外人看来，两个少年貌似都进入了梦乡，正安静地沉睡着。 但实际上…… 顾雷恢复意识后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心界，此时正躺在神殿内属于自己的房间里，而小白正坐在他的床边。 他身子还没完全直起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救？” “现代毒品产生的负面精神能量由负能量组成，本质上亦是负能量，所以只要把小石头的灵魂也拉到心界，他灵魂中的正负能量就会自然分离，这时通过消灭心魔，就可以削减其本源中的负能量，挽救他的性命。” “可以把小石头也拉进来吗？” “……” “对了，你不是说过让我以后带女朋友进来吗？这么说，应该是可以的，对吧？” 看着顾雷充满希翼的双眼，小白认真地回答道： “我那时只是开玩笑！” 直到顾雷的脸彻底黑下去后，她才又戏虐地说道： “不过我也没想到玩笑居然可以成真！” 此时，小白那张倾世俏脸在顾雷眼里格外美丽动人。她微笑着，接着说道： “他很幸运，把你当朋友，发自内心地相信你。你也很幸运，有人愿意如此信任你。” “真地？” 顾雷惊喜之余有些害怕小白又是开玩笑。小白的笑容更加美好了： “实际上，他已经在隔壁了！” 眼见顾雷马上就要下床，小白赶紧制止了他： “你别急呀！咱们得先想好怎么说！”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69没吃鸡的勇者和吃鸡的勇者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小石头，我觉得我们应该没有做梦。你看那边的心魔山脉，那么可怕！那么逼真！哇，那是什么，雷变成了龙，我卡鲁的，太可怕了！我好害怕呀！” “……” “……” “你干嘛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还有小白，怎么连你也这样？” “小雷，你的演技略微有些浮夸！” “好……好吧，我还需要像你多多学习。” “哦呵呵，小雷你说什么傻话呢？我是仙女，怎么会说谎演戏呢？我可是支援系的！又不是绿茶系的。” “你明明是声援系的！” “声援系的怎么了，你瞧不起声援系的吗？” …… 小石头也不管那边斗嘴的大孩子小孩子，双手搭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滚滚魔云和底下在雷光中若隐若现的诡异山脉，心中充满了无以言表的震撼。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骇人景象，我做梦也想象不出来的。嗯，看来我应该真不是在做梦！” 就像再确认一遍似地，小石头的手在城墙上用力擦了擦，砂砾摩擦着掌心，感觉粗糙而真实。 他又用力猛吸一口气，一丝轻微却深入灵魂的腐臭味令他瞬间表情难看，却又喜不自禁。 “这么说，只要我们帮助你们战胜心魔，我就可以用收获到的混沌结晶治愈还留在原来宇宙的身体，彻底康复健康？” “咳，咳。” 小白虚咳了两声，重新戴上属于仙女的职业微笑，柔声说道： “是的。而且混沌结晶不仅有抚平灵魂创伤的特效，还能大幅提高你的修为。” “真的吗？” “真的。” “可，可你们这么多人都奈何不了的心魔，我怎么打得过呀！” “你现在的实力是强骨境二阶是吧？” “呵呵，是的，倒是多亏他们给我喂了那么多的毒品！” “那就没问题。” “但是，但是我没杀过什么活物呀，哦，我小时候帮我爸爸杀过一只鸡，这样可以吗？” “……” “……” 小白目光诡异地看了顾雷一眼。顾雷别过脸去，手指在脸上挠了挠，脸色微红。 小白收回了那仿佛是在说“真是一丘之貉似”的眼神，感慨地对小石头说到： “没问题的，相信我，之前的勇者来这里前连鸡都没杀过，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被吓得屁滚尿流，最后还不是照样打败了魔王。” 顾雷差点被气得吐血！ “真的吗？” “真的！” 不待小石头再问，小白就继续大言不惭地说道： “说到底，勇者水不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有本仙女在，关键是我的指导有方，才是上次能打败魔王的主要原因。诶，真是铁打的仙女、流水的勇者呀！” 顾雷忍耐不住，反唇相讥： “我看你是声援系里的喇叭系吧！” “你说什么？” 就像一只炸毛的白猫一样，小白登时张牙舞爪地向顾雷扑了过去。 “目无尊长！” “老不要脸！” …… 小石头见此，无语的同时不由猜测道： 顾雷该不会就是上一任的勇者吧，对了，他的实力之前也发生过不正常的暴涨，是了，肯定是！ 小石头更加兴奋了。 “好，那你们玩，我先回去准备了。” “好，你去吧！” “诶，别走啊，小石头你过来帮帮我！这小娘皮凶得很！” “什么小娘皮，人家明明是小仙女好吧！找打！” …… 和小白没大没小地打闹一阵后，顾雷趴在城墙上休息。他所朝的那一面正好是面对正心国度的那一面，看着城下热闹繁荣的景象，他内心颇为自豪。 虽然心人的整体生活风貌还停留在封建时代早期的模样，穿着白色的粗布麻衣、住着白色的石屋，但不光面积大了一倍不止，人口也多了近一倍，一栋栋房屋都像被翻新过一样崭新了不少，已经迁移到镇中心的神殿最是白亮圣洁。 如今，老实村已经可以说是老实镇了！而这一切可都是他艰难战胜自我后，才得来的不易收获！ 小白来到了顾雷的身边，脸上也带着几分自豪的神情。这里面怎么也有她这个小姨的一些功劳： “其实，不只是老实村变成老实镇，随着你修为的提高，整个心界已经扩大了大概十分之一。” “哦，是这样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顾雷往更远的地方极目远眺，寻找着大陆的边界。 越往远处看，天空越暗。心界大陆的边缘外是黑暗的无尽虚空。那里没有星星，更没有星光，异常幽暗深邃。幸好有一些美丽的极光像彩缎一样飞舞，才不至让人心生绝望。 “还是看不出来呀！” “你得往另一面看！” 顾雷走到城墙面向心魔山脉的那一面。他看了一会，疑惑渐生。再三确认后，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感觉不只多出来的那十分之一全跑到心魔山脉那边，连心城关外的平原都被魔土腐蚀不少？” “没错，现在心魔山脉的面积大概占整片心界大陆的三分之二。” “怎么会这样，我上次回去的时候明明还是五五分！” “尽管我现在基本无法知晓你在外界的一举一动，但估计与你最近的经历有关。” “那也不应该这么严重呀！虽然为最近的麻烦的确多了点，但基本都被我一一克服了，总体来说，我感觉自己最近的状态还不错。” “主要是你不该吃那么多龙兽肉。” “……” “龙兽精神力强大、可以增强食用者的精神力没错，但在临死前，龙兽的精神力极容易发生异变，部分精神力会转化为负面精神力，变成类似毒品，不，是变成比毒品更可怕的东西！” “……” “一旦吃多了，食用者就会被龙兽临死前的怨恨纠缠，就像受诅咒一样，灵魂中的负能量会持续暴涨。轻者精神失常，重则返祖兽化，甚至魔化！” “原来如此！” “而且龙兽是介于没有灵魂的普通生物和有灵魂的智慧生物间的高级生命体。所以，食用龙兽就等于是在食用普通生物和智慧生物中间徘徊，在危险的边缘不断试探，随时可能失足跌入深渊。” “……” “星系里不是有句老话叫‘你在凝视深渊，深渊亦在凝视你’吗？你们云梦也有一句古话叫‘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好，那我以后再也，嗯，尽量不吃龙兽肉吧！” 纵使小白的眼神非常认真，顾雷仍是有点托大，坚信自己不可能会守不住底线。 在他心里，那是原始人才会干的野蛮事情。以现代人类的道德底线，即使再堕落也不可能一下退回到数千年前那种茹毛饮血的未开化状态。 “不行，你必须得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吃龙兽肉！” “为什么？” “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70细作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有什么不一样？” “你见过浊僧了吧？” 一张妖异白皙的笑脸刹那晃过脑海，顾雷忍不住就打了个寒噤： “是！” “那就对了！” “那……那到底是什么？” 小白想了想，不答反问道： “你有想过宇宙外面是什么吗？” “宇宙外？” 顾雷有些诧异，想了想，摇摇头： “那真没想过！” “具体不好解释，因为那里实际上连空间、时间这样的概念都没。你可以把那里想象成是一片海，一片大到超乎所有生命想象力极限的负能量海洋——混沌之海！” “混沌之海？” “以你现在的认知能力，我很难跟你进一步解释清楚这个超越宇宙之上的、有史以来最宏伟的概念，所以你需要知道的只有，这片海其实是有意志的。” “……” “明明是一片能毁灭所有秩序的混乱之海，但它的意志却极为坚定不移，那就是要彻底毁灭一切正能量，是一股至纯至净的毁灭意志！” “……” “而浊僧，以及所有的混沌生物，正是它的意志所化。其中浊僧专职诱使正能量生命堕落到负能量侧，以引发更多的绝望，带来更大的灾难，最终毁灭整个宇宙。” “……” “你既然已经见到浊僧，就说明你已经被混沌之海惦记上了。接下来它会干涉因果，通过各种方式手段诱使你跌入无可挽回的堕落深渊。” “……” “而对于混沌之海来说，最直接最简单的手段就是，以后吃同样多的龙兽肉，你不一定会获得比别人更多的精神能量，但一定会获得比别人更多的负面精神能量！ “……” “负能量本就能凭空滋生出负能量，这种操作对最终意志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 “即是说，你比别人更容易受龙兽肉的影响而跌入深渊！” “……” 沉默了许久，看着小白认真到了极点，也担心到了极点的表情，顾雷点头答应下来： “好，那我以后就不吃龙兽肉了。” 顾雷没办法一下子理解相信这些这么复杂玄奥的话，可哪怕是为了不让小白继续担心，他也必须答应下来。除杰尔夫外很少有人这么真心地关怀他！ “不过，小白你到底是什么呀？不会是外星人吧！” 小白颇为神秘地说道： “你小姨我可不是什么区区外星人，嗯，我不是人，连生命也算不上！” “那是什么？” “你小姨是仙女呀！” 小白两手叉腰，傲娇地仰起头。顾雷只能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知道小白或许是不想说，他也不追问。 算了，我也是时候去准备一下了。 这样想着，他便向小白告辞了。 顾雷并不知道的是，小白不想对他说的事情远比他想象得多。 比如说，如果见到浊僧的人愿意把自己的灵魂献给最终意志，就能更好地抵御负能量侵蚀，获得更加悠长的寿命，以及，更加强大的力量！ 再比如说，在混沌教会里，像他这样的人，会被称为“混沌使徒”，权倾一方。 准备的过程比较简单，主要是去铁器铺子里，给自己重新打造一副更加坚固的防具。 不知是战胜自我后的奖励还是自己实力增长的原因，心界的武器铺子也变得更大更高级了，能生产出更加强大的武器防具。 甚至，这种强大居然能超越顾雷的认知！ 顾雷抖了抖身上的锁子甲，内心着实有些疑惑。这是一件远看类似云梦鳞甲的装备。近看就会发现，它其实是一件用无数小铁环连成的锁子甲。 过去，心界的武器铺子只能生产出铁质的武器和用皮革木板打造的简单防具，与身上的这副锁子甲相比起来，防御力无疑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固然值得顾雷开心，然而，心界既是他的投影，那按道理说，就不该出现这样无迹可寻的变化。 链子甲由密密麻麻的小铁环连接而成，非常有韧性，可以通过分散冲击力来抵御钝器攻击，并能预防刀剑的刺伤，曾盛行于封建时代早期。但今天能看到这玩意的地方就只有博物馆了。 且它的制作工艺非常复杂，可不是看一眼就能学会的，因此顾雷根本不懂怎么制作。 “奇怪，武器铺里能生产武器防具现在看大都是我熟悉的。手甲的类型不多不少，也正好都是我熟知的，甚至我越熟悉的成品率也越高。这样对比起来，这件链子甲就太可疑了点？” 顾雷边往回走边沉吟了起来。 “奇怪，这里面我唯一完全不了解的防具竟然反而会是成品率最高的！奇怪，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过，回到自己的寝室，看着桌子上彻底改头换貌的勇剑，顾雷还是决定暂时放下疑惑。 “算了，这世界说到底是唯心的。” 刚才听小白说武器铺那边加工不了唯心武器，他难免遗憾，想着要是勇剑可以变成一副手甲就好了。 没想到，他一个下意识的想法出现，勇剑立即作出回应。勇剑发出耀眼的白光，变化为一具五指尖锐的钢铁手甲。 尽管信盾没有对他的任何想法作出任何回应，手甲也不再出现任何随他心意的进一步变化，但顾雷已经非常满足了。 “真是个神奇的世界呀！” 打量着手上黑亮的铁爪，顾雷内心充满了感慨和得意。如此神奇的心界可是独属于他一人呀！ 正当他沉浸在自得中时，刺耳警报声突然响里起来。 顾雷的表情刹那变得凝重起来。 他整理好装备，一出门就撞见了从隔壁出来的小石头。 小石头貌似有点紧张，不停地扶着眼镜。顾雷帮他用带子系好眼镜后，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没事，有我在！我连海盗都杀过，区区心魔算什么！” 想到顾雷极可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上一任勇者，小石头安心了不少，点点头，也拉上链子做的兜帽，冰冷的触感又让他冷静了不少。 小石头跟着顾雷往心城关的方向快步跑去。 远方，翻涌的魔气中，成群结队的黑甲石蟹正密密麻麻地爬出心魔山脉，被魔气腐蚀的大地“嗤嗤”地发出阵阵哀嚎。 此时的心城关上人头攒动，挤着足足两千多名心人士兵。老实村一变成老实镇，要防守的面积就跟着变大，城墙和部队也在小白的主持下跟着扩大。士兵们也都换上了锁子甲、手甲等闪亮的新装备。就是训练好像有点跟不上。 一上来，他们就看见一个持手甲盾牌的近战士兵和一个拿弓的弓箭手撞在一起，摔得满地找牙。 眼见场面有点混乱，顾雷着急地大声号令道： “近战部队退后，弓箭手各就各位。” 得到统一号令后，现场的秩序开始恢复。近战部队开始有序地后退，弓箭手连忙填补上去。 但情况显然还是不能尽如人意。有部分士兵依旧手忙脚乱，大大影响了变阵的速度。 顾雷看了看远方步步紧逼的黑潮，又看了看那些依旧慢吞吞的心人士兵，气顿时不打一处来，不由大声呵斥道： “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呀，毛手毛脚的，还不给我快点。” 受到责骂后，情况大体向好，只剩下少数士兵例外。他越斥责，有几个士兵反而更加不知所措，竟直接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就是不知道让位给身边的弓箭手或是上前填补空缺。 顾雷恼怒地捂住额头，倒是不忍心再骂下去，毕竟心人怎么也是他自己潜意识所化。 所以，他就准备直接用心灵感应夺取那几人的身体控制权。结果，令他疑惑的事情发生了。那几人竟然对他的心灵指令没有一点反应。 “卧槽，你们不会是细作吧？”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71毒花绽放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究还是觉得那呆呆愣愣的样子不像奸细。 是第一次上战场，被吓傻了吗？ 黑潮步步紧逼，很快就要蔓延到弓箭手的射程内了。形势紧迫，不容顾雷再磨蹭，他直接操纵旁边的弓箭手把那个呆傻的士兵撞开了。 如此反复操作几次，没几分钟，弓箭手全部就位。 一声令下，弓手齐齐搭弓上箭，密集的箭头就像反射粼粼波光的河面一样，寒光森森，天地一片萧杀。 顾雷这才走到自己的位置，小石头就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站在小石头身侧的小白也难得地正经起来，脸色比较严肃。 心魔这次的攻势远超上次，光已爬出魔云的怪物，估计就有四五万只，是上次一整波攻击中总数的两倍。并且还有数不清的心魔正源源不断地从魔气里钻出来。 其实，由于战线比上次拉长近两倍不止，把城墙分为两段，由顾雷一组和小石头、小白一组分别负责才是更合理的配置。毕竟再怎么经验丰富的心人士官也比不过两人的主意识反应灵敏，能更好地应付各种意外。 但顾雷实在不放心，小白怎么劝都没用，只得作罢。 顾雷的目光凛冽异常。 小石头，你之前为不伤害我，不惜自残。我顾雷再怎么也是知恩图报的，这回该我回报你了！ 眼见黑潮进入射程，顾雷的手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放！” 一声炸裂般的号令声刹那传遍整个心城关，密集的箭矢像星光泄地一样，没入黑潮。 碧血如花般开遍黑土，一只只怪物发出凄惨的怪叫声，仿佛一曲杂乱诡异的大合唱。 战斗渐渐激烈起来，顾雷也拿起了弓箭。他一次三箭，手上一刻不停，箭如连珠。 凭他如今强骨境的实力，不用刻意瞄着弱点，箭头轻易就能撕开石甲，怪物接连殒命。 由于情况紧张，他不再说话，改用用心灵感应对作为骨干的心人士官发号施令，通过心人士官们对一般心人士兵传达命令，控制部队的攻击节奏。 箭雨一波一波下在黑潮中，有力地阻挡了心魔的攻势。掉落的混沌结晶越来越多，在黑潮中闪闪发光。 当小石头也慢慢熟悉战斗后，在靠近城墙中央的位置，在两个强骨境修炼者的共同努力下，居然出现了一个往黑潮内凹进去的三角形空白。形势一片大好。 若单以此来判断的话，心人一方显然胜算极大。 小石头见此也是慢慢放下悬着的心，对还未出现的魔王都不由看低几分。但顾雷和小白的表情反而更加严肃了。 实际上，判断双方实力的最好办法是看心魔山脉和正心平原在心界大陆所占面积的大小，而这个比值小白之前告诉过顾雷，那就是心魔山脉是2，正心平原是1。即是说心魔一方的实力按理说应有心人一方的两倍。 所以战斗愈顺利，顾雷和小白反而愈感到诧异，心魔的实力怎么想都应该比现在强很多才对。 顾雷不由地停下弓箭，仔细地分析对比起来，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隐藏的杀机。 首先，从普通作战单位的层面上看。今次的黑甲石蟹长进不大，单体实力大概在入门境两三阶左右，比心人士兵入门境四五阶的平均水平差了不少，只胜在数量极多，所以综合实力对比貌似还是接近二比一的。 接着，从精英作战单位的层面上看，问题就出来了，心人这边还有实力高达入门境六七阶的心人士官。这些心人士官大多是上次大战的幸存者，经验丰富，实力强大，能以一当十，数量有三百多人。而心魔一方竟没有任何精英作战单位。 这一下就把双方的整体实力拉平，甚至出现反超的迹象。 那么，是心魔一方的精英作战单位还没出现，还是像上次一样，会出现一个异常强力的魔王呢？ 顾雷正低头思考着，突然，他的眼角捕捉到一道异样的反光。 顾雷立即抬头细看，黑潮中，一个异常的黑影引起顾雷的注意。他定睛再看，发现那正是一只巨矛钢虾。 虽然那身黑色的钢甲混在密密麻麻的黑色石甲里极不明显，但那标志性的巨矛顾雷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异样的反光便是来自那根巨矛。 “卧槽，狡猾！” 看那只虾怪刻意伏低身子、放慢速度、鬼鬼祟祟的样子，显然是想偷袭。看来敌方的精英作战单位早出现了。 顾雷二话不说，一箭射了过去。 而既然被发现了，虾怪便不再隐藏自己，它直起身子挥矛打断箭矢，然后直接冲出黑潮，高速向城墙杀来。 虾怪的实力至少有入门境七阶，一般心人士兵集射过去的箭雨居然尽数被它拦下。虾怪发出猖狂的怪叫之声，虾足一刻不停。 顾雷也不亲自出手。他调集两个心人士官，连续射出十几箭打断它的巨矛后，才顺利将它消灭。 然而，没等顾雷放下心，又接连有数十只巨矛钢虾冲出黑潮。 不知该把注意力集中在虾怪还是蟹怪，心人的防线登时出现混乱。箭雨变得杂乱无章，威力大减。黑潮借机加速逼近城墙，连顾雷身前的三角形空白都被迅速填满。 顾雷急得大吼大叫： “镇定，镇定，士官就近集火射杀虾怪，士兵继续专心对付螃蟹怪。镇定，给我镇定！” 顾雷连连大吼，要稳住防线，可仍有一处城墙被虾怪登了上来。弓箭手刹那死伤惨重，箭雨出现缺口。蟹群马上本能地往该处缺口集结，眼看着就要突破防御。 想到一般的心人士兵肯定是拦不住的，他紧急调动附近的心人士官前去支援，但依旧收效甚微。那居然是一只实力接近强骨境的虾怪，锁子甲在它的巨矛面前也是一扯就烂。 顾雷无奈，只得亲自出手。两个心人士官得令上前限制住虾怪的行动，他趁机高高跃起。 武器强化！ 盾牌压住巨矛，闪着红光的铁爪一下拍断矛杆，还顺手拍碎了虾怪的头颅。 奈何，又有几只虾怪从这里登上城墙。顾雷只得率领附近的心人士官继续同它们搏杀。 留在原地的小石头见顾雷战斗得那般艰难，也不好意思再畏缩，鼓起勇气主动出击，带队对危急区域进行支援，还幸运地杀死了两三只在别处登墙的虾怪。 小白则接过了指挥权。 经过一番艰难的浴血奋战，缺口终于被填补住了。缺口前的黑潮被打退回去，其他地方的防线也稳定了下来。 三人刚要喘口气，没想到，真正的挑战也刚要到来！ 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突然从远方的魔气中传来，恍若有远古巨兽在仰天长啸。大地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好似有巨人正缓缓走来一般。 一只浑身开满毒花、结满腐烂果实的巨大树人撕裂魔气出现了。它一步跨过十多米，大跨步地向城墙走来！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72异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巨树身高数十贾米，长有五条手臂和六条像树根又像触须的脚，颜色漆黑，躯干正面生着一张丑陋的巨大鬼脸，其质似木似铁。每一脚踏下去，都会有数十只石蟹被它踩成粉碎。 大地在震动，它身上的树叶也随着簌簌而动。它的叶片自然也是黑漆漆的，可树冠上晃动的花果却呈现出异常的五颜六色，娇艳中透出一种魅惑狠毒的气息。 “欧——” 树人怪叫着，迈开大步，向城墙袭来。城墙就像战栗似地微微抖动起来。 城墙传来的抖动越来越明显，小白脸色凝重，顾雷脸色苍白，小石头更是面无人色。 在看到巨大树人的一瞬间，小石头就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心悸，心跳急剧加速，口干舌燥，几乎想立即放弃抵抗，转身逃跑。 那巨树正是由其内心负能量所显化出来的。 顾雷察觉到后，走到小石头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吧？” 小石头用害怕的目光看着他，开口欲言，可干巴的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顾雷微笑着说道： “你实在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下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 “哈哈，放心，没事的。之前没和你解释，怕你无法接受，不过现在你应该也猜出来了。没错，我就是上一任的勇者，上次的情况可比这次糟糕多了。” 说完，顾雷近乎是用赶的方式把小石头驱逐出一线。或许是不好意思，或许是不放心，小石头总归是没走远，只是暂时退到靠后的位置，坐下来休息。 顾雷回到小白身边，这才表露出内心的真正情绪。他忧愁万分地问道： “怎么回事？有了这个巨怪，心魔那边的实力得膨胀到咱这边的四五倍吧！远远超过二比一的面积比！” “我也没想到。” 小白轻轻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说道： “心魔山脉和正心平原的面积比看来只能体现你灵魂深处的正负能量对比，而小石头内心的负能量则大部分化为心魔，直接参与战斗。” 顾雷再打量一番巨树，发现树人身上的花果同雪罂粟的花果形状相似，不得不认可了小白的判断。 “诶，这仗还怎么打呀？” “不知道！” 战场上出现了一段短暂的沉默。 突然，小白艰难地说道： “但是，我可以立即把小石头送回去，这样那个魔王也会马上消失。只不过……” 只不过后面是什么，不用小白多说，顾雷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个选择其实大异小白本性，但在她心里，顾雷比任何人都重要。对于顾雷的母亲顾玉珂的死，她内心抱着极其深重的愧疚。 而顾雷想都没想，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她。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不允许你这样做！” 看着顾雷严厉斥责的眼神，小白内心既无奈又欣慰，只能乖乖地点了点头。 “情况还没那么遭，只要先把虾怪都清理完，剩下的螃怪普通士兵就能对付，到时就可以专心收拾这个大家伙。集合大家的力量，未尝没有一线生机！对了，你去按我说的准备一下。” 之后，小白依言准备去了，顾雷则在城墙上四处游走，用弓箭点杀虾怪。 为弥补小石头这个重要战力的缺失，他不得不逼迫自己再次突破自我，手上由一次三箭提升到一次四箭，大大提高了杀敌效率。 虾怪的出现频率以能直观感受到的速度下降。 可这依旧不能让顾雷满意。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之后要集中全部精锐力量对付树怪，到时每一只虾怪都可能会对防线造成致命打击。 因此，为除掉一些比较狡猾的个体，他不惜跃下城墙，冲入怪物群，同虾怪殊死搏斗。 而看到顾雷为了自己竟如此拼命，小石头也被激起斗志。他大叫着加入战斗，一箭接着一箭。在他自己都没有的察觉的情况下，他的箭术很快提升，一次两箭，一次三箭。 如此，心魔的精英作战单位消耗得更快了。虾怪的大量死亡使得黑潮的侵袭速度受到严重阻碍，已经隐隐出现倒退的迹象。 形势出现逆转，巨树急了，怪叫着加快脚步。又靠近一些后，它抓下树冠上的果实，接二连三地投射了过来。 巨大的果实直径可能有一米左右，呼啸着飞过顾雷的头顶，声势极为骇人。他内心大急，想要回去看看情况，却差点被后面的蟹怪打断腿，对面的虾怪也抓住破绽在他胸口上划了一矛，血流如柱。 他对面的这只虾怪是最后一只虾怪，也是实力最强的一只，堪比强骨境一阶。更可怕的是，它还是最狡猾的那只。它先前一直在蟹群里游走，想要拖延到树怪到来再趁乱偷袭。 这时顾雷急着要回防了，它反而凶狠地缠了上来。 “你找死！” 顾雷无奈，催动拟龙斗气，挥舞着赤红的铁爪，悍不畏死地迎了上去。 小白，小石头，一定要坚持住呀！ 城墙上，小白的第一反应是让部队注意躲避。但注意到果实腐烂的表皮后，她又意识到不对。 “射下那些果实。” 弓箭仓促地射出，最后只拦下了大概一半的果实。而果然，那些看似声势骇人的果实砸在城墙上后，表现得异常软烂，奇异地没有对城墙造成任何物理损伤。 但是，五颜六色的毒气马上喷涌而出。 “接着往后闪，接着往后闪！” 小白连忙叫道。 不过毒气的范围相当广，就算大家有提前规避，仍有不少人闪躲不及。 靠得近的很快就全身发黑，挣扎着倒下去，口吐白沫，看来是没救了。 靠得远的也未必好到哪去。那毒气相当霸道，只是吸入一口就能使人脸冒黑斑、头晕目眩，多吸几口就会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并且，恐怖至极的是，就在大家以为毒果效果到此为止时，部分原以为已经死亡的心人士兵居然晃晃悠悠地又站了起来，发狂一般地开始攻击其他正常的心人。 那一段城墙的形式骤然告急，小石头当即前往支援。他赶到时，正好就看见几个发狂的心人向着自己迎面冲了过来。 然而，看着发狂者口吐白沫、双眼赤红的可怕模样，小石头却腿脚发软，全身刹那就没了力气。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小石头百思不得其解，内心惊惶无比。 实际上，不是所有心人士兵都会发狂，发狂的大多是新兵，最重要的是，还必须是新面孔！准确说必须是外来的心人！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73蚍蜉何撼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实际上，那些受到污染控制的，全部是小石头的潜意识所化之心人。 小白一眼就看出小石头会出现异状的原因，她马上调集士兵清理被污染的心人。 可因为不忍心下手，他们拦起来都有点费劲。心人既然是两人的潜意识所化，那么两人是朋友，心人与心人自然也是朋友。 雪上加霜的是，又有多枚毒果落在附近，死伤者更多，发狂者亦更多，左右一片混乱。树怪显然是有的放矢，试图在这里打开一个缺口。 瞬间就有大量石蟹突破这一段防御，爬到城墙下，开始向上攀登。发狂者们受到树怪的控制，前赴后继地涌向小石头，眼看着就要突破拦截。 小白让小石头赶紧自己逃跑，自己转身专心组织起防御来。 但是，小石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并有听从小白的话赶紧逃跑，也不是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到呆住。 我绝不能逃，顾雷还在城下为我拼命战斗，我怎么可以独自一人逃跑，我不能逃，啊——，我绝不能逃，啊——，给我动起来呀，啊——，动起来呀！ 内心不断给自己鼓劲，不断逼迫自己，小石头禁不住仰天发出一声声歇斯底里的长啸： “啊——，啊——，啊——” 声音带动血气，血气带来勇气和力量，小石头大叫着跳过拦截的心人士兵，跃入发狂的心人当中，赤红铁手如旋风般舞动，撕裂钢甲和血肉。 那毕竟是他自己的心人，而自己最能伤害自己，每一个心人死去他的嘴角就会流血来，可他已顾不上寻找原因。 当最后一个发狂者被清理掉时，顾雷也在清理完所有虾怪后回到城墙上，防线再次稳固了下来。 而决战，这才到来。 火箭密集得射向树人，但效果有限。火虽还能点燃树怪，可没几下就熄灭了。弓箭手们只能连滚带爬地逃离那个遮天蔽日的巨大树影。 树人高高举起两臂，抱拳重重砸在城墙上。 “轰”地一声巨响，城墙就像遭遇地震一样的剧烈地晃动起来，许多心人站立不稳，被稳定性更好的蟹怪趁机杀死。土石崩裂，墙体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整条防线几乎都要跟着断裂。 无数蟹怪从树人的两边登上城墙，如潮水一般向两边蔓延，而树人则继续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城墙，发出一声又一声地轰然巨响。碎石四溅，城体上的巨大裂纹不断增加。 在其他防线，心人与心魔也纷纷短兵相接。 城墙上杀声震天，心人一方处于极其不利的境况。在受到树人直接攻击的地段，局势尤其危如累卵。顾雷、小石头、小白全部集中在这里。 “怎么办？” 小石头一面用铁爪砍杀怪物，一面紧张地向顾雷问道。顾雷没有回答，踢飞一只蟹怪，转头望向小白： “准备得怎么样？” 小白点头微笑道： “准备好了。” “好！” 小石头疑惑地看着两人一问一答。 直到心人士官们带着临时改造出来的特殊道具集结过来，小石头才大概明白了顾雷的计划。 “放！” 顾雷一声令下，两边的心人士官齐齐把箭矢射向了还在疯狂捶打城墙的树人。箭矢发出了异样的破空之声，盖因其尾部统统绑着一条粗壮的绳索。 树人皮糙肉厚，甚至对射过来的箭矢理都不理，攻击力又异常可怕，城墙随时可能会被它砸坏，如此看来，唯有先限制住树人的行动方有一线生机。 箭矢一刺入树体，立即就有普通心人士兵拉紧绳索。他当然不是要靠自己薄弱的力量封住树人行动。绳索的末端还系着一根长约1.3贾米的粗大长钉。 又有几个心人士兵迅速跑过来，有人扶稳长钉，有人挥动巨锤，“铛铛铛”地把长钉埋入城墙里。 这个过程并不顺利。 一来，树人力大无比且动作一刻不停，连在树人躯干上的绳索还好，连在树人手臂的绳索往往再钉入墙体不到三分之一时，就会被甩出去。一个个来不及松手的心人士兵惨叫着，跟着被抛到城墙外的怪物群中，死状奇惨。 二来，树人躯干的材质似木又似铁，强度介于两者之间，即使射箭者统统是修为达到入门境五六阶的心人士官，也只有不到一半的箭矢能刺穿其表皮，又只有再一半的箭矢能稳固地扎在树人的身体里。 三来还有大量的蟹怪在旁边干扰，一次次地试图冲破拦截。 这个过程可以说进行得非常艰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轰然的撞击声、砍杀声、怪物或心人发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惨烈至极。胜利的天平一步步往心魔一方倾斜。 由于大部分心人士官和顾雷、小石头这两个重要战力都集中在了树人两边的城墙上，此消彼长，其它城墙已经全面被心魔登上，现在整条防线皆摇摇欲坠。 然而，顾雷和小石头两人只能待在这附近，专心守护作业部队，等待树人停止运动的那一刻。 城墙后的普通心人民众毫无还手之力，一旦城墙破了，他们很快就会被屠杀殆尽，到时顾雷和小石头必死无疑。即是说只要一点告破，他们就会满盘皆输，这个最弱的点才是重中之重。 绳索如狂鞭一般乱舞，末端的长钉在墙体上犁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顾雷一边躲避着，一边击杀蟹怪，焦急地等待着。普通心人士兵的大量死亡也让他体内疼痛难忍，小石头也一模一样。 渐渐地，乱舞的绳索变少了。慢慢地，绳索挥舞的力道也变弱了。 终于…… “啊——” 一声震天动地的齐声大吼中，顾雷、小石头带着十几个心人士官强行把树人最后一条能动的手臂拉下来，狠狠钉死。 树人挣扎着，无力地停止捶打。密密麻麻的绳索就像一条条毒蛇一样把它死死地钉在了城墙上。 群蚁聚，可噬象，蚍蜉如何不可撼树！ “杀！”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顾雷高叫着，提着油桶带头冲了上去。火箭难以奏效却不是没有效果，树人说到底也是木头做的，顾雷决定给它淋上油再点火。 至于行与不行，唯有试过方知！ “杀！” 成败在此一举，小石头和其他心人官兵也纷纷高叫着，提着油桶杀了过去。 “呕——，呕——，呕——” 树人怪叫着疯狂扭动起来。 一只只蟹怪顺着城墙、顺着树怪的身体爬上来，试图剪断绳索。 众人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爬上了树人的身体，把一桶桶豆油淋在树人身上。 绝望地树人更加疯狂地扭动了起来，把不少官兵甩落下去。 绳索在树人的拼命挣扎与蟹怪的攻击下纷纷支撑不住，一根根地断裂。 眼见树人就要挣脱，等不及最后一个心人撤回城墙，小白一根火箭射出，点燃了第一把火。 无数火箭接踵而至，熊熊烈火烟花一样从树人身上一丛丛冒出，“呼呼”地片刻席卷树人全身。 “呕——，呕——，呕——” 危险的情况又出现了。烈火烧断了剩下的绳索，树人重获自由。 但树人获得获自由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想办法灭火，而是继续捶打城墙，要拼个鱼死网破。 “轰”，“轰”，“轰”…… 大块大块的墙体碎裂脱落，城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坏，而众人只能着急地干瞪眼。 终于，“轰”的一声惊天巨响，最终，在城前彻底倒塌之前，树人哀嚎着轰然倒下！ 顾雷和小石头相视而笑，小白激动地从后面抱住了他们的肩膀。 这场战斗，终于可以落幕了！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74地狱天使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魔王一被击败，剩下的蟹怪自不足为惧。 顾雷和小石头分别带着两队主要由心人士官组成的精锐士兵，他们从城墙中央往两边一路碾压过去，所向披靡。 当最后一只蟹怪被消灭，魔土只能再次不甘心地退回到大陆中线附近。心魔山脉上空的雷龙群发出声声狂暴而无奈的吼声。 接下来，自然就是打扫战场、瓜分战利品的快乐时光。这次的敌人数量太多，难以计算。根据混沌结晶的掉落概率反推，按最高的掉落概率二十分之一估计，这次的蟹怪数量至少有八万只。掉落的普通混沌结晶数量有4000多颗。 虾怪的数量大概只有五百只左右，但掉落的混沌结晶却有236颗。貌似越强大的心魔掉落混沌结晶的概率越大，且品质也越高。 虾怪掉落的混沌结晶都是淡红色，有婴儿的头颅大小。而树怪更是掉落了两颗巨大的深红色混沌结晶。大的足有一人多高，小的也有半人高 至于混沌结晶怎么分，好朋友当然是对半分喽！ 只是在瓜分那两颗深红色混沌结晶的时候，顾雷本准备把大的那颗让给小石头，可小石头说什么也不接受。小石头感觉受之有愧，顾雷又总想多补偿小石头一些。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却发现，那两颗混沌结晶竟是指定性的。即是说，那两颗深红色混沌结晶只能供专人吸收使用，大的专属顾雷，小的专属小石头。顾雷对着小的那颗催动精神力，结果半天没见结晶有任何反应。 小白解释说，魔王掉落的混沌结晶是心界根据两人在击杀魔王过程中所做贡献、按大小自动分配的，没有人为谦让修改的余地。 于是，大的那颗混沌结晶顾雷只能自己收下了。的确他也是在决战中做出主要贡献的人。猎杀魔王时，发挥主要作用的心人士官都是他的潜意识所化。 混沌结晶分配完就被送往两人的房间，小白也催促着两人赶紧去把混沌结晶吸收掉。她说得赶快把他们传送回去，那边的天要亮了。 回到房间里，有了前两次的吸收经验，顾雷吸收混沌结晶的速度更加快捷，没多久就把2000多颗普通混沌结晶尽数化为耀眼的白光，转换为强大的精神力。 可惜因为他现在达到强骨境，无色混沌结晶对他的帮助比之他入门境时大打折扣，还不到原来的二分之一。 即是说，两颗无色混沌结晶才相当于他修炼一个周期的甲龙呼吸法。2000多颗无色结晶现在只能提升他一阶的修为。可怎么说也抵他一年的苦修了！ 淡红色混沌结晶的效果同样打折，又因其非魔王掉落，效果再次打折，连颜色都比上次要淡，最后一百多颗淡红色混沌结晶只提升了他半阶左右的修为。抵他半年苦修！ 深红色的混沌结晶效果最好，光一颗就能提升了他半阶多的修为。又抵了他半年多的苦修！ 当汹涌的红光完全没入顾雷头部以后，顾雷的修为从强骨境一阶巅峰暴涨到强骨境三阶巅峰。他全身发热，脸红耳赤，浑身直冒热气。 如今，他光凭拟龙斗气制成的龙气弹，就能轻松打碎石制的桌椅。 不过，没等他真正试验出自己的真正实力，小白迫不及待、连推带赶把他撵出房间。 小白气鼓鼓地想着： 幸好我及时过来了，现在的小孩太不懂事了，一点也不知道爱惜家具，好气哦！ …… 知道被人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是什么感受吗？ 安迪现在就知道了！疼痛、屈辱，以及不得不把带血的牙齿吞下去的狂怒、无奈！ 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两个男人正把安迪像皮球一样，踢过来，又踢过去，嘴里还不停地侮辱咒骂。 “你个小杂种，居然又耍我们！” “你找死是吧？你当我们地狱天使是你们这不入流的本地帮派吗？啊？是不是呀？喝！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个没爹没娘的野种！” “就是，我们可是跨星系的大组织，你们国内最大的黑帮铁甲会见了我们都得绕道，你算什么，喝！你就是个垃圾，你难道以为大爷们的时间和你一样不值钱。喝！” “你要怎么赔偿我们！你赔偿得起吗？你个***！我***！” “******” …… 安迪嘴里的血越来越多，眼睛渐渐恍惚。他内心的愤怒与怨恨浓到无以复加： 顾雷，都是你，都是你！ 两人脚下的力道越来越大。他们根本就是在趁机宣泄自己在组织里受到的压迫和委屈。 地狱天使自然是个黑帮，还是个凶名赫赫的跨国犯罪组织，主业正是贩毒。 尽管这是个才成立不到十年的组织，但崛起非常迅速，现在已经是整个星系最大的犯罪组织。这与整个星系的局势愈发混乱、对毒品的需求愈发旺盛不无干系。 然而，近几年，由于紫枫共和国加大了对毒品的打击力度、卡缪拉共和国的某些贵族势力开始插手黑帮事务，这个组织的势力不可避免地大受打击，发展势头急转直下。 这才使得该组织不得不把触角往下延伸，试着在铁卫3号这样的边缘城市发展势力，抢占新的毒品市场。 而问题是，铁卫3号的毒品交易市场早已为邪教组织冥神教会所把控。 因此，即使是趁着该教正与另一邪教组织——红日教会发生矛盾冲突，他们此行也无疑是非常危险的，无异于虎口夺食！就算成功了，事后也很可能会面临冥神教会的血腥报复。 邪教和黑帮有相似的地方又有不同的地方，相似的地方在于本质上都是害命谋财，而不同的地方在于，邪教有办法让他的信徒相信他们有更加崇高伟大的目标，为此变得盲目、疯狂，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异常狂热、异常可怕。 所以，他们会来这里当然被逼的，内心也充满了愤怒、无奈，以及恐惧！ 最后，一人把安迪用力踢飞。安迪疼得眼睛都突了出来。安迪背后的墙面都开裂了，也不知他的脊柱是否还完好。 “我不管你卖不卖得出去，反正你必须接着从我们这里拿货。” 那人追上去，拽住领口，拉起安迪就对着那张已鼻青脸肿的脸又来一拳。 “大……大……大哥，你再……再怎么逼我，我……我也没办法呀！” “你说什么？” “大哥你听我解释，我现在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什么意思？” “我现在被顾雷当众击败，还被他当众羞辱，颜面尽失，现在没人愿意听我的话了。而剩下的货卖不出去，我就真没钱了，没钱怎么再找你们进货呀，就算……就算，就算找高利贷，也没人愿意借钱给我这样的学生呀！” “你……” 那人大怒，又“嘭”地狠狠给了安迪一拳，差点把安迪的眼珠打爆。 他马上要接着一拳。他是真心要把安迪打死的。 不过他的同伴立即拦下了他。 看着安迪流泪哀求的眼神，他们自然知道安迪所言不虚。只是…… “别，把他打死了，还要重新找个代理，那多麻烦呀！” “麻烦就麻烦呗，能拖久一点是一点呗，我可不想和那些狂信徒拼命。” “你以为上面是傻子吗？会看不出来咱们消极怠工？” “诶——，我卡鲁的！” 那人恼怒地放下安迪，起身时一腔郁闷实在无处发泄，只能一拳把安迪背后的墙壁轰塌。 转瞬间，他又目露凶光，瞪着地上安迪，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说……他叫顾雷是吧？”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75木偶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安迪一瘸一拐地离开小巷。 哈哈，顾雷，你完了，被地狱天使盯上，你彻底完了！论杀人，黑帮才是专业的！他们可比塔图那个软蛋厉害多了！这下我看谁还保护得了你？哼，这就是你得罪我安迪的下场！ 他的眼里充满刻骨的怨毒，没有丝毫的悔改之心。 而的确，地狱天使是极其专业的杀人越货组织。 安迪一离开，他身后的两人就立即利用专业骇客工具，攻击政府的数据中心，搜寻关于顾雷的情报。 “呦，攻进去了！” “这么快！” “呵呵，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防护措施能强到哪去呀？” “也是。” 然而，面露不屑的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已触动了一个不该触动的警报。 茫茫夜色中，有比恶魔还要冰冷的意志正在苏醒！ “除了和贵族有点关系外，这个顾雷好像没什么背景？” “是啊，家里那么穷，修炼天赋也不好，之前武科成绩是全市倒数第一，要不是受打击后因祸得福，连强骨境都没！” “我卡鲁的，就这种货色，安迪这小杂种还被打败羞辱。诶，本来还觉得这小崽子够狠，有点能力，值得培养，现在看来，真不如刚才直接杀了他！” “诶，早知道就不拦你了，这种烂泥不上墙的货色，留下来干啥呀？” “咦！” “怎么了？” “他的养父叫杰尔夫！” “那怎么了？” “你忘了吗？告死组的那帮家伙不是一直叫我们协助追查一个人的下落吗？还是最高优先级的，说有任何相关信息都必须马上汇报！那个人好像就曾用过杰尔夫这个化名。” “告死组的那帮人，切，谁管他们呀！” 地狱天使主要分为两组人，一组就是两人所在的福音组，负责贩毒，另一组就是告死组，负责暗杀。两组并不太和睦。 “那倒是，不过这个杰尔夫不会真是他们要找的人吧？我查一查。” “怎么可能！被告死组的人追杀，他还不改个名？” “怎么不可能？叫杰尔夫的人那么多，改不改都无所谓吧！” “也是，不过，真是的话我躲都来不及呢！” “哦，听起来你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虽然告死组的家伙们对他极其重视，凶得很，但又不肯告诉咱们那人到底干了什么？” “呵呵，你知道咱们组织的前身是什么吗？” “什么？” “幻臂！” “真还假的？” “很可能！” “怎么可能？那可是，那可是整个黑暗世界有史以来最大的传奇！” “是的，由于这几年各国局势都越来越混乱，没心思管，组织对这个秘密才没有特别严防死守，慢慢就流出一点风声了！” “不会吧？” “真很可能！” “我卡鲁的，咱们所在的组织前身居然是幻臂，等等，那他们一直在找的那人，那人不会是血……血……血……” 由于害怕这个杰尔夫真是那个更加恐怖的黑暗传奇，那人嘴直哆嗦，连试了几次，竟都没能完整地说出那个传说中的名号。 “估计就是！” 另一人也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覆灭了传说级黑暗组织的超级黑暗传说，其所带来的恐惧对这些在黑暗中行走的黑暗之民来说，格外强烈！ “那，那算了吧，这个顾雷咱们也不管了！” “诶，不行啊！” “嗯——，诶，是呀！” 然而，两人完全无知无觉的是，黑暗早已悄然降临！ 无声无息地，一人诡异地出现在巷口，低头，不语。 两人察觉后瞬间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分别拿出一副手甲后，一人开口喝问道： “你是谁？” 两人第一时间套上手甲，格外地慎重与紧张。 那人抬起头，机械地说道： “你们是地狱天使的人吗？” 看见那人的眼珠在一闪一闪地发着红光，两人不仅没有感到更加害怕，反而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那个恐怖的超级黑暗传说！ 这显然只是一个冥神教徒。 冥神教会起源于原始时代，比现在最兴盛的原太阳神教会出现得还早，也一度比太阳神教会还要权势滔天。而其兴、其衰以及其能苟延残喘、死灰复燃，都与在该教会信众中流传甚广的绝命龙系呼吸法大有关系。 该系呼吸法尽管威力异乎寻常地强大，副作用也异乎寻常地剧烈，据说会让人渐渐变得疯狂残忍，彻底失去人性，是各国政府唯一明令禁止修炼的禁忌呼吸法。 所以，会修炼绝命龙系呼吸法基本只有该教会的信徒，而眼珠子会发红光正是修炼该系呼吸法的一个重要特征。 不过，两人仍不敢掉以轻心。对方看似只有一人，但冥神教会在当地的势力不小，背后不知道有多少狂信徒。而他们在当地明里暗里都只有两个人。 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真是晦气！ 两人不约而同地一齐叹了口气。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对面那人又开口了。 “你们不知道这是我们冥神教会的地盘吗？” 两人这才注意到异常。 来人的声音非常机械，堪称诡异。明明是非常严厉的喝问，在这人嘴里说出，语气却相当平淡，简直……简直就像在读稿子一样。 而且，那人的表情也极其怪异，完全不像是个强势的喝问者，反倒像是被他们吓坏了一样，眼珠子乱窜，目光恐惧到了极点，额头还布满了黄豆大的晶莹汗珠。 细查之下，一人惊呼道： “木偶戏！” “木偶戏？嗤！” 另一人也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他也发现了来人身上连接着的精神力丝线，密密麻麻、恐怖无比。 精神力丝线无形无色，唯有用精神力才能感知到。可当躲在幕后的操纵者需要控制来人说话或行动的时候，丝线就会被其中流窜的电流微微照亮。 而身为黑帮成员，这种现象他们当然比别人都要熟悉，正是幻蚀龙系呼吸法的专属龙技——木偶戏。 禁忌程度实际上不差绝命龙系多少的幻蚀龙系呼吸法一般只有黑暗世界的人才会修炼。 想到这，两人放下的心一下又被提到最高点，害怕到连说话都开始打颤。 “阁……隔下是何人？” “我……我们……可是地狱天使的人，你……你不要乱来呀！” 两人已经被吓得浑身发软。 刚查到一个或许与传说级的黑暗有关联的信息，就马上有不详的阴影降临，这未免也太巧了点吧！巧到让两人的腿都控制不住地打起颤来。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马上逃跑。 然而，真要逃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除眼珠子外，他们哪一处身体都别想动。 四下乱晃的眼珠子写满惊慌，入目尽是密密麻麻的精神力丝线，纤细至极，又强韧至极，根本非二人可以切断。两人同时绝望地想到： 这不是木偶戏，这是化焰境的大师级木偶戏，这是个修为至少达到化焰境的高手，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黑暗传说！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强大的精神力转变为电信号，强行注入两人体内。不属于两人、隔绝本体意志的绝对意志化为生物电流，在两人的神经内疯狂流窜。 两人完全身不由己，不仅无法逃跑，还摆出了进攻的姿态。他们现在连嘴都不属于自己，只能在心里不停地向那个传说中残忍无情的“血狱之王”疯狂哭喊求饶： 血魔大人，饶命呀！ 对面那人同样面露绝望，跟着身不由己地摆出了进攻的姿态，机械地照剧本念道： “你们不知道这是我们冥神教会的地盘吗？” “是又怎样？” “我们地狱天使的人就是想插一脚进来，你们又能怎样？” …… 机械、苍白、诡异的一问一答中，三副手甲相继亮起了红光。 木偶戏，开演！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76一是万，万是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是万，万是一。 任何普通物质都是由无数个原子通过电磁力连接在一起的。而这也正是它们在射心境的修炼者面前不堪一击的原因。 因为射心境的修炼者在战斗时，往往会在武器防具外套上一层特殊的电磁力场。这层特殊的电磁力场便是兼具攻防作用的消磁力场。 分子间的电磁作用力被弱化，地面、墙面变得比橡胶还要柔软，甚至就像沙做的雕像一样一碰就碎。高维武器的辐射光照亮整条漆黑的小巷，兵刃碰撞，发出连绵不绝的铿锵之声。 “轰隆隆”、“轰隆隆”…… 地面破碎沙化、墙体轰然倒塌，仅仅是三个射心境的修炼者在战斗，却造成恍若怪兽肆虐般的可怕声势。 然而，即使是如此强大的三个修炼者，终究不过某个超然意志的提线木偶。 “冥光永照，轮回不灭。” 最终，在一连串疯狂而怪异的大笑声中，一切慢慢归于平静。 那个冥神教徒的身体最后同时被四只手甲洞穿，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伤口与手甲间的缝隙中喷涌而出。而同时，他自己的两只手甲也分别洞穿了那两个黑帮成员的身体。三人同归于尽。 木偶戏，正式谢幕！ 当警察赶来时，只看见亲密无间、紧紧抱在一起的三具尸体，地上铺着一张鲜血织成的妖艳红毯。 …… -主教阁下，有一位教徒被地狱天使的人杀死了。- -凶手呢？- -冥神保佑，两个凶手也被拉着一起去冥界了，他们必将在冥神的神殿里接受冥火的制裁！- -有点古怪，好好查一查，看看是不是红日教会在挑拨离间。- -是，主教阁下。- 对面的人不再发来信息，可通讯器前的人还是再等了一会。绿幽幽的屏幕光映照出的，是一张平静中带着说不出的疯狂意味的青年面孔，正是教育与宣传委员会铁卫3号分支部的部长契尔年科。 他一个外地人能在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就达到今天的地位，可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敢做出往死里得罪贵族的疯狂举动，亦同样不是没有原因的。 …… “会长，出了点事，我们派去铁卫3号开拓市场的兄弟被冥神教会杀死了！” “这么快，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也太快了点吧，诶，两个废物！” “那该怎么办呢，我们要报复回去吗？” “首先，确定是冥神教会干的吗？” “目前还有一个疑点，死去的两人，他们通讯器的操作记录有极其轻微的篡改痕迹！” “那先好好查一查。” “是，会长！” …… “圣女阁下！” “进来。” “刚刚收到消息，本地的冥神教会与地狱天使的人发生冲突，双方都有人员伤亡。” “多大的伤亡？” “冥神教会一人死亡，地狱天使两人死亡。” “……” “圣女阁下，我们该不该借机做点什么？”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好的，圣女阁下，那我先走了，请早点休息！” “谢谢，你也早点休息。” …… 顾雷和小石头来到了祭坛。 为了装得像模像样一点，小白还煞有介事地搞出一个声势略显浩大的欢送会。 一群心人在旁边敲锣打鼓，到处是类似“心界的亲人”、“勇者心人鱼水情”、“勇者你好，勇者再见”这样的横幅。 “话说，以前我还没注意，但那个心人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什么娘娘腔。” 顾雷指着那个拉着小石头的手依依不舍的老奶奶，满脸的惊骇，自我认知遭到极大摧残。 不对，不止是那个老奶奶，其他很多女性心人也是我潜意识所化。怎么回事？我明明是个男的呀！难道……难道我其实是一个隐藏的女装大佬？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我绝对是个男子汉！ 小白轻笑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一块石头由无数个原子组成，人由无数个细胞组成，人的大脑也是由无数个神经元组成，又划分为多个分区，有控制行动的、有控制想象的、有负责逻辑思维的、有负责复杂心理活动的，等等等等。” “……” “一是万、万是一，所有的个体都可以看成是由更小的个体聚集而成，即使在意识灵魂层面也不例外。” “……” “每个人的完整自我意识，即大我，其实也是由更小更简单的无数个小我组成的，这些小我或者阴柔一些，或者阳刚一些，化为心人，即分女相男相。” “……” “所以，你应该关心的不是有没有女心人，而是女心人的数量是否超过了男心人。如果超过的话……” “超过的话会怎样？会怎样？” 看着顾雷紧张兮兮的样子，小白觉得格外有趣，神秘兮兮地说道： “那说明你就是男儿身女儿心，实际上是个名副其实的‘人妖’！” “咦！” 顾雷慌忙数起了男女心人的数量，小白顿时觉得更加有趣。顾雷自然不是有性别认知障碍的人，小白自然也早知道男女心人的比例。她就是忍不住想逗逗他而已。 等顾雷数完，放心了，离别的时间也终于到了。 “小石头，回去后，记得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心界的事情哦！否则不仅你会遭到神罚，顾雷也会被你连累的。” “嗯，我一定不会说的，放心吧，小白仙女！” “好，那下次心界有危难，你愿不愿意再过来帮忙呀！” “没问题的，哈哈，如果我力所能及的的话！不好意思，这次没能帮上什么忙！” “没有，没有，你是第一次嘛，已经表现得很不错了！不像某个没杀过鸡的勇者，第一次腿都站不稳。” 顾雷正要反唇相讥，却看到小白状似不经意地撇过脸，眼里似有不舍之色，当回过头来时，又不见任何异常。他嘴里的话还是下意识地咽了下去。 “没杀过鸡的勇者，下次的魔王只会更加强大，你也得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勇敢哦！” 小白调笑似地说着，顾雷却很认真地点头回应道： “好！” 小白闻言一愣，眼里的泪光有点控制不住，赶紧转过身。 以前小白待在项链里，天天能看见顾雷，还没察觉。现在才不到一个月没见，她就发现自己对顾雷竟有一种类似母子分离后的想念，如今的分离也令她分外不舍。 毕竟，顾雷已经可以说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行，时间不早了，我赶紧送你们回去吧！” 听到小白的声音好像有点“嗯咽”，顾雷心里难免有点小感动。 不过，顾雷心里的感动很快就被轰击得支离破碎。 欢送会的高潮来了，惊天动地的唢呐声响了起来。 “卧槽，什么鬼！”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77阴差阳错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和小石头化作白光消失后，心人们也很快跟着散去。 只不过，有些心人是走着散去的，而有些心人，却是像顾雷、小石头一样，化作白光消失的。这群心人的数量大概占到全体心人的一半左右。 小白飞到天空中大概数了一遍，完后落到心城关的城墙上。她望着心魔山脉，秋水一般的眸子里泛着化不开的愁绪。连眉心那道似焰似目的绿色纹章，都开始微微闪烁起来。 然而，她忧虑的并不是心魔，也不是消失不见的心人，而是一些本该消失却没有消失的心人。 实际上，消失的心人全部是小石头的潜意识所化。这听起来倒没什么耸人听闻的。既然顾雷的潜意识可以化出心人，小石头的为什么不可以？ 可耸人听闻的是，有几个属于小石头的心人居然没有跟随小石头离开，竟是留了下来，留在这个属于顾雷的心界，正在同顾雷的心人进行一些简单的信息交流。 “心人只是潜意识所化，只有简单的智能，这种吃饭问好一样的简单沟通能有什么用？会对现实世界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小白喃喃自语。想到武器铺子里多出来的锁子甲，想到还待在项链里时听说过的，小石头的父亲曾在武器研究所里工作过的事情，她心里渐渐有了一些猜测，不禁感到既期盼又害怕！ 一可为万，万亦可化一。 这个星系的人类，已经站在发展道路的一个重要节点上了！ “没想到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后，竟还能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小白的表情变得痛苦而纠结，天赋的使命和后天的感情发生了激烈的交锋。 她的确不能算生命，她的意志并不自由。 小白与顾玉珂相遇在一战后。 那时，卡缪拉共和国还深陷战后的国际债务危机和国内经济危机中难以自拔，重建工作困难重重，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那是卡缪拉共和国处境最糟糕的一段时间。食品药物的严重匮乏夺去了很多老人小孩，甚至是年轻人的性命。云梦社区里隔三差五就要举办一场丧事，哀乐声声，余音不绝。唢呐频频奏响，使观者泪下、亲者肠断！ 为不让顾玉珂受影响，有一个相对快乐的童年，顾玉珂的爸爸顾毅不仅不许顾玉珂去参加别人家的葬礼，还欺骗顾玉珂说唢呐是喜庆的音乐。 就是在那时，就是在顾玉珂兴冲冲地坐在门口听人吹唢呐的时候，小白化做一只白猫来到顾玉珂的身边。 后来，在小白的帮助下，顾玉珂很快走出云梦社区，到外地读重点初中、重点高中，最后甚至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号称共和国将帅摇篮的瓦连京最高军事研究学院。 小白并不觉得自己对顾玉珂有多么大的恩惠，毕竟这本来就是她的使命。 自她苏醒以来，她的脑海里一直重复着这样一个声音： 万选其一，培养之、引导之，令万归一、一复归万，集星星之火，照亮黑暗穹宇！ 她一直坚信这就是自己的天赋使命，是宇宙创造“它”的初衷。上百年来，她一直坚定不移地贯彻着这个信念。 况且，她自己也很喜欢待在顾玉珂身边。 她很喜欢那种被温柔抚摸、被包容的感觉。这种陌生而熟悉的温暖令她不自觉地就沉醉进去，甚至差点忍不住放弃自己的使命。 可惜，她最终还是没能放弃，或者说是来不及放弃。 那本来就不是一个容易达成的使命，反倒可以说是一个几乎看不见任何希望的使命。 最佳的时机早已错过，错误越积越多，惯性越来越大。达成使命的道路上遍布荆棘，荆棘下面又布满致命的陷阱。 最终，玉珂死无葬身之地。 最终，玉珂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能举办。 最终，小白也一直没能解开对唢呐的误解。 “难道……难道我还要把小雷带上那样的结局？” 泪水不知何时，不知不觉地，划破脸颊，撕裂灵魂！ …… 小石头的突然痊愈令医生惊讶不已。 但再三询问后，医生也只是将之归功于小石头的精神极其强韧。 现代毒品作用于人类的精神层面，理论上来讲，只要精神够强韧，的确是可以战胜的。就是这个概率真是低得可以忽略不计。 许多人赶来祝贺，连纳斯塔西娅和伊曼都发来祝贺的信息，伊曼还强塞给小石头一大笔钱用来调理身体。 如此，顾雷就没什么理由继续请假，第二天他就去上课了。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碍的小石头也没有继续躺在病房里。 不过两人才恢复上课，就又赶上一次新的实战考试。 星期一的实战考试被那么惨烈的意外打断，所以干脆就当成演习了。等到星期三，当其他学校也开始进行月考的时候，一中跟着重新组织了一次实战考试。 这次是货真价实的实战考试，全校学生都得参与，没什么暗流。塔图听说小石头大难不死后也悄悄地松了口气。 有上次的预演，这次的实战考试进行得比较顺利。其他年级班级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 最令人眼前一亮的居然还是费奇，他凭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比顾雷的屠龙道还要怪异难明的搏术，成为一中初三年级的第三十一名。 费奇那奇怪的搏术异常强大，之所以止步于年级第三十一名仅仅是因为实战考试通常按大境界进行，入门境学生和强骨境学生是分开的。其实在塔图心里，费奇的综合实力至少能排到年级前二十。 这下，焦点又聚集到（1）班这边了。 （1）班的学生境界最高，平均实战水平最高，打得更激烈、更持久、更好看。 围观的众人中不时地响起阵阵喝彩叫好之声，场面热烈而和谐。上次的血腥景象犹在眼前，大家都刻意收敛了不少，尽量做到点到即止。 打到最后，场上就剩下顾雷和狗牙了。第一名将在两人中决出。 顾雷和小石头一夜间暴涨到强骨境三阶的事差点让大家惊掉下巴。 对此，大家羡慕是难免的，嫉妒的人则少了很多。两人的品行赢得了许多学生的敬佩，都认为这种劫后的福报是应该的。 集体就是这样的一种东西，一旦它讨厌你，就会不断地打压你、否定你，把你推进地狱。可一旦它认可你、相信你、喜爱你，就又会把你捧上天堂。天堂与地狱可以说就在集体的一念之间，比如说安迪。 安迪现在在一中可以说是根本混不下去了，大家团结地与之对抗。他的小弟们自然见势不妙、一窝蜂地散去，除查查林、狗牙外没人留下。以致于刚才没比赛安迪就直接弃权了。 安迪终于是对群体一词产生了一点敬畏的情绪。 加上顾雷的实力又一次暴涨、那两个黑帮成员的凄惨死状出现在论坛上等因素。安迪对顾雷感到愈发害怕，觉得顾雷的运势实在太强。 若没有具有足够颠覆性的因素，安迪应该是再也不敢和顾雷作对的。 而单纯的狗牙就没那么多想法了。余恨未消的他一路势如破竹地打到决赛，不顾哥哥查查林的劝阻，和顾雷再次对决于此。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78弃子？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无法自控地，狗牙的拟龙斗气再次爆发出来，再次露出那和安迪一样布满累累伤痕的上半身。那是他和安迪共同奋战、共厉磨难的见证！ 不知安迪是如何看待狗牙，但狗牙是真心实意地把安迪当做大哥的。在狗牙的心里，安迪的地位仅此于他的亲哥哥查查林。 所以，隔天看到顾雷，狗牙依旧感到极其愤怒。他的大哥居然被眼前这个狗杂种给打哭了！他非得把这个狗杂种也打哭，不，是杀掉不可。 “杀！” 不等塔图喊开始，狗牙就像饿虎扑食一样狂暴地扑向顾雷。 场地长宽皆在五十贾米左右，两人相距亦有二十五贾米多，但狗牙转瞬即至。强骨境的修炼者能克服、利用引力，弹跳力、速度都非常惊人，而且狗牙的修为现在可是强骨境四阶。 顾雷沉着以对。粉碎性骨折带来的剧痛刻入骨髓，一回忆起来，双臂仍会隐隐作痛，但他丝毫不惧。 顾雷现在的实力达到强骨境三阶巅峰，也能够使用拟龙斗气。加上屠龙道的秘法还能将斗气激发到更高能级，他的真实实力也有强骨境四阶，未必会输狗牙多少。 而且，狗牙心里有气，他顾雷心里难道就没气吗？ “喝！” 两人在宽阔的场地上腾挪跳跃、拳来脚往，疾如风、烈如火，温度高达两三百度的拟龙斗气烧灼空气，爆发出阵阵热浪。 战斗整整持续半个小时，两人身上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皆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可惜，秘法对真正的拟龙斗气提升有限，顾雷的实力终究是差了狗牙一分。顾雷一招惜败，被打出场外。 狗牙凶神恶煞地兀自追杀过来，不依不饶，逼得塔图只能地再次将他打晕。 终于，一中的这次月考有了一个比较圆满的结果，前三名分别是狗牙、顾雷、小石头。安妮排在第四。 尽管小石头和顾雷一样，境界分也没有更新，还是按两天前的强骨境一阶算，可在心界历练一般后，小石头的战斗意识也直线上升，实战成绩立马拉开实战位列第四的季马十几分，原来实战只排第五的安妮自然也不是他的对手。 安迪则因为直接弃权跌到了第三十。 接下来是发放奖励的环节。 这次，前三十名还是500公克的配额，唯独前三名的配额提高到1000公克。顾雷自己无福消受，便把自己的配额分别让出500公克给了小石头和安妮，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二人见顾雷不像开玩笑，再想到龙兽肉隔天就没什么效果，也不推辞。没想到，安妮吃完后正好突破到强骨境三阶。 看着安妮眼中更多的感激和爱恋，顾雷心中自然是开心自得的。但藏在人群中的费奇就脸色愈发地难看了。他眼中黑气翻涌，凶光毕露，眼角更是有黑色的龙鳞若隐若现。 费奇像野兽一样露出了尖锐犬齿，发出狂躁低沉的吼声，把旁人吓了一跳。费奇连忙低头离开。而被吓到的人最后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看到了幻觉。 如此，一中实际上就有狗牙、顾雷、小石头、安妮、安迪这五名境界达到强骨境三阶及以上的学生，其中狗牙更是强骨境四阶。一中的真实综合实力再次反超许多其他学校，紧紧跟在十中后面，成为全市第三的学校。 现在连其他学生也是一脸的开心自豪，都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教育改革后，一中被从云端抛到污泥，大家心里都沉甸甸的，总觉得没有自信。别校学生的恶意嘲讽更让他们多少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心情尽皆比较压抑。 在这种情况下，顾雷却逆势而上、勇攀高峰，小石头、安妮等相继紧跟其后，一个个一中学子再临巅峰，这种坚强、勇敢、不屈不挠的强大姿态，无疑给了大家极大的鼓舞。 大家望向顾雷等人的目光皆不由地愈发尊敬起来。一中一下子又重新成为他们为之骄傲的那个一中。他们不无自豪地想到： 即使是以后的考试不以文理科为主，即使是在最不擅长的武科方面，我们一中的学生也都不是等闲之辈，绝对不能再自暴自弃！ 不知是谁带的头，同学齐声高呼起来： “一中！” “一中！” “一中！” …… 大家喊得声嘶力竭，初三的学生们更是热泪盈眶，用尽全力挥洒心中的感动与怀念。 别了，我的母校！ 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初三年级的最后一次月考了。 塔图见此，内心越来越迷茫了。想到附中那边传来的消息，他忍不住给自己点了根烟，心乱如麻。 一中能在短短时间内取得这么大的进步，武科天赋皆堪称万里挑一的附中学生当然更不差。何况大部分的龙兽肉都是供给该校学生的。光强骨境四阶的学生，在该校的这次月考中就又涌现出两名，达到惊人的三名。除外还有二十多名学生达到强骨境三阶。 即是说，一中和十中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抵得过一个附中。 然而，高强度的训练、修炼，加上龙兽肉不可忽视的副作用，一个月过去，该校学生减员近三分之一。上百名学生不同程度地残疾、数十名学生死于教学意外，还有数十几名学生精神错乱、生不如死。所有学校的死亡指标加起来都不够给他们用。 对于这种情况，塔图身为地方民兵团的一员，总觉得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他终究是一个传统的军人，总忍不住会把部队的荣辱当成是自己的荣辱。 “诶，这事也该结束了吧！” 塔图忍不住用力地猛吸一口烟气。 这两天，愤怒绝望的家长们已经彻底按捺不住了。 昨天，大量民众聚集到教宣委的大门前，抗议示威，甚至冲进去打砸。民众们声称，若契尔年科不接受审判，他们就绝对不会离开。 而警察由于收到上面的指示，不管不问。教宣委无奈放了个大长假，等候前区地方民兵团的增援。 塔图长长吐出一口烟来： 应该只能到此为止了吧？ 国会派贵族介入后，地方国会便有了主心骨，对契尔年科及其他介入的总统派官员发起多项弹劾，声势一浪高过一浪。 塔图继续思量着： 那些介入的总统派官员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团里的增援也是光嘴上说说而已，接下来光凭契尔年科肯定是独木难支的。 突然，塔图有些感慨地叹息道： “契尔年科那家伙，看样子是被抛弃了吧？”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79冰雪意志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雪京是卡缪拉共和国的首都，是共和国的行政中心，而雪堡则是行政中心的中心。它是以总统为首的政府高层们办公的地方。 雪京、雪堡，名字里都有个雪字，那自然是风雪环绕的寒冷之地。而实际上，说风雪环绕已经算轻的了！ 夜谷星常年不见丝毫阳光，大地全部被深埋在冰川下，连海洋都被冻结成冰，根本就是大冰坨子。而且，那里不仅寒冷，还黑暗。 人造光照耀的范围内能看见快结成冰刀的雪花，人造光外则是深邃黑暗的危险冻土。 然而，雪京及坐落在市中心的雪堡本来是可以远离这些冰冷刺骨的如刀雪片的。 第一次星系大战不仅给攻防手段带来巨大的革新，也给后来的城市改造建设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 自从阿尔贝特公用天体炸弹对夜谷星进行一轮又一轮的覆盖打击后，天体炸弹的巨大破坏力把帝国自己都吓坏了。帝国战后一喘息过来，就慌忙把重要城市相继改造成可以快速沉入地下的结构。 更不用说是亲自体验过天体炸弹饱和打击的卡缪拉共和国了。 光在第一波陨石的攻击中，共和国就有300多座城市被化为废墟，超10亿人流离失所，近四分之一的地面部队被成建制地消灭。 是故，现在夜谷星上改造完毕的城市几乎全部沉入地下。 反正地面环境本就极其恶劣，根本没什么好留恋的。不如封闭到地下，既能加强防御，又能利用行星变形产生的地底热能打造一个更加温暖舒适的人工生态圈。 目前，共和国在打造人工生态上的技术领先整个星系，夜谷星的一些大型地下都市终年常青，比之祖星占马星的地表环境都差不了多少。 所以，在生活条件这块，雪京作为共和国的首都，按理说就是摇摇领先其他城市也不该感到奇怪。 但是，雪京偏偏独树一帜。即使改造完成，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这座城市是绝不会沉入地底的。 “风雪造就勇者，阳光带来堕落。更何况共和国仍处于风雪飘渺之中。而雪京为卡缪拉共和国之首都，居住在雪京的民众亦是共和国最优秀的国民，负有领袖全民之责任，更不该远离风雪、忘记风雪。吾等唯有与风雪同在，了解风雪、适应风雪，才能战胜风雪。” 在庆贺新雪京建成的庆典上，当时或还未堕落的总统阿穆里大公爵，宣布了雪京非战不沉的政策，得到雪京上下的一致同意、全国上下的一致爱戴。 雪京这种傲立于风雪中的姿态正代表着卡缪拉共和国的高层们，当时那种坚忍不拔、砥砺前行、永不屈服的光辉意志。 只是，不知具体从何时起，这种光辉的意志，正渐渐变得就像雪京外的风雪一样，冰冷刺骨！ 此时，已过了下班时间，位于雪堡的共和国教宣委员总部长办公室内，一个光头男子却仍在办公。他正是共和国教宣委的部长卡丘斯卡公爵，人称“两面的狐帅”。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卡丘斯卡继续办公，头也不抬地说道： “请进。” “部长大人，喜讯啊！” 满脸笑容地走进来的是卡丘斯卡的秘书科农。 “哦，什么喜讯？” 卡丘斯卡饶有兴趣地抬起头，露出一张眯着眼睛的中年面孔。他其实身材高大魁梧，坐着也看得出来。但一副金丝眼镜不仅大大弱化了他给人的威武印象，还凭添了几分文质彬彬的气度。 “部长大人，铁卫3号的教育改革收获重大成果呀！” “这么快啊！” “是啊，自从该地区被划分为教育改革试验区后，由于更专业的教育、半军事化管理、配给龙兽肉等多项措施的合理刺激，才过了一个月，该市修为达到强骨境的学生就几乎翻了一倍，还破天荒地出现了5个修为达到强骨境四阶的平民学生。” “进步这么大？” 卡丘斯卡接过科农递过来的平板计算机，打开文件，仔细查看起来。 “是呀，我刚接到报告时也是相当震惊。诶，在这里，我不得不跟您道个歉！” “有什么好道歉的？” “抱歉，部长大人，之前小人鼠目寸光，内心居然会对您的决策产生怀疑。现在想想真是脸面无光。” “……” “这惊人的成果真是狠狠地打了小人一个耳光，事实证明，您才是深思熟虑、高瞻远瞩！小人以后再也不敢怀疑您，对您心怀不敬了！” 科农羞愧万分地向卡丘斯卡鞠躬道歉，说得跟真的似得。看那谄媚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猿人了。贵族可拉不下这脸面，更做不出这种事来。 贵族们也会夸奖人，即使是出于礼貌，可绝对没科农这么频繁夸张的！ 在理性的龙人眼里，过分的马屁和谎言无异，会让被谬赞的人对自己产生误解，多了会让人因高估自己而受到伤害，同害人无异。 “呵呵！” 对秘书的过分褒奖，卡丘斯卡只是轻轻笑了几声，没放在心上。他是共和国所有部长级高官中最喜欢使用猿人下属的部长没错，可也不太喜欢猿人这点。 卡丘斯卡可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在独立战争中立下惊世之功的大英雄，就是因为被吹捧过头，才在后来的一战中犯下难以挽回的错误，最终不仅荣耀尽失，还沦为遭千万人唾弃的大罪之人。 不过卡丘斯卡也不会打击下属的积极性。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听到下属拍马屁时心里会本能产生的一点点开心。 “不错，可惜完全不够！” 卡丘斯卡看完报告后直截了当地否定了自己的改革成果，干脆到让科农一脸愕然： “还不够？” “从入门境加速跨入到强骨境、从强骨境三阶跨入到强骨境四阶，修为只是提升个一两阶，这有什么用？” “……” “如今的战场上，只有见微境与明理境的修炼者才能对战争胜负产生决定性影响。而凭你们猿人的天赋，龙气最多也只能修炼到见微境，而且能达到这个境界的还万中无一。” “……” “幸好即使是我们龙人，能修炼到明理境的也极其罕见，并且见微境的修炼者也没强到靠数量填补不了的地步，所以数量庞大的猿人士兵才还有那么一点价值。” “……” “即是说，在战场上，你们猿人最大的价值就是要提供数量众多的化焰境修炼者，依靠数量拖住敌人的见微境修炼者，使我方高端战力能腾出手来，制造胜机、扩大胜果。” “……” “问题是，你们猿人要修炼到化焰境要多少年？入门到强骨平均三年、强骨到射心平均七年、射心到化焰平均十二年，足足二十多年。” “……” “这样的话，加快个一两年有多大用？能给我军在比较高端的战力上带来多大的数量优势？这点优势是靠装备不能弥补的吗？别忘了，我国不产太阳金属，在武器装备上同帝国、紫枫有着天然的差距。” “……” “因此，这点成果完全不够，连弥补武器装备上的天然劣势都不够！” …… “部……部长大人，您的意思是？” “尽管已经出现了这么大的牺牲，但我们依旧必须加大改革的力度！”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80机灵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科农面露难色： “部长大人，说实话，从这么大的进步幅度来看，我觉得我们应该已经把学生们隐藏的潜力全部激发出来了，他们应该已经没有继续进步的空间了！” “哦？那这个精神小伙是怎么回事？” “哪个？” “你的报告里提到有一个叫顾雷的学生，一天前连入门都没，一天后就直接突破到强骨境。而且，前面还能用负荆隐忍解释，后面呢？我调监控后发现，才又过了一个月，他的实力居然再次暴涨，已经达到强骨境三阶。” “是吗，我看一下，咦，还真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实际上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少年时期，人类的灵魂虽然最是脆弱，但也最具可塑性。一旦受到较大的刺激，精神很容易得到成长，这个叫顾雷的少年就是最好的例证。而且，显然，越多越大的刺激可以带来越大的成长。” “……” “因此，只要我们抓住这个可塑性最强的时期，提供足够的资源帮助他们，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用最极端的手段刺激他们，那样子的话，想把你们猿人修炼到化焰境的时间压缩个四五年，也绝对不是不可能的。” “可，可是，部长大人，舆论这块，我们快要压不住了呀！” 卡丘斯卡混不在意地说道： “我们自己这边没什么好怕的，至于国会派那边的地盘，都这局势，仗都快打起来了，就不用管了。” 也不知是被卡丘斯卡话中的冷漠、还是其他讯息刺激，科农忍不住微微战栗了起来： “可，可，这，这，这会不会太残，不，太危险了点，已经死了好多学生呀！” “阿毕列少爷才15岁的时候就被总统阁下赶上战场，在没有随从、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同星际海盗厮杀，多次死里逃生，就是为了探索进一步压缩修炼时间的可能。” “……” “连总统的公子都能为探索强国之路以身犯险，你们猿人的孩子有什么理由缩在后方，安享其成？” 眼见科农一再推脱，卡丘斯卡公爵原本温和的表情立即转冷。 刹那间，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惊涛骇浪般的可怕威势，那是只有最顶级的上位者才能散发出来的恐怖威势。 “是，是，部长大人，您说得对，您说得对，没有理由，的确没有理由！” 科农身心俱寒，只能像啄米的小鸡一样不断点头。卡丘斯卡这才满意地回复温和。 “好，那你就赶紧叫民兵团的人，提高给孩子们的龙兽肉配额，我们会保证充足供应的。虽然吃多了容易兽化，不受控制，但怎么控制也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课题。无论如何，孩子们的牺牲都不会是没有价值的。” 科农闻言只能不停地擦着额头的冷汗。 他想了一会，不由再次面露苦色。沉思良久，凭借着对卡丘斯卡的熟悉，他咬着牙，再次为难地说道： “部长大人，不是在下推脱。只是，龙兽肉吃得最多的那个学校，也就是减员最多的那个学校，学生们已经开始出现大范围的精神异常，都变得相当暴躁易怒，严重的几乎一点就着。” “……” “该校的减员中，有一些其实就是因为打架斗殴，起因也都是相当微不足道的口舌之争。” “……” “所以，我们要是再逼迫他们，就算派去的民兵都有射心境，恐怕他们也敢以命相博，那真就要发展成无法收拾的暴乱了。” 卡丘斯卡听罢，靠在椅背上思考了一会，没有直接回答： “科农，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用你们猿人当下属吗？” “属下不知，但能在您手底下办事，是我们的荣幸，不仅能学到……” 卡丘斯卡笑眯眯地打断了科农的阿谀奉承： “我就是喜欢你们这股机灵劲！” …… “小姐，大事不妙啊！顾雷受到刺激后，修为居然再次大幅提升了！” “嗯，我已经知道了，可我们也已经不适合再出手了。” “……” “算了，老科克你不用管了，我已经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了。反正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能顺利成为克林斯曼家族的家臣，一切就仍有希望。” “……” “虽然局势将变得愈发混乱危险，但同时，机遇也会变得愈来愈多、愈来愈大。” “……” “科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姐，请恕我直言，奥尔加家族在之前的连番打压下，已徒有其表，恐怕您倾家荡产，也付不出足以让他满意的报酬啊！” 看着老科克无奈痛心的眼神，纳斯塔西娅一下说不出话来，指甲深深地刺入了肉里。 “小姐，请再恕我直言，我们必须再冒点险。而且，如果操作得好，我保证谁也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这？” “要让一个区区强骨境的中学生消失，还是有很多隐秘方法的。” “如何操作？” “有一人，可堪大用！” …… “诶。” 看着通讯器上的“没空”两字，顾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知道他的“负距离”行动是再次宣告失败。 “难道还在气我前天和她告别时态度不好？” 心头汹涌的激情没地发泄，顾雷感到非常郁闷。 他又怎知，安妮已经在闺蜜的提醒下明白顾雷为什么会这么猴急了。并没有做好准备的安妮不禁又羞又气。再怎么爽快，她也是一个女孩子呀！ 总之，小姑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咦！” 又来了一条信息，是来自学校的。 扫了一眼信息，顾雷先惊后疑。 这条信息的大概意思是，从下周开始，学校将带大家前往另一个移民卫星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封闭式集训，集训后将就地紧接着开始中考，任何学生不得因任何原因缺席，否则视同放弃中考。 装甲兵附中那边发生的惊人惨剧已传遍整个移民卫星，让所有人都看清“试验区”这个词，在平常外表下隐藏着何等的血腥与残酷！ 所有人都对教悬委避如蛇蝎，对他们接下来的每一个政策都心怀警惕，顾雷自然也不例外。 “总觉得有点危险呀！” 顾雷的眉头越皱越深，半天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求助杰尔夫。 对此，杰尔夫只是淡淡地反问道： “你除参加集训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81远行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还有别的选择吗？ 说来还真有！ 尽管教悬委强行把所有考试改为武科考试，但如今过一段时间后再看此事，受影响最大的貌似反而不是本届初三年级的学生。 说到底，就算战争马上爆发，也不能所有人都去上阵杀敌，仍需要有人在后方搞生产，生产粮食、装备等其它必要物资。人工智能再先进也还没到可以完全替代人类的地步。 即是说，今后企业招人的时候，主要还是看学生的文理科底蕴。各校今后只考武科的结果，兜兜转转，最后也不过是逼得许多企业自主草拟文理科试卷罢了。 而且，就算初三的学生们马上就要毕业了，这些试卷也没必要马上赶出来。 这一届的初三学生才接受新式教育没几个月，之前仍主要是学习文理科知识，文科学校大考小考也自然都考文理科，早留下足够多的数据以供参考。 因此，就在这次月考刚结束后，就在昨天，大小企业像商量好的一样，一齐放出声明，说参加招聘的学生只需提供以前的成绩就行，连中考都可以不管。 倒是从明年，就是这届初二开始，学生们想进入任何企业都必须要进行笔试。 如此，原先唉声叹气的一中学生们，转而又昂首挺胸起来。许多人报复似地直言要放弃中考。反正不影响找工作，而且本来也没几人能考上高中的。 只不过，即使工作无忧，顾雷却反而更加无法放弃中考了。 最近多番没能打败他的磨难最后终于成为他成长的养料。不仅让他更加自信勇敢，也大大拓宽了他的眼界思维，难免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更多的想象与期待。 顾雷现在连气质都变得更加阳光开朗，中间又透出几分沉稳来。安妮情不自禁地对他更加迷恋就是明证。 而顾雷自然亦没辜负安妮的道理，他也得努力成为配得上安妮的男人。 怎么人家也是市长候选人的千金呀！他自己怎么也得是个大学生吧？ 况且…… “好嘛，也是。” 顾雷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杰尔夫，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以前我没能力，只想着能尽量不给叔叔拖后腿就好。如今，照顾自己肯定是没问题了，我岂不是该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回报叔叔！ 杰尔夫对他的恩情到底有多深，那是根本无法用言语能形容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哪个不是他纵使倾尽一生亦无以为报的？ 不过，杰尔夫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平淡表情，也不知道是否看出顾雷暗藏的心意。他点了点头，叮嘱道： “小心点！” “好。” 顾雷不知道的是，他回去休息后，杰尔夫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久久无语，就像一具没有任何生机的雕塑一样。 分别的时刻，已悄然临近！ 又过了良久，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 “接下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开口的是哈古拉斯，他照例收束了声线。 “是！” 杰尔夫说完，便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本就不喜多言。哈古拉斯则又感到心头沉重，此事说到底是因他而起。 再过了良久，哈古拉斯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要走了吗？” “快了。” “被发现了？” “网已经缩得够小，最快过一两天就会有杀手过来。” “要带小雷一起走吗？” “没必要，我与他们受过同样的训练，因此他们是不可能理解我的改变的。对你和小雷来说，留下来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我跟你一起走。” “不，你必须留下来保护他。” “你的情况显然比小雷危险。你的实力只有见微境，而‘它’一旦过来，对方的实力就会突破明理境，那是这个星系最顶端的存在之一。” “没必要，杀人又不是光靠境界。” “但是……” “况且你还没恢复过来，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值一提，在我身边并不会给我增加多少助力！” “……” “相反，有你在，我只会更容易暴露。一人一狗怎么想都比独自一人要显眼。” “……” “所以，你必须留下来。现在的你跟在我身边只会拖我的后腿。” “……” 哈古拉斯沉思许久，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 “好吧。” “好好保护他，别忘了，你也欠着玉珂的人情！” 说完，杰尔夫就起身回房间去了。 “我知道！” 看着杰尔夫掩饰不住萧索意味的背影，哈古拉斯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一声： 对不起！ 哈古拉斯此时的眼神极其复杂。 此时，哈古拉斯心里闪过的，是上一个太阳纪的原始森林。 那时，天上也有一颗巨大的蓝日。但是，那时的蓝日比今天的蓝日还要巨大，体积足足是今天的两倍，散发着更加让人不可直视的炙热光芒。 那时，森林也更加地高大茂盛，以龙为核心的龙御帝国繁荣昌盛。文明更加发达强大，科技最终甚至发展到接近黑暗文明的地步。 但很可惜的是，那个文明最后的结局一点也不美好！ 想到那些在蓝日的毁灭中涂炭的生灵，哈古拉斯内心充满了无法释怀的愧疚： 我的同胞们啊！目睹太阳被混沌熄灭的可怕景象后，经历一个世界的毁灭后，尔等难道依旧没有丝毫悔悟之心吗？ …… “顾雷，那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 特瑞希一边把安妮的手塞到顾雷的手里，一边认真地说道。安妮害羞地赶紧把手抽了出来。 “爸，你说什么呀？我自己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说完，她忙不迭地转身离开，满脸通红地上了太空飞船。 顾雷毫不介意，喜不自禁地回道： “放心吧叔叔，我绝不会让安妮受到一点伤害的。” “嗯！” 特瑞希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克林斯曼家族出手后，契尔年科背后的总统派势力在当地受到巨大挫折，契尔年科本身也大受打击。在纳斯塔西娅依旧无意干涉的情况下，市长一职再次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他已没必要再用女儿的幸福来换取前程了。 但这几天与顾雷相处一段时间后，特瑞希对蜕变后顾雷的各方面都感到相当满意，加上其同克林斯曼家族的关系，便彻底认可顾雷作为他的未来女婿。 “那就拜托你了。” 特瑞希又不放心地说了一句。 契尔年科败局已定，他如果还想在铁卫3号继续混下去，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出更出格的举动。眼前的所谓集训大概率只是他给即将失败的教育改革，扯来的一块遮羞布，按理说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可老谋深算的特瑞希还是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内心若有若无地感到不安，偏偏又没到要阻止女儿参加的地步。 “没问题，交给我吧。” 看着顾雷认真的眼神，特瑞希完全放下心来。他拍了拍顾雷的肩膀，嘱咐顾雷自己也要小心后才转身离开。顾雷也赶紧登上了太空飞船。 二人皆没注意到，有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隐藏在远方的人群中，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82铁卫1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上了太空飞船，找到安妮旁边就要坐下。这时一个他不怎么熟悉的一中女同学飘过来说要和顾雷合影留念。 顾雷有点别扭，又不好拒绝。毕竟，好多同学是特意来给他们这些真正想考上高中的同学加油助威的。 实际上，即使不参加集训会被剥夺中考资格，可最终前往的学生也并没有多少。 当地企业在临近中考前一齐公布“往后招聘不需提供中考成绩”的信息，甚至故意把招聘会的日期集中设在中考前，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是受其他势力指使，要给契尔年科一个大大的难堪。 果然，由于集训日期与当地各家企业的招聘日期皆发生冲突，全市绝大部分初三毕业生都选择放弃集训。反正参加了也没多大指望能考上高中，还是赶紧找到工作更实在一些。 因此，参加集训的学生总共还不到两千人，仅占全市考生中的五分之一，弃考率高达80%，据说去汇报这个结果的科员，差点被愤怒到发狂的契尔年科掐死。 但其中，最不需要参加中考的一中考生中，竟有136人参加集训，弃考率只有50%左右。要知道，一中学生大部分长于文科，武科没什么优势的。 这一是一中学生的文理科成绩普遍比较拔群，大家没几天就找好工作，不会和集训发生冲突，干脆就当成一次毕业旅行。二是大家想给那些真正有志于中考的（1）班学生加油助威，有些还是特意来给顾雷加油助威的。 尽管这份心意不是特别纯粹，有一些想来游山玩水的成分，不算特别沉重，但依旧让顾雷感到一种本能的抗拒。一个常常受到伤害的人，对他人的警惕心总会比较强一些，难以放下。 幸好，看在身边女生长得还挺漂亮的份上，顾雷内心的本能抗拒多少有所软化，终于摆出一张还算合格的笑脸。 拍完照，合影的女生一走，顾雷就自然而然地顺势坐到安妮旁边。顾雷正想着怎么开口才能幽默而不失风度，安妮就冷冷地开口道： “怎么样，她的肩膀香软不香软？” “嗯！” 顾雷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终究是太年轻太单纯，顾雷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这可是一道标准的送命题，而他给出的回答更是一个标准的送命答案！ 接下来，一直到费奇最后一个登上飞船，一直到飞船接近目的地，任顾雷如何表演才艺、挥洒汗水、亡羊补牢，安妮全程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让开，我要去松松筋骨。” 顾雷只能尽量把身体往后仰，让出空间来。看着安妮冷然的侧脸从眼前飘过，他满脸苦笑。 安妮走后，小石头从后面探出头来，幸灾乐祸地说道： “恭喜你啊，喜提‘钢铁直男’称号一枚。” 顾雷无奈地摇摇头： “咱们国家连三妻四妾都是合法的，我就跟人家女孩子拍了一张照片而已，至于嘛？” 卡缪拉共和国在第一次星系中死亡的，自然大部分是男性，包括许多未成年的少年。这导致战后共和国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不得不开始实行一夫多妻的临时政策。 “咋了，你这还有别的小心思呀？” 小石头说着下意识地扶了一下自己的新眼镜。崭新的镜片光滑透亮，非常干净，可见他对这副眼镜的喜爱。 “怎么会，我可是个专一的男人！” 顾雷连忙否认，可谁能看出他心口不一。 尽管近几年，随着人口渐渐接近战前的水平、男女比例慢慢接近平衡，一夫多妻的现象逐年减少，要求废除一夫多妻制的声音越来越多，但左拥右抱、三妻四妾仍是许多男人放不下的共同梦想，不少人都想搭上这趟末班车。 对此，就是女性中也尚且有许多包容者。而鄙夷者当然更不会少，比如费奇。 虽然坐得离顾雷他们很远，但此时的费奇五感远超常人。他不仅能清楚听见顾雷的说话声，还能从顾雷的语气中推测出顾雷此时的表情。 对比自己曾对安妮许下的“一生只爱一人”的誓言，费奇内心的毒火越烧越旺，流露出的杀气把坐他旁边的那个学生吓得牙齿只打颤。 听到身边“咯咯”的异响，费奇不耐烦地转头瞪了那个学生一眼。 没有眼睛的遮挡，费奇的眼珠格外清澈，暴虐之意也格外骇人。恐怖的眼神逼得那人直往窗户上挤，几乎想把自己变成一片纸片。 现在再没有人见过费奇戴着他那副可以说是标志性的眼镜了。而且，没有眼镜好像也不再影响他的视力。 当费奇再回过头来时，正好就看到安妮从走道的那段走了回来，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撞在了一起。费奇当即恶狠狠地瞪过去。 可安妮只是皱了皱眉头，目光中写满痛苦、无奈，以及掩饰不住的失望。其目光之复杂，让费奇的内心下意识地颤了颤。 “你真没那念想？” 小石头兀自不信。 “真没！” 顾雷嘴上信誓旦旦，眼里却露出一种所有男人都能懂得的眼神。 “那最好，人家可是市长家的千金，以后没让你跪键……” 发现安妮回来了，小石头赶紧闭嘴，顾雷也马上顾左右而言他。 “呀，该到了吧，全身好酸啊！” 而心神不在的安妮也没发现两人的异常。她一坐下来，顾雷就故意把身子探过来贴到窗户上，嘴上说着“铁卫1号快到了吧”，实际上却是趁机在吃点水嫩的小豆腐。 好几下后，安妮才回过神来，当即羞恼地掐着顾雷的胳膊，把他按回到座位上。 “疼”、“疼”、“疼”…… 顾雷痛得脸部变形，但仍掩饰不住得逞后的得意笑容。看来，荷尔蒙除了降低智商外还止痛的功效。 而这边的郎情妾意也终于让远处的费奇平息掉心中的最后的一丝颤动。杀气彻底收敛起来的同时，他的目光变得愈发冰冷无情，渐渐跨过非人之端。 离费奇不远的安迪看了看顾雷，又悄悄看了看费奇，嘴角挂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把手伸到裤兜里，暗暗摸了摸那个昂贵而危险的柄状器物，内心中也燃烧着一丛旺盛的毒火。 安迪旁边的查查林若有所感，身体瞬间一僵，更不敢正视安迪。 “查查林大哥，还有安迪大哥，快看，铁卫1号到了呀！” 狗牙依旧无知无觉，还沉浸在第一次出门远行的新奇与初见重日的震撼余韵中。 狗牙憨笑着，开心地看着一颗陨石改造成的移民卫星越来越近，渐渐占据他的整个视野。 然而，在座众人中又有谁能知道，迎接他们的，将是一个全新的试验场！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83电热手甲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铁卫1号和铁卫3号一样是以铁制品生产加工为核心建立的移民卫星。二者离得也近，才大概半天的路程。且从它的编号上还可以看出，它是该类型卫星中第一个被建立出来的。 甚至，就算在所有第二小行星带的移民卫星中，它也是第一批建立起来的。铁卫1号当初和其它第一批建造出来的移民卫星，共同组成了人类远征第二小行星带的前进基地。 它不仅是那段黑暗无比、同时又光辉无比的伟大岁月的见证者，更是参与者，曾经在人类开拓第二小行星带的过程中发挥过举足轻重的作用。其名在各国的历史教科书里都有提及。 只是，与其荣耀地位不相匹配的是，它也是最落后、最破旧的一颗移民卫星，破旧到让人类不得不放弃它的地步。 不过目前为止，大家还很喜欢它的这种破旧。 飞船的舱门一打开，空气一流通，大家都能闻出这里空气的异常。不是异常地难闻，反而是异常地清新。那正是人类退却后大自然的回涌。 安妮一直虎着的脸忍不住放松下来。顾雷赶紧抓住机会。他连忙解开安妮和自己的安全带，迫不及待地拉起安妮的小手往外飘。安妮轻轻挣了一下，没挣开，就顺从地跟着他一起飘了出去。 之后他们又乘电梯从中轴下到移民卫星的内表面。重力越来越强，本飘在电梯里的人慢慢落到电梯底部。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清新，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大口呼吸起来，心中已充满在意料之上的惊喜。 到走出电梯后，待看清周围的景色时，大家终于再忍耐不住，接连大声呼喊起来： “我卡鲁的！” “我的太阳神呐，好美！” “我卡鲁的，这也太漂亮了吧！” …… 明媚的阳光下，绿树成荫，到处开满五颜六色的奇花异朵。这在祖星人看来或许差强人意的翠绿风光，却是连许多住在精英区的学生都从未见过的瑰丽景色。 最难得的是，这里的空气极其清新，没有丝毫属于工业废气的恶臭，令大家心旷神怡。 “我卡鲁的，好香啊！” “是啊，我估计那些更先进的大型移民卫星都没有这么清新的空气。” “自信点，把估计去掉。” “是嘛？嗯，这回来得不亏！” …… 同学们兴趣盎然、议论纷纷。要不是一个个都穿着迷彩训练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郊游的呢！ 他们当然都想多欣赏、多感受一下这对他们来说与精灵仙境无异的美好环境，可惜塔图却不允许。 “快点，别磨蹭，拿了手甲就赶快上车，后面的同学还要出来呢！” 看到电梯出口旁摆满的一箱又一箱的钢铁手甲，同学们这才醒悟过来，他们其实是来参加军事集训的。 说是畏惧此地猛兽众多，学校便给众人准备了更加强力的武器，用来替换之前发放给大家的防身匕首。大家过去一人拿了一只。 虽然那些手甲应该只是普通的钢铁武器，肯定不如自己的高维武器，可想到不要白不要，顾雷还跟着拿了一只。 但拿起手甲打量一会后，顾雷马上又感到有点吃惊。 这只手甲从外观上就能立刻看出异常来。它实在有点大过头了，比顾雷那蒙了一层铁皮的伪兽双爪还要壮。装甲更是一直蔓延到手肘，手感极沉。 顾雷开始还以为这是铁质武器的常态。为获得堪比太阳合金的防御力，普通物质打造的装甲唯有不断增加厚度，且往往最后仍是比不过用太阳合金打造的坚固。 直到看了一眼箱子上的标签后，顾雷才惊觉，这竟是一只内置加热装置的高温电热手甲。 单从破坏力上来说，这只手甲都快赶上他的高维武器了。甚至，从某个方面来说，它比高维武器更令人胆寒。 该手甲并不是依靠尖锐的五指来进行攻击的。普通物质又不能像太阳合金一样膨胀伸长，光靠五指的确有点短，还不如短刀。 真正负责进攻的，是一把长约30多厘米的剑状刀刃，从该手甲的手背伸出，末端固定在腕甲上。光亮如镜，锋锐无比。 而根据标签上的简短描述，这片剑刃居然最高可以被加热到300多度。 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概念啊！ 首先，强骨境一阶的龙气，温度最高仅仅80度出头，二阶最高倒是有200多度，即是说只有三阶巅峰高达350度的拟龙斗气能与之媲美。 然后，为何只有强骨境四阶后修炼者才可以劈断钢板呢？四阶的力量实际上不比三阶巅峰强多少。 其实这是因为高温会大大降低钢铁的强度。虽然钢铁的熔点高达1500多度，但只要其自身的温度升高到350度，强度就会下降三分之一。因此，怎么也得超过350度的龙气，才有可能令钢板的强度大幅下降。 因此，有了这个手甲300多度的高温加成，哪怕强骨境一阶的修炼者也有可能发出温度超过350度的炙热攻击，也有可能劈铁斩钢。 要是换成强骨境二阶或三阶的学生，效果自然更加可怕，刀刃的温度将分别达到500、600多度，钢铁制品在这样的温度下，强度将进一步下跌到原来的二分之一、三分之一，几乎不堪一击。 那么，问题来了。 “有必要发给我们这么强力的武器吗？” 顾雷不由地沉吟起来。他可不像其他大多数学生那样没经历过什么像样的战斗。看到这副手甲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若把这副手甲运用到实战中会有怎样的威力。思考的结果让他脸色凝重。 一旦用上这副手甲，不仅铁质的防具会被轻易撕开，高温还会把创口烧成一片焦黑，这可比他的高维武器可怕多了。光烈焰烧灼神经的剧痛就可能令受伤者当场崩溃，更不用说事后清理伤口时更进一步、更强烈的痛苦了。 “难道就不怕有学生被误伤到吗？” 用普通物质打造的武器，攻击力再强，防御力也一定是比不过高维武器的。这样攻有余而防不足的结果就是，攻方如果用力过猛，或是如果守方有个不小心，守方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当场毙命，就和短程的枪炮一样。 对境界全部没到射心境的学生来说这实在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武器！ “还是这里已经有了数量足够的高级医护人员？” 过分的异常让顾雷不断沉思下去，都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已经排起一条长龙。 “还磨磨叽叽个啥呀，赶紧的。” 被一脚踹开的顾雷，回头就看到塔图正朝他横眉竖眼。那样子倒不是刻意刁难他，而是真急了。 顾雷不好意思地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那就赶紧让开！” “是，是！” 被塔图这一打断，顾雷便不去再想，只是在心中埋下一颗警惕的种子。其他同学当然更没这个意识，都像拿到新玩具一样，兴致勃勃地把玩起来。 他们大多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手中拿着的，是一件已经达到战场最低要求的凶器，是一张战争的入场券。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84重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连通中轴的电梯外停着几十辆绿卡车，都是无人驾驶的自动卡车。大家一个跟着一个，快速爬进车厢。 得到新装备的喜悦并没有给大家本就激动难耐的心情火上浇油。相反，在这个以男生为主的学生群体里，大多数人都萌生出参加角色扮演游戏的感觉。 热情更加高涨的同时，大家也对扮演军人、服从命令表现出反常的兴趣。 “军人一定要服从命令！知道吗？军人一定要服从命令！” 已经有不少管教经验的塔图趁机一再强调“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引导孩子们更加服从指挥。 效果很好，很快，所有人都上了卡车。塔图脸上却反而有一丝沉重的表情一闪而过。 无人的驾驶舱里电子音“滋滋”做响，装满少年兵的军用卡车“呜呜”地发动起来，一辆跟着一辆，驶向已经被彻底森林包围起来的市区。 坐在抖动的车厢内，安妮控制不住地把头探出车外，好奇地四下查看。相对而言，女生对那种打打杀杀的游戏往往兴趣较差。 “没想到这里的环境这么好，早知道就早点过来了。” 重叠的树叶青翠欲滴，绿到几乎完全盖住叶片本身的黑色金属纹理。 早期的移民卫星上，植物皆是从杰佛里星迁移过来的，耐污染、好养活，还能帮助吸收分解土壤中的污染。 而因为人类还在时，铁卫1号上的污染还很严重，植物分解不过来，都是五颜六色的，所以，留下影像资料也大多是浓烟滚滚、奇紫怪红。 “是啊，这里的自然环境和照片上的简直天差地别！那些记者都是干什么吃得呀？” 顾雷一手抓紧座椅，一手貌似担心安妮会跌出去似地揽住她的腰，满脸享受。 “你看到的估计是十几年前的照片吧。” 坐在顾雷另一边的小石头猜测道： “铁卫1号上残留的污染实在太严重，专家们本来就估计，至少要二十年才能被完全分解。可铁卫1号从十几年前开始，就没人过来了。” “大概吧！” 顾雷心不在焉地回道。小石头则低头摆弄起一个摄像头一样的球状仪器，要把这个小器物连接到通讯器上。 可一摆弄好，仪器立马警铃大作： “辐射超标！辐射超标！辐射超标！” 车内的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好多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小石头淡定地关掉警报。之前的经历也让他获得不小的成长，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腼腆男生了。 “不好意思，机器有点老，标准也是老的，其实没超标。哈哈，看，才3.7，请大家放心！” 当其他人收回疑惑的目光后，小石头又低头继续调试起来。顾雷凑过去再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还真是。” 3.7这个辐射值大概只是铁卫3号的三分之一。就是比铁卫3号更大更加先进的移民卫星也好不到哪去。 “怪不得有人说人类是这个星系的癌细胞！” 看到这个荒废的卫星自然环境竟好成这样，天这么蓝、绿这么绿、空气这么清新，对比自己生活的铁卫3号简直就是一个健康的青壮年比之一个被癌症折磨得千疮百孔的老年人，顾雷不禁有些感慨。 小石头也深以为然： “是的，癌细胞本来也都是我们身体的正常细胞，只是发生了病变，变得比其他细胞更加强大，没有别的细胞可以克制它，它才会不断破坏正常细胞、掠夺身体的能量，以满足自己无限增殖的本能。” “……” “而我们人类本来也不过是祖星生态系统的一个普通组成部分，后来发展壮大到其他任何物种都无法匹敌的地步后，就开始不断攻击其他物种、掠夺自然资源，以满足自己无节制的欲望。” “……” “从处理与整体关系的方式来说，从无法遏制的扩张欲望和力量来说，人类和癌细胞并没什么区别！” 顾雷闻言陷入沉思。他想起了小白的那句“一是万，万是一”，开始发现集体与组成它的次级个体间貌似存在许多共同的规律。 安妮也不再关注车厢外的景色了。 “这是什么呀？” 她把身子伸了过来，顺便打掉顾雷在腰上的禄山之爪。 “测量辐射用的，它可以采集物体发出的辐射，测量其辐射值。” 小石头说着又把用来采集辐射的摄像头对准路边的一个小水滩。这个水滩看似清澈，但反射出的光芒未免太过多姿多彩，堪称异常，而这回显示出来的数值也要更高一点，是3.9。 “咦，辐射值这么低，怪不得这里的树木这么青翠。” 在铁卫3号上，即使是用专业过滤设备过滤出来的饮用水，辐射值也有3.5。 然后，安妮又疑惑地说道： “这种设备我也见过，不过我还真从没见过这么小巧的，挺贵的吧？” “哈哈，不贵，我自己改造出来的。” 小石头有点不好意思。 安妮有些吃惊，她印象里小石头的文理科成绩也没特别突出，至少肯定不如自己。她心里难免有些怀疑，可嘴上还是自然地夸道： “小石头，你蛮厉害的嘛！懂得这么多！” “没，我只是动手能力强一些，主要是我爸爸教得好。” 小石头的表情有些黯然。察觉到那表情中的异样，安妮便不再多问，转移话题道： “小石头你这么多才多艺，应该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小石头有些害羞地挠挠头： “没，没，我没空！”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啊，是我闺蜜，人长得挺漂亮的，性格也好。” 安妮是真心想要和小石头搞好关系，并没有调笑的意味。可还没谈过恋爱的小石头终于还是被她搞得满脸通红。 顾雷见此便要替小石头应承下来，但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像眼前突然产生幻象一样，顾雷的眼前突然晃过了安妮的笑脸，可安妮明明在他身侧，而不是在他眼前。并且他转头看了眼安妮后才发现，安妮此时的表情几乎和他刚才的幻象完全重叠。 怎么回事，是在无重力环境下待久了，所以，身体还没能重新适应重力吗？ 这时，随着小石头的脸越来越红，眼前的安妮再次出现奇怪的重影，不，是所有物象都开始出现重影，就像脱掉立体眼镜后再看立体电影一样。 但没给顾雷探究的机会，卡车到达了目的地。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85铁纹剑齿虎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有破旧的楼宇从交相掩映的枝头冒出，顾雷他们终于来到市区。 区区二十多年的时光并不能对钢筋混凝土造成多大的腐蚀。尽管外表布满水渍、漆面斑驳，所有楼房内里并无任何损伤，柱子、楼面和墙壁等构件都还非常坚固。 整个移民卫星实际上可以说没有任何问题，光塔图等几个普通民兵就可以使它重新运转起来。 而它之所以被废弃的理由有二： 一是铁卫1号的价值的确不高，纯用普通物质打造的铁卫1号造价还不及铁卫3号的二十分之一。 这得益于小行星带蕴含丰富的普通物质，不仅储量更多，还更好开采。 在行星上，由于行星在形成初期通常非常炙热，会把各种物质熔化成液体，较重的金属便在那时沉入地心，这就造成很多重金属在行星真正成型后被深埋到地底，极其不好开采。 二是纯用普通物质打造的铁卫1号防御力实在太低。 试想，区区强骨境一阶的修炼者，就能在电热手甲的配合下扯烂钢铁，那在更高级的修炼者或是更高科技的攻击手段面前，用普通物质打造的移民卫星，就算建得再大，又能多强的防御力？ 因此，当第一次星际大战进行到某个比较激烈的阶段时，很多这样的第一代移民卫星就被放弃掉了。 铁卫1号的体积大概只有铁卫3号的二分之一，市区的大小也不到铁卫3号的一半。所以，没几分钟，卡车就顺利接近位于市中心的人民广场。 因为前方道路堵塞，学生们只好下车步行。 同学们排队走下车来，在塔图的带领下继续最后的数百米路程。周围的环境让他们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四周都是废弃的房屋，除了矮点破点外，好像和铁卫3号上的没什么两样。 然而，这些房屋的墙壁上尽皆写满属于那个年代的标语，像“全体国民团结起来”、“物权公有制万岁”、“打倒帝国”之类的，给学生们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仿佛正在走进一段尘封的岁月。 铁卫1号被废弃时，那道至今仍极富争议的“第11324号命令”才发出不久。在许多被帝国远征军占领的卫星内，暴动愈演愈烈。 同时，随着越来越多的一般民众被拉进地下抵抗军，本局限于两国正规军内的战火，从此无可避免蔓延到普通民众的层面。 见不仅多番警告无效，地下抵抗军的手段反而更加残忍，被激怒的阿尔贝特公爵也狠下杀心，以残忍手段回击。 既然抵抗军混杂在普通民众中无法区分，他便下令，将多个移民卫星，连同里面的数百、乃至上千万的普通民众，一齐被超电磁炮粉碎。 你残酷，我便更残酷，双方的残酷程度交替上升，第一次星系大战由此迎来灾难性的拐点，开始往更惨无人道的方向发展。 于是，很多居住在像铁卫1号这样的老式卫星上的居民，开始纷纷往周边逃窜，引发汹涌的难民潮。后来即使战争完全结束，他们都不肯再搬回来。对战争的恐惧已经深深地植入他们的内心。 人们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用普通合金打造的老式移民卫星，在面对用太阳合金打造的电磁炮弹时，竟是这么不堪一击！ 穿梭在过往的时光中，大家起先还有些好奇，后来内心都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道上与道旁还散落着不少来不及搬走或是不好搬走的物品，小到露出棉花的布偶熊、被压扁的唇膏，大到翻倒的沙发、摊贩的手推车，无所不有。 甚至，在路程中段的道路旁还停着一辆当时价格不菲的卡宝牌小轿车。轿车的引擎盖上、顶棚上早已铺满厚厚的灰尘与落叶，有植物顶破它的车窗。 大家好像能看到哭泣的孩童、被丈夫拉住的妻子、依依不舍的老太太、无奈的小贩、倚在车门上抽烟的企业家，感受到当时的混乱与悲哀。 连名牌小轿车都被抛弃掉，可见当时的情况是多么紧急！战争又是多么惨烈！这让大家心里都感到沉甸甸的。 卡缪拉共和国是第一次星系大战中伤亡最重、受创最重的国家，战争的伤痕至今仍深深铭刻在全体卡缪拉人的内心深处。 值得一提的是，铁卫1号之前本来是一个用来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教学基地。 直到16年前，直到某件大事的发生，这个基地才遭到废弃，然后渐渐变成今天无人问津的荒芜模样，慢慢变成野兽们的巢窟。 空气中的异味越来越浓，那是野兽的尿液粪便散发出的臭味。 不时地，有一双双凶狠中透着好奇的眼睛从窗户后面、从门后面、从柱子后面探出，打量着路过的众人。 也许是太久没见过人类，拿不准人类的实力，也许是恐惧于排头的塔图散发的惊人杀气，这些眼睛往往打量一会儿以后，就会悄然离开。 但是，显然也会有例外。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凶恶吼声骤然响起，那烙印在基因中、从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恐惧，把一些学生吓得直接两腿发软，都不敢回头。 而回过头来的同学，就会看见一只怒目圆瞪的铁纹剑齿虎正站在高高的楼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侵犯它领地的众人。 “看什么看，快逃！” 塔图一边大喊着，一边冲向队尾。 一听到野兽的吼声从身后传来，塔图就顿感不妙。转身看出是刚才那只被自己用杀气逼退的铁纹剑齿虎后，他内心更加懊恼。 不好，大意了！忘了越强大的野兽，自尊心也越强，越有可能杀个回马枪。 不幸的是，因为塔图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加上路程不长，没注意就把队伍拉得很长。现在，在队首的他与队尾相隔超过150米。 塔图才跨出第一步，猛虎就从三楼顶上一跃而下，落在那辆卡宝牌小轿车的顶上。小轿车当即被压扁，轮胎都飞了出去，剑齿虎却一点事都没。 成年的铁纹剑齿虎身长3贾米左右，和普通剑齿虎差不多，但体重却是普通剑齿虎的两倍，能够达到0.8公吨。 这是因为这种来自杰佛里星的猛兽不仅身上有黑色的金属条纹，连爪牙骨骼都是铁做的，密度大，强度也高。 这便是精神力量不强的它们光凭肉身就能与匹敌强骨境的奥秘。 铁纹剑齿虎落地后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吼，学生们惊慌地四下逃窜。都是在安逸的环境里生活惯了的人，谁见过这阵仗。 而不知是被冲击力波及，还是被吓到了，落在队伍最后面的那个女生腿一软就直接跌坐在地上。 剑齿虎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向那个满眼泪花的女生。 这时，塔图才来得及踏出第三步。 这时，离那个女生最近，也是最有能力解救那个女生的安迪冷漠地转身离开，学生中实力最强的狗牙也跟着跑开。 这时，包括顾雷在内，其他有能力解救的学生中，离得的最近的，也在30贾米外。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86学生代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救命啊！” “快逃呀！” “不要丢下我！” …… 一个个同学惊呼着从身边跑过，顾雷下意识地就要拉着安妮转身逃命。 这只剑齿虎的出场方式实在骇人。纵使只是普通的野兽，顾雷也并没有自大地认为自己就一定能战胜它。 然而，认出那个跌坐在虎口前的女生正是之前找自己合影的女生后，顾雷便感到不忍心，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命丧虎口。 “是叫昆娜是吧？” 顾雷松开安妮的手，奔跑起来。虽然看起来已经是来不及了，可这样至少能让他感到好受一些。 他一边闪避迎面跑来的同学，一边套上电热手甲，握紧，剑刃立即发红发热，越来越亮。当拟龙斗气也覆盖到手甲上时，剑刃更加亮得刺眼。 可惜此时，剑齿虎黑亮的剑牙已经抵在昆娜的脖子上了。而昆娜一动也不能动弹，只能无助地把手伸向同学们慌忙逃亡的背影，留下绝望的泪水。 千钧一发之际，一块裹着红光的石头呼啸着砸中了老虎的头部。另一个离昆娜更近的男生看不下去了。 “吼——” 剑齿虎仰头痛呼一声，放弃昆娜。 “好样的！” 顾雷惊喜地低叫一声，不由加快步伐。那个男生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那个男生毕竟只有强骨境一阶的实力，那块石头显然无法给铁骨铿锵的剑齿虎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只能大大地激怒它。愤怒的剑齿虎转头就立即扑向那个见义勇为的男生。 恶风扑面而来，那个男生大惊失色，居然也被吓得忘记闪躲。 幸好，这时顾雷又靠近了十几贾米。 受到那个男生的启发，顾雷二话不说，就要掰断手甲上的赤红剑刃。 说来电热手甲上的剑刃是用工艺更复杂、造价更昂贵的耐热合金制成，并不会受高温影响而降低强度。但在那个男生的刺激下，顾雷心中也生出一股血勇之气，激发了唯心法则。 于是，在心界法则的干涉下，顾雷竟一下就掰断了合金剑刃，忍着烧灼之痛将其狠狠甩出。 赤红的剑刃下一秒就扎在剑齿虎的脑门上。 “吼——” 额头上冒起白烟，铁纹剑齿虎发出疼痛欲绝的大吼，再次放弃攻击。 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声跟着从剑齿虎的嘴里发出： “吼——” 它彻底狂暴起来，再度掉头，转而杀向顾雷。剑刃的高温被血液中和，终究是没能穿透铁制的头骨，而是卡在了上面。 铁纹剑齿虎一跃而起，庞大的虎躯遮住日光，让顾雷眼前一暗。 尽管电热手甲失去最强的攻击组件，又来不及换上伪兽双爪，顾雷却丝毫也不惧，俯身沉着应战。 这一刻，他的大脑异常清醒，思路异常清晰。 这只剑齿虎只是普通的野兽，精神力量不强，无法催动龙气。然其肉身极其强悍，一下就能压垮轿车，而己身毫发无损。 论攻击力，我或强于它，但也强得有限，并不能将其一击必杀。而论防御力，我必不如它，恐怕受不了它一爪。 如此看来，与它躲闪周旋，撑到教官赶来，才是最佳方案。不过其身躯庞大，攻击范围广，就像上次的狗龙一样，我未必能全数躲过。 电光石火间，顾雷权衡一番后，居然直直地伸出双手，握住剑齿虎那一对长长的黑亮剑牙。 “喝！” 顾雷大吼一声，用力下拉，自己则借力跃起。 剑齿虎身不由己地向下一沉，“嘭”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剑牙深深地扎进柏油路面上，划拉出两道长长的轨迹。摔个七荤八素。 而不等它清醒过来，顾雷就一下骑到它背上，双手抱拳，高高举起。 “喝！” 又是一声大吼，顾雷抱起的拳头就狠狠地砸在了那把还扎在虎头上的断剑底部，将其完全砸了进去。 “吼——” 剑齿虎晕晕乎乎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猛然起身，把顾雷甩飞。 过了一会，当顾雷被塔图拉起来后，迎接他的自然是更加热烈、更加真诚的欢呼和掌声。那个被他救下的女生更是激动地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那只铁纹剑齿虎已经完全死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顾雷，好样的！” “干得漂亮！” “顾哥牛啊！” …… 第三度感受到大家的佩服和拥戴，顾雷多少习惯了一些。他笑着环视大家一圈，看到安妮既自豪又吃味的眼神后，赶紧把还扑到在他怀里的女生推开。 塔图把准备回到安妮身边的顾雷拉回，示意大家安静。在夸了顾雷几句后，他趁机宣布道： “顾雷同学刚才的表现非常优秀，勇敢、沉稳、机智，非常值得表扬，也非常值得大家学习。所以为了表扬他，也为了让大家更好地学习他，我决定将顾雷同学任命为我校在本次集训中的学生代表，领导和帮助大家更好地完成集训，大家同意不同意啊！” 顾雷刚才的表现终于让他不再犹豫。 “同意！” “同意！” “同意！” …… 于是，在绝大多数人的一致赞同中，顾雷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似地任命为学生代表，连考虑的时间都不给。 “好，那大家赶紧重整队伍，别让其他学校的学生等太久。顾雷，你去队伍后面，防止野兽从后面偷袭。” “是，教官。” 接下来的路程没剩下几十贾米。不过有了刚才的遇袭经历，大家依旧有点紧张。 直到进入广场后，大家的沉重心情才得到缓解。 先是耳边传来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接着眼前豁然开朗。先到的学生大概有四五百人，都是别校的学生，在广场上占据了大概五分之一的面积。 来到安排给一中的位置后，大家很快按身高排队站好。而已晋升为学生代表的顾雷，则被塔图强硬地拉到排头，与其他学校的学生代表站成一线。 开始时，顾雷还有些不习惯。前方一片空荡荡，身后却有数不清地人在打量议论他，这种无依无靠、如芒在背的感觉内心难免让他有点心虚。 这就是成为领导者的感觉吗？也不见得全是好事嘛！ 但想到自己怎么也是成功指挥过两场防御战的“心界著名将领”，顾雷终于多少有点了底气。 加上想到安妮的父亲特瑞希曾推心置腹地叮嘱过自己，要自己一定多参加一些像学生会工作这样带有管理性质的活动，一定要注意锻炼自己的管理能力。 他便开始努力适应起学生代表这个角色来。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87吴雪莲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来到排前，岔开腿，负手站好。 眼见顾雷越来越镇定，甚至身上开始隐隐透出一股属于领导者的气势来，塔图差点瞪掉眼睛。 活见鬼了这是！ 实话说，塔图选择顾雷来当这个学生代表也是犹豫了好久。 尽管从之前的表现来看，顾雷不仅实力出众，人品也相当不俗，可学生代表看重的是管理能力，而顾雷过往可以说是孤僻到几乎没朋友。 要不是这几天，顾雷突然就在一中学生中拥有了巨大的威望，他根本不会出现在塔图的考虑名单上。 而再若不是顾雷刚才表现出的机智，让塔图觉得他孺子可教，塔图也不会最终下定决心，决定由顾雷来领导一中学生，迎接接下来的残酷挑战。 总之，塔图真没指望顾雷会是一个现成的合格领导者，他早就做好加班加点给顾雷恶补相关知识的准备。 塔图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世界，不完全是唯物的。 “算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坏事。” 塔图摇头不去想他，转身离开，去找其他教官了。 “这样子的话，或许可以把整个红队都交给他。” 在品德这方面，顾雷是所有候选人里最让塔图放心的。而灾难，偏偏最考验人心！ 等塔图不见踪影后，一中的学生们也慢慢受到其他学校学生的感染，开始聊起天来。 陆续有其他学校的教官带领学生进入广场。人越来越多，渐渐挤满半个广场，场面越来越热闹。 顾雷也跟着放松下来。闲着无聊，他左右看了几眼。左手边十中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学生代表立即引起他的注意。 咦，居然是个云梦女生！ 如今重武抑文，而女生由于体格天性等原因，在实战上往往不如男生。何况这还是个体格不如其他人种的云梦人，能成为武科实力仅次于附中且向来以混乱著称的十中的学生代表，真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情。 她不会也会屠龙道吧？ 顾雷不禁猜测起来。 察觉到顾雷的关注，麻花辫女生转过头来，笑着对顾雷点头问好。 这下顾雷更加吃惊，连回礼都忘了。 倒不是因为女生的外貌有多么出众，只是这个女生的耳朵非常特别，像小白一样有点尖，就是没那么长，和外族传说中的精灵、云梦传说中的仙女极其相似。 顾雷心中不由惊呼起来： 精灵耳？ 这是一种极其罕见且可以说是极其让人羡慕的外貌特征，因为在各族传说中，有着该特征的无一不是品性如精灵般高洁、才华亦如精灵般超卓的人，极富传奇色彩。因此带有该特征的人一出生就自带传奇光环，总能让人高看一眼。 然而对顾雷来说，最重要的是，拥有这个外貌特征的家族中，最著名的正是云梦古国过去的皇族——吴家。 接着，那个女生抬起头，开口就差点把顾雷的下巴惊掉。 “你好，我叫吴雪莲。” 云梦古国虽已作古甚久，吴家却永远是云梦人的皇族。 最早从临危受命、主持对抗萨族联盟开始，到后来带领族人翻越雪怀山脉、建立云梦古国，再到后来为避免与雷萨侯爵率领的革命军大动干戈、主动放弃皇族身份、成全了祖星统一之大义，吴家就已领导云梦一族上千年。 期间吴家为云梦一族所做之贡献与牺牲，大到外人根本无法想象。可以说没有吴家就没有现在依旧兴盛并保持一定独立性的云梦一族。 吴家过去的家训中有一条，即是“吴亡可，云梦亡不可”！ 所以，即使吴家早在两百多年前就自愿摘掉皇冠。但在大部分云梦人心中，吴家至今仍是名副其实的云梦皇族。就连顾雷这个因故常年游离于云梦社区外的人也不例外。 顾雷下意识地就要鞠躬致敬，吴雪莲赶紧挥手制止。 “别，别，我可不是吴家的人。” 顾雷立即反应过来： 哦，对了，吴家可是贵族，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现代贵族，很多家世都可以说是源远流长，不少现代贵族所属的家族，即使在封建时代亦是名声显赫的大贵族了。 在各国历史课本的描述中，从没有“龙人”这个概念的封建时代起，龙人便凭借其优越的基因从芸芸众生中逐渐脱颖而出，一直在引领历史的潮流。 顾雷抬头仔细打量吴雪莲，吴雪莲也微笑着，不闪不避地任他打量。吴雪莲的平凡长相成功打消了顾雷的大部分疑惑。 众所周知，长得丑的，肯定不是贵族！ 然而也仅仅是大部分。顾雷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疑惑，很小，却特别顽固。甚至，这丝疑虑不仅难以彻底清除，反倒出现生根发芽的趋势。 尽管她长得一般，可这气质未免太超凡脱俗了点吧！还有她眼神中那藏不住的冷澈，简直就是贵族的标配啊！越看越觉得她和纳斯塔西娅、伊曼有共通之处。可问题是，贵族里真没长得这么一般的呀！难道是用了易容道具？而她为什么要易容呢？ 顾雷突然敏锐起来的目光令吴雪莲有些诧异，但她表面上依旧不动神色。 幸好，一阵声势不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把顾雷和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看到顾雷突然皱起眉头，甚至眼里冒出杀气，吴雪莲疑惑的同时放下心来。 这是真正杀过人的杀气！ 想到自己最近的处境，吴雪莲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小心这个貌似平常的少年后，也转身看向声音的来处。 脚步声传来后没多久，一队带着煞气的学生兵从对面的路口中鱼贯而出。而领头之人，正是顾雷脸色难看的主要原因。 “这就是附中的学生吗？” “应该是吧！” “好威风啊！” “是啊，不愧是专门学武科的！” …… 其余同学们不禁议论纷纷。方一照面，其他学校的学生就不禁对附中学生产生了微微的怯意。整个方阵的气势都徒然矮了一截。 按照安排，附中学生在已有方阵的对面另成一个方阵。 随着越来越多的附中学生涌入广场，附中方阵的气势越来越强，最后竟硬生生把对面方阵的议论声全压了下去。 等全部附中学生皆排好站定，其他学校的学生更是噤若寒蝉。 附中方阵光在气势上，就呈现出了压倒性的优势！领头者更是戾气冲天。 他叫杜克，并且，他是个独眼。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88亵渎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附中学生的队列其实并不特别整齐，人数也比不过其他学校的联合方阵。可他们人人眼里都有着一股有点像杀气的煞气，让其他学生感到非常不习惯。 待人都到齐，一个貌似是士官的人带着其他教官走上讲台，开始对着台下两个相对而立的学生方阵发表讲话。 对面的杜克还在疑惑地打量着顾雷，顾雷却已完全收敛起情绪，虽然的确有点艰难。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雷总觉得那个士官的态度有些敷衍： 怎么回事呀？语速怎么快，是有什么急事吗？而且对面是怎么回事？带队的怎么只是一个学生？ 顾雷又悄悄地瞥了一眼站在附中方阵前的杜克，杜克依旧还在用独眼斜着打量顾雷。 今日再见，顾雷能一眼认出他，他却难以一眼认出顾雷。顾雷相比过去，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然而，很快，在某种格外坚定的信念指引下，杜克终于认出顾雷，认出这个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认出这个他一直心心念念想杀的人！ 心头瞬间杀意涌动。 而感受到熟悉的杀气，顾雷忍不住再次愤怒起来： 我还有点犹豫，你倒是不依不饶！ 杜克正是当初把顾雷从二楼扔下去的校霸。他比安迪还要霸道、还要蛮不讲理、还要疯狂残忍。 因为台上士官的语速比较快，顾只得又把注意力转移回去。 而杜克则还在打量顾雷。他心中难免有点好奇，好奇顾雷凭什么不再像以前一样害怕自己？好奇那个曾经瘦弱木讷的男孩怎么变得这般强壮自信？好奇那个废物一样的男孩是怎么成为一中的学生代表的？ 那个士官看来真地挺着急地，场面话几乎一句没说，很快就把接下来的安排简短地说完了。 大体就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在场的两千多名学生将分成两组，附中的八百多名学生为一组，称为蓝队，而其余的学生全部为另一组，称为红队，分别在旧政府办公中心和旧地方国会办公楼接受集训。 第一周主要是进一步强化理论和初步适应环境，等到第二周再进行真正的野外训练。 而从第三周开始，红队和蓝队间将开展实战演习，双方将轮流担任攻方、守方，互相攻防，直到中考前几天。 最后休息两天，中考将在这里就地举行。 说完，把红队今后的事情统统交给塔图负责后，那个士官居然就带着其他教官一齐离开了。 更令人无法置信的是，蓝队居然被全权交托给杜克，交托给一个学生。 就在塔图刚要给己方学生做进一步的解释的时候，就在顾雷疑惑不解的时候，杜克径直来到顾雷面前。 “虽然我想是多此一举，但我还是要问一下，也希望你自己考虑清楚后再回答，那就是，你还叫那个名字吗？” 杜克的问题着实有些怪异，连一旁正要开口呵斥的塔图都不禁愣住了。 多年后再次听到这个问题，顾雷也是没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着实有些无奈，只能清晰明确地再次回答道： “是，我的名字叫顾雷，以前是，现在也是！” 果不其然，杜克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 “好！好！好！” 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杜克浑身散发出一股惊人杀意。顾雷身后几个离得近的学生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顾雷浑然不惧，坚定地说道： “我叫什么名字那是我自己的自由。更何况，这名字是父母给我取的，除了我的父母，谁都没权利要求我更改。” 杜克闻言，身上的杀气愈发地惊人，显是怒到了极处。 这下，连塔图都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杜克眼里的愤怒还掺杂着一点似曾相识的怪异狂热。 “哼！” 杜克终究控制住了自己。 他不再多言，独眼留下一个“我必杀你”的冰冷眼神后，转身离开。 这让包括塔图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得是一头雾水，广场上一时有些安静。 这也难怪。就算顾雷自己，对于为什么会和杜克结下那么深的仇，也至今都会感到有点无语。 他只记得某一天，刚转学过来的杜克突然找到他，说很不喜欢他的名字，强硬地要求他必须改掉名字，否则就让他好看，然后两人就慢慢结下死仇。 开始顾雷自然是不理他的。那时杜克才转学过来不久，他与他可以说素不相识，凭什么要听他的？更何况，这个名字可能是杰尔夫自己给他取的，顾雷说什么也不会改的。 没想到，杜克的手段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暴烈，让顾雷吃到越来越多、越来越难以忍受苦头，只能把牙关不断咬紧。 而眼见顾雷仍不屈服，杜克又急又怒，说顾雷再不改名就就一定会杀掉他。 当时的顾雷当然还是不信。他本来以为杜克之所以如此，不过是见他好欺负，要拿来立威罢了。他猜想杜克内心里应该是有分寸的，并没太把杜克的狠话放在心上。 顾雷实在想不到，杜克居然那般丧心病狂，竟是真要杀掉他！ 想到杜克把自己从二楼扔下去的残忍疯狂，想到那冰冷尖锐的栏杆，想到那时的痛苦和绝望，顾雷自己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气。 哼，别以为有点背景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回你若是再敢惹我，拼着用掉伊曼的人情，也一定要杀掉你。 后来正是在教宣委的分支部长——契尔年科的一定干涉下，杜克才没被抓去坐牢的。杜克与契尔年科之间无疑是有点关系的。杜克转学过来的时间也正是在契尔年科刚被调来后不久。 也正是由于契尔年科的原因，即使受到那么严重的伤害，顾雷依旧仍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复仇。毕竟杰尔夫怎么说也是个公务员。 不过，我的名字有那么不讨喜吗？ 感到极度愤怒仇恨的同时，顾雷也感到相当郁闷。杜克的认真再度让他不得不相信，杜克要杀他，真是因为他的名字。 顾雷当然不可能知道： 第一，契尔年科与杜克的关系远比他想象得更深，契尔年科其实是杜克的教父，他们都是冥神教会的狂热信徒。 第二，顾雷这个词在冥神教会的教义里有着不容亵渎的神圣含义。 此时，杜克的独眼里除了有着令人胆寒的杀意外，那股怪异的狂热也越来越明显。 哼，你要叫什么名字的确是你的自由，但这天底下所有的自由都是受吾神节制后的有限自由，凡亵渎者必受审判，凡不知悔过者必遭天谴。 杜克激动地用右手的食指在额头上划了圈，近乎颤抖地低声呻吟道： 顾雷德！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89大队长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塔图看着杜克的背影，眉头越皱越深，本能地就想追究责任。可尽管对杜克的无礼感到十分恼怒，他想了想，还是无奈地放弃了。 毕竟，附中学生之所以会变得愈来愈不服管教、愈来愈麻烦，甚至是越来越危险，与他们这些教官的冷漠残酷也一定关系。 压下心中的烦乱想法，塔图对着红队方阵朗声说道： “正如你们所听到的，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你们将会在这里学习包括野外生存技巧和一些基础战术在内的各种知识，并试着去应用它们。” “……” “以及，进行最富挑战，亦是对你们来说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演习。” “……” “我说这个环节最富挑战是因为，你们之前接受的训练主要是关于单兵作战能力这方面的，而这次的演习主要考验你们的团队作战能力。” “……” “至于我为什么说这个环节对你们来说最重要，则是因为，在本次演习中表现优异的学生，将获得10分到20分不等的中考加分。” 塔图话一落，一中的学生还好，其他学校的学生们纷纷眼睛一亮。 不同于不虞工作的一中学生，其他学校能来参加集训的学生要么是没办法找到工作、只能来搏一搏，要么就是对自己的武科实力颇为自信，反正，他们对这次的中考都比较看重。 “而兵团作战和单兵作战最大的不同在于，要想在兵团作战中取得胜利，除了士兵作战能力要强外，指挥也非常关键，不，是更加关键。” “……” “手用得好，空手也能把刀给夺下来。而若用得不好，拿枪也打不过拿刀的。所以，首先，我要在你们中间选出部分学生，负责指挥其他学生。” 按塔图的意思，红队总共1238人，将分成62个小队，每个小队在20人上下，选出一人为小队长。而62个小队将再分成12个中队，每个中队基本由5个小队组成，选出一人为中队长。 于是，最后连同1个大队长在内，他将在一千两百多名学生中选出75个学生组建一个指挥体系。其中包括62个小队长、12个中队长，与1个大队长。 这里面，小队长大多由各校的学生干部来担任。他们原来就在各自学校的学生里有一定威望，要管住自己学校的同学，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中队长也比较好办，全是各校的学生代表。他们本来就是各自学校中实力、人望皆极其出众的学生。 因此，小队长和中队长的人选很快就被塔图确定下来，顾雷有幸担任中队长。安妮、季马都顺利当上个小队长，连小石头也是。唯有安迪的提名遭到一中绝大多数人的抗议，但被塔图强压了下来。 然而，大队长的人选就有些麻烦了。 毕竟，红队可是由整整76所学校的学生混合而成的，选哪个学校的学生，其他学校的学生都可能会有异议。 塔图自然也可以像选小队长、中队长那样强行指定一人担任大队长，不过要想让大家心服口服，最好还是走竞选程序。 是故，塔图决定来一场临时的比赛，准备从十二名中队长里选出一个大队长。 而在大家都是武科生的年代，比赛的形式自然是格斗。眼见众人还挺有精神的，塔图便让候选人们在这个广场上依次进行比赛。 广场上的高台就是一个天然的擂台，大家都围到擂台前观看比斗。 这时，附中的学生们已经走光。所有教官里，也只有塔图一人留了下来，一副交由他全权负责的架势。一中的学生们还误以为自己的教官这是要高升的节奏，愈发地昂首挺胸起来。 这几天，对附中那边发生的惨剧愈发了解后，一中的学生们对塔图愈发地有好感起来，完全冲淡了他包容安迪所带来的恶感。 对此，塔图表面上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内心的愧疚却越来越深。他灵魂外那个早已千疮百孔的麻木外壳，这下终于是被学生们单纯的热情给彻底融化。 诶，这次就再帮这些小崽子们一些吧！ 塔图心里叹了一口气。可下定决心后，他的眼神却渐渐迷茫起来： 把司令的事情搞砸后，我在民兵团也不可能有什么前途了，恐怕迟早要被清退出去，到时，我要干啥？不，我还能干啥？总不能去当星际海盗吧！ 学生们当然无法理解塔图的忧愁，都兴致勃勃地沉浸在精彩的比赛中，不时发出一声声喝彩。 如今能当上学生代表的，哪个不是每个学校里武科实力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们间的对战，在其他学生眼里，自是精彩纷呈。 可惜，在顾雷眼里，这样的比赛就不够刺激了。 在经历过多番死斗的顾雷眼中，台上学生们的招式都太花里花俏，充满各种毫无意义的细枝末节，而且没有一点杀气，根本无法激起他的求胜之心。 看了几眼顾雷就感觉兴趣缺缺。反正他对于大队长的位置也不是非常感冒。 光当上学生代表、当上中队长，维持这百多人的秩序，就已经让顾雷感到有点筋疲力尽。并且，这还是多亏大家比较支持的结果。 顾雷这才意识到，领导其他人类和领导心人完全不是一码事。 心人与他心心相通、利益与共，他可以无微不至地关心每一个心人的状态，也可以为了整体利益毫不犹豫地舍弃某一部分心人，而所有心人都会无条件地服从他。 然而对于其他人类，毕竟利益上共通的地方也少，心与心间又隔着一层皮囊，要获得大家的信任与服从就比较困难了。 就算是一中的学生里面，也有仍不愿意相信或是不肯服从他的。劝不听，打骂更不行，有时候真能把人急死气死。比如说安迪。再比如说一些桀骜不驯的精英学子。 是故，对于要如何获得包括其他学校学生在内的全数1200多名学生的信任，要如何领导他们，顾雷仅仅想一想就觉得头大如斗。 习惯独来独往的他，现在仅仅意识到领导岗位的沉重，而无法明白领导岗位与之相匹配的巨大利益。 要是在演习中输掉的话，会被大家骂死的吧？嗯，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其他人吧，比如交给吴雪莲就挺合适的。吴家的人，天生就是领导者！ 这样想着，顾雷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吴雪莲。即使外貌现在看起来泯然众人，但那不凡的气质，却让她与周围的同学形成鲜明的对比，总能让顾雷一眼就从人群里辨认出来。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90小温暖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看了眼人群中气质脱俗的吴雪莲，又看了看她身边最不吵不闹的十中那堆人，顾雷对吴雪莲的管理能力打心眼里感到佩服。 十中来参加集训的学生，不仅数量比一中多，有203人，仅次于附中，风评更是差了不知道有几条街，听说都是地痞流氓。 但是，这样的学生在吴雪莲的管理下，秩序竟反而是最好的。 如此，顾雷心中愈发认定吴雪莲与吴家有关联，至少是个远亲什么的。而在全体云梦人眼里，吴家人都是天生的领导者。 毕竟从上川之战始，历史一次次地证明，吴家的决策永远是对的，永远是当时情况下对云梦一族最有益处的选择。 更有甚者，在吴家的一些狂热拥护者眼里，吴家说什么都是对的，就是让他们马上去死，他们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过，一个贵族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干啥，还有为什么要特意易容呢？ 实在想不明白，顾雷便不去多想，只是心里又多了几分警惕。 最近真是太乱了点，海盗、黑帮、贵族，各种身份、上下阶层的人到处乱窜，感觉像乱了套一样。 顾雷不由地牵起安妮的手，紧紧握住，直到轮到他上场后才松开。 顾雷第一轮的对手来自二十六中。尽管对手的修为只有强骨境二阶，但顾雷仍是全力以对。他准备争个前三就好。 无奈的是，几招后，发现对手实在太菜，不光境界不如他，看架势连架都没怎么打过，他只能赶紧放点水，好给对方留个面子。 没想到，由于顾雷此时明面上只有强骨境一阶，在自我感觉极佳的对手眼里，他更菜，更不被人家放在心上。 结果没几分钟，对手就自己把腰送到顾雷的拳头前，让收不住力道的顾雷给一拳打飞，令他无语至极。 接着，顾雷正要下去搀扶时，更令他无语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人艰难地翻过身子，用手指指着顾雷，愤愤不平地骂道： “卑鄙！” 那人嘴角流血顾不上擦拭，也不起来，目光里的愤恨之色浓到化不开，已经被气得连说话都不利索： “你……你，你明明至少也有强骨境二阶的实力，为何……为何却要……” 顾雷还来不及解释，那人喘着喘着，竟是一口气没顺过来，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卧槽，你是哪家的大少爷啊，这么七彩琉璃心！ 顾雷无语到只想翻白眼。眼见许多外校的学生都对自己露出鄙夷的神色，他更加无奈，张口欲辩，又不知从何辩起，只能轻轻摇了摇头 他苦笑着想到： 又来了，“卑鄙无耻的顾雷”是吧！ 不过现在，顾雷一中的同学们可不乐意他被他校学生看扁，纷纷为他鸣不平，说他是月考后才突破的。 加上塔图出面澄清，顾雷不幸的宿命才堪堪得以被终结。顾雷这才稍稍感受到被集体拥护的好处与温暖。 真是众口铄金呀！ 他有点喜滋滋地想到。 第二轮，顾雷的对手总算是认真了一点，实力也更强了一点，无论境界还是格斗能力都比上一个对手强上不少。对手双拳虎虎生风，炙热的拟龙斗气扭曲空气。 奈何，境界不说，那没经过鲜血洗礼的招式在顾雷眼中终究也还是不够干脆利落。 观众们的喝彩声渐渐高涨，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友情陪练，觉得差不多的顾雷才一脚把对手踢出场外。 对手也不恼怒，反而爽快地走过来和顾雷握了握手。 看着对手那一副“大家实力本在伯仲之间，奈何我一时不慎，棋差一着，才让你捡了便宜，可虽你其实不过尔尔，但大爷我认了”的自得豪爽模样，顾雷的笑容也愈发得灿烂起来。 看来在小白的指导下，我的演技显然大有提高，显然没那么浮夸了！哈哈，多好，和谐的世界万岁！ 如此，还留在场上的就剩下三人，分别是一中的学生代表顾雷，五中的学生代表米坚卡，以及十中的学生代表吴雪莲。 因为只要选出最强的一人就好，所以只要再进行两轮比试就够。即是其中两个人先打一场，赢的再和剩下的打，胜利的那个就是最强者。 那么，接下来的一轮比赛，有一人就可以不用参与、直接晋级到决赛。而考虑到吴雪莲是三人中唯一的女性，这个轮空的名额自然就给了她。 于是，顾雷就需要和米坚卡进行半决赛。 “米坚卡，加油！” “米老大，弄死这个黄皮猴子！” “大哥，干掉那狗养的！” …… 台下的五中学生们纷纷给他们的学生代表，或者说是大哥，加油助威，言语间对顾雷极尽贬低侮辱之能。 五中也是一所以文理科为主的学校，只是过去文理科水平不上不下。五中的大部分学生现在要找到一份工作说难不难，说容易也没容易到哪去，因此大都忙于参加招聘会。 如此，能赶来参加集训的五中学生就剩下这些根本没希望找到工作的。他们不仅过去文理科成绩一塌糊涂、又喜欢寻衅滋事，加上嫉恨一中的学生好找工作，言语上粗鄙一些是很正常的。 这点顾雷能理解，不过一中的其他同学就看不下去了。 即使最后是各企业的联合声明一锤定音，重新确立了文理科水平在招聘中的决定性地位，让一中的大家完全恢复自信，但顾雷作为最先帮助大家重拾信心的人，称得上是大家的英雄，怎容他人随意践踏侮辱？ “顾雷，加油！” “顾哥，干掉他！” “顾雷同学，加油，千万别输给他。” …… 一中这次来的男男女女们相对不那么会说粗话，但气势上可不差五中的学生多少。 顾雷内心有点小感动。为不辜负大家的期待，他决定，一定要把陪练的时间从半个小时延长到一个小时。 不习惯站在排头的他终究还是觉得大队长的担子太重了。并且，吴雪莲使用的搏术居然真是“屠龙道”，这令他内心微微发寒，更不愿直面于她。 然而，很快地，米坚卡的无耻策略逼得顾雷改变心意，转眼便决定再向大队长的位置前进一步。 米坚卡两脚岔开，一拳在前，一拳在后，摆出了攻击的架势。顾雷跟着摆出了屠龙道里的防御架势，却没能等来米坚卡的攻击。 耳边两股热烈的声浪对抗着催动气氛，米坚卡却不急着攻击，反而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顾兄弟运气不错嘛！” 顾雷略有不解： “怎么说？” “没什么，只是小弟看你有一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心里羡慕而已。” “哈哈，谢谢。” “没有，顾兄弟真得很让人羡慕啊，女朋友长得漂亮不说，身材还那么好！” 米坚卡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表情越来越招人讨厌。 “她胸部那么大，手感一定很好吧？” 顾雷登时怒不可遏。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91进化之礼赞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样的优等生，我也遇到过很多的。” “……” “她们表面上看都一本正经，可其实内地里都非常下贱！” “……” “哈哈，顾同学，你女朋友的叫声一定也很大很贱吧？” “……” …… 台下，安妮气得脸越来越红，但又不愿意开口，怕扰乱顾雷的心神。其他一中学生们听出不对劲来后，则纷纷义愤填膺，骂他无耻下流。而五中那边则是鬼哭狼嚎，起哄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顾雷目光里的温度渐渐冷了下来： “呵呵，我劝你最好马上住嘴。” “为什么，留着亲吻你的女朋友吗？诶呀，顾兄弟你可真是仗义啊！” 见米坚卡是铁了心，顾雷目光里的温度完全降了下来，内心冷笑起来： 呵呵，是想通过激怒我来增加胜算吗？ 答案的确是这样的。 别说，五中这些不学无术的学生因为常常打架闹事，武科水平倒是不差。他们就是自觉还有希望通过中考，才宁愿来参加集训搏一搏的。而米坚卡又是他们当中实力最强的那个。 再而作为其中的最强者，米坚卡当然也是野心最大。他不仅要搏一个高中名额，还要搏一所最好的高中，最好是那所位于赞巴鲁克的装甲兵学院附属高中。 是故，他对大队长这个职位势在必得，不惜用这样的卑劣手段来增加胜算。顾雷表面上的实力有点让他忌惮。 听米坚卡自以为是地把话说得愈发难听，顾雷内心充满了不屑： 愚蠢！就算其他一中学生，也不全是没经历过风浪的书呆子，可不是谁都会让你三言两语就乱了阵脚的！ 顾雷不再多言，恼怒之下准备用最快的速度来了结他。 如果你没有画蛇添足的话，我本还准备让你一把，那样你还有一些机会当上大队长。可现在，你不光一点机会也没有，我还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教训！ 但顾雷刚要出手，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他的眼睛竟又模糊了起来，眼前的所有物象都开始出现重影。 怎么回事？ 顾雷不由一惊。 另一边，见顾雷眼神出现变化，错以为是自己计策奏效的米坚卡不由一喜，抓住顾雷这一刹那的失神，立即抢攻出手。 米坚卡一拳贴着顾雷闪避不及的脸颊擦过，拟龙斗气在顾雷侧脸上烧出一道焦黑的痕迹。台下惊呼声四起。 到底怎么回事？ 顾雷左支右绌地闪躲着。他现在很难看清米坚卡的行动，纯粹靠才历练出的一点直觉在硬撑着。 并且，火上浇油的是，他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了。 看着顾雷的闪躲越来越吃力，米坚卡心中大喜。手脚上更加凶猛的同时，嘴里的污言秽语再次升级，让顾雷心烦意乱。 台下，其他学校的学生都忍不住接连出言呵斥，当中又以一中的学生们最为生气，唯有五中的学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现场一片混乱。 塔图的眉头也满满皱成了一个深深地“川”字。他这一是怪顾雷心智不坚、半路出岔子，二是担心真让米坚卡当上大队长，凭这种下作的表现如何能服众。他内心对身为女性的吴雪莲总归有些轻视。 突然，顾雷一脚踩空，差点跌出擂台。 台下的安妮惊慌地捂住嘴巴，小石头也紧张地扶了扶眼睛。顾雷内心烦乱到几乎要失控的地步： 卧槽，搞什么呀？难道是因为最近天天熬夜自习文理科，把眼睛给搞坏啦！这也太突然了吧？卧槽！卧槽！ 情况愈发地危险起来了。 可不论是台上的顾雷，还是台下的小石头，他们皆有所不知的是，顾雷异常的根源实际上在于心界，在于小石头留在顾雷心界的那几个心人。 只要情况越紧张，小石头神经越紧绷，其中一个心人就会越积极地与顾雷的心人沟通，顾雷的视线就会越模糊。 幸好，这时在心界的小白发现了异常。 小白注意到小石头留下的心人与顾雷的心人间异常频繁的沟通，来到了两个心人的旁边，表情极其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实际上，她也没办法不注意到这种异常，因为此时，正有无数极光从心界深处的虚空中伸出，像彩缎一样缠绕在两个心人身上，五光十色、瑰丽至极，那是来自生命法则的礼赞。 两个本来孤独隔离的灵魂打破心之壁的这一刹那，其意义堪比猿人开始直立行走，是又一次彻底超越的开始，是进化之路上的又一个重要里程碑。 而作为这个重大历史时刻的唯一见证者，小白的内心却绝对不是什么自豪、喜悦、迷茫、担心等词语可以简单描述尽的。 自己努力了近150年，付出了那么多时间、精力，以及那么多身不由己的牺牲，但仍没能促成的至关重要的一步，如今居然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内心千情万绪，最后也只能化成一句悠然的叹息： “灵魂，终于连通在一起了。” 没多久，她就调整好情绪： “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小雷应该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困境，我这个当小姨的，可得打起精神来！” 于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管理员——小白，正式上线，开始行使她作为权限狗的职能。 当小白把顾雷的心人和小石头的心人强行分开后，顾雷的视界瞬间就清晰起来，总算让他勉强避开了米坚卡势在必得的一记杀拳。 而眼睛回复正常的顾雷并没有马上发动反攻。他比米坚卡强得尚且有限，在失了先机的情况下最好先接着尽力闪躲。 又躲闪一阵，见没有特别合适的反击机会，他就干脆按小白的提示来试验他新获得的能力，一种能让他快速翻盘的新能力。 通过小白艰难传出的简短说明，顾雷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才知道，原来，那晚心界里多出来的心人中许多其实不是自己的心人，而是小石头的心人。并且，有几个心人竟然还留在他的心界。 更神奇的是，通过小石头留在心界的心人，顾雷居然还能和小石头进行有限度的信息共享。他眼睛刚才之所以会那么模糊，就是小石头的心人把小石头所看到的影像传输给自己的心人。 试想，一个人看到的是某个物体的正面，另一个人看到的是物体的反面，分别看两张图像的话肯都定很清晰，可一旦两张图像重叠起来，不就是四不像了吗？ 另外，小石头的精神越紧张，他传过来的信息就会越清晰，图像重叠得就越厉害，因此才导致顾雷的眼睛随着情况越危险而变得越模糊。 说实话，顾雷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一种感觉隐私被侵犯的不舒服，对这件事本能地感到排斥。 可想到小白之前就一直躲在项链里，自己的隐私一直被侵犯，好像也没什么事，就很快不在意了。并且，听小白的意思，小石头只留下屈指可数的几个心人在心界，能传入或传出的信息非常有限。 更何况，在顾雷意识到以后，管理信息流通的权限便大部分被心界自动移交到他手里。现在就算是小白，如果没有得到顾雷的允许，也不能任意地把信息传入传出。 但相反，只要小白肯协助自己，他甚至能强行掠夺小石头的所见所闻。 于是，顾雷马上转而大喜过望。 显然，能和小石头共享听觉、视觉等五感，对双方来说都大有裨益。比如说现在的战况，只要小石头愿意共享视觉给自己，他将获得更加立体的视觉，能更加轻而易举地赢得这场比试。 当然，作为兄弟，即使极有必要借助小石头的五感，顾雷也必须得先征得小石头的同意。 考虑到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的五感会被别人掠夺，一定会感到害怕，小白又开始满口瞎掰起来。因此，小石头脑海里听到的解释就变成： 恭喜顾雷勇者和小石头勇者，因为你们对心界做出的卓越贡献，心界将奖励你们一个特殊能力——五感共享。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92顾雷的问候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五感共享能力的具体效果是…… 小石头的表情先是一愣，接着愈来愈诧异，最后满脸不可思议，一时难以置信。 无奈，小白只能在他脑海里再次催促道： “小石头勇者，如今顾雷勇者身陷囹圄，急需你的帮助，请求你开启五感共享功能，你是否答应，答应请喊‘1’，不答应请喊‘2’。” “1。” 小石头下意识地大喊起来。 -嗯，你在脑袋里喊就可以了。- -哦！- 看着周围人看傻子一样的莫名其妙眼神，小石头脸一红，呐呐在心里喊了一声： -1。- -收到，顾雷勇者感激涕零、无以为报，说要对你以身相许。- -小白，你在瞎说什么，给我好好地传递信息呀！- 顾雷差点又躲不过米坚卡的攻击。 -哦呵呵呵，本仙女只是活跃一下你被危机感麻木的神经而已嘛！- -滚！我倒觉得你想害我变成植物人，然后拔我的氧气管，好继承我的遗产。- -你个穷光蛋有个鬼的遗产啊！- 果然，无论是谁，只要当上权限狗，就会慢慢张狂到面目全非。 小石头一脸无奈。 -额，我们还是赶紧开始吧！- 具体操作是由小白借助心界、借助顾雷的灵魂力量进行的，大概就是将小石头所看到的的影像去芜存菁，然后与顾雷所看到的影像整合在一起。 比如，如果站在一面墙壁前的顾雷看不见石头后面有什么，但站在墙壁侧面的小石头看见了，这时小白就可以把小石头的这部分影像贴到顾雷的影像里，把那个本该看不见的物体用虚影标注出来，反之亦可。 结果就是，顾雷眼中的世界更加清晰、更加立体了。 那个被挡在狗牙身后的小个子原来是吉莫啊，呀，又攻过来了！ 顾雷便要用右臂抵挡米坚卡的左拳。 等等，正面看不出，可侧面看，他手肘微微弯曲，这是要变招的前兆！ 顾雷赶紧后退。果然，米坚卡的左拳还没收回去，右拳就跟着打了过来。 米坚卡见自己狡猾的变招又被顾雷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只是感到有点可惜。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实力无形中又被顾雷拉开一大截差距，已不是任何小手段可以弥补的了。 不过兴致盎然的顾雷并没马上了结米坚卡。 嗯，这一脚不用躲，从侧面看就知道这一脚完全够不到我。 …… 啧啧啧，小伙子蛮机智的嘛，这是想要用我身后的石头把我绊倒吗？ …… 哦，看起来是要出脚，其实背在后面的手已经握紧拳头，随时可以变成出拳。 …… 渐渐地，时间越拖越久，当发现无论多么巧妙隐蔽的杀招都会被顾雷躲过后，米坚卡才惊觉异常。 怎么回事，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攻速马上降了下来，米坚卡越观察越觉得心惊肉跳。 顾雷的神态愈来愈轻松，姿态愈来愈潇洒，最后竟像完全把他看穿一样，根本打不着。 怎，怎么回事？ 内心又惊又惧又无法理解，米坚卡下意识地停止了进攻。 而顾雷也结束了试验。 这回一站定，顾雷不再隐藏，干脆把全部杀气彻底释放出来。 在米坚卡眼里，顾雷瞬间就变得更加高大且更加充满压迫感，目光也变得格外冰冷刺骨。 “米坚卡，你应该也看出来，刚才我不过是让着你。而我之所以让着你，本来是希望你自己能迷途知返。” 顾雷这纯粹是在装逼，而米坚卡却一点也不怀疑。那恍若实质的杀气让他更加深刻地明白到，双方间所存在的差距是那般不可逾越，由衷地生出一股后悔之意来。 “诶，没想到，你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顾雷略装地摇摇头，又向前踏出一步，扑面而来的浓郁杀气吹得米坚卡都不敢眨眼。 “不过，我还想再给你一个机会。” 顾雷徐徐变招，转守为攻，可言语上仍是留下了一丝缓和的余地。 四周慢慢地安静下来。 明显无可挽回的逆转令五中的学生们都感到有点挫败，一中的学生则大多眼睛炙热、目光崇拜，其他学校的学生也开始对顾雷产生一些敬畏的情绪。 米坚卡喉头耸了耸，下意识地想问是什么机会，偏偏面子上又挂不住。 顾雷自顾自地说道： “你如果现在道歉认输的话，我就原谅你！” 大家愈发地安静了，都在等待米坚卡的回答。 但过了一会，米坚卡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后，兀自强撑地回绝道： “我，我拒绝，我又没犯什么错，凭什么要道歉？” 他终究是没能拉下面子。并且，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声音太弱气了，向来要脸的他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哼，我说得难道不是实话吗？” “好！” 顾雷杀气暴涨，一下溢散到场外。他再无保留，直接用出了屠龙道里的攻击招式。 飞龙拳！ “砰”地一声，顾雷一拳就打断米坚卡的鼻梁。 屠龙道本就比较灵活，长于发现和利用敌人的破绽。而在立体视觉强大的洞察能力下，米坚卡看似坚固的防御刹那就变得千疮百孔、错漏百出，让使用屠龙道的顾雷直如如虎添翼一般。 米坚卡的防御一下被这头凶恶的飞虎撕开，紧接着扯烂。 常言道，打人不打脸，可扯烂对方防御后的顾雷却专往米坚卡的脸上招呼，拳拳到肉。 顾雷的每一拳都特别重，而且一拳跟着一拳，比暴风雨还要猛烈，令米坚卡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完全无法反抗。米坚卡之前说了多少句侮辱安妮的话，顾雷就要回他多少拳。 台下除五中学生外的众人纷纷发出解气的叫好声，安妮更是满脸崇拜。唯有塔图目露不喜之色。安迪则脸色苍白，只能更加用力地握紧兜里的冰冷器物。 “自尊心强烈的确是好事！” 顾雷怒喝着。 “可你妈妈难道没告诉过你，做错事也一定要道歉吗？” 说完，他飞起一脚横扫，狠狠踢在米坚卡的脑袋上，把破布袋一样的米坚卡踢到场外五中的人堆里，顺带还压倒了好几个方才出言不逊的五中学生。 “顾雷！” “顾雷！” “顾雷！” …… 这下连许多其他学校的学生都跟着呼喊起来。 看到米坚卡鼻青脸肿、嘴角溢血，羞愧难当，看到被米坚卡压住的人也再不敢直视自己，出完气的顾雷总算变得平和一些。 他这才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不疾不徐地走下擂台，径直走向满脸自豪、满脸幸福的安妮。 而不远处的吴雪莲却眉头大皱。顾雷熟练精湛的屠龙道令她大感震惊，那其中的异样杀气更让她惊疑不定。一人连忙凑到她身边，低声请示道： “小姐，……” 吴雪莲想了想，摇摇头： “还不可妄下结论。”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93艰难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顾雷正要走过塔图身边的时，塔图开口叫住了他。 “你应该干脆利落地击败他、折服他！” 顾雷一下愣住了，他转头看向塔图，可塔图已不再理他。想了想，他也不说话，只是带着说不出的苦笑意味继续走向安妮。 这些话当然是好心好意的。塔图这是已经把顾雷当成大队长来看待，才出口教导。可问题是，顾雷真不想当这个大队长呀！ 饶了我吧教官，当个中队长我就累得够呛了！ 顾雷收起苦笑，张开双臂抱住扑过来的安妮。 传说里，英雄总能抱得美人归。那么，能让美人倾心的，也往往不就是英雄吗？众人更加热烈地起哄起来。 顾雷的确无心大队长职位，但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已初步具备担任大队长该有的威望。 这让塔图愈发感到满意，却让安迪愈发嫉恨。安迪愈演愈烈的毒火几乎要把他烧得面目全非。 他过去比我还惨，现在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而在人群边缘的费奇，这个与顾雷仇怨更深的人，却平静地看着被簇拥在人群中的顾雷，平静地看着娇羞地依偎在顾雷怀中的安妮，眼里有着一种可怕的开悟。 休息十几分钟后，大家翘首以待的决赛终于开始。 尽管是大家更加期待的决赛，可气氛反而不如刚才热烈。 虽然现在支持顾雷的人比较多，但因为吴雪莲是一个女生，大家不好大叫大嚷。所以众人只是睁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睛，皆不开口。 让大家比较吃惊的是，最先发动进攻的竟是看起来比较柔弱的吴雪莲。 飞龙拳！ 好标准，果然，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面对吴雪莲熟练的屠龙道架势，顾雷一边闪避着，一边心下惴惴。 杰尔夫说过，那时会屠龙道的人早就被杀手杀光。那么，现在最有可能会使用屠龙道的人，除了那个杀手组织外，不正是那个雇佣杀手的长老家的人吗？ 那么，那个长老家族的人对待他这个会屠龙道的人会是个什么态度？长老家族在大多定居于第一行星带外的云梦人眼里，皆是腐朽霸道，堪称是黑暗的代名词。 但即使长老家族在第一行星带外影响有限，可对顾雷这样无权无势的人来说，他们的力量仍是不可小觑。 一想到这，顾雷难免有点束手束脚。加上他本来就对大队长一职不太感兴趣，招式就慢慢变得有些徒有其表。 台下原先被挑起情绪的众人很快便转而感到无聊，而多少有点看出顾雷心思的塔图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着急表情。 然而，谁也想不到的是，最无法接受这件事的那个人，居然又是吴雪莲。 明明大队长之职唾手可得，但吴雪莲心里一点也不开心，反而略微有点恼怒。 她麻花辫一甩，干脆停止攻击，笑眯眯地问道： “顾雷同学你这是看不起小女子吗？” 顾雷也停了下来。察觉到吴雪莲目光中有着一丝被轻视的怒意，他心里有些诧异： 看她气质如水般冷澈柔软，没想到竟是这么要强的一个姑娘！ 他赶紧打哈哈道： “吴雪莲同学，你说什么呀？” “我怎么感觉顾雷同学一直不肯用全力啊？” 看着吴雪莲眼睛眯成一线的盈盈笑靥，不知怎地，顾雷总觉得心里有点发寒。 “哈哈，哪有？显然是你实力太强，我打不过呀！” “真得吗？” 吴雪莲的眼睛眯得更紧，寒气也更明显了。 “顾雷同学，不管你说得是不是真的，反正，接下来我可要用尽全力了。” 吴雪莲双手呈现出龙爪一样的形状，那是屠龙道里要出杀招的前奏。 “如果你不认真的话，我可能真会失手杀掉你的哦！” 话未落，杀机骤起。 而被这股惊人的杀气引动，不自觉地，顾雷也双手呈龙爪之形，下意识地要以攻对攻。 涌动的杀机终于是成功挑起他的战意，长久压抑着、倍感无聊的神经一受刺激就不可控地亢奋起来。 杀气纵横，死斗一触即发。 片刻后。 游龙探爪！ 又是徐雪莲先攻。 飞龙在天！ 顾雷跃起闪避。 千龙千影！ 顾雷凌空回击。 …… 顾雷和吴雪莲爪来脚往，身姿潇洒飘逸，恍若从云梦山水画中飞出的两条白龙。 众人对顾雷、对吴雪莲，都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对屠龙道亦是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好厉害的搏术呀！” “是啊，可我怎么从没见过呢？” “哈哈，没见识，我们顾哥用的可是屠龙道，那是他们云梦人的传统博术，威力堪比萨搏。” “这么厉害？” “那是！” “可我从来没在搏术比赛中看到过呀？就是参赛人数最多的世界搏术大赛里也没见过。” “是呀，每次大赛里，也只有在表演赛里看到有云梦选手参加，他们表演的那个好像叫舞龙戏，好看是好看，但一点威力都没！” “额，那我就不知道了。” 眼见那人也是满脸疑惑，众人也不再追问。 “大概是不想让别人学去吧，呵呵，云梦人一直是这样，爱贪别人便宜、又小气！” 一人面带不屑。有一中学生想替顾雷辩解，又感觉不是很有底气。这阵小风波就这样迅速平息。 过了几分钟，一个新的问题开始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咦，那两个人用得是一种搏术吗？” “嗯，是有点不一样。” “是吗，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我越看越觉得两个人用得其实不是同一种搏术。” “对，顾雷用的，比吴雪莲凶好多！” …… 就像有墨色晕染开来一样，其中一条白龙渐渐被墨色所缠绕，鳞片不断变黑。 越战越酣，顾雷渐渐就用上全力，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浓郁。在众人眼里，他慢慢化身为一条通体漆黑的恶龙，正在凶狠地撕咬着吴雪莲所化的白龙。 终于，当顾雷启动立体视觉后，就像画龙点睛一样，恶龙一下彻底活了过来。它活灵活现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了白龙的胸膛上。 “不好！” 塔图惊叫失声，便要出手制止。 顾雷一爪洞穿就吴雪莲的防御，炙热的龙爪已烧穿吴雪莲的衣服。若再继续下去便是要洞穿吴雪莲的胸口。吴雪莲瞬间脸色煞白。 幸好，千钧一发之际，顾雷最终还是及时地控制住了自己。 他非常艰难地把手收了回来。 嗯，真得是非常艰难！ 真是场相当充实的战斗呀！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94集体的组织原则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实在是太残忍了！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残忍了！ 要一个正值青春期、从小缺乏母爱的少年克制住回归母亲胸膛的冲动，这种情况简直是惨绝人寰的残忍啊！ 顾雷脸色如常地收回爪子，内心既是享受： 作为一个云梦姑娘来说，挺大的嘛！ 又是忐忑。 云梦人由于在勒尔大陆统一前封闭孤立太久，一直不太跟得上思想解放的潮流，到现在还有点保守。至今云梦姑娘的贞洁观仍往往比其他人种强一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雷赶紧弯腰道歉。后半句“实在不行的话，我以身相许”得亏是没说出来。 -我呸，不要脸！- 还没下线的小白听到顾雷的心声后，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接着就把顾雷给禁言了。 -哼，权限汪！- 反正已经得了实惠，顾雷无所谓地在心里说了一句。 “没事。” 吴雪莲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显示出强大的心理自控能力。她接过身边人脱下来的衣服罩住微微泄露的春光，就像没事人一样地露出了微笑，同顾雷握了握手。 反而是她身边那个刚跳上擂台的云梦男生几乎要控制不住情绪，正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一样的仇恨目光看着顾雷，让顾雷都不好意思多握几下。 他是吴雪莲的男朋友吗？呀，怎么愈想愈兴奋了？ 台下嘘声一片，男生们看顾雷越来越顺眼了。女生们也不见得是多讨厌顾雷，连安妮对此都比较包容。 顾雷正尴尬地想着该怎么缓解气氛的时候，塔图跳上擂台，一把举起顾雷的手来。他带着顾雷面向台下的上千学生，大声地宣布道： “显而易见，本次比赛的优胜者是顾雷。即是说，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顾雷就是你们的大队长，你们要好好服从他的领导。” 同学们纷纷欢呼起来，一中的学生们最先高声支持： “顾雷！” “顾雷大队长！” “顾队长！” …… 其他学校的学生们也跟着喊了起来： “顾雷！” “顾雷！” “顾雷！” …… 顾雷听着稍微有些狂热的一波波声浪，略微有些无奈地想到： 怎么好像在成为校园偶像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 吴雪莲趁机走下擂台，脸上看不出一点失落的迹象。那个云梦男生连忙跟了上去，满脸愤恨地低声说道： “小姐，那就是‘杀龙道’！” 实际上，屠龙道如今在云梦一族的顶层还是有许多人知道的。只是，因为对那个长老家族的顾忌，就是吴家的人，也一般不会去学习屠龙道。吴雪莲是由于同吴家关系特别，若即若离，才可以毫不顾忌地学习使用屠龙道。 而她自然可以确定，顾雷所用的屠龙道根本不是原版，正是经过“幻臂”的杀戮大师们改造过的专业杀人技——杀龙道。 那个男生眼里的杀机浓到化不开，他语气森冷地继续说道： “小姐，他很可能是个杀手，不管是谁派来的，我们都应该先下手为强。” 周围是鼎沸的人声，塔图还在帮着顾雷树立威望，可吴雪莲依旧听清了那个男生的讲话。她摇摇头说道： “他肯定和‘幻臂’有关系，不过我猜他最多只是杀手们放出来迷惑我们视线的。否则他刚才就能直接杀掉我！” “哼，他显然是还没足够把握，知道您身份的人肯定也知道您的境界不止强骨境三阶。他这应该是欲擒故纵，想麻痹你的警惕，制造出更合适的时机。” “嗯，这也有可能，那就多注意一点吧。” “所以小姐，我们不如干脆先下手……” “吴宁，我没事的，他又不是故意的。说到底还是我自己见猎心喜的原因。哈哈，‘幻臂’真不愧是最顶级的杀手组织呀！光杀人技术方面的话，的确无人可及。呵呵，这么强大的组织，真会那么容易就覆灭吗？” 听到吴雪莲转移话题，心知她主意已定，吴宁恨恨地回头看了顾雷一眼后，不得不暂时作罢。 最后，为了提升团队凝聚力，塔图又发表了一段简短的讲话： “今天来这里参加集训的各位同学可以说都是铁卫3号上武科生中的佼佼者，大家都心高气傲、不愿任人随意指使。这点我可以理解。” “……” “但是，既然现在大家组合成‘红队’这样一个大集体，你们就与‘红队’荣辱与共，必须无条件地服从部队指挥官的指挥，唯齐心协力才能发挥出红队的最大力量。” “……” “就像人体有大脑四肢这样的分工一样，集体也需要对组成它的所有个体进行分工。有些人将成为四肢，有些人将成为大脑。而四肢必须要服从大脑，否则这个集体就会有灭顶之灾。” “……”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大脑命令左脚先迈出去，但右脚却不听大脑命令，也要同时迈出去，那结果会怎样呢？” “……” “显然，身体会刹那失去行动能力、甚至跌到。而在情况瞬息万变、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他很可能会马上丧命，这换成集体也是一样，整个集体都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 “即是说，普通学生要服从小队长，小队长要服从中队长，中队长要服从大队长，就是顾雷的指挥。唯有上下一心，你们才能取得本次演习的最终胜利。” “……” “当然，没当上队长职务的同学也不要泄气。大脑和四肢的地位是对等的，都一样重要，指挥官发出的命令如果没人来执行就是一直空文，无法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效果。” “……” “因此，在本次演习中，不仅指挥得好的指挥者将会在中考中获得加分，执行得好、勇敢冲锋陷阵的士兵同样会获得10分到20分不等的加分。” 他一说完，整个方阵的气势立即提升了一大截。说到底，获取共同利益才是个体聚集成集体的根本目的。 个体为集体，集体为个体，这是所有群居动物共通的法则。换成人类的话来说，就是：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然后，塔图就不再多说话。 甚至，接下来的所有命令，他都是尽量通过顾雷来发出去的。他要在接下来的两周内尽快把指挥权移交给以顾雷为首的指挥系统。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95蟑螂是粘合剂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接过沉甸甸的指挥棒后，一双双眼睛都集中在顾雷身上，等着他下命令。 而身为心界名将，顾雷怎能怯场。 扫了一眼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顾雷豪气顿生，马上找回在心界统帅部队的感觉，身上的领袖气质越来越明显。他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命令道： “立正！” “啪！” 上千双军靴踏着地面，发出让人热血沸腾的声音。 “稍息！” “啪！” “立正” “啪！” “全队出发！” 上千学生浩浩荡荡地跟着塔图前往地方国会办公楼。其他中队长、小队长则走在各自队伍的旁边帮忙维持秩序。 当队列成型后，顾雷才跑步追上走在最前面的塔图，与塔图并肩而行。 这回得益于学生的人数更多，声势更状，路上没有发生太大波折。然而纵是如此，大家也花了近一个小时才接近目的地。 在城市边缘靠近森林的地方，一片高低错落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群逐渐清晰起来，地方国会的十几栋办公楼遥遥在望。 这时，才稍稍松了口气的顾雷反而又慢慢皱起了眉头。 “教官，政府办公中心也这么开放吗？” 塔图一愣，有些吃惊于顾雷的敏锐。 对于顾雷突然冒出来的领袖气质，塔图还能用受困苦的生活掩埋、明珠蒙尘来解释。而这种敏锐的战术素养，可不是光看几本军事书籍就能拥有的。 我最近见的鬼是不是有点多了！ 塔图忍住摇头的冲动，不再去想。对于顾雷的出人意料，他也开始见怪不怪了。 “有，政府办公中心有围墙，并且，还是钢筋混凝土做的围墙。” 是的，让顾雷感到棘手的是，这片即将成为红队大本营的建筑物，它居然没有围墙。他怎么也在心界指挥过几场防御战，算得上经验丰富，自然深知有没有城墙在防御战中的巨大区别。 “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吧！” 钢筋混凝土可不是单纯的石块，里面埋了钢筋，强度比一般的石头高出不少，比纯钢也差不到哪去。又因石头耐高温，就是装备电热手甲的强骨境学生，要打碎也挺费劲的。 更何况，在红队的上千名学生中，达到强骨境的学生才不过150多名。 如此，蓝队的那道钢筋混凝土围墙对红队来说可谓是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堑。 “你们人数比较多嘛，蓝队那边才800多人，而你们有1200多人，足足多出400人。” “可他们的平均水平也明显比我们更高吧。据我所知，他们达到强骨境的学生也有140人左右，其中强骨境四阶的足有4人，而我方才1人，综合来说，我们不见得比他们强多少。” “别计较那么多，在战场上会遇到什么水平的对手，可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 想到背后更复杂的原因，塔图有点心烦意乱。见顾雷还欲争辩，他不耐烦地打断道： “总之，别管那么多，服从安排！” “是，教官！” 尽管塔图有点粗暴，可顾雷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和塔图顶嘴。他和塔图顶嘴，下面的人也会学着和他顶嘴。 而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脾气有点不好，塔图便没话找话地又和顾雷说了几句，缓和气氛。只是他言语间又忍不住掺进其他的异样感情。 “没办法的嘛，这毕竟是国会啊！咱们卡缪拉的国会又不是其他国家的假国会。真正的国会不该和人民有隔阂，就不该有围墙拦着，该让每个公民都能自由出入，与代表他们的人民代表坦诚沟通。我记得瓦列里大公爵是这么说的。” “哦，原来是瓦列里总统说的呀！” 瓦列里大公爵正是卡缪拉共和国的开国总统，同时兼任首届国会主席。 “是的。” 顾雷张了张嘴，本来想问“那为什么我们铁卫3号的国会不是这样的”，但想了想还是赶紧打住。 费了不小功夫，大家总算到达目的地。 可惜，大家还不马上能休息。被废弃了二十多年，几乎每一间房间内部都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早有各种蚊虫鸟兽在此安家。大家必须先打扫一遍。 虽然整个过程比较辛苦的，但因为新鲜劲还没过去，大家干得热火朝天。 期间各校学生间难免摩擦不断，对顾雷这个新任大队长提出不小的挑战。 他带着安妮四处巡视，有时帮助调解争端，有时则利用他技高一筹的实力解决一些棘手问题，充当灭火队员。 这个不仅费力还劳心，过程不见得比别人轻松。可只要顺利解决问题的话，不单同学们会相处得更加融洽，他的威望也会进一步提升。 他俩一路巡视着。 其实，当遇到同学之间发生争端的时候，主要还是安妮出来充当调解员。 安妮受其父熏陶，爽快中又颇有几分长袖善舞。加上她人长得很漂亮，男女都会给几分面子，每次都能顺利解决争端。顾雷跟着长脸长威望的同时还学到不少东西。 而当遇到一些比较危险的野兽的时候，才轮到顾雷登场。 还好教官他们已经清理过一遍，没有碰到像铁纹剑齿虎那样的猛兽，否则不等顾雷或其他队长过来，就可能有学生要撑不住了。 值得一提的是，有些微不足道的生物，对特定人群亦能发挥出可怕效果。就比如此时顾雷眼前的几只小强。 当顾雷把几只蟑螂用龙气烧死后，那几个缩在墙角的七中女生才畏手畏脚地走了过来。 顾雷又提起一只蟑螂的尸体，摇了摇，表面它们已经彻底死透，那几个女生这才放心地完全直起腰杆。 “顾雷同学，谢谢你啊！” “是啊，真是太可怕了！” “顾雷同学你真是太可靠了！” …… 看着领头女生眼里近乎劫后余生的庆幸，顾雷内心无语至极： 大姐！至于吗！我刚才还看你用石头射下一只鸟来的。这几只蟑螂给那只鸟当食物还嫌不够呢！ 顾雷眯起眼睛遮掩自己的无语，这是跟安妮的老爸特瑞希学得，杰尔夫可不会。他柔声说道： “没事，这是我应该的。虽然大家过去素不相识，但现在组成‘红队’这个大集体，互相帮助是应有之义。我相信其他同学肯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下次再遇到这样的问题，如果我正好不在这附近的话，大胆地向你能见到的任何人求助，不要不好意思，好吗？” “嗯嗯！” 领头女生一脸信服地连忙点头。其她女生也跟着连连点头，显是深受感染，也对顾雷这个才认识一天的男生充满信赖。这效果好得有点出乎顾雷的预料，让他内心不禁有些感慨： 怪不得有“龙生龙，凤生凤，地鼠的孩子会打洞”的说法。 如果是没有和特瑞希亲密相处过一阵子的那个顾雷，绝对是没法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没法达到这样让人如沐春风的效果。 从小生活在底层的顾雷并不知道什么是镜像神经元，更不知道它天使与魔鬼的两面性。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96无奈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制止女生们一再地感谢后，顾雷在几个女生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意气风发地走出房间。 安妮马上迎了上来。她脸上倒没什么被吓着地痕迹，没进去不过是为能把舞台最大程度地让给顾雷。 顾雷朝安妮点点头，带着她继续巡视。 不得不说，那些被蟑螂老鼠吓得哇哇叫的女生为加速融合、促进不同学校同学的相互信任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卓越贡献。 通过观察，顾雷发现会被吓得“哇哇叫”的女生大多家世不错、会打扮，就算套上千遍一律的军装也比普通女生养眼。这自然就很容易勾起男生们共同的呵护欲望。 而确定别校男生也会像自己一样在女生有难时出手帮助后，该校男生们往往会产生一种“他们人看起来还不错”的感觉。 同学们从共通的行为中找寻到共通的情感准则，相信接纳另一些陌生的个体成为同伴，渐渐融合成一个更大更团结的集体。 说来这也是镜像神经元的作用，镜像神经元不仅能帮助人学习他人的行为，甚至能帮助人理解他人行为背后的感情逻辑，产生通感，进而模糊人与人、甚至是物种与物种之间的界线。 把一件件事情看在眼中，顾雷内心隐隐有点开心。 此时，他心中并没太多功利心思，内心更多是一种隐隐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让他变得更加积极主动，从而真正开始承担起身为大队长的荣耀与责任，或者说权力与义务。 不过很快，走着走着，顾雷又不由地大摇其头： 哈哈，虽然真得好好谢谢这些大小姐们，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野外还有那么多毒虫，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大家都得学着接受，总不能就她们例外吧！ 想着想着，顾雷脸上的苦笑愈发明显起来。 要是都像我家安安那样就好了！不就是一些毒虫吗？有什么好怕的？比你们更养尊处优的贵族大小姐都不在意。 顾雷最初见纳斯塔西娅的那间音乐教室里就有蟑螂老鼠，但也没见纳斯塔西娅有什么不适。 嗯，伊曼也样子吗？或者龙人的女孩子都是这样子的？ “你摇头干什么呀？” “哈哈，没！” 接着，没多久，顾雷就遇到了更棘手的麻烦。 分配给五中学生的一间房间里来了两只铁狼。 单以个体实力来说，铁狼或许没铁纹剑齿虎那么难缠。尽管铁狼与这移民卫星上的所有动物一样，都是从杰佛里星迁移过来的，也有着铁色纹路、铁质爪牙、铁质骨骼，可铁狼体型没剑齿虎那么大，单只实力也就在入门境七八阶左右，而这里的学生最差也有入门境九阶。 但铁狼通常群体行动，数量动则上百，非常团结、非常记仇，就算这两只铁狼是落单的，也是能赶不能杀，实际上同样不好对付。 加上五中学生没什么经验，有点手忙脚乱。慌乱中，有一个学生甚至被自己的手甲给烫伤，疼得大呼小叫。 顾雷见此便要上前帮忙，偏偏五中学生记恨着他刚才对米坚卡的打脸行为，固执地拒绝他插手。 顾雷安妮无奈，只能在旁边静观其变。 看了一会儿后，顾雷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对铁狼夫妇之所以是会落单，是来寻回被塔图赶走时遗失的孩子。在五中学生的背后，正趴着两只粉扑扑的狼崽子。 顾雷便开口提醒，让他们把孩子还给铁狼夫妇就好，结果他们还是不听。这回连安妮的脸面也不管用，二人只能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又过一会，顾雷突然忍不住大声制止道： “住手！” 他这句话是对受伤退到人墙后的米坚卡说的。 想是不仅久久没能赶走铁狼、自己还受了伤，觉得没面子，他竟把气撒在铁狼的两只幼崽上，抬脚就要踢过去。 早已注意米坚卡接近孩子的铁狼夫妇急得前扑后跳，嘴里发出狂暴的吼声： “嗷呜——” 不知道是没听见顾雷的话还是来不及收脚，米坚卡依旧一脚踢在那只狼崽子身上。 这只小狼崽明显刚出生没几天，眼都还真不开，脆弱得让人怜惜，又怎受得住米坚卡这能把石头踢碎的一脚。 小狼崽飞起撞到墙面后又落到地上，几乎摔成一滩肉泥，惨不忍睹。 “我叫你住手！” 抛开无脑连累其他人这点不谈，米坚卡的残忍亦令顾雷火冒三丈，气得直想一拳把他的冷漠脸颊打扁。 可刹那间，想到米坚卡现在怎么也是红队的一名中级指挥，为一只野兽就对米坚卡大动手脚的话，传出去肯定会让人觉得自己蛮横霸道，影响自己的威信，顾雷只是用力地撞开米坚卡，防止他继续祸害剩下的那只狼崽。 身份不一样后，顾雷看问题的角度也变了。 “嗷呜——” 雄狼一脸怒相，雌狼更是心碎欲狂，发出悲痛至极的嚎叫声。雌狼不顾雄狼的阻拦，立即就要硬冲过去与米坚卡拼命。五中的其他学生连忙将它拦下。 雄狼看了发疯的雌狼几眼，又仇恨地看了众人几眼，就放弃似地独自离开了。看样子是把在场所有人都记恨上了。 顾雷下意识地想拦下雄狼，也有能力拦下雄狼，却终究是不忍心。小石头的那句“人类的确和癌细胞没两样”让他心里至今还有些触动。 而或是受母狼嚎叫中深切的哀伤之意感染，五中学生们更加不知所措，多人接连被母狼的铁爪抓伤。母亲对子女的无私关爱无疑是所有生物的共通情感！ 看着双眼通红、状若疯狂的母狼，顾雷控制不住地对米坚卡怒言相向： “你看你干得好事！有必要吗？啊？有必要吗？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野兽！你早早把它的孩子扔给它不就完了！现在搞成这样，你不知道铁狼很记仇吗！啊，你不知道吗？要是他带着狼群杀回来该怎么办？” 但米坚卡听到顾雷的呵斥后，却是连本来的那点后悔愧疚也一下子就被怒火冲走。他只觉得自己余肿未消的脸好像又隐隐刺痛了起来。 “知道又怎样？我就算知道又怎样？我开心，我开心不行吗？我就是开心让它记恨不行吗？” “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你现在害得大家都被记恨上了。” 米坚卡瞪大眼睛，不屑地问道： “不就几只野兽而已！咋了，你怕了呀。” 见顾雷被自己噎住，米坚卡的表情更加不屑： “哼，让开，看我马上解决它。” 米坚卡说着就一把推开顾雷。 “诶！” 知道米坚卡还在怨恨自己对他的羞辱，什么都听不进去，顾雷轻轻地叹息一声。想起塔图的话，他现在真有点后悔。奈何他当时根本就没想当这个大队长！ 顾雷拉住杀气腾腾的米坚卡，把他狠狠甩到身后。 “滚，我以大队长的名义命令你，给我闪一边去。” 眼见顾雷露出凶神恶煞一般的表情，米坚卡这才把要吐出来的气又强吞回到肚子里，犹自不服气地看着顾雷扒开前面拦截的几人，与那只铁狼搏斗在一起。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97隐患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手甲上的剑刃和铁质的爪牙相碰，发出耀眼的火光。顾雷独自和铁狼斗成一团。 顾雷并没有对剑刃通电加热，因为他觉得事情不能再扩大化了。 米坚卡只不过杀雄狼的孩子，雄狼就记恨上在场的所有人。要是再杀了它剩下的妻儿，那狼群岂不是得记恨上所有人类。 而铁群的数量一般有上百只，又非常狡猾，它们日夜偷袭的话，肯定会给红队带来一定伤亡。作为大队长的他不得不考虑这点。 这么说来，或许刚才杀了雄狼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顾雷也不后悔。 自从上次杀龙兽、魔化、见浊僧等一系列诡异经历后，他查了很多关于龙兽的资料，终于知晓屠宰龙兽的过程到底是一个多么残忍的过程，因此就像触底反弹一样，从此开始对虐待动物这种事感到格外厌恶。 为尽可能地保证精神能量的鲜度，这个过程几乎就是生剥活剐，就算龙兽半途醒来也不会终止。甚至，许多车间的操作守则反而是“若龙兽在屠宰过程中醒来，作业人员必须加快作业速度”。 动物吃植物，动物吃动物，人吃动物，这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是能量物质通过生态系统进行循环流动。但仅仅为获得更多的效果，甚至是单纯是为了乐趣，就折磨虐杀动物，这岂不就太过残酷恶心？ 而刚才米坚卡当着他的面，不过为发泄自己内心的烦闷，就在铁狼夫妇面前残忍杀害它的幼崽，带给两只铁狼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样无知而残酷的行径正触发了顾雷的厌恶，让他对米坚卡之冷漠感到厌恶的同时，难免对两只铁狼心生同情。加上小石头话的刺激，他更加想尽可能和平地解决这件事情。 这既是顾雷在履行作为大队长的职责，亦是通过拯救铁狼母子挽回自己对人性的认知： 连豹子都会在发现母鹿怀孕的情况下，放母鹿一马，连原始人类都会对被食用的一草一木、对被狩猎的动物心怀感激、甚至心生崇拜，我们现代人类难道还不如一只豹子、不如一个原始人！ 最开始的宗教正是源于原始人类对自然的崇拜，他们认为每一块石头、每一颗树木、每一只动物体内都寄居着“精灵”，正是这些精灵决定着他们每一天的收获。 可母狼在极度的绝望与悲伤之下，根本看不出顾雷的好意，对他发起一波又一波的亡命攻击，逼得他下手越来越重。 几番交手下来，母狼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但依旧没有一点退却的意思，脸相反而愈发狰狞疯狂。 顾雷见此，就想干脆打晕这只母狼。问题他怕控制不好力道，直接把它的脑袋打碎。 现代人类的确比旧人类强大太多，高级修炼者一不小心就会对其他物种、甚至整个生态系统造成巨大破坏。而人虽必须吃其他动植物以维持生命，可也不能把其他动植物都吃光。否则能量循环一断裂，人类汲取不到足够能量，最后倒霉的还是人类自己。 因此，说来好笑的是，在蓝日星系现如今的战争公约中，不准杀害无辜民众、甚至是不准杀害投降贵族等公约都一一遭到践踏，但偷猎打牙祭这种事，却还是一如既往地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顾雷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 对了，我可以打碎它的爪牙。 下一秒，他却只能再次否决这个办法。 可打碎了它的爪牙，它以后又该如何生存？它仅剩的那个孩子，又该交给谁来照顾？ 面对因丧子之痛而彻底丧失理性的母狼，顾雷实在有些无从下手。 无奈之下，他终于握紧手甲，给剑刃供热，希望疼痛能逼退它。 剑刃被烧成通红，母狼的皮毛登时冒出白烟，伤口一片焦黑，异常可怕！ “嗷呜呜——” 才轻轻一划，母狼就痛苦地惨叫起来。 然而，纵使如此，母狼依旧不知疲倦、不顾疼痛地不断对顾雷发动一次又一次地舍命攻击。那双充血的狼眼里充满着对人类的刻骨仇恨，以及失去爱子的深切哀伤。 这种所有生物共通的哀伤，再次大大触动顾雷的神经。 愈发的无奈加上愈发的同情，顾雷一狠心，干脆半蹲下来，主动把自己的没有手甲防护的另一只手臂送到铁狼张开的血色大嘴里。 “我卡鲁的！” “顾雷同学！不要啊！” “住手！” …… 母狼立马狠狠咬下，惊呼声不绝于耳。众人就要上前搭救，安妮已经掏出手甲，但所有人全被顾雷拦下。 顾雷回头用另一只手坚定地制止了大家的营救。 “放心，我没事，你们不要动！” 原来，龙气早已化成一个凝实的气团，包裹住顾雷的手臂，让他暂时不虞被铁狼的尖牙所伤。 当然，龙气重攻不重守，在铁狼连咬带抓下，这种防护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顾雷，你要干什么？” 安妮又是担心又是着急，还有点生气。顾雷不答，只是趁铁狼专注于抓咬自己手臂的时候，回头指示她道： “快，把它拿过来，等等，轻一点。” 看着顾雷命令式的眼神，安妮只得强压下心头纷乱的思绪，无奈照做，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那只狼崽子递给顾雷。 这只狼崽才出生没几天，看起来就和普通的狗崽没区别。它全身粉扑扑的，眼睛一直没睁开，居然还没睡醒。 小狼崽一动不动地任顾雷提着，倚到了母狼的脸上。 “嗷呜——” 母狼好像没注意到似地，嘴里发出仇恨的低鸣，可动作上总归是下意识地慢了下来。 不过，它依旧没有停止撕咬，龙气很快被它咬穿，顾雷的衣服都被它撕破了。 “嗷呜——” 母狼继续不管不顾地撕咬着。任何阻碍它复仇的人，当然也是它的仇人。 顾雷的皮肤被划破，狼牙切割血肉，手臂上开始传来钻心的疼痛。他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继续把它的孩子倚在母狼的脸上，试图用小狼的体温来唤回母狼的神智。 “嗷呜——” 母狼的表情依旧非常凶狠，喉咙里传出低沉的咆哮。顾雷的手臂已经鲜血淋漓。 其他人见状皆是手足无措，安妮实在快看不下去了，手甲上的剑刃被加热到通红的状态。 这时，幸之又幸的是，睡梦中的小狼崽无意识中伸出了舌头，下意识地舔了一下母亲的脸颊。 “嗷——，嗷呜——” 就像春风划过水面一样轻微但温柔无比的悸动终于唤回母狼的神智。它慢慢地停下撕咬的动作，眼角有红色的液体流出。那是泪水与血液的混合物，清澈又浑浊。 母狼松开顾雷的手臂，仇恨地看一眼米坚卡后，龇牙咧嘴地瞪视着顾雷。 顾雷站起身来，弯腰继续把小狼崽递还给母狼，同时坚定地摇了摇头。 母狼并没有马上接过来，一人一狼就这么对峙起来。 “嗷呜——” 几分钟后，母狼哀伤地看了一眼地上那只失去生命的狼崽，无奈地叼起顾雷递给它的最后一只狼崽，转身跳上窗台，从窗口跳了下去。 顾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完全站直身体。 安妮赶紧过来给她包扎伤口。 她眼里满是钦佩爱恋，嘴上说出来又全是埋怨： “顾雷，你怎么这么乱来呀！”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不过一切其实都在我的控制当中，你看，别看血流了不少，伤口其实也没多深。” “伤口是不深，但要是感染狂犬病毒怎么办。” “嗯，好像也是哦！疫苗，疫苗，赶紧给我打疫苗！” 其他五中学生似乎想要向顾雷道谢，但碍于米坚卡一言不发，终究是没说出口。 等安妮包好伤口，顾雷看了一眼犹自不服气的米坚卡，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此时，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去。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98霸道小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第二天，没有给大家更多的缓冲时间，紧张沉重的魔鬼集训就开始了。 早上和以前一样，主要以理论为主，只是有针对性地添加了野外生存守则、一些基础的军事理论和一些常用的简单战术等内容。 下午教官就带着大家到城市外面的森林里，进行丛林越野或其它相关实践。 不出意外地，那些大小姐们差点没把塔图气死。她们各种大呼小叫、各种大惊小怪，最麻烦的是各种死活不服从命令，直气得塔图横挑鼻子竖挑眉。 然而，尽管对那些娇生惯养的女生感到头痛欲裂，塔图却例外地没让顾雷代替他督导那些女生。 好像是有意识地，塔图把这种容易招人恨地事全揽下来，不仅自己唱黑脸，极其强硬地威逼那些女生，要她们赶紧改掉养尊处优养出来的坏毛病，还刻意让顾雷事后出来唱白脸，安慰关心、做足好人，进一步巩固顾雷在队里的威望。 剩下的事务，塔图才会全权交给顾雷，尽快锻炼他的管理能力。 而上千人的摊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有不同地问题不断地冒出。 比如被子等生活必须品不够、比如哪个班的学生洗澡时间太长、比如哪个学校和哪个学校打群架，再比如负责炊事班的小队长偷工减料、中饱私囊之类的，各式各样、五花八门，并且还都是其他队长没有权限或无法处理的棘手事情。 如此，一边同样要参加训练，一边还要处理堆积如山的各种麻烦事务，顾雷差点没被累瘫，不由愈发后悔当初兴奋过头，揽下这么一大个烂摊子。 “诶，早知道就不出那一爪了，不，不对，我就该一爪狠狠抓下去，把事情闹大，大到无法收拾才好！” 顾雷恶狠狠地低声自语了几句，抓紧电子笔的手青筋暴起，差点没把笔握断。 “你说什么？” 一声吴侬细语，麻花辫从旁边垂了下来，顾雷转头就看见吴雪莲正疑惑地把头凑过来，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 顾雷心虚地连连摇头，低头二话不说就把字给签了。 这是一张申领表格，是吴雪莲负责的2中队用来申请补充训练服的。在地形复杂的野外进行高强度地训练，加上荆棘野兽，就算做过耐磨耐热处理，训练服的损耗仍然不小，差不多隔两天就要补充上百件。 看数量和其他中队的差不多，顾雷就没多问，反正这种事情也什么油水。现代社会，连这种老旧的移民卫星都不算值钱，一般服饰的价格更是极其低廉。 眼见接过平板的吴雪莲眼中犹有思虑的光芒闪动，顾雷连忙转移话题。 “关于9中队队长波文与6中队队长乔希尔私斗这件事的处理，你有什么别的意见吗？” 过去水深火热的一周内，幸好安妮、季马，甚至是吴雪莲，给顾雷提供了许多帮助，方使他顺利熬了过来，慢慢适应繁重的管理工作。 塔图见顾雷一个人实在有点困难，就干脆让吴雪莲兼任大队长助理，辅助顾雷、帮助他管理日常事务。虽然顾雷自己更中意安妮，可考虑到红队里，十中学生数量最多，塔图在这件事情上就没听取他的意见。 “呵呵，这么大的事，顾大队长你自己定就好！我说到底只是个助理。” 吴雪莲笑眯眯地回绝，似乎不想越权。 “那就把波文降格为小队长，然后把乔希尔直接赶出集训，剥夺他的中考资格吧！” 吴雪莲听罢，沉默了一会，还是没忍住，提出异议： “嗯，乔希尔的处理还好，可波文的处理未免太轻了点，波文怎么也是把乔希尔的手给砍断了呀！” “激战中在所难免的嘛！况且说到底，事情的起因是乔希尔耍官威，把9中队一名队员的腿给踢成粉碎性骨折。并且，波文实际上开始也还算克制，只是与乔希尔用言语理论，后来乔希尔先动手后，他才控制不住下了重手。” “无论怎么说，对同一阵营的同学动用电热手甲这种高危武器都是绝对不允许的。电热手甲实在太危险，它的使用必须受到严格限制。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酿成惨剧。” “……” “如果你今天对波文手下留情，就会在全体同学心中都留下这样一丝侥幸，即是如果自己有道理的话，那么，就是对其他同伴刀剑相向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处罚。” “……” “而到底有没有道理，人往往会主观地觉得自己比较占理。并且，别看这丝侥幸微小，一个人有一丝侥幸，一千个人有一千丝侥幸，无形中就把惨剧爆发的概率扩大了一千倍。况且，来这里参加集训的不乏冲动好斗之徒，这样就又把概率再次放大了。” “……” “所以，我认为，我们必须把波文一起赶出集训，表明我们指挥层对这种动用‘兵器’的私斗是‘零容忍’的态度，才能最大程度地消灭这种侥幸心理，避免惨剧的爆发。” 顾雷听罢沉思了起来。吴雪莲说的话不无道理，她是从更加整体、更加长远角度来考虑问题的。可这是仅剩短短不到一个月的一次短期集训，他觉得没必要考虑地那么整体、那么长远。 所以，顾雷想罢还是否决了吴雪莲的建议：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短时间来看，对这样表面上有失公平的处理，大家肯定是一时难以消化的，只会觉得是咱们两个不讲道理，若再有人煽风点火，大家对咱们的信任就会直线下降，到时命令得不到坚决执行，必然会直接影响到演习的胜负。” “……” “因此，虽然雪莲你说得很有道理，可这次还是算了，就按我说的处理吧！” 顾雷说完就准备处理其他事务，但原来还推脱不便越俎代庖的吴雪莲，这时就像被激发斗志的斗士一样，眼中冒出了丝丝火苗。 “顾大队长，恕我直言，我觉得你的处理方式有点欠妥。毕竟，这是大家人生中的第一次军事演习，对大家今后理念的成型影响颇大，我们应该要尽量贯彻正确的军事理念。” “雪莲，我觉得吧……” …… 颇是费了一番口舌，争论最终以顾雷小退一步，把波文进一步降格为普通学生才了结。 看着吴雪莲勉强答应的样子，顾雷感到有点脑壳疼。 这个助理啥都好，就是看着音轻体柔易推倒，其实略微有点强势。嗯，真是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啊！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099巨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想到能让这么一个堂堂贵族担任自己的小秘，顾雷心中难免有些小激动。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顾雷确定吴雪莲就是一个贵族。单单她那种凡事从大局、从长远出发的思维模式，就是受困于柴米油盐这种眼前困难的普通家庭难以养成的，这方面连安妮也输了她不止一筹，甚至有点过犹不及。 加上“精灵耳”的外貌特征，顾雷断定她必然与吴家有一定的血缘关系。 要不是最近见多了贵族，已经麻木适应，并且吴雪莲自己也处之淡然，顾雷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个身份尊贵的少女相处，更别说是使唤人家了。 而这几天差遣使唤惯了，顾雷就对吴雪莲更无畏惧之心。且由于吴雪莲的强气，他心中竟本能地生出一种征服欲来。 哈哈，想啥呢，欲望是原罪呀！ 发现帮吴雪莲关门的吴宁正对自己投来刀一般的凌厉目光，顾雷赶紧装作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来，略有心虚地假装认真办公。 “砰”地一声，门合上，顾雷松了一口气，又抬起头来。 “这小子不会是喜欢上吴雪莲了吧？” 吴宁虽也姓吴，吴雪莲对外亦说是两人是姐弟关系，但他应该与吴雪莲没有亲属关系，长得不像，实际上表现得也更像一个尽职尽责的跟班。 尽管吴雪莲这阵子一直微笑如常、混不介意地辅助顾雷、任顾雷差遣使唤，可吴雪莲的跟班吴宁就愈来愈对顾雷感到深恶痛绝了。 “何必呢，反正我和你一样，和吴雪莲都是不可能的！” 想到吴宁看向吴雪莲的目光中掺杂着的、那一丝异样的爱恋，顾雷不禁轻轻叹息一声。这句话是说吴宁，其实也有点说他自己。 谁不曾青春朦胧恋韶颜？ 他的脑海里不有闪过一张精灵般精致梦幻的美丽脸庞。 奈何，跨越物种的爱情是不可能存在的！ 吴宁肯定不是贵族。他容貌还算帅气，可身上没有一点属于贵族的气质，性格也比较莽撞。而既然不是贵族，他就与顾雷一样完全不可能与一个贵族结成一种正式的婚姻关系。 并不是说哪国的法律有明文规定“龙人与猿人不能成婚”，但站在龙人的立场上想一想，谁都能立即明白这种事情是绝无可能的。 因为猿人之于龙人，就跟猩猩之于猿人一样，有生殖隔离不说，且都是更低级的物种。 猩猩有24对（48条）染色体，猿人有22对（44条）染色体，猩猩正好比猿人多2对（4条）染色体。而龙人有20对（40条）染色体，猿人也正好比龙人多2对（4条）染色体。在相当一部分龙人眼里，猿人的地位实际上就跟猩猩在猿人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一样的低贱！ 那么，一个猿人有可能与一只猩猩成婚吗？这么做的话别人将如何看待你？就算你自己接受得了，你的亲戚朋友接受得了吗？ 一个龙人不可能娶猿人正是基于同样的道理，还有过这让无不及。许多贵族视荣誉重于生命。 “诶，拦在你和你家小姐间的又不是我，你把气撒在我身上有什么用？” 如今，吴宁对顾雷真可谓是恨之入骨，都懒得掩饰。加上一些有心人人挑拨，曾三番两次让顾雷在众人面前下不下台。吴雪莲骂过吴宁几次都不太管用。 “算了，怎么说也是我不对，不仅那样冒犯人家小姐，还让人家小姐屈尊降贵地帮我管理红队，人家对我有气，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回忆起那天的手感，想到自己和吴雪莲工作上紧张、私下里日渐亲近的关系，顾雷对吴宁的冒犯便不再放在心上，反而略微有些得意，沾沾自喜地继续办公。 “他肯定是嫉妒了！” 至于吴雪莲为何要易容来铁卫3号，在发现十中学生会暗中给他校学生宣讲一些奇奇怪怪的教义后，顾雷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那就是，吴雪莲应该是红日教会的神职人员，她来这里的目的是暗中传教、扩大教众。那几个负责宣讲教义的学生显都唯她马首是瞻。 即使红日教会现在被政府认定为邪教，但考虑到红日教会素有善名，从宣讲的教义上来看内容依旧是积极正面的，最重要的是连塔图都视若无睹，顾雷自然也就跟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喽。 “说来云梦人，还是吴家人，信仰自然教会才更自然吧。这可是吴家的先祖吴逍遥创立的教会呀！好吧，说来红日教会的前身——原始太阳神教会也和吴逍遥有一定渊源，但这也实在太乱了点吧。” 顾雷停下笔，不解地自语着，眉头不由地深深皱起，心中又隐隐有点不安。 过两天，当塔图来跟他道别时，顾雷内心的不详预感愈发得浓郁起来。 “你们保重！” 给大家运送龙食等各种补给的运输船在接近铁卫1号时遭到一股星际海盗的袭击，塔图奉命要前去支援。 这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现代人类完全不同旧人类，对龙食这种过去仅仅高级修炼者需要的等高级粮食，依赖到几乎每天皆不可或缺的程度。 毕竟，生命越高级，组成生命的成分往往越复杂。之所以猩猩进化成猿人后会少两对染色体，就被怀疑是那部分遗传信息已被用精神能量写入灵魂之中。而维持这样的高级生命运转所需的能量、营养物质往往也越多，连型态也可能越高级。 平均龙气修炼水平的提高，使得现代人精神力普遍大涨的同时，就带来了这样的副作用。一旦无法提供维持庞大精神力运转所需的庞大精神能量，现代人的精神就会日渐衰竭，慢慢枯萎，直至彻底毁灭。 所以，按理说，塔图如今的表情再凝重，都不是不可以理解的。现在粮库里的龙食就够撑一天的了，这运输船要是真被劫了，炸营都有可能。 “还有，我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这里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了。” 然而，顾雷总觉得塔图的凝重表情里还掺杂着一丝令人胆战心惊的愧疚。 不，不会吧！ 顾雷心里多少有了些猜测，话却卡喉咙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沉默良久，他最后也只能点了点头。 “那我就把大家都交给你了。” 顾雷又点了点头。 等塔图离开后，他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只觉得肩头沉重异常。 当晚，果不其然地，顾雷从塔图那里收到了这样一个信息： 顾雷，这是我发给你的最后一条信息了。海盗的强大出乎我们的意料，其他教官尽皆战死，连我自己也身负重伤，命不久矣。 即是说，非常不幸，我们不仅没能保住运输船，自己也全军覆没。 而这对你们来说，则意味着接下来的两周内，你们将面对一个极其严酷的局面，那就是不仅补给中断，还无法向外界寻求支援。 铁卫1号的通讯设施老化严重，能保证卫星内的通讯已是它的极限，你们就不要浪费精力去修复它了。它有对外通讯的功能，但能收不能发。 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但也实在无能为力。 现在，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事情就是，放开城外监狱的权限，将关在监狱里的龙兽任你们食用。相信龙兽的数量应该足够你们撑到两周后负责考试的官员与下一批补给到来。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00肩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沉默许久，顾雷不由地冷哼了一声： “快死了还能写出这么长的信息？” 显而易见，塔图写这则消息的时候根本不是重伤濒死的状态。 这则消息这么长，难得语句流畅、逻辑清晰，连标点符号的错误都罕见。硬要说是一个将死的大兵哥在战场上写出来的，谁信啊？ 那为什么塔图明明没死却要装死？为什么运输船明明没出事却要假装出事？塔图或是他身后指使他的人难道不知道，缺乏能提供精神能量的龙食，会造成多么可怕的恶果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就像某些人明知道高强度的修炼与过量食用龙兽肉会有什么恶果一样，就像某些人明明知道却依旧强迫附中学生修炼、食用一样，某些人总是什么都知道，又总是什么人性道德法律都完全不顾。 这次他们显然也是刻意而为之，而他们刻意而为之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想到他们过去是什么目的，结合教宣委在铁卫3号上设立教育改革试验区的初衷，不难推断出，最后一段才是这则讯息里最重要的信息。 没错，这则消息的首要目就是要引导大家过量食用龙兽，继续那个本无法继续下去的残酷试验。 在当地媒体的刻意宣传下，铁卫3号上谁人不知这个试验区的目的是验证用龙兽肉批量生产精锐士兵的可能性，又谁人不晓过量食用龙兽肉会有多么可怕的恶果。 这种情况下，要在铁卫3号上继续试验，不仅学生们的家长绝无可能答应，连学生们自己也不答应。 于是，教宣委的官员就剑走偏锋，先把大家用集训的名义骗进铁卫1号这样一个密闭空间，再把大家同一切其他人员物资隔离起来，最后用中断龙食供应的方式、用精神枯萎的剧痛与对死亡的恐惧来逼迫大家就范。 “塔图，枉我还觉得你是例外，觉得你可以被信任，你，你们，你们总统派的所有人，你们都是魔鬼，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真正魔鬼！” 顾雷禁不住有些狂躁： “安迪和你们比，星际海盗和你们比，唐恩和你们比，都不过在旁边捡剩骨头的小喽啰！” 尽管他知道事情不能怪塔图，塔图也是身不由己，之前能给他们那么多的提醒帮助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但最初的震惊过后，他还是忍不住就对塔图，对那些在幕后肆意操纵玩弄大家性命的人感到无法遏制的愤怒。 顾雷气得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他那即使再破旧也舍不得换新的通讯器直接被握碎，炸裂的碎片打碎玻璃，发出“啪啦”的一声巨响。 “他们怎么敢？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们？他们怎么能把这么多学生都逼成兽人，逼成魔人？” 愤怒之后又接着震惊，震惊中又混合进愤怒，顾雷又惊又怒、又怒又惊，难以自控。 说到底，他和大多数人一样，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把思维转变过来。 大家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卡缪拉共和国是一个光明的国家，卡缪拉政府是一个有同情心、有担当的政府。卡缪拉共和国曾经也的确是一个苦难与荣耀并存、能让顾雷以身为卡缪拉人而骄傲的伟大国度。 现在的他有一种遭到背叛的痛苦与不愿意相信的挣扎。可任他再怎么不愿意相信，又不得不相信。 半个月前的新闻报道中，那个魔化的附中学生与那个被魔化学生杀死的无辜学生，他们死亡时的血腥惨状，顾雷记忆犹新。 顾雷极尽全力地要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否则，新闻中的那两个学生就会是他的、安妮小石头的、雪莲等每一个他所重视的朋友们的未来。 “冷静，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该怎么办？嗯，或许情况也没那么糟糕，卫星外的人们说不定很快就会察觉他们的阴谋？” 顾雷表情一喜，复又一黯： “不行，不行，大家前天才用记忆卡和家里报过平安的。接下来起码得一直等到中考开始，其他人才会知道这里的异常。” 那时，他们恐怕早就兽化、魔化，甚至直接被啃得只剩一堆堆白骨了。 “外面人恐怕谁都指望不上？等等，那么，里面的人呢？里面的人里有没有谁能力挽狂澜的？” 顾雷再度心存侥幸，并很快再度陷入绝望。 “还是不行，里面的人里最有能力的就是教宣委的人，而他们一定会不断把我们逼向更绝望的地步。” 顾雷感到难以喘息： “除了我们自己，除了，除了我自己，我谁都指望不上！” 如此，上千人的生命未来就骤然地压在他一人的肩膀上，压在他这个大队长的肩膀上。而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学生。 承担了集体命运的绝境，与个体的绝境，哪怕是与他和心界所有心人的绝境相比，性质也都是完全不同的，分量更是有天壤之别，明显更加无法让人接受。 说到底，没切身利益，有几个人愿意为别人拼命？为许许多多的其他人拼命？ 顾雷下意识地就想要逃避，偏偏又无法逃避。 过去的一两周内，或许就是害怕他临阵脱逃，塔图才一次次地用历史上的著名战役教育他们，临阵换将的后果总是灾难性的。 顾雷痛苦无奈地咬住了拇指。 算了，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一个人还好说，可加上小石头、安妮后，我怎么都不能独善其身的。本来就是大家抱团才比较好。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顾雷全力思考着，大脑发热发烫，几乎快要爆炸。不知不觉间，他的拇指已被他自己咬得鲜血淋漓。 快想啊！我该怎么办？快想啊！我该怎么办？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再绝望的黑暗中也会有一线生机的！ 顾雷的牙齿已经碰到骨头，可他自己竟还是丝毫没有察觉。他的思维只顾着在移民卫星内飞掠，扫过每一寸森林、市区、土地，试图寻找任何可以借力的一草一木。 快想到啊！不要害怕他们报复，即使我们没有一个人达到射心境，即使我们每一个人的力量都非常渺小，可就像在心界时一样，只要把渺小的力量统统凝聚起来，我们也不一定会输！快尽力去想啊！ 顾雷的双眼在黑暗中放射出刺目的光芒，就像一只犹斗的困兽一样疯狂骇人。 突然，他眼睛一亮： 虽然，按理说，最珍贵也是最必须的龙食再怎么也应该是不可能落下太多。虽然，外面的超市里也的确是什么龙食都没剩下，可是…… 想到杰尔夫在基层事务管理委员会里的职责，顾雷终于松开快被他咬断的大拇指： “可是那里就说不定了。”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01威之以灾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马上找小石头验证自己的猜想。 非常幸运地，他的猜想得到验证，粮食的问题算是得到解决。 不过顾雷并未马上放松下来，而是连夜召开了队长会议。龙食短缺不过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重大危机，可不一定就是最大的危机。 别的不说，造成龙食短缺的罪魁祸首——教宣委，他们的人就一定仍隐匿于移民卫星的某一处角落，正时刻关注着试验的进程。他们冷酷、残忍、强大，且必然会在需要的时候出手干涉。 因此，这个危机解决后肯定还会有一连串的危机密集爆发，顾雷必须动员、团结一切可用的力量，才有可能带着红队这上千人一同渡过难关。集体不同于个体，这个过程断然是不会轻松到哪去。 “诶，那几个唧唧歪歪的队长真麻烦，要都能像心人那样听话就好了！” 果然，顾雷才大概介绍完情况，就有人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可能？” 维塔利表情明显不信。他是6中队的新任中队长，说来还是顾雷提拔的。维塔利实力可以，就是有点没脑子。顾雷之所以会选中维塔利就是看中他比较听话这一点。 可即便是那样没脑子、那样听话的一个人，也一时难以接受顾雷在会议上抛出的爆炸性消息，更不用说是其他人了。 “顾大队长，你没在开玩笑吗？” 接着说话的是季马，现在是1中队的中队长。由于是在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被拉起来的，他此时非常不爽，说话也有点不客气。 “对呀，顾大队长，你别是开玩笑吧？拜托，能不能看看情况，明天大家还要训练呢？” 又一个语气咄咄逼人的中队长出现，看那副气势汹汹的架势，他貌似还想借机追究顾雷的责任，说着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上来： “要是明天因为睡不好出岔子、被扣分、耽误中考，你负责得起吗！是不是啊大家？” “是呀，顾大队长，你这个国际玩笑也太低俗了吧！” 带头批斗的是9中队的中队长费夏。费厦其实也是顾雷举荐的，可没想到，一当上中队长就立即翻脸不认人了。他拉帮结派、煽风点火，屡屡和顾雷作对，想取而代之。 尽管顾雷在普通同学间威望很大。可从小队长这个层次开始，他的影响力就要开始打折了。 没办法，越有能力的人通常自尊心也越强，越难被折服。偏偏他们又相当是集体的躯干，是顾雷这个头部与四肢联系时绕不开的环节。 顾雷看着兴师问罪的费夏，顿时急火攻心，只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般厌恶过费厦： 大家命都快没了，你居然还想着争权夺利！要死你自己去死，别拉上大家！ 顾雷当时就想扇费厦一个大嘴巴子，还好是忍住了。那个在费厦说完后第一时间附和的，正是被顾雷打过脸的米坚卡。 不行，忍住，单凭暴力又会适得其反！ 顾雷只能耐心地把记忆卡插到从安妮那刚借来的通讯器里，将塔图发来的信息投影出来。 诶，塔图说过，从古至今，要折服一个自尊心强、能力又强的人，从来都是恩威并施最管用，连很多拥有绝对权力的帝王都是这么做地。问题是，恩还好，威就太难掌握，一不小心就会变成蛮横霸道！ 渐渐地，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长长信息，大家的表情都不禁变得越来越惊讶、越来越恐慌。 “怎，怎，该怎么办啊？” 维塔利声音颤抖，惊恐地大叫了起来，求救一样地死死盯着顾雷。其他人亦好不到哪去，就连最冷静的吴雪莲也是脸色凝重。 断绝水和普通粮食的旧人类，一般8天才会死亡。而断绝龙食的话，不到3天，现代人类通常就会魂消身灭。 并且，这个过程中还会伴随着剧烈到难以忍受的、精神层面的、无法缓解的饥渴与痛苦。多少尝过那种滋味的维塔利等寒门学子想起就会下意识地发抖，连费厦都不例外。 刚想说出自己办法的顾雷见此反而闭上了嘴。 “是啊，顾雷，怎么办呀？” 第二个被吓得六神无主的竟是季马。 这个富家子弟从小吃喝不愁，按理不可能切身感受过饥饿的可怕，貌似不应该这样恐惧。偏偏他是在座众人中明面上文理科成绩最好的，对历史知晓最深，对因龙食产量未能及时提高所引发的新粮大饥荒了解最多。 季马清楚记得，史书上有载，新粮大饥荒中的很多饥民实际上是撑死的。 就像封建时代被黄土撑破肚皮的旧时代饥民一样，新人类饥民们在怎样都无法满足缓解的饥渴之苦痛逼迫下，竟用传统粮食活生生把自己的肚皮撑破，死状极惨。那张膛穿肚烂的黑白图片曾吓得他连做过好几晚的噩梦。 “顾大队长，咱们的龙食可只够撑两天了呀！以后还有十几天呐！” “是啊，顾雷队长，怎么办？” “顾队，你有没有办法呀” …… 眼见大家在见所未见的巨大危机前惊慌失措、乱了方寸，连费厦都没那么自信，不自觉地依赖起外表最镇定、最强大的自己，顾雷心中顿时恍然： 对呀，这个突如其来的危机不就是最好的杀威棒吗！打起来疼，还不怕招人怨恨！打完再适时抛出我提前想好的对策，喂几颗糖，还不得都对我千恩万谢！ 顾雷心中权衡一番后，决定冒点险，继续施加压力。类似地的安迪都能做到，他觉得自己没理由做不到。 “要说办法的话，我暂时也没想出来，所以才把大家召集过来，一齐讨论一下，集思广益，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呀！顾队你直接替大家想一个办法呗！” 维塔利就是典型的执行力强、思考能力差，想都不想就直接回道。 “大家先想一想嘛，还没想怎么就知道没办法呢！” 在顾雷的鼓励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卫星里有没有剩下的教官啊？” 顾雷马上打压否定： “看塔图教官那意思，恐怕是全战死了，而且就是有又有什么用？他能变出粮食吗？有说不定反而是多出几张大口来分口粮。” “咦，运粮船久久没返航，外面的人难道不会觉得不对劲吗？” “是啊，一定会觉得不对劲吧，龙食那么贵、那么稀缺，海盗最喜欢打劫运粮船了！” “对呀！我们有救了！” “哼，别做梦了！” “你说什么呢！欠揍是吧！” 顾雷连忙制止道： “冷静，听他怎么说？” “谢谢顾大队长。实际上，那些运粮船本来就不会马上返航，把补给倒空以后，它们还要负责把咱们接回去，就是说，本来的计划里，它们就要等中考后再返航的。” “我卡鲁的，真还假的？” 顾雷也不管真假，赶紧附和道： “对哦，我也听塔图教官说过类似的话，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诶，我卡鲁的，这可怎么办？” “是啊，我，我，我宁愿自杀也不愿意那样被饿死！那滋味，那滋味真得是生不如死啊！” …… 每当大家看到希望，顾雷就会或明或暗悄悄扑灭，让希望以快速到大家反应不过来的速度一次次地无情破灭，使气氛不断被推向更压抑的恐怖绝望。 不到一个小时，哪怕是最冷静的吴雪莲也咬紧嘴唇、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 “难道我们只能吃龙兽肉了？”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变成没有心智的兽人。” 季马被吓得脸部变形，眼里居然隐隐有了泪光。这个富家少爷娇气的高傲，在死亡的阴影前不值一提。 而有敏锐者一下就嗅到了阴谋的气息。但猜出幕后主使者此时只会让他更加害怕，并且更加绝望。 等绝望的气氛达到一个差不多的极致程度后，顾雷才适可而止地停了下来，低头假装思考。 应该可以了，连雪莲都快崩溃了，是时候给他们一颗大糖果吃了。 于是，顾雷就像才想到对策一样，惊喜地大叫起来： “有了，我想到办法了！”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02火光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什么办法？” “顾队，你有什么办法？” “顾大队长，什么办法？你快说呀！” …… 极度压抑的无光黑暗中徒然炸裂出一线曙光，分外耀眼，众人又是惊喜又是害怕地看向顾雷。 顾雷不答，反问道： “你们知道战略物资储备仓库吗？” 众人这时皆心力憔悴，知道的也不一定有力气回答，大多呆滞地看着顾雷。只有吴雪莲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顾雷接着简单给大家解释了几句。 所谓战略物资储备仓库，就是在和平时期建立的、用来储存专为战争准备的武器粮食等必要战略物资的仓库，非天灾人祸或战争爆发不得动用，贪墨更是等同于叛国罪。 而平时负责管理维护这些仓库的，正是杰尔夫所在的基层事务委员会档案管理处。 顾雷一说完，季马就激动得差点要跳起来：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顾雷你真是太聪明了！” 大家也愈发激动起来，唯有吴雪莲还能保持冷静，她欲言又止地说道： “可是？” 见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看着自己，目光怪异，疑惑中又带着害怕希望破灭的恐惧，吴雪莲想了想，还是直言道： “可铁卫1号经历过第一次星系大战，且后来就遭到废弃，即是说，会不会里面的物资都被消耗光了却没人来补充呢？” 余人听完都是一惊。 “也是啊，那里会不会有剩下的龙食呢？” “是呀，到底有没有啊？” “有吧？” “不一定吧？” …… 内心忐忑下，他们连忙又都把目光集中到顾雷身上，眼里充满了期待。顾雷不负众望地说道： “一定有，铁卫1号在一战中一枪未开就被我们自己废弃掉了，所以大多数战略物资储备仓库恐怕都是满的！” 铁卫1号的历史大家如今已经耳熟能详，都觉得有道理，心里又都是一喜，都觉得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奈何，吴雪莲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别的问题。 “可是？” 这一下就又把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又都有点担心地看着吴雪莲。 “可储存战略物资的仓库一般都建在非常隐蔽的地方，往往都深埋在移民卫星的内壁，外表不仅没有任何明显标识，还通常会做一些伪装。我们怎么能找到那些仓库的位置呢？这个移民卫星这么大，光靠我们这一千多人肯定搜索不过来的。” 其他人听罢，眼中的担心即刻又变成惊惧，只得再度把目光集中到顾雷身上。顾雷则胸有成竹地回道： “我看了一下，国会里的很多计算机虽然老旧，但还能运转，里面应该储存着相关资料。” 众人也不细想，复又一喜。 “哦！”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当然想不到，你以为你是我顾哥呀！” “是，是，我怎么比得过顾大队长。” …… “可是？” 听闻吴雪莲又来一个可是，余人复又放下的心再度高高提起。一惊一乍、大起大落之下，他们看向吴雪莲的眼神都忍不住浮现出一丝不善，仿佛在说： 可是，你哪来的那么多可是！ 他们可看不出吴雪莲是个贵族。 吴雪莲自是不惧，就事论事地再次直言道： “可管理战略物资储备仓库不是政府吗？这种资料一般不都该存储在政府的资料库里吗？政府与国会不是一个系统，这种资料通常也不会共享吧？” 大家这时已经麻木了，都直接把头转向顾雷，眼巴巴地看着他。顾雷笃定地说道： “有，这里的计算机里肯定有相关资料！” 大家不由瞪大眼睛。 吴雪莲也大为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 顾雷淡淡解释道： “你们都忘了吗？第一次星系大战爆发时，共和国刚成立不久。而建国初期，我国的权力大部分还集中在国会，这点历史课本上可是有特别说明的呀。因此……” 最后，顾雷下结论似地截然说道： “因此战略物资储存仓库的位置一定存储在国会的资料库里。” “哦！”…… 大家瞬间释然，终于对顾雷心服口服。一些学渣更是对顾雷这个伪学霸高山仰止。这段历史其实许多人都非常熟悉，只是大脑过度疲惫下一时想不到而已。 共和国战后之所以会爆发经济危机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国会与政府机能重叠，一套职责、两套人马，机构臃肿，支出两倍、效率反而不到一半。而经济危机的余毒至今仍在残害着包括在座许多人在内的共和国民众。 这下包括吴雪莲在内，大家都对巍然不动、思路依旧行云流水的顾雷心生佩服，全然没想到这是个提前知道考题的作弊者。 接下来，顾雷就把小石头召了过来，让小石头当着各大队长的面，破解国会的数据库。 数据库的电子防御手段自然也一直停留在几十年前的水平，所以很快就被小石头轻松破解，并将战略物资储备仓库的相关资料顺利调了出来。 众人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不过，现在他们只是知道各个仓库的大概位置，各个仓库里到底有多少余粮却是完全不知，相关数据早已损坏、无法修复，所以大家依旧有点不放心。 “顾队，下命令吧！” 维塔利当即激动地向顾雷请求道。其他人也是群情振奋，接连请命： “是啊，顾队，下命令吧！” “是啊，等到明天，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对，粮食没到手，心里总有点慌。” …… 精神压力一缓解，众人便不觉得肉体有之前那么疲劳了。 顾雷打量一圈精神十足的大家，又转头看了看窗外依旧暗沉的天空，略一思索，还是摇头否定了大家的建议。 “算了，大家还是赶紧去休息吧，仓库都在密林深处，有许多凶猛的野兽，我听教官说过，有些他对付起来都吃力，加上现在天还这么暗，这时去实在太危险了。” 这回除米坚卡这个刺头还貌似有点异议外，余人皆行礼应命，颇有点令行禁止的味道。 顾雷大为满意，点头驱散了大家。 “好，那都散了吧！” “是，队长！” 众人齐声敬礼，纷纷转身离去。顾雷则就要低头去收起通讯器。 但这时，还想和顾雷说点什么的维塔利骤然脸色大变。 “队，队长，看，看窗外！” 顾雷眉头一皱，顺着维塔利的手指看了过去，当即快步来到窗旁。只一眼，他的眉头就一下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众人紧跟着簇拥其后，也具都脸色凝重。 距先前看去才不到两分钟，远方的天空竟已被冲天的火光印成一片辉煌，看方向正是蓝队之所在。 不知是否是幻觉，在场众人全都能隐隐听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剑刃碰撞的“乒乓”声，以及学生互相厮杀搏斗发出的声声惨叫。 顾雷立马改变了想法： “各队长马上召集各中队队员，即刻出发。” “是！”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03禁忌龙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得到各中队长的衷心支持后，加上顾雷本身就在红队普通学生中拥有的不小威望，红队上千人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动员并分配好任务。 “出发。” 顾雷再次下令。红队其余11个中队在各个中队长的带领下，依次走出广场，提着手电筒，分头没入城外的黑暗林海中。 而直到最后一人离开，顾雷才走下高台，来到自己的队伍前。 为能起到表率作用，顾雷自己也要带领一个中队参加行动，且他选择的是离营地最远、位于密林最深处、最危险的那几个仓库。 不过，他不是带着主要由一中学生组成的1中队去的，而是带着吴雪莲的2中队。1中队的综合实力的确是12个中队中垫底的，这次去的也是最近的那个仓库，这也算是大家给顾雷的面子。2中队才是最强的。 吴雪莲立即上前行了个军礼： “报告大队长，2中队已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出发。” 吴雪莲或许不是最信服顾雷的中队长，但也非常支持顾雷。对顾雷选定她的2中队一齐执行任务中最困难的部分，她并无一丝怨言。甚至2中队的学生们也都表现得比较平和，甚至有点感到光荣，皆跃跃欲试。 这就是宗教的力量吗？ 稍稍检阅几眼，顾雷心中有些感慨，但表面上依旧保持严肃。他就要下达出发的命令，却被吴雪莲制止： “等等，你的手指！” 细心的吴雪莲发现他包扎好的手指又开始溢血，连忙提醒他。顾雷看了一眼已经被血液浸湿的绷带，有些无奈，伤口实在太深了。 “算了。” 他混不介意地说道： “没时间管了，大家准备……” 吴雪又打断他道： “别急，让我试试。” 不等顾雷拒绝，吴雪莲就帮顾雷解开绷带。看到绷下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后，她不由大吃一惊： “你这是怎么伤着的呀！” “哈哈，不小心被剑刃划到的。” 顾雷随口找了个理由，可又怎瞒得过懂医术的吴雪莲。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雷，显是看穿他刚才在会议上玩弄人心的伎俩。 “那可真是不幸啊！” 吴雪莲的语音虽然有些戏虐，但眼中的敬佩之意反而更深，让顾雷都有点不好意思。一个能为团队忧虑到这地步的大队长，怎么也是非常尽职的大队长。 然后，她便在顾雷的伤口上洒了点药粉。非常神奇地，顾雷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令他啧啧称奇： “卧槽，你该不会是传说中那个能‘肉死人，活白骨’的李逆的后人吧！” “哪有那么神奇？就是点能加速细胞分裂再生的草药罢了。” 顾雷笑了笑，没多想，没注意到吴雪莲其实没否定她的身份。在他的认知里，那个云梦历史上有名的神医早就绝后了，由于“毒品发明者”的污名。 最后，吴雪莲给顾雷的手指哈了一口龙气，温度力度都掌握得极其精准，既能杀菌消毒，又不会烧伤顾雷的皮肤，显然经验丰富。顾雷的手指没一分钟便完好如初。 “嗯，顾大队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以为你要含住我的手指。” “我为什么要含住你的手指？” “电影里都是这样的呀！” “……” “……” “顾队，电影里的情节不都是科学的！让我给你科普一下……” “哦，哦，下次吧，大，大家跟上我。” 顾雷有点小遗憾地转过身。 “是，队长。” 吴雪莲率众跟上，近百人排成一队前往密林深处。 …… 天将破晓，余烟袅袅。 附中这边，争斗已完全平息，杜克正坐在一段倒塌的石柱上喘息。 他浑身是伤，脸上鲜血与灰烬混杂在一起，几乎认不出来。独眼中的红芒至今未消，好像还印着方才那一战的惨烈状况。 昨日深夜，得到塔图传讯后，他也立即召开了队长会议。不同于红队的是，没几分钟，深受试验所苦的蓝队众队长就第一时间明白，这肯定是教宣委的阴谋。 可他们除无能狂怒外，又能如何？ 过量的龙兽肉已对他们的大脑、灵魂产生根本性的伤害，从混乱不安的精神中，短时间内根本诞生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对策。 众人久久苦思无果，心情愈发烦闷不可控制。于是一个偶然，一个最暴躁的中队长便把拳头挥向另一个与他有旧怨的中队长，想以此来宣泄内心的愤怒与绝望。 本来还好，情况实际上没有一下就变得不可收拾，队长中头脑最冷静的大队长杜克很快就要把局势镇压下来了。 可这时，不知是谁阴恻恻地喊了一句： “既然粮食不够，那就把分粮食的人减少呗！” 话未落，马上就有一个队长被手甲从身后刺穿喉咙，嘴里直冒血，“呜呜”说不出话来。情况这才失控，队长们都疯一样地互相杀戮起来。原有的矛盾一下被引爆，杀戮不断在整个蓝队蔓延开来。 学生们统统被这股狂躁的血腥风暴卷进来，最后差点把整个营地化为灰烬。 “队长，我们来给你包扎一下。” 几个女生上前给他包扎伤口。她们都与他的关系不浅，还都是冥神教会的信徒，是可以信任的人。这次正是在冥神教会的教众们拼死支持下，他才能这么快平息暴乱。 感受到熟悉的柔软触感，杜克慢慢平静下来，眼珠子里的红光这才渐渐褐去。他没戴手甲、紧握着的左手也这才松开，手中几乎要被他掐断的脖颈也这才放开。 “嘭”地一声轻响，那人落在地上，明显是活不成了。他的脸都被转到身后来了。 这个死不瞑目的学生叫塔尔玛，是附中另外三个实力达到强骨境四阶的学生之一。 在刚才的战斗中，他联合其他两个实力达到强骨境四阶的学生，想要联手杀掉杜克。 然而他们没想到，杜克不仅背地里修炼了禁忌的绝命龙呼吸法，还修炼了威力与其禁忌度相匹配的绝命龙系专属龙技。 一个同为强骨境四阶的学生一招就被连手甲、手臂、脑袋一齐踢飞。而塔尔玛最后也在一番激战后成了这副模样。 至于剩下那人，此时正跪在杜克面前，把头磕得“砰砰”作响，血都流了一地。 “杜克，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今后你说往东，我绝不敢往西，我就是你养得一条狗，我就是……” “聒噪！” “啊——” …… “报告大队长，我们3中队的一名学生被铁皮巨蜥叼走了，请求指示！” “留下两个小队救援，其他人继续执行任务。” “是。” …… “报告顾大队长，8中队被两群无鼻兽围困，请求支援。” “好，你们就地坚守待援，注意安全。” “是。” “11中队，你们赶紧去支援一下8中队。” “是。” …… “报告顾大队长，我队又一名队员掉进深坑摔断了腿，已没多余人力能送他回去了。” “先带他一起走，我将让6中队专门负责运送伤员。” “是” “维塔利，你队暂停前进，接下来专门负责运送伤员，并搜救失踪队员。有没有问题啊？” “没有。” “好，去吧。” “是，大队长。” 随着各中队越往森林深处挺进，各中队遇到的野兽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凶猛，受伤乃至失踪的人数直线上升。虽还未有队员死亡，但顾雷已经感受到越来越大的压力。 这些人可以说都是因他的命令才受伤的，要是最后什么都没找到的话，那他要担的责任可就大了。领导者理论上来说对集体行动的成败应负首要责任。而至今尚未有捷报传来。 他不由着急地加快了脚步，众人也跟着一起奔跑起来。 幸运的是，明明走得是最困难的一条路线，他自己的队伍反倒是前进速度最快的队伍。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04狼的报恩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这队人马的行进速度出奇地快。 这一是有一群铁狼在周围保驾护航。 顾雷万万想不到，当初被他救下的铁狼母子居然是狼群里头狼的妻子和孩子，而被他放走的雄狼正是该铁狼群的头狼。 而似乎是感念顾雷的恩情，头狼就带着狼群一直在周围帮忙驱赶其他野兽。 这二是吴雪莲准备得相当充分。 对于那些铁狼群对付不了或是漏放过来的野兽，2中队的队员们早按吴雪莲的指导，调配好一种特别的药剂，只要对着野兽喷一喷，再凶猛的野兽也要被刺激得落荒而逃。 眼见又一只毒牙巨蜴被喷雾吓走，顾雷犹豫一下，还是开口向身边的吴雪莲问道： “雪莲，有这么好用的药剂，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呀？大家这一阵子可没少遭这些野兽的祸害哦！” 吴雪莲还没开口，跟在两人后面的吴宁就气冲冲地插话道： “顾雷你什么意思，你是质疑我家小，不，质疑我家小姐姐别有用心吗？” “吴宁。” 吴雪莲气恼地直接命令道： “到队伍的最后面去。” “小姐，姐。” “到后面去！” “是” 等吴宁无奈地走开后，吴雪莲才苦笑着向顾雷道歉： “不好意思啊顾队长，，都是我没管教好，我弟弟的性格实在是太冲动！” “哈哈，没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嘛！” 童言无忌四个字，顾雷不仅说了三遍，还故意说得很大声，直把吴宁气得两肩颤抖，却有气没地方发，只能回头狠狠地瞪了顾雷一眼。其他人看了都觉得好笑。 吴雪莲脸上的苦笑之色更浓，只得赶紧转移话题： “顾队长你误会了，不是我不想早点拿出来，只是这里的植物从移植到这里开始，已经过了66年了，都较最初在杰佛里星时发生很大异变，配药时意外不停出现，直到前两天才调试好。” 顾雷闻言内心对吴雪莲更为佩服： “雪莲你真是心善！你每天不仅和大家一样要学习训练，还要管理中队，还要帮助我这个不成器的大队长处理日常事务，都这么疲惫了，竟还挤出时间来试验药剂，你的心也太好了点吧。” 吴雪莲摇了摇头： “顾雷你过赞了，其实合起来没花多少时间，而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是嘛？” “是的，我还是比较闲的。” “好吧，不过雪莲你确定不安慰我一下？我也很努力了呀！” 顾雷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委屈，吴雪莲疑惑一会后恍然大悟： “哦，哦，是呢，顾大队长你其实很努力、很成器的呢！” “真得吗？” 顾雷这才露出貌似满怀希翼的笑容。 “真得哦！” 看到吴雪莲脸上笑出的两个小酒窝，顾雷突然愈发想知道吴雪莲的真面目了。 二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得益于顾雷最近突飞猛进的逗乐本事，吴雪莲被逗得笑意盈盈，对顾雷好感大增。因为她的身份，还从未有平民这般跟她说过话。 这一幕看得队伍最后面的吴宁又气又急，眼神酸溜溜的。只得把气撒在偷袭的野兽身上，喷雾使劲往掰开的兽嘴里灌，直喷得一只两尾大猫眼泪汪汪，委屈得肠子都快断了。 然而，随着时间不断过去，顾雷和吴雪莲渐渐都笑不出来了。 “报告队长，043号仓库已被搬空。” “好，那你们赶紧回去吧。” “是” …… “报告队长，026号仓库没有发现龙食。” “好，我知道了。” …… “报告队长，037号仓库只剩下冷冻肉了。” “……” “队长，听得见吗？你听得见吗？” “嗯，我听见了。” “哦，好。” …… 现在已经是早上9点42分了。 类似的消息不断传来，顾雷开始还不在意，但当超过一半的仓库都没发现本该存在的龙食之时，他的心情愈发变得沉重起来。 怎么回事？ 当近60个、占仓库总数四分之三的仓库中都颗粒龙食未见时，他眉宇间已是浓云密布，心头沉重至极。 这次行动于他自己而言，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策划主持的集体行动，他自然极为看重，为此付出极多心力。 于集体而言更是生死攸关，承载着大家的希望与期待。而这些希望与期待最后又统统落在顾雷的肩膀上。 “还是没有发现龙食吗？” 吴雪莲的表情也变得相当严肃，她当然亦明白行动失败可能导致的灾难性后果。集体因利而聚，亦容易因利而散。 顾雷强自镇定，苦笑着摇摇头。 看出他心中压力很大，吴雪莲便安慰道： “没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2中队永远站在你这边。” “谢谢你，雪莲。” 顾雷感激地朝她点点头。 他看得出来，吴雪莲说得是真心话。多日来的相处，他发现吴雪莲是那种心地善良、信仰坚定，且有大局观的贵族。这应该不只是善意的谎言。 这时，通讯器里终于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队长，067号仓库发现龙食，我们找到龙食啦！” “真得吗？” “真得呀，我们真得找到了。” 顾雷忍不住喜形于色，而吴雪莲依旧比较冷静： “有多少啊？” “哈哈，数量倒是不多，可能只够大家吃一顿的。” 顾雷的心情一下又落到谷底，吴雪莲也悄悄叹了口气。 “队长，其他队伍找到多少了呀，怎么都该比我们多吧！” 通讯器那端的同学们只以为是他们运气差，殊不知他们已经是运气最好的队伍了。 吴雪莲有些纠结地看着顾雷，顾雷脸色不变地说道： “不知道啊，其他人还没联系我呢！” “这样啊，那队长我们先回去了呀，其他队有需要帮忙的话，记得联系我们啊，我绝对不会推辞。” “好，你们休息一下，赶紧回营地。” “是，队长。” 对方没多想，开心地挂掉通讯器。 接下来，虽然陆陆续续有几个好消息传来，可零零总总算下来，搜寻到的龙食只够大家吃两天的。 倒是顾雷这队人负责的3个仓库里，其中头两个都有龙食剩余，合起来够大家吃一天。可离两个星期的目标仍是太远太远。 如今他们正前往第三个，前往最远的那个仓库，也是唯一一个还没搜寻的仓库。 “没事的顾雷，现在的量虽然看起来只够大家吃三天，可省一省就够大家吃四五天的了。加上原来还剩下一两天的口粮，大家怎么也够撑过一周了。” 顾雷点点头，心情依旧非常沉重，毕竟龙食一断超过3天人就会死亡。到时该怎么办？大家会不会被逼得自相残杀？想到蓝队那边充满不详意味的火光，顾雷只觉心头发寒。 吴雪莲再次宽慰道： “而且，不是还有一个仓库吗？说不定里面有咱们两周都吃不完的龙食呢！” 顾雷笑了笑，对吴雪莲的贴心安慰表示感谢，但心里一点都不报以期待。 他算看出来了，离市区越遥远的仓库龙食剩余量越高，可也没超过够大家吃两顿的。照这个趋势算下来，剩下那个仓库顶多也仅仅有一天量的龙食。 实际上，顾雷不知道的是，尽管当地市民们撤离后就没再回来过，可后来游客与前来参加爱国教育的学生都来过不少，他们早把大部分龙食都吃光了。 而这些事情是不会记录在地方国会的档案里的。为应对经济危机，后来权力就逐渐转移到了政府手里。 顾雷正疑惑着，突然…… “哞——” 一声凶暴浑厚的牛叫声悠悠传来，震动山野。 一只绿皮、铁纹、炎角、双眼发红的巨大蛮牛骤然出现，拦在了他们与最后一个仓库的中间。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05炎角的蛮牛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只蛮牛外表与普通蛮牛无异，铁纹绿皮，但身高近3贾米，全身肌肉如峰峦般突起、坚硬强壮，两根铁角长达一米，就像两把锋锐的巨大黑镰。 “哞——” 蛮牛发出沉闷有力的低吼，一只前蹄用力刨挖地面，尾巴像鞭子一样“啪啪”抽打空气，目光中充满警告与威胁的意味。 “停。” 顾雷眉头下意识地一皱，挥手示意队伍停下。 按理说身材再巨大的蛮牛也不过是普通野兽，肉体力量再强横，综合实力也顶多相当于强骨境二阶的人类，没必要害怕。可他本能地感觉到这头蛮牛很不一般。 大家依言驻足警戒，唯有吴宁不管不顾地越过顾雷。 “切，不就一头蛮牛，再大还不是野兽，有什么好怕的？” 他不屑地回头看了一眼顾雷，冲上前去。 “哼，胆小鬼！” “吴宁。” 吴雪莲反应过来，气恼地骂他一句，却来不及拦下。 然而，吴宁的手甲还没加热完毕，蛮牛吸气，接着爆发出一声炸雷般的大吼： “哞——” 声浪排空，离蛮牛尚有两三贾米的吴宁竟直接被吹飞，直直向顾雷砸来。 顾雷略一思索，伸手欲接，但手一触及吴宁，就被巨力推动，连续退了四五步，不禁脸色一变。旁边的吴雪莲也是一惊，余人接连惊呼出声。 “一只野兽而已，怎么会强大成这样！” 眼见吴宁还没碰到蛮牛便失去战斗力，吴雪莲分外不解。吴宁可是和顾雷一样的强骨境三阶啊！ “你看它双角。” 顾雷再复回到了吴雪莲身边。 “龙气？” 吴雪莲惊疑不定地看着蛮牛镰刀般的巨角。注意看后，她也发现，巨角居然微微泛着红光，隐隐有热气升腾。 “恐怕是，这只蛮牛恐怕不是普通的蛮牛，它已经异变成龙兽了！” 顾雷表情凝重，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继续前进。 这时，眼见众人仍不离去，蛮牛更加用力地深吸一口气。 “哞——” 一声威势更甚的惊天大吼传来，冲击波刮得大家脸颊生疼、双耳疼痛欲聋。 顾雷与吴雪莲二人还能强撑着站立不动，而他们身后正扶起吴宁的两人则连同吴宁一起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飞出去的三人离蛮牛居然足足有6贾米多的距离。 顾雷等人与蛮牛的实力差距之大可见一般。 “诶，至少强骨境七阶。” 顾雷估量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吴雪莲在发现蛮牛的眼睛越来越红后，也建议道： “那要不，咱们还是撤退吧！” 她也猜蛮牛身后的仓库中，龙食储量应该不高，更担心有人受伤乃至丧命。 但顾雷眼珠子一转，突然兴奋地说道： “不行，不能撤退。” “为什么？” 吴雪莲起先有点疑惑，思索一秒后也是两眼放光： “对，蛮牛是普通野兽，而普通野兽怎会无缘无故地蜕变成龙兽？” “是，这个概率有多低，大家都知道！” 吴雪莲一喜： “你的意思是？” 顾雷战意昂然地说道： “它肯定是吃了很多龙食，吸收了海量的精神能量，才会变得如此强大。而且，你看它紧张成那样子，里面肯定还留有很多龙食。” 顾雷说着就给自己套上电热手甲。 “不过它实在太强大，其他人根本靠近不了它的身体，只能靠我们两个。怎样，你怕不怕？” 顾雷转头微笑着问道，吴雪莲低头不语，在跟着套上电热手甲后，才笑盈盈地回道： “义不容辞！” “好，其他人后退，没我命令不许上前。雪莲，我们上！” “好！” 话未落，还没加热完毕的两把剑刃就化作两道流光，两人迅雷一般从两边杀向蛮牛。这时二人与蛮牛是生存竞争关系，自然没必要手下留情，更没能力留情。 感应到两人的杀气，蛮牛也是怒意上涌，双眼完全充血。它吸气、大吼： “哞——” 试图硬冲进去的两人才冲进蛮牛周身两三贾米就被无奈震退。 顾雷看了眼吴雪莲，吴雪莲点点头，二人默契地开始一边绕蛮牛游走，一边捡起石块攻击蛮牛。 发红发烫的石块呼啸着命中蛮牛，蛮牛开始想仗着皮糙肉厚硬扛，受不了疼痛后又想用声波震开，可频繁的大吼只把它搞得气喘吁吁、上气难接下气。 又硬挨十几下后，伤痕累累的蛮牛忍耐不住，大吼着主动朝吴雪莲冲上去，被龙气包裹强化的巨角化作一对血红巨镰，狠狠刺了过来。 “砰！” 这对血色镰刀威力不输电热手甲不说，还更大更坚固。才一下交手就把吴雪莲撞飞，超合金打造的剑刃也被崩出一个明显缺口。 蛮牛就要继续追杀吴雪莲，顾雷赶紧上前牵制，红色剑刃在蛮牛身上划出一道焦黑的伤口。 “哞——” 蛮牛痛极，转身挥角，要将顾雷拦腰截断。顾雷连忙闪避。 这时吴雪莲也调整好姿态，再度攻来。 既然知道近战力敌不过，二人就采取游斗策略，你牵制我攻击，或是你攻击我牵制，声东击西，在蛮牛身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 “滋滋”声响中，蛮牛皮开肉绽、怒叫连连。 它疼痛欲狂，四蹄疯一般地把大地踏得四分五裂。 “哞——” 蛮牛想再度把二人震开，可二人早在它吸气时就做好准备，提前拉开距离。而声浪一减弱，二人又复杀上前来，继续游走攻击。 “哞——” …… 如此循环往复多次，次次声波都起不到效果，蛮牛愈发狂暴愤怒，愈发疯狂，攻击却愈发无力，顾雷和吴雪莲见此都是心中暗喜。 偏偏这时，变生肘腋。 “哞——” 就在顾雷与吴雪莲再度接近时，一声如雷大吼毫无征兆地爆发。二人刹那被气浪撞飞，受到最大程度的冲击，五孔出血、甚是凄惨。 原来这头蛮牛居然分多次吸气，悄悄聚力，打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蛮牛紧接着再一次杀向吴雪莲，它隐隐察觉出吴雪莲应该是境界更高的那个。 红得耀眼的牛叫犁地而来，吴雪莲满脸痛苦，挣扎着无法起身，眼见是躲不过了。 吴宁发出惊恐至极的叫声： “小姐。” 他再也看不下，冲上前来，从蛮牛侧面狠狠撞了上去。蛮牛猝不及防，失足倒地，跪着从吴雪莲旁边滑过。 “哞——” 蛮牛大怒，起身后竟扔下身边近在咫尺的吴雪莲不管，转身死死追在吴宁后边。它已杀红了眼，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而眼见吴宁被越追越近，其他同学也跟着按捺不住。他们虽不敢靠近，却纷纷投掷石头帮助吴宁。 “住手！” 顾雷大惊失色，连忙制止，可哪来得及。 登时，飞石如雨点般砸在蛮牛身上，打得蛮牛痛叫连连。有一块竟还凑巧把蛮牛的一只眼睛给砸瞎了。 蛮牛痛极、怒极、恨极，又发出一声撼天动地的狂暴吼声： “哞——” 这一下居然把飞石全都反弹回去。 猝不及防之下，许多同学被反弹回来的石头砸伤，接连痛呼倒地。 蛮牛立即转头杀至。 “救命啊！” “不要，啊——” “啊啊啊——” …… 很快就有多人被杀，有被牛角捅死的，还有遭铁蹄践踏而死的，还有被倒下的大树砸中脑袋死去的，血染树海。 才稍稍恢复过来，顾雷和吴雪莲便挣扎着冲回去，拼死阻止。 两人拼尽全力，不惜以伤换伤，疯狂地在蛮牛身上划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蛮牛也更加疯狂地嚎叫扭动起来。周围树木接连倒下。 过几分钟，当活着的伤员被其他人冒死救走后，顾雷与吴雪莲两人也快筋疲力尽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要跟着撤离。 然而这时，完全陷入疯狂的蛮牛又张开了大嘴，吸气、聚力。顾吴二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既无法阻止，又闪避不了太远。 千钧一发之际，顾雷双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他不退反进，竟是反而凑到了蛮牛身边，张口吐出一连串无形气泡，不少紧接着就被蛮牛吸入口中。 当感觉气泡正通过蛮牛喉咙之时，顾雷瞬间一个意念： 激发！ 蛮牛的喉部瞬间一亮。 “哞——” 又是一声声震九霄的嘶声大吼，可不仅没有声波把顾雷、吴雪莲震死，蛮牛自己反而无力跪倒，垂死挣扎起来。 有大量烟气血水从那闭不上的牛嘴里源源冒出，它的喉咙几乎被彻底烧穿。 “嘭”、“嘭”、“嘭”…… 蛮牛在地上疯狂地挣扎着。 卧槽，这都不死！ 眼见蛮牛还未死亡，顾雷没多想，咬牙扑了上去，死死按住。 “嘭”、“嘭”、“嘭”、“嘭”、“嘭”…… 蛮牛更加疯狂地挣扎起来，顾雷几乎要被它甩飞。 吴雪莲见状，也扑了上来，两人手拉手合力镇压，才堪堪把它按住。 “嘭”、“嘭”。 顾雷抽出右手，把剑刃狠狠插进蛮牛的喉咙。 “哞——” 一声微弱而绝望的鸣叫声中，蛮牛终于完全死去。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06心恒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清点完了，清点完了，够大家吃十五六天的呢！够大家吃十五六天的呢！” 一个同学慌慌张张地从山洞里跑出来，大叫着把好消息告诉大家。 可明明是这样一个天大喜讯，在仓库外的众人听完，脸色却依旧哀沉。 吴雪莲半跪着，声音有些嗯咽： “安……安吉丽娜，你……你听到了吗？” 此时她已卸去易容道具，竟是一张和顾雷有些相似的混血脸庞，而现在，这张如雪山般高洁美丽的绝色容颜上正挂着浓浓哀云。 “嗯，我……我听到了呢，雪莲！” 依偎在吴雪莲怀中的女生的显然是活不成了。她的腹部被牛角洞穿，流了很多血不说，内脏也被烧焦。 可尽管她生机正在不断流逝，她痛苦的脸上仍挂着有点幸福的笑容。 “这……这么说，我……我的牺牲……还……还是多少有点价值的吧！” “嗯！嗯！嗯！” 吴雪莲抽泣着，除不断点头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雪莲，不要哭嘛！” 就像回光返照一样，安吉丽娜的脸上徒然放射出一种耀眼的光芒。 “就像你说的，生命迟早会走向死亡，肉体迟早会步入毁灭，但精神意志，特别是铭刻在人心深处对光明与善良的渴望与追求，却可以通过传承，永恒不灭。” “嗯！嗯！” “雪莲，我会一直活在你的心里吗？” “会！会！我会……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滴落在安吉丽娜的脸上，吴雪莲泣不成声。 “谢谢你，雪莲，谢谢你把我的灵魂拉扯出混沌黑暗的泥沼。” 安吉丽娜怜惜地替吴雪莲擦去眼泪。 “更谢谢你愿意记住如此卑微的我！” 说完，安吉丽娜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丽娜！丽娜！丽娜！” 吴雪莲嚎啕大哭，其他人也是满脸哀伤。 顾雷正想着该怎么出口安慰，转头便惊讶地发现，其他人脸上也罩上了一层类似的圣洁光辉。 他们低下头，默哀似地在额头上划了一个“∞”，并用顾雷听不懂的古勒尔大陆通用语说了句一样的悼词。 那句话用现在的星系通用语翻译过来就是： 愿此心永恒！ …… 蓝队的营地内。 “队长，经核实，总共有142名学生在本次暴乱中死亡，至于受伤的，包括轻伤的和重伤的，加起来有276人。” 一个学生来到杜克的办公室，向杜克汇报人员伤亡情况。 这时的杜克已洗去满脸的尘土血污，目光相当恼怒。他刚看完手头的另一份报告，那是关于物资损失的评估报告。他想了想，语气古怪地问道： “受伤的人里面，有多少人是我们冥神教会的信徒？” “报告队长，有34人。” 眼中厉芒一闪而过，杜克冷漠地说道： “除了我们的教友，其他人全部杀掉。” “这？” 汇报者大惊失色： “队长，这，这不太好吧？” 杜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有什么不好的？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反正药品都被烧光了，他们迟早会因伤口感染而死。与其那样痛苦地死去，还不如咱们帮忙给他们一个痛快！” “是，是，是。” 汇报者瞬间冷汗涔涔。身为冥神教会的教徒，他自然比别人更清楚绝命龙系呼吸法的可怕。杜克独眼里凶狠与混沌给他造成极大压力。 “那还不赶紧去！” “是，队长，是，我马上去安排。” 没多久，窗外就有接连不断的惨叫声若有若无传来，而杜克只是命人把窗户关得更紧实一点。 又过一会，另一个汇报者走了进来，令杜克不禁眉头大皱。 诶，这时能有什么好消息？ 光粮食问题就够让杜克烦恼了。 尽管上一个灭绝人性的命令下去，蓝队的人数就只剩原来的一半左右，可粮食也在暴乱中损失超一半，再省也只够剩下的人撑三天，问题依旧万分严峻。 “报告队长，就在刚才，除留下几十个人外，红队几乎倾巢而出，都跑进森林里，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这人正是杜克特意派去侦查了解红队动向、特别是顾雷情况的探子。 杜克听完下意识地挥手赶走那人，他现在暂时没心情管顾雷。 “可队长，顾雷的女朋友，安妮，就在那留守的几十个人里面呀！” “滚，谁有心情管他女朋友！” “是，是！” 但那人才转身，杜克又急忙叫住他： “等等，你说他们差不多都走光了？” “是的，队长。” “冥光助我！” 杜克大力一拍，“砰”地一下直接把铁质的办公桌拍变形，独眼中流露出激动而凶狠的光芒。 …… 非常无奈的是，死去学生的尸体只能就地掩埋。 营地里没有冷藏尸体的设备，尸体很快就会腐烂，容易传播瘟疫和其它重大传染病。 至于那头蛮牛的尸体，顾雷本想分割后奖励给2中队的其他队员，可不成想，2中队的队员们居然统统谢绝了他的好意。 甚至，由于担心有野兽在吃掉后蜕变为龙兽，破坏生态平衡，他们还不辞辛劳地挖了个大坑，把蛮牛的尸体也给掩埋了。 掩埋时，大家表现出的，亦是异乎寻常的平静。 顾雷对他们有些理解，又有些不理解。他语气古怪地问道： “你们真没有一点怨恨吗？” 结果大家都淡淡地摇摇头。 吴雪莲闻言走了过来。她终于恢复平静，脸上也重新贴上易容道具，唯有眼底仍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哀伤，但的确并无一丝仇恨。 “有什么好怨恨的？我们想活命，它又何尝不想活命？我们想活下去只有杀了它，它想活下去又何尝不是只有杀了我们？大家不过都是在为自己而拼命战斗，理解它，就是理解我们自己。” 生存欲的确可以说是所有生命共通的基本欲望。倒不是说是生命就一定有生存欲，只是面对千变万化、危机四伏的大自然，没有强烈生存欲的生物基本已被淘汰干净，被有生存欲的生物淘汰。 顾雷的心情愈发复杂起来。 “那按你这么说，为生存而杀害其他人也不算什么罪过喽。” 死去的同学有6个。其中那个被蛮牛践踏而死的同学死状最惨，全身软绵绵的，骨头都断了。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冲击，与他过去杀死海盗时受到的冲击完全不同。 “我刚才说的是自然道理，而罪过是人理，是人与人的契约。” 顾雷不再多说，也没有问吴雪莲为什么要易容。 接着大家沉默地把一箱箱龙食拉回营地。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07单刀赴会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队，不好了。” 当顾雷等人带着满满的一箱箱龙食回到营地时，迎接他却不是激动高昂的欢呼声，反而是当先走来、满脸惊慌的维塔利。他眉头一皱，先让吴雪莲回去休息，自己走了过去。 “顾队，安妮被杜克带人劫走了。” 顾雷目光一沉，转而看向其他跟上来的队长，在里面找到安妮的直属上级——季马，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季马赶紧给顾雷解释一番，表情也是既担心又着急。 原来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杜马带着大批蓝队学生闯进营地。他们趁红队大部人马不在，不仅抢走营地里所有剩余粮食药品，还把安妮也一同带走。 “杜克最后还说，要你一个人单独去蓝队的营地见他，否则……” 接下来的话季马感觉不好说出口，就直接把一块碎布交给顾雷。那显然是从安妮的训练服上撕下来的，上面还有着顾雷熟悉的香水味。 否则会如何？那意味，不言自明。 顾雷顿时杀气毕露。他紧紧地攥住布片，一下把碎布烧成灰烬： “杜克——” 季马内心有点害怕，又有些愧疚。其实他刻意留安妮看守大本营，除因与安妮关系不错外，本还想卖顾雷一个小小的人情，不想反让安妮遇到这样可怕的劫难。 “对不起，顾雷。” “不，这不关你的事。” “诶，那现在该怎么办呀？” 顾雷还没回答，一边的维塔利就急不可耐地抢答道： “那还能怎么办呀，大伙一起冲过去把安妮抢回来呗！难道还真让顾大哥一个人过去？” 季马下意识地阻止道： “那怎么可以？” 他接着连忙辩解道： “杜克他们现在是真疯了。我听当时在场的同学说，杜克曾逼问他们，问咱们其他人出去干啥去，有个同学不过顶了他一句，居然就被他一剑砍下脑袋，简直无法无天呀！” 季马又急又怒又无奈地说道： “所以我们既不能让顾大队长一个人过去，更不能轻举妄动，否则鬼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其他队长也是义愤填膺。 “是啊，真是疯了！” “真是一群人渣！” “我卡鲁的，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 可惜，大家干骂了半天，依旧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尽管也有人推测出，蓝队应该在昨晚的暴乱中伤亡惨重，但政府办公中心外的围墙实在是一道异常坚固的防御，谁都不敢保证一定能攻得下。 政府办公中心在帝国统治殖民地时期就是帝国政府的办公中心，后由于独立运动愈演愈烈的原因，它的围墙不断加高、加厚，对红队众人来说坚不可摧。 顾雷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大家的讨论。 “大家别说了。” 他拍了拍季马的肩膀：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把运回来的龙食安排好。这事之前我想自己处理来着，可现在看，这事就只能麻烦季马你了，2中队不幸死了几个同学，雪莲现在精神不太好。” 听到顾雷这边也有同学不幸牺牲，大家的表情更加沉重。季马想了想，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顾雷于是又拍了下季马的肩膀： “好，那就交给你了，至于安妮的事情，就全交给我来处理吧！她毕竟是我女朋友。” 当季马转过去和其他队长商量后，顾雷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小石头： “小石头，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安妮现在的情况？” “行，我试试。” 小石头马上跟着顾雷来到大队长办公室，用里面那台昨晚修好的计算机入侵政府办公中心的计算机网络。 “不过，顾雷，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小石头一边飞快敲打着键盘，一边说道： “虽然政府办公中心的电子防御非常老旧落后，但问题是这么多年过去，那边现在到底还有多少计算机、摄像头能够正常运转，我心里也没准。” “没事，你先试试嘛！不行再说吧。” “话说，你不能通过小白来搜寻安妮的位置吗？” “……” “小白那么神通广大，怎么说也是一个神，即使是另一个宇宙的神，这点芝麻绿豆点的小事也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 小石头其实只是想舒缓一下顾雷紧张的情绪，结果顾雷突然就不说话了，看起来反而表情更加阴郁了。 小石头回头撇了一眼，便不再多说，专心地敲打着键盘。 实际上，对于要如何了解安妮的现状，顾雷最开始想到的正是小白。他想，既然小石头都能因为彻底信任自己而被小白感应到，那现在与自己关系那般亲密的安妮也更应该能被小白轻易感应到。 然而，小白的回答是干脆而直接，是否定的，这让他心里有点难以接受。 “成功啦！” 小石头惊喜地说道。 “哦！” 顾雷这时的喜悦反而不如小石头。他强打起精神，和小石头一起在一个个监控画面中寻找安妮的踪迹。大概只有1/3的摄像头可以正常运转，其他都一片雪花。 “顾雷，你看，安妮被关押蓝队的粮库里。” “嗯，我看到了。” “看来不好救呀，周围人那么多。” “嗯。” 粮食，或者说能量，从古代开始就是能决定战争成败的东西。对现代任何一个军事基地来说，粮库都是防守最严密的地方。 “那该怎么办？” 眼见一个看守的学生正对安妮动手动脚，顾雷登时怒发冲冠。他握紧拳头，在心中加紧谋划。 “小石头，你再帮我个忙！” “好，你说。” “你这样……” 交待一番、稍稍做点准备，顾雷便独自一人、火急火燎地奔向蓝队大本营。 虽然那个守卫的不轨行为很快被另一个守卫制止，但再等下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让他后悔莫及的变化。 等顾雷来到蓝队的大本营时，已是黄昏时分。他在外面调整观察一会，无奈地径直走向大门。 政府办公中心与国会大楼的确完全不同，不仅有一圈围墙，围墙还很高，有近7贾米，楼房只能从后面冒出一小截。厚度肯定也不小。顶上居然还缠绕着通高压电的铁丝荆棘网，实在难以潜入。 走到离门口不远的地方，顾雷又突然停了下来，有些五味杂陈地低头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 看形状，有一个人曾头朝外地趴在这里，然后很快就被人强行拖了回去。这里不仅有手甲刺穿他腹部时留下的放射状血迹，还有他被拖回去时的直线形血迹，以及五指死死地扣住地面时留下的红色抓痕。 他又抬头看了看那股从围墙里冒出的巨大黑色浓烟，心中不由产生极其不好的猜测： 火应该早就被扑灭了吧！那现在，他们还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大批量烧毁的？ “站住，你是谁！” 几个守卫立即给剑刃加热，同时给手甲附上武器强化，然后目露凶光地走了过来。他们就像欲要食人的恶虎一样围了上来。 顾雷吐了一口气，昂首挺胸地回答道： “我是红队的大队长顾雷，应你们蓝队大队长杜克之邀，前来赴约。”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08冲突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听到顾雷的回答，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被顾雷怡然不惧的气势震慑，守卫们都愣了一下。他们都知道杜克要挟顾雷独自赴约的事情，却没人认为顾雷真会一个人过来。 最早反应过来的守卫有点呐呐地回道： “哦，哦，好，你，你等等，我进去给你通报一下。” 过一会，守卫没回来，门后却开始隐隐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貌似有多人正在奔走跑动。并且，从门后溢出的杀气也越来越浓郁。 再等跑动声停止，又过几分钟，守卫才开门走出来。这时他又变得趾高气扬起来，扬着脑袋说道： “请顾大队长跟我来吧。” 此时尽管仍看不清门后的具体情况，但从门后溢出的杀气已经浓郁到就像要把门墙鼓破一样，凶险异常。顾雷略一犹豫，还是跟着守卫走了进去。 哼，就算是龙潭虎穴，今天我也要来闯一闯！ 而实际上，门后的情况比龙潭虎穴犹有甚之。 有足足两百的蓝队队员正负手而立、夹道等候。他们分成两排，一路从大门排到正对大门的一栋办公楼。 站在办公楼门口的中队长未等顾雷完全踏入大门便大声喊道： “欢迎顾大队长光临。” 他这一声气势十足、声破长空。其余两百多人立即跟着齐声高呼： “欢迎顾大队长光临。” 一时间，声震九霄、杀气冲天！ 顾雷脚顿了一顿，也有点吃惊。 他一进门就感到一股非常不舒服的热气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混合着焦味、血腥味以及浓浓肉香的、令人作呕的味道。而眼前这些队员们竟全部无知无觉，脸色皆是异常的平静，眼中皆闪烁着一股异样的魔光，身上的气息与红队队员、与任何普通人都截然不同。 顾雷突然就生出一种仿佛踏入魔域一样的感觉。 引路的守卫误以为顾雷被吓住，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微笑。他指着办公楼前的那个蓝队中队长，似笑非笑地说道： “接下来就请顾大队长自己过去吧！接下来将由科利亚中队长亲自为你引路。” 顾雷松开眉头。见守卫说完就站在那一动不动，他也不再多问，稍稍调整一下，便镇定自若地踏入两百多人组成的夹道，不疾不徐地向着那个叫科利亚的男人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当顾雷走到夹道中央的时候，两百多双眼睛都是猛地一瞪，瞬间凶光毕露、杀气毕放，仿佛要当场把他乱刀砍死一般。 “杀！” 一声震天响的暴喝声中，杀气混合着负在身后的手甲释放出的热气，从两边往中间排山倒海一般地压过来，欲把顾雷撕成碎片。 而感受到气浪中那几乎令人窒息的逼人威力，顾雷也停下脚步，毫不客气地释放出自己的杀气。 “喝！” “轰”地一声轻响，杀气对冲引发惊人乱像。明明没有风，尘土和落叶却顷刻间拔地而起。仿佛平地刮起一阵旋风一样，烟尘四起。 大出蓝队众人意外的是，两股杀气稍一接触，旋风一扩，两百人发出的杀气居然被顾雷一个人的杀气强势推开。 顾雷纹丝不动，两边靠近他的人却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这杀气如何能比之成千上万的心魔一齐释放出的毁灭气息。 科利亚忍不住露出忌惮的目光，余人皆心头微惧，再不敢小瞧顾雷。 待叶片与尘土落定，顾雷状似生气地扬声说道： “科利亚队长，这就是蓝队的待客之道？” 见顾雷一点也不害怕，科利亚心中不禁生出一点钦佩，笑着回应道： “哈哈，不好意思啊，顾大队长，大家一听到红队的大队长亲自来访，都有些好奇你到底是个多么厉害的英杰，才忍不住出手试探一下。多有冒犯，请你一定见谅！” 顾雷不再多言，继续走到科利亚旁边。 “算了，请带路。” “请，顾大队长。” 科利亚说完就把顾雷带到一间会议室里。会议室里包括杜克在内仅有六人，可或许是空间比较狭小的原因，这里的杀气不仅一点也不比方才逊色，反倒更加凝缩、更加浓郁。 顾雷眉头不禁又是一皱： 这些家伙，到底杀了多少人？杀气比我之前遇到的那个星际海盗都没差多少。 杜克没有抬头，他坐在会议桌的一头，科利亚和其他队长一边两个、另一边三个地分别坐在两边。 见没人招呼自己，顾雷自顾自地走到杜克对面坐下。他一坐下就先声夺人地说道： “杜大队长，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要我的命，就直接冲我来，何必为难安妮一个小女生！” 知道吓不住顾雷，杜克不再白费功夫，摇摇头，开门见山地说道： “本来我是想要你的命，但现在我更想要的东西是足够我们撑两周的龙食和另一个人的命。” “另一个人？” 顾雷有些诧异。同时也完全放下心里，听杜克这意思，之所以抓走安妮、之所以找他过来，都不过是要进行谈判的意思，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先不说你要的另一个人的命是谁的，粮食也就够我们自己吃两周，怎么可能给你凑够两周的量，我们红队有1200人，你们蓝队人数是少一点，可怎么也有800多人，满足了你们，我们自己怎么办？剩下的还不够我们吃个四五天！这事就算我同意，其他人也不可能会答应。” 谈判自然就不能一下把底牌都露出来，顾雷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假的是，他们实际上有十五六天的量。真的是，多出来的够1200人吃两天的量，的确根本不够800人挺过两周的，顶多也就够三天。 杜克闻言，看似有些为难，想了想后无奈地说道： “那就一半的量，不能再少了。” 然而顾雷还是觉得他答应得太爽快了点： “杜克队长答应得这么干脆，你们不会现在连原来一半的人都不剩吧？” “哈哈，顾队长，我们昨晚不过遭了一场小火，你觉得能死那么多人吗？我们有近150人达到强骨境，其他人最低也是入门境九阶，怎么也能在火里倒腾个几分钟的。” “那怎么除外面接待我的两百人外，其他地方都空落落的？以前我们的人来你们这侦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大家昨晚一晚上都在灭火，累个半死，现在当然都还在休息。” “砰”地一声爆响，见杜克犹自强辩，顾雷马上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杜克大队长，不要糊弄我了，我见过的星际海盗都没你们杀气重，你们自己到底杀了多少同学，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否则你们其他3个中队长去哪了呀？” 顾雷骤然反客为主、咄咄逼人，猝不及防之下，杜克等人的气势都不由弱了下来。 不过没几秒，杜克的气势又一下变得镇定起来。他直直回视顾雷，直言道： “是又怎样？” “……” “就算我们只有400人又怎样？” “……” “我们虽然只400人，却人人能顶得过你们两个人。” “……” “而且你们还不像我们有高墙，有高压铁丝网。” “……” “况且，我们手里虽然没粮，但因此我们更不怕死，反正横竖都是个死，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杜克言罢也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其他的队长的气势也登时跟着回复过来，皆露出一种疯狂无畏的眼神。 两股气势激烈地冲突起来。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09一人换一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面对蓝队众队长的联合气势，顾雷看起来是抵挡不住才退却的。可实际上，他只不过是顺势重新坐下来，主动退了一步。 谈判是拉锯，有进也该有退，把握进退的幅度和时机是关键。这是顾雷从杰尔夫最近刚交给他的那本小说——《杀手是怎样炼成的》中学到的。里面的杀手为完成任务无所不用，所以无所不学，在某些方面比专家还专家。 顾雷故意低头沉默良久后，才状似相当为难地说道： “好吧，龙食我可以分你们一些。” 红队的龙食究其出处，也不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是属于国家的，他们不过是拿过来应急罢了。 如今蓝队同学们快因缺粮饿死，哪怕出于卡缪拉的物权公有制精神，他们也应该让出一些给蓝队。就算这些人现在已经犯下滔天大罪，但的确仍可以说是被逼的。更何况狗急了真会跳墙的。 而见顾雷服软，气氛刹那缓和下来。杜克适当收回了一部分气势，其他人也变得平和了不少。 “不过。” 顾雷马上又趁机进一步： “我只能给你们够400人9天的量，多了其他人是不可能同意的。” 气氛转眼又变得紧张起来，可压迫感已大不如前。其他队长都有些手足无措，或惊或怒或怯，不是很齐整，无法对顾雷形成有效威压。最后只能纷纷把目光看向杜克。杜克则越想越恼怒，独眼中渐渐流露出更加凶戾的光芒。 按顾雷提出来的数量，加上原来杜克他们剩下的，或者说从红队那抢来的，足够他们吃11天左右，省一省应该能吃12天。如此蓝队要熬14天是没问题，可也难免饥肠辘辘，会受不小苦头。 杜克恶狠狠地说道： “不行，至少10天的量。” “只能9天，否则我们宁愿一战。” 顾雷又是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粮食怎么也是我们辛辛苦苦搬运回来的，凭什么要我们饿着肚子来让你们把肚子吃撑？” 其实，红队再稍稍省一省，想既过得舒服，又再给蓝队400人挤出两三天的量，依旧是没问题。但显然，以蓝队上下现在半人半魔的不正常状态，让他们精气神足的话，顾雷就要睡不着觉了。 杜克独眼中的凶光翻涌一阵，最终还是无奈地点头应允下来。 “行吧！” 最重要的协议终于达成，乌云密布的会议室里终于有拨云见日的征兆。蓝队其他队长皆放松下来，唯杜克依旧表情严肃，想要进一步提出他的另一个诉求。 顾雷赶紧趁机再进一步： “还有，不管你想要谁的命，我都不可能答应，这点请你不要多言。我们红队和你们可不一样，上下团结一心，每一个人的生命都非常宝贵，都受红队所有人的保护！” 可令顾雷大为意外的是，杜克在这点上异常强硬： “不行，这个一点商量余地都没，粮食只能换你红队其他人的平安，而你若想要你女朋友安妮完好无损，就必须把那人给我杀了。” “杜克，我劝你迷途知返。只要你们自己串通好，暴乱的事情或许还能糊弄过去，但安妮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 顾雷疾言厉色地威胁道： “杜克，你别忘了，安妮可不单单是我的女朋友，她还是是铁卫3号的未来市长——特瑞希先生的女儿。她要是有一点差错，就是契尔年科也护不住你。” 顾雷恶狠狠地回敬杜克，杜克却不为所动： “事后我会怎么样，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只希望你明白，你不杀那人，我就一定会杀安妮。” 杜克异乎寻常的坚定令顾雷愈发感到惊讶，他转而看向其他队长： “你们呢？现在粮食危机已经解决，你们还要陪着杜克一起玩命？到时在特瑞希市长眼里，你们肯定是共犯，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顾雷故意把目光对着德米特里，他是附中最后一个达到强骨境四阶的学生，也是坐得离杜克最远的学生。 然而，德米特里竟慌忙地收起脑袋，一副怕被波及连累的怂样。虽然幸运地活了下来，可他也受到不少折磨，现在对杜克是战战兢兢、惟命是从。其他队长则全部是一副力挺杜克的模样。 顾雷有些无奈，诧异地问道： “你想杀的到底是谁？” “吴雪莲。” 顾雷大惊： “就是我的助理，我们2中队的中队长吴雪莲？” “没错。” 打量着杜克脸上认真至极的神色，顾雷震惊到无以复加： “看你这样子，你也应该知道她实际上是个贵族吧！” 顾雷这一是试探，二是想借吴雪莲贵族的名头吓吓其他人。 但不仅杜克表情平静，其他队长竟也似早就知晓一般。唯有德米特里忍不住颤抖起来。 杜克淡淡地回道： “是，我知道。” 顾雷复又一惊。他怎知道，除德米特里外的其他队长也全是冥神教会的信徒。他继而大怒： “那你更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去杀吴雪莲，你这和逼我去自杀有什么两样？” 杜克冷酷地说道： “那我可管不了。总之吴雪莲和你的女朋友安妮间，你只能选择一个，另一个必须死。” 见顾雷还欲争辩，杜克挥手打断，语气平静中透着说不出的坚决与疯狂： “顾雷，论耍嘴皮子，100个我也比不上你，所以我已经不想和你再多做无用的争辩，我要用行动让你明白我无可动摇的决心。” 说完，他叫来在外面站岗的守卫，叮嘱几句。守卫听完，目光残忍地看了顾雷一眼，快步走出会议室。 顾雷大急： “你，你要干什么？” “顾大队长，不瞒你说，我这是叫他去把安妮的一条胳膊卸下来给你。” “你，你敢！” “我怎么不敢，我告诉，你要是一天不把吴雪莲的脑袋提过来见我，我就砍掉安妮的一条四肢，等到第五天，你要是还没下定决心，我也不会把安妮的脑袋砍下。我只会给安妮喂下毒药，再把她人棍一样的身体还给你，让你慢慢看着她丑陋而痛苦地死去！” 看到杜克露出疯狂残忍的熟悉模样，顾雷自然深知他不是说笑。 惊骇无奈之下，他只能通过心界对小石头说道： “动手。” 马上，蓝队的粮库内，一个变压器当即过载，冒出电火花，点燃变压器下边干燥的防潮物质，火焰迅速熊熊燃起。 于是，那个守卫还没跑出去十分钟，便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杜，杜大队长，不，不好了，粮库又找火啦！” 杜克独眼一蹬，又怒又疑地回头看了顾雷一眼。顾雷连忙假装出惊喜的表情。 杜克没有多想，气恼地骂道： “我卡鲁的，一群废物，不是说一定要注意余火吗？” 他愤怒非常地拍一下桌子，赶紧起身要去组织灭火。临行前，他特地对德米特里交待道： “德米特里，你留下来看着他，他要是踏出这个房间一步，我就要你狗命。” “是，是，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踏出房间一步，请您放心，请您一定放心。” “哼！” 不理唯唯诺诺的德米特里，杜克又留下一个队长看守顾雷后，才放心地带上其他队长，前往救火。 而杜克他们才走不到两分钟，顾雷就徒然站起来，往后面被留下来的那个队长走过去。 那个队长一开始自然是警惕的。他立即套上手甲，眼里露出警告的目光。德米特里也有点紧张。 不过见顾雷取下脖子上的黄金项链，眼神讨好，明目张胆地不断往自己手里塞，他就慢慢放下警惕。德米特里松一口气后，也不屑地低了下头。 最后那人彻底烦了，转过了身子，死活不肯搭理顾雷。 于是，顾雷只好强行把他的头转了回来！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10追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用的是屠龙道里、照搬自缠蛇道的一种高级技巧。 “咔嚓”一声，那个队长的头一下被转回90度，正好对着德米特里，晕了过去。实际上那人并没有死亡，可德米特里见那人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惨得和脑袋被转了个180度的塔尔玛没差多少，当即被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 “你，你。” 他一手指着顾雷，张嘴就要大叫。顾雷赶紧把食指凑到唇边： “嘘，要是把杜克喊过来了怎么办？他一定会杀掉你的？” “你，你。” “德米特里队长，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你又把杜克大队长交待的事情给办砸啦！” 顾雷阴阳怪气地低声说着，还故意一下把那人吐着舌头的脑袋又一下转回去： “呀，你说，这回，你们杜克大队长会怎么处理你呢？会不会也把你变成这个样子啊？” 顾雷把那人的身体转了回来，还拉了拉那人伸长的舌头，把德米特里骇得牙齿只打颤： “你，你，你，明明是你杀了他，还，还，还说怪我！” 顾雷则表情狰狞地说道： “不，不，德米特里队长，你也应该清楚，是谁杀的他不打紧，打紧的是，你又把事情给办砸了。” 见德米特里脸部因恐惧而严重变形，顾雷庆幸自己的确猜对了。 刚才见德米特里即使被那般无礼对待，仍是一副点头哈腰的表情，完全没一点与杜克同为强骨境四阶该有的尊严，他断定德米特里必然对杜克怕到极点，或许可以利用。 顾雷脸色恶狠狠地威胁道： “打紧的是，杜克这回会怎么处罚你？” 德米特里越看越觉得顾雷就与杜克一般狰狞，转眼就被吓到快哭出来了。顾雷见此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算了，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帮帮你吧！” “你，你，你，要，要，怎么，怎么帮我。” “这样吧，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往红队那边走，我会跟红队的人说好，让他们好好接待你的。” “真，真的吗？” “我顾雷向来说话算话。” 在顾雷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一再保证下，早已六神无主的德米特里就像提线的木偶一样，任顾雷操纵。红队比较负责任的应对措施让德米特里觉得，红队的大队长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又过一两分钟，两人商量好细节后，德米特里才带着顾雷走出会议室。 “站住，你们要干嘛。” 会议室外的守卫立马拦住二人。 德米特里此时的表情还有点紧张： “哦，哦，我带他去上个厕所。” 守卫看了一眼神情微微有些奇怪的德米特里，又看了看朝自己微笑点头的顾雷，狐疑地探头看向会议室里的另一个队长。德里特里表情一僵，顾雷也是心里一紧。 不过，守卫以为另一个队长低着头是在闭目养神，也不敢打搅，只能放行： “滚，快去快回。” 过转角后，二人立刻分开。德米特里回红队基地，顾雷则通过通讯器，在小石头的提示下，前往临时关押安妮的小房间，就在离粮库不远的地方。通过心界进行的联络有距离字数等不少限制。 “着火啦！着火啦！” “不好啦，粮库着火啦！” “大家快去救火！” …… 一股浓烟直冲天际，所有人都提着大桶小桶，急匆匆地往起火点跑，水洒了一地。顾雷顺手在一处被烧黑的墙壁上抹了一把，再往自己脸上抹几下，又撕去红色肩章，就这样混入其中，倒一直没被发现。 很快，他就来到关押安妮的那间房间后面。 透过窗户，他发现安妮正背对着自己被拷在一张椅子上，两个看守者就站在她两侧，同样背对着自己。 确定房间里就看守与安妮三人后，顾雷屏息静气，用龙气凝结成丝线，钻进窗户里，轻轻挑开锁扣，再慢慢打开窗户。 感受到风正往里面淌，顾雷二话不说，抬手两个石头飞出去。那两个看守才听到破空之声，就背后一痛，昏倒过去。那个刚才对安妮不规矩的看守直接吐出一大口血来，而那个制止的看守只是轻轻痛呼一声。 “顾雷！” 安妮激动得眼泪一直往下掉。被抓过来以后，因为看守中有一个比较不老实，常常对她毛手毛脚，她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如今骤见顾雷，登时喜极而泣、难以控制。任平时再怎么爽落，她到底是一个女生。 “乖，乖，别哭，啊，别哭，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我马上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顾雷怜惜地替她擦去眼泪，还吻了吻她白嫩的脸颊，因小白感应不到她而产生的一点恼怒这下也不禁全部烟消云散。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仍不能完全放下他，不正说明她的确是个好女孩吗？ “乖，别哭啊，更不要叫，知道吗？” “嗯！嗯！” 安妮乖巧地连连点头，努力地把一肚子委屈先咽下去。 这回我就不信，她的心，还能不全部属于我！ 顾雷用力掰开锁住安妮手脚的镣铐，又把两个守卫的蓝色肩章撕下来换上，再往安妮脸上抹几把灰，才与安妮一同从窗口翻出。 二人从房间后绕出，径直跑向蓝队的大门，一路上很幸运地没人来阻拦，直到要出大门时，才有守卫要过来盘查。 这时，尽管二人脸上皆黑不拉几的，守卫依旧觉得二人的脸型相当眼熟。 没办法，安妮太漂亮了，想印象不深刻都不行。顾雷则是刚才表现得太抢眼了，给他留下的印象还更深。 守卫正思虑着，安妮便主动迎了上去，按计假装非常着急地问道： “德米特里中队长呢？” “出去侦查了呀！” “出去多久了？” “刚出去二十分钟吧！” “什么，都二十分钟了！” “是啊！” 见安妮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守卫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上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安妮佯装生气地说道： “诶呀，我们哪有空跟你解释？我们受杜克大队长命令，必须马上与他汇合。” “哦，哦，好的，我马上开门。” 守卫听到是杜克大队长的命令，便不敢多耽误二人的行程，恐误事后受到杜克的严厉责罚。 顾雷、安妮走远后，那守卫才越想越觉得不对，可惜为时已晚。杜克已杀气腾腾地迎面走来。冷汗瞬时就打湿了守卫的衣裳。 然后下一秒，血水就像喷洒一样地从守卫断掉的脖颈上冒出来，打湿地面。 “顾雷，我，我，我真不行了。” 由于一直被锁着，安妮有些气血不畅、体虚无力。 “安安，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快到了。” 顾雷嘴上如此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安妮，再看了一眼两人身后空荡荡的街道，还是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不，不，我真，真，不行了。” 眼见安妮的确呼吸困难，顾雷再想了想，便停下脚步。反正离市中心也没几步路了，小石头和他带着的人就隐藏在广场的另一头，等着接应他们。 他刚要帮安妮拍拍背部，一阵奇异的轰鸣之声便由远及近地从后面快速传来。 “咦？这好像是引擎的轰鸣声！” 顾雷心里一惊，抬头就看见原来停在街道拐角处的一辆手推车“轰”地一声、呼啸着、翻滚着，从二人的头顶飞过。 让开的道路上，一辆车头被撞烂的军用敞篷越野车迎面疾驰而来。 车上仅有一人，包括头部在内的过半身子都被血水浸湿，连眼罩也被染成鲜红，独目中放射着骇人的凶光，正是杜克。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11闪电引力加速拳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快追上顾雷、安妮时，杜克独眼中凶光一闪，不仅不踩刹车，反而猛踩油门。 “呜——” 幸好顾雷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安妮，二人才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加速撞来的越野车。杜克这才熄火并猛打方向盘。 越野车“嘶啦”一声锐响，车身一甩，横过来以快翻车的姿势继续向前滑行。“嘭”地一声巨响，早已严重变形的手推车又被撞成四分五裂。 最后，越野车砸坏卷帘门，撞进路边的一间商铺里。杜克则提早翻身跃出，拦在顾雷二人身前数十贾米处。 “顾雷，我说过，你想要安妮的命，就只有拿吴雪莲的命来换。” 杜克一边说着，还一边给右手套上电热手甲。他半身是未干透的血液，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一不二的凶恶气势。 “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霸道狠辣的气魄扑面而来，顾雷心头就和现在发暗的天空一样黯沉。他一眼就看出自己绝不是杜克的对手。杜克的气势实在要比狗牙强太多，而他连狗牙都打不过。 安妮也被这种她前所未见的强大气势震慑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惊慌的眼神看着顾雷。 二人此时离中心广场的距离不到半公里，离隐藏在广场另一头入口处的小石头也就不到一公里。 偏偏这时，杜克追了上来！ 偏偏这时，杜克像一只拦路虎一样地拦在了他们中间！ 偏偏这时，坦途变天堑！ 顾雷看了下两边，紧紧挨着一起的高楼没给他们留出一丝逃跑的余地。 顾雷又看了看身后，拐角后有若隐若现的密集脚步声传来，不知有多少追兵正在赶来。 顾雷最后只能默默地走到安妮身边，安慰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怕，有哥在。” 安妮点了点头，稍稍镇定了点。 杜克嘴角露出一丝戏虐的笑容： “顾雷，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 顾雷笑了笑，没有回答，低头给自己套上伪兽双爪。他冷静地思考着： 杜克不想粮食告吹的话，应该不会杀我，关键是别让安安被抓住。安安这次再被抓住的话，就是不死也真不知会受到什么折磨？ 杜克不知道顾雷在想什么，打量着那副黑亮的手甲，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顾雷，我这是为你们好！虽然你们联手也一定打不过我，但我要生擒你们也没那么容易，到时下手重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杜克更不知道的是，他的话只会让顾雷更加放松。 知道自己的确应该性命无忧，顾雷的思维更加活跃了。他轻声对安妮说道： “我们跳过去！” “跳过去？” 安妮不解，两人的跳跃力显然不可能强过强骨境四阶的杜克。 不过，当顾雷喊出“冲”的时候，她还是信任地与顾雷一起冲向杜克。 “自不量力！” 杜克无奈地摇摇头，拟龙斗气包裹手甲，低吼着迎了上去。三人快碰到一起时，顾雷低喝一声： “跳！” 安妮马上全力一跃，他自己却故意慢了半拍。杜克不察，直直飞向跳起的安妮，红光从手甲上伸出，像一根根触手一样抓向安妮。 但就在触手即将抓住安妮的时候，顾雷的手在安妮脚底一拖，安妮登时徒然拔高一截，躲过触手，越过了杜克。 杜克大惊，一落地便要回身去抓住安妮，顾雷赶紧缠上，嘴里大叫着： “快走，他不敢杀我！” 杜克大怒： “你看我敢不敢杀你！” 加热后的剑刃变得更加耀眼，一剑直直劈向顾雷面门。他慌忙躲避，又见安妮还在犹豫，连忙改口道： “快去叫小石头来救我！” 安妮这才咬咬牙，转身便跑。 “哪里走！” 杜克瞪大独目，便要去追，但又被顾雷缠住。 如此，杜克要追、顾雷便攻，杜克要打、顾雷便躲，顾雷紧紧缠住杜克，终于让安妮成功脱困。 一两分钟后，眼见安妮已消失在广场的入口处，顾雷才一下跳开，有些自得地威胁道： “杜大队长，你难不成真要杀了我不成。没有了我，谁来向红队传达我们刚刚达成的协议啊？” 心知已不可能抓住安妮，杜克也停了下来。可他怒视着顾雷，不仅没有一点要放顾雷离开的意思，眼中反而凶光愈盛。 顾雷连忙劝诱道： “杜大队长，人无龙食不活，再大的仇怨也没性命重要吧？” 杜克低下头，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可恶的渎神者，三番两次折辱于我！ 顾雷不知其中凶险，仍自顾自地说道： “无论你和吴雪莲有什么——” “你罪该万死！” 杜克一声暴喝，手甲直直刺向顾雷。 不好！ 心中大叫一声，顾雷匆忙架挡，汹涌的致命杀机令他全身汗毛直立。 “砰”地一声脆响，电热手甲顶端的剑刃寸寸扭曲断裂，伪兽双爪的伪装也被完全震碎，用太阳合金打造的手甲居然被打出一个明显的凹陷。惊人的威力显示出杜克恐怖的必杀之心。 为什么？ 顾雷骤然色变，大惑不解： 他难道不怕红队其他人不给他粮食吗？ 杜克没给顾雷更多的时间思考。看出顾雷的一对手甲实际上都是高维武器后，他仅仅冷哼一声，就接着一拳打了过来。 “砰”、“砰”、“砰”…… 碰撞声比刚才略小一些，但明显更加密集的拳影如雨点一般打在顾雷的手甲上。杜克居然光用右手就打得顾雷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可能！ 拳头的威力远远超出顾雷的想象，每一拳都会在伪兽双爪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拳印，一个又一个地重叠在一起，令他又惊又怕。 强骨境四阶的引力加速拳有这么快？有这么强？ 直到发现杜克独眼中冒出的红光后，顾雷才惊惧地大喊出来： “杜克，你在练禁法！” 这不是引力加速拳，这是闪电引力加速拳！ “哼，是又如何。” 杜克略一停顿。 “再吃我一拳。” 又是一拳“呼啸”而来，正是聚力过程更长、威力更大、一拳能把人连手甲、胳膊、脑袋一齐打飞的奔雷引力加速拳。 “砰”的一声不逊于刚才手推车被越野车撞开的巨响，顾雷被摧枯拉朽地一拳打飞，摔出十几贾米远，瞬间倒地不起。要不是太阳合金防御力够强大，他早就内脏破碎而亡。 “你，你，你就不怕引发呼吸共鸣吗？” 顾雷吐出一口血来，难以置信指着杜克。 无论闪电引力加速拳，还是奔雷引力加速拳，都是绝命龙系的专属龙技。 而绝命龙系的专属龙技之所以独独被列为禁忌龙技，连与其它系呼吸法配合都不许，就是因为绝命龙系的龙技极易引发呼吸共鸣，使用者会在不知不觉间学习并自动修炼绝命龙系呼吸法，最终无法控制地坠入黑暗。 “你就不怕丧失心智，发疯发狂吗？” 顾雷愈发恐惧、愈发震惊，感到实在难以理解。杜克走上前来，脸上露出了狰狞的可怕笑容： “有什么好怕的？我修炼的本来就是脆皮龙呼吸法。” “你，你……” 顾雷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别看脆皮龙系呼吸法听起来有些好笑，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绝命龙系呼吸法，长于聚力，甚至能以牺牲防御力来发动能够一击致命的亡命攻击，威力和副作用一样大得出奇。 独目中红光大盛，杜克满脸狂热地说道： “这都是吾神的恩赐，否则我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修炼到强骨境四阶巅峰。” 顾雷脸色苍白至极。 他终于明白，杜克就是个无法无天的邪教分子，根本不能用常理揣度。 他心中再无一丝侥幸。 完了，他是真要杀我，他不是在吓唬我！ 顾雷心中瞬间充满挥之不去的绝望。 而就像是要回应他心中的绝望一样，杜克表情疯狂地走上前来： “顾雷，去死吧！去冥界接受吾神的审判吧！”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12射流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独目凶狠而狂热，杜克一边聚力，一边靠近失去反抗能力的顾雷，手甲上的红光开始变化为闪电一样的骇人形状。 “顾雷，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倔，怪你一直不愿忏悔。希望到冥界后，在冥使面前，你能痛改前非，好好忏悔。否则，我保证你以后生生世世，都一定会是一只畜生都不如的爬虫！” 杜克脸上那种杀意凛然、同时却又圣洁无比的怪异表情令顾雷不寒而栗。他转身一边用手狼狈地往后爬，一边想尽办法拖延时间。 “等等，杜克，你可要想清楚。” 实际上，他刚刚一见到杜克，就通过心界联了小石头，请他立即过来救援。之所以与安妮那般说法，不过是想让安妮安心逃走而已。 所以，只要再坚持一下，只要再拖个一两分钟，只要一两分钟，小石头就一定会带着援兵赶来救他。 顾雷这样想着，慌乱地拖着身体往后爬，嘴上极力地组织着言语： “你如果杀了我的话，安妮一定会……” 然而，杜克根本不搭理他，反而加速追了上来。 “哈哈，省省吧顾雷，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实话告诉你，你的援兵已经来了，我都能听见他的脚步声了。” 顾雷愕然停下，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的广场入口，发现那里竟真已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可他才收回目光，杜克就一个大跨步来到眼前，红色电芒包裹着布满裂痕的手甲，狠狠当头砸下。 “所以，你还是赶紧去死吧！” 炙热的拳头在眼前迅速扩大，势如奔雷，还未接触就已经把脸皮烧化、烧焦。 而这时，救援者离顾雷尚有数百贾米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下，什么龙技、龙气弹都无法对杜克造成威胁，更无法阻止杜克的暴行。 难道我今天真要命丧于此！ 顾雷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生死一线之际，伴随着一声奇异的锐啸，一道红芒骤然洞穿杜克的左耳。 “住手！” 一声如雷暴喝紧随其后，正是小石头。 “小石头！” 眼见拳头在眼前停住，顾雷虽没激动涕零，亦多少能明白刚才安妮看见自己时的心情。 干得漂亮，我的好兄弟，我快爱死你了！ 杜克捂着左耳，又痛又惊地转过身来： “是谁？” 发现是小石头后，杜克内心更加惊疑不定。 通过这几天的侦查，杜克对于顾雷和他身边比较亲近的人，多少都有一点了解，自然知道小石头的实力不过强骨境三阶，发射出来的龙气弹不可能射得这么远，更不可能这么厉害。但不是他又能是谁？ 杜克不由再次仔细确认一遍： 没错，周围只有他，且我与他之间的确相隔至少半公里，这都没有错呀！难道他隐藏境界？不可能！他又不是贵族，况且就是吴雪莲的龙气弹也不可能，等等，他发射龙气弹的姿势不太对，他是用手甲的剑尖、而不是手指对着我的，怎么回事…… “你不用猜了！” 小石头直接用行动解开杜克的疑惑。 “我用的不是龙气弹，是射流！” 既是为让杜克看清楚，亦是为震慑杜克，下一秒，又一道红芒从小石头手甲的剑尖上呼啸而出。 原来，小石头的手甲早已被他改造成能喷射高压热气的射流手甲，有一根透明导管连接着手甲和腰间的充压装置，高压高热的气流正是从剑尖上的一个细孔中射出的。 更可怕是，这道射流居然不偏不倚，再次从杜克原来被射穿的伤口中穿过，血液再次被热气蒸发，环状的伤口转眼焦黑一片。 “滋滋”声响中，杜克疼得龇牙咧嘴，却丝毫不敢妄动。小石头堪称恐怖的射击精度几乎令他惊骇欲绝。他毫不怀疑那道射流同样能轻易洞穿他的大脑。 他是天生的神射手吗？正规军的精锐狙击手都没他射得准吧！ 见杜克已经被震慑住，小石头自然不会解释，也解释不清。 他当然不是什么天生的神射手，只不过是小时候常常会去父亲的研究所里打靶而已。并且单单只是这样的话，他的射击技术仍是比不过精锐狙击手。 最重要的其实是立体视觉带来的射击精度加成。通过一前一后两双眼睛的交互校准，小石头才能有如此神技。 小石头保持射击的姿势一动不动，而气喘着跟上来的安妮则不管不顾越过小石头，来到顾雷身边。她一跑进广场就看见迎面赶来的小石头，于是马上就跟着折返回来。 “顾雷，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呀！” “没事，没事，我没事的。” 安妮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又是感动地扶起顾雷，转身就踢到一张记忆卡，她还以为是顾雷的，下意识地顺手用龙气吸回手心。 而尽管身后传来的密集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蓝队的援军或许近在咫尺，杜克心中杀意翻涌一番，仍是任由安妮拖走顾雷，甚至任由安妮拿走自己掉落的记忆卡，一动也不敢动。 小石头则等安妮扶着顾雷从身边走过后，才跟着徐徐后退，直到接近广场，又才放下手甲，转身追上顾雷和安妮。 这时，杂乱匆忙的一阵脚步声中，蓝队的援军终于到来。 科利亚带着近两百人赶来，但此时一片狼藉的现场已只剩下背对着他的杜克一人，不见其他活人或尸体。 科利亚心中疑惑，正要问杜克，杜克就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责怪他“居然敢来得这么晚”。他不敢争辩，连忙低头道歉： “抱歉，队长。” 杜克怒哼一声： “他们走不远，跟上！” “是。” 不甘心的杜克一马当先地追向广场，余人略一减速，便又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让蓝队众人皆非常意外的是，没多久他们就在不远处的中心广场上追上顾雷一行。 只不过，杜克等人走进广场后才发现，他这时要面对的就不单单是区区顾雷、小石头和安妮三人了。 在对面出口前，在顾雷、小石头、安妮三人身前，费厦、季马、吴宁、维塔利四人，带领着红队足足400多名队员，挡在顾雷等人身前。 他们个个身姿挺拔，间隔半贾米左右负手而立，排成一个长方形的防御阵，好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一般，气势巍然。 个体为集体，集体为个体，这不仅是个体聚集成集体的组织原则，亦是集体与个体间签订的双向契约。 杜克不得不在广场的这一头停下脚步，其余队员则在他身后往两翼快速展开。 而眼见杜克独眼中凶光犹炽，他旁边的科利亚也是一脸不屑，显然是依仗远胜己方的单兵作战能力，还不肯罢休，顾雷眼中厉芒一闪，把手高高举起。 虽然杀过人的士兵的确是没杀过人的士兵不能比的。二者的确在战斗力上的确有天壤之别，这点光从气势上就能看出一二。 蓝队队员一个个平静中透着凶狠，而红队队员们虽都坚毅沉着，却难免失之于平和，没有蓝队队员身上的那股虎狼之气。 但是，这种单兵作战能力上的差距未必是团队协同能力不能弥补的。 趁着蓝队还在排兵布阵，顾雷当机立断，挥手命令道： “变阵！” 不言自明，除了防御阵，红队会的阵型只剩一个。 “喝！” 四百人齐声高应，迅速由长方形的防阵变化为三角形的攻阵。 “预备！” “喝！” 又是一声爆响，一把把手甲齐齐亮起炽热的红光。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13众志成城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广场上铺满厚厚的落叶，甚至还保留着上次同学们在此聚集时留下的踩踏痕迹。 突然，不知已经安静躺在这里多少年的落叶动了动，广场上的气流出现了局部的扰动。 当四百多具手甲被齐齐加热到三四百度时，空气极其显眼的开始大范围扭曲膨胀。 顾雷一声高喝： “亮剑！” “喝！” “啪”地一声，队员们齐齐跨步，同时将被烧得通红的剑刃高举过顶，摆出攻击姿态。 这时，本向外膨胀的空气徒然一滞，反开始收缩凝聚，并徐徐旋转起来。在四百人精神力的同步作用下，气流越转越快、越转越急，咆哮之声越来越大。 科利亚大急，赶紧加快布阵： “快点！给老子快点！” 浓缩的热气流很快在红队众人的头顶上方形成一个巨大气旋，吹得下面众人纷纷头发倒拔而起、衣服猎猎作响。周边落叶尘土尽数被卷入其中。 顾雷把握好时机，又是一声高喝： “放！” 四百把剑刃瞬间一起砍下。 “喝！” 一个直径四五十贾米的巨大高温气旋，狂啸着向蓝队众人疾掠而去。沿路尘土漫天，薄一点的碎纸片直接被烫成灰烬，并有更数不清的落叶被卷入其中。 而且，气旋飞到中央时，由于落叶干枯易燃，这个气旋居然“呼”地一下冒出汹涌火光，很快烧成一个巨大的火焰旋风，在暗沉的天色衬托下格外明亮恢弘。 此时蓝队的阵型依旧没能完全展开，但科利亚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回击！” 杜克不善军略，平时指挥蓝队的其实一直是他。 “喝！” 蓝队仓促回击，一个只有二十多贾米的缓慢气旋在大气旋离蓝队还有数贾米的时候撞了上去。 这一来人数悬殊巨大，二来仓促应战，结果可想而知。 “轰”地一声巨响，炸裂的气流将蓝队众人吹得东倒西歪，许多不胜风力者被吹得拔地而起，离得最近的一个队员更是直接被吹飞到3楼的一个窗户里面。 四散的道道火流、朵朵火云将蓝队众人烧得惨叫连连。唯有杜克与科利亚等少数人能勉强不动，可也被烧焦不少眉毛头发，衣服也都多少有点起火。 科利亚大怒： “起来，快给我起来，起来布阵，快布阵。给老子打回去，给老子杀了他们！” 他对红队的印象还停留在初见时那副被蓝队吓得瑟瑟发抖的怯弱模样，如此，在军略上颇为自傲的他如何能接受这样一败涂地的结果？ 奈何受到如此突然的巨大冲击，蓝队众人皆受创不轻，不是一时难以起身，就是忙于灭火，哀鸿遍野。 “诶呦！” “诶呀，好痛啊！” “我卡鲁的，你踩着我腿了。” …… 科利亚更怒，冲上去拳打脚踢。 “起来，快给我起来，你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对面不过一群菜鸡，快给我站起来。” 杜克轻轻叹了一口气，制止道： “算了。” 就在刚才，顾雷在对面对他遥遥做了几个口型。 尽管因为距离较远，杜克既听不清也看不清，但通过顾雷眼中刺人的杀意，他大概也能猜出，顾雷说的应该是： 退，或者死！ “大队长，我们还……” 杜克怒吼道： “我说算了！” “是。” 杜克是不善军略，可没受有科利亚那么难忍的羞辱之心，看得倒是比科利亚更清楚一些。 的确，蓝队队员大多能1个抵过2个红队队员不假，但10个蓝队队员或许就只能抵得过17个红队队员。 蓝队队员多暴虐自私，独斗时自然勇武，团战时却会因为互相提防、人心不齐而降低整体战斗力。 显然理解一个人是一回事，接纳一个人又是另一回事。并非越有共性、越能产生通感的人就一定越能凝结成一个强大团结的集体。 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对面红队一行人不仅比初见时更加训练有素，他们的凝聚力也远胜过往。 这一刻，红队众队员皆目如电、气如虹，高昂的自信和战意凝聚成一股整齐对外的强大意志，那就是对主将顾雷的坚决拥护与坚决支持。主将为部队殚精竭虑、舍生忘死，士兵们哪有不肯用命的！ 在这种情况下，100个蓝队队员绝对打不过200个红队队员。不，或许150个都不用。 无奈之下，杜克就像要挽回面子一样地扬声说道： “顾大队长，别忘了你们之间的承诺。” 顾雷当然不会死缠烂打。穷寇莫追嘛！他眯起眼睛，顺其自然地给了杜克一个可以下的台阶： “多谢杜大队长信任，明天9点，我会把粮食准时送到这个广场，请你们按时来取。” “哼！” 终究还是有点气不过，杜克直接甩手离开。 科利亚咬牙切齿地瞪视红队众人数秒后，也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开。一路上，他一脚一脚地问候那些还倒在地上呻吟的蓝队队员们。 “还不快给我起来，还不快起来……” 待蓝队众人尽数离开，顾雷才完全放下心来，与转身过来向他请示下一步命令的中队长们一一抱拳感谢。 “谢谢大家，谢谢各位队长，谢谢各位同学，谢谢各位兄弟。是我顾雷连累了大家呀！” 顾雷说着就给大家深深鞠了个躬，内心又是感激又是有点情不自禁的愧疚。而见顾雷行这么个大礼，维塔利第一个不答应。 “诶，别，顾队，我们都还没谢谢你给我们找到足够的粮食，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命呢！是不是大家？是不是呀？” “是呀！” “是啊，顾队长。” “顾大队长，我们还没谢谢你呢！” …… 队员们纷纷应和。 然而，顾雷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本来是我顾雷一个人的事情，光叫上几个闲着的同学帮忙就够不好意思了。没想到最后居然来了这么多同学，让这么多兄弟都遇到这样的危险！我顾雷内心真地是相当愧疚，对大家的感激也真地是无以言表。真的，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兄弟！” 这时，连费厦也过来宽慰道： “顾队，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呀！安妮怎么说也是红队的一份子。红队的任何一个人如果像这样被蓝队虏去，我们都不会答应的！” 就是费厦把大家召集过来的。小石头最初只是通过季马，准备从1中队调十几个队员就够。 “对，不答应！” “不答应！绝对不答应！” “我们绝不答应！” …… 看着一双双目光真挚、眼神坚定的眼睛，顾雷内心刹那充满感动，终于不再因过往的不愉快经历而对集体生活感到暗暗的排斥。 说到底，集体凝聚的不止是力量，它凝聚的还有个体所有共通的需求、感觉、感情等等。个体共通的小恶会凝聚成集体的大恶，个体共通的小善同样会凝聚成集体的大善。 越大的集体身上就会表现出越明显的极端善恶。大家过去讨厌顾雷，集体对顾雷来说就是地狱。大家现在关爱顾雷，集体对顾雷来说就变成了天堂。 “好，既然大家都怎么说，那也不矫情了。现在天色不早了，大家收队。” “是。”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14大会小会私会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回到营地，刚吃完晚饭，顾雷就在地方国会的大礼堂内召开全队报告大会。他把红队上下聚集起来，向大家汇报本次行动的收获损失以及接下来的一些安排。 “虽然蓝队无耻地偷袭我们，不仅抢走所有库存的粮食药品，还残忍地杀害了一个守卫仓库的队员，但即使出于人道主义，我们也应该把这次所获的一部分交给他们。” “……” “何况，我们云梦人有一句古话叫‘狗急跳墙，兔急咬人’，把这群恶狼逼急了，最后遭殃的肯定是我们自己。大家也知道，咱们外边可没一道一米多厚的钢筋混凝土围墙拦着。要是真和他们打起来，就是赢了我们也必会损失惨重。” “……” “因此，我和其他队长商量后，一致同意，从所获龙食中分出两公吨的龙薯，交于蓝队，以稳住他们。” 顾雷说着把目光投向坐在他两边的其他中队长，除米坚卡有点不情愿外，其他队长皆点头表示支持。在晚饭时，顾雷已经就先前谈判中与蓝队打成的协议同他们沟通过了。 而既然其他中队长都没意见，米坚卡的那点小冒犯顾雷也就不放在心上，台下众人也少有在意。 “至于蓝队大队长杜克所犯下的罪恶行径，我已请季马中队长记录下来，并搜集好监控录像等罪证，只待两周后政府的人过来，就将记录随同罪证一起交给他们。请大家放心，我相信杜克一定会受到应有的制裁。” “……” “同时，在此我再次提醒一下在座的各位同学，这里不是法外之地，正义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1中队在今天后将转为专门维护后勤和纪律督导的中队，负责收押行为疑似或确认已经触碰法律底线的同学。” “……” “综上所述，除划拨给蓝队的部分外，本次行动共获得龙薯8.6公吨，龙麦0.4公吨，稍稍勒紧裤腰带，还是足够大家吃两周的。” 尽管顾雷最后说得有点云淡风轻，可台下仍是爆发出极其热烈澎湃的掌声。 喜讯得到正式确认，大家再次感到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喜悦。生存欲是生命最基本的欲望，因生命受到威胁而产生的紧张感比其他任何紧张感都要来得强烈、都要来得持久。 等大家把情绪宣泄一阵，顾雷打断道：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好了，请大家安静一些，请大家安静一些啊！” 掌声平息得差不多后，顾雷转而用沉重的语气说道： “现在，我和大家一样喜不自禁，但同时，我心中也悲伤难以自禁。大家应该也有所耳闻，就在刚才的行动中，非常不幸地，2中队有足足6位同学不幸牺牲。” 原本欢快高昂的气氛一下就低落了下来。 “尽管他们不能说完全是为大家而牺牲的，他们也像大家一样，的确也是在为自己而战斗，但就算如此，如果没有他们的英勇牺牲，我和吴雪莲也的确不可能杀死那只龙兽，吴雪莲会死去，我会死去，你们也可能要被饿死。” “……” “所以，即使从动机上来说，牺牲的同学或许没那么无私，但他们依旧有恩于我们，依旧值得我们敬佩，依旧值得我们永远怀念和感激。” “……” “所以，现在，让我们大家一起为他们默哀三分钟。” 气氛瞬间变得更加悲伤、更加压抑，大家齐齐低头闭目，悼念那几个不幸逝去的同学，悼念那几个曾为所有人的生命未来而无畏战斗过的勇士。有几个女队员不由自主地抹起了眼泪。 悼念过后，顾雷深有感触地说道： “在这里，我还不得不提醒大家的是，虽然粮食危机已经解除，可谁也不能保证接下来的两周就会一帆风顺地过去。一个灾难过去，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灾难在等着我们去面对。” “……” “而面对灾难，有人选择沉沦堕落，有人选择舍己为人，这是每个人的选择，我无权干涉，生存权是每个人最基本的权利。” “……” “然而，大家既然都是吃下这些染血的龙食，吃下这些血食，才得已幸存下来的人，我希望大家往后至少不要做出有辱这份血食、有辱他们意志、让死去同学伤心的事情来。” 少年人最是容易冲动，也最是容易感动。 看到台下许多同学都露出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一样的坚毅眼神，顾雷愧疚的心情这才稍稍有所好转。 那几个牺牲的同学某种意义上都可以说是因为他的命令而牺牲的，而他现在唯一能补偿他们的，就是努力去实现他们的遗愿，让更多的人记住他们。 “好了，那就散会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请大家早点休息。” 随着大会结束，连其他中队长也大多跟着普通队员们一起回去休息去。然而，这一天中最忙最累甚至受伤最重的顾雷反而无法休息。还有很多事等着他这个大队长去处理，且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出现新的伤亡。 想到大家对自己的拥护，想到那几个牺牲的同学，顾雷服下一剂吴雪莲给的提神药水，就拉上吴雪莲、季马、费厦这三个长于谋略的中队长，马不停蹄地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开个小会。 足足过了三个小时，这个不算短的小会才告一段落。 “好，那就请小石头接任1中队的中队长，主持射流手甲的大规模改造装备及维护工作，季马你没意见吧？” 看到射流手甲所发挥出的巨大威力后，顾雷当即询问小石头能否把其他人的手甲也改造成那样，一得到肯定的答复，他就决定安排整个1中队来协助他。 文理综合水平最好、武科综合水平最差的1中队队员们无疑是干这种事最合适的人选。 “行，没问题，我待会就亲自去找小石头说明一下。” 如果进行大规模武器改造，不仅整个红队的战斗力会得到大幅提高，1中队也可以名正言顺地退居二线，处于更加安全的位置，季马自己也跟着沾光。所以这个向来爱惜自己性命的富家大少爷自然答应得非常痛快。 “至于侦查防卫体系的事情，今晚就先讨论出这样一个雏形。毕竟涉及到各个中队，肯定需要尊重其他中队长的意见，具体就等明天和其他队长再商量一下，然后完全确定下来。” “行，听你的，顾队。” “没问题。” “好的。” “好，那就不再打搅大家了，谢谢你们，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是。” 三人齐声应道，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哦，雪莲你等等，关于药物的事情，我还要和你再讨论一下。” “好的，顾大队长。”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15通讯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与吴雪莲商讨完需要批量调制的草药种类后，时间已过11点。顾雷感觉疲累到极点，又感到压制不住的开心： “雪莲，幸好有你在，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咋办。大家只看到粮食危机得到解决，却没想过药品匮乏一样致命，之前真是愁死我啦！” “顾队辛苦喽！要不，我帮你揉揉肩、放松一下吧？” 顾雷顿时困意全消，受宠若惊地说道： “不不，那就不用了吧！那，那怎么好意思呢！” “哈哈，顾队，我的按摩手法可不是普通的手法哦！它能疏通筋骨、活血通瘀，帮你快速恢复精力！” 吴雪莲说得再神乎其技，顾雷也不敢答应： “谢谢，还是不用了吧！” 让一个贵族给自己一个平民揉肩，这事顾雷连想都不敢想！可吴雪莲倒是真心实意。她混不介意地说道： “没事的，顾队，你现在是红队这个大家庭的顶梁柱，容不得有一点闪失，必须时刻保持精力充沛的状态！” 说完，吴雪莲就走到顾雷身后，把挣扎着要起身的顾雷用力按回椅子上，强行给他揉肩。顾雷身体刹那一僵，一动不敢动。 直到吴雪莲揉捏一阵后，顾雷才不由自主地慢慢放松下来。也不知是否同样是按摩手法的缘故，顾雷又渐渐变得心安理得，总算回复些自在模样。 “哈哈，雪莲你不仅懂那么多草药，还会这么神奇的按摩手法，不会真是李逆的后人吧？” “后人谈不上，顶多只能算是个药门门生。” 顾雷顿时感到难以置信，同时又有点情不自禁的小窃喜。 “真的呀？” “哈哈，小女子不才，正是众多药门子弟之一。” “哦，哦，那可真是就太好了。” “是嘛！” “是呀，李逆先生的草药学就算在今天，在像咱们如今这样设备药品匮乏的特殊场景里，也是有很大价值的。” “那倒是，在缺医少药的战场上，草药能挽救许多人的性命。” “所以，幸好李逆先生的草药学，能由你这个女神医传承下来，我们原都以为都断绝了呢！” “顾雷你说得太过头了，我哪算什么神医呀？我的水平比我那些师兄师姐们差远了。” 身后暗香浮动，肩上还有一对柔荑或轻或重、恰到好处地细心揉捏，顾雷好不享受，感觉整个灵魂都暖洋洋的。他想到哪就说到哪似地说道： “不过，难道就因为雪莲你是药门弟子，所以杜克才一定要我杀掉你？” “杜克要你杀了我？” 好像早有预料，吴雪莲表现得并不是很吃惊。 “是的，在下午的谈判中，杜克用安妮的性命威逼我，要我不论如何都要杀掉你！” “哦！谢谢你呀顾雷。” 吴雪莲想了想，摇摇头： “不是，他想杀我的理由和他想杀你的理由，在性质上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宗教上的理由。” 这回答的前半段，顾雷也可以说是早有预料。 冥神教会和红日教会的前身——原始太阳神教会之间的血海深仇可以追溯到六七百年前的封建时代中期。冥神教会与原始太阳神教会在争夺艾罗安王朝国教地位的斗争中，暗算杀害了太阳神教会的创立者——神子奈登。 而原始太阳神教会也在成功取代冥神教会成为王朝国教后，对冥神教会展开长达四五个世纪的残酷追杀。历史上惨绝人寰的“女巫狩猎季”，正是源起于太阳神教会要抓捕冥神教会的冥途圣女。 然而，这和我顾雷有什么关系？ 顾雷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我又不信教，怎么会被牵扯进宗教斗争里？” 吴雪莲有点憋不住笑地回道： “问题是，冥神教会信仰的神明里，有一个雷神，它的名字就叫顾雷德，简写为——顾雷。” “卧槽！” 接着，吴雪莲更加详细的给顾雷介绍起冥神教会来。 原来，冥神教会是现存的、最接近原始风貌的宗教，是一个少见的多神教。 蓝日星系的所有宗教都是由原始人对“精灵”的崇拜发展而来的。而由于原始人认为，大到一条河、一座山，小到一花一树、一草一石，里面都寄居着精灵，即是说原始人崇拜的“精灵”非常多，所以后来在此基础上演化出的原始宗教，便全是供奉着多个神明的多神教。 “其实说来，除冥神教会受绝命龙系的呼吸法、龙技影响外，多神教由于本身就同时信仰多个神祇，是故对其他宗教也比较包容，比起只信仰一个至高神明，动不动就喜欢审判异端、搞迫害、发动圣战的一神教来说，往往都不那么极端。” “……” “只可惜，同样由于信仰多个神明，多神教内部往往派系众多，教众也容易跟着发生分裂，不利于大陆统一、不利于封建王朝统治，因此信奉一个神明的一神教——原始太阳神教会，才能在那不勒斯大帝的默许下，取代冥神教会，成为艾罗安王朝的新国教。” “……” 这些宗教知识由吴雪莲用温柔悦耳的声音娓娓道来，倒不显得那么枯燥，顾雷听得津津有味。 “冥神教会除崇拜冥神外，还崇拜着地震之神、火山之神、战神等诸多神明，其中就还包括雷神。而且，雷神的地位极其特殊。它是冥神唯一的孩子，是死亡与黑暗之子，是冥神钦定的下一诸神纪元之主——新的众神之王。哦，对了，它还是复仇之神呢！” “复仇之神？” 顾雷一个机灵，瞬间清醒过来。 “是的，在最古老的勒尔大陆通用语中，顾雷德又意为复仇者之誓言。就算在原始太阳神教会最鼎盛的封建时代，旧贵族们发血仇宣言的时候，抬头仍习惯用‘顾雷在上’，代表着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 联想到纳斯塔西娅在第一次听到自己名字时那意味深长的目光，顾雷实在难以对吴雪莲的话产生怀疑，愈发感到心乱如麻。 复仇？我要向谁复仇？难道？等等，杰尔夫应该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吧？嗯，应该不知道！他又不信教。 可想到那本内容几乎无所不包的《杀手是怎样炼成的》，顾雷又感到难以说服自己。 “咦！怎么了？我感觉你的气血突然出现紊乱！” “哦，哦，没，没。” 顾雷强自冷静下来，转移话题道： “没什么，就是感到有点无法理解，毕竟你是信教的，却……怎么说呢？却把宗教的起源给我解释得这么清楚，告诉我所有宗教信仰的神明实际上都起源于对‘精灵’的崇拜，实际上都是不存在的，我感到，感到相当震惊！” “哈哈，这有什么？不了解起源，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怎么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 “……” “知道神明的前身是精灵，知道原始人对精灵顶礼膜拜是为获得更多的果实猎物，知道宗教出现的初衷是对更美好生活的期许后，我们才能知道，我们的教会将来该往什么方向发展！” “……” 最后，吴雪莲忍不住劝导道： “所以我真心劝你，不要墨守成规，云梦思想很多都早跟不上时代了，还是改个名字比较好。” “……” 见顾雷不答，她进一步解释道： “现在世道越来越乱，很多邪教都出来兴风作浪，冥神教会也在趁机扩张势力，你以后遇到冥神教会的概率只会越来越大。你不改名字的话，以后真容易遇到危险！” “呵呵，好吧。” 顾雷摇摇头，准备等回铁卫3号与杰尔夫好好说说后再决定。 而或许是说累了，吴雪莲接下来便不再多言，只是更加认真地给顾雷按摩。顾雷又抵抗不住地沉醉了进去。 要不是安妮突然进来，顾雷真想多享受一个小时半个小时的。 …… 吴雪莲一出顾雷办公室，吴宁立马迎上来，看表情甚是煎熬、甚是解脱，就好像一直在担心自家小姐被某只大尾巴狼给吃掉一样。 “小姐。” 而出房间后，吴雪莲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就消去不少。 “吴宁，杜克他想杀我！” “什么，冥神教会有这么大胆子？” “他们当然没胆子，但他们身后的人有！” “……”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后，吴雪莲表情复杂地开口道： “汤兴民那只老狐狸，终于是忍耐不住了！” ……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呀！” 话里醋味十足，可安妮还是乖乖放下手上的夜宵，接替吴雪莲的位置，继续给顾雷揉肩。 安妮的手法虽然没什么技巧可言，可胜在顾雷可以更加地放松。他貌似不经意地把头往后仰，抵在安妮柔软的身体上，脸上露出不一样的享受意味。 安妮俏脸一红，终究没有闪避，只是手上力道却难免软了不少。顾雷看起来愈发得享受了。 这样安静甜蜜的时光过了快半个小时。眼见到12点半，安妮便要离开，还叮嘱顾雷一定要早点休息。 不想顾雷拉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再陪陪我嘛！” “……” “……” “嗯！” …… 第二天早上，杜克终于抽出空来，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尽数汇报给他的教父——契尔年科。 “什么，原来集训是这么回事？” “是的，教父。” “好！好！好！好！好！” 契尔年科面容扭曲，双目通红，愤怒欲狂。 “教宣委的王八羔子们，居然敢耍老子。” 显然，他的豪赌，终落得一场空的结局！ “教，教，教父，您，您没事吧？” 因为用于星际联络的通讯器不够稳定，契尔年科不得不珍惜时间。他强行稳住心神： “行，我知道了，你赶紧挂了吧！飞船3天后去接你们，记得一定要把那个渎神者和吴雪莲杀掉，特别是吴雪莲，那可是教皇大人亲自交待的，明白了吗？” “是，这次我必不会让您失望！” 挂断通讯器后，契尔年科的表情才复又变得狰狞起来。 可没等他发作到屋内的其它物件上，门外就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部，部长？” 契尔年科的表情刹那恢复成一种怪异的平静。 “请进。”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16花生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呼——” 滔滔龙焰自契尔年科的口中喷出，昂贵精美的纯手工地毯瞬间被烧毁，混凝土地板发烫变红，软化、熔化。 “部长大人，不要，啊——” 精神力护盾瞬间就被摧毁，站在契尔年科面前的科员只能无助地交叉双臂，然后痛苦绝望地跪下、倒下，最后被烧成一具焦黑的骨骼。 在这个来送资料的倒霉蛋身上出完气后，契尔年科眼中的红光依旧未能尽消。 尽管对于自己被当成弃子一事，他实际上多少有一些准备，会悄悄给杜克专门用于星际通讯的通讯器就是明证，但真正面对时，心中仍是愤恨难平、杀意滔天。 “居然敢拿我当替罪羔羊！哼，我迟早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今天就先收你们一点利息吧！” 契尔年科又是一口龙焰烧毁门墙，杀气腾腾地走出办公室。 没多久，整个教宣委都冒出一丛丛火焰，浓烟四起，像在烈火中熔化的雪糕屋一样，扭曲、坍塌，上百人命丧黄泉。 差不多就在同时，刚刚降落到铁卫3号太空港的一艘太空飞船里，一对怪异的乘客正要飘出船舱。 其中一人单独看还好，相貌平平、打扮平平，是那种扔到人堆里就注意不到的类型。另一人则分外引人注目，他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打扮得就像一个非主流。而这样风格迥异的两个人居然会走到一起，就难免会让人觉得更怪异、更疑惑了。 果不其然，不仅路人频频为之侧目，过安检时，这对怪异的组合也再次被拦了下来，受到格外关照。他们的行礼被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机场的安检人员最终还是没能发现什么异常，只得无奈放行。 一个空姐有些感慨地对那个非主流说道： “你可真是喜欢花生酱，居然带了这么足足一大罐。” 虽然打扮非主流，但那人貌似其实是很好说话的类型，当即笑着回道： “那是，这可是我妹妹的拿手菜。” “是吗？那你可真有口福。” “怎么，你也很喜欢花生酱吗？” “呵呵，是的，我也挺喜欢花生酱的。巧的是，我奶奶也很擅长做花生酱的。” 空姐看来有点自来熟，笑起来非常亲切好看。 “我卡鲁的，那就太巧了。既然这样，要不要尝尝我妹妹做得花生酱啊？” “哈哈，谢谢，下次有机会吧，现在不太方便。” 空姐笑着婉拒，黏糊糊的花生酱显然不适合现场品尝。 “方便，相信我，我妹妹做的花生酱很有特色的，你看。” 非主流说着就打开罐子，全然不顾同伴愈发冰冷的眼色。他手指一点，一团花生酱就飞出灌口，悬浮在他掌心。 “接着，只要我用龙气一加热，它立马就会变成巧克力豆一样的美味豆子。” 非主流说完，手掌红光一闪，流动的花生酱就凝结成一个浑圆的球体。然后，他就把花生酱球直接递到那个美女空乘的嘴边。 “咋样，有意思吧？” “呵呵，是挺有意思的！” “那要不要尝尝。” 或许真是喜欢吃花生酱，又或是出于礼貌，空姐犹豫一下，还是张开了嘴。结果非主流一下就把酱球弹进空姐的喉咙里，刹那便滚入她腹中，根本尝不出是什么滋味。 看到非主流露出戏虐的表情，空姐只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笑着摇头离开。 而当非主流跟着同伴飞出空港后，就在电梯门即将完全合上时，非主流的嘴角裂开一丝古怪的微笑，举手在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轰”地一声巨响传来，外面空港中骤然发生威力惊人的大爆炸，尖叫声不断从电梯已完全合上的门缝中传来。 实际上，虽然很多东西单从名字上是看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外表亦有很大区别，但从原子层面看，它们真得区别不大。 就比如花生酱和硝甘油。它们的分子其实都是由碳、氢、氧、氮这四种原子通过电磁作用力连接而成的。而前者是一种美味的食品，后者则是一种高危化学物质，稍受震动便会引发剧烈爆炸。 因此，修炼到化焰境的高级修炼者能通过操纵电磁力，对花生酱的分子进行断裂重组，把花生酱变成真正的“糖衣炸弹”。 “停下，快停下！”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有人在外面不断拍打着电梯，好像被吓坏了。可电梯自然不会管她，已经开始加速下降。 非主流的同伴警告似地瞪了非主流一眼，可非主流根本不搭理他。 同伴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恶，要不是之前被叛徒重创，组织怎么会连这种杂碎都吸纳进来？这算什么杀手，这就是个变态杀人狂！ 没错，他们便是地狱天使派来铁卫3号调查之前两名成员死因的组织成员。 由于事件发生在告死组搜索叛逆的、渐渐缩小的包围圈内，告死组便直接把这事揽过来，派出了这两个杀手。 然而，他们还没走出电梯，外面就传来阵阵警笛的鸣叫声。 这里的警察反应有这么快？ 二人对视一眼，都有点惊讶。非主流连忙用花生酱捏好一个个炸弹，就要等电梯打开后投出去，却被同伴用尽全力拦下。 “等等，我叫你等等！先看看情况。” 最后，外面的警察只是稍稍检查一下，就把他们放走。这些警察们主要是出来追捕契尔年科的，仍不知道在空港里发生的爆炸。 在黑进市警察局内网，在得知全市的警察几乎都已出动、整个城市都乱做一团后，二人对视一眼，干脆直接打车去警察局。 没多久，警察局的停尸房内。 “外表有精神力入侵痕迹。” 趁着警察都出去抓人的机会，杀手二人组轻松潜入进来。那个貌似平凡的杀手负责解剖尸体。他翻开死者眼皮，抚摸着死者冰冷僵硬的躯体。 仔细检查完尸体的外表后，他又就用冒着电光的十指扒开死者血肉，开始检查内里。这是龙技“电磁手术刀”，优秀的杀手通常也是一个优秀的医生。 又过十几分钟。 “神经几乎全被强电流烧焦，有极其严重的‘木偶戏’操纵痕迹，而且三个竟然都一样。能同时对三个射心境修炼者进行完全操控，这显然是大师级的‘木偶戏’，推测对方绝对达到见微境。” 这时，他的非主流同伴也已成功恢复通讯器里的操作记录。要不是非主流对电子产品的确很在行，他根本忍受不了非主流的不专业表现。 “被抹去的是他们攻击政府数据中心时留下的记录，而他们之所以要攻击政府的数据中心，是为了调查一个人，他的名字，叫……” 非主流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叫杰尔夫。” “……” “……” “发现编号4216，发现叛徒，请求组织支援。” “……” 极其反常地，通讯器对面沉默许久后，才传来一声仿佛压抑到极点的感情全被宣泄出后才特有的平静声音： “收到。” 又过一会，二人刚要挂断通讯器，对面又传来一声让他们惊骇欲绝的声音： “赶紧逃吧！你们已经被他发现了。”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17仇恨之瞳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杜克等契尔年科挂断通讯器，才如约带人前往位于市中心的广场。 他们到时已经过了9点。顾雷早提前到来，并已把说好的龙食堆在广场中央，自己则和吴雪莲还有其他队员远远地站在对面出口。见他们过来，顾雷上前打招呼，只是遥遥做出一个“请清点”的姿势。 误以为是害怕和防备，杜克不屑地瞥了顾雷一眼，一马当先地走入广场。近了他就随手抓起一包龙食，撕开包装，立马就有一堆马铃薯样子的食物滚出来。 杜克随手捡起一个咬一口，感觉精神能量在嘴里炸开后，才点头对下属说道： “嗯，没错，你们点一点数量。” 众人大喜，兴冲冲地开始统计数量。 等下属确认数量无误，杜克就直接转身离开，连声“谢谢”都吝啬。其他人当然也没多说什么，纷纷喜滋滋地扛起箱子，跟着杜克往回走。 走了一段距离，领头的杜克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问道： “那边怎么样？” 科利亚知道他问的肯定是自己，更清楚他问的是什么。通过通讯器确认一下，科利亚连忙把头凑过来： “报告大队长，麦克中队长已到达城外监狱，权限也已顺利取得，预计下午2点左右完成任务。” 顾雷昨天的那把小火，让蓝队本不富裕的家底雪上加霜，变得相当紧巴。他们纠结许久，终于还是决定适当吃一点龙兽肉作为补充。 “好！” 杜克满意地点点头，突然又恶狠狠地说道： “居然敢如此一次又一次地戏弄我！你准备一下，晚上咱们再去造访一下红队。” 科利亚沉吟一会，直言道： “队长，我认为今晚不是偷袭的好时机。毕竟，红队才刚刚把粮食赠与我们，如今一是不缺粮，大家没有拼命的理由，二是许多人不是我教教众，难免对顾雷心怀感激，所以到时士气难振，恐怕难以成功呀！” “没事，就和那些无信者说，咱们只不过是去把德米特里这个叛徒抢回来。不然等红队警觉起来，制定出完善的侦查防御体系，咱们要偷袭可就没那么容易。况且时间上也来不及，飞船快来接咱们了！” 说最后一句话时，杜克刻意压低了声音。毕竟，飞船只能接走杜克和一些比较重要的教会成员，人数不会超过10个。这事杜克连他几个女朋友都没告诉。 “是，我知道了！我会把那些人单独编成一军，让他们佯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到时我们趁机冲进去，一举砍掉顾雷和吴雪莲的狗头。” “嗯，你来安排，可别让大主教失望！” “是。” …… “希望这样以后，他们就能悬崖勒马！” 眼见杜克等人全数离开，顾雷长吁一口气，握紧拳头： “否则我们就只能下死手了！” 吴雪莲接话道： “是啊，虽然不想大家手上沾满同龄人的鲜血，可一味退让也不行。我们不能再让更多同伴丧命了！” “嗯！” 眼见顾雷说得云淡风轻，不仅一点害怕都没，反而隐隐有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吴雪莲不禁奇道： “顾队你怎么好像很信心能打赢呀！” 顾雷有些自得地回道： “雪莲好眼力，区区不才，已经突破到强骨境四阶啦！” 吴雪莲一下就被震惊到，有些花容失色地说道： “你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好像前几天才突破到强骨境三阶的呀！” 发现吴雪莲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顾雷难免更加得意。 上次从心界回来后，他的修为本就在接近强骨境三阶巅峰的地方，现又受那么多不同的、高强度的刺激的轮番刺激，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一觉醒来就正式跨入到强骨境四阶。 但具体情况肯定是不能和盘托出的，他只能用苦笑来掩饰，半真半假地说道： “我也不想啊，最近的经历实在是太刺激！你别看我修为被刺激得大涨，灵魂也被刺激快崩溃了！” 想到顾雷这几天承受的压力的确原就比普通队员大，又比普通队员多经历了那么多的危险，吴雪莲也没怀疑，感慨道： “这就叫福祸相依嘛！” “是啊，福祸相依啊！” “可是顾队，尽管你个人实力大有提升，但侦查防卫体系也得赶紧确定下来。接下来的冲突恐怕都会是集团性的冲突。” “嗯，咱们先适当休息一天，等明天再说吧！这些粮食送过去，怎么也可以稳住他们三到五天的。” “不行，必须在今天下午前就确定下来，最好晚上即刻实行。” “哈哈，雪莲，不用那么着急嘛！” “我觉得必须得今天下午！” 见吴雪莲坚持，顾雷老不情愿地说道： “用不着吧！” “迟恐生变！” “至少等晚上再说嘛！” 顾雷习惯性地退了一步，但吴雪莲这次意外地强硬： “不行！” “……” “顾队，你莫不是急着去陪安妮吧？” 顾雷有点心虚地承认道： “嗯，是有一点点，她腿受伤了呀！” 吴雪莲责怪道： “顾队，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这些当队长的都必须时刻绷紧神经，容不得一丝松懈侥幸。你可不能因私废公啊！” “好，好吧，那咱们就赶紧回去开会吧！” 昨晚在安妮面前过足霸道总裁的瘾，此时在这个霸道小秘面前，顾雷这腰杆，是怎么都挺不直！ 当然，内心里他还是很不服气的，只听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哼，迟早要你跪着给我唱《官人》！”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快走吧，开会去。” 顾雷义正言辞地转身，率领众人离开。 “好，不过，安妮怎么会突然受伤的呢？” “昨晚回去的时候，灯太黑，她没注意，就扭到脚了呗。” “哦，那安妮同学的身子，还真是娇弱啊！” “是啊，真是娇弱啊！” …… “你们找到麻醉剂了吗？” “没有啊！” “你们呢？” “也没啊，麦克队长。” “队长，那可怎么办呀？” “是呀！” 其他人一下就把目光集中在麦克身上。 此时，麦克一行数十人正位于城外的监狱中。 他们周围的每一间牢房里都挤满了一条条狗龙，总数估计有近千条。总价值数亿贾比，蔚为壮观，也蔚为凶险。 别看狗龙们现在都在用略带胆怯的目光看着他们，可一旦他们打开牢门，十几条狗龙一下涌出牢房，他们怎么都要付出一定伤亡的。 麦克想了一会，没得出答案，只好联络科利亚。而科利亚一听完就被气得大吼大叫： “笨不笨呀你？又没让你们把龙兽全带回来。你是不是傻呀？选个十几头狗龙幼崽，够咱们400号人吃个两三天就行啦！光抓几只幼崽的话还需要麻醉剂吗？你脑袋是不是有坑啊！” “是，是，是……” 麦克被骂得没一点脾气，只能不停点头应是。 “那就赶紧的！” “是！是！快，快，你们快找找看，看有没有专门用来关幼龙的。” “是。” 很快，他们就找到一间专门用来关押幼龙的牢房。 “嗷嗷嗷！” “嗷呜呜！” “嗷呜！” …… 他们一进去，牢房里的幼龙们立即发出惊恐的叫声。一头最强壮的幼龙拦在了其他幼龙面前，用凶狠的眼神瞪视着他们。 众人笑它自不量力，本不在意，直到其它牢房里的成年狗龙们发出一声声怒叫与越来越激烈的撞门声，才微微有点怯意。 “嗷呜——” “嗷呜呜——” “嗷——” …… 凶戾的叫声此起彼伏，让大家都心生退意。唯有麦克毫不介意，一巴掌把领头的狗龙幼崽扇翻。 “怕什么，他们都被关得好好的呢！” 其他人左右看了看，见栏杆只是微微弯曲弯曲，便皆放下心来，纷纷走上前去。 一时间，狼嚎之声响成一片。小狗龙的哀嚎、大狗龙的怒叫、母狗龙的悲鸣等响做一团，格外悲切。直到麦克等人欲要离开时，才无奈地渐渐平息。 “我卡鲁的，突然觉得政府好可恶呀！” “怎么说？” “肯一下拿出数十亿贾比做试验，却一个月就肯给咱们每人1000多贾比，吃饱都不够。做实验那么大方，对咱们却贼抠门！” “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对了，还把咱们不断往死里逼，简直太可恨啦！” “我也是。我卡鲁的，想想就一肚子火，可恨呐！” 说着说着，大家都不禁感到怒火中烧，心中越发仇恨这个国家。 “嗷呜呜，嗷呜呜。” “叫，你还叫，你再叫，我现在就打死你。” “别呀，打死就不新鲜了。” “不新鲜就不新鲜呗！我卡鲁的，你还叫！还叫！我让你叫！让你叫！” “嗷，嗷，嗷呜。” 一人出气似地把手中的狗龙幼崽打得奄奄一息。 “诶，你们看，这头狗龙怎么单独一间牢房呀？” “是呀，哇，它看起来好大！” “对，都有其它狗龙两倍大，不会是狗龙王吧？” “说不定真是！” “咦，那这头最壮的幼崽会不会是它的儿子吧？” “不会吧？我试试。” 麦克饶有兴致地拖着狗龙幼崽的尸体，来到单独关押那只巨大狗龙的牢房前。 这只死去的狗龙幼崽正是刚才勇敢保护其他狗龙幼崽的小狗龙。麦克恼它太烈，不耐烦地直接掐断它的脖子。它此时两眼翻白、吐着舌头，是唯一真正死去的小狗龙。 “嗨，大家伙，看看这。嘿，狗龙王，醒一醒呀……” 可惜任他怎么拖动、摔打小狗龙的尸体，那只体型格外巨大的狗龙就是没理他，兀自埋头酣睡不醒。 “嗯，看来不是，诶，没意思！” 麦克无趣地摊了摊手，提起小狗龙的尾巴转身离开。 不久，监狱的大门缓缓合上。 而大门才一合上，大狗龙就猛一睁眼，露出一对愤怒至极、仇恨至极的恐怖竖瞳。它体形竟进一步地缓缓膨胀，仿佛有无形的不详之物，正源源涌进它身体一般！ 并且，这一切，都被监狱里摄像头全部拍摄下来。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18第二把火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实际上，就像海滩上的沙雕一样，我们生活在一个由无数颗沙粒——原子堆砌而成的世界。 尽管这个世界拥有着超过数千万种的不同物质，然而，实际上组成这些丰富多彩的物质的，包括人造的大质量原子在内，只有数百种原子。 那么，数百量级的原子是如何演化出数千万量级的宏观物质呢？答案正是在于电磁力。 因为电磁力，碳原子才既可以组成黝黑柔软的石墨，又可以组成透明坚硬的金刚石；因为电磁力，水分子才既可以奔腾流淌，又可以凝结成美丽夺目的雪花；因为电磁力，碳、氢、氧、氮这四种原子才既可以变成美味的花生酱又可以变成可怕的硝甘油。 这同样也是为什么星系诸国要把入伍的最低要求定为射心境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有修炼到射心境，只有能干涉电磁力，才能初步破解物质多种多样的奥秘，才能击穿世界之表，开始探索世界之里！ 只有修炼到射心境，你才能拥有远超普通人类的破坏力。刀断铁石，断的不就是原子、分子间的电磁连接？火炼铁石，最先断裂的也是原子、分子间的电磁连接。强酸强碱腐蚀铁石，最先断裂的还是原子、分子间的电磁连接。 反过来说，掌握电磁力正是瓦解世界的第一步！ 只有达到射心境，世界在你眼中，才会变得真正像沙雕一样，美丽而脆弱！ …… 傍晚，蓝队的粮库内，铁质的地面突然像水面一样荡起圈圈涟漪。 一人自液化的金属地面中缓缓冒出，正是附中之前的教官史蒂文。把普通物质由固态化为液态，自由穿梭其中，对射心境的修炼者而言同样不算什么。 他习惯性地放出一条缠绕着细微电光的气龙——电磁龙，用电磁波扫描全场。普通气龙虽然有侦查范围广且不易被察觉的优点，但精度根本比不过电磁龙。 电磁波刹那就全部反射回来，可见这间房间现在真是被包围得密不透风。由于屡次遭难，经三番五次加强后，负责防守这里的队员真得已经非常努力，可以说是竭尽全力！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射心境的修炼者！ 史蒂文环视四周一圈，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他的眼里有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蔑视，对普通人的蔑视。 然后，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轰”、“轰”、“轰”…… …… 就在杜克和科利亚刚召集好人马，就在他们准备要出发去偷袭红队的时候，爆炸声突然接连响起，旁边围墙上到处都有火光冒出，瞬间被炸成千疮百孔。 怎么回事？ 杜克第一反应是： 难道顾雷带人来偷袭啦？ 转念一想，杜克当即脸色大变： “不好，粮库！” “粮库？” 科利亚初时不解，看着杜克拔足狂奔的背影，一脸茫然。下一秒，他也是一下瞪大眼睛，赶紧跟着往粮库跑。 等二人来到，就看到原来是粮库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地的废墟。守卫们死伤惨重，遍地伏尸，整个粮库都被夷为平地。 杜克疯一样地冲进废墟，用颤抖的双手在满地的碎石焦土中翻找。 “在哪？在哪？我的粮食在哪？” 杜克惊慌失措地满地寻找，却一无所获。 “粮食呢？我的粮食呢？” 杜克不停地四处摸索，独眼渐渐又变成血红之色。 突然，杜克发现身边跪着一人。他立刻不管不顾地揪住那人的衣领，把那人一把提了起来。他一边用力摇晃那人，一边狂吼着： “粮食！我的粮食在哪？你把我的粮食藏哪去啦？啊？藏到哪去啦！” 在杜克的大力摇晃下，那人失了魂一般的肮脏脸颊终于有了神采。眼泪瞬间在黑漆漆的脸上冲出两道刺目的白痕，那人哭着回到： “没了！队长，没了，全没了，粮食全没了，怎么办呀？这……嗯……这，这可怎么办呀？” “啊——” 杜克仰天长啸一声，几欲把那人撕成两半，幸好被看出不对的科利亚及时阻止。 “队长，住手！队长，住手呀！当务之急，是继续组织人马，在红队反应过来前攻进去。现在我们不但要杀了顾雷和吴雪莲，还得抢回足够的粮食，否则别说等飞船过来接我们了，恐怕今晚就要再来一次炸营。” 听到“炸营”两个字，杜克独眼微微一颤，清醒过来。 “对，你说得对，赶紧，赶紧，赶紧把所有人都动员起来。现在又有粮食问题逼迫，不成功便成仁，不怕大家不拼命。” 科利亚眼中也露出了危险的光芒。 “是，军心可用，不怕不成功！” 然而，让两人心里俱是一紧的是，杜克的通讯器徒然响起，发出了代表紧急事态的急促铃声。杜克手指微颤地打开通讯器，里面立马就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 “队长，大事不好啦！” “……” “队长！城外监狱里的狗龙带着狼群杀过来啦！它们大概有……啊，啊，啊——，嗷呜——，嗷呜呜——，嗷……” 一片杂乱的狼嚎之声过后，好像对面通讯器被踩坏似地，只剩下刺耳的电子音“滋滋”传出。 …… 另一边，顾雷好不容易处理完所有事务，终于有空看看安妮捡到的那张记忆卡里到底是什么内容了。从安妮的描述来看，这张记忆卡应该是属于杜克的。 果不其然，里面记录的正是脆皮龙呼吸法的呼吸谱和绝命龙系的两个专属龙技——闪电引力加速拳和奔雷引力加速拳。 顾雷忍不住仔细研究起来。 过一会，他终于明白这两个龙技为什么能有那么超乎现场的破坏力了。原来这两个龙技都是利用了引力场呈球面传播的特性。 引力在传播时，会像水面上荡起一圈圈圆形水波一样，从质量中心不断向周围空间发射呈现球面形状的引力场。 因此，引力的强度不单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递减，还会像膨胀的气球一样，随着球面的扩大而变得稀薄，只是球面再大再薄也不会像气球一样破裂罢了。这便是引力不与距离成反比，而与距离的平方成反比的原因。 知道这个原理后，这两个禁忌龙技的发明者便用特殊技巧将引力尽可能地收束起来。这样引力虽仍会随着距离增大而递减，却不会因引力场呈球面扩张而变得稀薄。 就像把原来球形的气球变成条形的气球一样，能把气球拉得更长，获得更加强大的引力加成。气球越细越短，引力就越强。这也为何催动闪电引力加速拳后，本来遍布于双手的红光会凝结出电蛇一样的形状。 如此强大的龙技自然充满诱惑力，但顾雷看完便害怕得只想赶紧关掉计算机。 千百年来，修炼绝命龙系呼吸法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除冥神教会的信徒外，其他人非万不得已是不会碰的。 并且，由于其副作用极大且无法避免，修炼该系呼吸法的，即使不考虑其有无邪教背景，也往往会被处以极刑。 不想，文件夹角落里的一份备忘录又引起他的注意。他控制不住地一下点开。 “什么？这居然是一份登船名单！他们想登什么船？又准备登船去哪里？难道……” 顾雷又惊又喜，不由凝神筹划。不过，就在他正凝神思考时，刚派出去侦查没多久的队员们突然接连传回惊人信息： “报告队长，蓝队营地的围墙发生原因不明的连环爆炸，被炸出多个孔洞，最大一人高宽，最小半人高宽，好像粮库也被炸了。” “报告队长，林海出现异动，貌似有数十只来历不明的狗龙正全面接管森林里的数百个狼群，推测是从城外监狱里逃出来的。” “报告队长，不好啦！狗龙和铁狼群动了！它们开始陆续行动起来啦！” “报告队长，有数条狗龙带着两百多匹铁狼正直直向我红队营地靠近！” “报告队长，上百条狗龙与数千只铁狼组成的龙兽野兽混合部队已包围蓝队营地，并开始发动进攻，现场极其惨烈。” …… 类似消息不断传来。让队员们继续侦查警戒后，顾雷抬头遥望窗外。看着蓝队营地上空又开始升腾起的冲天火光与滚滚浓烟，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回恐怕就算有救援船，也会很快开回去罢？ 尸体可没什么救援价值！ 过了一两分钟，没等他联系，门外已有急促的脚步声陆续传来，应该是闻讯后急急忙忙赶来的其他中队长。 “算了，开会，开会。顺便养精蓄锐。嗯，待彻底脱困后，我定要大肆放浪一番！” 说完，他便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集中到那两个禁忌龙技上面，难以挪开！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19往上看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派维塔利和小石头带领6中队去对付来袭的狗龙及狼群后，顾雷立即召开紧急队长会议。他先把汇总过来的情报详细地给大家解释一遍，然后做出如下总结： 根据目前侦查到的情况可以初步断定，本次兽潮的主要目标是蓝队。 那数只狗龙与两百只铁狼之所以会奔向红队，仅仅是因为他们正好拦在兽群和蓝队之间。除那一部分兽群外，没有一只狗龙或铁狼把方向对准红队。 “因此，我给维塔利布置的任务也主要是以驱赶为主。那么，既然我们自己的危机暂时解除，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首要问题就是……” 顾雷故意顿了一顿，才有些沉重地说道： “就是我们该不该救蓝队！” 顾雷话一落，场面一时有些安静。大家对蓝队的印象已不是差这样的词语可以简单说明的了，而是根本无法再把他们当同类来看！ 为让其他人缓冲一下，吴雪莲颇有默契地开口问道： “他们需要我们来救吗？” 顾雷继续解释道： “首先，从兵力上来分析，光我们已经发现的狗龙就有七八百只，真实数量肯定不止，而铁狼的数量就更多了。森林里的狼群已被狗龙全部接管，正陆续赶来，最后数量预计会达到4万只以上。” “……” “接着，从单兵作战能力上来说，虽然普通铁狼的实力一般就相当于入门境七八阶的样子，但就算经过这么多天的集训，一个持有电热手甲的入门境九阶学生也顶多能打倒十几只铁狼。” “……” “就是说，就算按一人15只来算的话，至少需要2500名左右的学生才能对抗4万只铁狼，更不用说还有数百只达到入门境九阶，甚至强骨境的龙兽了。” 费厦当即提出质疑： “但是蓝队有高墙啊，像那样高那样厚的城墙，没个十一二倍的兵力是打不下来的吧！” 现在的他只是就事论事。 顾雷摇摇头： “现在蓝队的城墙遭遇不明袭击，破出很多大洞，防御力恐怕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一，只要四倍兵力，即1600名学生，应该就能攻破。而狗龙和铁狼合起来，战力大概相当于3000名学生，远远超出1600。我估计，他们撑不到两天！” 顾雷发出斩钉截铁的断言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知道大家心里还是倾向于不救，吴雪莲不得不再次开口道：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去救他们，大家怎么说也都是铁卫3号出来的学生，算是同乡，不该见死不救？” “救什么救？” 马上就有一个队长不乐意了。 “是啊，他们自己互相残杀不说，还抢我们的粮食药品，杀害我们的队员，我们能把多余的粮食给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啦！” “对，他们是什么学生，和我们算什么同乡，他们就一群暴徒，就一群罪犯。要我冒险去救一群罪犯，雪莲，你可别开玩笑了！” “是呀，见义勇为也得讲究量力而行，那群狗龙铁狼把蓝队营地围个里三层、外三层的，我们怎么去救？在没有防御工事的野外，把我们人数翻个3倍也不可能是它们的对手。” “有道理，的确不能救，也救不了，我们没这能力。” “对，不能救！” “是呀，不能救他们，一旦把兽群吸引过来，我们也得跟着完蛋。” …… 眼见自己遭到众人的一致反对，连顾雷都一言不发，吴雪莲也有点独木难撑。 就像她之前对顾雷说的，人不能伤害别人、人应该要互相帮助之类的确不是什么自然之理。虽然这些的确只是人与人之间的约定，一般披着公德、民俗、法律等外衣，本质上其实依旧是人与人的契约，一方当然可以单方面违背，但另一方也当然有权利不履行或追究责任。 你既然严重伤害了我，就别怪我不帮助你、见死不救，甚至直接杀掉你！ 然而，吴雪莲提出这个建议并不单单是出于仁义，也是有一定利益考虑的。 “我知道大家很讨厌蓝队，我个人对他们也不能说是喜欢，问题是，蓝队一旦覆灭，我们自己该怎么办？” 契约是商业词汇，是为谋取利益而订立的明文或非明文合同，所以也自然会常常因利益而被推翻或重新订立。 众人再次说不出话来。 “蓝队那边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蓝队能消耗掉大概一半的狗龙和铁狼，如此也还有四五百条狗龙和两万只铁狼，我们对付得了它们吗？” “……” “我们的营地可没蓝队那么坚固，就是按顾队刚才的算法，我们也顶多能对付两三百条狗龙和一万五千只铁狼。” “……” 大家都沉吟着，好像是都被吴雪莲给问住了。 但实际上，顾雷知道，他们只是不敢发表意见而已。因为要回答“狗龙和铁狼会不会围攻红队”这个问题，就必须先要回答“狗龙和铁狼为什么要围攻蓝队”这个问题。 而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点答案，却都不愿回答，或者说不敢回答。 顾雷想了想，觉得还是得自己来挑起这个重担，也应该由自己来挑起这个重担。 “对于至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相信大家应该多少都能猜出一些背后的原因，教官们为什么会集体失踪，蓝队的围墙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爆炸，狗龙和铁狼为什么会恰好在这个时候围攻蓝队。一切显然是有人在幕后操纵，是想要完成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顾雷说得仍比较隐晦。 即使已经检查过一遍又一遍，可他总觉得，在这个房间的某一个角落里，说不定还有没被小石头发现的隐藏摄像头。 不过，大家也都能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相关猜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只是缺人来捅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罢了。 “所以，我们不得不考虑这种状况，那就是，一旦蓝队覆灭，一旦那些人把矛头掉转过来对准我们，而我们，该怎么办？” 如此，大家才放开一些，积极地讨论起来。 经过一番激烈长久的议论争论，大家最终达成以下两点共识： 一、龙食必须赶紧分散保存起来，最好分散到每一个学生身上。 二、红队全员必须赶紧转移，离开这个四处漏风的地方国会办公楼。 然而，到底要往哪里转移？大家想半天依旧愁眉不展。毕竟，在修为全部达到射心境的某些专业军事人员面前，由普通物质构成的工事再坚固，也转眼就能被破坏。 就在所有队长俱是苦着一张脸的时候，顾雷骤然抬起头，指了指天花板，说道： “要不，我们去上面吧？”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20梦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是位于铁卫1号中轴内的一个房间，一排排显示器叠成一面巨大的墙壁。 屋内没有开灯，而那些发光的显示器反而把房间衬托得更加昏暗了。 在显示器堆成的墙壁面前，坐着一个面容很年轻、却已白发苍苍的研究员。他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其中一个屏幕，屏幕上有几个身穿迷彩服的学生貌似正在讨论着什么。 “去上面？” “对。” “上面？你是说让大家躲在楼顶上？” “不对。” “你意思是？去中轴？” “对。” “哦——，厉害啦！顾队。” “哦，是啊，老牛逼了顾队！” “对，等我们爬上中轴，再炸掉擎天柱，那些狗龙呀，铁狼呀，不就上不来了吗？” “那，那些在背后耍手段的人怎么办？” “诶，不理他们呗！” “是呀，他们不就是想逼咱们吃龙兽肉吗？咱们自己带够龙食，再躲到龙兽野兽什么的找不到的地方，他们还能拿枪炮抵在咱们后脑勺不成。” “没错，从目前他们所用的手段看，都是间接的，且不惜大费周章，看来他们还是有点顾忌的，应该不敢直接逼迫咱们。” “对，去上面。” “对，去中轴，就去中轴。” “中轴！中轴！” “大家一起去中轴！” …… 看到画面里学生们欢呼雀跃的样子，研究员好像也颇为高兴，轻轻摇动着老板椅，一点阴谋被挫败后的沮丧恼怒都没。 “塔图，你的调教技术还挺不赖的嘛！瞧瞧这些小家伙，多机灵呀！可比蓝队那些傻大个强多了。特别是这个男生。” 他指着坐在会议桌上首的那个云梦男生，微笑着说道： “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站在研究员身后的塔图连忙鞠躬道歉： “教授，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误，没想到他会一次次搅乱您的计划。” 塔图的表情显得非常紧张，也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心还是在为别的什么着急。而站在研究员身后另一边的史蒂文则马上说道： “斯维托奇教授，请您放心，我现在就去把他们的龙食也烧光，再关掉电梯，看他们到擎天柱后还有多少力气往上爬。” “不用，不用，不用。” 斯维托奇连连挥手。就像是看穿塔图心里所想地一样，他笑着说道： “塔图，你放心吧，看在这个小机灵鬼让我看到这么有趣画面的份上，我暂时不会动他们。” 塔图与史蒂文皆是一愣，史蒂文不解地说道： “可他们一旦上来，咱们就容易被他们撞见呀！” “没事，等他们准备好，再过来，大概需要一两天。到时，我的数据应该搜集得差不多了，咱们就该走了。” “一两天，不是说怎么也还得要3天吗？” 史蒂文更加不解，斯维托奇却不想解释了，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另一个屏幕，眼里神愈发得炽热起来。 二人皆疑惑地顺着研究员的目光看向另一个显示器。画面中央，一个绝望的附中学生正大口大口地吞食被他杀死的狗龙，渐渐兽化、异化、魔化，面目全非，发出野兽一般的骇人嘶吼。 这有什么好看的？ 塔图心里有些不解。类似场面从兽群围困蓝队开始，就在不停上演，类似画面他们都见过不少。 唯有史蒂文注意到，教授炯炯有神的目光其实是集中在画面边缘的一个小角落里。 在那里，一只高出普通狗龙半个身子的巨大狗龙，正啃食着一个被它杀死的学生。那个学生史蒂文正好认识，从仅剩的半张脸来看，八成是麦克。 这有什么好看的？ 史蒂文凝神细思，瞬间毛骨悚然。 …… “道歉”、“道歉”、“道歉”…… 充满恶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淹没。周围是成千上万的学生，而他则被围在中间。 学生们个个面目憎恶，并在一个满嘴尖牙的学生带领下，齐声高喊着一句共同的口号： “道歉！” 他下意识狂吼道： “我不！” 然而，回应他的是充满更多恶意、更加暴力的一排排声浪： “道歉”、“道歉”、“道歉”…… 他也更加疯狂地反抗起来： “我不”、“我不”、“我不”…… 他绝不要再回到那种看不到一丝光亮的日子里！绝不！绝不！绝不！ “道歉！” “我不！” “道歉！” “我不！” “道歉！” “我不！” …… 两个声音交替高涨，几乎要把他的大脑撕裂，可他依旧顽强决绝地反抗着，即使喉咙干裂流血也绝不停止呐喊。 最终，在他的拼死反抗下，那成千上万的学生连同他们的带头者全被他强韧的意志撕扯成碎片，统统炸裂为环绕在周围的茫茫雾气。 但是，还没等他笑出声来，那些混合着残破躯体的云气又狂涌着汇聚到他身前。 所有云气像龙卷风一样地飞速旋转起来，慢慢凝成一个山一般高的巨大人影，一个让他表情不受控制地变得恐惧起来的熟悉人影。 这是一个肉山一般的肥胖巨人，高到任他怎么抬头都难以看清巨人的全貌。可就算头仰起得再困难，他依旧使劲仰起头，目光死死地追着巨人手里晃动的长鞭，不敢有片刻松懈喘息。 随着云气完全汇聚，巨人嘴角裂开一丝残酷的微笑： “道歉！” 他艰难地回道： “我，我，我——” 他还没回答，长编就呼啸着无情落下，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移开、避开。 “啪”的一声巨响，长鞭重重落在肩头，他一下就跪了下去，整个身体几乎都要被劈成两半。他张嘴欲要惨叫，但喉咙已干涉到难以发声。 巨人嘴角的冷笑变得愈发残酷起来： “道歉！” 他用嘶哑微弱的声音回道： “我不！” “啪！” “道歉！” “我不！” “啪！啪！” “道歉！” “我——” “啪！啪！啪！……” “啊——、啊……” …… 长鞭举起又落下，在身上划开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难看恐怖的伤痕渐渐布满全身，痛得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极度的痛苦逼得他精神不断逼近崩溃。可也正是这种极度的痛苦激发出他的最后潜力。他疯一般地狂吼道： “凭什么？凭什么？我凭什么要道歉？我用政府发给我的津贴给我自己买吃的，有什么不对？这有什么不对？你自己没能力，你自己赚不到钱，凭什么要我养你？凭什么你挪用我的津贴吃得满肚子肥肠，我却要被饿得前胸贴后背，饿得快要死掉，凭什么？凭什么？” 他歇斯底里地狂吼着。可巨人顿了一顿后，回应他的只有更加无情、更加残酷、更加猛烈地抽打。 “啪”、“啪”、“啪”…… 血肉飞起、骨头一块块破碎，他最终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可巨人竟毫无一丝怜悯。 “呵呵，凭什么？” “……” “凭我是你爸！” “……” “凭我生了你，没有我哪有你，既然你的命是我给的，那你的一切就都属于我！” “……” “别说什么津贴，就是我要卖掉你的四肢、内脏，卖掉你的命，也是天经地义。” “……” “我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 “你居然还敢计划离开我，你居然敢计划去学校，你居然还敢计划背叛我！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 “死，给我去死！死！去死！去死……” 一记空前势大力沉的鞭影铺天盖地砸下，他依旧无法躲闪，只能惊恐地大叫着： “啊，啊，啊——” “道歉，快给我道歉！告诉我你再也不敢背叛我，否则我就打死你！道歉！道……” …… “我不道歉！我不道歉！我凭什么要道歉！我对你们道歉，谁来给我道歉？” 安迪猛地从床上坐起，不停地大叫着，脸上苍白得没一丝血色。 不过，他看似是被噩梦惊醒，其实是被查查林摇醒的。 查查林正三分害怕七分疑惑地看着安迪： “安，安，安迪大哥！该起床了。” 见安迪还回不过神，查查林不禁在心里疑惑地嘀咕起来： 好熟悉的梦话！难道他又梦到他了？但是，他不是好久都没做过那样的梦吗！ 突然，查查林五味杂陈地想到： 果然，做出那种事后，连这样无情无义的他也不可能若无其事的！ 安迪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极为不爽地说道： “这不才5点不到嘛！” “顾大……” 被安迪狠狠瞪一眼后，查查林赶紧改口： “顾雷说有急事，让大家马上集合。” 安迪这才发现，不仅其他床位人早不见了，宿舍外也响起连绵不断的急促脚步声。他不由地冷哼一声： “好威风呀！” 说着，安迪再次把手伸进大裤衩的口袋里，来回抚摸着那个冰冷危险的柄状器物。这器物正逐渐让他产生超乎想象的依赖感。 合适的时机，到底要何时才能到来呢？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21狼王射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第二天早上，就在红队众人向着离他们最近的擎天柱开始转移的时候，蓝队那道高7贾米、厚1贾米的钢筋混凝土围墙，终于在一只头比墙还高的狗龙反复撞击下，轰然倒塌。 “嗷呜呜——” 狗龙王发出一声仿佛要唤醒这座沉睡都市的畅恨叫声，吹响总攻的号角。 “嗷呜——”…… 无数铁狼、狗龙，以及身穿破烂军服的魔人齐声应和，踏着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的狼尸、龙尸、人尸涌入打开的缺口。厮杀声、惨叫声立即再度响起。 而就像是认命一样，兽群并没遇到太强的抵抗。因为大部分剩余的学生都聚集在政府办公中心的一间大礼堂内，包括杜克。 “你想明白了？” 通讯器里传来契尔年科严肃至极的声音。杜克认真回道： “是，不止是我，教会的大家都想明白了！” 杜克回头，难得地用平和的目光扫了其他人一眼。在死亡面前，他们都是平等的冥神信徒。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坚定的点了点头。 杜克回身，平静地对通讯器里的教父说道： “虽然再吃一点龙兽肉，再增强一些实力，我们或许就能突围出去。但可能性更大的或许是，我们会立刻魔化，灵魂受到污染，从此不入轮回，成为孤魂野鬼，直至魂飞魄散。” 说到最后，这个杀人没眨过眼的少年居然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显得非常害怕。 冥神教会比原始太阳神教会更早出现，轮回之说实际上是他们最早提出的。原始太阳神教会的轮回之说是后来吞并融和部分该教势力、吸收其部分教义的结果。 根据冥神教会的教义，人死后灵魂并不会消亡，而是被冥神的接引使带回冥界，接受审判使的审判，然后根据其生前功绩罪过的大小，重新投胎为三六九等。最上等可高至帝王将相，一生享尽荣华富贵，最下等低至草木虫豸，任人鱼肉、生不如死。 不过不同于蓝日教会的是，审判使判定功过的标准看死者生前为冥神及其麾下诸神做出多大贡献。蓝日教会以生前为龙人做出多大奉献的标准，是他们自己后来改的。 因此，不入轮回对冥神教会的信徒来说才是最大的惩罚，没有来生对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死亡，是最可怕的永劫！ 同样因此，杜克庄严地向契尔年科宣誓道： “所以，我等一致决定，以兽齿噬身之刑结束我等此生，重归冥神怀抱，重入轮回。” “重归冥神怀抱，重入轮回。”…… 众人狂热地齐声应和，脸上写满无上的荣耀与自豪，就好像自己做出的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决定一样。 冥神教会的教义里不允许逃避式的自杀，怯弱者轮回后必为牲畜家禽，却允许英勇就义。只要是为教会牺牲的，死得越痛苦，功劳就会被认定为越大，轮回后就能获得更好的新生。 这就是为什么，从古至今，冥神教会的教徒都会比其他教会更悍不畏死的重要原因。要不是绝命龙呼吸法无可避免的恐怖副作用，冥神教会根本不可能被原始太阳神教会给赶下台。 通讯器那头传来契尔年科欣慰感慨的声音： “我亲爱的教子，我亲爱的教友们，我永远以你们为荣！你们放心地去吧！大家来生再见。我这就去诛杀杰尔夫，用渎神者的污血来为你们践行。” “谢教父！” “谢主教！”…… “杜克，你放心的去吧，你本该杀死的另一个亵神者的天命也会由我来继承。” “感激不尽！” “哈哈，望来生，吾能为汝之教子，汝能为吾之教父，由汝引导吾，重见冥神之荣耀。” 契尔年科的声音里，终究是有一点悲伤，一点离别的悲伤。 杜克也有点“嗯咽”： “不胜荣幸！” 然后，杜克才挂断与契尔年科的通讯。 突然，“啪啦啪啦”的恐怖脆响就不断响起。墙壁的上边缘出现了一道不断游走开裂的巨大缝隙。最后“轰隆隆”一阵巨响，整个屋顶都被一对巨爪连同上面的数层楼层一同掀翻。 天光乍亮。 杜克的独眼才适应过来，就见四周的断墙上早爬满龇牙咧嘴的铁狼、狗龙，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漆黑的魔狼、魔龙，以及魔人。这些浑身黑鳞、张牙舞爪的魔人本来都是他的同学、甚至教友。 杜克才收回视线，领头的巨大狗龙就把它那足有半人高的巨大狗头凑到他面前，用舌头把他从上到下舔了一遍。 杜克知道，那是它在向其它野兽宣布，这是它的猎物，谁都不许染指。但他浑然不惧。他随手扔掉通讯器，高声吟唱道： “冥光永照，轮回不灭。” 众人齐声跟唱： “冥光永照，轮回不灭。”…… 标记好猎物的狗龙王不屑地撇了他们一眼，张嘴长啸一声，下达开宴的命令。 狂兽之宴，开席！ 早已迫不及待待的野兽、魔兽，纷纷张开滴答着口水的血盆大嘴，扑向底下众人 “冥光永照，轮回不灭。”…… “啊——” …… 齐整异样的狂热吟唱声中开始响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碜人的惨叫声。 “啊——” “啊啊啊！” “好痛啊，好痛，啊——”…… 四下泼洒出来的鲜血，使一排排包着红色布套的桌椅变得更加刺眼了！ …… 鲜血很快染红整个礼堂，血色浓得几乎要从屏幕中溢出。 塔图深深皱起眉头。可另一边的原附中教官史蒂夫，却反而是一脸冷漠。 那个被称为斯维托奇教授的研究员更是看得津津有味。他接着不断调整摄像头的焦距，把画面集中到狗龙王身上。 在吞噬消化完杜克之后，狗龙王身上正发生惊人异变。 只见它抬头痛苦地呻吟起来，身形慢慢膨胀，逐渐把浑身光滑的皮肤胀裂。在体表那密布的裂纹中，竟有黑色鳞光闪烁。招风耳一样的头冠开始缩小，本来光滑的脖颈后有白色毛发冒出。 最后，它彻底蜕变成一只身高9贾米、替宽1.5贾米，狼头立耳、浑身长鳞、脖后布满白色鬃毛的黑色狼龙。 狼龙踏步长啸： “嗷呜——” 地面震动开裂，更有蓝光自鳞片间蹦出。电磁之力翻涌，它的周身雷电大作，把整个礼堂夷为平地。 “射……射心境。” 没心理准备的塔图看得目瞪口呆。而有准备的斯托维奇则是不住摇头惊叹，史蒂文依旧冷漠，只是其中难免带着一丝恐惧。 塔图这才明白斯托维奇之前说的有趣画面指得是什么。既然人类能通过食用龙兽、吸取精神力提高修为，那么龙兽为什么不能反过来，通过食用人类、通过吸取人类的精神力，、通过吸取人类的灵魂，来蜕变进化？ 是的，在吞噬杜克的灵魂后，狗龙王终于一举突破瓶颈，成功进化为射心境的狼龙。 塔图只觉得全身发寒，喃喃着说道： “怪不得老人们常说，吃人的龙兽绝不能留，它们不仅格外凶残，还格外喜欢吃人，会停不下来的杀人吃人！” “是的。” 斯托维奇赞许地点点头，以研究者特有的冷静语气分析道： “显然，和人类一样，龙兽蜕变进化到一定地步，灵魂强大到一程度后，和我们人类一样，它们也会面临修炼产生的精神能量开始跟不上灵魂消耗的情况。而它们和我们不一样的是，它们没办法种植龙食，而野生的龙食又极其罕见。于是，不断杀人吃人成为它们最好的选择。这才是为何杀人越多、吃人越多的龙兽就会越强大，还越喜欢杀人吃人的真正原因！”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22亲卫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斯托维奇有些感慨地摇摇头，缭乱的白发中甩出几块头皮屑来。 “在封建时代，人们没有现代的研究条件，连主动研究的意识都没。而到现代，人类又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龙兽一吃人很快就会被杀死。因此我们居然一直没想过，龙兽会不会也能通过互相吞噬或吃人来变强。真是多亏塔图你的好学生，真是多亏了这个时代呀！” 斯托维奇顿了顿，激动兴奋地说道： “现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代，对我们研究员来说无疑是最好最棒的时代！” 塔图闻言，表情更加木然，只能在心里默默说道： 可这对我们普通民众来说无疑是最差最糟糕的时代！ 史蒂文没话找话地急忙插嘴道： “是呀，不过蓝队已经全军覆没，那它接下来要干什么？或者说，它接下来的目标是谁？红队吗？” 史蒂文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斯托维奇无所谓地回道： “它接下来想干什么关我们什么事？反正数据都搜集得差不多了，它爱咋地咋滴。咱们收拾一下，明早就走吧！也省得被红队的小家伙们撞见，他们还真是有活力啊！估计今晚就要上来了。要不是不合适，我还真想去见见那个小机灵鬼呢！” 但这时，一只巨大竖瞳徒然占满整个屏幕。 就像要回应史蒂文的问题一样，狼龙把头一下凑到了摄像头前。 它竟凭借惊人的直觉，发现了连小石头这样深谙电子产品的现代人类都没能发现的隐藏针孔摄像头。 看着那只巨大竖瞳中流露出切齿仇恨，三人心中皆不由“咯噔”一下： 难道…… …… 下午，红队一行1200人正艰难地在林间跋涉。 其中上千人排成一条蜿蜒的绿色长蛇，在绿叶掩映间时隐时现。 另外上百人则每三四十人为一组，分为三组，分别分布在队伍的左右和后方，来回巡查，保驾护航。 这上百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的红色肩章都转移到了左胸口。那是他们被特别挑选出来的标志！ 面对很可能会愈演愈烈的灾难，为进一步增强凝聚力，顾雷终于不得不成为他曾经最讨厌的人。 在今早的全队大会上，顾雷不仅大肆宣传2中队之前牺牲的那几个同学舍己为人、英勇无畏的精神，号召大家向他们学习，努力共渡难关。 没办法，人性大多自私，集体也是因利而聚，而有什么利益能大过生存呢？ 一旦集体无法保证个体的生存权，个体很可能马上选择背叛集体，而不管其行为是否会对其他个体、甚至整个集体造成致命打击。因此，任何一个集体想延续下去，都必须宣扬这种无私奉献精神，无论其领导者本身是否秉持。 他还特意从愿意继承那些牺牲同学遗志的队员中，择优挑选出上百人，组建一个全新的独立中队——血心队，专门负责处理一些危险紧急的情况。之所以把红色的肩章转移到心脏前，便是赤胆红心的寓意。 “大家快一点啊！大家快一点！” “快一点，请大家快一点！” “快一点啊，目的地快到了。” …… 眼见高耸入云的擎天柱已摇摇在望，即使落在队伍最后的队员们已经呼吸急促、汗流浃背，即使他们本来就是体力最不好的一波人，他们身后的血心队队员们仍是忍不住出言催促。 早一些的时候，从蓝队驻地方向，突然就传来一声让所有人心悸的狼嚎之声。仿佛有极可怕的凶兽出世一般，所有野兽都闻之色变，纷纷慌不择路地狼狈逃窜。 看起来竟好像整个森林都在为之战栗！ 这前所未见的恐怖异象让红队上下都心生忐忑，其实都恨不得马上能飞到擎天柱下，登上电梯，赶紧远离现在这个到处都弥漫着危机气息的死亡森林。 这些血心队队员只是因为格外强烈的责任感与荣誉感，而感到格外地着急罢了，并非是得势后的嚣张跋扈。 这不，连顾雷都亲自过来催促了。 他现在既是大队长，又是血心队的直属中队长。 “怎么样？” 上前来汇报的，正是小石头： “报告队长，一切正常。” 血心队下设3个小队，每队33人，小石头便是这队的小队长。 在组织完射流手甲的改造工作、制造出200多具射流手甲后，小石头就将1中队交还给季马，调任到血心队1小队，成为小队长。他不仅实力达到强骨境三阶，比较出众，还难得有一定兵团指挥经验，最关键的是绝对不会背叛顾雷。 至于另外两个小队长，2小队自然交由向来唯顾雷马首是瞻的维塔利负责。而3小队的小队长竟是德米特里。 这一是因为德米特里强骨境四阶的超群实力，二是因为他现在只能依靠顾雷，三则是他在蓝队的暴乱中，由于一直与另外两个强骨境四阶的中队长围攻塔图，直到战败受辱，所以倒是没犯下任何不可饶恕的罪孽。 如此，血心队全员都是由红队中最支持、最拥护顾雷的队员组成，其实也可以说是顾雷的亲卫队。 然而，小石头刚敬的礼还来不及放下，身后的密林中便传来声声由远及近的狼嚎。 一头狗龙很快当先出现在顾雷的视野中，接着它身后又陆陆续续出现两条狗龙和数十条铁狼。看它们直直追赶过来的凶暴急切模样，这回可不再是偶遇啦！ 顾雷有些疑惑地想到： 咦，我记得狗龙应该是绿色的呀？这几条狗龙怎么像墨一样漆黑？ 小石头则有点尴尬地看着顾雷。 顾雷无所谓地摇摇头： “没事，准备迎敌吧！” “是！” “不过你准备怎么办？” “这里明显不适合进行迎击战。树木不仅会遮挡视线，还会干扰射流。因此我准备先撤到前面不远的一片空地上，然后再把他们引过来。” “行，那就交给你了！” “好！” 本在队伍末尾的普通队员们早被吓得拼命向前逃窜。恐惧又把他们所剩无多的潜力硬挤出一些。周围只剩下血心队的队员们。 面对血心队成立以来的第一次血色考验，他们虽都有点控制不住地紧张，但又跃跃欲试，皆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顾雷和小石头。 “大家跟着我后撤，去前面的空地建立迎击阵地！” “是！”…… 在得到小石头的命令后，队员们才开始紧急后撤。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23集火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快！快！” 等穿过空地，来到预定进行迎击的另一侧边缘后，队员们没躲进树林，直接转身排成3排，每排各11人。 “嗷呜——” “嗷呜呜——” …… 凶恶的狼嚎之声从对面的密林中传来，这时3条狗龙也正好带着狼群接连跃出。 眼见队员们不再逃跑，跑在最前面的狗龙兴奋地大叫一声。后面的狗龙和铁狼纷纷应和，凶戾的叫声此起彼伏。 兽群一下就加快速度，没用一分钟便逼近空地中央。。 小石头连忙命令道： “预备！” 第一排的队员们马上举起手甲进行瞄准，11个细小却夺目的红点骤然亮起。 尽管射流手甲只有200多具，远远不够武装整个大队上千人，可血心队仍全员装备射流手甲，还是质量最好的那百多具。剩下质量略次的才被平均分配给其他队伍。 理由无他，最勇敢的战士自然就该配备最好的装备！ 接着，早就等不及的顾雷就要下令射击，却被小石头拦下。 “再等一等。” 顾雷疑惑地看着小石头。小石头解释道： “现在还不是最佳射程！” 等小石头通过心界把射流手甲的参数传给顾雷后，他才顿悟： 原来，射流手甲的有效射程虽然高达半公里，但最佳射击距离只到270贾米左右，远了威力精度都要大幅下降，只能穿透像耳朵这样较为薄弱的身体部位。而此时最近的敌人离他们尚有四百多贾米。 “好！” 顾雷点点头，不再越俎代庖，放心地把具体指挥全交由小石头负责。对于这种比较古典的射击战，显然小石头比他更在行，也完全可以信任。 就在二人说话的几秒功夫里，3条狗龙已带着数百铁狼接近最佳射击距离。 如今大家都能看出3条狗龙身上出现的异常。它们双目血红，浑身都萦绕着日光扑不灭的黑暗气息，仿佛民间传说中的恐怖魔兽，令人望之色变。 眼见队员们有点慌乱，小石头也不再执着于最佳时机，立即命令道： “发射！” 12道赤红射流齐齐射出，威力堪比旧时代的大口径步枪，连最坚硬的头骨都能穿透，一次就能打穿两三只铁狼。 三只狗龙慌忙闪避，可最左边的那只狗龙仍被命中。它右大腿被划出一道长长的焦黑伤口，痛叫着失控倒地。而3条狗龙身后的狼群则因为挤得太近，根本无法闪避，当即有数十条铁狼惨叫着跌倒，过半当场死亡。 “第一排下蹲，第二排预备！” 第一排的队员立刻蹲下，第二排赶紧瞄准。批量生产的射流手甲都需要几秒的冷却时间。 “发射！” 又是12道红芒射出。 “嗷呜——” “嗷——” “嗷呜呜——” 又是数十只铁狼跌倒，不死也是重伤。 “第二排蹲下，第三排预备！发射！” “……” “第三排蹲下，第一排预备！发射！” …… 这样循环往复，三排队员轮流射击，红芒一波接着一波，形成密集的射流弹幕。射流穿透四肢、穿透身体、穿透头部。铁狼成片倒下，发出密集的哀嚎之声，不久便死伤大半。唯有3条狗龙仅受轻伤。 由于负能量与正能量的湮灭效应，混沌魔气不仅能提升魔兽的破坏力，还能起到一定防护作用，所以除左边的那只狗龙开始不慎跌倒过外，3条狗龙后来连跌倒都没，反而被疼痛刺激得愈发疯狂。它们一次次加快脚步，目光狠毒至极。 小石头见射流奈何不得狗龙就想干脆等靠近后用近战解决，然而深知混沌龙兽厉害的顾雷则命令道： “小心那3只狗龙，铁狼已不足为惧！” “是，第一排集中攻击左侧那只，第二排中间，第三排右边。第一排预备，发射！” “……” “第二排预备，发射！” “……” “第三排预备，发射！” “……” …… 随着时间过去，队员们早慢慢进入状态。现在的他们已忘记何为害怕。队员们熟练地变换战术，交替对3只狗龙进行集火射击。 开始3只狗龙还能硬抗，只是怒号着继续挤出全力，不断加快脚步。可当它们靠得比较近后，射流的威力也越来越大，它们终于忍不住接连跌倒在地。而队员们自然不会手下留情，皆用更加狂暴无情的射流雨进行近距离覆盖打击。 终于，左侧与右侧的两只狗龙一次次站起又倒下，在多轮集火后慢慢放弃挣扎，不再动弹，任血液浸湿身下地面。连剩下的小半铁狼也因受射流溅射波及而尽数倒下。 最后只有中间的狗龙拖着满身伤痕，后跳一步，纵身跃入队列，冲散了射流阵。 “散开，快散开。” 小石头大叫着，便要上前帮助。 事实证明，顾雷的判断相当有先见之明。在狗龙的第一下攻击中，就有5名队员被狗龙撞飞，难以起身还击。 但这次却轮到他被顾雷伸手拦下。 小石头疑惑地看着顾雷，顾雷摇摇头，解释道： “这条狗龙已受重伤，这一跃不过强弩之末，正好合适给他们练手！” 尽管天柱已近在眼前，可不到最后关头，依旧无法排除和兽群爆发大规模冲突的可能。冒点小危险、借机练练兵，在顾雷看来大有必要。 小石头于是按捺住担心，仅仅把电热手甲加热到八成左右，与顾雷一同安静地站在一边，准备好随时出手救援。 “嗷呜——” “喝！” “哎呀，你小心点！” “哦，对不起！” “喝！” “嗷呜呜——” …… 看着看着，小石头也愈发觉得有必要让队员们见见血。 那条狗龙或许本有强骨境四五阶的实力，可现在被射流集火重伤后，顶多只有强骨境三阶。可就这样一只半残狗龙，33名平均强骨境一阶的队员面对它时，竟手忙脚乱、进退失据，任那条狗龙在中间左突右冲，无可奈何。 只见狗龙张开血嘴，牙咬、爪击、甩尾，队员们纷纷挂彩，有人被咬下一大块血肉来，也有人被利爪划伤，更有人被尾巴抽飞，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最倒霉的一个队员是被自己人的射流打中左腿倒下的。钻心的疼痛让他还没完全倒地就先昏了过去。进行射击的队员楞一下后，也被狗龙撞飞倒地。 当进行接近战后，队友们毫无实战经验的缺点便瞬间暴露无遗。很快便有近三分之一的队员倒在地上哀嚎不起，狗龙凶威更胜： “嗷——” 它大吼一声，便向一个来不及爬起来的队员咬去，尖牙准确地对准那名队员的喉咙。一名队员一剑砍向它伸长的脖子，却被它灵活地缩头闪过，并顺势转身一尾巴抽飞。 狗龙就要继续攻击那个刚站起来的队员时，小石头知道不能再袖手旁观，当即一道射流从它左眼钻进，又从它后脑钻出。 受到致命冲击，狗龙身形一滞，摇晃几下，最终软软倒地。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24魔性杀戮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最后一只狗龙倒地死亡，队员们身后的树林中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逃跑的学生们又跑回来看热闹啦！ 虽然狗龙眼里的凶光已彻底黯淡，但小石头还是先给它补上一记射流，才接着一个个搀扶起受伤倒地的队员。他一边指挥人给他们疗伤，一边一个个指出他们刚才所犯的错误，提醒他们下次该如何应对。 而因为有许多人看着，甚至给他们喝彩，队友们即使再疼痛，也强忍着不出声，努力站起，脸色痛苦中还略微有些骄傲。毕竟怎么说，他们都成功保护住了大家。 不过，他们仍非常虚心地接受了小石头所提的建议。小石头刚才那一记精准射击着实惊艳！ 顾雷则无聊地在一边看着，管理最忌讳的事情之一就是事事都要越级干预。又见得益于吴雪莲的特质草药，大家没几下便重新变得生龙活虎，他更提不起精神。感到无聊加疲惫的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然而吸气时，顾雷又愕然发现几丝熟悉的恶心味道，登时心头一紧： 不对，臭味不该随着混沌散去而越来越淡吗？怎么反而变得浓郁起来了？ 顾雷连忙抬头看向最后死去的那只狗龙，又举目望向倒在更前面位置的另外两只狗龙。确认它们鳞片上的黑亮光泽正不断流失后，他凝神思考一下，慌忙转身，大叫着驱散围上来看热闹的普通队员。 “散开，散开……” 可哪来得及? 顾雷才张口，就有两道黑影从周围的大树上翻身跃入人群中。 “啊”的一声惨叫。一个被手甲从身后刺穿心脏的队员还能痛叫一声，另一个被咬断喉咙的队员则只能捂着脖子，“呜呜”说不出话来。 “啊啊啊！死人啦！” “救命啊！” “啊，死人啦！” …… 尚在惊疑中的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尖叫着作鸟兽散，但哪跑得过两个魔人，转眼就又有三人被杀。 两个魔人的实力相当强大。 从网络报纸上的描述判断，人魔化后的实力会比魔化前强三四阶，因此它们极有可能是强骨境六阶。就是屠龙秘法加持的顾雷也不可能与之匹敌。 且它们表情狰狞、极度嗜杀，攻击手段比魔化的狗龙更加残忍。 大家愈发恐慌，愈发不可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来，伤亡也愈发地大起来。 眼见没几秒就有近10名同学惨死，而小石头他们才刚要赶来，顾雷知道，身为大队长的自己没有选择，唯有迎难而上。 没时间给顾雷犹豫。看着魔人身上比狗龙更加凝练的混沌，顾雷套上伪兽双爪，一咬牙，狠下决心： 既然是我自己提倡大家要英勇无畏、舍己为人，那我自然该以身作则，否则何以服众！ 再想到只用一次应该不会有事，顾雷一个武器强化，紧跟着便催动龙技——奔雷引力加速拳！呈放射状的四散红光渐渐凝结收缩。 这下，顾雷终于知道为什么杜克的龙气会呈现出闪电一样的混乱形状了，那是快要挣脱精神力束缚的强大引力在作祟。龙气像要反噬主人的毒蛇一样自主扭动起来，几乎让顾雷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 几乎是被强引力牵引着，顾雷一跃飞向离他最近的那个魔人。那个魔人刚用尾巴刺穿一个同学的心脏，正要去吸尾尖上的血液，便被一拳打得连连后退。 魔人的电热手甲一拳就被打得开裂，连顾雷自己也大为意外。 这么快？这么强？ 他施展出的奔雷引力加速拳竟貌似比杜克施展的还要凶猛。这一来肯定是伪兽双爪的功劳，二来当然是有唯心法则干涉。三来却是另有原因。 顾雷不察，继而大喜，再次催动禁忌龙技。 闪电引力加速拳！ 他出拳更急。电蛇狂舞，魔人的手甲没几拳便被打得布满裂纹，发出又惊又惧的叫声。众人受到激励，这才慢慢镇定下来，开始进行一些防御，甚至发动一些反击。伤亡这才少了一些。 但包括顾雷自己在内，精神高度紧张的众人都没察觉到，顾雷的眼中有红芒多次一闪而过。并且，他的呼吸，也开始出现细微变异。 实际上，三来，顾雷不知道的是，狗龙呼吸法与绝命龙系的专属禁忌龙技也有着惊人相性，几乎能发挥出不逊绝命龙系呼吸法的可怕威力，同时也极易引发呼吸共鸣！ 当手甲连手臂骨头都被打碎后，魔人恐惧地嘶叫起来，转身就要逃跑。不想这种怯弱表现更激发顾雷的惊人杀机。它还未转身，就被顾雷用一个奔雷引力加速拳打穿身体。 看着魔人眼中渐渐暗淡的恐惧与绝望，顾雷方惊觉自己有点失常，居然没控制住自己，用了那么多次禁忌龙技。然而情况紧急，不容他多想。他着急地奔向另一个魔人。 幸好，此时另一个魔人已经被小石头他们顺利包围起来，如此顾雷才不需要继续使用绝命龙系龙技。 松了一口气的顾雷完全没意识到，他刚才的呼吸，常常会处于吸气多、出气少的诡异状态，那是许多绝命龙系呼吸法都有的危险特征。 另一边，面对魔人，其他队员们就没什么好办法了。境界相差较大不说，装备上也没什么优势。虽丧失神智，魔人依旧知道该如何使用电热手甲，还有着非常惊人的战斗直觉。 队员们只能把魔人包围限制住，然后交替着、配合着对它发动一波又一波进攻，让它无法喘息。电热手甲相互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脆响声，火光四溅。 一把高热剑刃被砍得满是缺口，或是没等一把剑刃崩坏，就会有另一把，或是另外两三把高热剑刃迎上去。 队员们活学活用，应用小石头方才传授给他们的技巧，通过密切配合，又花费数分钟，在把魔人手甲上的剑刃打断后，终于把剩下的魔人合力斩杀。 血心队的队友们都略微有些激动，可惜这次却没人来为他们欢呼鼓掌欢呼了！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25天路断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望着满地的残尸断肢血泊，一个队员近乎崩溃地哭号出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其他同学也跟着相继崩溃。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马上就要回家！”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啊，妈妈，啊啊啊啊，啊——” …… 这次出现伤亡后造成的影响与上次完全不同。 上次出现伤亡主要集中在2中队，而2中队的队员们大都比较勇敢开悟，于是对死亡的恐惧被最大限度地局限在2中队内部。 而这次聚集于此的队员们就大多没2中队的那么强大淡然。 加上魔人似乎对正常人有一种畸形的憎恶，杀人手段极其残忍，最终不仅有17人被杀，现场还超乎寻常地惨烈，恐怕连见惯凶杀现场的老警察都会反胃到吐。 于是，对死亡的恐惧一下就从最胆怯的那些同学身上爆发出来，并像涟漪一样向周围扩散开来，使得那些本来没那么恐惧，至少没达到爆发程度的同学，也一起爆发出来。 人本来就会本能地时刻观察学习、模仿他人，少年更甚。 且毕竟大多是一些普通学生，上千人里见过死人的还不足百分之一，哪能一下接受这么血腥残酷的场面！ “是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顾雷喃喃自语着，心中亦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他其实也依旧走不出那个贫穷却温暖的家，走不出那个虽混乱但还算安全的旧时代，适应不了这样堪称翻天覆地的剧烈变化。 然而，肩头过分沉重的责任又使顾雷不得不尽量压抑自己的个人情感。他知道，若就这么放任恐惧扩散开来，红队这个大集体说不定会顷刻崩溃。 顾雷赶紧命令尚算镇定的血心队队员们催促大家启程。 “嗯，加油，别哭了，走吧，走吧，快到了！” “美女别哭啦，乖，别哭！” “是啊，快到了，马上就能回家啦！” “走，走，起来，起来，回家，回家！” …… 大家这才一个个慢慢起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追赶正在等待他们的大部队。一个死活不肯起身的女生最后也让一个血心队队员背起继续赶路。而就是趴在那个男生背上，她仍是止不住地哭哭啼啼。 这种情况下，要掩埋死去同学的尸体显然非常困难，且非常危险。可若是任他们曝尸荒野，肯定也会影响军心。如果死后连个掩埋的坑都没，士兵们恐怕更加难以安心作战。 顾雷犹豫着到底要留几个谁来负责这个艰巨的任务。 头次出现这么大的伤亡，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除了自己，留谁他都有点不放心。偏偏自己现在是主将，又不能随便走开。 看出顾雷纠结的小石头当即主动请缨： “顾队，让我来吧！” 小石头过去家教也不错，还是挺擅长察言观色的。先前不用他人提醒，他也从没在公共场合对顾雷直呼其名。倒让顾雷有点小不习惯。 而眼见副中队长主动请缨，受到刺激的其他队员也接连站了出来。 “我也留下！” “我也是！” “我也是！” …… 少年们最喜欢模仿那些他们觉得很强大、很酷的人。 如此，看着一双双热诚勇敢的眼睛，顾雷还能说什么，只能制止道： “好了，好了，这些人就足够了。” 强压下心中担忧，顾雷拍了拍小石头的肩膀： “那就麻烦你们了。” 小石头点头道： “没问题。” 顾雷这才带着其他27名血心队队员转身追赶先行的其他人。 对死亡的恐惧，转变成了催促大家不断加快脚步的巨大压力。在这股巨大压力的逼迫下，落在后面的队员很快就追上前面的队员，顺带着还把压力一起传导给前面的队员。 “诶，你这是什么表情，看得我都心慌起来啦！” “怎么，你还不知道呀？” “什么呀？” “我们被狗龙群追上，死了好多人呐！” “真的吗？” “真的，不信你问他！” “当然是真的，我们死了上百人呢！” “是呀，都死得好惨呐，内脏流了一地！” “你，你，什么内脏流了一地，你们不要瞎说，快走，快往前走！” “我哪有瞎说，要是假的，我说出来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制止我？” “你——，诶，快走，快走，到了我再和你理论。” “哼，到了再说！” “对，对，到了再说，赶紧走，赶紧走！” “对，赶紧走！” …… 于是，本来有些疲惫的绿色长蛇不断加速，没到天黑，就提前赶到天柱附近，拉都拉不住。 “看，到了，到了。” “终于快到了。” “啊——，天柱，我们来啦！” “是啊，我腿都快累断了！” …… 看到比铁卫3号上更加粗壮的天柱在眼前拔地而起、冲入云霄，顾雷心中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总算到了！ 又过几分钟，当小石头通过通讯器告诉走在队伍前面的顾雷，他已顺利完成任务，且不久就能追上最后面的同学，顾雷一直提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 总算没出现更多伤亡！ 然而，就在顾雷放松下来，就在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眼前天柱的时候，在天上，有个人，又一次轻轻打了个响指！ 突然，就在天柱中间3个四等分点附近，同时冒出3朵火花，发生猛烈的爆炸。 由于光速远高于声速，最开始是没有声音的，只能看见坚固的钢铁构件片刻化为海量的碎片，随着火光和浓烟喷涌而出，且源源不断。连续的爆炸接连发生，从一个爆炸点，迅速发展成一条线，一秒不到就连成一个圈，3个凭空把天柱中间炸出3断明显空白的爆炸圈。 直到几秒后，几乎不分先后地，三声响彻整个移民卫星的爆炸声，才骤然响起。接着就是像放鞭炮一样的一连串密集爆炸声，声音大到能把大家的魂给震没。 就在这样骇人的轰鸣中，就在底下上千眼睛呆愣的目光中，顶天立地的擎天柱刹那断成四截。巨大的冲击直达心灵、深入魂魄，夺去每一个人的神智。这一刻，大家脑海中都只有一个震撼至极的念头，那就是： 天柱居然断了！ 所有人都像傻了一样呆呆看着，根本反应不过来。 “后退！后退！……” 最先反应过来的顾雷声嘶力竭地不断呼喊着。 整个擎天柱断成四截，其中两截还分别连在中轴和地面，剩下的两截则正在加速下落，发出令大地战栗的呼啸之声。 虽然铁卫1号的擎天柱非太阳合金打造，更不是承重构件，但为保证其强度，其横截面高宽仍有8贾米左右，比铁卫3号的粗壮不少。 并且，那两截下落的擎天柱，长的近2公里，短的也有1.5公里多，即是说，就算短的那截都有三四十万公吨的恐怖重量。长的那截更是重达五十万多公吨。 这样合计重达九十万公吨的庞然大物，一旦从三四千米的高空中完全落下，释放出的庞大能量相当于上百吨高爆炸药被一齐起爆。 “后退！快往后退！” 顾雷一边往回走，一边把人往后面推。血心队的队员们连忙过来帮忙。 “快，后退，后退，快往后退！” “后退！快后退！” “快退后！” …… 大家连拉带扯，终于把失神的同学纷纷唤醒，大家一窝蜂地开始往回走。 而这时，短的那截已接触到地表。 强大的冲击令看似坚实的大地一下狐疑像水面一样凹进一个大坑，荡起类似水波的土波，有大树连着下面的土地被一起被土波抛到半空。冲击波登时扩散开来。 众人只觉一阵地动山摇，别说行走撤离，连站立都困难，然后才听到“轰隆隆”的巨响持续传来，震耳欲聋，好像整个移民卫星都颤抖了起来。 接着，没等第一波冲击过去，大的那截也跟着落到地表。 大地出现开裂，冲击波卷起漫天沙尘暴，像黄土做出的巨怪一样拔山倒树而来，迅速把包括顾雷在内的百多名队员全都吞噬进去。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26风波恶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有部分冲击波沿着残余的天柱传到中轴，中轴也跟着微微晃动起来，发出不明显的异响。 看到底下的学生狼狈逃窜，看到那蝼蚁一样密密麻麻的小点被沙暴吞没，史蒂文冷漠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微笑，甚至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其实，他本来是该提前引爆炸药的。按照原定计划，他应该在两分钟前引爆炸药，那样红队的学生们就离擎天柱还有一段更远的距离，不会波及到。 不过，在不经意间注意到接近天柱的少年们后，在大概思考一下他们可能会受到的影响后，他便立即改变主意，故意将爆炸时间延后两分钟。 果然，他如愿看到了这幕令他身心愉悦的残酷景象。 再声势浩大的爆炸，如果没有鲜血来点缀，那也毫无灵魂！ 如是想着，史蒂文不禁沉浸其中，表情愈发地陶醉起来。 说实话，他还是非常怀念这次集训、怀念这些学生们的。 毕竟，对一个超人类主义者而言，还有什么能比肆意揉捏玩弄普通人类更令他们感到愉悦的呢？若不如此，他们又该如何证明自己是超越普通人类的超人类！ 然后，史蒂文才把目光投向另一边，投向他为何要炸断擎天柱的根源。 就在距离红队众人只有两三公里的地方，狼龙正带领着它混合魔人、狗龙、铁狼的庞大部队停在那里。从周围还未彻底散去的烟尘可以看出，它们刚到那里不久。后方还有源源不断的铁狼正在赶来，惊起一群又一群的飞鸟。 野兽们此刻基本还保持着赶路时的队列，那是一个巨大的三角形。而巨大三角形的一角正好指向天柱。或者说，指向仍待在中轴上的史蒂文等人。 是的，对狼龙来说，史蒂文等人才是造成它们现状、给狼王自己带来丧子之痛的罪魁祸首，是当诛之首恶，是不惜一切代价都必须要杀掉的仇寇。 所以，眼见通往中轴的一根天柱被炸断，狼龙仅仅抬头遥遥看了史蒂文一眼，便转身杀向离得最近的另一根天柱，毅然决然、干脆狠辣。这个卫星总共建有3根天柱，都不是承重构件，主要是用来运输人员货物的。 看到兽群转向，史蒂文也跟着转头看向那根擎天柱。等几分钟后，他不由皱起眉头： 塔图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怎么这么慢？怎么还不引爆天柱？他到底还在等什么呀？ 史蒂文烦躁地摇摇头，不再去想塔图。相比另一件愁事，这一件愁事实在有点微不足道。他一边飘向斯维托奇的房间，一边思考着，眉头反而皱得更深了。 这只狼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所有狼龙都有这么敏锐的直觉？不可能吧？那未免也太可怕了点！ 虽对混沌略有耳闻，可史蒂文并没有把狼龙的超凡表现与之联系起来，根本就不了解混沌的恐怖！ …… 顾雷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顾队，顾队，你怎么样啊？” “顾队，你没事吧？” “顾队，你不要死啊？” …… 连睫毛上的尘土都被抖落，感觉有人在着急地不断摇晃着自己，顾雷略为艰难地睁开双眼。 “咦！顾队醒了！顾队醒了！” “顾队！顾队！” “顾队，太好了，你没事！你没事！” …… 四周立马传来惊喜的叫声。 没顾得上拍掉身体上的厚厚沙土，顾雷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大家怎么样啦？” 处在集体中不同的位置，就必须得用不同的角度来思考。这几天来，随着一步步地完全进入大队长这个角色，他已习惯凡事都站在整个红队的立场来思考，形成一种思维惯性。 摇醒他的队员流着泪，非常悲伤难过，又带着点感动地，向他汇报目前的情况： 第一是，擎天柱已完全被炸毁，变成眼前多出来的两座怪异铁山。仅凭剩下两段分别连在中轴与卫星内表面的部分，是绝对不可能到达中轴的。中间还隔着4公里多呢！ 第二是，确定在此次灾难中死亡的队员已达到54人，包括6名血心队队员。救援工作暂由大队长助理吴雪莲代为主持，仍在进行中，遇难人数也在持续上升中。 说来顾雷虽然是离天柱断部坠落点最近的那部分人之一，但他也幸好是这离得最近的。离得最近的尽管都被冲击波震飞，可得益于现代人更加强悍的体质，除像顾雷这样昏迷得比较久外皆无大碍。 倒是那些离得不远不近的同学，那些因没能及时逃离而被海量土石掩埋的，反而死伤惨重，挖出来后往往就没气了。多数时候，大家不得不哭着又把他们埋回去。 “54人？” 顾雷沉吟着。 如此加上之前死亡的二十多人，最后总死亡率恐怕会接近十二分之一。这是个相当可怕的一个数字，这意味着每十二个人中就有一个人死亡。所有人都会充分接触并感受死亡，群体对死亡的恐惧将很快达到一个高潮，感性的巨浪恐怕会很快冲破理性的堤坝。 果然，顾雷一凝神细听，便隐隐能听见前方有控制不住的哭喊声以及怪异的、像是要崩溃似的怪异尖叫声传来。 “你帮我传达一下命令，所有小队长与血心队队员负责安抚大家情绪。所有中队长过来开会。” “是！” 随后的会议进行得并不是特别顺利，等会议结束时，天早彻底黑了下来。 最后总共死亡67人，加上之前死去的24人，红队已损失了91名队员。伤亡如此巨大，顾雷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自然难免受到重大打击，其他队长也不免多少对他有所怨言。 米坚卡甚至高喊着要追究顾雷的责任，说这次死去的67人都应该算在顾雷头上，全部是顾雷没考虑到教宣委反应的错，甚至妄称要让顾雷给死去的同学偿命。 过去的仇怨加上有自己兄弟惨遭横祸、不幸被飞来的钢柱砸死，米坚卡几乎完全失去冷静，像只疯狗一样地不停对顾雷发起进攻。 而实际上，顾雷当然有考虑过教宣委的反应。 如果完全按照原定计划，大家是不该如此贸然地接近天柱的。原计划里本来有侦查和试探的步骤。奈何因为刚才遭遇到兽群的突然袭击，大家被恐慌支配、不太听调遣，才造成如今局面。顾雷那时之所以会处于排头位置就是担心会出意外的缘故。 幸好，顾雷通过据理力争，加上小石头、吴雪莲、维塔利等力挺，很快就成功把大多数队长的情绪安抚下去。更幸好在吴雪莲的提醒下，顾雷早对类似情况做好应急预案，会议才能尽快结束并得出一个较为一致的决议。 那就是红队需要马上向082号仓库转移，补充武器装备后再向监狱挺进，借助监狱的强大防御挨到集训结束。 不过一波三折的是，当顾雷将红队众人都聚集起来并宣读决议后，人群中马上爆发出强大的反对声浪： “反对，我们要回营地！”……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27四肢的叛逆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由人类组成的大大小小的团体，或者说集体，的确和组成这个集体的个体，即每一个人类，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比如也都有类似手脚、躯干、头脑这样的分工，可以看成是一个不够灵活，但力量、速度、创造力、破坏力都远超普通人类的强大巨人。 然而这个强大的巨人和普通人类有一个非常大的不同，那就是，组成这个巨人的每一个个体、每一个“细胞”，都有着平均等同于普通人类的思考能力，甚至是比作为“脑细胞”的个体更强的思考能力，这便让巨人的“四肢躯干”拥有了反抗“头脑”的可能。 尽管这种可能大多数时候会因为人的欲望思想太过复杂，比如你喜欢咖啡我喜欢茶、你好苗条我好丰满、你赞赏勇敢我赞赏稳健等等，无法凝聚共识，发挥反抗作用，但火种已然埋下。 那是变革的火种，却也可能是灾难的火种！ 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比如说当某件事激起所有人的共同欲望、特别是某种无法抗拒的基本欲望时，共识就悄然达成了。 这时，在组成“四肢躯干”甚至“头脑”的每一个个体中，就有可能会掀起一股无法控制的思潮，排山倒海地冲破“头脑”的意志。 …… “反对，我们要回营地！” “对，我们要回营地！” “滚，我们不要去什么狗屁仓库！我们要回营地！” …… 看着台下一双双充满愤怒、充满恐惧的眼睛，顾雷知道，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现代大多数队员都已被恐惧支配，不单完全失去理性，还连带着失去服从性。天柱的坍塌深深刺激到了大家最根本、最强烈的欲望——生存欲。 …… 擎天柱对于生活在移民卫星上的人类来说到底是什么呢？那大概是类似守护神的存在吧！ 宇宙虚空不仅极其空旷、极其荒芜，还充满各种各样、无法预测的危险。真空不仅能让人血液沸腾、肉体膨胀，还交织着极寒地带和极热地带、充满各种高能辐射。移民卫星其实并不是一个适合人类生存的空间。 不过，偏偏这个星系超过70%的人都不得不生活在移民卫星，生活在这样一个让人充满不安的环境里。 因此，为了让大家能安心生活，出生在移民卫星的孩子们从小就被这样教育道： 即使卫星的运转老是会出现大大小小的问题，即使工厂里老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爆炸，即使星际海盗那威力堪比核弹的高能电磁炮弹随时可能降临，大家也无需过分害怕。 每一个现代移民卫星，都不仅有厚最少两公里的岩层保护，还有用史上最坚固物质——太阳合金打造的最坚固骨架。就算受上百颗核弹同时攻击，大家也没必要放下手中的餐具，完全可以吃饱了再去避难。 因此，对于生活在移民卫星上的人们来说，即使情况再怎么糟糕、心情再怎么绝望，只要出门看见一根根擎天柱还完好无损地屹立在那里，在顶天立地地支撑着这个小宇宙，大家的心情都多少会有所好转。 是啊，只要世界还没毁灭，自己的生活就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希望！ 可如今，这样给大家带来希望、带来安慰、一直守护着大家的不灭守护神，就这样在大家面前轰然爆炸坍塌，甚至反过来把许多人活埋。 那巨大的爆炸声与冲击波直达心灵、震撼灵魂。就算这个守护神不是太阳合金打造，其所带来的冲击、绝望与恐惧，同样无可估量！ 守护神死了！世界要毁灭啦！我们该往哪里逃？ 这种空前压迫人心的恐惧一下就剥夺了大数人的理性，使他们急切地想要回到那个至少还算熟悉的营地，汲取哪怕一丝的热量，来温暖此刻如坠冰窖的身心。 于是，就像许多在灾难面前会控制不住身体、慌不择路的普通人类一样，在无法抗拒的恐惧支配下，红队这个巨人的手脚，乃至部分躯干，居然同样开始不受头脑控制，自己动了起来。 很快，这个巨人就将被恐惧所支配，并扛着尚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奔跑着跳进毁灭的深渊！ …… 回去有什么用？ 顾雷忍不住想到。 连蓝队那样有着较完善防御的营地都没能在兽群下撑过多久，现在有更加强大、更加残忍的魔人帮助，红队那个四面漏风的破营地又能撑多久呢！ 这是只要好好思考一下就能明白的简单道理，不过如今绝大数人并不愿意好好思考。个体一旦加入集体后，都会或多或少的放弃思考。 就像狼群里的普通成员都会服从头狼的领导一样，这是任何群居动物都有的基因，方便领导者控制，保证集体的统一和稳固，使整个物种能在残酷的自然竞争生存下来。同时却也会帮助社会上层压迫社会下层，或使群体陷入这样的非理性状态。 所以，为什么要回去呢？回去根本温暖不了多久，只会成为活饲料！ 同样身为一个从小生活在移民卫星，同样受到天柱坍塌的可怕冲击，顾雷这时的震撼与恐惧未必会输大家多少。只是他最近经历的生死瞬间比较多，比大家更擅长控制这些情绪罢了。 此时，他想到的是杰儿夫交给他的那本书。就像书里面说的那样： 在野外遇到危险的时候，千万不要慌，更不要凭感觉瞎跑。 常常有这样的情况，有人在野外遇到了可怕的龙兽，然后他马上就往有光的地方跑。他们总下意识地以为那里有人居住，总以为可以从那里寻求到帮助。 可实际上，他们最后往往都会命丧龙口。 因为那所谓的温暖灯火其实是尸体腐烂后产生的鬼火，那所谓的人家其实是一个更危险的绝地。——《杀手是怎样炼成的》，编号4216著。 问题是，顾雷又能怎么办呢？完全丧失理智的人群是最难以说服的。他现在如果直接说不的话，他恐怕就不再是这个巨人的头脑，反而会成为这个巨人的敌人！ 他忍不住转头看向其他队长，而其他中队长大眼瞪小眼，然后又统统看向顾雷，包括吴雪莲。 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顾雷惊觉，或许贵族也不是那么完美无缺！ 虽然吴雪莲在知识量上的确比顾雷要渊博许多，看事情、考虑问题的时候也通常更加全面、更加长远，做每一件事前都会做充足准备。可在面对一些意外的突发状况时，他们就显得有那么一点点不易察觉的不灵活。 或者说，不那么特别机灵！ 顾雷无奈地回头看向台下。 台下的小队长们彻底失去对局势的控制，反对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不仅一些持中间意见的队员受气氛感染而放弃中立，连少数本来持有和顾雷同样意见的队员，也倒戈相向。大家疯狂地齐声高喊道： “回营地！” “回营地！” “回营地！” …… 眼见极少数人的眼里开始冒出凶光，顾雷知道，自己再不答应的话，恐怕最低也得威望大损。 不行，既然大家都不够理智，那么身为领导者的我就更加不能盲从！ 顾雷连忙一边作势要同意这“难违”的汹涌民意： “好好好，请大家不要喊了，好了，请大家不要再喊了，大家的心声我和其他各位队长都已听到，我们完全尊重大家的意见，并决心一定让大家满意，请相信我们，请务必不要再喊了，请不要再喊！” 另一边，他却通过心界通知小石头： 按我说的行动！ 对这种情况他还是有一些准备的。责任给他带来了沉重的压力，却也逼迫他更多地去思考，不停地从更大更长远的角度去思考，逼迫他不断变得更加智慧、更加成熟。 就在反对的声浪即将完全平息的时候，就在台下绝大多数人都满怀希翼地看着顾雷，就在大家都在等待着那个他们所期待的那个命令时。 一声惊慌嘶哑的大叫声骤然划破黑夜的宁静： “报告大队长！” 众人下意识地纷纷回头。都看见一个队员正大喊大叫地从人群外的森林中跑过来，脸色惶恐至极： “报告大队长！” 顾雷佯装不喜地问道： “何事惊慌？” 那人靠近后，用大到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惊骇欲绝地汇报道： “报告大队长，东南方向发现数十魔人、上百条狗龙、上万条铁狼，正急速向我们逼近。”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人群刹那又骚动起来。顾雷也做出大惊失色的样子，这无形中又令其他人更加恐慌。不给大家更多考虑时间，他马上下令道： “红队立即开始急行军，我们先往西南方向前进。我们先绕过兽群，再回营地。”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28冲动的惩罚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怀疑，马上就有人不客气地高声问道： “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顾雷大声地反问道： “我骗你们什么？” “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们刚拒绝执行命令，我们刚说要回去，就有野兽来阻止我们回去。” 没让其他人有机会附和，顾雷就像听到什么好笑事情一样地笑了一下，摊开手大声回道： “你刚才也看见了啊，我刚才一直这样站在这里，都没掏出通讯器，怎么联络他陪我演戏？” “这，这……” 提问者气势一窒，说不出话来。 不过，另有一人紧接着喝问道： “显然是你早预料到我们会反对你的命令。所以……” 顾雷毫不客气地打断道： “如果我能提前预料到你们的反应，那是不是说明我比你们聪明？那你们为什么不肯听我的！” “这……” “难道我会害你们吗？” 那人更说不出话来。 “好了，又不是不回去，我是说我们先向西南方向挺进，等绕过兽群后，再回营地，明白了吗？” “……” 这时又有一人火急火燎地过来汇报： “报告大队长，兽群离我们只有一公里了。” 气氛愈发得紧张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知所措。顾雷则面无表情地高声号令道： “立正！” 台下沉默了几秒。就在顾雷做好被打脸准备、要再喊一声的时候，总算是威望犹在，大家稀稀拉拉地陆续依言立正。 “啪”、“啪”、“啪”…… “稍息！” “啪”、“啪”…… 或许是想到顾雷的确没理由害他们，大家服从命令的情况又好了不少。 “立正！” “啪！” “稍息！” “啪！” 顾雷悄悄松口气。 “出发！” 众人终于排成粗壮扭捏的蛇形队伍，向着顾雷想要的方向转移。 接着，转移途中，顾雷又多次安排血心队队员假装侦查到新敌情，再让其他血心队队员摇晃树木、惊起鸟群，配合着做出兽群大规模移动、正调头过来追杀他们的假象。一步步地引导红队上下加速赶往082号仓库。 然而，就在大家离082号仓库还有一小半距离的时候，就在顾雷沾沾自喜的时候，就在顾雷正想着往后要怎么骗大家去监狱的时候，变生肘腋，通讯器里传来一个惊慌的声音： “报告大队长，米坚卡中队长带着一个小队，不顾我们的阻拦，正在向我们，不，向兽群袭来的方向赶去。” 实际上，此时包括米坚卡在内，早有一些人看出不对劲，怀疑兽群的真实性。只是他们大多苦于没证据，不敢发声。唯有米坚卡在怨恨的驱使下真正行动起来，决心一探究竟，誓要给顾雷一个大大的难堪。 “好，我知道了。你先跟上他们，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 挂断通讯器后，顾雷双目一瞪，强压的怒气登时三丈冒起。可才一秒不到，他的表情刹那又变得极为疲惫。 严重的内忧外患加上一夜的强行军，他本就心力憔悴，再联想到一旦谎言被米坚卡戳穿的恐怖结果，他简直快要崩溃。 到时他的威望会受到致命打击还是其次，更糟糕到无可救药的是，在报复心理作用下，大家恐怕连到手的新装备也不愿意换上，更不用说继续前往铁卫1号综合监狱。 想象着回营地后可能会面临的灾难性后果，想象着那个女友、兄弟、朋友、同学尽数惨死的修罗地狱，他只觉天一下就彻底黑下去，竟像瞎了一样再看不到一点光亮。 “队长，你没事吧？” 一个血心队队员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搀扶住有点站立不稳的顾雷。周围的其余血心队队员也都目露忧色。 顾雷凉透的心这才多少回复了点温暖： 不要放弃，千万不要放弃，不是还有这么多队员相信我、支持我，为我感到担心吗？我绝对不能放弃。 顾雷又给自己灌上一剂提神药剂，摇了摇头： “谢谢大家，我没事的。” 一动不动不动地想了好几分钟，顾雷一时没能想到好办法，只能点上二十个队员，先追上米坚卡再说。 顾雷一路跑一边想，没注意，脑袋好几次撞在树枝或树干上，脸上都是树枝划出的伤口，额头也是一片通红，却依旧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气得他直接用脑袋撞倒了一颗拦路的巨树。 总不能要我跪下来求他吧！ 想到这个貌似是唯一可行的办法，顾雷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度挣扎、极度屈辱。 如果只是涉及到个人生死的话，顾雷根本不会考虑这个选项。但当这个选项关系到的是其他上千人的性命时，他就没办法做到那么绝然。特别是其中还有那么多像一中学子、还有血心队队员这样拥护他、敬佩他的同学。 实际上，个体在集体中的位置越高，权利不一定会越多，责任却一定会越大。这便是许多有才华但不够自私的人不愿意身居高位的原因。有时真是太煎熬了，能让人生不如死！ 幸好，这回顾雷并不用苦恼纠结到那地步。 很快，通讯器那头就传来令顾雷不得不感到开心的事情： “报告大队长，米坚卡等人不幸遇到兽群，被围困住啦！” 报告者也是一样，尽管嘴上用上“不幸”这个词，语气还是忍不住有点笑开花。 顾雷感到一阵喜不自禁后便很快便恢复状态，镇定地问道： “大概有多少魔人、狗龙？又大概有多少铁狼？” “因为天太黑，我看不太清，但至少有1个魔人，4条狗龙，铁狼不计其数。” “好，你远远监视着就行，注意安全！” “是！” 顾雷犹豫一下，带着其他队员全力加快脚步。 只可惜等他们尽快赶到时，现场仍是没能剩下几个队员。 当实力最强的米坚卡等四人都被一个魔人缠住后，其他队员在剩下的6条狗龙与数百只铁狼合力围攻下，很快就被屠戮殆尽，分而食之。只看得米坚卡目眦欲裂，越发得不要命，却又越发得心碎无力。 再等顾雷等人真正进入战场，剩下的四人马上又立即去掉一个。一人在替米坚卡挡下来自后背的一击的同时，自己也被电热手甲剑刃刺穿腹部，肠穿肚烂、五脏具焚。 或许米坚卡的确不够聪明，可他看来也的确还算是个好大哥。那人痛到快说不出话来，仍是强撑着给米坚卡留下最后一句遗言： “大哥，快跑！” “莱莱！” 米坚卡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就想冲上去继续和魔人拼命，但被其他两人含泪拦住。 “莱莱！莱莱！” “大……大哥！” 那个叫莱莱的队员说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抱住魔人。 顾雷叹息一声，再无任何保留，手甲和双目上皆有如雷红光暴起。 奔雷引力加速拳！ 魔人惊恐地用力挣扎起来，猛然撕裂了抱住他的队员，但还是躲避不及，脑袋一下就被打烂。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29我有一个梦想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魔人一死，剩下的狗龙和铁狼便群龙无首。 明明是过量食用龙兽后才变化成的魔人，竟貌似在兽群中地位不低。眼前一幕令顾雷又喜又惊： 怎么回事，兽群的首领该不会是个魔人吧？ 他马上带领血心队，先逐个击杀实力仅次于魔人的6条狗龙。 接着，顾雷更加惊讶地发现，狗龙与铁狼群又开始发生分裂。直到最后一只狗龙与忠于它的铁狼被杀，任那只狗龙怎么叫唤，其它大部分铁狼居然都充耳不闻。 事有反常必有妖，诡异的情形令顾雷和其他队员皆大为紧张，一时不敢妄动。 顾雷命令大家围成一个圈，把还抱着莱莱尸体呆坐的米坚卡包围在中间，并与包围他们的数百只铁狼静静对峙。 这时，顾雷身前的铁狼群突然分开，走出一只顾雷熟悉的母狼来。他的疑惑这才得到解开： 看来是这只曾经受过我恩惠的雌狼在后面发挥影响，我记得它好像是一只头狼的配偶来着。 然而，顾雷还是不敢放下手甲。 但是，它这是想干嘛？虽然我救过它，但米坚卡可是杀害它孩子的人呀！难道…… 那只母狼倒没介意顾雷手甲上犹豫不散的红光，毫无防备走到他身前蹲下，朝他吠叫几声，像是要朝他诉说什么似的。 顾雷见此，犹豫一下，还是蹲下来做出倾听的模样。他根本不认为自己能听懂的，起初只是出于下意识的礼貌而已。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还真多少听懂了一些。 卧槽，修炼狗龙呼吸法还真能通狗语！ 顾雷有点无语，只能认真地去倾听。 原来，狗龙群是用非常残酷的手段接管狼群的。它们每到一个狼群，就会杀死那个狼群的头狼，并吃掉头狼的孩子，只有头狼的配偶，即雌狼有可能会被留下。然后彻底控制狼群。 而且，要仅仅是如此也就算了。毕竟，这本来就是所有狼群都通行的律法。 然而，在兽群攻破蓝队营地后，更可怕的事情就出现了。许多吃了人的狗龙、铁狼不仅变得更加强大，同时也变得更加残暴易怒。它们对其它同类也毫不容情，稍有触怒便会被吞食。 母狼说到这，声音愈发悲切。顾雷也是有些同情，并且内心发寒。 这不就和人类过量吃龙食后被负面精神能量污染一样吗？这么说，人对于野兽、龙兽来说，也是龙食？那么…… 顾雷忍不住握紧拳头。 那么人对于人来说呢？ 曾经的猜测被印证，顾雷的心情越来越复杂，不过母狼可无法理解。它继续诉说着。 其中对它们最狠毒的是魔人。偏偏不知为何，尽管本来不是同类，那些魔人却反而成为兽群中仅次于狗龙王的存在，地位比普通狗龙还高。这些魔人比狗龙更加残忍可怕，以虐杀为乐，令它们苦不堪言。 因此，在见识到顾雷能一拳打爆魔人的惊人实力后，它才动用自己的残余影响，说服其它铁狼一起摆脱狗龙控制，想请求顾雷帮忙除掉狗龙和魔人，还所有铁狼、还这片森林一个安宁。 这些铁狼本来就可以说是最忍耐不住狗龙王血腥统治的那部分铁狼。会在兽群变向时被落下，误入兽群的米坚卡能撑到顾雷他们到来，都是它们不积极配合的原因。 那只母狼才一叫完，其他铁狼便跟着一起嚎叫起来。狼嚎之声瞬间打破森林的静谧，在附近的林木间徘徊，久久不息，充满了无奈绝望的哀求之意。 可顾雷叹息一声后，只能摇了摇头。 关于狼群还剩多少、狗龙还剩多少、魔人还剩多少这些信息，眼前这只不会算数的母狼肯定是说不清楚的。但仅仅根据母狼同伴已死去一小半的大概印象，顾雷推测铁狼应该还剩两三万头，狗龙至少四百头。 如此，纵使不算数量未知的魔人，这样规模惊人的兽群连整个红队都无法抵抗的，更不用说是他个人。 受到接连的拒绝后，又是一阵悲凉至极的狼嚎之声响起，此起彼伏。母狼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浓郁的死气地转身离开。或许，在孩子被狗龙当面吃掉后，它就已经没多少生存下去的欲望了。 其它铁狼哀叫着，跟着相继离开，奔向那个它们不想回去、又不得不回去的方向。如果没新王打败旧王，它们就必须服从旧王，这也是狼群的律法，是刻在基因里的铁则。 顾雷又无奈地叹息一声，转身准备处理另一个麻烦——米坚卡。结果，他回过身来才发现，除米坚卡外，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一时间，空气安静得有些尴尬。 顾雷有些挂不住脸。 我这成什么了，狼人还是狗人？这可怎么解释才好？说是狗龙呼吸法的副作用，他们能信吗？ 顾雷纠结一会，干咳几声，开口打破沉默：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要成为一个动物语言学家。为了这个梦想，我的叔叔……，我的狗……，我……，……” 顾雷声泪俱下地说完，大家竟都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纷纷热烈鼓掌。 “加油，顾队！” “加油，你一定可以的！顾队，你看你现在已经可以和狼狗进行交流啦！” “顾队，让我们一起为梦想窒息吧！” …… 顾雷满意地点头制止。不过，眼见米坚卡还是那副三魂丢了七魄的痴呆模样，他的脸色又不由地沉重起来。 他怎么也应该得到教训了吧！ 如此想着，顾雷原准备好的、用来趁机削其傲气、打压控制的话，便没有说出来。 让队员们帮忙把死去同学全部掩埋好，再让米坚卡的两个兄弟扶着仍回不过魂来的米坚卡，顾雷带着大家一齐返回大部队。 归队后，米坚卡所率小队的死伤惨重，无疑给众人带来更加直观真切的冲击，人人脸上皆是惧色更甚，也变得更加服从命令。 顾雷见此灵机一动，命令血心队把米坚卡的事当成反面教材，添油加醋地传播出去，让大家明白不听他顾雷的话会有多么可怕的后果。 果然，他发现，使人畏惧自己比使人信服自己要容易得多。再罕有人敢怀疑他弄虚作假，皆加快脚步，老老实实地赶紧前往082号仓库。 所以，虽然周围越来越多的敬畏目光令顾雷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但依旧认为这是现在这种情况下的一个必要手段。 局势的发展，终于再次回到顾雷的掌控中。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30没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就在红队众人继续向082号仓库行进的过程中，第二根天柱终于也被爆破。 耀眼的火光在夜空中显得格外耀眼，巨大的冲击甚至一路传到上百公里外红队这里。大家的心，都跟着隐隐抖动的大地微微战栗起来。 一股更加悲观绝望的气氛渐渐笼罩着整个队伍。 不过，红队的所有人皆不知道的是，这声迟来的爆炸，其实再一次为他们赢得了更多与死亡赛跑的时间。 有一个良心未泯的兵大哥，正在暗中，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们。 …… 从高空俯瞰下去，隐隐可以看出，面对又一次徒然劳累的长途奔袭，兽群再次发生分裂。 再一次变向时，在精神上的强烈饥饿感驱使下，一个魔人无视狼王的愤怒，带着数十条狗龙和数千只铁狼私自脱离了大部队。 连续6个多小时、上百公里的长跑，就是魔人也有点消受不住。 眼见这群规模不小的魔物，通过某种可怕直觉的指引，直直奔向远方尚在转移中的红队，刚炸断天柱的塔图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迟一点炸断天柱，多消耗一点兽群的精力，已经是他能为他们所做的最后事情了。就连能都有多大作用，他都没法保证。 那只射心境的狼龙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就算他自己，独自面对的话也不是特别有把握。 对不起，我该走了！ 塔图无奈转身，正好看见史蒂文怒气勃勃地迎面走来。 “你搞什么，怎么这么慢？” 史蒂文的声音相当粗暴。最近，自负在整场行动里功劳最大、最有希望晋升的他，对其他人的语气越来越不客气，有时甚至蹬鼻子上脸。 塔图多少有些习惯了。 “多消耗一点它的精力嘛？不这样吊着那只大狼狗，它要是直接抛下大部队，独自爬上来，咱们不就麻烦啦？” 史蒂文略一思索，也没怀疑，不屑地说道： “你倒偶尔也能有点小机灵，只可惜总是机灵的不是时候。” 塔图照样没放在心上。反正都是部队里的事，这些事很快就和他什么没关系啦。他没好颜色地问道： “怎么，该走了？” “不是。” “不是？怎么？斯托维奇又有什么新的试验计划！” 塔图内心暗暗有点兴奋。他还以为这样或许就可以为孩子们多做一些事情。 然而，史蒂文接下来的话令塔图猛然色变。 “斯维托奇已经走了。” “什么？” 塔图惊愕地瞪大眼睛，心中顿时萌生出极其糟糕的预感。果然，只听史蒂文冷漠地解释道： “团长刚刚传来机密命令，要我们留下来炸掉整个移民卫星，销毁一切可能作为证据的东西，或人！” 塔图瞬间脸色苍白。 …… 明明看着杰尔夫走进屋内，可当契尔年科随后悄悄潜入杰尔夫家中时，却已完全看不见杰尔夫的身影。 “奇怪，凭他只有射心境的修为，按理是不可能逃脱‘电磁龙’监控的。” 契尔年科烦躁地自语着。在出去追逐与留下搜索间犹豫一下，对自己非常自信的他，还是决定先把屋内仔细地再翻找一遍。 但把包括冰箱床底等在内所有可藏人的地方都用电磁龙查看一遍后，契尔年科除一条二类犬外，什么都没发现。 “奇怪，他是什么时候逃出去的？我怎么可能会没发现？难道他隐藏了实力？说来，基层事务委员会的档案管理处，还真常常是藏污纳垢、藏龙卧虎之地。” 知道自己的确把杰尔夫跟丢，想到恐怕再也找不到杰尔夫，契尔年科这次却出奇地没发脾气。他正把手伸到哈古拉斯的下巴下面，轻轻抓挠。 不知为何，这条二类犬竟令他产生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小撸几把后，他躁动的情绪就一下平复不少，甚至精神力都似乎变得更加凝练了一些。 “怪不得圣女总建议大家养只宠物，自己还是专业训犬师。至少养狗的确有助于消弭一些圣龙呼吸法的副作用。那个女人倒的确有些水平。只可惜她不该被荣华富贵所迷惑，居然敢对教会起了异心，哼，该杀！” 而哈古拉斯虽然刚开始时满脸嫌弃，好像看出契尔年科是非法入侵的暴徒，并对杰尔夫心怀不轨。但让契尔年科轻轻摸几把后，它就完全丧失立场，干脆翻出肚皮，示意契尔年科快往那摸。 不过契尔年科刚要去摸哈古拉斯肚皮，他留在外面的电磁龙就刚巧发现杰尔夫的踪迹。 庆幸杰尔夫没走远的契尔年科看着哈古拉斯一脸“为什么不继续快活”的疑惑狗脸，难得地笑出声来： “哈哈，等我杀了你的主人，再回来陪你玩玩。” 说完，契尔年科带着类似“以后一定养一条二类犬”的愉快心情，快步走出门去。 只留下一脸不舍的哈古拉斯，只留下两个声音在它脑內激烈地争吵着： “你能不能有点古龙的尊严？” “我怎么没有尊严啦？” “你听听，你听听，他说的这都是啥？什么叫等我杀了你的主人再回来找你玩？啊，这说得是人话吗？” “这有什么，反正咱们也不是人啊！” “卧槽，我们当然不是人，我们是古龙，高傲威严的古龙，还是至高无上的龙王！面对这样的挑衅，你这时不该狠狠咬他一口，让他看看挑衅龙王的后果，见识到什么叫龙王一怒、山河变色吗？” “咱们都成这样啦，还在意那些有的没的干啥？” “啊啊啊！你真是气死我啦！你已经彻底堕落啦！你居然还像一条真狗一样，露出肚皮让他随意抚摸！你，你，你的身心都已经狗化！啊啊啊！你把我的龙脸也给丢尽啦！我，我，我要弄死你！” “别，别，我，我，我这不是，不是，对了，我这不是不想破坏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吗？” “你还狡辩！” “我没狡辩！你想想，要是小雷回来看到不仅杰尔夫不见了，家里还被破坏得一塌糊涂，会有什么感觉呀？” “……” “你想想他到时会有多伤心呀！” “……” “哈哈，没话说了吧？终于知道自己没我聪明了吧？” “……” “嗯……，你，你不懂人心！” “……” “你，你就是个榆木脑袋。” “……” “额，你不是一直自诩聪明绝顶、还觉得我又傻又蠢吗？怎么这次不反驳我？这不像你啊！” “……” “诶，你快来骂骂我呀！你这样我很不习惯的。” “……” “额，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31如神明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离开杰尔夫居住的小区后，契尔年科的精神很快再度变得躁动起来。 因为愤怒，更因为失去教子的悲伤！ 虽然在别人，特别是在非教众眼中，杜克就是一个疯狂残暴的恶坠少年。可在他眼里，杜克永远是如初见时那般温柔、乖巧，且毋庸置疑的虔诚。 “我的教子！你安心地去吧！我绝不会让你背负没能处死渎神者的罪孽而前往冥界的。” 眼角的泪花刚溢出就马上被凭空冒出的火焰燃烧蒸发，契尔年科一边追，一边庄严郑重地宣誓道： “我向你发誓，我向冥神殿下发誓，杰尔夫是第一个，他的养子是第二个，我一定会用他们的血洗净你的污秽，绝不让你受一点折磨。” 杜克不由加快脚步，追随杰尔夫的背影拐进一个贫民窟，跟着闯进一个房门几乎被垃圾淹没的隐秘房间。 不过，当他一脚踹开才刚合上的房门时，他不仅再次失去杰尔夫的踪迹，还听到一句令他怒不可遏、暴跳如雷的大不敬之语： “哦，这不是鼠王的大主教吗！” 看着眼前露出戏虐表情的非主流，契尔年科气到眼角瞬间开裂，蹦出血花。 “大胆狂徒，胆敢污蔑吾神！” 三股龙焰刹那交汇在一起，引发冲天爆炸。 …… “你能不能冷静点！” 非主流恼怒地呵斥道，同伴手指不断敲击桌面的声音令他心烦意乱。那声音中越来越明显地恐慌意味令他跟着有点心惊胆战。 “停下来好不好？我们现在隐藏的地方非常隐蔽，就算他是那个‘血狱魔王’，也不可能发现我们的。我们非常非常安全。” 这都已经是他们在被告知行踪暴露后变换的第6个藏身之所了！ 而且，每次转移时他们都会十分细心地消除痕迹，并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是否有跟踪者。结果他们一次都没发现可疑迹象。 于是，非主流很快放松下来。 然而，他那个向来比他要沉着得多的同伴，这次却反而越来越不淡定。同伴既没搭理他，也没停止敲击桌面，只是嘴里不停地重复着：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语气反而愈来愈惶恐！ 非主流不耐烦地问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 或许是实在想不到答案，同伴看向他的目光中，破天荒地第一次流露出害怕中混合着希翼的超罕见表情。 “我们不该没发现任何被跟踪的迹象！” 非主流内心超震惊，又超开心。 这个一直瞧不起他的同伴其实一直暗暗被他奉为偶像。他一直觉得，同伴能不管贫富贵贱，一视同仁地平静收割性命这点，相当酷炫！简直就像真正的死神一样。 实际上，他第一次和他出任务后就被他征服，之所以常常和他顶嘴也不过是一种类似孩童想引起父母注意的叛逆。 他兴冲冲地劝解道：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被人跟踪呢？我们都是，好吧！我自己不说，你可是最专业的杀手呀！见微境的修炼者你都杀过好几个！你能轻易摆脱所有人的跟踪，所以你没被人跟踪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不可能！我能摆脱所有人的跟踪，但我一定无法摆脱他的跟踪！” 令非主流万万没想到，同伴突然就狂性大发，红着眼睛朝自己怒吼道： “你听着，在我们许多人心里，他可不是什么狗屁‘血狱魔王’，他是我们的王，是当之无愧的‘杀手之王’！” 他敬他如神，他亦敬他如神！ 非主流羞恼地低下头。 我卡鲁的，好心没好报！ 非主流试图强行稳住心神，却一下也跟着发起狂来。他马上抬头咆哮回去： “我管他是谁？说不定他一开始就没发现我们，通讯器那边就是个傻叉，他根本就是在胡言乱语！” 非主流彻底生气了。或者说，他是在借生气抑制内心恐惧的蔓延。 那人到底有多可怕，居然在那群高傲的家伙们心中有这样的地位，居然还没出面就把这个“面瘫”吓成这样！天哪！我这次到底被卷入到一个多么可怕的任务里！ 他也开始控制不住地，对那个能令素来外表平淡、内心高傲无比的同伴如此失态的“杀手之王”，感到发自内心的敬畏与恐惧！ 这时，诡异无比的事情发生了。 这两个最差也能算杀手、五官敏锐远超他人的人，竟一个都没注意到，房间的门，就在他们身边，无声地开启，又无声合上，连恶臭都没能涌入，仿佛一直都没开启过一般。 而穿过这个刹那开启又关上的房门，他们本该看见，一个正装革履、目露疯狂红光的凶恶男人，正快步靠近。 …… 有多少人想过这样的一连串问题： 一、目何能视？ 二、耳何能听？ 三、手何能触？ 四、其它类似以上的问题。…… 答案肯定是很少，因为这些问题涉及到的都是很正常、很自然而然、自然到大家容易感到没必要探究的现象。 可仔细想想，这些现象其实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因为，我们是生活在一个由“原子沙”堆砌而成的世界，连我们本身也是由原子构成的。而原子内，超过99.9999%的空间其实都是空的！ 物质能分解成原子，原子又可以继续分解成原子核和围绕原子核运转的电子，可以先粗略地类比成恒星与围绕恒星运转的行星。 大家直觉地以为，生命物质内隐藏着一个又一个的微小星系，是无数个小小的宇宙，充实无比，温暖而真实！ 但实际上，如果把整个原子比作一个足球场的话，那么原子核只有足球场上的一只蚂蚁那么大。电子更小。 因此，原子内其实无比空旷，和太空一样广袤荒芜。 而既然一个原子内99.9999%是空的，那么就算无数个原子堆砌到一起，显然内部还是一样空旷。无数的“空”显然还是“空”。所以任何物质生命乃至行星恒星，其内99.9999%的空间，其实依然是空的！ 换句话说，所有物质生命本质上皆是由成千上万亿的原子核、电子，用电磁力连接而成的松散聚合体，比沙雕还要不如，就是一团团云雾。 这个美丽的世界从微观上看就如梦幻一般虚无！ 如此， 目何能见？ 耳何能听？ 手何能触？ …… 面对类似的问题，谁还能觉得不奇怪呢？ 当然还真有！答案是进一步知道电磁力奥秘的人！ 他们知道，在原子内、原子核外的虚无空间中，充斥着强大的电磁力场。 力场拦住了光，所以目能见；力场感受到震动，所以耳能听；力场与力场互相排斥，所以手能触。包括嗅觉、味觉在内，人类的五感全可以归结为力场的互相作用。 正是因为原子内存在强大的电磁力场，所以人与人才能相互注视，相互倾听，相互拥抱……相爱相恨，生老病死。 是故，当了解、明白并能操纵电磁力场后，他们亦能让你目不能见、耳不能闻、手不能触，……，甚至见他之欲你所见、闻他之欲你所闻、触他之欲你所触，…… 就像神明提着因果的丝线、控制着如傀儡一般的芸芸众生一样，他们也能肆意操纵你的喜怒哀乐，控制你的生死存亡。 就像现在的杰尔夫一样！ …… 不知从何时起，整个房间其实已经被诡异的光芒所笼罩。 强大的精神力充斥着整个房间。无数原子核外的电子同时跃迁，释放出无数光子，但经过超海量地计算、超细致地设计，这些光子竟全都没能射入非主流和他同伴眼中。 以致于即使屋内流光溢彩，可非主流和他的同伴，甚至后来进入房间的契尔年科，居然都没能发现异常。 而杰尔夫则面无表情地用精神力打开门、关上门，不疾不徐，就像不存在一样从两人中间淡然走过。 两人的唾沫、视线，甚至还有两人中间的桌子，都能毫无阻碍的穿过他，仿佛他就是个幻影。 他打开窗户，又关上窗户，出去，就像从来没来过一样。就连想从窗户外流淌进来的风，都乖乖地遵从他的意志，180度地原路折返回去。 他面色非人，他超凡入圣如真神！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32强迫应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非主流和他的同伴还在无知无觉、无休无止地争吵着。 “既然他说我们被发现了，那我们就一定被发现了！” “凭什么？” “就凭他的编号是4215！就凭没被4216击败前，他是唯一百分之百抹杀目标的杀手！就凭现在他还是组织的首席杀手！” “那又怎样？他要是不会犯一点错误，又怎么会被4216偷袭重伤，到现在还没好干净！” 同伴气势稍滞，非主流终于第一次在与同伴的争论中占了上风，即使只是极其短暂的上风。 “是，是，他是会犯错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这是难免的，但在这件事上，我相信他绝对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毕竟……” “毕竟什么？” “毕竟他们的关系可不止编号连在一起那么简单，4216实际上是4215的……” “大胆狂徒，胆敢污蔑吾神！” 门板才被踹开，两人才转过头，就看见一道火墙扑面而来。 …… “进来” “报……” “他们两个死了是吧？” “是。” “怎么死的？” “4216把冥神教会雪怀教区的大主教——契尔年科引到他们的藏身地，结果15237下意识说了一句不该说的渎神之语，引发三人混战，最后三人同归于尽。” “下意识？同归于尽？” “是的，尽管难以置信，但所有的电子跃迁记录都指向这样个过程。要篡改这些记录是一个复杂到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连计算能力超越猿人的龙人也不可能，哪怕借助仍存在于概念中的量子计算机，且更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 “你信啦？” “我相信负责现场侦查的13119，他的专业水准无可挑……” “呵呵，太嫩，你们终究还是太嫩！” “……”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福音组的人刚刚传来信息，由于冥神教会已向他们全面宣战，他们不得不全力应战，可能将无任何余力帮助我们追杀4216。” “呵呵，还是那么敏锐通达！不过这样的复仇才有意思！哼，真是翅膀硬了，连‘幻主’的命令都敢不听！” “另外13119正在持续……” “让他停下，不许对现场进行二次破坏，我亲自去一趟！” …… “报告大队长，有兽群从我队伍左侧袭来，气龙模糊侦测到十多个魔人、四十多条狗龙，铁狼数量估计最少六千，预计二十分钟后与我方接触。” 此时天色将明，顾雷顺着队员所说方向望去，可以清楚看见喧嚣直上的尘土与大范围受惊的鸟群。 顾雷特意确认一下，看是不是误会，会不会那其实是自己人制造出的假象。得到否定的答复后，他的表情刹那变得凝重起来。 到底是战还是不战呢？ 如果单单六千铁狼的话，红队还勉强能应付。可因为混沌对魔物的攻防有着惊人的加成，单打独斗的话，红队没几个人是魔人的对手。 所以要是在大部队被铁狼拖住时，那数十只狗龙，特别是那些魔人冲进队伍，将造成无法承受的巨大伤亡。到时死上数百人都是轻的。 而才死上百人，红队这个小巨人就差点被恐惧撕裂。真要再死上上数百人，小巨人就真要粉身碎骨了！ 顾一边大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沉吟着，眉头不由越皱越深。 并且，现在大家正行进到一片树木较为密集的区域。在这样充满障碍物的区域里迎敌，视线、射流都会受到极大干扰，射流手甲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 顾雷眉头紧锁的问道： “附近有没有足够开阔的空地。” “报告队长，没有。” 顾雷低下头，继续凝神思考。可他身后原已驻足待命的人群却开始骚乱起来。 野兽魔物大规模袭来的消息很快就在人群中无法控制地扩散开来，“四肢和躯干”又变得蠢蠢欲动！ 大家如今离082号仓库没多远，这种情况下，逃跑无疑是看起来最简单、最安全，甚至是最可行的方案。大多数队员也本能地倾向于这个方案，都忍不住想加快脚步，赶紧到仓库去。 不过，大多数人的第一感觉往往是不理性、不准确的。顾雷早就通过心界，安排小石头负责对逃跑的方案进行论证。而论证的结果这时也正好通过心界传回，那就是不可行。 虽然有违许多人直觉的是，论长跑能力，人类其实比马也不输到哪去，可同样有违许多人接下来的直觉的是，红队现在肯定跑不过狼群。 森林里到处都是树木荆棘，对体型较小的铁狼比较友好，而一旦被铁狼群缠住拖住，就难免也被狗龙魔人追上。到时恐怕就是一面倒的大屠杀。 其他几个一中学子在分别独立计算后，也皆得出这样一个相同结论。红队绝不可能在兽群追上前到达目的地，就是到了也不可能有时间重新武装自己。 眼见队伍又出现了失控的迹象，顾雷登时大怒。他用力深吸一口气，大吼道： “安静！” 这一声直如晴天霹雳，顿时震得队伍四周鸟雀惊飞。但队员们却反而皆一语不敢发。周围在慌乱一阵后，反而变得更加寂静。 在血心队队员们的大力宣传下，米坚卡鲜血淋漓的反面素材鲜活地呈现到其他每个红队队员的眼前。加上米坚卡的刻意沉默。现在大家都对顾雷有些畏惧，不敢忤逆，怕跟不听话的米坚卡一样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顾雷如今在红队上下看来，差不多就是权威的代名词。 “立正！” “啪！” 顾雷又权衡一番利弊，思考了一些对策，还是决定选择应战。他马上对吴雪莲安排道： “环境不利，我们就改造环境。雪莲，你马上临时组建一个400人的工程队，在队伍左侧给我清出一块空地来，注意尽量让树木倒向一个方向，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波浪形路障。” “是！” “小石头，赶快把持有射流手甲的队员全部集中起来，组建射流队，在预定空地后摆好迎击队列。” “是！” …… 一个命令接一个命令地下达。 很快，队员们成群出动。烧成通红的剑刃将一颗又一颗的大树拦腰截断，有着急的队员干脆手脚并用、拳飞脚抽。一时间，尘土飞扬、狐鸣鼠窜，大树成片倒下。 众人拾柴火焰高！只要全身细胞意志统一，红队这个小巨人就能发挥惊人巨力。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仅仅花费数分钟不到，就成功在兽群前进路线上清出一片面积足有十几万平方贾米的开阔地带，其上布满断木残桩。 “雪莲，撤。” 眼见兽群快接近空地边缘，顾雷连忙命令吴雪莲收队。 “收到，工程组回撤！” “小石头，准备射击。” “是！射流队预备！” 射流队这次同样被分成三排。位于第一排的队员得令后随即摆出瞄准的架势。在手甲食指中间有一截类似戒指的环状扳机，他们都将拇指抵在上面。 在小石头的安排下，两百名队员摆出三道长达六七十贾米、队列间隔一贾米左右的微弯曲线。 中间是刚从其他各中队调来的射流队员，实力较差的他们最适合布置在比较不需要准度的中央。两边则是上百名实力较强，同时经验也比较丰富的血心队队员。 前方空地外的密林中也有鸟雀惊慌失措地四散飞起，貌似下面正有邪物成群靠近。 接着，对面黑暗的林隙中，接连浮现出一对对冒着绿光的眼睛，一对接着一对，密密麻麻，冰冷而残酷。其中还有数十对血瞳，格外无情嗜血。 最后，先是有成千上万的其他野兽受惊涌出森林，它们在遇到阻碍后自然而然地向两边扩散分流。后面才是魔人狗龙带领着的无数铁狼。 它们冲出密林，一边跳起躲避障碍物，一边直直奔向红队众人，眼里闪动着或凶暴、或残忍的光芒。魔人的手甲和狗龙的利爪上也皆有凶险的红光亮起。 于是，顾雷高高举起手掌。红队的射流阵中，立即有数十点红芒骤然亮起，异常夺目。 当兽潮大概越过空地中间时，总指挥顾雷狠狠砍下手掌。 “发射！”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33烈火走廊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兽群靠得近了，顾雷才发现，领头的魔人和之前遇到的两个魔人大为不同。而且，就是和它身边的其它魔人比，也是如此。 其它魔人虽也浑身长鳞、背后长尾，但除外其它地方皆与魔化前无太大区别，依稀还能看出生前模样。但领头的这个魔人，它不仅腿部异变成恐龙一样的反关节结构，整个脑袋也都异化成恐龙的形状。 这样的魔人与其说是魔人，还不如说是魔龙，分外诡异可恐！ 是魔化的程度越深，身体的异变就越明显，然后实力也越强？ 很容易就能发现，那魔人的速度明显要超过其它魔人，连身上的混沌都更加浓郁。 顾雷不禁心中微寒，但手上动作一点也没慢下来，当即狠狠砍下： “发射！” 然而，最先发动攻击的却不是射流队，而是安排在射流队身后的天火队。两个巨大的高温气旋呼啸着，掠过射流队的头顶，砸向兽潮的两翼。 顾雷觉得，这个原主要做威慑用的群体战技，在现在这种特殊环境里，应会发挥出超常效果。 果不其然！ 因遍地都是断木，兽群被迫不断跳起躲避，于是气旋一落地就把它们吹得东倒西歪、乃至旋转飞起。黑色的兽浪登时荡起紊乱的浪花，攻势立即受阻。 并且，气旋接下来才开始初步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 又因树木易燃，先是点点火星冒出，然后很快变成一丛丛火焰，“噼里啪啦”地连成一片又一片。没几秒，火势就“呼”地一下加速蔓延开来，形成两片巨大的炙热火域。 瞬间就有数百只铁狼被卷入其中。着火的铁狼发出痛苦的哀鸣，却怎都跳不出火焰的灼烧。连在两个火域边缘的铁狼都未必能及时逃出，更何况是火堆中间的。被卷入的铁狼大多被活活烧死。 兽群发出惊惧而愤怒的吼声，领头魔人用充满威胁意味的目光死死盯着顾雷，分外残酷！ 顾雷自不理睬。 哼，还没完呢？ 他再次把手狠狠砍下。 “发射！” 又是两个高温气旋呼啸而出。 可惜这次，还没等两个高温气旋靠近，魔人和狗龙就纷纷口吐龙气弹，把两个气旋提前炸开。 领头魔人挑衅地看了眼顾雷，便埋头冲刺，想要尽快斩下他的首级。然而顾雷却一点也不气馁，更不会害怕。他干脆提前转变战术，指挥射流队真正就位。 “第一排预备！” 这一切只源于，顾雷所要的效果已提前达到。 此时火势进一步发展蔓延，冲天的火光终于成功在兽潮和红队的阵地间筑起一道高耸的城墙，唯留下中间一道宽仅二十多贾米的火焰走廊。 兽群毕竟还是怕火，它们只能由此通过。兽潮的两翼马上开始往中间收缩，黑色的巨浪被逼成了一道黑色的湍流。 顾雷当机立断： “全员瞄准出口，发射！” 尽管这道湍流里面挤满张牙舞爪的野兽魔物，看似更加可恐，可也更加适合射流集火。更何况，湍流才挤出走廊，便进入到射流的最佳射程。 锐啸之声密集响起，数十道红芒瞬间聚焦到出口前，一下激起成片的血花，就像湍流撞到巨石、前端刹那炸开耀眼的红色血浪一样，格外惨烈。 “嗷呜——” “嗷——” “嗷呜呜——” …… 数只魔人、狗龙当即痛叫着跌倒在地。它们身后的狼群更像遇到冰雹袭击的鸟群一样，成片成片地从半空中跌下，大多再也没能站起。 “预备！发射！” “……” “预备！发射！” “……” “预备！发射！” …… 一轮又一轮的红芒交织成死亡的火雨，灼热地反复冲刷着兽群，进一步烧穿它们的皮毛、血肉、内脏。 魔人比较灵活，注意到后就不好射中，狗龙还能靠厚皮和混沌硬抗几下，而跟在它们身后的铁狼，根本就不可能扛得住的，倒下后就没看到能再站起来的。 在领头的魔人狗龙与它们身后的狼群之间，很快就形成一个堆满铁狼尸体的真空地带。 发现领头的魔人智商颇高，不仅没有停下等狼群跟上，反带着其它魔人、狗龙加速杀来，想要冲破射流队的封锁，顾雷马上调整集火方向： “全员瞄准兽潮前端，发射！” “……” “预备！发射！” “……” “预备！发射！” …… 红色光雨不断收缩，密集到几乎饱和。这下，面对一轮又一轮的射流覆盖打击，连身躯娇小、动作灵活的魔人都难以闪避，更不用说体型较为巨大的狗龙。 魔人狗龙组成的混合先头部队中，不断有魔人或狗龙倒下。虽然许多还能再次站起，可行进也愈来愈困难，渐渐被后面的狼群追上。而这显然也只会使局势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 没等狼群再度展开，两个气旋再度落在两边，又一次把出口收紧。从两边复又挤过来的铁狼，一下就剥夺了魔人、狗龙本就有限的闪避空间，让它们死伤更加惨重。 至此，兽潮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堆积如山的尸体，迎面飘来了浓郁刺鼻的血腥味。而眼见胜利在望的红队众人则更加认真卖力地瞄准射击。一个个都咬紧牙关来忍耐精神力濒临枯竭的痛苦。射流不仅越来越密集，还越来越毒辣。 当领头的狗龙和魔人忍耐不住，纷纷转而对从旁边挤过来的铁狼或其它狗龙魔人大开杀戒时，看到的人都能知道，胜利已近在眼前。 原来就所剩无几的兽群正以肉眼可见的加速度加速消亡！ 胜利的喜悦渐渐从前端的作战部队传递到后方。大家皆喜气洋洋，并对顾雷愈发敬佩，甚至开始心生崇拜。 可被敬佩、甚至被崇拜者本人，心情却依旧沉重，仍没多少好转。 顾雷脸色阴郁地紧盯着领头的那个魔人。它凌驾与众人之上的实力令他格外担心、格外害怕。 只见那个魔人不仅至今仍能轻松躲开交错的射流，甚至还有余力用龙气弹，替别的魔人或狗龙弹开射流。 而顾雷才决心要全部队员对它进行几轮单独的集火射击，它便心有所感一般地突然越众而出，直奔顾雷而来。 擒贼先擒王？ 顾雷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你还记得不少生前知识嘛？ 他总算从魔人胸前的编号上认出，这个魔人便是那个强大骄傲的科利亚所变。 肯定不是所有冥神教徒都能忍受得住兽齿噬身的痛苦的。这大概也是这个魔人眼中格外浓郁的憎恨之由来！ “拦下它！” 顾雷只来得及先组织十几个队员，先试着对它进行第一轮的拦截。奈何它奔跑如风、转向如雷，实在灵活高速，完全打不中。 这样看，估计就是调再多的人来也不顶用！ 顾雷的眉头一下皱紧，紧到极处后却又一下松开。 算了，那就兵对兵、将对将，由我亲自来对付你！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34领袖风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无奈地暂时放弃围攻打算，决定和领头的魔人单打独斗。科利亚堕落成的魔人实在太强，除他能依靠伪兽双爪的防御力抵挡一阵外，恐怕没人拦得住。 想到反正兽潮消亡已成定局，顾雷没犹豫，直接把指挥权交给小石头。 “我先缠住他！你们收拾完赶紧过来。” 没等小石头答应，顾雷就转身向旁边的树林飞速跑去。他的计划是先利用树林和魔人缠斗，等小石头他们收拾好残局、布好口袋，他再把魔人引回去。 奈何事情很快就脱离顾雷的控制！ 魔人立即转向追来。它没跑几步，嘴巴就像蛤蟆一样大大鼓起，张口朝顾雷后背吐出一个比它脑袋还大的龙气弹。 这个龙气弹速度极快，顾雷极力闪避才间不容发地擦肩躲过。且龙气弹威力极大，呼啸的龙气弹在连续撞断顾雷前方的十几颗大树后，才溃散消失。 顾雷心中一寒，便不敢再背对魔人，只能放弃钻进树林的原计划，回身和魔人纠缠在一起。 不好！ 才一会，顾雷便更加心寒。 从剑上远超其他人的热风上判断，温度足有近千度，就算扣除电热手甲三百度左右的加成，魔人本身的龙气也还有七百度。这至少是强骨境七阶的水准，连金刚石都能徒手打碎！ 这怎能不叫他心生惧意？ 他之前打败的那两个射心境，一个是受伤后实力大减，另一个更是没什么战斗经验的菜鸡，还都因他年纪小而轻视自己，论凶险程度，其实皆不如眼前这个魔人。 毕竟，混沌魔物都有惊人的战斗本能，很少会犯错，可没多少空子给他钻！ 果然，顾雷越打越心寒。 就算有屠龙道加成，他的灵活也只能基本与魔人持平，总不免要用伪兽双爪去硬接魔人的攻击。 而本来温度就过千的通红剑刃在混沌加持下变得更加可怕，每一剑都能在太阳合金上划出一道超过一半厚度的恐怖划痕。 慢慢地，伪兽双爪伤痕累累，渐渐跌入比小石头修复前还不如的状态。 并且，随着划痕连成一片，伪兽双爪的防御力进一步降低，已有一两剑彻底穿透太阳合金，在顾雷手臂上划出一道焦黑痛苦的伤口。 顾雷不禁在心中狂吼着： 卧槽，这得强骨境八阶了吧！卧槽，报纸上不是说魔人只会比原来强个三四阶吗？这科利亚原来也才三阶啊！怎么一下就强了一个五阶？这不科学！ 顾雷当然不知道，科利亚吃的其实不是龙兽，而是没有完全堕落的魔人。 然而，吼归吼，吼完除了继续咬牙硬撑外，顾雷又能如何？难道不要脸的逃回队伍，祸水东引？ 逃不逃得掉另说，尽管的确所有集体的领导者都必须宣扬勇敢、牺牲、奉献等精神，尽管的确宣扬这些思想的领导者本身不一定要认同这些思想，甚至更多时候，宣言这些思想的领导者往往压根就不想牺牲奉献，只是在借口奴役压榨下层。 但宣传的效果好坏，即集体中的其他人是否会认同这种宣传并服从领导，仍与领导者是否克己奉公有着根本的联系。谎言终究会被戳穿，特别是在如今这种考验无处不在的情况下。 想要维系红队这个大集体继续存在，想要心高气傲且富有责任感的血心队队员们继续拥戴自己、继续为自己拼命，顾雷自己也必须展现出身先士卒、无畏拼搏的气质，至少不能有太差劲的表现。 所以，即使战斗进行得非常艰难，即使危机不断出现，顾雷仍在顽强地坚持着，直到彻底忘记恐惧，直到彻底忘记痛苦。 幸好你不会绝命龙系的禁忌龙技，否则我还撑不了这么久！呵呵，科利亚呀科利亚，你的信仰是不是不够坚定啊！ 顾雷眼露不屑，而魔人也似看出一般被激怒，攻击愈发狂暴残忍。 但压力即动力！ 顾雷这时不仅得到了更多的唯心加成，连战斗技艺也得到进一步精进。他这才勉强撑下来，这才撑到另一边战斗平息。红队上下终于快速围了过来。 场上如今只剩下伪兽双爪和电热手甲碰撞时发出的密集锐响，只剩下顾雷在魔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苦苦支撑。 在小石头的节制下，红队仅仅是围成一个厚大的圆圈，暂时都不过远远地看着，可顾雷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又过一会，通过心界与小石头沟通一番后，在魔人又一次挥剑砍下时，顾雷选择了比较危险的后跳进行闪避。 魔人一喜，张口就要吐出龙气弹，而尽管在半空中闪躲不便，顾雷的脸色却依旧镇定。不出所料，魔人身后的数十名队员当即举起手甲一阵猛射。身后传来的密集异响令魔人登时瞪大竖瞳，貌似闪避不及。 可惜还没等顾雷高兴一下，魔人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靠下趴尽数躲过所有射流。接着它还用龙气弹在一名队员的手甲和胸口上开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乃至把后面的几个队员撞倒。 顾雷无奈，只能再度欺身上前，缠住魔人。而魔人似乎也更倾向于优先解决他，没再继续射杀其他队员。只是经过这次偷袭，魔人难免变得更加机警，更加难以偷袭。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几波偷袭不仅仍是一枪未中，反而还付出了更多的伤亡。 高涨的心情再次不断下沉，顾雷叹息似地命令小石头停止无意义的偷袭。无畏无奈之下，他倒是看开了不少。 只是，现在不仅小石头不十分情愿！连旁观的大家也是越看越着急。 眼见顾雷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随时可能倒下，有个血心队的队员最先按捺不住。 那个队员不顾小石头的命令，大叫着冲入战局。而其他两个队员受到刺激，也马上跟着加入战局。但魔人仅仅双脚向后飞起，再狠狠甩一下尾巴，三人便一死二伤。他们在魔人手下几乎没撑过一秒，恐怖至极！ 不过这并没吓倒大家，立即又有五名血心队队员大叫着地围了上来。 “你们给我退下！” 顾雷顿时大急，连忙再度缠上后退的魔人。趁着魔人被分散一些注意力的空隙，他终于有合适机会施展出闪电引力加速拳。 可这样强力的禁忌龙技也没能发挥出多大作用。魔人在轻松闪过他的同时，依旧大有余力。它一剑划出一圈接近闭合的圆弧，破甲断骨，将其余五人尽数砍死。 在这把能够开山断崖的混沌热剑面前，钢铁打造的电热手甲就和泥做的没什么两样。 “我命令你们不许靠近！” 顾雷高喝一声后，便再说不出话来，他内心已因感动而多少存了死志，更加做不出用人命来堆死魔人这种事。 现在的他心里有数，要想依靠围攻杀死魔人，至少要做出阵亡上百人的准备。 而看到顾雷即将筋疲力尽，魔人的大嘴不由张得更大，更多的黄浊唾液沿着它的下巴滴落下来。 问题是，顾雷下不了这个命令，小石头却能。 不行，现在没人有小雷，不，有顾雷这么大的威望！顾雷一死，队伍将很快彻底崩溃，到时大家都得死。所以相比上千人全部死去，牺牲一百多人还是值得的！ 艰难地说服自己后，小石头就准备要命令整个红队发动全体进攻。他相信，以大家如今对顾雷的感激和拥戴，加上是人多少都有点的从众心里，一定没人会违抗这个命令！ 小石头这回没和顾雷商量，举起手就要下达命令。注意到的人也有许多就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包括最急不可耐的安妮在内，他们马上就摆出了冲锋的姿态。一股悍不畏死的气势瞬间在全队扩散开来。 亲眼看到同伴，亲眼看到自己的大队长在战场上，为大家，而与魔人殊死战斗，还坚决地拒绝了大家自发的支援，很多人心中本来对顾雷还深藏的那么一些埋怨，这时纷纷烟消云散。 此刻，绝大部分人都无法对顾雷的险境坐视不理，连平实最懦弱的人也凭空生出几分血勇。 镜像神经元会不自觉地让人模仿一切，模仿怯弱和逃避，也模仿勇敢和无畏，特别是喜欢模仿领导者的怯弱或勇敢。恐惧或能使人服从，但想要部下忘记恐惧，却唯有牺牲奉献。 可以预见，一场真正的血战，即将展开。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35双龙阵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就在小石头高高举起的手将要放下之时，就在上千把热剑尽皆蓄势待发之时，一人终于按耐不住，拦下了小石头，却是吴雪莲。 此时她感到有点不舒服，一种一个清醒者被一群酒鬼裹挟着、即将跳入泥石流的不舒服。她觉得大家现在实在有点太冲动。 现在距离刚才的大战才过去十几分钟，大家的精神都还没恢复多少。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一齐冲上去，也肯定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伤亡。 吴雪莲估计，死亡人数最少也在200人往上。她比顾雷更加悲观，且应该比顾雷更加准确。 因此，她觉得，现在最理性的做法应该是，先派十几个队员充当敢死队，让他们缠住魔人，然后等救下顾雷，上千人再一起集火射击，射杀魔人。 尽管非常残酷，尽管不得不连同敢死队员一起射杀，这个方案的伤亡还是会远少于小石头的方案，依旧是目前看来最可行的方案，而且肯定能够找到足够的队员。 问题是，她又怕大家最后可能下不了手。 把战友和敌人一起射杀这种事，连专业的军人都不一定能做到，何况是一群未成年学生！ 于是，没等小石头和她争辩，也没有其它多余话语，吴雪莲越众而出，徐徐步入场中。 罢了，就让我也疯狂一次吧！ 只要身处人群中，人就难免受人群影响。此刻的吴雪莲自然知道自己也开始变得有点不理性，但她一点也不在意。 本来，她就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与普通民众接触极多的特殊环境中，更是早见多了徘徊在感性思维两端的极恶与极善，早已深受感染。 她本来就没其他贵族少年少女那么理性，会为挑衅某只老狐狸而出现在这里便是最好的证明。 吴雪莲一边走着，一边给自己套上电热手甲。她整整给自己套上了两副电热手甲。 “你先等一等，等我去试一试！” 小石头张口欲要阻止。 他当然知道吴雪莲准备发挥出真正实力，全力以赴。如今她是贵族这事已不算什么秘密。可他仍不认为这能有什么用。 可出于对吴雪莲的信任，他还是尽力憋出一句： “好，你小心。” 场中的顾雷也注意到吴雪莲的到来。心中既是感激又是疑惑，只能投以询问的眼神。 你来干什么？ 这个魔人虽然和两人之前合力杀死的蛮牛都在强骨境七八阶左右，可加上装备、战斗意识等因素，那头憨牛根本比不上这个反应灵敏、直觉惊人的魔人危险。所以顾雷也不觉得两人联手就能增加多少胜算。 二人进来关系渐近，加上共同经历生死，默契有不小的提升，吴雪莲一眼就看出顾雷想问什么，只是微笑不语。顾雷于是赶紧又给吴雪莲一个“何必白白牺牲性命”的眼神。 最难消受美人恩，他这时竟由衷产生一种豁然慷慨的感觉，真心有点宁愿自己死去，也不希望大家，不希望这个肯为自己涉入绝地的贵族少女有什么闪失。 而看到顾雷关心的眼神后，吴雪莲更加开心了。接近后，她在魔人身后摆出一个特别的攻击姿势。 顾雷不由一惊，一下跳开。而魔人也因感受到身后压迫感不逊于顾雷的气息而没有追击。 它一时顿住，似乎在犹豫到底该先杀谁。 然而，正是它这一犹豫，彻底断送了它全部生机！ 顾雷恍然大悟。他也是微微一笑，摆出了和吴雪莲同样的姿态。雾状龙气顷刻从二人双手狂涌而出，刹那包围住魔人。 魔人这才感到不妙，瞬间怪叫一声，便要跳出红雾包围，可早已为时太晚。 红光爆闪。 红雾一交汇便转眼浓缩成一根根像闪电引力加速拳那样凝结的龙气丝，登时缠住魔人。强大的引力作用成功把魔人束于其中。 双龙阵！ 实际上，引力不仅是宇宙中存在最广泛的力。小到一颗原子、质子，大到恒星、黑洞，只要有质量的物质，便会产生引力。 并且，或许引力才是宇宙中最重要的力。 由于引力，氢气和氦气才能聚集在一起，还越聚集越多。而越多的物质不仅会产生越大的引力，把更多的氢气和氦气更紧密地聚集起来、使气团越来越大，还在气团中心产生越来越大的压力。 最终，当压力大到一定程度后，核裂变、核聚变，气团这才被点燃，恒星这才会诞生。恒星那耀眼炙热的光芒正是来自于恒星中心的核反应，正是来自于引力带来的巨大压力。 同样是由于引力，行星才能形成，才能被恒星束缚，才能形成星系，才能提供一个稳定的环境，让物质继续演化，生命的出现这才成为可能。 连黑洞的形成，黑洞吸引无数星系形成星系群，连无数星系群组成宇宙，都是基于同样的原理，都是基于引力的存在。 引力其实是四大力中作用距离最远的力。 奈何，它偏偏又是四大力中最弱的力。要产生明显的引力，物质的大小至少要超过50公里。 所以，就算它存在最广泛、最容易被模拟，在下级龙气修炼者眼里，好像也不那么强大，远不如电磁力。 除非，不计后果地，像绝命龙系龙技那样把引力封闭压缩到一种极致。 又或是除非，选择更困难却也是更无副作用的方式，像屠龙道的双龙阵一样，利用两个人的精神力共振，把引力封闭压缩到一种更极致的地步。 明明是比闪电引力加速拳、甚至比奔雷引力加速拳更细的引力丝，却有着比二者更加强大的引力作用。任魔人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 魔人表情愈发得惊恐。它竟隐隐回忆起生前，感到一种远超被杜克所支配时的压迫感。它愈发剧烈地挣扎起来。 而眼见顺利施展出双龙阵，顾雷和吴雪莲不禁相视一笑。再见魔人又要挣扎，二人当即同时欺身上前。两把电热手甲、两把高维手甲，四把武器同时砍向魔人。 更强大的力量当然往往更难以获得，精神力共振实际上是必须要非常有默契的两人才达到的。从吴宁此时又是欣慰又是难过的眼神中就能看出，要达到这种默契是何其不易！ 说实话，正是因为太难，顾雷压根就没想过要使用这个组合技。要不是陪练的是杰尔夫，他对这个组合技连熟练都说不上。吴雪莲也不过是冒险一试。 二人皆想不到，由于身处绝境，由于同样的舍身意志，他们的精神力竟轻而易举地实现共振，双倍的精神力成功将引力场压缩得比奔雷引力加速拳还要凝缩强力，顺利完成这个组合技中最困难的一个步骤。 场中登时响起“乒乒乓乓”的激烈碰撞声，明明只有三人在争斗，却爆发出十几人大规模械斗才有的激烈声势。两人终于和魔人战个旗鼓相当，看得包括小石头在内的众人目瞪口呆。 很快，随着顾雷愈发熟悉双龙阵，随着二人配合愈发默契，战况很快开始往顾雷和吴雪莲二人这边进一步倾斜。 越来越凝缩、越来越纤细的龙气丝却闪烁出越来越耀眼的强光，强韧凝结的引力不仅将魔人死死囚禁在两人中间，囚禁在这方寸之地，还深深地联结着二人，帮他们躲避，帮他们防御，帮他们攻击。 吴雪莲修为更高，是货真价实的强骨境五阶，攻击力更强，便主攻。顾雷会在吴雪莲攻击时在对面拉动她，增加她的攻击力。 顾雷有高维武器，防御力更强，便主守。顾雷在攻击中不止一次地拉开吴雪莲、帮吴雪莲闪避，甚至自愿被吴雪莲拉过来挡刀。 且二人虽攻守各有倾向，但亦会时不时地交换一下分工，时而你攻我守，时而我攻你守，让魔人更加无法预测，只能痛叫连连。 二人在魔人身上留下愈来愈多、愈来愈深的伤口。四溅的魔血渐渐染红这方寸囚笼，魔人的声音里充满惊骇与绝望。它忍不住对顾雷和吴雪莲二人露出求饶的目光。 可二人岂能饶它，大家又岂能饶它。 “杀！” 不知是谁先开头的，周围响起了整齐的一声声高喝： “杀”、“杀”、“杀”…… …… 知道求饶的没用的魔人彻底疯狂起来，如困兽一般发动殊死攻击。它也激发出自身最后潜力。混沌和龙气沸腾一般地剧烈冲突起来。缠绕在它身上的密集红丝顿时疯狂扭动起来，好像随时可能被挣脱。 可惜，这时顾雷和吴雪莲二人也正渐入佳境。龙气丝疯狂闪烁一阵，最后还是稳定在欲断不断的神奇状态。 仔细看就会发现，在引力牵引下，地面上被魔血浸湿的地方居然隐隐呈现出一个慢慢趋于完美无漏的圆形——水之形。 水生雷、水势助雷势，这正是云梦文化的根源——水之理的一部分。 天下莫柔之为水，天下莫刚之亦为水！ 自然教会是云梦一族的传统宗教，对云梦文化有着极深远影响。而自然教会的创立者吴逍遥，正是于水中悟道。 最后，吴雪莲双剑齐下、把魔人的手臂连同手甲一齐砍成三段，顾雷则抱拳砸向魔人的脑袋。 最后，伪兽双爪和魔人脑袋同时粉碎！ 最后，在血雨中，顾雷给了雪莲一个大大的拥抱！ “喝！”…… 众人齐齐举起手甲，欢庆胜利！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36全副武装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下到隐藏地下的武器仓库里，看着堆满仓库的一箱箱武器装备，大家震撼过后，都是满腹欣喜。 总算是看到度过劫难的希望啦！ 向来内向的小石头更是一反常态，居然最先按耐不住。他快步上前，直接用手掰开一个木箱，从稻草里取出一具比电热手甲还要粗壮的铁制手甲，兴奋地不停地把玩着。 顾雷和其他队长都有点不解，纷纷围上去。就算更粗一点，看起来也还是个电热手甲呀！值得这么高兴吗？知道小石头军迷身份的顾雷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手甲看起来比普通电热手甲更大，是功率很大，发热效果很好吗？” 小石于是详细地解释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电热手甲，这可是雷火射流手甲！” “雷火？” “雷火射流？” “什么鬼？” …… 除了最见多识广的吴雪莲恍然大悟，连顾雷都不清楚这种手甲特别在哪。 小石头干脆套上这具手甲。他一握紧，剑刃就快速发热变红，比大家之前使用的电热手甲明显快上不少。 “首先，能通电加热这点，这具手甲和咱们现在使用的手甲差别的确不大。另外，它采用的是微型的内置加压装置，别看它没导管，照样能发射射流，威力还更大。” 小石头说着就转动手甲食指处的环状扳机，朝不远处的一个试验靶打出一道射流，更加响亮的鸣叫声中，铁质的试验靶登时砰然破碎。 单从射流更难捕捉的速度上看，这具手甲就比他们现在用的强上不止一分。然而这时大家仍不觉多么震惊，这样的速度要打中魔人还是有点够呛。 小石头则双手颤抖地继续说道： “而且，最厉害的是，这具手甲的剑刃还可以释放出强电流，够麻痹魔人好几秒啦！” 队长们起先大多表情不信。 “怎么可能！” “是呀，金属在高温状态会失去导电能力，这是常识！” 唯有顾雷想了想，满脸震惊地说道： “等等，这难道是……” 小石头点点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确认道： “没错，这剑刃是用特殊的太阳合金制成，能在高温下保持导电能力。” 小石头说着逆向转动环状扳机，被烧成通红的剑刃上竟瞬间又冒出电芒，在昏暗的仓库里显得格外耀眼美丽。其他队长纷纷张大嘴巴，连吴雪莲都忍不住微微张嘴。 “尽管里面的太阳金属含量极低，跟顾队你之前用的伪兽双爪完全不能比，但通过精神力操作，它依旧能拥有和纯太阳金属一样的特性，不仅能利用高温破甲伤敌，还能在高温下导电，利用强电流麻痹敌人，就是体型巨大的狗龙被电着，也不可能即刻回复过来，更不用说魔人啦！” 太阳金属那两个影响力是世界级的重要特性中，第一个正是高温超导特性，这也是太阳金属最开始被误认为金属氢的根本原因。 “卧槽，这么厉害。” 顾雷顿时大喜。说实话，这个仓库里到底有什么武器装备，有多少，他还真有点记不清。这一两天内的事情实在太多太麻烦啦！ “我卡鲁的，那就牛啦！” “是呀！这下就是近战，我们也不怕它们！” “对，我们干脆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直接杀光那群大狼狗，省得担惊受怕！” …… 其他队长们这下也顿觉压抑不再，都变得和小石头一样兴奋、一样激动。魔人在刚才的战斗中展露出的可怕实力，是大家心中挥之不散的阴霾。 唯有吴雪莲镇定的问道： “那么，这里的雷火射流手甲总共有多少，我记得这里应该只有300多具吧！” “是的，应该有307具。” 小石头肯定的点点头。 “够了！” “对，够了！” …… 其他队长接连出言附和。 “够了，打回去，打回去。” 维塔利激动地大呼小叫。眼见竟真有其他队长想应和，顾雷连忙瞪了维塔利一眼。 “说什么傻话呢！” “是是，哈哈，这种事得顾队你来决定，你来决定。” 维塔利混不介意挠挠头。顾雷无奈地摇头道： “别老说话不经大脑的！兽群大概还有两万多头铁狼、三百多只狗龙，魔人有多少倒不清楚，反正就凭这数据，我们基本不可能在野战中胜过它们。反而一旦被包围，我们就必然会全军覆灭。所以，我们只能继续往监狱那边移动，依托那里要塞一样的防御力，死守到集训结束。” 顾雷索性挑明了他的真正计划。诸位队长自然不会反对，皆应道： “是！” 接着，命令就迅速扩散给整个红队。这次再没激起任何反对的声音。现在普通队员对顾雷依旧畏惧，但受顾雷独战魔人的英勇感染，在畏惧之外，他们又对顾雷感到发自内心的敬佩。 如此，不仅血心队对顾雷死心塌地，其他人对顾雷也是敬畏有加。 无意间，顾雷再次通过恩威并施，彻底收服了整个红队！ 然后，队长们便分别上去组织人手，把地下仓库里的武器装备全部搬到地面，方便清点和进一步分配。除了吴雪莲。 “额，雪莲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就是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 “关于兽群的数据，嗯，这么详细的数据应该不是你编出来的吧！” “当然不是。” “那这数据你是怎么来的？” “……” “你怎么不说话了？” “哈哈，不要在意细节嘛！” …… “咦，小石头队长，这护盾是什么呀？” “那是电磁排斥护盾。你一握紧把手，它就会在表面形成一个电磁力场。虽然没消磁力场那么厉害，只能对付像金属这样有磁性或带电的物体，可也很厉害啦！不信你打开护盾试试？” “我卡鲁的，这也太厉害了吧！明明没接触到盾面，我就砍不下去啦！” “呵呵，这有啥，消磁护盾更厉害。而且最厉害的还是能产生强力的核能排斥护盾。强力可是四大作用力最强的，所以核能排斥护盾才是最顶级的盾牌。” “诶，可我听说最厉害的盾应该是空间护盾呀！” “哦，哦，是，我还真忘了这个！不过空间护盾还处在试验阶段吧！那在研究曲率引擎时得到的副产物。” …… “诶，小石头，小石头，这个雷火射流手甲好像有点不对啊！看起来不太一样？” “你看标牌嘛！这明显不是普通的雷火射流手甲，是飞雷火手甲，不是发射射流，是发射高压电的，你们一定要注意区分！” “好嘞！” …… “我卡鲁的，小石头，你看我发现了什么，这筒子是什么鬼东西呀？好好玩的亚子。” “卧槽，好玩你妹啊！你给我停止你是失智行为，对，立即把手给我从扳机上拿开，最重要的是不许把它对着我。还有，这可不是什么鬼东西，倒是能把我炸成真鬼。最后，这筒子的学名你给我记牢了，这卡鲁的是便携式火箭弹发射筒！” “哦，好吧！” “诶，你不会是玩我吧？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呀！我都没见过！” “骗鬼啊你！电影里没有吗？” “额，我比较喜欢游戏，砍杀类的，一刀99999，伤害老高了！要不要一起？” “……” …… 最后，红队一共在082号仓库收获到如下武器装备： 1、圆形电磁护盾2703面； 2、普通电热射流手甲2032具； 3、雷火射流手甲305具； 4、飞雷火手甲12具； 5、菱形消磁护盾12面； 6、火箭弹发射筒16个，火箭弹107发。 大获丰收。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37神圣处刑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换上全新的武器盾牌后，队员们的胸膛都不由挺得更直了。 毕竟是军队的制式装备，就是普通电热射流手甲，也不是他们自己改造出的能比的。至少都是内置增压，没有外导管，不用担心导管在战斗中被挂断。冷却时间也短，才一秒左右。 红队上下对顾雷的敬意再次大大增加，开始压过畏惧。大家昂首挺胸地跟着顾雷，前往铁卫1号综合监狱，皆士气高昂，都浑然忘掉整天奔波辗转与大战所带来的疲惫。 接下来的路程非常顺利，再没新的伤亡出现。没多久，走在队伍最前段的顾雷便觉眼前一亮，豁然开朗。 在林中突然出现一片极其开阔的空地。空地中央，一座四四方方的黑色铁质建筑，就静静地坐落在那里，周围寸草不生。 监狱像一只沉眠已久的凶兽一样，隐隐散发出一股尘土和锈迹都掩盖不住的煞气。 这次，吸取上次的教训，队伍中再没人不听阻拦、贸然接近监狱，而是等负责侦查的队员传回安全的信息后，才警惕地慢慢接近。 随着距离拉近，监狱在大家眼中渐渐变大，像一座来自封建时代的巨大城堡一样俯瞰着大家。所有人都有点叹为观止，并慢慢彻底放下紧绷的神经。 在那堪比城墙的高耸黑墙面前，政府办公中心外那道7贾米高的围墙也显得相当小儿科。监狱的城墙足有20贾米高，还是铁做的，近看比通过照片看，更能感受到它的高大。 而且，或许是因为它曾经的特别用途，这座城堡通体都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凶险气息，越靠近越浓郁。偏偏这种本会让人越来越不舒服的气息，此刻却格外让人觉得安心。 等穿过层层升起的大门时，众人还发现，城墙的厚更是达到惊人的5贾米。 如此，大家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接二连三的发出一声声放纵的嘶吼。 “啊啊啊……” “啊，我们到啦！” “啊——，到啦！安全啦！” …… 应和者越来越多。 担心召来残留野兽甚至狗龙魔人的吴雪莲皱了皱好看的鼻子，想要阻止，但被顾雷摇头拦下。 “算了，就让大家发泄一下吧，都憋了快一整天啦！” 吴雪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 而眼见顾雷不加制止，连许多中小队长也跟着嘶吼起来，尽情释放压抑了整整一天的紧张精神。各种各样的嘶吼声喧嚣直上，直把离监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密林都给吓着，飞禽走兽纷纷狼狈逃离。 接着，不知是谁挑起的，大家嘶吼声渐渐转变成一阵又一阵的有节奏呼喊： “顾雷！” “顾雷！” “顾雷！” …… 大家这时终于也完全明白顾雷的苦心。 试问，这个移民卫星里还能有比这里更坚固、更安全、更能帮大家度过此次致命危机的地方吗？至少大家都想不到。 想到自己曾经对顾雷的叛逆，大家都不禁心有愧疚，皆愈发感激、愈发信服起顾雷来。大多数人对顾雷的敬意进一步攀升，彻底压过畏惧。 如此，顾雷才能说是与整个红队彻底融为一体，绝大多数人都死心塌地支持他，更有许多人像血心队队员一样愿意为他牺牲性命，他如今对整个队伍的控制达到了如臂使指的理想地步。 至于顾雷自己，虽然说心里话，他对这样的景象还是有所期待的，并且类似的景象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可当这样的景象真得发生时，他依旧难免有点吃惊，又有点感动。谁的付出是不希望有回报的！ 不过，当看到其它中小队长也加入进来、连吴雪莲也跟着调皮地起哄起来时，他又不由地摇头苦笑起来。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你们的心意我顾雷已经感受到了，但请大家先安静下来听我说，请安静一下。” 他其实也忍不住想多享受一下大家的欢呼，但现在还远不是能够完全松懈下来的时候。大家很快依言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着顾雷的命令。全队的纪律与服从明显更上一个台阶。 顾雷满意地开始布置新的任务。 虽然这座监狱貌似坚不可摧，但毕竟设计的时候主要是用来防御人类的攻击，因此面对兽群的时候，它恐怕会有点不适应，还需要做一些简单的改造。 而一中学子里，有几个学生正好是工程师家庭出身，他们为早日子承父业所做的准备，也正好能为顾雷的设想提供支持。 将大部分队员安排去改造城墙后，顾雷和吴雪莲就带着剩下的血心队，进一步对城墙里的牢房和被内墙包围的办公区等地方实施细致的地毯式搜索。现在最怕的还是有狗龙或魔人仍隐藏在监狱的某个角落里。 搜索紧张地进行着。一直没发现异常虽然是好事，但也难免让人觉得无聊。于是，监狱长办公楼前的两个大炉子就引起了维塔利的注意。 “咦，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呀？” 顾雷正好想休息一下，就停了下来，顺着维塔利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巨大的焚烧炉，一左一右地屹立在办公楼的大门前，仿佛监狱长的两个恶毒守卫一样。高高的烟囱差点就超过监狱的围墙。 顾雷身边的小石头接话道： “应该是用来焚烧垃圾的焚烧炉吧！我们学校也有一个。” 维塔利依旧感到疑惑： “应该不是用来烧垃圾的吧！那样的焚烧炉我们学校也有，可没这么大，而且这还是两个！我不知道这监狱以前关着多少人，至少这监狱没我们学校，也应该没你们学校两倍大吧！” 小石头想了想，不禁皱起眉头。 “也是。等等，这里是监狱，关押的全是犯人，这样，那该不会是……” 小石头好像想到了什么，可话噎在喉咙里，到最后也没说出来。顾雷另一边的吴雪莲也一样，也好像想到了什么，也有点难以启齿。其他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 于是，同样想到什么的顾雷表情沉重，不想让大家再讨论下去。 “算了，以后再讨论这个吧，当务之急是先把所有隐患都排查出来。” “是！”…… 最后，大家总算在天黑前结束排查。 这时，城墙也基本改造完毕。大家跟着又把监狱里里外外地粗略打扫一遍。 而在打扫过程中，由于一个队员不小心碰到一个隐蔽的按钮，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提着八管旋转机炮、足有两人高的钢铁巨人。 三只小眼和一只大眼分别分布在巨人的左右脸上，邪异非常！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38忽悠界的损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铁巨人身高大概有3.2贾米，重数吨，就像一个披着重铠甲的旧时代狂战士一样高大威猛，正不怒自威地俯视着众人。 “神圣处刑官！” 顾雷一眼就认出巨人的来历。 这可以说是一款在卡缪拉共和国家喻户晓的装甲，它最为标志性的特征便是脸上的四只电子眼。 不过说是四只电子眼，其实是左大右小两个。只是左边那个大的电子眼是由三个小电子眼组成的多功能集成摄像头，所以乍一看才像是有四只电子眼一样。 加上手上那把长达2贾米，每管皆有10厘米左右粗细的八管旋转机炮，即使四只电子眼此时都黯淡无光，但顾雷等人一看到它，便仍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狂暴重金属气息。 毫无疑问，如果有这个战争机器的帮助，红队将更有信心面对兽潮的冲击。 然而，红队的众人在看到这个钢铁巨人后，大多却只感到义愤填膺，皆无法控制。维塔利刹那就红了眼睛，扬起拳头高喊道： “拆了它！”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小石头和吴雪莲会是那般欲言又止，以及外面的那两个焚烧炉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那都是用来掩盖这个屠夫犯下的累累血债的。 “对，拆了它！” “拆了它！” …… 其他队员纷纷跟着叫喝起来，个个皆是一副咬牙切齿的仇恨模样。 实际上，从它的体积就能看出，神圣处刑官是最早的动力辅助装甲，或者说是机动装甲，身上还有其前身机动堡垒的影子，体积庞大、重量惊人，但威能反而远不及那些小巧贴身的现代装甲。 因此，按理说这款装甲是不该有现在这么高的知名度的。有多少人会去关心一款早被淘汰许多年的垃圾装甲呢？ 偏偏这款装甲职能特殊，这让它获得远超其它许多旧装甲、甚至是许多现代装甲的名声，或者说是臭名昭著的恶名。 没错，这款原属于帝国的所谓的“神圣处刑官”，实际上是大规模处刑专用辅助动力装甲，曾在共和国犯下过罄竹难书的暴行。 当年第二小行星带的独立运动发展到最高潮时，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独立运动战士或无辜群众被杀，鲜血曾深深地浸入到共和国的每一寸土壤中。听说那时许多监狱的地面都是洗不干净的暗红色的。也无怪外面那两个焚烧尸体的焚烧炉会那般庞大。 “拆了它！血债血偿！” “对，血债血偿！” “对，顾队，拆了它吧，我们也不需要这样的垃圾武器帮助！” …… 身后传来的一声声高喊让顾雷感到有点不好办。他左右看了看身边唯二还能保持冷静的小石头和吴雪莲，但二人也正用为难的表情看着他。 虽然正如大家所知道的，处刑官的确极其老旧。 它是由同样臭名昭著、同为第一代辅助动力装甲的前辈—— “神圣卫兵”临时地、专门地改造出来的，且本来就没准备投放到正面战场上。因此尽管真实出产日期是三十多年前，但实际技术水平却是上百年前的。 旋转机炮使用的也是最落后的普通物质子弹，论战斗力连现代装甲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听起来的确好像不堪大用。 不过，那是正式战场上。 在顾雷等人看来，对战单体普遍没有达到射心境的兽潮时，凭借旋转机炮远超射流手甲的射速，这具老装甲应该是能以一当百、当千的大杀器，可不能就这样因为感情原因就给拆掉。 还好顾雷现在威望够高，几乎没花费什么功夫，就成功说服群情激昂的大家。另外，他不仅没有给大家带来丝毫恶感，还顺便小小提振了一下士气。 “……所以，就让这具辅助动力装甲一边承受野兽的利爪尖牙，一边为我们遮风挡雨、劈荆斩棘，以此来偿还它曾经犯下的罪行！” “好！”…… 听完顾雷的激情忽悠，众人情绪也更加激动起来，纷纷一阵欢呼。 “这就是我们对它的惩罚。就让我们好好利用这具装甲，气死帝国侵略者，顺便告慰在天上的英灵！” “惩罚！惩罚！” “好好利用！” “气死侵略者，告慰英灵！” …… 等众人兴冲冲离开后，心满意足的顾雷转身却看到小石头和吴雪莲正用古怪的表情看着自己，让他很不自在。 “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两人摇摇头。 “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小石头又摇了摇头，吴雪莲则满脸佩服的地说道： “顾雷，加入我们红日教会吧！我觉得你比我们现在的教皇都要适合领导红日教会，带领蓝日星系走向更加和谐平等的未来！” 看着吴雪莲认真至极的表情，顾雷无奈地转头看向小石头，没想到小石头也深以为然点头附和。 顾雷差点无语。他回头对吴雪莲说道： “你这话里的信息量好大呀！而且，虽然你明明是在夸我，但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呢？” “请务必高兴起来，并加入我们教会。”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好吧，那真是可惜了呢！” “是呀，真是忽悠，额不，神学界的一大损失。” “小石头，过分了啊！过分了啊！” 三人嬉闹一阵，都觉得沉重的心情一下放松了不少。 但轻松的气氛没能持续多久，另一个更麻烦的问题又摆到他们眼前。 那就是，到底该由谁来好好利用这具动力装甲呢？这可是一个非常关键且目前看似无解的难题。 虽然“神圣处刑官”是最早期的动力辅助装甲，是机甲，与更贴近铠甲的现代装甲不同，可也并非采用纯机械动力。为尽可能降低发动机的体积，它其实采用的是混合动力。 处刑官内部不仅有微型电力发动机，还有一种内装发条的龙气发动机，负责把精神力转换为动力。因此，要启动装对龙气的质和量皆有一定要求。这个要求可不是一般学生能够达到的。 三人又绞尽脑汁想了很久，但依旧没能想出合适的人选。 最后，就在三人都准备放弃时，小石头开玩笑似地对顾雷说道： “要不，你也忽悠一下这具装甲，让它自己启动起来，就像那些自律兵器一样。” 没想到，顾雷眼睛一亮，一口答应下来： “好！” “卧槽！”x2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39富贵龙呼吸法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密室里这时只剩下顾雷、小石头、吴雪莲三人。 他们围着“神圣处刑官”的配套乘具——“神圣战马”，久久无语、愁眉不展。这匹战马正是“神圣处刑官”目前无法启动的关键。 战马实际上是由处刑官着装者无线遥控的一台履带战车，长5.1贾米、宽1.9贾米、高0.6贾米，比一台敞篷跑车要略大一些，可以背负处刑官进行时速高达90公里的快速移动，就像骑士的战马一样，故得名“神圣战马”。 不过卡缪拉共和国的民众更喜欢叫这匹宝马为“血奴”。它最大的作用其实是帮处刑官运送弹药，为虎作伥。 实体枪炮本来就都有耗弹量巨大的缺点，数十子弹打死一个敌人都算好的，这也是枪炮类武器在近代短暂没落过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此，完全的“神圣处刑官”其实包含处刑官主体和战马，必须同时启动二者，才能真正启动处刑官。否则弹药根本无法维持机炮高速海量的疯狂消耗。 小石头走上前去，无奈地抚摸着从机炮上垂下来的弹链。上面的每一颗子弹都差不多有他小臂大小，看着就知道破坏力惊人，却也相当沉重。 并且，长长的弹链落到地面后，又继续向后延伸，一直消失在战车背上巨大箱体中。显然箱体中还隐藏着成千上万颗这样沉重的子弹。 由这可见战马所背负的负担是何其沉重，又可知要同时启动处刑官和战马这二者是如何的困难。那不仅对发动机负担巨大，对龙气的负担也非常巨大。 就像要再次捋顺思路一样，小石头徐徐说道： “幸好‘神圣处刑官’的主体是以‘神圣卫兵’为基础，进行简单改造后生产出来的，因为‘神圣卫兵’是上百年前的老古董，那时的士兵不可能全部达到射心境，所以，启动它对龙气的质，即强度，要求不高。但是……” 顾雷和吴雪莲二人这时也想得头大头疼，索性就都看着小石头，跟着他一起从头思索一遍。 “但可惜，又因要运载弹药而不得不加上战马，又因改造完成的处刑官和战马真正投产是在30年前，又因那时帝国士兵的最低入伍要求已达射心境，所以他们并没考虑，或者说是没在意，处刑官一旦加上战马，尽管对龙气在质上的要求没变，可对龙气量的要求已超过强骨境的标准，不是我们这样才强骨境的学生能驾驭的！” 顾雷接着进一步总结道： “总之，如果要分别启动处刑官和战马中任意一者的话，只要强骨境就行，但如果要同时启动处刑官和战马这二者的话，所需的龙气量就大大超过强骨境，接近射心境。” 顿了顿，顾雷叹了口气： “诶，哪有强骨境的学生能有那么大的龙气量啊！” 吴雪莲不停揉着额头。烦了后干脆把易容道具扯下，让顾雷和小石头二人眼前一亮，连烦躁的心情也一下清爽不少。 她接话道： “有是有，但极罕见，而且，至少在现在、在这里，是根本找不到的！” 可小石头闻言却是一喜，指着吴雪莲说道： “你不就是吗？” “我？” “不会连你也忘了自己是贵族吧！你们龙人天赋那么好，你境界又那么高，应该可以同时启动处刑官和战马吧？” 见顾雷也投来希翼的眼神，吴雪莲不由苦笑道： “我们贵族是天赋好，可也没到那么夸张的地步！大家同境界的话，龙气的质，还有量，其实相差没那么大的。除非我修炼的是通天龙系的呼吸法，才有可能达到要求。” 通天龙系呼吸法之所以长于范围攻击，正是因为修炼者的龙气量往往远超同阶。 小石头犹不死心地问道： “那你是不是呀！” 吴雪莲失笑道： “当然不是，我连龙气量相对较大的太阴龙系呼吸法都没修炼，我修炼的是太阳龙系的。” 小石头这才死了心，而顾雷则感到有些疑惑。 其实，太阴龙系呼吸法才是云梦人惯常修炼的呼吸法，并且许多顶级的太阴龙系呼吸法都掌握在云梦人，特别是云梦高层手中，往往秘不示人。 因此，就算吴雪莲是红日教会的高级信徒，身为吴家人，她更容易得到也应该是太阴龙系的顶级呼吸法。这么说的话，她应该还是修炼太阴龙系的呼吸法才比较有前途！ 呼吸法需要从低到高逐级进阶，更换系别则通常意味着前功尽弃。 不过，顾雷转念就不去想吴雪莲的事。现在有什么事能比找到适格者更重要？ 就算依托监狱铜墙铁壁般的防御，普通铁狼基本不足成患，可狗龙魔人，特别是魔人，依旧是红队指挥层的心腹大患。 像科利亚那样的强力魔人，一个就可能让红队付出一二百人的巨大伤亡，要是在再多来个三四个，红队轻轻松松就会全军覆没。 所以，用处刑官来拖住铁狼大部队，再让红队高端战力能抽出手来集中对付狗龙和魔人，犹为必要！ 又过一阵，实在想不到适格者，顾雷便提出一个曲线救国的设想。 “咦，小石头，或许我们可以把处刑官和战马分开，一人驾驶处刑官，一人驾驶战马，那不就可以规避龙气量不够的问题了吗？” 吴雪莲马上给了顾雷一个大拇指： “机灵！” 然后，她也转头看向小石头。 “对呀，说不定真行，小石头，你不是能把普通电热手甲改造成射流手甲吗？这个也没问题吧！” 小石头看着满眼小星星的二人苦笑道： “这两件事的难度完全不是一个级数的呀！” 一男一女都有点失落，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真不行吗？”x2 小石头艰难地拒绝道： “嗯……不行！” 又思索一会，吴雪莲皱起琼鼻，烦恼地说道： “早知有今天，我当初就修炼通天龙系的呼吸法得了。” 她这时真感到有点走投无路。她压根就没想过，其他学生中会不会有人修炼通天龙系呼吸法。 毕竟，通天龙系呼吸法修炼起来是出了名的消耗巨大，不仅有富贵龙呼吸法之称，且越往后消耗还越大。可不是其他学生有可能承受得起的。 要知道，就是在西海帝国内部，也一直有这样一种说法，那就是，帝国之所以会分裂，源头就在于现皇帝——弗朗西斯二世，在于他修炼通天龙系呼吸法对国家财政所造成的沉重压力。 偏偏顾雷听到她再次提起通天龙系呼吸法，这才终于想起那件隐秘的事情，想到还真有一个平民学子在修炼通天龙系的呼吸法且境界不俗。 顾雷眼睛不由一下睁大，但又马上挤成一线。这人与他关系极差，几无可能说服。 他一时纠结万分，难以下定决心。 于是，就在小石头开玩笑似地对顾雷说着“要不，你也忽悠一下这具装甲，让它自己启动起来，就像那些自律兵器一样”时，顾雷心思动了动，一狠心，答应下来。 “好！” 看着顾雷完全不是开玩笑的严肃表情，小石头和吴雪莲只能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 “卧槽！”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40最后的晚会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想到的那个最适合驾驶“神圣处刑官”的人，其实是狗牙。 别看狗牙憨傻，但或许正是因为精神异常，他的龙气修炼天赋也异常卓绝。过去的武科老师曾惊呼，狗牙的龙气修炼天赋差不多快赶上贵族。 于是，一直想要建立帮派又苦于人手不够的安迪，便咬牙安排狗牙学习长于范围攻击的通天龙系呼吸法，并着实为此花了不少钱，准备在未来的帮派集团械斗中大展拳脚。 而狗牙也不负其所望，不仅在修炼资源相对匮乏的情况下，硬是顺利修炼成那个有“吞金龙”、“富贵龙”、“烧钱龙”等称呼的大嘴龙呼吸法，境界还依旧一路摇摇领先。 至于这事为何隐蔽，或许是安迪觉得太冒险、怕失败后遭人嘲笑，又或许是想当成大杀器，顾雷就不得而知。他能知道这事也纯粹是偶然，完全得益于他过去比较仇恨敌视安迪。 人都会格外关注自己的敌人嘛！ 而且，狗牙如今已达强骨境四阶，能与顾雷这些平民精英中的超顶尖学子并驾齐驱，乃至接近吴雪莲这个顶尖贵族学子的五阶。 如此，既修炼通天龙系呼吸法又境界够高的狗牙，不正是启动“神圣处刑官”的最佳人选吗？ 见吴雪莲和小石头二人有点被吓到，顾雷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又有点纠结地说道： “我正好想到一人，现在就去忽悠一下，说不定他会答应。” 在安迪教唆下，狗牙对顾雷成见极深，之前就频频不听调遣。偏偏又因全队都知道狗牙脑袋不好，顾雷不便发火，怕被人说没肚量，曾被狗牙气到差点吐血。他这才索性遗忘雪藏狗牙，刚才没一开始就想到狗牙正是这个原因。 “谁呀？” “对呀，你说的是谁呀？” 吴雪莲和小石头皆多少感觉有点耸人听闻。 顾雷不答，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密室。反正说出来也不一定有用。吴雪莲与小石头二人则带着一肚子的问号赶紧跟上。 直到接近狗牙的宿舍门口，顾雷的苦恼还是没能得到解决。他再度感到有些泄气，不由停下脚步。只是，仅仅停了停，他就复又加快脚步。 如今决战将至，大家都命悬一线，只要能尽可能减少一些伤亡，哪怕再次当众受辱，他也必须要去再试一试。队伍对领导者的爱戴与领导者的责任感是交替上升的。大家越支持顾雷，顾雷自然也越愿意为大家付出。 而吴雪莲和小石头则在结合寝室编号和顾雷复杂纠结的表情后，看出了一二，心情亦都有点紧张。 然而，顾雷才进入狗牙宿舍，双目便射出锋锐的光芒。他目光在狗牙、安迪、查查林三人上转一圈后，就径直走向狗牙的哥哥查查林。 顾雷发现，尽管狗牙对他的态度依旧没丝毫改善，且安迪看向的目光仍依旧是平静中隐藏着深刻敌意。可在查查林那，他竟看到一丝突破的希望。 一开始，查查林对顾雷有些畏惧，后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应该明白，现在大家是一心同体，帮助我，就是帮助红队这个大集体，就是帮助你们自己。只有我能拯救大家，只有我，能拯救你们，拯救安迪，拯救你，拯救你的弟弟狗牙。” 经过一番坦诚中夹杂着威逼的交谈，顾雷愈发地有信心。通过细致而不着痕迹的观察，他发现查查林的表情虽然看似漠然，但他的确没看错的是，查查林眼神中的排斥真大不如先。 果然，当安迪忍不住不屑地撇过脸时，查查林已认真思考起来。他或许不是三人中最聪明的，却是三人中最理性的。 “……总之，你必须让狗牙无条件地服从我的命令，才是现在对大家最好的选择。” 又在对顾雷和安迪的意志中徘徊一阵，终于，查查林在安迪冰冷地注视下，咬牙答应下来，起身趴到狗牙耳边，小声地嘱咐起来。 归根结底，集体的安危与每个人的利益存亡都紧密相关，间接与领导者紧密相关，本来就由不得任何人完全依个人好恶来对待一个集体的领导者。反抗领导者，反抗集体最重要的大脑，有时就等于和整个集体作对，可能会受到集体最残酷、最不讲理的虐待。 加上顾雷的正直、勇敢、责任心，还有对红队的贡献等有目共睹的事情，原就不算特别讨厌顾雷的查查林，更无法再坚守安迪强加的固执。 因此，顾雷很快就成功说服查查林，进而成功说服狗牙。 这回，狗牙终于有些扭捏、可大体上还算听话地，跟着小石头、吴雪莲，去接受使用“神圣处刑官”的特别训练，成为红队唯一的一名装甲兵。 就这样，备战工作大体告一段落。 之后，查查林紧跟着借故离开。顾雷则略为得意地注视着安迪。他这时才彻底对安迪感到释然。 如今的他不单击败安迪、超越安迪，连安迪在死党心中的绝对地位都被他打破。安迪此刻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屈辱和痛苦让他觉得比杀了安迪还要高兴。 最后，就算察觉到安迪居然犹未完全屈服、眼底居然犹有杀意，顾雷也仅仅是给安迪留下一个警告的眼神。 “你好自为之！” 说完顾雷就大步离开。 为进一步赢得狗牙的信任，哪怕直觉再明显，他也不能凭感觉拘禁安迪。领导者是切不可万事都从自己的利益出发的。 更何况，通过付出，他已与红队融为一体。如今红队每一个人都会不自觉地保护他，维护他的利益，包括查查林。 所以他真不必再多么把安迪放在眼中。 而安迪肯定也深刻明白这点。 众人之前对顾雷的每一声欢呼都像重锤一样，一锤又一锤地，把他捶向绝望的深渊。这些变化不仅大大出乎他的预料，显然也大大出乎那个幕后指示者的预料。 不过，就算出现这样无法控制的变化又如何？他早没有退路！ 安迪只能用尽全力地握住兜里那个能让他感到安慰、觉得安全的器物，不断地、更用力地、几乎要把手指握断地，紧紧握住它。 到天黑，吴雪莲别出心裁地组织了一场歌舞晚会。 队员们一边吃着吴雪莲亲自带人下厨做出的美味龙薯饼，一边看着台上的姑娘们载歌载舞。对未来的美好期盼进一步点燃他们战斗的决心和勇气。 只可惜他们的大队长就没这个福气喽！ 顾雷在晚会开始不久便中途离开，悄然来到监狱的大门旁，准备出发去探寻一个有点渺茫的希望。 由于这点希望实在渺茫，顾雷就没叫上其他任何人。毕竟，对对某些人，说不定是最后的美好时光啦！ 当然，最重要的是，顾雷对自己也有着足够的自信。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41窥视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守卫见顾雷过来，连忙全心全意地敬了个礼，然后才问道： “顾队，你这是要去干嘛呀！” “哈哈，里面空气不太好，我出去散散步！” 守卫当然不会怀疑，可也没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出去。 “行，那我陪着你。” 顾雷半开玩笑地佯装生气道： “喂，不要小瞧我！我境界可比你高。”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继续站岗，哈哈，换岗后记得去看晚会啊！” 刚刚还有点抓耳挠腮的守卫这时却出奇的固执。 “那不行！” “怎么不行。” “你要出了出了什么事，大家可怎么办？我可怎么办？大家会恨死我的！” 看他说得认真又实诚，顾雷心里不免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方要再忽悠几句，一人便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叫道： “你继续站岗，我陪他去。” 熟悉的声音让顾雷有些惊讶。 然而，他还没回头，米坚卡已来到他身边。 守卫这才爽快地答应道： “是！” 米坚卡的实力守卫是知道的。如此，既有更合适的人选，又能去看晚会，他何乐而不为？ “谢谢你，米坚卡队……” 米坚卡连忙挥手制止： “别，我现在不是什么中队长，我和你一样只是一名普通的队员。” 是的，米坚卡现在不是中队长。他刚被顾雷革职没多久。 “哦，好的，米坚卡，谢谢你啊！” “不客气！” 米坚卡依旧看都不看顾雷一眼，话未落就当先走出大门。而搞不清米坚卡意图的顾雷犹豫一下，还是随后跟了上去。 等走到其他人看不见的树林里，顾雷才停下来，略微有点警惕地问道： “你想干嘛？不会是想趁机找我算账吧？算被我革职的账？” 米坚卡身体一颤，也停下脚步。他回过身来，低头想了想，不太会说话的他最后只能开门见山地抬头说道： “不是，我是想把自己这条命交给你，以换取我那剩下的两个兄弟能调到后勤，让他们安全离开铁卫1号！” 米坚卡一脸认真地注视顾雷，完全不像开玩笑。顾雷不由有些愕然。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米坚卡却以为顾雷是因为自己过往的劣迹而感到不信，不禁痛苦万分，不得不低声下气地继续道： “对不起，顾雷，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冒犯你？但那和我的兄弟真没什么关系！求你不要记恨他们，求求，求求你啦！” 说着说着，米坚卡终是控制不住。这个脾气一直极倔极臭的大男生竟控制不住地开始呜咽落泪。 “对不起，都是我，都是因为我，兄弟们才会死得那么惨！对不起，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米坚卡越想越伤心，不是因为觉得屈辱，仅仅是因为放不下的痛苦和愧疚。他竟开始涕泗横流。 “顾雷，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求你原谅我的两个兄弟吧，我真不能再失去他们啦！” 米坚卡哀求地看着顾雷，这让顾雷越来越不知所措，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别，别，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你别哭呀！” 米坚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抹了一把鼻涕，眼神更加决定坚决地看着顾雷： “顾雷，我这人没什么钱，脑袋也笨，就剩这身体好像还有点价值。所以，如果你答应，从今以后，任你怎么打我骂我，任你怎么拿我出气，我都心甘情愿。就是你要我的命，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就是集训结束，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我的这条命照样属于你，一生一世都属于你！” 林中黑暗，这把米坚卡的双眼衬托得愈发明亮真诚，一看就能感受到这份承诺的沉重分量。 然而，顾雷依旧无语。 在雄心壮志这块，他还真有点不如安迪，至少从未有过建立自己势力的想法。所以他现在本能地觉得有点开心的同时，又觉得有点不好，总之有点不想答应。 到目前为止，顾雷其实依旧觉得当领导者弊大于利，太累！ 但最后由于时间紧迫，顾雷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米坚卡的效忠。他想着： 算了，以这货的固执，不暂时答应下来，恐怕真不会让我走的。 接着，在安慰开解米坚卡几句后，顾雷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米坚卡赶紧抹去眼角残留的泪水，伸手拦下他。 “等等，让我走在前面。既然我说把这条命给你，那我就会说到做到。我保证，只要我还有命在，我就绝不会再违抗你的命令，并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前！” 米坚卡顿了顿，像宣誓一样地说道：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显然米坚卡为投靠顾雷是下过不小功夫的，他这一句是用云梦语说的。就是这功夫也显然还是不够到位。 听着米坚卡奇怪好笑的发音，看着米坚卡不容拒绝的眼神，顾雷内心愈发感动、愈发欣喜，并愈发哭笑不得。 别，你这鬼太妖娆！不是我的菜！ 顾雷心中对米坚卡再无恶感，忙不迭地制止道： “行行，谢谢，我知道了！不过，咱们的交易还是从明天开始吧！你也去看看晚会、吃好喝好，好好享受一下！” 顾雷转而对米坚卡好感倍增，至少是把米坚卡当成了朋友，就很不希望他陪自己去浪费时间。 “不行，我说到就要做到！” 这时的米坚卡比刚才的守卫还要固执，让顾雷分外无奈。他只得故技重施，假装生气地说道： “你刚刚不是还说要绝对服从我的命令吗？” “这……” “这什么这，怎么我现在说话你又不听？” “这，这……” 米坚卡仅仅是有点不靠谱的小聪明，当即就不知道怎么回话，不由抓耳挠腮、倍感矛盾。而没等他解开纠结，顾雷就大跨步离去。他边走边开玩笑地说道： “去好好享受最后一个自由的夜晚吧！” 顿了顿，顾雷的声音中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豪爽。 “因为从明天开始，你的命就属于我啦！” 在收服过去和自己有隙的狗牙后，又幸运得到过去与自己关系可以说更差的米坚卡效忠，顾雷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心中豪情顿生且信心十足。 连带着，顾雷对此行的成败也变得更加乐观。 “哈哈，玩笑归玩笑，说不定没等和兽群展开决战，大家就能成功脱困！你，不，你们就好好等我回来吧，诸位！” 顾雷脚下生风地快步离开。 殊不知，有一人，一直在他背后，一直透过监狱围墙刚被打出来的小圆洞，一直在偷偷地观察着他与米坚卡消失的方向。那目光中，一直有控制不住的杀机起伏翻涌。 敌人何尝不是也一直在暗中注视着他！ 同一时刻，中轴里，史蒂文也正带着塔图前往卫星的发电站模块，那里有着铁卫1号的心脏——核反应堆。 突然，塔图就像想到什么惊人的事情一样，猛地大叫起来： “哦，我想起来了，铁卫1号采用的是旧式核反应堆，依靠铀235裂变来产生能量。可它使用的燃料里——铀235的纯度根本不够，不可能引发核爆炸！”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42虎与狐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天然的铀里面，一般含有99%多的铀238和不到1%的铀235，而只有后者是能够发生链式反应、即核反应的铀。所以过去生产核弹时，要先去除里面的杂质铀238，将铀235的纯度提升到90%以上。 但若只用于发电的话，便只需纯度达到3%以上就够。所以旧式核电站自然没必要把燃料提纯到多高。毕竟提纯的成本可不低。 塔图努力装出一副惋惜遗憾的样子，借以掩饰眼底控制不住的兴奋。 “这可怎么办呀？我们又操纵不了核力！而操纵电磁力的话，任我们怎么努力，可能提纯出来的铀235还不够一次爆炸用的，这样完全不可能炸掉整个移民卫星！” 不想，史蒂文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你不用担心，这个移民卫星采用的其实是新式核反应堆！” 新式核反应堆与旧式核反应堆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不是依靠裂变，而是依靠聚变。 核反应有两种，一种是核裂变，一种是核聚变。聚变比裂变能释放出更多的能量，发电效率自然更强，可爆炸后的威力也会成倍增加。利用聚变原理制成的核弹，威力可达裂变弹的100倍以上！ 塔图不由怒吼道： “怎么可能？” 新式核反应堆相比旧式核反应堆自然更难以建造，而难就难在要如何盛装核燃料。为引发核聚变，燃料需要被加热到上亿度，几乎没任何物质能承受住那样的高温。就是蓝色恒星多罗莫的表面，温度也不过上万度啊！ 为此，人们曾想出一个今天看来也是最可行的方案，那就是把燃料做成带电的等离子体，然后利用超强磁场束缚住它们。让它们悬浮在容器中间，不和容器发生直接接触。 然而这样的话，如何制造出一个超强磁场又成了一个问题。制造超强磁场需要超导体，偏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人类制造出超导体都只能在低温下使用。 所以，太阳金属又一次成为关键的关键。 正是由于太阳金属的第一个重要特性——高温超导特性，聚变式核反应堆才能成功从蓝图上走下，踏入现实，带来更加清洁高效的能源，引发一次新的技术革命。 可以说正是由于太阳金属的出现，蓝日星系人类才拥有提前开启星际大移民时代的能力。 接着，像是要彻底否定掉史蒂文所说的话一样，塔图急切地大喝道： “不可能！在第二小行星带刚开发的时候，因为帝国的刻意管控，铁卫1号全部是用普通物质打造，怎么可能有新式核反应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在铁卫1号被建造出来的年代，太阳金属还只有在蓝巨星多罗莫才有发现产出，并全被牢牢掌握在帝国政府手中。 那时，帝国政府对“离祖星最远的第二小行星带会不会脱离控制”早有忧虑，一开始是完全不允许能大大增强武器威力的太阳金属流入第二小行星带，连用来建造最基本的核反应堆也不行。 也正是因此，第二小行星带在开发初期，一直处于能源紧张的状态，出现数不清的无谓牺牲。分裂的火种在移民一开始就被埋下。 史蒂文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来。塔图的反应明显有点过激，他从中嗅到了一丝的危险气息。 不过，尽管心中狐疑顿生，史蒂文还是快速隐藏起眼底的凶光，假装没注意地详细解释道： “虽然铁卫1号最开始也的确是采用旧式核反应堆，但后来第二小行星带的独立运动愈演愈烈，帝国特务机关——宫廷警察于是介入，并把这里当成重要据点，说来那个用来关押龙兽的监狱其实就是他们建造的，本来是用来关押参与独立运动的政治犯。” 听到这，塔图的心才开始止不住地往下跌。 “这……” “那些皇帝的黑衣猎犬们，既然要这里工作，自然也会受能源不足所苦。所以他们就对核反应堆进行秘密改造，暗中将这里的旧式核反应堆替换成了新式核反应堆。” 塔图犹自不甘地挣扎道： “这，这怎么可能？” “真的，铁卫1号实际上并不像传说中说的那样，丝毫没有使用太阳金属，它的核反应堆实际上是含有一定量太阳金属的新式核反应堆。所以……” “所，所以什么？” “所以我们很快就能轻松完成任务，炸掉整个移民卫星。” 接触到史蒂文充满恶意的目光，就像过去冬训时跳进冰河一样，塔图瞬间就感到浑身冰凉。 尽管已不怎么敢为学生们提供更多更明显的帮助，可他更不敢让自己沾染上更多的罪恶。 这十几天来，那些被毒品祸害的学生们时常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他们年轻而残破的身体、他们怨恨的眼神、他们恶毒的诅咒，这些都让他万分痛苦，甚至久久不敢入睡。 而史蒂文虽然看似已回过头，专心地继续向前飘行，但他其实仍在利用眼角余光，努力把一切细微变化收入眼帘，只是按兵不动罢了。 “这个秘闻，我也是在团长告诉我后才知道的，所以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怎么，感到很震惊吗？” “哦，哦，是的，是挺震惊的！” 塔图再次想起了冬泳。先是跳入冰河，先是一阵难捱的刺痛，后当身体渐渐冷却时，心中却又会腾得升起一把火来。步步紧逼的黑暗终于让塔图决定与黑暗彻底决裂。 “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外快呀！” “哼，你想得美。就是怕你这样的宵小之徒觊觎，上面才会干脆把这个消息封锁起来的。” 史蒂文背着塔图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是，是，我就是个小人物，远不如你。你升官发财，而我只能等着狼狈滚蛋！” “哈哈，你知道就好。塔图，你要是能早点认清自己的水准，要是能早点安心跟我混，要是我早提点你几句，你怎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史蒂文回头戏虐地嘲讽道： “呵呵，塔图，你的脑子里除了脑积水，还有什么呀！” 塔图登时大怒，刹那瞪大眼睛，但很快又低头全力压制下去。这个脾气暴躁的莽夫努力学着控制，尽力压抑骨子里的傲气，努力学着阿谀奉承： “是，是，史蒂文长官，是你厉害，是你牛逼，是我塔图有眼无珠。诶，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为救赎自己的罪过，横下心后的塔图觉得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又何况是受死人一点屈辱。他眼中隐隐有狠辣的光芒一闪而过。 而史蒂文则装作一副被迷惑住的样子，露出非常满意的笑容。 “哈哈，塔图，这就对了嘛！” 史蒂文转回身来，开心地对塔图说道： “算了，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我就搭把手吧！”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43天籁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塔图和史蒂文面对面，一边借惯性继续向前飘动，一边继续刚才的交谈。 塔图明显不信地问道： “你真要帮我？” 如此心慈手软的史蒂文显然大异塔图的认知。他是莽，又不是傻，当即就起了疑心。 史蒂文微微有点意外，不由眯起眼睛。 “当然，大家怎么也是战友嘛！总算也是一起出过生入过死的过命交情。你想想，如果你我今日的处境对换，你难道会眼睁睁看着我被强制退伍，然后饿死街头吗？” 史蒂文这些话实际上非常有技巧！ 他故意掉转立场，把塔图拉到他的角度，让塔图站在他那样比较居高临下的环境里进行思考，试图勾起不算坏的塔图在强势时必然会有的同情心，以此来冲淡塔图对他的不信任、厌恶等负面观感，麻痹塔图的警惕性。 “别，别，我和你可没那么深的情谊，你恐怕是别有用心吧？” 果然，塔图嘴上说着不信。可其实，他心里本来高涨的杀意在史蒂文提到“战友”这个词的时候，就登时消去五分。连疑心也跟着一下消去三分。 史蒂文实际上远比塔图以为的更了解他！ “怎么能说是别有用心呢？” 史蒂文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人为了收获而付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看到史蒂文露出熟悉的狡猾自私面孔，塔图心中的疑心反而再消去四分，并再消去四分杀意。他隐约产生一种错觉，错觉事情好像会出现一种有利于他的变化。 “哦，那你想从我身上收获啥？” 史蒂文这才睁大眼睛。 “你现在还有啥？” “哈哈，我现在就剩我自己，难道……” “正是。你的路是差不多到头了，但我还有很好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过，那么长的路，如果我一个人走的话，再好也可能会出现意外，所以我需要有人来帮助我，且是真心地帮助我，而我也给予他合适的回报。这就是你现在脱困的唯一机会。” 史蒂文信誓旦旦地说完，指着塔图问道： “那么，你想抓住这个机会吗？” 塔图心中暗喜，但表面上还是苦笑道： “我能不想吗？” “口说无凭！” “那你想要什么凭证？” “我要先安排你做一些小事，然后看看你做得怎么样？你做得好，我才能相信你会全心全意地帮助我，我也才会在团长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什么样的小事？” 两人相继停了下来。 “嗯，就从这次的任务开始吧，你先帮我把我的工作一起做了，我白天爆破天柱的时候耗费了很大的精力，正好现在感到有点疲惫，想先去休息一会。” “好！” 塔图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眼中的喜色倒不是假的。 这样既不用杀害战友，尽管只是名义上的战友，又能借机挽救学生们的选择，对他来说无疑是最没负担的选择。而人往往喜欢选择简单而不是有效的方法。 算了，就这样吧！否则就算偷袭，我也不一定能杀掉他。嗯，这样最好，对我，对他，对大家都好！ 强行压下内心仅剩的三分疑虑、一分杀意，塔图说完就加速越过史蒂文，瞥向史蒂文的目光中略微有些得意。 管你是真想要我帮助你，还是不过是想偷个懒，抑或是准备事后毁约、进一步羞辱我，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我不会再和你们同流合污啦！ 塔图并没注意到，就在他徒然靠近史蒂文的时候，史蒂文的眼睛下意识地眯住，连衣服下的肌肉都控制不住地绷紧起来。 …… 中轴下面，顾雷正在一地的废墟碎片中艰难地翻找着什么。 他所在的地方现在看起来只是一片倒塌的建筑物，周围只剩下断壁残垣。 虽然已完全看不出完好时的模样，可这里的确曾经是蓝队的营地，更早更早前还曾是威严的地方政府办公中心。 突然，顾雷兴奋地一下窜出，用力撑起一面倒地的墙壁，从底下拾起一个反光的器物来。可惜只看了一眼，他眼中的惊喜就再次被浇灭。 他此时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屏幕碎掉的通讯器，且从它轻薄的大小就能看出，这肯定不是一个能用于星际联络的通讯器。 是的，顾雷来这里，正是为找寻杜克用于联络契尔年科、安排登船日期等事宜的星际通讯器。 顾雷叹息一声，把通讯器扔回去，让碎成一地的墙壁彻底把它掩埋。他有些泄气地自语道： “诶，要不就到这吧！” 他本就无法确定，杜克是否是在抵达铁卫1号后，才联络的契尔年科。如果飞船的抵达日期是二人事先就商量好的，那么能用于星际联络的通讯器就不是很有必要存在。 况且这里发生的战斗又那么激烈，就算那个星际通讯器存在，也很可能在战斗中被损毁。 这么算下来，找到完好地、能用于求救的通讯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顾雷举目四望，周围是那么黑暗、那么残破、那么孤寂，他心中不由地萌生出强烈的退却念头。 然而，他才往回走了几步，当又踩到一件染血的破碎衣裳后，他便不得不又停下脚步，忍不住返身继续翻找。 没错，这里如今明明遍地的都是血迹和这样的血衣，但竟诡异地看不到一点残肢乃至白骨。这令顾雷内心愈发寒冷，也愈发努力地翻找起来。 既然人吃龙兽越多，魔化后就会越疯狂、越强大，那么反之呢？ 他无法抑制地想到： 要是有射心境的龙兽出现，我们该怎么办？射心境龙兽和普通龙兽相比，实力简直是天差地别！ 顾雷心中异常沉重，唯有双手齐上、用尽全力挖掘，才能平息内心止不住的躁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 顾师傅又忙碌了半个小时，就在他下意识地想点一份外卖的时候，他终于找到那个被钢柱压得快要折断的星际通讯器。 并且，幸运的是，由于星际通讯器预设的使用环境是没有通讯基站的地方，那样的地方通常都极其恶劣，所以星际通讯器往往被制造得极其结实耐用。 发现通讯器掰直后居然还能启动，顾雷几乎喜极而泣。他马上就点下通讯图标，按下杰尔夫的号码，然而，通讯器却一直提示“用户未能接通”。 “坏了吗，不对，那就直接提示提示没信号了！应该是叔叔的通讯器正处于没信号或信号受到强烈干扰的地方，他估计是又去工厂里抓黑工了吧？” 顾雷没有怀疑，只是遗憾地挂断通讯。 接下来该拨打给谁呢？或者说谁有能力在最短时间内救大家脱离苦海？001紧急电话肯定是不行的，指不定会被监听。 顾雷首先想到的，竟是那个幽灵般梦幻的少女——纳斯塔西娅。 不过考虑到其能力或许有限，他最后还是明智地按下伊曼的通讯号码。 优美的钢琴曲整整响了两分钟，顾雷的忐忑心情也持续了两分钟。 “喂，你是哪位？” 当伊曼疑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时，顾雷的心情真是开心到爆。那夹杂着电子音的刺耳声音在此刻的顾雷听来，真是天籁之音。 “伊曼，你是天使，你真是我的天使，你是我们大家的天使。” 顾雷高兴的有点语无伦次，没想到伊曼差点就因此挂断了通讯。她还以为是阿毕列的骚扰！ 还好，觉得声音不像的伊曼及时停下手指。 而顾雷也在发现电子音越来越嘈杂后直接切入主题。 就在通讯器彻底失灵前，急切的顾雷只来得及地说出一句： “伊曼，救救我们！我是顾雷。”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44燃心为灯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直到史蒂文冒着蓝色电光的五指没入塔图毫无防备的后背，塔图心中想着的依旧是： 只要我把核燃料通过排污管道全部排放到外太空，那些禽兽不如的家伙们就不可能炸毁卫星。然后我再杀掉狼王，孩子们一定就能安全撑到集训结束。 直到心脏被穿透的剧痛抵达脑部，塔图才愕然发现，一只染血的手掌正从自己胸口冒出。 接着，史蒂文猛地用力把手从塔图身体中抽出。他就是要让塔图感受到加倍的痛苦。 看着塔图的身体像破烂的大毛熊玩偶一样翻滚着，在走廊的墙壁上弹来弹去，看着大量漂浮在空气中的鲜血，看着塔图眼中依旧无法置信的目光，史蒂文发出了猖狂至极的畅快笑声： “哈哈哈，哈哈……塔图，你真卡鲁地也太傻了。你以为我会被你那拙劣的演技欺骗吗？怎么可能！” 史蒂文恶狠狠瞪着塔图，心情激动到了极点。杀死一个射心境的战士给他带来的优越感，比杀死几十个强骨境学生都强，特别这还是那个曾一再蔑称自己不算超人类的塔图。 “你就是个傻子！你就是个肌大无脑的傻大个！你怎么可能骗过我？你什么时候骗过我了？你以为那个海盗头子是怎么从你手底下逃出去的？实话告诉你，是我在指挥室的监控里看到后遥控的，是我故意打开舱门把他吸到飞船外面去的。” “你，你……” “所以就算你实力比我强又怎样，你还不是一直被我耍得团团转。这样愚不可及，你算什么超人类，你又凭什么说我不是超人类，你和那些强骨境的贱民一样就是个凡夫俗子，你就是只低贱的爬虫……” 史蒂文不停地用各种恶毒语句辱骂塔图，发泄自己过去从塔图那里感受到的种种挫折。 他从来就没有任何要收服塔图的想法，他早恨不得将塔图剁成肉酱。 而塔图则渐渐不再把他的诅咒听进耳里，连史蒂文开始的那些话，他也一句都不再放心上。 此时，塔图尽管眼神慢慢模糊，精神却反而比平时更清醒。 随着人类的生命进化到一个全新的层次，随着人类进化出灵魂，有实验证明，就算大脑被瞬间完全摧毁，人的灵魂依旧能继续存在一段短暂的时间。 只不过，这段时间一般只会带给死者带来更多的额外痛苦！ 感受着从胸口处传来的、源源不断的阵阵剧痛，塔图一样痛苦至极，但同时又清醒至极。他心中这刻仅剩一个想法，那就是： 这真是报应呐！ 这样想着，塔图的眼睛，越发得黯淡起来。 我一直在摇摆！我一直在逃避！我一直在逃避抉择！即使心中一直深受折磨也不敢做出选择，反而妄想着能借逃避、借拖延来从持续的痛苦中解脱出来。而这，就是太阳神对我的惩罚！对，没错，一定是的！用这样持续的剧烈痛苦作为我的终结，这一定就是太阳神给我的报应！ 塔图眼中光芒刹那黯淡到濒临彻底熄灭的地步。 结果最后我还是没能逃脱饱受折磨的命运！哈哈，不过这回，我应该就可以真正解脱了吧！ 史蒂文见此，不由加快语速，更加狂暴地想把心中恶意完全倾倒出来。 “怪不得你会同情维护那些贱民，因为你自己就是个贱民，就算你修炼到射心境又怎么样？你本质上还是和他们一样低劣下贱！你……” 然而，就像将熄未熄、只剩下一点火星的蜡烛又遇到足够的氧气一样，塔图仅剩微光的双眸竟又徒然一亮， 不，这不是报应！这是考验！这是救赎！这是太阳神给我的最后救赎！我怎么还不明白呢？逃避在哪里都是不会有好结果，哪怕到地狱也一样！所以，即使我现在快死啦！即使那会非常痛苦！这次我也绝不逃避！ 耀眼的电光突然从塔图的头部冒出，吓得史蒂文一下说不出话来。 就让这最后的痛苦带我前往永恒的安宁吧！ 夺目的电光完全吞噬了塔图。史蒂文张开的嘴控制不住地越张越大。他惊恐万分地大喊道： “你，你居然敢用这招，你疯啦！” “愿燃我心为灯，照汝等前路光明！” …… 顾雷悠闲地漫步在回红队据点的途中。 还要几天才能回去呢？一天不到？嗯，这有点不太可能！就是从离这里最近的铁卫3号过来也是不可能的吧！嗯，保险起见，就和大家说三天吧！对，就说三天。哈哈，我得赶快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并不知消息实际没完全传出的顾雷，刚想加快脚步，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他吃惊地抬头找寻一下，便发现，远处的中轴上正有汹涌的电光喷出，电龙在那附近疾走奔驰，引发一连串的爆炸。 于是，转眼又有烈火冒出，雷与火紧密地缠绕在一起。有大段残骸脱离，开始加速坠落。 “怎么回事？” 顾雷不由失声。 “看那样子，应该是有什么人在中轴里战斗，且从有电光这点看，战斗者中必有人是射心境。那么，能和射心境斗得旗鼓相当，自然也只能是射心境往上的。那么……” 那么，这个卫星里还有谁是射心境的呢？他们又为什么要互相战斗呢？ “难道是教官！” 顾雷心中又不由萌生出更多的喜悦与期待来。 很快，余火渐熄，不再有烈火和烈电闪烁，战斗看来已经结束。顾雷期待中带着忐忑，又是忐忑又是期待地仰望着那片区域，丝毫不敢移开眼睛。 先是有数道电光骤然冲出中轴，多条电磁龙四散往移民卫星各处飞去。 “那人在寻找什么吗？” 又过一会，有一个浑身缠绕着雷电的人影跟着冲出中轴。 顾雷张大眼睛不停细瞧，可依旧没能看清那人模样。待发现那人竟似飞向自己后，他转而犹豫着要不要躲藏起来。 一直到那人从头顶的高空中疾掠而过，顾雷既没躲起来，也没看清那人面貌。 “咦，他这是要去蓝队的营地？他不会是契尔年科吧？不对，他是要去剩下的那根天柱。他到底是不是教官？” 顾雷正惊疑不定地回身要继续观察时，那人却有力有未逮似地加速下落，最后徒然折返，复从他头顶低空掠过，降落到身后不远处。 顾雷不得不再次慌忙回身，这才看清那人容貌。 “教官！” 顾雷登时大喜过望。他知道教官肯定是为他们而同民兵团的其他人战斗，且肯定是教官得胜。 他便要上前，但下一秒就忍不住停下脚步，疑惑地凝神细看。 “教官？” 塔图现在的状态实在诡异！ 只见塔图一动不动地站在身前数贾米外，全身上下都被耀眼的雷电包裹，任顾雷怎么叫唤都不回应，只是自顾自地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怎么回事？ 顾雷开始非常不解，直到看清塔图眼中的痛苦与呆滞后，才刹那明白一切。 “教，教官！” 眼角瞬间就有泪滴滑落，顾雷终于明白了一切，明白了塔图到底为他们付出了什么。 这显然是最痛苦、最残忍，号称“无法安眠的最后龙技”的禁忌龙技——燃魂爆裂！ “愿燃我心为灯，照汝等前路光明！”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45疯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燃魂爆裂！ 顾名思义，就是将自己的灵魂作为最后的燃料，激发出大爆炸一般的汹涌能量。一般是在精神力彻底枯竭的情况下才不得不使出的“最后龙技”。 不过在实际应用中，也有不少人为达成不得不完成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在精神力未枯竭、甚至是饱满无损的情况下，燃烧灵魂来获得超越自我的能量。 而这个龙技之所以被称为禁忌龙技，除使用者一定会在使用后死亡外，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原因。那就是，使用此龙技者一直到彻底死亡前，都必须要承受发自灵魂的极度痛苦。 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有时会用发自灵魂的痛苦来形容自己所受到之痛苦是多么深刻。可只有真正燃烧过灵魂的人才知道，这份痛苦到底疼到怎样一种可怕的极致，那是完全超越想象者以为的恐怖巨痛。 灵魂是生命的本质！ 以致于，那怕是能有多几个人承受过来，这个龙技也不至于被列为绝对禁止使用的禁忌龙技。 而既然是塔图而不是别人站在这里，即使他的表情极度痛苦，那么很明显，塔图已成功克服那种绝对痛苦，并成功贯彻他的意志。 “教官！” 顾雷大吼着冲向塔图。 他不断地摇晃着塔图的身体，试图强行把塔图摇醒，想要尽快终止塔图的燃魂状态，挽救塔图的性命。 然而，任他如何用尽全力去摇晃，塔图身上的电光就是萦绕不散。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塔图越来越痛苦，也越来越呆滞。他只能慢慢地停止摇晃。 这时他才听清塔图嘴里正说着什么。 塔图就像嘱咐委托似地，不断地重复说着： “带他们回家！带他们回家！带他们回家！……” 顾雷终于忍受不住，失声痛哭出来。不用解释，他自然知道这里的“他们”指的是谁，是包括他在内的那个“他们”。 实际上，这个龙技之所以被各国共同列入绝对禁止使用的禁忌龙技，还有一个更至关重要且更可怕的原因，那就是，使用者即使豁出命来，也罕有人能达成目的。 因为灵魂是人类精神思想的根源，所以燃烧灵魂其实也是在燃烧情感意识。那么自然而然，随着灵魂不断燃烧，人会逐渐忘却记忆、忘却自己、乃至连最初燃烧灵魂的目的也被可悲地忘却。 加上那般可怕的绝对痛苦，尽管使用这个龙技后就能获得巨大的力量，但下定决心后，不仅罕有人能达成心愿，反而极易失控暴走！ 从已有记录上看，最后达成目的的记录不到4%，而失控造成大范围破坏的记录反而高达47%，更有甚者，这47%中竟还有23%的记录被特别注明——“使用者暴走毁灭其所欲保护之目标”。 而此刻的塔图即使已接近油尽灯枯，即使已烧光自己的其它所有记忆情感，却仍牢记着自己最初的信念，仍在想着要把这份信念一直传承下去。 “教官！教官！教官你醒醒啊！教官你醒醒啊！结束了教官！都结束了！你赢啦！你赢啦！教官，你快醒醒啊！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带着大家，我很快就会带着大家，带你一起离开啦！你快醒醒啊！” 顾雷不由用力抱紧塔图，控制不住地悲声哭号着。 不过，他很快就被塔图强行推开。 顾雷刚要转悲为喜，便见塔图机械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进一步注意到塔图胸前的穿透性伤口后，注意到里面已经看不见那颗鲜红跳跃的心脏后，顾雷的心，才彻底沉入痛苦之海。 他知道，他们的教官，那个不仅为他们舍弃生命还承受了常人不可能承受之痛苦的教官，是真得再回不来啦！ 但是，就算被痛苦揪紧心脏，他也不得不马上提前精神。 因为，透过那个巨大的伤口，从塔图所视之方向的黑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无奈地缓缓走出。 其手中，握着一个让顾雷眼皮直跳的危险器物。 同一时间，中轴内。 空气中漂浮着大量的血液，根本分不清是谁的。 此刻，史蒂文只剩下左手的上半截身子，正挣扎着飘向他两个小腿都没了的下半截身子。 漂浮的血液浸湿他的脸颊，将他脸上的不甘与怨恨衬托得格外狰狞恐怖。 他像恶鬼一样呻吟着： “塔图！你居然敢！你居然敢！” 他像恶鬼一样嘶吼着： “我一定要你后悔！我一定要你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他像恶鬼一样固执地蠕动着，充满憎恶仇恨的意志强大无比，竟把身周的光明都同化为阴森鬼域。 一米接着一米，一厘米接着一厘米，终于，在极度的复仇心驱使下，他的手终于触摸到了他自己的裤兜。 他痛苦而执着地从中掏出一个通讯器来。 虽然，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军用通讯器。 这个通讯器只比普通的通讯器厚一点，且明显不如顾雷刚才使用的那个又厚又大，肯定不能用于星际通讯。 但是，他仍咬着嘴唇坚持着。血珠源源不断从下唇的伤口上泌出，最后整个下唇被他自己咬成两半。 他一边抵抗着巨大创口断面上传来的超剧烈疼痛，一边通过复杂的操作，把信息通过停留在空港的小飞船，中转发回部队。 这样以后，他才恶狠狠地启动自爆程序，炸毁飞船，炸掉学生们逃走的最后希望。 “哈哈哈，塔图，你完啦！你拼死守护的那些学生们完啦！团长一定会过来把他们杀光的！一定会！哈哈哈，杀光！杀光！统统杀光！我要把你想守护的东西统统撕成粉碎！” 最后，即使眼中的毒光彻底消散，史蒂文脸上依旧残留着恶毒可恐的笑容。 而感应到塔图和他接连死去，正在往第三根天柱移动的兽群慢慢停了下来。狼龙不甘心地抬头看一眼中轴后，拒绝身边魔人马上往红队方向进攻的建议，命令兽群先就地休息。 接着，狼龙自己也强压下对鲜血和精神能量的饥渴，仅仅朝红队营地方向投去怨毒而贪婪的一眼，便埋头陷入沉睡。 至于史蒂文的团长，则是收到这样一条信息： 团长，完蛋啦！咱们完蛋啦！塔图他早就叛变啦！他其实是国会派的卧底，且他不仅把本次实验的所有相关记录、包括所有不利于您的证据都搜集起来交给藏在集训学生中的接应人员，还偷袭重伤了我。团长，完了，咱们完啦！我已经快死啦！团长，你一定要为我报仇！ 同时，另一边的伊曼，也正在为那个深夜叫醒她的通讯感到万分苦恼。 那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号码，她也完全无法从那糟糕至极的音质中分辨出对方的身份。 “伊曼，救救我们！我是——” 她仅仅知道那人急切地需要救援，却不知道那人是谁，以及那人在哪！ 她更不知道，等查到信息的来源时，是否还来得及！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46无影的纳米死鞭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由于畏惧处于燃魂状态的塔图，尽管手持致命凶器，可安迪仍是没有妄动。 直到塔图身上的电光彻底消散，直到塔图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才缓缓举起手中的柄状器物，双眼放射出夺目凶光。 而这时顾雷也差不多穿戴好手甲。两把剑刃皆被加热成通红，并有凶恶的雷蛇缠绕其上。 见安迪依旧凶厉，顾雷难免有些疑惑。 现在的他，无论是团队中的地位，还是个人实力，都完全不是安迪能匹敌的。这点安迪应该是清楚的，除非…… 又看了一眼安迪手中的危险器物，发现事情有点超出控制，顾雷先声夺人地厉声威胁道： “安迪，放弃吧！既然你已经被我发现，那么无论你手里拿的什么，都不可能伤到我的。” 话未落，顾雷举手向旁边射出一道飞雷。“砰”地一声，一棵大树被直接炸断，倒地起火。 顾雷手上的当然不是什么普通的雷火射流手甲，而是飞雷火手甲，还是两具。它们才是他此次敢单独行动的最主要依仗。 “相反，你躲得过我的飞雷吗？” 火光把安迪的脸色映照得相当难看。可仅仅顿一顿，他便继续高举起右手。 顾雷不禁感到愈发疑惑： 他手上拿的到底是什么，居然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自信！ 怕刺激到安迪，顾雷下意识地停下进一步的动作。他本欲把手甲对准安迪，可现在却是不敢，且眼睛止不住地往安迪手中器物瞧。 借着火光，顾雷越瞧就越觉得胆战心惊： 他做出是要抽打的动作，那么他手中拿的应该是鞭子。这样的话，会是什么鞭子呢？或者说，什么鞭子他既买的起又能给他带来那么大的自信呢？等等，那该不会是…… 顾雷首先想到的是《杀手是怎样炼6成》中提到的一种令他印象深刻的可怕鞭子——无影死鞭。 书中介绍说，无影死鞭是由纳米死线制成的一种危险武器，而纳米死线本身就是一种高危违禁品。 纳米死线就是采用纳米技术加工而成的一种超细超强韧的丝线，明明比头发丝还细，却能吊起小到汽车大到飞船的各种重物。 而连放风筝的细线都能切开人的喉咙，这样更细更强韧的丝线无疑更加危险。 传说在海瑟联邦，就有军中高手在纳米死线一端系上类似钉子一样稍重一点的重物后，挥舞着把隐藏着叛军的大楼连同里面的56名叛军切成碎片。 这便是无影死鞭的最早出处。过去纳米死线更多是用来做成陷阱的。 见安迪眼中凶光更炽，顾雷愈发断定，安迪手中拿着的，应该正是用纳米死线制成的无影杀人鞭。谁叫死鞭的价格也正好接近他所认为的安迪之极限呢！ 顾雷愈发惊惧，连忙死死盯住死鞭。无影死鞭最可怕的地方便在于无影二字。 正是由于纳米死线细到就算白天也几乎完全看不见，之前才会被系在树木或门上做陷阱。甚至，在死线割断敌人的脖子后，敌人还要过个几秒才会后知后觉。 据说，在那位军中高手挥鞭到收鞭的整个过程中，旁人连一声惨叫或异响都没听到。里面叛军或直到被坍塌的大楼掩埋，都没能意识到自己已死亡的事实。这才是纳米死线比高爆炸药的危险等级还高的主要原因。 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原就难以察觉的死鞭无疑会发挥出更恐怖的威力。 但在愈发惊惧的同时，顾雷心中又不由地感到愈发庆幸，庆幸自己提早发现安迪。破掉死鞭的无影二字后，死鞭的威力就至少会降低一大半。 其实，查查林早给他发来信息，说安迪在他走后也跟着离开监狱，去向不明，提醒他一定要注意，可他知道安迪也是孤身一人后，便不大在意。这才让安迪接近到离他才十几贾米的危急距离。 顾雷真没想到安迪会下那么大的血本、手中居然还有这么凶残的东西。 若不是塔图帮顾雷及时发现安迪，他真有可能被安迪偷袭致死。 因此，顾雷自然也愈发对塔图充满感激，并愈发不愿意杀死安迪。他犹不放弃地继续恶狠狠吓唬到： “安迪，你可要考虑清楚啦！方才我用的不过是最低功率的雷击。若我把雷击的功率开到最大，我保证，你一瞬间就会被高压电烧成焦炭。在我面前，你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安迪的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眼中充满了痛苦、绝望、挣扎，以及放不下的杀意。 可纵使安迪如此冥顽不化，顾雷依旧不愿杀他。 一来，查查林在发消息提醒时候哀求过他，希望他有余力的话放安迪一马。 为此查查林不惜把安迪过去遭受连年家暴的悲惨童年尽数告诉他，想引发他的同情。据查查林说，安迪胸前那道贯穿其前胸后背、差点连心脏都一起贯穿的恐怖疤痕，正是来自于安迪的父亲。 二来，顾雷觉得教官应该也希望自己再放安迪一马。 否则，为何教官只是提醒他，只是静静地拦在他和安迪中间，而没有直接出手解决掉安迪？教官那时明明还有余力。在安迪完全现身后，教官身上的电光又继续闪烁了数分钟，才无奈熄灭。 如此，结合教官曾经对安迪的维护，以及更深层次的、教官对安迪的愧疚，顾雷不得不这么认为： 拯救或补偿安迪，也是教官放不下的执念！ 因此，顾雷现在对安迪真有点下不去手。他实在不愿让为他们牺牲那么多的教官在九泉之下感到难过！ 顾雷真诚地劝诫道： “安迪，就到这里吧，看在教官的面上，只要你现在悬崖勒马，我保证，我只会解除你的武装，把你软禁起来，而不会追究你的任何责任，甚至没人会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 安迪眼中的痛苦与挣扎越来越浓郁。 他当然知道，他已很难再杀死顾雷。顾雷的屠龙道原就善于躲闪。反而他自己根本没把握躲开顾雷的飞雷。 电的传播速度约等于光速，而谁能快得过光？ 顾雷接着又进一步地威胁道： “但你如果敢挥动死鞭，我一定会立即杀死你！” 然而，在越来越痛苦、越来越挣扎的同时，安迪眼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浓郁，就像化不开的浓墨一样。 他早回不了头啦！ 最后，安迪还是按下了那个器物的开关，打开了毁灭的大门。 而大出顾雷预料地，从握柄顶端弹出的，竟不是端头和它后面连着的无形死线，反而是耀眼美丽的无数萤火虫。 就像挣脱引力的群星争先恐后地涌出黑洞一样，无数光点刹那从握柄顶端一齐涌出，无比美丽，又无比危险！ 顾雷这才骇然色变： 卧槽，这是可以撼动星辰的中子撼星鞭！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47中子欲撼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成群的萤火虫、像群星一样从那器物顶端飞出，并迅速被至强引力场收束成一根比发丝还细、比纳米死线都细的极细光丝。 那无数细小的光点正是散发着高维辐射的无数原子核，而那根光丝便是传说中能撼动星辰的中子撼星鞭，一把用中子星物质打造的撼星神鞭。 至于什么是中子星物质，以及它为何能有撼动星辰的惊天威力，就又要从引力说起。 实际上，引力可以说是交织着死亡与新生的力量。 一方面，引力把氢气、氦气等气体聚集在一起形成巨大气团，并在这些气团内部产生巨大压力，引发裂变聚变，这才给众生带来最初的温暖，是万物之生，堪称起源之力。 另一方面，一旦恒星内部的裂变聚变因某些原因而不得不终止，一旦核爆炸产生的冲击不够抵御引力带来的巨大压力，引力又会像深海高压把潜水者挤扁一样，毁灭恒星，并引发超新星爆发等毁灭一切的终极灾难，是故引力又堪称终结之力。 而所谓中子星，就是恒星被引力挤扁后留下的数种死状之一，是生命物质到底可以被挤压到多小的解答之一。 在恒星毁灭时，如果恒星的质量够大、引力够大的话，那么恒星的结局就不单单是原子被挤得更紧那么简单。引力产生的压力将会强到连原子本身、即组成“沙雕”的“沙粒”本身，都被压碎，连本绕原子核运动的电子都会被强行压入到原子核里面。 这样，就像行星坠入恒星上的火焰之海一样，电子和质子会一一结合，全部消失并转化为中子。换句话说，一个个由质子、中子、电子这三种更微小粒子组成的原子，会被巨大的压力统统粉碎、压缩成纯粹由中子组成的致密状态——中子简并态。 如此纯粹由中子组成的星体就是中子星，而中子简并态物质就又被称为中子星物质。 再而，用中子星物质打造的长鞭为何能有撼动星辰的惊天巨力？却是因为中子不带电，不会产生电磁力场。 即是说，普通物质一旦被压缩成中子星物质，其体积会瞬间缩小超99.9999%，而质量基本不变。 于是，虽然这根光丝看似细到风一吹就断，但谁能说得清它到底有多重？一吨、两吨、三吨……乃至数万吨、数千万吨、数亿吨不止，就是比肩山岳星辰都有可能。 这根纤细至极的鞭子里说不定浓缩着整整一颗小行星抑或一颗大行星全部的质量，用那样的鞭子抽打行星恒星，效果就和超级陨石高速撞击行星恒星没什么两样，足以产生毁天灭地的惊天大爆炸。 卧槽！卧槽！卧槽！ 内心连续三个“卧槽”亦不能尽数抒发顾雷内心的滔天恐惧与震惊。 卧槽！他怎么会有这种堪比核弹的超级武器！这玩意怎么也得几十万贾比吧！不对，安迪后面肯定还有人，而且还一定是一个贵族！卧槽！ 制造中子撼星鞭的基本原理很容易理解，但真正要制造出来可没那么容易，其中涉及到许多复杂的工艺，最重要的是肯定会用到太阳金属，所以价格绝对令人咂舌，绝不是安迪这样的小混混能拿得出的，连季马那样的精英家庭都不够格。 难道又是那个叫阿毕列的贵族？伊曼不是保证他不会再暗算我吗？ 顾雷不解至极，又害怕至极。 冷静！冷静！先应付好眼前的危机！冷静，必须要冷静！ 顾雷很快镇定下来，锋锐如刀的目光死死盯住那根美丽的光丝。那轻轻摇曳的光华中着实蕴含着无穷杀机。 对了，他既然刚才不敢对教官下手，那他手中那根撼星鞭就应该不会高级到哪去！至少这说明他没把握凭此杀死一个射心境的士兵！嗯，情况还没那么糟！ 眼见安迪手中的光鞭蓄势待发，顾雷迅速稳定心神，摆出攻击的姿态。热剑上的雷电瞬间化为狂舞的毒蛇，好像随时要在安迪身上咬上一口那样狠毒。 嗯，虽然双臂有点痛，虽然腰也有点疲惫，但是幸好，我的腿还依旧强健有力。对，没事的，我一定能逃得掉！ 是的，尽管顾雷的眼神凶狠至极，尽管他剑上的雷蛇张牙舞爪、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可他暗地里其实已做好逃跑的准备。 呵呵，我才没那么傻和你硬碰硬呢！ 没办法，质量即能量、速度即能量，物体的质量越大、速度越大，撞击时产生的能量就越大！ 当一辆1吨重的小轿车以160公里的时速撞上一个人时，那人会等同于受到两吨高爆炸药饱和攻击，刹那被撞成粉身碎骨。 而就算安迪手中的撼星鞭再怎么不够高级，也该有接近1吨的重量吧！加上鞭子末梢最时速可达2500多公里，其最高能释放出接近500吨高爆炸药同时引爆所产生的能量，堪比一颗小型战术核弹。 真是傻子才敢硬碰硬啊！ 这样恐怖的能量如果顾雷敢硬抗，绝对会尸骨无存，被神鞭打得连渣都不剩！ 而且，撼星鞭和死鞭的作用机理完全不同。别看撼星鞭鞭体比死鞭纤细整整一个等级，撼星鞭的攻击范围可比死鞭广到不知哪去，其实是范围攻击。 更可怕的是，撼星鞭挥下就等于按下起爆键，不必像死鞭那样非得等鞭身临体才发挥威力，顾雷就算能杀死安迪也无法避免被波及，情况和面对设想中的死鞭完全不同。 所以，顾雷不单要逃，还要全力逃，就算把握不够也必须逃，必须尽可能逃离那个撼星鞭发威时能量最集中的毁灭地域。 呵呵，就算你手上拿着的是真正能开天辟地的撼星神鞭，你打不中我还不是白费。哈哈，安迪，再见啦，老子先不陪你玩，等我叫齐兄弟再来找你，咱们到时再好好玩玩！ 然而，就在安迪把撼星鞭举到最高点时，就在顾雷准备出其不意地转身逃跑时，一人突然从旁边的草丛里冲出，张开双臂，拦在了二人中间。 “够了，安迪！” 二人皆是一愣。 接着，安迪表情更恶，而顾雷也从那人的背影、从那人排骨一样的干瘦身材上，辨认出那人正是查查林。 “查查林，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安迪脸一下就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到了极致，可手上的撼星鞭，终究是没有立刻挥下。 查查林带着哭腔大声哀求道： “安迪，求求你停下来吧！没有顾雷，顾雷如果现在就死掉的话，大家都会死的呀！”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48终成恶魔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听到查查林至少不能完全算背叛，安迪的表情立即稍有好转。他随即大声呵斥道： “你说什么傻话，我们现在不仅换上那么好的装备，还住进那么坚固的钢铁堡垒，我们还能有什么事？死掉他一个区区顾雷能有什么关系？” 查查林大声疾呼道： “可还有足足快两周啊！现在才两三天就发生那么多、那么可怕事，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多、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还能有什么事，民兵团的其他人都被塔图杀光啦，还能有什么事？你刚才也看到了，刚才塔图用的可是燃魂爆裂！既然他能站在这里，就只能说明其他人都已经被他杀光！” “就是因为其他人都被杀光，民兵团才可能会派出更多人、用更厉害、更残忍的手段来报复我们呀！” 这点倒是连顾雷都一时没想到，当即心里就是一惊。安迪亦被说得有点哑口无言。 “停下来吧安迪！不只大家需要顾雷，咱们也同样需要顾雷！而且顾雷他刚才也说了，他会对你既往不咎的。” 查查林回头又是期待又是祈求看向顾雷。 “是吧，顾队？是吧，顾大队长？” 顾雷赶紧点头应允。 “对，我说的话依旧作数，这是看在教官对你有愧而对我们有恩的份上。” 对于能否逃出撼星鞭的攻击范围，顾雷真没把握。上次天柱坠落所产生的能量才相当于上百吨高爆炸药，结果就波及到那么大的范围。而撼星鞭的能量可能相当于数百吨高爆炸药，是上次的四五倍。 “所以，赶快停下来吧！安迪，求求你啦！不然咱们也得死啊！” 然而，面对查查林真诚的哀求，安迪依旧冷着一张脸，仍不太愿意放弃。 “如果民兵团再派人过来，光靠顾雷能有什么用！”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吧！没顾雷我们连兽潮都熬不过去。” “滚，我有神鞭，我不需要他！” “你的神鞭恐怕只能挥动一次吧！那个人绝不可能给你能多次使用的撼星鞭！” 下意识地躲开查查林犀利的目光，安迪眼中这才再次出现挣扎。查查林继续全力劝说道： “安迪，这几天又经过这么多危险，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有什么事情能比生命更重要？” “……” “生命才是一切的根本，如果生命都没，还谈什么什么生活，谈什么发达发迹！” “……” “安迪，醒醒吧！无论那个人给你许下什么好处，在这里就失去性命的话，那些空头支票还有什么意义！” “……” “反之，如果你成功幸存下来，以你的实力，加上现在附中学生基本都死光，没那么多人和你竞争，你一定能考上高中，以后也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 “安迪，相信我，停下来好吗？相信我，你比我和弟弟厉害多了，你一定会有很好的未来的！” “……” “相信我，安迪，只要你在这里停下来，你以后一定可以成为白领或军官，你还可以成为精英，你一定可以过上平稳幸福、让大家都羡慕的生活的！” 安迪眼中的痛苦与挣扎再次浓郁起来，看来是再次被成功说动。 有希望！ 顾雷不禁一喜。 对，大有希望！查查林怎么也是他的朋友，朋友设身处地的着想，怎么也该比我的威胁更有说服力！ 想到安迪过去对狗牙、对查查林确实的照顾，想到查查林对自己低声下气的乞求，想到三人间确实存在的情谊，他对查查林能成功说服安迪更加充满希望。 于是，顾雷稍稍考虑一下，决定再加一加码。 “安迪，只要你现在放弃，我保证，我不仅不追究你的责任，我还会动用伊曼小姐给我的许诺，保证你免受幕后主使者的伤害。” 查查林这番话无疑也说到顾雷心坎里去。生命对谁来说不重要呢？ 安迪眼中的痛苦与挣扎瞬间再次达到顶点，查查林和顾雷二人见此，都不由提前松开心弦。 二人此时皆以为： 生存才是人类最基本的需求，生存欲才是人类最基本的欲望。在虚妄的繁华与切实的生存面前，安迪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知道该如何抉择。 “安迪，最重要的是，我真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我们已经伤害了那么多人！我们已经连我们自己的……连……连他们都伤害了！还有，你难道没注意到那些吸毒的同学吗？你有没有注意过他们看我们的眼神？那是多么仇恨、多么恶毒呀！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不会好下场的，我们一定……” 查查还要继续劝说。 不过，非常可惜的是，从那再次达到极点的痛苦与挣扎中孕育出的，依旧是无穷无尽的绝望！ 安迪突然低下头，意味不明地打断道： “可惜啊！” 查查林话一顿，下意识地问道： “可惜什么？” 安迪刹那又抬起头，表情狰狞欲狂。 “可惜你终究是太天真啦！” 在顾雷和查查林惊恐意外的眼神中，撼星鞭当头挥下，貌似柔弱无力地落向二人。 在内心黑暗的吸引啃食下，又受到撼星鞭如魔器一般的恶魔力量吸引，那个曾被持鞭恶魔不断抽打的少年，终成恶魔！ “快闪开！” 眼见查查林还呆愣着不知闪躲，顾雷急得自己都忘了闪躲。他怎能抛下一个为肯自己挡刀的人而独活！ 千钧一发之际，顾雷只能低声说道： “原谅我吧教官！” 而察觉到异状的安迪也马上提前释放出撼星鞭的全部威力。小花猫刹那撕开伪装，膨胀成张着血盆大口的食人恶虎。 本来破风无声的鞭梢骤然发出陨石击穿大气般的怒吼。 实际上，安迪之前能那般举重若轻地挥动撼星鞭，原就是不正常的。 经典力学告诉我们，有质量的物体就一定会有惯性。就是说静止的物体如果不受外力扰动就会继续静止，就是说运动的物体要停下来或加速都要有人、机械等去推动。 且质量越大的物体惯性就越大。要让一辆大卡车停下肯定比让一辆小轿车停下更难，就算在底下垫上原木，要徒手搬动大山一样的巨石也几无可能。 因此，按理说，即使是在没有重力的太空中，一个十几岁的学生也别想挥动实际重达1吨多的鞭子。 安迪能挥动撼星鞭其实全得益于太阳金属的第二个重要特性——高维化特性，它能将普通物质的能量折叠进高维空间以减轻其质量、减小其惯性。 如今直到高维化解除，撼星鞭的质量才瞬间被彻底释放出来，引发惊天爆炸。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49讨厌的理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什么都有惯性，或大或小而已，空气也不例外。 当撼星鞭的恐怖质量被彻底释放出来的那一刹那，尽管轻到可以忽略不计，但鞭梢前面的空气分子们也难免有那么一点点想保持静止的惯性，有那么一点点不情愿挪开。 而就是这么一点点不情愿，让它们瞬间支离破碎！ 就像在铁路上玩自拍、秀恩爱的情侣遇到懒得理睬他们的磁悬浮特快列车一样，撼星鞭彻底撕开温文尔雅的伪装，狂暴地将这些手拉手的原子，即分子，统统撕裂为原子，又将这些原子继续粉碎为更微小的电子和原子核，这一切几乎就发生在同一秒、同一毫秒、同一微秒。 甚至，这些原子情侣在被撞碎的时候，手和手还是拉扯在一起的。 于是，在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撼星鞭的末端确确实实地冒出了电光。 那是四散溃逃的电子，是原子破碎的象征！ 然而，这些电光顷刻就被更加汹涌狂暴的能量所吞没。 因为，几乎还是在同一微秒，哪怕是深藏在原子核心中的原子核都被中子撼星鞭直接震碎。 换句话说就是，核反应发生啦！ 炽热的核子烈焰迅速膨胀并电光石火般地吞噬一切。 不过，在最初看到代表死亡的核子火焰爆发时，安迪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想要逃跑。相反，他居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拥抱这朵死亡之火的冲动。 强大的力量令他迷失，这一刻，安迪的脸上露出了和他最憎恶仇恨的父亲一样陶醉凶狠的表情。他再次在获得力量、在伤害他人的过程中得到慰籍。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在人与人之间也一样。 就像一颗桌球受球杆撞击撞向下一颗桌球一样，力会通过撞击传递，而伤害其实也一样！ 伤害者许多时候也会把如何伤害别人的方法和动机传递给被伤害者。这就是为什么大人朝小孩发火后，很多小孩转身就会把怒气发泄给宠物乃至其他小孩的原因。 并且，没撞到下一颗、没把所受的撞击与伤害传递给下一颗前，这一颗桌球就只能不断前进、反弹、冲撞。乃至如果它不幸撞不到其它桌球或更不幸地撞到球网里，就只能自己默默吞下所有撞击与伤害，独自承受一切苦果。 因此，当发现伤害别人能减轻自己的痛苦与恐惧后、当在一次次伤害别人的过程中感受到自身的强大、发现唯不断伤害别人才能给不安的内心带来安慰后，安迪就一步步逐渐坠入深渊。 变好变坏实际上都是一个过程，而安迪在堕落的道路上已经走得太快太远，早就停不下来！ 由物质组成的生命以及其上延伸进化出的灵魂，与组成他的物质实在有着太多共通之处，万物皆有惯性，生命灵魂又怎会没有？ 不过，此刻的顾雷自然无余力去体谅安迪的难处。在安迪正式挥下撼星鞭的片刻间，他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连续做出两件事。 第一件事，为保险起见，他同时用两道高压电流终结掉安迪。 安迪脸上的喜悦张狂一下凝固，浑身须发竖起。他不仅浑身碳化冒烟，连衣服也被烧成碎片，只能全身僵硬地倒下，连撼星鞭也马上断裂粉碎并回归握柄。 当然，不出意外地，这时撼星鞭已解除高维化、核子火焰即将在查查林面前爆发，并将很快波及到顾雷。 于是，顾雷接着又做了一件他本极不愿做的事情。 “原谅我吧教官！” 愧疚的话未落，顾雷就已经做完第二件事，他把塔图的尸体抛到了查查林身前。 下一秒，爆闪的强光几乎要烧化顾雷的视网膜。他双目剧痛，就算闭上眼睛，眼角也止不住地不停淌血。 再下一秒，黑暗中，顾雷只听到一声轰然巨响，然后就感到自己被一人体撞飞。强大的冲击力让他感觉就像被疾驰而来的小轿车撞到一样，五脏欲裂、痛苦非常。紧跟着巨响的强大冲击波把查查林撞到顾雷身上，把顾雷撞得七窍出血。 最后，连同还未完全倒下的安迪，三人皆被爆炸震飞。顾雷的后背都不知撞断了多少棵大树。 连在远方营地站岗的红队队员都能看到远方传来的强光和巨响，只是幸好，队员们没看见代表大规模核反应的蘑菇云。 半晌过后，等顾雷从昏迷中醒来，等他用药水恢复大部分视力，他一扒开查查林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便迫不及待地起身寻找塔图的遗体。 而果不其然，就算翻遍了土石和燃烧的断木，他最终也只找到一些破碎的残躯。他于是无奈地把这些残躯也扔进火堆，集中火化掉。 “抱歉教官，又麻烦你了。” 顾雷对着火堆双手合十、真诚地拜了拜。 显然，塔图又一次救了他们！ 这时遍地都是火焰，故若从天空俯视，就能轻易看见，附近的森林早被冲击波压出一个直径达数百贾米的巨大圆圈，所有树木都齐刷刷地朝外倒下，唯有顾雷和查查林所在的区域有个细细的缺口。 这个缺口里的断木杂乱无章，明显是所受冲击锐减造成的。如此异象正是因教官的遗体为他们挡住了大部分射向他们的热辐射和冲击波，而代价便是其遗体几乎化为灰烬。 实际上，顾雷早就从《杀手是怎么炼成的》中知道，才死去的高级战士遗体内，一般蕴含着来不及消散的能量。且死亡时间越近，尸体中蕴含的能量就越高，可以用来抵御撼星鞭造成的冲击。 只是他原不愿为之，宁选择逃跑罢了！ 可在刚才那千钧一发的紧急时刻，为救查查林，他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顾雷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愧疚。 就算在战场上，顶着战友尸体前进这种事亦不常见。战士们常常会害怕战友未死透、尚有生机。要不是塔图使用的是绝不可能有救的燃魂爆裂，顾雷绝不会这样做的。 而就像要安慰顾雷一样，顾雷眼前的火堆也无风自摇地轻轻晃了晃，让他难过得直想落泪。 谢谢教官！哈哈，还得谢谢编号4216大大！ 不过，来不及擦干眼角的泪滴，顾雷就赶紧去查看查查林的状态。 但令顾雷更加难过的是，查查林明显也快不行了。 尽管教官的遗体为他们挡下了大部分辐射冲击，尽管爆炸的威力远不如预期，可惜由于查查林离爆发点实在太近，查查林的体表已差不多完全被碳化。顾雷从鼻尖的浓郁焦味判断，查查林的内里应该烧伤严重，断无活理。 看着外表一片焦黑、找不到一片好肉、连眼睛都瞎掉的查查林，顾雷连扶起他都不能，心中难过到说不话来。 倒是查查林好像有什么未了心事一样，艰难地张开嘴唇，先开了口。顾雷赶紧蹲下来仔细倾听。 “帮……帮我，照顾一下……一下，我弟弟。” 顾雷仅仅脸色凝重地思考几秒，就郑重地点头答应下来。 “好！” 查查林脸上的忐忑、挂念这才消散，连痛苦竟也好像跟着消去不少。 接着，查查林又给顾雷一根风笛并教会顾雷一段特别的风笛节奏，以便顾雷能顺利获取狗牙的信任。 等确认顾雷录下的节奏够清晰后，查查林才完全释然，露出一种解脱的神情。 可是，查查林不仅没因心愿了却而马上死亡，反而因开悟而激发出身体最后的潜力，连说出来的话都反而开始变得清晰顺畅起来。 查查林就像闲聊一样地说道： “顾雷，你知道大家过去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吗？”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50球杆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查查林并没有马上解答顾雷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其实说实话，对这样的结果我多少有所预料！” “你早有预料？” “是的，因为我劝安迪的那些话，呵呵，其实连我自己都不信。” 顾雷皱了皱眉头，他深感不解地说道： “我觉得你说得很好呀！安迪最后为什么会想不开？为什么哪怕同归于尽也要向我挥鞭？我是真想不明白！” 最后的事实证明，尽管刚才看来凶险，实际上还是他赢面多一下。 如此，以安迪的聪明，应该也能看出自己其实没有多少胜算。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同归于尽，那他为何还要执意出手，这个问题任顾雷挤破脑袋也不太明白。 而查查林闻言，则忍不住露出一种讥讽的表情。 “你当然想不明白！” 顾雷感到有点不舒服，便没有接话。查查林于是继续说道： “努力有什么用呢？挣扎又有什么用呢？整个社会底层、整个猿人都在逐渐被上层、被龙人抛弃，无论我们再怎么挣扎，只要没有脱离底层，只要我们是猿人，最后总有一天会被抛弃的！” 顾雷张了张嘴，没有反驳。 “这么多年来，我总算是想明白了，这件事应该是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了的，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否则，为什么，为什么从那么早前开始，贱民和平民就不能拥有姓氏呢？” “……” “姓氏可是维系兄弟姐妹情谊的重要纽带啊！这点那些上层、那些聪明绝顶的龙人难道不知道吗？怎么可能！狗牙都常常问我‘为什么我和哥哥的名字看起来一点都不一样呢’！” “……” “所以，知道的，他们肯定是知道的！他们就是故意的！他们就是故意要割裂这条纽带、破坏大家的兄弟姐妹情谊！他们不就是怕大家团结起来一起反抗被抛弃的命运吗！” 顾雷把嘴闭得更紧，而查查林则愈发愤怒起来： “又为什么孩子们一到12岁就必须要离开父母？不就是想进一步破坏子女和父母之间的血缘关系吗？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为了破坏猿人间的团结，进一步巩固他们龙人的罪恶统治吗？” 顾雷忍不住想说“卡缪拉没有贱民”，但查查林没给他机会。 “特别是这几年来，随着这几年科技不断发展，自动化不断完善，虽然我们的生活的确看起来是更好了一些，但又有几个人注意到，其实我们猿人正在变得越来越没价值！越来越不被需要啊！” 查查林脸上又出现了明显的痛苦，出现了明显的无奈，又涌现出了更多的愤怒。 “大家只要看到津贴有上涨就会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占到什么大便宜，就像被放在温水里煮的青蛙一样又蠢又笨，所以那些龙人才敢做得更过分呀！” “……” “什么以武科为主、什么推行新宗教，不就是想让我们变得更加愚笨、更好控制吗？他们早决心要彻底放弃、彻底消灭我们啦！” 顾雷感到心里有点堵，查查林的表情也是出离的愤怒。 “所以安迪怎么能信我的话，我自己都不信，我早就绝望了，我们早就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啦！” 一时间，连火焰燃烧的“噼啪”都被压制住，周围静得只剩下查查林痛苦剧烈的喘息。 过一会，就像是要抗拒周围更加沉重的黑暗一样，顾雷挣扎着辩解道： “也不能这么讲吧！至少咱们国家不是这样的，咱们这就没有贱民这说法，平民孩子也不用12岁就离开父母！” 顾雷没想到，听自己这么说，查查林的表情反而更加扭曲怨恨。 “呵呵，你以为安迪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弟弟是怎么傻的！” 顾雷这才不得不注意到，查查林焦黑的身体上也有着一道道像是蜈蚣一样爬满全身的恐怖疤痕。竟连炙热的核子火焰都没能抹平查查林这些苦难黑暗的过往。 再联想到那个“狗牙过去其实不傻，只是不幸得过一场大病”的传言，顾雷终于不得不开始正视内心那个让他有点难受的猜测。 “说得好听，什么‘不强制割裂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是国家文明发达的体现’，这还不如强制割裂呢！” “……” “一边降低大人们的工资，又一边提高小孩的津贴，再一边强调不强制割裂，这到底是何居心？” “……” “生存对小孩是第一要务，难道对大人们就不是第一要务吗？只要利用生存欲，再坚固的情谊都能像被锯子锯掉一样慢慢割裂！” “……” “如果挣的钱怎么都不够自己生存，大人们该怎么办？不就只能挪用小孩的津贴了吗？而如果这种情况长期存在，不就只能想办法一直占有挪用这些津贴吗？” “……” “最可恨的就是这种阴谋诡计！最可恨的就是干出这些阴谋诡计的人！他们表面上一副和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的表情，不仅背地里干尽丧尽天良的事情，还把责任统统推到受害者身上！一脸让人恶心的高洁和高高在上。” 最后，查查林直直地瞪着顾雷说道： “现在你该明白大家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了吧！” 顾雷沉默地回视查查林。从那血淋淋的、看不到一点光彩的两个血洞中，他竟看出羡慕、嫉妒以及压制不住的仇恨。这令他心情愈发沉闷！ 顾雷下意识地想说“那和我没关系，我又不是那些人”，可想到安妮，想到安妮的爸爸是自己的未来岳父，想到伊曼和自己的关系，他又实在说不出口。 “因为你太幸福了呀！幸福到我们根本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幸福！不说你最近的好运，你过去就一直很幸福！明明杰尔夫只是你的养父，明明他和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他怎么能对你那么好？” 或许是想到自己的弟弟，查查林说完就把头转开，再次喘息着来平复心情。 他等了一会，听顾雷依旧沉默，才接着说道： “呵呵，顾雷，真得别恨大家。你实在是太幸福了！而且，你常常身在福中不知福，一脸怨念，一脸不知满足和感恩。大家看了怎么能不觉得不爽。” “……” “这几年的平均工资水平一年比一年没法看，就算是亲身的，哪有大人像你养父那样不仅没克扣挪用你的津贴，还加班加点、赚钱供你吃喝、给你看病的。” “……” “甚至，有些人渣父母还会为了阻止孩子在12岁后离开他们、为了继续挤占未成年抚育津贴，残酷虐待孩子，想依靠暴力和恐惧控制孩子的。安迪的父母是，我的父母也是，还有许多同学的父母都是，就算不是也一定会慢慢变成是。” “……” “你知道他们多渣、多残忍吗？安迪差点被打死，我弟弟也为了保护我被打傻，我们真得是没有办法了啦！” 看到查查林眼角溢出两道血泪，顾雷瞬间彻底被剥夺言语的能力。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最震撼他的话，查查林这时才要说出。 “我们真得是没办法呀！我们真得是没办法才杀了他们的呀！” 顾雷刹那真有一种比被撼星鞭打中还要震撼、还要战栗的感觉。 他们？他们是谁？他刚才说是谁在虐待他们来着？难道…… 而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后，查查林赶紧辩解道： “顾雷，你不要多想啊！他们不是，我说的他们其实是……算了，总之，杀死他们是我和安迪的事情，狗牙是没有参与的，他不敢！他最怕的就是他们了！” 看到查查林眼角的血泪止不住地流淌，一脸的担心着急、为弟弟的未来而担心着急、着急到连自己快死掉了都顾不过来，顾雷的心情真是刹那就复杂到了一个极点。 一个这么关爱弟弟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呀！ 顾雷仰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勉强压住内心翻涌的巨浪，轻轻说了一声： “嗯，我知道！” “呵呵！” 查查林极其艰难地想抹去血泪，可最后还是失败了。顾雷也没出手帮忙。 “顾雷，不怕告诉你，他们就是安迪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安迪临死前的那句可惜是在可惜一个和他背负同样罪孽、一个同样罪恶的人的死去！” 说出心底最大的秘密后，查查林脸上常年缠绕着的阴郁这才彻底消逝。 最后，查查林不无痛苦地呻吟道： “虽然，虽然我是在安迪的教唆下才犯下这种罪过，虽然我知道他没安好心，可我还是感激他救我脱离苦海，我刚才也是真心期望至少他能有个和我不一样的好结局，我现在也是真地在为他感到难过，所以我也明白，同样是杀害了生育我们的父母的人，我一样罪恶滔天、十恶不赦。我明白的，我早就明白的，今天的结果其实是早已注定的，是从我一出生就被注定的，从我身为猿人的那天起就被注定的！”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51魔不逝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我和安迪身上都有无法洗净、更无法饶恕的罪孽，所以我从不相信我自己、相信我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查查林已经说了很久的话。他脸色平静，连痛苦也无。这让顾雷不得不认为，查查林的肉体或已彻底死亡，只是灵魂尚未彻底消散！ “可我弟弟不一样！” 查查林突然又变得激动起来： “可狗牙不一样！他是无罪的，他不该受到和我一样的惩罚！虽然他也做了一些坏事，但和我们相比，和许多人相比，他的内心依旧纯洁得像个孩子！他会变得，他会变成这样，全是受我这个愚蠢无能的哥哥连累！” 激动中又有痛苦，发自内心的痛苦，查查林再度凭感觉把头转向顾雷，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哀求。 “因此，顾雷，可以看在我替你挡下一些伤害的份上，以后多照顾一下我弟弟吗？哪怕，哪怕是把他奴仆一样使唤也好！” “奴仆？” 顾雷一时无语，而查查林则认真地继续说道： “是的，哪怕是奴仆也好！你也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是根本不可能一个人生活下去的。所以，为了活下去，就是让他给你当奴仆又如何？况且你虽然有点自私，呵呵，你别介意啊，人哪有不自私的嘛，但真少有像你这样非常讲信义的！” 顿了顿，就像要安慰自己、又像是要开导顾雷一样，查查林颇有信心地接着说道： “反正我弟弟也不会对这种事感到在意，只要有口吃的，他就会感到很开心！加上我弟弟天赋很好，就算吃得多些，可收下他当奴仆，对你来说不还是很划算的一件事情吗？我保证，他绝对会对你忠心不二的。” 可让查查林有点意外的是，顾雷并没有很快回答。 顾雷不由再度低头沉思起来。 查查林刚才“照顾一下”的请求，顾雷其实仅仅是理解成帮狗牙度过这次危机来答应的。但查查林现在进一步提出“多照顾一下”、乃至“把他当奴仆一样使唤”的请求，意思就完全不同，是明确请求他帮忙照顾狗牙一生。 这就容不得顾雷不慎重、不犹豫。 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把别人当奴仆这种事，他还是比较抵触的。而且，现在连顾雷自己都更多察觉到，他过去真一直很自我，实际上更习惯独来独往。 顾雷之所以领导红队完全是迫不得已，哪怕如今有点享受被众人拥护的感觉，他也仍常提醒自己不要过度沉迷。要谨记集训后自己便不是什么大队长，不要太耍官威。 他连之前米坚卡的效忠也不是特别热心，更别提是要照顾一个智力有障碍的同龄少年一生这种格外沉重的事情。纵使这个少年武力值惊人！ 不过有了第一次就容易有第二次，没让查查林担心太久，顾雷还是郑重地再次答应下来。 “好，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狗牙的！” 教官的残魂或许还徘徊在周围，或许还在看着他们呢！如此顾雷怎么拒绝一个战友临死前的托孤行为。 “谢谢你，顾雷！那就麻烦你啦！” 查查林终于能够安心地闭上双眼。 仿佛终于逃离某个暗无天日的极苦之地一样，查查林脸上竟没一丝痛苦或遗憾，反而充满一种彻底解脱后才有的明亮光彩。这种光彩在顾雷看来尤为刺眼。 顾雷艰难地直起身，只觉得浑身关节格外疲惫、僵硬、沉重。 是啊，我真不知道吗？ 顾雷遥望着营地、遥望着微白的天际，心情复杂。 不过至于吗？现实还没糟糕到那样的地步吧？只要足够努力的话，还是有一点点希望的！像，像我，不就成功抓住这点希望吗？ 他努力地安慰着自己。查查林的表现再次勾起了他对黑暗过往的不快乐记忆。他本错觉自己早该离那远去。 然而，想到刚才查查林的结局以及那句“一切都是因为我身为猿人”，他的心就止不住地不断下沉。 又沉默一会，顾雷下决心似地说道： “算了，先别想这些！当务之急是再加把劲，再熬个三天，争取尽可能地把大家都带回家！叔叔还在等我的好消息呢！大家的亲人……嗯，许多同学的亲人，也，也在……” 实在说不下去，顾雷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抬起头，在中轴上寻找到空港所在。 叔叔，我有点想你了！你现在还好吗？ 他突然有点担心已多日没联系过的养父。 而在另一片虚空中，那个仅身着单薄衣裳就盘腿吸附在疾驰的太空船外面的淡漠男人，好似也心有所感，对着铁卫1号的方向遥遥望去。 只不过，仅仅看了一秒不到，那个男人便保持淡漠地回过头去。 寒冷的虚无真空中，似有一声悠悠叹息在久久回荡！ 没多久，又有一艘太空船从这片虚空高速穿过，但方向完全相反。 在这艘太空船上的外面，竟也有一个男人像刚才那个男人那样，稳稳地盘腿吸附在飞船外表，且同样身无长物。 甚至，这二人连相貌气质，都极其相似，几如一人！ 顾雷然后便走向安迪的尸体。 他本不过是按小石头传授的战场须知，过来最后确认一下安迪是否死亡，防止安迪诈死偷袭，没想到安迪竟真还没死亡。 “卧槽！” 感受到安迪体内尚存一丝微弱气息，顾雷被吓得马上抬起手甲，却没能下得去手。 听查查林讲了那么多关于他自己和安迪的悲惨过往，要说对安迪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那肯定是假的。更何况他真不乐意。 松开抵在环状扳机上的拇指，顾雷还是先弯腰掰开安迪握紧的右手，先取下那把可怕的中子撼星鞭，解除安迪的武装。 尽管全重实际上至少数百公斤，但握柄拿在手上其实非常轻便，估摸着还不到一斤。 顾雷站起细看，发现撼星鞭威力惊人但貌不惊人，就是一个合金质地的长筒。上面除刻着防滑用的单调纹路外，连按钮都没，纯靠精神力操作，极尽简洁。 顾雷随手把玩着，心情这才有所好转。偏偏他有不小心解除了高维化，骤然增大的重力差点把他的手臂连腰一齐拉断。 疼痛地呻吟了好一会，顾雷才能徐徐地再次直起腰来。又细看一阵，他发现除有点古朴外，这把凶器上就再找不到任何能表明供者身份的信息。 “到底是谁呢？” 顾雷沉吟着。直到翻过来看到握柄底下的显示屏后，他才发现，安迪居然只把撼星鞭开到最低功率，怪不得威力完全低于预期。这下他更下不去这个补刀的手。 他不禁想到： 你到底是出于和查查林的友情，抑或是出于害怕被核爆波及，又抑或是舍不得，才开最低功率的呢？ 只可惜，和查查林的判断相符，即使安迪开着最低功率挥动，这把撼星鞭也不可能再挥动第二次。 想要把原子粉碎、把电子压到原子核里，需要极强的引力，就是需要极强的能量。而根据显示屏上显示的数据，握柄里现所剩能量连所需的一半都不到。 顾雷不无遗憾地收起撼星鞭，终于强行压下内心抗拒，用强电流完全终结了安迪的性命。 “安迪你别怪我！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背了多少条人命，但如今我身上也背着很多条人命！可不能再有一点马虎。” 听完查查林临死前的一席肺腑之言后，顾雷竟对整个队伍又产生了更多的责任感。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52两公两侯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用太阳合金打造、一般士兵绝不可能徒手打破的金杯，竟瞬间被揉成一团。 萨尔罗大尉表情森冷，双目中闪动着欲要毁灭一切的怒火。他用冒着寒气的声音低吼道： “可恶的塔图！” 浓郁的杀意使整个舰桥温度骤降，让人恍若置身于凛冽寒冬，身心俱寒。 一时间，指挥室里静得吓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只剩下代表激烈战况的全息投影无声闪烁。 从部队其他各舰上传来的信息转眼就高高堆起，占满整个通讯屏幕。余人皆无权处理，又不敢请示，而萨尔罗则闭目沉思起来。 数秒后，他冷声命令道： “通告演习各方，因紧急任务，本舰将马上脱离舰队，以十五级航速，向铁卫1号全速前进，在那里继续进行新式战舰的试验。” “是！”…… “通告全团，本舰因紧急任务，将马上脱离舰队。现将指挥权移交副旗舰，全团由副团长佩奥上尉指挥，继续完成演习，期待各位凯旋而归。” “通告铝卫7号分团，本舰因紧急任务，不得不马上脱离演习，请贵团勿要阻拦。此非演习内容，重复一遍，此非演习内容。” “佩奥上尉发来电讯，祝长官武运昌隆！铝卫7号团长尤利娅大尉发来电讯，祝君武运昌隆！” “回复感谢！” “是。” “侧喷口全速推进，开始脱离。” …… 做完这一切，地方民兵团前区铝卫12号分团的团长萨尔罗子爵才给总司令——埃尔文侯爵发讯描述情况并请求指示。 而埃尔文仅仅沉默数秒，就拟好指示。在先下达给萨尔罗后，他才将指示上呈给国安委员会部长兼全军副司令——林剑道公爵。 林剑道亦是稍看几眼就先直接批准，后才上呈给总统阿穆里大公爵。将决策权最大程度下放是总统派效率办事惊人的重要原因。 阿穆里大公爵看的时间甚至更短，竟不到一秒。可就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他就将整篇报告烂熟于心，批准并指示其他各部门全力配合，最后在文件上署名——艾罗安-那不勒斯-阿穆里。 指示又很快下达给深藏在贵族内务委员会总部的那个男人和教宣委的卡丘斯卡公爵。 至此，总统派阿穆里大公爵以下最核心的两公爵、两侯爵，都已一一下达指示，国家宣传机器紧跟着国家暴力机器，全力运转起来。 当受总统派控制的各媒体纷纷紧锣密鼓地开始撰写相关报道时、当无数编辑记者们正绞尽脑汁地思考该怎么推卸责任乃至将污水泼给国会派时，埃尔文下传的指示也才前脚刚到萨尔罗手中。 萨尔罗眼中的怒火这才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寂灭的无边萧杀！ “全舰二级战斗准备！” “是，通告全舰，二级战斗准备！二级战斗准备！” “动力室收到，引擎限制全面解除，电极转换器全部开启，反物质引擎全功率启动！” “登陆部队收到，全部装甲兵着装完毕，随时可以出击！” “火控室收到，训练弹已全部换下，高能电磁炮全实弹装填完毕！” …… 仅仅数分钟，一股强横霸道的庞大意志便越过中线，铺天盖地地盖住了大半个移民卫星群。各方势力都多少感到一股透出硝烟味的压迫感。 “终于要来了吗？” 就连国会大厦，就连坐在国会主席办公室里的那个男子，都嗅到一丝异样的气息。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也是，都过去16年了！” 又略微思考一下，他对身边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披着厚重装甲的卫兵长命令道： “杰克，请你去调查一下。” “是。” 名为“总统派”的国家级意志，已朝着铁卫1号，已朝着国会派，徐徐张开吞天大口。 而就在这张无情残忍的血盆大口随时可能把铁卫1号，把铁卫1号里的全部无辜学生吞得连渣都不剩的时候，埃尔文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有光的唯有桌上的平板计算机和埃尔文反光的眼睛。 因为，那双读不出感情的眼睛，正直直地凝视着平板计算机。 而上面显示的，正是一个貌似平平无奇的、叫顾雷的学生的相关资料。 那双有些相似的、阴郁的黑眼珠，好像也在直直地凝视着埃尔文。再细看就会发现，这二人，连相貌都异常地有些许相似。 又过数小时，另一边的伊曼才终于通过技术手段，查出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莫名通讯的来源。 “伊曼小姐，我们去除杂音后比对发现，该声音的声纹与顾雷先生的声纹达到99%以上的契合度，基本可以确定联络者为顾雷先生。” “顾雷？” “是的。” “他们不是去参加集训了吗？你再查查，他们集训的地方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小姐，其实我早已向该卫星发电询问，但没有收到回应。经我调查发现，该卫星因年久失修，无法进行完整的星际通讯，能收不能发。因此，至少要一周后，他们才有可能用记忆卡给我们传回相关信息。” “必须要一周后？” “是的。” “能不能快几天？” “不行，完全没有办法。但从学生们前天才通过记忆卡传回的信息看，大多一切正常。” 伊曼不语，支起下巴、眉头微皱，宛若吹皱一池春水，愁起来亦是那么明丽动人。研究员不由更加卖力地献宝道： “所以，我想短时间内，那里应该也不会出现太大异变，毕竟还有那么多民兵团的士兵在那里呢！” “……” “我觉得，更大的可能应该不过是，顾雷和他的几个同学，在野外训练时，不小心和大家走散失联，并且通讯器受损联系不上其他人。” “……” “至于为什么又能给您发来通讯，我想应该也正是通讯器受损导致的信号短暂异变，否则也不可能突破基站的限制、能进行星际通讯。” “……” “我想，事态应该不会太严重，小姐您完全不必过分担心。说不定，其实他们的教官已经找到他们，只是没法给您通讯报平安罢了！” 研究员自认分析得有条有理，可伊曼断然否定道： “不对，普通事态不可能让顾雷先生发出那么激动的声音，而且现在想想，教宣委把‘铁卫1号’那般异常封闭的地方选为集训地点，本来就极为异常，就好像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样。” 研究员一愣，尴尬地挠了挠脸。 “好，好吧，那么……” 研究员本要建议说“那就干脆调一艘民用飞船去看看吧”，没想，伊曼直接说道： “请把通讯转到我的父亲那！” 研究员又是一愣，慌忙回道： “哦，哦，好的。” 伊曼异常严肃的表情让研究员感到异常紧张，也察觉到恐怕会有大事发生。通讯器那头很快传来一个威严中透着宠爱的声音： “小曼，有什么……” “父亲大人，原谅女儿冒昧，请务必马上给我调一艘太空战舰！” “……”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53虫不语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新的一天终于到来。 当分别代表两股意志的两艘太空战舰都在马不停蹄地全速赶往铁卫1号时，顾雷也已回到营地。不过他一回来就又马上钻进办公室，不得片刻休息。 顾雷首先把狗牙找来。 果不其然，当顾雷把查查林和安迪的死讯告诉狗牙后，狗牙登时就要失控暴走。 “骗人！” 狗牙双眼一红，龙气爆发。他狂暴地大吼道： “你骗人！” 隔着办公桌，狗牙直接一拳打向顾雷面门，拳风狂暴远甚往日。 幸好，顾雷早有准备，拿出了那个查查林给的风笛，才把狗牙的拳头及时停住。 看着拳头前那个虽大半被烧焦但仍能看清来历的熟悉风笛，狗牙不禁目瞪口呆。 龙气刹那散去，狗牙就像连魂也一起散掉一样，呆呆愣愣地死死盯着风笛。 等顾雷吹起那段既熟悉又陌生的温暖旋律，狗牙停在半空中拳头才无力地耷拉下来。他一秒失去全部力气，转眼瘫倒在靠背上。还算宽大结实的椅子“咯吱”呻吟一声，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顾雷停下吹奏。见狗牙满脸灰败，犹豫几下，他便没把查查林其实是死于安迪之手、是他大哥杀了他亲哥的残酷事实告诉狗牙。 顾雷又试探性地说道： “你哥哥让我以后代替他来照顾你，但作为交换，你以后也得听我的话，你能做得到吗？” 狗牙机械地点点头，呆滞地回道： “好！” 接下来顾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让狗牙回去继续训练。他实在太疲惫，连脑袋都有点不灵光，如今场面话也不太会说。 顾雷已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啦！ 狗牙双眼无神地点头退下。他的表情看似和过去一样憨傻，可这份憨傻中已不见过去有的活力和生机，成了彻底的憨傻！ 从这天开始，那个喜欢呆呆傻笑的狗牙从此再没过去那种如白纸一般单纯的快乐。 然后，顾雷又叫来小石头，想把中子撼星鞭交于他修复。 而果不其然，小石头看后也大摇其头。鞭子里的剩余能量实在太低，鞭体仅冒出数厘米就无以为继，使用后除了自己谁也伤不到。 并且，想补充撼星鞭的能量，唯一的办法就是替换里面的太阳金属，毕竟只有太阳金属能产生那么强的引力。 最后，小石头还告诉顾雷，要不是安迪开最小功率，这种老式的撼星鞭会在最后一击中自爆，连安迪自己都会被炸死。 而实际上，将此物交给安迪的人，也多次对安迪强调，必须要把功率开到最大！ 总之，修复的希望极其渺茫，几近于无。 但顾雷还是把撼星鞭交于小石头保管，反正他自己是不会修复的。 下一个被找过来的是吴雪莲。 她一进来就和顾雷抱怨训练狗牙有多困难。旧式装甲又称机甲，可不是和铠甲差别不大的新式装甲，操作起来本就比较困难，而狗牙偏偏还智力不足。是故训练过程之坎坷曲折真是让她罕见地火大。 不过，顾雷对此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不停地安慰吴雪莲，还把“救援请求已发出”的信息最先告诉她。 “真得吗？” 得知救援有望提前来到，吴雪莲也难免感到又喜又惊。等顾雷把此行的起因过程结果尽数告诉她，她喜上眉梢的同时，不禁对顾雷再高看一眼，并生出诸多感慨来。特别是在得知教官战死后。 “行，那我马上把相关消息整理一下，告诉大家。没想到教官居然在背地里为我们付出这么多！我相信，有教官的精神意志鼓舞，大家一定能顺利度过下面三天的！” 吴雪莲说完便要离去，她被安排去把相关消息散播出去，还有就是赶紧把米坚卡调到血心队并把他的那两个兄弟转到负责后勤的1中队。 然而，她方要转身，却又不由地停下脚步。 注意到放松下来的顾雷疲惫得几乎看不出人样，吴雪莲先下意识地抱怨几句，然后就主动绕到顾雷身后，给他揉肩，想帮他彻底释放疲劳。 这回顾雷的确是太疲惫、太迟钝，便没那么多顾忌，都没注意到身后靠着得的地方是否有些香软过头。抑或者，他其实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而吴雪莲也没说话，红着脸继续给他按摩。 而这相当暧昧的一幕又正好被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的安妮看见。她表情一黯，就在里面两人皆没察觉到情况下，悄然合上门。 至此，顾雷总算是能好好睡上几个小时。他极其深沉地睡了过去，连第三根天柱爆炸发出的巨响都没能吵醒他。 自然，他就更不可能知道，狼王和它的部队已被爆炸声叫醒，对血肉充满饥渴的兽群正嘶吼着汹涌杀来。 最后倒是“神圣处刑官”撼动大地的脚步将顾雷震醒。 处刑官重约2.4吨，每一步都能让大地微微震动，原就不适合进行的近身战，适合当一个移动炮台。这样对操作要求也不高，所以顾雷才不怎么担心狗牙的训练进度。 顾雷揉了揉眼睛后看向窗外，天空红彤彤的，看来是到了黄昏。 尽管这阵剧烈的震动不过是狗牙发泄情绪造成的，可顾雷仍能在空气中嗅出一丝不一样的紧张气氛。他一个机灵清醒过来，正要出门找人询问，吴雪莲就着急地开门走进来，给他详细汇报情况。 原来，大概在中午的时候，负责侦查警戒的队员就从远方鸟群的异动中发现，兽群正直直地朝营地袭来。那时大家还无法确定这是否是偶然。 到下午稍晚一些，队员们才从周围森林更大规模的异状中断定，红队大营正是兽潮此次的主要目标。 虽然当时兽群离这里仍有近百公里，但附近林中的野兽已凭借灵敏的第六感，提前预感到危险。毫无征兆地，野兽们突然就以监狱为中心、呈扩散状向外四散奔逃。 仿佛要逃离地狱似地，再凶猛的野兽也是一脸惊恐，怎么拦都拦不住。 听到这，顾雷才惊觉，如今自己身边居然连一只蚊虫都看不见。要知道之前，之前大家一巴掌都能拍死十几只蚊子，女生们最常抱怨的就是驱虫药水不够用。他连忙带着吴雪莲和他的新任贴身守卫米坚卡登上南面的城墙。 劲风夹杂着一丝丝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令顾雷心悸熟悉的气息，是混沌的味道。 从高墙眺望四周，顾雷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顶上悬着利剑一样的凶恶气氛。 此刻，周围的林海皆异常宁静，再听不到一声兽鸣或鸟语，亦再看不见有飞鸟或野兽在林间穿梭跳跃。连看似最脆弱却又是生命力最顽强的虫豸，都不得不臣服于某种可怕的意志，纷纷噤声失语。 顾雷这才更加心悸地发现，他一觉醒来，整座丛林竟好像已化为一只蛰伏的远古凶兽一般，透出一股虎视眈眈的危险气息来。 最糟糕的是，貌似整个营地所处的位置，恰好就在巨兽张开的大嘴上！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54超越野兽的智慧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队员们皆穿戴好手甲，表情紧张而严肃，整个营地都笼罩着森然的杀气。既有发自队员们本身的，也有来自外面丛林的。 与兽群全面开战前，大家的情绪虽然紧张，但还算比较放松。毕竟，所有人大多以为，己方依托着铜墙铁壁，怎么想都胜算更高。 倒是顾雷和吴雪莲脸上，都笼罩着比其他队员更加阴郁的愁云。顾雷巡视一圈后，就带着吴雪莲和米坚卡又回到最先登上的南面城墙。 监狱大体坐落在市中心的北面，坐北朝南，南面的城墙以及下面的大门都正对着市区。从这里依稀能看见大片建筑物从林海后冒出。 顾雷把双手搭在城墙上，眺望市区。他越是思考，眉头就皱得越紧。 顾雷巡视一圈后发现，大家的防御目前看没什么大漏洞，可尽管腐臭的混沌气息越来越浓郁，却迟迟不见兽群袭来，敌人的智力水平倒真有点出乎意料。 顾雷沉声问道： “知道现在兽潮离我们有多远、在哪里吗？” 吴雪莲凑过来回道： “因为鸟兽甚至蚊虫都被吓走，我们再也无法根据鸟群的异像判断兽群的具体方位和距离。” 此时的她在顾雷“能提振士气”的别有用心建议下，卸下易容道具、露出倾城之姿，可就连顾雷自己都没心思回头多看几眼。 “那么兽群失去消息前的最后时间、最后位置在哪？” “一个小时前，营地西南8点钟方向，大概17公里处。” “这样啊！那么如今一个多小时过去，它们很可能早已来到附近。” “很可能。” “有没有派队员主动出去侦查过？” “有，但接连派出的几个队员都很快失去联络，我想应该是已遭不测。不过我也估不准是魔人还是兽群的大部队在暗中作祟。” “反正就是，对兽群的数量、位置、远近等信息，我们实际上一无所知？” “是的！” 顾雷趴下来，把手肘支在城墙上，双手抱拳抵着下巴。他凝神思考一会后，有点无奈地说道： “我觉得还是得再派几个人出去，嗯，派几个更强的出去，说不定能有收获。这样跟个瞎子一样，太危险了！” “没用，之前有三个是我们2中队的，他们实力都在强骨境三阶左右，还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组队出去的。结果，它们仍是没能传回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他们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被同时杀死的！” 顾雷于是不再坚持，吴雪莲则继续分析道： “不过，从野兽直来直往的习性上来说，结合它们最后消失在西南方向的情报，它们从西面和南面攻来的可能性最大。” 顾雷不置可否： “的确，那样也是最快捷、最省力的。” 说完，吴雪莲没接话，顾雷也不再挑起话题，二人皆沉默不语，更没做出把兵力往西面和南面集中的愚昧举措。 敌人的强大与智慧都远超他们的想象，不能再当成普通的野兽来对待啦！ 过一会，二人心头皆更加沉重，顾雷犹是。 这时，他们鼻尖嗅到的混沌气息已浓郁到一个极点，且久无增减。这说明，兽群应该已全数到达，只是潜伏得很好，让他们看不出罢了。 而兽群迟迟没行动，这又说明，很可能，这次的兽潮不仅规模更大，连狼王的指挥水平也远非科利亚所化之魔人能比。 二人皆以为： 狼王恐怕是在耐心地等待着有利于它们的黑夜降临，这次的战斗恐怕会远超他们预料的艰难！ 果然，等黑暗的大幕完全拉下，四周的黑暗林海中皆有一双双或碧绿、或血红的兽目接连浮现，密密麻麻、煞是恐怖。 高亢凶戾的狼嚎突如潮水般爆发，狼群高叫着从四面八方发动一波又一波的凶猛攻势。 警笛长鸣，探照灯全部亮起，亮堂堂的灯光所照过之处，尽是放足狂奔而来的凶狠铁狼。 城墙上也跟亮起一个个红点。队员们沉着应战，道道射流撕碎黑暗，射向八分来犯之敌。 很明显，最开始只是狼群的试探性攻击。这一波波攻势看似吓人，其实铁狼间隔稀疏，数量其实并没多少。且来犯者中亦不见狗龙、魔人这些高级作战单位。典型的雷大雨小。 顾雷脸色又是一沉，再次为狼王的狡猾感到棘手。他连忙嘱咐各中队要有节制的开火，以免被狼王快速试探出虚实或搅乱防御。 因此，负责各段城墙的中队长们也没敢冒然命令队员们全力开火，而是通过探照灯和通讯器，适当调度部分队员开火。 “7到26发射位开火！” “17到42发射位开火！” “15到37发射位开火！” …… “3到33开火！” 各段城墙上皆有类似命令接二连三地发出。一旦探照灯捕捉到进入射程的铁狼，其对应位置的城墙上就会射来数道至数十道不等的密集射流。 并且，这些射流并非来自城墙上，而主要是来自墙根。这就是由顾雷组织的城墙改造的重点。 由于监狱城墙的功能主要是监禁和防止犯人逃跑，就没留出现在这样位于城根的那些发射孔。而那样显然是不利于红队抵御兽群的。 对付从斜上方射来的射流，铁狼可以依据射流的长短变化来推测远近，只要适时前进后退或左右闪躲，就能轻易避开射线。加上大多数队员的射击水平都不太好，要射中身形灵活的铁狼就会相当困难。 所以顾雷便安排人，在墙根挖出一个个不影响承重的圆形发射孔，让射击水平最差的大半部分队员从那里射击。 如此，因为迎面射来的射流在铁狼眼中就不是一条由远及近、由短变长的线，而是一个微小闪烁的红点，根本无法判断距离，自然更无法把握最好的闪避时机。 又因发射孔间隔仅半米左右，容易形成密集的射流阵，就算铁狼往旁边躲闪，也不一定能跳出射流阵的攻击范围。 于是，监狱四面不时射出一波又一波、宽窄不等的射流阵。道道射流贴着地面平平射来，又密集又不好躲闪。战场上很快响起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很少有铁狼能连续躲过三波射流。 笔直的道道射流就像死神的犁耙一样，在周围空地上犁出一片片开着血花的血色花田。 渐渐地，探照灯所过之处尽是一片片反光的耀眼血泊。铁狼临死前的哀嗷之声不绝于耳，却没有一只铁狼能靠近城墙百米之内。 如此，或许是觉得这样的试探性攻击没有意义，又或许是觉得已多少试探出营地防御的虚实，兽群也动了真格。 “嗷呜——” 一声充满王者之气的狼嚎声骤然划破黑夜，压住了其他一切声响。 “好……好厉害呀！” “是啊，感觉整个监狱都颤抖起来了！” “不，不对，是真地在抖，是真颤抖起来啦！” 从微微的抖动到明显的震颤，大地很快开始颤抖起来，成千上万的铁狼从监狱周围的林中如潮水般涌出，大叫着从四面八方全面包围上来。 中队长们纷纷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预备”、“预备”…… “发射！” “发射！” “发射！” …… 不用顾雷命令，红队上下登时火力全开，上千道射流发出的光芒居然比探照灯的强光还要明亮，映砂土红亮清晰、照群兽狰狞如魔！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55铁锥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狼群没几分钟就突破到百米内，在城墙上布防的队员们也不得不相继加入战斗。 这时射击技术再差也没关系，因为底下密密麻麻全是发狂的铁狼，随意射击都能打中两三只。队员们这才真正紧张起来，皆专心瞄准、奋力射击，战斗慢慢进入白热化。 平行地表的射流与从城墙上斜射下来的射流密集交错在一起，格外刺目。且红光又经地上成片的血泊反射，血光和热光交织辉映，愈发耀眼。 城墙外竟慢慢出现一圈明亮而巨大的不规则光环，红艳妖异非常！ 随着战斗进行，这圈光环不断蠕动变形收缩。在付出重大伤亡后，光环终于贴近到城墙底部。 一触碰到墙根，那些铁狼当即仇恨地往发射孔里狂挤。幸好新的射流手甲冷却时间短，加上发射孔窄小，射流阵才没出现中断。 反得益于狼群挤得更近，射流阵瞬间发挥出最大威力。兽潮的伤亡数量在红色光环收紧到城墙下后反而呈直线上升，每秒都有上百只铁狼死亡。 同时，还得益于铁狼只能成群结队地顺着城墙往上爬，兽群发动的汹涌攻势进一步得到遏制。 顾雷一把头伸出城墙，便可见一只只铁狼正呲牙咧嘴地往上攀爬，铁爪与城壁碰撞出星星点点的火花，把铁狼的表情衬托得分外凶恶。 顾雷也没亲自出手清理，而是通过对讲机命令道： “各中队注意！各中队注意！狼群已开始攀登城墙，各防线的城上部队注意，现以清理墙面为第一要务！” “是，收到！” “是，收到！”…… 于是，原先不过零星顺墙而下的射流忽如暴雨一般密集冲下，还在攀爬的铁狼尽数被冲刷下去，全部遭到射杀。 铁狼临死前发出的惨叫声刹那达到一个峰值。 可纵使如此，铁狼们还是前赴后继地不断往上攀爬。一只跌下来便又有一只往上爬，一只才往上爬便有一只惨叫着跌下。 铁狼的团结和服从是它们能与铁纹剑虎等大型野兽相抗衡的重要武器。 墙根处很快便累起一堆又一堆的狼尸，狼血在墙根下围成一圈浅浅的护城河，被射流映照得极其明亮、极其渗人。远远看去，整个监狱就像建立在一片发着红光的血海之上一样，让人恍若置身冥界。 跟着探出头来的米坚卡眼见一道射流就能打下最少两只铁狼，且没一只铁狼能爬过城墙腰部，兴奋地转头对旁边的顾雷说道： “顾雷，不，顾队你真厉害，照这趋势发展下去，不等兽群和我们短兵相接，它们恐怕就要全军覆没，至少这些铁狼就得全部死光。” 不想，顾雷摇了摇头，断然否定道： “战斗绝不会这么简单！” 顾雷显然所言非虚。下一刻，通讯器里就传来一阵慌张的叫声： “顾队，不好啦！很多魔人开始用狼尸堵我们的发射孔，已有大半发射孔被堵死啦！” 类似的消息接连传来，米坚卡回头再看，便见墙下的射流的确已减少过一半。射流的威力主要靠温度加成，冲击力的确略有不足，肯定是不够贯穿铁狼头尾的。 而聚集到墙下的铁狼则转眼就多出一半，往下看去都是在攀爬城墙的铁狼，挤得没有一点空隙。就算城墙上的队员们拼尽全力，仍是越来越应接不暇。 “怎么办？顾队！” 米坚卡有些慌乱地再度看向顾雷，连顾雷身后的吴雪莲也跟着紧张起来，而顾雷则开始冷静地凝神思考。 墙厚有5贾米左右，即是说每个发射孔亦都有5贾米左右长，这么长的发射孔，扫把什么的根本探不到头。一时肯定是难以找到够长够多的管子或杆子的。 顾雷突然开问道： “试过龙气弹了吗？” “不行啊！” “不行呀顾队，那些魔人很机贼，塞得很紧实！” “顾队，怎么办呀？” …… 顾雷的表情愈发凝重。 战况越来越紧急，已有人的手甲因过热而报废，墙上的队员们皆在咬牙在坚持。偏偏墙下的队员们又大多陷入无用武之地，真是既尴尬又危急。 吴雪莲跟着陷入沉思，米坚卡则烦躁地把头探出墙外。 这时已有铁狼爬过城墙腰部，米坚卡便着急地加入战斗。由于飞雷在铁骨铁爪的铁狼身上很好传导，米坚卡的每一道飞雷都能打下十几只铁狼。但可惜这也只能延缓稍稍缓解一下南墙的危急战况。 气氛紧张得连空气都灼热起来，不少队员急得把大半身子探出城墙外，并立即有队员失足跌下，被群狼撕咬践踏，惨不忍睹。 这个队员正是本次战斗中出现的第一个牺牲者！ 没过一分钟，顾雷便给各中队长统一回复道： “让队员们把龙气凝结成塞子，像通马桶一样地把狼尸清理出去！” “是！” “是，收到！” “是！” …… 被挤得不成形状的狼尸接二连三地被高压冲出发射孔，墙根处的射流阵这才迅速恢复到原先的猛烈强度，城墙上队员们这才得以稍微喘息一口。 但随着一块丑陋尖锐的锥状物呼啸着钻进发射孔，深深嵌进一名队员的头骨里，战况再度急转直下。学生们的伤亡不可避免地开始直线上升。 毕竟都是一些可以说乳臭未干的少年！ 起先，大家大多以为那不过是一块飞石，皆不太放在心上。周围人更多是嬉笑地骂倒下去的那人装死避战，都懒得上前去查看一眼。 在一般人心里，最聪明的动物就是能扔几块石头的猩猩。大多数人都根深蒂固地以为，能使用石制工具就是野兽智慧的极限。而对一群最差也是入门境九阶的学生来说，一块飞石又能算什么？到强骨境后他们就可以用额头把石头撞碎。 这星系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魔人不等同于兽化的人，更不是人形的野兽，反而有可能是超越人类的智慧生物。 直到锥子一根接着一根钻进发射孔，直到队员们一个接着一个倒地不起，才有机灵的队员从锥子的金属光泽上发现异常。 本想要嘲笑伤者弱不禁风的那个队员瞬间大惊失色： “不好，大家小心，那不是石锥，那是……” 不幸的是，这个队员话还没说完就被铁锥从左耳刺入大脑，当场死去。 幸运的是，类似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小心，那是铁锥，不是石锥！” “大家小心，不要用龙气硬抗呀！” …… 大家这才注意到，那一块块锥状物并非石锥，而是更加坚硬、更加锐利的铁锥，貌似是魔人用电热手甲从天柱的残骸上切割下来的。 众人纷纷惊叫起来。 然而到大家意识到时，因为没有防备，队员们已在魔人的第一波铁锥攻势中伤亡近上百人。而这不过是这是场战斗惨烈程度的冰山一角！ 许多队员痛叫着倒下后便站不起来，生死不知。最惨的一位队员被刺穿眼球，疼得一直在地上翻滚不止。上百伤亡中又有过半是当即死亡的。 “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啊！” “医疗兵，医疗兵快过来！” “诶呀，好痛啊！” “医疗兵，快过来，快过来，他快不行啦！” …… “我卡鲁的是，快上电磁护盾！” “对，对，快，快上电磁护盾！” “大家赶紧上电磁护盾！” …… 紧张到了极点后，大家连恐惧慌乱的步骤都被以最快速度略过。 少年们的战斗意识被迫极速成长起来，皆自觉地拿起摆在身边的电磁护盾，躲在后面继续射击。 而由于铁块被电磁力场偏移，没能发挥出魔人意料内的效果。射流阵的间歇时间比它们预想的要短。不少魔人在要扔下一块铁锥时被徒然射出的射流命中。 “啊——” “哇啊啊啊——” …… 怪叫声接连传来，魔人们一边痛叫着一边连连后退，终于暴露在城上部队的视线里。 “快，城上部队注意，快集火魔人！” 眼尖的吴雪莲马上抢过顾雷的通讯器，赶紧下达歼灭命令。 没办法，此时的顾雷正专心致志地在研究一物，正好没空指挥。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56铁壁陷落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吴雪莲不顾形象地高声大叫道： “射击！” 看到多个魔人被数十乃至上百道的射流集火射杀，她一直高高悬着的心这才能稍稍放下。 最让她和顾雷提心吊胆的魔人总算是真正露面啦！ 不过，魔人们也立即发起狠来，纷纷不要命似地趴到发射孔上，朝里面口吐龙气弹。 这些魔人其实都没确切意识到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混沌意志给它们指明的方向无疑是正确的。 不同于铁锥，龙气弹说到底是气体飞弹，没磁性自然就不会受磁场影响，也不会被削弱。电磁护盾没挨几下就扭曲变形、面目全非，接二连三地破碎开来。 越混乱，亦有可能越接近伟大！ 这样对攻下来，虽然魔人们不可避免地会受伤死亡，可其疯狂的舍命攻击也让城下部队再次受到重创。 更糟糕的是，一见发射孔里的射流暂时平息，魔人就又开始往里面扔铁锥。等到射流再次出现，便复又吐龙气弹，以命换命。 如此循环反复下来，实际上最后还是学生们的伤亡更重。一个魔人通常能换掉两三个乃至四五个学生。红队的伤亡人数不断飙升，负责医疗的队员们已经忙到两手颤颤。 每时每刻都是队员受伤或死去，城内墙根处也满身鲜血！ “队长，东面快顶不住啦，快派火箭弹部队过来吧！” “队长，我也快顶不住呀，不用等它们爬上来，我们下面这些人恐怕就死光了！” “队长，火箭弹，给我调火箭弹吧！不行就派狗牙的装甲过来！” …… 南面和东面的城墙因为受到比较集中的攻击而接连告急，战斗万分惨烈。 但顾雷就是不理，一直愣愣地打量着手中的铁锥，居然有点神游物外的感觉。 吴雪莲见此不禁有点生气，可熟悉顾雷的她又觉得顾雷如今异状必有由来，便强压下怒气。她连忙再次抢过通讯器，就要再次替顾雷发布命令，答应下来。 “火箭……” 但顾雷马上下意识地挥手制止。吴雪莲转而命令道： “狗牙……” “不行！” 顾雷再次下意识地断然拒绝。吴雪莲大急，有点压不住地怒喝道： “为什么，你必须马上给我一个理由！” 顾雷闻言，表情一时竟有点痛苦。 他之前的两次拒绝实际上都是出于感觉，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理性的本能反应，已经类似百战老将的直觉。 他心中隐隐有极其不好的预感，且这种预感正变得愈来愈强烈、愈来愈清晰，偏偏就是朦朦胧胧，如隔雾看花般捅不破那最后的一层窗户纸。 吴雪莲顿时感到气苦，可还是出于对顾雷的信任，而选择她觉得最不合适的那个方案。 她不得不从伤亡较小的西面和北面防线调遣队员，去支援到伤亡较大的东面和南面，而这必会大幅降低东面和南面防御。 幸抑或不幸的是，狼群则也同样继续往红队损伤较大的东面和南面继续增兵，貌似铁了心要从那两面尽快打开缺口。这又使得吴雪莲只能无奈地咬牙跟进。 双方在监狱的东面和南面残酷厮杀！ 慢慢地，虽然南面和东面堆起的狼尸要比其它两面高一倍，但红队队员们在这两段防线付出的伤亡也是其他两面的1.3倍多。 并且，西面和北面的兵力此刻已薄弱到岌岌可危的地步，随时可能因突袭而陷落。 奈何顾雷仍在专心捅那最后的一层窗户纸，表情极度痛苦纠结。 终于，有魔人越上南墙，跳到顾雷眼前。它还没完全落地就是一根铁锥射出，欲要射穿顾雷的大脑，射穿红队的大脑，让红队这个巨人彻底瘫痪。 米坚卡二话不说就跳到顾雷身前。他用消磁护盾弹飞射向顾雷的铁锥的同时，抬手就是一道飞雷射向魔人。作为专职保护顾雷这个大队长的队员，他怎能没有一身足够好的装备。 而顾雷竟依旧死死盯着眼前的铁锥，脸色依旧极其难看，貌似一点也没察觉到死神刚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顾雷手中这个铁锥其实看起来和其它铁锥没多大区别。但顾雷知道，既然费厦临死前执意一定要把这个铁锥交给自己，那就一定有了不得的理由。 是的，相当不幸的是，费厦在刚才去城下视察的时候战死了。而夺去他生命的，正是顾雷这时手上这根染血的铁锥。 更重要的是，费厦在临死前执意拔出了扎在自己心脏上的这根铁锥，挣扎着交待旁人“务必交给顾队，有……”。 由此可见，费厦没能交待完整的后半句话中，一定蕴含着比费厦生命更重要、乃至事关全队存亡的信息，而这个破解这个信息的关键一定就隐藏在这个貌不惊人的铁锥里。 顾雷如是想着。 他不断琢磨地着，他绞尽脑汁地琢磨着，他连自身生死也忘记地忘我琢磨着，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因接受自己命令才去往城下的费厦白白死去。 突然，顾雷骤然睁大眼睛。他终于发现了这个铁锥的真正不凡之处。 这个铁锥的不凡正在于它有别于其他铁锥的加工方式，它实际上不是被电热手甲劈下来的，而更像是被徒手，或者说是徒爪拧下来揉捏而成的。 卧槽！ 最后一层窗户纸终于被捅破，顾雷恍然大悟： 卧槽，徒手揉捏钢铁，这是射心境才办得到的事吧！难道，难道狼王是…… 就在米坚卡顺利趁魔人被电击麻痹而杀死魔人之时，顾雷也惊恐地大叫起来： “雪莲，快调人去北面和东……不对，快把人继续从那里调开！” 其实，从这个铁锥送到顾雷手中的那一刻起，其在顾雷身上所引发的疑惑和犹豫，就在不断减少北墙的守卫人数，就在不断拯救队员们的生命。 费厦的牺牲和心意绝对没有白费！ 当然，顾雷还是发现得有点晚，或者说还是不够快！ 就在数秒前，就在大家的心思皆被东面和南面的焦灼战况所牢牢吸引住的时候。一个隆起的土堆悄然钻出监狱北面外的树林，迅速地推进到北墙下。 这个土堆仅仅是微微隆起，在黑夜和上面的兽群掩护下，极不明显。 是故，当有队员发现不对时，便再无剩下的余地！ “嗷呜——” 土层伴随着狂嚎炸裂开来，一只身高超10贾米的巨大黑龙骤然破土跃出，轰然落到北墙前方，白色的鬃毛在黑夜中分外刺眼。 它一咬牙，浑身冒出刺目电光，接着大踏步地悍然撞上北墙。城墙当即发出巨人垂死一般的痛苦呻吟。 高20贾米、厚5贾米的钢铁墙面竟像土墙一样，刹那软绵绵地凹陷进去，并“嘶啦”一下，刹那出现一张像巨网一样的密集裂纹。每道裂纹长皆在十几米左右，深度最大达到三米，总数估计有数百道。 “啊啊啊——” “救命啊！” …… 被消磁力场软化的钢铁城墙上荡起水波一样的浪涌，许多没来得及撤走的队员大叫着，被从骤然隆起的城墙抛飞、从20米高的城墙上掉下，摔成粉身碎骨。 而贴在墙后射击的队员更惨，直接被突然凸出来的墙面撞得全身连骨骼一起粉碎成一滩肉糜，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背面的城墙由于受消磁力场影响甚微，依旧保持着钢铁该有的坚硬与无情。 就像遭到身高上百米的巨人无情攻击一样，铁质的厚重城墙居然登时就凹进去一个半径十几米、深达三四米的可怕大坑，几乎被一击洞穿。 最可怕的是，这样骇人的攻击竟没发出太大的、至少能让在南墙的顾雷听到的声响。铁的软化变形大大减小了声音。 这堪称是无声的暴雷一样的猛烈攻击！ 狼王后退一步，再度大吼一声： “嗷——” 光它暴吼发出的声波就让裂缝又进一步地开裂！ 没等附近的其他队员们通知顾雷，狼王又是全力一撞。钢铁被撕裂的刺耳声响这才密集传出，裂缝终于穿透整个北墙。 铁壁顿时破碎，巨大的铁块四散纷飞，发出轰鸣的呼啸之声。城墙上瞬间出现一个宽达七八贾米、连墙根都被拔出的巨大缺口。 就像旧时代的土石城墙受到神话中的战争巨兽冲撞一样，高20多贾米、宽5贾米的铁质城墙也一样在射心境龙兽的冲撞下，瞬间分崩离析。 至此，北城破，战斗转为更加血腥残酷的接近战！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57残破防线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又一个魔人爬上南墙。 这次没等米坚卡出手，一块半人高的大铁块便呼啸而至，直接把魔人砸成肉酱，巨铁与巨铁相撞之巨响把米坚卡折磨得几欲发狂。 这声音不仅震耳欲聋，还尖锐得让人牙根酸痛。顾雷和吴雪莲亦受波及，都一样痛苦地捂住耳朵。 直到从冲击中缓过来，顾雷才清醒地意识到，北墙必已陷落。 果然，顾雷转身便见北墙中央已徒然出现一大断刺目的空白。并且，一只狼头巨龙正站在缺口中央，对自己露出嘲讽的狰狞表情。 都没来得及多瞧一眼射心境龙兽的风采，又一声呼啸声从上方传来。 这时的顾雷抬头还能看见，有更多的铁块还在像陨石雨一样狂暴地砸下。这些最轻也有数吨多的大铁块在重力的作用下不断加速，发出越来越震耳欲聋的咆哮。 下面的队员们只能慌忙闪避。 “啊啊啊，救命啊！” “快闪开，快闪开！” “快逃，你快，啊——” …… 大铁块怒吼着撞碎牢房和生活住宅、在内墙外墙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巨坑、旋转着毁灭生命，造成更大范围的破坏与更进一步的伤亡，断壁残垣和血淋淋的残肢漫天乱飞。 然后，好不容易等铁石雨平息，队员们的惨叫声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惨。 数不清的铁狼、狗龙、魔人正从北墙的巨大缺口处、正狼王身边两侧冲进墙内。它们就像冲破堤坝的洪水一样疯狂涌入，开始疯狂杀戮。 而红队的队员们还大多处于混乱迷惘的状态，都还没从刚才的剧变中反应过来。有些脑袋飞起的时候甚至脸上还带着稚嫩的疑惑表情。 同是余惊未消的顾雷不得不立即强行压下内心各种本能反应。 顾雷高声命令道： “各中队听令！” “……” “各防线除留下最低警戒人员外，所有队员全往北墙集中。” 通讯器里又是稍稍沉默一下，回过神来的各队长们这才异口同声地大声回复道： “是！”…… 整个队伍这才慢慢回复运转。 完后顾雷便死死盯着站在缺口中央的狼龙，耐心等待着，等待着小石头率领的火箭弹特别行动队就位。他刚刚第一时间就通过心界对布置在内城的小石头下达出击命令，队员们如今正火速登上内城的北墙。 顾雷不断地安慰自己： 快了！快了！快了…… 可惜狼龙才踏入墙内数步，就猛地弓起身子，提前察觉到危险。它警惕地打量几眼内城后，就头也不回地转身再次遁地离去。 眼看隆起的土包很快消失在夜幕中，顾雷不得不无奈地视线暂时收回。 算了，还有机会的！一定的还有机会的！ 转头见吴雪莲还有点目瞪口呆，貌似还没回过神来，他不由温柔地拉起她香软的玉手，牵着她往北墙走去。 “走了，咱们该过去啦！” 吴雪莲不禁脸一红，也不知害羞什么，赶紧挣开顾雷的大手，点头回道： “嗯！” 大概连顾雷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这时本该拍拍她的肩膀才比较合适。 这恐怕是顾雷以后唯一会感谢此次灾难的地方！ 没多久，顾雷、吴雪莲和米坚卡三人就赶到北墙的缺口处。他们站在断裂的城墙上观察，发现下面早乱成一团。 铁狼、狗龙、魔人，还有学生们，正混乱地厮杀在一起。铁狼和狗龙的嚎叫声、魔人的怪叫声、队员们的喊杀声，还有利爪、兵器的碰撞声，响成“噼里啪啦”的一片。 这里杀声震天！ 这里血流成河！ 更糟糕的是，每一刻都有许多队员惨死，让吴雪莲的秀眉都揪成了一团。 有队员死于铁狼的围攻，有队员死于狗龙的大口，还有队员死于魔人的强攻或偷袭…… 死状极多、死状极惨！ 缺乏统一的指挥，或者说被破坏了团结，拥有再好装备的人类也未必比得过这些被混沌支配的成群魔物。野兽们皆张着布满尖牙的大嘴、不断撕咬防线，这临时拼凑成的残破防线随时可能被撕碎，情况极不乐观。 米坚卡忍不住问道： “要不赶紧让大家退到内城？” “没到那地步！” 顾雷没空详细解释。 “5、6、7、9、10、11、12中队听令。” “收到！” “收到！” …… 没等中队长全数应答，顾雷便接着命令道： “你们马上集中到缺口两边的断墙上，用射流弹幕阻断敌人后续部队。” “是！”…… “1中队听令。” “收到！” “迅速集中到缺口后方，准备接应伤员。” “是！” “血心队还有其余中队听令。” “收到！” “收到！” …… “你们到下面去近身阻击敌人！” “是！”…… “别忘了你们答应我的，诸位务必拼尽全力，我不允许有一个畜生被放进来！” “是！”…… 众人无敢不应，包括血心队和2、3、4、8中队这些负责接近战、肩负最危险任务的队伍在内。 这些中队的队员们大多实力较强且长于近战，雷火射流手甲就主要是分配给这些队伍。 而顾雷在分配前就和他们说好，权力和义务是对等的，若他们敢拿着最好的装备却做出最懦弱的畏惧逃避行为，他一定严惩不贷，哪怕是违法动用私刑也在所不惜。 如此，随着善于近战的队员们纷纷赶到，城下的战况才慢慢开始好转。 可很快，随着原在其它防线作战的魔物也大部分都集中到这里，局势又开始加速恶化。 而同时，自两边高墙上射出的射流弹幕竟依旧稀稀落落，不仅无法对兽群的后援部队形成有效阻断，还反而常常被魔人或狗龙的龙气弹打得仓皇失措。 顾雷越看越不耐烦，忍不住又急又怒。 “你们怎么回事？都什么时候啦！啊！还磨磨蹭蹭的！你们是非要等其他队员们都死光后才肯过来吗？是不是啊！” 顾雷瞪着眼睛，对着通讯器怒吼连连，而通讯器里的队长们则是叫苦连连： “顾队，不是我们不拼命啊！” “是呀，我们也很想马上过来，可附近的楼梯通道都变形严重，我都不知道绕了多少回路啦！” “对呀，弟兄们的身体都被快挤变形啦！” …… 顾雷怒气一霁，无奈地叹息一声。 接下来，也没空说对不起，他先是尽可能地安排好一切，后就在已做好准备的吴雪莲帮助下，也穿戴好装备。 他们二人的装备一致的，比米坚卡的还要好一些。双臂都是飞雷火手甲，左臂外侧还固定着一面消磁护盾。 “只能我们亲自下场来争取时间啦！” 米坚卡当然不惧： “是！” 吴雪莲亦点头答应： “嗯！” 为尽可能节省时间，三人当即抓着绳索就直接从20米高的城墙上荡下。 刹那间，劲风扑面而来。三人皆是眼睛刺痛，耳畔的风声皆愈来愈大，很快就尽是呼呼的炸响。 他们飞一般地逼近战场中最残酷、最混乱的那片区域，而这片区域也用最野蛮、最狂暴的礼仪来迎接他们！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58乱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才接近混战区边缘，耳畔的风声中就骤然多出数声异响。数根铁锥正破空而至，恶毒地刺向半空中闪避不便的三人。 米坚卡赶紧朝身后扔出一个龙气弹，借反作用力一下越过顾雷和吴雪莲二人。 虽离地尚有五六贾米，米坚卡还是哇哇大叫着撒手起跳。在用消磁护盾和挥舞的热剑拦下所有铁锥后，他才加速下坠，闪着红光的双腿一下就把一只没察觉的狗龙压垮在地。 脚下狗龙没挣扎几下就吐血而亡，而米坚卡则狂吼着加入战局。 顾雷和吴雪莲相视点头，盾牌和两把热剑上亦有耀眼的红光冒出。二人也紧跟着跳下。 三人按计划从后方加入战局。 此刻当务之急显然是先清理掉渗透进防线的数不清魔物，让我方和敌方有一个明确的分界线，或者说是有一个清晰的战线，而不是这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做一团。没多少战斗经验的普通队员明显应付不了这么复杂的战况。 单就战斗意识来说，队员们别说不如魔人狗龙，就是连区区铁狼都比不上！ 别看铁狼只是普通的野生动物，它们可是一直生活在随时可能会丧命的野外，早被残酷的自然磨砺得五官灵敏、直觉锐利。更何况它们还是夜行生物，本就更适合如今这种黑暗混乱的恶劣环境。 因此，如果一直处于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复杂战况的话，红队队员们很快就会崩溃。他们现在便常常顾前难顾后、顾此难顾彼，简直疲于奔命。 对他们来说，或许刚挡住狗龙从前面发动的攻击，就会被从身后冒出的铁狼扑倒在地，只能惨叫被咬断喉咙；或许刚杀死前面的铁狼，就会被从旁边窜出的狗龙用利爪刺穿身体；或许一个不注意，就会被趴低身子的魔人砍掉双腿乃至整个下半身……类似死法实在是多到数不胜数，正对大家的身心造成难以想象的沉重负担。 是故，非得把渗透进防线的魔物尽数消灭或赶出，摇摇欲坠的防线才能尽快稳定下来。 起初，顾雷等三人的清理活动还进行得比较顺利。 一来自然是三人的装备给力。 尽管飞雷火手甲在这种混战中未见得比雷火射流甲强，可消磁护盾真比普通电磁护盾强不少。 无论是铁狼狗龙的利爪尖牙还是魔人的热剑，不论什么材质的普通武器，一旦碰到消磁护盾就立即被软化。好好的铮铮爪剑一下就会变成软趴趴的，只能靠抽打或划动来勉强伤敌。就算魔人依靠混沌和高温，也无法在上面留下多深的痕迹。 二来却是留在城墙上的几个支援者给力。 “顾队，您3点方向有一条狗龙。” …… “9点方向，等等，它转向9点方向啦！” …… “3点，不，它现在就在你身边！” 周围一片混乱，交错的红光映照出一个个模糊的人形和兽形，惊慌的人脸和狰狞的兽脸交替出现，让人目不暇接。顾雷也仅能根据指示不断变向。 他挤开一个又一个的队员，顺手砍死一只又一只的铁狼，这才依稀看到那只从人群中探出长长脖颈的大狗龙。红光把它照成一片红一片黑的，实在不好辨认。 不等这只狗龙发现自己，顾雷先用一道飞雷麻痹它，然后迅速跃起，一剑砍下它了的脑袋。 城墙上的那个队员因为的是修炼天慧龙系呼吸法，所以不仅第六感惊人地敏锐，还耳聪目明。他这才能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精准锁定这只狗龙。 而且，类似的情景在吴雪莲和米坚卡身上也正在不断循环上演。顾雷可着实费了不小的功夫，才凑够三个这样的辅助人员。由于专属龙技的威力不够强，修炼天慧龙系呼吸法的比通天龙系的也多不了多少。 在防线中横冲直撞的狗龙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下死亡，其他队员都能感到压力在显著减小。防线终于缓缓地稳固下来。 等解决完较为容易解决的狗龙后，顾雷等三人就开始对付非常棘手的魔人。 这时他们的清理工作就没那么顺利啦！ 魔人可不是体型大、相对不好隐蔽的狗龙，并且它们直觉地知道自己不是顾雷等人对手，皆尽力避免与他们正面对决。再借助人群掩护，飞雷几乎根本无法命中。 “队长，它往11点方向逃跑啦！” 才一个没砍中，魔人便伏低身子极速逃开。顾雷赶紧去追，但被一个个队员不自觉地拦住，无奈再次被拉远距离。 接着，就像挑衅似地，从魔人逃跑方向不断传来一声声惨叫声，气得顾雷怒目直瞪。 “算啦！” 顾雷一狠心，大声命令道： “所有队员听令，遇到魔人不许交战，全部尽可能地让开！” 队员们自然照做。 于是，慢慢地，魔人所到之处皆会出现一小片空地，让它们渐渐无所遁形。 就在魔人愈发感到慌张恐惧的当口，顾雷等人杀气腾腾地极速追赶过来。 “队长，4点钟方向！” 顾雷连忙变向。 “7点钟！” 顾雷咬牙再度变向。 “12点钟！” 顾雷一跃而起。 他双目一红，在半空中就是一个闪电引力加速，加速下坠。魔人连忙朝他口吐龙气弹，但被他直接用消磁护盾强力震碎。 闪电一般的引力赋予了他闪电一般的速度，就在电光石火般交错的一瞬间，顾雷一剑砍下魔人佩戴电热手甲的右手。 魔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电流麻痹，先是一僵、后是一软，被顾雷拦腰砍断。 类似如此反复多次后，顾雷等人最后艰难地把所有渗透进防线的狗龙和魔人都彻底清理出去。 这样子下来，待其队员也把相对好对付的铁狼完全清理出去后，人潮与兽潮间终于有了一条比较清晰的分界线。 队员们终于能专心对付位于防线前方的敌人，防线终于完全稳定下来。 再观察计较一会，顾雷便高声命令道： “变阵！” “喝！”…… 队员们皆收盾于身前，一个挨着一个地紧紧靠在一起。 电磁之力齐齐震荡，一个个电磁力场连成一道冒着微微电光的无形铁壁。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59雷火龙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战况依旧激烈，但响动已大不如前。 在北墙的缺口后面，队员们肩并肩地排成3排，每排两百人左右。 他们以身为坝，艰难坚决地抵御着汹涌的兽潮！ 其中，第一排的队员无疑是压力最大的。一只只铁狼张牙舞爪地从眼前扑来，一只后面又跟着一只，就像不要命一样地前赴后继涌来。 第一排的队员们只能尽量压低身形、埋下头颅，一是尽量让盾牌护住自己的全身，二是尽量给后排的队员留出射击空间。 没错，在他们身后，道道红芒正自第二排队员手中倾泻而出。 道道射流呼啸着划过第一排队员头顶，落到漆黑凶恶的兽潮中，绽开朵朵血色的浪花。有力地减小了兽潮对第一排队员造成的冲击。 当然，仅仅是减小而已。依旧有许多利爪尖牙像暴雨一样落在一面面盾牌上。 不过，电磁盾牌虽看起来不大，但无形的电磁力场却又大又厚又强力，还让人摸不准它的笼罩范围。 铁质的利爪尖牙大部分落不到盾面上，就会被强大的力场隔空拦下，任铁狼如何狠毒地撕咬抓挠都难以留下痕迹。连血液都因富含铁元素而无法落到盾面。 而盾牌后面的队员们也不抬头。每个人一感受到盾牌上传来的冲击，就会把盾牌往旁边挪开一些，同时从盾牌后快速砍出一剑或射出一道射流。 这样，兵器的碰撞声自然就小了很多，连队员们的惨叫声也少了不少。 在如此只需对付正面来敌的纯粹战斗中，队员们缺乏战斗意识的缺陷就被先进的现代武器消弭。任兽潮如何反复冲击，除铁狼发出的惨叫声有增无减外，魔物一方就再无法扩大战果。 比较鸡贼的魔人或狗龙都早已放弃似地缩到后面，仅仅略有不甘地远远射出龙气弹。可就连这些龙气弹也被城墙上愈发密集的射流弹幕阻挡，徒劳无功。 如今，兽潮正一步步地被推回到缺口外面，而从缺口两边的城墙上射下的弹幕也正越来越狂暴，持续打击着兽潮的后援。 这么看来，或许不用等被安排到城墙上的队员全部就位，侵入进来的野兽们就会完全被赶回城外。 闻着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的狗肉香味，维塔利一下就兴奋起来，不由大叫道： “兄弟们，再加把劲，完事后大家一起吃烤肉！” “喝！”…… 战阵中骤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澎湃的勇气和杀意竟让兽潮出现一个明显的停滞。 顾雷趁机大喝一声： “杀！” 第一排的队员们齐齐踏步上前，盾牌上电光四射、力场徒然增强。待顶退各自前方的铁狼后，他们又齐齐收盾砍下。 “杀！”…… 转眼，铁狼的哀鸣成片响起。兽潮前端的铁狼瞬间死伤惨重。炸裂的血液带电后漂浮在半空，在第一排队员身前形成一道既长且高的浓浓血雾。 在血雾的衬托下，红队的队员们就犹如凶神恶煞一般，把兽潮前端的野兽们吓得肝胆俱裂。 “嗷，嗷。” “嗷呜，嗷呜。” …… 幸存的铁狼进一步被吓得发出一声声乱叫，不仅纷纷拒绝进攻，还都卖力地不停往后挤。 经过大半夜的战斗，狼群本就疲惫，加上已付出不小的伤亡，野兽们原就大多心存惧意，这下再受刺激，便接连跟着停下乃至要转身逃跑。 狼群终于出现失控的迹象！ 顾雷连忙再次高声命令道： “前进！” “喝！” 电光爆闪，队员们再次向前齐齐踏出一步，用不断增强的力场强硬地将兽潮往后顶，终于把它们顶到了缺口外。 恐慌如波纹一般在兽潮中疾速地全面扩散开来，狼群中很快出现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无法控制的混乱。 眼见狼群便要崩溃，顾雷正要趁热打铁。 奈何，一声愤怒而威严的狼嚎声突然响起，刹那震动四方。 “嗷呜——” 威严的狼王之声自狼群身后的密林中传来，强横的声波在城内久久冲击回荡。 仿佛受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强烈压迫，狼群迅速安静下来。每只铁狼脸上皆浮现出痛苦挣扎的神情。服从与生存两种本能激烈地碰撞着。 然而，仅过片刻，绝望的狼嚎之声就爆发式地在狼群中密集响起。 服从的本能竟是极速压过了生存的本能！ “防御！马上转为防御！” 顾雷不甘且无奈地大喊着。 兽潮短暂退去后又再次汹涌地反扑回来，像回涌的巨浪一样狠狠地撞击在电磁堤坝上。盾牌和抵在后面的手甲连续不停地相撞，发出“乒乒乓乓”的清脆响声。 真正的战场总是变幻莫测。战况才大大好转就复又急转直下，又变得惨烈起来！接下来的冲击每次都远超之前任何一次。 迫于狼王的兽王之威，那些原在不远处徘徊的狗龙和魔人，也被迫参与到这种送死一样的亡命进攻，很快就有多只狗龙夹杂在狼潮中，哀嚎着冲向电磁之壁。 “第二排，优先集火射杀狗龙！” 尽管顾雷第一时间就对战术做出变更，可拼命的狗龙还是即刻在防线上打开一个缺口。 虽脑袋已被射得破破烂烂，一只狗龙仍在惯性作用下有力地冲上几个队员的盾牌。 因为狗龙身上的铁含量相当低，电磁力场难以发挥作用。中间那个受力最大的队员顿时就退了一步。而他这一退，他身边的两个队员当即就因侧面暴露而遭殃。 两名队员随即就被蜂拥而来的铁狼扑倒在地，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而这又把他们侧面乃至后方的更多队友暴露出来。缺口继续扩大。 顾雷不得不继续快速改变战术。 “第二排转近战，第三排由预备转射击，余人在第三排后组成新的预备组！” “是！”…… 队员们的神经高度紧张，这时已有些麻木，但配合依旧默契。新的阵型转眼形成，只是貌似仍岌岌可危。 狗龙接连舍命的冲撞过来，魔人也纷纷舍命地高高跳起，射出一枚又一枚致命的龙气弹，在坚固的防线上开出一个又一个的缺口。 前一秒还巍然不动的大坝，这一秒又控制不住地不断颤抖起来，仿佛随时可能再度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兽潮慢慢又侵入到缺口内部，再度将防线压迫得凹陷进去。 顾雷知道，绝对不能再这么被动防御下去。 加上正好城墙上的队员已全部就位，他就觉得是时候打出准备好的组合技啦！ 顾雷当机立断，打出了第一张底牌： “城上部队预备，3、2、1，全体射击！” 停歇几秒，密集的呼啸声如连续的炸雷一般猛然响起，数百道射流如骤雨般倾盆而下，密密麻麻地下在北墙的缺口前，形成一道被火力完全覆盖的狭长地段。 这一波射流雨铺天盖地地整整下了十二秒，被火雨覆盖住的野兽魔物连惨叫都被掩盖，就被射得千疮百孔，整个地面都被烧成一片焦黑。兽潮伸进城墙内的前端就像彻底被分离出去一样，完全被孤立起来。 一时间，群魔震动，整个兽潮再次出现一个更加明显且更加长久的停滞。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趁着兽潮还没反应过来，顾雷和吴雪莲同时从防线后飞跃而出，跳入兽潮被分离出来的前端中，施展出了屠龙道的第二个组合技——双龙狂舞。 只见二人先是全力释放出龙气，将身畔的野兽和魔物弹开。接着，借助身形、步法以及密切的配合，二人挥舞四把热剑，将所有龙气卷成一个炙热的红色旋风。 顾雷和吴雪莲身周的野兽魔物顷刻间又被旋风吸回，尽数撕成四分五裂。 并且，这个旋风越转越快，产生了越来越强大的吸力，就连距离远一些的红队队员们也受到影响，纷纷感到脚下不稳。加上二人活用武器的特性，极热的赤风中又有道道惊雷不时飞出，雷声阵阵。 等其余野兽魔物反应过来时，这个能吸收吞噬所有魔物的雷火龙卷已完全成型。 “哇啊啊——” 一个魔人才要逃开就被一道飞雷射中，浑身僵硬后被吸入其中，刹那碎尸万段。 被惊醒的群魔皆发出惊恐的叫声，纷纷四散欲逃。可前有盾阵，后有射流，它们又能往哪逃？ 雷火旋风开足马力来回扫荡，才一分钟不到，兽潮这个被分离出来的前端就被顾雷和吴雪莲这区区两人清理干净。数百只铁狼和数十只狗龙、魔人，全部葬身龙卷。 而这，依旧不是结束。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60重金属风暴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就在浑身被血液湿透的顾雷和吴雪莲坐在一地的肉块上喘息时，他们身后的队员们也已按计划，在阵列中央让出一条比单行道马路还宽的通道。 伴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刺耳轰鸣，一辆履带战车从内墙敞开的大门中疾驰而来。 其颠簸的铁背上，单膝跪立着一个高大的金属巨人，一把长两贾米多的八管机炮正一颤一颤地搭在巨人右肩上。战车、巨人和机炮，不同又统一的三者在黑暗中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顾雷正式打出了的第三张底牌——“神圣处刑官”。他声嘶力竭地命令道： “狗牙，给老子开火！” 巨人脸上三小一大四只眼睛瞬间同时亮起，放射出残忍的红光，通讯器里传来一声貌似沉闷平静但隐隐有杀气激荡的回答： “是！” 巨人的三只小眼立马分别运转起来，或伸长、或缩短，或上下左右地四下转动打探。 机甲中，显示屏先是一暗，变得漆黑不见一物，后再亮起时，画面中已多出无数红红绿绿的红外成像。从轮廓上大体能看出那些红外成像正是一只只铁狼、狗龙或魔人。 红外成像密密麻麻地从城墙缺口一直铺到外面空地、再延伸到更远的远方。包括躲在密林里的狼王在内，所有魔物皆被红外摄像探查出来，无所遁形，并被一个个锁定框死死框住。 铁狼们此刻仍沉浸在雷火龙卷带来的震撼中，略微有点未知未觉，只有比较敏锐的狗龙和魔人微微有点慌乱。 看着微微出现骚乱的兽群，狗牙的目光变得愈来愈冷酷，几乎要把整个驾驶舱冻结。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自语道： “都是你们害的！” 他的怒气再压抑不住。 “就是你们害死我哥哥和我大哥的，啊——，杀！” 机甲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比魔物还像魔物的咆哮。战车还没减速，上面的处刑官就迫不及待地提着八管机炮高高跳起，轰然落到顾雷与吴雪莲身前，溅起比机甲都高的血浪、土浪。 不等大地平息颤抖，亦不用等顾雷再次命令。 八管机炮“砰”的一声咆哮开火，子弹刹那在兽群中清出一段在黑夜中也有点刺目的血肉通道。 实际上，从处刑官机炮中射出的都不能叫子弹啦！应该叫炮弹。这八管机炮每管皆有10厘米左右粗细，其所用子弹每颗直径都有5.4厘米，即54毫米。 而按星系通行的标准，一般只要直径超25毫米就可以算是炮弹！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机炮后方立即排出一道浓烟。直径5.4厘米，长11厘米的弹头以数百贾米/秒的高速射出枪管。 排在兽潮最外面的那只铁狼，还没等弹头真正接触到它，它就被强大的冲击波直接压碎头颅，然后不到一毫秒就被洞穿整个身体。无论骨骼还是内脏，统统遭到粉碎性打击。 下一毫秒，在这只铁狼身后的铁狼也遭到同样凄惨的命运。接着，再下一毫秒是再下一只铁狼遭到这般残暴对待。以此类推，再再下一毫秒是再再下一只…… 最后，炮弹总共洞穿6只铁狼和一只狗龙，还砸扁砸飞一只铁狼后，才变成一坨冒烟的大铁疙瘩砸落在地。 而因为这一幕发生的时间实在太短、共计一秒不到，所以落到智力远远不及人类的铁狼眼中，就变成巨人手中棍子仅仅一亮，就有七八个同伴被同时撕成血淋淋的细小碎片。 由于难以理解，的在铁狼眼中，机炮其实是比看得见摸得着的热剑、射流等更可怕的武器。就算射心的狼王亦感到惊惧。 这一击所造成的震撼远远超过顾雷和吴雪莲刚才团灭数百魔物的雷火龙卷，所有野兽和魔物瞬间都被吓呆，傻傻愣愣地停在了缺口前。 而这，又仅仅是个开始。 就在兽潮惊魂未定的时候，又是“砰”的一声巨响，机炮再次开火，又是一道有点刺目的血肉通道出现。 然后，“砰”……“砰”，“砰砰”……“砰砰砰”…… 火药爆炸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密，震得还瘫坐在机甲后面的顾雷和吴雪莲只能死死堵住耳朵。二人的表情皆是痛苦非常，都被那快要震碎耳膜的密集爆炸声折磨得几欲发狂。 当机炮内的引擎终于开到最大功率后，机炮尾端浓烟滚滚，冒出一道粗壮的烟柱。电子眼无情地死死锁住一众野兽魔物，机炮全速旋转，炮弹以每分钟三四百发的速度疯狂倾泻而出，地上很快堆满成堆的弹壳。 只要是敢拦在射线上的魔物，哪怕是狗龙或魔人，也会在片刻间被炮弹撕扯成比拳头还小的无数血色碎片。 狼王这才又急又怒地赶紧发出总攻的命令，命令群兽一拥而上、围歼处刑官。群兽们慌张地试图避开弹道，有些不情愿地开始从弹道两边包抄过来。 然而，狗牙早开始摆动炮口！ 由于机炮的射速最低也有每分钟300多发，即是说，炮管中每秒最少能射出5发炮弹。于是狗牙只要徐徐摆动射线，就能轻易刮起一阵比刚才射流组成的暴雨还要狂暴数倍的重金属暴风雨。 一时间，不止整段缺口都被炮弹组成的重金属暴风雨所笼罩，就连缺口外的大片区域也完全被密集的炮弹笼罩。狗牙虽然憨傻，训练时间也短，可操纵机甲做出这点动作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面对这场来自地狱的重金属暴风雨，兽潮就像遭到冰雹袭击的农作物一样，魔物们就像被拳头大的冰雹打得粉身碎骨的农作物一样，成片成片地变成粉碎的血肉。 在这片被机炮火力所覆盖的大面积扇状区域内，密集溅射起来的早不是什么简单的血液疑惑断肢，而是一块又一块、的、多到无法计数的细碎残躯。 它们别说是冲进缺口，就是想接近缺口都是奢望中的奢望！ 冲进重金属暴风雨内的野兽魔物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会被彻底撕碎，而仍在外面的野兽魔物也只能绝望地干嚎着，被推着冲进死亡风暴。 不到一分钟，魔物的伤亡就目测破千，早超过“双龙狂舞”的战绩，且还在不断直线飙升。 处刑官异常凶猛的火力连红队的队员们都感到难以置信。自两边城墙上投下的射流弹幕慢慢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大家皆静静看着，愈看愈觉得热血沸腾。 而狼王则自然是震怒非常。 毫无征兆地，一个半人多高的炙热龙气弹骤然冲出密林，划着曲线射向机甲。 这个龙气弹不仅异常巨大、就连速度也异常快，顾雷才抬头，便见龙气弹已从斜上方像彗星一样逼近处刑官，而狗牙好像还沉浸在杀戮报复的快感中难以自拔。 “小心！” 顾吴二人同时出声提醒，可处刑官却依旧不管不顾的疯狂射击。 但就在二人要再次提醒的当口，“神圣战马”已悄然越众而出，绕过顾雷来到处刑官身侧。 最终，在间不容发的间隙中，战马用两条隐藏机械臂从背后抽出一面巨大的方形消磁护盾，成功拦下了这个威力惊人的龙气弹。 机炮持续轰鸣，重金属风暴狂暴如昔，兽潮终于渐渐开始崩溃！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61狼王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嘭”地一声巨响，地面一下没过履带，强大的冲击居然把战马的半个车身都压入土中。 龙气弹结结实实地砸在消磁盾牌上，把盾牌撞出一个直径一贾米、深度三四十厘米的大坑，然后才炸裂般地逸散开来。热风甚至把吴雪莲的麻花辫都给烧成参差不齐的散乱短发。 从盾面的破损程度看，纵使是这个大型机甲专用消磁盾牌，也必然挨不过第二发龙气。可狼王的下一发龙气弹，不，是下面十几发龙气弹，已接二连三地呼啸而至。 “小心！” 顾雷一边提醒狗牙，一边拉起行动艰难的吴雪莲赶紧逃离。他们也是刚刚知道，双龙狂舞这样的强力组合技，对二人皆会造成不小的负担，身为女性的吴雪莲受伤犹重。 但吴雪莲此时担心的却不是自己能否逃脱龙气弹的轰炸范围，而是在担心身形臃肿、移动不便的处刑官能否躲避这么多、这么密的龙气弹，担心在训练中一直表现不佳的狗牙能否应付得来。 毕竟兽群到此还未伤亡过半，如果在北墙遭毁灭性破坏的情况下再失去处刑官，大家估计撑不了多久！ 吴雪莲匆忙中还不时频频回头，目光中满是忧虑。可仅仅看了几眼，她就不由惊讶地瞪大眼睛。 只见狗牙正不慌不忙地操纵机甲和战车进行腾挪移动。不仅战马一下就跑出火力覆盖范围，处刑官竟也开始灵活地左跳右闪。 尽管重达数吨的沉重躯体把自身关节都压得“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要散架，可任一连串的龙气弹把附近地面整整削平数十厘米，机炮的轰鸣声也没被龙气弹的爆炸声盖过多少。 福祸相依，受到亲哥和大哥同时惨死造成的强烈刺激后，狗牙的智力居然因此回复了一些。他的机甲操纵技术便也跟着突飞猛进。 是故，攻击一阵，狼王就只能无奈地暂时放弃火力支援。它亦需要时间来消化自己的新力量。 这样又过数分钟，兽潮在机炮下的死亡目测已破五千大关，合起来终于接近50%的伤亡率。如此就算以铁狼的服从性，兽潮也难以为继！ 铁狼们纷纷发出绝望至极的哀嚎，脚下速度皆不由地放慢下来，而魔人和狗龙则干脆强硬地拒绝命令，相继从兽潮中挣脱出来。 兽潮后面的密林中很快爆发出杀气腾腾的数声怒吼，狼王愤怒至极，整个森林都在为之颤抖。 “所有队员注意上空，所有队员注意上空，大家一起来支援狗牙！” 感受到更加强烈的压迫感，顾雷连忙向全队下达掩护命令。 “是！”…… 果然，众人刚震天响地应下，余声就被巨大而密集的破空之声压制。巨大的龙气弹就像机关枪一样地从林中连射而出，划出道道红亮轨迹。 这些龙气弹看来都不比最初的那些龙气弹小多少，预测威力也不会小多少。且短短不到一秒内，这些龙气弹的数量就达到骇人的六七十个，还全是射向处刑官的。 这是一次要让狗牙避无可避的龙气弹覆盖饱和打击！ 大家赶紧在处刑官上方张开弹幕，上千道射流齐齐冲天而起，在监狱上方交织出一层又一层的密集射流网，整个天空都被印成红亮的一片。 接着，待那些大型龙气弹撞上射流网，连续不断的密集爆炸把整个天空照耀得更加明亮辉煌，几如白昼。 幸好顾雷命令的早，所有大型龙气弹这才尽数被射流网拦下，无一漏网。天空中到处都是四散的火流，流光溢彩、壮阔非凡。 众人这时无心观赏，都赶紧继续盯着远方树林，防备第二波龙气弹攻击。 但过一会，迟迟再不见里面传出新的动静，早感觉疲惫的众人便慢慢放松下来。 想来就算对射心境的狼王来说，这样凶猛的龙气弹连射攻击也不是能轻易发出的，聚力或恢复应该都需要较长时间。 而受伤亡进一步加大和狼王强力攻击遭挫的影响，兽潮的士气进一步降低。绝大多数铁狼终于都开始消极怠工，愿意冲进机炮火力覆盖范围的铁狼越来越少。 于是，大家这才有心看一看美丽的天空。 渐渐地，众人越看天空中美丽的火光就越觉得那就像歌颂胜利的烟火一样，本已紧张到麻木、麻木到疲惫的神经，不由地再次活跃起来。 先是一个两个高喊出声： “胡瓦”、“胡瓦”。 后是三个四个： “胡瓦”、“胡瓦”、“胡瓦”…… 再是许许多多，战场上迅速爆发出有节奏的阵阵吼声，直如山呼海啸一般： “胡瓦！” “胡瓦！” “胡瓦！” …… 大家有点迫不及待地齐声狂呼，要提前欢庆胜利！ 连狗牙也受到气氛感染，下意识地降低机炮射速，想给机炮降降温。显示屏下角出现警示，机炮尾端的散热片已因高温而出现严重变形。 一时间，无论是机炮轰鸣声，还是铁狼的惨叫声，都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盖过。兽潮士气更低、攻势进一步消减。 持续了大半夜的惨烈战斗终于出现了一丝平息的迹象。不论是魔物一方还是红队一方，这时俱都接近筋疲力尽。 又过一阵，眼见铁狼皆驻足在机炮射程外不肯前进，红队上下叫得更欢。狗牙也再次给机炮降速降温。但顾雷和吴雪莲虽把身后的防线彻底遣散，二人自己却还隐隐皱着眉头。 果不其然，一直在警惕地注视着远方的顾雷，终于发现了那个由于不甘心而悄悄钻出森林的隆起土堆。这个土堆相比突袭城墙时竟又小了一些，在茫茫夜色的遮掩下几不可见。对自己的力量掌握愈深，狼王自然就越有勇气。 “狗牙，射击，射击那个土堆，狼王亲自出来啦！” 顾雷慌忙高声提醒，奈何其他人的高呼声太大，把他的声音彻底掩过。幸好狗牙正好也注意到，密林中那个最大的红外成像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机炮才重新开始加速转动。 “砰砰”……“砰砰砰”…… 处刑官的机炮很快又全速转动起来，复又狂暴起来的机炮总算是成功把大家的理性唤回。队员们慢慢停止高喊，皆紧张地观察着战况。 只听狗牙疯一般地大喊道： “啊啊啊！给我死！给我死！” 重金属暴风雨再度刮起，每一发子弹都能地面上砸出一个数贾米深宽的大坑。机炮所过之处，地面就像被无形的大铲子整层掀起一样，下起漫天的土石雨。 开始，由于广域红外追踪不适合打击土层下的隐蔽敌人，凭狗牙如何疯狂射击，狼王依旧能游刃有余地躲避机炮攻击，快速从从地下接近。 后来，当处刑官的锁定模式改成单体自动追踪模式后，借助最小的那只电子摄像头和其内置的微型计算机，机炮的射线才慢慢咬住了小土堆的尾巴，任它如何左右蛇形移动都无法挣脱。 再后来，随着机炮逐渐追上土堆，狼王的真身这才在翻开的土层中若隐若现。 最后，当机炮完全追上土堆，狼王本体完全被机炮的弹雨笼罩，大家这才能从翻开的土堆看见其脖颈后的白色鬃毛。 狼龙恼怒地大吼一声，干脆从地下一跃而起，猛地露出身高十多贾米的巨大龙躯。 然而，它的暴露可不是什么无奈之举！ 让众人皆是内心一沉的是，狼王接下来竟直直地迎着机炮，冲了过来。而不出意外地，机炮耀眼的火线竟也被其强力弹开，完全伤它不得。 是的，当真正被机炮命中后，狼王也真正确定了机炮的虚实。事实证明，它之前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那看似威力可怕的未知武器其实根本无法打破它的防御，根本无需畏惧。 这让红队上下都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皆升起浓浓的寒意和无力感。内心大起大落之下，大家心中都不禁又生出深深的绝望来。包括顾雷和吴雪莲在内，所有人都不免脸色阴沉，甚至面如死灰。 只见狼王全身都萦绕着耀眼的电光，力场全开。而机炮那能使铁狼粉身碎骨的高速炮弹一打到狼龙磷光闪闪的庞大身躯上，居然就像液体一样马上软化，并溅射开来。 而等炮弹真正被从其体表弹开后，又会再度硬化为一根根或分散或连在一起的不规则铁花，深深扎进土里。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消磁防御力场。其效果不用说比之顾雷等人所用的普通消磁护盾，就是比之处刑官使用的机甲专用消磁护盾，威力亦要强上十倍不止。 机炮疯狂地咆哮着，机炮无力地挣扎着！ 直到其尾端因过热而熔化起火，对付起普通野兽、龙兽、魔兽犹如神兵利器一般的八管机炮，最后也不过阻滞了狼龙的一些速度，延缓了一点红队走向毁灭的时间。 机炮最后竟连狼王的鬃毛都没能伤到多少！ 实弹武器曾差点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并不是没有原因的。用普通物质打造的子弹极难奈何有真正消磁力场保护的射心境修炼者，那怕是一只射心境的龙兽！ 而现在，这样的一只体型巨大的射心境龙兽已经冲到与它如大玩具无异的“神圣处刑官”身前，冲到了全员射心以下的红队队员们面前。 同学们心中皆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灰暗至极的词汇： 完了！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62绝地反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咔”、“咔”。 没等狼龙接近城墙，机炮内的转轴就因过热而变形，卡住了。任狗牙怎么扣动扳机，机炮就是旋转不动，更咆哮不动。 但狼龙依旧毫发无伤，哪怕鳞片都没破损一片。它眼中凶光一闪，咆哮着再次加速。带着耀眼的电光如同奔雷一般地疾冲过来。 大地的颤抖越频越急，然而其他队员们这时却尽皆鸦雀无声。射向狼龙的射流弹幕竟反而越来越稀薄。 一发射流的威力大致也就和一发小口径子弹相当，连机炮的炮弹都远远不如，又怎能伤得到狼王？ 数千发炮弹都没能让狼王流下一滴血来，我们的射流再多再密又能有什么用？ …… 如是想着，射流便由稀稀落落接着变成完全的静默。意识到自身其实有多么无力的一瞬间，不少人的眼里都一下冒出了泪光。 牺牲了那么多同学，大家好不容易才坚持到现在！ 然而，人力有时穷，何况他们说到底不过是一群未成年的学生，心智本来就说不上成熟。 而这种死一般的寂静对敌人来说则无异于是血色佳酿！ 前几分钟还畏畏缩缩的群魔，这几分钟却怪叫连连，凶情再次高涨。 黑潮涌动，它们再次张牙舞爪地蜂拥过来，双目中闪动着因压抑而反弹、而极度高涨的残忍光芒。 “嗷——” “嗷呜——” “嗷嗷嗷。” …… 魔人挥剑狂吼、狗龙仰天咆哮、铁狼疯一般地张开大嘴，兽潮呼啸着发动声势浩大的总攻，欲把红队上下尽数撕碎，残忍吞入腹中。 而放任狼王靠近缺口的队员们当然也没心思搭理，皆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到还站在机甲身后不远处的吴雪莲和顾雷那里、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顾雷身上。 一双双期盼的眼睛都在等顾雷。 大家也不知是在等顾雷赶紧下达各自逃命的最后指令，还是在等顾雷带领大家走向新的奇迹。 不过，看着狼龙愈来愈庞大、愈来愈清晰的暴虐身影，感受着四周上千份期待全集中到自己身上的沉重，顾雷仍是面无表情，难知其所思所想。 没几秒，大地猛地剧烈颤抖一下，狼王一跃跨过最后数十贾米，落到“神圣处刑官”面前。它的双足就像推土机一样铲起高高的土浪。 “哗啦”一声巨响，冲过来拦截的战马被狼王瞬间一爪拍成粉碎，机油像血液一样四溅开来。 大家眼中的最后一丝期盼也被顷刻粉碎，所有人这才彻底陷入绝望！ 连同已变形的大型消磁护盾在内，整辆战车都被狼龙仅仅一爪粉碎成数不清的密集破片，其中最大的或许还没队员们的巴掌大，威力远超同学们往日从电影或游戏中所见。 每一个人都知道，那正是消磁力场，即强大的电磁力在暗中作祟。 每一个人都能再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这种力量面前是何等渺小。 每一个人都这一刻才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若不是顾雷的威望够大，若不是顾雷还站在机甲身后不远处，若不是顾雷还挺立在最前线，整个队伍马上就会分崩离析，然后在魔物们的追杀中死亡殆尽。 而说实话，顾雷和吴雪莲虽没转身逃跑，可他们这时的心境其实大抵和其他人是差不多的。 就是说，他们本来其实也是准备放弃的。 并且，顾雷也紧接着就下达了撤退命令，把所有人连同都在内城埋伏准备了好久的火箭弹部队一起遣散。 毕竟，照着趋势，纵使机甲也不可能在狼龙面前挺过一秒。 那么，如果机甲不能按原计划困住狼龙一定时间的话，火箭弹威力再强、数量再多，打不中狼龙的话，还不是和废物无异！ 于是，理智而强硬地命令火箭弹部队必须立即逃跑后，顾雷就下意识地把左手伸向吴雪莲，而吴雪莲也正好下意识地把右手伸向顾雷。 两只手轻轻的触碰在一起，然后紧紧地绞在一起。顾雷和吴雪莲认命似地相视苦笑。 为引诱这只狡猾的狼龙进入火箭弹射程，他们目前离狼龙的距离实在太近，肯定是逃不掉的。 而其他人则纷纷含泪开始撤离。 所以，这时放眼监狱内外，都是一副大势已去、狼狈撤离的悲凉景象。 所以，在这一刻，唯一没有放弃抵抗的，实际上反而是队伍中唯一一个智力不正常的人，就是狗牙。 “啊啊啊——” 比野兽还狂暴的呐喊从机甲内部声嘶力竭地传出，甚至隐隐盖过群魔冲天的叫嚣。 无知反而无畏，狗牙依旧没有放弃。他无畏无惧发动了绝命的反击。 “还我哥哥们命来！” 处刑官提起机炮就高高跳起。伴随着仇恨勇猛的声音，机甲毅然决然地跳向狼龙张开的血盆大口。 狗牙的怒吼声令所有已经转身或刚准备转身的人都不由驻足，皆用有些呆愣的目光望向战场。 不过，如果单单只是这样的话，大家过后肯定还是会继续逃跑。连顾雷都一下攥紧吴雪莲的手，准备利用狗牙为他们争取到的片刻功夫，也赶紧逃跑。 尽管丢下狗牙让他心有不安，但这次不同上次，这次他就算留下，狗牙的结局推测也不可能有丝毫改变。 直到“嘭”的一声巨响响起，直到狗牙把报废的机炮当做棍棒狠狠一棍抽在狼龙脑袋上，战局又出现惊天逆转。 看到狼龙气恼地晃动着脑袋，看到狼龙的眼神略微有点迷离，特别是看到机炮没有被闪耀的电光软化乃至瓦解后，顾雷眼中锐光一闪。 不对，机炮怎么没有变形！不对，它的消磁力场已徒有其表！是了，机炮已耗尽它的精神力，它已无以为继啦！ 积滴水为洪，大坝亦崩！ 顾雷立刻放弃逃跑的念头，转而歇斯底里地高声命令道： “狗牙，按原计划，绊倒它！” 狗牙也很干脆，趁狼龙还没回过神来的间隙，处刑官二话不说地死死抱住狼龙双腿。就像推金山倒玉柱一样，狼龙刹那被狠狠摔倒在地。 然后机甲的十指紧扣锁死，成功令狼龙无法短时间内挣脱逃离。 接着，等从处刑官后背逃出的狗牙也从身边跑过后，顾雷才有点忐忑地对着通讯器命令道： “火箭弹部队预备！” 没等顾雷着急喊出第二遍，通讯器中马上就传来小石头振奋难耐的声音： “是！” 幸好火箭弹部队的领导者是小石头，幸好其他手持火箭弹发射筒的队员都是对顾雷最忠心的血心队队员，他们一个都没有依令逃离。 顾雷这才拉起吴雪莲转身就逃。他一边跑一边兴奋至极地大吼道： “发射！”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63雪莲花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战争无疑是人类斗争的最高形式，因为它最残酷，败者不单可能要赌上自己的性命，还可能要赌上自己身后的家人、朋友、同学乃至国家的性命。 在这样超乎想象、超越生死的巨大压力下，为获得最终的胜利，参与战争的每一方都会不择手段、不计代价地挑战各种极限，不断踏入各个未知领域，探究自身和团体的潜力极限，以追寻能带来绝对优势的强大力量。 这就是为何，有史以来最能刺激科技发展的，一直都是战争。 然而，未知的领域中，往往也会蕴含着未知的风险。 就在顾雷拉起吴雪莲转身要走的关键时候，他们探索某个未知领域时所触发的风险，就被引爆啦！ 这一秒，吴雪莲居然失足跌倒在地。 “双龙狂舞”对吴雪莲造成的沉重负担进一步发酵，无巧不巧在这要命档口发作。 回头看到吴雪莲扶着脚裸起不来、但又死死咬着牙，连一声求救的痛哼都不愿发出。顾雷二话不说就将她负到背上。这可不单是看她花容月貌，最主要是看在二人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情谊上。 不过，顾雷才一背上吴雪莲，他自己也立马感觉脚裸疼痛难耐。双龙阵其实也对他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可顾雷还是咬紧牙关，略微艰难继续前行。类似抛弃吴雪莲这样的念头，他根本没空去想。 就这样，顾雷背着吴雪莲，努力地、缓慢地，要逃离火箭弹的爆炸范围。 手持火箭弹发射筒的队员们见此，都慌忙松开扳机。火箭弹可还未出现过要退出战争舞台的趋势。 数克高爆炸药的威力就等同于一发机炮的炮弹，而一枚火箭弹里通常有三四公斤、即数千克高爆炸药。所以如果火箭弹这时发射出去，狼王肯定不会好过，但顾雷和吴雪莲也肯定会灰飞烟灭。 众人皆又是担心又是着急地看着他们二人。二人身后的狼王很快就反应过来，并随即敏锐地察觉到危机。 “嗷，嗷，嗷呜……” 狼王当即用嘴爪并用，把处刑官的上半身破坏得不成样子，极力地想要挣脱处刑官的死亡怀抱。奈何没有消磁力场加成，它一时也难以挣脱。其身上闪耀的电光目前看的确就是一种伪装。 狼王愈发愤怒地咆哮起来，且愈发奋力地挣扎起来，处刑官的双臂已开始出现不断蔓延的交织裂纹，随时可能发展到彻底割裂处刑官双臂的程度。 而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兽潮也再次逼近城墙。偏偏由于看不清下面的变化，在城上的队员们皆陷入两难的境地。他们在逃跑和继续阻击间犹豫不决，弹幕极其稀薄。 内城的城墙上，看着瞄准镜里一张张疯狂嗜血的兽脸越来越清晰，米坚卡再按捺不住。他扔下火箭弹发射筒就要下城接应，但被小石头伸手拦下。 “你干嘛！” 米坚卡生气地对小石头大吼着，表情相当难看。他现在真有点后悔听顾雷的话，撤退到这里。 要是顾雷有什么不测，他该怎么面对顾雷的亲朋好友，怎么面对自己曾对顾雷许下的承诺。他米坚卡或许混蛋，但起码是一个说到做到的混蛋。 “你现在去能有什么用？” 小石头的额头也有青筋冒起。 他又何尝不急。顾雷可是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他们二人间的情谊比顾雷和吴雪莲的、乃至比顾雷和安妮的都要深厚。 问题是，远水根本救不了近火。现在继续耐心等待才是对顾雷最大的支援。 小石头见米坚卡还要争吵，便大声呵斥道： “你就不能再等等吗？用不了几秒顾雷就能自己走出爆炸范围！倒是你如果擅离岗位，到时因火力不够消灭不了狼龙，这责任你担当得起吗？到时你对得起谁！” 米坚卡双眼一瞪，数秒后，也只能无奈地再次拿起火箭弹发射筒，认真瞄准。 而不同于小石头焦急中还隐隐透着的乐观，吴雪莲这时心中却充满了绝望。身后传来的钢铁撕裂之声越来越刺耳，她转头就看见狼王浑身肌肉鼓起、即将脱困。 她不由悲声哭叫道： “顾雷，快放我下去，这样慢腾腾地，咱俩都得死！” 可顾雷压根不理她，光顾着埋头赶路。她不禁又是感动又是喜悦又是无奈，只能转变策略。 “顾雷，快放下我，你不走出爆炸范围，他们几个就一直不敢发射火箭弹，那样等狼王一脱困，大家就全完啦！你不能拿着大家的性命陪我冒险呀！” 顾雷闻言，脚下仅仅稍一停顿，就用单手托住她，另一手拿出通讯器： “小石头，快发射，要来不及啦！” 眼见顾雷表现出这种“一起死可以、独活不行”的固执姿态，吴雪莲心中气恼到极点，又感动到极点，不禁热泪盈眶。 而小石头也注意到狼龙好像就要站起，急得又想下令射击，偏偏仍无法确定顾雷是否走出爆炸范围、怕伤到顾雷。 小石头犹豫纠结至极的回道： “可，可你们好像还没……” “没时间啦！快！快！你现在射击我顶多受点伤，你晚点大家都得一起死！” 听着顾雷从通讯器里疯狂传来的催促声，小石头的视线在拼命挣扎的狼龙和顾雷身上不断来回游走，闪烁不定。 直到狼王真要站起时，小石头才有些冒险地无奈命令道： “发射！” 16枚拖着长长尾焰的火箭弹齐齐呼啸而出，争先恐后地射向狼龙。 道道长烟从头顶划过，顾雷连忙就要加快脚步。 没想到，这时一股巨力却骤然从后背传来，他惊骇欲绝地大吼道： “不！” 顾雷极力地在半空转身，拼尽全力地伸长手臂，想要拉住那个把他绝然推开的傻姑娘，但只来得及揪下一缕飘然的青丝。 他只能悲痛欲绝地看着那张凄美的容颜不断离自己渐行渐远。 她眼中有泪，他眼中亦有！ 是的，在最后一秒，吴雪莲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把顾雷狠狠地推出了火箭弹的火力覆盖范围。 小石头由于距离、黑暗和心态等因素，没能算准爆炸范围，可离狼龙那么近的她怎能算不准？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吴雪莲刚才真从未有像那一刻一样那么痛恨过自己，从未有那么痛恨过自己的理性。 两个人一起活下去肯定是不可能地，唯有牺牲一个人而让其中另一个人活下去。而且，更让她痛苦难耐的是，她其实并不只有让顾雷活下去这么一个选择。 只要用双手在顾雷肩膀上借力的话，只要能狠心把顾雷当做跳板的话，她自己就能顺利脱身！ 于是，理性让她再次面对不得不面对的生死抉择。而无可厚非的是，她的确也考虑过那个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生存欲是根植于所有生命基因中的强烈欲望，好人通常不可能一下变坏的所谓通常中，从来就不包括其生命受巨大威胁的特殊情况。 更何况，顾雷不过一介区区平民，而她吴雪莲可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是一个有着大好前程和远大抱负的龙人。 然而，想到自己的信仰、想到父亲给自己取“雪莲”之名的寓意、想到所谓龙人猿人之分的可悲真相，最重要的是，考虑自己生死的自己有什么资格牺牲一个没考虑自己生死的人。 没到下一秒，她便毅然决定，决定要把生的机会让给顾雷。 “再见啦，顾雷！” 饱含不舍的热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其中有对包括顾雷在内诸多亲朋好友的不舍，亦有对自己生命的不舍。她努力地让自己微笑起来，想给顾雷一个尽量好看的告别。 而没等顾雷道完她的名字、没等顾雷好好地和她道个别，汹涌炙热的爆炸就将她彻底淹没。 接着，十几道尾焰后面又是十几道尾焰，没注意到吴雪莲没能逃出的队员们，正拼尽全力要地把手中火箭弹一枚接着一枚地全部射出，要彻底确实地埋葬掉那只能覆灭整个队伍的恐怖龙兽。 冲击波把痛苦欲绝的顾雷进一步推远。爆炸接连不断，上百朵象征毁灭的彼岸之花刹那齐齐绽放、瞬间连成一个半径数十贾米的万灭地狱。 这个死亡区域既吞噬了狼狈翻滚的狼王和许多恰好冲进来的野兽魔物，也吞噬了那个如雪莲花开般美丽美好的女子。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64你的名字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冲天的火光就像要把大地整个掀翻一样，爆发出骇人的声势。 无数野兽和魔物没刹住脚，接连被极耀极热的火焰吞没，或被冲击波撕成四分五裂。 那些仅仅被冲击波弹开的与之相比，一下就成了幸运儿。它们一能起身就浑浑噩噩、屁滚尿流地夺命逃跑。 前一秒还嚣张至极的兽群，这一秒尽皆急急停步乃至滚倒在地，接着鬼哭神嚎地往反方向溃逃。 黑流又如潮水一般亡命退去！ 而其他队员们这才意识到，场上或又出现有利于他们的变化，便都停止撤退。大家都极度忐忑地紧紧盯着那片硝烟弥漫、余火熊熊不熄的爆炸区域。 火箭弹到底能否奈何射心境的狼龙？所有人心里都没底。 又过十几秒，等到其他野兽魔物完全消失不见，谜底终于初步揭晓。 看到浓雾中有一个异常高大的身影挣扎着徐徐站起，大家的心都不由地高高提起。直到狼龙把布满烧伤的头颅从烟雾中探出，大家的心才又多少放下一点，但也不敢放下多少。 众人皆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都拿不准狼龙现在的状态。余人皆想用武器对准它，又怕进一步激起它的凶性。毕竟顾雷还站在离狼王不远的地方。 而顾雷反而不管不顾，一见火势稍小，便立即冲进火海。他竟不怕死一样地直接冲到狼龙身前不远处。 顾雷此举当然不是悲伤过头！ 实际上，就在刚才爆炸发生后的第一个瞬间，顾雷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地看到一个人影。这个人影突然就从顾雷的眼角闯入其视界，并猛然扑向、后又扑倒吴雪莲。整个过程就像电光石火一般快速，充满一往无前的气势。 雪莲说不定还有救！ 如是想着，顾雷顶着一张布满血污的脸、奋不顾身地爬到狼龙身前，在一地焦土中拼命地翻找着，就连双臂和身体被火焰烧伤都顾不上。 “雪莲！雪莲！你在哪？你在哪啊！” 幸好，狼龙竟也对他视而不见。 狼王此刻死死盯着的，却是对面远处内墙上的小石头，却是小石头手中的那把火箭弹发射筒。 它的目光凶恶至极，更是仇恨至极，嘴里发出如闷雷般低沉的愤怒咆哮。看它那不停用后足刨地的姿势，还真好像会随时冲过去，把小石头和其他队员连同内城一起撕成碎片。 可小石头却从狼王对顾雷视若无睹的反常表现中推断，狼王或已是强弩之末。特别是当烟雾渐渐消散后，看着狼王躯体上遍布的、红中带黑的骇人伤口，小石头的内心愈发笃定。 “呼”的一声，小石头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火箭弹如离弦的箭一样射向狼龙，不，当过数秒火箭弹点燃内置引擎后，火箭弹的速度很快就突破音速、引发音爆，超越一般弓箭能达到的极限。 而狼王果然也马上转身逃跑。 然而非常可惜的是，虽然是预判着狼龙的逃跑路线射出的火箭弹，但火箭弹还是没能在狼龙躲入土层前命中狼龙。丢掉半条命后，狼龙也强行激发出了自己的最后潜力，又一次突破自己的极限。小土包迅速冲进密林。 更可惜的是，小石头刚刚发射出去的已经是最后一枚火箭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后劲乏力的狼龙跳出土层，接着又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密林中。 小石头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喜悦。 还好，吴雪莲好像真还活着！ “雪莲，雪莲，你没事吧！” 发现吴雪莲呼吸平稳后，顾雷提着的心一下松开，开心地大呼小叫，差点哭出声来。接着他才想起去查看那个原压在吴雪莲身上、替她挡下爆炸冲击的队员。 尽管之前没看清楚，尽管那人的正面已经被严重烧伤、连面部都被烧焦，可顾雷知道，这人必是吴宁。 “吴宁！吴宁！” 顾雷焦急地轻轻叫唤着，不敢乱动。 吴宁伤得实在太重，他的背面被烧得比正面还要严重。他现在整个就和一个木炭人没什么差别。 任顾雷怎么叫唤，吴宁就是没反应。直到吴雪莲也哭叫着爬过来，他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吴宁！吴宁！” 吴雪莲一醒过来便连滚带爬地来到顾雷和吴宁身侧。她大声哭叫着把吴宁揽入怀中，手忙脚乱地给他喂药。 “吴宁，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向来的沉稳镇定吴雪莲这时手却止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连手中的药水都洒了吴宁一身。她以前怎么也是一直把他当亲弟弟、当成仅剩的唯一亲人来看待的。而包括顾雷在内的大家则都说不出话来。 就算是不懂医术的人，这时也都能看出来，吴宁肯定是没救的。 一时间，吴雪莲强行压抑着的“呜咽”声在寂静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而吴宁看着吴雪莲连污迹都没有多少的白嫩脸庞，却竟是发自真心地笑出声来。 “太好了，小姐，你没事就太好了！” 吴雪莲的眼睛愈发红肿，眼泪止不住地流出。 “吴宁！吴宁！” 顾雷忍不住把刚跑过来的安妮紧紧抱入怀中。大家俱都心情沉重。 男生们皆紧紧握住拳头，而有女生已经因难过而失声抹泪。 为什么会这样呢？ 大家再次想到这样一个问题。 吴宁抬手就想要替吴雪莲擦去泪水，但手颤了颤，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其他，终究是不舍地放了下去。 “小姐，别哭嘛？你这样就是我的失职啦！” “吴，吴宁！” 吴雪莲痛苦至极，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而吴宁犹豫了一下，有些紧张地说道： “小姐，可以答应我最后的一个请求吗？” “嗯！嗯！” 吴雪莲连连点头。吴宁这才终于鼓足勇气，充满希翼地请求道： “小姐，可以让我叫一声你的名字吗？” 听到只是这样一个简单到称得上卑微的要求，吴雪莲的泪水瞬间决堤。她张嘴想要答应，但就像喘不过气一样地实在说不出话来。 吴雪莲先是痛苦地直想摇头，后又像要把头扭断一样猛力连连点头。 而得到肯定答复的吴宁居然像再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开心至极地笑了起来。 终于，他就要实现多年的宿愿啦！ 终于，他也能够像那个他最讨厌的人一样，对他最心爱的女人，直呼其名啦！ 终于，他能够像在自己常年所做的那个美梦中一样，不是叫她小姐，而是用最温柔的语气呼喊出她美丽的名字，哪怕，哪怕她并不爱他！ 吴宁激动至极、颤抖着说道： “雪……雪……雪——” 然而最终，吴宁还是没能完整叫出那个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念出的名字。 “吴宁，吴宁——” 一场大战终于告一段落。 不过，现场却完全听不到任何欢声笑语，只有吴雪莲撕心裂肺的哭号声在比这死还要寂静的战场上久久回荡。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65歌唱到天明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天还没亮，红队的队员们依旧在监狱的内城里忙碌着。他们还要拖着疲惫的身躯进行战斗后的收尾工作。 监狱内城的城墙就没外墙那么高，只有十五贾米多一些，材质从外表看同样是用铁做的，貌似和外城没什么两样。这里本来是专门用于关押重刑犯的，里面本来有很多用钢筋混凝土建造的牢房。 可这时，这些牢房皆被同学们暴力夷平，并铺上一层又一层刚砍下的圆木。粗壮的圆木整齐地码放在内城中央，筑起一个高半贾米左右、长宽皆在二十贾米左右的正方形高台。然后上面还被浇上一箱又一箱的汽油，正散发出极具刺激性的气味。 接着被小心翼翼放上去的，就是那些牺牲队员们的尸体。那些整齐的、残缺的抑或就是一根根或一块块分辨不出原主人的残肢被密集地堆在一起，竟又堆起足足半贾米高。 血液也从滴滴答答的血滴慢慢凝成道道流淌下来的红色细流。 最后，顾雷把手中的火把高高抛到高台中央。烈焰腾地燃起，迅速把整个高台、把战友们的躯体完全吞没。 虽然救援或许再过一两天就会到来，但受爆破三根天柱的三次大爆炸和教官的殊死战斗等因素影响，位于中轴的气候控制系统好像也受波及，气温从昨天开始就反常升高，现已逼近40度。 在这种高温环境下尸体将以极快的速度腐烂。所以若是这么多具尸体一齐腐烂的话，其他队员可能撑不到救援到来，就会被疾病瘟疫夺去生命。 于是，顾雷只能狠心地命令大家把逝去的同学们集中起来，赶紧一齐火化掉。毕竟下一场战斗指不准说来就来。 而尽管同样非常不忍心，可队员们问都没问，就依言照办。大家都深深地信赖着那个在战场上最后一个撤离、那个一直战斗到最后一秒的大队长——顾雷。 “呼”地一声，耀眼的火光把内城上方的天空映照得就跟白昼似的。 所有人都静静围在火堆旁，火焰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响竟把四周衬托得愈发寂静了。 听到这清晰得有些刺耳的声音，大家本被接连的激战与重体力活所麻痹的心灵又不由地活络过来。 只可惜，随之而来的却不是什么放松下来的感觉，而是压抑不住的悲伤、难过、恐惧等强烈复杂的负面情绪。作为一群未成年学生，他们能撑到如今真得是非常不容易的！ 并且，在方才战斗中伤亡的同学也实在是太多！ 光在最开始的射击战中就有上百人战死，后来的接近战中又有136人死去，倒是因为顾雷模糊的直觉和吴雪莲及时的调动，最重要的是费厦临死前挣扎着传出的心意，在北墙被狼龙撞破时死去的队员反是最少，有三十多人。 这样加起来，单单死亡的同学就有近三百人，并且还有八九十人受重伤，身上皆有不同程度的残疾。 仔细看就会发现，如今围在火堆前的人群中，有人手臂上缠着渗血的绷带、有人拄着拐杖，更不少人缺胳膊少腿。有一个队员正坐在一张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轮椅上，他不仅两条腿都没了，一只眼睛也被绷带遮住，也不知下面的眼珠子还在不在。 看到那么多昔日的同学、好友、兄弟姐妹乃至亲密的恋人，一夜间全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躺在炙热的火堆上、被渐渐烧成灰烬，连具全尸都没留下。 再看到还有其他许多人、甚至是自己，也变成那样一副副凄惨的模样，同学们皆感到未来一片黑暗，情绪再度濒临崩溃。 “为什么会这样啊！哇啊啊，为什么会这样啊！” 一个女生最先大声地哭出来。她控制不住地把一句染血的手甲紧紧抱在怀中，那是她刚从自己死去的男朋友手上剥下来的。 然后就像所有负面情绪被同时引爆一样，崩溃式的哭号之声此起彼伏，连许多男同学也开始不停地抹眼泪。有人软软地直接跪倒在地上，无神的双眼中已不见一丝活力，竟是彻底崩溃过去。 整个队伍再次濒临崩溃、出现四分五裂的可怕征兆！ 然而，这次队伍的指挥者们却尽数沉默不语，就连顾雷和吴雪莲亦面无表情，都不知道该如何干预调度，更无力挽回。 他们同样身心俱疲、同样深感绝望！ 死了这么多人、几乎耗光所有资源底牌，却仍没能杀死狼王，这样当狼王再次来袭后该怎么办？这样一个沉重到极点的问题已经快把整个指挥层压垮。 天塌下来头脑不一定要去硬顶，但头脑肯定是最先知道、且最早感受到那无法抗拒的威压的。 最后，把这个浑身布满裂痕的巨人再度粘合起来的，居然是之前一直以顾雷的女朋友身份出现的、好像有点默默无闻的安妮。 冲天的火光、燃烧的尸体、哭号的人群，类似的惨事在这个星系的历史上早不知重复过多少次。特别是在作为第一次星系大战主战场的卡缪拉共和国内。对许多老人来说，就算更惨绝人寰的事，他们亦见得多。 看着原只该出现在歌剧院里的惨剧活生生地走出剧院、来到现实，巨大的悲怆瞬间就激发了安妮内心深处的责任感。她仿佛看见那个光辉万丈的美丽倩影正在朝招手，并跟着徐徐走下舞台，走进她的心里。她情不自禁地挣开顾雷有些无力的手，走出了人群。 安妮努力擦干眼泪，接着，她就像那位在一战中走进战场、走进军营、走进无数士兵们心灵并抚平他们伤痛的传奇歌姬一样，高声唱起那首家喻户晓的传世歌谣： 沿岸有垂杨，河水傍山岗，这里是我们好家乡。 你呀，我们的战友啊，就请你在这山清水秀的灵秀之地安心沉睡吧！ 你呀，我们的战友啊，就请你安心地休息吧！ 你子如我子，你母如我母！ 你呀，我们的战友啊，请保佑我们，驱逐敌寇、光复河山！ …… 悲伤而动听的歌谣在一片刺耳的哭泣声有些突兀地响起。 开始无人应和，后在安妮卖力的反复演唱感染下，先是零零星星的有人附和，接着唱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大多数人都开始用尽全力地唱起这首在整个星系都非常著名的一战歌谣——《沉睡的战友》： 沿岸有垂杨，河水傍山岗，这里是我们好家乡。 你呀，我们的战友啊，就请你在这山清水秀的灵秀之地安心沉睡吧！ 你呀，我们的战友啊，就请你安心地休息吧！ 你子如我子，你母如我母！ 你呀，我们的战友啊，请保佑我们，驱逐敌寇、光复河山！ …… 最后，一声声稚嫩而悲伤的歌声慢慢汇成一曲悲壮的歌谣，久久响彻在营地上空，久久回荡在这个饱受苦难并即将迎来新的劫难的国家的上空。 大家和冲天的火光一起，歌唱到天明！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66有人成神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看着安妮在火堆前高歌的美丽背影，顾雷不禁回忆起那天在一中的大礼堂，回忆起刚入学时的迎新晚会，回忆起当时盛装演出的安妮所给他带来的震撼。 忆及最初的爱恋，顾雷绝望、疲惫而冰冷的心灵开始渐渐回暖，又涌出更多的希望和勇气来。在心里把所有剩余资源都综合考量一遍后，他已有计较： 嗯，情况也没那么糟糕，至少我们应该还有一搏之力！ 他先是去找小石头。 在对计划的可行性进行简单的探讨后，他就请小石头去安排相关事宜。 接着，他转头寻找吴雪莲，却发现吴雪莲早不知所踪。他不由大急，慌忙转身离开，四下寻找。 雪莲，你可别自寻短见啊！ 幸好，他很快就在南墙上找到吴雪莲。 吴雪莲正呆呆地坐在城墙上，并如顾雷所想的那般把脚伸到城墙外，貌似在眺望远方的市区。可现在的市区就连轮廓都看不清。情况看起来分外危险，亦分外可怜。 现在的她形只影单，身边再看不见那个差不多如影随形的吴宁。 现在的她披散着参差不齐的短发，背影看起来格外缭乱凄凉。 现在的她，全身都萦绕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柔弱气息。 顾雷越看越害怕。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吴雪莲身后，原想一下把她猛拽回来，犹豫一会，还是默默地坐在到她身边，一起把脚伸出城墙外。两人都不说话，耳畔只余夜风呼啸。 沉默许久，顾雷好不容易想好该怎么安慰，张嘴后却不由自主地改口。 他最后有些尖锐地问道： “我们这些底层猿人，是不是真要被你们龙人整个放弃掉？” 见识到刚才那么惨重的伤亡后，顾雷才深刻认识到，总统派的贵族们不单残酷无情，更是肆无忌惮，简直令人发指。他不免怀疑里面是否有国会派贵族纵容的成分，不禁联想起查查林临死前的凄厉哀嚎： “这一切，都只因我身为猿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说远一点，即使他再努力地学习修炼挣扎，又能有什么作用呢？说到底他不还是个猿人。而只要不是龙人、不能成为贵族，那样他就终究逃不脱被放弃的命运。 说近一点，那样伊曼还到底会不会来救他们？对此他已变得没那么肯定。 因此，这个问题从刚才开始就一次次地自顾雷脑海里自行翻出，多次打乱他的思考，怎么压都压不住。等见到吴雪莲这个最可能给他答案的人后，他更控制不住，就给一股脑地倾吐出来。 至于吴雪莲听后是何感想？最开始那当然是万分气苦的。 这就是所谓的钢铁直男吗？ 吴雪莲只觉得死海般波澜不惊的内心中刹那就刮起惊天怒浪，气得她差点就真跳下去。 你没看人家正伤心难过着吗？我都快绝望得想自杀了！你还问我这种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常识！ 吴雪莲本楚楚可怜的俏脸登时皱成一团。 过一会，她平复一下心情，冷着一张脸，转头看向顾雷，眼中依旧有着明显的怒意。但在察觉顾雷眼中有浓到化不开的忧愁后，她又忍不住心一软，想到自己身为贵族的矜持与责任来。 怎么说，这事的源头也的确是来自这个世界的上层，来自贵族阶层内部的分裂与对抗！ 于是，吴雪莲强行整理一下心情，冷声开口道： “是的！” 顾雷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刹那跌入谷底。 没等他缓过来，吴雪莲又接着说出一句更令他震心摄魄的话来： “别说是你们，就是包括我在内的其他绝大部分贵族，也正在被某些贵族抛弃。” 顾雷顿时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什，什，什么？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吴雪莲则有些戏虐地问道： “你这么智计百出，难道还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这些天来，由于决策常常慢顾雷一步，身为一位天生心高气傲的贵族少女，吴雪莲难免有点受打击。 尽管这让她愈发对许多原本纠结难明的事情产生很多拨云见日一般的新认识，认识到感性和理性各有优劣，绝不能一味推崇理性，可心中愈来愈佩服顾雷的同时，她又不免愈来愈对顾雷有点小意见。 哼！谁叫你这铁男一点也不绅士？活该！ 看着顾雷如今结巴笨拙样子，吴雪莲只觉他分外可爱、格外让人愉悦，心情竟瞬间好了不少，直如海上见明月一般，语气也有所缓和。 “有什么不好理解的！” “我，我们猿人被抛弃还好说，毕竟我们猿人无论学文学武都不如你们龙人，更不可能像你们一样兼顾文武，的确远不如你们！” “……” “诶，所以你们龙人如果要抛弃我们猿人，我们恐怕也确实难以反抗。但你们不一样啊！” “……” “你们每个龙人都那么聪明、那么优秀，就算是大部分人想放弃另外一小部分人，也会引发能毁灭整个星系的恐怖战争吧！” 吴雪莲闻言，脑海里匆匆闪过整个星系近三十年来的风云变化，真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下意识地悠悠叹了口气。 “是，你说的没错！” 然后，她认真地解释道： “可那是过去，现在早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 “现在就算是一小部分龙人、甚至仅仅是一个龙人，如果想要压迫、奴役乃至抛弃其他大部分龙人的话，也早不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而且，随着时间不断推移，这件事成为现实的概率正越来越大。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现实，顺从抑或是反抗，我们每个龙人都不得不做出选择！”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你知道‘熔星之战’吧！” “知道！” “熔星之战”是标志着第一次星系大战完结的重要战役，别说是在卡缪拉共和国，就是在整个星系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几乎整个星系都知道，这场短促非常却惨烈非常的战斗是卡缪拉和紫枫两国与帝国之间的大决战。虽最后以帝国远征军残部尽被逐出第二小行星带为结局，但两国联军亦因帝国远征军引爆作为战场的超大型太空要塞——雷霆之剑，而蒙受巨大伤亡，数十万太空军将士为获得最后的胜利而埋骨星海。 “熔星”之名正来源于此。 “但你一定不知道，其实在战斗真正开始前，帝国远征军残余的172万人就基本已从‘雷霆之剑’里撤离完毕。实际上，最后留下来断后阻击联军足足两百多万追兵的，其实有且仅有一人！” “……” “你更不知道，整个‘雷霆之剑’和你们两国联军的上千艘太空战舰，实际上都可以是说被他徒手击沉！他甚至没有依靠任何高级武器或装甲。” “……” “而他正是时任帝国远征军总司令的阿尔贝特公。而他之所以能完成如此壮举，全因其是历史上第一个真正修炼到神道境的人。” “……” “也就是说，那道一直号称不可能推开的‘黄金之门’，实际上早在29年前就已有人成功推开！” “……” “从那天开始，人为化神，无所不用其极！星律渐崩。”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67拥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诸多隐秘被吴雪莲娓娓道来，直听得顾雷犹如五雷轰顶一般，难以说出话来。 “其实，阿尔贝特公本是不欲多造杀孽的。从他飞出要塞时身上穿得是普通衣裳而不是元帅服就能看出。他更放言只要你们不对帝国残部进行追击，便不会出手。奈何，你们的瓦连京元帅不信，偏要命令部队绕过去、对帝国残部进行攻击，阿尔贝特公这才无奈出手拦截。” “……” “而阿尔贝特公虽全身未佩戴任何武器防具，但弹指间就令多艘星舰无故爆炸灰飞，事先无任何明显征兆，且没有一发炮弹能靠近他身周百米，统统被无形力量彻底气化。连几个明理境的装甲兵大将都没能在他手底下撑过三招。” “……” “这样，联军高层才真正感到震惊和恐慌，糊涂地命令军队全力围剿阿尔贝特公，让你们的部队在大战都快结束的时候，又白白蒙受那么大的损失！” 直到这，顾雷才像抓到破绽一样地大声反驳道： “不可能，如果阿尔贝特公真地修炼到神道境，真有那么强的力量，那么他就绝不可能像传说中的那样，和要塞同归于尽。就算他后来隐藏起来，也不该没有传出丝毫风声。至少两国联军就该全军覆没！” 看着顾雷露出抗拒怀疑的表情，这回吴雪莲倒没感到被冒犯。她自己更能切实体会到神道境由概念变为现实，给世界、给人心带来的剧变。 吴雪莲耐心地继续解释道： “的确，当舰队被毁灭近半的时候，其实两国联军高层皆已深感后悔和绝望。可令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这时又发生了一件让他们再次感到万分震惊的事！” 吴雪莲的俏脸就像雪山罩上了浓浓的寒云一样，凝重认真到了一个极致，令顾雷再鼓不起力气反驳： “什，什么事！” “你们的瓦连京元帅居然也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破神道。据旁人说，他当时大喊一声‘我谋略不及你，难道武功还不及你’，后就干脆脱掉铠甲，飞出战舰，和阿尔贝特公战到一起，并瞬间突破，爆发出旗鼓相当的惊天实力。” “……” “二人的战斗一开始就引发比核爆、比大规模正反物质湮灭更惊人的能量反应。后为不殃及其他将士，瓦连京公便邀阿尔贝特公到要塞内继续决斗，而阿尔贝特公亦欣然同意，二人在‘雷霆之剑’内放手对决，最终把要塞完全融化，甚至一点残骸灰烬都没有留下。” “……” “最后，阿尔贝特公战死，而瓦连京公亦受到不治的重伤，在一战过去不久就不幸去世。这才是各国至今都不敢公之于众的‘熔星之战’的灾难性真相！” 吴雪莲说完歇息一会，见顾雷还有点回不过神、表情依旧有些抗拒的痛苦，就狠着心继续说道： “虽然阿尔贝特公和瓦连京公二人可以说是一突破到神道就双双战死，只留下极少关于神道境的资料，但仅仅‘神道境是确实存在的一个境界，而不是什么虚无的荣誉头衔’这点，就令许多修炼天赋卓绝的龙人激动不已。” “……” “你也知道，过去数十年间，这道‘黄金之门’一直无人能跨越，无数天才在冲击这道‘人神天堑’的时候折戟沉沙，连他们自己也原以为那道门后或是‘神之禁域’。愈接近那道门槛的天骄俊杰其实就容易愈懈怠。” “……” “直到受这事刺激后，他们才纷纷勤勉修炼，皆想着要成为下一个阿尔贝特公或瓦连京公，不惜一切代价。特别是当那一战的资料在我们龙人间流传越来越广的时候。就算仅以那微薄的资料来判断，神道境的修炼者也应该有着能以一人对抗整个星系的压倒性实力。” “……” “而这就引发了第一个、也是最恐怖的一个次生灾难，尽管其中绝大部分人都宣称，即使自己真成神道，也绝不会用武力欺压逼迫同胞，但其他人又有谁敢信？要知道，最有可能跨过那道门的人中，有一个就是那臭名昭著的弗朗西斯二世。因他而流的血早洒满整个第二行星带内的每一个角落。” “……” “呵呵，我们龙人其实真没宣传里的那么高大上，好像个个都是道德模范一样。其实我们只是考虑利益的时候更长远、更周全而已，会比你更爱惜自己的形象。说到底是考虑到好人更容易受到信任。弗朗西斯二世就是我们恶之一面存在的明证。” “……” “貌似弗朗西斯之前之所以不惜劳民伤财、背负滔滔血债、以举国之力修筑能环绕整个占马星的轨道空间站，就是为了最先修炼到神道境。自从专供那个昏君本人使用修炼的唤龙殿连上空间站以后，那里恐怕是整个星系自然精神能量最浓郁的地方。他竟就像一早就知道神道境必然存在一样，其心之坚，无人能比。” “……” “总之，由于这种灾难性的广泛猜疑，在整个星系范围内、在我们整个龙人族内部，也开始慢慢出现分裂，并大致分裂成两派，一派是想要率先修炼到神道境的龙人和他们的追随者，另一派就是其他人、就是反对他们的龙人。在你们国内，前者就是‘总统派’，后者便是‘国会派’。这种冲突和对立就是近年来各国大部分人祸背后的根本原因！” 这时，顾雷脸上的痛苦终于尽数消失。 其实在见浊僧后，他就多少有想过“神道境强者会不会出现”这个问题。因此，作为一个第一次知道这种大秘闻的人来说，他此刻接受起来大体也不算多么狼狈。 而吴雪莲这一秒也像说累了一样，不由自主地慢慢倒入他怀中。完全累倒对如今的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救赎。 感受到怀中女子发自内心的疲惫和柔弱，顾雷不禁温柔地环抱她，总算是说出一些像个人样的安慰话来：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们龙人都那么智慧理性，这种分裂应该很快就会消失的吧！你也不用太担心。” 吴雪莲有些自嘲地轻轻摇头： “呵呵，背叛、背弃、欺瞒、抛弃……这种事，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乃至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第一次？第二次？这种事居然不是第一……” 顾雷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便要细究一番，可吴雪莲马上就转移了话题。 “事情完全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事实上，这种分裂后来不止没有弥合，反而愈演愈烈，刚才说的那两派，现在早发展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有那么可怕！” “是的。你记不记得‘除日行动’。” “哦，你是说3195年6月开始的那场旷日持久的扫荡运动。呀，是发生在我出生前的事情，从结束到现在快有16年多了吧！这我还真不太清楚，那时我还没出生。不过听说是为了打击那时泛滥的邪教和恐怖组织，贵族内务委员会为此抓了很多人，相当恐怖！好像里面大部分人最后都没回来，大家现在都不敢怎么讨论呢！” “对，呵呵，那场运动说是要打击像我们红日教会这样的所谓邪教和西海学会那样的所谓恐怖组织，但后来矛头很快就被阿穆里大公悄然掉转过来，对准国会，对准贵族这个群体本身。” “……” “在那场旷日持久、惨无人道的迫害运动中，因为时任国会主席的博达诺夫公爵疏忽大意，有无数国会派贵族遭到大屠杀式的清洗，两派从那时起就结下不可逆转的血海深仇。” “……” “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小曼不会来救咱们。国会派是一定不会放任总统派继续为非作歹的，我们会永远和你们站在一条战线上。” 说完，吴雪莲便在顾雷怀中沉沉睡去。 而纵使顾雷心中还有不少疑惑，听到吴雪莲最后说的那句承诺，他就不忍继续再问，不想打搅到她。 一时间，他身体里的疲意也不可抑止地涌出。 顾雷忍不住紧紧抱住吴雪莲，两人就这么坐在城墙边，一起沉沉睡去。 临睡前，在刺鼻的血腥味、焦味中，顾雷还嗅到一股淡淡的芳香，那是从少女身体中散发出的美好味道。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68成魔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最先找到顾雷和吴雪莲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红队队员。顾雷或许连他的名字也不记得。 然而，看到顾雷和吴雪莲就这么坐在城墙边，既担心他们会掉下去、又不忍叫醒两人的他，便紧张地站在他们身后，默默守护着。 虽然他自己也因一夜的战斗和劳动而疲惫至极，虽然他的眼皮正止不住地打架，可他还是笔挺地负手站在他们身后，并像要把眼珠瞪出来一样，死死地盯着顾雷和吴雪莲，都不敢多眨几下眼睛，时刻准备出手拉扯。 这个守卫是那么地尽职尽责且倾尽全力，以致都没注意到，有一个扎着棕色马尾的少女曾来到身后不远处。 这个少女也非常美丽。因为刚刚洗过澡，她看起来可比这一刻满脸血污的吴雪莲好看多了。且她还是特意打扮一番后，才兴冲冲地出门来找顾雷的。她心里怀揣着一些羞涩而甜蜜的小心思。 但当她登上城墙，眼前的这一幕却几乎令她心碎。 实际上，顾雷和吴雪莲这时的关系尽管有点暧昧，可实际上更多的还是一种深厚的战友情谊。不过恋爱中的少女本来就比较敏感多疑，自然不会去细究那么多。 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再一次默默地、再一次悄悄地，黯然离去。 而当安妮脸色灰败地从城下的出口中走出时，没等她适应有些刺眼的亮光，其身后便传来一声她又熟悉又陌生的冷哼。 适应光线后，她转头便看见费奇正背靠墙面站在出口旁边。从他那抱臂而立的样子看，好像已在那站了有一阵子。他竟好似是特意在等着看她笑话一样。 费奇嘲讽地打量安妮几眼后，冷冷地留下一句“背叛者，人恒背叛之！”，就头也不回地绝然离去，其背影中再看不到一丝留恋，只留下表情愈发痛苦的安妮像站不住一样地一手扶着墙壁。 不过，就算心里感到揪心的痛苦，她也未对费奇有何怨恨。在痛苦的同时，或许是为转移注意力，她心里更多想的是，费奇怎会这么准确地预料到她会在这时由这里走下城墙。 她喃喃自语着： “奇怪，我刚才上去前，可没见他在附近！” 安妮带着痛苦而疑惑的表情，扶着墙壁，浑浑噩噩地往相反方向离去。 “还有，他怎么好像清楚知道我在上面看到什么一样。这也太不对劲了吧！从城下应该是看不到城上的具体状况的吧？呵呵，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另一头，费奇脸上的嘲讽过一会渐渐隐去。他的表情正变得越来越冷漠并越来越往非人之端发展。 “站住！” 费奇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愤喝。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一个他不认识的同学正对着他怒目而视。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费奇略微有些疑惑，而那人的脸色却是愈来愈寒冷：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才干的那丧心病狂的事情！” 费奇愈发疑惑： “我刚才干了什么？” 而那人竟貌似是想到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震怒的表情中居然又不禁多出几分害怕来。鼓足勇气后，那人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你吃，吃了的吧？” 费奇顿时恍然： 原来那时我感觉到在偷窥的人是你呀！哼，自投罗网！ 他明知故问地假装疑惑道： “吃什么？” 那人努力稳定住心神，笃定地怒斥道： “我看见你拿起帕帕的手臂乱啃！” 费奇好像觉得荒诞一样地笑了起来。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没事啃什么死人的手臂？” “哼，不要再狡辩了，我都看见啦！我确确实实地看见你把帕帕断掉的手臂凑到自己嘴边。虽然因为那时你是背对着我，所以我没看清，但事后我在上面的确发现有被人啃咬的痕迹！” 不等费奇开口，那人又继续义愤填膺地骂道： “你这个神经病，你到底为什么干出这么变态的事情！大家怎么也是同学战友，就算是受到刺激也不能这样啊！你快给我像帕帕道歉，否则我马上报告给1中队，把你关起来。” 即使那人怒发冲冠、正义凛然，看起来相当确定，可费奇只是更加大声地笑起来。 足足笑了快一分钟，费奇才对那个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队员认真解释道： “我是在仔细看那条断臂到底是不是你那么叫帕帕的朋友的，我怕搞混了。” “不可能，那上面的牙印又是怎么回事，那明显不是铁狼或狗龙留下的痕迹。” “那魔人呢？不会是魔人啃咬的吗？” “这……” 那人一时语塞，正愈发不确定间，费奇就像不耐烦一样地说道： “信不信由你！” 说着，他就转身继续离开。 而那人稍稍犹豫一会，就决定先去找具魔人的尸体研究一下它的牙齿形状再说。 没想到，那人刚拐过墙角没几步，一对灰白的手爪就像鹰爪一样死死捏住他肩膀，他的双肩顷刻就被捏成粉碎。然后那人刚要惨叫出声，他就连喉咙也立即被一个从后面伸出来的头颅咬碎。 那人表情痛苦扭曲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响，只能徒劳地用腿不断地用力蹬踢。他想要踢打到身后那个原该存在的身体，奈何却只能踢到空气。 这一刻的费奇真是既诡异又可怕！ 他不仅双臂伸得老长，连头也像蛇一样长长地伸出，正绕到那人身前、死死地咬住那人的喉咙，更是发出了极其渗人的吮吸之声。 任那人如何挣扎，费奇提着那人身体的双手和头颅就是纹丝不动，仿佛感受不到一点疲劳一样。若细看就能发现，他的双臂和头颅伸长的地方其实冒着代表电磁力的微微蓝光。 费奇修炼的呼吸法本就比许多人高级。 出生富裕家庭的他，修炼的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甲龙呼吸法，乃至不是其他任何龙级呼吸法，而是太阳龙系的强龙级呼吸法——铁甲龙呼吸法。 该呼吸法不单修炼效率更高，据说修炼该呼吸法的人，还有极小的概率能在射心境前干涉电磁力。甚至连突破到射心境都会更容易一些。 蹬踢的双腿越来越无力且出现越来越明显的萎缩。就像正被慢慢吸干一样。随着血液和精神不断被抽干，那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来。 最后，才十几秒不到，那人的双腿就软绵绵地垂落下来，彻底变成一具干瘪的尸体。 而费奇则在抹去嘴角的血液后，微笑着转身离去，看都不看尸体一眼。 这一刻，费奇的表情异常诡异，就好像已经彻底转化为某种超然的非人存在一样！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69两套计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到中午，天气越来越热，汗水在不知不觉间湿透全身衣裳。 于是，顾雷屁股一滑，就带着吴雪莲一起摔下城墙，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秀恩爱死得快”。 两人刹那清醒过来。 不过，他们刚要自救，就感到身后有人正用力拉拽，便没乱动。 “啊啊啊……” 最后在那人的费力帮助下，两人手脚并用、成功爬回到城墙上。 “谢谢你啊！” 吴雪莲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那个队员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说实在地，虽然城墙高20多贾米，但只要不是一心寻死，如果用龙气吸附墙面减缓冲击的话，二人顶多也就受一点皮外伤。 因此他们感激归感激，却也到不了感激涕零的程度。 而且，吴雪莲一清醒过来，便又感到胸口开始出现隐隐的闷痛，不免又冷淡了一些。 “没、没！” 那人有些害羞地连连挥手，看来吴雪莲的笑脸对他来说，还是过分耀眼了些。 顾雷也过来和他握手表示感谢： “谢谢你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觉得这个脸比其他人都要稚嫩的队员有些面善，但他一时也想不出具体信息。 那人则当即就激动起来，有些慌张地立正敬礼： “报，报告队长，我叫铁达，你可以叫我小铁块。” “哦，是你啊！” 顾雷这才从小铁块满脸通红的兴奋模样上，忆及关于他的一些趣事。 小铁块之前曾强烈要求加入血心队，可惜由于实力略有不足而被淘汰，为此撒泼似地哀求过他好久。是个有点热血过头的小伙。 眼见小铁块貌似又要提出类似要求，顾雷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的，真是谢谢你。小铁块，我们还有事，就先走啦！” 说完，不给小铁块说话的机会，顾雷连忙拉起吴雪莲就走。任小铁块怎么大喊大叫，他就是不理。 “诶，顾队，顾队，你等一下啊！你等一下嘛！我已经达到强骨境……” 没等他下面的“二阶”两个字说出口，顾雷和吴雪莲就加快脚步，迅速消失在通道的入口中，只留下小铁块在原地遗憾地捶胸顿足。 他有些怨念地自语道： “诶，顾队也真是的，那么着急干嘛呀！” 然而，就算小铁块把话说完整，或许顾雷也不会答应。 吴雪莲一边跟着快步跑下楼梯，一边有些嗔怪地说道： “至于跑这么快嘛，那个小伙子那么善良热诚，看实力也不错！手劲还挺大的。” 她对小铁块参加血心队面试时的事情也略有印象。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脚现在还有点疼呢！ 哼，某人真是毫无绅士风度！ 或许是由于痛苦刺激，吴雪莲一言一行间，表现得愈发跳脱起来。 “不行，实力再好也不行，他年纪那么小，足足比咱们小两岁，偏偏血心队的任务又那么危险。大家每次都冲锋在前，已经有不少人受伤残疾乃至丧命的。我已感到够亏欠的了，绝对不能让他那样的小孩子再掺和进来！” 霸道总裁一旦霸道起来，霸道小秘自然也得服软。吴雪莲不再多说，转而一一通知各队长，帮顾雷召开紧急队长会议。 周围依旧不见任何蚊虫，可见野兽和魔物们根本就没走远。 危机仍就无处不在！ 这是此次集训中召开的最后一次队长会议，本次会议非常简短。 因为时间真得非常紧迫，顾雷便没有和大家多做讨论。他大概把自己的计划解说一遍，就把详细相关任务分派给各队长，命令他们马上严格执行。而其他人现在也都非常信任他，皆二话不说地领命照做。 等大家散去，顾雷又带着吴雪莲快步走出会议室，去内城找小石头。 才到内城外，小石头就满脸不爽地出来迎接。他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身体看起来也比过去要疲惫消瘦不少，语气自然也就臭了许多： “你们倒好，让我在这不眠不休地给你们准备武器防具，自己却卿卿我我地谈情说爱去。” 也不知他怎么了解到他们二人昨夜如胶似漆的睡姿，吴雪莲登时感到又羞又急，罕见地有点手足无措。这样被人开这么暧昧的玩笑，她还真是头一遭。 而似有意似无意地，顾雷也不否认，只是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哈哈，辛苦辛苦！” 这种时刻要提着脑袋过日子的危险环境，不仅给他造成很大的压力，也对他今日和往后的性格产生了相当深远的影响。 过去他由于习惯用木讷来伪装自己，渐渐性格也因习惯而偏内向。后一时得志，又难免有些猖狂激进。这阵子多受打磨，终于沉淀下来，变得慎重内敛，又不失进取和冒险精神。 因此在如今这种朝不保夕的情况下，他就愈发想挑逗一下吴雪莲，愈发想让她露出一些不一样的好看表情。 顾雷接着首先向小石头问道： “咋样，鞭子能修好不？” 即使知道这是最没可能完成的任务，他还是忍不住最先问起。他之后的所有计划肯定都绕不开“怎么对付狼龙”这个问题，而若能修好中子撼星鞭，这个最棘手的问题就会立即迎刃而解。 可惜，小石头摇摇头，并把自己右掌递给顾雷看。顾雷低头就看见其掌心上面有一道刺目的红痕，上面还有未消的水泡，好像是被烫伤的。且他的整支右掌都出现异常的红肿胀大。 小石头进一步解释道： “撼星鞭现在的状态非常危险，我都有种赶紧把它扔得远远的冲动。因为能量不足，太阳金属制造出的引力正逐渐减少，已不够把所有电子束缚在中子里，所以鞭子里由纯中子组成的中子星物质正渐渐变回普通物质。鞭体不仅温度高、漏电，同时还释放出了强辐射。” 说着，小石头有些尴尬地用另一只手挠挠头。 “总之，对不起！凭我这点微末的水平，真没办法修复好这么复杂的东西。” 顾雷难免失望，但早有预料，其实也没多么失望。他也轻轻摇摇头： “没，该道歉的是我，小石头，抱歉！看来我的强人所难又令你受伤了。” 旁边的吴雪莲这时也压下羞意，一边上前帮小石头上药，一边掩饰一样地开口劝解道： “是啊，小石头你真不用太在意的。这种早期的中子撼星鞭都有这种设计上的缺陷，能量快耗尽的时候它们就变得极其危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膨胀到成千上万倍，引发无法控制的大爆炸。所以你修不好是很正常的，还是赶快把它扔得远远地，免得我们自己先受波及吧！” 自由独立的中子容易衰变，变成一个质子、一个电子和中微子。而要命的是，质子都带正电，会互相排斥。是故中子星物质一旦离开高温高压的环境就会转眼像大爆炸一样急速离散、膨胀，恢复到原来的巨大体积。 “嗯，好，我待会就去把撼星鞭处理掉。” 小石头答应后，吴雪莲就回到顾雷身边。她表情严肃地看着顾雷，语气相当沉重地说道： “那么，这么看来，我们就只能实行第二套计划了？” 顾雷的表情亦变得更加严肃。 “是！” 然后，二人皆用恍若实质的询问目光看向小石头。 三道目光对视几秒后，小石头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虽然真不想给你们，但另一件武器，我已经准备好啦！”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70断头台模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和吴雪莲跟着小石头走进内城。 此刻的内城显得十分空旷。木台已经被清理干净，而死去队员们的骨灰，也被搜集起来，有专门的地方存放。 踏入其中的三人一眼就看到一台骷髅一样的机甲正笔挺地屹立在场地中央，它那和处刑官相同样式的四只电子眼正冷冷地打量着他们。 其浑身散发出的凶戾气息竟比“神圣处刑官”还要浓郁、还要危险！ 该机甲身高体型大致和处刑官相当，单看头部的话更是一模一样。但就像未完成一样，它身上批覆的装甲少得可怜，有大量电线、传感器、输油管、液压杆等零部件外露，乃至许多地方连在最里面的骨架都赤裸裸地暴露在外。一看就是一台难以驾驭的悍马。 而这，便是处刑官的第二种模式——用于单体处刑的断头台模式！ 实际上，之前的“神圣处刑官”早就在上百颗火箭弹的覆盖打击下尸骨无存，所以这部断头台模式的处刑官，其实是用剩余备用零件照设计图强行拼凑出来的不完全体。 小石头这时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兄弟，真不好意思！即使我和其他兄弟竭尽全力，也只能让它达到这种完成度。尽管运转无碍，但它的防御力……诶，它就根本谈不上有防御力！” 小石头越说越觉沮丧，而顾雷则毫不介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反而有些兴奋地说道： “没事的，能运转无碍我就很满足啦！” 纵使以往对军事不太感冒，顾雷也知道，所有机甲的备品备件里，最多的往往是负荷最大的骨架和最容易损坏的各种精密电子仪器。 机甲可是所有男人的浪漫啊！ 因此，他原先最担心的，只是会不会有那种不可或缺的关键配件因太结实而没备品、导致这个断头台模式的处刑官拼凑不出，或是拼凑出却无法正常运转。 那对他的计划来说才是灾难性的打击！ 顾雷愈看愈兴奋，不由走上前去。他边走边问道： “对了，它的武器呢？” 既然叫断头台模式，当然就该有配套的断头刀。 小石头立即指着远处武器架上的那柄黑色巨镰回道： “哦，在那。” 说着，小石头便走了过去，顾雷和吴雪莲相继跟上。 等走进后，顾雷才发现，这把镰刀真是大的吓人，刀面比他整个人都要大个一倍左右。 小石头边走边介绍道： “这把镰刀就是断头台模式的处刑……嗯，这么叫好麻烦呀，干脆叫它‘骷髅将军’吧！嗯，这把镰刀就是‘骷髅将军’的主武器。你别看它样子有点奇怪，但它可是一把覆盖强消磁力场的重型机甲专用镰刀。它顶上顶着的那个圆盘就是一个机甲级别的高级消磁力场发生器，十分强力！” 当吴雪莲也走过来后，小石头又继续介绍道： “这个消磁力场虽覆盖范围只限刀刃，可由于浓缩，功率也更强，应该足够破开狼龙身上的消磁力场。所以我估计，你们想用‘骷髅将军’来对付那只畜牲的话，攻击力上倒是不成问题。” 顿了顿，小石头犹豫一下，还是最后劝道： “但是，我觉得你还是不了解它到底多脆弱。说难听点，恐怕只要被轻轻挨上一下，‘骷髅将军’就会彻底散架，变成真正的一地碎骨头，而里面的人也一定会变成一地碎肉。” 没给顾雷开口的机会，小石头不自觉地越说越多、越说越快： “顾雷，你真应该再考虑一下，现在可没机炮来消耗狼龙的体力。这次不同，你们面对的，将是消磁力场全开的狼龙，一爪就能轻易把像外城那么厚的铁壁撕裂。而‘骷髅将军’说到底也是铁做的，驾驶它同那样的狼王生死相搏，那就跟在刀尖上跳舞一样，是极其疯狂、极其危险的事情！” 最后，小石头双手控制不住地用力抓着顾雷的双肩，目光逼人地直视顾雷，眼里布满可怕的血丝。他大吼一样地说道： “顾雷，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们肯定能想到更好的办法的！” 知道小石头显然是非常担心自己，顾雷不禁有些感动。他也把双手搭在小石头的双肩上，目光坚定地回道： “不用，我早就想好了。” 他们已经连考虑的时间都没多少啦！ 如今，群魔依旧在外环伺，若选择逃跑，大家就不得不进入魔物们更熟悉、更适应的丛林战场，必将迎来全军覆没的悲惨结局。 哪怕大家分散逃跑，结果也未必会好多少。不要忘记，魔物吃人越多，实力就越强。如果狼王再突破射心、到化焰，整个森林都会被它喷吐出的仇恨之火化为灰烬。 所以，唯有依托正加班加点抢修的防御工事，和兽群背水一战，大家方有一线生机。 所以，其中关键的关键，便是要用目前唯一能对狼王造成伤害的“骷髅将军”，顺利除掉狼王。 所以，哪怕不行，顾雷也必须得上！也必须得行！ 这已不仅仅是为了他顾雷自己的命运，不仅仅是为了他的爱人、兄弟、朋友们的命运，也是为了其他每一个队员的命运，更是为了告慰那些不幸牺牲的同学。 共同经历过这么多磨难后，顾雷终于彻底和大家牢牢凝固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不！” 顾雷突然又断然自我否定。他转头看着身边的吴雪莲，继续说道： “是我们早就想好了！” 吴雪莲笑着点头回应。 然后两人一起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小石头。 “骷髅将军”身上的微型电力发动机不够，无法提供足够强劲的动力。“神圣的处刑官”的电力发动机主要是安在战马上面的。是故唯有把机甲身上原作为辅助的全部微型龙气发动机开发到极致，才能使它正常运转。 简单来说，要想启动“骷髅将军”和“神圣处刑官”不同，不是要求龙气的量要够多，而是要求龙气的质要够强，这可不是狗牙乃至其他任何人所擅长的。这是顾雷和吴雪莲、是屠龙道的共振压缩技巧所擅长的。 总而言之，要开动“骷髅将军”，非顾雷和吴雪莲再次密切配合、合力操纵不可，而吴雪莲自然义不容辞。她痛苦压抑的心中正慢慢升腾起一股非同凡响的复仇意志。 小石头很快在二人的坚定意志面前败退下来，一时只感到既痛苦又无奈，有些无力地放下搭在顾雷双肩上的双手。 顾雷则用力地捏了捏小石头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的，虽然‘骷髅将军’的防御力约等于零，但也因身上没几块装甲，重量可能还没原来一半。这样的机甲不仅更灵活，还更结实可靠、更适合进行持久的接近战。所以面对重伤未愈的狼王，我们一定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吴雪莲渐渐变得柔软敏感的心情也受到感染，不由跟着应和道： “嗯，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这样，看着二人坚定决然的样子，小石头才彻底放弃继续劝说的打算。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71机械震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的双手依旧搭在小石头肩上。见小石头仍有些不放心，他又重复了一遍： “放心，小石头，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他总体表现得比较乐观。 因为反正再厚的普通合金装甲也挨不住狼王几下，还不如完全抛弃掉来提升机甲的速度和灵活。 而且，他还知道： 旧式机甲的重量是影响其性能的一个重要参数，其重量越重，就越不灵活不说，骨架所承受的压力还越大，越不牢靠且不适久战。 而这可不是简单地增加骨架的粗细就能解决的，腿太粗又会反过来影响到机甲的速度和灵活。 所以，“骷髅将军”真或比设计图上完整的断头台模式，要更适合现在的状况需求。 小石头不再劝阻，重重叹了口气： “行吧！” 他顿了顿，目光凝重至极地盯着顾雷，沉声说道： “答应我，顾雷，你们一定要胜利，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要是我最好的兄弟死在我自己制造出来的机甲上，我会做一辈子噩梦的！” 顾雷松开手，内心十分感动，认真地点点头。 “嗯，一定！” 然后，小石头就继续给他们介绍“骷髅将军”的其它装备。他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武器架说道： “对了，那边的大盾牌，还有那把长刀，也是‘骷髅将军’的武器，并且这两把也是消磁武器。” 顾雷和吴雪莲又不禁有些疑惑，相继走过去，打量着那足有一人高的盾牌和长刀，同声问道： “我记得清单上没多余武器呀！” 见二人那么默契，小石头也不禁对他们更有信心。他的表情顿时就放松不少，跟着走过来。 “是的，所以我就把其他人手上的消磁盾牌统统拆解掉，然后把其中还完好的8个小型力场发生器集中起来，改造出了这两件消磁武器，应该能多少增加一点你们的胜算。” 顿了顿，怕被顾雷责骂，小石头赶紧附上一句： “嗯，这是事先征得大家同意的！” 这下就连吴雪莲有些冰冷的仇恨内心也不由一暖。 要知道，就算是那样低级的消磁盾牌，对如今境界不算高的其他同学来说，也相当是一条额外的性命啊！ 同时，他们又不免有些埋怨。顾雷就毫无感觉地开口斥责道： “小石头，你这不是胡闹吗？这台机甲只有两条手臂，用得着这么多武器吗？” “嘿嘿！” 小石头不仅不生气，反而略为得意地笑道： “这就是你不注意了吧！仔细看，我早给‘骷髅将军’额外加装了两条机械臂。” 两人这才注意到，在“骷髅将军”的两条大手臂后面，居然还有两条细一点的机械臂从腋下伸出。根据其相似的外观和分成4截的一致特征判断，那显然是“神圣战马”的备件。 顾雷转眼大喜，再次一把用力抓住小石头的双肩，猛然摇晃着说道： “卧槽，兄弟，你太牛啦！” “别，别，你赶紧给松开，我骨头都要给你摇散啦！” 小石头连连讨饶。 之后，顾雷就连忙让小石头去休息，留他和吴雪莲两人在这里训练就好。 只是小石头一走出内城，就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又咬着牙往与宿舍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后来也一直没有休息，也不知道到底在屋内倒腾什么。通过紧闭的窗户可以看见，里面一直闪着微微的红光以及焊接一样时明时灭的蓝白光芒。 而顾雷和吴雪莲也没马上开始训练，决定先暂时分别去洗漱一下。 缓过功夫来，两人才骤然发现，彼此身上皆臭不可闻，简直无法忍受，根本不适合马上合练。 二人分开时的脚步都有点急，但吴雪莲是觉得这身恶臭有损贵族风度，而顾雷却是急着要去找安妮亲密一下。 顾雷原是想找安妮最后说说话、甚至赶紧最后缠绵一次的。紧张的形势让他的雄性激素过度分泌。可让他感到非常郁闷不解的是，任他怎么好说歹说，安妮就是推说身体不舒服，闷在被子里死活不肯出来。 最后，他也只能无奈地独自洗澡换衣服去。 如此，等过一会再次汇合后，顾雷的心情才再度转好。他表面正直、内心窃喜地抱着吴雪莲干净香软的身体，开始体验双人驾驶的极致乐趣。 仅仅过了一会，吴雪莲就害羞得脸色通红又不得不理解地微微喘息着说道： “嗯，顾，顾雷！” “哦！” “克制一点！” “嗯！好的。” 训练继续进行，而铁卫1号的气候控制系统也继续失控。 很快，驾驶仓外的气温持续升高，达到45度，超过祖星运行到近日点时的白天最高温度。 而狗牙一个人都嫌拥挤的驾驶仓内现在挤进去两个人，自然更加闷热难耐。更“糟糕”的是，机甲内的空调也坏了。刚换上的干净训练服没两分钟就被再度湿透。 二人无奈之下，只得干脆脱下外面的训练服。 现在，顾雷全身上下现在只剩一条短裤。而吴雪莲也差不多，仅仅上半身多出一件抹胸一样的小背心。 哦，对了，两人也没脱下鞋子。光脚不能开车，这点开机甲时也是一样的。 这下，尽管体表温度瞬间下降不少，可两人的体内温度却瞬间直线上升。 慢慢适应过来的吴雪莲要稍好一些，龙人的青春期本来就来得晚，还得一两年。可正处于青春期的大猴子——顾雷，就差点爆炸。 吴雪莲轻盈柔软的身体就挤在他的怀里，他满鼻子都是混合着汗味的芳香，入目尽是一片耀眼的亮白之色。 加上没从安妮那里得到满足，本就有点空虚的顾雷刹那失控。没几分钟，他的双手就悄然松开操纵杆，不由自主地乱动起来。 而吴雪莲则还在疑惑机甲怎么毫无征兆地说停就停，是不是哪里出问题？ “顾，顾雷！” 身体感到大大的不对后，吴雪莲艰难平静下来的心神再度大乱，甚至发出哀求一样的呻吟。 “别！别！” 这样前所未有的感觉也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让她脑袋发昏。 驾驶舱内的温度好像一下就猛然暴涨近十度！ 如果从外面看的话就能发现，刚刚停下来的机甲突然就开始出现频率越来越高、幅度越来越大的怪异机械震动，可以简称为“机震”。 最后，还是吴雪莲先清醒过来，狠狠地掐住顾雷的大腿肉，逼迫他也慢慢清醒过来。 “机震”这才渐渐停止。 两人逃一样地接连钻出驾驶舱，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他们那大汗淋漓的样子，竟好像才合练没多久，就把大部分体力都耗光了。 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这驾驶机甲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且以为他们有多么努力呢！ 之后，无法避免地，“机震”又时有发生。 总而言之，若说驾驶机甲是男人的浪漫的话，那一男一女双人驾驶机甲，就浪漫中的浪漫！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72在边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由于“机震”的持续影响，训练初始时断时续的。 吴雪莲应该也是混血的云梦人，身材要比普通的云梦人丰满高挑，比之安妮这个有萨族血统的非云梦人都差不了多少。这样绵软的触感对顾雷这样血气方刚的小年轻来说刺激犹大。 直到二人都足足冲了十几桶冷水后，“机震”的幅度和频率才慢慢减小，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最后一次冲完凉水澡回来，顾雷低头看着自己满是淤青的大腿，不由抬头望向吴雪莲，满脸苦笑与求饶。 而吴雪莲表面上一副“你活该”的冷漠傲娇表情，心里实际上对顾雷反而又更亲近了一些。 一来，她也知道，向死而生，越浓郁的死亡气息就会越激发生命的生存欲，并让生命越发渴望进行能延续生命的活动，哪怕是换一种形势延续，比如繁衍。 人的全部欲望感情，或许就像从生存欲这颗种子开出的诸多枝杈一样，都是生存欲的延伸或变异。 这点吴雪莲当然也差不多。甚至，因为强烈的痛苦和仇恨刺激，她的欲望或许比顾雷还强，只是不想让吴宁在九泉之下感到难过才被强行压抑住。即使她对吴宁的感情的确不是恋人之爱，仅仅是亲朋之爱。 二来，她也从顾雷比一般云梦男性更强壮的身体上进一步断定，顾雷应该和她一样，也是一个混血的云梦人。这是与她相处更久的吴宁怎么都不可能给她带来的亲密感。 之后，没有那怪异的机械震动干扰，“骷髅将军”的动作才稍稍熟练流畅一些。 但这时，天色已黑，担心狼王随时会率领兽潮再度杀到。 顾雷和吴雪莲不得不连晚饭都是在机甲上解决，抓紧时间，时刻不停地训练着。 由于关系愈发亲密，二人的精神共振也愈发契合。精神力耦合得更紧后，纠缠的龙气就像红色的雷电一样，源源不断地由驾驶舱四周的多个特殊孔洞，注入到机甲的四肢百骸中，为机甲提供更加强劲澎湃的动力。机甲的动作愈发灵活有力。 再到深夜，在强烈至极的危机感逼迫下，二人的精神高度集中。 终于，靠着汗水和专注，他们成功与机甲彻底融为一体。 黑夜震震，铁壁亦颤颤不休，“骷髅将军”在内城中奔走如飞、飞檐走壁。 只见它两支和人类一样两段结构的大臂紧握巨镰，在顾雷的控制下，长度近机甲身高两倍的巨镰挥舞如风、时劈时砍。仅比机甲身体稍小一些的刀身光轻轻滑过，就能在地面和墙壁上留下一道道的深痕，就像砍在泥土里一样。 而消磁盾牌和消磁长刀则由一对小一点的辅助机械臂分别握持。这对皆分成4截的机械臂受吴雪莲控制，分别握住一盾一刀。 盾牌时挡时推、攻守皆备，长刀则神出鬼没。如果说那辅助机械臂是蛇的话，那长刀就像毒蛇的信子一样时隐时现，凶狠恶毒至极。 又及夜深，“砰”地一声，镰刀末端深深扎进土里。“骷髅将军”持镰站好，宛若凶神降世一般森然屹立在内城中央。 感到身体快负担不住的两人这才结束已持续大半天的训练。 然后，不放心地又掐了掐顾雷的大腿，有点抵不过疲惫的吴雪莲这才扑倒在顾雷的胸怀中。 吴雪莲一闭上眼睛，顾雷就有点作怪地说道： “呀，好痛啊，我突然反而感觉更加清醒、更加激动、更想释放我的天性啦，啊啊啊，我快控制不住我的原始之力啦！” 说完，顾雷作势张开双臂，就要作妖。 吴雪莲大恼，用小拳拳“嘭嘭”地捶了捶顾雷的胸口，差点把他的肋骨捶断。 接着，仍不甘心的她还想再狠狠掐一掐顾雷的大腿，可想了想，真怕他太清醒、控制不住，还是作罢。 而顾雷也把双手枕到自己脑后，完全放松地躺倒下去，闭上了眼睛。 两人这晚就准备在机甲里凑合着对付过去，以便随时驾驶“骷髅处刑官”出战狼王。 可或许是因为天气太热，又或许是因为压力太大，开始两人虽非常疲惫，却又偏偏睡不着，属实煎熬难受。小风扇发出的“呼呼”声听起来越来越刺耳了。 无奈，沉默一会，吴雪莲便给顾雷徐徐说起一些和宗教、和这个国家有关的事情，权当催眠。顾雷则闭着眼睛、静静倾听。 “其实，在我们原始太阳神教会的传说里，镰刀是审判天使忽必烈的专属神器。而忽必烈又被称为告死天使，是死亡的使者。” “……” “在神话中，自太阳神降临祖星、驱逐祖星原始众神后，忽必烈就受太阳神委派、取代冥神掌管冥界，并改冥界为地狱。从那时起，人一旦濒临死亡，昭示死亡的审判天使忽必烈就会出现，负责对将死者进行最终的审判。” “……” “传说临终之际，背负无数黑色羽翼的忽必烈会带着一座巨大的天平和一把巨大的镰刀出现。如死者此生功大于罪，天平就会奏响圣歌，其左端会带着花瓣缓缓降下，打开通往太阳宫的至善之门。而如果罪大于功，天平爆发出如雷的怒吼，其的右端就会带着闪电和火焰怒吼着降下，砸开通往地狱的极恶之门。” “……” “再如果功过大致相抵，忽必烈就会将死者的灵魂重新投入轮回。人的灵魂在死后一般都是这三种去向，但亦难免有例外。” “……” “只不过，只要是太阳神教会的信徒，那么哪怕是下地狱，他们也绝不愿意迎来第四种终结。” 这时顾雷正听得津津有味，但吴雪莲却不接着往下说了。等一会，顾雷不禁睁眼问道： “第四种终结是什么？” 吴雪莲依旧不答，只是趴在他胸口上，用微微有些幽怨的语气撒娇道： “我说得口干舌燥，你倒好，闭着眼睛逍遥自在，连声鼓励也没有！” 频频的“机震”虽没突破底线，可二人心灵间的栏栅却早已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情生欲、欲生情、情与欲互相纠缠，年轻的他们都还不太分得清其中欲和情的区别。 加上吴雪莲不想再过分压抑自己的感性和生存压力催化等原因，他们本只算暧昧的关系悄然间野蛮生长，终于逼近某种虽为无明文规定、但是约定成俗的禁忌边缘。而两人却犹不自知或者说刻意无视。 见高洁美丽堪比每个云梦人心中的图腾——雪怀山脉的吴雪莲竟露出如此娇憨可爱的一面，没防备的顾雷瞬间就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不禁张开双臂，温柔无限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73审判之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看着吴雪莲幽怨别扭的俏脸，顾雷突然想起小石头的那句“哄女孩子有时候就像哄小孩一样”。 于是，他一边抱着吴雪莲轻轻摇晃，一边笑着赔罪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雪莲讲得真好，雪莲讲得真棒，我这不是听得入迷了嘛！” 吴雪莲这才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追究。 说来，貌似腼腆不懂爱的小石头其实很懂把妹技巧的，之前顾雷和安妮谈朋友的时候就提供过不少有效的援助，可以说是闷骚男。而小石头之所以长久没女朋友，不过是他不喜欢和女人走太近的原因，特别是漂亮女人。 吴雪莲满意地继续说道： “第四种情况就是，如果死者罪业太重、连地狱都容不下，那么审判天使忽必烈就会大怒，并挥舞着象征彻底终结的毁灭镰刀，将死者的灵魂完全粉碎。” 顾雷一边在心里高声赞美好兄弟，一边连忙应和道： “这样啊，那对你们的信徒来说，还真是极其可怕的一种终结方式。” “是啊！” “那么这样说来，帝国政府把这把消磁巨镰作为断头台模式的处刑武器，也是为了吓唬犯人喽！” “对。你也知道，在第二小行星带的拓荒时期，条件艰苦到我们根本无法想象，连圣徒本杰明和吴志行都倒在开拓过程中，大家无不活在有今朝没明日的恐惧之下，精神极度紧张脆弱。” “嗯，本杰明和吴志行阁下，不仅曾跟着赫尔塔女皇讨伐过第一个想要复辟帝制的巴格豪斯，还是开发第一小行星带的主要领导人之一。没想到他们为人类做出那么多、那么大贡献的他们，最后却没能安享晚年，也倒在了开发第二小行星带的过程中。诶，那时的条件实在太艰苦啦！” 顾雷下意识地把吴雪莲抱得更紧，接着用比较轻松的语气说道： “然后你们趁机发展壮大喽！” “哈哈，实际上我们也不是有意的，甚至第一批来这里的传教士都会刻意避免传播信仰。他们都是宗教改革后最虔诚的信徒，他们虔诚地信仰着人心中不灭的光明，不愿自己的私欲玷污这份光辉。只是没想到，当时的大家的精神是那么痛苦、是那么饥渴地需要精神寄托，都极力想用信仰来抚平自己灵魂中的不安，我们才控制不住地迅速地传播开来的。” “所以，帝国政府就利用参与独立运动的战士们大多信仰红日宗教这点，设计出‘神圣处刑官’的断头台模式。” “对！” “那效果怎么样？” “嘿嘿，还能怎么样？连太阳神的幻象都被我们自己抛弃掉，他们又能拿忽必烈这个腐朽的旧神奈我们何？” 看着吴雪莲有点自豪地微微扬起小脑袋，顾雷不禁轻轻刮了刮她的琼鼻。 “是嘛，那你们真是太厉害、太值得敬佩啦！” 吴雪莲不由微微一愣，仿佛回忆起什么一样，过后更加亲密地把脸贴在顾雷的胸膛。 “是啊，先辈们当然不会害怕，特别是那些贵族。莫看他们理性，但向来理性克制的人一朝下定决心，说不定会比原就感性冲动的人更加疯狂执着。” 后面她还说了一句“就像我爸爸一样”，但由于声音实在太小，顾雷没有听到。 “呵呵，的确，我在课本上学到关于他们的故事时，总觉得他们有点不像个贵族。” 吴雪莲应该是说累了，就没接话，顾雷顿了顿，有些感慨地说道： “诶，要是他们还活着，必不会坐视卡缪拉陷入今天这样水深火热、普通民众被遍地的豺狼撕咬分食的可悲境地。” 吴雪莲轻轻回道： “没事的，他们肉身虽腐，但他们崇高的精神灵魂却早已回归到我们信仰的光明当中，让这份光明更加荣誉耀眼。这份明亮的光辉一定会照耀我们的前路，一定会指引着哈列索斯主席和大家战胜阿穆里大公爵，也一定会指引我们走出现在的困境。” 吴雪莲的声音越来越低，顾雷差点就没听清她的最后几句话。 看着她安静甜美的睡颜，顾雷怜惜地更用力抱住她，一同沉沉睡去。原本有些刺耳的电扇“呼呼”之声在这时听来竟格外让人安心。 这一晚，就像婴儿时睡在父亲的怀抱里一样，吴雪莲睡得格外香甜。那个过去常常出现在她的睡梦中的伟岸身影，渐渐又变得清晰起来。二人心灵间的栏栅进一步地、被从根本上，强力清除。 这一晚，纵使不需要参与警戒工作的队员，也都坚守在各自岗位上。他们皆戴着手甲合衣而睡。那些睡不着的就干脆不睡，或起来帮忙警戒，或呆呆望着夜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晚，或许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狼群也需要更多时间调息，魔物们并没有前来打搅。 一夜无话。 第二天顾雷醒来后，才惊觉都快到中午了。他不禁被吓一跳，急忙叫醒还睡着的吴雪莲。 确定营地没被偷袭覆灭后，他们才先后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就回到机甲里继续警戒。 再等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兽群还是毫无动静，二人皆不免感到疲惫和怠懈。 顾雷百无聊赖之下，难免再次注意到自己正抱着一块甜美可口的温香软玉，不禁再次蠢蠢欲动，上下其手。 并且，这回可能是因为昨晚睡得实在太好，他现在的精力十分旺盛，动作的强硬到远远超出吴雪莲预料。 “顾，顾雷，你别闹！” 发现任自己怎么掐他大腿、他的双手依旧像石头一样坚硬有力后，吴雪莲的身体失去控制一样地越来越软，声音也越来越无力，甚至有种欲拒还迎的媚意。 其目含羞、其眸蕴情，风情万种！ 原理性的人一旦坠入感性的狂潮中，说不定真会比原感性的人更加疯狂。 禁忌的大门剧烈地晃动起来。怪异的机械震动，又出现啦！ 不过，非常可惜是，这对干柴烈火现在注定是烧不起来的。 就在吴雪莲昏昏沉沉地完全放弃抵抗的时候，就在顾雷的一只大手已触碰到她腰间绳带的时候，就在缺月将圆的时候，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疯狂涌进内墙。 浑身布满伤痕的凶恶兽王，终于率领兽群，再度杀来。 “啊——” 机甲内，顾雷发出一声恼怒至极、愤怒至极的大吼，瞪大的双眼中杀意滔天。 “孽畜！你找死！” “咯吱”一声，内墙的北门上徐徐打开一条愈来愈大的门缝。 审判之门，缓缓开启。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74激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最开始当然还是试探性的攻击。 三三两两的铁狼从密林中冲出，从四面八方分头接近监狱。 然而，除最初发出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外，这座破损严重的黑铁城堡一片死寂，再没做出任何回应。 甚至，连原先在城墙上负责警戒的队员，此刻也不知跑哪到去。偌大的外墙上竟没一个守卫，连条气龙都看不见。 进行试探的铁狼一直跑到墙根都没受到任何攻击，皆纷纷愣在那，或摇头晃脑、或趴在发射孔上向内观望。 如此十多分钟后，它们就被狼王唤回。附近很快又安静下来，气氛愈发紧张压抑！ 又过半个小时，大地慢慢摇晃起来。见人类一方依旧没有丝毫回应，还是狼王先忍耐不住，率众冲出树林。 没在昨夜发动攻击，是因为修整不过来。而没接着等到今夜再发动攻击，则是因为魔物们的耐心都已逼近极限。魔物和人类一样，也需要通过食物补充精神能量。 地震一样的响动中，狼王率领全部魔物和野兽。黑压压地从北墙外的密林中冲出，直奔北墙的缺口处而来。 但让领头的狼王感到疑惑的是，那里竟连一点修补的迹象都没。它狐疑地眯着眼睛，表情格外丑陋。 今天的它明显不如前夜那般威风凛凛。 不仅脖颈后的鬃毛参差不齐，脸上、身上和四肢上还遍布着大块小块的疤痕。这些疤痕有些依旧鲜血淋漓、有些还在流脓，就是愈合的地方也相当丑陋，看着就不如其它覆盖鳞片的体表黑亮。 可狼王眼中的凶光却犹胜前夜三分！ 紧跟在它身后的魔人、狗龙，乃至魔狼，亦是如此。魔物们眼中皆闪烁着血色的凶光，发自精神层面的饥渴把它们的凶性激发到一个比前夜更高的极限。 害怕人类像自己一样由地下逃跑，狼王不禁加快脚步。黑潮跟着加速，杀气腾腾地冲进北墙的巨大缺口。而监狱仍旧毫无动静。 等狼王真正冲进缺口、等它再靠近一点、等它透过内墙敞开的北门看清，内城中站立的乃是一台骷髅似的机甲后，狼龙警惕地一下刹停脚步。现在它仍比较沉稳克制。 而跟在它身后的群兽自然不敢冒犯，就像撞到巨石的激流一样，都匆忙向两边分开。且它们也不敢冲进内城敞开的大门。 虽然“骷髅将军”如今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巨大镰刀，但那和“神圣处刑官”一模一样的四只电子眼，还是触动到它们内心的恐惧烙印。 兽潮顷刻分为两股，刹不住脚的都被顶着撞到大门两旁冷冰冰的墙壁上，发出止不住的哀鸣。 这时，维塔利大叫声猛地响起： “全体射击！” 顷刻间，道道红芒自兽潮两边喷涌而出，倾盆下在刚分为两股的兽潮侧面。猝不及防的野兽和魔物们又相继发出声声刺耳的惨叫。 激战正式开始！ 略微有点受惊的狼王左顾右盼一下，才发现，原一间一间地零散分布在内城和外城之间的独立房屋，如今竟已被红队众人用木头和铁丝连成两道坚固的防线。 这两道防线高只两米出头，却像堤坝一样纹丝不动地拦在两边，把涌进城内的黑色洪流困在这北墙的缺口附近。成群的人类现正躲在堤坝背后疯狂射击，给自己的族群造成越来越大的损失。 见兽群乱了阵脚，狼王连忙高声怒吼。它马上命令麾下的狼群赶紧往两边分别发动冲锋，它要求它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冲破这两道堤坝。 待兽群依令凶猛冲锋后，它才继续把目光向两边放远。 凭借身高优势，它立即又发现，一道防线后居然还有一道防线，一道接着一道，一时根本估不准到底有多少道防线横在后面。 狼王不由愈发气恼，开始烦躁起来。它嘴角龇起，露出快半个小孩高的巨大尖牙，喉间有暴虐的低吼传出。 尽管其中最高的防线亦不过三贾米，对体型庞大的自己不值一提，可必然会对体型较小的其它魔物造成极大阻碍，会逐步耗光它的部队。 目前看，顾雷这是完全放弃破损且不可修复的整个外城，转而把战场选在内城和外城间的回形区域中，用空间来换取时间。 他应该是计划用一道又一道的密集工事，像一重又一重的路障一样，慢慢减小兽潮这部庞大列车全速开来的冲击，像阶梯型的大坝一样慢慢降低兽潮的数量，最终达到彻底消灭兽潮的目的。 然而，若顾雷的计划只是这样的话，就存在一个致命破绽，那就是，在兽潮当中还存在着一个或许能一口气毁灭所有路障的可怕存在。 狡猾的狼王仅稍微权衡几下，便知自己必须亲自出马。 但是，它才要张嘴吸气，一个看着眼熟的铁锥便从内城破空而至。 并且，正由于那一丝熟悉的气息，它一犹豫，那个铁锥竟在它脸上未痊愈的地方上又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大口。 狼王登时痛极。 它怒吼着转头看向内城，便见机甲打开的驾驶舱里，有一男一女正对自己投来不屑的挑衅目光。 这一男一女当然就是顾雷和吴雪莲，而它们用来攻击狼王的铁锥，正是之前那个由狼王亲自制成、并刺进费厦心脏的那个铁锥。 再低头打量一眼，发现自己的确是被敌人用自己制造出的铁锥划伤后，狼王瞬间烦躁愤怒到极点。在它眼里，顾雷和吴雪莲就和两只卑微的爬虫无异。 它一脚就把铁锥踩扁，对着顾雷和吴雪莲发出暴虐至极的大吼。 强大的声波带着浓郁的恶臭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可顾雷犹不满足。他竟又对它勾了勾手指，目光更加不屑、更具挑衅意味。 如此，在精神上的饥渴、疼痛以及挑拨等多重因素作用下，狼王彻底被怒火烧毁理智，无视了内心对内城的轻微不安。 它大叫着大踏步冲入内城。顾雷连忙关闭驾驶舱，而内城的大门也在狼王身后缓缓合上。 另一边，看到狼龙充满压迫感的庞大身躯一闪没入内城，维塔利和外面的队员们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实际上，因为无论境界多高都从未有人活着走出来，所以内城过去又被称为“死牢”。内城与外城仅外貌有点相同，内里其实截然不同。内城有着一个特殊的装置，一个专门用来防止重刑犯逃跑的装置。 维塔利连忙激动而急迫地大吼道： “兄弟们，加油弄死它们，顾队和吴队还在等大家呢！” “喝！”…… 灼热的暴雨顿时再度狂暴三分。 红色的热雨和黑色的狂潮激烈地冲击碰撞，双方在内城和外城间的狭隘空间里，展开激烈巷战。 战斗前期，队员们优势明显。 一来，内外城墙间的地域说不上宽敞。 两道高高的铁墙大概也就间隔50米，而在短短50米宽的空间里，却挤着两三百道射流，铁狼们自然寸步难行。 二来，魔人和狗龙都比较惜命。 相对比较狡猾的魔人和狗龙这一时期大多龟缩在兽潮后方，只会用龙气弹支援，少有冲锋陷阵的。而那些龙气弹往往没碰到防线，就会被射流雨打爆。 它们原想等狼龙迅速解决完内城中的两个小崽子，再帮它们像狂风扫落叶一样地荡平这些工事。皆不愿白白牺牲性命。 直到过一会，直到它们不仅没见狼王撞破内墙、内墙里反而开始传出狼龙的声声痛叫，魔人和狗龙才惊觉大事不妙。 又过一会，随着狼群付出的伤亡越来越大、本就不高的士气越来越低落，在越来越强烈的极度饥渴驱使下，魔人和狗龙们才不得不开始拼命。 渐渐地，外面的战斗进入白热化。而内城四角的城墙顶上也不知何时伸出四根高30贾米左右的大铁柱，每一根都冒着淡淡金光。 高维固化装置启动。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75审判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留在内城外面的魔人和狗龙很快就陷入两难的境地。 比较爱惜自己性命的它们，很快就有些绝望地发现，一旦狼王被困住、被从兽潮中剥离出去，它们好像就唯有拼命一途。 首先，就算从单体实力上来说，就连魔人，现在也都不再像过去那样占有绝对优势。 经过这一连番的生死磨砺，红队上下剩余的七八百人中，竟有四百多人突破到强骨境。 加上战斗经验更丰富、战斗意识更敏锐，哪怕一两个魔人顺着两边的高墙跳下去，也无法造成太大的混乱。 因此，如果它们这些高等战力不集体拼命的话，就只有借助铁狼的数量优势，来强行突破人类的防线。 可问题是，即使从数量上来说，它们手下的铁狼也远不像前夜那样滔滔不绝，拥有足够施展狼海战术的数量。 光在前夜的战斗中，狼群就已经付出一万多的巨大伤亡。加上昨晚又被一只母狼带走了1000多只铁狼。单论铁狼的数量，它们如今其实也就剩下8000多一点。 这样再分成两线，狼群根本就经不起射流暴雨的消磨，恐怕连一道防线都突破不了。 偏偏就连在时间上，它们的富余亦不多。精神上的饥渴正在给它们带来愈来愈难以忍受的痛苦。 不甘心地又焦急等待一阵子，实在等不及狼王出来救场，魔人和狗龙们也只能无奈地开始拼命啦！ 最先开始拼命的是狗龙，它们体型更大，对精神能量的消耗也更大，更饥渴且更绝望。 一只狗龙哀叫着，领头迎着射流暴雨疯狂冲来。 尽管它马上就被集火打成筛子，但接下来，马上就又有一只狗龙迎面冲来，即使又被马上打成了筛子。 如此，在生不如死的痛苦驱使下，一只后面跟着一只，一只后面又跟着一只，跟着两只、三只、四只……，狗龙们终于开始不计后果地猛攻防线。 不论是用木头和铁丝绑扎成的临时工事，还是用混凝土房屋改造成的坚硬工事，都很快被它们狠狠撞塌。仅仅数分钟功夫，两条防线就同时被撞击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临时防线崩溃的速度大大出乎队员们的预料。而且更糟糕的是，魔人这时也跟着失控拼命了。 它们怪叫着，即使断手断脚，乃至拖着脖子被射烂的断头，仍是没有知觉一样地带领狼群继续冲向那些被狗龙拼死打开的缺口，将这些缺口进一步扩大。 最后，等魔人和狗龙不再惜命，最初的两条防线没几分钟就被撕成粉碎，马上就给红队众人带来计划外的伤亡。 大家分别在维塔利和米坚卡的指挥下，有些狼狈地撤退到后面的两道防线。而狗龙和魔人们，也紧跟着对着接下来地两道防线，继续发起又一轮的疯狂冲锋。 就这样，兽潮一道接一道地对防线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怒涛攻势。而队员们除第一次撤退时有些慌乱外，后面都是有条不紊地且战且退。 百战成精兵，一场实战对军队的历练效果要远胜于一百次演习。 大家沉着镇定地瞄准射击，一道道防线就像一台台绞肉机一样，无情地收割着敌人性命，让敌人血流成河。队员们按计划逐步消耗野兽和魔物们的数量，耐心地等待着最终的大决战。 与此同时，内城中的顾雷和吴雪莲，也正驾驶“骷髅将军”，同狼王殊死相搏。 内城的大门才一合上，狼龙当即就稍稍清醒一些。它马上一尾巴抽向大门。从那尾巴上附带的电光来看，这一尾巴显然是附带着消磁力场的。 那电光好像比前夜还要闪亮。只听一声轰然巨响，不仅大门颤颤巍巍地摇晃起来，连整个内城也都跟着微微震动。 但令狼龙又多少恢复一些警惕的是，尽管晃动得非常厉害，可面对它比前夜更强力的消磁力场，那大门居然在变形后又迅速恢复原样，一条裂纹都没出现。 它当然不可能知道，此时内城早已启动高维固化装置。来自高维空间的力量正在城墙和地面中流淌，并对低维物质粒子间的低维作用力进行高维同化。 即是说，不仅物质内部的固有能量被折叠进高维空间，连物质中的低维作用力，也都开始高维化啦！ 是故，在高维作用力干涉下，狼龙利用低维空间法则制造出的消磁力场，如今绝不可能像前夜那样起到颠覆战局的恐怖作用。 加上内城四角上又升起的四根圆柱，不仅高维固化装置，重力囚笼也跟着启动，整个内城现已化作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死亡擂台。 城外那震天的惨叫声就是观众们炙热的欢呼，在胜负未分之前，就算狼王也别想逃出这个决斗场。 要知道，那时重刑犯大多是名声赫赫的政治犯、大多是贵族，哪个不是拥护者众且手下强者如云，乃至其本身就是个高手。而即使是那样的他们，也从未有人活着走出这个“死牢”。 只不过，一码归一码。困住是一码事，能不能用机甲杀死狼王，又是另一码事。 顾雷的内心依旧沉重。别说狼王依旧不特别在意他们的破烂机甲，它更多是害怕城里的机关，就是顾吴二人自己也不是很有底气。 眼见狼王还是不太把他们这小小二人和一部破机甲放在眼里，坐在驾驶舱内顾雷不由呼吸一窒，不得不先深吸一口气，后才冷冷说道： “雪莲，你听，大家已经在外面拼命了，所以如今咱们也该拼命啦！” “嗯！” 吴雪莲冷冷点头，双目中隐隐有冰雪呼啸。 听到城外群魔发出撕心裂肺的阵阵惨叫，她心中的复仇之火越烧越旺。在强烈的复仇之心驱使下，她不顾一切地操纵机甲冲向狼王。“骷髅将军”迈开大步，地面当即“嘭嘭嘭”地震动起来。 由于顾雷的视线被吴雪莲遮挡而看不清脚下，吴雪莲便主要负责移动。而顾雷则操纵机甲的两条大臂举起巨镰，他主要负责攻击。 好像里面的每个零件都在晃动一样，“骷髅将军”高举镰刀冲向狼龙，而狼龙仍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屑地回过头去。 铁壳爬虫难道就不是爬虫？ 这令顾雷和吴雪莲都是既喜又哀。 二人皆知混沌魔物的直觉惊人。那么，它现在为何不闪不避？是直觉没必要？ 两人都多少觉得忐忑，但已没有退后的道理。机甲近了后他们同时大吼一声： “喝！” “咯吱”一声，“骷髅将军”高高跳起，对准还欲给大门再来一尾巴的狼龙，一镰刀当头砍下。而狼王仅仅让开脑袋，身体竟还是不闪不避，只把消磁力场激荡到最大功率。 刹那间，雷霆震动。 巨镰上的消磁力场骤然打开，与狼龙身上的消磁力场激烈碰撞，炸裂出粗壮的夺目电光。 不到一秒，“嗷呜”一声，狼王痛叫着慌忙跳开。 巨镰的消磁力场成功地破开狼龙的消磁力场，在上面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巨大伤口。 顾雷和吴雪莲皆是大喜。 显而易见，“骷髅将军”的确拥有足够杀死狼龙的力量。而且，更值得喜悦的是，狼王的直觉亦大不如前。 “喝！”x2 二人操纵机甲，继续对狼王发起狂风暴雨般的凶猛攻击。 电光不断闪烁，有发黑的激血不停飞溅而出，“骷髅将军”挥舞着仇恨与毁灭之镰，在狼王身上留下道道可恐的伤痕。 狼王止不住地发出声声痛叫。 审判之刻，正式开始！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76死斗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内城之外，战斗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随着简易的防线一次次被攻破，随着防线后的人类一次次地顺利撤退到下一道防线，所有铁狼、魔人和狗龙都愈发感到绝望。 到现在，魔物一方已伤亡过半。每只魔物回身望去，都能看到满地的野兽或魔物的尸体。它们或是倒在内城和外城间的空地上，或是倒在崩坏的防线上，血流满地。 而人类的尸体呢？就算是在兽潮中占少数的魔人，其尸体都比真正人类的尸体多。如今魔物与野兽的死亡数量快超过4000，而人类的死亡数量估计也就50多一点。 值得插一句的是，这五十多人里大多是血心队的队员，且他们都是因自愿留下来断后而牺牲的。 这五十多具尸体被混在其它四千多具尸体里，根本就分辨不出，连最饥渴的魔物都翻找不到。 这如何能不叫魔物们感到越来越绝望呢！ 但是，没等适应节奏后的红队队员们开心多久，防线上传来的压力就猛然倍增。 越绝望，就越痛苦。而越痛苦，就越疯狂！ 魔人开始接二连三地爬上两边的高墙。它们竟从高墙上起跳，以跨过下方的射流弹幕和工事，直接跳进防线内部，要和大家同归于尽。 一两只魔人跳进去的确起不到什么作用，可三四只乃至五六只呢？ 防线登时混乱起来。内部骤然刮起阵阵腥风血雨，而防线外的射流弹幕也紧跟着受到影响，时密时疏，威力锐减。 这般里应外合之下，尽管兽群的数量已折减过半，防线被攻破的速度不仅未见多少延长，反而开始缩短。大家放弃一道防线和撤退到下一道防线的速度愈来愈快。而防线的数量可不是无穷无尽。 附近的队员们虽舍命围剿，亦难挽颓势。在战场上，无论己方的极限还是敌方的极限，都会被不断突破。 终于，最后一道防线也即将被兽潮攻破啦！ 维塔利连忙找另一条防线的指挥者商量，那人就是德米特里。 尽管德米特里最开始不过是因形势所逼，才无奈加入红队，并被顾雷威逼驱使，好像自私又懦弱。但他毕竟和其他人一样年轻，也容易受氛围感染。 因此，在与大家并肩作战的过程中，受其他血心队队员奋不顾身的身姿影响，拼命的时候也不好意思落在普通队员后面。渐渐地，他不仅找回属于强骨境四阶的骄傲和勇猛，还进一步获得包括顾雷在内的大家信任，后被委以重任。 两人稍稍商量一下，就毅然决然地同声命令道： “全员准备接近战！”x2 实际上，说这边的这道和那一边的那一道是最后的两道防线，不是说大家后面接下来就没有防线可以退守了。这时布置在两道防线后的队员们回头就都能看见，自己身后其实还各有一道防线。 只不过，留在在这两道防线和内外城墙围成的方形区域中的，可都是些弱质女流和伤残队员啊！ 队员们都下意识地想着： 大家都是男子汉大丈夫，只要自己没死，怎么能让女人和伤员受到伤害？ 卡缪拉共和国曾经的确可以说是整个星系条件最糟糕的苦寒之地，纵使现在也不过比连年战乱的海瑟联邦好一些，但艰难的环境亦造就了卡缪拉人团结彪悍的民风。 那种不畏艰难、不惧牺牲的开拓者精神和守护者精神，早已深深铭刻在每一个卡缪拉人的灵魂中，且于此刻被再度被唤醒。 此刻，连本来主要负责后勤和督查等任务的1中队队员们，也早都被编入到战斗的第一线。连有些贪生怕死的季马，也都勇敢地站到了德米特里身边。 维塔利接着大声鼓气道： “兄弟们，咱们身后可都是女生和伤残的兄弟，所以，我们谁都不能孬！都不准后退一步！知道不？” 包括还在射击的队员在内，大家齐声应和道： “明白！”…… 维塔利再次大吼一声： “死战不退！” 包括那一边的队员，所有队员都用惊天动地的大吼同声回应他：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 物质是生命的基础，而一个集体某种程度就和一块由许多铁原子组成的铁块一样。 强大的压力有时的确会使铁块趋于四分五裂，但只要正确引导，压力亦能使铁块变得更加精炼，百炼则成钢。 集体亦是如此，灾难和考验也能使集体更加团结凝聚。特别是在有像顾雷这样的领导者冲锋在前的情况下。 一个光明磊落、身先士卒的将军，才有可能带出一群热血无畏的士兵。而一群热血无畏的士兵，才能感染出一支热血之师。 底层民众就算难免愚昧，但仍不乏愿意跟随英雄壮烈而死的勇士。 就在那山呼海啸一般的热血吼声中，最后的次两道的防线先后破碎。 为了守护身后的女生和伤员，五六百名未成年学生齐声高喊着略显稚嫩的“胡瓦，胡瓦……”，勇敢地冲过去，和两三千只魔物浴血奋战。 热血染铜城！ 同时，内城之中，战斗也同样进入到最后关头。 顾雷和吴雪莲除最开始利用狼王的一些大意打它一个措手不及外，后面的战斗就越来越艰难。 不要看这头狼龙身高10多贾米、体重13多吨，就轻易认定它肯定行动不便。实际上，因为能干涩模拟引力，它其实相当灵活，速度不比“骷髅将军”差多少。 只见狼王不停地奔走跳跃，渐渐四足齐用，速度越来越快。还时不时地在墙壁上借力，居然以庞然之躯飞檐走壁。要不是内城上空有重力囚笼，它一个二段跳就能逃出内城。 所以，当狼王渐渐平息内心的惊慌后，“骷髅将军”的消磁巨镰就越来越难再伤到它。 接着，在一次偶然拉开距离后，狼王成功转入攻击状态。 “嗷呜——” 狼龙兴奋而轻蔑地大叫一声，张嘴就开始朝“骷髅将军”狂吐龙气弹。 这下就轮到顾雷他们鸡飞狗跳啦！ 起先，狼王吐出的是威力最大的那种半人高龙气弹。这种龙气弹威力虽大，频率却比前夜的还要差一些。而连狗牙都躲得过去，身为老师的吴雪莲自然没道理不行。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狼王见没效果，就吐出另一种体积小一半、但频率竟快一倍多的龙气弹。 顿时，密集的锐啸之声和密集爆炸之声连成一片，声势威力几不逊于处刑官的机炮。 比人脑袋还大的龙气弹密密麻麻地射向“骷髅将军”，把骷髅将军逼得左跳右闪，甚至翻起跟斗，在内城中狼狈地满场奔逃。顾雷的额头也因多次磕到附近一个辅助显示屏，而变成红通通的一片。 即使这种龙气弹真连前一种的一半威力都没，吴雪莲也绝不敢让任何一个龙气弹碰到机甲。 “骷髅将军”身上只有形同虚设的寥寥几片装甲，大部分精密部件都暴露在外，任何一个小气弹都有令机甲完全瘫痪的可能。 “雪莲，干脆用盾硬挡，然后趁机近它的身！” 看到主屏幕被数不清的龙气弹照成一片通红，顾雷有些着急地建议道。可此刻的吴雪莲正咬紧牙关专心操作，连解释的空闲都没。 “骷髅将军”的那块大型消磁盾牌不过是小石头这个非专业人士临时改造出来的，她觉得，就算其内置的小型消磁发生器足有6个，大概也只挨得住一下撞击，应该用在更有价值的时候。 而知道吴雪莲现在容不得一丝打搅，顾雷调整呼吸后也不再说话。 直到一发龙气弹挤开其它所有龙气弹占满整个屏幕，直到吴雪莲不得不准备用盾牌抵挡的时候，顾雷才一言不发地猛推操纵杆。 于是，辅助机械臂还没把盾牌拦到驾驶舱前，大臂就后发先至。雷光萦绕的刀锋瞬间把龙气弹劈成了粉碎。 顾雷忽然想到，消磁力场不是亦攻以守嘛！ 狼王不由一愣，龙气弹的连射出现一个短暂的停顿，而吴雪莲则趁机转变移动模式。她无缝衔接地把机甲的步伐由大跨步改为小碎步。 “骷髅将军”干脆不再闪躲。 在吴雪莲的默契配合下，顾雷操纵机甲的大臂，挥舞镰刀左扫右砍、刺勾推劈，把所有龙气弹尽数打碎。而吴雪莲则用长刀帮忙查缺补漏。 狼王大怒，战斗进入下一阶段——死斗。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77绝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顾雷操作得顺手后，巨镰就被“骷髅将军”用两条大臂舞成一面寒光闪闪的明镜。 这个明镜直径足有七八米，似虚似幻的镜面上又罩上一层雷光，把所有龙气弹尽数绞碎，无一漏网。 吴雪莲见巨镰密不透风，便停下控制机甲的双腿和长刀，让自己喘息一会。 而狼王则像是被激怒一样，把嘴巴鼓得比蛤蟆还要夸张。停一下后，它“呼”地张嘴吐出一道笔直的高压气柱，这是龙气弹的进阶——龙气镭射。 激光一样的粗壮气柱“嘭”地撞在巨镰舞成的旋风上。“咯吱”一声，机甲登时后退连连，把地面踩出一连串的小坑。破碎飞溅的细流余势不减，好似岩浆一样在机甲身后的墙面上浇出一片片发红发烫的熔化痕迹。 而这，仅仅是狼王猛攻的序曲。 眼见连龙气镭射也奈何不得“骷髅将军”，狼王眼中凶光逼人。 这只狼龙的身材比其它狗龙还要大个两三倍，精神能量的消耗自然也至少是其它狗龙的两三倍。加上激战造成的重负，精神枯竭对它的折磨自然愈发严重，令它头痛欲狂。 留给它的时间已经不多啦！ 然而，让顾雷和吴雪莲愣神的是，明明那竖瞳中的攻击欲达到顶峰，狼王反而转身狠狠撞向其身后的墙壁。 吴雪莲不解地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它想撞墙逃跑？它应该知道……” 可没等说完整，顾雷就慌忙大叫道： “管它干嘛，闪就对——” 而令二人惊骇到目眦欲裂的是，狼王已用比撞过去时快上数倍的惊人高速，炮弹一样地猛弹回来。哗啦一声惊心动魄的破碎声响，主屏幕刹那一片雪白，什么都看不清。 闪躲不及的“骷髅将军”瞬间就被咬掉一半的脑袋。机甲的头部转眼就只剩下左半边。连剩下的三只电子眼亦有一只失灵，三个辅助屏现只两个有图像。 接下来，吴雪莲真是彻底激发出自己的全部潜力，才凭借仅剩的两个小屏幕，操纵机甲躲过狼王迅雷一般的连续攻击。 看着两个小屏幕上闪来闪去的模糊黑影，顾雷难以自控地大声惊叫道： “他怎么能这么快？” 就算比吴雪莲更早预料到的狼王的异变，但他可没预料到异变会这么大，更理解不了这种惊人变化的内在缘由。 之前狼王在墙壁上借力时，那次有这么大的声势！ 直到不知第几次闪过狼王的攻击后，吴雪莲才从狼王四肢末端的异常蓝光和墙壁的异常凹陷变形中揭开真相，顿悟道： “不好，它用消磁力场把钢铁软化成了橡胶！” 如今，狼王虽确无法彻底消除原子间的电磁作用，但弱化可没有问题。顾雷跟着恍然，这就跟拳击手借围栏发动反弹攻击是一样的。 不过，明白归明白，现状不单没丝毫因此好转，反因无法解决而愈发让二人感到由衷的绝望。 整个内城在狼王足下，好似真是用橡胶做的一样，不断大幅变形蠕动，看得在外面作战的队员们瞠目结舌。而狼王就像一节在小操场上全速开动的特快列车一样，整个内城都充斥着地震一样的巨大响动。且狂飙卷起浓浓沙尘，也正让“骷髅将军”本就不佳的视野变得更加模糊。 随着狼王技术渐熟、随着铁壁凹陷渐深，火车头又进化成飞机头。狼王在墙壁间反弹的速度越来越快、威力越来越可怕。“骷髅将军”如陷泥沼一般寸步难行。 没多久，机甲剩下的半边脸也被打碎。 下一秒，机甲打开的驾驶舱盖子被撕掉。 再一会，机甲左边的辅助机械臂被咬断。消磁盾牌用都没来得及用，就被打落在地。 本来用来困住狼王的死亡擂台现貌似变成把“骷髅将军”陷于死地的绝望陷阱。情况不断跌入更深沉的黑暗深渊！ 眼见反败为胜的希望何其渺茫，想到自己居然连给吴宁报仇都做不到，吴雪莲一时悲从中来，竟率先崩溃。 “吴宁，对不起！” 吴雪莲哀叫一声，只感觉身体越来越沉，再提不起一点力气。她显然是错把不过分压抑感性当成不节制感性。 而发现机甲徒然停下，再看狼龙又气势汹汹地迎面撞来，顾雷顿时惊骇欲绝，急到面目全非地脚踩踏板，赶紧接过机甲的移动。 幸运的是，这一下他总算是勉强躲了过去。 但不幸的是，由于吴雪莲状态下滑，二人精神力耦合离散，龙气强度正直线下降。 机甲的灵活大不如前，剩下的一条辅助机械臂也很快被狼王扯断，消磁长刀被刻意踩成两段。 情况十万火急！ 顾雷和吴雪莲，甚至可以说是整个红队，离最终的毁灭或只一步之遥。 眼见形势危如累卵，但吴雪莲依旧软倒在自己怀中，顾雷反而忘记绝望，不禁又急又气。 你个小娘们，关键时候掉什么链子！ 顾雷顾不得什么。想到反正她连身体也差点被自己占有，他一口毫不客气地用力咬在吴雪莲的尖朵上，血滴一下就从吴雪莲白皙娇嫩的皮肤下泌出。 吴雪莲痛叫一声，这才被强行回复一些神智。 “雪莲，大家还在外面和敌人舍命相搏，你好意思就这么投降吗？醒醒，你可是一个贵族，一个高贵的龙人！” 吴雪莲这才慢慢回复全部精神，并注意到内城外正响起激烈铁器碰撞声，和阵阵血勇无畏的“胡瓦胡瓦”声浪。 听声音位置，外面的战斗也已到最后关头啦！ 心一紧，眼角立即就有愧疚的泪水溢出，吴雪莲的双手猛又回到操纵杆上面。 这时，情况已经紧迫到连说“抱歉”的时间都没！ 也没时间商量对策，她当即大叫着推动操纵杆，控制身躯残破的“骷髅将军”做出其下意识认为最合适的动作。 只见机甲“嘭嘭嘭”地直直朝客机一样呼啸撞来的狼龙对冲过去。 顾雷起初以为吴雪莲是想与狼王拼个鱼死网破。可等注意到机甲前进路线上洒落的盾牌和断刀后，他就心有灵犀地在机甲滚倒同时把巨镰扎入土中，转而顺手捡起盾牌和断刀。 “骷髅将军”翻滚后下蹲，将消磁盾牌顶在头部，呈45度对准呼啸飞掠过来的“飞机头”。 下一秒，“砰”地一声轰然巨响，雷霆再次炸裂，盾牌顷刻被狼龙撞成粉碎，“骷髅将军”亦差点倒地不起。 这回就算有盾牌缓冲抵挡，机甲的损害仍然非常严重。 “骷髅将军”不仅左臂开裂，全身亦有许多零件被震坏或震飞，时间接近半残。驾驶舱里故障警报此起彼伏、源源不断。 不过，他们也终于让狼王付出了足够惨痛的代价。战局就此逆转。 这次碰撞后，狼王再无法紧跟着发动下一次反弹攻势。 “嗷呜——” 只见狼王捂着左臂痛叫连连，一把断刀正插在它的肩膀上。 就在刚才发生碰撞的须臾时间里，就在大的雷霆炸开的一瞬间，还有一朵小小的雷霆混合着血花悄然绽放。 顾雷成功从盾牌后把断刀刺入狼王的肩膀，挑断了它左臂的手筋。 那面寄托着大家心意的盾牌，终于用在了最有价值的时候。 审判结束。 处刑之刻，正式开始！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78斩立决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精神濒临枯竭的剧痛，再加上手筋被挑断的剧痛，狼王歇斯底里地疯狂起来。 它原地用力猛跳几下，就双眼通红地转身，要去把接近完全毁坏的机甲和里面的两只爬虫一起踩成碎片和肉泥。 直到这时，狼王依旧不认为自己会输。它觉得自己不过是因为大意才被两只爬虫狠狠咬上一口，并且这一口对它来说也不算重。 它干涉电磁力，把断掉的手筋又勉强连在一起。 这一刻的狼王虽暴虐无匹，但身上仍散发着一股睥睨一切的兽王气概。 可它才转过身，“骷髅将军”早“咯吱咯吱”地冲了过来。 即使跑起来颤颤巍巍的，即使驾驶舱四周还在冒着电火花，即使驾驶舱内的异常电子音响得就跟要爆炸似地，但顾雷和吴雪莲依旧没有屈服。 狼王一惊，下意识地后跳一步，而“骷髅将军”则又顺手拔起插在土中的巨镰，并把巨镰旋转扔向狼龙。巨镰像旋风一样疾速飞旋，顷刻就飞到它腿边。 无形的力场先一步接触，电光四射。狼龙狂叫着再次倾力后跳闪避。 很可惜，还是被它成功避过。 而机甲则就像支撑不住一样，一下失足跪地，在惯性的推动下继续滑行。 不过，就在狼王露出胜券在握的得意表情时，就在狼王以为刚才便是敌人最后的挣扎时，就在狼王猖狂残酷地伏身冲向跪着滑过来的“骷髅将军”时。 顾雷和吴雪莲竟齐齐松开握住各自操纵杆的手，把四只手齐齐伸到驾驶舱外。四股龙气狂吐而出，顷刻凝成一股雷电一样的粗壮龙气。 此刻，不单顾雷眼中红光爆闪，因为前胸贴着后背，呼吸共振也影响到坐在他怀中的吴雪莲。吴雪莲的眼睛竟也闪着夺目的红光。 两双凶狠的红色眼睛瞪得大大，龙气如飞雷一般射向狼王。 狼王当然侧身闪过。 可它眼中的疑惑还未消去，只听顾雷和吴雪莲又同声大吼起来： “喝——” 他们竟用凝成一股的龙气拉着飞旋的巨镰又呼啸飞回，一下就削断了狼王的双足。 二人这射出这一股龙气不单是拉扯，实际上也是对巨镰进行过武器强化。 “嗷呜呜——”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长长哀鸣，狼王无法控制地跌倒在地。那高傲的虚影终于彻底破碎。 这时，令顾雷和吴雪莲不禁有些惊讶的是，四周的高墙上也压抑不住地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 狼王倒在地上丑陋不堪地狼狈挣扎着，嘴里发出痛苦而恐惧的大叫声。 而顾雷和吴雪莲本都露出一种像要窒息一样的痛苦表情，驾驶机甲大半天后还要对那么大的一把巨镰进行武器强化，过度压榨精神力令他们几乎油尽灯枯，大脑就像要裂开一样疼痛难耐。 但是，当发现城外的其他人已经结束战斗后，当发现其他队员正陆续登上内城的城墙后，特别是当他们看到有些队员的手上还捧着骨灰盒后，他们就觉得，说什么也不能让代表两人、代表整个红队意志的机甲就这么跪在害死他们的狼王身前。 不行，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行！ 于是，吴雪莲挣扎着把双手搭在操纵杆上，而顾雷又把自己的双手覆在吴雪莲的双手上面。 吴雪莲握紧操纵杆，而顾雷则握紧吴雪莲的双手。两人继续强行压榨自己的精神力，差点要把牙齿咬碎。 袅袅发散的虚弱龙气瞬间又慢慢凝结起来。 “咯吱”、“咯吱”、“咯吱”…… “骷髅将军”貌似随时都会散架似地挣扎站起。 而好像要给“骷髅将军”、要给顾雷和吴雪莲加油助威一样，周围的欢呼声又变成一声声竭尽全力的呐喊： “胡瓦！” “胡瓦！” “胡瓦！” …… 队员们实际上比顾雷和吴雪莲以为的更早就结束了外面的战斗。 刚才，就在大家抱着必死的觉悟和魔物们激战正酣的时，那只之前被顾雷放过的母狼，却徒然带着自己的狼群，从后面袭击了效忠于狼龙的狼群。 如此受到意想不到的前后夹击，本就濒临崩溃的兽潮顿时顷刻崩溃。追随狼龙的铁狼们再忍受不住，纷纷转身四散奔逃，只留下差不多完全失去神智的疯狂魔物们。 而剩下的狗龙和魔人自然也在反叛的狼群帮助下，被队员们风卷残云一般地消灭干净。 所以，有些人其实更早前就登上城墙。只是刚才胜负未分，他们怕让顾雷和吴雪莲分心，才迟迟不敢出声。 甚至，若顾雷和吴雪莲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站在城墙上的队员们中间，还混着许多跟上来观战的铁狼。其首领的正是那只曾被顾雷所救的母狼。 “嗷呜——” “嗷呜呜——” “胡瓦！” …… 人声中再混进狼声，人声渐高、狼声亦跟随高涨，声音越聚越多、越积越大，渐至排山倒海之境！ “胡瓦”、“胡瓦”、“胡瓦”…… “嗷呜——”、“嗷呜——”、“嗷呜——”…… 此时此刻，在狼王和它手下魔物们之前的残酷压迫下，人类和野兽、人和自然，和谐的融和在一起，汇成一股坚决对抗混沌的统一意志。 听着周围一声声恨意高炽的人声或狼嚎，狼王这才完全绝望屈服，发出哀求一般的阵阵低鸣。 而顾雷和吴雪莲两人的脸色则反而缓缓平静下来。 受到众人和狼群的鼓舞，两人更不惜命，又进一步对自己精神进行压榨。 可没想到，痛到极处后，他们反而双双突破。顾雷由四阶突破到五阶，而吴雪莲则由五阶突破到六阶。二人顿觉豁然开朗，精神刹那又变得空灵开悟。 本还有些疲软的龙气顿时紧跟着高涨，先是又变成桀骜的闪电，后变成笔直的镭射，道道龙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机甲里面。 很快，包括机甲本体和巨镰在内的整部“骷髅将军”，都被淡红光芒笼罩。 二人竟是对机甲的全身都进行了武器强化。 原接近散架的“骷髅将军”立即重复凝实稳重，它提着代表审判的镰刀徐徐走向狼王。 狼王更加疯狂地垂死挣扎起来，但实在难以起身，只能不停朝“骷髅将军”释放龙气镭射。 但这不过是最后的困兽之斗！ 这回，机甲不仅没在退后一步，连速度都没丝毫放慢。经武器强化后的巨镰更加坚固锋锐，连消磁力场也强上三分。巨镰再次被旋转成一面圆形的镜面，一面赤红的雷镜，龙气镭射轻易被一一拦下。 终于，“骷髅将军”带着顾雷和吴雪莲来到了狼王身前。 四周的人声和狼嚎登时达到顶峰。 “杀”、“杀”、“杀”…… “嗷呜——”、“嗷呜——”、“嗷呜——”…… 混沌乃万物众生之敌！ 无视狼王摇尾乞怜的目光，“骷髅将军”把狼王丑恶的头颅深深踏入土里。 这一秒，顾雷若有所思。 这一秒，吴雪莲饱含热泪。 这一秒，在大家疯一般地高喊中，在狼王恐惧到竖成一线的瞳孔注视下，“骷髅将军”高高举起巨镰。 下一秒，枭首落地，鲜血狂喷而出。 有人失声痛哭，有人纵情高呼，有兽放声长嚎。而吴雪莲则趴在顾雷怀中失声痛哭。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79两艘战舰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幽暗虚空中，一艘蒙着金色光纱的太空船正拖着长上万公里、比它身体还要长上万倍的超巨大蓝色尾焰，火速赶往“铁卫1号”。 这艘太空飞船相比一般民用飞船来说，外观真非常独特，像极一条鱼。 对，就是一条鱼。 它不仅整体体型像一只鱼，它的舰体还被刻意分成一截连着一截的多段形态。 正有耀眼的高维辐射自其连接处、自其装甲的缝隙中透出，将这条鱼衬托得愈发神秘、愈发美丽，又隐隐有一股森然的杀机透出。 从它这般神似食人鱼的外观气质上就能看出，这是一艘军用的太空战舰。在飞船每一截的连接处，都隐藏着数十个姿态调解喷嘴，以方便它灵活转向、高效杀戮。 一般的星际海盗可无法拥有这么高端的太空战舰。而自帝国发明的该类战舰，在第一次星系大战的第二次赞巴鲁克防御战中，首战大破卡缪拉共和国奉行重炮重甲主义的笨拙战舰后，现代各国各式军舰，基本都采用这种设计方案。 而该方案正出自时任帝国远征军总司令的阿尔贝特公之手，其“军神”之名小半就是来自他那超越时代的武器设计理念。 所以，这一条游荡在虚无之海中的机械食人鱼，其实是蓝日星系人类智慧的结晶。 此时，透过这条机械食人鱼额头处眼睛一样的透明玻璃，可以看见一个盘着棕色头发、如天使般美丽少女，正飘出舱门、飞进舰桥。 这个姿容非凡的少女便是伊曼。 如此看来，好像还是代表国会派意志的战舰，先接近了“铁卫1号”。 只见伊曼快速飞到舰长身边，焦急地询问道。 “怎样？还有多久能到？” 舰长自然不敢有丝毫冒犯，忙回道： “小姐，快了，也就剩几十万公里的路程！” 这个舰长名为迪安-卡提亚，只是一个精英。而他能以非贵族之身成为这艘太空战舰的舰长，后面当然少不了伊曼父亲招抚。他实际上是克林斯曼家族的家臣，这种照拂合规合法。 不过，可别听那人后面说还有几十万公里，就以为他前面的那个“快了”仅仅是安慰，是出于仆人对主人的关心。 老实说，这个舰长的回答非常中肯！ 不像大气圈内要突破音速都有音障，太空中没有阻力，只要能量足够，就是想把战舰加速到亚光速，理论上也没任何问题。是故，飞船在太空中航行的速度绝不是汽车，哪怕是磁悬浮列车在大气圈内行驶的速度可以类比的。 一般来说，在地面上的汽车为了安全，大家正常也就开到六七十公里每小时。顶天也就开到上百公里，还得冒着嘴巴被警察蜀黍用口塞球挤爆的风险。 可在太空中，就是利用化学能的老式太空飞船，也能开到六七十公里每秒。这是什么概念？虽然都是六七十公里，但一个是时速一个秒速，足足差了3600倍。 声数才每秒0.3公里左右啊！ 更不用说是近现代用核能驱动的太空飞船。 纵使是早期利用核裂变原理驱动的太空飞船，最快也能达到上千公里每秒。而利用核聚变原理驱动的太空飞船，理论上也可以突破上万公里每秒。 总之，在现代太空中，一般裂变飞船开数百公里每秒的巡航速度，而聚变飞船一般开数千公里每秒。 伊曼他们今天乘坐的这艘飞船，即使它在当代算是比较老旧落后的一种天空战舰，可怎么也是聚变飞船，最高秒速度能达到两千多公里。 因此，几十万公里的路程对他们来说真就是几分钟到十几分钟的事情。 而这也是为何这艘飞船的尾焰会那么长的原因。 从该飞船尾部喷出的离子一秒就会落后飞船两千公里，加上其自身的速度，看起来就像被瞬间抛到上万公里一样，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轨道。那无数光轨汇聚起来，就变成如今这道高达上万公里的辉煌斩星剑。 然而，得到舰长的回答后，伊曼依旧秀眉紧蹙、愁颜不展。 舰长于是继续安慰道： “小姐，真快到了。甚至，我们可以说已经到了，我正要下令减速呢！” “是嘛！” 伊曼礼貌地笑了笑，美则美矣，那蹙着不放的眉头总让人觉得怜惜。 实际上，作为一个智慧超群的贵族，在问出那个问题之前，她心中已有答案，甚至比舰长给的模糊答案更精确。结合战舰的航行日志，那时的她断定，准确的抵达时间大概在7分42秒左右。 但是，从方才不久前开始，她就感觉内心惴惴难安，仿佛将有惊天灾难发生一样。这种感觉随着越接近“铁卫1号”而越来越清晰。那种心悸的感觉甚至远远超过当初其父被捕时。 所以，她才在明明心里有精确答案的情况下，还走出休息室，来到舰桥。 说到底，她之所以会向舰长确认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是想借此缓解一下自己内心无法平息的躁动不安罢了。 “到底会发有什么事情发生呢？难道……” 伊曼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难道这还会成为大战的导火索不成！” 这真是一个让她感到有些惊慌失措的可怕可能。 想到爆炸性能量已积蓄了十多年，进来平静的局势中总貌似能看到火光，伊曼不禁脸色阴沉，内心充满不可明言的纠结。 她凝望着铁卫1号的方向，好像在从陨石堆中努力分辨“铁卫1号”一样，目光变得愈发幽深了。 没几秒，战舰开始减速，尾焰慢慢减弱至无。 同时，食人鱼头顶类似嘴部的结构张开，又有一道长长的蓝白光焰骤然喷出。 这道蓝白色的光焰没尾焰那么长，才数千公里，且是微微向四周扩散张开的，最后就像一朵巨大的蓝色光百合一样绽放开来，极度梦幻华丽，而不是像尾焰那样收束成利剑的锋锐形状。 又过数分钟，“铁卫1号”的身影这才好不容易被高清摄像头识别出来。 影像经放大渲染后马上被传输到大屏幕上，看着上面的“铁卫1号”完好无损，伊曼不由自主地长舒一口气。 她有些自嘲地摇摇头： “呵呵，我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呀！” 突然，变生肘腋。 刺耳的警报声突如其来，一个士兵惊慌失色地大声尖叫道： “不好，我舰后方出现高能反应，反应强度为战舰级，速度，速度……” “是多少，快说，别卡鲁婆婆妈妈的！” 舰长立即咆哮着骂道。 对其它普通士兵，他可没什么好耐性。而好像见鬼一样，那个士兵在把影像数据和雷达数据进行比对后，才难以置信地艰难回道： “速，速度是12275公里每秒！” 举座大惊！ “你开什么玩笑，找抽是吧！” 舰长怒吼着凑上前去、伊曼次之，他们一时也都无法接受这样的数据。 聚变飞船的上万公里每秒的速度上限一直只是理论，受许多已知或未知的因素制约，就算紫枫共和国号称全星系最先进的飞船“逐日龙神号”，其最高记录也不过才8538公里每秒。 舰长惊疑不定地将图像放大： “怎么可能这么快，它身后的尾焰也没多长啊！” “对，而且那尾焰的形状也很奇怪，完全不够收束。越扩散的离子流，产生的推力损耗就越大，能提供足够的推力吗？” 可就在他们谈话间，那艘后来的太空战舰已一闪越过了他们。 “到底怎么回事，我卡鲁的，给我再确认一下数据。” “是！” 直到再三确认后，舰长和伊曼才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这个异常惊人的真相。 紧接着，二人也相继从那艘飞船比战舰还要怪异的外观上得出正确结论： 从那艘飞船前后两端，从那就像是大型漏斗一样的镜面反射结构来看，那艘飞船应该是一艘反物质驱动飞船。 想到这艘飞船出现的意义，特别是它对战争形态可能带来的剧变，舰长有些结巴地说道： “居，居然已经完成啦！” 伊曼极其敷衍地回了一句： “是啊！” 她内心又充满了之前暴雨欲来风满楼一样的浓浓不安。刚刚平静的心海再次翻滚起滚滚惊雷。 而那艘怪异战舰接下来的行为，也无疑印证了她内心最不好的那个猜测。 那艘飞船开始减速啦！ 伊曼连鼻头都紧紧皱了起来，有些痛苦地低声说道： “难道我要成为引爆火药桶的那个人吗？” 舰长有些疑惑地问道： “小姐，您说什么呢？” 但下一秒，舰长就骇人变色： “等，等等，他们，他们要干什么，一级战斗准备！全舰一级战斗准备！”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80涌动的黑暗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应该是感谢的意思，母狼仰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嚎叫，其它的铁狼也跟着纷纷仰天长啸。 这样叫一会后，它们才在母狼的带领下，接连转身没入后面的树林。 而顾雷在纠结一阵“到底要不要学哈古拉斯那样吠叫几声回应”后，还是老老实实地选择挥手送别，默默目送它们回到终于重获宁静的家园。 如今他怎么也是带领整个红队完成大转移、再武装，并战胜强大射心境魔兽的大队长，怎么能做出如此有辱斯文的事情。 何况，安妮正站在她身边呢！ 想到这，顾雷不禁既有些开心，又有些黯然。 令他开心的自然是安妮终于又恢复正常。 刚刚本该是吴雪莲陪他过来的，但安妮突然出现，说吴雪莲身为贵族，应留下来领导大家进行更重要的工作，然后就紧紧揽着顾雷的胳膊、代替吴雪莲过来了。 因此他们的关系，至少在表面上，是已恢复到过去那般卿卿我我的状态。 而令他有些黯然的则是，离开这里以后，他们的关系，应该没有任何继续发展的可能啦！哪怕他们差点就突破那道禁忌的边界。 安妮之前话里多次提及吴雪莲是个贵族，就是在提醒他们，提醒他们“你们的身份天差地别”，强行走到一起必会招致灾祸。 所以这一刻，此地的气氛其实多少有些诡异。顾雷和安妮间尽管靠得很近，可仍有点貌合神离的味道。站在安妮旁边的季马地敏锐察觉到这一点，正紧闭嘴巴、谨言慎行。 但幸好，顾雷和安妮的另一边，就是顾雷旁边，还站着一个不懂空气的超级马大哈——维塔利。 这时的维塔利也是感慨万千，这个直肠子的大块头对顾雷和安妮间的小别扭无知无觉，自顾自地大声笑道： “哈哈，魔物终于被我们杀光了，这样它们以后也能一直安心生活下去了，想想还是蛮开心嘛！” 受维塔利的爽朗感染，顾雷和安妮的表情都松弛一些。顾雷一边在安妮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一边大声掩饰道： “是啊！而且不止是它们，我们也终于可以回家啦！” 顾雷的声音里透着由衷的开心。 方才伊曼终于成功联系上他，告诉他估计再20分钟左右，他们就能赶到，请他们做好准备。吴雪莲就是去安排其他人收拾东西的。 另一边的季马有些心酸的看着安妮脸色通红地挂在顾雷的手臂上，那软绵绵的样子真叫他遐想无限。 然而，如今他连给顾雷暗中使绊子都不敢。 顾雷现在的实力可是强骨境五阶，许多同龄的龙人都不过尔尔。而且他年纪还轻，以后再得安妮的父亲和克林斯曼家族的照顾，未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另外，鉴于他今天带领上千学生战胜兽潮、挽救了这么多队员性命的功绩，别说铁卫3号的官方得嘉奖他，就是国家也有可能大力嘉奖。 这样一个眼看着就要腾飞的人物，季马这样一个小地方的精英子弟，又怎么敢得罪？ 当然，现在就算家里人硬要指使他作梗，季马也绝对不会做的。 在见过这么多同学无畏战斗乃至英勇牺牲的光辉姿态后，就算一向精明利己如他，也无法不受影响。 总的来说，无私奉献的事，他或许还做不到，可恩将仇报的事，他也再做不出。他的自己命都可以算是顾雷救的。 如是想着，季马第一次心甘情愿地扮了一回小丑，帮助调节气氛。他当即有些夸张地笑道： “对，终于可以回家了。我酒肚子已经饥渴难耐啦！哈哈，这次我一定到酒吧好好喝上三天三夜，一定要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听到有酒，维塔利一下两眼就瞪得跟铜铃似地。他嘴馋地说道： “我卡鲁，这么爽啊！” 只要卡缪拉人，哪有不好酒的。酒被卡缪拉人称为“生命之水”、“快乐源泉”等等，晚上倒在路边的醉汉随处可见，其中甚至可能会有一两个平日极其注意仪表的贵族。就连著名的一战英雄——瓦连京元帅都出名地好酒。 “那是，我还要叫上几个漂亮的女同学，大家一边玩游戏、一边喝个不醉不休。” “我卡鲁的，这也太爽了吧！” “哈哈，一起啊！” “啊！我也可以去？” “什么可不可以的，还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不要说这种话。” 维塔利有些憨地叫道： “好，来就来，不过我还要带上其他血心队的兄弟的过去。不能就我一人独自享乐。” 季马不单没觉得他失礼，反而爽快地用力拍着胸脯保证道：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一切费用由我来买单，谁都不许抢。大家一起喝个痛快。” 此刻，连季马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他今天不仅对那些他一直鄙视的平民再无恶感，更是对这些和他一起劈荆斩棘的同学产生发自内心的亲近感。他好像是真把他们当成了兄弟。 “大哥，你也一起啊！” 维塔利自然不会忘记顾雷，而其实不怎么喜欢喝酒的顾雷也不二话地答应下来： “好，不过到时可得我来买单！这几天真是多亏了大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没等维塔利反对，季马就不乐意啦！ “诶，顾队，你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吗？”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真对不住大家。” 结果维塔利也不乐意了。 “大哥你这是说什么呢？你这是瞧不起大家是不！” 顾雷苦笑连连： “没，我真没！” …… 于是，顾雷揽着有些羞恼地掐着他胳膊的安妮、季马则和维塔利勾肩搭背，四人其乐融融地往营地走去。 然而，这种开心的气氛很快就被一人撕扯成支离破碎。 首先，他们看到的并不是那人，而是迎面走来的德米特里，以及像做贼一样、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在德米特里身后的铁达。 顾雷一眼就差不多猜出怎么回事。 估计是那块倔强的小铁块又去哀求德米特里让他加入血心队。 并且，他还估计，德米特里八成是同意了。至少是答应帮忙来当说客的。 想到战事都已经结束，顾雷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 接着，顾雷才注意到二人身后更远处的那人。他立马脸色一沉，变得异常严肃。 就在德米特里和小铁块身后不远的地方，费奇也徐徐走来。 其身体萦绕着肉眼可见的混沌气息，所过之处连砂土都会粉碎湮灭，而其竟恍若未觉般地淡然微笑。 这一刻，费奇的全身都散发着令人战栗的黑暗气息。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81又见浊僧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德米特里是带着微笑迎面走来的。 此刻的他，眼中再不见集训初期那种控制不住的暴虐、或中期受尽杜克虐待后的懦弱，而是恢复了他这种年纪的阳光，以及一种坦荡的血勇之气。 在和大家朝夕相处、并肩作战的过程中，他不仅实力和顾雷一样突破到强骨境五阶，连因过度食用龙兽而留下的可怕后遗症，也被彻底治愈。 因此，如今的德米特里由衷地感激着那个把他强行拐进红队的顾雷。 要知道，那种让他情绪频频失控、根本控制不住的后遗症，之前真非常让他感到绝望。那后遗症曾令他和父母以及最疼爱的妹妹一度闹得很僵，直到来这里参加集训前都没转好。 这正是他在内心其实已答应铁达的情况下，还领着铁达来见顾雷的原因。这可是出于对顾雷的尊重。 说实话，在危机顺利过去后，他和其他人一样，原是没必要再把顾雷当成大队长的。但他和其他很多人一样，依旧对顾雷保持相当的尊重。 而一见顾雷的脸色由晴转阴，德米特里登时内心警觉。他猛地跳起，并在空中豁然转身。 然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天怎么暗了”，紧接着他便看见那滔滔黑暗的源头，便看见带着诡异微笑走来的诡异费奇。 军靴一落地，剑刃马上被加热成赤红之色并隐隐有雷丝闪烁，德米特里目光尖锐地凝视费奇，大喝道： “站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费奇邪然一笑，毫不理睬，依旧不紧不慢地迎面走来。他是朝着顾雷走去的，看样子是要清算过去的仇怨。其周身翻涌的浓郁混沌或正昭示着其内心对顾雷的深刻仇怨。 顾雷等四人连忙停下脚步，他们中只有维塔利有穿戴手甲。而另一边的铁达则在一愣后疑惑地转过身来。 随即，尽管内心有点忐忑，这块坚硬的小铁块还是猛地挺起胸膛，想上前去拦下费奇，以向顾雷证明他的勇敢和实力。 顿时，德米特里心中警兆大作。他慌忙踏步伸手，一边把铁达推向一边，一边抢先向费奇射出一道飞雷。连日的战斗早让他变得杀伐果决，费奇和魔物无异的外表让他没几秒就狠下心肠。 可惜，就像未卜先知一样，德米特里还没完全释放出飞雷，费奇就先一步张嘴吐出一个冒着电光的透明气团。 这个气团在一路势如破竹地打断铁达没完全避开的右臂并瓦解掉他的飞雷后，“噗”的一声，就像石头投入水中一样轻巧没入他的胸口。 下一秒，余人皆还在愣神，德米特里的胸口就骤然炸出一个空洞洞的圆形血洞。 “消磁气弹！” 季马大声惊叫，安妮捂住嘴巴。消磁气弹可是到射心境才能掌握的一个复杂龙技，连狼龙都不会。 费奇难道比狼龙还强？ 德米特里一声不哼地直直倒下、当场死亡，直看得顾雷目眦欲裂。他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德米特里、盯着那滩不断扩大的刺眼血迹，内心又恨又悔： 要是德米特里留下那面消磁盾牌的话？要是……要是……可恨的费奇！ 顾雷抬头怒视费奇，大吼道： “费奇，你有本事冲我来，别拿别人出气！” 费奇依旧笑而不语，连季马也不搭理，亦一步不停。如今的费奇邪异凛然中又透出一股冰冷的开悟。 直到他再走进一些，顾雷才惊觉，费奇看向他的目光中竟无丝毫恨意，费奇眼中的杀意纯粹到异常。 好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竟好像从未恨过我、只是单纯想杀掉我一样？ 顾雷越想越觉奇怪，且越来越感到一股深刻的危机正在逼近，内心越来越冰冷。 一时间，除还倒地上翻滚的铁达发出痛彻心扉的阵阵惨叫外，现场意外地一下冷了下来，等维塔利回过神，这种冷才被再次打破。 “杂种，你敢！” 维塔利大怒，戴好飞雷火手甲要冲过去拼命，但被顾雷死死拉住。 实际上，这时的气氛还不算多么紧张。仅仅一死一残，对这几天见惯生死的众人来说真不算多么血腥刺激。 而且，安妮和费奇的关系，之前在整个移民卫星的学生圈里都广为人知。他们是当地校园论坛里比较出名的一对金童玉女。 是故，这刻包括顾雷自己在内，都以为费奇不过是来找他寻仇的。大家皆不明白貌似平静的表面下到底隐藏着多么严重的事态。 这不，季马犹豫一下，反常地第一个站了出来。 因为和费奇是多年玩伴，到现在为止，他依旧不觉得费奇有多么丧心病狂。 在仍不太通晓战斗的季马看来，是德米特里太冲动，才引得费奇防卫过当。 于是，自持费奇至少不会毫无征兆地对自己动手，季马鼓足勇气站出来，准备做个和事佬。他既是真心想化解这段无关紧要的仇怨，也是想顺便展示一下自己高超的社交手段，免得大家诟病他只会躲在别人后面。 这样想着，季马便又上前一步，用亲昵的语气开口道： “小奇……” 其他人自然也不会阻拦。 可谁都想不到的是，季马的这一声亲切叫唤就像清水滴到热油里面一样，瞬时令本已被加热到临界点的事态突破界限，彻底沸腾起来。 周身的黑暗跟着沸腾，费奇勃然色变，狂怒道： “住口！” 刹那间，费奇脸上那种诡异超然的表情顷刻荡然无存，堕落为一种野兽般的狰狞仇恨。 他居然好像比仇恨顾雷更仇恨季马！到底是什么样的其它黑暗才促使他彻底堕落的呢？ 在季马恐慌不解的目光中，费奇的右手刷地暴伸而出，转眼伸出十几贾米，深深掐入到季马的脖子里，后猛地地拽回。离季马最近的安妮根本来不及伸手拖住，季马便被“唰”地一下闪电般拖走。 飞一样被拖在空中的季马脸色涨得通红、痛苦地挣扎起来。而看到季马如此痛苦，费奇的仇恨却愈发疯狂、手段愈发残忍。 费奇的五指一下就完全陷进季马的脖颈，彻底捏碎季马的喉咙。季马还没完全被拉回到费奇身边，便被费奇杀死。 费奇犹不满足地把头埋在季马的脖子上全力吮吸起来，迅速把费奇的尸体吸成一具干尸。接着他依旧不过瘾，把德米特里的尸体也拉了过来。 这血腥而疯狂的一幕直看得脾气最暴的维塔利也是张目结舌，安妮更是目光呆滞，完全无法相信。 但是，即使是这样，大家恐怕也难以理解事态的真正严重性。 唯有顾雷用难以置信的、微微颤抖的声音，开口道： “难道……” 这一刻，也只有顾雷能看见，在那已浓到几乎要把费奇完全淹没的滚滚混沌中，突然走出一个身着黑袍的白净僧侣，正是“浊僧”。 顾雷的内心瞬间冰冷到了极致，无声地张嘴问道： “是大食经？” 浊僧笑了，对着顾雷微微点头，邪异非常。 其亦邪异地无声笑道： “窥圣经者，可为使徒！”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82使徒降临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他怎么能这样，我们小奇当初会弃武从文，还不是因为他的宝贝闺女！” “别，别，你别这么大声，他还没走远呢？” “没走远怎么了，我就是要让他听见。哦，一个分支部长就很厉害了是吧？就可以背信弃义……” “亲爱的，亲爱的，别，别，求求你，我求求你啦！我还得在部里混个十几年呐！” “诶，你怎么这么没用？我，我当初怎么就那么傻？怎么就铁了心非你不嫁！” “呵呵，亲爱的，消消气，消息气！” “哼，当初市里哪个男人不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的？诶，我真是，我当初真是……” “呵呵，亲爱的，来，来，尝尝我刚给你熬的补气养颜汤。这可我从大荒楼的主厨孟师傅那，花大价钱学来的，就是为了让你天天能喝上这样美味又健康的汤品。” “诶，你拿开，诶诶，你，你……诶，算了，小奇啊，你也不要太担心，不就是普通升学考试通不过吗？就算你文武都，都有点不达标，你不是还会拉弦琴嘛！咱们还能走艺术特招的。” “呵呵，亲爱的，你别开玩笑啦，学艺术能有什么前途？还不如留下来，虽然钢厂那边的领导不太给面子，但一般的企业……” “怎么没前途？你是不是傻！这几年艺术招生那么火爆，你没看见？你难道不知道那个赞巴鲁克市市长的女儿何扇！她就是因为画技高超，明明也是个精英，但居然比纳斯塔西娅小姐还要受当地贵族欢迎！” “诶，你非得让全我说出来吗？咱家小奇那点业余都不算的水准，够哪家高中的艺考要求啊！你现在给小奇太多希望就是在害……” “水平差有什么？你找找关系不就完了嘛！艺考才兴起没多久，制度上肯定有漏洞。” “是，漏洞肯定有，什么制度没漏洞？但那漏洞是咱们这级别的家庭能钻的嘛！背后蕴藏那么大的利益，蕴藏着能让许多贵族都给一个精英三分礼让的巨大利益，谁不想要？如今整个省、哪个有艺术底子的精英子女不是削尖脑袋要往里面钻？你算什么？我们算什么？我就是市里，不，我就是一个县城的普通公务员。” “怎么不能，越是在制度建立初期，漏洞就越多。现在一定还有谁都没发现的隐藏漏洞。何况撑死胆大、饿死胆小，一旦趁机钻过去，咱们小奇一下就会领先别人七八年年、十几年！往后人生一片坦途。到时就算安妮那个小贱人，说不定也要跪着仰视我们。” “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越巨大的利益就必会招来越残酷的斗争，利益与风险是成正比的。你赶紧给我把你那危险至极的想法给我熄了，小心到时把你自己都给搭进去！” “哼，本小姐除了嫁给你外，还从未吃过什么亏！” “你，你，诶，随你啦！随你啦！” “呵呵，小奇，你放心。你爸就是不争气，我早对他死心啦！但你还有妈妈在呢！你就是妈妈的全部，为了你，妈妈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天拦着，我也要把天给捅破，给你开出一个能让你能通过的洞来！” 费奇呆滞的表情这才开始溶解，可露出的却哭一般、让母亲心碎的可怜表情。 费奇的母亲瞬间就感到眼泪控制不住，又怕让费奇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只能紧紧地把费奇抱在怀里、死死地闭着眼帘。 “呜，乖，小奇不要哭，啊，乖，不要哭，有妈妈在呢！就算前面全是荆棘，妈妈也一定要给你砍出一条路来。实在不行，妈妈纵使把自己铺在上面，也要一定让你顺利跨过这一遭！” 费奇终于无法抑制地大声哭号起来： “妈，妈——” …… 浊僧对着顾雷邪邪一笑， 然后，顾雷心中便凭空多出许多来历不明的残缺图像。 尽管这些图像大多破损模糊，连次序都是前后颠倒的，可顾雷仍是勉强猜出事情的大致轮廓。 这些图像显然都是费奇的母亲带着费奇托关系、找门路时遭到讥讽、侮辱乃至诈骗等磨难时的画面。其中落井下石者或趁火打劫者，有些好像还是费奇家的亲戚。 并且，估计连季马都不知道的是，就在顾雷所见的一副画面中，季马那道貌岸然的父亲，正牵着费奇依旧青春美丽的母亲，走进一间装修精美但气氛暧昧灰暗的房间。那只纤细美丽的玉手那刻苍白得看不见一丝血色。 甚至，就在那个灰暗房间合上的一秒，随着那副画面被一股无形巨力撕扯粉碎，顾雷的内心也感同身受地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和一种比天塌下来都要难受的空前绝望。 顾雷刹那恍然大悟： 原来，费奇来杀他真早不是为他们之间的那点微末仇怨。他是想吞噬掉落单的他和维塔利等人，以获得强大的力量，然后回去找那些羞辱欺凌过他和母亲的人报仇。 杀！杀！杀！ 顾雷仿佛能听见，费奇多日来强行压抑的平静外表下，其内心一直在歇斯底里发出一声声仇恨的呐喊。 日夜不绝、五脏俱焚！ 真是好可怕的恨意！真是好痛苦的无助！ 而就像连曾经那个软弱无力的自己都要一起烧掉一样，如今的费奇深深仇恨着包括费奇自己在内的所有人。 顾雷内心震撼不已。接着，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来： 那么，我们死后会大家怎么样？在吞噬掉我们后，费奇就会乖乖暂时停止吗？ 看着像喷泉一样滚滚喷出的混沌气息将费奇完全淹没，顾雷不由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还有些呆滞。而其他人也还没反应过来。倒是浊僧仍是非常大度地给了他一个尚算清晰的答案。 浊僧诡异地无声张口，而顾雷明明压根看不清“它”的口型，却还是读出这样一句话： “使徒降临，万物寂灭！” 顾雷内心已冰冷到无以复加。 万物到底是什么范围内的万物，光算人的话，这个移民卫星里还有个一千人吗？ 想到这，顾雷只觉得头皮发麻，似有所感地举目四望。 他这才骤然发现，整个移民里，连一草一木、一砂一石，都笼罩着一层肉眼几不可见的灰暗，好似天地同悲、末日将临一般。 顾雷大骇： 光降临前的征兆就这么厉害，那要是真正降临后呢？难道还能毁灭整个移民卫星不成？混沌使徒有这么厉害！ 同时，大骇之余，顾雷又难免觉得疑惑： “它”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同样，浊僧依旧非常大度地马上给出答案。 顾雷刚把目光收回、投向浊僧，浊僧便遥遥递出一本他非常熟悉的典籍——《大食经》。 顾雷再次从浊僧怪异地口型中，读出这样一个让他全身战栗的信息： “得全经者，得永恒，成永恒圣徒！”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83半龙之魔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浊僧抛出“永恒”作为诱饵的第一秒，作为一个云梦人，顾雷的确有那么一秒的心动。 说来，云梦古国其实是一个惯称，其过去的正式名称是“鸿永公国”，其中就有追求永恒的寓意。所以“永恒”可以说是刻在每个云梦人基因里的梦想。 不过，云梦传统文化追求的是“永恒的幸福”，而不是一个不论形式的死板“永恒”。对于混沌所许诺的“永恒”到底是什么形式，顾雷不得不报以严重的怀疑。 他有一种奇异的直觉，混沌意志所言之“永恒”，或与人类所理解的永恒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甚至，就在刚才那短短一秒钟时间里，他竟又奇迹般地把浊僧给他看的图像再全部过了一遍，并在另一种底层规则的悄然帮助下，成功发现一些异常。 顾雷忽地惊觉，那些画面中的每一个人，都似乎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难以察觉的扭曲，就像心中的负面情感被某种诡异力量刻意放大一样，扭曲的母爱、扭曲的嚣张、扭曲的色相……费奇的悲剧说不准是混沌意志刻意引导的结果。 因此，内心早已胆寒到无以复加的顾雷就准备断然拒绝。而他心念方起，浊僧也像知晓他心意一样，又突如其来地破碎消失，委实恐怖莫测。 但是，这时顾雷已没有更多害怕余地。混沌意志的代言人——“混沌使徒”，即将降临。 顾雷一转念就干脆豁出去啦！ “全体预备！” 他大吼着高高举起右手。 就在费奇还在黑雾里忙着吞噬德米特里未散的灵魂时，米坚卡就依令来到顾雷身边，并把血心队全数带来。在发现费奇有异的第一时间，顾雷就通过心界联系到小石头，悄悄调遣兵力、准备围追堵截。 如今在顾雷和安妮身边，分别站着维塔利和米坚卡。这两人长得又高又状，在一群同龄少年间显得鹤立鸡群。两人神色萧杀，就像两尊门神一样忠心守卫在顾雷两侧。 而在他们四人身前，还站着数十个血心队队员，也是个个人高马大、血气冲天。 这总算让顾雷低沉的心态有所回涨，重拾一些信心： 一定要在费奇完全蜕变为使徒前彻底消灭他！ 顾雷赶紧命令道： “瞄准黑雾！” 前排的21人单膝跪地，和后面站着的22人一起，把手中的手甲瞄准那团翻涌的黑色浓雾。43把手甲的顶端，齐齐亮起闪烁不定的凶狠红光。 经过连番战斗，血心队只剩下这43人还能继续战斗。而他们一听到顾雷有难，便毫不犹豫地又穿戴起才刚卸下的手甲、放下刚收拾好的行囊，火速赶来救援。反而是小石头被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耽搁，还未过来。 “全体射击！” 虽然隐隐有点同情费奇和他那个可怜的母亲，可顾雷仍是毫不犹豫地挥下铁碗。 刚刚看到那些画面的同时，顾雷还被置身于费奇的心境中，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费奇那雪崩似的狂暴毁灭欲望。若放任费奇完成蜕变，他绝对不会放过在场的、乃至在这个移民卫星里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是任何一只野兽。 这既是费奇对这个残酷世界的憎恶，亦是每一个混沌使徒的天赋使命。 费奇早坠入魔道，再无一丝拯救余地！ 43道射流激光一样齐齐没入黑雾。安妮伸手欲阻，但被顾雷强硬按下。她眼中还闪动着犹自不信与极度自责的痛苦光芒。 都是因为我！ 密集的锐啸之声再次打破来自不易的平静，红芒一波接着一波、连续不断地搅乱浑浊不清的滔滔混沌。 然而，只要厚度足够，混沌的防御力就比任何铠甲或力场都强。正负能量间的湮灭是整个宇宙最基本、最绝对的规则之一。 数百道红芒下来，大家不仅没听到一声惨叫，居然连一朵浪花都没激起。全部射流皆像泥石入海一样无影无踪。 队员们的表情愈发严肃起来，心中都升起浓浓的危机感，但每个人都依旧在认认真真地瞄准射击，来回拨动拇指都因过快而产生幻影。 这样又过一两分钟，黑雾中才骤然传出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骇人嘶吼。 显而易见，这声嘶吼绝不是什么痛苦的嚎叫，反而透出满腹的兴奋与惊天的杀意。就像爆炸产生冲击波一样，黑雾猛地扩散开来。 “防御！” 顾雷叹息着命令道。 队员们连忙收起手甲并肩膀挨着肩膀，尽量把身体蜷缩在一面连着一面的圆形电磁护盾后面，而顾雷等四人又躲在他们的身后。 黑雾转眼就像沙暴一样凶恶地吞没大家。 起初，众人难免奇怪，尽管黑雾声势惊人，但大家却都没感觉到有任何明显的冲击。 待下一秒有混沌从盾牌间的缝隙涌入，大家才真切感受到混沌的可怕。 刹那间，不仅衣服上被黑雾扫过的地方会毫无征兆地裂开，大家的衣服下的身体也会毫无征兆地浮现出道道伤口，浅则破皮、深则见骨、痛入骨髓，有队员登时就痛得差点跪倒在地，幸被两边的队友发觉夹住。 接着，连坚韧的合金电磁护盾亦开始承受不住，不声不响地接连破碎。而小的碎片甚至可能没落地就会混沌彻底吞噬瓦解，完全消失不见。 队员们的内心越来越震惊，可皆仍咬紧牙关硬撑。他们连狼龙的连番猛攻都艰难熬了过来，又何惧一个区区魔人。 但是，这个的魔人实力的确将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在他们看不见的远方，在整个移民卫星范围内，都有草木无端衰败、土石无端开裂。 整个“铁卫1号”里的所有物质生命体内，负能量都在蠢蠢欲动，沸腾一样地恭迎混沌使者降临。 再过一会，大部分电磁盾牌都粉碎了。 防御阵已差不多全部丧失防御机能，只庆幸混沌的爆发也已差不多消弭。 可当队员们相继抬起头来后，不只混沌之气，费奇竟也不见踪迹，唯在原地留下一个直径、深度皆达数十米的半球形坑洞。这个坑洞分外吓人，连土层下的岩石层都瞬间被那爆发的混沌无声湮灭，没留下任何残渣。 大量正负能量在极短时间内便完全中和消失，不留一丝痕迹，这便是混沌无解的恐怖！ 而混沌使徒，业已彻底降临！ 没有在观察巨坑上浪费时间，经验丰富的队员们当即分为三排，把顾雷等四人紧紧保护在中心。而顾雷则和维塔利、米坚卡三人，则又把安妮包围在中心。 所有人警惕地四下观察，而费奇也没让他们久等。 随着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一个背负着爪翼的可怕黑影，自深坑上空徐徐降下。那令万物都要战栗臣服的庞大威压就像强风一样直直压了下来。 众人勉强抬头细看，皆顿觉身心俱寒。 只见这魔物浑身包括脸在内的每一寸皮肤都被黑亮的鳞片包裹，只能依稀辨出费奇的脸型。 其头生两角、背生两翼，还有一条顶端布满尖刺的尾巴，恍若神话传说中的恶魔一般，充满一种邪恶的美感。 并且，让包括顾雷在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感到又惊又骇的是，这费奇所化之魔人看起来比先前科利亚所化恐怕要强上数十倍。 其手指和脚趾上的尖锐指甲皆比手指还长，尖端反射着森森寒光。最关键的是，它身周除混沌环绕外，还有可怕的蓝色迅雷游走闪烁，目测是一层比狼王还要强力厚实的消磁力场。 “射击！” 顾雷最先镇定下来，不二话，用最快地速度再次下达攻击指令。命令完他低声自语道： “再拖延一点时间就好。” 而血心队的队员们一回过神来，也不二话。 就算明知眼前魔人是比狼王实力还强的射心境魔人，他们依旧迅速地抬起手甲，悍然开火。 无论是实力还是精神，他们都是在先前灾难中成长最大的一群人。现在他们不仅是红队中最正直的一部分人，亦是最勇敢、最强大、最有责任感的那一部分。 可惜，没多久，惨叫声便不绝于耳。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84无悔的誓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即使顾雷都没空说清眼前魔人的危害，即使连混沌使徒是什么都不知道，即使明显感觉到对方远强于己方，血心队的队员们依旧悍不畏死地朝着天空中的那个“半龙之魔人”疯狂射击。 他们完全不顾惜自己的生命是否会受威胁，无论入队时间长短，少年们一丝不苟地履行着当初入队时的誓言。 但任凭队员们把扳机转得接近报废，费奇仍恍若未觉。它不紧不慢地自半空中缓缓降下，满脸陶醉享受，好像还沉浸在获取强大力量的快感中。 或许是要测试自己的实力，它这时除拍动双翼外，就没有其它任何多余动作。 不过仅仅依靠覆盖在体表的强力消磁力场，它就让这么多人的全力攻击徒劳无功。 不管是对准翼膜、下半身还是眼睛嘴巴的射流，统统都会被消磁力场彻底分解，只能在鳞片上留下一道道发红且很快消失的印子。只有维塔利和米坚卡的飞雷才能给它造成一点微弱的伤害。 这样，纵使双手大张地沐浴在灼热密集的射流雨与强大的高压雷电中，费奇也仅仅感受到按摩一样的点点刺痛。 于是，慢慢地，它便觉得无聊，终于大开杀戒！ 只见它小幅度抬手，一道半月形的消磁气刃便“刷”的一下将一名队员劈成整齐的两半，血溅了旁边的队员一身。 队伍立马出现无法避免地出现混乱。 不过，也仅仅的稍稍混乱一下，大家的队形便又重复稳定。顾雷更是唯面色愈发铁青，不见丝毫慌乱。 费奇见此楞了楞，露出一个让顾雷感到心悸的微笑。 接下来，它时而弹出一个消磁气刃，时而吐出一个消磁气弹，再或者就把手臂长长伸出，直接把某个队员高高抓起，又狠狠甩在地上。 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而费奇脸上的微笑则变得更加邪恶可怕。 它突然改变主意，不准备一下把所有人杀光，乃至不会把任何一个队员轻易杀死。 它的手段说似仁慈，实则残酷无比，近乎虐杀！ 察觉到血心队誓死守护顾雷的坚定意志后，费奇内心就忽地生出一股令人发指的恶意。 它就要像这样把他们逐个杀死，先用恐惧把他们的意志压垮。再等他们因害怕而狼狈鼠窜并抛弃顾雷后，再把他们全部杀死，让他们以最怯弱丑陋的姿态痛苦死去。 想象着那血腥难看的画面，费奇的嘴角裂得更开了。两排杂乱无章的尖牙反射出恶毒的寒光。 呵呵，我不急，反正他们没几下就会崩溃，人类就是那样一种自私丑陋的生物！就该以那样一种毫无尊严的丑态死去。 它的目光越来越恶毒，也越来越仇恨。它在仇恨着当初每一个自私冷漠的其他人，也在仇恨着当初那个懦弱无力的自己。 但是，当它这样残忍地虐杀了七八个队员后，就又感到压抑不住的愤怒。 眼见队员们的脸色由白变青又转红，眼见每个队员都再恐惧到极点后反而豁出去一样地陷入狂热，一点转身逃跑的迹象都没，费奇在又杀死两人后，不禁嫉恨成狂。 它看着正从被他打晕的维塔利身上抢过手甲的顾雷，猛地一拍翅膀，充满怨毒地仰天狂吼道： “凭什么！” 一时间，狂风大作，紧紧聚集在一起的众人猝不及防被吹得东倒西歪，乃至再起不能。 “凭什么！凭什么！” 一阵阵强大的消磁飓风铺天盖地地连续压了下来！ 但是，也还好这一阵阵大规模的消磁飓风。因消磁力场张得太开太分散，这阵阵强风未对任何人产生致命伤害，并倒是省去了顾雷遣散众人的功夫。 等狂风稍稍平息，米坚卡就大叫着冲向接近地面的费奇，边跑边发射飞雷。 刚才一见顾雷偷袭维塔利，他就警觉地远离顾雷。 上次就差点眼睁睁看着顾雷在自己眼前先一步死去，这次他可不能让旧事重演。虽没正式加入血心队，可他亦有自己必须要恪守的誓言。 而顾雷却没马上跟上。 顾雷环视一圈还倒在地上呻吟的其它队员，内心滚烫。他情不自禁地对着大家抱拳说道： “谢谢诸位兄弟厚爱，今日我顾雷若能侥幸活下来，他日必不辜负各位兄弟！” 说完，顾雷就紧跟着加入到米坚卡和费奇的混战中。 为了自己，为了兄弟、挚友、爱人，为了伙伴们，他彻底豁出去啦！ 顾雷再无任何私心，一开始就使出了禁忌的绝命龙系龙技。 手甲再次被如雷的龙气缠绕，两只眼珠就像两颗猩红宝石一样明亮刺眼，闪电引力加速拳和奔雷引力加速拳轮番出手，他全身上下都散发出禁忌的亡命之气。 米坚卡亦是张目如狂、须发皆扬。 在战友兄弟被虐杀的愤怒和必须坚守的诺言刺激下，他也超然地发挥出了十二分的实力和勇猛。 两人一人如龙、一人如虎，狠狠地张嘴咬向那个非人的恶魔。兽魔互相撕咬，血光四射、惊雷阵阵、杀声震天，就像平地里升起一团咆哮的雷团一样。 战斗之初，顾雷和米坚卡占据着一定优势。 如今的费奇纵使境界更高，浑身都被厚厚的消磁力场包裹，可二人的飞雷火手甲多少还能破开它的防御。 另外，由于参加集训前没怎么认真学过搏术，并且后来战斗中也没怎么拼过命，最重要的是未适应全新的强大力量和身体，费奇那和野兽一样的招式在顾雷和米坚卡眼里简直破绽百出。 特别是当顾雷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够和米坚卡进行视觉共享后，二人借助动态视觉，给费奇造成巨大伤害。 唯心法则在唯物世界扩张开来，两把热剑一灵动凶狠、一凶猛狂暴，辅以道道惊雷两向夹击，费奇恐惧地大叫起来。要不是会飞，它真说不定会被狂怒的顾雷和米坚卡砍下脑袋。 然而，等费奇逐渐适应自己的新躯体后，境界上的巨大差距就给顾雷和米坚卡带来压倒性的绝望。 只见费奇冷笑着降低高度。 而米坚卡的飞雷这一秒明明可以射中费奇的胳膊，可费奇的胳膊却像面条一样地软软向下弯曲，竟成功躲过这道旁人看来不可能躲过的飞雷。 再而顾雷的奔雷热剑明明确实刺中费奇的肚子，可它的肚子居然就像橡胶做的一样深深地凹陷进去，拥有令人绝望的韧性和弹性，怎么都刺不破。 对能大幅干涉电磁力的高级射心境修炼者，普通招式根本就没太大意义。他们全身都能肆意地扭曲伸缩，足够破解所有搏术宗师的所有精妙招式。 甚至，更熟练后，他们还能随心所欲地改变身体每一个部位的强度，可如泥般软烂，亦可如钢铁般坚硬。 这便是世界搏术大赛在近代日益沦为表演赛的重要原因，也是李家会被无顾忌地无情灭门的大背景。 渐渐地，费奇就那样轻轻扇动肉翼，悬在离地面不远处的半空中，任顾雷和米坚卡二人随意攻击。 它只需像一团泥怪一样快速变化扭曲自己的身体，就让二人碰都碰不着。 看着顾雷和米坚卡就像蚂蚱一样在眼前无力蹦跶，费奇的目光愈发超然、愈发邪恶。 顾雷不得已，只能转变战术。反正现在的关键是拖延，只要再拖延一点时间就好。 “米坚卡，游斗，先拖住它就行。” 两人当即拉开距离，准备靠默契配合来多拖延一点时间。 不想，或许是察觉到什么，费奇眼中骤然凶光高涨，双臂徒然暴伸而出，像巨蟒一样地荡向二人。 它刹那转守为攻，显然是不准备让他们拖延下去。 双爪宛若蛇头一样大大张开，双臂亦宛若蛇躯一样灵活弯曲。两条异形巨蟒死死地跟着顾雷和米坚卡身后，任顾雷如何开动闪电引力加速、任米坚卡如何放足狂奔，也不免被愈追愈近。 终于，费奇右手指端那五根又长又尖的黑亮尖爪，就如蛇牙般深深扎中顾雷的右腿。 禁忌龙技影响判断的负面作用还是发作啦！ 顾雷痛叫着倒地，用手甲猛砍牢牢咬住自己右腿的蛇臂。而费奇则一边把消磁力场凝聚在那剑刃的落点，一边把左臂从米坚卡身后收回，在空中蛇行咬向顾雷的喉咙。 此刻的费奇异常平静，却也异常冷酷。 顾雷，结束啦！你我之间的孽缘！ 米坚卡回身一看，立马就急红了眼。 “狗杂种，你给我住手。” 米坚卡先是射出道道飞雷干扰，但费奇执意先解决那段宿怨，为此不惜硬抗。 无奈之下，米坚卡心一横，一边害怕费奇听不到一样大吼大叫着，一边义无反顾地向费奇猛冲过去。 而听到身后怪叫声中的急切、乃至是牺牲之意，费奇这才被彻底激怒。 又来，凭什么，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凭什么！米坚卡，你找死！” 这下，不仅本来就快咬住顾雷喉咙的蛇臂调头杀向米坚卡，就是咬住顾雷右腿的蛇臂也缩了回去。 两条蛇转眼就臂狂风暴雨一般地穿透米坚卡主动猛冲过来的身体。 一时间，血花四溅、惨不忍睹，米坚卡的身体瞬间千疮百孔。 在顾雷瞪大的惊愕眼神中，米坚卡嘴里血如泉涌，微笑着闭目倒下。 铁血之花朵朵绽放， 米坚卡用生命，实践了他对顾雷许下的诺言。 再见啦，顾雷！再见啦，兄弟们！ “不——”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85怒吼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或许是憎恶米坚卡那光辉神圣的表情，费奇控制不住地对米坚卡已死去的遗体继续进行狂暴的攻击。 他就一贫民？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就像丧失理智一样，费奇蛇臂狂舞，完全停不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落难的时候，为什么我妈妈落难的时候，为什么那时没人来救我们！为什么！ 费奇在心中歇斯底里地呐喊着，表情愈发张狂。 除了目光空洞的安妮，不远处的众人只看得目眦尽裂。他们或双目通红、或泪光闪闪，纷纷挣扎着要爬起，奈何又无法控制地接连跌倒。 另一边的顾雷更是痛彻心扉地不断吼叫着： “住手，我叫你住手！” 在看到米坚卡脸上露出微笑的那一瞬间，他惊愕的脸庞就已布满泪痕。 “畜生，我叫你住手！狗东西，你给我住手！你算什么英雄好汉！冤有头债有主，你有种就全冲我来！你杀一个无关的人算什么东西，你冲我来，冲我来……” 到最后，顾雷喊得喉咙都嘶哑了，只能发出一声声怪异的残破叫声。 “畜……，……东西，……种，……” 然而，任顾雷如何狂叫、任顾雷如何拼命，却连移动一步也做不到。他早被费奇用其尾端的尖刺，死死地钉在地上。 那些尖刺在射出前就骤然生长至半米，最后像黑色长锥一样的穿透他的脚掌、小腿、大腿等部位，把他深深地扎在地上。他一挣扎，尖刺那粗糙的边缘就会无情地切割他的伤口，给他带来剥皮拆骨一样的痛苦。 可顾雷就是不管不顾。 他用尽全力，他不断挣扎。 相比米坚卡逝去所带来的痛苦，相比眼睁睁看着米坚卡的遗体被践踏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这点肉体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动作愈来愈疯狂，他的双目愈来愈猩红。 可惜等他完全挣脱，米坚卡的遗体也已就被费奇用消磁力场差不多彻底分解为一堆尘土，一堆彻底被鲜血浸湿的刺目尘土。 顾雷眼中的痛苦瞬间炸裂： “你居然……，你……敢……” 他弯着腰，用左手和弯曲的两腿，像野兽一样艰难地站立起来。他身形摇晃，喉咙也早被喊破，说不出什么有气势的狠话。 可他的眼睛，可他那比魔兽还要疯狂残忍的猩红目光，已把他内心平生未有的澎湃杀意展露无疑。 顾雷死死盯着费奇，从牙缝中发出骇人的丝丝喘息声，就像在说： 死！死！死！ 而平静下来的费奇也在半空中徐徐转身。 它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顾雷，眼神又慢慢回到之前的那种超然冷漠，不屑地冷笑道： “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还妄想要杀我？你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愚蠢啊！哼，贫民就是贫民，你们的愚劣是刻在基因里的。” 顾雷怒不再怒，不答，眼中唯有最坚决的杀意。 二人静静对视、二人冷冷对峙。 渐渐地，顾雷的不停起伏的腰背徐徐平稳下来，而费奇也稍稍认真起来。 伴随着越来越高涨的杀意，顾雷唯一抬起的右手手甲上，闪电一样的龙气越来越桀骜不驯，并且，就像忽地突破某种临界点一样，红光一震，龙气竟又异变为氤氲的红色雾气。 虽那红雾就如同云梦舞女的细腰一样温柔摇摆，可偏偏散发出的却让人直冒冷汗的危险气息。 这其实是未记载在杜克那张记忆卡上的、闪电引力加速拳的进阶——万幻杀拳。 在又强大凝练三分的引力牵引下，顾雷的整个身形都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而费奇眼中的温度也不断下降，慢慢跌至冰点。 当顾雷像野兽一样伏身蓄力时，它也双手虚抱至头顶。两道雷电登时自其相对的掌心中蹦出，在中间纠缠凝聚成一团像水团一般的蓝色电浆。 这可不是什么消磁气团，而是最凝缩、最纯粹、能把物质完全分解成元素粉末的消磁电浆。 它的实力亦更上一层。 凛冽的杀机激荡起萧杀的狂风，狂风又卷起漫天尘土，气氛愈来愈压抑沉重，让倒在地上旁观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喘不过气来。 大家的目光都是既期盼又害怕，既期盼顾雷能为米坚卡和其他惨死的兄弟报仇，又担心顾雷自身的安危。他们间的境界实在相差太大。 慢慢地，在呼吸共振的影响下，顾雷的吸气声越来越大，居然开始压过风声。 但呼气声，却反而越来越微弱，好似消失一般！ 他获得“万幻杀拳”所付出的代价正是，他终于是把脆皮龙呼吸法完整运行了一遍，而这个时间才仅仅过去数分钟。绝命龙系呼吸法其实才是所有呼吸法中当之无愧的效率之冠。 甚至，这才是绝命龙系呼吸法被各国坚决禁止的真正原因。 它是动乱的火种，亦是弱者反抗强者乃至强权的最后依凭。 它是从庶民的玉碎觉悟中所迸发出的焚身燃敌之火！ 顾雷的眼珠红得吓人，连眼白都开始变红，嘴巴像非人的魔物一样裂开。 而费奇则双手愈张愈大，电浆团跟着愈来愈膨胀，其直径已过一米，翻涌着湖光一样的毁灭波动。 多年的染血宿怨纠结，二人间的最终对决一触即发。 但是，就在二人即将一决生死的最后关头，一个满脸是泪的少女，一瘸一拐地站到二人中间。 她艰难地张开双臂，拦下了蓄势待发的二人。 这个少女自然只能是安妮。 一声冰冷的低喝马上响起： “让开！” 首先开口的是费奇。 它冰冷的声音里又透出了压抑不住的怒气。 因为安妮正对着它，而背对着他。 连你也……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安妮没说话，摇了摇头，固执地不肯离开。顾雷的眼泪已化作满眼的血光，而她的眼泪却还在止不住地流淌，早彻底打湿她胸前的衣物。 她到底为何而哭泣呢？ 这个问题看起来很简单，可恐怕连她自己也回答不清楚。 从集训开始到今天，从所谓的教育改革开始到今天，实在是已经发生了太多让她不得不为之哭泣的事情！ “让开！” 接着发出暴虐怒吼的，却是顾雷。 因为他觉得它可以把他连她一起杀死，而他却不行。 他愤怒于她的愚蠢，更愤怒于她对敌人、仇人、魔人未了的余情。 安妮没回头，只是固执地又摇了摇头。 又一声震天的怒吼骤然爆发： “我叫你让开！”x2 这一声却是两个男人同时咆哮着发出的。 就像水龙头被全部拧开一样，安妮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淌。 尽管一个是由于痛苦的愤怒，一个是由于着急的愤怒，但在两股带着惊人怒意的恐怖声浪同时前后夹击下，安妮真感到自己布满裂痕的心这时真要真正破碎啦！ 可安妮还是死死咬住下唇。就算把下唇咬出了血，她依旧固执地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顾雷会死的！引力和电磁力间的差距，根本不是任何龙技能弥补的！顾雷一定会死的！不行，不行，费奇你也不可以！你也不可以再杀人！你不可以再这样下去啦！ 她满嘴苦涩，想开口劝说，可张嘴后又只能发出“呜咽”的哭泣之声。 不到数秒，就像火上浇油一样，耐心本就所剩无几的两个男人同时爆发出来，一个恨她薄情寡义，一个恨她旧情未了。 “啊啊啊——” 费奇仰天发出刺耳难听的怒吼，消磁电浆进一步膨胀，道道惊雷控制不住的纵横激射，后就像彗星压顶一样朝着顾雷和安妮当头砸下。 “啊——” 而顾雷也怒吼着一晃失去踪迹。他的速度被进一步压缩后的引力推到一个新的极致。他的双腿确已经残破，可他亦不须再依靠双腿。 刹那间，伴随着两人的怒吼，大地竟也跟着大幅摇晃起来。 地底的岩层断裂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树木和房屋被隆起的土石掀翻，仿佛整个移民卫星也跟着怒吼起来啦！ 一时间，地动山摇、惊天动地。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86炮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能量可以说是生命存在的基础。 物质由能量组成，而生命又是由物质组成，生命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团能量的聚合体。 并且，这团能量聚合体要生存照样离不开能量。 我们穿的衣服是能量，我们吃的食物是能量，我们住的房子是能量，我们乘坐的汽车、飞机、飞船等交通工具还是能量。我们的衣食住行样样都离不开能量。 生命的运转需要能量，汽车、飞机、飞船等生命制造出来的机械工具要运转，还是离不开能量。 换句话说，物质、生命、机械什么的，都是能量，而维持能量运转又需要能量。 总而言之，现代蓝日人类虽正逐渐摆脱空气、水等物质束缚，但绝摆脱不了对能量的需求，且这种需求只会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得越来越庞大、越来越无法满足。 而他们现在获取庞大能量的手段，看起来复杂，原理实际上却很简单。 任何物质内部所蕴含的能量必然是不等的，或多于或少于而已。那么，只要把一种物质转换成另一种物质，就必然需要吸收能量或释放能量。 如此，只要对物质进行能释放能量的后一种转换，人类就能从转换中获得所需的能量。 汽油燃烧生成水和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等物质是这样的； 铀裂变成钡和氪也是这样的； 氢聚变氦还是这样的。 只不过，以上反应中，无论是油燃烧的化学反应，还是裂变、聚变的核反应，其实都是把粒子间的连接作用分裂后再重组。化学反应是电磁力连接的分裂重组，核反应则是强力连接的分裂重组。 换言之，这些反应都不过是把作用力连接还原为能量。四大作用力当然也是由能量组成的。 且显然，作用力越强，其连接虽越难被破坏，可破坏后释放出能量也越强大可怕。 强力比电磁力更强，所以原子核才比分子、原子更难破碎，所以核能飞船的速度才会是化学能火箭的成百上千倍，所以，一颗便携式火箭弹的威力不过才相当于三四公斤的高爆炸药，而一颗核弹的威力最少相当于十多吨高爆炸药。 核弹同样曾是蓝日旧人类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对核弹的恐惧在促成旧社会阶级分裂、固化的过程中，起到过无法忽视的重大作用。 而电子、中子、质子这些组成原子的基本物质粒子，在化学反应或核反应中，其实都可以说是毫发无损。 再而最重要的是，这些基本物质粒子本身所蕴含的能量又要远远高过作用力连接。 这么说吧，如果一枚重达1吨的核弹爆炸可以释放出100吨高爆炸药的能量，那么，如果把构成核弹本身的这1吨物质连同其内的电子、中子、质子都完全分解成能量的话，就会释放出相当于200亿吨高爆炸药同时爆炸所爆发出的能量，是这颗相同重量核弹的2亿倍。 是故，反物质驱动飞船的速度才会远远超过普通的核聚变飞船。 以蓝日星系目前的科学技术，唯有正反物质湮灭，才能把物质从基本粒子层面完全分解，转化为惊涛骇浪一般的能量狂潮。 …… “报告舰长，前方航线附近出现高能反应，反应强度为战舰级，对方正在进行减速。” “报告舰长，对比编号，其为“老鲨号”，隶属于民兵团后区锰卫6号分团，舰长为迪安-卡提亚中尉。” “呵呵，是来接应的吗？” 萨尔罗冷冷笑了一下。 “那么不好意思，你还是来得太晚啦！” 翻开装甲的面罩，仅仅扫了一眼小屏幕上的相关资料，在确认其舰长身份后标注的是“精英”后，萨尔罗就面无表情地低喝道： “别管他们！” “是！” 很快，他们的战舰——“世界终点号”就流光一般地超过“慢腾腾”的“老鲨号”，接着才开始急减速。 “世界终点号”作为一艘刚从设计图上走下来的新概念太空战舰，它的外形也和“老鲨号”这艘现役战舰截然不同，非常“新概念”。 “世界终点号”的外观第一眼更接近于旧式战舰的整体式设计，主体就是一个没有分段的巨大合金圆筒，和其它太空战舰一样被涂成黑色。 可它头尾都还装着一个更加巨大的漏斗状结构，远远看去就像是两个漏斗嘴对嘴地拼到一起似地，相当标新立异。 其实，那是两面特殊的巨大反射镜，且一看镜子那金闪闪的光滑外观就知道，这两面反射镜是用高纯度太阳合金打造，专门用于反射正反物质湮灭所产生的纯粹能量——光子的。 此刻，在飞船的后部，正反物质正不断湮灭爆炸，产生无数光子，就像一个巨大的蓝白色光球。 这些光子无法控制地呈球状四散喷射，或直接向飞船后方散射，或经镜面反射后再向飞船后方散射。像一个尺寸数千的超巨大火炬、或像一个顶着飞船狂奔的小太阳，为飞船提供比核爆还要汹涌的强劲推力，这才支撑着飞船一路达到上万公里每秒的惊世高速。 又过一两秒。 飞船后面的那个小太阳开始渐渐熄灭。 同时，在舰首，随着两股外表没什么区别的氢气被从两个喷口中喷出，并交汇到一起，一个新的小太阳在舰首冉冉升起，开始逆向推动飞船，迫使其减速。 这个小太阳越来越大、越来越耀眼，颜色也由红黄之色迅速变为蓝白之色，看起来比蓝巨星多罗莫的表面还要炙热。 这两股氢气便是普通氢气和反物质氢气！ 所谓反物质，就是由反基本物质粒子构成的物质。 普通物质从微观上看，都是可以说是由原子组成的，原子又是由电子和原子核组成，原子核再可以分为质子和中子。而普通原子中的电子、质子、中子都是正粒子。 但并非所有基本物质粒子都是正粒子，每种正粒子都有对应的反粒子。比如反电子、反质子、反中子…… 且说是反粒子，它们在结构、乃至外貌性质上却和其对应的正粒子，比如电子、反质子、反中子等，几乎一模一样。 反电子、反质子实际上唯有所带电荷分别与电子、质子相反。比如电子带负电，反电子就带正电，又被称为正电子、阳电子。阳电子破城炮就是最常见的反物质武器。反中子则是唯有磁性和中子相反。 而由反电子、反质子、反中子这些反基本粒子组成的原子，就是反物质原子，由反物质原子组成的就是反物质。 甚至，不止是正反基本粒子非常相似，任何一种原子和它的他反原子，比如氢气和反氢气，它们的外观和性质也基本一模一样。 只是，一旦正反物质碰到一起，就必然会湮灭，并把正反物质都还原为最根本的能量。 这是目前已知的唯一能把基本物质粒子还原为能量的方法，也是能最高效获得能量的方法！ 就是可惜，因为反物质制造困难，这种方式又是最昂贵、最烧钱的方式。 因此，等“世界终点号”速度完全降下来以后，战舰前方的那个小太阳便又迅速熄灭。 接着，从翻开的甲板中露出的，也仅仅是普通的高能电磁炮，而不是什么反物质武器。 但是，这座装载了特殊弹头的高能电磁炮对如今身处移民卫星内的学生们来说，或许比反物质武器还要恐怖。 “既定目标‘铁卫1号’已进入射程，请舰长指示。” 萨尔罗淡淡命令道： “马上进行新式高能电磁炮试验。” “是，通告‘铁卫1号’，通告‘铁卫1号’，请问贵移民卫星内是否尚有人员未撤离，若有请速回，我舰接到重要任务，将以贵移民卫星为靶，进行新式高能电磁炮试验，收到请回，收到请回。” 没几秒。 “确认‘铁卫1号’无应答，确认其内未有人员存在，可以射击。” 想到此次使用的特殊弹头的特殊作用机理，萨尔罗脸上不由露出一个轻蔑而残酷的微笑。 他最后看了一眼大屏幕上和巨大陨石差别不大的“铁卫1号”，冷漠无情地命令道： “发射！” 高能电磁炮——“荣耀-4”徐徐转动长达30多米的巨大炮管，瞄准，无声咆哮开火。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87雷霆摄魔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炮弹命中“铁卫1号”的外壁，厚达数公里的岩壁瞬间凹陷龟裂，后就像巨石落入水面一样，荡起由无数碎石组成的恐怖石波。 若从移民内部看，便可见，先是土浪宛若海啸般刹那拔高，就像地面凭空长出一座大山一样，后有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石、铁块骤然冲破土山，大则长度超过1公里，小则长度数米。 其中一块长宽高都在数十米左右、重达数十万吨的巨石初速最快，高达上千米每秒，发出震动天地的呼啸声。 其威力亦最是惊悚，不仅强行挣脱重力的束缚拔地而起，还呼啸着上升数公里，直接把整个中轴砸弯，发出比炮弹命中卫星还要巨大刺耳的可怕金属撞击声。 令人牙酸头疼的恐怖声波在封闭的移民卫星内来回反弹，久久不息，连费奇都只得不长长捂住耳朵。 顾雷亦痛苦地在安妮身前一下现出身形。反应慢一点的，耳膜都已被震破，耳孔中正不停地流出血来。 “警告，移民……，警……，移民卫星遭到……，警告，移民卫星正遭到战舰直接炮击，请各位民众火速前往最近的避难所避难。重复一遍，……” 等过好一阵，费奇才最先从“嗡嗡嗡”的混乱状态恢复过来，听清了全卫星广播的内容。 此刻，警报系统已自动运转，警铃大作，过去提前录好的避难指令尖叫着、在整个移民卫星内不断重复。 费奇疑惑循声放眼，便惊骇地看见，就在离监狱五六十公里外的城市边缘，有大量房屋呈放射状倒塌。旁边的地面已被“世界终点号”的炮击破开一个贯穿卫星外壁内壁，直径超5公里的漆黑大洞。 厚数公里的岩层被彻底洞穿，内部粗壮的合金骨架亦断裂、扭曲，弯折超90度，直接翻进了移民卫星内部，好似数十座歪歪扭扭、造型怪异的铁塔一般。 它再细看，便见洞口内星光隐现。 且由于空气疯狂涌出、其中的水分被冻结成功无数细小的冰砂，依稀的星光中又有一闪一闪的冰光闪烁，真是美丽而又充满不详的恶兆。 它不禁接着抬头仰视中轴，内心登时愈发骇然。 只见原来笔直坚挺的中轴，这根粗达两三公里的合金巨柱，转眼竟就大幅弯曲，仿佛百岁老人的脊梁似地佝偻着，随时可能折断。 而这，不过是“世界终点号”的主炮——“荣耀-4”的一次试射，用的也仅仅是用来测试弹道的曳光弹，而非最令人恐惧害怕的高能炮弹。 看着残破的中轴正最大功率地释放出压缩空气，以弥补卫星内气体的持续流失，就像重伤垂死的老人一样急促地喘息着，费奇内心一厉： 不行，我得马上把顾雷解决掉，然后赶快把其他人的灵魂吸收掉！ 费奇二话不说地高举双手，当即再次在头顶凝聚出一个巨大的消磁电浆弹。 它看都不看安妮和站在安妮面前的顾雷一眼，相当目中无人。而才恢复过来的顾雷也只能盯着身前的巨大沙坑，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他们身前，原来还算结实的地面已彻底沙化，出现了一个直径两三米的沙池。谁都能一眼看出来，这其中的沙粒竟比沙滩上的细沙还要细腻十分。 顾雷见此，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那声突然的巨响干扰了费奇的攻击，自己和安妮现在必然尸骨无存。 大境界上的差距又哪是那么好弥补的？他们之前可是足足费了上百枚便携式火箭弹和两部机甲，最后还要再加上一个特殊的囚笼，才成功磨死狼王。 就算他有禁忌龙技也一样。 如果绝命龙系呼吸法、龙技真有能超越大境界的力量，这个世界绝对和如今有着翻天覆地的区别。 顾雷于是轻声叹息道： “诶，引力果然终究是差电磁力太远！” “哼，你知道就好，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呆着别动，否则到时只剩半个身体、不死不活、痛苦万分的话，可别怪我不顾念同学情谊。” 费奇眼中貌似尽是不屑，深处其实有点着急。 为确保万无一失，它头顶的那个消磁电浆弹已大到刚才的两倍，可它还是感到不放心。 时间不能再拖延，奈何顾雷刚才表现出的速度真是比鬼魅还吓鬼。 费奇因此又加上一句： “而且，如果你乖乖束手就擒的话，我保证放过其他人。” 顾雷眼神闪烁，貌似心动： “真的？” 费奇高傲地抬起下巴，信誓旦旦地回了一句“当然”，后又戏虐地在心里补上一句“才怪”。 顾雷貌似妥协的低下头。 然而，费奇没看到的是，在顾雷的嘴角，一丝嘲讽的表情的悄然浮现，并持续扩大。 等它从顾雷过久的沉默中发现不对时，顾雷已在强引力的牵引下猛地冲天而起。 只听顾雷表情狰狞地大叫道： “我信你个鬼！” 差不多同时，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吼也紧跟着从顾雷身后传来： “顾雷，接住它！” 费奇这才惊恐地发现，全身布满烧伤和红肿的小石头，不知何时早出现在顾雷身后不远处，正做出一个好像刚朝顾雷扔出什么的姿势。 费奇还在仔细分辨间，顾雷就借助视觉共享，不用转身就准确地接住那物。 费奇认出那物后，顿时惊骇欲绝： “中子撼星鞭！” 那正是顾雷几天前交给小石头的中子撼星鞭。 且如今，那把撼星鞭不仅没有像小石头之前对顾雷所说的那般，出现发热、漏电等现象，还散发着一股令费奇万分恐惧的危险气息。 费奇头顶上比人还大的消磁电浆团登时蠕动变化，箭似地射出十几道电浆流扫向顾雷高高举起的双臂。 它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中子撼星鞭在近几年的影视剧有点烂大街。 而它自然也知道，对付中子撼星鞭的唯一方法就是要在鞭子发威前解决掉顾雷。 消磁电浆化为十几条凶恶雷蛇转瞬即至。 可纵使如此，顾雷却连闪躲的意愿也无。 顾雷嘴角的微笑在费奇眼中比自己的雷蛇还要凶恶： 呵呵，对付电磁力，当然也该用电磁力。 费奇又如何能知，如今的中子撼星鞭早非原先的中子撼星鞭。 这回，顾雷一用精神力打开内部机关，鞭子的握柄顶端就有大量雷电忽地爆射而出，绽放出树冠一样的耀眼电光，将雷蛇统统打碎。 这样以后，才有密密麻麻的光点从其中蜂拥而出。 显而易见，现在鞭体内的每一个光点都已和过去大为不同，虽亦如群星般美丽璀璨，但却会不停放射出无法计数的粗壮雷电，就像一团狂暴的雷霆星云。 如今的中子撼星鞭，其实更该被称为雷霆震星鞭。 因为，其释放出的早不是电中性的中子，而全部是带正电的大量质子。 小石头开始是这样想的，既然鞭子里残余的能量不足以将全部物质维持在中子简并态，那便释放出部分物质，减小对能量的需求。 可一直到鞭子里的中子数量减少到不能再少的地步，残余能量仍是不够维持剩余物质维持中子简并态。 无奈之下，小石头就冒险地让里面的所有中子彻底衰变，干脆把不肯被束缚在中子里的电子全部释放出去。反正任一原子的质量都绝大部分集中在原子核，也就是集中在质子和中子身上。质子和中子的质量大致相等，却是电子的1836.5倍。 如此，既然电子想要自由，就不如干脆让它自由。反正它们存在与否都不影响撼星鞭的质量与威力。 所以，在承受了大量中子衰变时释放出的辐射后，小石头终于将这把中子撼星鞭大致修好。 所以，此刻的撼星鞭释放出的根本不是和中子星一样的纯中子，而是纯质子。 所以，这样的撼星鞭被称为“质子撼星鞭”，或是“雷霆震星鞭”，才更加合适。 “费奇，你给老子下地狱去吧！” 顾雷怒吼着，就像顶起漫天的雷火一样，将“雷霆震星鞭”举至最顶点。 何为电，不就是电子的流动嘛！ 而大量带正电的质子被浓缩在一起，就产生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电压，将周围空气分子纷纷电离，释放出大量粗壮的闪电。 片刻间，不仅费奇的消磁电浆被雷霆击碎，方圆数百米都是乱窜的闪电，就像下起一场真正的“雷雨”。 爆炸绵绵不绝、土石飞溅，附近的队员们又惊又喜地慌忙闪避，可怜的维塔利才刚被吵醒就又被电晕过去，连顾雷自己亦被电的浑身冒烟。 而不用等震星鞭完全成形，费奇的身上的消磁力场就已被接连不断的雷击撕扯得七零八落。 “不好！” 费奇转眼心胆具裂，疯狂地拍动翅膀、转身欲逃。 “不行，我还不能死，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但顾雷绝无可能答应。 “给老子去死吧！” 顾雷不顾全身越来越严重的麻木感，咆哮着拉下漫天雷霆，光丝拉拽着体积数量都远超自身的雷网，铺天盖地罩下。 雷霆像巨浪，像天罚，淹没费奇！ 费奇发出不甘而痛苦的绝望叫声，被雷霆震星鞭打成四分五裂。 “啊啊啊——，不——”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88荣耀-4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试射完毕，开始计算弹道。” “弹道计算完毕，开始统计误差矢量。” “炮台进行最后校准。” …… “世界终点号”的船员们紧锣密鼓地对弹道进行着最后修正。 这时，飞船离“铁卫1号”尚有上万公里。在当下距离，就算炮口仅仅偏移1度，炮弹的实际落点也会和预定落点天差地别。 可以想象在飞船和移民卫星间划一条虚设的直线，假定这条直线为一万公里，那么把这条直线以飞船为圆心轻轻摆动1度，它的末端会偏移多少呢？答案是17公里左右。 所以，在太空要用炮弹命中敌人的飞船，其实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太空会战中，无论敌我双方，战舰通常都要保持在秒速900公里左右。太快干脆就别打仗了。战舰与战舰间的距离动辄成千上万、甚至十几万、数十万公里，要打中对方比用高射炮打蚊子还困难。 况且，人从看见目标到扣动扳机，怎么都需要一个反应时间，普通人一般在0.2秒左右。就是说，等人锁定敌船再到扣动扳机，时间最少已过去0.2秒，敌人也早跑到200公里开外。 为此，各国太空军不仅对士兵的预判能力要求极高，还干脆把所有太空战舰内的手动发射扳机取消，改为内置的精神力感应模块，以尽可能缩短反应时间。 萨尔罗全副武装地坐在舰长席上。 看到船员们训练有素，他内心不由升起一股浓浓的自豪感。 民兵团不是正规军，征收到的兵员素质也不高，能把这艘有史以来最难操作的新式太空战舰熟悉到这地步，确实是很不容易的。 “不过，这样一艘战舰也给了我们前区民兵团而不是正规军，也说明我们的司令——埃尔文侯爵，的确是深得总统阁下信任啊！” 萨尔罗略微有些惬意地从座位旁的暗格中拿出一个崭新的金杯，奖励性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杯茶明明温热，却没冒出丝毫水汽，连青翠的茶叶也未有浮到水面，皆自在飘动在茶水中。这自然是萨尔罗用龙气控制的。 飞船内部没有重力，怕水从被子里自己漂出去，一般的船员哪怕境界够，喝水用的也是一个自带吸管的密封水壶。 而萨尔罗之所以能用杯子喝水，却不单因他是舰长。最重要的是，萨尔罗可是一个有爵位的贵族。普通的萨尔罗可以，但萨尔罗子爵是绝不能当众用嘴巴吸水的。 这有损贵族风度。 甚至，在蓝日星系，一直以来，贵族能不能成为太空军，能用杯子喝水才是通行的最低标准。 萨尔罗风度翩翩地控制龙气，把杯子里一起被禁锢住的茶香送到鼻端，品一品后，方轻轻抿一口。 合上杯盖后，品味着唇齿间的留香，他顿时有种感慨如泉水般涌出的感觉。 说来，不只他们今天驾驶的战舰是一艘新式战舰。值得他感慨的是，这艘战舰所配备的高能电磁炮，也是尚处于实验阶段的最新式电磁炮“荣耀-4”。 “荣耀-4”的后缀4正说明它是荣耀系列的第四代。如今卡缪拉太空军的大部分新式战舰，以及紫枫太空军的许多老式战舰，大部分用的还是“荣耀-3”。 而荣耀系可以说是现今所有武器中最光辉的一个系列。该系列的第一代“荣耀-1”，曾被卡缪拉人和不少紫枫人称为“共和之光”，乃至“文明之光”。 其不仅彻底改变了太空战的型态，更是因助力各移民地摆脱帝国统治而青史留名，在史书上拥有不可动摇的重要地位。 在卡缪拉共和国独立前，尽管那时的太空战舰速度只有数百公里每秒，但一来彼时电磁炮技术以及炮手素质亦不高，二来当时的太空战舰都隶属当时唯一的国家——西海帝国、只需对付装备简陋的非政府武装——太空海盗即可，是故那时的太空战舰上，主炮统统是威力偏低、但射速远超电磁炮的高能激光炮。 直到卡缪拉共和国独立、卡缪拉太空军正式成立，状况才被打破，激光炮的统治地位很快被革命性地推翻。 不过起初，在卡缪拉太空军内部，是延续帝国战舰旧制、用激光武器作为新战舰的主武器，还是改用电磁炮，其实也发生过非常激烈的争吵。 毕竟那时，已知最先进的电磁炮，炮速也不过每秒1.7万公里左右，远低于激光在真空中飞行的速度。激光是光，光速是30万公里每秒，没有任何有质量的物体能超越。 问题是，帝国可以在太空战舰上配备激光炮用来打击太空海盗乃至卡缪拉共和国的战舰，但卡缪拉却难用激光炮来摧毁帝国的战舰。 当时帝国的太空战舰仍是全星系最先进的，装甲中太阳金属的含量也仍是最高，不仅各种顶级武器装备齐全，防御力也是极高。 能击毁太空海盗乃至两国联军的太空战舰的激光炮，却仅够在帝国战舰身上开出一两个微不足道的小孔。只有电磁炮有足够威力摧毁帝国的庞然巨舰。 只可惜电磁炮炮速太慢，在太空的命中感人。 总之，二者各有优劣，而卡缪拉军队高层则围绕着二者孰优孰劣争论不休。 两个方案在军中各有支持者，人数旗鼓相当，两派领袖正是后来领导卡缪拉共和国打赢一战的共和国政军双星——阿穆里和瓦连京。 阿穆里死心支持电磁炮，瓦连京坚决拥护激光炮，双方态度皆万分强硬。加上又掺杂进财阀斗争，导致两派都不肯丝毫退让。而帝国的50万讨伐大军也正在亚历山大侯爵的带领下，步步逼近。 情况越来越危急，后真差点让初生的共和国步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等纠缠不休的两派想到该赶快和解时，帝国遮天蔽日的庞大舰队早逼近墨神星、不日就将抵达第二小行星带，但共和国一方还连战舰的设计图都未能确定。 形势万分危急。 幸好，这时一个本名不见经传的科学家突然站出来。他既彻底解决了两派争端，还力挽狂澜，帮助共和国轻松赢得随后的独立战争。 他便是共和国独立战争中的第一功臣——伯利亚-马塞尔侯爵。 当时还是伯爵的马塞尔成功利用太阳金属那时还不为世人所熟悉的第二个重要特性——高维化特性，开发出一个十分特殊的装置。 众所周知，影响物质惯性大小的唯一因素就是物质的质量。质量大惯性就大，反之则小。质量越大的物质就必须要越大的力才能改变它的方向或速度。 所以要继续提高炮弹的速度上限，要么就得继续强行增大能量供应、增强电场推力，要么就得继续减轻炮弹的质量，且那时这两个方案都已经碰到天花板。战舰挤不出更多的能量给炮台，炮弹也小到不能再小。 其他相关专家经过连番艰苦实验，都没能突破瓶颈，只能绝望地放弃了。他们皆言即使突破了也提高不了太多速度，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可马塞尔偏不信邪！ 在其他专家都在忙着帮联合作战指挥部的官员党同伐异时，他依旧不屈不挠、一直在默默继续进行艰苦卓绝的相关研究。 终于，就在第二小行星带即将被从帝国飘来的庞大钢铁阴影笼罩之时，马塞尔成功利用高维化后物质质量会进一步减轻的特点，发明出能大幅减轻炮弹重量的高维化轻量特化装置。 这样，既不用增加能量供应，又不用缩小炮弹体积，共和国军队就成功地大大减轻了炮弹的质量！ 一夜之间，蓝日星系电磁炮的炮速上限从1.7万多公里每秒，提升到了震撼世界的3万多公里每秒，翻了近一倍，达到光速的十分之一。 这不单一举解决了“战舰主炮速度和威力无法兼顾”的问题，更是连更之后、即独立战争后的一战，连整个世界的未来，都因此受到无法估计的深远影响。 更之后，当帝国讨伐部队接近第二小行星带时，因新式炮弹受高维化影响而发出辐射光，加上速度过快，看起来就和一道笔直的金色激光没两样，自持战舰装甲厚实的亚历山大侯爵这才说出如下举世闻名的蠢话： “各舰不得回避，注意，闪躲有辱陛下威严，我命令各舰不得做出任何回避动作。” 于是，就在亚历山大奇怪这激光好像太慢了点的时候，帝国部队自顾自减速、不闪不避、被金色的流星群打成无数比太阳还要炙热的火球，盛放出彼世纪最昂贵、最华丽、对星系发展影响最大的一场旷世烟火。 这便是历史上极其著名的“第一次赞巴鲁克防御战”，又称“赞巴鲁克大捷”。 是役，帝国246艘太空战舰全军覆没，50万帝国讨伐部队官兵尸骨无存。帝国本土愁云惨淡、暗流涌动，爆发了著名的“五万逼宫”事件。 而卡缪拉、紫枫两国则正式宣布立国成功、正式恢复共和，举国狂欢、欢歌笑语，连还在举棋不定的海瑟联邦也是喜气洋洋。常年饱受帝国本土剥削压榨的各移民地民众终于盼到了这曙光降临的一天。 而在这场极具传奇色彩的战斗中，发挥一锤定音功效、彻底终结帝国残酷殖民统治的伟大电磁炮，就是荣耀系列的鼻祖——“荣耀-1”。它被一些历史学家称为“有史以来最光辉伟大的破坏兵器、是捍卫民主共和的荣耀之剑”。 而马塞尔之所以被称为“荣耀之父”，实则也有着极其重要的第二层含义——“荣耀的共和国亚父”。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89荣耀不再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如今，还有谁知道“荣耀之父”不止是荣耀系列电磁炮之父，其实还可以说是荣耀的共和之亚父？ 甚至，才区区30多年过去，如今还有多少人，哪怕是能记得“荣耀之父”全名？ 苦涩的茶水就好似人类那充满灾祸、暴力以及谎言的浩荡历史，而和平和欢乐则就像这苦水间若隐若现的屡屡甘泉一般，似有实无。 萨尔罗内心不由地生出无限感慨，并渐渐浮现出一丝嘲讽的表情： 呵呵，在今天的共和国内，凡民虽仍知“荣耀-1”，却竟少有人知“荣耀之父”是马塞尔。 几十年过去，马塞尔依旧是贵族圈的一个禁忌。他的名字一旦在聚会时不慎被提起，至今仍容易引起冷场，又何况是在社会底层。 尽管在第一次赞巴鲁克防御战中，马塞尔差不多是凭一己之力拯救了整个卡缪拉共和国，立下不世奇功。 但在帝国卷土重来的第二次赞巴鲁克防御战，即“赞巴鲁克大溃败”中，实在有太多贵族因联合作战指挥部的错误决策而牺牲。 许多贵族老夫妇到今天仍走不出失去独子乃至独女的阴影。一些没老伴的更是承受不住老来孤苦伶仃，绝望自杀者年年不鲜。 而很不幸地，那时刚刚晋升为侯爵的马塞尔，才风光没多久，就沦为大溃败的罪魁祸首，或者说，替罪羔羊。 不过和马塞尔夫人的想法有点出入的是，这实际上不全是由于马塞尔交友不慎。阿穆里大公爵那时确实没现在这般一手遮天的本事。 诶，谁叫技术人员好欺负呢！不太懂政治，还单纯！ 看着舰长席左边扶手上小屏幕，萨尔罗嘴角的讥讽之意愈发浓郁： 还真是可怜呐！不仅受整个联合作战指挥部诬陷，被剥夺一切荣誉，还受那么多人恶毒诅咒。老后更是竟连自己呕心沥血设计出的武器，都被底下最受信赖的研究员窃取，变成他人之成果。听说他现在身心都受到巨大打击，已有点疯癫，真是惨不忍睹呐！ 小屏幕上显示的正是“荣耀-4”的详细技术参数，在那密密麻麻的数据和说明中凝聚的，正是设计者日夜不息、勤奋泼洒的点点心血。 辛苦耕耘出的作品就等同于设计者的孩子，甚至等同于设计者的生命，被剥夺设计对一个设计者来说无疑是最残酷痛苦的一种刑罚。 萨尔罗又似嘲讽又似叹息地轻轻摇了摇头： 一个龙人、一个对国家有大功的龙人、一个侯爵，居然会被一个猿人愚弄欺凌到此田地，大众果然历来都既薄情又愚蠢。稍加引导就被骗得团团转，完全忘记自己的恩人到底是谁。就算贵族亦能好到哪去？为所有人付出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不感激！人往往只会记住对自己特别好的那个。服务于一个大集体绝比不上追随一个明主！呵呵，共和比集权更优越？真是何其可笑！ 萨尔罗的目光徒然变得锐利而凶狠。 他的回忆至此结束，而他的船员们也很快做好了校准工作。 “报告舰长，‘荣耀-4’校准完成，特殊弹头‘星河’已装填完毕。” 萨尔罗扫了一眼传过来的数据，心算一遍后便在屏幕上连点三次，标出要射击的三个要害位置。 理论上讲，只要电磁炮在准确时间准确命中这三个位置，“铁卫1号”就会顷刻粉碎，里面的任何人都绝无任何生还可能。 “荣耀-4”即将发射的“星河”，真是非常可怕的3枚特殊弹头！ 指定完，想及“从上报到即将彻底解决异常才过3天”，对比自己过去在国会派主管部门时感受到的拖沓，萨尔罗愈发庆幸和自得： 显然，我选择跟随的，正是一位明主。他过去一直都是对的，现在也一样。我们将在他的领导下，继续登上前所未有的新高峰，直至登上星河之巅！总统派万岁！总统阁下万岁！ 然后，他有些狂热地命令炮手正式射击。 就让这曾开启新共和时代的所谓荣耀之剑，来劈碎它所再造的虚伪共和制度，作为属于我们和总统阁下的新时代之序曲吧！ 但这时，带着愤怒的女声骤然从公共频道传出，响彻整个舰桥： “我乃克林斯曼家族的克林斯曼-伊曼，现正式向贵舰发出质询，贵舰是否可知，刚刚遭受你们炮击的“铁卫1号”，乃‘铁卫3号’众学子进行考前集训之地？你们可知，里面现仍有数千名未成年学生！” 这声音初听如黄莺出谷一般美好，最后却如雷霆般落地，像铁锤一样狠狠敲打在“世界终点号”的众人心头。 除萨尔罗外，许多人登时惊慌失措。 “舰……舰长！” 想到刚才一炮下去或许已有孩子死亡，炮手眼前刹那一黑、满头是汗。他慌忙求救似地转身看向萨尔罗。余人亦纷纷转身。 与集训、试验等有关的一切都是机密，包括炮手在内的其他人，绝大多数人的确是不知情的。而知情的这一秒自然也装作不知情。 不知情者，哪怕是知情者，都在隐隐期盼萨尔罗反驳。可萨尔罗见此，表情一冷，一句话都不再多说。 萨尔罗面无表情地冷冷环视一周，最后无言地紧紧盯着炮手一人，目光坚决而冷酷，仿佛在无声地狠狠命令道： 开炮！ 炮手下意识地转身、就要按照命令继续开炮。但精神力一联系上控制台内的感应模块，他额头上的冷汗就越来越控制不住。 黄豆大的冷汗转眼浸湿眉毛和眼帘，炮手不由张大嘴巴喘息。 他再次硬着头皮转身看向萨尔罗，像呼吸不过来一样地哀求着萨尔罗。而萨尔罗依旧冷着脸，表情一变不变，目光愈发坚决狠辣。 整个舰桥刹那沉默下来，只有没得到回应的伊曼继续在公共频道里怒斥着： “我再次对贵舰提出正式质询，你们到底对此是知还是不知，若不知，就给我马上停止炮击，并配合我舰对学员们进行救助。若知，你们到底把这数千学生的性命置于何地！” “……” “你们可还有身为军人的荣耀感？何为军人，即使我一个弱女子亦知，军人是守卫国民的剑和盾，身上肩负着保国卫家的重任。可是你们居然开炮屠杀一群未成年学生，你们难道不会感到为此羞愧和不安嘛？” “……” “总之，包括我现在的每一句话在内，无论你们到底是知还是不知，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已被我舰忠实记录下来，并正实时转播给国会。” 伊曼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锤又一锤地继续狠狠砸在舰桥里每个普通船员的心头。 不用想，既然萨尔罗敢继续开炮，里面就肯定不可能是贵族学子，只能是平民或精英学子。而炮手、而这艘战舰里全部船员，除萨尔罗外全是精英，全是猿人。 民兵团中贵族官兵的比例本就远不如正规军。 因此说实话，要这些人继续开炮的话，他们每个人真都有点不忍心。 谁愿满手鲜血？谁愿千夫所指？ 奈何，萨尔罗依旧不言不语。 其目光越来越不耐、也越来越冷漠可怕，其中隐隐翻涌着的，是能让下位者生不如死的恐怖能量。 最终，炮手表情扭曲地用力闭上嘴巴。 炮手猛地转回身去，而其他人也跟着相继转身。 “我最后奉劝各位一句，即刻解除武装，并接受我舰调查，否则你们必将受到国会最严厉的制裁。” 可惜，无视伊曼言辞激烈的警告，曾经辉煌无俦的荣耀系列再度咆哮开火，一道金光准确命中“铁卫1号”这颗曾经同样荣耀的老移民卫星。 “铁卫1号”发出垂死般的无声哀嚎。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90速度即能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去死！” 顾雷双手紧握撼星鞭，拉着漫天雷霆重重甩下。 由于浓缩在鞭体内的物质大量被排放出去，撼星鞭的重量或许大不如前，可依旧不是费奇这个初生的混沌使徒能扛下的。 “不要！我不要！” 费奇鼓荡起如云如雾的大范围混沌，疯叫着转身狂逃。它试图借助混沌的防护和遮掩逃出生天。 “我还不能死！我绝不能死！” 费奇表情扭曲地遁入无边黑雾。 但才眨眼功夫，不仅浓浓的遮天混沌，就连费奇浑身包裹着的厚厚消磁力场，也被数不尽的滚滚雷霆层层轰成粉碎。而此时长鞭的主体还尚未挥至。 等那一道细细的光丝真正临体，光那密集得恍若滔天巨浪的道道惊雷就让费奇承受不住。它被电得痛叫都喊不出，瞬间身体僵硬，冒着青烟直直下落。 而顾雷这才双目通红地解除高维化，释放出撼星鞭的全部威能。 “给我去死！” 一声比滚滚雷鸣的还要巨大的爆炸声骤然响起，鞭梢登时亮起明亮的黄光。 虽然现在的撼星鞭的确没能力将原子核击碎，可这又如何？能震断原子核里的强作用连接就释放核能，不行，震断电子和原子核间的电磁作用连接就释放电磁能，依旧足够斩妖除魔。 在鞭稍迅速而猛烈的抽打下，空气分子纷纷破碎，变成带电的等离子体，形成一股炙热的等离子冲击波，将费奇撕裂吞噬。 不—— 费奇破碎的眼神中充斥着深深的绝望。它的翅膀、尾巴、两条腿和左臂，尽被能熔钢化石的强大热冲击撞断。 “嘭”地一声巨响，等离子冲击波包裹着费奇残破的躯体，在地上炸开一个巨坑。而它的断肢则早在半空中就被完全烧毁，全身通红，显是被大面积烧伤。 接着，费奇残破的躯体撞到地上又猛地反弹几下才停下。 费奇又痛苦地惨叫几声，才头一歪，一动不动。 顾雷正要上前检查，伊曼却恰好给他发来一条十万火急的信息： “顾雷，快通知大家马上去避难！不，是立刻，一秒都不能耽搁。” …… 高能电磁炮的威力很强，比核弹的威力还大，这在蓝日星系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概念。 可电磁炮的炮弹长什么样、有多大、有多重，这些大部分民众其实是没具体概念的。 这一来是影视游戏的持续误导。 长久以来，为给观众营造出更直观、更震撼的视觉冲击，影视游戏总喜欢把电磁炮弹做得体积又大、质量又重，还越奇怪越好，务求让观众看一眼就觉得“这个炮弹好吓人、好可怕哦”。 二来则是近年局势越来越紧张、武器更新换代越来越快，炮弹根据实战需求不断调整，大小正直线缩小。 总之，现在普通的高能电磁炮弹，实际上不仅长相平平无奇，连体积和重量也格外娇小无害。 就拿最有代表性一点的来说吧，如今绝大多数太空战舰使用的电磁炮弹，质量统统在10贾克左右。 这个重量是一种什么概念？或者说可以拿什么来对比呢？ 答案是，它大概就相当于两个饮料瓶盖的重量，连一个鸡蛋都不如。一个鸡蛋也有七八十贾克。 然而，速度即能量！ 就算是这样小小一枚才和大口径步枪子弹差不多大的弹丸，当它被加速到3万公里每秒时，它的动能就已经超过许多小型核弹，要1000多吨高爆炸药同时爆炸才能产生那么巨大的能量。 是故，尽管高能电磁炮弹的体积非常小，可战舰主炮的炮管往往还是制造得又长又粗，炮口也开得非常大，就怕炮弹没出膛先碰上炮管，把炮台炸毁，严重的甚至可能连累整艘太空战舰解体。 就比如“荣耀-4”的炮管，就长达32.7贾米，最粗的地方足有1贾米，炮口直径亦有0.7贾米。 那能同时吞掉两个人的巨大炮口，就宛若一个通往地狱的时空裂缝，黑洞洞的，时刻散发着幽深的黑暗气息。 而在黑暗的深渊底部躺着的“星河”，却竟是一颗重只1贾克，比小口径步枪的子弹还小的特殊金色弹丸。 …… “我再次警告……” 伊曼还在重复自己的威胁，舰长却瞬间失态，发出震惊异常的吼声。 “小姐，他们要开炮啦！” 伊曼张开的小口一僵，转头就看见让她花容失色的可怕一幕。 此刻，“荣耀-4”本来黑洞洞的炮口正冒出越来耀眼的金色光芒，危险得令人窒息。那是电磁炮弹被不断高维化的证明，是正式开炮的前兆。 下一秒，“荣耀-4”炮口徒然增亮，那是高维化骤然加快的表现，也是炮弹开始急加速的表现。高维化程度还会随着物质速度加快而自动加深。 接着不到一秒，炮口像爆炸似地一闪，一道金线笔直射出。 在炮弹出膛的一刹那，炮弹自然也被加速到顶点，此时炮弹高维化程度最高，辐射亦最亮。 转眼，炮弹就像一道笔直的金色激光一样“唰”地命中并穿透“铁卫1号”的左端。 但如果你以为电磁炮弹的威力仅止于此，那就大错特错！ 这枚电磁炮弹和撼星鞭的作用机理一样，都是依靠强大的动能来撞碎原子核，释放核能，进行次生攻击。 毕竟影响动能可不单单是质量，还有速度。而这枚重区区1贾克的弹丸，它的速度居然高达27万多公里每秒，超过0.9倍光速，远超全星系其他所有电磁炮弹。 其所蕴含的动能就相当于两万多吨高爆炸药同时爆炸，和飞针命中人体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飞针若没伤到脏器、主动脉、大脑等要害的话，穿透人体就完事，人依旧可以活蹦乱跳。但“铁卫1号”被这枚超高速电磁炮弹击中后，是不可能有这种幸运的。 几乎就在“铁卫1号”被穿透的同一瞬间，在“铁卫1号”被金光射出的两个对穿的伤口上，金光尚未开始消散，这两个地方就同时爆发出更耀眼的强光。 就恍若有两颗太阳快速升起一样，创口附近的岩体轰然被光球强行顶开。细小的创口以惊人的速度开裂爆炸。无数巨大的碎石呼啸着像炮弹一样射出。 由于这枚炮弹所蕴含的能量远超安迪之前所用的老旧撼星鞭，瞬间就粉碎了大量的原子核，核反应接连不断地大规模发生。 核弹的核反应哪里不同于核发电站的核反应呢？不就是核反应的规模与数量吗！ 连续发生的核反应终于形成链式反应，最后真就像两颗核弹爆炸一样，在卫星被洞穿的两点上造成快速而凶猛的连锁破坏。 像大坝决堤一样，大量的光子短时间内源源不断地冒出，两点耀眼至极的亮光顷刻扩大为喷涌的强光，点状的伤口一晃眼就撕裂扩大为两个巨大的致命伤口。 大片大片的岩体连着里面的合金骨架一起被冲开，“铁卫1号”真就像被两颗核弹夹击命中一样，被一道细细金光炸开两个直径三四十公里的骇人大洞，露出里面的“内脏”，通红的“内脏”。 并且，这仅仅还不过是一个开始。昭示毁灭的星光，唯有在卫星内部，才能清晰看见。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91唾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看了眼在远处一动不动的费奇，没怎么犹豫，就转身离开。 之前那阵地动山摇实在可怕，加上伊曼一秒也不能耽误的特别强调，他二话不说地奔向那些受伤的兄弟。 对现在的顾雷来说，兄弟们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他已无法容忍再有任何一个兄弟、任何一个同学在他眼前死去。 毕竟，大家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地步的呀！ “大家没事吧？大家有没有事？” 顾雷急匆匆地冲了过去。 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千万不要再出事啦！ 还好，得益于吴雪莲调配的药剂，又经过一点时间调息，大家都好转不少。在受伤较轻的队员帮助下，所有人都很快站了起来，唯有维塔利晕得有点死。 “没事的，顾队。” “是啊！放心，大哥，我们没事的。” “对，我们没事。” …… 尽管笑起来依旧有些痛苦，大多数人的表情还算轻松，皆有劫后余生的侥幸和对汹涌雷霆的震撼。那眼中的信任更是近乎于崇拜。 看着一张张布满灰尘和血迹的质朴笑脸，顾雷干涩的眼睛竟再度有些湿润。 他用力抹了抹不争气的眼睛，略微“呜咽”地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突然，他下意识地一把攥住要离开安妮。 “你要干什……” 可话没说完，顾雷就勃然大怒。 顺着安妮要跑过去的方向看去，他这才发现，原来费奇竟还没死透，正在地上狼狈挣扎着。 顾雷就像要把手陷进去一样死死抓住安妮手腕，一下就睁大眼睛瞪着安妮。 安妮又急又疼，不禁眼泪直流，但这刻的顾雷不仅毫不怜惜。 “你管他干什么？怎么？你还想去救他不成！” 安妮不答，只是低头抹着眼泪。这令顾雷愈发感到愤怒： “好，我就马上去杀了他。” 抬头见顾雷真地杀性大起，安妮又慌忙摇头，努力想要拉住要去补上一刀的顾雷。 奈何顾雷太生气、力气太大，她眼看就要拉扯不住。 而余人自然没帮她的，反而都有点怪罪乃至生气。 不过，顾雷恼才挣脱安妮的手，却惊觉小石头不知为何失去知觉，正生死不知地趴在远处地面上。 “不好！” 他惶恐地急急奔去。其他人也急忙转身，他们或互相搀扶或一脚高一脚低地紧跟其后，维塔利则被一个队员背了起来。而安妮想了想，也不敢去帮费奇，还是跟了上去。 “小石头！小石头！” 顾雷一把小石头翻过来，便见小石头不仅全身红肿、布满烧伤，七窍也源源不断地冒出血来。 “小石头，你，你没事吧！兄弟，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有事啊！” 顾雷声音颤抖地给小石头灌下一管能促进细胞分裂再生的特效药剂，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其他人也相继围了上来， 所有人都内心忐忑地紧紧盯着小石头。 只要是从小生活在移民卫星里的人，就都能轻易认出，小石头这种表现是受过量辐射照射后才有的高危症状，或许随时可能丧命。 幸运的是，小石头的症状因药剂而渐渐得到缓解，肿胀慢慢小了一点、呼吸也缓缓平稳下来，至少暂时不虞有生命危险。 而见小石头虚弱地慢慢睁开双眼，顾雷连松口气的时间都没，就立刻把小石头交给其他队员照顾，并严加嘱咐道： “快，快，你们快带着小石头去最近的避难所。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谁也不知道下一发炮弹什么时候会来。” 小石头的紧急情况又令顾雷感到一股紧迫的危机感，一时就顾不上还在原地丑陋且无力地挣扎着的费奇。 “是！”…… 队员齐声应和，可见顾雷就要往和大家相反的方向离开，一个队员不由疑惑道： “顾队，你这是干嘛？用通讯器通知他们不就好了。” “不行，雪莲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必须亲自去看看。” 说完，不等大家再说什么，顾雷就欲大步离去。 但又没跨出几步，他就远远见到吴雪莲正背着一个伤员迎面赶来。且在她身后跟着的，正是营地里的其余队员，浩浩荡荡。 吴雪莲怎么也是一个见多识广、才思敏捷的龙人，早在第一次炮击后与顾雷传讯警告前，就已经组织大家开始紧急避难了。 吴雪莲抬头遥见顾雷全身完整、精气十足，嘴角也登时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一丝放心下来的笑意，但随即就被刻意隐藏起来。 “雪莲，干得漂亮！你真是太厉害啦！” 或许是还远，没注意到吴雪莲的刻意疏远，又抑或是不在意，顾雷开心地大声盛赞起吴雪莲的高效。 而吴雪莲带着其他人走进后才听清他说什么，淡笑着摇了摇头： “谢谢顾队夸奖，我们快走吧！” “嗯！” 这时可没闲工夫停下交流，刚过来的队员们尽管疑惑周围为何一片血腥狼藉，也只得强行压下。几十个队员加速跑过来、主动背起那些受伤的血心队队员，哪怕受伤不重地也被他们强行扛起。 “诶，诶，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别动，你受伤啦！” “我伤得又不重。” “诶，别，我不需要啊！” “对，我也不需要，哈哈，你挠到我了，你挠到我了。” “闭嘴，别啰嗦！否则我马上给你来一针。” “哦！” …… 这次，过去有些畏惧血心队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的其他队员们，难得地强硬起来。小护士们更是分外强势，比母老虎还凶。 于是，大部队卷起小部队，大家团结互助、在顾雷和吴雪莲的带领下，齐步奔向最近的那个避难所。 当大部队远远路过费奇身边时，费奇已完全停止挣扎，并露出布满烧伤的人类体貌。 他不仅残缺严重，浑身还遍布着血迹和烧伤，看起来相当可怜无助。 他一动不动地仰躺着，眼神黯淡无光，好似已彻底绝望，只是嘴上好像还在不停重复着“我不能死”之类的话。 安妮还在犹豫挣扎，就有不明真相的人下意识地就想离队去救费奇。 而感应到这份善意的费奇，眼里也登时就恢复了一点神采。他纠结一阵，强压下内心屈辱，转头对欲伸手救援的那个队员投去摇尾乞怜一般的目光。 我还不能死，我还不能死，我还有那么多仇没报呢！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绝不能死！ 但那人才离开队伍，就有血心队的队员赶紧怒吼道： “别去救它，它早就堕落成魔物啦！” “对，别去救它，就是这个魔鬼杀了我们好多兄弟。” “是的，不许你去救它。” “不许救它！” …… 参与过刚才战斗的队员们纷纷出言咒骂。而其他队员虽感震惊，可自然也更愿意相信血心队。不少人当即就对费奇由怜悯转为憎恶，冲动点的还远远对费奇吐了几口唾沫。 转眼，再没人想去拉费奇一把，就连安妮也因害怕顾雷对费奇痛下杀手而不敢出头。 费奇仍兀自不愿放弃。 他用卑躬屈膝的哀求目光看向经过的每一个人，还哪有过去即使疯狂也不愿舍弃的骄傲。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92让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远远走过费奇身边的时候，顾雷再次为使徒的强大感到无比震惊，不由起了浓浓杀心。 这时的费奇虽受到那样的重伤，身体严重残缺，但呼吸居然还算有力，血也很快止住了。 没翻开混沌圣经瞧一眼的他自然不可能知道，纵是残缺的圣经，也能让如此残破的费奇依靠吞噬他人而重获新生。若非他们人太多的话，费奇早冲过来先吃掉几个人再说。 但动杀心归杀心，顾雷又瞥了费奇一眼后，就不再理睬。 即将回归人命大过天的法治社会，行事的逻辑思维自然也得赶紧调整回来，可不能随随便便当众杀人。毕竟人多眼杂，这好几百人里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死心塌地。 顾雷仅仅把安妮的手攥得更紧，而费奇虽然可怜兮兮、低三下四地看着路过的每一个人，却唯独不肯去求忍不住不停抹泪的安妮。 最终，就是心肠最软的女生，也没对费奇伸出援手。而费奇眼中的光芒也再度黯淡下去，真正濒临熄灭！ 过了有点漫长的数分钟，大家这才急急赶到最近的避难所。 可让众人感到惊慌不已的是，由于设备年久失修，这个本可容纳上千人的避难点，今时竟仅仅只能收容上百人。 而此刻站在这个避难所门口的，可足足有着近700人呐！这该怎么办呢？ 这时每个人都多少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危机气息已经愈来愈浓郁，皆愈来愈慌乱。 其中，作为领导者的吴雪莲更是深感自责！她本是对这种情况是有所预料的。 问题是，另一个最近避难点就在第一声炮击声传来的方向，有较大的被波及危险，她这才不得不把所有人都带到这里来。没想到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这时的情况万分紧迫，顾雷也没空安慰满脸阴郁自责的吴雪莲。他首先命令大家把伤员送进去，而这一下就去掉了七八十个名额。 接着，就在顾雷决定让女生跟着进去的时候，大家却不约而同地纷纷把血心队的队员们相继推进避难点。 “诶，诶，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放手，我叫你放手！” “住手！快住手！” …… 看到其他队员不言不语地强行把自己往门里推，血心队的队员们不禁又是感动、又是着急。冲锋在前已成为他们的一种习惯。大家越是把他们往后推，他们就越想往前冲。 奈何任他们怎么推辞挣扎，大家就是闷着头用力把他们往里面塞。血心队的队员们急得哇哇大叫，脾气暴躁的干脆破口大骂。但其他人就是埋头用力，一句话也不说。 这里大多数队员都是没爹教没娘管的孩子，又缺乏老师言传身教，都不太会说话，实在不懂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才比较清晰自然，只能靠整齐强硬的一致行动来表达他们对血心队的感激和爱护。 最后，双拳难敌四手，血心队的队员们都被无奈地推进了避难所。连顾雷和吴雪莲也被一起塞进门里。 怕血心队跟着闹腾，他们也不好拒绝。 血心队的队员们的确已经为整个队伍牺牲太多，两人又怎好意思叫他们继续为大家付出。 甚至顺带着，连安妮也被一个顾雷还算熟悉女生塞到他怀里： “哈哈，还有你的小公主，我们怎么忍心叫她和她的骑士分开呢！” 这个女生正是当初被顾雷从虎口救下的昆娜。 这样整个避难所就基本满员，只剩下寥寥几个名额。 于是，心怀愧疚的吴雪莲便站出来： “现在还有几个名额，来，再进去几个女生，其他人赶紧跟我去下一个避难所。” 她说是要带着其他人去另一个避难所，实际上却是想把自己的位置让出去。不想昆娜二话不说就把她推了回去： “够了，雪莲，真得够了。” “昆娜，我是贵族，这是我身为贵族的责任。快，我们没时间啦！” 吴雪莲说着就再度上前，不想被昆娜越加用力地再次推回到顾雷身边。 “昆娜，你别闹！” 吴雪莲不禁有些生气，而昆娜则毫不在意，反而真诚地说道： “雪莲，谢谢！真的，你已经为大家付出那么多，你们已经为大家付出那么多，所以这次，务必让我们来保护你们，来帮帮你们吧！” 昆娜身后的女生们纷纷应和。 “是啊，雪莲！” “雪莲姐姐，偶尔就让我们帮你们一回吧！” “是啊，雪莲，该我们来帮你啦！” …… 而男生们虽都不说话，可或腼腆点头或抱住双臂或假装无所谓，可皆坚定地不肯进去。有个觉得自己不过是断了条小腿的彪悍哥们，更是硬拄着拐杖，悄咪咪地从吴雪莲和顾雷身后又钻回到了人群中。 吴雪莲见此，眼睛一下就湿润了。她只觉得自己这几天留下的泪水比以往好十多年加起来都多。 “可是……” 昆娜上前一步，一边帮吴雪莲擦拭眼泪，一边开解道： “好啦，没什么可是，不是可能被炮击波及吗？那个避难所怎么也顶得住一两枚核弹的。” 接着，顾雷也不再给吴雪莲拒绝的机会，站了出来： “好，谢谢大家，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你们也快去避难吧！” 说完，顾雷又强拉了几个女生和两个男生进来，那两个男生正是米坚卡的两个兄弟。 然后，在剩下最后一个名额的时候，顾雷又感到有点难办了。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对查查林的承诺，而难办的则是狗牙并不是血心队的成员。 米坚卡的两个兄弟加上安妮，这三人都可以说是因为顾雷的私人关系才得以进避难所的。而云梦有句古话叫“事莫过三，过犹不及”，所以他实在不好意思再拉狗牙进来。 没空多想，顾雷就把手伸向昆娜，但昆娜却有点不舍地避开了，反而把狗牙推了出去。 “别，别，你别忘了这边还有一个独自灭了大半个狼群的大英雄！” 这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的可爱女孩呀！只根据顾雷貌似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她就准确判断出了顾雷的心思。 并且，即使忍不住为顾雷把手伸向自己而感到开心，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把位置让给了狗牙。 这里面当然有对狗牙感激的成分，可又何尝没有爱慕顾雷的成分！不说顾雷救过她，更早一点，谁又会去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合影。 只是令少女有些难过的是，骑士已找到他要守护一生的公主，而那个公主却不是她。 昆娜有些开心，又有些想流泪地把狗牙推进门去。 就是狗牙自己倒是满脸不在乎。 自从两个兄长死去后，特别是狼王死后，他身上的活力正逐渐消逝，恍若行尸走肉。 这就让昆娜有些吃力。而见昆娜推得辛苦，又有几个记起狗牙贡献的男同学过来帮忙。 感受到一双双温暖的手掌在身后推着自己，狗牙无神的眼睛不自觉地又慢慢回复了一些神采与活力。那感觉有点类似过去哥哥强行把自己从爸爸棍棒下推开的时候。 终于，等该进去的人都进去了，大家才像总算放心了一样，纷纷转身前去避难。 而顾雷和吴雪莲则不放心目送着他们远去。 注意到那个本都进去了的残疾队员又被一名队员搀扶离去，二人真是哭笑不得，不由相视苦笑。 直到昆娜回头见着，无奈地朝他们喊了一句“放心，要不了几分钟”，顾雷和吴雪莲这才转身进去，还是因为怕昆娜挂念。 不过，顾雷才转身，身后却又传来昆娜鼓足勇气的大声叫唤。 “顾雷！” 顾雷和吴雪莲一齐疑惑地回过头来。昆娜把双手像喇叭一样合在嘴前大喊道： “回去一起去酒馆喝一杯呀！” 顾雷一愣，见昆娜脸红红的有点小可爱后，开心地笑了起来，大声回道： “好！” 旁边的吴雪莲瞬间破相，貌似有点吃味，下意识地就要用手去掐顾雷。而昆娜的脸则更红了。 然而，昆娜还未来得及转身，一道穷凶极恶的金光就骤然在其身后数十公里处冲天而起，把整个天地竖向割裂为两半。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93星河幻灭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荣耀-4”所用的高能电磁炮弹——“星河”，真是一枚异常特殊的炮弹。 不说该炮弹重量极轻，体积也极小，且出膛后竟还不像其它高能电磁炮弹那样，或者说是像八爪鱼那样，张开成一滩放射状的金属饼状物。 过去，电磁炮之所以能推翻激光炮在太空战中的统治地位，一个很关键的原因就是，电磁炮弹是面杀伤，命中太空战舰后会造成更大更具破坏力的创伤，而不是像激光，只能给舰体造成一个或许很深刻但很微小的伤口。 蓝日星系的现代太空战舰并没那种只要被高能激光命中就会整个爆炸的致命弱点。老式太空战舰被一炮击沉大多是被命中弹药库，而今天的高能电磁炮又不用装火药，有人都戏言它是冷兵器。 至于后来电磁炮弹为何会越改越小，好似放弃面杀伤、转而偏执地全力提高炮弹速度一样，是由于科学家们有一天顿悟，太空又不是大气圈，没空气阻力、更不讲流体力学，完全不需继续坚持炮弹要有优美的流线形外观。 这样，在破除思想囚笼后，后来的高能电磁炮弹就慢慢发生惊人华丽的异变，变成在炮膛内会缩成一颗、可一出膛就会瞬间张开得像八爪鱼或像菊花一样的可变弹丸。既能缩小体积重量、获得更大的出膛速度，又能保证杀伤面积不缩小。 面杀伤说到底是面的杀伤，而不是体积的杀伤！ 如此，尽管近代电磁炮弹的体积质量不断缩水，但得益于能耗降低、速度不断提升且破坏面还不变，威力反而越来越令人闻风丧胆。 “荣耀-4”此次所用的专用特殊小弹丸，正是以上思想的又一次彻底升级进化。它已彻底脱离变形弹的范畴，成为全星系第一颗高能电磁扩散弹。 考虑到加速至近光速的炮弹实在太快，恐怕不等机构伸出，炮弹就将穿透目标。这颗炮弹便干脆取消伸出机构，取而代之的是在弹壳内藏了无数颗纳米级的小弹丸，用类似撒网的异类方式来增大自己的杀伤面积。 后面穿出移民卫星的那道金光，实际上只是用来装载轻量化装置的弹芯，仔细看就会发现它其实比钻进移民卫星的那金光要细一些。 另外，更可怕的是，这数不清的纳米级小弹丸，其内部还是空心的。如此，它的杀伤面积又成倍增加。就像人类体内的肺一样，别看它只是小小的一颗，更别看里面的肺泡平均直径才0.2毫米，可它完全张开后面积能达上百平方米，有何况是外壁比肺泡壁还薄的这些特殊弹丸。 甚至，这还是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些弹丸的直接扩散对象不是任何敌人或敌兵器，而是弹道周围的空气分子。 于是，顾雷便看到了一连串精细至极、华丽至极而又恐怖至极的画面。 或许是因大战而亢奋的神经还未平静，顾雷眼中的画面和别人有点不一样。 首先和别人一样，也是一道金光骤然贯穿天地，将整个移民卫星竖向切成两半。 紧接着，不同的地方就出现啦！ 因为薄薄的弹壳已被岩层磨坏，无数纳米级弹丸登时就像天女散花一样沿路扩散开来，将附近的无数空气分子刹那从原子核层面撞成粉碎，开出明亮而恐怖的核能之花。 所以，几乎就在金光贯穿移民卫星的同时，就在金光的周边，几乎不分先后地冒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光泡。离金光越近就越密集，反之则越稀疏。就像白天凭空窜出一条璀璨的星河一样，目测直径超过一公里。 这便是“星河”之名的由来。 只是，这条星河散发出的可不是什么让人心旷神怡的五彩星光，而是蓝白色的、令人寒毛直竖的核子之光。 曾直面撼星鞭发威的顾雷，内心都瞬间被危机和震撼所胀满。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核反应同时发生！ 然而，他心中的疑问都没完全浮现，那无数的小光泡就立即扩张并连成一片。 光子是光，速度是光速！ 星河转眼就变成一根贯通天地的蓝白光柱。 且还是那句话，速度即能量！ 凭借同样接近光速的高速，不仅扩散出来的弹丸足够撞碎原子核引发核反应，其碎片的速度第一次一般不会降低太多，依旧足够撞碎原子核引发核反应 即是说，由于弹丸粉碎乃至弹丸的碎片再粉碎，渐次扩散，数以万计的纳米小弹丸能撞碎的原子核数以十万记。 加上核反应本身还能引发核反应，聚变弹就是用一颗小型裂变弹来引爆的，本就数以万计的密集核反应又引发数以十万计的次生核反应，数以十万计的次生核反应再引发数以百万计的次次生核反应。 能量澎湃的、比太阳还要炙热的小光泡，却以比渺小的细菌更疯狂、更无情的速度爆炸性增殖扩张，总共到底能引发多少次核反应，这是谁也说不清的。 总而言之，就在电磁炮弹穿过移民卫星的不到一亿分之一秒内，那道看似极细的金光就撞出数不清的小核爆。这些小核爆释放出的纯粹能量——光子，再以光速扩张开来、连成一片，星河自然秒变光柱，而光柱自然还会继续以光速扩张开来。 最后又是和别人一样的是，顾雷看到，无论是楼房、森林、大地和空气，甚至是离光柱中心还有几十公里的那五六百正奔向另一个避难所的队员，包括还没转过身的昆娜在内，都被这道吞天噬地的巨大热柱吞噬，转眼全被熔化为灰烬。 其内部全是高能辐射和各种高能粒子，温度或达数千万度。 且尽管核心的光柱直径只有十几公里，但光柱外面还有一圈炙热不输光柱多少的厚厚等离子云。 不过，由于等离子云的出现和扩张都实在太快，在那些被光柱所吞噬的队员们看来，或许连金光出现的一刹那都没能准确捕捉到，就被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强光闪瞎，后迅速地永远失去知觉，连痛和恐惧应该都感觉不到。 而这，就是此刻仍呆呆看着的顾雷、吴雪莲，以及狗牙，以后唯一能自我安慰的地方！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94拆解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星河’真是天才的设计呐！” “不，不，您过奖啦！” “哈哈，不要谦虚，现在我终于确信你的才华的确远超马塞尔那个沽名钓誉之徒。‘荣耀-4’肯定系你一人之心血，那个马塞尔不过是又一个想霸占下属科研成果的厚颜无耻之徒罢了。” “谢谢，谢谢您的夸奖！” “不客气，没想到你们猿人里也有你这样出类拔萃的天才人物，还真是让我有点吃惊！但是，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鬼斧神工的设计呢？可以和我分享一下你奇妙思路吗？” “不胜荣幸！其实，我是从强子对撞机上得到的灵感。” “嗯？你是说过去旧人类用来研究原子内部结构的那种大型机器。” “是的。” “真是古老的名词呀！那机器好像是通过高能粒子将原子撞碎，然后通过分析原子碎片，来还原出原子的内部结构吧？” “是的，就是这样的。就像小孩子拆掉计算机来探索计算机一样，人类探索事物的最直接方法其实就是拆掉这件事物。特别是对原子这种比沙尘还渺小的事物来说，这种机器在量子力学刚兴起时，可是唯一能对原子内部进行有效分析的机器。” “是，不过终究是太暴力了，哪能什么东西都进行分解呢？这也是旧人类根深蒂固的劣根性之一呀！所以后来等阿尔贝特公向世人证明，用强大的精神力直接探索原子内部更高效后，我们龙人就直接让这种野蛮的机器退出历史舞台。” “是的，那的确是毫无……毫无理性之美的机器。不过您也知道，我们猿人修炼天赋不高，所以我精神力不强。但偏偏我对知识的渴求实在太过激烈，不得已，就只能自己根据设计图造了一台小型的强子对撞机。” “什么，你自己造了一台。” “是的！” “真是令人赞叹、令人震惊的好奇心与行动力啊！我记得那东西的造价也不算低，怪不得你之前那么贫困，我还以为是马塞尔那家伙克扣你工资了！” “哈哈，其实还是有一点关系的。不过，总之，在一次偶然的试验中，我突然想到，现在的电磁炮弹真就不能继续再小下去了吗？” “是啊，说到底，电磁炮弹是一种动能武器。而决定动能大小的不单单是物质的质量，还有物质的速度。过去骑兵会被更加小巧的机枪所淘汰，就可以说是速度比不上子弹，因此动能反而没子弹大。” “是的，毕竟动能等于0.5倍的质量与速度的平方之乘积，一个仅仅是质量，而另一个却是速度的平方。质量翻倍，动能不过是原来的两倍，但速度翻倍，动能就是原来的4倍。在强子对撞机里，被加速到亚光速的质子能轻易打碎电子核，但我还从未没听说过能打碎原子核的机枪。子弹之于质量更小但速度更快的质子，不就是骑兵之于子弹吗？我这才受启发，开发出这枚特别小巧的亚光速电磁扩散弹。” “哈哈，精彩，精彩，属实精彩。” “谢谢！谢谢！” “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 “谢谢，你一再夸奖，我真都有点惶恐了。” “哈哈，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只不过……” “不，不过什么？” “呵呵，聪明如你，也应该知道这枚特殊的电磁炮弹对这个世界，或者就直接说是对你们猿人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吧？” “……” …… “老鲨号”的舰桥内，伊曼等众人只能呆呆地看着“铁卫1号”被金光洞穿，并被强光顶出两个对穿的巨大洞口。 然而，让可以说是见多了高能电磁炮射击的他们感到有点无法理解的是，尽管那两个洞口每个都有几十公里大、占当侧的大概三分之一大，偏偏他们就是无法透过那巨大的洞口看清，其内部到底是什么模样。 那两个大洞竟还在持续爆发出汹涌炙热的强光。巨石、巨铁、巨大的断楼……都被烧成通红，就像岩浆做的一样被持续抛出，抑或说被泼洒出去。 最后，其内部的空气因空前高热而空前膨胀，居然将移民卫星残破的左端整个顶爆，移民卫星左端的盖子部分差不多被整个顶飞。 伊曼依旧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空气，连空气也被点燃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就连经历过第战的卡提亚舰长亦感震惊： “是啊，怎么可能？当量更大的电磁炮弹我也见过不少，但能造成怎么大范围杀伤的电磁炮弹，我还真是头一回看见。真是太不可思议啦！它是怎么做到的？再大的电磁炮弹也不可能引发那么大范围的核反应呀！” 卡提亚的语气出透出掩饰不住的恐惧，他仿佛又看见了受陨石雨攻击后城市，遍地的废墟、遍地的遗体，有男人的、有女人的，还有老人和小孩的，到此都是厚厚硝烟掩盖不住的刺目血迹。 等金色高维辐射光和核反应的辐射光全部散尽，大家都可以清晰地看到，“铁卫1号”就像被无形的虚空巨兽张口咬下一段一样，一下就凭空失去大半截。无数野兽、树木，乃至断裂楼房，正像血液和肉块一样喷涌而出。 每个人都不由受感染，变得愈发恐惧起来，皆不由想到： 这就是真正的战争吗？ 伊曼更是恐惧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只听她脸无人声地不停重复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卡提亚的“大范围杀伤”一词终于勾起伊曼的某个可怕回忆。 就在前一阵子的某一天夜里，当她前去给加班的父亲送去茶水时，顺着父亲愁眉不展的目光，她正好就在父亲电子笔下的看到过，这个可以说是被从被历史的废墟中挖掘出来的晦暗词汇，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阶级的彻底分化割裂对大部分民众来说或真是一种福音。 随着科技和龙气的发展，虽然贵族的集体战力慢慢远远凌驾于普通民众之上并将整个星系视为自己的私产，可战争也自然而然地等同于贵族的内部斗争。 于是，用来对付普通士兵乃至普通民众、也可以说是贵族私产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被逐步封存，并慢慢遭到遗忘和废弃。 甚至，瓦连京元帅至今仍最受后世诟病的一点便是，其发动的全民战争把战争自军队扩张到平民，把第二小行星带的所有普通民众都卷入到那场史无前例的最浩大劫难中，造成普通民众前所未有的巨大伤亡，这是许多老贵族一直耿耿于怀的。 而尽管父亲绝不允许自己插手其军队内务，伊曼还是从不经意的一瞥间得到这样一个让她那时不愿意相信的可怕信息： 有情报显示，其姑父马塞尔侯爵，很可能正在帮助总统派重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研究。 想到这，伊曼那本就由于心忧学生们生死而饱受折磨的心脏，更是就像快停止跳动一样，让她感到痛苦不堪。 她表情扭曲地捂住心口，无助地低声自语道： “姑父，您真得堕落了吗？”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95最初的誓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光普通民众可能大量死亡这点就让伊曼痛苦到无法接受，更何况始作俑者中居然或许还有自己的亲人。这真是让她痛苦到心都要被撕裂。 想到曾经那么疼爱的自己、那么斯文老实的姑父居然会帮助总统派去揭开那道最黑暗门扉上的陈年封印，伊曼真是感到比当初父亲命悬一线还要剧烈的痛苦： 姑父，你怎么可以帮助那群恶魔进行大屠杀！ 在现代战争中，核弹其实不算多么强力的武器。太阳合金对纯能量——光子有着很好的吸收能力，再强的激光都不可能打穿太空战舰，而用太阳合金武装的装甲兵部队也并不太害怕核打击。 那么，这种来自地狱的恶魔炮弹，除用来对付手无寸铁的芸芸众生外，还有其它的什么可能吗！ 另外，那份情报还显示，在幕后支持该研究的大贵族，正是一直鼓吹必须适当淘汰旧人类的著名超人类主义者——所罗门公。 伊曼的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 姑父，您真得彻底堕落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一刻，她真感到浑身无力，只想躺下去休息一会。可在没有重力的太空中，就连想靠一靠都困难。 她感到越来越头晕目眩。 最后，难受到一个极点后，她反而心一横，再无一丝犹豫。 无论怎么说，即使姑父没有参与其中，我亦不能见死不救，对如此罪恶滔天的暴行视若无睹！ 伊曼爆发似地凶狠大叫道： “卡提亚舰长！” 卡提亚被吓一跳，眼见那天使一般的美丽容颜上露出过去从未见过的狠厉，内心登时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在，在的，小姐。” 伊曼义愤填膺地大声命令道： “即刻对敌舰进行直接炮击！” 单单要命中太空战舰的炮台可以说是一件概率为零的不可能任务，于是她干脆下令摧毁敌人的整艘飞船。 内心的糟糕预料应验，卡提亚叹息着回道： “小姐，您可要考虑清楚，这一炮下去，整个共和国恐怕下一秒就要彻底分裂。虽然我也很不忍心，但内战一旦完全爆发，只会有更多的人，会有上百万、上千万的平民老百姓遭到灭顶之灾。” 伊曼亦严肃地回应道： “这只是一次试验，一旦试验完成，一旦这样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列装敌人全军，那对大家来说，特别是对普通大众来说，才是灭顶之灾。所以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请您马上摧毁敌舰，一切后果由我克林斯曼-伊曼来承担。” 卡提亚却斥责似地反驳道： “不，我觉得您还不够清楚！最近总统派和我派之间的摩擦为什么会越来越多？为什么会越来越激烈？为什么都是对方主动挑起？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 “这说明敌人对自己的军事实力非常自信！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我们的实力根本远不如人，他们巴不得我们先开第一枪！那样，我们连在道义上的优势也将全部丧失！即是说，您的这一炮不仅会让内战提前爆发，还会加速我们的败亡，把整个国会派，把百姓们的最后希望一起葬送。” 伊曼不为所动，庄严神圣地说道： “在伟大的宪法中已经明确，保护民众、保护国家，就是我们贵族最大的责任！是最大的道义！这是我等先辈在当初立国时对尔等许下的誓言。因此，若在这里沉默地看着敌舰对民众进行惨无人道的大屠杀才是我等后辈最大的无道！才是我们最大的失职！才会让我们进一步失去民心，真正加速卡缪拉的灭亡！就是因为实力远不如人，我们才更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卡提亚有那么一瞬间真被镇住，不过他还是耐心地继续劝说道： “小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的，道义到底站在哪一边，向来不取决于它到底站在哪边，而取决于大家认为它在一边，即取决于谁有能力操纵信息、控制宣传，取决于谁有能力引导乃至误导民众，您姑父马塞尔侯爵今天的下场，就是血淋淋的例证！” 伊曼脸上又有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后反而更加坚定地说道： “就是因为畏惧于这种力量，就是因为受困于这种所谓理性的克制，我们之前才会一再退让、节节败退，连来自下层的支持也逐步丧失，并被总统派慢慢勒住喉咙。无论你怎么说，我今天都绝不能后退，绝不能再让底层民众寒心。” 说着，她飘到卡提亚身边，直直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卡提亚先生！” 卡提亚下意识地一挺腰杆： “在，小姐。” “现在，我以克林斯曼家族嫡女的身份命令你，马上向敌舰开炮！” 然而，卡提亚犹豫挣扎几下，还是摇了摇头。 “小姐，何必呢？现在大半个移民卫星都被炸毁，他们估计也应该全部牺牲了，我记得在爆炸范围里的那个避难所才是离监狱更近的那个。” 伊曼仍是不理，身上散发出越来越明显的威势，那是身为贵族的骄傲和责任： “卡提亚先生，你想令我克林斯曼家族蒙羞吗？” 卡提亚无奈，只得坦白道： “抱歉，小姐，老爷在出发前就已对我下达严令，无论什么情况，哪怕我们自己遭到总统派战舰的炮击，也禁止向敌舰开炮还击。” 伊曼一愣： “我父亲真怎么说？” “是的。常言知女莫若父。他早就注意到，您在结束和阿毕列先生的感情纠葛后，一直有点不太对劲，有些冲动，希望您能克制一点。” 伊曼不理，依旧有点无法接受： “你没骗我？” 卡提亚认真地回道： “是。” 眼见伊曼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卡提亚进一步帮伊曼的父亲辩解道： “小姐，请您不要难过，您的父亲当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正直善良。他威武不屈的军魂一直都是指引在下前进的明灯。只是，要不是哈列索斯主席倾力营救，他早就不幸丧命。是故他是绝不能任您给给主席、给国会召来大祸的。” 伊曼不愿放弃地执着道： “不，我相信以哈列索斯公的宅心仁厚，如果他今天也在这里的话，是绝不会坐视他们犯下如此无法无天的恶行的。” 卡提亚忍不住有点生气。 “小姐，请您理智一点！哪怕拍死一只蚊子都不可避免地要死一些体细胞呢！更不用说是一个集体。一个集体要正常运转，肯定是免不了要付出牺牲的。若不愿付出小的牺牲，就迟早要付出更大的牺牲。你若怜惜那些体细胞而不去拍死蚊子，蚊子说不定下一秒就把病毒注入到你体内，杀死你身体里的所有细胞。上位者的仁慈是对大众的普遍仁慈，而从来不是对任何一小部分人的特别仁慈。” 伊曼一时有些语塞，不过更多是被卡提亚的冷漠刺激到。顿了顿，她不禁悲愤交加，仪态大失地指着卡提亚说道： “你，你，这里面的每一个学生，每一个少年少女，都可以说是你的，都是你们在座每一个人的同族，同胞，你怎么比我还冷血无情？你难道真忍心看着他们年纪轻轻就惨遭屠戮吗？” 舰桥里的其他船员闻言都不由低下了头，唯有卡提亚舰长表情不变，冷冷地握住伊曼的手指： “小姐，请务必您不要再为难我！” 压下伊曼的手指后，卡提亚苍老的脸颊终于有点扭曲，眼里亦有痛苦扭曲的异光隐隐闪烁： “小姐，您也知道，李维斯的背叛伤透老爷的心，我说什么也不能在老爷的伤口上撒盐啦！请您务必不要再为难我。” 伊曼登时无话可说，有些左右为难。 少女的眉头越皱越深。卡提亚也回过头去不再说话，其他人更不敢插嘴。舰桥马上安静下来，气氛异常压抑、异常沉闷。 良久，看着敌舰上的“荣耀-4”又开始徐徐转动，开始调整方向和射角，伊曼烦躁地揪下发带，散开满头棕发。 她痛苦至极地用力甩了甩头发，后忽地目光一亮： “卡提亚先生。” 卡提亚又把脸转了回来。 “在，小姐。” 他的目光虽已平静，但脸色仍隐隐有点发白发青。而伊曼则隐隐有些兴奋地说道： “父亲只是不允许你们对敌舰开炮对吧？” 卡提亚有些疑惑地回道： “是的，怎么了？” 内心的兴奋再压抑不住，伊曼咬着牙齿命令道： “那么，我命令你们立即调整战舰航向，给本小姐狠狠地撞上去，全力干扰敌人的炮击！”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96逆流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那些刚才强推他们进避难所的同学，包括那些曾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哭过笑过的同学，包括那个拄着拐杖的同学和那个搀扶他的同学，包括霞飞双颊的昆娜，包括……，所有所有，所有避难所外的队员，都被那点燃天地万物、充斥半个移民卫星的热光无情吞噬。 他们熟悉而美好的身影，连同他们临死前那紧张中又透着期待的快乐感情一起，永远地深深灼刻在顾雷、吴雪莲、狗牙三人的心中，成为他们后半生一想起就会隐隐作痛的痛苦烙印！ 然后，还没等他们麻木的精神有所回应，核能量推动着外层的等离子云，等离子云又推动着空气，产生的强风把他们狠狠地按进避难所里面。 接着，又不等他们痛叫出声，他们又被强大的气流往外吸。半个移民卫星的空气都在一齐往外涌，形成强大的负压。他们不得不跟着飞向避难所外，飞向外面的真空。 他们身后的内门“砰”地一声被狂飙一样的气流强行合上，连他们身前更加厚实沉重的外门也承受不住，正“咯吱咯吱”地要缓缓合上。 他们翻滚着，快速飞向还未合上的外门，眼看着就要被吸到外面。 一旦真被甩到外太空，纵使不会像一些影视剧里表现得那么夸张，迅速被体内的沸腾气体胀爆，可也会很快肿胀、缺氧死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是最没心没肺的狗牙最先清醒过来。 “啊啊啊——” 他大叫着，双手完全凭感觉各自伸出，分别抓住顾雷的手和吴雪莲腿。 但这一秒，他们离门口仅有数步之遥，只要一秒不到的功夫就会继续飞出去。 狗牙猛地岔开双腿，伴随着“嘭”的两声叠成一声的巨响，他的双脚居然深深地插进通道两边的铁壁中。 狗牙就这样拉着顾雷和吴雪莲，憋着气和强大的压强与气流做着极其艰苦的抗争。 虽然松开顾雷和吴雪莲，即使是松开两人中的任意一人，都会让他轻松不少，但他的确没有任何类似想法。哪怕他现在其实还是不太喜欢顾雷。 他此刻仅仅是单纯而执着地想着： 够啦，够啦，我不想再看到有人牺牲啦！哪怕是顾雷！ 大哥和亲哥因为这场残酷的集训而死去，现在又看见那么多生命在眼前灰飞烟灭，甚至那温暖的推动感犹在后背，连他那单纯到几乎没有善恶之分的思想亦不得不发生重大偏转，满溢着流不尽的浓浓悲哀。 只幸好，外门也正被气流强行推动，眼看着就要合上。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曲线动人的苗条身影竟像放任似地，由强风拉拽着，刻意绕过狗牙等三人，转眼就灵动地飞到门外。 “不——” 顾雷大叫着用龙气挣脱狗牙的手臂，跟着飞向外门。就算眼睛被辐射烧灼得有点模糊，他依旧从那背影中的熟悉感一下认出，那人正是安妮。 安妮回头含泪看了他一眼，用尽全力大喊道： “对不起，顾雷，我爱你，但费奇是因为我才……” “砰”的一声，没等安妮的安妮的话完整传到顾雷耳中，顾雷就反而把大门撞得彻底闭上。三人相继摔在地上。 “不——，安妮，安妮——” 顾雷连滚带爬地回到门边，爬起催动龙气疯狂地扭动着门把，可因外面的负压太强，加上门是朝内开合的，铁门被死死地抵在门框上。任他自己的龙气把自己的手都烫伤，近半米厚的铁门依旧冰冷无言。 “不，不，不——” 门把已扭曲断裂，顾雷还是发疯一般地不停捶打着被锁死的大门，却连那扇超钢化玻璃都捶不出一丝裂纹。 “不，安妮，不。” 顾雷无力地趴在窗口边，隔着玻璃、眼睁睁地看着安妮在黑暗中同强风做拼死的搏斗。 由于整个中轴都带着照明系统坠入外面的幽暗星海，才一转眼，外面竟像天黑一样转眼一片漆黑。即使顾雷能像在井底仰望星空一样地，透过那个巨大的缺口看见遥远的漫天繁星，却看不清避难所外近在咫尺的一草一木、一砂一石，乃至安妮的清晰容颜。 至于顾雷为何能知道安妮在哪，却是由于安妮怀中正抱着一个一直在喷火的装置。 原来，安妮刚刚正好在避难所里发现几件太空服，就想出去悄悄扔给费奇一件。那个喷火的正是安在太空服上的推进器。 没想到她才一出避难所内门，整个“铁卫1号”就被高能电磁炮炸掉了大半截。心忧费奇生死的她便义无反顾地顺着气流，飞出了避难所。 此刻，安妮紧紧抱着已启动小型推进器的宇航服，在强大而混乱的气流中忽左忽右、忽上忽下。 她身周咫尺光明中不时有或大或小、源源不断的黑影，从她身前的黑暗中钻出，又呼啸着迅速没入到她身后的黑暗中。其中有树木鸟兽，甚至是巨石楼房，有些差不多是贴着她的身体擦过的，分外危险。 而看着她在强气流中翻滚挣扎，愈来愈无助、愈来愈无力，顾雷只觉得全身愈来愈冰冷、愈来愈无力。 “不，不，安妮，难道我连你也保护不了吗！不，不，求求你，安妮，你快回来吧！” 待到一只铁狼哀嚎着从安妮身边飞过，待到看清那双有些熟悉的悲哀兽瞳孔后，他不由身形一矮，彻底失去力气，徐徐倒下。 正跑过来的吴雪莲慌忙加速，一把扶住他。 不忍心地看了一眼窗口，她就用眼神示意狗牙，两人一起硬拖着半瘫痪的顾雷，走进了内门。 而内门才合上，安妮又偏偏奇迹般地稳住了身形。 可她并没有借助推进器飞向避难所，反是逆着风、毅然决然地向着另一个方向，向着那个在黑暗中冒着电光的残缺身影，疾驰而去。 那个身影，当然是费奇。 费奇当初的确是为和她在一起，才放弃更适合自己天赋的武科，选择了不怎么擅长的文科。 且显然，费奇在龙气修炼上的天赋相当惊人！ 这时，尽管身心都接近枯竭和崩溃，他仍是成功干涉电磁力，把自己仅剩的五指像树根一样伸长并深深地扎入地下。 本来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使徒的！ 它一边抵御着那股快把手指拉断的巨力，一边兀自不甘地在狂风中嘶吼着：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魔鬼啊！神啊！什么都好，刮一个人过来吧！就算刮一只铁狼过来让我吸一口也好，我不甘心啊，啊啊啊——” 突然，它感受到混沌意志的回应，转过头来果然就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被什么推进装置推动着，正像自己直直地冲来。 费奇登时大喜过望。 开始它并不知道那人是安妮，怪物一样地朝着那人急切地张开布满獠牙的大嘴巴。 等近一些认出是安妮后，它就下意识地把獠牙收敛一些，满脸惊愕和纠结。 不过眼神闪烁一会，它就目露凶光地又张大嘴巴。 安妮则不管它到底怎么想，纵使强风也好像看不过去一样地不断把她吹开，她依旧不屈不挠地不断调整方向，执着地冲向费奇。 费奇，这次我一定要把你拉出黑暗！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97混沌永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费奇的身体又被漆黑的鳞片包裹，连角和尾巴都长了回来，貌似根本不准备放过特意来救它的安妮。 哼，这时悔悟有用？我，我妈妈已经受到那么巨大的伤害，我绝不原谅你！绝不原谅你们每一个人！绝不！我绝不！ 它双眼尽是恶毒和怨恨，贪婪丑恶地盯着在空中艰难接近自己的安妮。 从季马父亲一边扣着皮带一边走出母亲房间的那一刻起，它就彻底下定决心，哪怕舍弃包括自己过往、人性、生命在内的一切，也要把自己所受的屈辱与痛苦，十倍、百倍、成千上万倍地奉还给所有人。 可同时，在它内心深处，又不由生出一股力量，正持续冲击它封印过往的黑匣。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它对安妮的憎恨的确又不免会淡去一些。 毕竟，相比那些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人，相比季马的父亲利用一个母亲爱子心切的急迫心情骗财骗色的卑鄙下流行径，安妮不说，就是安妮的父亲，也仅仅是冷漠无情而已。 出生公务员家庭的他本该深知，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冷漠从来就不是最可怕的，反而微笑才是！ 再注意到安妮眼中如磐石般坚定的眼神，再看着乱石接连砸中安妮的身体而安妮含血坚持、还是奋不顾身地冲向自己，费奇内心的那股冲击也越来越强，渐渐难以抑制。 “搞，搞，搞什么呀？” 费奇的声音经不住有点“呜咽”。 它眼中泪光隐现，鳞片也片片破碎还原为混沌消散，露出白色的肌肤。最明显的地方是，它的角和尾都在慢慢缩短。 终于，当一根树枝穿透安妮头部的龙气，在她美丽的脸颊上划出一道刺目的伤口后，“轰”地一声，费奇内心的封印被那不由自主的一丝心疼哗然冲开，美好回忆的碎片就像嗅到花开的蝴蝶一样纷至沓来。 费奇的眼睛登时就控制不住地模糊起来。 泪水溢出眼眶，又被强风带走。随同那被封印的无数美好过往一起释放出的，还有他曾一直死死封印住的人性。 “都，都这种时候了，我在想什么呀！废物，废物，你这个废物，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啊啊啊，你这个废物——” 费奇就像痛恨自己一样地把脸埋进粗糙的泥土里，用力摩擦，把脸都刮出血来。 发现没用，他又想用尾巴去擦拭，可尾巴已完全消失不见。 接着，他的脑海中恰巧闪过一幅本不可能看见的悲惨画面，眼泪反而流淌得更加汹涌了。 原来，在得知“铁卫3号”的各大小公司仍以文科成绩作为招聘条件后，他那身心早受重创的可怜母亲终于完全承受不住。 不仅被人白白骗去身体，就连原不惜作践尊严所求之物，其实亦非必要，向来高傲的她又怎能忍受这种跟傻子似的愚蠢结果。 所以，等费奇一去参加集训，她在卧室里呆坐半天后，就一言不发地冲破玻璃，从30层高的阳台上一跃而下。 费奇方才所见，正是其母趴在冰冷水泥地上的破碎遗体。一条胳膊和一截小腿早不知飞到哪去。那不断蔓延的鲜红格外刺目。 而他为何会看到这令他绝望心碎的一幕，自然只能是混沌意志暗中驱使。 甚至，混沌意志还故意让他感受到母亲自杀前的痛苦与挣扎。 混沌意志故意让他知道，他那性格刚烈的母亲其实是为让他以后不受季马家报复，才没选择和季马的父亲同归于尽。换句话说，又是为了他，她的母亲才选择独自结束自己痛苦不堪的生命！ 费奇刹那痛哭失声： “妈，对不起！妈，我对不起你啊！妈——” 好不容易接近费奇的安妮闻声一怔，连忙继续加大推进器的推力，要把怀中的宇航服赶紧递给哭泣的费奇。 “费奇，不要怕，等一下，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你快接住它！” 而出人意料地，费奇并没因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愧疚而完全堕落。苦难是考验、是黑暗和光明的混合体。 “妈，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太自私，都是我一直只顾自己，才没注意到您心里的痛苦，对不起，妈，对不起，儿子对不起您，都是我太自私啦！” 说着说着，费奇竟幡然悔悟，暗暗下定惊人决意。 他没空去管泪水，一根手指从土里拔出，像蔓藤似地伸向安妮，上面冒着柔和的电光。 不过，他不是想接过安妮手中的宇航服，反倒是想用自己最后的力量来保护安妮。尽管没有人为他的不幸对他说抱歉或忏悔，他还是愿意首先为自己的自私和先前造下的许多杀孽深刻忏悔。 “不，费奇，不要管我，不要管我，你快接过去呀！” 安妮又是一怔，从那熟悉的温柔眼神中察觉出了异样，慌忙摇头。而费奇也不想再解释或祈求什么，只是默默按照从黑市抢来的禁法，准备点燃自己的灵魂。 只要点燃自己的灵魂，费奇就可以用一个特殊的消磁气团包裹住安妮、把她送回去。他不止有信心既能让安妮顺利穿透避难所的墙壁、亦不损坏避难所，还有信心让安妮无法拒绝。 “不，不，不要啊，费奇，你不要犯傻呀！” 安妮喜悦连连、心痛连连地不停摇头，眼角同样溢出泪水，内心感动自责不已，极其复杂。她故意闪躲着费奇的手指，但费奇只是微笑着把手指继续伸长，眼看着就要缠绕上她的身体。 这一秒，费奇突然感觉此地此刻的黑暗居然比前一阵的朗朗白日更加明媚。他不由苦笑道： “没想到准备用来复仇的禁术最后却被我用来救人，呵呵，真是有点讽刺呀！” 那颗原被仇恨搅动、久久沸腾不休的心，这时终于得已慢慢平静下来。 即使在一片荒芜的太空中，原子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地一路笔直强行，迟早会被行星、恒星、中子星等天体的引力强行偏转航向，乃至被黑洞无比强大的引力捕捉、揉碎、还原为能量，又何况是在被引力拉到五光十色、多姿多彩的地面以后。 生命一旦降临大地，人生就不可能没有曲折，甚至可以说没有曲折就没有精彩的人生。痛苦素来不是源自曲折本身，而是源自无法战胜曲折。每战胜一次曲折其实都多少能给人带一些喜悦和成长。 现在，刚刚战胜生来最大苦痛的费奇就再次获得一次喜人的巨大成长，连他指尖的电光都愈发得有力起来。 妈妈，对不起！虽然这样我就不能给您报仇，可我也再不能那么自私啦！妈妈，对不起，我爱你，可我也爱她，我还是爱着她！妈妈，对不起，我还是放不下她！ 费奇有些甜蜜地回忆着过去为安妮而在中考前弃武从文、挑灯夜学的每一个夜晚，以及安妮被感动后答应他告白的每一个幸福日子。 和安妮刚刚确定关系的那一段时光真是他这一生最快乐、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他有些留恋地打量着安妮被泪水打湿的美丽脸庞，想要至少带着一点美好的回忆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 可问题是，混沌意志会有那么简单吗？ 费奇看不到的是，在其身后远处，有许多巨石忽地就冒出交织的密集裂纹。 然后，就在费奇的手指即将抓住安妮的一瞬间，就在费奇就要点燃灵魂的一瞬间，一块大石呼啸着砸中安妮，将安妮刹那按进无边无际的黑暗星海中。 费奇刹那一僵，那好不容易温暖起来的心，跟着再次跌入冰冷的黑暗虚空！ 他难以置信、一脸呆滞、似哭似笑。 不到一分钟，等喷射器愈来愈遥远的微弱火光彻底消失不见，费奇手指上的柔和电光也彻底熄灭。呼啸的风就像哭号一样地“呼呼”刮着，把他的心片片撕成碎片。 痛苦往往便来自无法战胜曲折，而在越是即将战胜磨难、越是接近成功的时候失败，就会越痛苦。 至于更痛苦的，当然莫过于一次又一次次地在即将战胜磨难时功败垂成。 混沌意志真是何其恢弘莫测！ 过一会，刺耳的风声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更刺耳、更让人心悸的大笑之声。 虽战胜苦难能带给人成长，但苦难亦不一定原地踏步。苦难的强大是否会超过生命更强大的能力，这就跟命运一样无常。 费奇疯一般地大笑道： “哈哈，对，对，我明白啦！我明白啦！” 笑着，笑着，费奇忽地像婴儿一样大声啼哭起来： “黑暗呼唤黑暗，黑暗滋生黑暗，黑暗吞噬一切！” 短短时间内，回顾自己短短的几年过往，他发现自己不正是那个一次次在终点前无力倒下、只能被黑暗逐步吞噬的渺小身影吗？ 为赢得美人芳心，他不惜和父母大吵一架，放弃最轻松的武科保送、拼命学习文科、考上一中，却在订婚后不久，就因重武轻文的教育改革而惨遭悔婚。 为获得特招名额，他彷徨无助地任由母亲被那个禽兽拉近那间灰色的房屋，最后却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季马的父亲压根没有那个权力。 为复仇，他不惜化身恶魔、犯下骇人听闻的罪行，却仍在即将成功时被雷霆震星鞭的滔滔雷霆冲刷至濒临死亡。 最后，哪怕是想牺牲自己来拯救自己心爱女人的卑微愿望，也被一块巨石，被无情的黑暗意志轰然砸碎。 他又哭又笑，又笑又哭，终于被一次比一次强大的接连黑暗完全击溃，整个自我彻底粉碎，回归混沌。 他涕泗横流地狂叫道： “苦乐相依，非苦为乐，有乐必苦，有生皆苦！” 他一脸疯癫、满眼眼泪地狂笑着点燃自己，释放出一场席卷整个移民卫星的巨大消磁雷暴。 黑暗的杯口转眼又被刺目的电光照亮，而在那刺目的雷暴中心的，却仅仅是一个远看比蚂蚁还要微小的疯狂人形。 “有生皆苦，无生无苦，混沌乃永恒极乐！”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98终渐崩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报告舰长，‘老鲨号’又开始加速啦！” 萨尔罗目光闪烁，不惊反喜。他可是激进的总统派中的鹰派。 可发现那条机械食人鱼连炮台都没翻开后，他又不禁有点疑惑。 这时，观察员突然惊呼： “不好，它直直朝着我们撞过来啦！” “什么？” 萨尔罗愕然地在扶手上的小屏幕内翻阅图像数据。 同时，伊曼地声音也再次从公共频道传来： “通告贵舰，通告贵舰，我舰由于设备老化，正失去控制，已自动锁定贵舰、并朝贵舰全速撞来，请贵舰立即闪避，请贵舰立即回避，当然，如果你们回避不了，那我也没办法。” 萨尔罗不由抬头楞了楞： 这是什么鬼话？ 他低头继续认真翻阅。 亲眼确认观察员观测无误后，他不禁愈发感到疑惑。 毕竟，在太空中，就算想用速度高达十几万公里每秒的电磁炮弹射中运动中的太空战舰也是千难万难，更别提是用战舰去撞。 他皱眉沉思着： 就算她想干扰我舰射击，那也是不可能的呀！ 运动的太空战舰要打中运动的太空战舰很困难，但运动的太空战舰要打中不动的靶子，还是半个“铁卫1号”这样的超大型靶子，熟练的炮手都不会失误的。炮台下的大型减震阻尼可不是摆设。 “算了，不管她，关掉公共通讯，我舰开始回避动作。” “是，马上开始进行混合曲线规避。” “世界终点号”的侧喷口立即启动、不断调整方向，推着战舰在虚空中无序闪避。 萨尔罗又紧跟着命令道： “另外，在运动中继续进行炮击。拉达，这回绝对不许再射偏啦！知道不？” 萨尔罗在话末冷冷地警告炮手一句，就合上面罩。 尽管刚才炮手在射击时仅仅是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射角偏移不足一分、落点偏移才四五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他还是要重重地敲打一下。毕竟兵不磨不利。 而拉达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句，果然更加紧张、更加全神贯注地调整炮台、锁定炮弹落点。其目光中的不忍亦被由恐惧所催生出的凶戾掩盖。 此刻，无论是萨尔罗还是卡提亚，两位舰长皆以为伊曼这个小姑娘不过是在耍小性子，或者是自我安慰。萨尔罗警惕地盯着“老鲨号”的机械鱼头，而卡提亚则用力用手盖住主炮的安全保险旋钮。 过几秒，拉达完成锁定，“老鲨号”也突进到“世界终点号”半径8000公里的范围内。 两舰都还在持续加速。 只是因“老鲨号”刚刚减速太多，就算“世界终点号”没启动主引擎，二者的距离仍只能缓慢缩短。 可这时，“荣耀-4”的炮口已再次徒然增亮，而拉达也已预备扣下扳机。 然而，同样在这时，一直紧盯着“鱼嘴”的萨尔罗却总算察觉到不对劲。 他总觉得，大屏幕是不是太亮了些！ 紧接着，等注意到“老鲨号”侧喷口出现异常火光后，他才顿悟过来，真正感到恐慌： “加速！加速！加速回避——” “世界终点号”内的船员们手忙脚乱，而对面战舰内，卡提亚也正大惊失色地指着骤然发飙的伊曼： “快，快给我拦住她！” 就在刚才，伊曼毫无征兆地猛然撞开舵手、熟练地将侧喷口的推力顺手开到最大，紧接着狂甩立体机械船舵。若从外面看，便可见“老鲨号”忽地就狂甩船体。 旁边的船员刚解开安全带要起身去阻止伊曼，便猝不及防地被狠狠甩到墙壁上，昏迷过去。 而“老鲨号”尾部那道长达上万公里、最粗有数十公里的巨大光尾，也正像真正的斩星巨剑一样，狠狠砍向“世界终点号”。 伊曼真不愧为将门虎女！ 卡提亚手足无措地不断大叫着： “快，赶紧拦住她，不，动力室，马上关掉后推进器，马上，马上——” 卡提亚喊得声音都沙哑了，而“老鲨号”挥砍的尾焰也立即开始缩短。 可惜很明显的是，已来不及啦！ “老鲨号”的尾焰已来不及缩短太多，“世界终点号”亦明显已躲闪不及。 伊曼一边用尽全力转动船舵，一边在心里竭尽全力地祈祷着： “剑”啊，请帮我荡平此地所有黑暗吧！ 在一战进行得最艰难的那段时光里，战舰的前尾焰被叫做“回家的花”，而后尾焰，正被称为“远征之剑”，分别寄托着人们盼望英雄平安归来和荡平群魔的美好期望。 终于，和恒星表面温度一样炙热的巨大“剑尾”，重重砍在“世界终点号”身上。 狂焰在太空中无声炸裂开来，从头到尾扫过“世界终点号”的一个完整侧面，瞬间熔化大量装甲并引发一连串的爆炸。 终究不过是一艘试验用的未完成品，“世界终点号”头部的整个反射推进器都被炸成四分五裂。 一时间，两位舰长俱是内心一凉，皆满头冷汗。 完啦！我的战舰！ 完犊子啦！内战要爆发啦！ 还好， “世界终点号”至少并没有马上爆炸。 不过，萨尔罗甚至不敢多停留一下进行必要的检查，就仓皇地命令战舰马上强行驶离这片空域。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个毫无贵族风度的疯婆娘！” 萨尔罗一拳狠狠陷进扶手里，“世界终点号”的侧喷口像喘不过气一样地有一阵没一阵，一晃一晃地狼狈逃离。 而卡提亚则目光忐忑地目送着“世界终点号”消失，生怕它真就半路爆炸。 完后，他又是生气、又是敬佩、又是无奈地望向伊曼。 此刻，包括舰长在内，大家望向伊曼的目光，都透出说不出的爱戴。 但伊曼暂时没空理大家。 她调整好战舰方向后，就一脸欣喜、满足、期待地望向“铁卫1号方向。 就在“铁卫1号”的残躯上空，刚刚有一道凶厉的金光直直划过，现还依稀能看见那犹未消散的金色辐射。 但不幸的是，不幸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啦！ 才过数秒不到，伊曼的表情就再度失控。原多少有点庆幸的其他船员们，也都正难以置信地看着“铁卫1号”上发生的可怕异变。 只见移民卫星那就像一个巨大残破石杯一样的残骸中，在那本来一片漆黑的杯口中，骤然爆发出极其汹涌耀眼的海量雷霆，道道雷电就像狂舞的雷龙一样在移民卫星内壁纵横肆虐。 原被淹没在黑暗中的内部再次被毁灭之光照亮，露出大量残破的楼宇街道等人造物，以及表面结霜的大片残枝断树。 更让人目不忍视的是，在那已没有任何空气的内部空间中，还漂浮着无数肿胀地像就气球一样的野兽尸体。 伊曼仿佛能看见一双双充血肿胀的眼睛正痛苦地注视着自己。 伴随着一点泪光滑落她的脸颊，“铁卫1号”剩下的半截，这个曾作为人类智慧的象征之一的庞大人造物，也渐渐无声解体。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199心劫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那大概是最温柔的雷光吧！ 说它温柔是因为，那些雷光纵使都非常粗壮，可沿路扫荡过去，不仅树木房屋没被点燃，空气也没被电离。 甚至就连墙面或树叶上的皑皑白霜，都没分毫融化。 但是，那大概也是最残忍无情的雷光吧！ 说它无情却是因为，那些雷光所过之处，尽管没有任何物体被点着，可无论柔软一些的野兽尸体，抑或是坚固的土石钢铁，皆无声开裂乃至化为粉末，喷出血液或石粉铁粉，尽被分解。 这便是史上最无慈悲的绝对分解之雷——消磁雷霆。 从原始时代开始，它就因与雷电酷似的外观，一直被视为只有神明才能掌握的力量。连带着，射心境往上修炼者也被视为神明的使者。 其中能力最优异者，往往会在部落里担任祭祀。 这些脸上化着五颜六色彩妆的祭祀，不用参与任何采集或狩猎活动，却能享受到其他普通部落成员乃至部落强者的供奉，是最早的脱产者，也就是最早的贵族。 再到后来的封建时代，消磁雷霆更是被宣传为天罚，成为巩固封建王朝统治的重要工具。那时人类平均修炼境界不高，且统治阶级俱是修炼天赋较为卓绝的家族。 有些贵族家族至今仍兴盛不衰、声名远扬。 而当铺天盖地的消磁雷霆一起爆发出来，便是彼时最著名亦最臭名昭著的大范围龙技——神鸣净世。曾有无数异教徒的村庄连同里面的老弱妇孺被它完全化为血色的齑粉。 由于真空中没有空气，所以伊曼听不到任何一丝从“铁卫1号”传来的声音。 可看着大地在肆虐的雷光下不断开裂，她依旧能够想象得到，那到底是多么骇人的声势，以及有多么可怕的破坏力。 虽然被大范围核爆鼓破的是左端，但移民卫星的右端其实也受到不小冲击，看起来平整如昔的外表之下遍布不计其数的裂纹。 这时，再遇到消磁雷暴加深，内外裂纹一连通，顿时就有大大小小的岩石脱离岩层雪崩一样地飞溅出来，山体大面积滑坡，大量楼房或山体相继轰然倒塌。 许多裂纹更是演变成贯穿移民卫星内外的巨大裂痕，断裂的岩层剧烈震动摩擦起来，制造出翻山倒河的大地震。 加上移民卫星的自转轴被大爆炸干扰，现在的移民卫星不仅真就像一个洗衣机的滚筒一样，不断高速旋转，还是倾斜着高速旋转。 这就使得断岩间的震动摩擦更加剧烈，并进一步断裂，进一步增加震动和摩擦的强度，此时的地震整体烈度已超过十二度。 而且，在那超大滚筒中高速滚动的，可不是什么没几两重的衣物，而是倒塌的钢筋混凝土楼房或是大大小小的山石断岩。 它们重可达成千上万吨，就像压路大火车一样在道路上、在山野、在城市中横冲直撞，碾压一切。楼房更加大量地成片倒塌，完全粉碎或加入到成群的巨石中。剩下的半个市区迅速化为一片危险的废墟。 巨石巨铁在震动不休的大地上不停来回翻滚，时而跳起后又重重落下，不时猛烈地撞在一起，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声。在这些狂欢的巨人面前，断木什么的根本不够看。 本就濒临崩溃的移民卫星在它们的疯狂冲击下更加颤颤巍巍，随时可能彻底解体。 卡提亚远远看着，内心充满震撼与不解。 对于参加过一战的他来说，这种比天灾还要可怕的景象真不算什么，那狂舞雷龙自然更不会陌生。 可依旧令他感到疑惑的是，从放大的图像上看，在那雷光中心释放出消磁雷暴的，竟是一个身体严重残缺的瘦弱少年，貌似还是用燃魂爆裂强行催动的。 这就不得不让他为之感到痛心和疑惑。 从那少年的年纪上看，他按理是不可能达到射心境的。就算贵族他也没听说能修炼得如此快的。且更不可能习会燃魂爆裂这种既复杂至极而又痛苦至极的超禁忌龙技。 但再打量一会那少年残缺的身体，猜想着这半个多月来在这里进行的到底是何等残酷非人的试验，再联系最开始的那道无情金光，他又顿时觉得，这貌似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卡提亚重重地叹口气，内心不由生出越来越多的愧疚： 如果我们一见敌舰试射就果断开火，那个少年是否就不会这么绝望！ 在他右前方的伊曼更是脸色煞白，握着立体机械船舵的玉手上冒出刺眼的青筋。 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一是自己实在付出太多。 她费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父亲那里要来这艘战舰，刚刚还不惜冒着点燃内战的风险，攻击总统派的太空战舰，结果竟还是什么都没能救下。 二是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太残酷。 顾雷和他的那些同学们，这上千人，那数千人，都不过是和她一样的未成年孩子呀！他们都还那么年轻，未来都还有那么长的一段路要走。 伊曼眼中登时就有泪光闪现，内心的痛苦远超之前恋情受挫乃至父亲深陷牢狱、头悬利剑。 此刻，她真有种开着战舰冲过去的冲动，可也知不能连累船内的其他船员，内心既痛苦又无助。 想在那种状况下降落进行搜救，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只能无助地、痛苦地、自责地，眼睁睁地望着“铁卫1号”寸寸瓦解。 此刻，伊曼不禁地想到曾经听说过的这样一段话： “无论龙气还是科技，说到底都不过是把物质不断分解重组，以获得物质能量的技术。但这些技术越发展，我们也就拥有了越强大的毁灭能力。最早我们把分子分解成原子，后又把原子继续分解成原子核和电子，现我们已能把原子核再分解成质子和中子，那么以后呢？” 说出这段话的人是尤利叶-珊多拉，是荣誉贵族协会已经逝去的一位会长，背地里还是对红日教会进行宗教改革的重要人物之一，明里暗里都享有极高的声望，至今仍受许多贵族平民尊敬缅怀，对人类的发展有着极其重要的贡献。 而她后面的话则是： “无论科技和龙气，都拯救不了人心！但控制这种稍不注意就会失控暴走、毁天灭地、毁灭包括我们自身在内的一切的力量的，一直都是人心。” 这句话跟着浮现在伊曼心头，并深深刻入她的灵魂。 “小姐！” 看到少女肩膀抽动，卡提亚不忍心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要太过伤心，说不定他们已经在核爆中没有痛苦地快速离开人世了。” 在这种情况下，再坚固的避难所也迟早会被断裂的岩层挤碎。相比那样被尖锐的岩石活生生揉压至死，被高温顷刻蒸发，真可以说是要痛快得多。 伊曼低头擦了擦眼泪，点头道： “谢谢。” 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把这天崩地裂一般的惨像完整清楚地铭记于心。 因为，这正是由他们贵族自身的傲慢、冷漠和愚蠢，所引发的又一惊天惨剧。 她觉得自己既身为贵族的一员，既享受着身为贵族的便利，就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连带责任，亦绝不可令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 伊曼咬着嘴唇，强行瞪大双眼，心中就像哀求一样地祈祷着： 神啊！求求您，至少，至少救下一两个人吧！ 同时，在移民卫星内部的避难所里。 尽管因为良好的减震措施，避难所本身还没震动起来，可从外面震耳欲聋的持续响动中，大家多少感到有点担心，却也只能紧张耐心地，继续等待着那根本不可能到来的救援。 而顾雷，也依旧还呆呆地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 并且，在位于他灵魂深处的心界，同样也正有恐怖的灾劫发生。 这对他来说，亦是一场考验，亦是漆黑的绝望和光明的希望并存的一次磨难！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200光晦暗嚣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断裂的岩层紧紧抵着、强行剧烈摩擦。 越来越震撼的如雷碰撞声，通过岩体不断传达至避难所内部，震得每个人皆耳朵“嗡嗡”响。 避难所开始微微震动起来，大家的神情都愈发紧张，皆惴惴不安。唯有顾雷一人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顾雷依旧还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这一秒，大概只有费奇最能体会顾雷此刻绝望的心境吧！他又何尝不是一次次奋力挣扎、又一次次坠入黑暗。 他天生体质虚弱，常受人欺凌，本自暴自弃，就想像不怕开水烫的死猪一样混吃等死，不想仅仅因名字犯人家忌讳，就差点被杜克活活打死。 于是，他拼命苦学文科，希望至少能获得一点被人忌惮依赖的力量，没想到好不容易考上一中，好不容易就要实现那过平稳生活的渺小愿望，就也被重文轻武的教育改革一脚踹下无尽深渊。 接着，他几乎要把牙齿咬碎地强行改修武科，再次逼迫自己挑战、超越自我。总算在心界帮助下，获得短暂的成功。他不仅抱得美人归，还成为一中的学生代表，乃至整个红队的大队长。 可美梦转眼就碎，他再次陷入进退维谷、前狼后虎的绝望囚笼，身上还扛着无法说放就放的重大责任。 最后，他脑袋偶然一热豁了出去，经历那么多苦难考验，为自己、为大家，绞尽脑汁、不停出生入死，终于就要带着大家一起回到那个光明温暖的残破小镇。 却居然，却居然就那么让那么多人，那么多亲切可爱的同学战友、兄弟姐妹，就在自己眼前，转瞬被那道无情的炽烈光柱吞噬熔化，哪怕连心爱的女友都没能救下！ 想着，想着，顾雷的眼中控制不住地又有液体溢出。 但这次，他留出却不是眼泪，而是货真价实的血。 这血是他内心的恨，更是他内心的自责与愧疚！ “大，大哥，你咋了。” 维塔利一眼就被吓到，连忙走过去安慰道： “大哥，没事的，这震动过一会就会平息的！” 这个粗神经的大个还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多么惨绝人寰的悲剧。 顾雷自然不敢把那残酷至极的真相告诉大家，而吴雪莲也一直把头深深埋进双膝里不说话，任旁边的女生怎么安慰就是闷着头不言不语。 而狗牙跟谁都不熟，当然更不会主动说什么，亦异常沉闷地沉默着。 因此，大家不明所以，只能纷纷出言安慰。 “是呀，大哥，没事的。” “对，顾队，咱们就能回家啦！” “大哥，不要担心，开心一点嘛！” …… 顾雷看着他们关切而开朗的笑脸，反而愈发感到难过、自责，以及撕心裂肺的心痛。 过去，他的确可以说不是什么好人，乃至可以说是个比较冷漠自私的市井小民。 但是，他也的确不能说是什么坏人。 自私源于生命对能量的过度渴求，有不合理成分也有合理成分。一个自己都能量不够的人，你又怎么能强求他无私地把所剩不多的能量分享给其他需要能量的人。 而冷漠，有时其实是怕自己无法实现对他人的诺言，更是心中仍存着一丝丝善良的证明。这是一种防止他人更加失望的保护，亦是一种防止事后过度自责的自我保护。 因此，果然，当这样善心犹在的他选择勇敢承担下大家的期许、并敞开心胸接受大家那么多的善意与支持后，在拼出性命想回报那些把性命交托与他的兄弟姐妹时，无法回报这些温暖的巨大愧疚与远超想象的自责将他的内心瞬间彻底粉碎。 顾雷眼前一红，血色一下就占满整个眼眶。 这时，有个女生无意间提到： “要不大家一起来唱歌吧？” “是呀，诶，安妮呢？安妮在哪呀？叫她出来领唱啊！” 顾雷闻言，再忍受不住，内心完全化为粉末。 他掩饰一样地把手肘支在膝盖上，竭力按住双眼，但鲜血还是捂不住地丝丝溢出。 “不知道呀！我没看见。” “是不是上厕所去了呀？” “可能吧！” …… 顾雷的心止不住不断往更自责、更痛苦、更绝望的黑暗深渊沉沦。 …… 同时，在心界，小白也正泪流满面地仰望着心界那黯淡的天空。 此时的心界貌似正是夜晚，可如今心界的夜空真和过去大为不同。 本来，心界的夜空是只有极光的。 而虽然极光十分梦幻美丽，但看久了，小白也难免觉得单调无聊。 直到大概半个月前开始，让小白感到欣喜难耐的是，天空除代表小石头和顾雷的两颗主星外，又接连冒出许多可爱的小星星。 特别是近几天，每天都会有几十至上百的各色从星，乃至一两颗特别闪亮的主星冒出，分为迷人夺目。 最后，夜空中原该有着数百颗星星的。它们五颜六色、各具特性。 各色星光和睦地交织在一起，编织出一片璀璨和谐的美丽星图。 它们像宝石一样地点缀在有些单调的夜空，既为心界寂寞的夜晚带来光明蓬勃的生机，又令小白内心溢出越来越多的幸福和喜悦。 这不正说明，顾雷有好好听她的话，正结交到越来越多的朋友乃至兄弟姐妹，正和平快乐地成长着嘛！ 然而，就在半个小时前，就在她喃喃念叨着“那颗叫安妮的星星会不会是小雷的女朋友”时，美丽的星空竟徒然发出可怕的巨大哀鸣。 就在她没注意到的眨眼功夫，就在那不到一秒的短短时间，大地突然震动起来，夜空中血光大作。 刹那间，就像下起悲伤的泪雨一样，群星齐齐陨落，下起一场血色的流星雨。 待天地平静下来，夜空中就只留下寥寥数十颗灰暗的星辰。就连那代表顾雷和小石头的主星，也是亮度大减，貌似相继陷于危难之境。 整个夜空转眼黯淡无光，整个心界都被一股莫大的悲哀所包裹，就连空气也像在哭泣一样地微微颤抖着。 小白呆呆地仰望着黯淡的夜空，兀自不信地喃喃自语道： “星星们，你们怎么都熄灭了呀？是和小雷闹翻了吗？没事的，那没事的，朋友间闹矛盾是正常的。” 话未落，小白便潸然泪下。 但是，仅仅一秒钟过去，她就不得不用力抹去泪水。 因为，随同那惨绝人寰的灾厄和无边无际的绝望一齐降临的，是又一个对顾雷，乃至对整个蓝日人类来说至关重要的关键节点。 紧跟着群星坠落，心魔山脉狂啸发难。 先是一声凶戾至极的龙吟声撕裂天地，后群龙狂舞，雷声大作、兴风作浪。 笼罩着心魔山脉的无穷黑雾受到某个宏伟意志号令而齐齐沸腾起来。无数大小不一、奇形怪状的各种魔物，群起扑向正心平原，掀起海啸一般的魔潮。 其中有怪异的巨象、身长数千米的液态长虫、身高数百公里的多足多臂巨人……等等等等，种类成千上万，皆怪异恐怖至极，每一只都远比顾雷之前讨伐过的巨大树人要庞大可怕。 心城关顿时警钟长鸣、风雨飘渺。 不用顾雷抑或小白调度，心人们便纷纷自觉地穿戴到锁子甲、拿起弓或手甲，登上了城墙。 然而在那空前、甚至说不定是绝后的接天魔潮前，就连心城关本身，都显得十分渺小。心人们只能战战兢兢地仰视着那铺天盖地的混沌阴影，要强撑着才不至于软倒在地。 所有心人皆被其后隐藏的通天黑手所震慑。 毫无疑问，混沌意志已悄然把触手伸进心界。 而不等小白亲自出战，小白身后的神殿中亦骤然冒出滔滔白光，另一种基本规则亦出手干涉。 伴随着能令人心神充沛、无畏无惧的圣歌和漫天花瓣，无数发光的身影像迁徙的候鸟一样优美而勇敢地成群飞出，迅速在心城关前组成一道发光的辉煌城墙，坚决地拦在混沌狂潮面前。 仔细看就会发现，置身于那耀眼光芒中的每一个身影都似人非人，背后都背负着亮白的美丽羽翼。 黑潮轰然撞上拦在心城关前的光墙，两种基本规则你死我活地激烈冲突起来，寸步不让。 不断有魔物死去，亦不断有光人陨落。 小白云掩在袖里的双手不禁用力握紧。 关键之刻终于降临！ 若混沌意志获胜，则顾雷将彻底堕落为混沌圣徒。此后，他虽可以从心所欲，但也必须为混沌意志打开混沌与毁灭之门。 到时，无尽混沌将再度熄灭恒星、毁灭整个星系。 这个星系中所有精神力较强的，都能感受到此刻这方星域天地万物中的混沌异常。 黑暗的圣歌隐隐回荡在街头巷角、平原山间，无数混沌信徒高喊着“混沌永恒”，发动暴乱。 而与这相比，若秩序规则获胜，顾雷就将由主星升格为王星，成为“群心之王”。 那样他就将不得不肩负起统御群心、并引领此地生灵走向秩序和繁荣的重任。 且显然，这是条比前者更加困难的道路，根本无法用遍布艰难险阻这样的简单词语来说明。 那么，在那无尽的悲伤和满溢的血泪中诞生的，到底是更漆黑的绝望，抑或是更光明的希望呢？ 小白便成为影响这个趋势走向、影响顾雷选择、影响星系未来发展的重要因素。 而这个重要因素，还在不断摇摆，在使命和感情间彷徨着。 她的心，也已因在苦海中久久沉浮而感到极度的疲惫！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201生不如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开始，魔物和光人二者的实力还相差不大。 尽管混沌狂潮滔滔不绝，可得益于同样源源不断的补充，厚厚地光墙虽不断蠕动变形，却一直没有被攻破。 然而，随着顾雷的心不断沉沦，光人补充的速度也愈来愈慢，光墙上便出现愈来愈多的缺口，变形也愈来愈大。很快就有魔物突破光墙，冲到心城关前。 心人们慌忙合力将其击杀。 但涌到城下的魔物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心人的伤亡越来越大。这便影响到顾雷本身，再进一步影响到了光人的补充。 于是，光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而冲到心城关下的魔物亦渐渐汇成一股恶涛。 战况持续加速恶化。 如此，秩序规则似乎是怒了。 一个背负数不清羽翼的天使，徐徐降临到神殿前，站在小白上空，冷漠地注视着下面仍踌躇不定的小白。 而小白也满脸痛苦地抬起头，一头金发和一身华丽宫装不屈地迎风飘舞。 如果顾雷这时在这里的话，就一定会发现，此名天人正是他想象中的告死天使忽必烈。 其所司掌之权能为审判，其身下所乘之巨大神器，正是审判天平。 看着忽必烈身下天平右端正不断冒出火焰和雷电，小白明白，这是秩序规则在逼迫她赶紧做出选择。那冰冷如霜的非人目光仿佛正无声地重复喝问着： 精灵，速速履行天职？否则接受审判！ 小白的心渐渐纠结到了一个顶峰。 的确，作为某种特殊物质的精灵来说，乃至就是秩序规则的碎片，她的天赋使命就是引导被选中者成为“心王”。 可前后149年来，她已先后选中数人成为进化引导者，其中有西海共和国总理之子、有那个星系最初亦是最伟大的女皇，还有女皇之子等等。 她全心全力地帮助指引他们，也真心实意地想要培养出真正的“群心之王”，给此地生灵带来光明的未来。 不想，自己不仅相继给被选中者带来坎坷的命运，甚至是惨死的结局，还令整个星系的发展更深一步地走进无法回头的绝路。 这不单令她万分痛苦自责，接连的失败亦深深打击她的自信，让她再不敢轻易把任何人带上那座痛苦至极的荆棘王座。 所谓恐惧，实际上原是生命自我保护机制的一部分。 恐惧会提醒生命体，其与目标间存在差距，需要提升能力或调整方向，避免受到过大乃至毁灭性的伤害。 生命想要越多的能量就必然会面对越残酷的竞争，失败的后果也会越危险。不懂得正视解读恐惧的生命，或者没有恐惧的缺陷生命，一定是走不远的。 但恐惧多了，并在一个生命内心盘结后，又常常会成为这个生命前进的可怕阻碍，乃至将其导向毁灭。 再考虑到局势实在看不到任何扭转的希望，小白终于暗下决心，放弃那近乎不可能完成的天赋使命，避免再有被选中者重蹈覆辙。 特别是在那特殊物质与混沌之种同归于尽后，她更是自以为再没束缚，已慢慢完全放下肩头重担，准备用尽一生去弥补对顾玉珂的亏欠。 如今的小白，真就单纯想好好培养引导顾雷，让他能过上幸福平稳的生活而已。 否则顾雷的命星早就可以由主星升格为王星！ 但令她更想不到的是，不只混沌之种，就连那种特殊物质，其实亦没彻底消亡。 至少，那两种宇宙最特别物质中所承载的两股基本意志，还深深地扎根在心界的大地中，一直对顾雷的未来和归属进行持续的争夺，且在此刻相继原形毕露。 须臾间，丑陋的巨大液态长虫已穿透光墙，并闪电般地将整个心城关破坏成三截。 心人一方瞬间伤亡惨重，刹那陷入苦战，光墙亦岌岌可危。 可小白依旧还在犹豫着。 若只是想顾雷能有一段不短不长的幸福人生的话，成为混沌圣徒其实真可以说是一个一步登天的选择。 虽然一旦打开混沌之门，使徒就必然跟着回归混沌，但反正蓝日星系的普通人也少有活过100岁的，能在开启混沌之门前肆意纵横个几十年，真可以说是凡人快乐的极致。 混沌意志真是既无情又慷慨！ 而貌似是察觉到小白大逆不道的想法，忽必烈的冷眼中亦有炙热的火焰和雷电冒出，天平隐隐将化成巨镰之形，那是绝对毁灭的象征。 小白亦察觉到忽必烈内心的滔天怒火。 她把视线从天平上移开，继续上台，看向那个既冰冷至极又灼热至极的审判天使主体。 不过，并非是向那股无情的强大意志屈服，而是看到了忽必烈身后夜空中还剩余的数十颗星辰，小白做出了极不情愿、极其无奈的选择。 …… “小雷，听得见吗？” 顾雷呆滞抬起头来。 他不仅满手通红，脸上也尽是鲜血，分外骇人。 一个女生尖叫着赶紧跑过来给他擦拭，还翻开眼皮仔细查看。 然后，她就惊恐地发现，顾雷通红的双眼毫无光泽，竟是瞎了一般。 她不由大声尖叫起来。 其他女生赶紧围了过来，一起用有限的医护知识帮忙紧急处理，再没人有功夫在意安妮的去向。 而其余众人亦从越来越巨大的震动和顾雷的反常表现中愈发确定，灾难或远未远离。 众人心头忐忑至极。而顾雷则一边木头人一样地任他们处理，一边没有感情波动地观闻小白传输给他的声像。 此刻，他眼睛的确已瞎，但在心界的帮助下，他就像灵魂出窍并悬浮在整个移民卫星内部一样，清晰地看到了他没瞎也看不到的景象。 这景象分外壮阔，又分外可怕。 这时费奇虽还未燃尽他全部灵魂，无数消磁之雷像就像给巨人使用的消磁手术刀一样，将剩下的小半个移民卫星纵横切割成杂乱无章的小块，还不断把每一块小块继续切割成更小的小块。 许多成千上万吨的巨石巨铁就仿佛摇骰子似地正在移民卫星内纵情飞驰，不时猛烈地撞击移民卫星破碎的内表面，爆发出不逊于核爆的巨响。 早寸寸碎裂的大地进一步粉碎。 若不是岩层内未断裂的大量合金骨架死死拉拽，“铁卫1号”早该彻底分崩离析。 不过，这对顾雷等人来说显非好事。 断裂的岩层若是仍固定在合金骨架联结成的网上，就会随着移民卫星倾斜的高速旋转而不停高速抖动，然后就会和旁边的断岩不停互相摩擦，产生堪比核爆的机械能与热能。 这样不仅裂缝处的地下结构会被粉碎，就算不在裂缝处的地下结构也渐渐被震碎。其他人原计划前往的另一个避难所，几分钟前就被断裂的岩层撕碎并揉成一团。 就算顾雷他们所在避难所位于的巨大岩块，也正被持续不断的震动和肆虐的消磁雷霆一步步蚕食，地板已开始出现明显的扭曲变形，并持续隆起。 现在，只要有一道裂缝穿过他们的避难所，整个避难所就将开启最残忍的毁灭序幕。 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将被避难所扭曲的钢铁墙壁慢慢地、活活地挤成肉馅，感受到比凌迟还要生不如死的痛苦和绝望。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202血海沐王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面无表情。 即使预见到那般粉身碎骨、痛不欲生的凄惨结局，他也好像没什么反应。 此刻的他，内心实在是太痛苦、太疲惫，已彻底麻木！ 他和费奇一样，回想起了过往一次次被黑暗所啃食的经历，那一次远超一次的痛苦就像沙滩的浪潮一样，不断回涌，并叠加在一起。如今他不仅身体出现异常，内心更是被过度的痛苦碾成粉末。 而且，同样地，对自身的不自信和对未来的恐惧，也深入骨髓、盘结蒂固。 恐惧作为生命自我保护机制的一部分，是永远不可能根除的，一遇到意外或合适的契机就有可能过度生长、反过来缠绕乃至缠死生命。 生命本就是正负能量的集合体！ 更何况，每个人的能力在某一时刻都是有一个上限的，一旦需要应对的事情超过他的能力上限，那么失败一般就不可避免。 能临时突破极限、超越自我的，原来就是少数人。 顾雷之前能那样不断超越自我、突破极限，已经是非常小概率的事件啦！ 客观来说，他现在要是还能再一次突破极限、超越自我，就真是小概率事情中的小概率事件。 那样的人堪称人杰中的人杰，恐怕千年都难得一遇！ 因此，自觉仍不能说特别出众的顾雷，实在是没什么信心继续挤出哪怕分毫的潜力。 顾雷就想对小白说一句“那我也没办法”，然后就呆坐等死，甚至做好自杀回避痛苦的准备。 但小白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就直接转而把避难所内的现状投影给他看。 而当看到那一张张正在注视着自己、等待着自己、恐惧中又夹杂着殷切期待的鲜活脸庞时，顾雷自认已完全粉碎、已不惧再死的死去的心，瞬间就又控制不住地活了过来，再度感受到唯有活着才会感受到的、无法承受的剧烈痛苦。 他不禁扪心自问： 你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吗？ 在顾雷痛苦至极的红洞洞血眼中，血液更加骇人地流淌下来。 对立于人上之人来说，天若塌，人下之人可言不行，其不可！ 即使顾雷现在仅仅作为一个小团体的领导者，也依旧能感受到这句话中的沉甸甸分量，而这却是“心之王”，是真王，所不得不时时承受的沉重宿命！ 那么，顾雷到底有没有成为王者的顶天立地之资呢？答案很残酷的是，他现在依旧没有。 还是那句话，顾雷本只不过是一个冷漠自私的市井小民，是小人物中的小人物，又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就拥有王者之心。 他的天赋摆在那，所以发现靠他复仇无望后，杰尔夫便和小白一样，仅仅想让他成为一个比较优秀的凡人，拥有一段平稳但幸福的人生，干脆就不给他灌输任何多余的雄心壮志。 超过能力的欲望和期待常常会带来超凡的灾难。 因此，顾雷实际上一直也是得过且过的一个态度，只不过是被内心隐隐的一丝不甘推动，被残酷的现实不断揉碎重组，才一步步走到今天，成长为一个出类拔萃的少年。 可纵使如此，他仍缺乏一个成为王者的关键因素，那就是成为王者的不二决心。 王者之路何其艰难残酷，若无百折不挠、百死不悔的强大意志，如何能够最终问鼎那堆积在如山的白骨之上的鲜血王座？ 而区区一个猿人小伙，连娶个龙人少女，娶个贵族都不敢想，又怎敢去妄想成为一个傲视天下、目无余子的至高王者！ 然而，这却并不意味着顾雷就没有成为真王的可能，因为要成为真王，相比成为仅仅万人之上的王者的，另一个因素才更加必不可少。 顾雷就像要把脸揉碎一样用力地抓着脸庞。 心界的力量每扫过一张脸，他心里的痛苦就会高涨一分，指甲也会更深地陷进肉里。 他不自觉地、不停地反问着自己： 我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她死去吗？ 心界就像摆脱他意志一样残忍地把他们无助祈求的眼神投影到他同样在无助祈求的脑内，而他也只能不断重复地询问着自己这个只会令痛苦持续加深的问题。 这里面许多许多人，或者说这里面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或多或少有着他不能放任不管的理由。 比如那个女生是7中队一名男队员的女朋友，她的男朋友已经在刚才，就在他的眼前，活生生地被核爆熔化。她现在可是战友的遗孀呀！ 比如那两个人是米坚卡的兄弟，米坚卡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地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拯救他，不就是为了他的那两个兄弟吗？ 比如那个大个是狗牙，他答应他哥哥要照顾他的。且他先前就差点把狗牙关在这个避难所外，任他死去。而自己刚刚还被狗牙救下。 再比如那个是维塔利，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再比如那个是吴雪莲，一样是和他同生共死过的女人，也是他心爱的女人。 再比如那正生死不知地躺在那里的小石头。若不是为了震星鞭能够更加稳定，不会伤害到他，小石头又何须把自己逼到那地步，承受那样海量的过度辐射，如今命悬一线！ …… 太多太多，顾雷实在实在是有着太多太多的理由，这些理由一个跟着一个地冒出，不断逼迫着他，逼迫他粉碎得已不能再粉碎的心又不停泊泊冒出更多的血，逐渐将他已化为粉末的内心完全淹没。 画面最后定格在看着小石头肿胀流血、布满烧伤的胳膊、脖子、脸上，怎么都挥之不去，顾雷终于忍受不了，发疯一般地仰天长啸起来。 那撕心裂肺、痛苦至极的巨大啸声在小小的避难所里持续回荡，几乎要把众人的耳膜撕裂，几乎要把众人的心一起撕裂。 历史上，从来不乏人想称霸称王的。 可应该，很少有人想成为真王的吧！ 因为要想成为真王，不仅要有凌驾于千千万万人之上的能力和勇气，更需要有把那千千万万人扛在肩头的责任感。 良久良久，那痛苦的长啸声慢慢平息下来。“轰隆隆”的巨响也跟着缓缓清晰起来。 终于，在顾雷那已经完全融化成一片血海的心海中，有一点耀眼至极、催促至极的光芒刺破血海，刺破黑暗。 顾雷的双手徐徐松开，慢慢露出一张没有恐惧、亦没有痛苦，却令人感到说不出心痛的超然脸庞。 有生皆苦！ 而面对充满苦难的人生，绝大多数人，或许肉体还死不了，但至少心还能提前死去，提前摆脱痛苦。 可极少数人，只要身体还没完全粉碎，纵使心早完全粉碎，他们偏偏就是不能心死。 只听顾雷平静地开口道： “小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203心王初诞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天空破碎，出现密密麻麻的狰狞裂纹，每一道都透出刺目血光。 心界的形势已岌岌可危。 由光人组成的光墙被撕扯得千疮百孔，无数魔物汇成一波接着一波的恶涛，将心城关撞得七零八落。 那个身高数百公里的多足多臂巨人，仅仅一巴掌，就抹去剩下的四分之三城墙。 无数心人瞬间死去，外面的顾雷亦七窍流血。 群魔不禁沸腾起来，山呼海啸地扑向墙后的城市。 这是杀戮的狂欢，亦是欢迎的盛宴，是恭迎永恒圣徒降临此世的绝世盛宴。 就连多罗莫、多多罗莫、维亚这三颗恒星都受到混沌意志的异常高涨影响，出现许多异常的黑子暗点，令科学家们大惊失色。 城破人化魔的悲惨结局已近在眼前！ 不过，就在天空中的血光达到鼎盛之时，天空中一颗本黯淡得几乎就要熄灭的星辰，这时却徒然爆发出远超其他任何星辰、足以笼罩整个心界的明亮光华。 这光华明亮但不刺眼，格外温暖又特别强势、一往无前，转眼就驱散所有血光，连裂缝也迅速道道弥合。 破碎的天空和大地瞬间就被全部修补完好。 通过秩序规则的考验后，顾雷的命星，终于由主星成功升格为王星。 人杰本非天成，王星沐血而降！ 此刻，天空中的王星如明月般高悬，其余众星也终于有了主心骨，皆辉煌拱卫。点点拥护之心汇聚成一股光明而强大的意志，充斥着心界的整个天地。 一时间，群魔齐声哀嗷，奏响悲哀挽歌。 而审判天使自然大悦，并大放光明。 即将彻底成型的审判之镰忽地一缩，先是凝聚成一个极小的光点，后爆炸似地冉冉升起，好似神殿前又升起一轮煌煌皓月。 随后，无尽白光洪流般喷涌而出，将远处成千上万、大小不一的魔物尽数荡平。 就连更远方心魔山脉中的成群雷龙，都不免折损大半。 一眨眼，越界的滔滔魔气冰消雪融，百花再度盛放在翠绿的平原上。 整个心界都浮动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幽幽暗香，庆贺心王初诞。 很快，剩余的天人们也带着微笑尽数消失。 而小白则忍不住凝神细看天上那颗光明浩荡的王者之星。 渐渐地，她眉心那枚似目似焰的绿色纹章，下意识地慢慢皱成一缕细细的深切哀伤。 秩序规则天然会维护秩序，一般是不会凭空制造出一个过分强大的个体破坏平衡。它的考验中，肯定或明或暗隐藏着一些近乎不可能度过的危险。 因此，近百年来，总理之子失败了，星系最初亦是最伟大的女皇失败了，继承黑暗宿命、智深如渊的帝皇也失败了…… 最后，谁又能想到，竟是一个连贵族都算不上、毫无王者之资的少年，被无法推卸的责任压迫驱使着，渡百死、品百悔，在无尽血光中，以稚嫩之躯成就“群心之王”。 这是他的幸运吗？不，这是顾雷这个少年的悲哀，亦是整个星系的悲哀。 不过，没更多时间感慨，面对顾雷的问题，小白淡淡回道： “用引力！” “引力？” 顾雷不由惊呼出声。 其他人都奇怪地看在着他，但都没出言多问。 大家尽管皆不知道背后发生什么，可皆能感受到顾雷如今已和前一秒大为不同。 此刻，顾雷不仅双眼停止流血，皮肤也好像白皙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充满生机，宛若脱胎换骨、浴血重生一般。 最明显的是，他的双目虽黯淡无光，却竟散发出一种能穿透人心、偏又让人生不出防备的光明气息。 这更加让人本能地愿意相信他、依赖他。 那些命星早挂上心界天空的队员，更是能隐隐感受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把自己和顾雷、和所有相互信赖的兄弟姐妹们隐隐联系在一起，凝聚成一个愈发团结紧密的强大整体。 他们都顿觉内心一暖，原忐忑恐惧的心情居然都瞬间平复不少，颇有几分同舟共济、众志成城的味道。 纵使地面墙壁夸张地隆起变形、发出就像要择人而噬一样的刺耳巨响，也不能再让他们的内心起多大波澜。 吴雪莲抬起苍白的脸颊，小石头的呼吸稍稍平稳了一些，其他队员受到他们的感染，也不禁跟着镇定下来。 此刻，好似回到黑暗的原始森林一样，就像他们围坐在篝火前的原始人祖先一样，尽管火光外是呼啸的寒风与嗜血的野兽，但因为大家紧紧挨在一起，他们竟感受不到一点寒冷和害怕，反而感到格外温暖和安心。 大家全都静静看着顾雷，对顾雷投来更多更大的期待。而如今的顾雷则淡然处之，平静而超然。 心既难死，那便继续负重前行吧！ 顾雷确认似地在心里又问了一遍： “用引力！” “是的！” “引力怎么可能对抗得了电磁力？对抗得了‘消磁雷暴’？” “为什么不能？” “引力可是四大力中最弱的。” “是，引力的确是四大作用力中最弱的，可引力也是四大作用力中作用距离最远的，还是存在最广泛的，是唯一能影响暗物质的力。甚至，引力更是促成能量转换为物质、演化出生命、令黑暗宇宙焕发出无穷生机的关键力量。” “……” “宇宙大爆炸后，在宇宙刚成型的早期，本来是只有氢和氦这两种简单物质的。若不是引力凝聚并点燃恒星，若不是引力在恒星临死时引起超新星爆发，进一步将氢和氦通过裂变聚变转化为其它物质，宇宙中的物质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多姿多彩、多种多样。” “……” “且若没这么多姿多彩、多种多样的物质，没黑洞、暗物质用引力约束恒星行星保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又怎么可能让星球和平演化数十亿年，催生出生命这么复杂的物质聚合体。” “……” “整个蓝日星系围绕黑洞‘龙渊’公转的速度可是高达394公里每秒，没引力约束早不知飞到哪去。而外太空也远不像你看到的那么安全，一次高能射线爆发就可能同时毁掉无数个星系。” “……” “最重要的是，凡有质量者必有引力，而凡有引力处，时空必会扭曲。这是其它三种作用力根本做不到的。哪怕是四大力中最强的，比电磁力更强的强力也不行。曲率引擎和时空护盾的理论基础，正是利用强大的引力来扭曲时空，进行驱动和防御，乃至进攻。 “……” “在历史上，勇者艾达用龙气成功模拟引力且成功扭曲时空的那一时刻，其历史意义就和布里吉特公提出‘我可以用杠杆撬动恒星’的那一时刻一样伟大，分别象征着这两种力量的崛起，是人类两次大发展、大飞跃的开端。” “……” “实际上，不说黑洞这样的超大质量天体，就是离你个人的身体中心越近，引力也会越大，其附近的空间都会扭曲得越厉害，连时间亦会流逝得越慢，只是这个幅度微乎其微，你们一点也感受不到罢了。” 顾雷稍稍沉思片刻，有所明悟，又难免仍有些疑惑。 “我想起来了，的确有节目说过，光线在经过恒星时会被扭曲，引力好像本身就可以说是一种时空扭曲的表征。但是，就算蓝日多罗莫那样的大型天体也只能让光线微微扭曲一点点。我又怎么扭曲空间、拯救大家脱险呢？” “你一个人的确不行，但不意味你们就不行。” “我们？” “是。” “怎么做？” “首先，你需要找到第三个‘服务器’。”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204扭曲吧，时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小白之所以用“服务器”这样的说法，乃是因为，她要构建的，正是一个灵魂计算网络。 “撼星鞭还在吧？” “在我口袋里，可能量也不多了，只能勉强维持其自身不自爆。” “这个你不用担心，虽然只能算半高维物质，可高能氢里蕴含的能量仍远超你们想象，是足够用来扭曲空间、将整个避难所剥离低维时空的。你们可以在里面静候外面的灾乱平息。” “如果太阳金属里面的能量真有像你说得那么充足，那曲率引擎和时空护盾应该早已有实物问世了吧？这两个国家可都是太阳金属的出产地，都财大气粗，最不缺的就是高能氢。” “那能量当然不是你们想利用就能利用的，还需要强大的运算能力，还需要比上百台超级计算机联合在一起还要强大的运算能力。” “运算能力？这个条件我们好像也没可能具备呀！人脑的计算能力连普通计算机都比不过吧！” “不一定，人脑有近千亿个神经元，又通过数万亿个突触连接在一起，形成回路的数量可能超过全宇宙原子数量的总和。其潜力极其巨大，完全开发出来不一定不如普通计算机。何况你们是有灵魂的高等生命，灵魂活动是量子层面的，完全开发出来后更是堪比量子计算机，肯定远远超过普通计算机，乃至超过超级计算机。” “但这一时半会的，还来得及开发出更多的计算能力吗？哪怕是到见微境，其灵魂运算能力亦比不过量子计算机吧！” “所以，我要以你和其他两个人为核心，构建出一个灵魂计算网络。我不仅需要将你们这一百多人的运算能力发掘到最大，还得把这些运算能力统合起来，并借助心界的力量，才有一点可能帮助你们扭曲时空。即是说，现在最关键的是，我需要三个人作为‘服务器’，作为这个灵魂计算网络的核心。” “‘服务器’？什么样的人可以作为服务器？” “你，还有像小石头一样你绝对信任并且也绝对信任你、可以将生死互相交托、能为你毫不犹豫地献出生命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得到心界的认可，获得心界的深层权限。” 顾雷闻言，内心愈发感动，后不由苦笑起来。 “前两点还好说，为我毫不犹豫献出生命的人，这样的人，除小石头外这里还能找得到第二个吗？而且凭小石头这状态，显然暂时是当不了‘服务器’的，就是说这样稀罕的人我还得一下再找两个出来，这有可能吗？小白，你不会又在开玩笑吧！” “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能！” 顾雷想了想，刚欲在心里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最后还是转而试探性地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维塔利？” “可以！” 顾雷平静而超然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微笑，接着在心内说道： “吴雪莲？” “她也可以，但可惜，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太差，会出错。” 顾雷怜惜地用精神力扫过吴雪莲依旧苍白而呆滞的脸颊，有些头疼的说道： “那这第三个人，我还真想不出。” 恐惧是生命的固有保护机制，而恐惧失去生命正是这种保护机制的核心，乃至可以说是生命的本质。不恐惧失去生命的生命可以说是生命中的异类。 “你试试问一问他。” 随后，小白给了顾雷一个名字。 顾雷一愣，接着起身走到一人面前，这人居然是狗牙。 狗牙看起来和吴雪莲一样呆滞，脸色却的确是要好很多，他略微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顾雷。 顾雷开门见山地问道： “狗牙，你愿意为我牺牲性命吗？” 所有人虽都不明就里，但皆能从顾雷的沉重语气中感受到这个问题的分量，都隐隐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关乎在座每一个人的生死。 避难所里的气氛进一步沉默下来，将外面如雷的震动衬托得越来越恐怖。 这时，整个避难所已只剩原来的一半。 另一半空间已被完全揉捏成一团，而剩下的一半亦在快速扭曲变形。 大家都不得不提心吊胆地分出一大部分心神来注意地面或墙壁上的异动，唯恐稍有不慎就被突出的墙壁或地板压死，只是幸好还无人遇难而已。 让大家都有点意外的是，狗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回道： “行！” 见顾雷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狗牙才犹自有点不乐意地说道： “虽然我还是不喜欢你，但既然我哥哥叫我听你的话，那我就会好好听你的话。” 顾雷怔了怔，想及自己在安排避难名额时的疏忽和冷漠，眼里不禁又有点湿润。 不过，这回，这种湿润感敢却是让他觉得分外清凉舒服的一种湿润感。 他笑着点头说道： “好，那就请把你的性命交给我！” “哦！” 狗牙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这一刻，顾雷脸上的微笑竟让他觉得和自己的哥哥查查林非常相似，都格外让他感到安心和依赖。 心界的天空中登时就再冒出一颗明亮的主星！群星亦受鼓舞。 不敢再耽误时间，顾雷立即凭感觉选中一块空地，过去扬声说道： “诸位，请都靠过来！” 看到顾雷脸上洋溢着比往日更加明显的自信和勇气，整个避难所里的气氛顿时一松，连震动声都仿佛一下轻柔了不少。 大家解开安全带、有条不紊地搀扶着行动不便的伤员聚集过来，后学着顾雷盘腿坐下。 “维塔利，狗牙，你们坐到我身边来。” “是，大哥。” “是。” 三人呈三角形围坐完毕，顾雷便把雷霆震星鞭放到三人中间。 接着，顾雷最后用精神力扫了大家一圈。 他看了闭着眼睛躺倒的小石头一眼，看了依靠一个女生肩头的吴雪莲一眼，看了维塔利一眼，看了狗牙一眼……把所有人的脸都深深印刻在心里。 “接下来，请大家闭上眼睛、放空思维，把后续一切，把你们的身体，把你们的性命，全部交付于我。你们可以做到吗？” “是！” 众人群起应和。 而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几个声音有轻微的害怕情绪，顾雷笑着继续说道： “放心，我保证，等你们过几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就该要回家啦！” 受顾雷强大无比的信心感染，大家俱都感到振奋，皆大声地再次齐声应和道： “是！” 第一卷 教育改革试验区 0205回家的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心界外，避难所内的全员都同时闭上眼睛。 尽管震动摩擦之声越来越刺耳骇人，尽管整个避难所都被挤压得更小、已只剩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尽管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地面的清晰变形、乃至被裂开的钢铁划伤衣服和皮肤，但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平静安定，且真地开始冒出淡淡白光。 心界内，先是王星一亮，徒然迸射出夺目的光彩，紧接着代表维塔利和狗牙的两颗主星亦跟着亮度大增，后其他数十颗从星相继亮起。 就像天将破晓一样，天空瞬间被光明照亮。 更有甚者，不止现有的星星开始发光发亮，天空中很快又接连冒出数十颗星星。 如此，从星把力量传递给主星，主星又把力量整合后传递给王星。 当所有人的命星都在心界升起后，当所有人的力量都汇聚给王星后，代表顾雷的王星变得比太阳还要耀眼，光芒万丈。 登时，心界的夜空被映照得比白昼还要清晰明亮。 此分此秒，整个避难所已被挤得只剩不到原来的四分之一。 大家就像罐头里的鱼一样挤在一起，离痛不欲生的可怕境地不足一步之遥。 可纵使如此，因为心与心紧密地联结在一起，少年少女们皆无所畏惧。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空明的白光。 这些如云似雾的白光先汇集到狗牙和维塔利身上，后凝聚成光流，又汇集到顾雷身上。 顾雷被光芒笼罩的耀眼身体上，在他的额头上，马上隐约浮现出一枚和小白一样的、似焰似目的绿色纹章。 一道激昂笔直的白光立即自纹章中射出，直直注入到震星鞭内部。 经过一段时间的持续照射后，就像原始人终于用钻木点燃篝火一样，震星鞭终于爆发出了辉煌美丽的金光。 这金光就像阳光一样洒在周边所有人身上，撒在避难所里面的每一寸空间，还穿透到避难所外面。 心界，小白的一双玉手像蝴蝶一样穿出云袖，翩翩起舞。 她宛若神女一般，在神殿外的广场上跳起古朴苍凉的祭舞。 她一边轻歌曼舞，一边祈求似地呼唤着： “扭曲吧，时空！” 神殿也发出了越来越明亮的光芒，好像正在将整个心界的能量都正聚集到这里一样。 渐渐地，外面被金光笼罩的球形区域，包括区域内的避难所、包括区域内避难所外的岩体在内，都开始缓缓旋转扭曲，慢慢缩小。 最后，这个球形区域完全收缩成一个小点，彻底消失不见。 就仿佛避难所和其外围的岩体都从未出现过一样，周边的其他岩体也仿佛从未断裂过、严丝合缝地联结在一起，只不过有一些裂缝看起来就好像徒然断掉一样，会有一些不自然。 整个避难所都被从这个时空中彻底剥离。 …… 影视剧中，人们常常可以看见，导演把时空的扭曲描绘为透明的、像水波一样的涟漪。 实际上也的确差不多是这样的。 不过，问题是如果空间真得扭曲起来，即使扭曲的程度再大，人一般也是不可能看见的。 究其原因，一旦空间扭曲起来，那么空间里的任何物质，都必然会跟着扭曲，连光都不例外。 而人用来观察世界的主要感官——眼睛，就依赖于光的传播。 比如，人如果要判断一件事物离自己的远近，就可以用眼睛，通过从不同角度观察，将看到的不同画面进行对比，就能结合经验得出一个还算靠谱的答案。 再比如，人如果透过一根管状的空间观察另一端的一颗苹果，那么，无论你怎么移动苹果，只要拉伸弯曲这根管状的空间、只要苹果和另一端顶部没有相对移动，苹果的影像就不会有任何变化。 因为光一定会顺着空间管的拉伸弯曲在管子两端来回传播，就像水管里来回流淌的水一样。 不，不一样，水管里的水还可能由于管径的收缩扩张而出现流速变化，或急或缓，可在空间里传播的光根本不会有类似变化。 若空间缩得紧一些，虽然光来回穿梭的距离变短，可时间的流速却一样会加快，最后算下来的光速依旧不会有任何变化。反之，若空间张得开一些，距离变长，时间的流速就会变慢，结果亦然。 时间本来就是空间的一种属性，没有实体，只是一个用来描述空间里能量循环和物质运动的快慢的概念。 时间和空间本为一体，不可分割，合称时空。 目前唯有用精神力模拟引力，制造引力波，再通过引力波的轻微能量损耗，才能探测出时空的模糊状况。 所以，人其实是很难察觉到时空出现扭曲的。 再有能力的人也不会没事天天精神力外放！ …… 就像人们无法感受到“整个蓝日星系其实一直在以近400公里每秒的高速绕大龙星系群中心的黑洞——龙渊高速旋转”一样，人们一样少有感受到，许多老式移民卫星的外壁，其实也一直在以800多公里每小时的高速，绕其中心的中轴自转。 因此，太空港才往往设在中轴。 否则，一个轻微不小心，飞船就可能要被移民卫星的外壁拍成一滩合金大饼。 可以想象一座大山以800多公里的时速向你疾驶而来，别说人了，根本没什么飞船能承受得住。 但是，就算是偶尔需要从移民卫星外壁登陆的“老鲨号”的太空军官兵们，也罕有见过这么狂暴的移民卫星外壁的。 好似在铁质易拉罐上撕开、拉起一条铁皮一般，重达成千上万吨的巨大岩石，抑或数十万吨、数百万吨的断裂岩层，由无数交织的合金骨架连着，被离心力一串串掀开。 这一串串巨石，就像毁天灭地的石鞭一样，以上千公里乃至数千公里的超高时速，持续挥舞。 不断有鞭体遭不住断裂，旋转飞进黑暗虚空。又不断有新的巨大石鞭甩出。 最后，整个移民卫星化作片片或单独的、或连在一起的巨大石片，彻底解体消散在这片星域。 看着眼前转瞬就变得空荡荡的太空，“老鲨号”的舰桥里笼罩着浓浓的哀云。 伊曼更是要用尽全力，才能压住满眶的泪水。她有些自嘲地想到： 最终，我还是什么人都没能救下啊！ 整个移民都已经碎成数以万计的碎片，并以接近上千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四散飞向满满星海。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顾雷他们的避难所侥幸没被破坏，他们也不可能找到。 顾雷的通讯器早就随卫星内基站的破坏而失灵。 那样等待他们只会是更加漫长、绝望的痛苦死亡。 想及自己曾对姑妈许下的诺言，伊曼的泪水还是控制不住地滴滴打在船舵上。 她低头想要掩饰。 可她低下头，身边就传来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我卡鲁的，快看，快看，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什么呀？我看看，咦——” “咦——，我没看错吧！” “是啊！这也太神奇了吧！” “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大惊小怪的，真是丢脸丢到……咦——” …… 伊曼忍不住抬头，然后同样惊疑不定。 只见在大屏幕中间，在原来空无一物的虚空中，不知何时突兀地冒出了一块布满裂纹的巨石，并依稀可以看见一扇已经被捏扁的大铁门，好似竟是一个避难所。 “太奇怪了吧！我记得那里刚刚什么都没有的呀！” “是呀！对了，我好像还看到一阵金光嘞！” “管那么多，快靠过去，快靠过去呀！” 卡提亚连忙下达指令，“老鲨号”再度点火加速。 等接近后，看着窗外的巨石越来越大，每个人都不由屏住呼吸。 伊曼更是一边咬着下唇，一边不断按着通讯器上的拨号键。 终于，当“老鲨号”接近到一百公里左右后，伊曼终于成功拨通了那个号码： “伊曼，可以麻烦你来接一下我们吗？” 一阵嘈杂的电子音后，通讯器那头传来顾雷疲惫而清晰的欢快声音。 伊曼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嗯，嗯，欢迎回家！” 舰桥内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喜的欢呼。 在“老鲨号”的舰首，“回家的小花”徐徐盛放。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01回溯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晨光透过五彩琉璃洒落在清冷的教堂里，空灵的钟声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持续回荡，神圣无比。 沉思一会后，一声比钟声犹要圣洁三分的声音在忏悔室内响起： “伤害来自于被伤害！” 仿佛其中沉淀着时光的结晶一样，这声音平和深邃，振聋发聩。 倾诉者脸上因不堪重负而早早出现的密集愁纹终于铺展开来，若有所思，不由一词一顿地重复道： “伤害，来自于，被，伤害？” “是！” 薄薄的帘布对面又传来一声依旧平和、但斩钉截铁的回答。 虽然只能看出一个笔挺的身形，可倾诉者猜想，对面必是一位年富力强、光明智慧的神父。 神父接着解释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可从你的办公室环境来看，你大概率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是。” “那么你被职场霸凌所困扰的同时，是否有苦恼过，既然了解和模仿是所有学习的基础，那人到底是从哪里学会‘伤害’这一残忍行为的？” 倾诉者顿时沉默下来，眼角已开始微微抽动。 “人性本无善恶，每个人都是赤裸裸地降生到这个世间的，每个婴儿起初都像白纸一样纯洁。而纯洁的婴儿后来怎么就会学坏？怎么就会成为那样一个无情之人？怎么就会给你的身心留下累累伤痕？我觉得，答案应该就在给那个婴儿留下累累伤痕的前一个人身上。” 倾诉者目光闪烁，脸已有点变形： “神父，您，您的意思是……” “根据我的多年经验，你的主管那样粗暴地对待你，必然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是从一个普通的职员过来的，必然也经历过和你一样的苦难，必然会体谅你，必然是他也正遭受着和你一样的欺辱，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就像在说“果然如此”一样，倾诉者露出了愤怒怨毒的目光，皱纹再次紧紧地皱在一起。 而看着对面帘布后透出的恶光，神父平和的语气未有一分改变，接着耐心地劝解道： “你想想，是不是每当你们主管被你们老板辱骂训斥后，都会格外暴虐。说到底是因为你的老板伤害了你的主管，你的主管才会把伤害传递给你。你的主管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他和你一样，其实正忍受着不得不忍受的难堪痛苦。” “……” “有生皆苦，世人皆有施暴者和受害者两种属性，就连你们的老板也不例外。你们的老板必然也正被什么东西压迫着。你们公司内部就充满竞争，又何况是公司外，又何况是公司与公司之间。加上这些年自动化浪潮的冲击愈发凶猛，你们公司肯定也和其他许多公司一样举步维艰，你们老板自然肯定也正承受着愈发可怕的压力。” “……” “现在经济形势这么艰难，不止你难，大家都难。你因害怕失业而无奈痛苦地忍受他们的欺压，你的老板又何尝不是。破产有时可比失业可怕得多。因此，尽管你上级发泄压力的方法不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体谅他们一些。” “……” “毕竟，在没打倒敌人之前拳头一定要握紧，你们唯有紧紧抱在一起，全力挣扎，才有可能成功抵御时代变迁所带来的巨大冲击。而你们的老板更是站在你们身前，张开双臂，直面这种恐怖冲击的领头人。” …… 一番开导下来，倾诉者狰狞仇恨的表情终于慢慢消失，脸上密集的愁纹亦好似淡去不少。 “神父，谢谢您，您的话可比心理医生给我开的药好多了，我瞬间就感觉内心平静不少，也不再那么痛苦。” “不客气，也得是你这样还听得进去的人，我的话才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价值。” 随后，倾诉者便带着一种痛苦中透着坚毅的表情告辞离去。 但是，神父却尚且不能离开这间密不透风的小黑屋，因为一个全身被阴影包裹的人又紧跟着走了进来。 “什么事。” 这回竟是神父率先发问，问题颇有些莫名其妙。 来者立即低声接话道： “有使徒降临。” “我知道。” 神父并不意外。 一周前发生的大规模混沌异常可是“全星系”属性的，是个强者就有感应。 “不过‘它’不是降临失败了吗？一个死去的使徒还有什么好谈的。” “不！” 来人表情阴沉地摇了摇头。 “死去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使徒。根据情报，当时要降临的使徒应该有两个，并且，更糟糕的是，另一个居然是有序列的‘持经使徒’，只不过他不知为何拒绝了‘万灭圣经’。” 神父这才无法控制地提高了音量：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第十三使徒’差点就成功降临啦！” 来人沉重地点点头： “是！” 小小的忏悔室内，气氛刹那压抑异常，两个人都久久无语。 近年来，由于世界局势越来越混乱，全星系的底层人民可以说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充满绝望的“混沌爆发”频频发生，早不是什么稀罕事。混沌教会的势力以指数级倍增，已成为世界公认的最强黑暗势力。 在赞巴鲁克这样的大都市，不仅“混沌”这个曾被各国高层竭力隐瞒的禁语不再隐秘，连“使徒”、“混沌圣经”、“永恒圣徒”这样的超禁忌传说，亦有不少平民知晓。 其中，最广为人知的一个深暗传说便是： 第十三使徒降临之日，即是世界毁灭之时！ 良久，神父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地说道： “也是，在那样深沉的暗红惨剧中诞生的，又怎会是区区一个普通的混沌使徒！” 实际上，事情才过去不到三天，在“铁卫1号”上发生的一连串惨无人道的暴行就被卡缪拉国会大白于天下，在世界范围内造成空前剧烈的极大范围震动，对各国各阶层都带来不小的冲击。 昨天就刚有一场声势浩大的暴动在赞巴鲁克的市中心爆发，令半个城市陷入瘫痪。 顿了顿，神父更加感慨地说道： “而且，认真说来，第十三使徒本该在十五年前就成功降临的。” 来人闻言想了想，认可地点头道： “自120多年前第一使徒降临开始，这片星域的毁灭就已进入倒计时。” 类似先前那种程度的混沌异常绝非孤例，最近的一次便是在十五年前的赞巴鲁克，眼前这位神父便是当时的亲历者。他至今仍能清楚记得那天那个云梦女性那对绝望的紫眸，以及她怀中所抱着的那个紫眸婴儿。 甚至，他之所以一直待在这里，便是在等待那时被抽走的庞大混沌慢慢回流，在等待着那个本该作为第十三使徒降临的婴儿回归此地。 他一直坚信着： 黑暗会呼唤黑暗，此地所残留的同源黑暗，必会将其唤回黑暗起始之地！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02等候者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总算到家了！” 看着窗外既陌生又熟悉的巨大陨石，维塔利脸上又是期盼、又是害怕、又是怀念难过，表情复杂至极。 “是啊！” 船舱里的气氛比较沉闷，只有坐在他后面的狗牙下意识地淡淡应了一声。 二人之前形同路人，可有一起作为“服务器”的经历后，他们的关系就悄然亲近不少。 而坐在狗牙旁边小石头闻言，看了一眼窗外，就继续闭目养神。他还需继续小心调理几天才能彻底康复。 这样，其他人才纷纷反应过来，弥漫在飞船里的低落情绪这才稍稍活跃一些。 吴雪莲跟着看了一眼窗外，转头想告诉身边目不能视的顾雷，但顾雷就像早知道一样，微笑着点头对她说道： “嗯，我知道的，快到家了。” 看着顾雷紧闭的双眼，吴雪莲真有些吃惊。 那时失魂落魄的她对“灵魂计算网络”的存在最没印象。再因其他有清晰意识的人都受嘱咐绝口不提，她自然更无法意识到，“网络”其实没在事后完全瓦解，并且还在源源不断地为顾雷提供各种支持。 顾雷也不解释，有些依依不舍地用精神力拂过她仍略显苍白的无暇俏脸。 他能感应到，随着与“铁卫3号”越来越近，他们之间的联系，也正变得越来越淡薄。 心界的天空中，代表吴雪莲的主星正变得越来越黯淡！ 意识到顾雷心知肚明后，吴雪莲的脸色登时变得愈发苍白，也愈发惹人怜惜。 得益于这几天来对“魂视”的不断练习，顾雷感应到了这种细微的变化。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左手，温柔地轻轻抚摸着她难过中透着挣扎与期待的脸颊。 可惜最终，顾雷还是强压住最后吻一吻她的冲动。 吴雪莲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了下去。 “各位同学，我们即将到达‘铁卫3号’，请大家做好下船准备。” 刺耳的广播声撕裂船舱内的安静。 被伊曼救下后，又过去足足一周，他们终于被允许回到“铁卫3号”。 之前一从伊曼的飞船上下来，大家就全部被带到一个秘密的军事基地。名义上是要在这里接受国会特派员的询问，实际上是被变相地软禁起来。 国会派高层开始估计是不乐意把“铁卫1号之惨剧”公布于众的。与把总统派逼上战争之路相比，他们大概更想以此来要挟总统派，尽可能挽回颓势。 不想总统派的态度极其强硬，不仅先发制人地操纵媒体、误导公众、推卸责任，还利用“是‘老鲨号’先手攻击”这点大做文章，大有宁愿挑起内战之势，方逼得国会赶紧公布所有真相。 以上虽皆出自顾雷在封闭环境下的猜测，但竟也八九不离十。 未完全瓦解的“网络”可不单单是能让他看到本无法看见的图像而已，他的知识储量和运算能力都悄然被拔高老大一截。 不过，等其他同学也相继飘出舱门后，第一个飘出来的顾雷，真宁愿看不到他们传来的那些图像。 同学们一个跟着一个地飘出舱门，在顾雷身边停住，慢慢聚成一小堆沉默的人堆。 而在这区区上百名少年前面，却早已等候着数百名更加沉默的大人们。 一时间，连光线也愈发得阴郁起来。双方就这样静静对视着。 良久，等一再确定飞船里面不可能再有他们所期待的少年或少女出来后，最不愿意直面现实的父母也不得不痛苦地闭上双眼。 少年少女们都不禁低下头，因为入目尽是一双双支离破碎的绝望眼睛。 一人老泪纵横地在飘向领头的顾雷，不由分说地一拳重重地打在顾雷胸口。 “嘭”地一声，血从嘴角溢散到空气中，顾雷毫无反抗，飞起撞在身后的队友们身上。 只听那人泣不成声的怒骂道： “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你，你当初……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把……把我的安妮还给我，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啊啊啊，你们松手，你松手，我打死他——” 谁能想到，这个满脸老人斑、头发比鸟窝还乱、正被他妻子和旁人死死抱住的疯男人，正是“铁卫3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意气风发的市长第一候选——特瑞希。 最后，实在挣脱不开的特瑞希和妻子无助地相拥而泣。 在他们身后，人群中亦有压抑的哭泣之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渐渐地，控制不住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地响起，连许多铁汉一般的男性都开始掉泪。 女人们或双手捧着脸颊、或扑倒在男人的怀抱里，而男人们则握紧拳头、咬紧牙齿，每一双仇恨猩红的眼睛里都泛着令人痛心的泪光。 没错，在场的男性都是精英，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顶天立地的卡缪拉男子汉。 可这时，他们更多是一个个失去儿子或女儿的父亲。 现场哀云滚滚，大家留也不是、去也不是，过近半个小时才被一个官员带走。 而直到离开，顾雷都没再和特瑞希夫妇说一句话。 尽管安妮严格来说只能算失踪，尽管小白确认安妮在和心界断开联系前仍未死去，但在那种情况下，安妮能幸存获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不如不给他们留下一点希望。 一从电梯里出来，大家便听到山呼海啸一般的怒吼，无数人同时高喊着： “打倒总统派！”…… 传单像雪花一样飘扬在天空中，浩浩荡荡地抗议群众像过江之鲫一样从前方不远处的街道上走过。 无数男女老少不停挥拳高喊着一致的口号： “打倒阿穆里，国会万岁！”…… …… 接着，众人抬头便惊见，前方楼宇上的大屏幕里播放着的，正是仍在哭泣的空港。特瑞希夫妇和其他的父母依旧没有离开。 安排这次接机活动的官员觉得没必要告诉他们，这场悲伤的会面将会被广播给全世界，用来鼓动国民坚决反抗总统派、反抗任何形势的独裁。一样的游行在世界范围内都有爆发，特别是在整个卡缪拉国会的势力范围内。 广播还特意给顾雷来了一个特写。 主持此次宣传攻势的官员看来，顾雷无法治愈的眼疾很有代表性，能集中体现国会派的冷血残暴，集训中的壮举更能鼓舞人心。 顾雷就如此初次被卡缪拉以及世界民众所熟知！ 大家楞了一会便相互道别，各自散去。 平民同学们想着快点回到熟悉的温暖宿舍，精英子女们也想快点回到父母的怀抱。不想刺激到那些痛失挚爱的不幸父母，幸存的同学们一致不许任何人来接他们。 顾雷是目送大家离去后才最后一个离开的。 不过，他自己也正要回家，却发现小铁块正姿势怪异地蹲在远处街角。 担心是小铁块的断臂没愈合好，他赶紧走过去。近点才发现，原来问题出在小铁块身前躺着的少女身上。 “小铁块，怎么回事？” “哦，顾队，她不知为何倒在这里。” “我看看。” 顾雷蹲到小铁块身边，扶起少女，发现少女虽姿容端丽，却毫无血色。 “嗯，估计是贫血昏倒吧！” 他给少女喂了点剩下的应急营养液。 等一会，少女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谢谢你们。” 少女无力地倚靠在顾雷怀里，眨了眨漂亮的蓝眼睛，羞涩而礼貌地点头致谢。 原应更加活泼外向的小铁块这时仍是那副心神不属的低沉模样，顾雷则笑着回应道： “哈哈，没什么。不过你这是要去哪呀？估计你有点贫血吧！这样的体质可不该乱跑。” 少女闻言，表情一黯，低下头，低声回应道： “我是来接我哥哥的。” 见她表情灰暗无比，顾雷内心一颤，强装镇定地问道： “这样啊，你哥哥是谁啊？” 少女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声音颤抖地说道： “我，我哥哥，我哥哥他叫，他叫，他叫德米特里。” 随即，周围一片沉默，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许久许久，顾雷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小铁块突然疯一般地转身疯狂逃开，只留下渐行渐远、歇斯底里的哭嚎：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03共识之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是一个朴素的相框，相片上有一个表情淡漠的高大男人、一个笑开了花的云梦小男孩，以及一条歪嘴斜眼、看着就不正经的二类犬。 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小小男孩身后，而小小男孩正开心地紧紧抱住怀中的二类犬。从二类犬那瞪圆的眼睛和吐出来的长长舌头看，小男孩好像快把它勒死。 而此时，在相片前正站着的，正一个和相片里一模一样的男人。 但是，尽管这个男人和相片里的男人连气质都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二者还是有那么一丝几乎根本察觉不出的差异。 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眼前之人更不像一个人、而更像一件危险的凶器一样！ 忽地，一阵开门声毫无征兆地响起，一个就是相片中小小男孩放大版的云梦少年，开门走进屋内，来到了男人身前不远处。 …… 直到打开房门的时候，顾雷的内心仍是沉甸甸的。 他把心碎的少女送回家后才回来。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德米特里的家庭如今到底有多么困难。 为治疗少女的隐疾，德米特里家里本就一贫如洗，而偏偏德米特里又在将毕业撑起这个家庭的时候不幸离世。 且风卷残屋、雨打漏房，德米特里的父亲也因承受不住丧子之痛，已病倒多日。 然而，面对这样一个在风雨中飘渺的破碎家庭，现在的顾雷并没太好的办法。这让他再次感受到了那令他深恶痛绝的无奈感。 等走进屋内，顾雷的心情才急转弯一样的出现转变，只是这种转变又真说不上是一种好的转变。 顾雷精神力一扫，印入脑海竟是一个一片狼藉的客厅。 沉默一下，他咆哮似地高声大叫道： “哈古拉斯——” 而哈古拉斯闻声，却一脸无辜和懵逼叼着骨头从杰尔夫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瞪傻子似地瞪着顾雷。 从到处都有的牙印上看，顾雷还真没错怪哈古拉斯。将整套房子几乎拆成废墟的罪魁祸首，正是嫌疑狗——哈古拉斯。 而不是此刻正默默站在顾雷身前、但顾雷却毫无察觉的那个男人——编号4215。 编号4215也转头打量起哈古拉斯来。 他直觉这条狗大概有点问题。 在照片里，哈古拉斯的两只眼睛竟让他看到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这诡异的感觉就好像那里面其实有着两个灵魂一样。 一条精神分裂的变异犬？ 他无声地沉吟着。 至于顾雷，他这时还不太在意。 兀自不觉的顾雷只觉瞬间血压飙升。 他恶狠狠地大步走过去，正要用力揪起哈古拉斯地狗耳朵。 可等来到哈古拉斯身前，他又忍不住用力抱住哈古拉斯。 “哈古拉斯，你是怕我回来觉得太冷清、太难过，才把家里弄得一团糟的吗？是不是？是不是？……” 顾雷把头埋进哈古拉斯柔顺的皮毛里，用力抚摸着哈古拉斯的后背。 他满脸都是深切的哀伤。 尽管之前就有很强烈的预感，但发现屋内杰尔夫的气息真淡到似有似无后，他依旧非常难过。 知道得越多，人的确不一定就会越幸福！ 而直到这时，在看到顾雷思念的表情后，再仔细看了一眼照片，男人终于惊觉，照片里的杰尔夫和他印象里的那个冷酷机器，貌似有那么一点极细微但又极重要的不同。 那就是，照片里的那个杰尔夫，看似仍是比冰还淡漠，但他的眼角居然依旧有了那么一丝若隐若现的温度。 这温度虽然微弱，可其性质就和他曾杀死的一个初为人父的目标一模一样。 于是，男人目光一凝，让真大量着又把哈古拉斯勒得快喘不过气来的顾雷，转而开始进行危险的思考，眼中有异光闪动。 但不一会，男人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门外。 他一边摸着又开始隐隐作痛的心脏，一边嘲讽似地自语道： “你以为我还会被你所迷惑吗？我心狠的弟弟啊！” 走出房门后，他很快就收到这样一条信息： 确认前往赞巴鲁克的疑似目标为遭洗脑控制的替身，编号4216应已逃往紫枫共和国。 …… 收拾完就是深夜了，顾雷抱着哈古拉斯躺在床上。 哈古拉斯睡得比死猪还沉，他却辗转反侧、痛苦不已，就是难以入眠。 这倒并非是因为在之前的磨难中落下什么隐疾。 如今，虽已的确不可逆转地失去视力，但由于成功蜕变为“王星”，他获得了更多的心界权限，不仅能改变心界的通透性、在射心境前将自己的精神力轻微透出体外，获得近距离的超精密感知，若有其他人辅助的话，他还能通过心界整合“主星”和“从星”的五感，获得远距离的超广域感知。 他现在比没瞎的时候可要看得清楚、看得远多了！ 甚至，他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借用其他人大脑乃至灵魂的一点记忆和运算能力。 即使那只是非常无关紧要和粗浅的一点知识和计算，但积少成多，他现在的智慧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同龄的龙人。 只不过，权力和义务是对等的。 即使心界不允许他窥视连接者的生活隐私，可他仍能微微感受到连接者的一点情绪，特别是在连接者的某种情绪高涨之时。 这一点情绪同样非常微不足道，一般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但架不住它们同样能积少成多。 就比如此刻。 回到熟悉的小窝后，白天大家还没那么明显的感受，但到深夜后，许多人心里的悲伤和难过就登时翻涌起来。 …… “胡德，胡德，把水递给我，渴死老子了，胡德？胡德，你是聋了还是死了啊？胡……哦，对不起，我忘记你真死了。算了，倒霉蛋，倒……” …… “诶，怎么就睡不着呢？我卡鲁的，没那死猪的呼噜声我竟然不习惯啦！呵呵，真见鬼了！” …… “诶，这也安静了吧？没想到一个学校就剩咱俩啦！” “知足吧，有些学校一个都没剩下的。” “……” ……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面对着黑暗空旷的宿舍，这晚没有一个平民学子能安然入睡。 有些人忍不住逃出了宿舍，却发现整个校舍、整个学校，都比死还要安静。 于是，有人坐在走廊哭泣，有人孤独地坐在校门口，有人大叫着跑出学校…… 痛苦的浪花持续溅出心海，一点一滴地汇成一股痛苦的洪流，一浪接着一浪地持续冲刷着顾雷的灵魂。 而纵使相当痛苦不堪，顾雷依旧咬着牙主动分担承受，没有暂时关闭连接。 对他来说，这不只是义务，更是一种救赎。 幸运的是，精英子女们与父母团聚的喜悦帮他冲淡了一些其中的苦涩，总算不至于使他无法入睡。 最终，在那一分庆幸、两分喜悦和七分悲痛交汇出的共识之海中，一朵复仇之火，无声燃起。 “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对，我要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 “我们一定要报仇！”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04意外的邀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第二天，顾雷有些疲惫地醒来。 他一边像杰尔夫过去那样给哈古拉斯和自己准备早餐，一边苦恼着该如何说服大家放弃那个激进的想法。 由于大部分人的思想惊人一致，顾雷准确地解读出那股狂暴思潮中的复仇信念。 这信念之坚定令他非常感动，也非常理解，可真不切实际。 首先，要像谁复仇呢？ 每个国民都知道，发射那枚亚光速电磁扩散炮的战舰是“世界终点号”，舰长叫萨尔罗。 可萨尔罗只是一个执行者，被提拔为伯爵也仅仅是这两天的事情。 其背后有命令者，集训亦有总策划人，前者是地方民兵团的前区总司令埃尔文、后者是教育与宣传委员会的部长卡丘斯卡，一个是侯爵、一个是公爵，皆是一举一动都能搅动风云的掌大权者。 更别说，这些人身后还有一个极恶的至高掌权者——总统阿穆里大公爵。 正是有这些人支持下，萨尔罗才能带着染满鲜血的双手逍遥法外，步步高升。 在他们眼里，别说区区100多人的他们，纵使千千万万的平民，也和蝼蚁无异，都不过是翻手就能覆灭的一堆爬虫。 然后，哪怕把复仇目标限定在萨尔罗一人身上，复仇之路依旧难如登天。 萨尔罗已至化焰，一口龙焰就能轻易把他们统统烧成灰烬。 且某种意义上说，他的贵族身份才是更棘手的地方。 在蓝日星系，众所周知的是，唯有龙人才有资格惩罚龙人！ 想着想着，顾雷不由皱紧眉头。 “哈古拉斯，你慢点，你吃慢点，都洒出来啦！” 看着满地已洒出来的和正洒出来的狗粮，顾雷愈发觉得口中的龙麦黑面包难以下咽，就跟木头一样干燥酸涩。 他沉吟着自语道： “说到底，大家更多是出于一种‘幸存者内疚’才想为死去的同学们做点什么，讲清楚一点大家应该就能理解的。” 在一些遇难者多幸存者少的事故中，有幸存者可能会为为何独独是自己获救而感到疑惑和内疚，甚至宁愿死去的是自己，这种现象在遇难者和幸存者关系越好的情况下越有可能出现。 说完，顾雷强逼着自己大口咬下一口黑面包，强行吞入腹中，眉心骤然浮现的绿色印记中透出一股凶戾的气息。 “更何况，复仇者什么的，有我一个就够了！” 这时，通讯器传来一阵响动，顾雷掏出来看了一下，表情慢慢回复正常。 早上，顾雷带着哈古拉斯再次来到中轴修炼，并练习了几个小时的屠龙道。 下午，他便准时前往纳斯塔西娅府上。 之前的信息是伊曼发过来的，约他下午到纳斯塔西娅那里，说有要事相商。 华丽的裙摆在风中轻轻飘舞，仿佛随风摇曳的一朵白玫瑰和黑玫瑰。 两位身份高贵的少女在门前盛装等待，足见对顾雷的重视。 迎面吹来的风中多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香气，顾雷赶紧加快脚步，两朵风格迥然的娇花很快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只是，纳斯塔西娅还好，依旧带着和吴雪莲不一样的锐利冷艳，伊曼就明显憔悴了不少。 被软禁在军事基地里的时候，顾雷从看守的口中知道，伊曼也和他们一样被软禁了起来，两人还有幸一起接受了一场简短的审讯。 顾雷内心更加感动，心甘情愿地单膝跪地，向伊曼行了一个骑士对主公的礼仪。 “伊曼小姐，再次感谢您救了大家，也请您一定要注意身体。” 伊曼连忙把他扶起。 尽管在一起接受审讯时，她就俏皮地向顾雷透露过要收他为家臣的想法，但总归是第一次受到如此诚心的效忠，她多少有一点轻微的不习惯。 另外，今天的情况也有点特殊。 跟着来到客厅，伊曼径直坐到主座，而纳斯塔西娅和顾雷一样，面对面地坐在客座。 客厅里的气氛不免有些异常。 三人沉默一会，伊曼就请纳斯塔西娅先退下，单独和顾雷聊了一会。 过几分钟，顾雷渐渐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奥尔加家族目前的状况。 等伊曼说完，他思量几下，就理解地说道： “这样的确大为不妥，和我一个平民一起成为您的家臣，无论对纳斯塔西娅小姐，还是对您，都是一件影响十分不好的事情。” 伊曼有些意外，下意识地点点头，接着马上分辨道： “你不用有太大负担。你对我克林斯曼家族的恩情，我们是一定要报的。因此我今天站在这里仅仅是主持沟通，至于沟通的结果如何，就都看你们自己。就算你一直不能对她给出的补偿感到满意，也不会对你的未来有任何不良影响。” 伊曼想收顾雷当家臣的想法现在已不单单是出于对其姑姑的承诺，其中又掺杂进了贵族的责任感和对顾雷等人的愧疚等因素。 所以，她今天的立场是绝对中立的！ 伊曼眼里强撑着的坚定格外令顾雷感动，他立即保证道：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和纳斯塔西娅小姐好好协商，绝不会让您为难的。” “谢谢你，顾雷。” 伊曼笑着点点头，便起身走出房间。 尽管这个解决方案明显有点草率，可她真没更多精力去想出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顾雷不知道的是，伊曼的父亲，原该在前日出任民兵团后区总司令的日耳曼伯爵，在伊曼用战舰尾焰攻击总统派的战舰后，就再次锒铛入狱。 伊曼仅仅是接受国会特派员的审讯，而她的父亲却至今仍在国会大厦，接受议员们严厉的连番审判和训斥。 要不是哈列索斯主席极力维护，日耳曼伯爵恐怕早被剥去一身军装。 才转过身，伊曼的额头就有阴影垂下，顾雷也能从她背影里看出突然的疲惫。 但是，顾雷眉宇间的怜惜之意转瞬即逝，因为一张如妖精般梦幻美丽的冷脸，立即就被精神力映入他的脑海。 顾雷表情平静地起身弯腰行礼，内心着实有些复杂。 伊曼把曾答应收纳斯塔西娅为家臣的信息告诉他后，他便恍然安迪的中子撼星鞭来自何方。 当然，他现在对纳斯塔西娅的感情也不能说是恨。 怎么说中子撼星鞭都是他们能度过劫难的关键。能除掉费奇化身的使徒和扭曲时空都是它的功劳。 顾雷如今对纳斯塔西娅的感情，大部分是发现梦中情人没想象中那么完美的遗憾，和一部分的警惕。 纳斯塔西娅提起裙角回礼后，两人就面对面地再次坐下，好像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过了数秒，恍如春风化开风霜，纳斯塔西娅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顾雷先生能够从那么严酷地环境下生存下来，我也感到非常庆幸呢！” 顾雷条件反射地想回一句“真得吗”，但出口的仍是客客气气的“谢谢”。 纳斯塔西娅接着有点忧心地问道： “你的眼睛真治不好了吗？” “是啊，有点像被高维辐射损坏后的断肢，医生说哪怕用胚胎干细胞重新培养出一对完好的眼睛，移植后也百分百只会引发严重的排斥反应，没任何恢复视力的可能。” 纳斯塔西娅蹙起剑眉： “那真是太令人痛心啦！” 顾雷闭着眼睛，有些无所谓地笑道： “哈哈，其实没那么严重的。所谓祸兮福之所倚，我如今能用精神力直接扫描外界环境，看到的也不比眼睛模糊，连别人的肤色表情都能完美还原。” 纳斯塔西娅眼中异光一闪。 “可就算到射心境，要长时间开启‘魂视’也是相当劳神费力的。而且要看远距离的景物该怎么办呢？” 顾雷不得不假装苦笑。 “的确很累，但也没办法，想看远一点就更不用想了。” 纳斯塔西娅蹙起的剑眉微微平复下来。 “诶，如果可以治好的话，哪怕需要再多的钱，我奥尔加家族也是义不容辞的。” 纳斯塔西娅清冷的目光中透出貌似由衷的坚决，让顾雷难辨真假： “多谢您的好意，可真不必的，我，乃至是整个‘铁卫3号’的其他全体市民，都已受过奥尔加家族的很大关照，我们已经非常满足啦！” “不，不，你拯救了那么多同学，拯救了那么多家庭，你现在就是我们‘铁卫3号’的大英雄，是大家恩人，身为负有守护‘铁卫3号’责任的贵族，我理应给你应有的奖励。何况…… 纳斯塔西娅目光闪了闪，试探性地说道： “何况我之前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顾雷佯装不知： “您言重了，您怎会有什么亏欠我们的地方呢？” 纳斯塔西娅不答，就好像在反省着什么一样，目光中有极其自然的痛苦和愧疚涌现，再次蹙起的剑眉这时分外惹人怜爱。 顾雷依旧没有轻信，客套够了的他只想尽快转入主题，多争取一些补偿。 不过，纳斯塔西娅以想让他多思考一下为由，约他今晚去两人初次会面的地方再谈。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顾雷貌似虚弱的外表下意外强大的意志。 顾雷想了想，平静地答应下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05如梦再会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傍晚已过，天就很快黑了下来。 顾雷如约来到铁卫3号第一贵族中学。 看着眼前依旧破败阴森的大门，他内心又生出不少别样的感慨。 不过这回，不用像上次那样翻越门墙，大门就自动“咯吱咯吱”地缓缓开启。 熟悉的优美琴声再次响起，顾雷镇定自若地踏入黑暗的荒芜学园。 循着琴声地指引，顾雷一脸怀念地再次步入那间曾多次出现在梦中的音乐教室。 猩红的红日下，好似幻影的妖精亦如梦中那般忘我弹奏，飞扬的金发反射出流金一样的美丽光彩。 这大概，真就是一个幻影吧！ 顾雷静静欣赏着少女同命运不屈搏斗的倔强背影，内心微微有点同情，默默等待曲终之刻。 又等了快半个小时，伴随着那声悲怆远胜记忆的沉闷高音响起，《革命之夜》再次以悲剧落幕。 顾雷细细品味着那悲伤的余韵，而纳斯塔西娅则叹息似地开口道： “命运真是太无常了！” 顾雷深有同感： “是！” 纳斯塔西娅理了理长发，接着就站了起来，绕过椅子转身正对顾雷。 少女动作不疾不徐，一举一动尽显优雅，简直是礼仪课上的完美典范，偏偏又充满无穷诱惑。特别是在她刚要转过来的那一刹那，那美到极致的曲线，真差点就叫顾雷失态地张大嘴巴。 她今晚还是初见时的打扮，只是那身校服恰巧稍稍要比上次紧一点，就像一个高冷的学姐一样。那被黑色丝袜绷住的双腿还是一样的修长而引人注目。 顾雷内心不禁有点火热，但脸上仍是挂着不变的微笑。他正想着要怎么开始，就听纳斯塔西娅淡笑着说道： “可再无常的命运背后，也必然有着合理的逻辑。” 这话真有点不知所云，顾雷老老实实地问道： “怎讲？” 纳斯塔西娅不答，又徐徐转身，背对顾雷反问道： “你知道宇宙大爆炸理论吗？” 少女说话间，钢琴迅速自动折叠、被收纳到地板下面，而高悬的红日也跟着缓缓飘至少女的身侧，并浓缩成一个发光的小点。 原来那轮逼真的红日实际上只是一个唯妙唯俏的立体投影。 “知道。” 顾雷当然不会不懂。 大爆炸理论既是描述能量怎么生成宇宙及其内万物众生的创世理论，又是物权公有制理论的基础，在卡缪拉共和国人尽皆知。 但是，纳斯塔西娅依旧不厌其烦地又给顾雷仔细讲解了一遍。那小小的光点开始发出愈发耀眼的光芒。 “古人又怎想象得出，大概150多亿年前，我们生活的这个宇宙竟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科学家们将称之为奇点，它体积无穷小，却蕴含着无穷的能量，能量密度无穷大、温度无限高，无论空间时间，所有物理法则在这里都会失效。直到某一天……” 小光点忽地急速膨胀起来，眨眼就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有些刺眼的亮光中。 顾雷的眉头登时微微皱起，这亮光多少阻碍了他的感知。可纳斯塔西娅并没有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这个奇点以超乎我们想象的速度膨胀起来，形成一个尺度超乎我们想象的巨大宇宙。这时，因为能量密度降低、温度下降，就像铁水被冷却凝固成铁一样，能量这才凝聚出了最初的物质粒子——夸克。” 徒然黯淡下来的亮光代表着大幅下降的温度，纳斯塔西娅清冷的声音继续从模糊的光雾中传出。 “最初，宇宙的雏形就是一个炽热的夸克之海，温度高达1000亿亿亿度。接着，宇宙继续膨胀、密度继续下降，温度自然也跟着不断降低，夸克又被强力组成质子、中子等更大的亚原子粒子，残余的强力再把中子和质子粘合成原子核，然后大概在30万年后，终于……” 这时无处不在的亮光已彻底淡去，纳斯塔西娅不知何时又转回身来，且其身前还虚捧着一朵美丽的星云，而她的目光比星云还要美丽。 “电子被原子核产生的电磁力捕捉，像行星被恒星抓住形成星系一样，形成了更大的原子，最初的宏观物质——原子于是诞生。这也是为何在整个宇宙范围内氢和氦这两种物质含量最高的原因。因为它们结构最简单，前者只有一个电子和一个质子，后者亦不过是原子核更大一些、多了一个中子。因为它们是最容易形成的。” 纳斯塔西娅略显激情地继续说着，她眼前的星云也跟着继续坍缩凝聚。 “这些物质以气体的形式弥漫在宇宙的各个角落，之后，因为大量的物质带来巨大的引力，气体才慢慢凝聚成一朵朵大小不一的星云，并继续被引力压缩到不能再压缩，如此，10亿年后，大的星云就被裂变和聚变点燃了。” 纳斯塔西娅的双眼忍不住冒出火来，连顾雷也不由自主地受到感染。 在他们中间，一点火光在星云的中心骤然亮起，将整团星云点燃，化作一团辉煌的火球，那就是最早的恒星，是众生之始。 “巨大的引力带来巨大的压力，星云中心的氢原子或氦原子被紧紧挤压到一起，电子被挤跑，原子核不断破碎、重组，裂变、聚变毁灭了氢、氦等轻原子的原子核，却也导致更大、更复杂的原子核形成，捕获到更多的电子，形成质量更大、更复杂的原子。” 看着一颗炙热的恒星在面前诞生，顾雷的眼里也冒出光来。 “如此，我们的宇宙才渐渐变得五颜六色，拥有各种各样质量比氢、氦等轻原子更大的物质原子，组成大小恒星和各种行星。接着再经过上百亿年的演化，在行星上，这些原子才形成更变化莫测、丰富多彩的各式分子，最终聚集成最复杂的分子聚合物——生命。” 后面关于星系形成和生命演化的部分，影像里演示得实在过于快速，看得顾雷眼花缭乱。 不过，顾雷亦已猜到少女的意图。 果不其然，纳斯塔西娅眼神很快转冷，总结道： “生命物质是由各式各样的分子组成，分子由原子组成，不同的原子又是由相同亚原子粒子组成，还能再分解成夸克、分解成能量。归根到底，宇宙、物质、生命，皆不过是能量的不同高级形态而已。” 顾雷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而纳斯塔西娅则顿了顿，有些肃穆、又有些玩味地说道：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物质是一团能量聚合体，生命亦不过同样是一团能量聚合体，那凭什么说，物质就属于某一个生命，哪怕是某一个生命群体？”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06紫焰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学姐貌似贴心地给顾雷温习一遍宇宙物理，末尾却图穷匕见，抛出了一个诛心的问题： “区区一朵能量云，凭什么占有另一朵能量云？” 这个问题若以物权公有制理论的逻辑来回答，答案自然是： 物为国民公有，利依劳分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 但从纳斯塔西娅玩味的表情上看，她显然并不是如此认同的。 或许对一个普通民众来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对一个贵族来说，这就是一个很严重的政治问题。它是判断一个贵族到底站哪队的主要依据。 于是，顾雷亦玩味地反问道： “答案早有公论，难道您还有不同的看法不成？您该不会身在国会却心系总统吧！这要是让伊曼小姐知道，可就糟糕了哦！” 纳斯塔西娅无所谓地轻轻笑了笑： “顾雷先生，什么都得讲证据，说话更是要负责的。一个平民胆敢诬陷败坏一个贵族的名誉，最高可是要判无期徒刑的。” 接着，她又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就像你之前被软禁的那个军事基地一样，学校的大门也有透视检查的仪器，也一样没检测出有什么，嗯，类似危险的武器啊，或类似偷听器之类的奇怪东西。” 顾雷的表情当即有点冷，而纳斯塔西娅则冷冷地再次强调一遍： “记住，什么都得讲证据！” 见顾雷不答，纳斯塔西娅放缓语气，又问道： “顾雷，你知道‘布衣神将’吗？” 顾雷淡淡回道： “知道。” “你可知他为何获此称呼？” “维克多-巴里特乃‘军神’阿尔贝特公之子，因和其父一样用兵如神，故被称为‘布衣神将’。” “呵呵，你不会以为这是什么威风的称呼吧！” “不是吗？” “明明身为龙人，却被剥夺贵族身份，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布衣’之称对我们龙人来说乃是奇耻大辱！” “……”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剥夺贵族身份吗？” 顾雷思考一下，慎重地回道： “因其父对一战的战败负有主要责任？” “是也不是！” “……” “维克多家族从亚德里恩一世开始就追随亚德里恩家族，为亚德里恩家族执掌部队近300年，一直忠心耿耿，劳苦功亦高，第一代的维克多公爵就是为保护亚德里恩二世而万刀加身，是初代的“十二圣徒”之一。其子雷萨为革命军总司令，帮助亚德里恩二世统一勒尔大陆，为西海共和国的建立立下不世之功。即使阿尔贝特公真是帝国兵败的全部理由，维克多家族也不该被贬为平民。” “……” “更何况，阿尔贝特公根本就不是战败的主要负责人，他弗朗西斯二世自己才是，要不是他自己一意孤行、临阵换帅，帝国远征军又怎会在一天后遇到雪崩般的全面溃败。”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弗朗西斯二世需要一个替罪羔羊，按理也不该是阿尔贝特公？” “是。” “那最后为什么是阿尔贝特公？” “你猜。” 顾雷沉思一会，恍然大悟道： “莫不是质能转换定理！” “正是！” “……” “质能转换定理的出现不仅将物质和生命、生命和生命之间的区别抹平，进一步论证了‘人生而平等’的理念，还催生出宇宙大爆炸这个创世理论，告诉世界所有人，宇宙、万物、众生，其实都不过是由能量演化而成，本质上都是一朵能量云。” “……” “那么无论物质还是生命，一朵能量云凭什么说另一朵能量云，乃至是整个世界，都独属于某一朵能量云、某一个人，这就对物权私有制理论，以及对封建王朝的理论基础——君权神授，造成毁灭性打击，也给弗朗西斯二世统治世界的野心带来致命一击。” “……” “因此，弗朗西斯二世比谁都痛恨阿尔贝特公。哪怕维克多家族曾对亚德里恩家族有着山高海深的功劳，哪怕巴里特是平定战后帝国叛乱的最大功臣，是维护他弗朗西斯二世独裁统治的‘最忠狂犬’，他至今也只能仍是一个平民，是全星系唯一一个平民龙人，必须每天都过着屈辱不堪的悲惨生活，方能泄弗朗西斯二世心头之恨！” 顾雷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诶，那还真是可怜可叹！即使阿尔贝特公过去给我国带来无法抹平的巨大伤害，可他对整个人类，的确也做出了不可抹灭的伟大贡献，物权公有制理论就是基于质能转换定理和宇宙大爆炸理论而得出的。我们卡缪拉能有今天，阿尔贝特公真是功不可没。” 纳斯塔西娅轻轻摇了摇头。 “但是，顾雷，虽然崇尚先得先占的物权私有制是错误的理论，君权神授更是无稽之谈，但我们的物权公有制就是正确的理论吗？” “……” “既然谁都没道理说什么东西属于谁，那就干脆说所有东西属于所有人，进而推出整个星系属于全世界人民，整个宇宙属于全体高等智慧生命，仔细想想，你不觉得这样的理论实际上也很可笑吗？” “……” “私有制和公有制说到底都是人想出来的，皆是人理，是竞争与合作权衡后的产物，是效力短暂的契约，体现着人与人、个体与集体、集体与集体在某一段时间内的力量对比。其非自然之理，只要力量对比有重大变化，这种脆弱的人造契约马上就会失效。而自然之理该是永恒的！” 顾雷立马又感到不喜，冷冷问道： “那什么是自然之理？” 纳斯塔西娅眼中的玩味愈深。 她徐徐迎面走来，将那白皙得像要发光一样地玉手搭在顾雷双肩，看似娇柔易碎的双手中饱含着沉重的力道。 “经历过那么残酷血腥的事情后，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顾雷的脸一下彻底就冷了下来。 纳斯塔西娅毫不介意，松开了手。 她一边走回到那个蓝色行星的缩影旁，一边冷酷地说道： “弱肉强可食，我强我为尊！” 顾雷不屑地冷笑道： “你再强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强到凌驾于整个全人类之上不成！” 纳斯塔西娅挥手一把将行星推开，回身目光凌厉地直视顾雷： “为什么不能！” 言罢，那个蓝色行星的投影再度扭曲变形，化为一座巨大的移民卫星，旋转漂浮在无尽虚空中。 这个移民卫星的外形看起来相当奇特。 卫星的主体是一个巨大圆盘状合金造物，外围停着一些蚂蚁大小的太空飞船。一根细长的怪异结构笔直地贯穿这个圆盘的中心。远看就像一把体积通天的刺剑一样。 这正是著名的太空要塞——雷霆之剑。 顾雷见此，不费力地猜出她接下来又想说什么花言巧语。已懒得搭理的他忍不住就想讥讽几句。 没想到，他嘴巴才张开，整个人就一下呆住。 “神战”已正式开幕！ 只见那个太阳金属含量高达50%、号称“人类有史以来最昂贵的最强要塞”的超级兵器，就像有灭世巨人在里面左突右冲一样，接连鼓出一个又一个夸张的大包。 纵使早已从吴雪莲口中了解到一点“神之威能”，可看到和听到真完全不是一回事！ 从那被鼓破的大口中，或有紫色火焰滔滔喷涌而出，或有无形波动激烈荡漾开来，战舰就像纸做的一样被烧成灰烬。有时还有一整根的天柱如利箭般射出，惊心动魄。 也不知图像是否有加速，才不到两分钟，整个要塞竟就被一团徒然膨胀起来的紫色火球彻底吞噬。 让顾雷更加感到惊骇的是，即使仅仅投影，他的精神仍在接触到那巨大紫日的一瞬间受到不轻的伤害。眉心感到一阵强烈的刺痛，他痛苦地捂住额头。 纳斯塔西娅早有准备，已提前闭上眼睛。待紫光消失殆尽，她才睁开冒着火苗冷眼，有些狂热的说道： “看到那紫色的龙焰，你应该这意味着什么吧！” 而她足足等了五分钟，顾雷才好不容易恢复过来。 他用力抹去脸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沉声回道： “龙帝劫火！”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07梦碎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抚摸着还在隐隐作痛的眉心，顾雷难以置信地说道： “这就是‘熔星之战’的真相？这就是龙帝劫火的威力？仅仅图像就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龙焰其实只是一个统称。 化焰境往上，不同境界能喷出的龙焰，无论是威力还是颜色，实际上都是不一样的。 最初是普通的气态龙焰，温度在3000到5000度之间，颜色为明黄或白色。 接着到见微境，就是等离子龙焰，温度在7500度左右，颜色为绿或青。再到明理境，就是核子龙焰，温度超过1万度，颜色为青或蓝。 最后，便是紫色的龙焰——龙帝劫火。 但直到这一概念提出后40多年的今天，有关紫色龙焰的数据仍是一片空白，连焰色原亦不过是推测。 理论上那是唯有神道境才能喷出末日之火！或拥有其它无法预测的未知恐怖能力。 纳斯塔西娅伸手抓住一点紫色的余光： “看来你早就知道‘阿尔贝特公和瓦连京公早双双突破神道’的消息？那就更好啦！” 她贪婪地看着面前紧握的拳头，接着说道： “就像我前面说的，一旦力量对比失衡，之前达成的契约就会马上变成一张废纸。而如今……显然，世界各方势力的平衡、星系各国势力的平衡、个体和全人类的平衡，都已岌岌可危，混沌中正孕育着一股能颠覆一切的全新力量！” 眼里的仇恨火苗愈发张狂，少女咬牙切齿地说道： “成神之门早已打开，有人迟早将像过去人类超越万族一样，再次超越全人类、凌驾万物众生之上，将一切胆敢束缚压迫她的所有东西全部踩在脚下，统统踏成粉碎！” 这一刻，纳斯塔西娅终于控制不住地露出几分狰狞，拳头上冒起的青筋异常刺眼。 几秒后，她才克制地渐渐放开拳头，恢复一贯的冷傲。 “所以，顾雷，如果你再不早做准备的话，下次，你必不再是站在悲剧旁的见证者，而必是身处悲剧中的遇难者。你我曾同样被黑暗所环绕，你我都该知晓，人性到底有多么自私，人类到底有多么无可救药！” 嘴角的讥讽之意慢慢消失，顾雷淡淡问道： “那我该做些什么准备？” 纳斯塔西娅理所当然地说道： “若不想以后被强者肆意鱼肉，弱者就得自强，奈何你们猿人天赋有限，再怎么自强不息，也连明理境都达不到，在‘神’面前一无是处。因此，你现在唯有一能做的，就是提前攀附一个有潜力成‘神’的人。” 顾雷玩味地微笑道： “我不是已经要成为伊曼的家臣了吗？伊曼的天赋在你们龙人里也是拔尖的吧！” “可你这样就会得罪我！” 纳斯塔西娅眼里凶光夺目，而顾雷依旧微笑着。 “好像也是哦！” 纳斯塔西娅继续威胁道： “你要知道，我现在也有强骨境六阶，这就算在我们龙人里面，这都是凤毛麟角的。以我的天赋，在这样一个时代，在未来，在这个星系的顶点，绝对将有我一席之地。” 见顾雷低头皱眉，像是动摇了，她转而怀柔道： “何况，即使只是成为克林斯曼家族的家仆，期间的好处也够你一生享之不尽了！做人，千万不能太贪婪。” 顾雷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好像摇摆不定地说道： “但家仆和家臣的差距还是有点大，我总有点不甘心。” 纳斯塔西娅带着些许骄傲的淡然说道：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吧！” 看着少女高高在上、仿佛是恩赐一样的表情，顾雷这才打心眼里感到不喜： 呵呵，合着除了这样一个超大号的空气大饼，你什么补偿都不想给我！ 如今的顾雷，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顾雷，他有太多想要照顾和补偿的人，有着远超过往的牵挂和负担。 是故，他现在考虑问题的角度，也已经不再单单是从自己的利益角度出发。 甚至，现在他考虑问题的时候，都不愿多考虑自己。 纳斯塔西娅不知道的是，在顾雷这时内心权衡取舍的天平两端，分量最大的砝码其实来自那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们。 此时此刻，顾雷最着急、最优先考虑的，实际上是类似小铁块那样、那些残疾比较严重的同学。他迫切想要帮助他们恢复完好的肉体。 也就是说，只要纳斯塔西娅愿意给他适当的补偿，哪怕少一点，他亦一点不介意去给克林斯曼家族当一个仆人。 反正伊曼对大家的恩情也是他不得不报的。 只不过，看来奥尔加家族的确就剩一个空壳子啦！ 希望彻底落空后，顾雷斩钉截铁地回绝道： “那就算了！” 看着顾雷毫不拖泥带水的背影，纳斯塔西娅表情先是一僵，跟着剑眉一挑，最后纠结一会，还是强压下眼里翻滚的戾气和恶心，柔声挽留道： “你不要觉得我没诚意，说实话，我能给你的，以后将远超你的想象。” “哦！” 顾雷不免又来了点兴致，一下停住，回身问道： “你以后能给我什么呀？” 纳斯塔西娅没说话，嘴角难得地有了一丝笑意，将她整个人都衬托得愈发娇美。 她带着香风款款走到顾雷身侧，缓缓抬起左手，食指在顾雷的右脸轻轻滑动。 那清凉柔软的触感让顾雷不禁心跳加速。 纳斯塔西娅带着魅惑说道： “最少我不介意和你发生一些更亲密的关系，这是伊曼绝对无法给你的。” 然而，真等纳斯塔西娅吐气开声，顾雷便一下平静下来。 无论她所言真假，感觉、感情，又抑或是欲望，现在对他真都不太重要。 “滚！” 顾雷不客气地直接拍开纳斯塔西娅的玉手，忽地瞪大眼睛，厉声训斥道： “你根本毫无诚意！你以为把高音弹得高一点就能掩饰你内心对我的杀意？你根本不过是想先糊弄我几天，然后等事情过去后再找机会暗算除掉我，这样就可以把所有承诺统统赖掉，是不是！” 纳斯塔西娅登时脸色煞白、如遭雷劈。 她躲闪似地慌忙低下头，双手无力垂下，浑身越来越严重地颤抖起来，冷汗止不住地从额头滴下。 而顾雷当然不会感到丝毫怜惜。 他起初还右点不愿意把曾经的梦中情人想成这样，但从纳斯塔西娅的表情判断，他一点都没猜错。 顾雷不由冷笑道： “哼，真是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们还有很多的新仇旧恨要算呢！” 既然已知中子撼星鞭来自何方，当然亦不难推出，那逼得小石头不得不自残的恶毒陷阱，到底为何人所设。 走个一两步，顾雷又故意停下来冷哼一声，说道： “你就老老实实地和我一起成为克林斯曼家族的家臣，和我一个布衣家臣平起平坐、平等合作吧！” 说完，顾雷大步迈开步伐。 他心里算得很清楚，看在中子撼星鞭救过他们、且小石头总归活蹦乱跳的份上，她死罪可免，活罪却是绝对不能再逃的。 但他才抬起脚步，他身后的少女就猛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有如恶鬼的脸庞。 只听她怨毒地用几不可闻地声音自语道： 区区贱民，居然也敢如此羞辱我！ 就像毒花绽放吐出毒芯一样，一道凝练的细细龙气自其唇间吐出，激光般地射向顾雷的后脑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08碾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纳斯塔西娅显然没高抬自己。 她在武科上的天赋的确出类拔萃！ 龙气镭射对龙气的质量和对肌肉控制的精度要求很高，本来是要到强骨境八阶才能开始学习的，比普通的龙气弹具有更快的速度和更强的穿透能力。 水流通过细一些的水管时速度原就会变快，就算被实力仅仅达到强骨境六阶的她使出，威力亦绝对足以洞穿钢铁。 而顾雷却显然有点低估她的狠辣。 他觉得，既然回到法治世界，那么至少没那么容易就遇到那么无法无天的事情。 因此，红线悄然转瞬即至，冷酷至极！ 但幸好，顾雷也没自视过高。 他刚孤身来此荒芜之地赴约，本就是艺高人胆大！ 眉心立即有绿色印记浮现，他身体还没转过来，就一根手指闪电般点中红线。龙气镭射终究不过是高速气体而不是秒速30万公里的真正激光。 而且，他那由指尖气孔中射出的、比针还细还凝缩的龙气精确点中的，正是气柱横截面上的暗点，就是气体密度最低、能量最弱的点。 顾雷评价“心眼”不逊于真眼原就是为隐藏实力。 “心眼”岂止不逊真眼，在近距离内简直远超真眼，精确且全周天覆盖，毫无死角。 指尖一点红芒闪动，顾雷的龙气就像针刺入筷子一样，将纳斯塔西娅的龙气顶爆成数道更小的湍急气流，好似烟花般绽放开来。 水管越细、水流越急，许多钢板就是用水流来切割的。而任嘴唇如何收缩，又怎细得过毛细管道。 尽管有一两道难免穿透身体，可反正没命中要害，顾雷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脸上如罩寒霜： 贱人，你居然敢！ 纳斯塔西娅登时进退维谷，而顾雷已经顶着炸裂的镭射顷刻压至她近前。 总归是实战经验不足，顾雷轻易地就用食指和拇指强行掰开少女猝不及防地洁白牙齿，转眼就把四指深深插入她的喉咙。 纳斯塔西娅自然不敢再喷吐龙气，顾雷的指甲瞬间就划开她的喉管表面。 她眼睛不由一瞪： 这个贱民，他难道真敢杀我？ 纳斯塔西娅慌忙将龙气集中到喉咙附近，艰难地抵御着来自内外两面的无情攻击。 接着，不等她缓过来，一阵更加可怕的剧痛传来，疼得她两条剑眉几乎要打结在一起。 顾雷竟就这样抓着她的下颚，把她整个人都用力地高高提起来。 从未感受过的激烈疼痛将纳斯塔西娅内心的恐惧瞬间进一步放大。她双手无力地抓住顾雷抬起的左臂、双腿无助地离地十几厘米的地方乱蹬着。 纳斯塔西娅用尽全部余力转动眼球，只为用余光看清顾雷的表情，而顾雷也很快就满足了她的愿望。 “嘭”的一声巨响，顾雷用力把她甩在又升起的钢琴上，同时欺身把她压在裂开的盖板上。 如此，看到顾雷冰冷无比的表情，纳斯塔西娅才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她不怕他冷，她怕他怒。 她自然而然地想着： 只要他还有理性，那就应该知道，就算我犯下是十恶不赦的罪过，也没有猿人有权力对我处以私刑，哪怕防卫过当也不允许。 同时，她试探性地放松了喉咙的一些防御，而顾雷也下意识地赶紧卸了点力，的确不敢真把她的下巴硬掰下来。 一战中，有个平民出身、战功卓著的卡缪拉将军，仅仅因为报复性地杀了几个帝国远征军的贵族战俘，就不幸被火速枪毙。 心里暗暗衡量一下，自知能力声望皆远不如那位将军，顾雷当然没胆量挑战那个禁忌。 这一边，他不免感到犹豫。 另一边，纳斯塔西娅渐渐放下心后，一股庞大的恶心羞恼之意就迅速在胸间膨胀。 这个贱民居然敢把他的脏手塞进我的嘴里，他找死！ 纳斯塔西娅干脆放开喉咙间的防御，用尽全力地挣扎起来，指甲在顾雷的手臂上划出道道血痕。 “贱……，给……放开，给我……，你这……贱民！” 察觉到她眼里毫无悔意的强烈愤怒，顾雷一时愈发感到难过纠结。 不放？好像不行。 放？他十分不乐意。 凭什么她就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草菅人命呢？凭什么他们就敢那样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大屠杀？ 顾雷内心不禁黑潮翻涌，又不由涌现出许多无奈。 再挣扎僵持一会，注意到不绝的“嘭嘭”响动没引来任何一人，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叹了口气。 毋庸置疑，纳斯塔西娅若不是一开始就抱着实在不行就当场除掉他的最坏准备，周边又怎会没安排一个随从？ 而她之所以敢这般践踏法律，不正是由于二人之间无法跨越的巨大身份差距！ 再怎么不受欢迎乃至是恶毒，这个女人怎么也是生来就高居云端的贵族。 而他，纵使英雄似地救下过一些少年的命，纵使以后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也依旧不过是曳尾泥中的一个区区平民。 不禁想到吴雪莲那失神的眼睛，顾雷右手痛苦地捂住胸口，而左手则无力地慢慢松开。 此消彼长，在根深蒂固的自尊心驱使下，纳斯塔西娅脑袋一热，就说出一句让她很快后悔莫及的话来： “贱民，卑贱的奴隶，马上松开，否则我要你生不如死，我一定要你，要你的亲朋好友全都生不如死！” 血当即就溅了出来，纳斯塔西娅说完就恶狠狠一口咬在顾雷刚刚松开的手掌上。 然而，下一秒，纳斯塔西娅就被徒然下降的气温惊醒。 纳斯塔西娅强自镇定地把目光抬起，落到顾雷的脸上，内心的恐惧登时没过脖颈、占满整个大脑，嘴一下就下意识地松开。 如她所料，顾雷脸上的寒霜早就褐去，被无法控制的暴怒之火烧化。 “不，不，我，我的意思是……呜，呜——” 刚要收回的左手猛地压回，就像要她的头捏碎一样地紧紧捂住纳斯塔西娅的嘴。恐怖的力道令她完全无法分心，连全身其他地方的挣扎也明显比之前无力。 顾雷失明的眼睛又激烈地刺痛起来。 这一刻，他想到了那成百上千被核子之火无情熔化的男男女女。 这一刻，他想到了那数百像德米特里家一样一夕之间支离破碎的美满家庭。 这一刻，他想到了查查林的那句——这一切，都只因我们，身为猿人！ 顾雷眼中有黑暗的火焰无法压抑地冒出。 是啊，这才是隐藏在背后、导致所有一切已知或未知悲剧的真正万恶源头！ 顾雷一拳高高举起，残酷无情地重重地打在纳斯塔西娅柔软的腹部。 并且，这还是一个根本无法根除的顽固黑暗源泉！ 一声闷响，纳斯塔西娅的身体顿时绷紧，双手颤抖地捂住腹部。 不过，不愧是贵族，这一次她就没像之前那样惊慌失措。 她愤怒地用犹带痛苦的目光警告顾雷，但顾雷全然不顾，再次把拳头高高举起。 伤害，来自于被伤害！ 又是一声闷响。 纳斯塔西娅本能地想把身体收缩成虾米状，但修长的双腿却被顾雷死死压住，那柔软的触感反而更激发起顾雷内心的暴虐。 接着，闷响一声跟着一声。 汗水很快打湿纳斯塔西娅的衣服，她的瞳孔已经收缩到不能再收缩的地步，可顾雷仍一拳接着一拳地持续重重打在她的腹部。 纳斯塔西娅漂亮的蓝眼睛被密集的血丝割裂，但顾雷还是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渐渐地，顾雷脸上的怒火终于彻底平静，可纳斯塔西娅眼里的血色怨毒却也完全渗入到她骨髓灵魂里。 纳斯塔西娅眼里充满了最恶毒的杀机，而顾雷嘴角微微翘起，也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微笑。 “你刚才不是说，弱肉，强可食吗？”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09凌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贱货，是你把‘我要成为伊曼家臣’的消息告诉阿毕列的吧！是不是。” “……” “表女人，也是你把中子撼星鞭给安迪并下令他暗害我的吧！啊？是不是？是不是。” “……” “你就和你那无能的爸爸、和你那可耻的爷爷一样，你们外表看起来高贵美丽，但骨子里流淌的实际上都是一样下流肮脏的血液。” …… 顾雷一边不断高声咒骂，一边不停地高高举起拳头，拳拳到肉，发出一声声令人心惊胆寒的沉闷响声。 而纳斯塔西娅除最开始被揭穿阴谋时有些许慌乱外，后虽眼里的痛苦越来越浓郁，但内心其实已逐步镇定下来，目光反而越来越冰冷仇恨。 过一会，顾雷故意停下来并稍稍松开捂住纳斯塔西娅嘴的手。 果然，纳斯塔西娅虚弱地挣扎一下，略带疯狂地冷冷嘲讽道： “还是那句话，一切都要讲证据！” 为应对审问，大家串通好，众口一词，皆说得救纯属侥幸。记录里大家都说中子撼星鞭在消灭使徒后就爆炸了。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守卫确未从任何人身上搜出任何与中子撼星鞭相似的可疑物体。 见顾雷无言以对，纳斯塔西娅强撑着连内衣都被冷汗浸湿的无力身体，有些竭尽全力地发出透着刻骨仇恨的嘶喊： “刚才我还不过是威胁你，但现在……” 少女眼中的冰冷、仇恨、怨毒瞬间凝缩纠缠成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刻黑暗。 “我发誓，如果你今天让我活着离开，我以后必要将你，和你的所有亲朋好友，统统杀光——” 嘶哑的声音就仿佛是从地狱传出一样，带着万古不化的恶毒与诅咒。 但顾雷仍是一脸无所谓。 他嘴角魔鬼般地微笑反而愈发嚣张： 你越愤怒、越屈辱，感情越高涨，你的心，就会越脱离肉体，越没有防备，然后受到越大的打击！ 再次把她的嘴用力捂住，顾雷再次高高举起冰冷如铁的拳头。 再是一声闷响，纳斯塔西娅眼里纠结盘缠、深入骨髓的黑暗登时破碎。这一拳的力道比之先前每一拳都大，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洞穿。 可是，纳斯塔西娅仍没有屈服。 她敢那样继续威胁挑衅顾雷就是早已把性命豁出去的表现。 自己身为贵族的尊严绝不容一个平民肆意践踏，那是她心里最后的高傲与坚持！ 破碎的黑暗迅速被漆黑的强大意志强行揉合在一起，演变为更为深邃渗人的漆黑。 常年遭受折磨的痛苦经历早将她的内心变得黑暗无比，亦锻炼得强大无比。 她以惊人的速度适应了顾雷的残暴。 现在她，其实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女恶魔，一个对世界充满憎恶的女恶魔！而恶魔自然不惧怕残暴，敌人愈残暴，它只会愈发恶毒。 然而，看着纳斯塔西娅那恨不得把自己真生吞活剥的血腥眼神，顾雷依旧不感到害怕。 他揶揄地说道： “你不会以为，撼星鞭就真得爆炸了吧！” 说着，顾雷夸张地张大嘴巴，竟把右手整个深深探入自己的喉咙里，貌似一直伸到腹中。 在纳斯塔西娅难以置信的恐惧目光中，顾雷从腹中取出一个闪闪发光的柄状器物，正是中子撼星鞭。 纳斯塔西娅的瞳孔一下瞪大，却不单单是恐惧，顾雷又趁机给她狠狠地来了一拳，狠狠打在她的身上，打碎她内心毫无防备的高傲。 无情的闷响再次接连响起。 …… “你这个肮脏丑陋的表子，你比那些站街的那些女人还要下流！伊曼三番两次无私帮助你，而你呢？你就是这样回报她吗！你居然三番两次背叛她，真是寡廉鲜耻！” “……” “你有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你还有什么脸面自称贵族，你爷爷就喜欢在人背后捅刀子，而这么多年过去，你居然还不知悔改，你比弗朗西斯二世还要卑劣下贱无耻！” “……” “等我把你恶心难看的真面目公之于众，我看谁还敢收你当家臣？你信不信，到时你就是给人当家仆都没人要。你完啦！你从此彻底完蛋啦！奥尔加家族的荣耀也被你彻底玷污啦！” …… 顾雷不停地用话语勾起纳斯塔西娅内心的愤怒、屈辱和绝望。 而每当她眼里的愤怒、屈辱和绝望达到一个顶点时，他就会重重地挥下拳头。 没错，他是不敢杀她，可这更多是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更好、更残酷的办法，他要完全控制奴役她！ 经历那样的一场大劫难后，顾雷原就不可能没大变化。 他说别人有“幸存者愧疚”，但他自己难道就没有吗？不，他不仅有，且他的愧疚还是最深的。他内心一直有深沉的愧疚、痛苦和绝望积压，却又不愿将这些交予大家分担，反而更多去分担其他人的内心的黑暗。 于是，那无法承受的黑暗正把他悄然扭曲成一个比纳斯塔西娅更加冰冷无情的恶魔。 方才实际上没有犹豫多久，他便干脆地下定决意，要通过有计划的殴打、蹂躏、践踏，折磨她的躯体、粉碎她的意志，一步步地将她变成对自己惟命是从的傀儡，哪怕失手杀死她也在所不惜。 又过一阵，少女眼中的黑暗，还有隐藏在黑暗后小心维护的尊严，终于在这一连番精心设计、粉身诛心的组合打击下，慢慢彻底化为粉末。 最后，纳斯塔西娅终于屈服啦！ 她向顾雷投去屈辱的、屈服的、代表着哀求的目光。 但是，顾雷还是不够满意。 不行，不够，完全不够！ 嘴角得意地翘得更高，顾雷的表情愈发漆黑。 还会感到屈辱就代表着还放不下尊严，而那放不下的尊严迟早会成为背叛的火种！ 眼中凶光高炽，顾雷带着邪恶无比的微笑，把拳头举得老高老高。 有些事情，他本来就不是不会，只是不愿，可奈何到最后，终究是不行！ “你们一家子都流淌着肮脏下流的血液，你爷爷卑鄙软弱，你爸爸碌碌无为，而你不仅阴险狠辣，还下流放荡。你今天是故意穿得这么紧的吧？小小年纪就像狐狸精一样勾引男人，你简直让我觉得恶心想吐！” 已经连自己都分不清虚实，纳斯塔西娅蓝宝石一样的眼珠越来越卑微、越来越绝望、越来越空洞。锋利的话语就像一把把利剑，将她的心不断切成一片一片。 这时，不仅肉体开始麻木，纳斯塔西娅的心也开始麻木。而顾雷犹不满足。 他暴虐地扯开了她的衣领。 这一秒，尽管被那蓝色的蕾丝边和耀白饱满的躯体刺激得眼缝都透出了红光，但顾雷还能保持最后一丝清醒，而纳斯塔西娅也被他如愿地勾出了最后一丝残留的屈辱。 她颤颤巍巍、满眼哀求地望着他，想要守护住内心最后一丝残留的尊严。 可惜，他想要粉碎的，就是她内心最后的那一丝尊严。 他冷笑着，把食指插入峰峦间，捏住了那个有点冰冷的扣子。 粉碎吧！彻底得粉碎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10垮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大概就是作茧自缚吧！ 纳斯塔西娅万万没想到，自己为万不得已谋害顾雷而精心准备的隔绝环境，最后竟会成自己的刑场。 安静一阵的音乐教室里突然响起一声轻响，顾雷食指和拇指一错，扣子瞬间毫无抵抗地崩开。 而就在扣子松开的这一刹那，纳斯塔西娅眼里仅剩的一丝坚持终于完全崩溃垮塌。 再没有任何人可以拯救她啦！ 金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头，她的双眼黯淡无光，就像一具最顶级的精美人偶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曾浸满她欢笑苦泪的钢琴上。 纳斯塔西娅仿佛可以看见，从顾雷张开的十指中正冒出无数细细的丝线，将自己一圈又一圈，彻底地，缠个结结实实。 顾雷嘴里发出就像恶魔一样的温柔低语： “西娅，你就乖乖成为我的提线木偶吧！” 在他的眼里，黑色的火苗正越烧越旺。 从被撕开的领口处暴露出的耀眼白皙和完美起伏简直诱人犯罪。 顾雷正游走在失控的边缘。 暗地里，黑暗不断膨胀。混沌意志可仍未放弃本该属于它的第十三使徒。 但是，就在无可挽回的事情或将发生时，顾雷，还有纳斯塔西娅，忽地双双晕倒，或者说是忽地沉睡过去。 顾雷沉沉趴在纳斯塔西娅绵软的身体上，下一秒再起身时，就已来到心界，睁眼就碰到小白带着冰冷审视意味的目光。 小白就像盯着犯人一样地看着顾雷，眼神锐利得令顾雷感到刺痛。 顾雷一慌，装作不明所以地转过头，自顾自地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可身后立即就传来小白不依不饶地冰冷审问： “你对她做了什么？” 顾雷内心一慌，表面上却淡淡回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等等！” 发现不对的顾雷登时脸色大变，满脸惊恐地回过看向小白，杯子都被吓得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什么？你，你什么意思，她，她，也进来啦！” 小白依旧背对着他，只以为他这是做贼心虚，只能强压怒气冷冷答道： “是！” “怎，怎么，这怎么可能！” 顾雷语无伦次地走过去按住小白的肩膀，却被小白用力甩开。 小白猛地起身怒视着他： “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你，你不是说，不是说，得完全信任我的人才能进来的吗？” 顾雷刚说完，小白眼里的温度顿时又下降几度，寒意刺骨。她大声怒斥道： “那就得问你，问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问你到底做了多么残酷的事情？才会让一个高傲的龙人姑娘全身心地屈服于你。” “我，我……” 直直对上小白罕见冒火的双眼，顾雷不由气一滞。 可想及自己实际上没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他就冷哼一声，转身走向房门。 他一边走着，一边无所谓地说道： “我没做什么。” “你！” 小白控制不住地大怒起来，厉声咆哮道： “你可知自己到底对那个小姑娘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一个龙人想和心界建立联系有多困难你知道不？你知道自己刚才对她有多么残酷吗！不是谁都是吴雪莲，会瞎眼看上你这样的人。” 顾雷脚下一顿，脸一冷，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门，头也不回地冷冷说道： “她活该！” 不想，他才踏出房门，便看见纳斯塔西娅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一脸呆滞。 而一看见他，她身体就本能地一缩，立即止不住地浑身发抖，差点就被吓得软倒在地。 小白听到异响，连忙走过来挤开顾雷，将扶着墙壁的少女紧紧抱在怀中，安慰道： “乖，乖，别怕，姑娘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直到这时，顾雷才感到一丝隐隐的愧疚。 我是不是真报复过头了？ 这个曾经高傲的贵族少女，如今就像一只被恶狼吓破了胆的小白兔一样，颤抖着紧紧地依偎在小白怀里，连头都不敢抬起。 小白不禁感到又是着急又是羞愧： “姑娘对不起啊！诶，对了，这是心界，这是心的世界，一定有办法的，我一定有办法能马上治好你心伤的。” 不知小白是不是在自我安慰，顾雷默默转身离开。 过了漫长压抑的数分钟，长长的走廊终于走到尽头，顾雷眼前一亮，略显吵杂的声潮一下涌入双耳。 顾雷这才得以长舒一口气。 环视一眼，他估计，现在的心界怎么都要比他上次来时大一倍。单单老实镇就已经大一倍不止，变成老实县。所以虽心人生活节奏缓慢，这里仍是给他一种热闹的感觉。 被热闹的气氛冲淡掉一部分的郁闷，顾雷神情一肃，大步奔向那道遮蔽半个天空的高耸城墙，想赶紧了解一下目前的战况。 从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的紧张味道判断，小白召他过来肯定不止是为阻止他继续伤害纳斯塔西娅。 只是，没等登上城墙，他就通过连接城上心人将官的五感，将整个心界的状况掌握个七七八八。 果不其然，整个心界大陆的面积比之前足足扩大一倍，而其中老实县占了大概45%。雄伟的城墙就像一条蜿蜒的巨大蛇龙一样，把整个大陆分成两半。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心人就能与心魔势均力敌！ 待真正登上城墙细细查看一番后，顾雷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在双方大致相当的势力规模下隐藏着的是难以估计的巨大质量差距。 现尽管心人守卫部队的数量已扩张到近5000人，个个雄姿英发，然武器装备仍停留在上次的水平，综合实力仅仅是简单地乘一个二。 反观心魔一方，尽管无法看清虚实，然就凭那更加漆黑的黑雾和更加狂暴的雷光，他就断定，对面的实力最少得乘一个三。 双方目前的实力对比最少是3：2！ 最明显的异常就是，此次未等正式开战，便时不时地会成百上千的心魔杀出心魔山脉，猛攻城墙。 里面不仅有顾雷熟悉的石蟹钢虾，更是有许多顾雷不熟悉、乃至形状都描述不出来的恐怖魔物，也不知到底谁深藏内心的心魔。 为此，小白早组织大量人力，想在城下修出一条宽阔的护城河，来增加城墙的防御力。河道宽已达计划的七十米，今有七八米深，正有成千上万的工人在里面继续忙碌着。 顾雷视察一会，当场决定增加拦截部队的数量和批次，一是增强工人们的防护，二是让新兵迅速积累实战经验。 现实中的血火锤炼，赋予了他更加雷厉风行的个性！ 然后，顾雷快步走下城墙，要接着回神殿进行其他备战工作。 无巧不巧的是，半途中，他又遇上了出来闲逛的纳斯塔西娅。 或许因为不是实体，少女其实除脸色有点病态的苍白外，就看不出有任何受虐待的痕迹。 顾雷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腹部，而纳斯塔西娅颤了颤，也下意识地捂住腹部，后貌似想逃开。 不过，也不知小白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少女最后总算是没有逃开。 两人静静地相对站在人流中，都没有说话，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雷起初脑袋有些空白，接着想及情况紧急，就压下内心翻涌的复杂情绪，准备暂不管她。 但将走到少女近前时，超精密视觉让他注意到了少女身上那微不可见的颤抖。 顾雷内心也跟着颤了颤，总归是忍不住停下脚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11重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其实小白并没对纳斯塔西娅多说什么！ 小白只不过把当初糊弄小石头的那番话再给纳斯塔西娅程序性地复述一遍，纳斯塔西娅内心中的深厚原暗便立即消去不少。 误以为自己可以不用回到现实世界后，她异常开心，如获新生，甚至错觉自己不用再害怕顾雷，这才有心情和勇气出来闲逛。 人一旦来到心界，心界就会尽可能地将人灵魂中的正负能量分离，在心界的每一个人都会相对比在现实世界时更强大且更富有正能量。 但当又一次真正遇到顾雷时，她才发现，自己终究是小瞧了顾雷给自己带来的压力。那猛地涌上心头的恐惧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而进一步察觉到纳斯塔西娅身上的颤抖幅度越来越大，顾雷内心则越来越感到愧疚。变得更富正能量这点对他也是一样的。 顾雷知道，他已成功在她心灵深处刻下一枚恐惧的烙印，一个支配的入口。 即使不是说这样就能永无后顾之忧地完全控制她，但已可以说是成功了一半。 少女现在连逃离他的力气都被完全剥夺！ 接下来，面对无法逃跑的她，只要他按部就班地不断加深烙印，狠心地继续打压控制，她迟早将彻底沦为他的玩物，毫无反抗之力。 在他原来的预想中，这一步本该是最难、亦是最关键的一步。 可眼见那最难兼最关键的一步顺利达成，他心里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情绪。 “对不起！” 顾雷轻轻说了一声，就继续向远方的神殿走去。 纳斯塔西娅一愣，就像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一样，猛地抬起头来，却不见顾雷身影。 那一句道歉仿佛一句神奇的咒语一般，将她脸上的怯弱、恐惧和病态都瞬间清除干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转眼清爽很多。 在心界，在心的世界，真诚的话语就是治疗心伤最好的灵丹妙药。 “请，请等一下。” 顾雷有点惊讶地转过身来。 打量着纳斯塔西娅转眼红润起来的靓丽脸庞，他似懂非懂地有了一些玄奥的感悟。 少女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邀请道： “可以陪我喝杯茶吗？” 少年犹豫一下，点头答应道： “好。” 两人自然而然地并肩步入旁边的茶楼，现实中不可能回复正常的倾斜扭曲关系，在这里奇迹般地慢慢重归平衡。 茶楼里装修简陋，服务员慢悠悠地端上两杯茶。 心界的茶说是茶，实际上就是水，蕴含着一定精神能量，比真茶更香。 喝下一口清香提神的茶水后，纳斯塔西娅顿觉精神又充沛几分，渐渐完全回复到现实里的冷傲。 她反而是在顾雷再次道歉前开口道： “其实，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毕竟我之前做出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不仅差点害死你的好兄弟小石头，还三番两次地暗算你，真是太对不起啦！” 说完，少女轻轻低下微昂的头颅，真诚地对顾雷表示歉意。 顾雷摇摇头： “没，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那样残忍地对待你，那对一个女士来说简直是罪该万死，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希望你能原谅我。” 少年也真诚地对纳斯塔西娅低头致歉。 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相视一笑，心里的褶皱皆无形中消去不少。 在心界，人与人的沟通更真诚，更能直达心灵！ “顾雷，既然暂时回不去，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好好帮助心人守卫心界呗！否则某仙女可不会爽快地送我回去。” “也是。但说实话，我还真不想回去。” 纳斯塔西娅悠然地望着窗外，眼中充满压抑尽释后的惬意和满足。 顾雷不由一惊，连忙解释道： “虽然我那样对你，但实际上我不可能和你一起成为伊曼的家臣的，否则伊曼就得承受可怕的压力，我可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纳斯塔西娅一怔，回过头来，略带自嘲地感慨道： “顾雷你真是个好人！诶，我早该知道的，你比许多贵族，呵呵，和许多像我一样的贵族要好多了。” 顾雷苦笑道： “你现在这样夸我，我是真不敢当！” 纳斯塔西娅微微有些纠结地摇头道： “不，顾雷，我是说真的！我真一直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原早该知道你会这么做的。” 看她一脸后悔苦闷的表情，大概是想要个听众吐吐苦水，顾雷就没回答，仅仅做出一点认真倾听的姿态。 “只是，怎么说呢？人一旦受到伤害就会本能地想要报复回去，而且，受到的伤害越深，就会越想更加绝情地狠狠报复回去，然后，随着仇恨日渐加深，慢慢就不会去考虑报复是否会超过对方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往往会超出合理的限度。” 顾雷内心不禁深受震动。 他自己不就是在那种行为惯性的驱使下，才做出那种超限的暴行吗？ “因此我才被对他们的仇恨、对这个世界的仇恨所蒙蔽，变得狡猾冲动且充满攻击性，并愚蠢地一步步抛弃人性，最后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纳斯塔西娅很快变得痛苦而扭曲，脸上写满深刻的反思与懊悔。 顾雷能感受她的真诚，柔声安慰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难得你我都及时悬崖勒马，没有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就一起更加谨小慎微地努力生活下去吧！咱们回去一起努力，一定都能收获自己想要的生活的。” 不想，纳斯塔西娅反而表情愈发痛苦。 “不，顾雷，不行，我做不到的，即使是这样清楚地意识到过去仇恨一切的自己到底有多么丑陋，但我就是无法原谅他们！我无法原谅他们，无法原谅这个世界，无法原谅给我爸爸造成那么大伤害的那个世界！而且……” 说着说着，纳斯塔西娅的眼角竟溢出了几滴晶莹的泪水。 “呵呵，而且我最无法原谅的，其实是我自己，是那个曾深深伤害过我爸爸的，那个不孝的我自己！” 尽管是被伤害强行撞开的，但少女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内心常年封闭的门扉仍微微敞开着，向着那个曾几乎把她内心揉碎、又在最后一刻放过她的少年悄然敞开。 泪眼中不断有极度痛苦的光芒闪过，纳斯塔西娅很快泣不成声： “我真……真无法原谅我自己，他那么爱我，他……他为了不让我受到伤害，为……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而我居然……居然一……一点都不体谅他。” 对方骤然由生死之敌变成对他不设防女性友人，这剧变起初让顾雷有点措手不及。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这种看似徒然的巨大变化背后，实际上是“俘虏奴役”的残留，是自己暴行的罪证。 顾雷脸色一黯，随即手忙脚乱地起身坐到少女身边，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后既是想赎罪，又是怜惜，他还是轻轻地抱住了她，而她也顺从地趴着他怀里，失声痛哭。 伤害从来不是阻挡两颗心靠近的障碍。 即使是皮肤最温柔地贴合在一起，皮肤上微微震动的分子亦会持续地相互碰撞，不自觉地互相伤害。 人与人相处，伤害不仅不可避免，或许还时时刻刻。 反而若在频繁地互相伤害中摸清自己和对方的底线，却有可能更快地建立起更坚固的信任。 于是，在互相伤害和互相谅解中，在心界这个特殊的唯心环境里，两颗原隔阂着的心暗暗地靠近了不少。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12战鼓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清晰地感到胸前湿意又冰凉了几分，不禁一边抚摸着纳斯塔西娅温软的背部，一边柔声安慰道： “不会的，怎么可能有父亲仇恨女儿呢！” 纳斯塔西娅断断续续地哭泣道： “他……他明明是因为不愿意……不愿意我受到伤害，才……才不让我去外地读书，可我居然那么说他，他都病成那样啦！话都说不好了，我……我还那么说他，他一定是被我气走的！他一定恨死我啦！” 联想到肉体依旧停留在的那个破败孤寂的庞大校园，顾雷瞬间恍然。 原来，那所曾经闪亮豪华的巨大学校，正是莫林奈男爵为女儿量身打造的“公主避难堡”。 里面虽寂寞难耐，却能遮风挡雨，一砖一瓦皆凝聚着一位父亲对女儿无微不至的关爱。 顾雷不由在心里轻叹息道： 真是用心良苦呀！ 他内心一暖，坚定地说道：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绝对不会有父亲仇恨女儿的。” 受顾雷语气里异常的坚定感染，纳斯塔西娅这才抬起头来。 她自然想问“为什么不会”，可他仅仅只是执着地再次重复道： “绝不会有父亲仇恨孩子的。” 她仍是想问那句“为什么”，可他仍不给她问的机会，只是异常坚定地又一次重复道： “相信我，绝对不会的。” 她顿时说不出话来。 顾雷的话毫无理性可言。 他其实自己也深知这点。 安迪、查查林和狗牙的悲惨遭遇可近在眼前。 但他这些话也的确是出自真心。 莫林奈男爵让他想到了同样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杰尔夫，内心此刻充斥着满满的感动。 因此，至少此刻，他真是全心全意地相信着父亲的纯粹与伟大。 并且，也因此，在用最冰冷残酷的理性撞开少女的心扉后，他又用最无脑热血的感性，安抚少女深藏在封闭内心深处的深刻伤痕。 “哦，哦，是嘛！” 纳斯塔西娅心里登时就好受了不少。 有句话叫“谎话重复三遍就是真话”，更别说是一句善意的谎话。 何况，女人就是这样的，只要相信一个人，那么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顾雷用力抱紧她： “嗯，绝对是这样的！” 纳斯塔西娅这才略微有点尴尬，慌忙止住哭声，轻轻挣开他的怀抱，脸色微红。 “好，好，那谢谢你啊顾雷，我，我先去准备了。” 说完，纳斯塔西娅慌不择路地起身逃离，差点被顾雷的脚绊倒。 一直在黑暗中独行的心灵猛地遇到这么一位不讲套路的野蛮闯入者，才被他狠狠伤害过，又被他霸道关爱过，她与他的关系再难归于平淡。 回过神来的她现在只觉得再靠近也不是、再远离也不是，害羞得满脸发烫。 我的太阳神啊！我到底是怎么啦！ 顾雷兀自不觉地在她身后竖起拳头，小秀一把肌肉。 “嗯，加油！嗷——” 随即，顾雷跟着离开茶楼，抬头挺胸地前往神殿，来到位于神殿中心的主殿。 这神殿的主殿里没供奉一座神像，非常空旷。 室内光线阴暗，仅仅中心漂浮着一颗金色的小火球，就像一颗恒星的立体投影。 但是，这可不是什么没实际功用的虚像，而是一个专门的“点将台”。 如今实际上有上百人能够进入心界，可同一时间，除他自己外，顾雷只能再召唤1名主将和3名辅将。且由于纳斯塔西娅已占去一个名额，顾雷现在只剩3个名额可用。 至于该选择谁，顾雷内心早有定案。 他将手伸进火球内操作一番，周边立马就有三道金光从地面升起，凭空冒出小石头、狗牙和维塔利三人。 在伤痛、折磨和连番的战斗中，他们同样获得不小的成长，小石头和维塔利达到强骨境四阶，狗牙更是能比肩自己，达到五阶。 他们就算在世界范围的同龄猿人少年里面，武科成绩也是接近顶峰的存在，自是不二人选！ 金光散去，三人相继睁开眼睛。 小石头最先反应过来，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向其他两人解释，而狗牙依旧是一脸不变的木然，唯有维塔利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咦，这是哪呀？我这是在做梦吗？诶？大哥你也在呀！看来我真是在做梦。” 顾雷微笑着反问道： “做梦的人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吗？” 都是刎颈之交的好兄弟，他当然不会隐瞒。 他一边带着他们熟悉神殿，一边给他们详细地介绍心界的由来、近况，以及此番召唤他们过来的目的，更坦言其中危险。 早有怀疑的小石头接受得最快亦理解得最透，而狗牙只是露出几分惊讶的表情，看来一知半解，但他好像也不是很有所谓。 依旧唯有维塔利大呼小叫个不停，倒是反而最快和小白打成了一片。 最后，当顾雷请他们再考虑一下的时候，三人皆无任何犹豫，一齐拒绝，毅然请求参战，连狗牙都不一秒就轻轻摇了摇头。 顾雷内心大为感动。 这里不是封闭的“铁卫1号”那样的绝地，他们与他并无攸关生死的利益关联。他能料到他们肯定会答应下来，可也没能料到他们会这么干脆。 大恩难言谢！ 顾雷点点头，接着叮嘱他们千万别把真相泄露给纳斯塔西娅。 他这实非心存芥蒂，而是顾虑她背景复杂。 龙人作为星系里最尊贵的一群人，天然就和整个世界的上层紧密相连，考虑事情极难简单地从自身感情乃至仁义道德出发，影响他们行为的不可控因素太多。 而心界能对世界的造成的影响必然是极深远且极复杂的，真说不准她会不会为了什么类似大义等容易迷惑人的理由而牺牲他。 否则他为何不把实力达到强骨境六阶、还同自己相知相爱的吴雪莲代替维塔利召唤进来？她可比他要强足足一阶呀！ 言罢，顾雷就让小石头带着狗牙和维塔利去打造防具，自己则独自去料理一些剩余事务。 又忙碌近半天，终究是等不及把水注入护城河，心魔就要开始发动总攻。 顾雷拿上手甲和盾牌，带着同样武装完毕的纳斯塔西娅、小石头、狗牙、维塔利，五人一起登上心城关。 魏巍雄关镇恶风，五千铁甲尽萧杀！ 星幕业已拉下，远方那比黑夜还要深层的黑暗徐徐沸腾起来。 顾雷回身，微笑着用精神力逐一扫过众人，众人亦相继点头回应。坐在阁楼上的小白笑嘻嘻地看着楼下，满心怒火已在顾雷和纳斯塔西娅和解后烟消云散。 “咚！咚！咚……” 震动天地的战鼓声密集响起，一浪高过一浪。 在满天星斗的见证下，心人与心魔的大战，再次拉开序幕。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13冥河之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王星如月高悬，主星和从星忠诚拱卫，霜华般的星光照大地山河如画。 仔细看就能发现，星与星间隐隐有星辉流转，能量源源不断地由从星、主星传输给王星和另外四颗主星，五人皆感身体充满异常雄厚的力量。 对，纳斯塔西娅的命星，也是一颗主星！ “咚！咚！咚……” 耳畔战鼓如雷，顾雷把持盾的左手搭在城墙上，眉心如目如焰的绿印清晰浮现，大红披风迎风招展。 他内心充满高昂的战意： 哼，就算实力对比是3：2又如何？有兄弟们在，有雪莲、西娅和其他背后的诸位支持我，纵敌三倍于我，我亦不惧一战。 奈何，天有不测之风云！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撕裂天地，竟是瞬间盖过如雷的战鼓之声。 魔物们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出黑雾。 但令众人皆感到诡异的是，那不知数量有多少万的魔物们，它们一来到作为魔土正土边界的冥河边，就齐齐猛刹脚步，不敢再进一步。 数不清的魔物被后面没刹住的魔物撞飞、跌入深不见底的冥河，居然掀起一波席卷整个河面的大浪潮。 还令顾雷和小白格外感到不对劲的是，虽那魔潮中虾怪的数量远胜上次，目测破一万，可其他魔物居然全都是如今连心人守卫都远不如的普通蟹怪。 现在，心人守卫们的实力再不济也是入门境八阶，足匹敌一般的虾怪，达强骨境者比比皆是，在5000人里的占了近三分之一。 怎么看敌人的实力和估计的比例无法匹配，让人愈发感到不安。 小白掩饰不住忧虑的声音从背后阁楼的瓦顶传来： “这么看来，敌人的棘手之处，应集中于那巨响的源头！” 顾雷淡淡应道： “看来是！” 两人才说完，撕裂天地的撞击声再次接连传来： “嘭——” “嘭——” “嘭——” …… 那撞击声之巨，任鼓手们疯一般地狂敲战鼓，就是无法盖过，仿佛大地都要被震碎。 很快，就像有巨人在加速一样，撞击声响起的频率越来越密集： “嘭……嘭，嘭……嘭，嘭，嘭……” 先是冥河剧烈地颤抖起来，后冥河另一边的正心平原也微微颤抖起来，最后整个心城关都时不时会明显颤抖一下，沙土从瓦顶簌簌而落。 大地好像真得被震碎啦！ 顾雷依旧面无表情，小白和小石头则脸色凝重，而从未见过这神话般阵仗的纳斯塔西娅和维塔利则不免有些慌乱。连木纳的狗牙都本能地感到有点紧张，肌肉不由自主地鼓起撑开锁子甲。 小石头忧虑重重地说道： “听声音，这次的魔王恐怕要比我们上次遇到的树怪更加巨大！也不知能不能再用火攻？” 顾雷不答。 而大家费心猜测的“魔王”也终于大吼着冲出浓浓混沌，那满身的巨大伤痕异常刺眼。 维塔利当即倒吸一口冷气： “鲸龙！” 鲸龙是蓝日星系一种比较广为人知的古代恐龙。 顾名思义，它形似现代鲸鱼，最让人印象深刻是长有像鸭子一样带蹼的四爪。 维塔利下意识地吞下一口唾沫，不愿相信地说道： “它就是此次的魔王吗？这也太可怕了吧！” 鲸龙同时也是学生们最喜欢的卡牌游戏——恐龙牌里的一种知名怪物，维塔利难得还知道： 鲸龙虽性格温顺，可发起狂来能撕裂一座小岛！ 实际上，鲸龙与现代鲸鱼最大的区别不在于形状，而在于它的体积和重量。 现代成年鲸鱼一般体长在20贾米左右，重上百贾吨。而鲸龙成年后，体长却能轻松破百米，重达数百吨。 是故，尽管这种体积异常巨大的古代恐龙很快就因它大而不当的体形灭亡，可在它存在的那一段短短时间内，它是历史上唯一以草食龙之身称霸一方的恐怖存在。 根据科学家还原出来的数据，该龙爪能撼山、尾能掀起巨浪，无敌大海。 “不！” 一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惊呼响起，纳斯塔西娅用颤抖的手指着鲸龙的后背，惊恐地大叫道： “看！你们快看它的后背！” 为了减速，鲸龙刚好放下仰起的头部。 而令众人皆感到震惊无比的是，在鲸龙宽阔的后背上，竟还驮着一座高达五层的楼阁。 小楼就形似云梦古国的木制阁楼，红墙黑瓦，檐角雕有形态各异、鳞角俱全的黑色恶龙，顶层更是精美华丽堪比宫殿。 奈何墙比血红、瓦比墨黑，加上鲸龙四周、乃至楼内皆是奇形怪状、相貌丑陋的巨矛钢虾，就显得分外诡异可怕。 楼底那黑色地基，既像丛生的树根、又像巨大的勾爪，正残忍地深深没入鲸龙的后背，血就像一条条猩红的彩带一样飘洒垂下。 这更是把那诡异小楼衬托得邪恶无比。 此时此刻，连顾雷也不由表情凝重，而鲸龙则突然仰头爆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 “哞——” 叫声似牛非牛，凄厉痛苦无比，声动星野。 原来，就在鲸龙四足的关节上还绑着四座小小的精致阁楼。 而看来是相当不满意鲸龙减速的效率，里面的虾怪们正张牙舞爪、毫不留情地把长长的钢枪不断刺入鲸龙的皮肉，鲜血溅了丑陋的虾怪们一身。 鲸龙痛极，只得把四肢深深扎入土里，才成功把速度降了下来，停在冥河之畔。 又过一会，待阁楼稳定下来，一个头戴平天冠、身着黑色云梦帝袍的雄伟男子，徐徐从顶层的殿堂中负手而出，站到没任何普通怪物敢玷污的空旷阳台上。 一时间，万籁俱寂、万物臣服！ 帝者缓缓抬头，俯视着眺望心城关，那猩红冷酷的威严目光像利箭一样从白玉珠帘后射出，直直贯穿每个人、每个将士的心脏。 现在，不仅魔潮颤颤巍巍地平息下来，就连擂鼓的众将士，亦不自觉地停下手，止不住地浑身发抖。连顾雷等人都被那携万里河山之气袭来的王者怒风所慑服。 一声充满无穷威严的声音骤然自无名帝者口中响起，直如天雷降世： “汝等……” 众人心头也不由跟着这方天地震动起来。 “何敢不跪！” 恍若心间有天雷滚滚肆虐，许多心人守卫忍不住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而纳斯塔西娅要不是有提前发现不妙的小白扶着，更是真就差点真跪了下去。 可也真不怪她，只听她用发抖地声音呻吟道： “父……父亲大人？” 没错，无名皇者虽红眼黑发，且额头长有两根长长的鹿角，但那张苍白不似活人的面孔，却与纳斯塔西娅的父亲——莫林奈男爵一模一样。 冥河之主，驭龙而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14恶浪拔城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纳斯塔西娅瞬间全身发软，无力地倒在刚好飘过来的小白身上。 看她这番模样，小石头当即以为这是她的心魔，就冷静地暗暗与顾雷沟通，提议先把纳斯塔西娅与心界的连接断开。 那无名帝者给大家的威压实在太过强大，是其它所有心魔加起来都比不上！ 并且，他也不是说就不管纳斯塔西娅的死活，只是想等个一两天，乃至几个小时也好。 但顾雷直接否定了小石头的建议。 因为，这个魔王其实并不是纳斯塔西娅的心魔，至少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心魔。 整合足够多的心人将官的视觉后，顾雷终于将那个庞然巨兽纤毫毕现地完整印入脑海。 无论是鲸龙虽痛苦不堪却不敢丝毫颤抖的悲哀表情，还是其背上虽华美非凡却沉重无比的阁楼和里面的妖魔鬼怪，又抑或是威势滔天、头生鹿角的无名帝者，都比其他人更清晰地呈现在他心间。 因此，他也能更敏锐地注意到，这个魔王不单单是纳斯塔西娅一个人的心魔，还是他自己，还是小石头，还是狗牙、维塔利乃至其他未进入心界的全体队员们的心魔。 是的，那个魔王实际上是他们所有人的共同心魔，是他们对突然变得陌生冰冷的祖国、对世界深层规则、对无法预测的吃人命运的恐惧。 而之所以魔王会顶着莫林奈男爵的脸，则不过是国家高层几乎等同于贵族，且“铁卫3号”的大人小孩们最熟悉的贵族就是莫林奈男爵的原因。 即是说，纳斯塔西娅说不定其实才是被殃及池鱼的那个人。 小石头知晓后便不再多言，强行鼓起精神，努力压住内心高涨的恐惧。对龙人的恐惧早刻入到每个猿人的精神遗传信息里。 心人一方目前可以说是处于压倒性的不利地位。 才一开局，不过魔王一声喝问，没费一兵一卒，顾雷手下的大将就几乎去掉一半。不仅纳斯塔西娅接近瘫痪，维塔利亦是全身颤抖。 底下的心人官兵们更是不堪，大半东倒西歪，若不是被顾雷强令不得屈服，说不定真有心人会朝魔王直接跪拜下去。 军心明显出现倾斜垮塌的迹象！ 可顾雷见此，反而愈发得镇定下来。 为将者，底下士兵越恐慌，自己难道不该表现得越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大喝出声： “都给我站好！” 声震城关，里面亦隐隐有王者之威。 后他就默默地增强心界对全部连接者的联系，以汲取到更多的精神能量。 只能对不起大家啦！虽然今晚你们大部分人没法睡个好觉，甚至要做个噩梦，但我真是快山穷水尽了。 天空顿时一亮，星辉徐徐降下。 在徒然降下的星辉帮助下，守卫们很快驱散身上的冰寒，加速重整好队形。 完后，似乎是感到可耻，维塔利狠狠地在左手划了一刀又随意包裹起来，想用持续的疼痛惩罚和提醒自己。而纳斯塔西娅受到刺激也咬牙站稳。 “咚……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声从无到有、由慢至急，再次惊天动地地密集响起。众人内心的勇气、信心和战意，俱再次高昂起来。连顾雷手中的唯心武器也开始发出光来，好像要再次进化一样。 但是，战况很快又一次出现翻天覆地的可怕变化！ 眼见不仅无人跪拜，对面居然还响起嘲讽似的战鼓之声，无名帝者大怒，风云突变。 无名帝者眼中红芒爆闪，直如黑夜里升起两颗明亮的红星。它徐徐抬起左手，对着眼前宽达近千米的冥河，威严无比地高声命令道： “水起！” 此声亦如雷霆炸裂。 然后，让顾雷等人不得不瞪大眼珠的是，那本风平浪静的冥河就像整个被煮沸一样地冒出无数巨大的水泡，并突然高涨没过河岸，迅速奔涌至城下。 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涨，魔物们俱都跟着水涨船高地漂浮在水面上，鲸龙也终于露出一丝舒服的表情。 仅仅数分钟过去，眼前平原竟就变成一望无际的如镜汪洋，把鲸龙的半个身体都没入水中。 众人不禁心胆再寒。 而这仅仅不过是个开始，仅仅是这曲惨烈战歌最平和的序曲。 很快，天空一暗，炸裂般的雷霆之声再度响起，却非无名帝者三度开口，而是乌云真得遮住苍穹。 转眼，星光黯淡、雷电大作、风雨交加，汪洋慢慢狂暴起来，发出阵阵怒吼。 猩红的眼神愈发冷酷，无名帝者这才第三次发出一道包含威严和魔力的如雷律令： “浪去！” 律令炸响，海浪翻滚之声一下盖过雷霆，汪洋依令暴起。就像巨人掀起地毯一样，一道高数十米的水墙瞬间拔地而起，咆哮着扑向心城关。 “都缩到墙后去——” 顾雷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也只来得及大吼这一声。他后面的声音完全被一声轰然巨响掩埋。许多心人立即被撞飞，却不是被海啸所撞飞，而是被剧烈颤抖的城墙给抛飞。 更可怕的是，根本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第二波海啸紧跟着袭来。又是一声让人大脑一片空白的轰然巨响，又有许多心人惨叫着被抛飞，活活被摔死。 然后，一浪接着一浪，也估计不出到底过了多久，足足承受了十六波海啸的连续冲击，众人才慢慢感到可以喘息一会。 此时城墙上凸起的阁楼已全数被摧毁，大家都能清楚看到脚下墙体出现密集的道道裂纹。 并且，海啸刚退，夹杂着失足者的一声声惨叫，一块块巨大墙体就接连脱离城墙，发出一声声爆炸似地落水之声。 还未到短兵相接的时候，整个城墙就已千疮百孔。 顾雷努力重整精神。 “卧槽，这哪是什么人间帝王，分明就是云梦神话里的黑水龙王！卧槽！卧槽！” 他一边用大骂来缓解内心同样的本能恐惧，一边强撑着扶着城墙站起。 接着，他连忙对心人士官下达命令，想用最快的时间重整防线，防止心魔大军趁机突破城墙。 “各指挥官马上统计伤亡人数，重复一遍，各指挥官……” 可他还未重复完，一声冰冷残酷至极的律令便在雷霆声中第四次炸裂开来： “城破！” 顾雷慌忙大叫着改变命令： “收回前令！注意回避！” 然而，过了一分钟左右，任冰冷的律令在天地间久久回荡，大家却迟迟未等来预想中的冲击。 直到顾雷疑惑地直起身来，大家才听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的海啸之声。一道足有先前浪潮两倍高的遮天水墙咆哮着狂扑过来，连天上的雷霆在这汪洋搏天之怒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在一声远超前面的撞击声中，才建好没多久魏巍雄城哀嚎着轰然倒塌，瞬间被巨浪冲开多个刺眼的巨大缺口。 更可怕的是，无数蟹兵虾将已随着滚滚恶滔杀入城内，正要对手无寸铁的心人居民们大开杀戒！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15马踏风、枪啸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一晚，的确有不少人没睡好。 好不容易回到家乡的少年少女们，好不容易躺在了熟悉的温暖床垫上，却辗转反侧、额冒冷汗、表情痛苦，竟是做起了噩梦。 他们好像在深深地害怕着什么，又好像是在为什么人、什么事，而感到无法控制的担忧！ 而在心界，情况也的确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地步！ 天地一片漆黑，群魔龇牙咧嘴。 巨浪过后，连绵的城墙破损非常严重，蜿蜒的巨龙直接被真正的龙王发大水断成数截，每个缺口都有数十米宽，根本堵不住。 并且，剩余的墙体也差不多完全成了摆设。 虾将蟹兵早随着恶浪全部涌入城内，正对散落在城内各处的、对在水中挣扎的或在屋顶上挣扎的心人民众大开杀戒，惨叫声不绝于耳。 城市化为汪洋，汪洋几成血海！ 要不是小白提早带着1000心人战士下城组织避难，伤亡将更加惨重。 但显而易见，如今的情况亦危如累卵，顾雷等人皆命悬一线。 五人嘴角都有血迹溢出，且每个人都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内伤正诡异地止不住扩大。 死神已扼住所有人的脖子！ 不过，真到这刀都架在脖子上的地步，不说顾雷，就是维塔利、狗牙和小石头三人，也终于完全镇定下来。面前那几乎浓郁到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让他们忆起被狼群包围在监狱里的绝望日子。 而足够致命的东西，无论是狼王还是龙王，又有什么区别呢？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无论面对什么，纵是不可违逆的吃人命运，大家不都一样得为避免死亡而不懈抗争？ 生命的本质不正是活着嘛！ 三人转眼彻底展露出厉劫重生后的强大心态，相继来到顾雷身边围成一小圈。 小石头扶了下眼镜、维塔利用力擦了下鼻子、狗牙双手抱胸、顾雷淡然微笑。 四人两两相视一眼，后小石头微笑、维塔利大笑、狗牙憨笑、顾雷淡笑，皆生死看淡！ 不远处的纳斯塔西娅受到感染，内心身为贵族的尊严也急速膨胀，登时驱散战栗和严寒。她顿时挺直腰杆，倔强地加入圈中。 小圈扩大成一个稍大的大圈，而战鼓声也微弱地、渐渐地、不屈地，又一次响彻天地： “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不息，战魂不灭！ 天空一亮，光华再次从厚厚的乌云背后透出，群星主动将剩余力量竭力传输给主星和王星。 既然是大家的心魔，那自然该大家一起来抵御！ 而王星则在接收到足够力量后直直射出一道粗壮的白光，冲破乌云，罩住顾雷全身。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顾雷的手甲和圆盾同时慢慢变形。才数秒，手甲就化为一杆系着红缨、铭刻雷纹、发热闪雷的闪亮长枪。而圆盾则化为一匹神骏的白马，马首似龙、气壮如牛、高大威武，每一次踏足间皆有微风鼓荡。 好一杆啸雷枪！好一匹踏风马！ 这时，一声冷哼突兀地从顾雷背后远远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却是龙王正甩开大袖转身离去，背影明显有些懊恼。怒雷从阁楼周围的天空中接二连三地降下，发泄似地打在了鲸龙身上。 鲸龙惨叫连连，而众人则嬉笑连连。 “诸位，麻烦你们了！” 顾雷对着其他人抱拳行礼，其他人也学着回礼： “是！”x4 随即，狗牙当先大叫着转身跑开，竟是高高跳出城墙。 直到快接近水面，他才把手甲插到旁墙壁，强行减速，后变拳为掌，用力一推，猛变向跳到一处尚未被淹没的屋顶上，紧接着跳跃着向地势较高的神殿前进。 狗牙的任务是帮助小白防御神殿、保护在神殿避难的难民。而小石头和维塔利则分别向着两边跑去。他们先要负责收拢两侧断墙上的残余部队，完再带着部队和狗牙汇合。 如此，附近就只剩下的纳斯塔西娅和顾雷。其他心人官兵皆用绳索爬下城墙，追随狗牙而去。 纳斯塔西娅正要问顾雷对自己的安排，顾雷却转身看向依旧留在原地的鲸龙，捉摸不准地问道： “它为什么不趁机杀过来？” 纳斯塔西娅剑眉一挑，走到顾雷身边，猜测着回道： “你是说，它已元气大伤？” 顾雷仍有点拿不准地反问道： “还有别的可能吗？只要鲸龙直接从断口游进来，小白在神殿前临时构筑的工事撑不过几秒。” 纳斯塔西娅仔细思量一下，表示认可： “的确很有可能。当然，也有可能是再重新积蓄力量，准备再用一波大浪将我们一网打尽。抑或……” 纳斯塔西娅沉吟一下，也有点拿不准，说道： “抑或是在设局想诱骗我们过去，然后用他爆发性的单体攻击迅雷不及掩耳地除掉我们？” 顾雷沉思数秒，心中已有计较，断然道： “不管了，反正我们也绝不能让它就这么自在歇着！” 他转身以长枪驻地，一跃跳上马背，接着对纳斯塔西娅伸出左手，笑着邀请道： “公主殿下，跟我去杀了那条恶龙呗？” 纳斯塔西娅没有立马回答，却是不禁看呆了。 虽台词不太对，但这一秒，这个骑着高大白马、锁甲白衫红披风、满脸阳光的少年，真就和她天真年少时曾多次幻想过的白龙王子彻底重叠在了一起。 她不由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 王子，你终于来带我逃出这监狱般冰冷孤寂的城堡啦！ 锐利的剑眉登时柔软下来，纳斯塔西娅轻轻点头，回道： “嗯！” 她坚定地抓住顾雷伸过来的大手，白裙飞舞，一跃乖巧地坐到顾雷怀中，被绑带缠绕的玉足并着搭在马腹的一侧。 而怀抱着猫儿一样听话的绝世佳人，顾雷内心自是意气风发。 眉心印记如燃烧般清晰浮现，啸雷枪尖雷光大作、自动发红发热。 他双腿夹紧马腹，一手揽住佳人不堪一握的纤腰，赤红枪尖直指鲸龙、直指阁楼、直指顶层宫殿里高居龙座的冥河龙王！ 顾雷大喝一声： “杀！” 声越怒雷咆哮！ 踏风马当即双眼一红，嘶叫着直起前驱，掉头将前蹄凌空对准枪锋所指。 “嘶——” 踏风马长啸一声，前蹄凌空虚踏。 登时，狂风暴起！ 就像踩着看不见的天路一样，顾雷和纳斯塔西娅乘着踏风马，迅雷一般地飞向飘在海上的鲸龙。 而听到那似雷鸣、又似爆炸的“得得”马蹄声渐行渐近，阁楼顶层内的龙王只感到愈发愤怒。 它又是一冷哼穿透宫墙，四座小阁楼里的虾怪们赶紧抄起长枪，狠狠刺入鲸龙的关节里。 “哞——” 浑厚悲哀的长鸣绵绵不绝。 熟练地根据四肢疼痛程度的不同调整方向，鲸龙四爪慌张刨起巨浪，连忙转身向斜后方全速逃离。 想跑？ 顾雷一声冷笑，内心更加笃定。 他抱紧纳斯塔西娅，用双腿控制踏风的方向。心有灵犀的踏风马眨眼就调整好追击方向。 于是，一追一逃，在多次变向都没能甩开后，鲸龙逐步被踏风接近。 龙王大怒。 怒雷更加密集从周边天空降下，在水面爆出一朵朵高数米的巨大水花。 并且，阁楼内的虾怪们也纷纷涌出阁楼，挤在阳台上。 “哇啊啊啊……” 一阵嘈杂的怪叫之声后，巨矛骤雨一样地射向天空中的顾雷、纳斯塔西娅，以及他们身下的踏风马。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16碧血染红枪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怒雷如柱，群柱如牢！ 踏风马灵活地穿梭在那由无数雷光组成的万丈光牢。 终于，顾雷和纳斯塔西娅眼前一清，一座红墙黑瓦、恢弘邪恶的五层阁楼印入眼帘。其檐角上皆趴有鳞角毕现、栩栩如生的恶龙，正对他们张牙舞爪。 转眼，只听一阵密集的破风声骤响，上百把巨矛如暴雨一般射向他们，入目尽是闪光的金属光泽。 但不等顾雷挥舞啸雷枪，踏风马凌空一蹬，鼓荡起一股强力的飓风，把所有巨矛统统拦下。 一阵“噼里啪啦”的巨矛互撞之声响起，跟着下面就响起多声“哇哇”怪叫。一些虾怪躲闪不及，被回落的巨矛扎成了刺猬。 “踏风，干得好！” 顾雷拍了拍踏风马的脖子，立即抱着纳斯塔西娅一跃而下，抓紧机会降落在阁楼顶层的阳台上。 龙王仍默默坐在大殿内高高的龙椅上，隔着垂下来的道道布制帘幕，冷冷地俯视着他们。而其它虾怪这才敢从大殿外的楼梯口登上顶楼，纷纷怪叫着杀向顾雷和纳斯塔西娅。 顾雷有些担心地看向纳斯塔西娅，纳斯塔西娅则充满信心地保证道： “请把龙王交给我，我毕竟比你强一阶！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顾雷仍放不下心地问道： “你是比我强一阶，可它长得和你父亲好像！你下得去手？” 纳斯塔西娅重重点头道： “请你放心，它这是对我父亲的侮辱！” 顾雷不再多言，亦点点头道： “好！” 接着，他就转身冲向快蜂拥而至的虾怪，红热的枪尖拖在湿漉漉的木地板上，带起一路的火苗。 待近一点，顾雷才发现，这些虾怪应是精英中的精英，每只体格都比一般虾怪壮，钢甲重重叠叠。它们估计都有强骨境二三阶的实力，连所持巨矛都比普通虾怪粗。 可顾雷怡然不惧！ 将及身时，顾雷大喝一声，一枪猛地横扫过去，枪风呼啸、一往无前。前面的几只虾怪立矛欲挡，但顾雷的枪岂是好拦？他的实力早今非昔比。 如今，顾雷不仅达到强骨境五阶，还有绝命龙系龙技、唯心法则和啸雷枪的高热三重加持，真实实力恐超过七阶。别说区区钢矛，就是包裹着金刚石的护盾，他也能轻易砍断。 “哇啊啊——” “哇——” “哇啊——” …… 钢甲刹那熔化，碧绿的魔血被炙热的枪刃蒸发，发出刺耳的“滋滋”怪响。数声惨叫相继响起，巨矛差不多同时折断。足足有六只钢虾被月牙一样的红光砍成两段，变成倒在地上的十二截怪躯。 然后，顾雷又是几次踏步挥矛，便将冲上楼梯的虾怪通通屠尽，绿色的魔血流了一地。 就这样，由持长兵的顾雷守楼梯口，堵住来自楼下支援。而持短兵的纳斯塔西娅则按计划徐徐步入大殿，与里面的魔王展开一对一的决斗。 目前看来，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计策。 楼下的虾怪密密麻麻，少说有三四百只，若任他们一起涌入顶层，他们很快就会被围攻至死。 而若两人共同清理虾怪、任魔王继续安坐在龙椅上恢复实力，恐怕也迟早会发生无可挽回的变化。 纳斯塔西娅最后看了一眼顾雷的大红披风，脸色凝重地跨过大殿高高的门槛，一声雄厚威严的如雷喝问立即自深处传出： “汝何敢！” 由于中间还隔着重重布制帷幕，纳斯塔西娅完全看不清龙王脸上的表情，唯见两点分外冰冷残酷的猩红之光。但纳斯塔西娅依旧能从声音里清晰感受到龙王的无穷威严，以及压抑不住的愤怒。 殿内不仅一重重的帘幕，还有一座座的石炉，烟雾萦绕，让人不知山险水深，可纳斯塔西娅同样不惧。 她不答，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立剑于身前。 是的，她用的不是手甲，而仅仅是一把细细的刺剑，连盾牌、锁子甲都未佩戴，为的就是尽可能提高速度。 且她动作惊人地标准，细细的剑身将她凛然冰冷的俏脸精确地分为两半。 只见她持剑静立，后徒然大声冷笑道： “陛下音量大不如前，不知是否是元气大伤，敢问何时暴毙呀？” 龙王瞬间震怒，大喝道： “大胆！” 伴随着声震九霄的怒吼，蓝光一闪，一道惊雷刹那穿透少女身体，少女身后的阳台马上爆炸起火。 但能将阳台炸烂的电光却就像穿透的是幻影一样，对纳斯塔西娅毫无任何实质作用。 如此，试探出一些虚实后，纳斯塔西娅内心愈发镇定自信，一步步地慢慢逼近那富丽堂皇的黄金龙椅。 她不疾不徐，时不时优雅地挥动一下刺剑，寒冷的剑光将一面又一面地帷幕斩落在地。 龙王怒吼连连，雷光频频闪烁，爆炸声接连不断。但除点燃帷幕或房屋外就无法对纳斯塔西娅造成一点实际的伤害。 实际上，纳斯塔西娅虽明里修炼的是正大光明的太阳龙系呼吸法，暗里修炼的却是阴险狡诈的幻蚀龙系呼吸法——变色毒龙呼吸法。 其禁忌程度和威力都不差绝命龙系多少，而莫测程度远胜之。 在这种加成下，又比顾雷高一阶的纳斯塔西娅不见得就比有三重加持的顾雷弱多少。 外面一直分心在注意殿内动向的顾雷见此，总算稍稍放下悬着的心。 然慢慢地，顾雷心里很快就隐隐感应到一点暗藏的危机，不由忐忑不已。 知道那点直觉或攸关佳人生死，顾雷愈发嫌死守楼梯口的太呆板。 诶，又不能破坏楼梯，否则它们肯定会从外墙爬上来。 苦恼一阵，他一狠心，大叫道： “踏风，过来。” 踏风仰天长嘶一声，“得得”赶来。而顾雷说完就一个直刺将三只虾怪钉成一串，后极速抽枪，翻身上马。 楼梯口忽地电光爆闪，楼梯上虾怪都被啸雷枪电住，皆浑身麻痹地滚下去。而顾雷则骑马一跃跳到楼下，枪光一扫，将它们全数杀死。 周围虾怪们不禁一愣，一秒后才反应过来，又“哇哇”怪叫地疯狂围上来。 “杀！” 顾雷大喝一声夹紧马腹，勇猛挥动长枪。 只见红芒时而如点点星光、时而如道道月牙，绿色的魔血泼洒似地溅射开来。 顾雷活用长枪刺、砍、挑、扫等攻击动作，将方圆两米化为禁区。虾怪很快四分五裂地倒了一地，红缨都被染成了绿缨。 接着，等适应一些，顾雷就迫不及待地对踏风命令道： “踏风，转圈！” 踏风马依令绕圈跑动，“得得”的马蹄声越来越密集响亮，杀声更是不绝。 数秒后，随着踏风的速度越来越快，顾雷又将死亡禁区扩大整整七米，杀戮效率翻两三倍不止。 骑兵的力量本就来自于速度！ “不行，还得再快点！” 而顾雷仍不满足，继续催促道： “踏风，快点，快点，加速跑起来——” 踏风再次加速，还默契地鼓荡起阵阵狂风。 一时间，小小的阁楼内劲风呼啸，马蹄声比鼓点还要密集刺耳，而惨叫声又比马蹄声还要密集刺耳。 顾雷骑着踏风马在楼内迅雷一般地来回奔驰，沿路虾怪尽被狂风掀飞，并差不多同时就被比风快、比雷疾的啸雷枪追上、夺去性命。 “滋滋”的血液蒸发之声持续不断，楼内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腐臭味和烤肉味，简直是属于魔鬼的地狱。 没几分钟，顾雷的大红披风就被染成一面绿色的披风。 可是，顾雷依旧不满足。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17天马的平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一晚，整个心城关内异常黑暗。 好不容易完成扩建的城市，绝大部分被那突如其来的滔天洪水淹没，鳞次栉比的房屋和纵横交错的街道转眼化为一片汪洋，只留下孤独无助的零星灯火。 没来得及撤离的心人们在水中或屋顶绝望地呼喊着，闻声而来的却更多是漆黑的魔物。 这一晚，整个神殿灯火通明。 成千上万的市民蚂蚁一样地挤满神殿内外，在这里避难。他们浑身湿透，被冻得瑟瑟发抖。 而从山下没过山腰的水里，不知数有多少万的魔物正密密麻麻地爬出水面，嘶叫着不断冲击由仅剩三千人组成的圆形防线。 密集的厮杀声和惨叫声远在数里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同时，在城外更宽广的无尽汪洋中，亦有一处有光亮的地方，即是鲸龙游荡的水域。 这唯一的光亮在这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中格外显眼。 只不过，更显眼的是，这光亮竟是鲸龙背上的阁楼燃烧所发出的。 在顶楼比小层小一圈的大殿内，纵横的雷光既保护了高坐龙椅上的龙王，却也将布质的帷幕和木制的墙柱点燃，熊熊的火焰正逐步吞噬整个大殿。 纳斯塔西娅已成功靠近龙帝，和它激斗在一起！ 纳斯塔西娅把空气分子束缚成特殊的多面体覆盖体表，折射光线，像海市蜃楼一样变幻出三个真假难辨的身影。任龙王如何操纵雷电、大肆破坏，就是没办法找到她真身所在，内心又惊又惧，急得“哇哇”大叫。 毕竟是混沌所生，除了之前那几句话外，它就不会说出别的清晰话语啦！ 这让纳斯塔西娅愈发没有负担，并感到愈发愤怒。 畜生，竟敢如此亵渎家父！ 她屏息静气，立剑于胸前，沉着避开捉摸不定的暴雷，一步步地，悄悄地，接近那个快发疯的龙王，双目闪动着更加不屑冰冷的杀机。 龙王貌似仍没意识到，它制造出的火焰和烟雾实际上在很大程度上帮纳斯塔西娅掩住了身形。 而楼下，雷芒伴着红芒，火焰亦一丛丛地从地板和墙柱上冒出，呈无法抑制的扩大趋势。顾雷一息不停地挥舞着啸雷枪，绿血就像喷泉一样不断溅射出来。 此刻不仅是红缨，更不仅是披风，整个四层都被魔血染成渗人的碧绿之色。 但是，顾雷内心居然没有一点得意。 “不行！西娅恐怕要遇到危险啦！” 为避免分心，纳斯塔西娅刚刚和他说了一句“即将得手，请君放心”后，就暂时断了和他的心灵感应。 而且，虽然纳斯塔西娅最后那一句说得信心满满，可顾雷内心的危机感反而是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明显。 “不行，必须再快点，她太自信啦！” 顾雷心急火燎地大吼一声： “踏风——” 楼内火光徒地一亮，一扇扇窗户接连被烧穿。 小楼电光四射、烈火熊熊，战斗进一步热化，而远方的神殿亦是进一步陷入危机。 一只像大章鱼一样长满触手的泥怪忽地高高一跃而起，直接跳进防线内部，用一条条巨大的触手从内部对临时工事进行破坏。 从那流淌着污泥的表面下不时有一根根泥刺射出，须臾就有数十名心人惨死，连维塔利的一条胳膊都被打断，血流如柱。 小石头、狗牙二人十万火急地连忙过来支援。 战况如火如荼！ 这时唯一悠闲着的，反倒是那体积最大、看似最显眼的鲸龙。 尽管后背起火，但也由于龙王没空搭理它，鲸龙反倒是难得地获得了一阵子的安宁。它悠然自得缓缓漂浮在水面上，布满伤疤的丑脸上罕见地露出惬意的表情。 可惜没几秒，鲸龙就有些紧张地瞪大足有一人高的黄褐色眼珠。 突然，只听一声轰然巨响，一个白影骤然破墙而出，后又猛地折返回去，又一次破墙而入。 这白影正是骑着踏风的顾雷。 在踏风一次踩穿地板、差点失足跌倒后，他反倒是幡然醒悟过来： 骑兵要在宽阔的平原上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而天马骑士的平原，其实就是整个天空！ “杀——” 墙壁再次轰然破裂，而从破裂的巨大洞口中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墙壁上亦破出一个空洞洞的大口。本该存在两个大口间的虾怪全化为一地碎尸。 “嘶——” 为回应顾雷的急迫的心情，踏风也拼命啦！四蹄下的风暴愈来愈狂暴了。 杀声如雷，踏风马就如此载着顾雷在楼层间来回冲杀，将整个楼层全部犁了一遍。四层转眼被他们撞出足足数十个孔洞。 天空是最宽阔的平原！ 很快，四层除柱子旁边的一小段墙壁外，所有墙面都被破坏个精光，里面的虾怪也被电光石火地清理一空。 接下来顾雷也不准备继续清理第三层的怪物了，他准备直接去支援纳斯塔西娅。 不过千赶万赶，瞬间，顾雷心中的危机感依旧毫无征兆地集中爆发。 在顶楼的大殿内，纳斯塔西娅这才惊恐地发现，虽到处都有的火光和浓烟能扰乱龙王的视线，可越来越高的温度亦使空气分子运动得越来越快速，变得桀骜不驯，让她的幻术迅速失灵。 暴怒的龙王一道雷电就打飞了几乎已经贴着自己、进退失据的少女手中的刺剑，且紧跟着就要用长长的黑色指甲抓烂她喉咙。 纳斯塔西娅的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登时扩大。 显然，她的命运已经到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而顾雷亦明显赶不及去支援。 顾雷只得在心里大叫通知一声： “西娅，小心！” 紧接着，啸雷枪便旋转飞出，却不是往上飞，而是平平飞出，飞向离他最近的一根角柱。 “砰”地一声巨响，断成两截的柱子一下碰撞到一起，并立即向内弯折。早不堪重负的阁楼片刻整个倾倒，进入最后的倒塌程序。 此阁楼立于四角的角柱正是四根主承重柱！ 得亏龙王的雷电需要蓄力，黑色的锋利指甲在纳斯塔西娅白皙细长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短短刺眼的血痕后，便极不情愿地因地板无法控制的倾斜而渐渐远离。 一两秒后，龙王才不甘心地又射出一道雷电。 但纳斯塔西娅玉手在旁边正要倾斜倒下的石炉上用力一拍，就借力向后窜出一大截。 龙王则被石炉砸中，加速顺着倾斜的地板、身不由己地向后滑去。 任龙王的指甲在木地板上抓出一道道深深的抓痕，二者还是无法控制地拉开了距离。 极不甘心的雷光一道接着一道地从身后连续射出，纳斯塔西娅一边费力亡命躲避，一边愈发艰难地顺着愈发倾斜的地板往上移动。 “哗啦啦”的一声长长撕裂声，天空一亮，却是楼顶像打开的瓶盖一样被重力强行掀翻，轰然砸在水面，激起高达十几米的巨大水花。 五层四根主承重柱中，有三根都早被雷电打烂啦！ 虾怪们被困在燃烧的阁楼内发出凄厉嘈杂的哀嚎声，而龙王一手抓住阳台栏杆挂在半空，另一手仍不依不饶地朝纳斯塔西娅射出道道雷光，加速阁楼燃烧。 幸好，纳斯塔西娅迅速爬到对面阳台的边缘，双手一起用力，飞身而起。 终于，就在电光穿透她的前一秒，一道白影迅雷般掠过，转眼将她抱走。 天马骑士及时赶到，决战步入最后关头。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18穿龙首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咚——” 鼓点如雷点。 纵使城墙上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鼓手，但每个鼓手都依旧在燃烧自我一般地全力击鼓。 “咚！咚！咚……” 当这样充满生命力的鼓声连成一片后，其声势竟比满员时还要壮阔凌厉几分，响彻天地。 而受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战意鼓舞，每个心人皆在奋勇作战、舍身杀敌，连许多原不负责战斗的男性心人亦都纷纷捡起地上的武器，义无反顾地先后加入战斗。 如此，区区三千人组成的防线不仅没越打越残，反在后期急转直上，越打越壮，很快增加到6000多人。 心人一方难免愈战愈勇，心魔一方则难免愈战愈哀！ 因此，意识到鼓声对敌人士气有着不可忽视的增幅，龙王赶紧下令部分心魔返回前去围剿，而顾雷则连忙让本被心魔隔离在防线外的心人阻拦。 这又进一步减轻环状防线的压力。 再过一阵子，等顾雷一把救起纳斯塔西娅时，比滚滚雷鸣还要震动心魄的鼓声已震碎漫天乌云。满天星光再无阻挡地，洒满整个战场。心人倍强而心魔倍弱，战况出现最后逆转。 小石头、狗牙、维塔利狠狠对视一眼。 下一秒，狗牙奋不顾身地当先直直冲向那只凶威犹炽的泥章鱼。 即使右腿被飞来的尖刺刺穿，狗牙亦悍然地贴身上前，硬是掰开章鱼大嘴，哪怕手脚被那满嘴的利齿刺得鲜血淋漓。 然后，不等大章鱼反应过来，小石头就护着维塔利紧跟着贴过来。 小石头在前面打飞尖刺，保护身后断臂的维塔利，而维塔利则趁机从狗牙身边，直接钻进章鱼张开的大口。 维塔利用仅剩的右手在怪物拥挤且充满腐蚀液体的腹内大杀特杀。 “巴嗷、巴嗷、巴嗷……” 章鱼怪不由发出撕心裂肺地一连串大吼之声，疼得一跃三四米，摔回怪物群里。它发疯一般地蹦跶着巨大的身躯，触手像巨鞭一样狂舞，四散的污泥转眼就把上百只虾怪蟹怪腐蚀成一滩肉泥。待几分钟后它停止翻滚，已不知有多少怪物被殃及池鱼。 小白眼疾手快，马上派出一队敢死队将从大章鱼体内破腹而出的维塔利救回。 心人们用最暴烈的杀声来欢迎英雄归来，而心魔们的士气则更加低落。 远方的龙王感应到，便停止用雷电攻击踏风及马上的顾雷和纳斯塔西娅。它仍旧是凭一只手挂在倾斜的阳台边缘。 这时，整座阁楼已完全被熊熊烈火吞噬，鲸龙因背上受到大范围烧灼而止不住地发出阵阵哀嚎，却不敢翻身把着火的后背浸入水中，连颤抖的本能都得死死压制。 而龙王之所以一直保持着这样一个悬空的姿势，则原是怕顾雷前去支援神殿，想这样拖住乃至找机会反除掉顾雷他们。 但到这功夫，继续进行这样的猎杀和反猎杀，对龙王、对整个心魔一方，明显要更不利一些。 于是，龙王猩红的双眼中有狡猾残忍的红光一闪而过。它深吸一口气，转而将积蓄已久的雷电全打在鲸龙背上。 阁楼瞬间“轰隆隆”地完全垮塌下来，鲸龙那浑身狰狞丑陋的伤疤也愈发可怕可怜。 伴着高高溅起的水浪，鲸龙高声痛叫着，全速向着心城关上的一个大裂口冲去。 不难猜测，龙王是想控制鲸龙冲进心城关内，借鲸龙庞然之身躯迅速撞毁小白的防线，一举逆转战局。 它自己则马上松开抓住阳台的手，想跳进水里，既能躲避顾雷等人骚扰，又能专心操纵鲸龙。 顾雷和纳斯塔西娅见此，对视一眼，皆点了点头。 他们早在脑内交流好，绝不允许魔王逃走，因此他们唯有继续拼命！ 顾雷一手揽紧纳斯塔西娅的纤腰，一手举枪对准正在下落的龙王。而纳斯塔西娅也把一只玉手用力贴紧顾雷揽在自己腰部的大手，另一只玉手同样握住啸雷枪。 两股龙气源源注入，啸雷的枪尖顿时冒出更炙热的红光和更耀眼的雷光，貌似隐隐有低沉的怒吼响动。 “踏风——” “嘶——” 踏风就像踩着看不见的滑道一样呈反抛物线狂奔下降。在接近水面时又猛地拔起，踏着高高溅起的水花直直冲向即将落到同一水平面的龙王。 “杀！”x2 顾雷目眦尽裂，纳斯塔西娅亦是剑眉凌厉。 龙王发出本性毕露的“哇哇”狂叫，一对鹿角徒然胀大三分。 蓝光骤然暴起，附近的整片海域都被照亮，刺眼的狂雷转眼铺天盖地地罩向踏风。 顾雷和纳斯塔西娅二人亦被激发出凶性，连眼都不眨一下，皆压榨似地把龙气滚滚注入啸雷枪，啸雷咆哮应对。 先是红光一亮，后几乎是在同时，雷光一闪，两股狂雷就像两只恶兽一样头对头狠狠撞在一起。 蓝光爆炸似地绽放开来，四射的雷电刹那在水面引起大范围爆炸，一根根粗大的水柱冲天而起。 而穿过密林一样的水柱与骤雨一样的水雾，啸雷发红闪雷的枪尖准确扎进龙王的额头，发出骨头碎裂之声与“滋滋”怪响。 随着一声绝望的惨叫声响起，不仅胀大的龙角被震碎，龙王的整个头颅都被啸雷枪穿透，烧焦后被整个挑断。 龙王无首的尸体“噗通”一声落入水中，而顾雷和纳斯塔西娅身后的远方也跟着爆出一身轰然巨响。 二人骑着踏风返身飞回，发现没龙王掌控的鲸龙已因无法忍受疼痛而偏离航线，正推金山倒玉柱地撞在裂口旁的城墙上。 城墙不堪重负地轰然倒塌，而鲸龙也仰天惨叫着，迎来生命的终结。 最后关头，在那一人高、黄褐色的大眼珠子里，除痛苦和绝望外，竟还有一丝解脱的意味浮现。这令顾雷和纳斯塔西娅都倍感揪心。 看着鲸龙布满疤痕的巨大身躯被巨大的水浪和漫天的土石掩埋，顾雷不由更加用力地拦住纳斯塔西娅的纤腰，而纳斯塔西娅也更加紧密地把背靠在顾雷身上。 二人默哀一样地在原地呆了几秒，便骑着踏风，用枪提着没空摘下的龙王首级，飞往神殿，支援小白和小石头等人。 震天动地、响了大半夜的战鼓，终于酣畅淋漓地慢慢落下帷幕。 心界外的大家，也终于可以安心地进入深层睡眠。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19全体升级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心界，天将明。 啸雷斩风破浪，顾雷和纳斯塔西娅骑着踏风，在水面上来回冲刺。 黑压压地怪群瞬间被犁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刺眼血带，绿色的魔血将围着神殿的汪洋染出一圈宽上千米的环带。 被围在中间的心人战士们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好声，响彻山巅。战到这时，除外围的战士们还需要紧张一些外，内圈的战士们已纷纷放下警惕。 浑身缠着布带的维塔利更是用仅剩的右手抹着下巴上居然没被腐蚀掉的胡子渣渣，啧啧称奇道： “真不愧是大哥，那可是一个贵族呀！竟被他训得这般服帖，真是我辈楷模！” 小石头则无奈的叹息道： “诶，真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装？以前明明那么内向且没女人缘，结果后来才稍稍时来运转，就敢一手明里搂住安妮，一手暗里撩拨吴雪莲，现在更是把魔爪伸向更加麻烦的纳斯塔西娅小姐。” 维塔利不禁深表不赞同： “这有什么？这才是我卡缪拉的好男儿本色啊！在我国，多娶老婆、多生孩子，就是给祖国多做贡献，给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小石头摇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 “那是过去，现在废除‘一夫多妻制’的呼声突然喧嚣之上，得‘国会派’和‘总统派’难得一致的支持，哼，现在无论男女，我们，不，我们猿人，都已经成为这个国家的负担啦！” 维塔利下意识地张嘴想要反驳，可想及在“铁卫1号”上被残忍杀害的同学们，却怎都说不出话来。 见过那么多鲜血和杀戮，迟钝短视如他，亦不得不时常问自己几个“为什么”，总归是变得敏锐了些。 周围的气氛一时沉闷下来，将圈外继续爆发的阵阵欢呼声衬托得颇为刺耳。 为缓解气氛，小石头接着说道： “何况越漂亮的女人越麻烦！顾雷不注意点，恐怕今后要吃女人的亏。” 说到这，一直默不作声的狗牙竟深感赞同，用力点了点头，插话道： “石头哥所言极是！” 维塔利见鬼一样地瞪大眼睛看着一脸认真小石头和狗牙，久久才吐出一句： “一块小石头、一块大石头！” 水慢慢退到接近地面的位置，天空中的星光，也愈发得平和静谧。 另一边，正畅快冲杀的顾雷忽觉腰间剧烈一痛，慌忙令踏风赶紧拔高高度。 可他低头一看，却发现并非被虾怪的巨矛不幸爆肾，而是被某女的白骨爪狠狠掐住。 他大感不解： “西娅，怎么了，你发现什么暗藏的危险了吗？” 纳斯塔西娅低着头，低声说道： “没！” 顾雷愈发感到不解： “那是怎么回事？你掐得我快疼死了，你知道不！” 纳斯塔西娅这猛地回头，俏脸带羞含煞地说道： “你就不会把我放下去后再折腾吗！” 顾雷依旧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我这不是来不及吗？ 但他表面也只能呐呐回道： “哦，哦，好，我马上放你下去。” 尽管内心不解、气恼，还有些不舍，顾雷仍是乖乖地夹了夹踏风腹部，掉转方向，带着纳斯塔西娅向防圈内的小白等人徐徐踱去。 反正，洪水正彻底退回冥河，虾将蟹兵的末日，即将完全降临。 小白像看媳妇一样笑眯眯地看着顾雷怀中的纳斯塔西娅，而小石头、狗牙和维塔利，则对着顾雷竖起一个一致的大拇指，齐声赞美道： “卧槽！” 纳斯塔西娅红着脸下马后，小白就搂着纳斯塔西娅又抱又亲，嘴里夸奖得停不下来： “西娅，多亏了你呀！没你帮忙的话，某个不靠谱的勇者是绝对不可能杀掉魔王的。我们的西娅好棒哦，西娅乖，来，让我亲一个。” 纳斯塔西娅无力地推着她的肩膀，一脸不习惯，显得欲拒还迎。 “别，别，小，小白仙女，小白姐，请，请您自重！” 她脸烫得就想找个洞钻进去，也不知到底是在为什么感到害羞。 顾雷又是想吐血、又是羡慕不已地翻了翻白眼，接着转身飞到已集结完毕的各部队上空，枪指山下关外，高声大吼道： “杀——” 战士们齐齐横盾在胸，高举手甲，山呼海啸地回应他： “杀——”…… 随着漫山遍野的杀声山洪泄地一般地涌向山下，山下密密麻麻的群魔皆心胆具裂，俱作鸟兽散。黑潮被风卷残云地赶出城外，大部分残兵还没退回冥河彼岸，便化为黑烟散去。 光明重回大地，将心城关外被冥河水填满的护城河映照得波光粼粼，宛若一条银色的飘带。 那洒满草地的混沌水晶将护城河外广阔的平原点缀成一片闪闪发光的宝石草原，璀璨的水晶光华中夹杂着红亮的光芒，瑰丽无比，正中两颗巨大的橙红混沌水晶格外引人注目。 顾雷笑着环视大家一圈，便组织部队去把大家的收获收集起来，结果非常喜人。 将下属的报告汇总算出结果后，向来比较冷静小石头当即惊呼出声： “卧槽，普通的无色结晶居然有17万枚，连淡红色的也有2322枚，深红有两大一小三枚，两枚大的都红到发橙啦！” 纳斯塔西娅、维塔利和狗牙还不清楚这些数字的含义，顾雷就忍不住想唱首小曲。 见三人有些不明觉厉，顾雷也不多说，让他们立即分别吸收一颗红色结晶试试。 结果，纳斯塔西娅满脸震惊，维塔利更是把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狗牙则怀疑地再拿起一个，干嚼着直接吞入腹中，看得顾雷眼皮直跳，闭上的眼睛忍不住就想睁开。 其实，从各人反馈来的感觉来看，如今混沌结晶对在强骨境三阶以上的大家而言，效果要比顾雷、小石头在三阶及以下时锐减，且四阶后每增加一阶都再要降差不多一倍。 可他们并不知道，仍皆感到难以控制的震惊： 原来还可以这么修炼，就像玩游戏打怪升级一样！ 接着，顾雷就根据他们反馈来的效果，权衡着调整原定的分配计划。 最后，小石头仅仅分得8500多颗无色结晶，狗牙分得一万七，足够每人晋升一阶，剩下的所有普通红色结晶和那颗小的深红结晶则全分给维塔利。 没办法，维塔利伤得实在太重，不仅断掉一臂，浑身还受到怪物胃液的严重腐蚀。不这么分，别看在心界的他活蹦乱跳，一回现界肯定马上无端暴毙。 因此，其他人对此也非常理解。 怎么都是过命的交情，若不是橙红结晶不能转让，纳斯塔西娅都想把自己的交给维塔利。 维塔利可是顾雷的兄弟，纳斯塔西娅隐隐有点想讨好顾雷的小心机！ 至于为什么有这样的心机，她暂时不愿意去深思。 还有就是剩下的17万枚普通无色结晶，顾雷便通过点将台平分给未能进入心界的队员们。 这一晚，许多人在梦中含笑进阶。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20高维进化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心界的一间卧室内，顾雷盘腿凭空飘在床垫上方，整个人都冒着耀眼的红光。 将高足两三米的巨大橙红水晶完全吸收，他的精神力突飞猛进，瞬间破强骨境五阶到六阶，并继续高速节节攀升。 直到突破强骨境七阶后，他精神力的上涨趋势才骤然放缓，终止步于七阶下段。 顾雷舒服地长长出了一口气，缓缓降下。 连升两阶，相较于喜悦，他内心更多是难言的感慨！ 毕竟才两个月前，他曾是那样卑微脆弱，被命运一再戏弄抛弃，而如今虽不能说一步登天、顺风顺水，却也脱胎换骨一样地变得相当强大。 他随手射出一道红线，卷起远处桌上的一具普通铁质手甲，吸到眼前。 接着，他右手一把抓住手甲末端，把剑尖抵在左手掌心，催动龙气、狠狠用剑刃戳自己左手。 顿时，只见他两手间红光大盛，后不单未见淋漓鲜血，铁质的手甲反是开始软化变红。剑刃徐徐卷曲起来，整个手甲都被慢慢揉成一团铁球。 最后，一具锃亮锋利的手甲，竟被顾雷凭高热和巨力，硬生生强行熔化重塑成一个外表布满怪异扭曲纹路的黑亮铁球。 现在，他不仅不惧曾差点砸断自己腿骨的石头，就算曾面对差点要自己命的钢铁栏栅，亦不会再感到丝毫潜意识的战栗。 顾雷随手放下铁球，又卷来桌上一块泛着黄褐色的普通水晶，那是他特意让人找来的一块金刚石。 他手掌包住金刚石，开始缓缓握紧，持续用力。 这时，这手倒没刚才红亮。 金刚石通常要800度左右才会燃烧，熔点更是高达3500多度，想靠强骨境七阶区区700多的温度破坏它根本是痴人说梦。 甚至，此刻顾雷手掌内部的肌肉中，竟连个气泡都没。 但没多久，金刚石还是徒然发出“啤”的一声脆响，被顾雷直接握碎。 他的手却正像透明一样闪着晶莹红光，可清楚看见里面的血管、筋、骨骼等结构，以及那碎成一滩的金刚石粉末，美丽非凡，又强大非凡。 这当然就是无数武科初高中生们魂牵梦绕的强大体魄——“龙玉骨”。 到强骨境七阶后，强化肉体靠得其实是用精神力将肉体高维化。且高维化的程度越高，肉体就越强大。 四大作用，引力、电磁力、弱力、强力，发挥作用都是需要条件的。引力只作用于有质量的物质粒子、电磁力只作用于有电荷的物质粒子，而弱力和强力则只分别作用于有色荷、有味荷的物质粒子。 可精神力不管这些，它既能干涉模拟四大作用中的任一作用，若以本来形态存在更是能不受限制地作用于任何物质粒子，只是力的大小很微弱罢了。 因此，根据精神力能统御低维时空作用力这点推测，精神力很可能也是一种高维作用力，也确实能像高维物质一样将低维物质高维化。 而低维物质一旦被高维化，就像纯混凝土内部穿上钢筋一样，马上就变成钢筋混凝土，强度转眼大幅提高，变得更加坚固耐用。 也因此，顾雷感到胸间有一点情不自禁的超然滋生，感受到自己终于开始超越低维宇宙的喜悦。 强骨境七阶，一直被许多超人类主义者视为低维生物往高维生物进化的起点！ 他不禁如是想到： 纵使是低维物质中硬度最高的金刚石，我都能轻易碾碎，又何惧石头或钢铁！又何惧区区凡人！ 如今回顾往昔，他极淡然地审视着过去那个渺小的自己、那些自己曾受过的深深伤害和对自己施与这些伤害的人。 怎么说他现在都算半个超人类，看待普通人时难免要大度一些，并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 且顾雷有十足信心，自己不单今天能跨过这个门槛，明天还必将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超人类，超越大半同胞。 在蓝日星系，跨过此起点者多，但能够真正有资格被称为超人类的人则少。 猿人一般初中毕业时才能达到强骨境，而理论上，就算他们有充足天赋，也平均需要足足六年才能突破强骨境，将精神力投射到体外。 偏偏社会可不是学校，没除了学习就能专心运行呼吸法的时间。 大部分猿人毕业后，都会被繁重劳累的工作挤占一天的大部分时间，下班后不是疲劳至倒头便睡，就是把剩余的不多时间统统花在游戏、赌博乃至妓院毒品等各种顾不上好坏的精神娱乐上。 穷人也一样是需要娱乐的，一样需要精神能量，枯燥的低价值工作会让灵魂对精神能量产生迫切而无法压制的过度渴求。 所以，终其一生，猿人中能够达射心境者，还不到三分之一。 而不出意外的话，顾雷显然已经在那三分之一里给自己提前预定了一个位置。 以后哪怕生活再艰难，已至七阶的他最多再努力个四五年，就一定能突破强骨境九阶，入射心之境。 随即，他内心一寒，又赶紧扼杀掉内心区区的那一点超然。 “不，不行，我不能这么居高临下地看大家！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谁天生就应该被其他人踩在脚底下，肆意压迫蹂躏。” 他有些害怕地喃喃自语道： “不行，绝对不行，我绝不能那么想，否则我总有一天会变成像那些人一样杀人不眨眼的真正恶魔。” 他惊恐地忆起同学们发着异样光芒的最后背影和昆娜最后的如花笑颜。 “不，绝不，我绝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仅仅想象自己可能有和那些凶手同流合污的一天，顾雷就感到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再想起满嘴“弱肉强食是自然之理”的费奇的悲惨下场，以及纳斯塔西娅之所以受自己凌虐的原因，他内心愈发坚定地不愿走上那条极端自私的道路。 “世界这么大，强中更有强中手！你能成神，别人难道就不能？自私会带来混乱，混乱会召来不可知的危险，召来混沌，多行不义必自毙！” 渐渐地，顾雷内心升起愈多的明悟： 何况，有心界在，有甚至能联系猿人和龙人的心界在，我说不定能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21明灯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还在思索自己的未来。 他下意识地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和其他链接到心界的同学们的命运，正愈发紧密地连接到一起。 这让他内心愈发感到忐忑。 突然，小白敲门走了进来。 “他们都走了，你也差不多该离开啦！” 顾雷淡淡点头： “嗯，我知道。” 安静一会，小白难掩不安地问道： “小雷，我之前那样说你，你不会还在埋怨小姨吧？” 顾雷摇了摇头： “没，西娅的事，我的确做得太过火啦！” 在心的世界里，无论什么事情，只要说开就好。 小白轻轻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 接着，小白谆谆教导道： “尽管有人会拿‘伤害来自于被伤害’搪塞，可你想，伤害大小是很主观的一件事，你觉得很难过，但对方可能并不会理解，不觉得自己有对你造成多大伤害。” “……” “如此，无论你多么义正言辞地报复回去，都必会让他心生怨恨！哪怕双方对伤害大小达成共识，你仍可能在过激的情绪驱使下，报复过火，引来对方的反向过火报复。” “……” “这样，伤害与被伤害就会不断螺旋升级，双方很容易结下不可化解的仇怨，乃至是以一方彻底毁灭为终结。而一来鹿死谁手不好说，生存欲能最大程度激发出人的未知潜力，二来生存下来的一方恐怕亦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顾雷赞同恍然地点点头，而小白则情真意切地继续叮嘱道： “总之，不说人人都不懂包容、不愿包容的世界有多么残酷绝望，即使单单是为你自己能平平安安、万事顺意，小姨也希望你往后凡事都能以合作共赢为先，不要动不动就与别人你死我活，以免结下既解不开又不必要的深仇。” 顾雷内心微微有些感动，笑着走过去，颇为熟练地从身后抱住小白。 “嗯，小姨，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话牢记于心，当成圣旨供起来的。” 说完，他不由自主地把鼻子凑过去狠狠吸了一口。 卧槽，以前还没发现，小白的身体也是又软又香啊！ 小白脸一红，登时大为气恼，掐着顾雷的腰，就把他赶了出去。 “臭小子，小姨的便宜你也敢占，不想活了是不？” “诶，小姨，疼，疼，你误会啦，真得好疼，求放过！” 顾雷就这样被赶着轰出了属于自己的心界，而小白离开他的房间后，却又转身进入原纳斯塔西娅住过的房间。 而且，纳斯塔西娅竟仍待在那，并没离开。 小白开门见山地说道： “以小西娅的智慧，想必也该猜出这个心界的真相？” 纳斯塔西娅坦白地点点头： “是，虽然依旧震惊不已，但我可以肯定，这应该是一个类似内心世界的小宇宙，而且，这个小宇宙恐怕是属于顾雷先生的，不，或许可以说是属于许许多多有共识之人的。” 小白笑眯眯地说道： “西娅真聪明，那么问题来了，小西娅你对此准备要做些什么呢？” 纳斯塔西娅眉头一皱，两条剑眉差点纠结在一起，而小白也笑眯眯地耐心等待着。 过好一阵子，纳斯塔西娅的眉头才平展开来，斟酌着回道： “你问我以后准备要怎么做，我一时半会真想不清楚，但小白姐请放心，我绝不会做对不起顾雷的事！” 纳斯塔西娅真诚的目光中透出一种坚定。 她隐隐有种感觉： 这个心之宇宙，或许会成为照亮这个即将沉沦黑暗的世界的一盏启世明灯！ 小白有点开心，有点感动，笑着点头道： “那我就谢谢你啦！” 言罢，小白也颇为熟练从纳斯塔西娅身后抱住她，又搂又亲，言语间流露出说不出的怜爱。 “小西娅你真是太可爱了，又聪明又漂亮又懂事，也不知以后会便宜哪个小兔崽子。” 纳斯塔西娅的脸，登时就红得通透。 “小，小白姐，请，请您自重！” …… 6月21日，早8：16，天地依旧一片漆黑。 铿锵整齐的密集脚步声回荡在大街小巷，一队队披着厚重装甲的装甲兵，在雪京各处日夜来回巡逻。 晨风饱含杀机，分外刺骨，一把把炮口比拳头还粗的手炮在黑暗中闪耀着森冷的光芒。 “除日行动”过后17年，一道横跨整个卡缪拉共和国的铁幕，在城市中线再度拉开。 透过稀薄得近乎没有的大气，可以看到一红一绿两群星点在高高外太空隔空对峙。那是分别效忠国会和总统的两支现代化太空舰队上的灯光。 路上行人个个脸带忧色，士兵翻开的面罩下是一张张萧杀的坚硬脸庞，正隔着铁幕冷冷对视。 被世界公认将是一战后破坏力最大的大规模战争——卡缪拉内战，濒临爆发！ 同时，在寒风包围中的国会大厦高高的顶楼，那个无奈率先挑起战端的少女其父，“砰”的一声单漆跪地，用消瘦了一点的高大身体，隆重地给那个坐在宽大弧形办公桌后的银发中年男人行大礼。 “再次感谢您倾力维护，在下万死不足报答您两度救命的恩情！” 日耳曼伯爵表情非常严肃认真。 他依旧身着被收押初穿的黑色军装，宽大的军装也依旧干净整洁，保持着一个将军该有的威严，只是两肩的红色肩章上一片空白。 上次入狱，他被剥夺了挂在胸前的所有功勋和荣誉，而这次入狱，则又把他仅剩的军衔彻底剥夺，可见他所受苦难之深，更可见眼前两度救下他性命的男人对他恩情之重。 而对于眼前姿态随意的正装男子来说，一整夜的雄辩都未让其实已年过半百的他感到疲惫，但日耳曼伯爵的迂腐却着实令他相当无奈。 他不禁心头微微有些沉重： 时至今日，哪怕在我实行物权公有制的卡缪拉，像骑士精神、贵族风度等封建制度残留还蔚为盛行。亚德里恩二世当初建立最早的民主共和国时，就不该与那些旧贵族妥协，让他们保留那么大的势力，以致最后他们卷土重来，阶级再度分裂，革命功亏一篑。 银发男人当即沉声说道： “这都什么时代了，这一套腐朽的君臣礼仪，早该彻底扫进历史的垃圾筐！你赶快给我起来。” 这男人实际上年近古稀，可从面相看也就像个年富力强的中年人，平和又不失威严，平易近人，就是眼神中隐隐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冷漠。 在近代，虽境界不代表地位，但位高权重者往往精神力强横，肉体要等接近死亡的最后几年才显出衰老迹象。 他便是卡缪拉共和国的国会议长——伊夫-赫里克-哈列索斯公爵。 虽然卡缪拉国会领袖的法定称呼是主席，但由于西海共和国的影响过于深远，无论口头书面，举国上下仍习惯延续西海共和国时期的旧制，称之为议长。 且说到底，有多少贵族认同物权公有制，到现在也是个未知数，这点贵族阶层其实比平民更暧昧。 倒是一些来自“幻影国度”的外人，更接受主席这样的称呼。 日耳曼依旧把头深深埋着，叹了口气，好像又是感激、又有点无颜以对。 “议长阁下，实在万分抱歉，但除此之外，我真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激与愧疚。您如此待我，小女却给您闯下如此大祸，我真是愧为人父，更愧对您……” 不愿再纠缠于无意义的问题，哈列索斯干脆起身绕过办公桌，虎步生风地走过去，将日耳曼一把扶起，不以为意地打断道：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啦！17年前，若不是身为雪京军区总司令的你手下留情，刚才那些在议会上夸夸其谈、口诛笔伐的老家伙们，恐怕大半都早就被烧成了灰烬！”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22残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扶起日耳曼后，哈列索斯公爵就转身踱步走开，负手站到落地窗前。 他俯瞰着整座被黑暗包围的城市，笔挺的背影中隐隐透出一股猛虎般的气势。 窗外是呼啸的寒风和被灯光点亮的城市，一眼望去，一辆辆停在街边的巨大装甲战车格外显眼。 最后，他深邃的目光落在远方那座被上千辆装甲战车包裹在中央的雪白城堡上，若有所思。 日耳曼伯爵一言不发地走到他斜后方不远处站定，军姿挺拔。 他年纪比哈列索斯少十载，但也不再年轻，可面容依旧如青壮年，英武不凡，身高比哈列索斯还高几厘米，亦显出极强的灵魂力量。 沉默一会，哈列索斯感慨似地说道： “国会之所以是一座高达99层的大厦，而总统府则最高不过3层，本就有人民至高无上之意。然自16年前‘雪京之变’始，一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可悲变化！” 对于17年前的“除日行动”，龙人们私底下更习惯称之为“血京之变”，因为大部分遇难的贵族都是在雪京被残忍杀害的。 那是95年8月的一个夜晚，就在全国各地的国会代表们齐聚雪京，准备召开一年一度的国会代表会议时，总统阿穆里大公爵骤然扣动蓄谋已久的罪恶扳机。 贵族内务委员会的特务们如狼似虎地闯进各家宾馆和各级官员军官的家里，将一个个睡眼朦胧的贵族逮捕，关进雪京郊外的塔夏监狱，名为协助调查，实为暗算迫害。 据事后统计，死难者超3000人，其中包括1200多名国会议员，国会系力量从此一蹶不振，全国性的大会再无力召开。放任阿穆里总统实行集权统治的战时紧急状态也就一直没能解除。 日耳曼闻言，耳边仿佛又回荡起刺耳的防空警报声，以及零零星星、持续不断的交火声。其中最刺耳的还是那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他也记不得那些惨叫声到底特务们的，还是无辜的议员、官员、军官，乃至是他们的父母妻小的，略显疲惫的表情不由再添几分悲哀和阴郁，以及一点由衷的愧疚。 他那年仍是雪京军区总司令，当时就在现场，并一直处于极度的痛苦和纠结中，由始至终保持着中立的力场。 日耳曼沉默地点了下头，不予置评。 阿穆里大公爵的全名是艾罗安-那不勒斯-阿穆里，而从艾罗安家族还未称雄勒尔大陆的封建时代早期开始，克林斯曼家族就是艾罗安家族那不勒斯一系的臣属。他们向来忠心耿耿，而那不勒斯一系亦从未亏待。 两个家族间的亲密关系已持续七八百年，非同一般！ 即使阿穆里大公爵出于各种原因断情绝义、一心要置他于死地，可崇尚骑士精神的他仍恪守着那不勒斯之血的忠义。之前不服从乃至阳奉阴违也是不愿阿穆里大公爵一错再错，走上无法回头的绝路。 这便是许多国会议员们到今天还不肯信任他的重要原因。 哈列索斯恍若未觉，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而当初我之所以能从塔夏监狱侥幸救出部分贵族，你的故意放水至关重要。否则我派出的那些太空伞兵怎么能在那么近的地方成功降落？阿克秀莎军区的新兵，哪是你们雪京军区那些在一战中千锤百炼的老兵们的对手！” 日耳曼这才不由苦笑道： “您是不是算准了我一定会心软放水，才把战舰开到几乎贴着我太空舰群的地方？” 哈列索斯略为自得地笑道： “我们两家的关系尽管不如你们和艾罗安家族关系亲近，但也大有渊源。我自认为对你还是比较了解的！” 实际上，他当时那般部署更多是点兵行险招，是受贵族内务委员会很快将对剩余议员进行集中处决的紧急消息逼迫，但这却是不能对日耳曼明言的。 紧接着，他状似无意地问道： “怎么，你后悔啦？” 而日耳曼伯爵居然点了点头，坦言道： “是！” 落地窗映照不出来的是，哈列索斯公爵的眼神登时微微有些冷冽。 而日耳曼伯爵不知，自顾自地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继续说道： “我真后悔过去太糊涂，竟放任他那样胡来，以致他今日越来越肆无忌惮、丧心病狂，居然完全抛弃身为贵族应有的荣耀，纵容手下对无辜的平民展开大屠杀！诶，他终于是堕落成了弗朗西斯二世那样的恶魔！我真是愧对克林斯曼家族的列祖列宗！更愧对艾罗安家族，简直百死难赎其罪！” 突然，日耳曼伯爵“嘭”地一声双膝跪地，五体投地地向哈列索斯公爵再行一特大礼，并由衷地恳求道： “请您务必再信任我一次，给我能亲自手刃阿穆里的机会，尽快结束这场生灵涂炭的浩大劫难。此次我必不手软，一定要把战争对我卡缪拉、对世界的损失降到最低，尽可能洗去艾罗安家族与克林斯曼家族所蒙受的羞辱！” 哈列索斯公爵这才内心大定，转身一边扶起他，一边平和地安抚道： “那些老家伙们有眼无珠，不识君之大义，但你我两家素有深交，我又岂有不知之理！请务必快点起来。” 刚刚站起来的日耳曼伯爵闻言，感激地给哈列索斯公爵又深深鞠了一躬，神情肃穆地保证道： “多谢您一再信任，我绝不会再让您失望的！” 可哈列索斯转而有些为难地说道： “只不过，毕竟你女儿把天都给捅破了，就算的确非你主使，他们对你亦难免有极深的不信任和怨言。因此，若要继续按计划任命你为地方民兵团后区总司令，肯定会遇到极大的困难，需另想他法。” 日耳曼低头请教道： “请问该如何是好！” 哈列索斯有些意味深长地回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恐怕还得从你家小姑娘身上入手。” 接着，哈列索斯就给日耳曼简单介绍了一下他的安排。过半晌，日耳曼伯爵不由惊呼道： “这？吾女倒没什么，但这对那些刚刚经历过那般惨事的少年们来说，不，这对全国的少年们来说，都未免太过残酷了些吧！” 哈列索斯语气平淡地说道： “不是我残酷，而是局势就是这样残酷！如今不只是卡缪拉，全世界，无论贵族平民，无论年龄大小，每一个人，都到了必须要拿起武器来保护自己的生死关头。” …… 心界的时间流速的确和现实不同，先后离开心界的顾雷和纳斯塔西娅几乎是同时醒过来的。 身下、脸上，除了衣物顺滑的高级质感外，尽是一片绵软，清新的空气和少女迷人的体香一齐涌入鼻孔，让顾雷舒服得只想再枕着佳人玉体睡个回笼觉，真有点不想起来。 可想了想，他还是状若无事、小心翼翼地把手按在钢琴地盖板上，轻手轻脚地直起身来。 顾雷强忍着多打量几眼的冲动，决定悄悄离开，而纳斯塔西娅也决定继续装睡，等顾雷离开后再起来。 奈何，意外出现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23小意外、大意外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刚要转身，一阵风不知从何处吹来，美丽的蓝色蕾丝边即刻善解人意地往下挪了挪。 他立马下意识地瞪大眼睛，黯淡无光的眼珠瞬间就有了颜色。 而纳斯塔西娅的脸也刷地红个通透。 知道再装不下去，她赶紧扣好扣子，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服，腹部的淤青早消失无踪。 然后，纳斯塔西娅摇头理了理头发，尽力重新回复冷傲，看都不看顾雷一眼地直直走向门外。 刚跨出门口，她又不由停了下来，举起右手挥了挥，好像在和顾雷说再见。 而顾雷则下意识地说道：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不，你知道，我什么都看不见的。” 纳斯塔西娅身体一僵，似有热气“呼”地从头上升腾而起。她勉强保持优雅和从容，不疾不徐地继续离开。 走得远一些后，也不知是不是实力暴涨一阶的缘故，就像脚下生风一样，小姑娘的脚步愈发地轻快起来。 听着楼下纳斯塔西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顾雷轻轻笑出声来，干脆一条腿跨在窗台、一手搭上曲起的膝盖，坐在窗户旁即兴规划起未来。 关于自己的未来，他其实已经没有任何迷惘。 他已经被赞巴鲁克装甲兵学院附属高中破格免试录取。接下来无非是成为强者，然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粉骨碎身，在所不惜。 但关于其他兄弟姐妹的未来，他却倍感纠结。 大家何尝不和他一样，想为死去的同学们报仇或做点其它什么事情。可他实在不愿意大家和他一样，走上一条艰辛的复仇之路。 复仇者是单纯的，一心只有复仇！ 复仇者是强大的，因为专注所以强大！ 可复仇者也是痛苦的，未完成复仇前，仇恨的火焰会时时刻刻烧灼心灵，不允许他有一分一秒的松懈！ 因此，他总归还是想通过远离大家，让时间来慢慢冲淡大家和心界，乃至和自己的宝贵联系，忘记仇恨，去过一种平凡但幸福的生活。 反正其他人没他这么好运，都上不了高中，就算复读也是一年后的事情。 且毕竟是好不容易才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人生，必须要好好珍惜啊！ 即使，没其他人帮助，他的未来还会更艰辛、更痛苦、更绝望。 就像现在一样，如果没其他人在他身边，他就只能凭借声音或引力波来模糊地了解精神力可覆盖范围外的世界。 此时，在精神力覆盖范围之内，他所感知的世界比任何人都要清晰鲜活且细致。而在精神力覆盖范围之外，他所感知的世界又比任何人都要浑浊朦胧且模糊。 此刻，才离开心界的他比任何人都能强烈地感受到，孤独的个体与社会、与世界间到底存在多么巨大的隔阂，又是多么的无助！ 偏偏出于对死难者和其他人的愧疚，他就是固执地想要独自一人承担起那复仇的重任。 顾雷还能一字一句地记得曾对大家许下的诸多承诺。 他一开始真没想到，这些彼时仅仅是为稳定军心而许下的承诺，这些再没机会实现的承诺，竟会给自己带来这般可怕的痛苦。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样，完全没入他的心脏，根本无法阻挡！ 在被软禁起来的每一天里，他每天都痛苦难耐，每天都在想着该怎么补偿赎罪。 而独自走上那条十死无生的复仇之路，便是他得出的终极结论，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救赎。 然而，沉思一会，顾雷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怎么想归怎么想，大家肯定不会乖乖接受他劝阻的。谁叫他们昨晚刚刚除掉大家共同的心魔呢？ 从这早开始，大家必然会更勇敢、更坚定地想要一起走上那条如今变成九死一生的道路。 顾雷无奈至极地苦笑道： “这下，可真是要费个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说服大家啦！” 突然，一条信息打断了他的痴心妄想。 他掏出私自留下的、原该归还安妮父母的、属于安妮的通讯器，惊讶地发现该信息竟直接来自卡缪拉国会。 …… 尊敬的顾雷先生： 鉴于你曾在“铁卫1号大灾难”中立下的不凡功勋以及表现出的勇敢和智慧等卓越素质，我代表国会特批你免试进入赞巴鲁克第一贵族中学，并诚邀你加入女武神骑士团，出任副团长，为自由而战、为民主而战、为你自己而战。 ——卡缪拉共和国国会议长，伊夫-赫里克-哈列索斯。 …… “国会”、“议长”、“哈列索斯”…… 这一个个堪称耀眼的名词让顾雷眉头慢慢拧成一团。 “开什么玩笑，一所贵族中学会收我一个平民入学？” 于是，他马上联系伊曼，小心求证。 难道是诈骗？嗯，很有可能，那群家伙不仅胆肥，效率也极高，剧本一天一个花样，听他们忽悠就跟听故事一样，贼好听、贼刺激。 但联系上伊曼后，他方徐徐展开的眉头却又一下皱紧。 只听伊曼有点难以启齿地说道： “对不起，顾雷，这是真的！” 顾雷内心愈发感到不详，只能试探着问道： “你不用找别人确认一下吗？” 伊曼顿了顿，就像咬着嘴唇一样艰难地说道： “不用，因为我就是女武神骑士团的团长，西娅和你一样也是副团长，而团员，对不起，团员就是你的那些同学。” 然后，伊曼第三次和他说了一声“对不起”，并和他介绍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最后，伊曼再次强调他们每个人的都有选择的权利，即使拒绝也不会有任何关系，还说哈列索斯公爵是一位非常平和的贵族，拥有和其至高地位相匹配的至高级宽广胸怀。 但是，不等伊曼第四次说“对不起”，顾雷一言不发地挂掉通讯，双眼猛地睁开，一片血红。 普通人的世界里哪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越美好的幻象后往往隐藏越致命的危机！误入者99%会被吞噬得渣都不剩，成为捕食者的养料，乃至连拒绝诱惑的权力都没。 能拒绝诱惑的普通人，就不叫普通人啦！ “砰”地一声，窗台登时碎裂，里面钢筋无力地被拉长断裂。 国会想干什么？很简单就能猜出来，无非是想用他们这些人、用他们这些人的悲剧故事打造一面能鼓舞士气、团结人心的旗帜。 而对这面旗帜，国会派当然会精心护养，可是，总统派更会用最残忍、最迅速的手段，将这面旗帜，将他们这些人，焚烧殆尽。 顾雷愤怒地一把抓下一大块钢筋混凝土，后一把抓碎，碎片把玻璃打成粉碎。 “一个个的，不是肆意践踏我们，就是肆意利用我们，可恶，可恶，贵族没一个好东西！” 他内心刹那再次被仇恨占满，他仇恨国家、仇恨贵族，更仇恨他自己。 早知如此，纵自己身死，他也不会除掉那个大家共有的心魔。 心魔一死，大家就更难抵御这样暗藏杀机的诱惑了。不说大家后面还有复仇心驱赶。 良久，顾雷慢慢冷静下来。 他知道，其他人不会做出别的选择，而他一样没有别的选择。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次，我将带领大家走向最后的胜利！就算把你们贵族统统杀光，我也决不允许再有一人死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24再集结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多罗莫历3212年7月1日，铁卫3号热闹非凡。 甚至，铁卫3号就从未像今天这样热闹与荣耀过！ 一是因为，今天，在铁卫3号，将举行很多盛大的典礼。 首先，这一日将举行一场盛大的成年礼，庆祝全市的适龄未成年人正式步入成年。 时间选择在今天这点在全国各地都是一样的，因为全国初三学生都是在6月毕业并正式进入社会的。且这个仪式在全国各地都是一样的重要。 值得一提的是，在铁卫3号这样的四五线小城市，这次竟有两个贵族孩子和其他普通孩子一起参加成年礼，实在殊为难得。她们自然就是伊曼和纳斯塔西娅。 不过，作为今天的第一个重要仪式，气氛显然不够热烈，乃至可以说相当压抑。 只见十几万市民黑压压地挤在一起，沉默地站在郊外的一片空地上，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 在圆圈中心，数万少年少女整齐地跪坐着，组成一个横平竖直的方阵。伊曼就跪在第一排的正中，左右分别是顾雷和纳斯塔西娅。 每个少年少女都是一水的白色轻衣薄衫，且每个将成年者身后都站着一个持鞭的成年人。待会仪式开始后，他们将用鞭子抽打少年们整整17鞭。 但此非此地气氛压抑的原因。 往昔，虽然大人们会尽可能用力地抽打未成年人，可围观者们不仅不会出手阻拦，反都显得兴高采烈，鼓掌叫好者不乏其人，而少年少女们也会尽可能忍耐，乃至露出不屑的笑容。 大家都以惨叫的次数越少而越引以为荣耀，无论大人小孩都戏虐地将其称之为“社会的第一顿毒打”，足见卡缪拉民风之彪悍。 而令彪悍的卡缪拉人齐齐失声的主要原因，其实是，在少年少女们组成的方阵前方，还摆在上千个骨灰盒。每个实际空无一物的每个骨灰盒旁边，还都站着一个脸带哀容的成年人。 已经到预定时间了。 前几天刚正式成为铁卫3号市长的特瑞希，用沙哑的声音，极用力地、不屈地，高声宣布道： “仪式正式开始！” 不像过去，围观的人群不仅未爆发出粗鲁的喝骂声或欢天喜地的欢呼声，人们反而相继低头，闭目扶胸，为那些再感受不到疼痛的孩子们诚挚默哀。 特瑞希抹了一把忍耐不住的眼泪，一瘸一拐地走到顾雷身边，捡起了放在地上的鞭子。 “啪”、“啪”、“啪”…… 密集地抽打声接连响起。 后面，大人们竭尽全力地挥舞鞭子，努力帮孩子们完成最后一步的痛苦蜕变。 前面，正抽打着那些骨灰盒的，则不过是沾着水的柳条，动作轻柔中带着万分的不舍与心痛。 渐渐地，单调而悲哀的鞭挞声中有更悲哀的哭声掩盖不住地冒出，柳条跟着持有者的身体颤抖起来，水滴和泪滴洒了一地。 抽打者的首选自然是法定亲人，没法定亲人的才一般由政府随机指定。 哭泣之声越来越刺耳、越来越悲伤、越来越震动心扉，包括特瑞希的妻子在内，许多体质弱点的母亲直接倒在子女的骨灰盒旁，一边哭着一边昏倒过去。 或许是受到刺激，特瑞希下手也越来越重，顾雷的衣服很快破碎，露出下面皮开肉绽的背部。 血迅速染红整个后背，但顾雷依旧一声不吭，死死地咬紧牙关，任血顺着嘴角留下。 本来就是他自己提出要请特瑞希来帮助完成仪式的！ 而直到意识到顾雷甚至不愿用龙气来强化背部，特瑞希才手一颤，徒然减轻了力道。 最后一鞭轻轻地落在顾雷后背，特瑞希神情恍惚地扔下鞭子，走到前面代替妻子捧起女儿的骨灰盒，老泪纵横地送她走完最后一程。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从未如此集中得出现在贫穷但勉强算欢乐的铁卫3号，观者无不心情沉重，并对未来充满恐惧和迷惘。 对抗的风暴终于波及这个贫瘠幸福的世外之地！ 顾雷强撑站起，伊曼和纳斯塔西娅连忙过来一左一右扶住他，之前那凛冽的抽打声吓得她们心惊肉跳。 日耳曼伯爵和女儿交换一下眼神，愧疚地看了顾雷一眼，在士兵们的护卫下离开人群，赶往下一场仪式的主会场。 是的，帮助伊曼完成仪式的自然只能是她的父亲日耳曼伯爵。 另外，他还是下一场仪式的主角之一。 他是女武神骑士团的直属长官。 这个骑士团的级别意外的高！ “顾雷，你没事吧？” 伊曼一脸担忧，看起来丝毫没对顾雷一周前的无礼心怀不满。 “没事，咱们动作快点，您父亲还在等着我们呢？” “好，那你加油！西娅，我们走。” “嗯！” 伊曼和纳斯塔西娅结伴跑开，而顾雷则一把抹擦干嘴角的血迹，转过身来，下意识地朗声命令道： “红队集合！” 但在他身前，83名曾经的红队队员早排成前41后42两排，整齐地负手而立。 一听到熟悉的命令，他们皆身姿一挺、跨步待令，充满煞气地接受顾雷的检阅。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顾雷仿佛再次置身于那充满险恶的黑暗丛林。 怔了怔，他从队伍的一头徐徐走向另一头。 在之前劫难中幸存的实际上总共有109人，可因为各种无可奈何的原因，不知幸还是不幸，只有眼前83人接受邀请，加入特别组建的女武神骑士团。 难得的是，前排较矮的41人中居然还包含10名女生，可见大家复仇心之强烈、之统一！ 顾雷的精神力在一张张坚毅成熟远超年龄的青春脸庞上扫过。 这83人里面，顾雷最熟悉的，自然是血心队的50多名队员，其他人他只是多少有些印象。 可记得抑或不记得都无所谓了，顾雷现在要做的就是，将眼前83人的容貌全都深深地烙印在心里。 上面的大人物们将他们收编成军团，给钱、给武器，更让他们全部免试进入赞巴鲁克第一贵族中学接受最先进的军事训练，只不过是想把他们当成掷往总统派的一根锐矛。 而大人物当然不会在意区区一根矛会不会折断，但顾雷要做的，却不仅是要带领他们完成复仇，更得在之后将他们一个不漏地带回家乡。 感受到顾雷充满重量的精神力，被精神力扫过的队员们都不由更加用力地挺直腰杆，露出更锐利的目光。 他们看着顾雷的目光亦充满炙热。 曾经，他带着他们挺过粮食危机、逃过魔物追杀、成功猎杀射心境的狼龙，甚至躲过毁灭一切的核子之火……他带领他们一次次地走出绝境，幸存下来。 他们每个人都对他怀着深深的感激和敬佩。 而如今，他又将带领他们，为那些不幸没能走出铁卫1号的同学们，向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向万恶的总统派复仇。 他们每个人内心都怀着坚定的决心和无悔的勇气。 在复仇之火的焚烧下，他们再次凝结成一个以顾雷为核心的集体。 完毕，顾雷回到排前正中，高声命令道： “全体换装，参加阅兵！” 骑士们齐声高喝： “是！”…… 年轻无畏的声音划破黑暗，感受着少年少女们激昂的战意，周边围观的群众亦如国会所愿地被激起熊熊斗志。 “胡瓦——” “胡瓦——” …… “胡瓦！”、“胡瓦！”、“胡瓦！”…… 野火燎原一般，男男女女、老弱妇孺皆振臂高呼，卡缪拉人宁死不屈的战魂被点燃了。 年轻的骑士们在家乡父老的高声欢送下，在无法一同前往的战友们的默默祈祷祝福下，走向另一场辉煌的仪式！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25女武神骑士团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雄壮嘹亮的军歌响彻全城，漫天尽是五颜六色的彩带和礼花。 伴随着声声礼炮，被周边群众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簇拥着，女武神骑士团的全体成员，表情肃穆地快步走向第一广场。 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伊曼、纳斯塔西娅和顾雷三人，他们和其他普通队员一样，都身穿特制的华丽军服，红衣白裤配着黑色长靴，英姿飒爽。 两肩是印有不死鸟浮雕的纯金护肩，胸前绣有像不死鸟展翅高飞一样的金色图案，连纯金衣扣都刻有不死鸟的缩影，巧夺天工、惟妙惟肖。 三人独有的红色披风上，更锈着一副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几乎占半个披风的不死鸟浴日图，日光银白耀眼、金羽华丽内敛、凶目朱红如血。 骑士们身着堪称奢华的服装，威风凛凛地大步走向主会场！ 同时，在街道两侧的高楼上，一个个巨大的平面或立体显示器正播放着“老鲨号”悍然攻击“世界终点号”的影像。 影像中，伊曼一边高喊着后期配上去的口号“去死吧，总统派的走狗们”，一边转动立体船舵。战舰蓝色的巨大尾焰就像华丽的斩星巨剑一样将“世界终点号”劈成一团挤爆屏幕的炸裂火花。 此时此刻，在卡缪拉共和国近半的国土上，所有网络电视频道、乃至一些总统派占区内的一些秘密网络频道，连国外的一部分重要媒体，都在对这一盛典进行实况转播。 录像放映结束，金发碧眼的美丽主持人紧跟着开始对骑士团众成员进行慷慨激昂、抑扬顿挫的介绍。 出人意料的，她首先介绍的竟是骑士团的副团长——顾雷。 镜头先是给顾雷来了一个特写，顾雷紧闭双眼再次出现大屏幕、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后就轮番播放起顾雷在“铁卫1号”内的各种壮举。 这些影像是大半是后期合成出来的，半真半假，既为凸显顾雷的勇气、智慧和品格，更为烘托总统派的邪恶、残忍以及无法抵抗的强大。 画面中到处都充斥着淋漓的鲜血和少年少女们绝望的哀嚎，让骑士们不由浑身煞气。不少观众则都无知无觉地落下泪来。看起来少年们少女们纵使拼尽全力，亦无法逃脱总统派的魔爪，正无助地走向必然的毁灭。 中间还穿插着对顾雷等三人身后的两个方阵所进行的介绍，前面一营的39人为战斗组，后面二营的44人为支援组，其中对二营的介绍犹要详细一些。 一营的成员自然都是前血心队的队员，而二营的成员则主要由在之前劫难中负伤的队员和女生组成。伤员们闪耀着金属光泽的电子眼、机械义肢，和浸透着血火的坚毅成熟，与他们隐隐显出的稚嫩形成巨大反差，给计算机或通讯器前的世人带来更深刻的第二波冲击。 画面突然定格在顾雷流血的双眼，那满是血色的无神眼睛中看不到一丝希望，观众无不感到心碎。 过几秒，画面忽地一转，本次宣传攻势的主角——伊曼正式登场，她仿佛是带着光明出现一样，照亮顾雷一双血眼，并对他徐徐伸出玉手。 接着主持人才浓墨重彩地对伊曼进行全方位的介绍。 主持人从她的出身、从其父的卓越功绩与高尚品格说起，一直说到她的成绩、爱好、智慧、勇气、品德、美貌、实力等，再到最重要的，伊曼身为贵族的同情心和责任感。 当伊曼发着光的玉手和顾雷满是血污的大手紧紧握着一起的那一刻，全世界都无法控制有欢呼声传出，会场内的高涨气氛更是瞬间达到峰值，溢出影像。 国会终于成功地将她打造成能鼓舞全国青少年、团结所有猿人龙人、一起反抗总统派，乃至鼓舞世界一同反抗，反抗那些妄图以一己之力压迫整个星系的独裁者的美丽女武神。 伊曼，连同顾雷，还有纳斯塔西娅，和其他全体骑士团成员，在这一天成为了全国无数青少年，乃至中老年人的偶像。 一面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国会派旗帜，在卡缪拉共和国冉冉升起！ 但同时，他们也都成为令雪堡内的总统派高层都咬牙切齿、处心积虑想要除掉的对象。 想到今后大家危机四伏的生活，顾雷内心不由再次轻轻叹了口气。 屏幕上又开始播放起令他觉得难堪的画面，也就是特瑞希狠狠抽打他的画面。主持人丝毫不顾及他感情，对他痛失安妮的经历大书特书。 为勾起大家对总统派的憎恶与痛恨，他们毫不留情地在顾雷伤口上一再撒盐，大肆渲染无奈、痛苦、悲情等绝望情绪。 这让顾雷内心愈发清楚： 无论总统派也好，无论国会派也好，在那些大人物们眼中，他们这些底层民众实际上一样无足轻重！ 如今唯一能令他觉得的开心的事情大概就是，自己和纳斯塔西娅的矛盾也因此得到彻底解决。 现在，尽管他与纳斯塔西娅一起成为伊曼的家臣，可他们二人竟是同样都收获到不小的好处。 他自己就不用多说，而纳斯塔西娅今天和他一个平民一同成为一个贵族的家臣，不仅没令其他贵族看轻，反倒令许多贵族觉得她深明大义。 国会派的其他贵族皆以为她是为团结龙人和猿人，才无奈屈尊降贵、忍辱负重，强忍内心难过和一个平民平起平坐，皆对她大为改观，连带着对她的爷爷曾犯下的罪孽都表现出更多的宽恕。 如今看来，纳斯塔西娅要恢复奥尔加家族的荣光，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而他和她之间的旧怨也基本了解。 顾雷不禁用精神力扫了一眼纳斯塔西娅。 魂视还有个好处就是谁也不知道你正看向哪或看向谁？哪怕是被观察者本人也难以察觉。 精神力可以很重，重到砸碎大地！ 精神力也可以很轻，轻到比光还轻！ 不过，令顾雷感到有些惊讶的是，纳斯塔西娅这一秒的表情并未如他所想那般洋溢着自豪和喜悦。 实际上，在那依旧冷傲的俏脸上，此刻有的更多是一种看透世事后的开悟与淡然。 这样的纳斯塔西娅无疑才更贴近顾雷心中曾经的美好幻影，他不由对纳斯塔西娅更生出几分好奇： 她这短短的十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随即，顾雷收回思绪，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典礼上，日耳曼伯爵威武英挺的身姿正从台阶后徐徐冒出。 但令顾雷，甚至令包括伊曼、纳斯塔西娅在内大家，都感到难以置信的是： 下一秒，在日耳曼伯爵身边，在他和另一个身穿墨绿装甲、全副武装的不知名人物中间，一个高大不逊日耳曼多少的银发男子也紧跟着徐徐从台阶后冒出，正微笑看着众人，表情平和又不失威严。 这个目光隐隐透出深不可测的男人，正是卡缪拉共和国国会议长——哈列索斯公爵。 真正的主角这才登场，典礼的气氛终于达到最高峰！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26全民战争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今天的铁卫3号荣耀无比！ 卡缪拉共和国的最高领袖之一——国会议长哈列索斯公爵大驾光临，正为绝大部分出身当地的年轻人们授予共和国最高荣誉之一——钢铁意志。 这是一枚用红宝石制成的勋章。白银十字为底，圆形的红宝石就像一面坚固的圆盾一样盖在上面。而在红宝石内部，竟还用太阳合金雕刻出一尊小巧但精致的雕像。 一个装甲兵正用自己的身体盖住倒在地上的一对母子，而他自己的后背则正插着足足三根长矛。最终矛尖在母子身前停住，鲜血却滴在了母子身上。 眼见银发男子切切实实地将一个个闪亮的勋章挂在少男少女们的胸前，的确不是什么立体投影，原惊疑不定的群众再度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热烈欢呼。 “议长好——” “议长！议长！议长……” “国会荣光永照！” “民主万岁！国会永垂不朽！” …… 一个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像要把喉咙喊破一样地高声狂呼起来。 “诸位，是议长，真是议长，真是哈列索斯公爵，诸位，议长真亲自来给骑士们授勋啦！真地，真地，我们真也事先没得到任何消息，议长万岁！” 主持人也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显然她也的确事先未得任何通知。 现场的气氛刹那达到最顶点，骑士们浑身发抖地接受这个共和国最尊贵的老者给他们授予最高的荣耀，连伊曼和纳斯塔西娅都难以保持一贯的矜持，嘴唇略有颤动。 这时，唯一能保持完全镇定的，唯有顾雷。 并且，这时唯一表情冰冷的，亦唯有顾雷。 还是那句话： 普通人的世界里哪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越美好的幻象后往往隐藏越致命的危机！ 这一秒，当哈列索斯平静地把勋章挂在顾雷胸前的这一秒，顾雷内心的危机感登时达到最顶点。 而似乎是疑惑于顾雷过分沉着的表情，哈列索斯的动作也出现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极短暂停顿。 那一瞬间，顾雷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仿佛有一股轻柔无比却无法抵挡的精神力刹那扫过他的脸部甚至深入到骨骼牙齿，一闪而逝。 但是，应该是错觉吧！ 看着哈列索斯脸色如常地走向下一位团员，刚敬完礼的顾雷如是想到。 他压根不可能察觉到，一点血滴已悄然泌出他的皮肤，分散成看不见血雾，收拢至哈列索斯衣袖里，化为附在其皮肤上的一点血色结晶。 等给所有人授勋完毕，哈列索斯转身走上徐徐升起的演讲台，对着周围做了一个“请安静”的手势。日耳曼伯爵与那不知名的装甲护卫一左一右地紧紧守护在其两侧。 现场迅速沉寂下来，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清晰可感的燥热。骑士们双手贴住大腿，一个个挺直身躯，而外面围着的大人小孩也都伸长脖子，凝神倾听领袖讲话。 而哈列索斯接下来的长长演讲无疑渐渐印证了顾雷内心极不好的预感。 …… “诸位同学，尽管你们没有守护住其他同学，但你们完全不用愧疚。毕竟，你们还小，你们今天才刚刚成年。在之前，守护你们其实我们这些成年人的责任。” …… “你们能互相守护，走出那样险恶的绝地，已经非常不容易。因此我认为你们完全有资格配得上这象征守护的钢铁意志勋章！” …… 演讲开篇，哈列索斯公爵先是对在铁卫1号遇难的同学及其亲属表达了深切的哀悼，并对大家在遇难前表现出的不屈意志和英勇行动表示了充分的肯定。 接着就对作为幸存者的骑士团成员们大加赞赏，还温柔细心地帮他们抚平内心里的创伤，进一步对他们的功绩做出肯定。 这既是为树立骑士团强大勇敢的荣耀形象，又是为树立国会关爱人民的光辉形象。 到这里，不仅团员们感动不已，几个女生涕泗横流，连顾雷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台下一双双眼睛皆温暖而炙热。 而哈列索斯公爵则忽地脸一冷，开始痛斥起总统派的罪无可赦行径。 …… “诸位，非常不幸，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我们不得不承认，曾经那位守护民主共和的勇敢战士，曾经那位光明的狮心总统，现已彻底堕落成巴格豪斯一流的复辟帝制主义者，愚蠢至极。” …… “为复辟帝制，他们不惜重启万恶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试验，还颠倒黑白，将责任推卸给国会，声称是国会的官僚主义和效率低下导致信息不畅，才引发这样的惨剧，真不单愚蠢至极，还无耻至极！” …… “同时，诸位，很对不起，在这件事上，国会的确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很不幸，正是由于我们没有紧紧地和你们站在一起，才没能第一时间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 “对于诸位同学的遭遇，对于其他不幸未能回到家乡的同学的遭遇，我深感抱歉。而且，我今日在此发誓，我与全体国会议员共同发誓，我们将深刻反省，以后密不可分地与你们站在一起，绝不让悲剧重演。我们将竭尽所能地尽快将罪犯萨尔罗绳之以法。” …… 台下又爆发出无法压制的欢呼声，过了许久才徐徐平息下来，而哈列索斯的脸反而继续转冷，并透出几分哀色。 直到这时，他那让整个总统派感到战栗的狰狞计划才慢慢露出全貌。 …… “但是，诸位国民，非我推卸责任，这件事的确任重而道远，国会现已大不如前。在17年前的所谓‘除日行动’中，有3000多名坚决拥护民主共和的贵族为维护民主而惨遭杀害，其中光国会议员就有1200多名。事后全国最高国会大会一直无法举行，让总统能独揽大权的战时紧急状态一直无法解除。这让国会持续衰弱，而悲剧则不断发生！” …… “大量拥护国会的政府官员和军官惨遭血洗，过半国土和军队相继落入阿穆里的魔爪，更有无数民众至今仍受总统府蛊惑，对国会充满误解和敌意，我卡缪拉引以为豪的物权公有制已经到最危急的关头啦！民主共和之大厦将倾，所有民众都面临着再次被封建帝制奴役的危险！” …… “可是，诸位，我们能屈服吗？不，我们屈服过吗？” 哈列索斯公爵骤然高高举起拳头，声若洪钟地大声喝问道： “诸位，我问你们，我们卡缪拉人屈服过没？” 众人排山倒海一般地回应他： “没！”…… “帝国人粉碎我们的移民卫星的时候，我们屈服了没？” “没！”…… “帝国人把陨石扔到夜谷星的时候，我们屈服了没？” “没！”…… “帝国人兵临雪京的时候，我们屈服了没？” “没！”…… “对，我们过去从没屈服过，我们将来也绝不会屈服！任何想用封建帝制来统治奴役我们的人，我们都要用装甲和枪炮狠狠地回敬他们，对不对？” “对！”…… “说到底，国会的权力来自于人们，国会的力量也来自于人民，因此，只要我们，只要国会和大家再次紧紧地靠在一起，我们将所向无敌！民主是无敌的！民主是无所不能的！” “是！”…… “最后，，我诚挚地恳求大家，恳求每一个强壮男人，恳求每一个坚韧的女人，恳求每一个还能战斗的老人，恳求每一个想要战斗的少年少女，拿起你们的武器，就像我眼前这些高贵的骑士一样，一起战斗，一起为民主，为大家的自由而战！” “胡瓦——”…… 小小的会场里燃烧起沸腾的战意，炙热的声浪将女武神骑士团的团旗高高扬起，全国乃至全球的斗士们，都被点燃了斗志！ 而顾雷仅仅嘴巴机械地跟着周围人一起开合着，双耳和大脑其实一片空白。 他的精神力不由徐徐飘起，拂过那面飘扬在会场上方，飘扬在世界上方的团旗，只觉得旗上那浴日不死鸟的猩红眼睛，格外刺眼！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27狮王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这里，我号召全国青少年向这些年轻勇敢的骑士们学习，拿起武器，用智慧、勇敢和实力，保护你们自己、保护你们的家人！捍卫卡缪拉！捍卫自由和民主！” “胡瓦！” “胡瓦！” “胡瓦！” …… 屏幕里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现场气氛是何等的狂热。 庆典的直播还在继续。 然而，火热的荧光一照在头盔护目镜上，却就像被头盔里面的低温物体给吸收一样，徒然冷却下来。 这是一个全身都被装甲所包裹着的黑暗男人。他明明站在明亮宽敞的房间中央，却总让人会不经意间无视他。必须得很仔细看才会发现，此人身上的装甲竟与屏幕里站在哈列索斯公身旁的护卫一模一样，细节分毫不差。 只不过，这件装甲的色调并非墨绿，而是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纯黑之色。 这个身着装甲的男人就像随时会被身边的黑暗吸收进去一样、若有若无地站在一个坐着的威武男子身边。 突然，令那冰冷不动的黑暗男人感到颤抖的事情终于出现： “诸位，今天在这里成立的骑士团其实不过是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今后，国会还将斥巨资，建立第二、第三、第四……建立数不清的分团，让全部有志保家卫国的青少年都可以申请入团。” “……” “少年们，青年们，无论你此刻身在何方，是在国会的控区，还是在敌人的控区，哪怕只能略尽绵薄之力，只要你有杀敌之心，就可以登录屏幕右下角的网址，成为一名光荣的骑士团团员，在伊曼小姐和其他骑士的带领下杀敌卫国，且我保证绝对不会被敌人发现。” “……” “国会将给你们提供最好的武器装备、最先进的资源设施以及以一战著名将领、前雪京军区总司令日耳曼伯爵为首的最优秀教导团队，帮助大家提升实力，保卫我们的祖国，实现你们的人生价值。” …… “胡瓦！” “胡瓦！” “胡瓦！” …… 看着屏幕右下角显示的数字网址以及自己护目镜上不断浮现的糟糕消息，男人就像被黑暗骤然吐出一样，慌张地从椅子旁跨步而出。 甲片和甲片碰撞发出急促的“铮铮”之响，他转身“砰”地一下单漆跪在椅前，头盔下发出惊恐地声音： “阁下，实在是万分抱歉！” 这声音非常奇怪，就好像是机器发出的一样，夹杂着刺耳的杂音，但依旧能听出他内心强烈的恐惧与后悔。 雄坐在宽大椅子上的高大男人并没马上责怪他，只是冷冷问道： “情况到底如何？” 此时，整个房间都被一种异常沉闷的威压所笼罩，许多精美木制家具连同上面的华丽合金装饰都开始微微扭曲变形。 精神力可以很轻，也可以很重！ 男人把头盔垂得更低，声音隐隐颤抖地回道： “就在刚刚十多秒的时间里，该网站的访问量已突破七千五百万，且还在直线上升，真，真，真实在是万分抱歉！” 一头金发登时飘扬起来，威武的男人须发皆张，宛若一只愤怒的雄狮。 巨大的显示器“咯吱”一声瞬间被无形力量挤扁，而跪着的男人也被吓得直接双膝着地，把头盔狠狠磕在地板上，石制的地板刹那粉碎。 但沉默良久，房间里的异常压力却忽地完全消散无踪，金发男子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微微叹息着再次开口问道： “访问量中，有多少来自我控区？” 男人又“砰”地狠狠磕了个头： “总统阁下，非常抱歉，有76万！不过包括组织他们进行秘密集会的人民内务委员会的特务在内，其中47万访问者已被我贵族内外委员会当场抓获，余者亦将很快归案。抱歉，是我的失职，实在是太抱歉啦！” 说完，他第三次狠狠地磕了个头，护目镜内居然貌似有红色液体划过。 总统阿穆里大公爵摇了摇头： “你不必如此内疚，贵族内务委员会能有效率，就是比之我领导下的一战时，亦不遑多让，你这个部长当得非常令我满意，我感到十分欣慰。” 男人反而感到愈发愧疚，竟“砰砰砰”地连连磕起头来。 阿穆里亲自起身扶起他： “够了！” 男人起身鞠躬行礼： “是！” 阿穆里转身来到陈列着一排排古玩的柜子前，看似随意地拿起一个瓷器把玩起来，锐利的目光中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与霸气。 他现年85岁，可容颜看起来仅仅比哈列索斯苍老一点，且一头灿烂的金发反而毫不见白，可见其精神力量实际是超过哈列索斯的。 只听他不无佩服地毫言评价道： “哈列索斯这小子的确有雄才大略，他也和我们一样深知民众最易被暗示和幻象迷惑。因此，既然我们能通过不断抹黑前议长博达诺夫，塑造议员们昏庸无道的幻象，使国会离心离德，他就同样能通过打造一个好看的神像来挽回国会的支持率，甚至还技高一筹地通过这个神像迅速发动一场凶猛的全民战争，委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身着黑色装甲男人当即走过来，恶狠狠地说道： “可惜全民战争在一战中就被证实是个无用的战略，他们越是逼迫底层群众暴动，群众就会对他们越反感，民心就会流失得越快，只会加速他们走向灭亡的时间。” 不想，阿穆里却摇头否定道： “不，你错了！” 男人略微慌张地把头低下去，诚恳地问道： “请阁下指教！” 阿穆里微笑着解释道： “今时不同往日！彼时公共权力党初创，影响力几乎全来自创立者安东一人，普通民众对物权公有制别说归属感，连概念都不是很清楚，自然不愿为它流血牺牲。战时临阵脱逃者十之五六，监督这些愚民作战正是你们贵族内务委员会最初的任务。” “……” “但如今便大为不同！经过这么多年适应，享受到物权公有制的那么多好处后，虽生活水平不是最高，但我卡缪拉民众却至少是全星系最受尊重的，至今幸福指数仍是世界最高。大部人都已彻底接受物权公有制，比不少国会派贵族都更拥护公有制。” “……” “而民众虽的确往往愚昧不堪，通常很难快速接受一个新概念。物权私有制足足花了上百年才在人们心里生根发芽，旧贵族能延续传承也多亏于此。可一旦接受并认可什么概念，他们也会因更愚钝而更易受蛊惑，哪怕为之抛头颅洒热血，亦心甘情愿，局势现对我们来说可是相当不利！” “……” “恐怕不用两三天，不，只要从明天开始，我控区内的恐怖袭击率就会大幅上升！你现在面对的形势非常严峻。” 男子深感敬佩地单膝跪地，请示道： “总统阁下真是睿智，在下实属不及！请您指点属下几句，以免属下再犯下如此不堪的大错。” 阿穆里眼里锐光一闪，冷冷说道： “先秽其名，后倾力除之！” 他所说的“其”，那个必须要除掉的美丽幻像，到底指代什么，不言自明。 男子跪着“砰”地一下重重捶打胸膛，承诺似地回道： “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28狮王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总统阁下……” 类似电子音的声音迟疑一下，请示道： “根据我部发来消息，已在那47万访问者中甄别出8万国会派死忠分子，因为其中还包括1万的未成年人，所以不得不向您请示一下，请问这8万人该如何处理？” 阿穆里大公爵缓缓闭上冰冷的眼睛，沉思一会，闭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知道瓦连京发动的全民战争之所以这么遭人诟病的最主要原因吗？” 头盔后有杂音响了一下，顿了顿，男子轻轻摇头道： “属下不知！” 阿穆里睁开眼，眼神更加冰冷。 “因为相比成年人，青少年才更容易受到鼓动，所以在一战时，当第11324号命令发布后，就很快出现了许多由小孩子发起的刺杀，且由于小孩子天热的迷惑性，给帝国远征军带来不可忽视的伤亡以及极大的恐慌，并招来专门针对我国青少年的血腥报复。” 杂音再次响起，男子好像仍在踌躇。 “但属下担心，这事一旦传出去会对我们的声誉造成巨大打击。” 阿穆里回头瞥了他一眼，无所谓道： “时代变了，胜利必将属于我们，而他们，已与胜利无关紧要！” 男子“铮铮”地立正行礼： “是！” 男子快步离去，身后传来阿穆里寒冷如冰的嘱咐： “记得收拾干净！” “是！” 门轻轻合上。 但是，身着黑色装甲的男子才转过身，一个和阿穆里有七分相似的青年就爆怒地抓着他前胸装甲，将他猛地撞在墙上。 “说，你们到底要对小曼做什么？” 这青年正是阿毕列，他带血丝的眼睛直直瞪着男子的护目镜，仿佛一个不满意就要将那男子碎尸万段一样。 而境界更高的男子自然不惧，可亦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反抗，反而相当恭敬地回道： “少爷，请您原谅，总统阁下对我下达什么命令我肯定不能告诉您，可是……” 男子顿了顿，用毫无感情色彩的机械语调说道： “可这并不难猜，不是吗？” 阿毕列眼睛登时就彻底红了，大喝道： “你找死！” “砰”地一拳，阿毕列的拳头都流出血来，却连装甲的护目镜都没能打碎。 “啊啊啊……” 阿毕列狂暴地把男子狠狠摔在地上，眼神愤怒无比、又纠结无比。接着他咬了咬牙，就转身要开门进去。而那男子不仅不怪罪，反而赶紧阻拦道： “少爷，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多少能猜到，可请您务必不要那样做！” 但为时已晚。 穿过未来得及合上的门缝，男子看见阿毕列一进去就直接双膝跪地、拜伏到阿穆里身前。而阿穆里大公爵先是眼睛一蹬，仿佛震惊无比、难以置信，后眼里顿有恐怖血光爆发出来。 房内骤然炸出一连串的爆响，里面徒然一黑，房门重重合上。 最后，在门合上前的须臾间，男子看到了有生以来所见最恐怖的一双血眼。 没片刻犹豫，男子拍了拍装甲上的尘土，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阿毕列就脸色灰败、额头满是冷汗地走出那间比夜谷星的野外还要寒冷的房间。 下一秒，房门再度合上，而房内则再无一点光亮，唯有阿穆里大公爵毒辣的眼睛闪烁着令人心胆俱裂的凶光。 良久良久，等凶光隐去，那目光里依旧有着三分的无法接受，和剩下七分的，比冰还冷的冷漠。 只听阿穆里意味不明地喃喃自语着： “我的小狮子，我用心良苦、精心培育的小狮子，我未来神朝至高无上的继承人，居然会为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区区女人，而向我弯下他高贵无比的膝盖——” 随着他目光越来越冷漠，他胸口却反开始闪烁起越来越灼热的红光。 且当红光亮到一个极致后，竟能隐隐看出一个身负多对蝠翼的蛇龙之形，分外邪恶诡异。 第二天，作为对国会派宣传攻势的有力回击，在雪堡前的英灵广场，总统派也火速地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授勋典礼。阿毕列脸色隐隐有些苍白、又不乏威风煞气地带领麾下87名满身杀气的部下参加了典礼。 他们的制服和女武神骑士团的制服非常相似，仅仅颜色迥然不同。 狮心骑士团的衣裤都是黑色的，而像护肩、衣扣、图案等装饰则是暗金色的，显是用掺入太阳金属的特殊材料打造印染，看似更低调，实则更奢华。而图案浮雕等自然皆以狮子为主题。 其实，这次仓促举行的典礼不仅制服款式有抄袭女武神骑士团的嫌疑，连流程与宣传策略都差不多。 这些人先被授予另一个最高级别的勋章——除恶务尽，并被收编为狮心骑士团，由总统阿穆里大公爵亲自为他们授勋。 后阿穆里发表演讲。 该演讲与哈列索斯的演讲结构相似。 开篇先表达对移民卫星群人民深受星际海盗祸害的无奈和愤怒，接着痛斥国会对此不仅碌碌无为，还有议员甚至和星际海盗狼狈为奸，说得绘声绘色、真假难辨。 然后他就大加褒奖狮心骑士团的青年们为肃清星际海盗所做出的巨大牺牲与卓越贡献，且呼吁全国青少年向他们学习，同样表示将在全国各地组建分团，归属于地方民兵团前区管理调度，由总司令埃尔文直接统帅。 此次典礼尽管因准备时间不足，而只在总统派辖区内大范围转播，更棘手的是阿毕列打击海盗的行为看起来也远不如伊曼华丽。 毕竟，类似车祸这种事，海盗一次一般杀不了几个人，就算日积月累下造成的死伤远大于一发亚光速电磁扩散炮的危害，可相比“铁卫1号”一次就集中出现两三千人的死伤，还全是未成年人，就远远不够震撼。 最后在教育与宣传委员会和贵族内务委员会的努力宣传下，这次授勋仪式总算是大大冲淡女武神骑士团建立给总统派带来的极不利影响。 经过这次宣传，至少在总统派控制的军区，支持狮心骑士团的青少年在数量已快追上暗地里支持女武神骑士团的青少年的数量。另外在一些中立地区也多少有一些支持者，其中女性犹多。 值得一提的是，狮心骑士团的副团长之一、那个眉目如画且唯一气质温婉的云梦少女，便是赞巴鲁克市市长何铭的女儿——何扇。 紧接着马上，该骑士团众成员便随同已被提拔为地方民兵团前区利多奇卡军区总团团长的萨尔罗，一起开赴利多奇卡军区的首府——赞巴鲁克。 他们将在顾雷原该前往的装甲兵学院附属高中，完成高中最后一年的学业。 而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成员们，则早一天就随同已兼任第一贵族中学校长的日耳曼伯爵一同赶到赞巴鲁克，正要前往如今已成为女武神骑士团总团所在地的第一贵族中学。 两个骑士团的宿命斗争，即将在赞巴鲁克全面展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28狮心骑士团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总统阁下……” 类似电子音的声音迟疑一下，请示道： “根据我部发来消息，已在那47万访问者中甄别出8万国会派死忠分子，因为其中还包括1万的未成年人，所以不得不向您请示一下，请问这8万人该如何处理？” 阿穆里大公爵缓缓闭上冰冷的眼睛，沉思一会，闭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知道瓦连京发动的全民战争之所以这么遭人诟病的最主要原因吗？” 头盔后有杂音响了一下，顿了顿，男子轻轻摇头道： “属下不知！” 阿穆里睁开眼，眼神更加冰冷。 “因为相比成年人，青少年才更容易受到鼓动，所以在一战时，当第11324号命令发布后，就很快出现了许多由小孩子发起的刺杀，且由于小孩子天热的迷惑性，给帝国远征军带来不可忽视的伤亡以及极大的恐慌，并招来专门针对我国青少年的血腥报复。” 杂音再次响起，男子好像仍在踌躇。 “但属下担心，这事一旦传出去会对我们的声誉造成巨大打击。” 阿穆里回头瞥了他一眼，无所谓道： “时代变了，胜利必将属于我们，而他们，已与胜利无关紧要！” 男子“铮铮”地立正行礼： “是！” 男子快步离去，身后传来阿穆里寒冷如冰的嘱咐： “记得收拾干净！” “是！” 门轻轻合上。 但是，身着黑色装甲的男子才转过身，一个和阿穆里有七分相似的青年就爆怒地抓着他前胸装甲，将他猛地撞在墙上。 “说，你们到底要对小曼做什么？” 这青年正是阿毕列，他带血丝的眼睛直直瞪着男子的护目镜，仿佛一个不满意就要将那男子碎尸万段一样。 而境界更高的男子自然不惧，可亦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反抗，反而相当恭敬地回道： “少爷，请您原谅，总统阁下对我下达什么命令我肯定不能告诉您，可是……” 男子顿了顿，用毫无感情色彩的机械语调说道： “可这并不难猜，不是吗？” 阿毕列眼睛登时就彻底红了，大喝道： “你找死！” “砰”地一拳，阿毕列的拳头都流出血来，却连装甲的护目镜都没能打碎。 “啊啊啊……” 阿毕列狂暴地把男子狠狠摔在地上，眼神愤怒无比、又纠结无比。接着他咬了咬牙，就转身要开门进去。而那男子不仅不怪罪，反而赶紧阻拦道： “少爷，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多少能猜到，可请您务必不要那样做！” 但为时已晚。 穿过未来得及合上的门缝，男子看见阿毕列一进去就直接双膝跪地、拜伏到阿穆里身前。而阿穆里大公爵先是眼睛一蹬，仿佛震惊无比、难以置信，后眼里顿有恐怖血光爆发出来。 房内骤然炸出一连串的爆响，里面徒然一黑，房门重重合上。 最后，在门合上前的须臾间，男子看到了有生以来所见最恐怖的一双血眼。 没片刻犹豫，男子拍了拍装甲上的尘土，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阿毕列就脸色灰败、额头满是冷汗地走出那间比夜谷星的野外还要寒冷的房间。 下一秒，房门再度合上，而房内则再无一点光亮，唯有阿穆里大公爵毒辣的眼睛闪烁着令人心胆俱裂的凶光。 良久良久，等凶光隐去，那目光里依旧有着三分的无法接受，和剩下七分的，比冰还冷的冷漠。 只听阿穆里意味不明地喃喃自语着： “我的小狮子，我用心良苦、精心培育的小狮子，我未来神朝至高无上的继承人，居然会为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区区女人，而向我弯下他高贵无比的膝盖——” 随着他目光越来越冷漠，他胸口却反开始闪烁起越来越灼热的红光。 且当红光亮到一个极致后，竟能隐隐看出一个身负多对蝠翼的蛇龙之形，分外邪恶诡异。 第二天，作为对国会派宣传攻势的有力回击，在雪堡前的英灵广场，总统派也火速地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授勋典礼。阿毕列脸色隐隐有些苍白、又不乏威风煞气地带领麾下87名满身杀气的部下参加了典礼。 他们的制服和女武神骑士团的制服非常相似，仅仅颜色迥然不同。 狮心骑士团的衣裤都是黑色的，而像护肩、衣扣、图案等装饰则是暗金色的，显是用掺入太阳金属的特殊材料打造印染，看似更低调，实则更奢华。而图案浮雕等自然皆以狮子为主题。 其实，这次仓促举行的典礼不仅制服款式有抄袭女武神骑士团的嫌疑，连流程与宣传策略都差不多。 这些人先被授予另一个最高级别的勋章——除恶务尽，并被收编为狮心骑士团，由总统阿穆里大公爵亲自为他们授勋。 后阿穆里发表演讲。 该演讲与哈列索斯的演讲结构相似。 开篇先表达对移民卫星群人民深受星际海盗祸害的无奈和愤怒，接着痛斥国会对此不仅碌碌无为，还有议员甚至和星际海盗狼狈为奸，说得绘声绘色、真假难辨。 然后他就大加褒奖狮心骑士团的青年们为肃清星际海盗所做出的巨大牺牲与卓越贡献，且呼吁全国青少年向他们学习，同样表示将在全国各地组建分团，归属于地方民兵团前区管理调度，由总司令埃尔文直接统帅。 此次典礼尽管因准备时间不足，而只在总统派辖区内大范围转播，更棘手的是阿毕列打击海盗的行为看起来也远不如伊曼华丽。 毕竟，类似车祸这种事，海盗一次一般杀不了几个人，就算日积月累下造成的死伤远大于一发亚光速电磁扩散炮的危害，可相比“铁卫1号”一次就集中出现两三千人的死伤，还全是未成年人，就远远不够震撼。 最后在教育与宣传委员会和贵族内务委员会的努力宣传下，这次授勋仪式总算是大大冲淡女武神骑士团建立给总统派带来的极不利影响。 经过这次宣传，至少在总统派控制的军区，支持狮心骑士团的青少年在数量已快追上暗地里支持女武神骑士团的青少年的数量。另外在一些中立地区也多少有一些支持者，其中女性犹多。 值得一提的是，狮心骑士团的副团长之一、那个眉目如画且唯一气质温婉的云梦少女，便是赞巴鲁克市市长何铭的女儿——何扇。 紧接着马上，该骑士团众成员便随同已被提拔为地方民兵团前区利多奇卡军区总团团长的萨尔罗，一起开赴利多奇卡军区的首府——赞巴鲁克。 他们将在顾雷原该前往的装甲兵学院附属高中，完成高中最后一年的学业。 而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成员们，则早一天就随同已兼任第一贵族中学校长的日耳曼伯爵一同赶到赞巴鲁克，正要前往如今已成为女武神骑士团总团所在地的第一贵族中学。 两个骑士团的宿命斗争，即将在赞巴鲁克全面展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29融洽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典礼过后，女武神骑士团便随同护卫议长的舰队启程离开“铁卫3号”。 将整个“铁卫3号”重重围住的机械食人鱼群，最后总算是平静地点火离开了。蓝色的等离子光将卫星外壁完全照亮。 半途中，这支舰队又分为一大一小支。大的护送议长返回夜谷星，小的则随同前往赞巴鲁克，变成现在的日耳曼侯爵的直属部队。 在大的那支舰队的一间黑暗房间里，哈列索斯公爵正闭着眼睛、一根手指点在一个血色结晶上，另一手亦一根手指点在一个圆盘状的仪器上。 房间里还有许多显示屏和其它奇奇怪怪的各种仪器。 时间默默流淌，在他身前的显示屏里，一条双螺旋结构的分子链正由下到上地清晰浮现。而在这显示屏后，另外两个显示屏里，两条已知的双螺旋遗传物质链，正静静旋转。 而顾雷他们所在的战舰里。 此时，船舱内的气氛沉默中透着火热。 虽因和伊曼、纳斯塔西娅两个贵族小姐一个船舱，所以大家都不太敢说话，但不仅亲眼见到国会领袖，还被亲自授予国家最高荣誉——钢铁意志，除了顾雷，包括伊曼和纳斯塔西娅，所有人如今内心都感到难以平静，皆有种想为国会做点什么的冲动。 大家的脸都仍隐隐有点发红。许多人一会摸摸肩上或衣扣上的浮雕、一会摸摸胸前的勋章，至今依旧如在梦中。 于是，情感上的大范围共鸣，再次在以顾雷为核心的共识之海掀起波涛，让他平静的心湖亦受波及，跟着荡起心波，一直无法专心思考问题。 这令他感到非常苦恼，亦非常无奈。 尽管约束是难免的，可人当然都喜欢自由胜过约束，不喜欢自己的意志过分为他人所左右。 因此，在思索多次被群体意识的波动干涉打断后，他难免微微心生反感。 这种感觉有点像在书店看书的时候被不听话的孩童给吵到。 可想及自己如今再次成为大家的领导者，且将再次带领大家在绝境中艰难跋涉，他便不再有任何反感。 毕竟，这种敏感无疑能帮助他更好地把握大家的心态，唯有学会接纳引导才能更好地领导大家。 想了想，顾雷站起身来，向身后走去。 他身边的伊曼探头看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看书。而在伊曼的另一边自然便是纳斯塔西娅，她头都没抬。他们三个团长并列坐在中间的最前排。 不过，说是团长，伊曼和纳斯塔西娅这两个贵族反倒是不如顾雷这个平民对这个身份适应得快。 没办法，对于要领导这么多人，她们仅仅空有一肚子理论，而没有多少实际经验。 何况，身后的80多人还不是一般人，他们可都是猿人里的武科佼佼者。 经过劫难磨砺，再加上大量混沌结晶滋养，如今顾雷名强骨境六阶、实强骨境七阶，狗牙强骨境六阶，维塔利、小石头五阶，一营全员达到强骨境四阶，二营都是三四阶，连女生都不例外。 对此，纳斯塔西娅还好。怎么说也是主星之一，实力更暗里已达七阶。伊曼就感到压力颇大，正绞尽脑汁地思考该如何迅速提高自身的实力，以及组织训练，身为贵族的自尊心、责任感等统统被调动了起来。 顾雷来到小石头身边，斜靠椅背，怪笑着打趣道： “嘿嘿，小石头，之前那个来空港送你的姑娘是谁呀？” 小石头楞了楞，扶了下眼镜，有些幸福地回道： “那是我的女朋友艾丽，不好意思，没来的及介绍给你，我也是昨晚刚刚告白成功的。” 顾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行啊你，转眼就变出个女朋友来。” 对那个女生，说实话顾雷是不太满意的。她的确太普通了点，普普通通的名字，普普通通的相貌，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让这样普通的人成为他兄弟的女朋友，岂不是搞得像他这个大哥不上心似的。 但他还是微笑着问道： “你两咋认识的呀？” “你忘啦？她就是当初我在学校里重伤时帮忙叫医生的那个姑娘呀！呵呵，我这算是把命赔给她喽！” “哦，是她呀，那你可真得好好对人家，嗯，我也得好好对她。” 顾雷当即心里就没有任何意见，并决心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你怎么不把她一起带过来呀？” 顾雷和小石头闻言，皆是一怔，转头发现竟真是伊曼在和他们说话。 没等小石头回答，伊曼便认真地说道： “不用担心，一切住宿乃至学习或工作问题，我克林斯曼家族都会负责的，毕竟她也算是我们家族的恩人。” 她这一确是感激艾丽救了小石头、没让她成为忘恩负义的人，二何尝不是想拉近大家的距离。她已经看出，小石头在骑士团中里也有不小的威望，是骑士团的骨干之一。 小石头笑着点头致谢： “谢谢伊曼小……哦，谢谢团长。不过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吧！我怕到时训练太忙冷落了她。” 伊曼点点后，接着承诺道： “好，那以后有需要一定要记得找我呀！” “是，团长。” 小石头感激地敬了个礼。 完后，伊曼就转回头去继续看书，而船舱内的气氛也终于活泼了起来。 一番亲近对话后，不单小石头心里对贵族的紧张感消去不少，连其他人也不再害怕伊曼和纳斯塔西娅，都觉她们看似无可挑剔的偏冷外表下其实也有一颗温和的心。 接着，顾雷这边开开玩笑、那边吹吹牛，登时就把船舱内的沉默砸个稀巴烂。 这样，他心里也就要好受得多。 心里的水积多了，就该倒一些嘛！ 团员们都开始自在地交谈起来，几个女生更是大胆地上前围住伊曼和纳斯塔西娅，叽叽喳喳地也不知在说什么。 团里的姑娘本来就都是精英出生，家人都有传授该怎么和贵族打交道的知识，仅仅是鲜少用到。 而不说纳斯塔西娅，连伊曼也不反感和他们交流，反而感到异常的舒服。 虽然她们平时也常常被一大堆同龄的精英子女环绕，在相关方面饱经阵仗，可眼前这些少女和其他精英子女真大不一样。 怎么说呢？ 纵使其他精英子女也会和她们一样，在两人面前感到约束、下意识地保持克制，但总难免会忍不住勾心斗角的，暴露心底的阴暗。 说到底，其他精英子女接近他们不就是为从她们身上争夺有限的资源吗？否则谁没事费劲心机讨好别人呢！ 这点两人尽管理解，甚至有时会故意增加他们的矛盾，方便对下面人进行分化和控制，可内心终究是不喜的。 而眼前这些少女就大不一样，不是说她们没有一点功利心，却是她们极其团结友爱。 无论谁说错话，都会有人帮忙救场或转移话题，连一把冷箭也无。 因此两人迅速和少女们打成一片，连对按理该有的警惕都没。 按理说，下属太团结的话，领导是必须警惕乃至出手暗中挑拨的。 不然哪天被架空都是轻的！ 至于原因，纳斯塔西娅不用说，她和这个团的关系比表面更紧密，且深知这个团实际上是属于顾雷的。 而伊曼则实在是太好心啦！ 少年少女们异常的团结既让她感动又让她更加感到怜惜，同时内心涌现出更加强烈的使命感，开始进一步接纳作为“女武神之幻象”的神圣使命。 船舱内的气氛很快变得越来越融洽。 之后没多久，一座被包裹在透明护罩中的现代化移民卫星，就慢慢出现在大家眼前。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30天堂与倒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快看，赞巴鲁克到了！” 一声兴奋的呼喊突然想起，大家纷纷趴到窗边，睁大眼睛细看。 “哪里？哪里？” “哇，好漂亮啊！” “是啊，太壮观了！” “咦，为什么连下面也罩着护罩呀？” …… 只见透过一艘艘机械食人鱼一样的护卫战舰，一个圆盘状的移民卫星渐渐清晰起来，逐步展露出雄伟壮丽的巧夺天工之姿。 因为有大型重力矩阵发生器，这个移民卫星并不需要靠旋转来模拟引力，它就像一块罩着球形透明护罩的金属圆盘一样静静漂浮在一望无际的虚空中。 该圆盘除外围一圈能看出里面的金属机械内构外，其上表面不仅高楼林立，还覆盖着大面积的山林草原，有成群的恐龙或穿梭林间、或纵情平野，更有大小湖泊像蓝宝石一样点缀在城区或公园，就是一块人造的太空大陆。 “这简直是天堂啊！” “我卡鲁的，好发达呀！” “是啊，而且也太美了吧！” …… 很多人保持不住矜持，相继大呼小叫。 毕竟过半团员都是平民，绝大多数人没来过省府，皆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先进移民卫星。 而伊曼和纳斯塔西娅也没见怪，在少女们的簇拥下优雅地走过来。 伊曼耐心地给大家解释起赞巴鲁克的曲折历史： “众所周知，第一次赞巴鲁克防御战自然是在附近空域发生的，这让它成为我们蓝日星系第一个物权公有制国家崛起的重要见证者，荣耀无比。可同时，第二次赞巴鲁克防御战，也自然同样是在附近空域发生的，这又让它成为许多人的伤心之地。” 此处，伊曼特意用许多人来指代某个特定人群，是因为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是故，一战结束后，赞巴鲁克不单没有迎来理所应当的大发展，反而由于人口大量逃离而变得破败不堪。人口由战前的3000多万迅速下跌至1000多万，工业衰退、公司倒闭、大量平民流离失所，治安也越来越糟糕，15年前甚至发生过一次可怕的混沌爆发。” 实际上，人口大量逃离正是因为许多原居于此地的贵族承受不住丧亲之痛，大量移居他处、顺带转移资产，导致城市急速荒芜化。 有人不解地问道： “什么是混沌爆发呀？” 伊曼迟疑一下，可没等她开口，纳斯塔西娅就出言给大家介绍起关于“负能量”、“混沌”和“混沌教会”等在这个混沌复杂的新城市必须要知道的新知识。 然后，伊曼才接着给大家继续讲解道： “15年前的状况听说真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地步，到处污水横流，天空比你们‘铁卫3号’还要红，路上随处可见腐臭的乞丐尸体，简直比战时还要糟糕！” 又有一个女生震惊不已，下意识地问道： “原来那时的情况有那么糟糕呀！那这后来还怎么能发展这这样？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伊曼微笑道： “这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 顾雷闪电般地想到一个云梦名人： “何铭，何市长？” 伊曼微笑着点点头： “是的，就是他！同样在15年前，就在混沌爆发后没多久，那个男人带着他的妻子，以及刚满一岁的女儿，来到了这片被苦难所包围的荣耀与伤心之地。” 接着就是关于何铭如何发家并带领全市人民一起重建赞巴鲁克，并把老式的第二代移民卫星改造成现在这个崭新的第三代移民卫星的传奇故事。 说起来颇为繁琐，关键有三，承包旧城改造完成原始资本积累、发展人工智能弯道超车、参与市长竞选大获全胜。由于涉及到许多新概念，一大部分人都没听懂，但仍不明觉厉地跟着发出阵阵惊呼，皆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何市长充满敬意。 “何市长好厉害呀！” “是啊，不仅智慧超群，还坚韧不拔！” “呀，还和咱们团长一样，也是云梦人。云梦人都好厉害啊！大哥，他也是云梦人，你认识他吗？” 顾雷闻言，淡淡摇头。 他过去可是一个离群索居的异类，别说云梦人里的大人物，就是遇到其他云梦人他都会刻意避开，以免发生不必要的不愉快争端。 况且，不少人都知道，何铭从不以云梦人自居！ 而伊曼心里对何铭，也说不上多么敬佩。 大概是出于贵族的自尊心，她微微有点不愿意，全将赞巴鲁克能复兴的功劳尽归何铭一个猿人身上。 更重要的是，何铭的成功虽的确与其自身的超凡能力有关，但也确与他的极好运气脱不了关系。 可以说，他惊人的成功，最关键其实在于他来得很是时候！ 根据最新研究显示，赞巴鲁克后来的大发展很大可能是得益于那次未知原因的混沌爆发。 那次相当奇怪的混沌爆发不止没将旧移民卫星吞噬，反将此地乃至附近移民卫星的负能量大量抽走，让赞巴鲁克一夜间成为一个正能量异常富裕的人杰地灵之地。 因此，何铭后来的际遇才会那样顺利得过头！ 实际上，那次混沌爆发以后，不只何铭，当地所有人的运气都明显转好。 一个更著名的例子便是，原被从雪京贵族圈驱赶到此地的落难贵族埃尔文，就是在那次混沌爆发不久后一步登天，成为地方民兵团前区总司令。 另外，还有一个最具说服力的例证便是，到近来负能量悄然回涌，赞巴鲁克的状况就徒然开始以同样惊人的速度恶化。 其内部积压的矛盾越来越多，现在就像快爆发的火山一样狂躁不安。 想到此地如今在光辉下隐藏的黑暗，伊曼不禁用力握紧玉拳，内心愈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使命。 而只看到光辉一面其他团员，则又开始控制不住地赞叹连连。 透明护罩在确认完舰队的身份后就由固体变为类似液体的特殊状态，让舰队能无碍穿透。将太阳金属使许多普通物质发生玄奇变化，几乎成了另一个世界的物质。 纳斯塔西娅贴心地给大家介绍道： “这是用特殊的透明太阳合金打造的，既能吸收太空辐射发光照明，又同时具有极钢和极柔两种截然相反的特性，是最好的防护罩材料。别看它貌不惊人，造价实际上占到整个移民卫星的一半！” 队员顿时更加大开眼界，而让他们真正大开眼界的还在后面。 等穿过护罩，马上有成群的白鸽从眼前飞过，好像在欢迎他们一样欢快地扑腾着翅膀，每只都有黄嫩的啄和爪，十分可爱。 此时，窗外天空蔚蓝、白云朵朵，远方碧草如茵、波光粼粼，下面高楼林立、先进怪异，行人个个衣着得体、昂首挺胸。 大家差不多就像乡巴佬进城一样，好些人都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顾雷不得不出言提醒： “大家注意一下形象，待会可别给伊曼小姐和纳斯塔西娅小姐丢脸。” “是！”…… 众人皆表情一肃，强大的控制力和纪律性看得伊曼樱唇微张，心里又隐隐有点忧虑，总觉得他们太锋芒毕露。 很快，一座占地极广、恢弘大气、又充满艺术气息的华美校园便映入眼帘，骑士们内心皆充满自豪与期待。 但顾雷偏偏眉头微皱。 看来看去，几乎调用所有人的视觉，可他居然没在面积多达数千平方公里的庞大城区乃至广阔郊外，看到一处适合底层民众居住的地方。 无论哪里，人总有三六九等，不可能所有人的居住环境一样一尘不染，又何况是赞巴鲁克这个听说贫富差距极大的大城市。 我们国家有这么富裕？难道地下还有建筑结构！ 想来想去，他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而现实，其实远比他想象的残酷得多！ 就在他们脚下，就在移民卫星光辉一面的相反面，就在他们看不见的圆盘大陆背面，还有着一座笼罩在阴影中的倒立城市。 这座残破的城市就像是光辉都市在水面的倒影一样，黑暗而模糊。 在那里，取代人造天光的，却是不时闪烁的爆炸之光。哪怕是核爆炸等级的闪光也偶尔会出现。 在那里，破败不堪的大楼正成片轰然倒塌。火焰、毒气、机械兽、生化兽、魔人……，肆意横行。 在那里，楼宇间伏尸遍地、白骨累累。 成群的秃鹫在无光的天空中冷冷盘旋，发出阵阵怪叫，仿佛在说： “欢迎来到荣耀与罪恶之城！”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31大不敬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太空战舰的护卫下，女武神骑士团的众人乘着红色运输舰，通过专门的无重力航道驶向市中心。 第一贵族中学不仅位于赞巴鲁克寸土寸金的上表面，还位于其价比纯太阳金属的核心区域。 并且，其周围竟是一片极其宽广的、极其奢侈的青青草原，被高20多米、长数公里的方形铁壁围着。 铁壁厚足足两米，墙上、墙外分布着大量炮塔碉堡，驻扎有装甲兵和战车来回巡逻。这异样的校园深刻反映出卡缪拉共和国目前一点就着的危险状态。 等大家下船、乘车进入外墙像水库闸门一样的大铁门，一片好似封建时代宫殿群般的白色建筑，才遥遥映入大家眼帘，那才是赞巴鲁克第一贵族中学的华丽正体。 学校看似是以白色巨石精巧堆砌而成，随处可见拱形结构，但从其整体若隐若现的微微亮光就能看出，石材内部必有高维合金加固。 众人在宫殿群的门前下车，按营排成两个红色方阵，跟随伊曼踏入校园，走向欢迎典礼的会场。 起初，大多数人都有点紧张。 大家过去一直以为第一贵族中学只招收龙人，里面都是贵族，即使伊曼再三说明会许多贵族的家仆或家臣跟着入学，也难以彻底扭转观念。 可一等真正走上学园内的红地毯，所有团员反都再无拘束。 他们皆下意识地警惕起来，目光锐利而冰冷。 此刻，铺着红毯的过道两旁挤满了来欢迎的同学，还有学生会的学生在维持秩序，看似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但骑士团的大家都能敏锐地察觉到，这种颇具迷惑性的热情下，其实还隐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 而出于刚走出黑暗世界的后遗症，大家登时就控制不住地释放出杀气以对抗。 瞬间，周围的学生们也不再伪装，皆对女武神骑士团的成员们冷漠以对。 众人难以理解的是，第一贵族中学除吸纳贵族及其家仆家臣外，还会招收更多普通猿人顶尖学子入学，以供那些还未选好法定仆从的贵族挑选。 可如今，全校46734名学生中，只有六千多名贵族，且其中只有不到一半的贵族还未选好仆从。即如今只有不到3000名的家仆或家臣的名额，却有35000多名学生竞争，成功率不足十分之一。 因此，学生们间的关系本来就相当紧张，平静的表面下明争暗斗片刻不歇！ 在这种情况下，武科水平放眼全国都出类拔萃的骑士团成员们居然还集体过来入学，简直就是过来抢饭碗的。大家自然就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让他们难得地同仇敌忾一次。 何况骑士团的成员们都是在招生工作结束后通过特批扩招进来的。连校服都是特制的红色款，与其他人的白色款格格不入。 再加上嫉贤妒能、地域歧视、过半是平民等隐性要素，骑士团要在赞巴鲁克一中入读的消息一传出，就差不多惹了当地精英阶层学生家长们的众怒。 不过，伊曼和纳斯塔西娅对此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作为上层，她们深知中层的进步与堕落！ 而中层的进步无疑能为上层创造更多的价值。至于堕落，则亦能让上层更好地控制他们。 伊曼想了想，只是回头低声对顾雷提醒道： “你们不用管他们，我和西娅都会站在你们身后。但切记，绝不可对任何一个贵族有哪怕一点不敬，就连你们对萨尔罗的恨意亦需完全收敛！” 看着伊曼认真到严肃的眼神，扫了眼那些悠然路过的贵族男女同学，打量着其他学员对他们毕恭毕敬的态度，顾雷默默点头，表示明白。 他一边转身把命令传达下去，一边通过心界广播再三强调大家必须严格遵循该命令。 队伍的气势这才变得平和一点，而周围的敌意也跟着消退一些。 而伊曼见此也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早对团员们容易产生过激反应的情况有所了解，并深感理解。 毕竟刚从那样危机四伏的丛林生存下来，谁都容易对周围的风吹草动疑神疑鬼，更别说是明显的敌意。 只不过，她亦深知，并非每个贵族都像她自己一样温和，特别是在赞巴鲁克这个等级森严的大都市。 在当地贵族眼里，仆人，就该有仆人的样子，切不可容其有欺主之心滋生。 这样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伊曼如是想着，带着众人昂首阔步地步入一个像巨大圆形竞技场一样的仪式现场，里面的气氛欢乐而隆重。 “诸位老师，诸位同学，现在带着正义之风大步跨入会场的，正是我们荣耀的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骑士们！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 会场里骤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连一个个器宇轩昂、男俊女俏的贵族学生都礼貌地给团员们鼓掌，这令骑士团的普通成员们都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骑士团的气势不由又温和了几分，总算是露出融入的征兆。 能来现场参加这种重要仪式的主要是贵族学员与他们和骑士团没多大竞争关系的家仆家臣，而他们都鼓掌了，其他得讨好他们的人又哪敢不鼓掌。 于是，包括那些内心酸楚的普通学生在内，所有观礼者都或矜持、或热情、或不情愿地鼓起掌来。 待骑士们站定，掌声渐渐平息下来，日耳曼侯爵便上台致辞。 然而，日耳曼侯爵还没说几句话，变故徒生。 只见日耳曼侯爵头顶的大屏幕突然毫无征兆地切换画面，居然转而同步直播起狮心骑士团的授勋典礼来。 会场内当即一片哗然。 日耳曼侯爵愕然地抬头看了一眼，眼里登时冒出杀气。他直接用精神力传声，厉声质询身后控制室内的技术人员，要求他们立刻解决故障，但得到的却仅仅是“黑客水平太高”、“正尽力解决”、“我们会努力的”等无用的回答。 日耳曼侯爵非常不满意，就想干脆暗暗用精神力切断屏幕内部的线路，关掉屏幕，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此刻，狮心骑士团的授勋典礼已进入尾声，阿穆里大公爵状声宣布骑士团接下来的动向，隔着屏幕在会场内投下一枚重磅炸弹。 “……这些年轻的骑士们将在萨尔罗中校的带领下，前往赞巴鲁克，转学至当地的装甲兵学院附属高中，在学习的同时开启新的荣耀征程……” 在勃然色变的日耳曼侯爵用精神力直接扯碎屏幕内的线路构件前，一阵庞大的惊人杀意已从典礼中心轰然爆发出来。 除了顾雷，所有骑士团的团员皆对屏幕投去冰冷刺骨的眼神，那野兽般的眼神和里面刻骨的恨意震撼到场内的每一个老师同学。 纳斯塔西娅剑眉一蹙，伊曼则登时满脸煞白！ 总统派此番作为实际上是对整个国会派的挑衅，可是，这又何尝不是对整个骑士团的挑衅，乃至是侮辱。 杀害朋友的凶手耀武扬威地像自己宣称他不单无罪反而有功，并表示将大摇大摆走到自己面前，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觉得痛苦仇恨的呢！ 这伊曼当然可以理解。 但问题是，在蓝日星系，唯有贵族才有资格惩罚一个贵族，其他人连这个心都不允许有！ 等日耳曼侯爵用凝练恐怖远超骑士团的惊天杀意镇压下团员们的叛逆，极恶劣的影响早无法挽回地大范围扩散开来。 会场内前一秒还饱含善意的空气后一秒便冻结似迅速冷却下来。 贵族学员们，贵族老师们，都用前后恍若两人的漠然目光冷冷注视着刚刚还让他们觉得颇为亲善的骑士团，皆感觉那红色制服就像血染成的一样刺目，令他们心生反感。 真是毫无教养、大逆不道！ 而不管明白没明白，家仆和家臣们自然和主人是站同一战壕的。他们马上就在脸上抹上一层寒霜，也用刺人的眼神看着骑士团。 至于其他学员，则大多或疑惑或幸灾乐祸。 说到底，对贵族们来说，维护龙人不可侵犯的威严是一致的利益，国会派的贵族们犹为如是！ 强烈的排斥气氛不幸地由中层扩大至上层，伊曼脸色愈发苍白，而纳斯塔西娅的剑眉亦是寒气渐生。 而处于敌意焦点的骑士团团员们都难免如坐针垫、狂躁不已，幸好顾雷及时在他们脑内出言广播喝骂安抚，才避免他们进一步做出其它失态的举动。 那原让每个人都多少有点不习惯的、直接出现在脑内的声音，真是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这样，让大家觉得异常安心，哪怕是厉声的训斥。 顾雷的神奇是大家重要的力量源泉！ 团员们刹那镇定下来，一动不动、面无表情，表现出强大的心理素质。 可惜这种优秀的品质只会令会场内的温度进一步下降，甚至让一些贵族学生眼里隐隐透出危险的光芒来。 有能力的，且不听管教的仆人，总是容易让主人心生忌惮。 前一刻欢声笑语的会场内，后一刻，恶风环绕。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32架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典礼现场的对抗气氛最后是被日耳曼侯爵强行瓦解的。 他用三言两语直接结束自己后面原该继续讲下去的大段内容，并把接下来的所有环节统统取消，让伊曼赶紧带大家去宿舍安顿。 大家站在临时调配过来的独轮摩托上，加速驶离会场。 而在转身的一刹那，顾雷的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如雷怒斥： “别回头，给我听好，你们这三个团长都对此次事故负有重大责任，都给我回去好好反省，滚！” 顾雷一愣，精神力扫过，发现唯有他和伊曼、纳斯塔西娅三个团长表情有异，其他人好像都没听见，应该是精神力传声。 且尽管日耳曼侯爵说得严厉，他明白侯爵话里提醒的意思要多过指责。 在刚刚日耳曼侯爵短短的三言两语间，大半都在暗示女武神骑士团对国会派具有重大战略价值，告诫那些尚青春年少的贵族学生们别脑袋发热。 顾雷发凉的心不禁有点温暖，并对日耳曼父女愈发感到愧疚。 接着来到安排给大家的校舍，大家发现竟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甚至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立的房间。 但大家却也没觉得有多么开心，都沉默地各自去整理房间。 第一天入学就遇到这种略为腐朽的逼人阵仗，众人心里皆五味杂陈，对国会派贵族的好感一下就大大降低。加上类似战后心理创伤的后遗症，每个人表情都很差。 伊曼则在说完必要的话后就与纳斯塔西娅一起离去。 她们在专供贵族学员居住的宿舍区里，每人都有整整一层楼的居所。 伊曼好像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表情第一次显冷。将走过顾雷身边时，她张了张嘴，却终究没对顾雷说什么。而顾雷也一时不好主动开口，就当没注意到。 到晚上，不出顾雷所料，不是伊曼，而是纳斯塔西娅敲响了房门。 “顾雷，在不？” 虽然每一层次的管理者都需要恩威并施才能控制好自己的下层，可由于“威”之一字实在容易引起下层反感，所以若有中层的话，上层多数时候喜欢通过中层对下层施威，后再把施恩的事更多留给自己。 因此，纳斯塔西娅这个中层大概率是来施威的，伊曼看来是真对他们感到生气了。 顾雷平静地回道： “在，门没锁，请进。” 纳斯塔西娅强装神情如常地走了进来，但顾雷还是从她那比平时稍红润一点的脸色上察觉出她的紧张。 魂眼的确远比真眼细致入微。 顾雷明知故问地说道： “有什么事吗？” 纳斯塔西娅不答，反问道： “怎么样，对这样的宿舍还满意吗？” 顾雷点点头，笑着回道： “很满意，这里比我在家里的卧室都大。” 纳斯塔西娅淡笑道： “这所学校在这点来说还是很大方的，我的更大，只不过不像其他贵族，之前我在那根本待不下去。” 听出纳斯塔西娅话里明显的自嘲意味，顾雷心里有些惊讶。 纳斯塔西娅这是故意点出之前其他贵族对她的排斥，以此来拉近二人的距离。 从她目前怀柔的表现看，又不像是要来施威的。 顾雷不禁内心疑惑： 那她来干嘛？难不成真是来串门的！ 尽管两人在心界时关系亲密，说如胶似漆都行，可一回到现实，两人就都主动拉开距离。 谁叫这是一个猿人连对龙人露出杀意都算大不敬的怪异时代？ 因此才过几天，他和纳斯塔西娅就又疏远起来。他开始拿不准她的想法。如今的他其实只能凭纳斯塔西娅仍是主星之一判断她肯定不会害大家而已。 顾雷请纳斯塔西娅坐下，给她泡了壶茶，这让纳斯塔西娅的脸色又稍稍红润了点。 二人闲聊几句，感觉内心和空气俱暖和几分后，纳斯塔西娅才坦言道： “是伊曼让我过来的，她什么意思你应该能猜得出来。” 顾雷内心大定，断定纳斯塔西娅是站自己这边的，不由略不正经地调笑道： “猜是猜得到，不过我估计她可没让你这么说！” 纳斯塔西娅脸一红，后眨眼回复正常，淡淡说道： “反正她交待的事我已转告给你了，那么，你要怎么执行呢？” 于是，顾雷放心地求教道： “请问，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纳斯塔西娅不由自主地放下茶杯，严肃地说道： “你那么聪明，这个问题你本不该问我，所以既然你会这么问我，就说明你想听的并不是那个我们三团长都知道的答案。” 顾雷干脆地点了点头。 “是，请问你有何高见！” 纳斯塔西娅纠结一会，劝说道： “我觉得你不该对保持忍耐克制有那么强烈的抵触情绪。其他贵族学生接下来肯定会刁难你们一阵子，可主要也是想让你们遵守这里的规矩。大地方不比小地方，有些规矩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退让的。只要你们表现出足够的悔改与服从，情况就会慢慢好转。” “……” “且你更不该对让你的人侍奉贵族心怀抵触，就算他们是你的朋友乃至兄弟姐妹。可毕竟其他学生，就算精英学生也要对贵族卑躬屈膝，没理由让你们成为特例。否则那些普通学生会怎么想，其他贵族学生们又怎么驾驭那许许多多的普通学生乃至成千上万的普通市民。” 顾雷摇摇头，表情冰冷地反问道： “他们要刁难我们多久？一阵子是多久？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好转？半个月？两个月？半年？还是三年？而且他们要怎么刁难我们？恐怕我的人断手断脚他们都不会在意的吧？大家心里都还有未愈合的伤口，大家熬得住吗？我可以让大家忍耐一段时间，但绝不可能让大家永远忍耐。” 纳斯塔西娅放下刚拿起到一半的茶杯，把头凑过来，也有些冰冷地直言道： “可你不忍又能怎样？这里可不是‘铁卫3号’那样的边远城市，这里是赞巴鲁克，是最接近世界核心本质的地方之一，整个学校是他们的。不，整个城市都已被他们控制，连何铭都斗不过他们！” 顾雷也把头伸过去，淡然笑道： “何铭不行，我自然也不行，可国会行，而我们又是属于国会的。” 纳斯塔西娅的细眉登时如剑一般地横起，蓝宝石似的眼珠里透出锐利的光芒。 她异常严肃地警告道： “但国会太远，而他们太近！” 顾雷有些狰狞地，有些自信地，微笑道： “至少在我们的事情上，他们是没办法在学校里一手遮天的，别忘了此地如今的校长是谁！” 纳斯塔西娅的剑眉这才慢慢柔和下来，并终于感到顾雷的呼吸有点过分温热。 “这倒是，侯爵应该是支持我们的。” 她假装不在意地直起腰，把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茶杯上，伸手就要端起茶盘。 不想，顾雷的大手却突然一把压住她的小手。 纳斯塔西娅猝不及防，一下就被呆呆定住，脑子一片空白。而顾雷则把她柔若无骨的玉手翻过来，一边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一边看着她柔声说道： “况且，我还有你帮我，我们怎么会失败？” 过一会，纳斯塔西娅连头都没转过来，面无表情地把手从顾雷的手里抽出，直接起身离开。 快出门时，她忽地停下来，语气平常地说道： “反正，至少这几天，你们必须得忍！忍到小曼的心软下来。往后你自己看着办。” 顾雷一边品味着手上残留的温软滑腻，一边淡淡应道： “好！”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33袭来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等确定纳斯塔西娅确实已经离开，顾雷脸上的柔情顿时消散，露出一种微微透着痛苦的冷漠来。 纳斯塔西娅过去的确是他的梦中情人，但不说无法跨越的身份差距，纵使真能得到一个龙人少女芳心的话，他现在也更希望那人是吴雪莲。 奈何吴雪莲正与他渐行渐远！ 前几天吴雪莲刚刚给他发来信息，说她该离开卡缪拉了。她其实不是卡缪拉贵族，她现在要回到自己的祖国。 而当顾雷问起她到底是哪个国家的贵族时，她便不再说话，至今都没回他。 他把这种沉默理解为某种不愿明言、但大家都该懂的绝然。 他感到很心痛，想要忘记。 偏偏，她依旧是主星之一，即使光辉逐日黯淡。 并且，顾雷也不是很能理解纳斯塔西娅对他的感情，他只将其当做支配的残留。 最后迫于形势，他无奈地做出了一个违心的决定： “算了，反正本来就是不可能且不应该的！” 接着他迅速沉下心来，思考该怎么实施自己的计划。 贵族学生们的打压很快就将如雪崩般袭来，而起初他们不能有哪怕一丁点的反抗。 否则若让伊曼误会他们完全不愿遵守规矩或冥顽不灵，他们很可能就会连同日耳曼侯爵的支持一起失去。 到时在这所贵族就几乎等同于是法律的贵族一中里，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摸不着黑暗的底。 …… “这样好吗？他们武科实力都不弱，最强的两个比我们许多贵族学生都不差。一旦他们不管不顾地发起狂来怎么办？” “我也有所疑虑，越是底层的人控制力越差，闹大了肯定不好，骑士团现在毕竟是我们一面非常重要的旗帜！” “对，上下阶级间必有压迫与反抗、合作与竞争，这种特殊时期我们应该淡化压迫、加强合作，而不是放大反抗、鼓励竞争。” “那又怎么样？一码归一码，再重要的旗帜，再重要的旗子，也不能破坏规矩。” “我也这么认为。把他们骤然拔高到这么高的位置，已经大大坏了规矩、乱了人心，绝不能任他们继续胡作非为而不受任何惩罚。” “可才树立起的旗帜，要是马上就被我们自己砍倒，我们国会派贵族的信誉必会迅速跌至比之前更低的低谷，所谓站越高摔得越疼。” “是啊，风险实在太大，出问题国会饶不了我们的。” “怕什么，先把校园封闭起来，等教训过他们后再开放不就好了。” “对，我们收拾一群智力低下的猴子还需要多久？哼，他们很快就得对我们俯首帖耳、摇尾乞怜，到时还能有什么问题！” “同意，如果这群无礼的下人没受到严厉惩罚，其他下人以后岂不是都要争相效仿！” “同意！” “同意！” “同意！”…… “这……” “好，各位，那就这么决定了！请大家通力合作，用最短时间给他们最严厉的惩罚，让他们懂得什么是规矩！” “是，会长！”…… …… 第二天，伊曼看到骑士们一个个皆变得更加朴实内敛，芳心大悦，看西娅小姐的目光中充满信任与赞赏。 而顾雷则微微斜起嘴角： 抱歉，我们的公主殿下，我真不是故意的！ 可怜的公主殿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骑士团私下里其实已被某恶仆架空，连最信任的副官都被策反，陷入桃色陷阱。 接下来，大家首先去图书馆领更高级的呼吸法。 不愧是贵族中学，所有人都可以免费选择一种强龙级的呼吸法。 这一下就等于白得数万贾比，可把大家高兴坏！ 而且，图书馆的管理员还会通过体测数据，给出合适的意见，甚至建议转修它系呼吸法。像小石头就接受建议，从太阳龙系转为天慧龙系，将要领取一张记载蝠龙呼吸法与龙技的记忆卡。 然后，狗牙选择了吞天龙系的鳄嘴龙呼吸法，维塔利选择了太阳龙系的铁甲龙呼吸法，而顾雷则牢记杰尔夫的教导，顶着老师看智障的眼神选择了不死龙系的狼龙呼吸法。其他同学也一一找到适合自己的呼吸法。 到二楼领取记忆卡时，大家对第一贵族中学的豪气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只见二楼中央，在成排耸立的书柜中央摆着一个展柜，上面竟公然放着两块残破的墨玉石板，供人随意观瞻抚摸。大家一摸就知，那竟是真品。 要知道，龙级的呼吸法还有部分是人类通过思考领悟或由强龙级简化出来的，但大部分龙级呼吸法以及全部强龙级、古龙级和祖龙级呼吸法，其实都是从占马星的地底挖掘出来的，所处地层离现代极为久远。 其中，龙级或强龙级呼吸法是用青玉石记载，而古龙级的呼吸法，便是用这墨玉石来记载的！ “老师，这是真得吗？” 马上就有团员难以置信地指着石板问道，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许多人都控制不住地惊呼出声。 记载古龙级呼吸法的墨玉石，就算残破，亦是价值连城的无上宝物！ 当即就有不少团员瞪大眼睛，想记下上面的玄奥图案，但被顾雷火速喝止。 果然，管理员赞许地点头解释道： “你们别瞎看，古龙级的呼吸法的确威力非同寻常，可残缺的只会造非同寻常的伤害。所以给我赶紧一字不漏地完全忘掉，否则练出什么大问题来，学校概不负责！” “是！”…… 团员们齐声应和。 唯有一个女生忍不住问道： “老师，连这么珍贵的石板都随随便便摆这，学校该不会还有传说中的血玉石吧？” 记载呼吸法的古石板经证实是普通物质被精神力高维化后的产物，比低维物质坚固得多，亘古不化，本身的年代比所处地层更为久远。 其中，最难令人难以理解的便是血玉石！ 因为如果根据帝国古龙研究所过去公开的资料，它们最晚诞生于36亿年前，超过人类的祖星——占马星的年龄。 而最令人心驰神往的，亦是血玉石！ 因为上面所记载的，正是传说中的祖龙级呼吸法，一直传说是踏入神道的关键。 “怎么可能！” 管理员笑着摇摇头： “连血玉石到底是否真存在，我个人觉得都该打个问号！” 他一边继续给大家解释，一边带大家继续往里面走。 “虽然帝国古龙研究所的负责人很早以前说过，血玉石的确存在并被帝国成功搜集起来，只是都不幸在一次诡异的爆炸中莫名遗失，但那可是血玉石啊！比青玉石，比墨玉石，比纯太阳金属，都要坚硬，怎么可能会被炸毁？难道它们还会自己飞走不成？” “……” “还有，连那么多所谓关键报告都被一起烧毁，这未免就太奇怪了吧！所以我觉得那些老家伙根本就是在骗科研经费，压根就没找到过什么血玉石，血玉石和祖龙呼吸法恐怕不过是一个虚幻的神话传说。” 领完新的呼吸法和龙技，骑士团的团员们便紧跟着投入到忙碌紧张的学习训练中。 以前，猿人学生除周六日和节假日外，就没什么长假。到今天，连龙人学生也和他们一样，取消了每年额外的所有长假。 战争的阴云笼罩全国，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征召入伍。 而作为武科特招生，骑士团一般早上要学习简化后的文科知识，下午才要学习武科知识或进行身体上的锻炼，锻炼的方法真叫大家大开眼界。 比如，老师会让学生们进入一个大型的罐状容器，然后注满液体、盖上容器。接下来神奇的是，学生不仅能在特殊液体里自由呼吸，且运行呼吸法的效率还更高，足足提升了一倍。 再比如，学校还有一种特殊仪器，能发射不同的、特定频率的光波，交互照射体表，加速皮肤呼吸率的提升。 总之，大家的修炼速度都大幅提升，皆能感到实力在不断变强，每天过得辛苦却充实。 为了复仇，每个人都拼尽全力！ 且同样地，为了复仇，每个人也都在竭力忍耐！ 最近连续多天以来，每个骑士团团员每天都会遭遇到各种各样的恶意挑衅，乃至是肢体攻击，并愈演愈烈。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34忍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天，顾雷独自一人走在校园内，浑身寒气森森。旁人避之如蛇蝎，无人敢来挑衅。 尽管他隐藏了部分实力，但这学校里的猿人学子中，达到强骨境六阶的也就仅仅狗牙一人，连五阶的都屈指可数，又怎有普通学员敢随便出手。 至于贵族学子们，则自然不会屈尊降贵，不然到时万一冲突起来，赢了不光彩，大意输掉更是丢脸。 然而，骑士团的其他团员就没那么幸运了。 顾雷一边用精神力扫描路况，一边在大脑里观看从冲突地点传回的影像，心里的邪火越烧越旺。 原来，骑士团的团员大杯在骑单轮摩托去吃饭时被人故意撞倒，可对方却反污蔑是大杯故意撞他。那人不仅装作一瘸一拐地推搡大杯，还出言侮辱，甚至厚颜无耻地索要高达1万贾比的赔偿，可恶至极。 顾雷连忙让在附近的小石头带人前去支援，而对方也找来学生会的风纪管理部，并伙同周围同学一起污蔑骑士团的团员。 令顾雷感到异常火大的是，围观者竟众口一词地颠倒黑白，叫其他团员也恨得牙痒痒。 小石头赶忙提出要查监控，没想到，附近所有摄像头居然都无巧不巧地被什么人或物挡住，一个都没遗漏。 显而易见，这是一场精心预谋的陷害！ 顾雷无奈，只得命令大杯道歉，认罚赔钱，赔偿金由大家来凑。 万万想不到，对方竟仍不依不饶。 学生会居然以骑士团团员持续狡辩、不思悔改为由，把罚款金额一口提高到整整2万贾比，毫无商量余地。 顾雷闻之大怒，立马转向赶往现场。而其他团员亦皆感义愤填膺。 被污蔑的大杯更是无法接受，一个大男生差点就委屈得要掉眼泪。 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知道，他不过一个有妈生没爹管的平民孩子，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 顾雷怒上加急，忍不住通过心界大骂道： “哭什么哭，你还是不是男人？这钱又不用你出，你哭什么哭！” 他觉得大部分罚款主要由有家臣津贴的自己出，自己才该是最痛苦的那个。而他自己都没哭，手下的弟兄哭什么哭？这不是给他丢人现眼吗！ 大杯则在心里回道： “可是，大哥，我觉得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大家！” 顾雷一听，不禁鼻子又有点发酸。 “这关你什么事？明明就是对方恶意构陷！至于赔偿，都是兄弟，有啥好说的！而且这点钱对你大哥我来说算什么？分分钟给大家赚回来。你赶紧给我打住，否则别说是我兄弟，我丢不起这个人！” “是！” 大杯最终面容扭曲地强压住眼里翻滚的泪水，并低头尽力掩饰眼里密布的血丝与翻涌的杀意。其他骑士团的团员亦竭力保持克制。 最后，事情不免闹到女武神骑士团的直属长官——校长日耳曼侯爵那里，2万贾比实在不是开玩笑。 但因为监控被对方操纵，日耳曼侯爵也只能采纳了现场绝大多数学生的证言，也就是对方的说法，判定大杯负主要责任，连罚金都没降。 对方此次不仅处心积虑，更是来势汹汹，是真把自己人的腿打折了才来“碰瓷”的。 他们程序严密、手段狠辣，誓要给骑士团一个刻骨的教训。 最后，顾雷内心又是愤怒无比、又是警惕不已地将2万贾比的罚金一分不差地缴纳给学生会的风纪管理部副部长欧文。 欧文趾高气扬地收起云付款码，而顾雷内心其实痛到滴血。 2万贾比里有1万多的从他口袋里掏出来的！ 且这10000贾比他原另有重要用途，自己都舍不得花。 再之后，欧文还故意背着顾雷大声说道： “走，兄弟们，今天我女朋友生日，我请大家吃吨好的！” “好，谢谢欧文大哥！” “谢谢学长！” “学长好有男友力啊！” …… 学生会一方的大批人马得意洋洋地哗然离去，而骑士团的十几个人则在原地咬牙切齿。 大家或看着地板的、或眯着的眼睛里皆有掩饰不住的恨意。 真是欺人太甚！ 事情结束后，日耳曼侯爵特意把顾雷单独留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 “顾雷，我知道你们心里很不服气，或许对我也有几分恨意，可民主就是这样的。民主从来不是所有人的民主，而是多数人的民主。我希望你和其他团员都要学会少数服从多数。因为在全国范围来说，你们，乃至是我，都一样属于多数，总归是要受这貌似不公平的民主庇护的。” 顾雷一脸尊敬地鞠躬行礼道： “您和您的女儿都对我等有大恩，我等报答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您心怀怨恨！请您放心，我等一定会努力适应，好叫其他贵族学生能安心接纳我们。” 日耳曼侯爵不置可否地说道： “是嘛，那就好，你可以回去了。” “是！” 顾雷敬了个礼后便转身离开，而日耳曼侯爵则放下笔，看着合上的门露出复杂的眼神。 他相信顾雷的前半段话应是发自真心，但对顾雷的后半段话保持怀疑。 他掌兵多年、统兵有方、官至司令，像顾雷这样年轻有为的少年兵他见得多了。这样的人哪个不是心高气傲，哪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不过他亦无心生芥蒂。 那样的少年兵，他见得最多的时候是在一战。 如今再见，他心绪翻涌难平。 “国难将至，这群少年郎却还在为这些细枝末节而大动干戈，诶——，总统的暴行能够得到那么多人拥护，我们自己的确难辞其咎！” …… “这样他们觉得够了吗？” “怎么可能？大杯只是骑士团的一个普通成员，不够有代表性。” “还不够，可恶，他们非要见血才能满意吗！” “不一定是要见血，但需要一些有代表性的人遭殃，这样才能起到他们想要的震慑效果。” “什么样的人，我？” “你应该是安全的，你是骑士团的副团长，是骑士团的脸面，他们还不敢在女武神骑士团的脸上留下显眼的伤疤。” “哼，内脏等看不见的地方就行了？” “是！” “……，诶，那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就只有小石头、维塔利或狗牙了。” “估计是。” “……，小曼还没心软？” “应该快了。” “你估计他们还能封锁校园多久？” “也应该坚持不了几天。再持续下去必会招致总统派情报系统的窥视。而贵族内务委员会的特务们向来神通广大，还神出鬼没，他们现在大概也正提心吊胆呢！” “所以你的意见是我该接着忍？” “呵呵，我的意见，不是关键吧！” “哈哈，如果仅仅是忍，就算忍过这次风暴，他们迟早也会再次卷土重来！他们想看的并不是我们忍受痛苦的姿态，而是要我们被痛苦击垮，然后向他们跪地求饶，对不？” “……，对！” “……” “令你们痛苦不堪只是手段，要你们乖乖屈服，才是目的。换句话说……” “什么？” “即使是在卡缪拉，实际上，贵族也一直不是在领导国家，而是在统治国家。而他们现在这么做，其实并不是为了解气，而是为了巩固统治。” “……，好吧，反正，我们不能光忍，我们还得适度反击，不，是必须在他们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那种短短十天半月就会屈服的人，他们才会迫于外部压力知难而退。” “可你们行吗？不说别的地方，就你们宿舍楼外，你们知道附近有几个监控探头吗？” “……” “看，你们连宿舍附近有几个监控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说这些监控的详细位置。那么我保证，一旦你们反击，到时他们挑衅你们的画面没有一帧会被记录下来，但是，你们挥拳的画面，却绝对会细致到连一个眼神都不放过。” “……” “我说过，这是他们的校园，在这里他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别说这里的大部分学生，就是那片音乐教室外的听声喇叭花，他们想让它们朝东开，它们就不敢朝西开。” “……” “顾雷，三思而后行！在他们的统治下，除了屈服，你们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35忍无可忍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不，我觉得我们至少有一次反击的机会！那些贵族学生太傲，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不，他们虽傲，可面对紧迫的时间，必会更加谨小慎微。非我自夸，但理性是刻在我们龙人骨子里的东西。” “但他们的手下可不一定，他们既高傲又狂妄，把我们当成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人。且他们手下那么多，不可能每个都时刻谨小慎微。所以说不定会露出破绽。” “好吧，但是，就算偶尔让你赢一次又怎样？同样因为傲，那些贵族学生是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 “你该知道，越傲的人往往越有实力，若你成功反而才糟糕至极。那样，等下次卷土重来，他们绝对全力以对，会用远比此次残酷血腥的手段来打压报复你们，一雪前耻！” “……，大概吧，但我还是觉得我们有机会，有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就此息事宁人的机会。” “哦，怎么说？” “时代变了！” “这谁都知道。” “战争快来了，不只是内战，二战也快了，否则为何明明二战还没开始，大家就把前次星系大战称为一战？” “……” “所以，就算是国会派，你们今天其实也更看重武科生吧！我看了下学校今年的录取名单，发现虽不敢像总统派学校那样公然全招收武科生，但武科生的比例已比去年的12%大幅提高，接近40%。” “是，那又怎样？” “在这样的大环境压力下，我觉得我们如果能在武科上表现出压倒性的实力，部分贵族学生或会改变想法，愿意接纳我们。毕竟在如此动荡的危险环境下，相比忠心，下属的能力或许才更重要一些，更能让你们有安全感。” “……，嗯，不得不说，的确存在这样的可能。说来卡缪拉会走上物权公有制道路，也有一战生死压力的推动。类似地，说二战将推动阶级进一步融和，也不是什么荒谬的事情。” “是嘛，你这么说我就更有信心了。” “呵呵，顾雷，没想到你在这方面也这么有见识，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 “谢谢，你也是。” “呵呵，你在嘲笑我吗？” “不，我是说，你今天这个头饰和你很配，今天的你，真地很好看。” “哦，哦，是嘛？谢谢，哦，对了，他们更习惯舞文弄墨，而不是耍刀弄枪，恐怕你们想完全展示过人的武科实力也没什么机会。” “呵呵，西娅，这就得请你想想办法了！” “啊？好，好吧，你，你快松开手，我想办法就是了。” “嗯，那麻烦你了。” “嗯，我，我回去想啊，再见。” “再见。” …… 又一天，顾雷还在赶往图书馆的途中，心界就传来小石头的通讯请求。 “顾雷，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做好了。” “辛苦你了，虽然他们不一定会用和上次相同的手段，但我们还是得避免在相同的地方栽跟头。” “这倒是，可由于时间太紧，我只来得及做好7个，该给谁呢？你觉得接下来谁受攻击的可能性最大？” “当然是你、狗牙，还有维塔利。” “那我就自留一个，然后给狗牙和维塔利两个，剩下的呢？” 顾雷想了想，摇头道： “不，虽然你们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但反而一个不能给你们，赶紧全给其他人。” 这时，女武神骑士团所在的高一（137）班其实即将上课，顾雷是以眼睛疼痛的借口请假出来的。 里面原因有二，一当然是他有要事，二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必要去上课。 近几天，顾雷终于发现心界网络的真正便利所在，那就是，心界网络会持续在连通的灵魂间进行信息沟通。 如此会有什么好处呢？ 就拿学习来说，如果老师给一个接入心网的学生讲解一个知识，那另一个与心网连通的学生，就算他没一起听课乃至之前也没听过，也能搭顺风车似地、通过浅层信息的持续交流，知道这个知识的一点内容。 且即使只是最肤浅、最零星的一点内容，类似拼图，只要听老师讲解的心网连接者够多，那没听的连接者也能经心网东拼西凑，了解到这个知识的大部分乃至全部内容。 因此，不仅其他团员诧异于自己学习能力明显增强，理解更快、盲点更少，做为网络核心的顾雷更是惊觉，自己竟不用听课就能学会各课程的大部分内容。 是故，他便越来越坐不住，干脆请了个病假出来，去做一件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事情。 反正每个听课的团员都会无意识地把自己所学里面的一点点内容自动上传心界，点滴汇成涓流，和他去听课相差无几。 如今，他只要每天晚上回去再复习一两小时，就能获得比肩贵族学员苦学一天才能获得的知识量，格外便利。 在刚刚过去的文化课周考，他轻轻松松就拿到了班级第一和武科班年级第三，在猿人学生里名列前茅，甚至还有刻意压制的成分。 而小石头是班级的第二名，年级第四，班级的第三名是一名叫亚兰的女生。维塔利也多亏作为主星的流量倾斜，难得地位列中游。狗牙更是破天荒地及格了。在女生们的提议下，大家昨晚还特意给狗牙举办了一场庆功宴会。 很快，顾雷就来到校第一图书馆，进去查阅一些关于当地公司的资料。 是的，他是要去炒股，他的钱本来是要干这事的。 虽然大家现在最关心的事情是要如何报仇，可顾雷明里说着叫大家放心、一切自己会想办法，暗里最关心的却是二营的团员们。 一营是战斗组，只要被选进，哪怕残疾的团员也会由国家公费帮助，很早就进行过断肢再生手术，恢复了完整健康的身体。而二营支援组的队员们则没这好处。 在军方看来，要完成支援任务，战斗功能较弱但辅助功能较强的机械义肢显然比人类的原生生物肢体更合适。 他们甚至丧心病狂鼓动支援组没残疾的团员们也干脆把剩下的、健康的四肢或眼耳鼻全替换成机械义肢，乃至是各种未验证安全性的奇怪生化义肢内脏。 要不是顾雷极力劝阻，这事现恐已成现实。 并且，里面最大的矛盾实际上是，上面给伤员们安装的是更昂贵、更经久耐用、用太阳合金打造的高级义肢。 上面的大人物们对此自然毫无愧疚，反多少有点高高在上的施恩之意，但顾雷对他们真是恨到咬牙切齿。 “就算更贵更好用又怎样？这样的义肢佩戴久了必给佩戴者带来难以根除的严重后遗症，让其后半生痛苦缠身、生不如死！” 凡高级战斗义肢必会使用纯度比例不小的太阳合金，否则射心境的修炼者一扯就断。 可问题是，太阳合金会对接触到的低维物质自动进行高维化，即使是肉体。 而不同于单单与人体表有接触的武器，义肢与人体结合得更加紧密，就难免会对使用者的肉体进行深入高维化。 且又不同于用精神力对肉体进行的高维化，这种更深入的高维化，其恐怖的地方在于，它还更无法控制！ 用精神力进行的高维化解除了就是基本解除了，区区一点残留危害不大。 而用高维物质进行的高维化则不然，必有大量残留的高维化区域分散隐匿在体内各处，并偏偏会在事后无预防时忽地解除，放射出强大的高维辐射，从内部破坏肉体。严重者会当场重伤乃至死亡。 另外，更恐怖的是，在肉体内部爆发的高维辐射仍旧会对附近的身体组织进行高维化，后再次解除，接着再再高维化、再再解除，循环往复，伤害的范围和幅度都将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扩大和加深，直至伤者痛苦不堪地离世。 所以，时间拖得越久，支援组的团员们处境就越堪忧，就算没死在复仇中，后半生也很可能会过得极其坎坷、极其痛苦。 那是顾雷绝对无法接受的！ 想到高级义肢的危害，顾雷嘴角浮现出深深的不屑与愤怒，以及一丝隐隐的无奈。 “那些大人物们果然只把我们当成一种短期的消耗品！哼，这样的统治，谁爱服从谁去！”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筹集一大笔资金，帮助支援组的30多们残疾团员们尽快进行断肢重生手术，预计总额在136万贾比左右。 然显而易见，136万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至少不是他一个平民有能力在短时间内筹集到的。 他现在一个月的家臣薪资加上女武神骑士团的补贴，加起来也就在10500贾比左右，要凑够136万起码需要10年。 而他能想到的最有把握的方法，就是炒股。 这便是他在背上顶着重重压力的情况下，还要到图书馆来额外查阅大量资料的原因。 《杀手是怎样炼成的？》里面虽然有专门介绍一些通过股市来赚快钱的方法，可也需要结合各地的实际情况来操作。 …… “嗯，不行啊，这公司虽然现在股价低，可惜属于传统行业，股价低得很稳定，短时间内难有大涨。” …… “卧槽，这更不行，公司介绍里尽是空谈，有明显的虚假痕迹，财报也是一塌糊涂，呵呵，就这还能连续涨停，你们是来割韭菜的吧！额，要不要跟着割点？” …… “咦，这家看起来还不错，是搞人工智能的，属于朝阳产业，股价近期的涨势也不错，嗯……，诶，不行，这涨势还是太慢。” …… 最后，顾雷把目光集中到股价非常低且近几年都无太大波动的几只股票，看看有没有赚大钱的机会。 “嗯，就这几只吧……好吧，选好后资金也是个问题，现在就剩五六千了。可恶的欧文，劳资迟早要让你血债血偿……诶，算了，慢慢再想办法，一步步来吧！” 突然，一只叫光正影视的股票引起他的特别关注。 他小时候挺喜欢看一部家喻户晓的特摄片——《装甲骑士》，开头就有这个公司的标志，那时单纯的快乐和感动至今仍让他记忆犹新。 顾名思义，这是一家影视公司，过去主要是拍摄以英雄为主角的特摄片，《装甲骑士》就是该公司出品的一个热门系列，今天也开始涉足其它领域。 “奇怪，从数据可以看出，这家公司过去股价很高，管理水平也一直在线，旗下还刚刚收纳了几个比较知名的艺人支持扩张，怎么股价在这几年就忽地直线下跌呢？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感觉或有机遇，顾雷就专心钻研起该股票的股价走势图来。 哦，最近还有一个小的涨幅啊！诶，怎么又跌了？嗯，的确奇怪。 顾雷正凝神沉思，旁边就有人迟疑着开口道： “你莫不是要买这只股票吧？” 顾雷疑惑地转过头来，见是一个比较瘦弱矮小的男生。 而男生则头一缩，有点被他锐利的精神力吓到，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不好意思啊，不小心就听到你的自言自语，就，就，看，看了看，对，对不……” 顾雷笑着打断道： “你对这只股票有什么高见吗？” 精神力的细致入微，让他发现，眼前男生很难得地对他没有歹心，便立马虚心求教。 那男生纠结犹豫一阵，转头张望一眼，急急忙忙留下一句： “你自己去底区看看就知道了。” 后男生便不管不顾地赶紧跑开，一副很后悔的样子。 “底区？什么底区？” 顾雷大惑不解，正要叫住再问一下，可脑海中突然传来的图像令他刹那脸色大变。 他杀气纵横地说道： “你们这是找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36无需再忍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黄昏时分。 “欧文学长！” 校风管理部的副部长欧文带着女朋友娜塔莎和其他人正要走出学生会办公楼的大门，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喊他。 回身见是部里的另一名成员，他便问道： “有什么事？” 来人气嘘喘喘地跑过来说道： “部长让我转告您，此次还是换一种整治手段，免得那些人有预防。” 欧文当即皱起眉头，后又闪电般松开，装作无所谓地说道： “没必要嘛，部长多心了，一群满身泥巴味的乡下人，能有什么逆天办法破解咱们天衣无缝的监控网。” 来人有点着急地说道： “可这是米勒少爷再三交代的，请您一定要用新的手段，以防万一，听说那个顾雷颇有几分急智。” 但一听到顾雷的名字，欧文就忍不住眉头又是一皱。 顾雷这个小地方来的平民居然能成为家臣，而他不仅年长顾雷两岁、还是个精英，却至今仍未得任何一个贵族学子青睐，又怎能不叫他心里有刺。 料定传达者应该不敢告他黑状，他竟不耐烦地直接转身离开。 “诶，欧文学长？” “没事的，这群人挺不长记性的，现在还敢三三两两地单独行动，有什么好怕的？” 娜塔莎和其他人闻言，也都嬉皮笑脸地紧跟上去。 那人大急： “可米勒少爷……” 欧文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没什么可是的，就这样，大不了等真不行了再换一种手段！在我们的地盘里，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那人被吓了一点，诺诺点头，不敢多言。而欧文则自顾自地带着他的人一起离开。 他之所以如此放肆，一是相关布置都已就位、几个目标也都已入瓮，临时变更计划太麻烦，二是反正只要结果顺利就不会有人关心过程，三是不爽刚才米勒第五次拒绝他成为其家臣的请求。 狗急了还咬人呢！ 欧文愈发觉得心里邪火乱窜、急需发泄，眼里闪动着凶戾的扭曲光芒。 “走，一起去给那些土鳖点颜色瞧瞧！” 他一边迈开大步，一边握住腰间装饰着各种宝石的剑鞘，用拇指微微顶开的剑刃上放射出能让皮肤产生烧灼感的高维辐射。 “是，欧文部长！” “欧哥，你好帅，我好喜欢啊！” “走走，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学校的主人。” “哼，还敢对少爷和小姐们不敬，真忘了自己是哪根葱！” “对，明明就连给我们当下人都不够格！” “对，下人的下人的下人！” …… 一群人脸带嫉恨、百鬼夜行般地走出学生会办公楼。 没多久，天色稍稍黯淡了些，在赞巴鲁克第一贵族中学东区的36号食堂内，现场乱做一团。 “贱人，快给我道歉！” 一个身穿白色制服、黑色百褶裙的女生，正凶巴巴地揪着另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女生头发，要把她的脸按到桌上一张还未收拾的餐盘上。 这个施暴者正是欧文的女朋友娜塔莎。 而看着眼前恶心的残羹剩饭几乎要碰着自己鼻梁，身穿红衣黑裙的女生一边用手撑起身子，一边委屈地辩解道： “明明是你自己故意撞过来的。” 被施暴者则是骑士团支援组的一名团员——加柳夏，她虽性格柔弱，却的确不是马虎的女生，且可以说是非常细心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弄错，否则也当不了救护兵。 但对方根本就是蓄意挑衅！ 娜塔莎蛮不讲理地大叫连连： “狡辩，对学姐你居然还敢狡辩，你个不要脸的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她竟把双手都压在加柳夏的背部，跳起不断用力下压，非要把加柳夏还算姣好的脸蛋按到垃圾堆似的餐盘上。 围观者无分男女，居然纷纷大声叫好，无人在意被欺压者不过一介弱质女流，魔焰如炽。 结伴的骑士团两个女生都花容失色，就想上前阻拦，却被对方的几个女生联手拦住。 附近的骑士团男生赶来支援，亦同样被人群死死拦在外面。 僵持几秒，加柳夏见自己的头发已沾到污浊冒泡的汤汁，又是恶心、又是生气、又是着急，眼里登时就有泪水不停打转。 她在心里不停哀叫着： “完啦！完啦！完啦……” 渐渐地，她感到愈发得无力，双臂一次次无奈地弯下，身体越来越低，头发也越来越脏，内心愈发痛苦绝望。 但骑士团的男士们几次想冲进去，却都被对方连成一排又一排的男生肩并肩拦下。 内圈的围观者们眼珠通红地不断起哄： “用力！用力！用力！” “再加把劲，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野丫头！” “快，快，快碰到了，快碰到了！” “再一下！再一下就好！” …… 外圈的阻拦着们也洋洋得意，与有荣焉、恬不知耻。 从内圈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张狂，让大家越来越感到心焦。他们都好像隐隐听到加柳夏无助的哭声，不禁发狠了，更用力地冲撞起来。 尽管加柳夏不擅长战斗，可父母都是医生的她不仅包扎手艺好，医疗知识也非常丰富。在“铁卫1号”的时候，骑士团里许多人都受过她照顾，甚至被她救过性命。 大家说什么都不能让她今天在这么多面目丑恶的外人面前、在这么多同伴面前受辱！ 奈何对方阻拦的人实在太多。 在学生会的暗中号召下，围观助威的有数百人，参与阻拦的也有上百人。 而骑士团的男生目前只来得及过来十人。 男生们几番猛力冲撞无果，皆感火烧眉毛，就要失控动手，却被一人及时开口喝止： “住手！” 一声爆炸似的大喝骤然从食堂门口传来，数百人都不由同时捂住耳朵。 这是鳄嘴龙呼吸法配套的第一个龙技——轰天炮，练到较高水平后能直接震破弱者的耳膜。 整个食堂瞬间安静下来，一些金属餐盘过良久仍在犹自抖动不休。 作乱者们又惊又疑地循声望去，却好像只见到一双冒火的大眼。而听到熟悉声音的骑士们则目光一喜，见到救星一样地聚拢过去。 这个双眼冒火的大块头却不是顾雷，而是狗牙。 只见狗牙肌肉就像岩石一样鼓起，徐徐走进门来，一股仿佛来自史前巨兽的恐怖杀气扑面而来。 之前庆功会上给狗牙戴上蛋糕里配的王冠的，正是加柳夏。 一时间，作乱者无不胆寒，连内层围在加柳夏旁边的人都不敢胡乱出声。 可是，那个作为始作俑者的娜塔莎却瞪了狗牙数秒，咬咬牙，竟全力催动龙气，把发红的手掌高高，执意要把加柳夏一掌拍在一片狼藉的肮脏桌面上。 她的目标原就是眼前看起来肌大无脑的狗牙！ 实际上，监控可不单单能在事后发挥作用，骑士团众人的行踪一直被无处不在的监控时刻跟踪着。 而一发现骑士团有几个女生落单且同样落单的狗牙正好也离得不远，欧文转眼便心生毒计，要通过侮辱乃至殴打那几个女生来挑衅头脑看起来明显是最简单的狗牙，好找借口出手重创狗牙，抢在其他人前面给贵族学生们立下大功，踏上他日思夜想的家臣之路。 因此，本来就是娜塔莎故意放水，才让加柳夏能撑到狗牙到来的。 而如今狗牙既已入套，那她该做的自然是竭力出手，尽快逼狗牙动手，免得有其他头脑冷静的骑士团成员赶来坏他们好事。 “啊——” 手掌红光大盛，隐现龙爪之形，娜塔莎大叫着一掌重重拍下，竟好像是用上学生决不可在校内平常争执中使用的大威力龙技。 “嘭——” 一声骇人闷响，加柳夏直接吐出一口血来，将餐盘染上刺眼的鲜红之色。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37爆裂反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娜塔莎大叫着一掌重重拍下。 而受娜塔莎的彪悍刺激，围着的其他学生尽管依旧不敢开口，却也都默默地把身体挤得更紧一些。 接着，他们又忍不住用有点恼羞成怒的挑衅目光看向狗牙，看向所有张目欲狂的骑士团成员。 在以赞巴鲁克当地顶尖学子为主的这些学生们心中，就算骑士团的团员们都曾获得过钢铁意志勋章又如何？就算狗牙实力达到强骨境六阶又如何？就算顾雷是克林斯曼家族的家臣又如何？都只是一群没见识、没教养的乡下人，凭什么一来就骑在大家头上。 但令娜塔莎有些始料不及的是，前一秒看起来还心丧若死的加柳夏，这一秒却变得格外坚毅，总算在鼻子刚碰到汤水的瞬间勉强挺住，甚至徒然出现微弱的反抗迹象。 见狗牙只是瞪大凶眼没有动手，娜塔莎一急，忍不住冒险继续施展龙技——猛龙爪，连连拍掌，可同样徒劳无功，哪怕加柳夏的血已把整张餐盘染红。 她内心大急： 怎么回事？她刚刚明明好像都快放弃了呀！ 她又怎能知道，给身下女生撑下去信念的，仅仅是顾雷一声带着淡淡急切的关心： 再坚持一下，狗牙来了！ 娜塔莎看不见加柳夏朝下的脸庞这刻是如何坚定执着，她只能发狂一样地再次揪住加柳夏的头发，又打又骂。 “你个贱人，装什么装，快给我乖乖按下去！” 而看着娜塔莎着急愤怒的凶狠脸庞，看着一双双带着挑衅的偏执眼睛，听着一声声震动心弦的闷响，骑士团的团员们目眦欲裂，都用杀意凛然的请战眼神看向狗牙。 然而，虽狗牙也被气得红色制服快要被鼓起的肌肉胀暴，却还是强行克制住，通过心界在内心请示道： “大哥，我可以动手了吗？” 顾雷毫不犹豫地命令道： “还等什么，给劳资弄死她！” “喝——” 就像囤积了大量火药的弹药库被一次性引爆一样，狗牙立马发出宛如雷霆炸裂地大吼，全力加速狂奔。 衣服没几步便被爆发的炙热龙气烧光，带着满心的愤怒，带着已经积压多日的冲天杀气，狗牙就像一颗烧红的陨石一样猛冲过去。 “去死！” 阻拦者皆大惊： “不好，他真生气啦！” “快跑！” “让开，你们给我让开！” …… 面对一个即将进行高维进化的六阶高手，还是一个愤怒成狂的六阶高手，别说拦在狗牙正面的学生，就是远一点的学生也都心胆具裂，皆慌不择路地夺命闪避， 但哪来得及！ “嘭”的一声巨响，狗牙借强大惯性继续踏步前冲，两个大到堪比手球的拳头恍若双龙出海一般重重捶在人墙上，红光如风暴般闪耀而出。 落拳之处，附近十几人当即吐着血飞起，噼里啪啦地砸在很远地方的餐桌或地板上，翻滚着发出痛苦的呻吟，餐盘饭菜洒了一地。连稍远一点的数十学生都受波及，失衡倒了一大片，正互相咒骂着挣扎起身，继续逃跑。 这是鳄龙呼吸法配套的第二个龙技——狂波，威力不显、范围颇大。 娜塔莎只觉得眼前人墙就像被一阵红色恶风连根拔起一样轰然倒塌，后便见一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的高大恶汉徒然闯入眼帘，凶神恶煞似地一把抓住自己的头颅。 “不，不要，我男朋友是学生会的……” 她骇然色变，赶紧搬出男朋友的身份来，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狗牙提着脑袋甩起，用力砸在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 “去死！” “啊啊啊——” “砰”地一声巨响，娜塔莎脸被狗牙准确地狠狠按在另一张脏兮兮的餐盘里。 餐盘当即“咯吱”扭曲变形，餐桌下一秒直接炸裂开来，而娜塔莎则被犹不解气的狗牙远远扔出，又撞倒了一大片的桌椅，最后翻滚倒地，浑身污渍和血迹，一动不动。 要不是顾雷及时制止，她的脑袋都要被狗牙捏碎。 剩余的围观者们顿时大骇失声： “不好，出人命啦！” “不好啦，杀人了呀！” “快跑，杀人啦！杀人啦！” …… 原只算看热闹的学生们皆作鸟兽散，而骑士团的团员们则连忙冲过来扶起惊魂未定、泪眼朦胧的加柳夏。 女生们赶紧心疼地帮她擦干头发上的脏东西，温柔地替她擦去眼角泪痕，并看看伤得重不重。 发觉加柳夏没什么大碍后，大家也没急着离开，排成一排整齐地负手站在狗牙身后，等待着其他不速之客的到来。 不一秒，一个看起来仪表堂堂的高大学生就急急忙忙地率众走进桌椅和学生东倒西歪的混乱食堂。 不用说，领头者肯定是欧文。 “是谁，是谁在这里聚众行凶！” 欧文怒气冲冲、一马当先地走到狗牙身前，未等站定就指着狗牙的鼻子破口大骂： “狗东西，你为什么无端殴打娜塔莎？她可是你的学姐！你们女武神骑士团难道都是这样不知礼数的杂种吗？信不信我把你们这群暴徒都抓起来，移交给警察局，关进监狱。” 欧文看起来十分愤怒，异常鼓起的肌肉将他身板撑得不差狗牙多少，眼里血丝密布。 女朋友毛遂自荐要作诱饵的时候，他本来就有点不舍，只是想到娜塔莎虽难免受伤、可受得伤越重功劳也越大，才勉强答应下来。 不想，狗牙竟就在自己眼前对自己的女朋友下如此重手，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学生会干部放在眼里。 而狗牙听到他一上来就不出意外地给自己扣上这么个大帽子，也不恼，只不咸不淡地撂下一句： “放心，她没死！” 然后，狗牙就双手抱胸，闭起眼来，一副不屑与他交谈的模样。 欧文万分愤怒，口沫横飞地大吼道： “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怎么敢对我这么无礼？又怎么敢对学姐和其他学长学姐下那么重的手？你眼里还没有学长和学姐！你懂不懂校规！讲不讲法纪！知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狗牙依旧闭目不答，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欧文登时怒极，见狗牙还不睁眼，眼里顿时有狡猾的凶光大作，居然“唰”地一声拔剑就砍，紧闭着嘴，没一点警示。 一道金光匹练似地对着狗牙当头砍下，那是一把用高纯度太阳合金打造的长剑，剑风混合着高维辐射，端得凛冽无比。 虽狗牙确比他强一阶，但他丝毫不害怕狗牙，选中狗牙时就已经做好了必要出剑重伤狗牙的狠辣准备。 他的长剑大有玄异，可不止区区锋利坚硬而已。 瞬间，看着狗牙依旧紧闭着的双眼被耀眼的金光印亮，不知者皆下意识地大声惊呼起来。 但欧文的嘴角还来不及扬起，狗牙就大喝一声，“啪”地一下闭眼准确夹住长剑，让欧文的长剑定在自己左肩上方数厘米处不得寸进，亦不得寸退。 并且，长剑闪亮的剑身上竟隐隐出现凹陷进去的痕迹，令欧文又惊又怒。 怎么回事，他眼睛都没睁开，且这力气也太大过头了吧！ 不过，欧文迅速稳定心神，有些兴奋和恶毒地对身后的其他学生会成员命令道： “都给我动手！” “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38真相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时，食堂内的女武神骑士团团员仍不足20人，而学生会一方则有七八十人，个个皆摩拳擦掌。 他们大多是高年级的同学，境界本就不差骑士团的团员多少，加上人多势众，更是耀武扬威，纷纷“乒乒乓乓”地穿戴好手甲，凶相毕露。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学生会是真要动手了。那煞气恍若实质，比他们平时蛮横霸道得多。 但战斗经验更加丰富的骑士团团员们，却反都负着双手，纹丝不动，皆无知无觉似地在狗牙身后站成一排。连狗牙也保持着双手夹剑的姿态，呆然不动，两眼毫无情绪起伏。 而欧文尽管察觉有异，但想到学生会会长阿尼西娅小姐许下的诱人奖励，还是准备悍然动手，尽快把功劳揽入自己怀中。 他饱含期望地想到： 这次过后，我说不定就能成为某个贵族的家臣了。 强忍内心激动，欧文装模作样地大声宣扬道： “诸位，今天我学生会风纪管理部巡查至此，惊讶地发现高一（137）班的学生竟目无道德、秩序、法纪，公然群殴学长学姐，且被发现后，更是妄图暴力抗法，心痛无奈之余、万不得已之下，我等只能以暴制暴，望各位到时在校长面前替我等作证，共同建设属于大家的和谐校园。” 围观的其他学生闻言，自然都大声叫好，表示愿意作证，并用期待血腥的恶意目光注视着人群中间那些面无表情的众骑士团成员。 然后，欧文也不愿意多等，紧跟着命令道： “大家动手，生死不论！” 学生会的成员们暴虐地应道： “是！”…… 一场混战眼看着就要爆发。 但这时。 “住手！” 食堂门口又是传来一声大喝，却比狗牙那声要温和得多，一个带着眼睛的斯文男生走了进来，正是看够拙劣表演的小石头。 “狗牙，你先放下学长的剑。还有，欧文学长，不知我骑士团的团员们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劳您如此兴师动众？请您和我说一下，我好报告给我们的团长伊曼小姐，她还在等我回话呢！” 欧文眉头皱了皱，看了看又负起手、仰起头、空门大开的狗牙，眼珠子转了转，终究还是收回长剑，头也不回地冷冷说道： “你们骑士团的这些团员不仅不懂礼貌，汤水溅到娜塔莎学姐也不知道歉，居然还反把好心教育你们几句的娜塔莎学姐暴打一顿，甚至用了龙技。” 欧文话未落，再次越围越多的拥挤人群中就传来接二连三的附和之声。 “对，是样的！” “对，我可以作证，娜塔莎学姐明明是好心要教导他们，他们却不知好歹！” “没错，我也可以作证，娜塔莎学姐一直好言好语，是他们先暴起伤人的。” “对，我也作证！他们太野蛮了。” “哼，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也作证。” “维护校园秩序、人人有责，我作证。” “我作证！” “我作证！”…… 有欧文和学生会的人撑腰，那些本都逃到食堂门口的学生，此刻又都状着胆子回来了。他们皆发疯似地对骑士团的团员们大泼脏水，话越说越毒。 骑士团的团员们都目光冰冷如霜，三个女生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也相继握紧拳头。 真要打架乃至分生死的话，他们可不怕，连还有伤的加柳夏都是一脸的绝然： 大不了是个死，我决不能给大家拖后腿！ 可小石头依旧不疾不徐，镇定地来到狗牙身边，扶了扶眼睛，平静地说道： “哦，是这样嘛？不过口说无凭，我要替伊曼小姐看看监控。” 欧文状若似不在意地平静道： “哦，监控啊？好，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最重要的是让伊曼小姐看清你们下作的为人，我们就翻一翻吧！” 欧文身边立马走出一人，拿出一个平板计算机，装模作样地调出一个个监控画面，假情假意地、颇为热心地，一一指给小石头看。 结果，不用想，这个食堂里所有能还原事情经过的监控，在事发时都被人恶意挡住。 有人正好抓着一个气球经过，有人拿着拖把假装在清洁镜头，有监控干脆就被拔掉了电源……更有人站在另一人的肩膀上，明目张胆地贴着镜头做鬼脸。 随着带着嘲讽意味的类似画面不断出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讥讽的哄笑，周围尽是一双双狠毒的眼睛。 而欧文则状若无奈的摊手说道： “呀，这么不巧，那就没办法啦！这样我们学生会就只能根据大家的证言，以少数服从多数为指导，来还原事情真相，充分尊重学生们的民主，相信伊曼小姐也一定能理解的！” 说完，欧文再压抑不住内心凶狠，一把揪住小石头的衣领，露出恶鬼本相地嘶吼道： “这样的程序连校长都不会有意见，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回别以为光处罚就完事了，你后面这十几个杂碎都得乖乖地给我滚回山沟沟去。” “对，滚回去！” “快滚！快滚！” “滚，满身泥巴味的家伙们！” …… 围观者们也开始跟着恶言恶语地群起攻击，小石头却毫不介意，只是淡淡地重复道： “我说过，我要先看监控！” 欧文以为他是想拖延时间，就义正言辞地大喝道： “没有其他监控，硬要说的话，在场的每个人都是监控，他们每个监控都看见，真相就是你们骑士团的人恩将仇报、恶意伤人！难道这么多监控，这么多人，都是在撒谎不成？是不是啊，大家！”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轰然声援： “对，欧文学长说得对，我们没有撒谎！” “是，他们关系好才会互相开脱，可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人人都关系好，怎么可能人人都说一个同样的谎！” “对，还娜塔莎学姐一个公道！” …… “对，还学姐一个公道，学长你看，学姐都被他们打成这样啦！” 学生们很快就把满脸是血的娜塔莎送到欧文一侧，她不仅鼻梁歪了，整个脸都严重变形，正对欧文投来含泪的愤恨委屈目光。 欧文的表情愈发愤怒狰狞。 他猛地用双手提着小石头衣领揪起他，声色俱厉地大声呵斥道：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看我待会怎么教训你们？一群垃圾一样的狗东西！” 笼罩周围人群的嫉恨之毒火跟着喧嚣直上，当地的学生们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诅咒，直如群魔乱舞。 “开除——” “开除，统统开除！” “对，统统开除——” …… “开除”、“开除”、“开除”…… 连娜塔莎也用余痛难消的怨毒眼睛死死盯着把她脸打烂的狗牙，仿佛在无声叫嚣着： “敢打老娘，你死定啦！你死定啦！你死定啦……” 但是，小石头依旧显得不慌不忙。 他再次试图掰开欧文的手，无果后竟双腿齐蹬，直接把欧文踹开。 接着，不等围观者回过神来，也不等欧文又一次愤而拔剑，小石头就直起腰走到加柳夏身前。而加柳夏也已经解下胸前的一颗金色纽扣递给他。 小石头一把抓过，握紧捏碎，送到欧文身前，异常冷酷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是看你们的监控啦？” 欧文登时眼皮一跳，眼中的怒火不受控制地瞬间熄灭。 只见在小石头张开的手掌上，在那化为粉末的衣扣碎片中，赫然躺着一个带镜头的黑色器物。 片刻间，形势就完全翻转过来，倒吸冷气之声不绝于耳。周围转眼鸦雀无声。外人皆不愿置信。 围观者们都僵硬地瞪大眼睛，欧文艰难咽了口唾沫，娜塔莎目光狂曳、满脸惊恐、脸上没血的地方惨白到吓人，而骑士团的众人则再不掩饰，都一脸讥讽、目光冰冷。 欧文再次强行咽下一口唾沫，皮笑、肉难笑，略为颤抖地说道： “这，这，这不会……” 小石头重重冷哼一声，直接用自己的通讯器调出了骑士团的监控画面。 从监控录像中可以清楚看出，正是娜塔莎自己故意撞向加柳夏的。加柳夏有一个明显的闪躲动作。反之，娜塔莎则明显有一个故意把自己往加柳夏溅出的汤汁上凑的动作。 小石头把该视频片段旋转着给四周的人不断展示，后一手拿着通讯器一手拍着桌子，震天响地大声喝问道： “视频这么清晰，证据这么确凿，明明是你们的狗学姐故意撞人挑衅，还公然污蔑欺凌我们的加柳夏，你们却沆瀣一气，一起污蔑加柳夏，污蔑获得过议长亲自授勋的女武神骑士团，你们到底是何居心？我看，你们都是总统派派来的间谍吧！” 不就是扣大帽子吗？谁不会啊！ 小石头罕见地暴怒起来，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环视周围，怒气冲冲地大骂道： “你们难道都瞎了吗！是不是啊！是不是啊！还是聋了呀？回我话呀！快回我话呀！刚才的力气都去哪了啊！” 一接触到小石头凶兽一样的眼神，对视者皆慌忙低头，无人敢应。 接着，小石头反过来一把揪住欧文的衣领，拉得他不得不低下头来，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寒气逼人地说道： “这下，我倒要看看，谁，才是该被开除的那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的女朋友刚才用的是猛龙爪吧！欧文学长——” 这下，连一般的围观者都不由感到浑身微微发抖，欧文更是浑身发软。 至于他的身边的女朋友娜塔莎，则两眼一翻，直接昏倒过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39激化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开除”、“开除”、“开除”…… 星空下，一阵阵铿锵整齐的声浪从36号食堂内传出，此次却是出自女武神骑士团众团员之口。 他们目光锋锐、声音有力，务必要给所有妄图伤害骑士团的人以强大威慑。 而围观者们多心生怯意，不少人已狼狈逃离。 唯有学生会的成员们表情尴尬，一时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欧文更是脸色煞白，冷汗越流越多。 没办法，铁证如山！ 他知道，这回，恐怕不仅他的女朋友娜塔莎会被开除，连他自己，也基本是玩完啦！ 欧文的脑海里不由地闪过两张脸，一张淡然温和、一张冷漠无情，且都是风纪管理部部长——米勒的脸。 他不由浑身愈抖愈厉害，四肢愈来愈疲软无力。 那两张脸正在他的脑海里快速交替变换，其中冷脸闪现的速度越来越快、频率越来越高。 最后，冷汗终于浸湿欧文全身，而他脑中画面亦终于定格在米勒的冷脸上，那英俊的脸庞分外冷酷。 他仿佛看见米勒的正看死人一样地朝自己徐徐问道： 欧文，你为什么不听话，你难道也不懂规矩吗？ 欧文当即瘫倒在地，眼白也止不住地往上翻，就要失去意识。 他后面两个学生会成员连忙上前扶起他，而小石头则趁热打铁地凑过去，反揪住欧文的衣领，不停地重复喝问道： “欧文学长，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你难道还要包庇你的女朋友不成？欧文学长，现在该怎么办？你说呀！你说呀！……” 今晚的小石头异常生气，气势异常逼人，扶着欧文的两个人被吓得差点就想扔下欧文跑路。 谁都最好别惹老实人生气！ 而欧文的眼珠倒是被骂得翻了回来，总算回复一些镇定，只是表情仍相当僵硬。 只听欧文哭一样地、求饶似地反问道： “你们既然有这样的东西自证清白，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那样，那样大家也不用，也不用，闹得，闹得如此不愉快呀！大家，大家怎么也都是同学啊！” 小石头冷哼一声，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嘲讽道： “现在你们倒想起大家是同学啦！你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哪去了？” 小石头松开欧文的衣领，退几步，转身漠然以对。 他当然不会告诉欧文，这闹剧其实不是骑士团破局反制的过程，而由始至终都是顾雷给欧文这样急于抢功的人设下的圈套。 其实，一察觉对方有能操纵监控的优势，顾雷就请小石头尽快制作出隐藏摄像头，以备不时之需。 而小石头因为时间有限，在贵族学生们的攻势临近结束前，只制作出了7个衣扣型的小型摄像头。 至于该如何分配摄像头，顾雷根本就没费太多心思猜测，而是直接把摄像头全给了七个女生，接着把这七个女生分散派出去，并令狗牙按他制定的路线独自在那七个女生附近徘徊，时而接近时而远离，就像巧合一样。 由于狗牙、小石头、维塔利等人境界较高，顾雷断定对方应不会直接攻击这三人。他们最可能使用的手段应是通过攻击这三人附近较弱的其他团员，来挑衅勾引三人中的任一人动怒犯错，再迅若雷霆地群起攻之，把事情办成连侯爵也没办法庇护的铁案。 因此，顾雷便把他们想攻击的人，有什么比貌似柔弱的女生看起来更好欺负的呢？和准备用来攻击的跳板，凑到一起，再埋好地地雷。 他甚至不用把这些要素亲自送到贵族学生们的鹰犬眼前，他相信这些眼光敏锐、嗅觉敏感的鹰犬们自己有能力找到这些凑好的要素，无论是通过监控还是别的什么手段。 接着，他认为，在所剩无多的时间与急切的功利心催化下，大概率有一两条傻鱼将不假思索地咬钩，并把钩子里隐藏的地雷一起大口吞下。 这不，眼前就是这样一条大傻鱼！ 小石头不屑地斜眼冷笑一声，示意自己人安静。骑士团的其他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停止呼喊。 被围在中间的数十名学生会成员与外围仍在的上百名围观学生都被一片充满压迫感的宁静所笼罩，再不敢把女武神骑士团的成员们看成不懂利用各种明暗规则的乡下人而肆意欺凌。 而看到恐惧的情绪在人群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传播开来，小石头牢记顾雷“见好就收”的指示，淡淡说道： “欧文学长，包庇她会有什么后果，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希望您秉公处置，给我们骑士团，关键是给伊曼小姐和日耳曼侯爵一个说得过去的交待。” 说完，小石头就带着骑士团的一众团员们，欲要转身离去。 突然，他又记起顾雷下一句“走慢点”的指示，悄然放慢了脚步。 同时，一直在幕后关注事态进展的贵族学生们，也正如顾雷所想地，早已召开了紧急会议。 …… “诶，该死的欧文！” “是啊，这傻子把一切都搞砸了！” “对不起，大家，都是我的错。我本想再打磨打磨欧文，不想打磨过头了！诶，对不起，大家！对不起，阿尼西娅会长！” “没事，不过，你们觉得谁才他们这个反制计划，不，应该是反陷阱的幕后设计者？这反陷阱应是临时起意，却准备周密、出手狠辣，设计者实非等闲！最重要的是，这种运筹帷幄、主动出击的心态，看起来可不像一个仆人该有的。” “对，真是够毒辣的！区区同学间的小矛盾，竟被他们推波助澜地发展成这样沸沸扬扬的大丑闻，非要把娜塔莎逐出校园不可，简直其心可诛。这当然必不是善良美丽的伊曼小姐所为。” “会不会是纳斯塔西娅？我有时候觉得她就像条毒蛇！” “西娅？不，我看不是，她好不容易才重新获得大家的接纳，必会更爱惜羽毛，绝不会轻易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对，她已经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来证明奥尔加家族荣光未泯，大家切不可再死揪着其家族的过去不放，那样迟早会把她逼到我们的对立面去。” “那如此说来，就没别的可能了！” “是，那个心思狠毒的设计者，估计就是他了。” “什么估计，肯定是他，呵呵，真是一条剧毒的眼镜王蛇！” “对，就是他，从他在‘铁卫1号’的经历就可以看出他毒辣且毫无顾忌的作风！大家务必要小心。” “哼，真是个包藏祸心的贱民，居然敢踏足仆人绝不可踏足的领域。” 最后，阿尼西娅用森然悦耳的声音下结论道： “嗯，看来，那个必须要被打断狗腿、拔掉狗牙、挖出狗眼的恶仆，该是顾雷无误！” “同意！” “同意！” “同意！”……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40纠缠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可惜，要废掉这恶犬，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诶，还能怎么办，至少得再等几个月吧！而且我估计，几个月后的那次机会，将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我觉得也是，虽然只把校园封闭不到半月，但贵族内务委员会的人一定已嗅到风声，所以下次他们必会更迅速地做出反应。到时，那不仅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而且能封闭校园的时间，也将大幅缩短，恐怕只有两三天。” “哼，可恶的贵族内务委员会，还有把他们引进来的何铭，也一样可恶，都罪该万死！” “对，因此，下次说什么都必须除掉顾雷，震慑一切隐藏叛逆之心的人，让他们完全不敢妄动，否则一定会出现下一个何铭！” “对，下次时间更短，我们更需全力以赴，或许还得提前和伊曼、纳斯塔西娅沟通，争取她们的支持。” “我也觉得可行，她们怎么也是贵族，也应该晓得什么才是大义，纳斯塔西娅更是应该对与顾雷这个贱民平起平坐憋着很大的气，绝对可以利用！” “同意！” “同意！” “同意！”…… “好，那就这样吧！大家都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并好好思考下次该怎么收拾那个叫顾雷的恶仆，让他痛入骨髓、战战兢兢，万不可任其再肆意损害我等的威严。下次，为了维护秩序以及我等身为龙人之荣誉，哪怕叫恶奴血溅三尺，亦在所不惜！” “是，会长！”…… “等等，真就这么算了啊？” “米勒，你还有什么别的想说？” “会长，我觉得，即使这次行动现在好像功亏一篑，我们也没必要马上就彻底放弃。至少……” “至少什么？” “至少，我们还可以重重挫一挫他们的锐气，给我们挽回一些脸面。” “此话怎讲？” …… 这边，小石头正要带着其他团员走出食堂的大门。 他身后，仍虚弱得站都站不住的欧文，却在接到一个通讯后，一下挺直身姿。 只见欧文先是再次开始浑身冒冷汗，越流越多，几乎要脱水，后猛一下止住，两眼大亮，放射出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时的夺目光芒。 接着，欧文连连点头，表情越来越狰狞。 对面一挂断通讯，欧文就凶恶地龇了龇牙，对着骑士团众人的背影大叫道： “你们给我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 骑士团的众人皆一愣，都警惕地回过身来，小石头眉头微皱地问道： “欧文学长还有什么吩咐？” 欧文冷哼一声，挺了挺胸，举目四望，努力回复往日的威严，后仰首大声宣布道： “各位，请别急离开，我将向大家宣布学生会关于此次事件的判决。由于娜塔莎故意污蔑高一（137）班的加柳夏同学，借机欺凌低年级的同学，造成极恶劣影响，经学生会各龙人干部一致同意，即日起开除娜塔莎的学籍，以儆效尤。” 其言振振，令观者无不大哗，连女武神骑士团的团员们都感到有点惊讶。 “不会吧？是不是真的呀！这也太快了吧！” “是啊，怎么这么快？” “而且也太重了点吧！娜塔莎怎么也是，也是……” “诶，看来少爷小姐们是真生气啦！” “嘘——” …… 周围议论纷纷，而好不容易被人唤醒的娜塔莎则直接再度昏了过去，满脸灰败、生无可恋。 欧文见此，表情愈发痛苦、愈发狰狞，额头上的青筋亦更加暴起，正一跳一跳的。 小石头犹豫着开口道： “哦，是嘛，那就谢谢欧文学长为加柳夏主持公道！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小石头说完又要转身，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却被欧文再次恶声叫住： “站住，我说你们能走了吗？” 回头眼见欧文凶光毕露，小石头转身也是冷言回道： “你还要怎样？” 只听欧文咬牙切齿地指着他们说道： “娜塔莎污蔑加害你们是她不对，她也已经受到应有的惩处，但她毕竟是一个女生，你们拦下她就得了，怎么可以对她下那么重的手！” 小石头淡淡说道： “我们会付医药费的。” 不想，欧文不依不饶，接着大声斥责道： “付点医药费就够了吗？说几句客套话就行了吗？大家都是同学，有争斗难免，但同学间的争斗更多是一种磨砺，是一种出社会前的训练，是合作的另一种体现，你们怎能像刚才那般残忍无情、不留余地！” “……” “别以为有点悲惨的过往就可以用来博同情，不断挑战大家的底线。谁家没点难处，别给脸不要脸。作为娜塔莎的男朋友，作为学生会风纪管理部的部长，作为赞巴鲁克第一贵族中学的一员，我必须要教会你们什么是必要的礼数，懂得该守的规矩！” 欧文巧舌如簧、大义凛然、掷地有声，着实引得不少围观者共鸣。本来心有余悸的当地学生们只觉得又都脑袋一热，又皆替娜塔莎感到愤愤不平。 “对，欧文学长说得对，他们太过分了！” “是啊，学姐怎么也是一个女生，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地对待她？” “对，太残忍了！不仅暴打她，还害得她被开除学籍。学姐真是太可怜了！” “他们以为谁都是他们啊！都能走后门？要考上一中很不容易的。” “是啊，一中可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就算成绩够好也要花很多钱的。” “诶，过分、残忍，可恶！” “对，可恶！可恶至极！” …… 骑士团的众人则只听得心里邪火直冒。 什么叫过分？什么叫残忍？什么叫可怜？到底一开始谁才更过分、更残忍？谁才更可怜？ 且最令他们无法接受的是，欧文居然把他们所经历过的苦难说成是用来博取同情和利益的工具。 这不仅是在大家的伤口上撒盐，更是玷污大家感情、灵魂，侮辱他们的复仇之心！ 而围观的学生们则不管不顾，继续火上浇油。 “对，不能就这么完了！” “欧文学长，给他们一个教训！” “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规矩！” “给他们一个教训！” …… “教训！” “教训！” “教训！”…… 青少年的确是最容易受鼓动的，的确最容易被一些虚妄的概念所迷惑，变得无私无畏，且无知得可怕。 看着又嚣张蛮横起来的当地学生们，骑士团的团员们皆感到不可理喻，不禁都杀气四射。 “你们……” 骑士团里脾气最不好的女生——亚兰马上一撸袖子，终于忍受不住露出合金铁臂，就要上去用铁拳理论，却被小石头伸手拦下。 “别管他们，我们走！” 而欧文见女武神骑士团的大家还不够生气，连忙翻出一张肮脏的手帕，把手帕用力甩到狗牙脸上，傲慢地拔剑道： “我要和他决斗！我，和我的人，要和你们一对一地来一次公平的决斗！”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41决斗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脏兮兮的手帕“啪”地一下拍在脸上，狗牙一愣，虎目一瞪，赤裸且布满伤疤的上半身登时膨胀起来，就要暴起，但被小石头死死抱住。 “停，停，你忘了顾雷怎么和你说的吗？他命令你一切都听我安排。” 狗牙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小石头松开手，皱着眉头对隐隐要失去控制的余人命令道： “快，都跟我走。” 骑士团众人的眼中皆有凶光摇曳，但最后还是听令地无奈转身。 欧文大急，赶紧继续挑衅道： “怎么，怕了？怕了你们当然可以拒绝，我是不会介意的。谁叫你们都是胆小鬼呢！我怎么会跟一群胆小鬼计较。” 欧文无所谓地摊开手。而围观的学生们绝大多数都是精英出生，皆心领神会地群起发出嘲讽之声： “嘿嘿，胆小鬼！” “哈哈，怕了吗，你们这些孬种！” “对，怕了就给劳资滚回你们的乡沟沟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滚，快滚，一中不要胆小鬼！” …… 不堪入耳的辱骂从身后源源不断地传来，骑士团的众人都被气得浑身发抖。 而小石头正要厉声命令大家加快脚步，顾雷却通过心界，用兴奋不已的声音赶紧叫住他： “小石头，给我接下他们的挑战！” 小石头一愣，有些疑惑，但还是比较干脆地点了头。他忽地伸手拦下后面的人，转身咳嗽一下，故作豪迈地大声回道： “好，你的挑战我们应下了。你们自己选出三个人、我们也出三个人，大家有多大的仇怨都一次性解决，省得以后没完没了。” 食堂里里的哄笑之声戛然而止。 欧文眼中的着急和绝望刹那转变为一种绝处逢生的狂喜，可此次他却再不敢擅做主张。 等无线耳机里传来学生会长阿尼西娅的进一步命令后，他才目光嘲讽中夹带着残忍和嗜血地应道： “好，那就让我们几个学长好好教教你们，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围观者轰然叫好，骑士团的成员们则挺直腰杆，自信以对。 两拨人马在数百围观学生的簇拥下一起走出食堂，一同前往竞技场。 而这时，顾雷才想起该向伊曼请示一下。 他假装自己还没答应下来地向伊曼说明因果，并强烈主张要狠狠回击对方。 伊曼起初听到对方又用下作手段陷害团里的女生，也感到非常生气。纳斯塔西娅说得没错，她早就心软了。 可后面一听顾雷力主应战，她又不免感到犹豫不定，只得迟疑道： “顾雷，虽然你们在平均境界上占有一定优势，但在化焰境往下，装备的好坏才是胜负关键，毕竟太阳金属是高维物质，是凌驾于整个低维时空的‘神之金属’，用太阳合金打造的高维武器防具不仅攻击力防御力惊人，还有堪比鬼神之威的各种特殊能力，而对方派出的人必然拥有强大远超你们想象的高维武器。” 说到最后，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按理说，作为骑士团的团长，她至少该借一些高维武器给为骑士团而战的骑士们使用。 奈何，克林斯曼家族近来连遭大难，情况实际上比奥尔加家族好不了太多，一时真没办法筹集到足够的武器防具。 对此，顾雷也不便明言自己为何会那么自信，只能信誓旦旦地一再保证道： “伊曼小姐，请您务必放心，我们都是从血海里杀出来的，战斗经验远胜那些家养的菜鸡，绝对不会让您丢脸的！” 伊曼听他一再保证，终于勉强答应下来。 “行，那就辛苦你们一下。为了女武神骑士团的荣誉奋勇作战，请汝等奋勇作战！” “是，现在就请您和我们一起去竞技场观战吧！” “好，我们走。” 等伊曼带着顾雷、纳斯塔西娅和余人走出门，天早黑了下来。 大家站在独轮车上，排成三列，一路直奔竞技场。 很快，璀璨无比的星空下，一座被灯光点亮的环形竞技场映入眼帘，高涨的气氛正像火焰一样，从露天的圆顶中升腾起来，热气逼人。 这里正是众人当初参加欢迎典礼的地方，也是双方矛盾起始的地方。 一走进竞技场，大家便被铺天盖地的欢呼声所淹没，双耳一片哗然，都多少有点不适应。 众人正愣神间，一学生风度翩翩地迎面走来，对着伊曼和纳斯塔西娅躬身行礼，柔声说道： “伊曼小姐，纳斯塔西娅小姐，我是阿尼西娅小姐的家臣贝东，我家小姐知道二位必来观战，已在贵宾室内留好座位，请二位务必赏脸光临。” 伊曼和纳斯塔西娅对视一眼，点头应下。 “那就请你带路吧！” “是，请跟我来！” 而顾雷正要带大家去团员们给占下的座位，却也被贝东叫下。 贝东眼里隐隐不喜地问道： “顾雷先生这是要去哪？” 顾雷眉头微皱，有点不理解，指着其他成员回道： “我要和他们……” 那人叹息似地直接打断道： “做为家臣，您难道不该时时刻刻守卫在家主身边，分分钟钟勤劳伺候吗？” 顾雷怔了怔，不等伊曼替自己辩解，就坦然笑道： “您说得对，作为家臣，我的确有不称职的地方。” 然后他对着伊曼躬身致歉： “伊曼小姐，对不起，给您丢脸了。” 伊曼斟酌一下，摇头道： “没有，你赶紧安排一下。” 接着等顾雷安排好余人，三人便随同阿尼西娅的家臣一同来到专供贵族使用的贵宾室。 阿尼西娅小姐盛装接待，提起红裙的两角起身行礼，姿态优雅、礼仪完美，而伊曼和纳斯塔西娅因为仍穿着百褶裙，便和顾雷一样仅仅躬身回礼。 三个贵族小姐在并排坐在正对着擂台的三个位置上，阿尼西娅坐中间的主位，而伊曼和纳斯塔西娅则一左一右。 至于顾雷，自然就只有站到伊曼侧后方的份。 三人前方的地板和墙壁立时一亮变成透明，并兼具屏幕的功能，浮现出好几个小的视频窗口。 且里面的人虽能够看清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和中间的方形高台，连某一人有几根头发都数得出，但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况。 顾雷内心不由有些吃惊，可其他侍者都不慌不忙地端上五颜六色的水果和透明闪亮的美酒，显是见得多了。 三个大小姐优雅地交谈起来，言笑晏晏，倒是颇为赏心悦目。 但尽管金发碧眼的阿尼西娅美貌不逊纳斯塔西娅，堪比伊曼，并在高贵中透出比纳斯塔西娅更柔和的气息，偏偏顾雷就是感觉她偶尔扫过自己的余光比针还锐利。 果然，等小石头和对方的一个学生一起走上擂台后，阿尼西娅就直接把锋芒对准顾雷。 她好似随意地问起： “伊曼小姐，顾雷好像刚成为你们克林斯曼家族的家臣没多久吧！” 伊曼内心有点警觉，微笑着回道： “是的，才几天呢！” 阿尔西娅也微笑着继续说道： “那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他，他刚才的表现实在相当没礼貌！身为后辈家臣，见了更年长、资历更长的贝东，竟都没主动行礼问好，真是粗鄙过头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42浮游流星锤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开始，听到阿尼西娅毫不留情地指责自己没礼数，顾雷暗自感到满不在乎。 不好意思，我乡下来的，你能拿我咋滴！ 但伊曼就尴尬了。 家臣与家主的关系比家仆与家主更紧密，一举一动的确关乎主家的脸面，说顾雷不礼貌就等同于说克林斯曼家族不礼貌。 她勉强替顾雷分辨道： “的确是我指导不足，可顾雷毕竟和其他骑士团的成员一样，刚刚在‘铁卫1号’经历过那么耸人听闻的惨事，心理难免会有一定波动，请您和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包容一下，也多包容一下我手下那些为国而战的骑士们。” 说着，伊曼竟请求似地向阿尼西娅深深低下头。 顾雷这才难以保持镇定，大吃一惊。 看着伊曼天鹅般弯曲的美丽脖颈，他内心感动后全是无法压抑的暴怒，却也只能咬紧牙关、跟着对阿尼西娅深深弯下腰来。 但阿尼西娅完全不给面子，表情当即转冷，反而用更严厉的语气指责道： “狗毕竟由狼驯化而来的，野性深入骨髓，若不时常鞭打教育，随时可能回复，若心怀过分仁慈，更可能野性毕露、反噬其主，你身为一个贵族，怎连这常识都不懂？” 伊曼无奈地抬起头来，苦笑道： “常识在正常情况下才管用的道理，现在局势不是很不正常嘛！” 阿尼西娅摇摇头，根本不认同。 她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快速直起腰来的顾雷，清晰感受到他内心的桀骜不驯，不禁更加生气。 都让主人做到这地步了，居然还不知悔改！真是条无可救药的野狗！ 阿尼西娅脸罩寒霜地说道： “既然你这么善良，自己下不去手，那为维护大家共同的生存基础——秩序，我说不得，也只能替你出手，好好教训教训他啦！” 她又冷冷瞥了顾雷一眼，意有所指地漠然道： “守规矩的狗才算狗，要是敢对主人露出利爪和尖牙，那就是狼，必须被打断腿，以示惩戒！而要是有恶犬敢用狗眼妄自揣度主人的意图，那就更是十恶不赦，该被挖心剖腹，以儆效尤！” 另一边的贝东当即心领神会，用不轻不重、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对通讯器对面下达了一个无情的指示： “下重手。” 擂台上，学生会的选手立刻抬头望向包厢，狞笑着点点头，贵宾室里的气氛徒然降到冰点。 毕竟是在对方的地盘上，人生地不熟的骑士团团员们由于对决斗规则的不了解，和被贵族学生们许下的每场3万贾比奖金诱惑，已被骗选择了最残酷的决斗方式，签下本可以不签的赛前协议，生死自负。 现在，就算在决斗中战死，骑士团的大家也没任何办法，得不到一点赔偿。 阿尼西娅把双手叠在翘着二郎腿的膝盖上，露出一只系着精致绑带的红色高跟鞋以及欺霜赛雪的圆润足裸，下巴微微抬起，自信满满地用余光扫视下面的擂台。 学生会一方派出的三位成员都是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都是校内武科高手，就算在这座人口多达6000万的赞巴鲁克的同龄人里面，他们也是首屈一指的，且每人皆有一把异常强力的高维武器，性能各异。 伊曼把十指绞在一起，捂着腹部，目光略为紧张。纳斯塔西娅依然是一贯的凛然不动，但看着正走上擂台的小石头，眼里总归是多出一丝担忧来。 贝东则在收起通讯器后幸灾乐祸地转头看向顾雷，却发现顾雷正对自己回以隐隐透着不屑的笑容。 他不由一愕，感到受冒犯，故意无声地冷哼一声，对顾雷轻蔑一笑，仿佛在说：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泥味佬！ 但顾雷已不再搭理他，气定神闲地回过头，充满信心地负手看向擂台，让他又气又恨。 擂台上，见两方的选手就位，主持人就激情四射地为大家解说起双方的情况。 对于小石头，主持人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好像连解说的价值都没，而对于小石头的对手，主持人则连篇累牍、不厌其烦。 “各位朋友们，现在站在四眼仔对面的，正是大家非常熟悉、也非常尊敬的一位同学。别看他身材微胖，长得小巧玲珑，今年高三的他在年初就达到强骨境五阶啦！而一般人至少还得一年才能达到呀！” “呼——” “呕吼——” “厉害啦，学长！” “小胖我爱你！” “小胖别理她，我才是最爱你的！” …… “并且，他的武科综合实力不仅位列校内第三，即使在全市的同龄人中，也位列前十。曾多次获得过市级高中生屠龙大会的二三名，乃至第一名，为贵族一中赢得过诸多荣誉。来，大家，让我们一起高声喊出他的姓名。” 说着主持人一手捂住耳朵，一手伸出话筒。 擂台四周立马爆发出排山倒海的阵阵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皮姆！” “皮姆！” “皮姆！” …… 擂台上的皮姆举起一只胖手、转着圈向大家挥手致意，表情相当骄傲。 转一圈后，他还耀武扬威地把手中流星锤“呼呼”转了起来，引发更热烈的多轮欢呼。 “对，他就是我们的皮姆学长，而他手中使用的武器正是大名鼎鼎的浮游流星锤。不仅能碎石裂钢，还能在半空中随心所欲地任意变向，让敌人无法躲避。” 因为对皮姆信心十足，主持人说话没多大保留，竟把皮姆的底牌掀了个大半。 “而皮姆学长的对手使用的武器是什么呢？哦，我的太阳神啊！他使用的居然就是一把普通的雷火手甲，还不是飞雷火手甲。” 擂台四周登时爆发出冲天的哄笑之声，主持人揶揄地继续说道： “真的，小石头同学，你获胜的概率就是是零！赶紧跪下磕头求饶，说不定皮姆学长还会大慈大悲地给你一个好看的死法！” 人群跟着喷涌出无数嬉笑、嘲讽乃至谩骂： “对，就你还想赢？就你们这样还想赢！” “垃圾武器！垃圾人！” “滚，泥巴人，别在这给一中丢人现眼。” “滚，一群靠卖惨走后门的家伙！恶心——” …… 此刻，真很少有人看好小石头。 首先，双方境界相同，都是强骨境五阶。而尽管这点上相差无几。 但紧接着，大的差距就开始出现了。小石头修炼的是天慧龙系的呼吸法，本身就不偏向战斗。而皮姆修炼的则太阳龙系的，防御力很强。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小石头的装备与皮姆相比真是过分低级了。 他只佩戴着一具貌似平平无奇、且在一中里也的确算平平无奇的雷火手甲，还为敏捷而拒绝了裁判再佩戴一面盾牌的好心建议。 这让装备过分高级的皮姆都不好意思像往常一样，再装备一件同样高级到过分的盾牌。 他的流星锤已经高级得够过分了，一看就让人感觉大有奥妙。 那实在是个一看就令人觉得很怪异的流星锤！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43视界降临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浮游流星锤从握柄上看就很有特点。 握柄顶端有多个圆盘叠在一起，有点像旧式的密码锁，然后才有格外细的金属丝伸出，连着一个更有特色的合金刺球。 这个刺球看着比足球还小一点，可以轻松被提溜起。外形既像一个流星锤、又像是一个球形魔方，有的方格有尖刺、有的没。 而没尖刺的方格中皆刻着各种各样的凹槽，有一小一大两个圆、有胡乱重叠的三个方形、有三角，乃至很多描述不出来的奇怪形状，形状各异，怪异非常。 小石头不得不全神贯注地仔细观察起来，这异样的流星锤的让他觉得危险非常。 而皮姆则故意又松开一段手中的金属线，让流星锤几乎贴着小石头的脸呼啸甩过。 只听皮姆胖脸狰狞地对小石头低声说道： “嘿嘿，你死定啦！谁叫你们得罪了少爷们和小姐们，就算你跪下求饶，我也一定把你打到全身粉碎性骨折，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 说完，皮姆裂开嘴角，露出一个相当残忍的丑恶微笑。 而任由流星锤在眼前划过，甚至任由锋利的尖刺在鼻尖划出一道微不可见的血痕，小石头依旧纹丝不动。 小石头还在思索着，并已结合主持人刚刚的“浮游”和“变向”两个词语，大致猜出浮游流星锤的机理。 下一秒，小石头微微发亮的镜片下骤然有更锐利闪亮的光芒透出。 哼，你有远比我先进强大的高维武器又怎样？我也不是没有依仗的！ 恰好，顾雷正通过心界提醒他小心，对方真要下重手，他当即与顾雷沟通道： “我想这个流星锤内部应该有专门用来改变方向的喷气装置，喷射口估计就是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网状裂缝。” “小石头，的确很有可能，可那那些奇怪的符号是怎么回事？全装上尖刺不是更好！我老觉得不放心。” “应该是用来迷惑敌人的吧！总之，不用再等，请马上把大家的视觉共享给我，只要利用全周天视觉，那就算是锤体背后的裂缝在喷气，我也能捕捉到，并预测出锤子的攻击路线。哼，他输定啦！” 是的，随着顾雷成为王星，身为主星之一的小石头也有资格选择心界的一种唯心加护，而他此次选择的，正是集成视觉。 顾雷当然应允。 “小石头，这就可以了吗？” “可以了。” “那么，一定要赢啊！” 小石头自断然答应。 在来竞技场的过程中，顾雷已把这场战斗的意义详细告知大家，他也知道这场决斗的胜负不仅关乎自己的生死，更关乎大家未来三年能不能在校园里昂首挺胸。 “嗯，放心，我绝不会输的。既然他们把我们都当成是没什么文化教养的乡下人，觉得愚笨可欺，那我就好好当一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乡下人。让他们看看我们这些乡下人的拳头有多蛮横，有多不好惹！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比赛的奖励还可以用来给二营的同学们治病！” 顾雷一愣，后内心一暖，明白还是小石头最了解他。他最后叮嘱道： “好，那靠你啦！不过你自己也一定要小心。” “放心！” 心外，主持人貌似好心地劝道： “真的，小石头同学，为了你的安全，我劝你还是早早投降！只要你真诚地跪下向皮姆学长求饶，皮姆学长一定会大仁大义地原谅你的，是不是啊？皮姆学长！是不是啊？大家！。” 皮姆双手抱胸，倨傲地扬起头来，装模作样地表示认可，露出一副好好学长的假象。而观众们则爆发出阵阵惊天动地大喊声： “跪下！” “跪下！” “跪下！” …… 这声声饱含嫉恨和恶毒的辱骂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向小石头压来，偏偏骑士团的成员们都因被刻意割裂开而无法提供集中的声援。 不过，小石头一点也不敢到害怕，大家的坚定支持正通过心界源源不断地注入到他的身体里，连那些远在“铁卫3号”的、并不知道具体缘由的同伴们，都在心里默默为他加油鼓劲。 唯心法则早已发动，全周天视界，降临！ 小石头扶了扶眼睛，顽强不屈的冰冷目光清晰穿透镜片，完全不为所动。 而原微微欢欣鼓舞起来的阿尼西娅敏锐察觉到，才稍稍火热点的眼睛又冷了下来。 看来不止有一条野狗！哼，都欠鞭打，可不能让一两条恶犬毁了一个猎狗群！ 她立刻命令决斗开始，要尽快给小石头和他身后的顾雷一个痛入灵魂的血腥教训。 裁判上台再次解说规则。 决斗的规则说来复杂，不同的情况对应不同的规则。但简而言之，越是以命相博，束缚就越少。而女武神骑士团和学生会成员间的决斗，便是束缚最少的那种。 就算逃出擂台，选手仍可以在擂台与合金网内的空地里对逃亡者展开追杀。看台与擂台间的高强度合金网足有20米高，能抵挡太阳金属含量超30%的兵器劈砍，拦下绝大数决斗者的去路。 即是说，直到逃亡者死亡或追杀者主动停手，决斗才会结束，相当血腥无情。 随着裁判锁上合金网，回到看台下的观测室，竞技场内瞬间杀声震天。 决斗真正开始，场面十分惨烈！ 纵使对浮游流星锤的战斗方式有所预料，小石头还是大吃一惊。 不等小石头迈步攻击，他就见皮姆狞笑着把滚滚龙气通过丝线注入到流星锤。 而本只足球大小的流星锤刹那就像气球一样猛地鼓起，足足膨胀了四五倍，转眼就遮住了皮姆的大半个身体，变成一个巨大的金属刺球。每一根尖刺都比人的手臂更粗、更长。 流星锤里太阳金属的含量之高，恐怕有15%，远超小石头手甲的7%！ 且由于高维能量具象后是介于虚幻与真实间的半物质，流星锤的重量实际上没增多少。 那球体直径足有一米多、算上尖刺过两米的巨大流星锤，用细细的金属线连着，被皮姆用特殊的金属手套提着，奔雷般呼啸砸向小石头。 下一秒，就在小石头看好时机要向右闪避的时候，皮姆笑得异常残酷、用拇指拨动了握柄顶端的一个圆盘。 没有气流、也没有其他任何征兆，流星锤忽地变向追向小石头，一声刺耳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啊——” 小石头一个来不及加速闪避，当即痛叫一声，左肩被划出一道血流如涌的伤口。他感觉骨头都有被流星锤的尖刺划到，万分痛苦。 “干得漂亮！” “皮姆学长干得好！” “弄死他！” …… 受到鲜血的刺激，看台上登时爆发出嚣张的欢呼声。许多骑士团的成员都被旁人恶意喷了满脸的口水。 顾雷急忙通过心界联系小石头。 “小石头，和你预测得很不一样啊！” “是，那流星锤好奇怪！周围气流很乱，且明明只是像魔方那样转了转，也没见有强气流喷出，就忽地快速变向，太诡异啦！” 小石头一手捂着左肩，强忍疼痛，在心里与顾雷讨论起来： “我的确没看到任何强气流轨迹，是我看漏了吗？” 顾雷帮他把图像急急回放一遍，否定道： “不，是真的没有气流，它显然不是靠什么喷射装置来变向的！” “那它是靠……” 小石头还没说完，浮游流星锤就完全解除伪装，划着无迹可寻的怪异轨道再次呼啸而来，球体周围的气流愈发得怪异恐怖。 小石头慌忙闪避，顾雷则赶紧说道： “你专心闪躲，其他的交给我，我一定帮你找出秘密！” 看似庞大笨拙的流星锤却像轻便的利箭一样转瞬即至，并像跟踪导弹一样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死死地锁定住小石头的身体。 半人高的巨大金属刺球满场飞舞，好似一头活的荆棘毒蟒般，既灵活又毒辣。 红色制服伴着四溅的鲜血片片飞舞，小石头转眼便浑身是伤。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44拼图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卸了他的腿！” “砸烂他的脸！” “杀了他——” …… 围观的同学就像野兽一样穷凶极恶地吼叫起来，不少还故意把嘴凑到临近骑士团团员的耳边，口沫横飞。 “那个四眼仔死定啦！” “你们的垃圾团员要被大卸八块了，你们迟早都要被大卸八块！滚——，快给我滚——” “我们自己都没什么人会躲，你们就等着替他收尸吧！收尸吧——” “滚——，去死——” …… 大家既气且急，偏又无可奈何！ 那流星锤不仅轨道诡异，时而折线、时而曲线、时而螺旋前进……无法预测，锤体也相当巨大，攻击面积广、攻击速度快，冲击力更非等闲。 很快，不仅是脆弱的制服和肉体，小石头唯一能用来防护的手甲也在四溅的火光中开始片片破碎，情况万分危急！ 观众们叫嚣得更加张狂狠毒，而阿尼西娅则斜眼瞥了顾雷一下。 那因血色而微微发热的碧绿眸子里透着的，是天生的高贵与严厉的警告，以及对卑微生命不屑一顾的冷漠，让顾雷怒火中烧。 顾雷假装平静地给忍不住回头看向自己的伊曼一个“请安心”的眼神后，就连忙通过心界向大家征求对策。 他真想不出浮游流星锤的原理，只能通过心界向大家广播自己的疑惑，看看谁能能什么高见，可大家短时间内也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渐渐地，皮姆残忍得意地露出一口黄牙，表情丑恶至极，小石头陷入到一念生、一念死的危险境地。 只见皮姆疾舞丝线，巨大的流星锤就像会飞的荆棘巨蟒一样在擂台上空来回穿梭，发出怪异的吼声，用锋利的荆棘和毒牙对小石头发起一波比一波凶猛的全方位攻势。 阿尼西娅给三人承诺的是，对手伤得越重，他们就能得到越大的好处。 想到贵族学生们的大方，光一场的奖金就有3万贾比，皮姆笑得愈发狰狞。 流星锤一次次重重砸下，在经过高维固化的擂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坑，土石飞溅。碎石像刀片一样满场飞舞，令小石头伤上加伤，流下更多的血液，带走更多的体力。 而小石头除狼狈躲避外，就几乎没还手之力。 尽管他现手甲的太阳金属含量比“铁卫1号”时的飞雷火都高，要坚固、耐用、锋锐得多，但也因高维辐射更强而不得不舍弃部分较精密的电子机构。 换句话，别说飞雷，这手甲里连射流都没！只有发热和麻痹两种附加效果。 因此，在顾雷破解谜题前，他只能拼命地左挪右闪、上蹿下跳，偶尔才有机会用嘴吐出一个“乱波球”，牵制对方。 那是蝠龙呼吸法配套的一个强龙级龙技，威力比同级龙气弹强很多，但弹道不受控，命中率很差。 眼见一个乱波弹差不多是往皮姆相反方向飞出的，主持人大声嘲笑道： “我卡鲁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呀！原来是被称为‘打中算我倒霉’的‘乱波弹’，我简直连牙齿都要笑掉啦！小石头同学，你是来搞笑的吗？” 观众们跟着爆发着阵阵如雷的哄笑，后一个个嗜血地大叫起来：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 恶意升腾着穿透贵宾室的地板，阿尼西娅斜眼打量着顾雷，冷冷地直接对他说道： “莫要以为龙气一时修炼得快点，就可以目中无人，须知强中自有强中手！更何况，在人才济济的赞巴鲁克，在这样精英荟萃的地方，你们就小境界高一两阶，算得了什么！更莫要以为，成为国会的狗，就能对我们张牙舞爪。哼，别忘了，国会本质上，到底是谁的国会？” 阿尼西娅转眼就回复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回过头，无情地继续说道： “贝东，让皮姆快点，赶紧给我把那野狗的狗腿打断。快点扔下擂台！” “是，小姐！” 这下，不仅伊曼坐不住，回头用眼神示意顾雷给阿尼西娅服软认错。连纳斯塔西娅都用摇摆的目光回头望向他。 小石头的出血量已达到让她俩心惊肉跳的地步！ 但顾雷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只是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恨恨说道： 皮姆，你个垃圾玩意，你死定啦！还有阿尼西娅，你算什么东西？这么恶毒，想打断我兄弟的腿，我迟早也要你好看！ 没错，他们终于破解了浮游流星锤的浮游奥秘。 有个团员刚刚告诉顾雷，他父亲有和他讲过，说足球的轨道之所以会在空中变向，有大部分是由于足球是一块块硬皮拼接出的，一块皮与另一块皮间有凹槽，会搅乱空气形成涡流，从而使得足球的轨迹变幻莫测，出现曲线等异常轨迹，此或与浮游流星锤的变向有关。 如此，再看到流星锤一边飞舞一边像魔方一样迅速转动，再仔细查看那用凹槽刻画的一个个怪异图案，顾雷瞬间恍然大悟，原来那些外人难以理解的符号才是流星锤能凭空任意变向的秘密。 不同的符号代表着不同的空气涡流，然后只要像旋转魔方一样移动符号的位置，就能组合出不同的符号图案，获得不动的变向或加速效果。 小石头也在得知后顿悟似地在心里大叫道： “怪不得那周围的气流那么混乱，就好像被许多空气漩涡包裹一样！” 紧接着，他马上开始利用以80多名团员的视觉组成的唯心视界，对刻画在流星锤表面的符文密码进行十万火急的紧急破译。 阿尼西娅为不让骑士团的团员们聚在一起而故意命人把他们强行分散到环形竞技场的各处，不想却反让小石头拥有无死角的完美全周天视觉。 正是借助这般完美的全周天视觉和天慧龙系呼吸法耳聪目明的优势，他才能在被持续放血的情况下一直坚持到现在。 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对浮游流星锤图案与方向的关系展开速度惊人的解读。 此时，皮姆进一步加紧攻势，而小石头看起来仍旧是在狼狈不堪地闪躲着，好像连射出乱波弹的机会都没了。 观众们也更加穷凶极恶地大吼大叫。 但罕有人发现的是，小石头眼镜下的目光正慢慢回复绝对的冷静和自信。 他一边躲闪一边认真记忆。 …… “原来如此，这个组合代表要向左变向。” 尖刺在右腿划拉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可小石头一声不哼，专心记下。 …… “这样啊，这两个组合虽然看起来相似，但一个是往右下钻，另一个是平平右移。” 他在千钧一发之际高高跳起。 …… “哦，是想二段加速了吗？” 他赶紧提前向左连续跳开两步。 …… “呵呵，是要划个折线再加个曲线呀！” 虽然连裤子都已被血液彻底浸湿，但小石头此刻的心情却分外轻松 …… 就这样，7%、21%、36%……54%，小石头最大程度地激发出大脑的潜力，额头都明显红热，总算是掌握了超一半的图案组合所代表的含义。 形势登时大为改观。 而眼见小石头一次又一次地成功提前闪过流星锤，迟钝的观众们也才终于发现这个惊人变化。 不由自主地，整个竞技场都慢慢安静了下来。主持人越来越目瞪口呆，皮姆更是冷汗直冒。 不可能，不可能，每个浮游流星锤的图案都不一样，除我外没人能知道那些图案的含义！不可能—— 他惊恐地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小石头已差不多可以预判他的大部分变招，且预判的准度竟还在进一步地持续上升。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掌握浮游流星锤的秘密？就算他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看见锤体后半球的模样呀！ 再过一阵，观众们慢慢完全沉默下来，一言不发，而皮姆则只觉眼皮直跳、手脚发软。 现在的小石头不仅闪躲起来游刃有余，甚至眼镜下还隐隐透出随时要反攻的噬人凶光。 皮姆不停在内心重复道： 不行，我得冷静！对，冷静！冷静！我还有机会，他流了不少的血，应该是强弩之末，我还有机会！我一定还有机会！啊啊啊，本大爷怎么可能输给一个泥味佬！ 然而，不过又过一两分钟，终于，所有残破的拼图在小石头脑海里重叠汇成一张完整的图案。 破译进度：100%！ 小石头用力跨步立住，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一样散发出逼人杀气，看得皮姆气喘如牛、心胆大丧。 突然，在全场观众无法控制的惊呼声中，在轻而易举地躲过浮游流星锤的多次进攻后，小石头疾风迅雷般地一跃冲到皮姆身前，高高举起了手甲上。 流星锤在小石头身后越飞越远，而小石头手甲上的剑刃却越来越红亮逼人！ 伊曼大喜，纳斯塔西娅眼睛一亮，阿尼西娅则用力地一下握紧座位的扶手，透明的指甲把上面包裹着的鳄鱼皮都抓破了。 顾雷胜券在握地转头用精神力用力扫了貌似面无表情的贝东一下，似讥似讽地低声说道： “这场决斗，好像快结束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45首胜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擂台上，第一场决斗进入尾声。 而擂台外的观众席上，上万观众正控制不住地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并且，这此起彼伏的密集惊呼声下一秒就连成一片滔滔声浪。 但是，如此巨浪般翻涌的惊讶之情，却不单是针对小石头徒然的翻盘。 因为，就在小石头冒着雷光的电热手甲即将砍破皮姆的惊恐的胖脸时，皮姆也忽地目光一狠，紧跟着上演了一出逆转的好戏。 前一秒还沾沾自得的顾雷，后一秒就下意识地骇然大叫起来： “小石头小心，那线是纳米死线——” 声音亦通过心界直接传到看台下面的小石头脑中，他刹那惊觉那流星锤竟在短短不到一两秒的时间内，已悄然从自己身后快速绕回，并在自己周身步下一个环状陷阱。 那寒光闪闪的纳米死线正加速收紧！ 看着脸上早褐去恐惧伪装、反又露出狞笑的皮姆，小石头知道，自己除后退外别无他法。 皮姆大概率可以用左手的合金手套接下他的热剑，顶多断个手。而他却大概率会被锋利无比的纳米丝线缠住，一下被拦腰连内脏骨骼一起活生生绞断。 热剑连忙由下砍转为斜斜下划，“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中，剑刃与死线摩擦迸射出耀眼的火光。 用剑刃将线圈勉强扩大一些，小石头才成功跳出纳米死线的死亡包围圈。 竞技场里冲天的惊呼声这才喘息着缓缓平静下来。 不过很快，自豪、轻蔑，且恶意盈然的欢呼声，再次高涨起来： “皮姆！” “皮姆！” “皮姆！” …… 伊曼眉头紧皱，纳斯塔西娅凝神沉思，而阿尼西娅原有些发白的俏脸总算又微微红润起来。 这时，无论谁来看，都会认定小石头败局已成。 现在，小石头上半身的红色制服和白色内衬都早被割得支离破碎，但却看不到一点外露的皮肤。 因为外露的皮肤都已被纵横交错的伤口和淋漓的鲜血所覆盖。全身剩下的衣物亦被血液大面积浸湿。 就连仅剩的、能用来攻击的、手甲上的剑刃，都在刚刚挣脱死线围剿时被死线割断。 那具原能包裹整个小臂的威武手甲，经过近半个小时的激战，如今破损得只能勉强算一副铁手套！ 小石头貌似穷途末路，而主持人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迫不及待地大声疾呼道： “同学们，欢呼吧！让我们提前为皮姆学长欢庆胜利！不用多想，胜利属于皮姆学长，属于第一贵族中学，属于在座的各位——” 观众们狂妄的热情再度被点燃，并因之前的压抑而达到一个更高的顶点。 他们竭尽全力地反复高声狂叫道： “皮姆！” “皮姆！” “皮姆！” …… 而虽阿尼西娅不会屈尊降贵去嘲讽顾雷，可贝东就无所顾忌。他胸中恶气尽吐地冷冷瞥一眼脸色发青的顾雷，目光里尽是更明显、更深刻的蔑视。 贝东知道，凭借灵敏的魂眼，顾雷一定能收到他充满嘲讽的眼神。 至于皮姆本人，在仔细打量小石头一阵后，终于如释重负，倨傲地说道： “虽然作为一个小地方来的平民来说，你能这么快修炼到和我一样的境界的确很不一般。但那不过是由于你受到额外的剧烈精神刺激，哼，就是一时走了点狗屎运，可一不可二。以后，你迟早会再次被我，被我们学校的其他人远远甩在后面！” “……” “何况，对猿人来说，反正境界再高也高不哪去，灵活的大脑和卓越的战斗意识才是关键。这方面你们是绝对不可能赢过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我的。你知道我为今天的成就到底付出多大的努力和牺牲吗？你个狗东西——” “……” “哈哈，没话说了吧！总之，你是赢不过我，更不可能在这里战胜我们大家的集体意志。这是我们的地盘，识相的话就赶紧跪下，为你们对少爷小姐们的冒犯乖乖认错。胜利是属于的我们，奖金，也属于我的！” 小石头努力压下胸口剧烈的起伏，恶狠狠地回应道：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能杀便杀、能剐便剐，否则不好意思，那奖金，劳资要定啦！” 想到二营团员们义肢上的刺眼金属光泽，他强自镇定心神，双手撑在微微弯曲膝盖上，竟心无旁骛地在擂台上闭目沉思起来。 皮姆一怒，却没立即展开下一轮猛攻。 显然，因之前体力所耗甚大，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回复，那眯起的眼睛里似乎又有什么阴狠的算计在隐隐闪动。 倒是在贵宾室里的伊曼正转头看向顾雷，眼带询问。 她这次也没敢草率，只是和刚才的纳斯塔西娅一样，就是想问顾雷要不要强令小石头认输。 能打成这样她就很满意了。 可顾雷摇摇头。 因为小石头方才回复他： 没事，我能赢！ 他相信小石头。 伊曼犹豫一下，就回过头去。 而不一会，台下便又出现令观众们都要尖叫失声的惊人剧变。 不等皮姆直起腰来发动最终攻势，小石头就率先抢攻，猛冲过去。 看者惊呼不已，皮姆更是惊疑不定： 他不要命吗？他难道不怕我用纳米死线再一次缠死他吗！ 皮姆犹豫一下，才将浮游流星锤全速甩出。 而连顾雷都有点意外的是，小石头居然不闪不避，直直伸手冲向浮游流星锤。 接着，只见小石头铁掌成爪，一把抓向浮游流星锤。 众人顿悟，想到破碎的擂台，皆目瞪口呆。 那么大的冲击力，他抓得住嘛？手都得被撕碎吧！ 皮姆则敏感地意识到不对，不由大叫道： “不好！” 皮姆忙要收回，可哪止得住流星锤的冲势。 皮姆又慌忙多次变向，可哪逃得出破译出密码的小石头的五指山。 皮姆发狠控制流星锤加速全力冲撞，流星锤发出巨蟒怒啸般的可怕呼啸，但小石头怡然不惧，毅然决然地将铁掌对准流星锤顶端的尖刺。 下一秒，只听一声令全场观众都牙齿发酸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浮游流星锤的尖刺转眼就穿透手甲的甲片，完全刺穿小石头的右手掌心，有血液乃至骨头渣子激射而出，刹那染红了过一半的锤面。 小石头猛扎马步，脚把地板都踩碎。 直到流星锤停下，他才没控制住，痛叫出生，表情痛苦而扭曲。 但他仍凭借钢铁般的意志，把另一只手掌也准确地按在浮游流星锤上，死死地抱住皮姆拼命想收回的流星锤。 所有人都看得瞠目结舌，而小石头根本不给包括皮姆在内的众人缓冲时间，就紧跟着连续口吐“乱波弹”。 尽管“乱波弹”准头不行，可小石头竟是通过浮游流星锤与皮姆本人的连接，“啊啊”大叫地猛拉皮姆，把他硬凑到飘忽不定的“乱波弹”前。 于是，没挨几发“乱波弹”，皮姆就痛苦不堪地松开了流星锤的握柄，被小石头夺去了流星锤的全部控制权。 强大的武器让他无往不利，可亦让他难以经受真正的暴风雨洗礼。 自然而然地，小石头乘胜追击。 半人高的巨大金属刺球再次在擂台上方呼啸穿梭、来回翻滚，却是为小石头所控制，把皮姆砸得哇哇乱叫。 更令观众们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小石头即使是左手操纵浮游流星锤，其技术居然看起来也比皮姆熟练。 而皮姆闪避起来却反是比小石头吃力得多。 “哎呀！” “哇——，好痛啊！” “学弟饶命，疼死我了。” …… 很快，偌大的竞技场里除流星锤的呼啸之声外，就只有皮姆的惨叫声不断回荡。 顾雷在心里冷冷地命令道： “小石头，给我打断他的四条狗腿，让他知道当走狗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好！” 小石头没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严格地按照顾雷的命令执行。 对，你们是比我们更熟悉这所校园！ 对，你们是比我们更聪明，更了解各种规则，无论是校规，还是决斗的规则！ 对，皮姆你有着强大先进到让我难以企及的武器，而我连境界都不过与你持平！ 但是，不好意思，至少在这场决斗中，你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 因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我身后都站着一个骑士团的兄弟姐妹！ 我绝不能输！ 我们也绝不会输！ 你与我对战就是在和我们整个骑士团对战！ 渗人的骨折之声接连响起。 等顾雷说够了，小石头才一锤子把正要跪倒在地皮姆狠狠撞出擂台，重重甩在合金网上，人事不省。 之后，小石头才终于支撑不住地单膝着地，半跪着晕了过去。 可此刻，四周一片安静，再无人敢嘲笑他一句。 看台上，当地学生看向小石头、看向女武神骑士团的团员们的目光里，已经隐隐带着连带的敬畏。 而骑士团的团员们则都昂首挺胸、正襟危坐，一副风雨不惊的模样。 贵宾室里，伊曼表情欣喜中透着掩不住的缕缕忧愁，纳斯塔西娅眉角似笑非笑，顾雷则表情淡然。 而贝东的表情却再次僵硬起来，连阿尼西娅的脸也是异常白皙、异常冰冷。 女武神骑士团旗开得胜。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46两极皆地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阿尼西娅小姐！” 身后传来顾雷的问候，阿尼西娅的眸光登时愈发冷彻，透出逼人的寒气来。 她回过头，俏脸含霜、似笑非笑地问道： “怎么，你这是，还想再嘲讽我学生会几句！” 伊曼和纳斯塔西娅也跟着回过头来，皆多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贝东更是如临大敌，一副准备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攻击性姿态。 “不不不，小姐，您误会了。” 顾雷摇摇头，又挠挠头，假装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只是帮我手底下的人问问，您承诺的奖金能不能马上兑现，毕竟大家都没想到战斗会打得这么惨，心里都很担心呐！” 阿尼西娅眼中的锋锐顿时像骤然失去目标一样刹那消散，贝东更是一脸呆滞。 这是没见过钱吗？也太着急了点吧！ 伊曼俏脸一红，略为有点无地自容地回过头去，想训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心里好生气愤委屈纠结。 唯有纳斯塔西娅明白顾雷是真担心连胜后学生会会毁约，才如此猴急，但怎么都有点无语。 阿尼西娅楞完，咳一声，再冷哼一声，懒得理顾雷一样转眼回过头去。 “贝东，付钱！” 她只以为顾雷是想借口推掉下面的比赛，毕竟刚刚虽是骑士团获胜，可也实在赢得太险，过程非常惨烈。 输一场的她仍未失掉多少信心，且她对己方下一场派出的选手极有信心，甚至反而开始感到犹豫，纵使他们下一场若败了就是连输两场的铁定败局。 而顾雷的通讯器则立马收到如下信息： 顾先生，您在卡缪拉工人联合银行的账户顾*收到来自贝*的30000贾比转账，余额35627.50贾比。 顾雷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微笑，总算是看到治好二营同学残疾的希望，但一抬头，他又是真有点不好意思。 伊曼恰好用幽怨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接下来，在阿尼西娅不耐烦地催促下，主持人兴致不高地宣布了小石头获胜的消息。 观众们的反应也完全不够热情，唯有女武神骑士团的团员们骄傲地一齐为小石头鼓了一阵的掌。 等小石头和皮姆分别被抬出合金网，下一组选手快速被推上擂台，擂台也几乎同时被修复完。 这次，主持人仅仅简短地对两方选手做了介绍。 学生会一方的选手名叫桑切斯，长得高高的、腿很长，修炼的是逐日系的呼吸法，特点是速度快。 他也是高三年级的，境界要比上一场的皮姆低一阶，只有强骨境四阶。这在他18岁这年龄算不错。 问题是，从主持人剩下的只言片语推测，境界更低的桑切斯，实力竟比皮姆还强，在校内稳居第二名，获得市级屠龙大赛冠军的次数也比皮姆多不少。 由此可见，桑切斯所用之武器，必威力远胜皮姆，或有诡异远胜之的恐怖特性。 然而，吸取上一次的教训，主持人这一次对桑切斯所用武器之特点只字未提。 而女武神骑士团这方，派出的自然是已手痒心痒多日的维塔利。 被束缚多日，一朝解开手铐，走着走着，维塔利就猛地用左手盾牌重敲合金网打开的门框，发出“嗡嗡”巨响。狂暴的气势震慑全场！ 他用狂躁暴虐的眼神扫视全场，所过之处，看台上的学生无人敢与之对视。连包厢里的一些贵族都微微皱眉，感觉有被冒犯到。 而先一步站到擂台上的桑切斯仅仅无所谓地笑了一声，拿出一个握柄一样的器物来，貌似是把鞭子。 从皮姆失败后他还是没装备盾牌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桑切斯对自己的实力，或者说对自己的武器，相当自信。 维塔利助跑几步，一跃跳上擂台。 站定后，他见对手的鞭子和顾雷所用过的中子撼星鞭一样，都没有鞭体，就警惕地在心底向顾雷求证。 顾雷细细打量一阵，还是决定上校园论坛查一查，倒是没花多少功夫就查出该鞭底细。 桑切斯的武器没皮姆那么复杂，且在市里更加有名，好像血债累累！ 上下扫了一遍鞭子的介绍，顾雷那才因3万贾比的巨额收入而雀跃的心，便不由再次紧张地提起。 该鞭名为“两极电磁鞭”，能释放出两种截然相反的电磁波，制造出两种截然相反的物理效果。 一种，是电磁振荡波，能剧烈加速原子震动，制造出超高温。 另一种，则是电磁收束波，能强力抑制原子震动，制造出超低温。 实际上，就算一块石头看似一动不动立在那，可它内部的每一个原子其实也都时时刻刻地在持续微微震动。可以想象一群原自由自在的原子强行被电磁网网在一起，每个原子都在网上来回振荡，日日夜夜竭力挣扎，却或许永远也无法逃离。 这时候，若有人在石头下面升一把火，那网里面的原子就都会得到更多能量，从而加速振荡，想要尽快逃离电磁网的束缚。 且若原子速度越快，其动能也就越大，那当人把手抵在石头表面的时候，接触到的部位自然就被不管不顾的原子打得越疼，产生烫手的感觉。 并加热够久，获得的能量够多、原子的速度够快，它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把电磁网撕扯得七零八落，四散逃离囚笼，便是所谓的熔化。 反之，若在石头周围堆满冰块，这时尽管冰里原子的速度相对较慢，但就像打台球一样，石头里较快的原子球一旦撞上冰里慢悠悠的原子球，被撞的“冰原子球”就会加速，而负责撞击的“石原子球”，就会减速，乃至慢慢停止，开始降温。 总而言之，石头里震动速度较快的原子一旦撞到冰块里震动速度较慢的原子，就会被吸走能量，从而减速、降温。 那当人再次把手抵在冰冷的石头上面的时候，接触部位的原子自然也一样会被夺走能量，产生冷手的感觉。 追根寻底，冷热两种概念源于人类的感觉，代表着肉体吸收或被吸收能量，暗示人体与自然的能量交换，体现微观粒子运动的快慢，是运动之理。 甚至，连烫伤和冻伤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肉体一部分原子被加速或被减速，运动得比其他部分原子更快、或更慢，反正就是不合群，于是被踢出群聊，强行断开电磁连接。 严重的冻伤本就会给人以一种被烫伤的诡异感觉，伤者常常产生伤口周围反而非常炎热、好似被点燃似的极痛苦错觉。 并且，不只是冷热，其它许多自然现象亦是微观粒子的运动之理。 光是运动的光子，火焰就是发光原子或等离子的运动之理，烧伤可以理解为被光子、高热原子或等离子撞伤，雷电就是电子的运动之理…… 以上等等皆是运动之理，运动之理或是宇宙万律的底层逻辑！ 又翻了一阵论坛，发现几乎所有学生都对桑切斯忌讳颇深，好像比对排校第一的欧文还要害怕后，顾雷不禁把心提得更高： 难道这把鞭子真会…… 等鞭体从那把两极鞭握柄顶端冒出后，不只顾雷，连伊曼和纳斯塔西娅都不由脸色凝重。 贵宾室里，阿尼西娅的表情又变得高傲冷漠，还有晦暗的淡淡阴云笼罩。 而下面看台上的学生们，则貌似既恐惧不已、又激动不已地再次爆发出气势冲天的助威声。 “桑切斯！必胜！” “桑切斯！必胜！” “桑切斯！必胜！” …… 只见鞭子的握柄上居然有盈盈波光闪烁，后有无色液体冒出，凝成一根闪亮弯曲的、只比发丝粗一点的细线。 这竟是一把用液体做成的长鞭。 顾雷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急忙通过心界大声提醒： “维塔利，小心，那是液态的氢气，那把鞭子超乎寻常地危险！” 原比骨灰级学渣狗牙好不哪去的维塔利依旧巍然不动，强壮笔挺地站在那，内心相当不解地问道： “那又怎样？液态的氢气不就水吗？我还能被区区一把水做的鞭子给打趴不成！” 顾雷气极，恨铁不成钢地大声训斥道： “被打趴下都算好的啦！你必须时刻注意，千万不能用肉体去硬抗，否则恐怕尸骨无存！” “……” “你要知道，电磁振荡波可以产生的高温理论上能达到宇宙大爆炸最初那一瞬间的温度。那虽是能创造宇宙万物等一切物质生命的创世之热，亦是能焚毁时间、空间、虚实等一切物理法则的灭世之热。这个数值超过1亿亿亿亿度，就是14后面跟着31个0，是这宇宙温度能达到的上限，是最炎热、最炎热的极限高温地狱。” “……” “而电磁收束波可以产生的低温理论上能到负的273.15度，也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绝对零度。这个温度代表着原子完全停止震动，是宇宙温度的下限，是最寒冷、最寒冷的极限低温地狱。” “……” “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看看你那小身子板能不能挨得住那样两种极端的地狱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47死或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维塔利被顾雷吓得表情僵硬，诺诺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在心底颤抖着回应道： “不，不会吧，那，那我还和他比个毛线呀！” 顾雷轻飘飘地回道： “当然不会！” 维塔利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让对面的桑切斯感到莫名其妙： 对面那家伙眼光呆呆的，怕不是个傻子？ 顾雷继续说道：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让你小心一点，别到时看那是水做的，就轻视大意，傻乎乎地用身体去硬接人家的鞭子，那就是秒送人头！” 接着，顾雷又给维塔利详细地分析起来。 “而且，就算达不到那样的极限，这把鞭子恐怕也够你喝一壶的……” 在顾雷看来，这把鞭子之所以选液氢作为鞭体的材料，显然是想把振荡波或收束波作用于鞭体本身，以激发出以下三种可怕功能中的一种： 一是，用两极鞭的震荡波制造出超1500万度的超级高温，模拟恒星内部，那样被加热到极热、极高速的氢原子一相撞，就会聚变成氦，产生核爆炸，爆发出汹涌的能量。 二是，用两极鞭的收束波制造出无限接近绝对零度的极低温，那样氢就会变成超流体，无视皮肤血肉乃至骨骼、直接钻入到人体深处，彻底破坏敌人的肉体。 三便是，同时获得以上两种超规格的破坏能力。 维塔利听完再次被吓一跳，赶紧把盾牌护在身前，并伏低身体，尽量全缩到盾牌后。 他内心寒冷，终于感受到周围欢呼声中混杂着的刺耳恐惧之意，总算着急起来： “那可咋办？还有它这把到底有那种功效？不会真的两种都有吧？” 而顾雷又与其他人讨论一会才最后确定下来： “应该是第二种，我搞错了，那是液态的氦气，不是液氢，液氢是蓝色的，不是无色。而对方既然用液氦作鞭体材料，那应该就是想制造出极低温的超流体。” 顾雷为何会如此笃定呢？ 因为，氦气比氢更难发生核反应，但却更容易变成超流体。 氦要聚变成碳，需要温度超过7000万度，条件原就比氢的聚变条件苛刻。 而氦要裂变成氢，更是需要吸收海量的能量，几乎就等于它裂变所释放的。是故氦的裂变极其困难，在自然条件下，已知仅有中子星的超新星爆发能让氦裂变成氢。 但是，想要把氦变成超流体，就相对比氢要容易一点。 只要把液氦冷却到负的272度多，液氦就能变成超流体。那样，氦原子将突破虚实界限，完全失去粘性，不与任何有实体的物质产生摩擦，进而毫无阻碍地通过毛细血管那样的超微孔洞。 那样，冷气就不用遵从先体表再内里、由外而内的逐步冰冻步骤，而能够直接把敌人的整条胳膊、整条腿，乃至是整个躯体，里里外外地瞬间同时冻结成一整块坚冰。 也就说，一旦被桑切斯的那条鞭子抽中，根本没缓冲余地，维塔利轻则残疾，重则死亡。 目前的情况远比小石头面对的危险！ 是故，顾雷非常纠结地通过心界向维塔利询问道： “维塔利，要不，你还是直接认输吧？” “哈？” 维塔利一愣，惊讶得连紧张和恐惧都忘掉不少。而顾雷则郑重其事地继续说道： “虽然这场战斗的输赢对大家意义很大，可大家更在意的，肯定还是你的性命，何况那种死法实在是太惨了！” 超流体尽管听起来没核爆炸凶名赫赫，绝对零度的-275度与+1500万度对比，一个数百、一个上千万，怎么看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但其实，对被攻击到的人来说，极低温或许远比极高温更可怕。 一般来说，因为很难碰见冷到近绝对零度的极低温环境，人们大都以为物体遇降温会持续收缩，变得更小且更坚固。比如氢在常温下是气体，而到-252度就会凝结成液体、到-259度就会冻结成固体。 大家常常以为，不断给物体降温，物体就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结实凝缩。而要把物体变得柔软分散、具有良好的流动性和穿透性，就必须把物体不断加热。比如冰遇热会融化成水，进一步加热就会接着再气化成水蒸气。 但实际上，如果把固体冷却到接近宇宙的最低温度极限——绝对零度附近，那不论什么物体，哪怕是石头、金属或是其它更坚固的什么，也都会不停粉碎成更小的颗粒，直到变成比气体更具流动性和穿透性的超流体。 那超流体的流动性到底有多强呢？常言道水往低处流，可超流体却能沿着杯子的壁直直往上爬。 因为越接近绝对零度，原子就越有可能打破虚实的壁垒，从有质量的实粒子变成没有质量的虚粒子，逐步摆脱引力的束缚。 那样，本来两个再亲密也只能皮肤贴着皮肤的情侣，就可以真正重叠交融在一起，合为一人，且可分你我，亦可不分你我，穿透性更是强到无孔也能入。 要彻底理解超流体的穿透性到底有多强，有这样一个未经证实论点或能用来说明，那就是： 空间，或许就是一种超流体。 敢问，有什么东西能比空间更无孔不入？ 它无色无味、无形无相，却无处不在，纵使是在物质生命的里里外外，充斥着整个无穷宇宙。 因此，接近绝对零度的超流体液氦在《杀手是怎样炼成的？》里，其实是一种极其歹毒的暗杀道具！ 极低温下的液氦尽管超流特性比液氢稍逊一筹，但亦可通过非超流液体、乃至气体都无法通过的，像毛细血管那样的超微管道，深深地穿透皮肤血肉，甚至直达骨骼内部，将皮肤连同皮下的血肉骨骼瞬间统统冻结。 然后，因为超流体存在的条件过于苛刻，温度稍一升高这种特殊状态就会被破坏，液氦将在片刻后、在肉体内部失去超流特性、由虚回实，又瞬间膨胀，将已经被冻住的血肉骨骼“噼里啪啦”地胀爆成一大蓬粉末与碎片的混合体。 整个过程皆发生在须臾间，极其迅速，也极其残忍！ 因此，桑切斯手中的那把“两极电磁鞭”实在是极其危险的一把武器，是随同三年前的著名新法规——“生死决斗亦为合法决斗，屠龙大会允许死亡”颁布而被解封的多种禁忌兵器之一。 面对那样危险的一把武器，维塔利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分心大意，残疾不过是最基本的。 若在超流体形成的雾气里待得久一点，医务人员连施救的时间都没，他将马上当场死亡，真正粉身碎骨！ 这也是桑切斯为何还在那不轻不重地抽打擂台、光将一块块石板冻碎、却迟迟没对维塔利发动进攻的原因。 临到最后关头，别说是桑切斯，就算他身后知晓轻重的贵族学生们，也不免感到踌躇。 阿尼西娅内心犹豫，已非常不爽地瞥了顾雷好几眼，仿佛在期待他会主动认输似的。 现在的她虽生气小石头方才对皮姆的毒打，可仍能保持理智。 她纠结地想到： 要是死人的话，面对手段诡异莫测的贵族内务委员会，这事真就难办了！ 而顾雷就更不用说，暗地里简直是心神不宁！ 他一开始在心里发下的誓言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活着带回家乡。 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必须面临此般两难的抉择： 是要带领大家站着死，还是带领大家跪着生？ 顾雷沉默了。 维塔利沉默了。 女武神骑士团的大家也都沉默了。 尊严真得能大过生命吗？ 一时间，周围充满着自豪、恶意与压迫欺凌之意的欢呼声混合着更过分的侮辱谩骂之声，更加嚣张地叫嚣起来，分外嘈杂刺耳。 “皮姆学长万岁，所有外地人都是垃圾！” “垃圾！跪下——，跪下——” “跪下，跪下，给大爷们跪下，否则我们弄死你！” …… 生存，抑或是死亡？ 这，真是个问题！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48双重降临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算是最后的挣扎，顾雷试着给维塔利多叠加一种唯心法则，也就是两种。 大概过有一两分钟，他发现终究是白费劲。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就算主星也顶多只能得到心界的一种加持。 于是，顾雷便无奈地在心底叹息一声，决定趁阿尼西娅还没改主意，顺坡下驴，赶紧命令维塔利认输。 反正赢两场也勉强够秀肌肉，而凭着狗牙那过人的境界与惊人的战斗天赋，他自信第三场应该不会输。 但维塔利却已先顾雷一步，做出了自己的坚定选择，轻轻摇了摇头。 “不，大哥，即使你们在意我这条烂命，但我个人更在意的，却是这场战斗的输赢！” 顾雷愕然道： “你说什么傻话？你可要想清楚啊！别以为每次都可以像上次那么好运，命这东西没了就是没了，弄丢后是绝找不回来的！” 但维塔利绝然回道： “大哥，我想清楚了，像前一阵那样天天戴着手铐过的日子能称得上日子吗？反正我是绝不想过那样的日子的！” 听维塔利说得斩钉截铁，顾雷有点无奈。 而维塔利的脑海中则不禁晃过多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却再也见不到的、永远青春稚嫩的脸庞。 曾经，维塔利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他从不好好读书，整天就和一帮兄弟打恐龙牌、玩手球，到处鬼混，谁好不容易存点钱就一起去喝酒，连酒品都不好，酒后常常耍酒疯。 而今天，尽管他已经深刻知道，如果那样的他真那样一直迷惘快乐下去，那么他一定会很快后悔。 真地，如今的他真很明白什么叫“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但即使如此，他亦宁愿那般颓废地继续生活下去。 因为至少，他的很多兄弟就还能和他一起、再颓废却欢快地共同生活几年，哪怕只是短短的一两年。 幸福的人从来不会明白，对不幸的人来说，活着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维塔利义无反顾地接着说道： “而且，如果赢了这场战斗，其他人就都能挺直腰杆地在这里学习生活的话，那我死也甘愿！” 顾雷好不容易想好的话再说不出来，他能感受到维塔利话里的决心是何等坚定，且话内的感情是何等真挚，以及那种让他亦忍不住感到刺痛的深深愧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勇敢的维塔利身边跟着的自然是一群勇敢的人，所以，除一小半因实力不够被刷下来外，他的兄弟大半都加入了当初类似敢死队的“血心队”，终究是侥幸活下来几个。 而为了仅剩的几位兄弟能过上尊严体面的生活，为了一起浴血战斗过的兄弟姐妹们都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他的确是不吝啬自己的生命的。 生，抑或是死，对维塔利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和顾雷一样，他也已经压根就不在意自己生死。 数秒后。 “好，维塔利，那你可真想好了！” “想好了，大哥，若能让大家站着生，我虽死无憾！” “好——” 顾雷不再多言，直接把视觉共享加持给维塔利。 视界降临！ 对付那种一碰就死的特殊模式，显然尽量躲开才是王道，绝不可硬抗。 接着，让顾雷感到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他发现他居然还能继续给维塔利叠加第二层唯心法则，这是他之前无论如何尝试都做不到的。 “小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在脑内兴奋地呼唤小白，就怕这是自己的错觉。而等一会，小白才有些感慨地回道： “这是心界对维塔利的特别奖励，是他愿为整个心网牺牲自我的最好证明！” 顾雷再说不出话来，紧闭的眼睛不禁有点湿润。 “维塔利，我的好兄弟，我再给你一层加护，我命令你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你的命可不是什么不值钱的烂命！你的命比这里所有外人加起来都值钱。” “是！” 维塔利进一步伏低身体，眼中再无丝毫恐惧，充斥着一往无前的决心和信心。 你有两极地狱又如何，我也有心界的双重加护！谁怕谁啊—— 瞬间，防御降临！ 仍在纠结的桑切斯只觉得眼前一亮，登时就下意识地全身战栗起来。 他只感觉维塔利好像转眼就从一只蜷缩身体、全身发抖的小鹿变成一只伏低身体、即将猛扑过来的吃人猛虎，内心又惊又骇。 维塔利狂暴地朝桑切斯迎面冲来，勇猛地当先发动了进攻。 竞技场内被潜意识的恐惧烦躁、乃至平日里深层的黑暗所压抑的煞气刹那疯狂飙升。 “杀了他——” “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 “弄死他！弄死他！弄死他……” …… 而桑切斯则一鞭子抽过去，依旧保持一定克制，有些烦躁地大叫道： “你知不知道我这鞭子到底有多利害？” 他获得市级屠龙大会冠军的次数之所以远比皮姆多，当然得益于他手中鞭子威力远超浮游流星锤，凶名在外。 比赛时，别说一般选手，哪怕与他实力伯仲的对手，也经常主动放弃，好不容易挺进决赛的选手都不少。而没放弃的，十个里面残了三个，剩下的基本死光。 两年来，死在他鞭下的对手累积起来已有近五十人，乃至其中不乏面容青涩的低龄者，已给桑切斯造成沉重的心理压力。 “一个个的，能不能给我有点自知之明！你们的愚蠢凭什么要我来买单——” 波光流溢的长鞭精准抽向维塔利，而维塔利则连忙举盾防御，并猛地后跳一步。 一把水做的鞭子确无法给他的肉体带来多少可感的实际冲击，可却给他的心灵，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强烈震撼。 两极鞭的鞭稍一接触盾牌，维塔利便见到一大团冰凉的气体在盾牌前爆开，形成一片半人高宽、闪亮迷人的冰雾。他把盾面翻过来，发现整个盾面一秒不到就结上一层薄冰，且最外反而有一圈发红熔化的痕迹。 还有，更恐怖的是，飘过来的雾气仅仅擦着他的脸，他的脸就转眼被冻掉一块肉来。并等一两秒后，钻心之痛才从伤处传来。 他这才顿悟观众们的欢呼声为何会骤然暴涨，以及刚才从脸上掉落的鲜红碎冰到底是什么。 他面容扭曲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竟是摸出一个骇人的凹陷，火辣辣地疼。 卧槽，伤口得有半个巴掌大了！ 看着眼前还在继续扩散变大的超流体氦雾，维塔利赶紧再往后跳出一大步，内心警钟狂鸣。 他知道，若是要强行通过那片雾气，他的身体恐怕会被寒气腐蚀得只剩一具骨头架。 这片看起来亮晶晶的冰雾其实是一片名副其实的死亡之雾！ “这下你该明白我这鞭子的威力了吧！识相的……” 然而，让桑切斯感到愈发抓狂的是，他话还没说完，维塔利已经绕开冰雾，再次向他猛冲过来。 “少说废话，大家手底下见真章！” 桑切斯大怒，液体长鞭猛地挥出。 “你找死！” 伴随着一圈圈诡异的红光，一团团危险至极、璀璨闪耀的冰雾不时在擂台上爆发出来。 且若两极鞭命中地面，红光内的石材会直接熔化，像水花一样溅起，而被红色光圈围在圈内的石材则会被冻得大面积开裂，诡异而恐怖。 整个擂台很快布满裂纹。 而这冰冷无比的雾气却反将整个竞技场内的气氛不断推向更加炙热的高峰。 凭借心界的双重加持，维塔利悍不畏死地与那至柔却至凶的长鞭缠斗在一起。 战况不仅惨烈无比，更是凶险无比！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49胀缩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晚上11点左右，整个贵族一中都逐片陷入黑暗之中。 还亮着的，除道边的路灯外，就只有一座灯火通明的圆形竞技场。 而在竞技场内，周围的看台与中央的擂台又呈现出截然相反的两种温度。看台上炎热如夏，绝大多数人都在声嘶力竭地呐喊着，热气澎湃，而擂台上却迥然不同，竟是严寒如冬。 所有被那道水汪汪的氦鞭直接抽中的地方，无一例外都出现一圈红色热光，并冒出一蓬像钻石粉末一样好看的、危险的冰雾。坚固的大理石地板瞬间碎裂，被冻成碎片或粉末，高高扬起。 那亮晶晶的冰雾正是外表结冰的粉尘。 透过弥漫璀璨的冷雾还可看见，擂台上好些地方都受波及冻出一片片反光的冰霜，使整个擂台变得愈发梦幻。 加上因撞上盾面而绽放开的超流体氦雾，一团团接近绝对零度的冰雾接连无声爆开，渐渐地、悄然地，连成一大片闪亮的、可怕的永寂之雾。 眼前如同黑暗童话般梦幻凶险的场景，极大地刺激到观众们背地里麻木的神经，他们恍若置身于梦中，皆如痴如醉、歇斯底里。 而真正身处其中的维塔利当然只觉得痛苦不堪！ 他几乎被冰雾挤到无立锥之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他喉咙已能感到明显的冰凉和刺痛，连吐出的口水中都带着冰渣和血丝，身体更不免早被冻出多个显眼伤口。 这些伤口相比刀刃造成的明显要不规则得多，也必然痛苦得多。 另有寒气深入血肉，结成状似树根的可怕冰晶，随着他剧烈运动而持续深入切割血肉骨骼神经，让他的表情愈发痛苦扭曲，状若狂魔。 同伴们皆为他把心高高提起，紧张到呼吸困难，而其他的观众则都更疯狂地嚎叫起来。 “杀了他！” “杀了他，快杀了他！” “让他粉身碎骨！让他死无全尸！” “胜利属于我们——，学校是我们的——，杀了这个野种——” “为娜塔莎学姐报仇，弄死他——” …… 那人性越来越泯灭、慢慢同野兽无异的姿态连许多作为决斗幕后主使的贵族学生看了，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以前决斗的时候还没注意，这些人居然可以这么野蛮，真是可怕！” “对，猿人说到底兽性未褐，仍进化得不完全，必须要我们龙人常常管教才行。” “对，我看就是少了管教，他们才会这样越来越疯狂，以前好像真不是这样的，最近才开始的。” “是呀，只要管教一少，他们就很快会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在哪、像这样重新退化成野兽。如此茹毛饮血的丑陋姿态，真叫人不堪直视！” “没错，所以我就该常常提醒打压他们，就得时不时地狠狠抽他们几鞭子！” …… 等又过几分钟，擂台上的温度才开始稍稍回升，却是冰雾面积太大，连桑切斯自己都受到无法忽视的威胁，不敢开口说话。 而且，桑切斯愈发心烦意乱、恼怒愤恨地发现，想单单靠电磁收束波迅速解决掉维塔利是不可能的。 他深深地惊讶于，维塔利就像背后长着眼睛一样，不仅总能避开地上湿滑的冰层或已过分粉碎、不好借力的大坑，连其身后的雾气都被他尽数避开，无一例外。 并就是在这样的基础上，他竟还能同时用盾牌一次次地准确拦下两极鞭的直接攻击，无论那攻击有多么出其不意！ 他疑惑渐深，慢慢大惑不解。 也太神了点吧，都堪称神乎其神啦！ 不过，他也因此进一步地松开了内心的约束。 他眯起眼睛寻思着： 好，既然你这么能扛，那我就不客气啦！ 于是，桑切斯就把两极鞭内部的一个按钮用精神力往上推，转换为电磁振荡模式。 眼缝中有锐光一闪，他再次挥鞭而出。 看我先破了你的盾！ 冰雾的面积总算慢慢缩小，但擂台上立即就大量岩浆一样的液体如水花般朵朵溅射开来，红得耀眼、烫得吓人。 熔化的石头溅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怪响，把地板腐蚀出一滩滩难看的黑色痕迹。 渐渐地，随着擂台上局部的温度慢慢回升，桑切斯睁的愈来愈大的眼睛却反是愈来愈冷漠。 维塔利有他绝不愿输的理由，他何尝又不是！ 他的情况和欧文有点类似，一样到快毕业了，却依旧没能得到某个贵族公子或小姐的青睐。 可比欧文更糟糕的是，他连成为家仆的邀请都不曾收到过，即使他战绩实际上和欧文相差不大。 曾经，他常为此受到欧文的恶毒羞辱，日日愤愤不平、恨恨不已。 特别是在知道连一遇自己就投降的皮姆都已成为家仆后，他更连带对那些迟迟不肯承认他的贵族心怀暗恨。 但如今，他却仅仅是总为此夜夜郁郁难眠、苦等天亮。 最近，他终于从已不再将自己视为对手的皮姆那里，极其屈辱害怕地知道，他是成也两极鞭、败也两极鞭。 不少贵族学生都觉得他过度仰仗武器之利，本身实力凡凡，根本配不上他在市内的排名。 从那一天起，皮姆那时充满嘲讽的得意扭曲眼神，简直就成了他每晚都逃不掉的梦魇！ 显然，临毕业的他已没多少时间证明自己，也更没信心去证明自己。 两极鞭便利到龙气都不用消耗多少，他在修炼上的确早懈怠了不少。 也就是说，一直在校内排第二的他，迟早将被人一脚踹下神坛，成为大家嘲讽乃至日后欺凌的对象，永远地跌入万丈深渊。 毕竟，在这所贵族学校里，对一个猿人来说，成功只有一种定义，那就是成为某个贵族的家臣或家仆。 在赞巴鲁克，唯有贵族的家臣或家仆，才有权利居住在移民卫星的上表面——顶区，连市长何铭都因不愿屈从，而早被包厢里那些刚成年不久的龙人少年少女们，联手赶到了猿人都不愿待的底区。 而除桑切斯，除他这个往日神采飞扬、自高自大的校内武科第二，校内排名前200的恐怕都至少能成为某个贵族的家仆，荣居顶区，成为龙下之人上人。 人家欧文的傲是真得傲，非家臣不肯屈居人下，而他桑切斯的傲如今越看，连他自己都越觉得是个可悲的笑话。 因此，这次的决斗是他仅剩的一次翻身机会，他决不可错失！ 哈哈，还真是多亏皮姆那头蠢猪，多亏他的失败，我的胜利才会变得无可取代。三局两胜的话，少一局都不行。反是三局三胜的话，我的胜利就有点无关紧要！呵呵，谢谢你啊，皮姆！谢谢你这头蠢猪，谢谢你用你的愚蠢和失败铺就我反败为胜的道路，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他内心一边疯狂地大肆嘲讽辱骂着皮姆，一边越来越疯狂地想到： 我必须要获胜，我必须要成为龙人的家仆！否则纵使我们一家都是精英又如何，还不是得蜗居在卫星地下那么深的地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下面底区的爆炸或毒气殃及，每天像老鼠一样仓皇度日！我要赢！我一定要赢！我们家都已经为这一天付出那么多了，我绝对要赢—— 这样想着，他内心“砰”地一声，完全解开道德的束缚，双目尽是不留余地的残酷。 呵呵，不就是再杀一个人吗？我都杀了那么多人了，也不差你一个！ 维塔利赶紧举盾抵挡。 这回是电磁振荡波，盾面顿时发红发烫，出现熔化的痕迹。 后见盾前没冰雾爆开，维塔利便要继续前冲，奈何桑切斯又是一鞭子抽来。 维塔利只得继续抵挡，接着无奈地向旁边快速绕行，游动寻找突破口。 这次却又是电磁收束波，又有一团美丽闪亮、冰冷无情的超流体氦雾拦住去路，无声狞笑。 如此，当桑切斯用振荡波与收束波交替抽打盾牌多轮后，维塔利不用顾雷的提醒都能明白他的险恶用心。 众所周知，所有物体都会受热膨胀、受冷收缩，而这样用振荡波和收束波轮番抽打盾牌，盾牌就会迅速在膨胀与收缩间急速变换。 那结果就类似两手捏着盾牌边缘用巨力不停快速拉压，将使盾牌不断变形。 这样下去，合金盾牌可不是面团，内外将出现越来越多的裂痕，逐步被粉碎。 但问题是，明白了又能如何？ 维塔利愈发心急火燎，也愈发穷途末路。 无可奈何地是，即使知道了桑切斯的意图，他也找不到任何的方法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50连胜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身上冰结了又化、化了又结，给维塔利带来旁人难以想象的深刻痛苦。 感到身体上的冻伤面积仍在扩大，维塔利内心越来越着急。 “滋”地一声，盾牌在被电磁收束波加热到上千度后再次被极速冷却到负的一两百度，经不住发出“噼啪”怪响。 维塔利用全周天视觉观察盾牌朝外的外盾面，果然，上面又出现数道交错的裂纹。 他不禁想到： 不行，这样下去，说不准到底是我先倒下，还是盾牌先被撕开！ 此盾牌只是一面普通的电磁力场盾牌，对既不带电又没磁性的液氦没额外作用，幸有心界防御强化、呼吸法本身的防御强化与配套防御龙技三者叠加起来，才能一直撑到现在，可明显再撑不了多久。 快速的一缩一胀间，他的盾牌不仅出现难看的、道道像疤痕一样盘缠的熔化痕迹，还正出现愈来愈多的裂纹。 维塔利多次试图强行突破冰雾封锁，可除让自己身上再添几道新伤外便徒劳无功。 桑切斯则露出愈来愈自信、愈来愈凶狠的笑容： “就算你知道我的打算又怎样？我保证，你除投降外没别的选择。杂种，快给我老老实实地投降，给我跪下，给少爷小姐们磕头认错，别挡着大爷的荣华富贵！你个比泥巴还下贱的乡下人——” 说完，桑切斯又是一鞭子狠狠抽下，脸相丑陋狰狞得犹如魔物一般。 维塔利大怒，避开四溅的岩浆，更加迅猛灵活地冲向桑切斯，却只能更无力地明白两极鞭的强大。 明明只是一条水做的鞭子，打在合金盾牌上轻飘飘没一点冲击力，却让人不得寸进。眼前那风一吹就散的闪亮冰雾里蕴含着能令敌人粉身碎骨的恐怖魔力。 而岩浆也像从地狱流淌出来的一样在擂台上肆意泛滥，洁白明亮的擂台早变成火山口一样黑不拉几、起伏不平的险恶之地。 偏偏擂台上又有大量冰雾弥漫，实在是反常无比，险恶无比。 慢慢地，即使在自己盾牌的背面，维塔利都能发现一些裂纹。 过一阵，盾牌已经出现明显残破，交织在一起的裂纹将盾牌边缘片片割下，断口参差不齐。 再一会，维塔利的盾牌已残破不堪，剩不到一半，剩余部分亦布满密集裂痕。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维塔利止不住地绞尽脑汁思考着。 奈何，他并不是小石头那样聪明且冷静的人，他越想越觉得狂躁。 终于，仅剩小半不到的盾牌一个发红膨胀，再承受不住，“砰”地一下四散开来。 铁片就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 完了！我完了吗？ 维塔利痛苦难耐地拔下插在脸上未愈的伤口处的铁片，而桑切斯则兴奋难耐地猛挥一下拳头，发狂地大吼道： “我赢啦！我赢啦！泥巴人，快给我认输，否则我一鞭子将你碎尸万段、死无全尸！你个乡下来的垃圾——” 当地学生们迫不及待地群起山呼道： “胜利——” “胜利——” “胜利——” …… 包厢里的阿尼西娅非常满意，有些着急和蛮横地对伊曼命令道： “快让他认输！胜负已分，再闹下去就太血腥了，你难道想让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嘛！” 伊曼心生不喜，不由吸一口气，转身问顾雷： “咋样，你觉得维塔利还撑得住吗？” 其实，她更多也是表现一下对顾雷的尊重，实际上也不觉得维塔利还有什么胜算。 另外，对伊曼来说，也还是维塔利的命更重要一点。 但现场最关心维塔利的顾雷却执着地、胜券在握地回应她： “小姐，没问题的！请放心，我们赢定了。” 他刚刚再次问了一遍维塔利“行不行”，而维塔利再次下意识般地断然回应他： “行——” 那他还能怎样？ 除了相信他，尽可能地支持他外，他还能怎样？ 伊曼愣了楞，有点被顾雷异常的信心吓到，纳斯塔西娅亦是内心疑窦顿生。 贝东则露出极其不屑的讥笑。 唯有阿尼西娅产生误解，目光一冷、秀眉一蹙，爆发一样地朝顾雷怒道： “好，既然你执意要如此来试探我的底线，不惜让自己的手下冒九死一生的危险，那我也不会客气。我一定要你明白，我等龙人的威严不是你们一两条野狗可以冒犯的！” 说完，她不等顾雷回答，便绝然地把视线转回到擂台上，目光里闪动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顾雷一时愕然：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后他也懒得搭理她，他还有更至关紧要的事情要做。 顾雷马上在内心朝骑士团除纳斯塔西娅以外的所有团员大声问道： “你们相信维塔利能赢吗？” 大家开始都感到有点疑惑，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好像没意义的问题。 而顾雷也不解释，只是再次大声问道： “别的不要问我，我现在就问你们，你们信不信维塔利能赢？” 团员们这才三三两两、结结巴巴地应道： “信的。” “对，我，我信的。” “我们，我们都信。” …… 顾雷非常不满意，第三次大声问道： “你们信不信维塔利能赢，快点，大声地、干脆地、用力地回答我——” 如此，大家才中气十足地齐声大喝道： “信，我们信——” 但顾雷依旧不满意，第四次大声问道： “再用点心、用点劲，你们信不信维塔利能赢——” “信，我们信，维塔利一定能赢——” 顾雷稍稍满意了点，着急地重复道： “对，维塔利一定能赢，我们一定能赢，重复一遍！” “维塔利一定能赢，我们一定能赢！” …… 如此重复多次。 开始，大家仅以为顾雷是想给维塔利加油打气。 可重复多几遍后，就不免有几个人真觉得维塔利能赢。毕竟他们极其相信顾雷，只要觉得顾雷对维塔利有信心，他们也就有对维塔利信心。 很快，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就都在心底声嘶力竭地为维塔利加油助威： “维塔利，一定赢！”…… “胜利——” “胜利——” “胜利——”…… 心内心外，一大一小，两股集体意志，都在对“胜利”竭力拉扯！ 连被顾雷刻意屏蔽掉的纳斯塔西娅都能感到心底的异常思潮冲击。 她隐隐有点明白什么，内心微微有点黯然。 而维塔利感受着那汹涌而真切的期望，以及由期望转化来的、对自己愈来愈强烈的信心，内心感动不已： 哈哈，各位兄弟姐妹，多谢啦！我脑子笨，唯有用贱命一条来报答啦—— 他表面上低头捂住胸前伤处，用意义不明的话朝桑切斯试探道： “哼，少得意，要在两种完全相反的波间不停转换，对你的鞭子负担也很大吧？我看得出来，你的两极鞭也快耗尽能源啦！” 维塔利怎么都能看出，场上的冰雾的确越来越稀薄！ 于是，简单的他便想了一个粗暴简单、万分冒险的最后方案。 而阿尼西娅刚打开广播，忍不住要大声提醒，桑切斯就满不在乎地回道： “是又怎样！” 阿尼西娅登时气急败坏地大声娇喝道： “你个蠢货！” 桑切斯内心一凉，而其他观众也都赶紧打住呼喊，心中顿生不妙之感。 这样，心内的呼喊一下就压过心外的呼喊，为维塔利带来更加澎湃的能量。 “胜利！” “胜利！” “胜利！”…… 维塔利猛一抬头，更不畏死，疯狂地大笑道： “那你就给我去死吧！” 说话中，他就手一扬。 一个片状物呼啸着朝着桑切斯旋转飞去，竟是一块盾牌的碎片。 而由于破风之声被维塔利的大笑遮掩，桑切斯猝不及防，被那碎片深深扎进右手手背，疼得鞭子都差点丢地上。 心中害怕难耐加上手背剧痛难耐，桑切斯惊恐不已地放声尖叫起来。 他才要慌忙后退，而维塔利早不要命地直直冲过来。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 桑切斯只来得及手足无措地仓促挥出一鞭，却被维塔利不管不顾地甩动已没盾牌保护的左臂，直接悍然锤断。 看台上的其他观众和包厢里的许多贵族学生皆或大或小地张大了嘴巴，惊恐不已。 连阿尼西娅都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微微张开嘴。 他不要命了吗？…… 看到液态的鞭子断裂炸开，看到冰雾劈头盖脸地打在维塔利身上，全场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呼吸。 唯有顾雷和他的团员们还在心网中用尽全身力气地为维塔利不断疾呼疾呼： “胜利！” “胜利！” “胜利！”…… 他们就像疯子一般又可笑、又可爱地、歇斯底里地为维塔利加油鼓劲，为给维塔利带来精神上的支持，更为给维塔利带来实际上的力量支持。 顾雷一边在心网中带头当个疯子，一边在自己的内心中，更疯狂地为维塔利祈祷，乃至是命令道： 心界，一定要保护维塔利—— 小白只告诉他现在的防御法则不再只受维塔利一人之信心的影响，却无法确定，其他人的信心到底能给维塔利多大的支持。 他也没有办法呀！他的好兄弟决意要为大家去鬼门关闯一遭！他除了提几句建议外，就只有这样啦！ 下一秒，只见半截死一般苍白的胳膊从冰雾中落下，凌空爆成数十块碎片，跌到地上摔成粉碎。 而维塔利，则就像恶鬼一样地从冰雾里悍然冲出，凶猛至极地扑向桑切斯。 再而尽管他衣缕褴衫，暴露在外的肉体上满是深可见骨的骇人伤口与大范围的结冰血迹。 尽管他连右眼的眼珠都被冻坏。 尽管他现在的样子比尸体还像尸体。 可骑士团的大家忽地都从心底生出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他们心心念念的维塔利，终究是活着冲出可以那片灭绝一切生物性命的永寂魔雾。 “胜利——” 在80多人的唯心法则加护下， 在大家内心的一致呐喊中， 维塔利一剑斩下心胆俱裂的桑切斯右臂，为女武神骑士团赢得第二场胜利。 桑切斯高声惨叫起来。 而维塔利则一脚踢开桑切斯断臂，咆哮似地振臂高呼起来： “胜利——” 剑刃上顶端一点明星闪耀，区区不到百名的骑士团团员们跟着齐声振臂高呼，终于把那只回荡在心界的声音和意志，强行拉扯到了现实世界。 “胜利！”……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51难兄遇难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胜利！”…… 不到百人的骑士团团员们仅仅喊了一声，却声若雷霆、穿云破霄，前虽有万人之声而弗能与之争！ 不过，尽管觉得阿尼西娅煞白的侧脸和愈发趋于失控的冰冷绿眸分外可爱，可顾雷还是命令骑士团的每一个团员皆要保持克制。 于是，骑士团的团员们仅仅稍稍宣泄一下自己内心多日来积压的苦闷，便都缄口不言。 且相比那一声震动云霄的“胜利”之音，或许维塔利此刻的姿态才更能反映女武神骑士团全体团员的钢铁意志。 只见维塔利跨步而立，高举手甲，染血的剑刃直指苍穹，那瞪圆的独眼里放射出的是比剑锋犹要凛冽的光芒。 还有，比起狰狞的怒脸，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残破的身躯。 此刻维塔利的衣裤早被冻碎，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白色破短裤和一只破鞋，狼狈至极，却无人敢于耻笑。 在那寒气萦绕不散的体表上，包裹着大面积的血红晶体，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也分不清到底是被冻结的血液还是被冻碎的血肉。 且刺眼的红光中还夹杂着更刺眼的白光，若隐若现，大家都下意识地知道那是属于骨骼的渗人惨白之色。 甚至，他不仅一只眼睛被冻成血团，没穿靴子左脚也几乎被冻碎全部血肉，差不多就剩一个脚掌的骨架，连骨骼都布满参差的伤痕。 但即使如此，维塔利仍就倔强地高高举起手甲、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不愿向疼痛或其他任何霸道意志屈服。 这种浸透了鲜血的、宁死不屈的决心，深深震撼到看台上的所有观众。 除骑士团以外的所有猿人学子皆感到难以理解： 至于吗？ 他们是最进步亦最堕落的中产阶级子女。 他们是繁华的赞巴鲁克的光辉与荣耀之民。 他们享受着远比全国下层民众丰盛的物质精神财富。 但同时，他们其实也远比眼前这些乡野学子更受束缚。 他们一边是对不如他们的下层民众耀武扬威、蔑视盘剥，另一边，实际上也比下层民众更习惯去顺从、适应那些难以忍受的、来自上层的奴役和压迫，近于麻木。 至于意见蔚为关键的龙人学生们，则终于开始对骑士团产生两种两极分化的不同观感。 “这，这已经不是大逆不道可以简单形容的了！他们这是在公然挑战我们龙人对猿人、对世界的领导权！该死，该死，简直是罪该万死！” “对，十恶不赦！这里什么时候有猿人敢这么嚣张？敢这么藐视我们？反了，他这是要宣誓主权嘛？找死！” “对，此风绝不可长，必须马上把他处决掉，就是被贵族内务委员会发现都没关系，国会也一定能理解我们的。” “呵呵，当我们龙人大规模搬离中小移民卫星、集中到大型移民卫星定居的时候，就该想到中小移民卫星的猿人会慢慢失去控制，现在才说这些还得及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们要马上加强对中小移民卫星的控制，就算借用腐朽的宗教，无论红日教会还是冥神教会，什么都好，且一定要用最严厉的惩罚来处置这些罪该万死、十恶不赦的贱民！” “哼，省省吧，还来得及吗？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时候！” “诶，是啊，清醒点，战争都快到家门口啦，我们没有别的选择。看在他够强的份上，我们如今得给予他这样的人足够的尊重！” “没错，对比起来，无论皮姆、桑切斯还是其他任何当地学生，都安逸太久，没有如此无畏的血勇，那是不会被死亡所吓倒的真正勇敢，他才是我们急需的人才！”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尊重？他配吗！这点实力对他们猿人来说还算好，但对我们龙人来说算什么！就这样还想让我尊重他，做梦去。” “我主要说的是他勇敢的珍贵品质，而且我们龙人有多少人？他们猿人又有多少人？现实是，想打赢战争，我们就必须利用依赖他们，就像独立战争和一战时一样！” “依赖他们，要我依赖一群粗鲁的乡野村夫，你开什么玩笑？你当我家的公司，还有阿尼西娅小姐家公司，你们当我们几个家族联合研究生化人是干嘛？” …… 争吵还在继续。 突然，一声严厉的娇喝从贵族学生们的通讯聊天群里冷冷传出： “别吵了，这都什么时候啦！” 各包厢的贵族学生们刹那一起停止了争吵。 “是，阿尼西娅小姐！”…… 而顾雷所在的包厢里，伊曼看着突然对通讯器发飙的阿尼西娅，有些尴尬地问道： “怎么了，阿尼西娅小姐？” 骑士团的团员们隐隐又让她觉得有点过火。 阿尼西娅放下通讯器，并相当不爽地取下左耳的无线耳机，头也不转地漠然回道： “没什么，继续吧！” 说完，阿尼西娅似有意似无意地瞥了顾雷一眼，面无表情，而顾雷则木然以对。 但阿尼西娅总觉得，顾雷的眼睛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令她不禁用力握紧拳头。指甲瞬间刺破皮肤，她的掌心有一点殷红冒出，极其刺目。 坐在阿尼西娅左侧的纳斯塔西娅注意到，阿尼西娅把手搭在通讯器上快速盲打了一些话，接着便一下盖住屏幕。 纳斯塔西娅悄悄给顾雷一个“你小心”的眼神，隐隐有点忧心忡忡。 阿尼西娅的背景万分惊人，她真要决心做点什么，国会也是拦不住她的。 而顾雷犹自不觉，只是点头表示知道。 又收到3万贾比的他内心大悦，急不可耐地想冲进当地的股市，大展身手、财富翻翻、资产过亿，连下一场决斗的胜负都不怎么关心。 他不相信他们下一场会输，亦不太在意贵族学生们到时还会不会付钱。 这时，贝东也刚好从外面回来，带着其他仆人给三位大小姐更换水果茶酒。 贵宾室内的众人又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擂台上，医护人员正要强行把维塔利抬下场。 贵族学生们在第一场决斗前就保证，只要决斗者没死，除保障生命安全的紧急治疗外，贵族一中的校医们还将负责伤者的其他一切损伤，包括内脏移植和断肢重生等，把他完全治好。 因此，骑士团的大家才没有多么担心维塔利的伤势。别的不说，从贝东刚刚给顾雷结清第二场奖金的爽快动作上看，贵族们的信誉还是有保证的。 直到此刻，包括下面看台上的其他观众在内，所有人才徒然注意到桑切斯其实撕心裂肺的惊天惨叫声。 “救命啊，鬼呀，有鬼呀！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爸爸，他们来找我报仇了，救救我，爸爸，快救救我……” 桑切斯早连滚带爬地跳下擂台，正用独臂挣扎着爬向护网上的出口，全然不顾断臂血流不止，奋力蠕动，在空地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拖痕。 此刻的他面容扭曲、满眼是泪，竟是彻底被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背后貌比恶鬼的维塔利。 看台上的当地学生们皆感觉有些无法接受。 他们既惊讶于自己曾敬仰的学长突然露出懦弱丑态、又恼怒于他露出得不是时候，相当丢人现眼。 而包厢里的贵族学生们则纷纷面露不屑，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并且，更重要的是，有更多的贵族男女同学开始认真思考起“要不要更尊重猿人中的强者”这个问题。 他们越来越感觉： 中层，真该换上一些更新鲜、更有野性的血液啦！ “救命呀！有鬼啊！谁来救救我？爸爸，他们来找我复仇了，快救救我呀！” 桑切斯歇斯底里、竭尽全力地爬过合金网，来到看台下的出口前。 而出口也恰好缓缓打开，露出一个脸色苍白就如大病初愈般的高大学生。 桑切斯先是被吓一跳，止不住地全身发抖，后一蹦数滚地滚到那人脚下，像看到救星一样地抱住男人的双腿，凄厉地哭喊道： “欧文，快救救我，求你看在大家过去的情分上救救我！有鬼啊！真有鬼啊……” 欧文仅仅低头看了他一眼，便又徐徐抬起头来，举目缓缓环视露天看台上方的一个个包厢，额头上的皱纹愈发明显了。 他面容这刻看来竟是明显有些沧老，仿佛转眼就是沧海桑田，整个人都足足瘦了一圈，再无一点颐指气使的嚣张气焰。 而虽然完全看不到包厢里的情况，但欧文总觉得，里面一双双好看的眼睛，正用高贵的、傲然的、冷漠的，并带着不屑与愤怒的目光，齐齐注视着这里，也不知是看向桑切斯，还是看向自己。 而仅仅是如此不知真假的幻象，就令欧文不禁浑身发冷颤抖，额头泌出黄豆大的汗珠，脸色也越来越没有血色，比病重濒死的人都要惨白。 接着，他再次低头看向脚下依旧涕泗横流、正不住哀求自己的桑切斯，目光分外复杂。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52突然的良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欧文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或者说，他就是个人渣。 过去，凭借着过人的武科天赋实力和一张在猿人中还算赏心悦目的脸，他得到一些贵族的格外赏识，在校内横行霸道，常常用风纪管理部副部长的身份敲诈勒索其他同学。 并且，在校内他还比较克制，一到校外，他就像完全解放自己的罪恶天性一样，恶行昭彰、臭名远扬。 他谎称自己能帮成绩不够的考生找门路进一中，借着一中学子身份和原还算不错的名声到处招摇撞骗，骗财骗色，把许多小姑娘乃至她们的母亲一起搞大肚子，后翻脸不认人，将许多美满的家庭害得支离破碎。 而他自己，则利用骗来的大量金钱买下手中那把功能特异的高维宝剑，从此如虎添翼、无恶不作、目中无人！ 以往在校园里，除贵族学生和他们的家仆家臣外，欧文谁也不放在眼里，肆无忌惮。特别是对这一秒正死死抱着他双腿、摇尾乞怜的桑切斯，更是格外爱侮辱折磨。 说来，欧文的父母和桑切斯的父母在同一家食品公司工作，两家本住得还挺近，过去两人关系也挺好。 可由于二人的父母一直拿他俩互相比较，在孩子的教育上互相较劲，他俩也不免被卷入，开始互相竞争，关系越来越糟糕，并在升入高中后急转直下。 不知从何时起，初中还勾肩搭背的两个狐朋狗友彻底反目成仇，皆觉得对方面目可憎、是自己的痛苦之源、都巴不得一巴掌拍死对方，频频明争暗斗。 欧文之所以不断堕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赶紧凑够钱、买下手中宝剑，好克制桑切斯那把令他夜不能寐的恐怖两极鞭。 而当宝剑到手后，欧文也确如愿以偿地碾压桑切斯。再加上皮姆意味深长地告诉他，桑切斯没丝毫成为某贵族家仆的希望，他便再无后顾之忧，更是放心放手地全力清算旧账，手段残忍无耻、没有下限。 然而，当今天看到自己曾恨不得碎尸万段的桑切斯真彻底垮掉、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着苦苦哀求自己时，他内心反倒是五味杂陈。 此间原因有三： 一是，二人间的确有过深厚的童年情谊。 二是，他早不用把桑切斯视为对手，桑切斯早被贵族们一致放弃了。 三是，桑切斯会变成此番模样，与他塞给其心理医生的大把钞票实在脱不了干系。 无论是由于过往的亲密关系还是后来的敌对关系，他都必须非常了解桑切斯，自然知道他家里为了这把两极鞭到底付出多大的代价，更知道这把两极鞭到底给桑切斯带来怎样的伤害。 那时，桑切斯家里还和他家财力仿佛，虽比住顶区的皮姆家差不少，只能住在卫星内部的上区，可在整个赞巴鲁克也蛮可以的，两家都过着平静安康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桑切斯的父亲忽地发疯，为儿子能一步登天、带全家搬入顶区，不惜变卖大部分家产，不仅把家搬到下区，还是搬到与底区近在咫尺的红色超危区域。 两家这才渐行渐远，后来完全决裂。 从此，尽管桑切斯一夜间从校内前100上升到校内前30，但他们全家人却必须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在底区肆虐的，皆是射心境魔兽一般的怪物。 这就给桑切斯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感觉好像不能成为某贵族的家臣就对不起全家的牺牲、对不起父亲的殷切希望，唯有拼命打比赛。 连累欧文都感到愈发压抑的巨大压力，内心跟着逐步黑化。 更糟糕的是，虽威力强大过头的两极鞭让桑切斯比赛时顺利过头，但也让桑切斯偶尔会收不住手，小小年纪就无法避免地染上满身的鲜血和罪孽。 他常常目睹到各种凄惨的死状，还不时收到死者家属充满刻骨恨意的威胁信。 听说有母亲心伤儿子在比斗中惨死，不惜把自己活活吊死，同时在背后的墙壁上写上“我作鬼也不放过你”的大大血字，用死不瞑目的可怕惨状诅咒桑切斯。 血腥的现场被设定好程序的计算机自动拍下并电邮给桑切斯，自那天始，他就再没睡过一个好觉。 偏偏为让父母尽快能搬离那又危险又破烂的简陋房屋、早日出人头地，桑切斯又不得不继续强忍愧疚、恶心、恐惧，强迫自己继续挥舞那把波光流转、美丽非凡的“死亡与罪恶之鞭”。 为此，桑切斯远未成熟的心灵也不得不承受着越来越无法忍受的心理压力，令他日夜备受煎熬，终于非得求助心理医生。 而欧文得到通风报信后，则立马通过收买桑切斯的心理医生，了解桑切斯的病情，且花大钱要求该医生提供错误的治疗方案，以报复桑切斯曾给自己带来的痛苦与折磨。 结果，桑切斯的心理健康日渐恶化、状态日渐下滑，不仅再打不过欧文，连正常生活都十分困难。 听说如今，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各种各样的噩梦，有失败后的悲惨境地、有父母着魔的疯狂眼神、有遭受害者化身的厉鬼啃食等等。 有让他被吓醒的，有让他极度恶心却偏无法挣脱的……各式各样，让他饱受折磨，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4小时。 桑切斯的精神其实在这场决斗前就已濒临崩溃！ 所以，今天在看到维塔利那同恶鬼没两样的骇人模样后，桑切斯才会完全崩溃，表现得如此不堪入目。 而看着这样屁滚尿流地抱紧自己双腿的桑切斯，注意到他不得不用化妆品遮掩的黑眼圈，欧文总算是从心底生出一点同情的情绪来。 再加上自己终究是没好到哪去，盯着桑切斯熟悉的脸庞，回忆着美好的小学初中，想到两人一起经历过的一幕幕悲欢苦乐，欧文内心不禁更加五味杂陈。 最后，回忆到自己过去拒绝家仆邀请时故作矜持的傲慢愚蠢模样，欧文不禁悲从中来、后悔不已，呜咽道： “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把我曾经的好朋友害成这样的？我们到底为了什么！” 欧文眼角带泪地将桑切斯扶起，万分愧疚地抱住他、用力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 “没事了，我的好兄弟。决斗已经结束了，也没什么鬼在追你。相信我，世上根本没有鬼！” 但是，桑切斯听完却用力挣开他的胳膊，兀自不信地指着他说道： “你骗人，我我明明看见有好多好多的恶鬼在追我，你却说没有鬼，难道，难道……” 桑切斯突然眼睛一蹬，满脸惊恐地大叫道： “难道你也是鬼——” 接着，桑切斯就被自己的虚假想象吓得牙齿打战、舌头打结，大叫着转身欲逃。 而欧文只能悲痛万分、懊悔无比地看着已半疯癫地桑切斯被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干脆绑走。 欧文不由再次扪心自问： 为什么？我到底为什么？我们到底为什么才付出那么多、牺牲那么多？我们两个拼死拼活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下一秒，当他低头看完阿尼西娅临时发过来的信息后，他立马一把擦干眼角的几滴泪水，脸色一肃，双脚用力、一跃跳上擂台，好像又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我，我好像还有点机会！ 想到信息上的内容，他握紧剑鞘，目光森寒地死死盯着对面混不在意的狗牙，顶着剑锷的拇指蠢蠢欲动。 哼，只带着两副雷火手甲就敢来挑战我，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主持人第三次介绍起双方的情况来。 只是，因为学生会一方之前连败两场，已经算是输了，不单主持人语言乏味，仅仅例行公事，连其他学生也俱是兴致不高。 女武神骑士团的大家同样兴趣缺缺。 他们派出场可是狗牙啊！ 狗牙的武科天赋不仅在整个“铁卫3号”声名远播，人称力拔山兮气盖世，在“铁卫1号”上更是操纵机甲独斗射心之狼龙，勇猛过龙，是女武神骑士团里的知名战神，在世界范围内都有一定名气。 对这样的狗牙而言，区区欧文算什么！ 甚至，别说他们是这么想的，就是一中的其他学生，也大多是这么想的。 但是，主持人才介绍完，欧文就忽地抬头朝伊曼等人所在的包厢，鞠了一躬，后扬声说道： “感谢阿尼西娅小姐，感谢伊曼小姐，感谢大家，感谢女武神骑士团的两位团员和我学生会的两位同僚，感谢他们之前给大家带来那么精彩的两场决斗！我个人对两位同僚的努力相当感动，也对骑士团的两位选手相当佩服！可是……” 阿尼西娅立刻接话道： “可是什么，但说无妨。” 欧文沉吟一下，接着大声说道： “可在下怎也是我们贵族一中猿人里武科水平的代表，伊曼小姐只派手下一个无名之人来与我决斗，是否有点不把我们一中放在眼里？” 伊曼微微有些愕然，转头看一眼旁边闭嘴且在脸上写上“与我无关”几字的阿尼西娅，心里有些无奈，回头用广播淡淡问道： “你欲如何？” 欧文忽地用剑鞘指着她们所在的包厢，双目锐光四射地傲然道： “我该挑战的，当然是贵团的副团长——顾雷！”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53绝命攻势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此刻已快11点半，整个校园除竞技场外一片漆黑，连窝在宿舍里用通讯器看直播的学生都所剩不多。 决斗进行到这地步，女武神骑士团三局胜两局，学生会一方其实已经是输了。 并且，学生会的输还不是普通的输，堪称是大溃败。无论文斗武斗，他们都一败涂地！ 所以，这时，不仅阿尼西娅脸色难看，学生会乃至全校所有贵族学生的脸面，都多少有点挂不住。连贝东都不禁微微低下头，以尽量避免看到主人不堪的模样。 整个庞大的圆形竞技场都被一种异样的寒气所笼罩，露天看台上成千上万的猿人学生皆能感受到，并心头浮现一种直达灵魂的恐惧。 看台上的学生绝大多数皆战战兢兢、正襟危坐，不敢在少爷小姐们集体心情不好时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抢眼表现，甚至隐隐后悔争着来现场观战。 不少人如是想到： 搞什么呀？没想到他们这么没用！ 观众们本大部分是来给学生会加油助威的，不想却不幸成了学生会空前败绩的见证者。 另外，很明显，观众越多，打在学生会脸上的巴掌也就越重。 直到这一秒，女武神骑士团的普通团员们才通过周围人的战栗，对贵族这个词在这个城市拥有的分量有一个清晰认识，心里纷纷感到后怕，有点坐立不安。 而如果要问谁才是最万念俱灰的那个人的话，答案无疑就是——欧文。 如今，欧文虽未与狗牙分出胜负，但他当然也早就输了，且当然也已经是输得一败涂地。 就算待会他能战胜狗牙，也仅仅是给学生会挽回一点微不足道的脸面，不单改变不了武斗失败的定局，更不可能改变他是文斗失败的主要负责人的可怕事实。 可以说，贵族学生们齐齐散发出的逼人寒意中，有大半都是冲他一人去的。 这也是为何身为人渣本渣的他方才为何会突然良心发现的原因，就类似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可怜又可悲。 在大人物们重如山的脸面之前，他一个小人物的生死，真是轻不及羽！ 何况，贵族这个词褒贬不论，从古至今都同无私付出扯不上关系。他们曾给欧文越大的权利和包容，就意味着欧文得为他们承担越远在其上的义务和辛劳。 一旦无法承担，或犯下难以饶恕的罪过，他们必然会从他身上连本带利地一并讨回。 是故，现在不仅让贵族们如此难堪的欧文自己，就连欧文全家，实际上都已被推到悬崖边上，就等着贵族学生们临渊一脚踢下万丈悬崖，以泄灰头土脸之恨。 可以说，从裁判宣布桑切斯战败的那一分钟开始，欧文就深深明白自己的处境，亦感到深深的绝望。 而这一分钟，他之所以还能这么挺直腰杆站到擂台上，并鼓起勇气向伊曼喊出那些话来，则是因为他几分钟前收到的这样一条短信息： 杀顾雷，免汝罪！ 纳斯塔西娅心底的糟糕预感应验，阿尼西娅确对顾雷动了杀心，准备哪怕与国会撕破脸也要置顾雷与死地。 而顾雷依旧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只是疑惑地听欧文再次振振有词地扬声说道： “伊曼小姐，请允许我挑战贵团的副团长顾雷，让大家见识一下贵团猿人里的最强者。那样，即使我败北，也会心服口服，且对能充分尊重对手的贵团保持敬意。” 欧文的声音浑厚中带着一些嘶哑，在安静的竞技场内显得中气十足。 且他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听起来义正言辞，好像伊曼不派顾雷出战就是对一中不尊重一样。 他想得倒美，觉得只要直接向伊曼喊话，那只需话术得当，利用好贵族爱面子的习惯，就算顾雷自己不乐意也由不得他。 可惜，他实在是不了解女武神骑士团的特殊情况。 虽然伊曼的确不免一样有好脸面的贵族毛病，但她也的确是个品行十分高尚的贵族，加上对骑士团的同情，如果单单涉及私人感情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压抑自己而去照顾骑士团团员们的感受。 比如现在，她就没独断，而是略显无奈地转头看向顾雷，柔声问道： “顾雷，你愿意接受他的挑战吗？” 顾雷没马上回答，先低头思考起来。 首先，他考虑的是第三场决斗还要不要赢，要不要给贵族少爷小姐们留点脸面。 大家共同的后怕、忐忑等情绪也通过心网波及到他，让他内心不禁跟着生出恐惧和怀疑来。 但他是领导者，绝不可被手下乃至自己的情绪所左右，因此很快就强压下情绪、权衡好利弊，决心第三场也一定要赢。 如今反正都得罪狠了，再多得罪一点和少得罪一点没什么差别，倒不如尽可能地把骑士团的强悍实力展示到淋漓尽致，才更能彻底扭转贵族学生们对他们的傲慢与不屑。 接着，要不要自己出战呢？顾雷跟着马上得出否定的结论。 第一，既然要把骑士团的肌肉秀到极致，那自然该派出一个肌肉最强壮的战士，此战士非狗牙莫属。 第二，他的七阶实力是绝对要严密隐藏的，毕竟就算纳斯塔西娅一个龙人都不愿暴露出那样惊人的实力，觉得那实在是过分张扬，别说他一个猿人了。 不到数秒，顾雷便摇摇头，有点敷衍地推说眼睛疼。 于是，伊曼马上回身。 或是气恼学生会连日来对骑士团蛮不讲理、死缠烂打的一系列恶劣行径，又或是气恼欧文刚刚对自己言语上的不敬，她竟是反常地用强势语气回绝道： “想挑战我的副团长顾雷，抱歉，你还不够格，等你哪天打赢狗牙再说吧！” 伊曼的声音虽不算大，也很好听，却带着不容任何人顶撞的天然威严。 看台上的其他猿人学生都感到周围的空气又是一冷，而欧文更是恍若穿薄衫行于风雪之中，整颗心都凉个通透。 他徐徐垂下宝剑，骄傲的脊椎再次控制不住地佝偻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消瘦苍老。 他不由自主地被无法抑制的恐惧所支配，身体越抖越厉害。 完了吗？我难道真得完了吗？我走了我爸妈要怎么办？我的家，我们的家，完啦！ 他弯着腰，浑身发抖地站在那。 而就在裁判犹豫着还要不要宣布决斗开始的时候，就在包括阿妮西娅在内的贵族学生们皆愈发感到丢脸、愈发感到震怒的时候，就在观战的学生们渐渐心生不忍的时候，欧文猛地反弓腰杆，仰天长啸。 “啊啊啊——” 只见他一边状若疯魔地大叫道： “不，我没完，我还没完——” 一边将一罐红色的药剂连同玻璃瓶一起嚼碎咽入腹中。那嘴角溢出的红色液体也不知到底是药剂还是被玻璃碎片划出的血液。 顿时，看台上惊呼四起，不少学生都忍不住紧跟着骇然大叫起来： “我卡鲁的，是狂战士药剂！” “我的太阳神啊，他不要命了吗？” “快，快，快离得远一点，必须离得远一点！” “快，你快给我让开，我可不想被他的剑劈成两半！” “你才给我让开呢！” …… 瞬间，整个竞技场乱做一团，坐得靠前的学生都亡命地往后排逃窜。 顾雷赶紧命令骑士团的团员们跟着一起逃。 很快，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痛苦嘶吼，欧文萎靡不振的身躯刹那膨胀近三倍，铁一般的诡异皮肤胀暴全身衣物。 一转眼，欧文居然就变身成一个身高快六米、满嘴尖牙的黑色巨人——狂战士。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54你要我怎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今夜这种几乎没限制的决斗中，连生死都没限制，自然更不会限制一些药剂的使用，即使是禁药。 当地一些比较喜欢决斗的学生都深知，在决斗场上最常见到的药剂有黄蓝绿三种，黄的恢复体力，蓝的强化精神，绿的加速伤口乃至内脏的再生。 而连不喜欢决斗的学生也知道的是，在决斗场上最好别看到一种药剂，它不在以上三种药剂之中，正是欧文刚刚服下的红色药剂——狂战士药剂。 因为，狂战士药剂虽能全面大幅提高服用者的各项能力，但那和燃魂爆裂类似，是用剧烈的药性来暴力挖掘身体以及灵魂的底蕴，代价惨烈，听说受到的损伤直达基因和灵魂层面的，别名半燃魂药剂。 也就是说，服用者不仅会在决斗后大概率当场暴毙，更会在决斗中陷入半疯狂状态，或难辨敌我，有不小的可能进行无差别攻击。 再加上欧文宝剑的玄异，攻击范围极大，他们更是连滚带爬、仓皇失措地全往后跑。 “快跑啊！” “快点，你快点，欧文学长要拔剑了。” “你闪开，你给我闪开！” “滚，你才给我闪开！” …… 同时，就在看台后排的学生们齐齐的紧张凝视中，伴随着一声声“嘶啦嘶啦”的响声，皮肤片刻全黑的欧文胀暴制服，缓缓化身为一个身高近六米的恐怖巨人，连身高两米多的狗牙都只能仰视着它。 巨人满嘴獠牙丛生、凶恶至极。 它浑身皮肤漆黑如铁、肌肉坚硬如钢，有大量暗红色的血管浮到体表，背上还长着一个个硬疙瘩，简直就是一个形似蛤蟆的原始魔人。 它猩红的眼睛暴虐而残忍，除一条被撑到接近极限的蓝色带花裤衩外再看不出一点文明的残留。 它也不去管顺着牙齿滴答淌下的黄浊液体，右手直接用海量龙气卷起了掉在地上的长剑，一边拔出，一边仰天怪声大叫道： “顾雷，我一定要你后悔！” 那凶狠的声波竟让空气都扭曲了起来！ 更可怕的是，它的宝剑居然也立即跟着变大，直接撑破欧文曾非常爱惜的华丽宝石剑鞘，变成一把宽近半米、长过五米、金光灿烂的辉煌巨剑。 “去死！” 黑色巨人红着眼睛大吼一声，高高举起金光如炽的巨剑，重重砍向狗牙。 最可怕的是，就在女武神骑士团的团员们疑惑欧文至少该再跑一步才能砍着狗牙的时候，那把金光闪闪的宝剑竟毫无征兆地猛又伸长一倍，须臾间暴伸到十多米长。 所幸，狗牙的战斗直觉十分灵敏，在千钧一发之际顺利避开。 但“砰”地一声巨响，地面被砍碎，混合着高维辐射的剑风居然顺着地面蔓延的裂缝命中了狗牙。 狗牙身上顿时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红色上衣连同里面的白色内衬一起被左右劈开，幸好看来无什大碍。 然而，不等大家松一口气，欧文又横扫长剑，而长剑竟第三次伸长，再暴涨到15米左右。 十米竟还不是该剑的极限！ 狗牙一个大跳后退，顺手恼怒地用手甲砍了一下长剑。 “乒乓”一声，长剑仅仅出现一个微小的缺口，碎片还原为点点碎屑一样的高维能量消散，后缺口马上弥合不见。 其实从之前狗牙在剑上留下的手印诡异消失这点就能看出，该长剑必有自动修复的功能，这其实是只要稍稍高级一点的高维武器都有的功能。 而确认那凭空暴涨出的长长剑身真不是完全虚幻的强烈高维辐射后，狗牙便只得无奈地再次后退几步。 欧文继续旋风般地一次次挥砍长剑，而长剑也继续一次次地暴伸而出。 刺眼的金光在擂台上暴虐纵横，猛烈的剑风和锋锐的剑刃把宽阔的擂台砍得七零八落。地板连同地板下的厚重巨石一同开裂。 整个擂台很快便布满龟裂的裂纹，边缘处有被完全剥离的巨石不时轰然倒地。 如此，一次紧跟着一次，岂止是十几二十米，连50米都不是该剑的极限。 此剑之名正是——无限锐剑！ 说来，高维物质在低维时空里本就会表现得忽大忽小，可以试着想象一个三维立体实心球出现在一个二维平面空间来理解。 那样，二维空间中，该高维球体在低维空间显露的部分，就是球和平面相交的截面——一个圆。 而那个圆，不就会随着球在平面内来回移动而一会大一会小的嘛！ 这个圆面积最大的时候是平面把球从中间切开的时候，半径就等于球的半径。面积最小的时候则是球仅仅抵在平面上、与平面相切的时候。 最小时，球在平面里二维生物眼里就只是一个圆点，半径面积无穷小，与其最大时的面积相差无数倍。 总而言之，高维物质在低维时空里不仅体积时大时小，最大体积更是最小体积的无数倍。 因此，只要技术水平足够，哪怕是指甲盖大小的太阳金属，也能被打造成一把数米长的长剑。 大小长短变化自如的武器，在蓝日星系原就不是什么神话传说。 当狗牙被逼退到场地最边缘的合金网上时，这把宝剑宽仍只半米、可长度已直逼80米。 且很显然，欧文挥剑的速度正突破音速，剑尖在挥舞中已现出云气，并伴有越来越响亮的音爆之声。 而整个擂台早支撑不住、已完全垮塌化为一地不规则的巨大石块，就像平定里长出一片怪异的石林一样。 接着，长剑又暴涨到90米，连合金网也遭了殃，能抵挡太阳金属含量超30%的高维兵器劈砍的高强度合金网，就像纸糊的一样被砍得支离破碎，片片轰然落地，耀眼的火花就像密集的烟花一样绽放开来。 忽然间，欧文一跃跳到一块高高的大石顶端，大叫着旋身挥剑画圈。 随着连成一大片的音爆之声响起，场内瞬间尽是一片耀眼的金光，云气飞舞缭绕如云海。 巨大圆盘状的金光一闪而逝，剩下的合金网全被砍成上下两段，上段完全粉碎，“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 原高20米的合金网转眼只剩3米左右。 而狗牙见看台前几排空无一人，便干脆跳出合金网、跑着跳上看台，好奇地想看看无限锐剑的极限。 而欧文也不负其所望的将长剑又暴伸数米，直接突破100米。 “啊啊啊——” 欧文大叫着把长达上百米的长剑像劈豆腐一样深深砍进钢筋混凝土制的看台里。 由此可见，即使暴涨到最初的上百倍，剑身的坚固和锋锐皆未下降太多。 没错，这是一把能把太阳合金隐藏在高维的能量抽取到极致、可如意伸长至原长度上百倍的超长高维宝剑。 这令包括顾雷在内的所有骑士团猿人团员都感到大为吃惊。 太阳金属总归仅仅是一种半高维物质，想达到这种伸长倍数并强度不过多减少，以目前的技术水平与欧文的实力，欧文宝剑中太阳金属的含量至少要超过40%。 这么强大的武器没六七十万贾比是下不来的，连家境比欧文好的皮姆都只能眼馋地干看着。 至于顾雷等小地方来的人，还真只在电影里看到过，此刻皆不由对狗牙感到深深的担心。 但即使如此，哪怕欧文有狂战士药剂和那把长度惊人的高维宝剑双重加持，就算包括骑士团其他大部人在内的那么多龙人猿人都几乎同时改变了对此战的看法、不再看好狗牙，顾雷依旧觉得： 奇怪，按理说，狗牙该能轻松赢下这场决斗的呀！ 现在，才过了数秒不到，欧文的长剑就又伸长十几米，接近120米，正不依不饶地对看台的狗牙展开穷凶极恶的追杀。 而狗牙则左躲右闪，看起来有点狼狈，好像再怎么竭力也仅有亡命逃窜的份，一副注定败北的抱头鼠窜模样。 偏偏顾雷就是认为，肯定有什么原因让狗牙不愿真正全力出手。 他自认为比谁都要了解狗牙，他与狗牙间的渊源可比谁都深！ 顾雷干脆直接通过心网不解地问道： “狗牙，你在干什么？干嘛不快点解决掉他？” 心网对面的狗牙也干脆地回道： “我觉得他有点像我安迪大哥，我下不了手！” 顾雷哑然失笑。 别说，第一眼见到欧文，他就感觉对方身上隐隐有种熟悉的味道，仔细回忆起来才恍然，那其实是一种“渣”味，是和安迪那个人渣一模一样的人渣味。 顾雷迟疑道： “那你想怎样？” 狗牙则回道： “你要我怎样？”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55狂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你要我怎样？ 狗牙的问题可真叫顾雷犯了难！ 狗牙和小石头、维塔利一样，都是骑士团里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之一，更是主星、是直属于他的三大将之一，甚至是三大将里的最强者。 按理说，顾雷最倚重的，也应该是狗牙。但实际上，顾雷对他的信任却是三大将里最低的。 没办法，二人间的渊源实在是太深远且太复杂。 过去，狗牙跟他的亲哥查查林还有义兄安迪，可没少欺负过顾雷。 那时顾雷被揍一顿都算好的，被打骨折的情况亦不鲜少。顾雷以前对他们几个真是恨到牙痒痒。 另外，狗牙的两个哥哥也都可以说是因顾雷而死的，一个为救他而死，一个想杀他却被他亲手杀死。 这两个哥哥都在狗牙心里占据着无可撼动的地位！ 所以，尽管出于查查林的恩情与临终嘱托、一同并肩作战的情谊，还有骑士团对狗牙骄人战力的依赖等复杂理由，顾雷能既往不咎，但狗牙却偏偏不能尽释前嫌。 对狗牙来说，心里有间隙就是有，没就是没！ 狗牙从不掩饰其内心对顾雷残留的一些芥蒂，就比如现在，狗牙对顾雷用的称呼就是“你”而不是“大哥”。 虽然顾雷已经很努力地想与狗牙搞好关系，让狗牙全心全意认他当大哥，可惜短期内效果甚微、几乎没有。狗牙还是一会叫他“你”、一会叫他“大哥”，难稍再近一步。 狗牙的心纯净至极，一尘不能染，故照万物通明如镜、纤毫毕现。他是那种看起来傻，实际上直觉惊人得准确的人，不易被任何人隐藏任何功利心的善意所迷惑，需要真正的善意或长年累月的持续付出才能亲近起来。 因此，现在狗牙问顾雷，想让他对一个和他前大哥很像的人怎么样，顾雷难免犹豫该不该说真话。 显然，如今的欧文不仅一身“渣”味神似安迪，连那种野心濒临破灭时的绝望，也一模一样，才能让单纯到缺乏善恶观的狗牙心生同情。 否则，之前怎不见狗牙对欧文有异样观感？ 在这种突发情况下，若强行让忽然对敌人心生同情的狗牙干掉那般酷似安迪的欧文，是要冒好感度断崖式下跌的风险的。 顾雷内心有些纠结地权衡着。 而战况，也野火燎原地往灾难性方向发展。 这时，近万观众都挤到后面数排，密密麻麻地不断蠕动着，俯瞰下去就像一圈黑色的蚂蚁。 而从场中一直到前十几排的广大区域，尽被夺目的凶险金光所笼罩。 在狂战士药剂的刺激下，欧文已超水平地将剑刃的长度延伸至150多米。 且由于剑刃由高维能量凝结而成，亦虚亦实，锋锐不逊实剑多少，但重量倒没增加多少，让能力全面提升后的欧文能轻松挥砍，舞动起来如风似雷。 黑色的高大魔人现正站在仅剩的一块高高巨石上，挥舞着长150米左右的超级长剑。 金色的剑光像激光一样快速来回扫射，时挥时劈，紧紧追杀在看台前排乱窜的狗牙，令他无处藏身。 裁判已发话，狗牙决不可再往后退，看起来是怕伤到观众。 其实，当狗牙跳出合金网时，裁判就该判他输的。只是贵族学生们的确已经对骑士团、对狗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才否决掉。 狗牙脑袋是真不好，记不住那么多有的没的。 更糟糕的是，剑身重量不变的前提下，剑身越长，剑尖的速度就越快。 长剑剑尖的速度与剑身的长度成正比。 柔软的棍棒之所以在古代能与坚硬的铜器乃至更坚硬柔韧铁器一争长短，就是同样的的原因。 对长兵器来说，就算被人以相同速度挥打，由于棍棒通常更长，棍棒顶端的速度亦往往比剑尖顶端的速度更快。何况棍棒更轻、更容易高速挥动。 一把150米长的超长长剑，其剑尖的速度可达1米长的150倍，且连普通的职业棒球手都可以把1米长的球棒轻松挥到50米每秒。 也就是说，欧文长剑的速度最高可达七千五百多米每秒，平均速度亦可超五千米每秒，是音速的10倍，远胜导弹。 在这样既锋锐无比、又快速无比的剑锋前，别说区区肉身，切高维固化后的高强度合金网都跟砍菜切瓜似的。 此刻，场内爆炸般的巨响不绝于耳！ 其中不仅有剑刃突破音速后的连绵音爆，更有场地、看台、看台下方的围墙等设施不断垮塌发出的一连串轰隆之声。连裁判都不得不冒险钻出观察室，狼狈地爬上看台逃生。 露天看台上已退到后方的观众们仍看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又把身体持续往后挤，而包厢里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则都眉头紧锁。 于是，注意到阿尼西娅异常灼人的余光后，顾雷心中顿生不妙之感： 不好，狗牙再不快点解决欧文的话，整个竞技场恐怕都会被他拆掉，那样此事就绝难遮掩粉饰，这些贵族少爷小姐们的脸面说不定要全被丢尽啦！ 和古代时有武将故意冒犯主君的道理类似，他们参加决斗也主要是来展现超人实力以争取重视的，说白了就是求关注，能把贵族学生们得罪狠，却不能真得罪死。 其间的度把握好了，主君龙颜大悦，不会计较。 可若把握得不好，龙颜震怒，那说不定就得统统脑袋搬家！ 顾雷火速做出决断。 他本想用话术诱导，想了想还是直接命令道： “狗牙，我命令你用最快的速度干掉他！” 而令内心微微忐忑的顾雷意外的是，狗牙很快就爽快地回道： “好！” 并且，让顾雷更加大跌眼镜的是，他足足给狗牙加到第三重加护后，才无法在狗牙身上继续叠加唯心法则。 怎么回事，怎么好感度不降反增，难道狗牙是隐藏的受虐体质？ 他颇为开心地再次求助小白，而小白则比上次更加感慨地回答他： “大概是因为狗牙对你的绝对服从，令心界将他视为你的一个分身，所以才能和你一样，足足享受心界的三重加护。” 顾雷怔怔看向下面徒然果敢狠辣起来的狗牙，肩头不禁微微有些沉重。 即使心里对我的命令再不爽，却也会牢记哥哥的交待无条件服从我吗？ 他默默地在心里按下启动唯心法则的确认键。 刹那间， 视界降临！ 攻击降临！ 还有最重要的，算力降临！ 转眼，三重降临完毕，狂攻开始！ 狗牙猛地刹住脚，仰天大吼一声，也胀暴上衣，露出布满伤痕的上半身。 而比他身体的膨胀程度更甚的，却是他两手的手甲。 要想尽可能地激发出隐藏在太阳合金里的高维能量，要点有二，一是用来抽取的能量要大，越大越好，二就是使用者的运算能力要强，越强越好。 这也是为何欧文藐视狗牙的原因。 狗牙脑袋太简单，就算境界高，按理来说也难以发挥高维武器的全部威力。 但此时，狗牙不仅自己体壮如巨熊，而他的手甲甚至比熊爪还大，堪比恐暴龙的爪子。那异常膨胀的粗壮铁爪将手甲上的剑刃衬托地分外娇小。 这一刻，骑士团所有成员都脑袋发热，被征用了部分运算能力，心网再次化身为云灵魂计算网络。 虽然短时间内再无可能扭曲空间，可算力降临的威力亦远超其他所有学生的理解！ 伴随着一连串的音爆，欧文狂叫着一剑直直劈下。但这回，狗牙不闪不避，竟不管不顾地直接用双手去硬接。 就在观众控制不住的成片惊呼声中，狗牙成功用区区一双铁掌夹住了那把开天辟地的超长高维宝剑。 “嘭”地一声爆响，狗牙身周的地面直接凹进去一个大坑，他双脚被深深埋入地下，直没膝盖。 然后，令观众们无法闭嘴、只能把嘴继续张得更大的是，狗牙竟大吼着直接把剑刃给夹碎啦！ “噼啪”一声爆响，剑尖被狗牙硬是掰断了足足有两米长的一大段。 过度的伸长的剑刃终究不可能与具有本体一样的强度，而狗牙的手甲虽相对较小可也更凝缩坚韧。加上在攻击法则和算力法则的联合干涉下，他的攻击力已被提升到1.5倍。 这下，不止是看台上的观众，连上方包厢中的贵族也有许多不由微微张开了嘴，但所有张开的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整个竞技场都呆了一呆，安静下来，大家皆为狗牙无比的悍勇和强大所折服。 “啊——” 狗牙又是一声大叫直接把断剑拍成粉碎，竞技场的安静到此才被再次打破。 “啊啊啊——” 欧文的双目愈发猩红，不由发出连连的怒吼声，震天动地。 “哇啊啊——” 而狗牙则用比欧文更狂暴、更像远古凶兽的嘶吼声来回应。 长剑再度伸长，而狗牙也毫不客气地再次将长剑拍断。 长剑再再伸长，狗牙再再拍断长剑。 …… 发狂的欧文见狗牙不再大幅闪避，干脆放弃招式，只不断把龙气注入长剑，将长剑里的高维能量像激光枪一样源源射出。 金色的剑身就像激光一样不绝伸长、持续照射般地不停喷涌向狗牙，而狗牙则左一爪、右一爪地不停猛拍金光，金光不断破碎，片片消散。 慢慢地，狗牙近乎本能地从坑中拔地而起，不时左跳或右跳一下，一边拍碎不停生长的剑刃一边迅速接近欧文。 如此，竞技场内像枪战一样密集的爆炸声终于彻底消散，可取而代之的却是仿佛有两只食肉恐龙在殊死搏斗般的阵阵怪叫，充满来自原始丛林的野蛮和血腥。 没几秒，狗牙就跳出看台，在断掉的合金网上一点，兽性爆发似地大距离逼近欧文。 任还未来得及消散的金色碎片把上身划得遍体鳞伤，狗牙也一秒不歇地不停前进、不停拍碎长剑，疯狂迫近。欧文则发出越来越愤怒、也越来越绝望的惨烈嘶吼。 欧文就像被长剑抽干龙气一样开始缓缓缩小，而狗牙已悍然欺进它身前仅仅数米处。 最后，任欧文如何“啊啊啊”干嚎，它仅剩不足半米的长剑就是无法在伸长哪怕一毫米。 且即使狗牙的两具手甲亦都已粉碎，他就是不敢用断剑劈砍狗牙。 狗牙则龇牙瞪眼地一把捏住欧文的脑袋，把它同样已大幅缩小、仅剩3米的身躯“砰”地一声重重按倒在地。 最后的最后，狗牙仰天恶吼一声，举拳便打、暴烈狂殴，拳拳到肉。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56绝情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吼——，喝，喝，喝……” 凶恶堪比恐暴龙的恶吼响彻整个竞技场，狗牙高高举起拳头，一拳又一拳地重重打在欧文的脑袋上，将他打得全无还手之力，都被深深打进石头里。 他野蛮狂暴的瞳孔，他沉重无情的铁拳，他上半身淋漓的鲜血与狰狞的伤疤，将他衬托得比其身下巨兽人一般的欧文犹要恐怖三分。 这种原始的、隐藏在人类基因灵魂深处的残暴野性，深深震撼到了在场每一个安逸已久的观众。 顾雷摸了摸开始冷却的额头，低头避开纳斯塔西娅眼角闪烁的余光。 伊曼目光犹豫，阿尼西娅秀眉紧蹙，贝东则瞠目结舌……所有人内心的想法，都多少受到一些冲击。 除骑士团外的普通的学生们大多感到害怕和排斥，不愿正视这种异常的返祖现象背后的合理性，更不愿承认旧秩序业已濒临崩溃。 反倒是贵族学生中，有更多人开始进一步深入思考局势、重新审视骑士团的价值，不由在聊天群里议论纷纷，乃至是愈发激烈地争吵起来。 于是，也在聊天群里的纳斯塔西娅（状态隐身）回头看了一眼呆住的贝东，时不时回头看一下顾雷，好像想传达什么消息。 但顾雷用精神力反复扫过她目光明灭的美丽蓝眼珠，终究是没理解透彻，只能反向猜测到： 她不是叫我停下来，那么，就一定是继续的意思！ 顾雷当即在心里对狗牙命令道： “给我接着打！用力打！” 渐渐地，连欧文脑袋下面垫着的地面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纹。 很快，随着阵阵“噼啪噼啪”的石裂之声，巨石上的密集裂纹慢慢发展、连成一片。 突然，只听“哗啦”一声大响，他们脚下的巨石瞬间彻底破碎塌陷。 狗牙下意识地后跳一步，而欧文则被乱石掩埋，并终于缩小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这时便不好再继续，不然可能真就会把欧文打死，顾雷连忙喝止又举拳要冲的狗牙，而狗牙也一下就平静下来。 狗牙负起手，无言地站立在原地，一身由内而外的暴虐皆随着顾雷一声令下，顷刻随风散去。 胜负总算分出。 几乎同一时间，不少人都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连那些趴在宿舍被窝里紧张观看直播的，也方敢伸个懒腰。 这场决斗，实在是太紧张、太刺激啦！ 裁判忙冲出看台，来到场中，急匆匆地高声宣布获胜者是狗牙，好让医务人员尽快对昏迷不醒的欧文进行急救。 夜该有的静谧，终于重回校园。 但下一秒，这种静谧便染上一种哀伤。 从医务人员们那愈来愈无奈、愈来愈沉重的表情中，大家都能够看出，欧文恐怕是凶多吉少。 所有人都默默看着场地正中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的急救，同时在心里反复祈祷。 可惜，过一会，主治的医务人员放下急救用的电压板，叹息着摇了摇头。 今天的黑夜，不由又显得黑暗了些。 爆炸性的消息立马在校内网络上光速扩散开来，但倒是也没多少人怪罪狗牙。 众所周知，狂化药剂的死亡率高达72%。 只不过，如此就更不会有一人为狗牙鼓掌了。连骑士团的大家都不便拍手。 看台上的观众都自发地低头为欧文默哀，狗牙也接到顾雷的指示，低下头来。 良久，裁判示意狗牙离开，而他也依言转身离开。 直到这时，顶上的包厢中才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如此，下面的观众才被强行带动，破损严重地环形看台上略不情愿地响起了还算热情的片片掌声。 女武神骑士团的团员们不再有所顾忌，也跟着鼓起掌来，连伊曼和纳斯塔西娅亦轻轻鼓掌。 惨烈异常、却也精彩异常的决斗，终于完全结束。 在今晚的决斗中，女武神骑士团一方无疑大赢家，三战全胜，且如顾雷所愿地将骑士团的过人武力值展现得淋漓尽致，还额外挣得纯收入9万贾比。 不过，顾雷从其他包厢里传出的掌声估计，真正扭转看法、愿意用合作代替压迫的贵族学生总归没过半，未来依旧任重而道远。 想到大家为此次决斗所付出的大量牺牲，他不由苦笑一下，后在内心自语道： 算了，怎么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突然，顾雷的魂眼感到周围徒然一亮，扫过却惊觉竟不是前方透明墙壁改变了透光率。 阿尼西娅不知为何把前面的墙壁放倒，变成一个真正的阳台。 接着，她缓缓起身，红裙微微摇曳地徐徐走过去，站到阳台边缘，神色晦暗难明地俯瞰着下方。 顾雷和伊曼等人皆感到疑惑： 她还要干什么？ 看台上刚要起身离开的学生们见了，或主动停下，或在旁人的拉扯下停下，很快就都迅速再次安静下来，并皆微微躬身，向她行礼致敬。 阿尼西娅高高站在栏杆前升起的话筒旁，红裙像火一样地在夜风中舞动。 她一头长长的柔顺金发随风飘扬，美艳不可方物。 她一双碧眸犹如两点寒星，君临般地俯视着整个冰冷的竞技场。 然后，她缓缓抬起一支玉臂，一根纤纤玉指点住正要把欧文尸体抬上担架的护士们，淡淡说道： “放下他！” 飘渺如云却威沉重如铅的声音从上方重重飘下。 护士们都楞在那，大家也都愣住，唯有医生强压下疑惑，勉力扬声说道： “虽然他看起来已经没救了，瞳孔放大、体温也越来越冷，但我还得把他拉回去再抢救一下。” 阿尼西娅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一双寒星一样的碧绿眼珠愈发寒芒四射，仿佛能洞穿一切。 感觉自己的身体竟也在不断失去温度，医生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有点僵硬地给她鞠了一躬，而护士们早就有些慌乱地又把欧文的尸体扔到地上。 在这所学校，甚至是在这座城市，阿尼西娅就是名副其实的女皇。 她是阿加塔家族的独女，而阿加塔家族则是掌握着整个星系超17%的龙食贸易的世界第二大财阀。连议长乃至总统，都得给她这位阿加塔家族的未来继承人三分薄面。 整个竞技场再次安静下来，只是，如今不单连被掌声冲得所剩无几的哀伤尽数消散，连原该属于夜的静谧，也被一股霸道凛冽的冷风强行驱逐。 空气变得越来越冰冷，也越来越沉重。 当大家都愈发感到惊疑不定的时候，阿尼西娅不怒自威的声音才再次从头顶上方沉沉降下： “欧文，你到底还想躺到什么时候？” 这淡淡一声询问这一刻真就像惊雷一般在所有人心头轰然炸响。 什么？阿尼西娅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小姐有没有搞错啊？ 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欧文不是……等等，难道？ 难道？ 不会吧？ 难道？ 难道？ …… 大家皆如是想到： 难道欧文没死？！ 没人觉得一个贵族会在这种严肃的时候开这样一个不明所以的玩笑，可大家又忍不住感到不信。 特别是看台上的同学们，他们能更清晰地看见，欧文的皮肤明显呈现出一种灰白之色。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欧文一动不动的尸体上，皆紧紧盯着。 医生更是再次弯下腰仔细检查，一会贴着胸口仔细听、一会翻开欧文的眼帘仔细看，后一下抬头看看阿尼西娅，一下低头对欧文的尸体又看又摸，比谁都手足无措，已开始怀疑自己的专业水准。 而就在绝大部分人开始怀疑阿尼西娅的时候，阿尼西娅再次笃定地开口道： “欧文，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此声不重，却携雷霆之威，万钧而降。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57血之华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阿尼西娅的话轻飘飘落下，却如雷鸣般在众人心头久久回荡，连顾雷都不例外。 顾雷不得不又感慨、又自嘲地想到： 这莫不是顶级贵族对我等升斗小民的天然压制！ 如此，再没有人怀疑阿尼西娅。 没人相信女皇似的阿尼西娅会把没用的话重复两遍！ 大家都用复杂的目光盯着擂台中心那个略显渺小的身影。 不过，即使这样，欧文的身体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而站在阳台上的阿尼西娅也不再重复废话，转而把自己的推测娓娓道来： “欧文，你难道以为我会不知道吗？狂战士药剂尽管表面上的死亡率是72%，可那是把一管药剂全吞下的后果。而你之前其实才吞掉不足三分之二的药剂，那样，死亡率恐怕还不到40%。” “……” “你别以为我不了解狂战士药剂，这个城市里80%的狂战士药剂都出自我阿加塔生物技术集团，我自己都有试服过。你更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是故意把药剂管嚼碎，为的就是让玻璃碎片划破口腔，好把药剂混在血里溢出，否则我公司出品的药剂怎会只有这点效果。欧文，我既敢重用你，就比谁都了解你的油嘴滑舌、狡诈如狐。” “……” “且狗牙刚才暴打你，看起来会加重你的伤势，实际上却阻止了药剂进入你的大脑，利远大于弊。欧文，你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修炼的伏蛇龙呼吸法不止少有人了解，还有一个更罕为人知的配套龙技，叫做‘蛇眠龟息’，正是假死之术。” “……” “欧文，你到底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阿尼西娅突然双目寒芒大放。 她这最后一声却是徒然大大提高音量，为的是用不算太大的声音制造出雷霆乍现般的心理威慑。 加上她在这座城市里积威已深，欧文登时控制不住地微微抖了抖。 而一直紧紧盯着欧文的观众们当然不会注意不到。 尽管早有所料，观众们却还是忍不住纷纷惊呼出声。竞技场内瞬间一片哗然，众人不由议论不绝。 有人惊讶、有人欢喜、有人可惜、有人漠然、有人意味深长、有人幸灾乐祸……千人千面，表情不一。 知道再装不下去，欧文颤颤巍巍地弯腰爬起。 他也不敢抬头，连站起都不敢，当即转向阿尼西娅所在的方向，不停地用力磕起头来。 “砰”、“砰”、“砰”…… 一声声又大又重的碰撞声接连响起，登时盖过近万人的议论声，让大家愈发吃惊。 欧文没磕几下，头下就有一大摊血液迅速蔓延开来。 大家于是渐渐停止交谈，皆不免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欧文虽混蛋，可当地每个学生都必须承认，他们没人不想成为他这样的混蛋的。 并且，尽管欧文对下蛮横无理，但至少在校内还没到怨声载道的地步。而对上更是尽心尽力，甘为牛马，为贵族学生们所立下的汗马功劳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就算他今晚犯下此般大错，不仅在文斗中露出破绽，让学生会的计划完全破产，还输掉了自己的武斗，其他人亦打心眼里不觉得他该受多大惩罚。 怎么说欧文的错都不过是错在他太鲁莽，出发点总归是想为贵族学生们办事，是应该被体谅的。 那么，问题来了，那些龙人少爷小姐们亦这般想吗？ 当地猿人学生没人敢确定，都用胆怯中隐含期盼的目光仰望着他们高高在上的女皇——阿尼西娅，等待“女皇”做出最后的判决。 而阿尼西娅并未阻止欧文不断磕头求饶，只是自顾自地叹息道： “欧文，你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你一知道你的老对手桑切斯买了一把高功率两极电磁鞭，便毅然转修太阴龙系呼吸法。哪怕彼时的你已不适合再改修它系呼吸法，非选择入门难度最低、可效率亦极差的伏蛇龙呼吸法不可。你为的就是太阴龙系龙气输出绵长的特点，那是最适合你武器的特性。” “……” “对，在财力离买下‘无限锐剑’尚有很大距离的整整一年时间以前，你就在为他日买下宝剑后做长远打算。你目光不浅、意志坚定、心思果敢，虽偏于狠辣，但仍不失为汝等猿人中少有之人杰。亦因此，包括我在内的几个学生会干部才会对你格外包容，甚至偶尔会帮你处理掉来自校外的各种威胁，摆平其他一些贵族对你的异议。” “……” “但是……” 欧文闻言，眼泪顿时就控制不住地“哗哗”流了出来。 他愈发不敢说话、把头磕得愈发响亮，额头在血滩中撞出四溅的血花、乃至是染血的土石。 而其他人亦不敢多言，都心有戚戚地从阿尼西娅徒然阴暗起来的脸色上提前预知到判决内容。 只见阿尼西娅俏脸乌云密布，威仪尽显。 “但这次，你真是做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 “你无脑行事、你决斗败北，乃至是不听米勒安排，看在过往的忠诚与功劳上，这些我都可以不追究，但你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妄图窥探、迷惑甚至是愚弄我等，想靠假死来逃脱你该受的惩罚，这简直是罪该万死。 “……” “须知，擅自揣摩我等龙人之意志本就为大罪，仅仅欲迷惑或愚弄就是罪加一等。你身为区区一猿人，最大的天职便是绝对地服从我等命令，唯一需要思考的不过是该如何最好地执行我等的命令，不想你竟大逆不道地去思考如何欺骗我等，实在是罪不可赦。” “……” “军事家们喜欢把集体比作一个巨人，虽然在我看来犹有不足，可也足够说明问题。这说明，在我们这个社会里，每个人都是巨人体内的一个不同细胞。唯有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安守本分，社会才能有序运转。也就是说，思考是这个社会的大脑，也就我等龙人的责任与义务，而执行大脑，也就是我等的命令，才是尔等的责任与义务。” “……” “若手脚多思，巨人就难免会犹豫，必会笨拙出错。而无论什么原因，若眼睛敢欺骗大脑，那整个巨人，也就是整个社会，就可能走进山穷水尽无回路的绝境。是故，下位者多思则乱，本就必须无条件服从上位者、中位者的安排。而中位者亦不该过多思考，乃至妄自揣度上位者。其中，试图愚弄上位者最是十恶不赦。” 阿尼西娅越说越气，深吸一口气，怒气勃然地威严大喝道： “欧文，你乱了上下伦常，扰乱校园社会秩序，罪大恶极、无可饶恕，现判你被开除学籍，并全家被驱逐至底区！即日生效——” “嗤——” “砰砰砰——” “嗤。” “砰砰砰……砰砰砰……” “嗤——” …… 一时间，在欧文拼了命的磕头声中，倒吸冷气之声时隐时现。 而阿尼西娅则煞气冲天地大喝道： “欧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快给我起来，自己安安静静地去学生会领取你该受的处罚，走完该走的程序，别在这里给你自己和一中的余人丢人现眼。” 欧文浑身又是猛地一抖，无奈至极地停了下来。 他惨笑着抬起头，满脸是血和泪，以及血色都遮掩不住的凄凉。 而包厢下面的其他人则都慌忙低下头，连骑士团的众人亦跟随，皆多少有些敬畏地对阿尼西娅深深鞠躬。 欧文第一次抬起泪流不止的眼睛仰望阿尼西娅，卑微至极地哀求道： “小姐，求您看在我三年来细心服侍各位会长、部长、少爷小姐的分上，惩罚我一个人就够了。您要我命都行！可实在请不要把我的爸妈也驱逐到底区。他们为了我，常年熬夜加班，身体早快不行了，一直需要调养，实在承受不住底区那的恶劣环境啊！小姐，求求您了，我求求您啦——” 说完，他不管不顾地再次“砰砰砰”用力猛磕额头，仿佛要把头骨磕碎不吝惜一般。 但阿尼西娅一言不发，漠然转身返回包厢，只留下一句淡淡的： “秩序乃社会有序运转之基础，忠心则是尔等绝不可践踏的基础秩序，是基础中的基础，余人务必引以为戒！” 于是，在足足磕了十几分钟的头后，欧文终于绝望地抬起头来，且果然看见正要缓缓合上的阳台。 而其他人则大都谦卑地把头埋得更低。 欧文再哭不出来，只能开始惨笑不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用可怜至极的眼神四顾望去，好像在请大家一起给他求情，但印入眼帘的尽是事不关己的冷漠，乃至是少部分恼怒的指责，和渺小到几乎无法察觉的些许同情。 其中，让欧文感到最可笑、亦是最绝望的是，那渺小的些许同情中，最多的竟是来自女武神骑士团的团员们。 欧文不禁悲哀至极，再度泪流满面并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声悲极，其笑狂极。 突然，在一阵爆发般的惊呼声中，欧文用龙气卷起落在不远处的断剑，把断剑深深地刺入到自己的腹中。 最后，欧文大叫着把最后的龙气全部注入他曾引以为傲、作为自己智慧、力量、甚至是罪恶集中体现的高维宝剑——“无限锐剑”中。 不一秒，来自高维时空的耀眼金光和来自低维时空的刺目血光交织在一起。 凄美至极的彼岸之花骤然盛放开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58急转直下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我的太阳神！” “我卡鲁的——” “欧文学长，不要啊——” “啊啊啊……” …… 惊涛骇浪般的呼喊从头顶掠过，原静立不动的狗牙豁然转身，后虎目一瞪。 只见无限锐剑异常生长、像刀片组成的一丛荆棘一样，穿透欧文的腹部乃至是大半身体，将他拦腰断成破碎的两截，破碎的骨骼正伴着血肉激射而出。 他一心求死，竟是解除无限锐剑伸长时的定向延展。 也就是说，金色的剑刃现在不是直直伸长，而是向四面八方不规则展开，将他的身体和内脏完全切得支离破碎，断绝一切施救可能。 “啊啊啊，啊啊啊——” “死人啦！真死人啦！” “太阳神保佑，太阳神保佑，太阳神保佑……” “我，我，我卡，卡，卡鲁的。” …… 场面一时混乱至极、吵闹至极，但狗牙已再听不见一丝一缕来自外界的声音。 他虎眉一拧，骤然腾起罕见的熊熊怒焰，满眼凶光地抬头瞪向那即将变回封闭包厢的阳台。 那缝隙间有一角红裙飘舞摇曳。 狗牙内心若有所悟，隐隐感觉到： 那恐怕就是把他亲哥、把他义兄、乃至把身边的大家都逼向绝望深渊的黑暗源头。 他死水般平静的内心，不由波澜顿生。 同时，各个包厢里的贵族学生们也都多少有些慌乱。 伊曼用颤抖的玉指指着阿尼西娅脚下再次透视出的擂台废墟，呆呆地看着她，怔怔说道： “阿，阿尼西娅小姐，那，那里……” 阿尼西娅的眼神好像微微闪烁了一下，但仍是不疾不徐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状若无事地坐下。 看清惨不忍睹的现场后，她貌似云淡风轻地拿起果酒抿了一口，脸色红润中透着遮掩不住的苍白。 没几秒，她忽地怒喝道： “贝东，叫下面安静一点。” “是！” 贝东训练有素地迅速恢复镇定，出门亲自去安抚维持秩序去。 而纳斯塔西娅则立即转头看向顾雷，蓝眼珠子里传达出的是显而易见的着急和焦虑。 这时顾雷才慢慢回过神来。 这种情况他早有所料，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无神的眼睛再度合上，他强自镇定心神，开始专心思考对策。 纳斯塔西娅想给他传达的警告是什么，很容易就能猜出，无非是贵族学生们对骑士团的好感度在艰难爬升后正不幸又突然直线下降。 龙人是站在这个星系社会金字塔最上端的存在，其他所有猿人，哪怕只是想正常生活，都免不了要到龙人手底下工作，更别说是发家致富、出人头地。 他们得为他们出力，甚至卖命！ 因此，龙人看猿人，自然都是用看手下的眼光，主要着眼于两点，一是忠心，二是能力。 那么，只要一个猿人这两点都能令龙人们感到满意，或某一点让龙人超乎寻常地满意、另一点也不是不能接受，那龙人们看向那个猿人的目光就会特别和善，就像当地龙人学生们过去看欧文时的一样。 只不过，就像刚刚阿尼西娅话里话外所透露出的，到今天为止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龙人挑选手下都更看重忠心。 所以，当地贵族学生们，才会在开学时，对表现得比较叛逆的女武神骑士团格外心生反感，进而产生打压的想法并紧跟着付诸实施。 毕竟，彼时，即使在能力上，他们也习惯性地更看重骑士团所不擅长的文科。 所以，那一刻的女武神骑士团在当地贵族学生眼里简直一无是处，无论能力还是忠心皆是一塌糊涂。 而顾雷的破解之道便是正面硬撼，甚至不惜暗中推波助澜、让争斗激化升级，以展示骑士团压倒性的武科实力，顺便让更多贵族学生察觉他们原来的手下有多废。 他用流着血的事实强行撼动国会派贵族严重的重文轻武思想残留，提醒他们战争到底有多血腥残忍，告诉那些仍朦朦胧胧、随波逐流的贵族： 别的先不说，反正你的手下没我们靠谱，在残酷而不讲道义的战争面前，你需要更重视武科实力强大的猿人学生，更尊重我们。 目前看，至少到欧文自杀前的那一秒，顾雷和他的同伴们都做得很好。 他们完美地用力量、血和意志，诠释了什么才是战争的无底线，以及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告诉那些象牙塔里的贵族学生们，在充满野性的铁狼面前，全身包裹着铠甲的家犬就是个笑话。 于是，从第一场决斗开始，小石头、维塔利、狗牙三人的表现，终于是成功吸引到越来越多本就有心改革中层结构的贵族学生的目光。 这一小部分贵族学生在整个决斗过程中，顺水推舟，借机宣扬他们的思考、传播他们的意见，为骑士团的团员们说尽好话，总算是在第三场决斗完，为骑士团争取到相当大的尊重。 本来，如果欧文能乖乖顺从阿尼西娅的安排，静静下台领罚的话，除思想意外顽固的阿尼西娅可能会继续攻击顾雷外，别的贵族学生应该是不会再对女武神骑士团出手的。 然而，没有如果，随着欧文惨烈自杀，顾雷带领大家费大量精力血液才从贵族学生那争取到的有限好感，几乎瞬间就被统统清零。 没办法，欧文的死对当地贵族学生们所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糟糕！ 一来，欧文一死，还死得那么惨，必然会让一中所有猿人学生都对阿尼西娅、对学校的全体贵族学生心生怨言，将极大动摇他们的忠心。 二来，估计这十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再遮掩不住，将引发外界乃至全国的广泛关注。 如此，当地贵族学生们还能要脸吗？ 他们的声誉必将遭到巨大打击，他们必将恨死女武神骑士团的诸位团员，即使仍有很小部分的贵族学生有心从中调和也没用。 简而言之，就是骑士团不小心挑衅过头，把大部分贵族少爷小姐们都给得罪死了。 比如阿尼西娅，她这一秒背对着顾雷的眼神就异常冰冷，闪动着自出生以来最冰冷刺骨的恨意与杀意。 她一边听着其他贵族学生在聊天群里的争吵，一边毒火灼心地想到： 哼，我早就说过了，忠心，比什么都重要！ 看到纳斯塔西娅第二次忍不住转头看向自己，目光中透着火烧眉毛的紧急，顾雷低头在心底重重叹息一声： 至于吗？底区有那么可怕嘛！ 他内心极其烦躁，并隐隐感到十分无力。 不止贵族学生们把欧文的死归咎于顾雷等人，顾雷自己亦是这样认为。 他与欧文不熟，若他知道欧文在校外到底有多“渣”，或许还会觉得欧文活该，可他终究是不知。 是故，欧文的惨死也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他不得不全力去压制内心的动摇与愧疚。 数分钟过去，下方的露天看台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就像被洒满生长素和种子的荒原一般，高强度合金网就像野蛮生长的树木似地再度拔地而起，擂台和看台也紧跟着被几辆负载机械臂、塔吊等专业设备的大车修复如初。 当扫地机器人最后退去，那洁白的大理石崭亮一新，看不到一滴血迹或一块碎骨碎肉，观众们亦井然有序地默默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大家皆无言地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唯有气氛异常凝重。 到这时，阿尼西娅总算勉强回复镇定，长吸一口气后又红唇微张，缓缓地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她眉目纠结几下，就准备先把观众遣散，再赶紧召开学生会紧急会议，和其他贵族学生一起商量对策。 顾雷见她动作，总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登时就把两条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得尽快想出办法来！该怎么办呢…… 他在脑海里狂躁地思考着，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对策，不禁感到越来越无力。 难道真得就没别的办法啦？……诶，算了，兵来将挡水来…… 但是，当他都有点绝望的时候，新的、更令他脸色灰败的变化出现了。 阿尼西娅按下广播键后，却被提示隔壁包厢也打开了广播系统。 只听一声沉重的男声从隔壁包厢传出： “诸位，请先都别急着离开，我是学生会副会长兼风纪管理部部长——米勒。今夜，我风纪管理部的副部长欧文因不堪女武神骑士团的一再侮辱而愤然自杀，死状悲惨至极，我身为风纪管理部部长，实在心情沉痛，至今胸口苦闷、悲痛万分！是故，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离开，说什么也不能让事情就这么算了！” 顾雷和骑士团的其他人脸一白，都感到浑身冰冷，只有伊曼气一窒后怒气冲天地喝道： “米勒，你什么意思？” 而米勒则冷冷回道： “我什么意思？哼，我就是想为我的副部长讨一个公道！” 接着，米勒不与伊曼纠缠，直接用饱含杀意和威胁的语气对顾雷说道： “顾雷，既然你觉得欧文没资格挑战你，那不知我，一个贵族，可否有资格挑战你呀？哼，我也非常想见识一下什么是女武神骑士团的真正实力！”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59战否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米勒的声调听起来还算温和，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内里透出的惊人杀意。 如此，尽管此言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但就像受到引导一样，场内，不，是整个学校，几乎所有才强行埋藏起来的愤怒与怨恨，都被刹那引爆！ 几乎每个当地猿人学生都齐齐抬头望向阿尼西娅等人所在的包厢，瞬间把比利剑还要冷酷的锋锐目光刺了过去，刺向里面的顾雷，皆恨不得即刻将其拖出，千刀万剐、悬尸众挞，以泄心头之恨。 连计算机屏幕前的数万学生亦是如此。 当地猿人学生们虽皆对阿尼西娅乃至其他贵族学生心有怨言，但他们当然不敢表露出来，甚至还要在心里主动为那些贵族学生开脱，以防某天不小心泄露出真实感情。 可他们对欧文的同情却是真真切切的。 毕竟，欧文和他们有着太多相似的地方，比如都是没白天黑夜地参加补习班才考上一中的当地精英子女，比如都有一双对他们寄予厚望、时时关心疼爱他们的精英父母，再比如都同样受到来自底区日渐扩大的灾难威胁等等。 且他们从欧文的惨死中感受到的悲哀、恐惧、绝望，以及由此延伸出的愤怒，亦是真真切切，并急需宣泄，却难以宣泄。 在赞巴鲁克这样消息灵通的大城市里，谁人不知道战争将至，又有谁人不感到害怕。 然而，身为一个力量渺小的普通猿人，除不断麻痹自己、埋头苦学苦干外，又能如何。 不刻意压制乃至故意忘记恐惧、反被恐惧奴役的话，他们连一中都考不上，将沦落得和那广大平民一样，只能生活在底区，过着朝不保夕、贱不如狗的悲惨生活。 当地中层一直都是那样自我欺骗、早习以为常，在远虑近忧两座大山的两面夹击下行尸走肉般艰难度日，并不可避免地持续在暗地里累积起越来越深沉的压抑和恐惧。 是故，随着作为上位者的米勒首先将愤怒的矛头对准顾雷，已习惯接受贵族领导的当地猿人学生们，几乎下意识地紧紧跟随，不管不顾，将内心积累多年、无处宣泄的压抑恐惧，与脱胎于压抑恐惧的愤怒，一齐对准顾雷。 米勒部长这是要为欧文学长报仇吗？ 太好了，贵族们果然还是在意我们的！ 太好了！少爷小姐们没放弃我们，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太阳神保佑，太阳神保佑…… 该死的顾雷，快接受米勒部长的挑战，你一个猿人贱民有什么资格让部长等着？ 顾雷，快接受，快接受米勒部长的恩赐，你个不识好歹的杂种！ 顾雷，去死，快去死，你们这些破坏我们安定的泥味佬，都给我去死！去死—— …… 看台上的猿人学生们如是想着，想法各异。 可是，对顾雷，还有对女武神骑士团的滔滔恨意，甚至是浓烈杀意，却是出奇一致。 人在自己的世界受到冲击时，第一步自然是仇视冲击本身，第二步才会去探究冲击背后的推手，进而视情况能不能、要不要追究推手的责任。 甚至，现实中，就连第二步——探究冲击背后推手的这个步骤，都少有人去做。 而米勒正是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当即就引导着这些已习惯被牵着鼻子走的猿人少年少女，把他们对战争的恐惧和对自己等龙人日积月累的新仇旧恨一起提前引爆。 这样，贵族学生们就能尽可能远离爆炸中心，借机把爆炸的威力全转移到以顾雷为代表的女武神骑士团的普通团员身上，祸水东引，把自身的损失降到最低。 米勒深知： 大众虽不擅长思考，但却急于行动！ 就比如现在，他们急着想宣泄内心因生活不幸而产生的庞大狂暴，却想不明白，乃至不愿去思考，顾雷到底是不是造成他们内心狂暴痛苦的真正罪魁祸首。 更何况，顾雷等人不仅打破了当地猿人学生们麻木却平静的生活、将他们讨厌的战争气息带进校园，还本来就是一群挤占他们的生存资源讨厌外乡人，最重要是无依无靠，真是再好不过的栽赃嫁祸对象。 于是，周围转眼尽是冲天恨意，女武神骑士团的大家都仿佛置身于一片仇恨的海洋中，皆紧张不已地把目光跟着投向头上团长们所在的包厢。 包厢内，伊曼也正红唇颤抖、脸色苍白地看向阿尼西娅，目露哀求，透进包厢的滚滚杀意让她六神无主。 阿尼西娅根本不理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顾雷，心中亦有了几分恍然： 是啊，民众是单纯的！他们不喜欢追究原因，他们只需要有人来承担他们无处发泄的怒火，无论那人是谁。只不过…… 她随即眉头一皱： 米勒，你真不知道我的想法吗？真是多余，尽量让他们学会服从与忍耐才是当下最急切的！ 但见顾雷迟迟不答，阿尼西娅还是似笑非笑、顺水推舟地嘲讽道： “顾雷，你难道还想拒绝米勒部长的挑战不成？那可就太不成体统了！” 贝东亦急忙凑过来，振振有词地附和道： “顾雷，你可得考虑清楚。米勒少爷向你邀战是看得起你，你要是拒绝，就是大大的冒犯，到时连伊曼小姐都得为你的无礼负责。而所谓主辱臣死，我们身为家臣的，怎能让主人受我们的错误连累！” 纳斯塔西娅闻言，剑眉微蹙，眉宇间登时就有凛冽的寒风呼啸。 她瞥了一眼贝东，眼中杀机一闪，后用充满期望和劝告的目光看向顾雷。 她真害怕顾雷会受激答应，那顾雷真就离死不远。二者的综合实力实在相差太大，简直是天壤之别！ 米勒可不是其他普通贵族学生，他的武科修炼天赋在全国的同龄龙人里面，也是排得上号的，比她还早跨入强骨境七阶，在人口多达63亿的整个卡缪拉共和国的同龄人中排名前100。 并且，就算顾雷背地里的境界与米勒相当，他对上米勒仍是胜算极小。 一来，顾雷的七阶若暴露出来就太惊世骇俗，所以难免束手束脚，谁叫他只是个猿人，偏偏七阶后才有的“龙玉骨”晶莹剔透，相当有辨识度，老少皆知。 二来，顾雷修炼的呼吸法也不占优势，米勒修炼的可是量子龙系最好的强龙级呼吸法——双头龙呼吸法，对能量攻击有很大增幅。 三来，最关键亦是最可怕的是，米勒的武器太过骇人，无论是浮游流星锤、两极电磁鞭或无限锐剑，在米勒造价高达上千万贾比的真正高维武器前，皆和过家家没两样。 这样，哪怕知道顾雷有三重唯心法则加护，纳斯塔西娅亦不认为顾雷的胜算能过千万分之一。 但问题是，顾雷有得选择吗？ 正如阿尼西娅和贝东所言，在一中里公然拒绝一个贵族学生，那是大不敬中的大不敬。 在顾雷等人已一再挑衅冒犯贵族们所定之秩序的情况下，一旦顾雷再一次冒险拒绝，事态极可能完全失控。 毕竟，当地猿人学生们肯定会想： 凭什么他们可以一次次无视践踏规矩，我们却要不断压抑自我、拼了命去遵守那什么破规矩？ 到时，看台上的学生很可能发狂直接冲进包厢，要把顾雷撕成碎片。 纳斯塔西娅绝美却缺乏表情的俏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明显的痛苦与挣扎。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感受到深深的无力，以及由衷的恐惧，就好像自己在黑暗世界里赖以生存的太阳即将要熄灭一样。 不要，不要，我的光，你是我的光，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将你夺走—— 包厢里又安静了下来，各人表情不一。 而唯有纳斯塔西娅的眼底，才有黑暗的火苗冒出。 管他是不是贵族，管他其他人怎么想，管他事情会变得多么糟糕，就是世界毁灭又与你何干，顾雷，快拒绝他，快拒绝他—— 幽暗深夜中，整个竞技场明明灯火通明，却落针可闻，散发着让路过学生都慌不择路地接连逃离的异样寒气。 再等了数分钟，米勒不耐烦地、诱惑似地说道： “怎么，是怕没人像之前几场那样给你奖金？放心，他们会有的，你一样会有。即使你输了，我也会给你3万贾比的奖励。战平6万。若能胜，更是会有18万贾比，并且，你一万放心，我还保你和你的同伴不会为此而受到任何报复！” 顾雷闻言，猛地抬起头，眉间又有似目似焰的纹章一闪而过。 他再无任何犹豫，断然应道： “好，我应战！”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60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听到米勒的话，整个竞技场瞬间又是一片哗然。 贵族爱面子，更重承诺，就是道德底线相对较低的总统派贵族，对这样当着许多人的面许下的承诺，也必极为看重。 这一诺真堪称价比千金，是金口玉言！ 包厢里，阿尼西娅闻言，当即眉头微皱，觉得米勒太托大了点。 然而，想及顾雷现在死和晚点死之间的巨大差别，她也能理解。 顾雷现在若是应下挑战，再被米勒杀死，最好死得惨一点，那当地猿人学生心底积压多年的、对他们这些贵族的滔天怨恨，以及对挑明矛盾的骑士团的连带巨大怨恨，都将大大消散。 且最重要的是，那样矛盾将最大可能地局限在区区顾雷一人身上，而尽可能地不波及旁人，特别是其他第一分团的团员。 如此，他们这些当地贵族就不用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更多的女武神骑士团团员、乃至是整个骑士团当成替罪羔羊，血祭欧文。 那来自国会与外界的压力，也怎样都会小很多很多！ 再想及米勒强大到让年长一岁的她都深感压力的过人实力，她眉宇间仅有的一点愁纹迅速烟消云散。 算了，偶尔就顺一下大家的意吧！ 阿尼西娅美艳不可方物的冷脸上终于露出毫不掩饰的逼人杀意，看向顾雷的目光充满了“你若不从、万劫不复”的威胁意味。 而贝东也知机识趣地露出玩味、嘲讽、蔑视等一系列的挑衅表情，想帮助主人刺激顾雷。 伊曼则脸色惨白，纳斯塔西娅更是被冷汗浸湿一头金色长发与整个后背。 唯有顾雷镇定自若，迅速地答应了下来。 他仅仅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声“好，我应战”，却就像数百万吨的万古冰川骤然断裂落海一样，整个平静校园都被激起排山倒海的重重巨浪。 赞巴鲁克贵族一中刹那沸腾起来啦！ 连本都入眠的一两万学生们，也皆被旁人统统叫醒，并在听到简短扭曲的说明后，对着计算机屏幕一起露出咬牙切齿、嗜血至极的憎恶表情。 他们听不出顾雷淡淡一句话中所蕴含的坚定决心与无畏勇气，又或是听出了、可不在意。 他们唯一在意的只是，他们强大无比、新晋战神一般的米勒少爷，能多快解决掉顾雷，以及，会用多残酷的手段解决掉顾雷，能多大程度地替他们发泄出内心积压已久的海量黑暗。 “米勒！” “米勒！” “米勒！” …… 饱含黑暗期待的呼喊由竞技场内始，山呼海啸般地迅速席卷整座校园。 当竞技场外的呼声也渐渐高涨起来、并压倒性地回涌至场内，与场内的呼声汇成一股，校园完全被一片比夜还深层的黑暗所笼罩，连那些隐藏在移民卫星各处的混沌信徒都能感应到，皆露出意味深长的邪恶微笑。 “米勒！” “米勒！” “米勒！” …… 浸透残酷野蛮的无情呼喊冲破墙壁阻隔，狂风暴雨般地在包厢内肆虐，让包厢内的伊曼等人皆能深刻地理解什么叫“人性之愚”，更能清晰地体验到什么叫“人性之恶”。 于是，伊曼眼里的哀求之意愈发浓郁，可阿尼西娅也转而变得愈发急迫起来。 “贝东，给他赛前协议。” “是，小姐！” 阿尼西娅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可不能让大家再等了呀！” “阿尼西娅，你……” “算了，伊曼小姐，他要战，那便战！” 说完，不顾伊曼劝阻，顾雷行云流水般地，用云梦文字在贝东递过来的赛前协议上，断然签下了潦草却毫不拖泥带水的“顾雷”两个大字。 这般果敢倒是头次令阿尼西娅有些许刮目相看。 接着，顾雷干脆利落地把拓印水晶片抵在眉心的松果腺附近，刻上每个人独一无二的精神力频率，作为知晓同意一切协议条款并接受承担一切后果的证明。 之后顾雷就在伊曼痛苦无助和纳斯塔西娅痛苦中隐含疯狂的目光中，转身走出包厢，风雨无阻地步入外面惊涛骇浪般的狂暴混沌中。 “阿尼西娅——” 门还没彻底合上，伊曼就控制不住地转头朝身边的阿尼西娅大吼道：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此刻，优雅的白天鹅竖起全身羽毛，就像要保护小天鹅的雌性天鹅一样展露出战斗姿态，美丽、高贵、勇敢。 但阿尼西娅仅仅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便低头拿出了通讯器。 “我们要干什么，与你无关！” 说实话，阿尼西娅本就不太喜欢伊曼。 伊曼的单纯与在贵族中少见的热心，让她收获其他贵族少年少女们格外多的爱戴，比美丽相差无几的自己还多，这令性格争强好胜的阿尼西娅近来愈发不爽。 加上伊曼对女武神骑士团一再的无条件包容，阿尼西娅越来越觉得伊曼就是个傻白甜，不识大体，其实根本是在玷污贵族的理性之光。 阿尼西娅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厌恶的表情，接着报复似地用更严肃、更狠辣的语气对着通讯器那头说道： “米勒，必须得让顾雷死得凄惨一些，越凄惨越好，否则恐难平众怒。” “学姐请放心，我明白的！为维护校园秩序，虽血腥残忍、实属不忍，可在下仍义无反顾。” “麻烦你了！” “没有，都是为了大家。” 旁边的伊曼怒目视之，听得眼角都要裂开，却也不再徒劳地与他们争论什么。 她又不是真的傻白甜。 她二话不说就要联系自己的父亲，却发现其父竟在这关键时候不知去向，按理不该打不通的通讯器怎么都打不通。 要知道，那可是共和国高层才能使用的专用通讯器，理论上无论多恶劣的环境都能保持通讯畅通。 她没想太多，又想通过唯有贵族才知道的特别热线联系国会，却不出意外地绝望发现，校园与外界的所有通讯都已被其他贵族学生断开，连贵族专用频道都不例外。 “砰”的一声，伊曼愤怒地直接砸碎通讯器，与阿尼西娅恶狠狠地互瞪一眼。 之后，她便低头专心沉思，用双手焦躁地抓紧裙子，苦寻它法。 可恶，要是没把我的“太阳之翼”熔化掉就好，那样顾雷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可恶，我该如何是好？ 而纳斯塔西娅虽看似最为冷静，可其眼角扫向阿尼西娅的余光中却隐隐有险恶至极的冷光闪烁，就像一条躲在白色花丛中窥视猎物的白蛇一般，既隐蔽、又狠毒。 她心底的黑暗，总归是死灰复燃了！ 同一时间，包厢外，顾雷正沿着观众席间的笔直过道，一步一步地从看台顶部走向看台下面的那个宽阔擂台。 他不疾不徐、表情平静地行走在由恶言恶语卷成的惊涛骇浪中。 过道两边的观众见他出来，皆用歇斯底里、仿佛要把他狠狠按进强腐蚀性液体的声音，朝他穷凶极恶地大吼大叫： “泥味佬，垃圾，你还狂什么狂，你死定啦！” “对，你死定啦！在米勒少爷面前你就是个渣渣！” “人渣、废物，米勒少爷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死，去死，给我去死，你们统统给我去死——” …… 更远处的观众们也更加声嘶力竭地呼喊起来，要呼唤他们以为的英雄，来对他们认定的暴徒，进行正义的残忍制裁。 “米勒！” “米勒！” “米勒！” …… 然而，任恶毒的言语如地狱之风般将自己身后的大红披风吹得猎猎作响，顾雷的脚步依旧没丝毫紊乱。 他既没加快脚步，亦没减慢脚步，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护肩和衣扣上的不死鸟浮雕在耀眼金光中骄傲地展翅翱翔。 是的，他是在换上对方特意送过来的女武神骑士团副团长的制服后，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其实，至少这时候，他并不太喜欢这身制服。这身制服不仅华丽浮夸，披风还会影响拳脚的施展。 他穿上这身制服完全是出于对方略为无礼的不断要求，说这么重要的战斗必须要有仪式感，双方都得穿上能代表各自身份的服装。 想到米勒的家仆一再强调的： “这是最基本的礼仪，你必须得遵守，否则就是对我家少爷的不尊重！” 顾雷内心不由感到有些好气又好笑： 呵呵，这些贵族呀，就是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不过他虽是无心，但他嘴角浮现的微微笑意只会让周边观众觉得他桀骜不改，登时就感到愈发愤怒抓狂。 他们不仅野兽般愈发用力大吼大叫起来，居然还有人朝顾雷吐口水。 直到这时，顾雷才有所回应，一挥手就用龙气把对方的口水反卷回去，劈头盖脸地卷回到冒犯者脸上。 现在他说是不喜欢，但实际上，过去私底下他还是很珍惜这身制服的。 在他眼里，这身制服可是女武神骑士团的代表，是他一身责任的象征，更是他与团员们的重要情谊纽带之一。 他们侮辱他个人可以，可侮辱这身制服，侮辱骑士团，侮辱他的团员，那就绝对不行。 这点没任何商量的余地！ 并且，这也是为何本忍不住想最后给米勒点难堪的他终究没拒绝提议的原因。 因为，至少在最后，他希望自己能以女武神骑士团副团长的身份，战死于此！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61为谁而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可以说是以战死为目的下场的。 此行凶多吉少，别说了解米勒实力全貌的龙人学生，就是当地对其实力一知半解的猿人学生，亦人尽皆知。 正常贵族学生哪个没一两套惊天动地的高维武器？注意，这里说的是套，而不是件。 一般来说，贵族学生的一套高维武器往往由数件组成，且每件都不是皮姆等人那些、只能在初级里算好的装备，而是像伊曼的“太阳之翼”那样，动辄价值上千万的、中级的高维装备，全是能在方才三场决斗中定胜负的强大武装，连一整套的高维全身装甲都有可能。 对此，见过“太阳之翼”的顾雷，又焉有不知之理？ 今天的他早非昨日吴下阿蒙，得益于心网时时刻刻的信息交流，他对很多事情都有一个更全面、更准确的认识，自然知道米勒最少有两三件与“太阳之翼”同等级的装备。 因此，顾雷当然知道自己战胜的米勒的概率极低，连活下来的希望都很渺小。 但深思熟虑一阵后，为其他团员能勉强从漩涡中脱身，他还是决定应战。 贵族学生们能看得出的事，他也一样看得出来！ 并且，顾雷自认为，自己该对骑士团危如累卵的现状负主要责任。 虽然若不主动将冲突升级，骑士团的团员们也很可能因心理创伤而冲动回应，被动激化矛盾，事态的发展将更不可控、恐怕会比现在更危险。 但作为领导者，既然是他带领大家主动出击，试图扭转被动局势并扭转失败，他就觉得，自己对事态如今千钧一发的危急发展负有不可推卸的重大责任。 这样，尽管贵族学生们不过是想用他的无辜性命乃至是凄惨至极的死状来消弭暴动的隐患，尽管他已洞察他们残酷无情的阴险算计，可他依旧不甚在意。 他亦认为，由自己独自扛下当地学生全部的怨恨，无论是对贵族学生们、还是对骑士团的其他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顾雷内心无大起伏地想到： 那样，骑士团的各位应该就不会受到太大波及。并看在我舍命帮助他们安抚人心的份上，那些贵族学生怎么也得对骑士团更好一些！ 想明白情况后，他很快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甚至可以说是欣然出来求死的。 独活的愧疚把原阳光开朗的维塔利都折磨得有些狂躁阴郁，内心向来阴暗悲观的他，自然更是被煎熬得痛苦万分、生不如死。 所以，死亡对他们乃至是团里的其他许多人来说，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倒不如说是一种解脱。 那个被自己吐出的唾沫喷了一脸的男同学登时暴怒，起身欲要去揪回顾雷，但被学生会的学生赶紧拦下。 为避免类似事情接二连三发生，学生会火速紧急调拨人手，手拉手地拦在过道两侧，阻止其他人朝顾雷吐口水，倒是搞得好像在迎接什么大人物似地，格外隆重。 注意到学生会学生眼中无奈拌着不甘的苦闷眼神，顾雷内心不禁大乐，爽朗一笑，戏虐地大声说道： “谢谢了呀，学生会的热心同学们！” 说完，顾雷加速走下台阶，大红披风随风招展。 学生会的学生们愈发觉得屈辱，却又不得不愈发努力，才能拦下身后愈发愤怒抓狂的其他同学。 而女武神骑士团的其他人见到他们团长异常慷慨潇洒的姿态，却只觉得内心愈发痛苦酸楚。 他们不知道包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背后涌动的阴暗思潮，亦不明白顾雷的真正考量。 他们只是凭借对顾雷的了解以及心网的联系隐隐感知到，在顾雷那貌似洒脱的外表下，或藏有强烈的求死之心。 再而即使仅仅是一点点的不好预感，但就已经足够他们感到十分忧心和难过了。 他们都深知顾雷是个怎样的人。 他们深知，顾雷虽不是那种什么事都会冲到前面的人，平时更接近他们印象中的云梦人，比较喜欢躲在后面谋划算计。 可他们还深知，若是真到需要顾雷冲锋在前的时候，顾雷又表现得不太像一个精明的云梦人，绝不会退缩一步。 在“铁卫1号”的时候，该站在前面的时候，无论是面对异常强大的魔兽、魔人还是几乎令大家集体感到绝望的狼龙、使徒，顾雷都没退后过一步，哪怕有时他真可以退。 而现在，毫无疑问，顾雷一定是再次为了他们，再次走向那个他本可不用走向的绝地。 一时间，通讯请求络绎不绝地通过心网传到顾雷的脑海里： “团长！请……” “大哥，大哥……” “顾队……” “顾大哥，不要……” …… 顾雷原一往无前的脚步立马不由微微放缓。 他都不敢去聆听他们的心声，光是从那心声里若隐若现透出的担心和牵挂，就让他内心充满了不舍。 他不由想到： 我要是真走了，大家该怎么办呀？他们会继续复仇吗？到时该由谁来带着他们才好？ 顾雷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小石头，小石头是团里除他和伊曼、纳斯塔西娅外最聪明、最冷静的人，看起来是接替他的不二人选。 但马上，他就把小石头否决掉。 小石头聪明是真聪明，冷静也是真冷静，可惜还是不够深谋远虑，最糟糕的是过分谨慎。 想要完成类似一群猿人向一个龙人复仇那样破坏秩序、前所未闻、堪称骇人听闻的大事，还要保证复仇者事后全员幸存，不冒险几乎是不可能的。 毕竟双方实力实在悬殊！ 对方背后不仅有总统派那样的庞然大物，更有腐朽无比却强大无比的旧律做后盾，需要时，连许多国会派的，上到贵族下到平民，都会一起转而把矛头齐齐对准他们。 他们唯有在所有人都未到过的未知领域里摸索，在有重重风险的黑暗中探寻未有人知的巨大利益，才可能悄然积累实力、逆转局势，最终完成复仇的惊世之举，并功成身退。 可以说，要成功复仇，就得像他这样，既十分小心、万分惜命，又得敢去走那种悬崖边没防护的窄道，抱着掉下去认命、没掉下去继续拼命的无畏意志火中取栗。 未来总是混沌的，没什么是绝对的，勇气有时比智慧更重要。越想要绝对，到头来或只会得到一个相反的绝对！ 也就是说，顾雷对自己起初的选择一点也不后悔。甚至，再来一次，他依旧是同样的选择，只不过会更谨慎一点点而已。 他一开始就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他想保证幸存的“全员”里，一直就根本不就包括他自己！ 总之，在顾雷看来，接替者非得是一个胆大心细、勇敢不屈的人才行。 至于让大家放弃复仇那样的事，在他死后，估计就更不可能。 然后，他就只能想到纳斯塔西娅。 小石头不行，团里的其他猿人团员就更不行，而龙人，伊曼是绝不能天真指望的。 怎么说呢？顾雷推测，伊曼对他们的同情有很大成分是出于其身为贵族的责任感，这说明，伊曼在某些方面很可能是个比其他贵族更传统的贵族。 那么，接下来，好像就剩纳斯塔西娅了！ 可是，纳斯塔西娅就值得信任了吗？ 顾雷不禁摇了摇头。 若策划复仇之事败露，纳斯塔西娅也会万劫不复！到时不仅国会派里无其容身之地，总统派更不用说。 顾雷的脚步又忍不住稍稍慢了一些。 诶，怎么可能有贵族愿意为我们这些卑微的猿人去做那要众叛亲离的事？ 足足过一分钟，顾雷才来到看台边缘。 他站在那，静静用全周天视觉打量着那个或将成为他最终埋骨之地的巨大方形擂台。 呵呵，也是，会在乎我们的，终究只有我们自己！ 没多久，他心里轻轻叹息一声，心底总算是又冒出强烈的求生意志。 呵呵，我的确不能那么自私！我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他们该怎么办？不行，我不能死！而且，我还一定得赢！ 最终，唤回他求生之心的，依旧是无法推卸的责任。 顾雷登时眼角带煞，不再犹豫纠结，一跃跳下看台，披风上的不死鸟之目恍若一对朱红宝石般闪烁着凶狠桀骜的光芒。 哼，就是掉下悬崖又怎样，别说我还没死，就是死了，我也要从地狱爬回来！ 转眼，他大步穿过合金网，一跃登上新的战场。 而顾雷才跳上擂台站好，伴随着阵阵徒然高涨的欢呼声，对面看台顶上的一个包厢缓缓打开，阳台上随后走出一个金发碧眼、身穿镶金边白制服、披锈金恐龙白披风、骑异样白迅猛龙的冷峻贵公子。 “米勒！” “米勒！” “米勒！” …… 在当地学生排山倒海般地殷切呼唤中，米勒居然就那么骑着他那只全身散发异样光泽的白色迅猛龙，直接从五十多米高的阳台上，大步一跃而下。 那显然是任何普通生物都不可能幸存的恐怖高度，相当于十几层楼高，即便是以敏捷著称的迅猛龙也应如是。 然奇怪的是，竟无一人为其担心。 接下来，先是一声“轰”的巨响，后紧跟着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爆响，整个擂台都剧烈地抖动起来。 最后，米勒和其坐下的迅猛龙不仅毫发无伤，还直接压碎了半个擂台。 他所乘骑之怪龙浑身都闪烁着金属光泽，有着明显非生物轮廓，有棱有角，装甲缝隙中还有机械内构外露，竟是一只白底蓝纹、身高3米多的机械战兽。 那猩红色护目镜一样的电子摄像头中，看不到丝毫感情起伏，比冷血动物还冷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62机械战兽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擂台剧烈地抖动着，顾雷也身不由己地跟着抖动，内心波涛汹涌。 仅仅从这强大的冲击力中，他就认识到自己与米勒间无可弥合的旷远差距，那真就是云泥之别。 他曾在物理课视频中看到一辆重达两吨的小轿车从50米高的空中被扔下，那时虽汽车被摔得破破烂烂，但地面连抖都不抖一下。 而边长足有60多米的石制擂台，还是经过高维固化的坚固地面，却不过仅仅挨那白色机械龙一下坠，便瞬间被破碎大半，有数道裂痕“噼啪噼啪”地闪电般游走蔓延到自己脚边，眼前的情形着实吓人。 由此可见： 首先，该机械战兽的重量恐怕是普通小轿车的数倍，或达七八吨，且其背后的两个板状推进器也必有着非常惊人的加速能力。 那两个板状推进器一看就是直接连在圆筒状的核熔炉上的。 接着，冲击力大也进一步说明，该机械战兽体内的太阳金属含量也必极高。 面对比小车落地更骇人的冲击力，机械迅猛龙若和小轿车一样只用普通高强合金打造，必与那小轿车一样，彻底沦为破铜烂铁。 也就是说，它的防御力亦必非常惊人。 总之，光速度和防御力两项，顾雷就无法企及。 别说是比之米勒，顾雷就是比之米勒座下的机械战兽，看起来竟都远远不如。 但是，顾雷很快就调整好情绪，默默地给自己穿戴好两具雷火手甲。 既然决心已定，他的情绪便不会有太大起伏，冷静中透着像刀子般的危险气息。 反正，地狱他又不是没去过！ 米勒见了，英俊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 他挥手示意大家和主持人安静，后等四周迅速安静下来，才亲口自我介绍到： “吾名为索兰托-米勒，与汝同岁，现修炼到强骨境七阶，很高兴你能接受我的挑战。” 说着，他颇为宠爱地拍了拍迅猛龙冷冰冰的金属脑门，继续介绍道： “此为吾之机械战兽，名为‘白雷’，我相信它也很高兴能与你一较高下。” 顾雷有条不紊地继续穿戴好另一具手甲，然后鞠了个躬，不卑不亢地回礼道： “在下名叫顾雷，今年才修炼到强骨境六阶。呵呵，请米勒少爷见谅！小人不才，不仅境界比您低，手上也只有区区两具雷火手甲，但还是非常高兴能与您同台竞技。另外，请您放心，即使在下身份卑贱、能力低微，甚至连装备也非常简陋，但也肯定要倾力与您一战，务求不令您感到无聊。” 米勒听着听着，目光忽地一冷： 什么意思，骂我以欺凌弱小为乐？哼，好胆量！是想用言语挤兑我，让我不能全力出手吗？呵呵，那我就让你三分吧！ 米勒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白雷”的脑门，翻身一跃落到旁边，有点狡猾地微笑道： “的确，若我和‘白雷’一起围攻你，对你来说真是相当不公平。所以，我也不欺负你没好装备，就让我‘能力平平’的爱宠，来勉强与你斗一斗吧！” 骑士团的其他人皆是一愣，心里都不由燃起熊熊的希望之火，唯有顾雷面无表情。 而米勒则指了指顾雷，看似厚道地继续说道： “放心，即使你仅仅赢了‘白雷’，也算你胜过我，该给你的奖励一分不少，我许下承诺也依然作数。” 顾雷仍是脸色不变。 而除了骑士团的其它猿人团员，看台上的其他当地学生听到这个消息，表情亦未有多大起伏，反而有不少露出戏虐的神色。 甚至，他们不知道的是，包厢内的伊曼和纳斯塔西娅正感到愈发愤怒，乃至连向来性情平和的伊曼，都难免在心中生出些许恨意来： 真是欺人太甚！ 虽然卡缪拉共和国因不产太阳金属而在军事实力上一直处于落后位置，但落后的仅仅是武器装备中的太阳金属含量，而非军队的规模或卡缪拉军人的素质，更非技术水平。 相反，正是由于高能氢储量存在天然劣势，卡缪拉共和国才更是自强不息、把更海量的物力人力投入到高科技武器装备的研发上，以求用技术优势来弥补材料劣势。 结果就是，毫不客气的说，在当今世界，只要卡缪拉共和国出品的装备，那它的科技水平就必然是全星系数一数二的。 第一台内置大量精密电子设备、外披大面积高维装甲后还能在强高维辐射环境中灵活自主运行的机械战兽，正是卡缪拉共和国首先研发成功的。 因此，什么叫“能力平平”，实际上，米勒那一身傲居全国同龄龙人前100的实力，有七分都在“白雷”身上。索兰托家族是全星系知名的军火商之一。他心里说让三分就是让了三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更何况，机械战兽本就是主要用来对付顾雷这种装甲覆盖率低的低级士兵的。其内置程序有专门为此进行特化，存在对人、对龙兽、对生化兽、对普通机兽等多种模式，乃至是为进行心理战准备的、残酷至极的群体屠杀或单体虐杀模式。 接着，想到迟恐生变，米勒不愿再等，直接指着顾雷，无情至极地命令道： “‘白雷’，虐杀之！” “吼——” 白雷当即就像一只真正的迅猛龙一样仰头发出声震四野的暴烈吼声。 更可怕的是，借着大吼的掩护，白雷竟无征兆地骤然朝顾雷射出一道高能激光。 笔直的蓝色激光自张开的机械大嘴中光速吐出，凶狠地射向顾雷的右腿。 看方位，白雷的目标极其明确，正是脚筋！ 还是那句话，激光是光，光速高达30万公里每秒，加上狡诈的掩护程序，激光转瞬即至。 电光石火间，在场观众无不下意识地惊呼出声，却罕有人清晰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让观众们更加脑袋发晕的是，顾雷竟是成功躲了过去。 几乎就在迅龙才要张嘴的一刹那，顾雷便未卜先知似地稍稍向左跨出一步，轻而易举地避开激光。 他看似表情平淡，内心其实大为愤怒： 好狠，是想先剥夺我的行动能力，后凌迟我吗？哼，走着瞧！ 米勒一愣，不禁大为吃惊： 是魂眼的精密感知能力？还是他从多次险死还生的战斗中历练出的超级直觉？ 米勒嘴唇微微张开一下，便无所谓地闭上。 呵呵，管你战斗意识有多强，也不可能是“白雷”的对手。我索兰托家族的人工智能技术天下无敌！ 他对他的白雷充满信心。 而白雷亦不负其所望，稳定高效地，持续发动着连连的猛攻。 顾雷才停下脚步，白雷便转动头颅，激光向右横扫，像光剑一样要把顾雷的两条小腿一起砍下。 白雷是机械战兽，不会有任何惊讶、骄傲、恐惧等影响判断的情绪，冷静、精准、高效，几乎毫无破绽。 一个普通士兵的搏术动作中，破绽率大概有27%。而一个精锐士兵的搏术动作中，破绽率大概只有4%。 至于白雷，它的破绽率不到0.01%！ 且它程序里偏好使用的，正是低级非自律兵器里最快最利的长枪——激光。 也就是说，白雷不仅有着顾雷远远无法企及的速度与防御力，还拥有与顾雷难分上下的战斗意识，更配有最快最利之武器，是对付射心境往下的普通士兵乃至精锐士兵的最佳自律兵器。 当即，激光满场乱飞，以远超“无限锐剑”的速度对顾雷展开无情追杀，顾雷顿时险象环生。 而观众们足足怔了数秒，直到有人被激光误伤才反应过来，爆发似地发出充满战栗与兴奋的欢呼助威之声。 “米勒，必胜！” “米勒，必胜！” “米勒，必胜！” …… 不过这时，顾雷已在心念电转间彻底转变了策略： 不行，没什么快得过光，就算长于躲避的屠龙道也不行。 他也知道白雷恐怕是他这种仍只算武者的非超人类之天敌，但他依然分毫不惧。 他不再闪避，居然悍然无畏地逼近白雷，与其贴身缠斗到一起，身体几乎是贴着白雷寒光闪闪、削铁如泥的合金利爪腾挪扭动。 如此，等过会一熟悉，面对顾雷迅若游龙的矫健身姿，白雷竟貌似慢慢处于下风。它不仅利爪和尾巴打不到顾雷，激光更是没什么机会喷出。 再一阵子，让所有人都感到难以置信的是，白雷居然开始被顾雷耍得团团转，只能用粗大的机械尾巴左右乱甩，发出声声听起来可怕却欠缺威力的破风之声。 而顾雷手甲上的两把利刃则连连不断地持续砍中白雷，发出刺耳的接连摩擦声，冒出一丛丛耀眼的火花，看得观众们和擂台上的米勒俱是目瞪口呆。 屠龙道虽躲不过激光，却怎么也是专门为对付古代恐龙而专门开发出的最强搏术。 当专门用来对付普通人类的机械恐龙遇上专门用来对付恐龙的搏术，到底孰强孰弱？ 胜负，还犹未可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63不死之机械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激斗进行到二十七分钟，战况依旧焦灼。 可看台上的当地猿人学生们却都早已把心放下，又嚣张无比地大吼大叫起来。 而女武神骑士团的团员们，则又都不由把心高高提起。 尽管屠龙道是专为对付古代恐龙开发出的最强屠龙术，且因流传不广而未记录在白雷的电子大脑里，但白雷终究不是真正的恐龙，是一只披着恐龙外表的机械战兽。 因此，白雷很快就通过大量使用真恐龙用不出的动作，渐渐开始挽回颓势。 只见白雷的关节不断诡异扭曲，360度全周天任意弯折，进退间全无征兆规律，激光就如同长达数百米的利剑般满场肆意挥舞。 慢慢地，不仅顾雷应付得愈发吃力，观众们也看得如履薄冰。 已有学生不幸被拦腰截断，正在进行急救！ 机械之躯不仅远比普通人类的肉体更坚固，也更自由、更强大，战兽拥有的搏术招式是非超人类的成百上千倍！ 当地学生们皆愈发恐惧，也愈发感到自豪，并叫嚣得愈发暴虐和理所应当起来。 他们大多如是想到： 果然，即使境界相同，龙人也是无敌！何况他们还修炼得比我们更快，我们当然必须完全臣服他们。我们才是对的，傻子去死—— 而很快，顾雷也的确如他们所愿地再次陷入了险象环生的不利境地。 顾雷又惊又惧地发现，白雷好像已经基本破解了自己的屠龙道。 其实，岂止是武器装备，为赶超拥有丰富高能氢的帝国和紫枫两国，卡缪拉共和国国家银行对科学研究的投资从不手软，卡缪拉共和国在科学技术上全面领先老牌强国西海共和国，能与最财大气粗且学术氛围最自由的紫枫共和国一决雌雄。 而卡缪拉共和国最引以为傲的技术之一，便是人工智能技术。 再而，赞巴鲁克不仅是星系四大“科技之都”之一，更是被世界公认为“人造智慧圣地”。 白雷所采用的人工智能技术，水平领先世界！ 随着战况不断向白雷那边倾斜，骑士团的大家愈发感到揪心和绝望。 终于，白雷抓到一个机会，甩动尾巴把顾雷逼退。 只见那粗壮的机械尾巴所过之处，大理石地板连同下面的大石块，皆就像布做的一样被轻易掀开扯烂，化作大小不一的上百块碎石、呼啸砸向顾雷。 顾雷不得不后跳退开一段距离，后再左躲右闪数下，才堪堪躲开。 白雷马上就紧跟着再次张嘴连吐多道激光。 这次幸好，总归是被顾雷勉强一一闪过，并再次逼近到白雷身前。 之后，又是数分钟的激斗，白雷没多久就再次用尾巴打碎擂台、逼开顾雷。 这次多亏顾雷机警，不等白雷吐出激光便提前避开其机械嘴正对区域，并以用更快地速度从白雷右侧欺身上前。 接着，顾雷就要试着趁机用热剑去砍白雷右前爪裸露的关节，而白雷也好似来不及一样没能及时收回。 别看顾雷刚才打得好看刺激，用剑刃在白雷身上划出一丛丛漂亮的火花，奈何除让白雷掉点漆外，竟是连一条划痕都没能在外甲上留下。 那外甲里的太阳金属含量，恐怕超过50%，连欧文的无限锐减也砍不破。 且白雷会重点避开向关节等薄弱处发动的攻击，直到此刻才被顾雷抓到这么一个稍纵即逝的区区机会，也是他最可能反败为胜的一个机会。 有骑士团的团员立刻就激动地站了起来，却被身后的人烦躁无礼地重重按回去。 骑士团的诸位都感到紧张不已或恼怒不已，而看台上的其他观众亦是紧张至极、躁动不安。 加上喊了一晚上喉咙疼，现仅有少数人还在继续为米勒加油助威。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顾雷剑尖和白雷笨拙收回的小短爪，皆感觉这一秒分外漫长。 然而，米勒依旧微笑不语，顾雷亦是时刻警惕着。 果不其然，就在顾雷的剑尖将要砍中时，白雷的右爪居然徒然冒出烟俩，骤然弹射出去，还半空喷火转弯，灵活恶毒地射向顾雷的胸口。 这一下，无论是否是骑士团团员，观众们都控制不住地又一次惊呼出声，喉咙更加沙哑难受了。 但下一秒紧跟着的却是大量感到可惜的叹息声和少量松口气的声音。 顾雷既早有预料，又怎会中招，即使是白雷后继无缝衔接的多道激光，亦都被他尽数避过。 见过白雷那么多的反常规动作后，他时刻对白雷的任何异动保持最高警惕。 一旁的米勒看得啧啧称奇，竟是轻轻地为顾雷鼓起掌。 真是何等敏锐的五感与何等敏捷的战斗意识啊！还有那不屈不挠的专注力。若我与他装备仿佛，我还能胜他吗？ 米勒不禁开始沉思起来。 而就在米勒乃至是包厢里的其他贵族都在为顾雷展露出的过硬实力惊叹不已时，甚至不由再度对骑士团生出惜才之意时，顾雷再一次成功突破白雷的激光封锁，与那只恐怖的机械恐龙顽强地继续战到一处。 一两分钟后，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顾雷就解开了那个大家都深藏胸口的疑问，那就是，顾雷的剑到底能不能破坏白雷看似防御薄弱的关节。 答案很明确，不能！ 与砍到外甲上时一样，除一丛可有可无的火花外，顾雷仍是连一道划痕都没在白雷的关节上留下。 这一刻，就算顾雷仍未放弃，可骑士团的其他人皆已彻底绝望。 很明显，白雷不仅有最强之盾和最快最利之矛，还有最冷静的高等战斗智慧，简直就是非超人类的绝对克星！ 顾雷目前已处于绝对下风！ 他或仍能继续与白雷缠斗一段时间，可最终绝免不了是一个力尽身亡的下场。 另外，所有人都已经看出，顾雷非不敢，或不想去直接攻击手无寸铁的米勒，实是不行。 米勒时刻注意，不与顾雷、白雷站在一条直线上，以避免被白雷的激光误伤、或是被顾雷挟持当成遮挡或威慑。 顾雷一旦真敢冲向米勒，只会被白雷的激光打成筛子。毫无疑问，他注定败北，惨死的结局就不久的将来。 想及米勒起初的那一声“虐杀之”， 当地的猿人学生们皆感到愈发心跳加速，都两眼充血、急不可耐地大声狂叫。 他们想象着顾雷将要发出的惨叫声以及能看到的、和欧文一样的鲜红内脏，不仅眼睛中的血丝都越来越密集，连呼吸也越来越粗壮。 而骑士团的团员们，男生们都狂躁不已，女生则有的已潸然泪下，想都不敢想象到时会是何等残酷血腥的一种悲惨画面。 至于贵族学生们，米勒略微有点无聊，但依旧专心游走、注意走位，避免被顾雷翻盘，其他则大都总算安心下来、正在讨论接下来的善后工作。 这些对政治熟稔的龙人少男少女们迅速达成一致意见，罗织出一套以“顾雷少年得志，腐化堕落、欺男霸女，惹众怒遭公开处决”为核心的说辞。 他们甚至准备以提供保护为筹码，诱惑骑士团的其他团员，既完善证据、又方便趁机将中意的第一分团团员收为家仆或家臣。 而伊曼和纳斯塔西娅，她们两人则比骑士团的其他人要更早感到绝望。 两人比其他任何猿人都知晓白雷的恐怖战力，自然早就洞悉，顾雷获胜与生存的希望是何其渺茫。 在她们看来，顾雷能撑到现在的唯一原因就是，白雷如今运行的是慢条斯理的虐杀模式，而不是追求速战速决的猎杀模式。 如果白雷现在全力出手，只要利用背部两片板状推进器强行拉开距离，再用激光狂轰滥炸、密集扫射，那顾雷绝撑不过几秒。 纳斯塔西娅再顾不得许多，身子前倾，转头直接对伊曼略显狰狞地咆哮道： “小曼，你还在等什么，你再不下定决心，顾雷就要凉透啦！” 伊曼闻言，用力咬住下唇，唇色愈发苍白。 她低下头来死死地抓住短裙，白色的丝袜都被指甲划破。下面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上瞬间出现几道刺眼的血痕。 阿尼西娅眉头一皱，微微蹙着看向纳斯塔西娅，敏锐地察觉到一点异常。 “西娅，你不对劲！” 纳斯塔西娅反而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反问道： “有什么不对劲的？” 纳斯塔西娅笑得艳若桃李、明媚灿烂，但阿尼西娅却反把眉头皱得更紧，感受到一种被针刺一样的危险气息。 突然，随着一位骑士团的女生发出一声压抑不住惊呼声，当地学生们再次忍痛把狂热的杀意推向顶点。 “米勒！” “米勒！” “米勒！” …… 原来，顾雷一个闪躲不及，披风被白雷的激光割断一大截，紧下来连护肩也被激光打碎一个。 如此，所有人都知道，离顾雷的真正受伤且降低速度的时候、离血色狂宴正式开幕的时候，为时不远！ 伊曼亦知道： 她没有别的选择啦！ 她二话不说拉开左手衣袖，露出一段洁白皓腕以及上面的一个红色的透明手环。 只见她把手环抵在额头后松开，手环立马被精神力激活，在手腕手环往下一些的白嫩皮肤上投影出一个微型键盘。 “你，你要干什么？” 阿尼西娅察觉后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微微颤抖地说道： “你不会，你不会……你，你，你可是个女生呀！你怎么能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但伊曼根本不愿搭理她： “与你无关——” 她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在键盘上输入一行简短代码，后对着手环大喝道： “过来，赤凰！” 数秒后，一声清亮的凤鸣响彻整个竞技场。 众人只觉上方一亮，似有一道流星划过天际，后抬头便见一团烈日高悬天空。 待众人仔细看去，才发现那竟是一只外甲朱红、金羽灿烂的机械不死鸟。 那丛生的尾羽中还拖着两短一长三条华美长翎。 机械不死鸟徐徐绕场盘旋，两颗金色的电子眼凶厉无比、威严无比，正张口吐出一道五指宽的粗壮激光。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64岂曰无袍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凤啄一张，一道粗壮的激光骤然从天而降，将缠斗中的顾雷与机械恐龙强行分开，爆炸将土石高高掀起。 夜空中，机械不死鸟散发着耀眼的高维辐射，一边绕着竞技场上空徐徐盘旋，一边将白雷赶回米勒身边，凶戾中透着威严的凤鸣镇压全场。 众人皆抬头仰望，纷纷指指点点，被“赤凰”不可一世的气势所震慑。 而顾雷等少数人，还有其他贵族学生，则已相继把目光对准伊曼所在的包厢，包括米勒。 米勒立马眉头微皱，略微生气地高声问道： “伊曼，你干什么？” 伊曼努力平复心绪，义正言辞地扬声回道： “米勒先生，你的‘白雷’实在太过强大，你明显是倚强凌弱！身为顾雷的主家，我可不能视而不见。” 米勒眉头深深皱紧，满脸厌恶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不用‘白雷’，你难道要我用那些粗鄙原始的武器来进行决斗！” 伊曼深吸一口气，点头道： “是！若顾雷是在条件大致对等的公平决斗中为你所杀，那我无话可说，不会有任何怨言。相信比顾雷强一阶的你也必不会有我等辱龙人之荣耀。但若是这样条件严重不对等的决斗，作为顾雷的主家，我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众人闻言，不仅米勒拧紧眉毛，连其他许多贵族学生也都程度不一地皱起眉头。 只要是贵族，谁都听得出来，尽管伊曼说得大义凛然，但实则对顾雷颇为偏袒。 毕竟，先撇开顾雷的隐藏实力，米勒是绝不可能亲手处决顾雷的。 这些真正鸡都没杀过的贵族学生们皆多少有点洁癖，哪怕摔倒时把手按在地上都不乐意，更别说是让自己的身体染上太多鲜血，何况还是鲜血淋漓、让他们想想觉得恶心的虐杀。 另外，米勒出了名的有严重洁癖。 顾雷亦知，内心不由一暖。而米勒则眉头一下皱成一个“川”字，抬头厉声怒喝道： “你知道我到底是为了谁吗？而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身为一个贵族，要以大局为重！” 伊曼扫了眼旁边正用与米勒一般的眼神冷冷盯着自己的阿尼西娅，淡淡回道： “不劳您提醒，我才是政治课课代表！” 米勒大怒，当即就脸红脖子粗地狂吼道： “好，那你就别怪我把你的‘赤凰’连同你的愚蠢家臣一起撕成粉碎！” 伊曼则云淡风轻地回道： “你若有这能力的话，请便！” 米勒气一窒，极怒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无奈。他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大声命令道： “‘白雷’，把目标变更为‘赤凰’，给我粉碎它！” 白雷护目镜一样的眼中红光一闪，马上仰头全功率吐出一道蓝色激光。此激光显然比方才赤凰投下的还粗，足有七指宽，但赤凰竟是不闪不避。 然后，就在包括顾雷在内的许多人或窃喜、或担忧、或好奇的目光中，赤凰不仅毫发无伤，反而浑身一亮，后回以一道虽然更细却更高频的高能激光。 实际上，高维金属能把低维物质高维化这点对激光犹有特效。激光是光，由光子组成，是最纯粹的能量，也是最容易被折叠进高维空间的低维粒子。 因此，面对一些太阳金属含量较高的装甲，激光如果功率不够，只会起到类似充能的反效果，反可能会大大增强敌人的能量。 笔直的蓝色光柱深深扎进地面，擂台“唰”地一下熔化，被激光扫出一道深度难测的裂痕。裂纹蛇形前进，并被地底深处发生的大爆炸急速胀开。 激光不断追着白雷游走，爆炸也接连不断，擂台进一步支离破碎。 看台上的当地学生们都看得愤愤不平，而骑士团的团员则皆看得热血沸腾，并多少心生疑问： 伊曼小姐怎么不早点把“赤凰”派出来？ 这点顾雷亦是。 而米勒就非常无奈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雷在赤凰的死亡光线下狼狈逃窜。 他说要让白雷把赤凰撕碎大半是气话。 单单从赤凰那更明亮耀眼的外观上就可知道，赤凰所用太阳合金纯度更高。 且其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疑似核熔炉的机构，证明其引擎更小，才能实现内藏，是故所用技术也更先进。 他不禁既无奈又羡慕地在心底感叹道： 真不愧是国会倾力出品，不仅用料好，各项技术恐怕全达到了世界领先水平！ 从激光蓝到发紫的外观上，米勒愈发断定，那道激光里所蕴含的能量绝非白雷能硬抗。 赤橙黄绿青蓝紫，光越往紫端能量越高，此为常识！ 但是，纵使如此，米勒仍对此战抱有满怀的绝对信心。看了眼一脸庆幸的顾雷，他冷笑一声，大喝道： “‘白雷’，回来！” 白雷依言一个后跳，后迅捷地摆脱“赤凰”的追杀，居然不管不顾地躲到米勒身后。 而激光也确在米勒身前刹那停住，白雷的程序准确预测出伊曼不敢杀死米勒。 顾雷见此，内心一寒，有点被白雷精确到冰冷无情的非人智慧吓到。 它怎么就敢断定激光不会刹不住？ 一瞬间，顾雷，突然有点理解阿尼西娅为何一再强调要猿人必须对龙人保持绝对忠心了。 下一秒，更让他惊骇不已的事情就紧跟着发生。 只见米勒背后的白雷忽地人立而起，后四肢和身体的装甲同时张开，露出空洞的内部以及一副金光闪闪的、定是由高纯度太阳合金打造的机械骨架。 接着，不到一微秒，这副金色骨架就由“兽”型变化成“人”型，并带着战兽的其它机构，像一朵巨大的白色金属食人花一样，瞬间将米勒整个吞掉。 最后，“人”型的金色骨架用机械钩爪勾住米勒的四肢和躯干，就像两个人叠在一起似地紧紧贴在米勒的身后，完全贴合，装甲则严丝合缝地再度关闭。 转眼，随着一个头盔罩上米勒的脑袋，米勒就像被套上一具密不透风的装甲一样，整个变成一个高维装甲骑士。 短短时间内，白雷的主体和四肢竟完全变形为盔甲，而白雷的脑袋和尾巴也同时变形。 白雷头部的上下颚展开至180度，放平成一面造型奇特的盾牌。原一截一截的粗壮尾巴则收紧变成一把粗壮的骑士枪，有抢杠自圆锥形的枪体中伸出，并伸出数条软性机械臂扣紧，把米勒的右臂和长枪彻底连成一体。 只见米勒把高足有他身体两倍、最宽处直径半米的巨大长枪高高举起，用底部猛一敲擂台，消磁力场登时波浪般扩散开来。 随即，伴着“轰隆隆”的一连串巨响，那残破不堪的擂台终于完全垮塌，化为无数或腾起、或滚落的巨石。 这才是白雷的真实面貌，一具可变形的高维全身装甲，恐龙形态不过是用来移动或猎杀低危目标的伪装。 就在骑士团的其他人和顾雷都在不由倒吸冷气的当口，就在当地学生们都撕扯着嗓子发出痛苦的沙哑欢呼声时，米勒全力催动龙气，浑身装甲大放光华。 顾雷则为躲避消磁力场而一跃跳起，并用期待忐忑的表情看向天空中的红色机械鸟。 他总算明白伊曼为什么直到决斗进行到一半才肯派出赤凰救场。 现代的贵族说是与封建时代的旧贵族性质完全不同，但内地里其实有着千丝万缕的隐秘联系。 因此，很多封建时代的观念和传统也被一并沿袭下来，比如说贵族风度、比如说骑士精神，再比如说是盔甲与骑士的紧密关系。 在旧贵族看来，盔甲不仅和战兽一样，是骑士的亲密拍档，更是比妻子还要亲密无间的人生伴侣，具有和女眷一样的隐私性，是绝不能外借的。 哪怕到今天，就像猿人常说的“车与女人恕不外借”一样，贵族们常用的、整套的高维装甲也是不可能轻易借人的。 特别是，男女授受不亲，女性要把全身装甲借给配偶外男性的话，是很容易遭人非议的。 顾雷实在拿不准伊曼肯不肯借他装甲，内心有些紧张。 若伊曼依旧执意让赤凰保持战兽形态与米勒对战的话，他没可能打得过米勒。精神力与高维装甲这两种高维力量合在一起，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而显然，顾雷多虑啦！ 随着一声清亮悦耳的凤鸣，赤凰按照既定程序代码，立马收翅扑向顾雷。 它凤首上下张开，从大开的嘴里吐出一个带护目镜的装甲面罩，变成一顶头盔。 很明显，赤凰的变形程序已经启动！ 于是，在许多贵族瞠目结舌的注视下，赤凰也张开全身装甲，露出一副金色骨架，后电光石火般地把顾雷严严实实包裹在内，变身为一具带双翼的高维全身装甲。 岂曰无甲，与子同袍！ 顾雷大为感动，当即双翼一振，冲天而起。 他飞到伊曼所在的包厢前，难得地、极有绅士风度地，深深鞠躬行了一个大礼，言道： “伊曼小姐，感谢您的慷慨与信任！我们云梦人有句古话叫‘士为知己者死’。是故，这次，我哪怕是死，也一定会把胜利像玫瑰花一样完美地捧到您身前。” 伊曼满脸通红地点了点头，已羞怯到说不出话来，都忘了顾雷看不到里面。 你，你这是说什么傻话？怎么比欧文还油嘴滑舌！ 而顾雷也不等伊曼回答，就转身飞离，后如同张开利爪的雄鹰一般，豁然猛扑下去。 猎物，正是米勒！ 原先是战兽对战兽，现在是高维装甲骑士对高维装甲骑士，战斗毫无预兆地全面升级。 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目瞪口呆，并不由自主在地捂住眼睛。 汹涌耀眼的高维能量风暴正飓风般猛烈扩张开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65无敌铁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由于高维物质唯有用高维作用力才能激发出最大威力，所以，各国高层想用智能机器人完全取代人类士兵的想法一直未能成真。 用普通物质打造的机器人不论多先进，都无法与用太阳合金打造的机器人一较长短。而用太阳合金打造的机器人，又绝无法与身穿高维装甲的装甲兵相提并论。 在蓝日星系，无论天空、大地还是海洋，无论太空还是大气圈内，装甲兵都是当之无愧的战争之王。 机械战兽最初被开发出来的缘由，正是为解决全身装甲过分沉重导致的运载难、着装繁琐等问题。对人模式、对龙兽模式等皆不过是附属。 机械战兽是卡缪拉科技的最高结晶、是蓝日星系科技的最高结晶，亦是装甲兵的最强装甲。 顾雷一扔掉两具手甲，不死鸟装甲就开始变形。 赤凰转眼张开成一朵红色的、长翅膀的金属巨花，并迅速将顾雷吞噬包裹。 冰凉的骨架贴上全身，顾雷瞬间就化身为一个赤红如火、金羽如炽的飞天甲士。 沐浴在刺痛却温暖的强高维辐射中，顾雷振翼高飞，黑色护目镜背后有凶戾的猩红目光透出，就如同神话传说中的上古凶神一样，展翅高悬天际。 不同于白雷有完整的四肢，不死鸟装甲的双腿是由三根尾翎中较粗、较短的那两根变形成的，整体看也要更轻便。 另外，赤凰的头部还能看出一些凤首的痕迹，比如那两点金色的凤眼。不像迅猛龙装甲，它的头部就是一顶罩着金属栏栅的骑士头盔。 至于那根最长最细的尾翎，则收紧化为一把长剑——凰羽剑，被机械臂抓在顾雷腰后。剩下的一丛尾羽张开成一面扇形的小盾、护于左臂。 赤凰的变形着装同样都发生在不到一微秒的时间里，等顾雷向伊曼许下“必胜”之誓言，还有好多人反应不过来。 而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顾雷已直直俯冲下来，一剑狠狠砍下。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阵金色的狂风刹那鼓荡开来，米勒脚下的碎石先是被传导过来的巨大冲击压碎，后被强辐射风暴吹开，“噼里啪啦”地砸到合金网上撞个细碎。 顾雷的凰羽剑重重砍在米勒的猛龙盾上，破碎的高纯度半物质刹那还原为的强高维辐射风暴，这是前几场都没看到的。 直到这一秒，骑士团的其他团员们，才彻底放下心来。因为米勒的盾牌上总算是出现了一个较为明显的剑痕。 接着，米勒刚要用盾牌把顾雷撞开，顾雷便再次双翼一振，高高飞起。 很显然，从双方装甲的外观上就能看出，迅猛龙装甲走得是重甲路子，看着像一个全副武装的重骑士，喜欢正面突破。而不死鸟装甲则走的是轻甲路子，像一个敏捷的飞天剑士，喜欢侧面游斗。 由于激光容易被高维装甲吸收乃至反成为敌人的助力，纯能量武器在现代战场上越来越少见，只在对付无甲之敌时使用，所以现代战场从来不乏刀剑互搏。 然后，顾雷时而振翼高飞、时而绕场盘旋、时而收翼俯冲，像拖着金色焰尾的炙红陨石般轰然高速袭向米勒，凰羽剑一剑又一剑地重重砍在米勒的长枪或盾牌上。 双方的武器防具不时崩坏破损又被顷刻修补，金色的旋风不时刮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巨石“轰隆隆”地猛烈打在四周的合金网上。 用装甲形态打上几分钟，有人工智能修正动作，作为新手的顾雷竟与米勒打个不分上下。 而为尽快取得胜利并习惯不死鸟装甲的操纵，顾雷便在人工智能的进一步建议下，高高飞上天空，后把长剑收回腰后。 众人正疑惑间，便见顾雷右手从背后羽翼上拔下一根细长的羽毛，放到左手的盾牌上。 金色的细羽立即就被反拱的盾牌用电磁力场固定在的凹槽内，紧跟着蓝光一闪，伴随着观众们止不住的惊呼，金羽激光般地极速射向下面的米勒。 这面盾牌实际上是攻击武器，正是赤凰的远程武装——凰羽电磁弩。 金光被米勒的盾牌弹开，落在地面发出轰然巨响，地面立马被炸出一个半径一米左右的弹坑，仅仅余威居然就堪比小口径迫击炮。 然后，见凰羽弩的确有效，顾雷便一边在空中飞行，一边用电磁弩牵制消磨米勒。 与激光武器的式微成鲜明对比的，正是电磁炮在所有战场上的强势崛起。 只见金羽炮弹一样地从不同方向高速落下，密集得好似金色的疾雨一般，爆炸之声不绝于耳。 米勒不得不仓皇闪避，巨石刹那流星暴雨一样地刮起。 “卑鄙——” 一个当地学生怒不可遏地大喊出声，接着先是三三两两，再是越来越多，很快大部分当地学生都在破口大骂： “无耻——” “对，不要脸——” “卑鄙无耻！” “不要脸的泥巴佬，快下去，快给我跪下，快给米勒少爷道歉——” …… 他们都能猜出，凰羽炮击中迅猛龙装甲的时候，不只是亦虚亦实的高维能量物质，或者说半物质，可能连本体都出现一定损坏，才会爆发出越来越强劲的金色能量风暴。 合金网已被大小不一的碎石打得坑坑洼洼，令他们又气又急。 顾雷并未搭理他们，继续远攻。 然而，米勒却不是那样会被轻易耗死的人。 只见米勒才一抬腿跨步，其背后的两片大型板状推进器便“呼”地猛烈喷火，默契配合，让他一步跨过10米多，瞬间轻易避开金光和轰然爆炸的地面。 接着，一步14米、一步23米、一步35米……在越来越猛烈的火光中，伴随着时断时续的火焰喷射之声，米勒如奔马一样愈跑愈快。 装甲内部的金色骨架本就兼具机械外骨骼功用，既有背后的核熔炉提供澎湃动力，又有高级人工智能协调动作，就相当于在装甲内部还有一个动作与着装者整齐划一的机器人。 这样，就像装甲内有两个人，一个人类和一个机器人，在同时发力一样，战兽变形成的装甲能全面提高使用者全身的力量，成倍地增强使用者的攻击力、防御力、速度等各项能力，是攻防辅助一体的全功能高维武器。 迅猛龙装甲原就最高能使着装者获得2.6倍的攻击力与2.3倍的速度。再加上其背后大型喷射器的加持，米勒的背后竟是拖出了一连串残影，时速接近200公里。 一时间，米勒如幻影、如狂风、亦如一群铁骑集体冲锋般地满场奔驰，发出地动山摇的声势。 “咚咚咚”的撞击声很快盖过密集的爆炸声，响彻整个竞技场， 顾雷的电磁弩再难命中米勒，多只能在米勒的背后或旁边打出一个个虽半径大数倍但没任何作用的巨大弹坑。 而米勒也终于发动了第一轮狂暴反攻。他跑着跑着，忽地急转弯、一跃高高跳起。 “顾雷，也该我啦！” 他背后本仅在双脚离地时断断续续喷几下的推进器这次一反常态，转而全力地、持续地，喷射出了耀眼持久的火光。 米勒拖着长长的尾焰，仿佛一个高速远程导弹似的，大叫着举枪冲向半空中的顾雷，浑身的高维辐射比流星还要耀眼。 顾雷只得一边继续拔高高度，一边一剑倾力砍在米勒长枪的侧面。 “砰”的一声爆响，球形的金色能量风暴在半空中徒然炸裂开来，竟有能量风打到了远处包厢的外壁，外壁登时布满裂痕。 顾雷借力高高飞起，而已后继无力的米勒则被爆炸的冲击径直推向地面。 不过，米勒不仅没背后的推进器来减速，还把两片板状的喷射引擎斜着对准上空，“呼”地一下再次全力加速，反划着下抛物线猛冲向地面，接着用力撞在了高强度合金网上。 合金网立即被米勒脚底下的消磁力场软化成橡胶一样的东西，变成一个巨大的弹弓。迅猛龙装甲全身都安有消磁力场发生器。 这般借助合金网的反弹之力，米勒猛地第二次冲天而起，杀机四射地冲向错误地前来补刀的顾雷，猛龙枪猛又胀大三分，令顾雷大惊失色。 米勒虽实战经验不如顾雷，但决斗经验也不少，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他之前之所以处于下风，未尝没有让顾雷几分，给顾雷时间熟悉装甲的意思。 顾雷傲慢的宣言终究是成功激起他强烈的自尊心与求胜心。 他已决心要用真正的全部实力来彻底碾碎顾雷的无礼傲慢，以及愚蠢渺小的躯体。 而某种意义上，顾雷也没辜负他的期待。 就在米勒的长枪将贯穿顾雷的胸口前间不容发的一秒时间内，顾雷“啊啊”大叫着，借助翅膀及全身的肌肉配合，强行急速扭身。 片刻间，“砰”的一声巨响，后又被“轰”的一声巨响盖过。伴随着强能量风，顾雷尽管被偷鸡不成蚀把米地反被狠狠地撞到看台上，将看台砸出一个破碎的大坑，却也总算是用竖起的右臂成功拦下米勒回马枪般的杀招。 赤凰的右臂转装甲登时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痕，后被转眼修复。 可见，他已大致熟悉了不死鸟装甲的复杂操作。 不等半空变向的米勒追杀过来，顾雷便双手猛按在地面腾空而起，接着金翼一胀、骤然一拍，反直直冲向米勒。 两人就像两道流星一样轰然对撞到一起，爆发出导弹爆炸一般的刺眼金光。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66凰骑对龙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啊啊啊——” “啊啊啊——” 顾雷和米勒就像两道流星一样狠狠地对撞在一起，金色的球形能量风暴再次在天空中爆炸开来。 然而这次爆炸的声势明显比之前要小一些，顾雷终究不过是欲借对砍的冲击来摆脱米勒的纠缠。 双方稍一分开，顾雷便立即脱离，竟是转而向下方无人的场地俯冲下去。 他片刻来到合金网旁，挥剑就砍。 只见收紧的凰羽剑“唰”地节节断开、暴伸而出，竟变成一把长十几米的链剑。 顾雷一边顺着合金网快速飞行，一边挥舞链剑，金色的剑身直如狂舞的金蛇般，将合金网数米数米地整个吞噬，一路火花带闪电，把合金网片片粉碎。 等几秒后米勒无奈落地，长三四百米、高二十多米的高强度合金网，居然在须臾间就被顾雷“乒乒乓乓”地彻底砍成一地废铁，再无法给米勒借力高飞。 米勒无语地想到： 我卡鲁的！我这是脑袋抽风了吗？居然还给他这样卑鄙的小人熟悉装甲的时间！ 而顾雷则不知第几次地高高腾空飞起，看样子又正要拔下翼上的一片羽毛。 皇上不急太监急地，当地猿人学生们皆看得怒气冲天，都急于表现似地争先开骂： “你个不要脸的家伙——” “卑鄙无耻下流，你还要不要脸！” “你妈脸都让你丢尽了！” “我卡鲁的，你个下流的黄皮猴子，你简直就是***，就是***，就是***，……” …… 满场芬芳乘风直上，飘入顾雷耳中，让顾雷仿佛置身于一片五颜六色、朵朵不重样的异趣花海。 他淡淡一笑，一发金羽悠然射向下面的米勒： 呵呵，你们骂一句，我就打一下你们的主子。你们骂得越狠，劳资就打得越狠！ “轰”的一声震天爆响，凰羽被米勒弹开，接着金光就接连不断地簌簌落下。 一时间，更密集的爆炸声、远超之前的气浪，以及气浪中夹带着的、没合金网拦着的海量碎石，打得花海里的“花仙子们”花容失色。 过一阵，“花仙子们”反应过来，皆愤怒成狂地愈发口吐芬芳。 米勒则干脆把盾牌架到头顶，一边承受着像陨石雨一样源源不断的强大冲击，一边有些有气无力地大声说道： “这难道就是你给伊曼承诺的‘完美胜利’，顾雷，你能不能要点脸？” 而顾雷仅仅顿了顿，就一边继续花样飞行，一边又颇有闲情逸致地射出一发凰羽。 瞬间，屏幕内、屏幕外，当地观众们尽数抓狂，都在歇斯底里地怒骂顾雷。 今晚凌晨1点，这个号称整个赞巴鲁克最有素质的地方——贵族一中，竟破天荒遍地弥漫着喧嚣的异样芬芳。 包厢里的贵族学生们听了，皆表情古怪，仿佛打开了通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感觉好像把一辈子该听的脏话全提前听完了。 时不时有人问阿尼西娅，要不要控制一下？这也太粗鄙不堪了吧！ 而阿尼西娅越想越觉得头痛，不禁扶着额头，苦涩地品味着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败。 她感觉何铭都没顾雷麻烦！ 连伊曼都禁不住轻轻叹息一声，眉宇间幽怨至极，而深知顾雷底细的纳斯塔西娅更是无语至极。 至于女武神骑士团的其他团员们，则都骄傲地昂首挺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大家差不多是这样想着的： 团长真是太聪明了！ 大哥威武，大哥智慧！ 赞美太阳神，赞美团长！ …… 在团员们心中，如今的顾雷几乎成了女武神骑士团的太阳。 换句话说，顾雷即是真理！ 学园对骑士团的整体排斥成了加强骑士团凝聚力的又一契机，团员们此时皆绝对地信任支持顾雷。 金光从天空中、从各个方向、绵绵不绝地射向米勒。 米勒的盾牌、长枪、乃至是全身其他许多地方，都开始出现没能自动修复的伤痕。 电磁弩炮的连续攻击正逐渐突破迅猛龙装甲的防御与修复极限。 而米勒，自不会坐以待毙！ 米勒先是再次运动起来，并一边运动一边用盾牌上的激光进行反击。 由于量子龙系呼吸法有强化能量攻击的作用，这时他的激光也蓝到发紫。 可非常不幸，那般高能的激光依旧突破不了不死鸟装甲的防御。 至少，短时间的照射对赤凰没用，而长时间的照射对灵活的赤凰来说，又是不可能事件。 因此，米勒眼珠子一转，居然直直冲着看台跑去。 在大家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米勒转眼带着一连串残影跳上看台，后顺着台阶闪电般爬到距包厢仅数米之遥的高度， 米勒忽地大喝一声一跃而起，在包厢外壁上用消磁力场借力二段跳。包厢内的墙壁内表面登时破碎突出，像一块坏掉的大屏幕，也暂时变成了橡胶。 包厢大大凹陷进去，米勒则借力高高跳起，全速冲向顾雷。 “顾雷，你个无耻之徒，我要你死无全尸¬——” 米勒背后的板状喷气引擎再次咆哮喷火，龙骑士像喷火的战斗机一样，再次朝着飞翔在天空中的凰骑士，悍然发起愤怒无比的勇猛攻势。 “去死——” 立马，就像一颗颗照明弹从炮筒射出一样，圆形竞技场上方骤然爆发出一个接着一个的球形能量风暴，猛龙枪与凰羽剑一次又一次地重重交错到一起。 顾雷试着继续拔高高度，奈何因能量需供应整副装甲，装甲的飞行能力远不及战兽形态，更不及单单的太阳之翼，全力扑腾翅膀也仅能飞到六七十米高，不得不与米勒继续硬碰硬。 另外，尽管米勒每攻击一次就要落下重新助跑、二段跳，可得益于其背后引擎的强大直线加速能力，他冲刺百米要不到两秒。 加上环形竞技场对空间的限制，在毫无遮拦的半空中，猛龙枪差不多转瞬即至，顾雷就算依靠以灵活见长的不死鸟装甲，也难全部躲开它的攻击，凰羽剑在一次次愈来愈重的交手中，愈来愈不堪重负。 于是，顾雷又试着飞向竞技场外，但裁判二话不说就给出一张大大的黄牌警告。 无奈，顾雷只得咬牙继续苦战，装甲上很快就出现了和米勒一样的、无法自动修复的伤痕。 迅猛龙装甲是重甲，作为轻甲的不死鸟装甲若与其长久硬碰硬，是绝不会有好结果的！ 因此，没多想，顾雷竟主动下降高度，落到原来擂台的位置附近。 而米勒忽地失去目标，也一愣放缓攻势，熄火落下。 至此，伊曼眉眼间的幽怨总算是消去不少，且忍不住为顾雷感到紧张和担心。 深悉赤凰性能的她自是深知，顾雷绝非因装甲撑不住，而是为保护她，才毅然选择与米勒短兵相接的。 显而易见，她们所在的包厢是凹陷最严重的包厢，突出的墙壁都快碰到几个大小姐皱起的琼鼻。 没错，在刚才的多轮交锋中，米勒其实一直尽量在伊曼所在的包厢借力，想借此逼迫顾雷降低高度，好更加乖巧地承受龙骑士的猛烈冲锋，更加驯服地乖乖去死。 这一刻，所有当地的龙人猿人学生都放下心来。 不止伊曼，每个人皆深知，没了翅膀的凰骑士，实力只剩不到平时的一半，绝不可能是龙骑士的对手。 顾雷终究是把一只脚踏进了地狱的大门！ 米勒内心愈发得意，慢悠悠地绕行到顾雷正前方，仰起下巴，傲慢得意地说道： “呵呵，你也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是何等的不可逾越了吧？聪明的话，就赶紧乖乖脱下装甲投降，那样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看台上的当地学生都兴奋张狂大笑起来。 不想，顾雷讥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跨步而立，竟是将凰羽剑高高举过头顶，摆出一副要正面硬撼米勒并击败他的霸气姿态。 米勒与其他人皆忍不住愕然地看着他。 接着，没等以为他在逞强的伊曼说出“不要顾及我”之类的话来，顾雷就抬起头，信心满满地、竭尽全力地再次宣誓道： “伊曼小姐，我说过，胜利是属于你的，更是属于我们整个骑士团的！” 说完，凰羽剑的剑锷亦有数条管状的软性机械臂伸出，扣在装甲双臂的数个孔洞上，开始全力抽取顾雷的龙气。 凰羽剑上的羽刺登时暴伸数十厘米，转眼变成一把锐光闪闪的荆棘长剑。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67王之降临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大异印象的高调令全场都不由静了静，伊曼登时就控制不住地眼眶一红。 紧接着，顾雷便朝着米勒大喝道： “来吧，米勒——” 感觉受到强烈的轻视，米勒瞬间被完全激怒： 你区区一只未进化完全的黄皮猴子，何敢如此！ 他猛地用枪托一砸地面，轰的一声，整个竞技场都为之颤抖起来。 只听米勒亦大异常态地失声怒吼道： “好——” 他一说完，背后引擎就“呼呼”地全功率启动，龙骑士怒发冲冠地全力冲锋。 “给我去死——” 米勒整个人都发出愈来愈暴虐的金光，龙气全力注入，平举的猛龙枪猛然膨胀至最初的两倍，长达十三四米。 看台上的当地学生在愣神后，也跟着被集体激怒，皆如是想到： 他怎敢如此对米勒少爷无礼？他该死—— 虽喉咙疼痛难忍，他们却还是调用全身肌肉的力量，用干燥受伤的喉咙齐齐大声高呼道： “米勒，必胜！” “米勒，必胜！” “米勒，必胜！” …… 骇人的声浪伴着带血的唾沫排山倒海一般地涌出，从四面八方压向顾雷。 并且，声浪几乎是和米勒耀眼的长枪一起到来的。 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站到顾雷的对立面，都欲彻底抹杀掉顾雷。 但顾雷怡然不惧。 他沉着地躲开米勒的第一次攻击，后干脆彻底封闭自己的五感，连魂眼都不再使用。 须臾间，视界降临！ 是的，他已经把身外身内一切都交托给了看台上的伙伴们。 米勒跳起凌空转身，双脚踏在看台底下的墙壁强行减速，看台直接倒塌一大片。 而顾雷则冷静地继续抽取来自心界的力量，继续召唤心界的唯心干涉。 防御降临！ 攻击降临！ 最后，还有算力降临！ 没错，和维塔利一样，他也因不惜舍身的意志而得到心界的额外馈赠——第四重唯心加护。 将不畏死，帅何敢惜命！ 接下来，没等顾雷请大家为自己加油，骑士团的其他人便已经不管不顾地也一齐为顾雷高声呐喊起来： “顾雷，必胜！” “顾雷，必胜！” “顾雷，必胜！” …… 或因当地学生已喊了一整晚，骑士团不到百人的呼声虽夹杂在近万人的呼声中，却分外清晰，也分外刺耳。 每个团员们周围都有许多当地学生们下意识地立即暴怒起来，都瞪大眼睛，用充血的危险眼神盯着中间的骑士团团员，仿佛他们若不立即停止就马上要把他们撕成碎片一样，连为贵族摇旗呐喊的重要事都不由停下。 别说他们本就看骑士团不爽，最重要的是，在这些猿人从小接受的教育里，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腐朽观念，那就是： 一个猿人绝不可与一个龙人平起平坐，哪怕单单把名字放到一起！ 当地猿人学生都不禁恼怒得直欲发狂： 这又是何等的大不敬！他们怎么敢！他们凭什么一而再地敢！ 而骑士团的大家根本不理睬，反更加勇敢、更加无畏地为顾雷大声加油助威，面目狰狞。 片刻后，顾雷的名字竟隐隐置于米勒之上，让包厢里的贵族们面面相觑，皆感到惊讶和慌乱。 阿尼西娅更是焦头烂额，正烦躁地揪住自己的额前的几缕金发。 她一会看看战况至关紧要的擂台区域、一会看看随时会失控冲突流血的看台，头痛欲裂、痛苦万分，只能通过通讯器对米勒焦急地大喊道： “米勒，快杀了他，快——” 冲天的怒火加上阿尼西娅首次心急火燎的救助，米勒也是眼睛一红，被激发出超越自我的十五分战力。 他背后的烈焰愈发炽热，他的长枪也再度暴涨两米，他咆哮着、一往无前地，笔直冲向顾雷。 带着高维辐射和刺人杀气的热浪铺天盖袭来，而顾雷依旧巍然不动，仅仅是轻轻说了一声： “谢谢大家！” 紧跟着，他便把最后的龙气全部注入到凰羽剑内，凰羽剑瞬间一阔。 在四重降临的加持下，特别是在算力降临的加持下，凰羽剑由一把细细的荆棘长剑转眼变化为一把宽阔厚重的荆棘巨剑。 在米勒与观众们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巨剑携开山裂石之势、如雷霆般重重斩在猛龙巨枪上。 空前猛烈的冲击产生空前剧烈的能量风暴，大地立即剧烈地颤抖起来，震耳欲聋。 金色的飓风像龙卷风一样猛然扩散开来。所有人，就算是包厢里的贵族学生，都情不自禁的用手捂住眼睛，耳边尽是刺耳的狂风呼啸之声。 等金光消散，让他们不愿相信的是，顾雷竟用披薄甲之、躯，停住了米勒覆厚甲之身。 什么，龙骑士的冲锋居然被没有翅膀的凰骑士给拦了下来啦？怎么可能！ 众人内心震动不休，连米勒自己都有点愣神，慌忙后退，一时惊疑不定。 而根本不给其他人调整心态的时间，顾雷双手握住剑柄，高高举起，剑尖直指黑暗星空。 他大声喝问道： “诸位，你们相信我吗？” 周围一时鸦雀无声，唯有顾雷中气十足地声音在环形的竞技场内来回激荡。 不用想，所有人都知道他所谓的“诸位”到底是指谁，而那“诸位”，也即刻就毫不犹豫地齐齐沉声回应道： “顾雷，必胜！” “顾雷，必胜！” “顾雷，必胜！” …… 这回，当地学生们再不敢打断，都被顾雷刚才霸道无双的一击给吓住。 顾雷竭力提高音量、再度大声问道： “诸位，你们信不信我能赢！” 骑士团的大家自然用更加饱含信心和勇气、更加沉着坚定的热情声音来回应他。 “顾雷，必胜！” “顾雷，必胜！” “顾雷，必胜！” …… 于是，在众人高涨的信心与勇气的支持下，唯心法则在唯物世界进一步强势扩张。 顾雷手中巨剑跟着进一步变厚、变宽、变长，很快就变成一把宽过一米、高近九米的开山巨剑。 其他人皆感到愈发不可思议，甚至隐隐有点害怕，而米勒亦直觉不可任顾雷继续下去。 他抓狂地抓了一把骑士头盔，锋利的指尖“滋滋”在上面抓出一把耀眼的火光。 “不管啦！” 米勒又怒又急，发狂大叫，全速冲向顾雷，巨枪暴起如龙。 顾雷举剑便砍，断山灭鬼。 “砰”的一声空前巨响，金色龙卷风第二次爆发出来。此次冲击远胜上次，风的威势亦远胜之。 顾雷被米勒强行推出风暴圈，轰地一下一起撞进看台深处。 刺目的金光便爆炸似地将看台顶碎。 然后，“乒乒乓乓”的兵刃撞击声不绝于耳，强能量风暴源源不断地从看台下喷涌出，将附近区域割裂成一片废墟。 金色的荆棘巨剑和骑士长枪在片片落下的断壁残垣和升腾烟雾中激烈交锋。 周边人则皆慌不择路地跳开逃离。 渐渐地，交锋的声音慢慢移出烟雾，往回走出废墟，竟是顾雷把米勒狠狠地压了回去。 长仅九米左右的的巨剑对上长十五六米的巨枪，不仅不落下风，反慢慢占了上风。 “顾雷，必胜！” “顾雷，必胜！” “顾雷，必胜！” …… 骑士团的众人都愈发歇斯底里地呐喊着，而周边人皆不敢再冒犯，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又惊又惧。 他们怎么了？他们都是疯子吗？这些疯子怎么都这么强？ 连包厢内的贵族们也都看得心慌意乱，米勒更是几欲崩溃：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被一个猿人压着打，他才强骨境六阶呀！ 米勒羞愤成狂地、像挥舞巨棍一样地疯狂乱舞猛龙枪，但完全止不住颓势的进一步下滑。 因为顾雷也用更凶猛霸道的攻势来回应他。 实际上，在米勒看不见的装甲内部，顾雷的两只手臂都已通体发红，宛若两根玉做的手臂，高维化的程度比米勒还高。 能量龙卷风一圈紧跟着一圈，持续不断地扩散开来，给整个竞技场造成越来越严重的损害。 “噼里啪啦”的恐怖开裂之声从竞技场各处传来，到处都有长长的裂缝出现并不停发展延伸。 最可怕的是，有许多开裂的声音实际上是来自竞技场内部。 而尽管深处暴风中心的两人才是受暴风冲击最大的，他们每一下挥动兵器都要顶着强大的风阻，但两人都毫不迟疑地持续亡命挥舞巨剑长枪。 两人皆有不得不胜利的理由。 一个，是为了自己身为贵族的尊严与荣耀。 另一个，则是为了身外那些正不顾性命地为自己加油呐喊的人们。 “顾雷，必胜！” “顾雷，必胜！” “顾雷，必胜！” …… 此刻，连伊曼和纳斯塔西娅都不顾形象地起身，一边挥舞拳头，一边凶狠喊叫出来： “顾雷，必胜！顾雷，必胜！顾雷，必胜……” “轰隆隆……轰隆隆……” 在金色龙卷风连续不断的冲击下，就像推倒骨牌一样，竞技场终于一整断一整断地轰然连续垮塌。 无论龙人猿人，所有人都在紧急撤离。 而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骑士团的众人依旧没有停止为顾雷加油呐喊。 即使其实只要在心底喊出来就行，他们依旧倾尽全力，喊得眼睛都要鼓出眼眶，双目尽是血丝。 而顾雷亦自然不能辜负这份心意。 顾雷愈战愈勇，终于完全压着米勒打。 金色巨剑已无声地继续暴涨到11米长短，一剑又一剑，山崩地裂。 而米勒却只剩下把枪抵在盾牌后全力抵挡的份。 没多久，米勒的盾牌就被巨剑砍成了碎片。 米勒只能用长枪接着左支右挡，但长枪也正迅速布满裂痕。 米勒一步跟着一步，步步后退。 他惊骇欲绝地看着顾雷，只觉得顾雷越来越高大，仿佛背后浮现出一个发狂的魔神虚影，浑身都散发毁天灭地的无穷杀气。 “砰”的一声巨响，米勒的长枪轰然爆炸、彻底粉碎，爆发出今晚最剧烈、最耀眼的一次能量风暴，将整个竞技场“轰隆隆”地彻底夷为平地。 最终，待金光消散，众人便看到米勒半躺在满地废墟中央，只能用两手支撑着，才不至让后背也粘满泥尘。 透过破碎的头盔，大家都可以看到米勒的眼睛，那是一双犹自不愿相信事实的无神眼睛。 而顾雷，则高傲地把变回链剑的凰羽剑缠在米勒的脖子上，一收紧便可令他人头落地。 顾雷以压倒性的姿态赢得了这场原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决斗。 “顾雷，必胜！” “顾雷，必胜！” “顾雷，必胜！” …… 伊曼一边又跟着喊几声口号，一边凶巴巴地瞪了阿尼西娅一眼，目光极尽不屑嘲讽挑衅。 而阿妮西娅则两眼一闭，竟是被气晕过去，倒是不忘优雅准确地倒在表情戏虐的纳斯塔西娅怀中。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68废墟与萌芽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必胜！” “顾雷，必胜！” “顾雷，必胜！” …… 骑士团团员们骄傲的声音久久回荡在竞技场上空，并通过校园网传遍整座学园。 想到米勒的承诺，他们再无顾忌，有点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内心的喜悦与振奋之情。 他们喊得声嘶力竭，几乎想要用最大的声音来告诉全世界，那就是： 他们的团长强大无比！他们的骑士团战无不胜！ 诸位团员都对顾雷，以及对自己身为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团员，而感到无比的荣耀与自豪，并对接下来复仇行动充满更加坚定的信心与勇气。 对此，当地的猿人学生们自然都觉得骑士团的人太嚣张。声音很刺耳难听不说，竟还有丝丝刺人杀意未消。偏偏他们又舍不得关掉屏幕或离开现场，怕错过每一个可能的震撼画面。 今夜的一幕幕给他们带来了接二连三、预料之外的巨大冲击，而其中又以红甲士剑劈白甲士的画面最为震撼。 不少人如是想到： 不可能的吧？一个猿人居然战胜了龙人！ 而龙人学生们则都用极其复杂、乃至是夹杂着警惕的眼神注视着废墟中那个用链剑缠绕米勒脖颈的云梦男生——顾雷，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起来。 …… “我的太阳神啊！这也太离谱了点吧？米勒居然被一个才强骨境六阶的猿人以压倒性优势击败，是我眼花了吗？” “没，你没眼花，呵呵，我想这大概就是国会的力量吧？‘赤凰’代表的可是我卡缪拉机械战兽的最高科技水平，也就是全星系最高的水平！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喂，你们两在说什么？……哦，这样啊，那也不至于差距这么大吧？七阶和六阶有着本质性的不同。” “你要是这么说，那就……” …… “嘿，你发现没？那个顾雷，他刚才的气势很奇怪。怎么说呢，就好像他背后还站着一个巨人一样。那种异常的压迫感简直让我寒毛直竖！” “你也有这种感觉？是嘛，原来这种感觉是真的呀！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看错了，真是太诡异了！” “嗯，看来不是。不过，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诶，不知道呀！今晚实在是发生了太多前所未见的事情，我脑袋都被搞晕了。” “诶，我也是啊！” …… “你说，顾雷会不会已经历练出‘杀念’？” “嗤——，很有可能！只要经历足够多的残酷战斗，每个人理论上都能把精神力激发到一个特定频段，进而拥有超越境界的破坏力。而从‘铁卫1号’所发生之事的血腥程度看，你的猜测大有可能。” “你们说什么……嗯——，我倒觉得不可能！” “怎么说？” “杀念哪有那么容易掌握？那可是不知要走过多少个地狱般的战场、沐浴过多少敌人乃至战友的鲜血，才有小概率获得的一颗杀戮之心！” “不，难是对成年人来说的。同样从骑士团诸人的异常修炼进度上看，或许总统派的思路没错，年轻人的确心性未定、拥有极大的可塑性，说不定真更容易在剧烈变化的复杂环境中突飞猛进！” “是啊，你看阿毕列那家伙不就是吗？他就是在与星际海盗的多次生死搏杀中成功掌握杀念、成为同龄人中的最强者的。听说他早修炼到射心，比正规军的许多老兵都厉害！” “可是，若顾雷真用是‘杀念’，那行为就不该那么正常呀！杀念是强，可也容易影响心智，特别是对心性未定的少年，应该更容易让他失心成狂。阿毕列学会‘杀念’后就变得非常冲动易怒，像野兽一样。若换成一个天生没自控力的猿人，我看他该很快堕落成一个杀人狂魔，甚至是一个混沌信徒。” “额，这好像也是，但除了‘杀念’，顾雷过分强大的实力还能用什么来解释？米勒的索兰托家族怎么说也是世界第七大财阀，索兰托重工的各项技术水平差不了世界顶尖多少，像人工智能技术更是世界第一！除此以外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诶，谁知道呢！或许‘赤凰’的太阳金属含量比公布的要高也说不定。” “诶，大概吧！总之，动荡难测的日子，是真得彻底到来了。” “……” “……” …… 场中，顾雷抬手下压，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止住团员们的齐声呼喊。 而贵族学生们也跟着停止议论，把注意力转移回顾雷和米勒身上。 只听顾雷平静地问道： “米勒少爷，咱们还要继续打吗？” 米勒无神的眼睛终于慢慢回复了些神采。 他习惯性地转头在废墟外的人群中寻找阿尼西娅，却发现阿尼西娅仍软软坐在纳斯塔西娅的怀中。 贝东已贴心地给她们搬来一张软凳。 又扫了一圈周围的其他贵族学生，他开始强自镇定心态。阿尼西娅罕有的不在线状态，让他感到一种异样的责任感和表现欲。 米勒努力重整精神，后摇了摇头，故作洒脱地说道： “不用，我输了，且一定会遵守承诺的！” 骑士团的其他人皆识趣地没有欢呼出声，只是眼里的喜悦与骄傲都更浓了。 而顾雷则无声地收起链剑，给米勒鞠了一躬，接着把他扶起。 白雷立即重新变回战兽形态跳到一边。 此刻的白雷不仅浑身残破，露出许多本不该暴露出的破损线路，连脑袋和尾巴也没了。 可即使如此，它还是稳稳当当地站在一边，可见其技术水平之卓越。 赤凰亦跟着变回机械不死鸟，欢快在飞上天，在空中一边盘旋一边发出声声清亮的凤鸣，分外悦耳。 有柔和的金光自其金羽上徐徐洒落！ 远远在外面围观的贵族学生们这才快步围了上来，猿人学生们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在后。 之后，米勒请学生会的其他贵族学生帮助，跟他一起指挥猿人学生还有校后勤处的员工清理现场。 而骑士团的大家则着跟在伊曼还有顾雷、纳斯塔西娅身后，安静地离开现场。 一路上，顺着赤凰洒落的金光指引，大家都默默赶路。 明明每个人心里都有很多话要说，却谁都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话，只觉得脑袋余热难消、内心分外激动。 顾雷本想开口活跃一下其实不用活跃的气氛，可注意到伊曼有些红润过头的绝美侧脸，便微笑着闭上了嘴。 感受着周边沉默中难掩欢快的气氛，顾雷嘴角翘得越来越高，心里终究是不免荡漾出圈圈异样涟漪，对某善良勇敢的龙人少女生出些微秒的情愫来。 加上刚刚到手的9万贾比，顾雷笑得愈发开心得意。 伊曼的另一侧，纳斯塔西娅凭借女人独有的特定敏锐，第一时间精准捕捉到顾雷的丝丝微秒变化，心里登时就有点吃味。 然很快，她的眉宇就罩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等大家心情欢快地回到宿舍，已是凌晨2点多。 但回到各自的房间后，骑士团几乎全员都是睡意全无。 到早上，由于昨晚实在有太多人太晚没睡，加上需要进行紧急的善后工作，学生会便干脆宣布放假一天。 普通学生们倒没多高兴，不过心里的压抑总归是少了许多。 毕竟米勒虽败，但大家都能看得出来，他并没丝毫放水。大部分人最后把顾雷的胜利归结为——国会技术牛逼！ 那么既然少爷尽力了，仆从们自然不仅不能怪罪，还得努力帮着少爷兑现诺言，尽力保持克制。 而学生会的学生，特别是学生会的贵族学生，就比较辛苦了。 他们晚上刚刚在日耳曼侯爵的主持下开了一整晚的会，白天就要连轴转地去完成会上布置的任务。 事后伊曼有些气恼地发现，她才把赤凰借给顾雷，信息就显示成功发出，联络上日耳曼侯爵的通讯器。 值得一提是，阿尼西娅也是在伊曼前脚走后就马上苏醒过来的。 要知道，《如何在必要时优雅地晕过去？》，也是淑女的一门必修课。 又过了一天，校园解除封锁，竞技场也完好无损地屹立在明媚的人造日光下，明亮洁白、熠熠生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那晚的血那么鲜红刺眼，又怎么可能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呢？ 各种各样的变化，已从那晚的废墟中悄然萌芽，正被压在那与过去别无二样的洁白石板下。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69余波启新浪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前夜的胜利，对女武神骑士团的众人来说，收获实在是远超预期。 首先，小的方面说，他们在一夜间足足收获18万贾比的不菲收入。 接着，大的方面说，他们用自己的勇气和智慧，向当地学生们证明了自己的强大，至少让当地学生们再不敢随便欺负揉捏他们。 最后，最重要的当然是，在顾雷和全体团员的一致努力下，他们终于成功战胜米勒，获得未来三年自由且有尊严地在赞巴鲁克生活学习的特别权利。 索兰托家族怎么也是赞巴鲁克排第二的贵族家族，同时在全国排第四，乃至在全世界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当地贵族多少都得给米勒点面子。 还有，额外的收获则是，连国会都特地给伊曼发来电报，说要给顾雷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作为奖励，希望大家务必保持充分的期待。 这令骑士团包括伊曼、纳斯塔西娅这两个龙人少女在内的大家皆感到又是喜悦好奇、又是疑惑不解。 直到伊曼向日耳曼侯爵的询问后，他们才堪堪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这背后有着以下两点重要原因： 一是，为保护自己等人的名誉，当地贵族学生们总算愿意向日耳曼侯爵低头，主动请求帮助。 虽然大部分当地贵族都在阿加塔家族的带领下正式站队国会，但毕竟时日不久，双方都对彼此保持一定警惕，甚至偶有摩擦。 而不想，被决斗逼死的欧文恰好就给双方提供了一个加速融和的良好契机。 于是，当地贵族接纳人民内务委员会拟定好的说辞，相互配合，合力将当夜的决斗描述成当地学生与女武神骑士团的一次友好切磋，把欧文惨死完全歪曲。 在全国的报道中，欧文的死被一笔带过，在本市的报道中则被描述成成性格偏激、一直雄踞校园武科榜首的高傲少年，因无法承受被远比自己年轻的天才学弟击败，痛苦万分、心态崩溃，想不开才惨烈自杀的。 宣传中着重强调全国广大青少年要加强心理素质教育，重视自己的心理健康，别被人类老师或机械老师训几句就动不动想跳楼。 二是，在全国范围内的宣传中，人民内务委员会成功地再次借机发动了一波声势浩大的“全民战争”宣传攻势。 他们在宣传中向大众展示夸大女武神骑士团的超震撼实力，暗示他们存在水分的傲人教学水平，以诱惑更多青少年加入到女武神骑士团。 结果，看到顾雷用巨剑狂劈米勒的雄伟姿态后，全国各地的青少年都顿觉热血沸腾，有些人感觉我或许也行，而有些人则把顾雷的照片贴在了床头。 一日不到，全国各地的学生们都更加踊跃地参加女武神骑士团，热情高涨到一个令阿穆里总统暴怒的地步。听说阿穆里总统房间里的古董又减小了一大半。 如今，在卡缪拉共和国，在国会派、中间派，乃至是总统派控区，或明或暗地，女武神骑士团的大小分团就像雨后春笋一样源源冒出，编号迅速突破一万。 国会成功掀起一波更大的全民备战狂潮，女武神骑士团的实力也跟着加速膨胀扩张，连顾雷这样的元老级人物都跟着水涨船高。 整个国会派都在为之欢欣雀跃，自然更不吝啬为骑士团的第一分团提供更多更好的各种物资装备。 不过，因为总归是还没见到所谓的意外惊喜，顾雷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在对既得利益感到满足的同时，顾雷更多是苦恼于： 有了米勒的承诺，大家就能没后顾之忧地谢绝其他贵族邀请，不愿成为其家仆乃至是家臣，进而避免骑士团被肢解分裂。 说实话，这是顾雷相当不乐意看见的！ 其实，顾雷之所以执意要激化矛盾、挑起决斗，里面未尝没这样一层想法在内，那就是： 若骑士团的大家真因超人一等的武科实力而获得贵族学生的格外青睐，大家便当然会被各个贵族相继收为家仆乃至是家臣，如此每个人就都会从中得到大量好处，进而很可能渐渐瓦解复仇执念，慢慢过上正常生活。 现代贵族可比旧时代的贵族好相处多了，个个天生理性，少有不良嗜好。除堕落成魔人的极少数人外，龙人脾气再差的也差不到哪去。 因此，对于他们看中的猿人来说，与他们相处是件很容易且有很大好处的事。他们过往会包容恶贯满盈的欧文就是最好的证明。 奈何，目前看来，同样是因为决斗大获全胜的原因，不仅骑士团的其他人不想接受来自贵族们的邀约，贵族们亦是突然有了更好的选择。 第一颗萌芽，几日后便破土而出！ 与国会展开更加亲密无间的合作后，当地贵族学生们也借着国会新宣传攻势的东风，立即在赞巴鲁克开展了其他分团的建立工作。 就在昨天，光贵族一中就足足成立了14个分团，编号第二到第十五，每个分团500人上下。 连不久前才被当地中层强烈抵制的残酷训练计划——大规模类实战演习，也在贵族学生们的帮助下，于赞巴鲁克附近空域顺利铺展开来。 而关于到底什么叫类实战演习，国会解释起来遮遮掩掩、常常顾左右而言他，搞得非常晦涩复杂，远不如总统派的媒体报刊犀利明了。 有一个属于总统派的报纸就一针见血地指出，该所谓类实战的先进武科训练模式，实际上就是第一分团的众人曾在“铁卫1号”所接受的集训之简化，换汤不换药，药性凶猛暴烈依旧。 即是说，当地贵族学生们除把第一分团的团员直接收为家臣或家仆外的，还想到了另一种获得心仪仆从的可能。 那就是，让当地学生接受与第一分团类似乃至是相同的磨砺，将他们变成既像第一分团之成员那般强悍勇敢、又对他们忠心耿耿的完美仆从。 此一来，顺理成章地，当地贵族学生就将第一分团有性格缺陷的团员当成备胎。 对这，顾雷感到无限惋惜，甚至是愤怒气恼，埋怨那些贵族没眼力劲。 其他团员们却都是乐得轻松。 在他们看来，既然立足的问题解决，接下来该专注的，自是尽可能地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以尽早完成复仇之使命，而非给那些拿下巴瞧人的贵族做牛做马。 狮心骑士团早已在萨尔罗的带领下进驻位于底区的装甲兵学院附属高中，并做出一些震动整个移民卫星的大动作，引得坊间议论纷纷。 通过拉拢何铭、所罗门公爵等中立派中剩余的大人物、大势力，总统派也终于把触角进一步伸入整个利多奇卡军省，赞巴鲁克这个省府更是两派争夺的焦点。 如此，以阿加塔家族为首的原大部分中立贵族站队国会、所罗门公等小部分贵族站队总统，整个利多奇卡军区如今已被撕裂成对立的两半，双方以及双方的支持者皆摩拳擦掌，大规模的流血冲突随时可能爆发。 按照军事家们的预测，战火最早可能点燃的地方之一，正是利多奇卡军区的赞巴鲁克。 而为能在战争中亲手手刃仇敌，第一分团的团员们都专心致志、废寝忘食地努力学习训练。大家的日子慢慢平静下来，渐渐正式步入绝大部分团员醉心的复仇轨道。 在强烈更胜往昔的复仇心驱使下，过不到一周，一分团的训练便提前进入下一阶段，开始接受更细致的分组战斗训练。 其中，一营被分成强袭组、狙击组和重火力组三个小组，而二营则被分成工程组、医疗组、信息组三个小组。 一营的三个小组中： 强袭组人数最多，有31人，负责各种正面作战，组长是勇猛过人的维塔利。 狙击组人数次之，有5人。顾名思义，这5人都是神出鬼没的狙击手，负责重点清理敌方的精英作战单位或指挥官等重要单位，组长由冷静过人的小石头担任。 重火力组人数最少，仅有3人，由一直修炼通天龙系呼吸法的狗牙带领其他两个才转修通天龙系的团员组成，负责用重火力清扫敌方数量庞大的低级作战单位或压制各种大型战斗设施等。 二营的三个小组中： 工程组人数最多，有24人，负责的事情也最杂，从做饭到修理装甲和各种载具，再到修建各种临时设施，几乎无所不包，组长正是那个叫亚兰的女汉子。 医疗组人数次之，有12人，负责的事情倒是最单纯，就是救死扶伤，组长是个叫安菲萨的文静姑娘，一个有着浅棕色皮肤的厄休拉人。 信息组人数最少，有8人，负责的事情却不少，除负责保障通讯、电子战等从名字里就能看出来的事情外，其实还负责侦查乃至是间谍战，组长意外的是一个看似从小没受过什么良好教育的平民男生——雷迪。 雷迪还有个外号叫纸条，别看他长得貌不惊人，其实却是余人中实力最接近小石头等三人的高手。 接下来，就像是要给大家的复仇之火添油加柴一样，在吊足大家胃口后，国会承诺的特大神秘惊喜，姗姗来迟。 一转眼，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便被全副武装，寒光照铁。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70钢铁峥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团员们一拿到各自人生中的第一套全身高维装甲，就迫不及待地去战车里的更衣室换上。 出来后，大家又忍不住互相炫耀玩闹。 …… “哇，这装甲好厉害啊！任我怎么用力捶胸口，你听……嘭……嘭……嘭嘭嘭……” “你看，我就是一点感觉都没。” “切，你自己拍自己算什么？又能测得出什么？看我给你一拳，喝——，嘭！” “嘿嘿，没感觉，没感觉。” “真还假的？好，看我全力出手，喝——，砰！” “呦，你行不行？是没吃早饭啊！” “不是吧？这么厉害！我都快把牙齿咬碎啦！” “不信我给你来一下试试？” “行，你来！我也试一试。” “喝——，砰！” “哦——，卧槽，你骗我！” “哈……哈哈……哈哈哈……，你个傻瓜，我就是骗你，怎么着？不爽你来打我呀！” “啊啊啊，你给我站住！站住——” “嘿嘿……” …… “看，我们强袭组的装甲够帅吧？” “帅，够帅！” “是啊，真帅，早知道我也去一营啦！诶，不知道现在申请还来不来得及？” “别，别，面包你千万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你要过来了，饭以后岂不是得诺艾尔来做！” “对，面包，千万别，你忘了上次你是怎么中毒了吗？你忘了自己产生幻觉后的种种壮举了嘛？嘿嘿嘿，要不要我提示你一下啊？” “嗤——，住手，我，我，我明白了，我全明白的，我不会的，我绝不会有第二次的！呼——，呼——，诶，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大家的装甲本来也差不多嘛！” “嘿，本来就差不多一样嘛！” …… 各组的装甲，外形上的确大同小异，主要都是用坚固的太阳合金与柔韧的碳纤维复合材料制成。 太阳合金被锻造成大片大片的装甲，涂成暗绿色，保护住前胸后背、四肢头部等全身大部分体表。其中高能氢的含量高达33%，就是特殊涂层也难以完全吸收里面的辐射，在极暗处难免会发出微光。 黑色的碳纤维复合材料则作为内衬，像紧身衣一样作为缓冲或减少肉体同装甲间的摩擦，并为合金甲片无法完全遮盖住的关节等部位提供一定保护。 若小石头等几人之前穿上这样一幅装甲，要战胜皮姆等人，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 “咦，这黑色的布是什么材料做的呀？砍都砍不破！” “卧槽，你还是真是手贱！嗯……，不过，的确是厉害，真砍不破啊！诶呦，烫，烫，烫死我啦——” “哈哈，你还说我呢！你个傻帽居然还把剑刃加热了。” “我卡鲁的，忘填充隔热气体啦！哦——，哦，痛，痛——” …… 别看碳纤维复合材料像布一样柔软，但实际上，尽管它强度比不上太阳合金，却怎么也可以达到钢铁的十倍，并还能用龙气和装甲里内置的高维固化装置进一步强化，而其重量才不过同体积钢铁的九分之一。 另外，它耐热性能实际上也不错，能承受的高温达到2000度以上，超过钢铁的熔点1500度。 …… “哈哈，你们在玩啥呀？” “加柳夏，你快帮我看看，我好像被烫伤了！” “嘻嘻，你呀！来，我看看。嗯……这装甲穿上就不好脱掉，算了，我直接划开吧！” “啊？不要吧！刚领到手就弄坏，教导团的教官会骂死我的！” “放心，我这背包里的刀是专门的电磁力手术刀，不仅能断开原子的电磁连接，还能重连上。就是错把你所指割断，我也能马上接好，不会留下痕迹。嘿嘿，这真是我等医者梦寐以求的梦幻手术刀啊！” “好，那你快帮帮我，诶呦，快疼死我了。” “木问题！木问题！” …… 医疗兵的装甲虽然看着比强袭兵的要轻薄一点，但配得的背包可不小，就像背着一个大衣柜一样。里面装满各种像电磁手术刀之类的精密医疗器械。 看使用说明书，这个足有半人高宽的铁盒子除了可以当盾牌外，还能在需要时变形展开成一个可供一人使用的医疗仓。 关键时候能吊命的。 …… “哇，加柳夏，你的背包真酷，里面都是些看起来奇奇怪怪又好像很酷的东西。” “……” “诶，加柳夏，我在和你……” “你个傻帽，别打搅她，你不知道医生在治疗时不能被轻易打断吗？何况电磁手术刀那么锋利。” “哦，那倒是，感觉电磁手术刀比咱们强袭装甲配的拳剑还要厉害，咱们的都砍不开这黑皮。” “哪有，那是因为你没打开武器的锐化、消磁等装置，打开了连合金装甲都挨不住几下，就是咱自己没办法接回去。” “是嘛，嘿嘿，那还不错！不过还是羡慕狙击组和重火力组啊，他们的装备那才叫酷炫！” “是呀，我卡鲁的，也太酷炫了吧！” …… 其实，每个强袭兵的固定武器除手部装甲上可收回内部的剑刃外，还配有一把长半米、炮口比拳头还大的电磁手炮，专门发射穿甲炮弹，碎石开山轻而易举。 可惜，相比狙击组或是重火力组的装备来说，依旧是小巫见大巫。 就比如狙击组，每个狙击兵除一身装甲外，还配有一辆专门的三轮摩托车。 这辆军绿色的四轮摩托车不仅能入海钻地，还能借助可收缩的滑翔翼和后置的四个大喷气管，像跳跃一样短暂飞行数公里，甚至是在静止时制造出一个能隐身的透明区域，隐蔽狙击。 最可怕的是，在摩托的后座上，还驾着一具折叠的电磁炮，炮管全部展开后将长达14米多。能在千里之外洞穿敌人的装甲，斩将夺旗。 如今的战场上，要击穿高级的高维装甲，除专门的破甲弹外，一杆长长的专业电磁狙击炮必不可少。 …… “哇，小石头，你的摩托好帅啊！载着我去兜兜风呗！” “哼，亚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明就是想把我带到隐秘的地方，然后打晕我，图谋不轨！” “我卡鲁的，你开什么玩笑啊？老娘是那种人吗？哼，我还看不上你这排骨一样的小身板呢！” “呵呵，你的确是看不上我，不过，你看得上是我的摩托车，也就是我的爱马——‘追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到什么新机器都想去拆一遍！你在老家就是个臭名昭著的电器破坏者。” “噗，还‘追风’！” “给，给，给心爱的武器起名字，对，对一名专业的士兵来说，不，不，不是很正常的嘛！” “哈哈，算了，被看穿啦！小石头，求求你啦，就让我拆一遍嘛！一看你的摩托我就兴奋到浑身发抖，双手痒得不行！你不让我拆，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滚！不要动我的爱马，我的爱马和我都是很狂暴！你要敢动它一下，我会很残忍地打死你的。” “小石头，求求你嘛！小~石~头~” “放手，你，你快给我放手，你个女汉子卖什么萌啊！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啦！” “切，还好意思说我，某人还幼稚地给武器取名字呢！” “诶，你去拆重火力组的嘛，那不是更威武嘛？狗牙也好说话的很。” “额，那个太复杂了点，且主要是太贵了，我怕到时真弄坏了，卖掉我都赔不起。” “卧槽！滚——” …… 重火力组的附属装备的确比狙击组的看起来要贵很多。 第一，它看起来更大，高足有五六米。 第二，那根本就是一架配有各种武器的重型机甲，还分成了主机甲和附属机甲。 一主一副两机甲加起来占地面积极大，联合行动时更是动山摇，威武不凡。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71机甲咆哮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今天，一中的主操场上到处都架着摄像机，并有身穿特别黑色军大衣、戴着多功能集成眼镜的军人在维持秩序。 这些军人皆怪异非常，个个都不苟言笑，气质极其阴冷。并且。 在他们胸口的十字星徽章上，有用古勒尔大陆通用语写有一行文字，意为： 人民至高无上！ 此刻，整个校园皆在止不住地抖动。 许多望向窗外的学生都能看见有一座钢铁要塞在教学楼间时隐时现，全身都反射着不祥的寒光。 此地正在举行一场特别的武器交接仪式。 土皮草屑像大浪一样被宽大的履带扬起到数米高，三层楼高的的基地级战车拖着四道宽超3贾米、深超1贾米的巨大轨迹，驶出太空战舰的武器格纳库，“轰隆隆”地直接开进校园，给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团员们发放包括装甲在内的各种武器。 而在场的可不止第一分团的团员们，甚至不止是整个一中的骑士团团员。 今天，整个赞巴鲁克的骑士团团员都来了。 在比3个足球场都大的茵茵绿草地上，除第一分团的团员外，女武神骑士团其他分团的团员们排成整整100个方阵，前来围观这场充满宣传意味的仪式。 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成立的初衷之一本就是用来打宣传战的。 且见前两次以第一分团为主角的宣传攻势都取得喜人的重大成果，人民内务委员会自然趁热打铁，继续深挖第一分团众人身上潜藏的巨大价值，紧跟着发动了第三波，也是目前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波宣传攻势。 屏幕前、屏幕外，无数少年少女都用憧憬的目光看着第一分团的团员们换好装甲后从战车里鱼贯而出，羡慕地打量着他们身上熠熠生辉的峥嵘装甲。 即使他们身上穿的不过是普通的高维全身装甲，其价值与威力亦不是普通的一两件高维武器能比的，哪怕高能氢含量更高的无限锐剑都要相形见绌。 就连民兵团里的民兵都有大半穿不上太阳金属含量这么高的一副装甲！ 这便是国会给众人的回报之一，同时亦是为了加强宣传效果。 而果不其然，其他团员控制不住地一会抬头看看战车上一根根长到突破天际的要塞级主炮，一会低头看看第一分团的团员们身上穿的威武装甲，愈发感到激动难耐。 不少人如是想到： 我的太阳神啊，那可是一整套用太阳合金打造的装甲啊！怎么也得值个200万贾比吧！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们一样拥有一套呢？ 其他分团的训练积极性当即就得到明显提升，且还仅仅是一个开始。 而在一双双闪亮的大眼睛注视下，第一分团的团员们混不在意地自顾自玩闹嬉戏，大方自信，身上再看不到一点初来大城市时的胆怯自卑，令其他分团的团员更为之折服，乃至是心生崇拜。 顾雷等人的四场决斗不仅为大家在这个黑压压、铁沉沉的大城市里打出一片自由的小天地，更是打出了大家愈发强烈的勇气、信心以及其他分团无法比拟的自豪与荣誉。 “呜呜……呜呜……” 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之声突然响起。 身穿骑士团红色制服的小石头，带着狙击组另外4名身穿装甲的组员，排成1-4阵型，骑着他们架起狙击电磁巨炮的摩托车，英姿飒爽地驶出仓库，掀起仪式的第二波高潮。 很多其他分团的团员当即就忍不住发出又惊又羡的连连惊呼，更是对女武神骑士团、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期待。屏幕前亦有数不清的少男少女登时下定了加入骑士团的决心。 第一分团的团员们则一边在心底嘲笑其他团的无组织无纪律，一边笑嘻嘻地围过去，又看又摸，心里其实也很羡慕嫉妒恨，都有一点亚兰那种想拥有、得不掉就要毁到的感觉。 然而，随着一声声震动大地的铿锵之声从摩托车后的黑暗深邃的武器格纳库中传出，现场的气氛紧跟着就掀起第三波更高的高潮。 随着一阵让人全身战栗“咚咚”脚步声，两个几乎顶着格纳库顶板、一对电子眼闪着耀眼红光的钢铁巨人，徐徐走下甲板，站定，将背后的一对巨炮缓缓抬起，炮指云霄。 “我卡鲁的——” “我的太阳神啊，瞧我看到了什么？” “机甲，是机甲，我看到机甲啦——” …… 现场当即就有些混乱，一名特务眉头一皱，就抬手跨步、欲要开口制止，却被旁边的一个士官伸手阻止。看着长官嘴角挂着的满意笑容，他欲言又止，收步立正。 于是，本因初来一中而有些拘束其他学校学生，都进一步陷入混乱，议论纷纷，唯有属于一中的14个分团秩序最好。 那14个分团的学生们个个军姿笔挺，都用瞧不起人的余光打量着其他分团的团员，同时努力隐藏自己眼底的羡慕乃至是担忧等复杂情绪。 相比其他分团的人，对于后面一个月即将展开的大型团练，他们要知道得更多一些，各种血淋淋的伤亡预测早充斥在他们的脑海，压得他们神经紧张、呼吸困难。 现场越来越混乱，大部人都用羡慕到极点的目光看着站在驾驶舱门口的两个重火力组的傲娇小伙，以及他们身后的重型机甲。 那是两架钢铁大猩猩一样的机甲，高近六米、宽亦有两米，身后背有两根比狙击电磁炮短几米、但直径却是其三倍的大口径电磁巨炮，只要数秒就能把整个操场刨低数米。 并且，在两根电磁炮朝外的一侧，还分别挂着两把长为电磁炮一半的10管重机炮。 足有成人一截大腿长短粗细的炮弹，被串成两链，还在微微晃动，不断敲打机甲的后背，发出“乒乒乓乓”的清脆响声。 最夸张的是，光两部机甲走下甲板没完，两部机甲身后竟还分别跟着一辆更加庞大、好似货车车厢一般的附属机甲，都长有带履带的六条粗壮短腿。 两部附属机甲每一步都是三条腿同时重重落地，步伐比主机甲沉得多，是专门为主体运载弹药和其他武器的半智能遥控机甲，内里有大功率激光炮、长程导弹等各种先进武器，火力强、打击面广。 一时间，不仅其他分团的团员们大声尖叫起来，连第一分团的大家都忍不住惊呼连连，纷纷撇下狙击组不舍离开“爱马”的组员，大呼小叫地接连围了上去。 尽管机甲梦现正沦为专属于旧人类的浪漫，可做为在新旧时代交替之际出生的人，操场上的少年少女们恰好就大多有这么一个梦想。 在大家的童年里，机甲仍在少儿影视作品中大行其道，直到他们初中毕业后才加速被赶出影视舞台，是故在场几乎每一个学生都曾有过亲自驾驶一部机甲的梦想。 “哇，好厉害啊！” “是啊，太威武、太雄壮啦！” “嘿嘿，它叫武器教授-6，别名猩猩将军，顾名思义，是武器教授系列的第六代产品，由红十字星七号兵工厂……” “诶，别说那么多废话，快下来，我要上去试试！” “对啊，你快下来，我也要试试！” “我也要，我也要！” “我也要！”…… “诶，你们别拉我！不行，绝对不行，老师和我们说，机甲和女人一样，恕不外借！” “快让开，我还听过战兽和女人恕不外借的说法呢！” “对啊，不要小气，伊曼小姐都把自己的战兽借给团长啦，你区区一个小团员，你区区一台机甲，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快给我下来！” “下来！快下来，否则我要动粗啦！” “下来！”…… “救命，救命啊，教官救命——” …… 场上闹成一片，一旁的伊曼却只听得满脸通红，脑袋又热又胀。 她表面一动不动，心里其实恨不得赶紧找个缝钻进去。 旁边的顾雷也是一动不动，但精神力扫过伊曼却愈发觉得她人比花娇。他心中深深掩埋压抑着的异样萌芽，登时就有点止不住地开始野蛮生长。 不过，另一边，瞥一眼顾雷微可见盈盈笑意的侧脸，纳斯塔西娅眉宇间的阴云，却也更加浓郁起来。 日耳曼侯爵倒没有发现手下三个团长的异常。 他见一分团的少年少女们终于展露出被压抑的年轻人心性，向来习惯性板着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当即就看得一些默默注视的小女生神魂颠倒。 可当侯爵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那些同样两眼放光、表情更加稚嫩的其他分团团员后，又不禁脸一沉，好像要把拳头捏碎一样地用力握紧。 人要成熟，总是不免要付出代价。而在这样一个混乱年代，要付出的，说不定是血色的代价！ 看看第一分团团员阳光中透着异样的锐利坚硬的年轻脸庞，又看看其他分团团员依旧懵懂无知的年轻脸庞，侯爵眼角的鱼尾纹，终究是变得愈发显眼了。 “对，对，快下来，快下来，我的机甲之魂已经熊熊燃烧啦！” “对，下来，快下来！” “下来！” “下来！” “下来！”…… “诶呀，救命啊！不行的！真不行啊！至少你们穿着装甲是开不了机甲的，你们没看到我都没穿装甲吗？” “咦，还真是！” “诶，听说过，应该是真的。” “诶——，真得吗？诶，那就太扫兴了。” “真的，比真金还真！真不行！而且现在都啥时代了？属于机甲的年代早过去啦！你们能不能不要那么不理性，能不能都像我一样，成熟一点好不好？” 众人齐齐大怒： “滚！”……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72旧梦新梦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星星点点的唾沫反重力升高，喷了那个玷污大家美好梦想的团员一身。 但他仅仅擦掉自己脸上的一些水渍，接着便一脸嫌弃地看着溅进驾驶舱的零星唾沫，火速爬回去，万分爱惜地用制服干净的一角急急擦拭起来。 而其他人也没再为难他，皆无趣地各自散去。 那个团员说得对，属于机甲的时代，早就过去啦！ 曾经迷倒无数男人女人、大人小孩的机甲梦，说到底，是根源于旧时代龙气修炼水平普遍不高的现状。 数十年前，猿人终其一生，连能修炼到强骨境的都没现在的一半，普通老百姓往往身体孱弱、多灾多病、寿命不长。 于是，人们便不免会对更坚固强大、却又比普通人类更灵活多变的钢铁之躯心生向往，幻想出各种将脆弱的肉体与永恒的机械结合起来的方式。 最后，那从幻想走进现实的梦，便是机甲。 那时很多老老少少都梦想拥有一部属于自己的机甲，以用合金之躯来抵御外界像车祸、太空辐射那样的恐怖磨难，乃至是遨游天地星海，畅享自由自在的极乐人生。 而出于商业或政治目的，民间马上就掀起一股机甲的建设热潮。大型机甲就像科学之神的神像一样，被一个接着一个地大量制造出来，且越造越大、越来越华丽。 很快，连国家高层都反过来受到下层的狂热气氛影响。旧时代的军队高层普遍存在一种对大型机甲的盲目崇拜，认为壮就是强、多就是美、大就是好！ 一支又一支的机甲集团军，在资本的推波助澜下跟风一样地火速成立。 并且，在过去，一支部队有几部机甲，以及谁的机甲更大更漂亮，是真能影响士气的。 弗朗西斯二世敢在一战初夸下半年灭亡卡缪拉的海口，就是瞧不起共和国只有区区十几部大型机甲。 开战初，为鼓励国民多多购买帝国发行的战争债券，弗朗西斯曾在电视上公然嘲讽卡缪拉共和国武器匮乏。 他一边快速滑稽地掰着手指给帝国民众数卡缪拉到底有几部机甲，是何等少得可怜，一边让人大跌眼镜地疯狂口吐芬芳，把卡缪拉军队贬得一无是处，称之为“收破烂的”。 结果也非常不错，帝国战争债券的价格一天一个大变样，有时一天连续3个涨停，不到一个月就被炒成天价，还有价无市。连紫枫和卡缪拉两国都有人悄悄购买的，为给自己留条后路。 而这，又反过来把大型机甲的建设热潮推到最顶点。那时帝国的每一个城镇都有一部机甲，可供人免费参观。 但盛极必衰！ 就像建造高楼一样，楼非越高越好，机甲实际上同样亦非越大越好。 当楼层高到一定地步，风就会超过重力和地震，成为影响高楼稳定的主要因素。 到那一刻，一点点风都可能让用钢筋混凝土乃至是纯钢结构打造的大厦剧烈摇摆，即使轰然断裂垮塌亦有可能。 高层建筑学未发展起来前，被台风吹倒的百层高楼屡见不鲜。 一样地，越造越大的机甲也让机甲内部的受力越来越复杂，为机甲埋下许多平常无法察觉的致命隐患。 而那些隐患，后来终于在一战这般真枪实弹、不择手段的残酷实战中集中爆发。 3182年6月11日，为实现弗朗西斯二世半年灭亡卡缪拉的诺言，阿尔贝特公被迫依照其命令将十个机甲集团军全部提前投入到夜谷星移民卫星群的镇压作战中。 然而，甫一交战，帝国远征军引以为傲的机甲集团军，就被他们曾深深鄙视的“乞丐部队”——卡缪拉装甲兵部队连连重创大破，引发的震动比地震还要骇人，史称“巨神陨落之日”。 最后，西海帝国那成上万部造价十多亿的、被弗朗西斯二世和帝国民众寄予厚望的大型机甲，竟在短短数天时间内被装备简陋的卡缪拉装甲兵们全数摧毁。连机甲富含太阳金属的残骸都没能尽数收回，遗失一大半，为卡缪拉提供了更多的装甲。 并且，大部分机甲的驾驶员都被困在驾驶舱内，被贯穿性武器或火焰毒气残杀，几乎无人生还。等帝国的后续装甲兵部队把尸体搬出机甲残骸时，好多都已开始腐烂，恶臭难闻。 该战役造成的影响相当深远，被认为是一战的三个重要转折点之一。 阿穆里公爵就是多亏此战的重大胜利而东山再起。 因在之前力排众议、将共和国数量有限的高能氢投入到令他蒙羞的重型太空战舰和令他雪耻的装甲兵部队上，阿穆里功过相抵，再次被时任共和国总统的瓦列里公爵顺理成章地提拔为共和国副总统，代替病入膏肓的他主持战局，并最终带领共和国走向辉煌的胜利。 另一边，对帝国来说，此战不仅让帝国蒙受巨大的损失，重要的是令帝国贵族也战争的残酷与无情以及丧失亲人的痛苦。 这一战更是彻底破灭了弗朗西斯二世半年灭亡卡缪拉的痴心妄想，为战争债券的断崖式贬值和国家经济的完全崩溃埋下伏笔。 一时间，帝国朝野震动，还为此成立调查组，专门调集多名武器专家远赴战场与现场将士汇合，花费近一个月得出一份长达上百页的报告。 此报告的结论大致如下： 尽管由于强度远超低维物质的高维物质存在，机甲可以被造得非常巨大，哪怕高数百米都不是问题，且能配备数不清的现代化武器来执行所有作战任务。 可问题是，高能氢这种来自高维时空的金属，唯有配合精神力这种同属高维时空的力量，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其威力。 是故，机甲过大的、无法被精神力覆盖的部分，就马上成为机甲的薄弱处，还是大面积存在的薄弱处，只要用同纯度的太阳合金再附加少许精神力强化就能破坏。 加上机甲内部存在的复杂应力情况，帝国庞大笨拙的机甲必然会被更娇小灵活的精锐装甲兵轻易克制。 在实际战斗中，整部机甲常常刹那就被肢解得只剩一无是处的主干，完全丧失战斗力，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大铁疙瘩。偏偏驾驶员又都没身穿装甲，只能像那些被困在破损战舰里的卡缪拉太空军一样，或坐以待毙、或开门自投罗网。 对于大型机甲来说，装甲兵与之的关系简直就是致命病菌与人体的关系，明明建造更困难、成本更高昂、维护亦非常繁琐，偏偏却非常容易被微小得多的东西彻底破坏。 总而言之，机甲过分巨大的体积是机甲部队全军覆没的主要原因。 至于未能及时发现隐患的帝国军事部副部长兼帝国重型机甲研发生产有限公司董事长——布朗公爵，则必须为此，为他的玩忽职守，为我帝国上万贵族机甲兵的阵亡，承担主要责任。 望陛下即刻枪毙他，不，要炮决！ 从此以后，尽管布朗公爵使尽九牛二虎之力逃过一劫，帝国的机甲却依旧逐年递减，并在不断往小型化发展。而各国自是明智地追随之。 现在，机甲出现在战场上的唯一目的就是清扫所有用重火力可以清扫的脆弱障碍、设施或敌军的炮灰部队，还一定要得要其他兵种配合。 否则，纯机甲部队一旦遇到装备稍稍好一点的装甲兵部队，就容易束手无策，恐难逃一死。 加上还非得由同样金贵的、修炼通天龙系呼吸法的士兵驾驶，维持起来极其烧钱。 如今，机甲是仅有三个超级大国才能养得起的“黄金大块头”，价值却没以前大家以为的那么重要。 自然而然地，旧时代的旧梦想已经被装甲兵彻底粉碎，并被新时代的、能让普通人也拥有对抗职业装甲兵的强大力量的新梦想，渐渐取代，或者说是继承。 估摸着差不多了，在现场负责的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军官就朝日耳曼侯爵点点头，示意该出杀手锏了。 日耳曼侯爵面无表情地直接走到武器格纳库的门边，伊曼、纳斯塔西娅和顾雷紧随其后。 伊曼和纳斯塔西娅站在日耳曼侯爵两边往后的位置，顾雷则上前一步站到侯爵右边，高声喝道： “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集合——” 这一声略显平淡的命令却是把全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不止第一分团的人，许多其他团的少男少女也都用难掩火热的目光看向那个面容平凡的云梦少年。 顾雷那双大家都知道失明的紧闭双目不仅没让他们看轻，反而愈发认定顾雷心智坚毅、意志强大，是我辈楷模，亲见过后都更加崇拜。 毕竟，想到顾雷就是以这样一副残缺的躯体战胜贵族中的少年天才——米勒。 他们本能地感到热血沸腾，觉得顾雷的胜利来之不易，不禁深受感动和激励。 如今，曾毁灭了恐怖的钢铁巨神的卡缪拉守护神——装甲兵，正逐步露出要毁灭这个世界的征兆。每个普通人，特别是龙气境界不高的青少年，皆对未来怀着深深的迷惘与不安。 因此，特务头子当然非常懂行地下令马上给顾雷来一个数秒的特写长镜头，瘦脸磨皮美颜滤镜全开。 …… “诶，这蛇精脸是怎么回事？” “哦，对不起，瘦过头了！” …… 但特务头子不知道的是，不止是屏幕前的青少年们，就算他们这些特务头子的头，也就是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女总把子，都被那个貌似平平无奇的少年深深地吸引住目光，再难移开。 慢慢地，女人双眼中的异光越来越亮，眼神却反而越来越复杂晦涩。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73战兽狰狞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听到顾雷的命令，第一分团的众人马上表情一肃。 不到十秒，他们就按一二营排成前后两个整齐方阵，旋风般集结完毕，速度之快令其他分团皆瞠目结舌。 顾雷对此也感到非常满意。 既然复仇已势在必行，那自然就得全力以赴。 顾雷微微点头，接着高声命令道： “立正！” 众人齐齐一手提着头盔、一手夹紧腿侧。 “啪——”…… “上头盔！” 团员们这才给自己套上有点像宇航头盔的装甲头盔，一张张如铁打般的、仅剩少许稚嫩的脸庞，瞬间同时被装甲和貌似不透明的金色护目镜遮住。 说来，这几款全身装甲有大半造价都在这头盔上，而头盔的大半造价，又都在这一面仅比一副眼镜宽一点的金色护目镜上。 这一面护目镜只能从里面看向外面，根本是一面多功能电子显示屏。且它白天会主动吸收光线辅助成像，晚上又黯淡无光，帮助隐蔽。还格外僵硬，实际上是一副装甲中防御力最强的部分。 下一秒。 “咔——”…… 明明是七八十声头盔连接装甲的声音，竟因太过整齐而完全响成一声，围观的年轻人们顿时都被惊掉下巴，并心跳加速、呼吸加重，受到强烈冲击和莫名感召。 其他骑士团的团员中，一大部分人都不由挺直腰杆，连忙调整站姿和位置，想要尽可能地接近自己的偶像，也就是第一分团的团员们。 不单单是顾雷，第一分团的各位团员都在全国范围内收获到不少粉丝，只是顾雷等几人，还有那几个漂亮女生和帅气男生犹多而已。 连公认是女汉子的亚兰，都多了几个狂热的爱慕者，天天给她发邮件说早安喵、晚安喵之类肉麻话，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胜其扰，只想说： 我特喵弄死你们！ 第一分团正在操场上的所有骑士团团员，乃至是全国的骑士团团员中，一步步树立起不容撼动的权威。 而此刻所有的大人物都还没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毕竟第一分团的诸位真才刚成年不久。 在逐步瓦解的物质生命系统中，正有愈来愈具破坏性且恐将颠覆一切的强大能量被释放出来。 星星之火，或可燎原！ 接着，顾雷就回到伊曼和纳斯塔西娅那一排，站在伊曼那一侧。 日耳曼侯爵这才兴致不高地发表了一通死板的讲话，大意是： 国会是因为对第一分团的训练成果倍感满意，才特意提前发下这一大批价值不菲的装备，并将每个人的津贴由每月368贾比提高到878贾比，以资鼓励。 希望第一分团的全体团员继续努力，为匡扶民主而发奋学习训练。亦希望其他各分团的团员们以他们为榜样，共同努力、无私奉献。 那样，不仅是第一分团，其他分团的团员也才有可能获得国家的特别帮助，得到应得的各种奖励。 而光听到有津贴，其他分团的人就已是两眼放光了。 他们情不自禁地在那筹划着，要是自己也有八百多津贴，到时是该买零食卡牌呢，还是攒起来买游戏机和卡带？ 对没教育生活补贴的高中生而言，就算是有父母帮助的精英子女，那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再到最后听到有更多奖励，除人民内务委员会的特务们对侯爵的敷衍语气心生不满外，其它数万人都跟着第一分团的人一起热烈地鼓了好久的掌，皆激动到脸红耳赤。 即使，此刻的他们仍以为第一分团得到的奖励已到此为止。 日耳曼侯爵赶时间一样地朝顾雷用力点头示意。 顾雷敬了个礼，再次站到侯爵前面一点的位置，强压下内心喜悦地大喝道： “小石头、维塔利、狗牙、亚兰、安菲萨、雷迪，以上六位组长，请出列——” “是——”x6 随着以上六人一齐出列，其他骑士团的人才注意到他们不知为何没领到全身装甲。 最明显的异常是，狗牙明明是重火力组的组长，却同样没领到一部重型机甲，这极说不过去。 观众们心里都感到很疑惑，想几下后才有部分人有点难以置信地猜到真相： 难道是……，我卡鲁的，不可能吧！ 顾雷又跨出几步来到六人中间，转身正对侯爵站好。 只见侯爵在自己通讯器屏幕上点了一下，交接程序迅速启动。 立即，他身边舱门大开的黑暗格纳库中相继亮起数对高低不一的猩红眼睛，就好似有成群的魔物隐匿其中一般，令众人纷纷不由把嘴巴张成0型。 片刻间，黑暗中足足亮起8对猩红电子眼，其中有三对直接是上下叠成一排的。 紧跟着，没有多么惊人的声音，唯有类似寒风的冰冷气息忽从黑暗中涌出，扑面而来、席卷全场，直至冲出屏幕。 七只浑身反射各色光泽的超冷血金属异兽，徐徐从黑暗中踱步而出，动作机械而优雅。 全场气氛顿时就像呼吸停止一样地完全凝固，后马上被一片控制不住的放声尖叫所完全淹没。 这一刹那，就连第一分团的人都兴奋到全身战栗。 “我的太阳神啊，战兽，是机械战兽——” “我卡鲁的，居然真是战兽——” “卧槽，战兽，战兽，要给他们的不是装甲，是更强大的机械战兽！” “团长牛逼！国会牛逼！” “我卡鲁的，我卡鲁的，真是太羡慕啦！纵使在正规军里，也只有达到射心境或成为兵王才有的呀！” “对，那不仅是实力的象征，更是荣耀的象征！” “哪只是顾团长的？那只是顾团长的？顾团长，顾团长，我在这啊，我在这啊——” …… 没错，此七只金属异兽，正是七只机械战兽，它们由左至右分别是： 暴爪巨熊、钢心猛虎、穿林狐、通天狼王、十臂巧蛛、开膛白鹿、无影魔蜥。 那三双上下叠着的眼睛正是十臂巧蛛的，而无影壁虎则是唯一没电子眼的那只。而领头通天狼王虽有三眼，但额头上是一枚绿宝石眼珠，倒没电子眼明亮，却更为致命。 它们在狼王的带领下，分别来到顾雷等人面前，冰冷无情地、乖巧顺从地，张开了头部的装甲，露出里面流光溢彩的电子大脑。 接下来，它们便把电子大脑上一个用来铭刻精神力印记的透明晶片，用内置的机械臂呈送到了顾雷等人面前。 它们正是国会专门送给这七人的惊喜，且可以说是惊喜中的特大惊喜。 现如今，在各国的大城市里，哪个青少年没有一个“战兽梦”？而同等级的武器装备里面，又有什么高维装甲能比得过战兽装甲。 倒不是说普通装甲就不能加装机械内骨骼、核熔炉乃至是高级人工智能，变成足以越级挑战的强力装甲。 只不过，如果以上构件都加装了，那就也不妨再多加装一个变形机构，反正成本不高又能大大提高携带和穿着的便利性。 另外，或许是最重要的的是由于战兽的变形实在酷炫。 总而言之，机甲梦现在的替代者，或者是继承者，一个属于新时代青少年的共同梦想，便是战兽梦。 而帮助顾雷等人率先实现战兽梦、成为青少年中万众瞩目的存在，无疑正是国会对他们慷慨且精明的奖励。 这正是为了奖励顾雷等人之前四站全胜的光辉战绩，以及他们在宣传战中已为国会做出的、或将要做出的重大贡献，并激励其他分团的人更加舍生忘死地训练奉献。 特务头子淡笑着打量着一双双大放光华的清澈眼睛，里面除一丝丝对第一分团的过度崇拜让他感到稍稍有点不喜外，那种羡慕冲动，以及那种如狼似虎的气魄，都非常令他感到满意。 他笑容玩味的用左手轻轻抚摸着胸前的违章，渐渐把食指停留在第一个词语——“贾玛”上面。 少有人知的是，在古勒尔大陆的通用语中，“贾玛”一词除“人民”的含义外，还有另一重意思，即为“国家”。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74原来如此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机械战兽之设想，雏形其实仅仅是更便携、更易穿戴的装甲。 因为有空前惨烈的一战提供空前海量的实战数据，各国武器研究机构都顿悟，曾被寄予厚望的机甲绝不是战场主宰，再小也不行。 新的战争之王，非装甲兵莫属！ 而为装甲兵们提供性能更卓越、携带穿着更方便的装甲，才该是他们的当务之急。 所以，最初的战兽，便作为可自动穿戴、可自动折叠收纳、能像狗一样能被一根绳子遛着的“长脚旅行箱”，被第一次制造出来。 不得不说，那时的“它”真有点滑稽，动作也笨拙得很，受尽世人嘲讽，就跟其它能在以后震惊世界的新发明一样起初默默无闻、甚至沦为笑柄。 然后，时间日月推进、科技持续发展，核熔炉小型化、机械外骨骼技术以及高级人工智能等有划时代意义的先进科技相继出现。 终有一日，就在两年前，在汇聚全世界大多数前沿技术的科技之都——赞巴鲁克，真正意义的机械战兽破茧而出。 它的登场就惊艳了世界，多次让着装者完成了罕有人能完成的越级挑战，到今天更是已出现强骨胜化焰的跨两级战绩，惊世骇俗。 新时代的新梦想，战兽梦，于斯诞生！ 顾雷等人皆多少有点激动难耐地把透明芯片拉出，贴到自己的额头，开始铭刻精神力印记，把它们分别变成独属于自己的变形装甲。 虽物权仍归属国会，可国会非常慷慨地完全把机械战兽的使用权移交给了他们几人，且精明地向公众点出这点。 这几只机械战兽今后简直就是独属于他们个人的强大机械战宠。 战兽对从出生铁卫3号的他们来说其实还是比较新的东西，但见过顾雷与米勒惊天动地的龙凤争霸后，他们，特别是顾雷，都能清晰意识到战兽的强大与珍贵，并不可避免地强烈渴望获得一只。 那不仅能让个人实力翻着倍地大幅增长，更是以不足射心之躯向化焰强者讨命平冤的无上利器。 没想到，国会出奇地善解人意，他们才刚刚有这想法，国会就贴心地、温暖地送来几只相当先进的机械战兽，真是像老父亲一样慈祥。 所以，哪怕亲手抚摸着机械战兽冰冷光滑的装甲，哪怕战兽把象征权限大部分转移的芯片服帖地供到自己面前，他们依旧有点不敢相信。 所以，除顾雷外的其他六人，以及骑士团的其他全体猿人团员，就更不可能理解接受这几只机械战兽所代表着的沉甸甸意义，而仅仅是对国会感到愈发爱戴感激。 大家都喜笑颜开、期待自豪的看着顾雷等七人在芯片上铭刻自己的精神印记。 黑色的暴爪巨熊属于狗牙，白底黑纹的钢心猛虎属于维塔利，棕色的三尾狐属于小石头，暗红色的十臂巧蛛属于亚兰，白色的开膛白鹿属于安菲萨，五彩变幻的无影怪蜥属于雷迪。 至于这几只战兽中的王者，那只金爪银尾、头生三眼的灰色狼王——通天狼王，自然是属于顾雷。 其额头上那颗大眼睛一样的绿色宝石是目前最先进的激光发射系统，几乎能主宰普通人的生死，是其名字中“通天”二字的由来。 当精神力印记铭刻完毕，透明芯片自动被机械臂拉回，重新镶嵌在电子大脑上，有美丽的光华顺着电子大脑表面和大量线路的扩散开来。 就像那光华被传导至全身一样，七只机械战兽全部通体发光，犹如七只梦幻与奇迹之兽，美丽非凡。 围观的学生们皆忍不住掏出通讯器，争先举起，想为这个他们目前感觉是人生中最有意义的时刻拍照留念。好多小姑娘看向顾雷的眼里都在止不住地冒着小桃心。 人民内务委员会的特务们这时当然更不会阻止，他们要的就是这种震撼效果。 一时间，整个操场都被一闪一闪的闪光灯映照成明灭闪烁的白亮星海，惊呼声此起彼伏。 满满的仪式感，还有光辉四射的同龄人作为榜样，加上货真价实的巨大利益诱惑，年轻人们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马上为伊曼顾雷等人、为女武神骑士团、为国会，抛头颅洒热血。 大家兴奋不已地议论纷纷，言语间充满着对第一分团的羡慕与崇拜，充满对机械战兽的希翼与向往。 近年来，时局日渐动荡、社会日渐黑暗，本身为国家守护神的装甲兵好像正慢慢变成破坏神，恐惧大范围蔓延。 而对于弱小或年幼者来说，能用来对抗恐惧的，便唯有机械战兽这种可变形为装甲的、华丽无比、强大无比的机械造物。 尽管机械战兽可变形为装甲，里面还配有骨架、引擎等设备，但它确非“微型机甲”或“可变形装甲”能一言蔽之，拥有远超同造价普通装甲乃或机甲的综合性能。 在机械战兽中不仅有机械外骨骼，还会配上高级人工智能，以赋予骨骼强大的战斗意识。 可以把骨骼想象成一个正手把手教人搏术的搏术大师，或是一具拥有顶尖格斗思维的神奇智能骨架，能让一个对搏术一窍不通的人都转眼成为一个搏术高手，瞬间通晓多种传统搏术。 而对一个搏术好手来说，这具骨架则能帮助着装者修正动作中的不规范，更快捷准确地完成搏术动作，大大降低破绽率。 并且，它还能抓着着装者的拳头或抵着他的腿脚，两人共同发力，对敌人发动更有力气的凶猛攻击。同时又大幅分担外界攻击造成的冲击，无论是能量攻击还是物理攻击。 至于最让实力相对弱小的青少年惊喜的，则莫过于战兽装甲的着装者境界愈低、装甲对其各项能力的增幅就愈高，最高可达数倍，是弱者最迫切想得到的理想高维武器，有着能在短时间内改变他们任人鱼肉之悲哀处境的智与力。 因此，越是弱小、越是年幼的人，就越会把机械战兽当做乱世中的精神寄托，憧憬崇拜，乃至是奉为图腾。 现场的气氛登时达到今天的最顶点，全国青少年都被国会的宣传攻势打得有点措手不及！ 其他分团的团员们都用堪称顶礼膜拜的目光注视着顾雷等人，连心高气傲、前一秒还倔强地保持优越感的其他一中学子们，也不免如是。 有几个机灵点的，目光里登时就夹杂了点谄媚。 接下来，伊曼和纳斯塔西娅也带着她们的机械战兽入场，与大家合影。 纳斯塔西娅的机械战兽是死亡玫瑰，看着像一捆移动的巨大黑色玫瑰，由大量的绿色蔓藤连接支撑，华丽中杀机四溢，是国会昨天提前交付给她的。 总共九只最小也只比人矮一点的机械战兽，或飞或站或俯趴，皆驯服地待在主人身边，被第一分团的其他人簇拥在中心。 最后，普通团员站顾雷侯爵等人两侧，高大的几个站背后，以两部更高大的机甲和比楼房还高的要塞战车为背景，第一分团的众人留下了一张弥足珍贵的合照。 紧跟着，日耳曼侯爵声音沙哑地宣布，在接下来的大规模集体类实战演习中，国会还准备了足足30只机械战兽，以奖励给演习中表现最优异的30名团员。 欢呼声瞬间响彻云霄，其他分团的团员们参与演习热情完全被高高点燃，将心中对残酷训练的恐惧担心等情绪都烧得一干二净。 他们都再无半分临阵脱逃或浑水摸鱼的念头，皆争先恐后地想要成为继顾雷等人后第一个拥有机械战兽的少年强者。 少年少女们根本就没注意到，顾雷此刻的表情是如何得纠结，竟是瞬间就由喜悦至极转变成了复杂至极！ 另外，就在其他特务们都在关注少男少女的表情与其他各项数据时，远在后方的一名特务头子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身边的部长，那个被称为“素心魔女”的女人，竟是依旧在关注那个此时应已非问题焦点的云梦少年。 当他再次把目光由顾雷脸上转回到叶明倩表情冰冷晦暗的绝美脸庞上时，他恰好看见她无声的张了张嘴。 以他对云梦语的了解，那口型应该是在说： “原来如此！”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75贪狼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老师，可以请教您个问题吗？” “顾雷同学，你有什么问题？请说。” “有人和我说，人生来就是自私的！不知您作为一个生物学家，对此是否有别的高见？” “……” “……” “顾雷同学，这个问题我本不该这么早回答你。因为你才刚成年，说是少年仍不为过，所以我怕我的回答或许会使你误入歧途。毕竟光说结论很简单，但其实涉及的知识非常庞杂深奥。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现在既是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副团长，正被国会打造成全国青少年的榜样，那你就必须尽早去思考类似的问题，尽快破除心中迷惘，好更好发挥榜样作用。因此，我想还是告诉你吧！” “谢谢老师！” “不过，你更多也只能把它当成一个参考，还需更多学习才有可能领悟它的真滴，切不可光凭一个粗略的结论就武断地做出任何重要的人生选择。” “好的，老师，我必会慎重以待的！” “好，那我就告诉你，很抱歉，人的确生来就是自私的！且这是由我们的基因所决定的，难以违逆。” “学生愚钝，您可否细说一下。” “首先，你知道基因，也可以说是染色体吧？” “知道，那是在人体的每一个细胞里面都有的一些微小链条，是由大量原子组成的大分子链条。猿人有22对，也就是44条，而老师您身为龙人，则有20对、40条。” “还有呢？” “它尽管微不可见，比细菌还要渺小，却对我们人类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正是在它的指导下，母亲体内的生殖细胞，才会分裂复制，从一个细胞变成一个由大量胚胎细胞组成的肉球。” “还有。” “接着，还是在它的指导下，肉球中的胚胎细胞才会继续分化成各种不同的体细胞，变出皮肤、血管、四肢、头部、内脏来，将肉球变成一个完整的婴儿，呱呱落地。甚至，很大程度上，就连我们出生后的发育成长和其它各种日常行为，依旧会一定程度上受其支配。” “对，染色体的影响会惯穿人的一生，就算人类进化出灵魂也一样。毕竟基因正是灵魂的起源，是我们的生命之初。” “……” “和所有生命一样，人类这种复杂的高等生命体实际上也是从原子到分子、再到大分子链条，即是基因，后才进化成真正意义上的生命，并到今天进一步进化成有灵魂的超高等生命。” “……” “基因是人类的过去，是人类进化历程上的一个重要环节。它的性质既能影响现在，又能昭示未来。那么，你知道，我们人类过去是怎么由一堆五颜六色的原子砂进化成染色体的吗？” “学生不是很熟悉！” “40多亿年前，这个星系是没有行星和其它恒星的，只有一颗比现在的蓝巨星多罗莫更大的蓝色恒星，我们将它称之为先多莫。” “……” “而在先多莫内部，由于高达数千万度的高温以及高压，氢原子高速运动，重重碰撞在一起，发生激烈的核反应。它们突破原子核间的壁垒聚变成氦原子，并接着继续进一步融合或分裂，依次由氦生成碳、再生成氧、氖、镁……等质量体积更大的原子。” “……” “但当聚变进行到第56号元素铁那么大的原子时，由于要继续聚变需吸收的能量太高，先多莫终于无奈地停止创造更大的原子，并不可避免地慢慢熄灭。最后，没核爆炸产生的能量维持内压，它无法控制地被自身引力收紧坍缩，引发比核爆炸更恐怖的超新星爆发。” “……” “如此，到36亿年前，因为超新星爆发，先多莫才分裂成如今的三颗恒星和四颗行星，形成现在完整的蓝日星系。并且，在四颗行星上，同样是因为超新星爆发所释放出的恐怖能量，也才有了比铁更大的原子，像铜、锌、金银之类的。原子的种类一下从50多种扩增到上百种，翻了一倍多。” “……” “而正是在我们人类的祖星占马星上，由于温度环境适宜，那上百种原子才活跃反应，不停地分裂组合，变化出各种各样多原子聚合物——分子，并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生成大量宏观物质。” “……” “如此，在荒芜的星球上，各种原子终于堆积出五颜六色、千姿百态原子砂雕。进而，又过了很久很久，在偶然中的偶然中，一种特别大的分子，一种不一样的砂雕，也就是我们的遗传基因——染色体，才终于出现。” “那这和我们人性是本善或本恶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之所以独独把这种特别的大分子称为基因，正是在于其有别于其它原子、分子，或者说物质的三种，极其接近生命的重要特质。那是生命超脱物质、凌驾物质的重要标志，是生命之初，也是铭刻在现今每个生命基因深处行为密码，是基因的天赋秉性，亦是我们的天赋秉性。” “什么特质？或者说，什么天赋秉性？” “一，是它会自动分裂复制，就像生命的繁衍一样。二，既然它要分裂复制，那就需要以自身为模板，搜集复制材料，也就是进食，三，它既要进食，而又不止一条基因，别的基因也要进食来复制，偏偏用来复制的材料必然有限，那它就需要进攻掠夺！” “……” “如此，你明白了吗？” “……” …… “米勒，你为何要逼顾雷与你决斗？” “阿尼西娅，你为什么这么问？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嘛！” “……” “呵呵，我本来是想杀了他来安抚其他猿人学生，维护校园和城市的安定，不想我竟……” “米勒，你不要再骗我了，那真是你个人的意思吗？” “……” “米勒，不要骗学姐，学姐了解你，你并不是那么干脆果断的人。” “呵呵，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学姐呀！是的，纳斯塔西娅找我谈过话。” “哼，果然是那个女人，她相当不对劲！” “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校长也找我谈过话。” “日耳曼侯爵？他和你说……” “不过，其实最重要的是，我也觉得学姐您这次实在是做得太过了点。” “……” …… “顾雷，你有什么事吗？” “西娅，我想找一套能和我的狼王装甲匹配的‘新博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建议，我以前没接触过。” “好的，没问题的！” “哈哈，谢谢啊！对了，我还想问下，能不能给我的战兽改一下名字，‘通天狼王’叫起来实在太拗口了。” “嗯……，顾雷，你是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吗？” “额，呵呵，真不愧是西娅！”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嘛？” “哈哈，放心啦，我就是想趁着放假出去散散心。” “哦，哦，那么，嗯，我，我是说，你需要帮助吗？” “呵呵，西娅，谢谢你啊，真不用的，我不会去太危险的地方的。” “……好的。不过，如果你嫌狼王的名字叫起来太麻烦，其实也不用改名，只要给它设定个昵称就行。” “哦，怎么整啊？” “你看，要这么来……嗯，你想改成什么样的？” “呵呵，就叫‘贪狼’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76膨胀的金字塔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阿尼西娅，欧文虽在外恶贯满盈，可在学校里，对我们却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即使功劳不大也苦劳极多。” “……” “是故，我觉得，我们怎么也该站在他的立场替他想想，体谅一下他作为家庭未来顶梁柱所承受的巨大压力，不该给他继续施加那么大的压力，以致把他逼得走投无路，居然选择用那样痛苦的手段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 “甚至，学姐，不只是我，还有其它好多贵族，他们也都和我一样，觉得您此次对欧文的判决太不近人情，并觉得您近来对下越来越严厉，不讲情面，急需调整。否则恐过犹不及，会大大损伤那些一直追随我等的精英家族的忠诚！” “……” “学姐，欧文的死，还有桑切斯的疯，都已是极明显的恶兆！聪明如您，难道还会看不出来吗？望您务必再好好考虑一下，给下面的大家，哪怕是第一分团的人，也都一起留一点余地吧！” “……呵呵，学弟，你还是太嫩了点！” “我……” “米勒，问题是，是我不给他们留余地吗？” “……” “不说其它，你看他们自己就斗得多狠？欧文为报复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桑切斯，居然塞钱给桑切斯的心理医生，让他故意把桑切斯往错误方向开导，往疯处引、往死里整。桑切斯的疯有四五成可是欧文害的。另外四五成也是他自己自作孽。” “……” “一样地，你说欧文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去底区？底区的环境为什么会那么差？在底区生活的人为什么会过得那么惨？我们拨给底区的资金能有一半真正到达下层、落到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手里吗？” “……” “经过作为执行者的中层精英们层层盘剥，恐怕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吧！所以，关于欧文之死，就算把他全家驱逐到底区是我的错，但底区为何会成为今天的地狱模样，包括欧文在内的每个中层都难辞其咎，何铭更是罪恶源泉。” “……” “因此，现在的症结根本就不是我不给他们留余地，而是光他们猿人自己，就太不给自己留余地！” “……” “说到底，人天性就是自私且不知克制的。而一个人如果自己自私自利，还妄想得到别人的无私关爱，这可能吗？他们早该对今天的结局有所预料。” “学姐，的确，他们向来就是如此自私且不知克制。但是，我们不一样啊！我们是生来智慧克制的龙人，自然应该更努力地、下更大的力气地，去引导他们，以改变赞巴鲁克的腐败现状！” “……” “光一味给他们施加压力必是无用的。还必须教导他们明理守法，才能令社会良好有序发展。而那的确既复杂又困难，却本就是我等龙人的天职与神圣义务！” “呵呵，米勒，你实在天真！非要我把话说透吗？哼，说我不顾忌底下人的死活，他们自己又好得到哪去？说起自私与不知克制，我们龙人又能好到哪！” “我们怎么就……” “米勒，我说过，我不喜欢军事家们把集体或社会比作巨人的说法。我更喜欢经济学家的说法，任何集体，乃至是整个社会，其实都是一个金字塔。上层人多、下层人少、一层人扛着一层人。这样，我们才能看清一个集体往往是如何由昌盛走向灭亡的。” “哦，是，是的，我倒亦是如此认为的。对了，而且，包括社会在内的任何集体都可以粗略分成上中下三层，就像一个有三个阶梯的金字塔一样，越往上人就越少。至于为何被踩在最下面的人最多，那是为了让金字塔移动得最快，最重要的是人多力气大，是一种无奈之举。” “……” “至于上层为何能站在最高？自然是为了看得最远，好做出最有利于整个金字塔的判断，为整个社会的前进指明方向。再至于为何现在各种大小金字塔都是我们龙人站在所有人的头上，自是因为我们龙人高人一等的智慧和克制，这是我们务必要一以贯之的！” “是嘛！可在我看来，之所以越往上层人就越少的最重要原因其实是，无论怎样，上面几层都得把自身的重量传递给下层。如此，层次越低，上面的楼层就越多，受到的压力就越大，非得造得越宽越厚实不可。否则下层一旦承受不住，整个金字塔就会轰然垮塌。到那个时候，中上层就都得跟着下层一起遭殃。” “对，所以……” “但纵观古今内外，不管大小公司、大小组织、大小国家，不管什么样的金字塔，就算这个金字塔的最上层是我们龙人又如何？有哪个金字塔的上层能一直保持理性克制、不过分攫取掠夺的！即使明知自己若太自私贪婪，就会给下面造成太大压力、迟早压垮整个金字塔，可你看有多少个金字塔是最后没被过度膨胀的顶层压垮的！” “……” “无论猿人龙人，人的本性深究起来都是自私的，无人例外。毕竟基因就是在残酷竞争中靠进攻、掠夺进化出来的。并且，越往社会金字塔的上层走，人受到的束缚就越少，就越容易受我们基因深处的自私本性鼓舞，往往只会日渐变得更自私、更贪婪，到最后无所顾忌、恬不知耻、公然把个人利益凌驾于整个集体的利益之上，给中下层带来日益无法承受的巨大压力和深重灾难。” “……” “古圣老说‘天子犯法该与庶民同罪’，可那根本就是愚弄下层的话。事实是，你看哪个帝王犯法后真会乖乖伏法的？就连帝王下面的将相都常年徇私枉法、蝇营狗苟、肆意践踏法律。” “……” “是故，在任何集体的生老病死中，和个体一样的是，毁灭的内驱动力都是自私。而不一样的则是，由于顶层少受束缚，率先腐败膨胀的总是顶层。而中下层却通常是被腐败膨胀的顶层给活生生压垮的。” “……” “是故，尽管我们龙人比猿人智慧克制，但因身处顶层，但因少受束缚，我们不见得就会堕落得比我们下面的猿人慢。我们的自私和不知克制，如今亦未见得就比猿人少。以阿穆里大公爵为首的那些堕落龙人正是我等实际上自私愚昧一如往昔的最佳代表。” “……” “算了，我直接说吧！现在，在赞巴鲁克这个由我们主导的金字塔，其顶层，也正因我们无法根除的自私愚昧而不断膨胀，将很快压垮我们共同赖以生存的大金字塔，根本没人顾及底下人的死活。” “……” “也就是说，不止他们自己不给他们留余地，我们其实也没打算给他们留什么余地。而他们，现在除继续不断压抑忍耐外，就没别的选择啦！” “……有那么糟糕？而且，即使真有那么糟糕，你为何不和大家说明白？” “……” “既然你已先一步意识到我等的一时不察正在酝酿成无法挽回的巨大错误，那你为何不提醒我们而反过来去继续逼迫那些猿人？如你所说，集体的衰亡不同于个体，常常是头部压垮躯干。现在主要问题不该在我们自己身上嘛！” “……” “学姐，大家都是龙人，纵使你优秀得令我们都心生仰慕，但我们其他人也不会差你很多的。如果事情真到那么糟糕的地步，我们也肯定会快速理解现状并积极反省的。就像你说的，赞巴鲁克是我们、是大家共同赖以生存的城市，我们当然会注意克制、奋力挽回……” “呵呵，提醒你们？开什么玩笑？那样那些猿人就更别想活了！” “怎么会？” “米勒，你的天真真是令我觉得恶心！” “学，学姐。” “米勒，现在，变强对我们每个龙人来说都刻不容缓！没有任何一个高傲的龙人愿意成为任何人的奴隶，所以大家无论怎么不顾一切地掠夺资源都难以被阻止，哪怕是冒着毁灭一切的风险！” “……”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过去，面对我们顶层自身的膨胀，面对越来越布满裂痕、越来越岌岌可危的中下层，我们除收敛克制，乃至是进行上层的自我改革外，的确别无它法。但今天，早有一个看起来更便捷高效的选择出现我等面前。” “什，什么选择？” “呵呵，米勒，你该知道的吧？那个选择，不正是你们索兰托家族给大家提供的嘛！”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那就是把脆弱不堪且已伤痕累累的中下层，大面积置换为冰冷高效、忠心不二、低碳节能的智能机器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77商业考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权力，必会招致腐败！” “不，不，不可能，大家一定做那么残酷的事情的！” “米勒，无论你是否愿意接受，事实是，既然有更强大高效、恒久耐用的智能机械取而代之，那在大多数上层看来，不仅是下层，连许多中层也一样失去价值，变成金字塔中既没用又沉重的庞大累赘。” “不，不……” “实际上，或明或暗的，在人工智能技术成熟后，国际上已有不少有权有势的龙人先后发言称该对中下层进行结构改革，乃至是人口精简，或者说直接叫生命大淘汰也行，反正皆势在必行！” “不……，不……” “而在接下来或会波及整个星系的大淘汰浪潮中，中下层皆唯有尽快学会压抑乃至扭曲自己的欲望感情，全面降低自己物质精神等各方面需求，并对上层保持绝对的忠心，做到死都不皱一下眉头，才可能祈求到一点少得可怜的怜悯，苟延残喘地活下去。此即是我等最后能帮他们的……” “不——” “……” “不，我索兰托家族开发人工智能可不是为了进行什么灭绝人性的生命大淘汰！” “……” “阿尼西娅，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索兰托家族虽不如你阿加塔家族历史悠久、功名显赫，可亦胸怀大志、忧国忧民，绝不容包括你在内的任何人肆意羞辱！” “……” “我的父母开发人工智能的初衷可是为提高社会生产率，为社会创造出更多的财富和价值，让全国人民都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我深深敬佩着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不仅智慧卓绝，还一直兢兢业业、无私奉献。在我看来，他们都是堪称伟大的科学家！” “……” “阿妮西娅，即使我尊敬你，你也不可以利用这点来羞辱我，更不可以羞辱我的父母。况且……况且我们龙人这么聪明高贵，怎会如你所说的那么不堪，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残酷的事情来！明明是我们顶层自己的问题，凭什么要让底层用生命来为我们买单！这想想就是不对的！” “呵呵，米勒，你的善良和单纯，真是既令姐姐我觉得厌恶，又忍不住感到惋惜呀！” “阿尼西娅——” “米勒，恕我直言，你该多读读历史，而不是一门心思钻研科学！科学可拯救不了人心！” “那历史就能嘛？” “……” “……” “……大概也不能吧！”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多读历史的我至少不会像你一样天真，我至少知道，这样残酷的事情早不是第一次发生，且必然不会是最后一次发生。” “……” “你知道吗？从古至今，整个蓝日星系都可以说是目前已知的、体量最大的社会金字塔。而我们人类就是这个金字塔的上层，动植物是中层，恒星和行星则是下层。” “……” “并且，最重要的是，明明这个社会金字塔的顶端也曾不止一次地过度膨胀过，却还能一直坚持到现在、还反而越发展越壮大，正是得益于万恶不赦的社会结构精简。数万年来，早不知有多少非人物种，甚至是其他智人种族，都为了减轻上层对环境的压力而被我们所毁灭。” “……” “两三万年前，在古勒尔大陆上，在那片虽多灾多难却富饶而充满生机的大地上，本还生活着索兰堡人、尼可东特人、霍姆鲁斯人、雪肤人等其他多个人种，从外貌基因上看都和我们相差无几。且他们那时和现存的萨族人、云梦人等一样，都过着物质贫瘠却精神自由的原始生活。” “……” “那么，米勒，你告诉我，他们现在都去哪了呢？那时自然灾害虽多，可却也不可能把那么多聪明不逊我们的智慧人种全数灭亡吧！早不足为惧非人物种更不可能。” “……” “所以，米勒，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到底是谁灭亡了他们？从今天挖出来的化石来看，他们可都是在同一段时间内整个种族、整个种族地全部灭亡了呀！” “……” “呵呵，米勒，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呢？这个问题尚且不算难的吧！哦，我知道了，是因为没必要吗！哈哈，也是呢，的确没必要。” “……” “我们的历史教科书上关于‘勒尔大陆西部人口膨胀’、‘萨族东侵’的只言片语，以及那累累白骨上的，累累石器、铜器伤痕，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是不是呀！” “不——，不要再说了！阿尼西娅，过去的事情就不要一再提起！就像你说的一样，集体和人一般，都有崛起灭亡、生老病死的一个过程，也必然都需要时间来从幼稚走向成熟，我们的整个种族亦是如此。” “……” “在原始时代，不只是我们萨族，其它人种也一样愚昧无知。所以灭绝其他人种的人种战争显然完全是迫不得已。毕竟我们若不灭亡他们，他们社会结构出现问题后就会反过来灭亡我们。用对外战争来平息内部矛盾本就是历史上很常见的一种政治手段。先祖们根本就是没别的办法！” “……” “另外，如今数万年过去，我们人类已经逐渐地成长并成熟起来。我们不仅征服了大地海洋，还征服了天空宇宙，更是进一步返回我们自身，走进生命的内里，去征服我们自己内心的魔鬼。” “……” “在星际大移民活动中，我们人类对杰佛里星、墨神星、夜谷星这三颗行星的自然环境都几乎没造成任何破坏，非人物种灭绝的不幸再没出现过。” “……” “至于人种灭绝的惨事，学姐您难道忘了您的先祖吗？您的先祖——圣徒奥本海默，不就在亚德里恩大帝初到阿勒尔大陆时，奋不顾身地阻止了大帝对当地土著——厄休拉人的大屠杀嘛？这不仅是他个人的伟大功绩，更是整个人类走向成熟的重要里程碑之一。” “……” “连大帝事后都感激地说道，正是您先祖挽救了他的良心，还为此封您的先祖为新帝国——西海帝国的宰相，辅佐大帝进行了人类史上第一次物权私有制改革。” “……” “呼——，总之，学姐您说得那些虽是事实，可总归是过去的事情，是每个人、每个种族都有的、不堪回首的一段羞耻过往。” “……” “而这次，而如今，我们绝不可重蹈覆辙！更不会重蹈覆辙！正是相信我们龙人已足够成熟，相信龙人的高贵与善良，我的父母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悄悄开发人工智能，想为深陷泥泞、风雨飘渺中的共和国提供更强的前进动力。” “……” “他们深信，我亦深信，我们绝对可以不用再通过缩减低价值人口的方式来对抗社会畸变，而是通过更科学、更智慧、更文明的……” “够了——” “……” “米勒啊米勒，你太让学姐我失望了！” “阿尼西娅——” “呵呵，怎么？生气了呀！小米勒，还是恕我直言，你说的或也不能算全错，然现在的人类真远未如你和父母想象的那般成熟。就算是我们龙人，且就在近代，依旧在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你无法想象的黑暗罪行。” “是嘛？口说无凭，请学姐您拿出证据来！” “哈哈，证据啊？你想要话就自己去寻找吧！哦，你可以先去底区看看，看看你们家族的，呵呵，现在是我们几个家族联合开发出的人工智能，看看它到底给人类带来了什么。可不能只有我独自承受这些呀！而且……” “……” “而且米勒啊，学姐真希望你找不到更多证据。毕竟，‘龙人’这个词所承载的罪孽，真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 “……” “……学姐，你又来了，你有时候就是这样莫名其妙！你到底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呵呵，米勒，你要知道，相比灭绝，长久的压迫、奴役、愚弄践踏，才是更野蛮无耻的罪恶行径！” “……” …… “嗷——，嗷——” 对于贪狼的到来，哈古拉斯罕见地表现出了凶狠的敌意，仿佛在怕看起来更听话强悍的机械战兽动摇到自己的“家庭首宠”地位似。 对此，顾雷先是试着与哈古拉斯沟通了一番。 结果，即使他现在确能听得懂一些狗语，但要哈古拉斯理解复杂的人语，或者说是深奥的现代科学知识，就真得比较困难。 于是，顾雷翻了翻白眼，就随哈古拉斯自己闹腾去了。 而哈古拉斯观察一阵，发现贪狼并未和顾雷表现得过分亲密后，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狗粮一顿也未有减少后，总算是勉强接纳了贪狼的存在，又变成往日酷爱拆家的精神小狗。 贪狼的智能虽然非常高级，可主要是关于战斗方面的，日常会表现得有点像狼或狗，却也仅仅是有点。 “来，哈古拉斯，快穿上我给你专门定制的‘猎犬装甲’。咱们即将要去的地方可容不得咱们有半点马虎！” “嗷呜——，嗷呜——，嗷呜呜——” （什么鬼，我才不要呢？看起来好重的样子！） “诶，没多重的，快，快，你再磨蹭咱们就要赶不上班车了！” “嗷呜——，嗷——，嗷——” （不要！我就不！我就不！） “别闹！快，快，别闹！咱们时间很紧的。”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顾雷终于成功给哈古拉斯套上一具特制的猎犬用装甲，而哈古拉斯也在穿好后忽地不闹了。 顾雷疑惑地看着哈古拉斯。 只见它耀武扬威、趾高气扬地来到远比它高大的贪狼面前，勉强把爪子抬过贪狼头顶，用力打下来。 “嗷呜——，嗷呜——，嗷呜——，嗷——” （哼，快给我叫大哥，快！快！） 看着哈古拉斯用套着铁皮的前爪“砰砰”不断敲打贪狼的合金脑袋，顾雷简直气得想吐血。 “你个败家的傻狗，连机械战兽也拆！” 不过，顾雷最后还是摇摇头转身离开，继续做别的出行准备。 由于怕高维辐射会伤害到哈古拉斯，那所谓的猎犬装甲就是普通的铁皮装甲，就是个样子货，肯定伤不到用太阳合金打造的贪狼的。 君不见，贪狼理都没理哈古拉斯！ 只见贪狼依旧自顾自地趴在那，用内置的雷达进行没一分一秒松懈的警戒。 若有任何疑似威胁的东西出现，它必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回应。 论拆家，贪狼或许很不专业？但论战斗，贪狼绝对是专业的！ 总体上看，贪狼倒是比哈古拉斯更像条好狗。 等过一阵收拾完毕，顾雷一刻也不愿耽误，马上牵起哈古拉斯，带上贪狼，一人两狗，一起乘上开往市区的班车。 这时，其他分团其实已出发去参加所谓的类实战演习去了。而已经经历过一次的他们自然不需要，反还得到3天额外的假期。 于是，顾雷就赶紧出发去实行自己的计划，前往考察他欲要投资的几家上市公司。 没多久，金融大鳄们眼中的小韭菜，额不，是小股东，便煞有介事地开始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商业考察之旅。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78天堂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团长，你好，可以和你合个影吗？” “诶，前辈，可以嘛？那我也要！” “咦——，我也要！” “嘻嘻，我也要，我也要！” …… 坐在开往市区的班车上，顾雷才关闭魂眼想休息一会，脑海里就突然交替浮现出那些在交接仪式后找他合影的女生们的青春容颜。 说实话，那些女生的确有几个长得挺漂亮的，一两个都有点接近伊曼和纳斯塔西娅的级数。 并且，那天的他也的确是很享受被群花环绕的温软和馨香。 但问题是，他想着想着，那几十个女生的脸，竟慢慢被他控制不住地替换成了昆娜的脸。 如此，一张张一模一样的模糊脸庞就像由一张脸拉出的无数幻影一样，在脑海中诡异地翻滚旋转，接着渐渐收拢重叠在一起，最后汇聚出一张清晰的如花笑靥。 然而，下一秒，就在顾雷下意识伸手想要去留住什么的时候，那张笑脸马上被刺目的光芒完全吞噬。 顾雷猛地睁开眼，无神的一双眼珠里还泛无边血光，疼痛难忍。 他伸手想要去抹掉额头和脸上的冷汗，却发现眼角格外湿润。 这样，指间的湿润触感、汽车行驶发出“呜呜”声、还有窗外悦耳的鸟叫声，乃至是人造日光洒在身上的温暖，才徐徐回到他冰冷的躯体上。 他再次缓缓闭上眼帘，表情变得既平静又冷漠。 就算知道类实战演习的残酷真相，他一个区区猿人又能如何？ 不同于第一分团的其他猿人团员，他们只需要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中就行，连难得的额外休假也全用来艰苦锻炼修行，作为团队领导者的顾雷除学习军事技能外还需学习投资理财、常常关注时事等，尽可能保持与外界的信息交流、预测并把握局势变化。 因此，顾雷自然知道最近在赞巴鲁克闹得沸沸扬扬的、女武神骑士团所谓的首次大规模类实战演习到底是什么。 为确保演习顺利进行，骑士团总部足足挖空25个大陨石，在赞巴鲁克附近改造出25个临时移民卫星作为训练基地。 他们在里面种植上各种危险植物，投入大量包括生化兽、普通机械兽、龙兽在内的凶残造物，要把那近百个团的懵懂幼苗尽快催生成浑身荆棘和伤疤的成熟食人花。 国际上早有多家民间或官方机构对集训结果展开预测，其中最好的预测结果里幸存率都没超过80%！ 即是说，至少有2000名少年或少女，将在演习中不幸身亡，且有更多的人会受到说不定一生都无法治愈的严重伤害。 而作为旗帜号召他们参加集训的顾雷他们，当然就不免成为帮凶。 但是，无论顾雷，还是第一分团的任何其他人，哪怕是伊曼或纳斯塔西娅，甚至是日耳曼侯爵，纵使心不甘情不愿又能怎样呢？ 个体一旦聚集为集体，那无论职位高低、身份贵贱，都一样不过是庞大国家机器上的一个个零件，坏了或不愿意干了，乃至仅仅是干得比其它零件慢一点，也往往会有其它零件来替代。 更何况，在科技发达的现代，别说是找几个人易容成他们那样的简单事情，纵使要克隆几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人出来，对国会来说，无论资金、技术还是道德法律，皆不是阻碍。 可反过来，包括此时正趴在顾雷脚边的、价值上千万的贪狼在内，国会在他们身上投入的那么多资金和装备，对第一分团的诸位来说却是复仇行动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物资。 因此，顾雷不仅不会带头反抗特务们的安排，甚至还会帮助说服和打消其它团员们的疑虑。而其他团员则全都绝对信任他，皆依令行事，即使隐隐感到忧虑的几个机灵团员也是。 那几个较有政治素养的团员却是不知，顾雷连生死都不在乎，又怎会在乎把所有罪孽都揽到自己一人身上？ 况且…… 顾雷再次关闭了魂眼，表情变得愈发冷漠起来： 况且，生命本来就是自私的！ 想起生物老师的话，顾雷微微揪着的心，瞬间好受了不少。 严格来说，他本就不是那种特别有爱心的人。身体和家境上的先天缺陷让他从小饱尝痛苦冷漠，对人性的自私和由此衍生出攻击性、掠夺性，都有比一般人更深刻的感触和绝望。 只不过杰尔夫一直和他说，他母亲生前有多爱他且是如何善良美好，才让他一直不愿彻底堕落、让逝去的母亲蒙羞而已。 加上在铁卫一号上受到的心伤，他一方面变得更愿意为第一分团的同伴们付出，另一方面却变得更不愿意为其他任何外人承担什么，且越来越偏执。 责任越大顾虑越多。害怕再受到类似的伤害倒是其次，他最害怕的是无能的自己会连第一分团也无法守护。 但慢慢地，顾雷还是打开了魂眼，并把注意力集中到贪狼身上。 或许，最重要的实际上是，在与贪狼相处一阵后，他也从其身上嗅到了新一轮生命大淘汰即将到来的血腥味道。 感知到贪狼似有所觉地抬头回望他，顾雷内心顿时为贪狼的机敏感到一阵发寒。 另外，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贪狼猩红的电子眼中读出了询问的神色。 而那，本该是人类独有的，属于高等智慧的标志！ 顾雷试着摇摇头，而贪狼也的确马上把它的合金脑袋埋回到两只伸直的合金前爪间。 顾雷内心愈发寒冷： 这智能，实在是太高了点！ 顾雷伸手去抚摸贪狼冰冷光滑的脑门，努力去欣赏它额前那块眼睛一样的美丽绿宝石，试着去接纳它，可终究还是失败了。 从绿宝石里射出的激光对他亦有不小的威胁！ 顾雷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心情再次变得烦躁起来。 终于到市区，他猛地拽起狗眼朦胧哈古拉斯，自顾自地走下班车，都没去管贪狼，显得极其冷漠。 而贪狼却没有任何不满或伤心之类的情绪，忠心耿耿地迅速追上。 无论是能力抑或忠心，它都是稳定乃至是永恒的，那是普通人类再怎么和机械结合都做不到的。 它们本就是机器，也是与社会大机器相性最好的零件。 看着眼前宛如天堂一般的明亮都市，顾雷的心情总算有所好转。 只见眼前车如流水人如龙，尽是一派精致繁华的美好图景。 能开上顶区路面的，哪辆不是中高级车。它们皆曲线优美、造型考究且一尘不染。连公交车都是老牌豪车——卡宝牌的。 看着一辆辆漂亮的高档小轿车成群结队地从眼前驶过，谁人能不感到人赏心悦目？ 哦，忘了我还没车呢？ 顾雷有些自嘲，又有些自得地，摸了摸凑到身边的贪狼，倒不感到多么失落嫉妒。 而他的这个举动也马上让他变成这条街最靓的仔。 一时间，过往的精致男女皆对他投来矜持而羡慕的目光，有不少大人小孩都忍不住驻足观看。就连那些坐在百万豪车里的大小老板都们，都忍不住把他们的雪茄愣愣停在半空中，有的还不小心烫坏了他们心爱的真皮座椅。 机械战兽可是装甲里的奢侈品，最差的亦堪比最顶级的豪车。 于是，马上就有好多漂亮小姐姐对顾雷露出风情万种的眼神，更令顾雷心中暗爽。 他只觉过往行人皆赏心悦目、和蔼可亲，实在养眼的很，并把腰杆悄悄挺得更直一些。 尽管长相不等同于能力，可与长得帅或长得美的人相处总归是更容易让人心情愉悦，龙人们亦是这样觉得。是故，长相好的人在顶区求职时亦总能多少得到一些额外的优待。如此，顶区的帅哥美女自然越来越多。 长年累月地演变下来，走在赞巴鲁克顶区的大街上，是很难看到有颜值低于平均线的人的，哪怕老头老太都气度不凡或风韵犹存。 而看到青春闪亮的都市丽人们，一个接着一个从身侧走过，甚至频送秋波，顾雷最近一直被强行压抑着的春心，瞬间就止不住地微微荡漾起来。精英阶级的女性往往比较会化妆，一个个看着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卡鲁的，果然还是成熟的女人比较有味道，看着要比校园里的那些小姑娘有胃口多了。哇呕，那个小姐姐的身材真是劲爆，比西娅还要魔鬼，啧啧啧！ 卧槽，那个云梦小姐姐的绿茶味真不要太赞哦！我卡鲁的，还有那双大长腿，啧啧啧，比伊曼那双练过舞的绝世美腿都差不到哪去。 咦——，嗯……，你就算了吧！小妹妹，你还小，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 顾雷心情舒畅地抬头扭了扭脖子，才注意到天上还悬浮着道道车流。 顶区的楼房都很高，每栋皆是百层起步。 但因楼宇间有大量漂浮着的飞行路灯照明，所以地面的行人难以察觉到其它高楼区一般会有的阴暗。 而就在像成群的萤火虫一样漂浮着的路灯下，还漂浮着一道道纵横交错、川流不息的密集车流。 里面每一辆飞行汽车都几乎以两三百公里每小时的高速行驶，却井然有序，久久未看到任何车祸发生。 顾雷提前调查过，知道那上面行驶的都是无人驾驶的磁悬浮汽车，都会把位置、速度、方向等信息实时上传到车辆管理网络，由人工智能来规划路线、避免碰撞，高效安全，数年来一直没出过事。 顾雷心情大好，又摸了摸贪狼的头，终于接纳了它。 他今天出门没带其他任何人，能清晰看到远处的景物完全得益于贪狼额头的那块绿宝石。 那眼睛一样的绿宝石不仅能发射高能激光，还能把拍摄到的清晰图像，通过其体内的发射器和顾雷耳朵上内置的接收器，直接传到顾雷的脑子里。 哈古拉斯醋意大发地走到贪狼身边，仰头就要给它一来狗爪。 顾雷睁目翻了翻白眼，连忙拉开，怕打坏哈古拉斯的狗爪。 他表情坚毅地牵着哈古拉斯、带着贪狼，走进旁边最近的一栋高楼，来到专门前往浮游停车场的电梯前。 “欢迎您的到来，克林斯曼家族的顾雷先生。” 门禁系统识别出他的贵族家臣身份后，才开门放行。浮游汽车可是贵族或其家臣家仆才有资格乘坐的。 坐上电梯，顾雷不得不在内心轻轻叹息一声： 诶，拿人手短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79我从天堂来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辆没有轮子的飞行汽车提前脱离车流，降落在一栋高楼207层阳台外的停车坪上。顾雷赶紧就把正在祸害周边绿植的哈古拉斯赶了进去。 说来，哈古拉斯才到一中没几天便威名远扬。 教室、图书馆、食堂、实验室……乃至是贵族学生的宿舍，都曾遭到它的破坏性攻击，留下一地狼藉和惊恐得犹如末日到来的师生们，更有“蓝眼的黑白之恶犬”的灾难性传说在校园里广为流传。 据说有个校园女神级的贵族女生，由于躺椅被哈古拉斯咬坏支撑，翻滚着摔倒在地，狼狈非常地掉进旁边的游泳池，炸出好大一片水花。 这令校园里的猿人学生们更加对到处调皮捣蛋、大拆特拆的哈古拉斯恨到牙痒痒。 贵族一中几时有出现过这样不讲规矩、充满破坏性的恶狗？ 在这里，每一只宠物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连其它二类犬都比外面规矩，皆堪称狗中模范！ 因此，在他们眼里，哈古拉斯就和他的主人顾雷一样，是贵族一中必须要抹去的耻辱。 他们自发地组成除狗队，拿上各种高维武器，打着要为某贵族小姐伸张正义的旗号，开展铲奸除恶行动。 奈何由于哈古拉斯速度快到摄像头都留不下清晰图像，不仅抓不到，即使已通过排除法确定哈古拉斯正是多起“非人类犯罪”的主谋无疑，但在极其讲究证据的贵族一中，就是没人能给哈古拉斯定罪。 就在这种情况下，当垂头丧气的除狗队成员们遇到毫无自觉的哈古拉斯时，看着它歪嘴斜眼地从眼前嚣张路过，即使哈古拉斯真没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少人还是都觉得特么心态崩了。 但后来，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因为，相比猿人学生，龙人学生大多却反常地对哈古拉斯格外包容。 龙人学生们很多都觉得哈古拉斯很特别，张扬而有个性、尚算条好的宠物狗，连那个女神级的贵族女生知道后都特意发话不许为她追究哈古拉斯的责任。 此事让顾雷好笑之余也深深感到无奈： 乱世之人，实不如狗！ 顾雷和贪狼紧跟着登上浮游汽车。 翅膀一样张开的车门缓缓合上，车底下登时冒出蓝色电光。磁悬浮汽车慢慢飘起，快速准确地汇入车流，风驰电掣地离去。 由于权限较高，许多权限低的车都被人工智能强行避让，尽显森严的等级秩序。 没几分钟，顾雷就来到目的地，一座轮廓格外粗壮低矮的百层大厦内。 顾雷和哈古拉斯、贪狼乘电梯下行。 但电梯一直下到1层、-3层、-14层，乃至是-79层，都未有停下，且重力明显渐渐增大。 直到-108层的最底层，电梯才逐渐停下，电梯门缓缓打开。 这时，就像打开时光隧道一样，夹杂着恶心的工业废气，灰暗的异空间慢慢在眼前展露出全景。 一座与顶区迥然的、格外压抑的都市，出现在了顾雷的面前。 顾雷捏着鼻子走出电梯门，举目四望一圈，不禁感到更加不适应。 这里的天空一片漆黑，黑沉沉地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且说是天空，高才数百米，黑压压地，十分阴沉。 而底下的楼房亦是粗短，不堪重负一样地直接顶着那铁做的天空，微微佝偻着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把这里衬托得更加令人呼吸困难。 这里便是赞巴鲁克内部的两座地下都市之一——上区。 顾雷继续往前走，而附近微微有点弯腰驼背的人们，则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地，都转过头朝他看来。 类似的电梯都已经好久没人出来过了。 他们都惊讶的张大眼睛，并无法抑制地流露出恐惧的神色，连眼底的疲惫都被挤去不少。 这令顾雷感到浑身不舒服。 不只是整个城市和顶区风格迥然，连这里的人也明显和顶区的人上人们风格迥然，不单平均颜值差一线，他们的风采也不如顶区的人精神自信，都显得灰扑扑的。 最重要的是，因长年忍受异常重力，他们的背和这里的楼房相同，竟皆是微微佝偻着的，年纪越大就弯得越厉害，连小孩子都免不了。 不，弯得最厉害的说不定还不是老年人，而正是一些小孩子。 大概是因为骨骼未发育成熟，顾雷看到有好几个小孩的背，居然都和老年人的背一样，已和下半身弯折接近90度，正拄着拐杖，要很努力地仰头才能看见前方。 而注视着小孩艰难前进的侧面，盯着他背上驮着的小小书包，顾雷耸了耸肩，非常努力地才让自己露出微笑来。 毕竟，他现在，真可以说作为一个天使投资人而降临人间的！ 可不能让厂家看出虚实来。 踏出电梯后，重力异常的感觉愈发明显。哈古拉斯好像觉得相当不舒服，就朝顾雷吠叫道： “嗷呜——，嗷呜呜——” （怎么回事，我骨头都快被压碎了。） “这里是移民卫星内部的上区，是离重力矩阵最近的地方，重力也最大，是顶区的1.5倍。” 说完，顾雷也不管哈古拉斯有没有听懂，便逃一般地拉着哈古拉斯离开。 赞巴鲁克内部的两座城市，和外面上的两座城市一样，是底对着底建立的，被卫星厚厚的金属外表面严严实实地包裹在里面。 这个卫星其实是一个互相镶套的三层结构，最外层是一个球形的透明护罩，罩着里面铁饼一样的移民卫星主体。而在铁饼厚大的内部，还罩着一个相对薄很多的、圆盘状的巨大人造物，那里正是卫星的核能发电站、综合管理中心和面积最大的重力矩阵等重要基础设施所在。 而上区和下区两座地下城市，便是分别建立在“圆盘”的上下表面。兼做承重结构的楼房就像一根根擎天柱一样，顶着“铁饼”，把它硬生生地撑开。 四座城市是竖向平行排列的，其中上区和顶区朝向一致，而下区则与底区朝向一致，上区和下区底对底地紧紧贴在一起。 “嗷——，嗷呜——，嗷呜呜——” （不行，好累，我要休息一会！） 哈古拉斯叫完就想强行趴下去，但顾雷没空惯它，强行拖着它前进。 “别闹，厂家的人还在等着我们呢！” 此时，顾雷原又有些沉重的内心又被第一次当投资人的喜悦所占满，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表现得更像一个富甲一方的投资人。 他眼角得意、脚下生风，走路都轻飘飘的，一点也没受异常重力的影响。 而驻足的路人则都用既害怕又羡慕的目光打量着那一人两狗。 “我卡鲁的，我没看错吧？那是机械战兽！” “对，还是可变成装甲的战兽，而不是普通的那种。” “怎么可能？那样的战兽怎么也得上千万吧！他就是穿得干净点，可不像多么有钱的样子。” “切，没见识了吧！知道他是谁不？” “谁呀？” “他是顾团，就是那个打败了米勒少爷的顾雷团长！” “嗤——” “我卡鲁的，真的假的？” “我的太阳神啊！” …… 登时，现场一片哗然。 人们议论纷纷，并有更多的人闻声聚集过来。众人看向顾雷目光马上又显得更加敬畏了些。 许多人都晓得那部电梯是附近最快的电梯，唯有贵族的家臣或家仆可以使用。 他们知道从里面走出来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却没想到会这么不简单，都又惊又惧又羡，乃至动起攀附的小心思。 毕竟，顾雷现在不仅以猿人之身在相同装备条件下打败同龄龙人，更是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副团长。 以女武神骑士团如今的迅猛扩张姿态，谁都不怀疑，最早加入女武神骑士团的那些人未来将获得巨大好处，更不用说是顾雷这样最早的分团团长。 许多大人之所以硬逼着懦弱胆小的孩子加入骑士团，就是想赶上“女武神骑士团”这趟高速前进的发迹列车，特别是当这趟列车的背影或会渐行渐远的时候。 “我卡鲁的，他就是顾团啊！” “是啊，真是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呀，他日后怎么也是女武神骑士团总团的副司令吧？” “对，正职是不可能的，那是贵族才能当的。” “怎么不可能，基层事务管理委员会的部长——雅科夫，不也就是个精英？不就是个猿人吗？” “那哪一样啊？他可是前总统和现总统的、两任总统的管家。” “那有什么？顾雷现在也是克林斯曼家族的家臣啊！” “额，你说的也是！” …… 很快，看好顾雷仕途前景的意见就成了主流，大部分人看向顾雷的眼神都是羡慕至极、敬畏至极，很多都带着明显讨好的意味，连背都弓得更加佝偻了一些，比周围佝偻的楼房还要卑微。 没有人愿意生来就被铁沉沉的天空压着，更没有人愿意为让天空飘得更高而把腰压断。 可是此刻，若有人敢说出一些类似“他不过是一个平民”、“等他活下来再说”之类的嫉恨话语，马上就会招致周围人群起而攻之，甚至挨顿毒打。 那些骑士团团员的家长们出手最积极，下手也最狠，那点人根本扑腾不出什么浪花来。 而感受着周围突然火热过头的气氛，看着大人小孩都对自己投来卑微讨好的目光，顾雷本人，则镇定自若、面无表情，内心反而有些警惕。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少年得志并不是什么好事，需重点注意！ 这是杰尔夫写在《杀手是这样炼成？》里的话，由于出现得很突兀，像临时加上去似的，所以顾雷印象很深。 趁着围观者们还没闹出什么别的幺蛾子，顾雷赶紧再次加快脚步，提着仍不情不愿的哈古拉斯，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呼”得启动，一骑绝尘地驶向本次商业考察的目的地之一————泉盛酒厂。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80四足非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就像要炫耀技术一样，出租车在狭隘弯折的道路上快速灵活穿梭。 而暂时脱离了人群，顾雷强撑的、硬起的心，却又不免不知第几次地变得沉重起来。 眼前所见之一切，实在太让他这个小地方来的人感到触目惊心了。 强调上下级压迫的社会金字塔理论他也听说过，可他从未像这一分一秒那般，切身地意识到自己已是金字塔某一较高阶层的一份子，以及自己正对下层所产生的巨大压迫。 路边那一栋栋微微佝偻的高楼大厦更多还是心理上的幻象，但道边一个个弯腰驼背的男女老少，却皆是货真价实的。 在顾雷看来，那根本就是恐怖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悲哀人物。 他们就像神话传说中被巨人奴役的矮人，或是封建时代为贵族拉船的纤夫一样，充满超现实主义色彩，却偏偏都活灵活现，是色彩分明的现实。 此地别说比之顶区，就是比之铁卫3号的简陋设施和它的贫穷市民，他都由衷觉得这里的楼房和居民实在是太过可怜。 并且，让他本能地感到难以接受和痛苦的是，自己竟不知不觉地就成了造成这副恐怖景象的元凶之一。突如其来的罪恶感令他猝不及防！ 顾雷极力平稳呼吸： 不行，我得专心点！不行，现在我没空管那么多！ 顾雷烦躁地把视线转回车内，却发现心灵依旧得不到片刻喘息。 为矫正自己变形的脊椎，司机师傅给自己的安全带进行过一番改造，如今多出了三道。一道勒着额头，一道紧紧勒着胸口，一道紧紧勒着腰部。 顾雷见此，却瞬间有种火冒三丈的感觉。 他无奈地强行压抑住自己，只是握紧拳头在座椅上轻轻捶打一下，后大口喘着气，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 然而，窗外之所见，却让他瞬间就浑身战栗起来，感到更突如其来的心神大震。 他居然看到一头用四足行走、就像没脖子的长颈鹿一样、似人非人的可怕怪物。 且当他稍稍仔细打量一阵后，更是被吓得连发丝都全部竖起。 那当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年轻男人。 但是，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四肢等长、还用四足爬着行走呢？ 答案是，这个人的双手都分别绑着一把短拐！ 看着他用诡异丑陋的四足艰难爬行，特别是看到有一些无知可恶的小孩嬉笑着轮流爬上他弯折的背、一跳一跳地、像骑马一般地戏弄他，顾雷控制不住地慢慢睁开眼帘，看得目眦欲裂。 那个被重力压得早早畸形的小孩都未有给他带来这么无法抵挡的强烈冲击。 都说学会用双足直立行走是人类进化成智人的一个重要标志，是生命的礼赞，那在数万年后的现代，在赞巴鲁克，在这座世界上最繁荣发达的国际性大都市之一，乃至是世界上最智慧文明的城市之一，怎么还会有人被迫像野兽一样用四肢爬着行走呢？ 是谁？ 是谁害的？ 这一刻，顾雷只觉得眼睛好疼好疼、又要冒出泪来，又要冒出血一样的泪来。 顾雷不由用力捂住眼睛，就像要刻意忘掉什么似地强行合上了眼帘。 他现在真有点分不清，他刚刚所见之鲜艳图像，到底是贪狼的摄像头传来的，还是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医生私下里和伊曼、纳斯塔西娅等人皆说过，他或许不是眼睛瞎了，而是不愿再看见什么。 但终究，他还是不得不看见什么！ 他眉心的绿色纹章，又一次悄然闪现，并又一次悄然消失。 顾雷很快冷静下来，呻吟似地低声说道： “冷静，我必须要冷静！” 忽然的疼痛不仅提醒了他，在顶区天堂般的繁荣下到底埋藏着多么深刻厚重的黑暗，更提醒了他，面对如此毫无人性的恐怖黑暗，他若不全力以赴、专心致志，那将什么都守护不了。 是啊，社会病了，且或许是病入膏肓！ 但包括他在内，知道这件事又不止他一人。 而在那数不知多少万的知情者中更是不乏位高权重者，可又有几人能做些什么呢？ 能给病入做手术的唯有医生。 而能给整个社会做手术的，则唯有救世主。 顾雷很清楚的是，自己绝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想成为救世主，更自认为没成为救世主的能力！ 他表情冰冷中透着挣扎和恐惧地想到： 冷静，如果我有能力的话，之前也就不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了！ 此时，顾雷紧闭的眼睛仍有些刺痛，却已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他的表情转而略为有些凶狠： 冷静，你必须要冷静，如果你不想再次看着其他人也在你眼前被核子之火蒸发，或是变成那个男人一样半人半兽的悲哀模样的话，你就绝对要冷静！ 最后，顾雷平静地如是想到： 冷静，专心，不要去做任何超越自己能力的事情！ 当顾雷把贪狼的脑袋轻轻往后窗掰过去时，顽童们早就无趣地散去，而那个男人则正蜷曲着躺在地上，周身遍布刺眼的小小鞋印。 男人就那么收紧躯体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好像再也不想动似地静静躺在那里！ 直到发现一个面相和善的牧师来到那男人身边蹲下后，顾雷才彻底不再去管他，专心调整心态以应对接下来的繁重行程。 脸色稍稍有点苍白的顾雷罕见地没注意到，平日里一息也闲不下的哈古拉斯，此分此秒竟是表现出反常的安静。 只见哈古拉斯正回身用十分忧愁的眼神，死死盯着那个倒在地上的绝望男人，死死盯着他旁边正和和蔼劝说着他什么的善良牧师。 牧师黑袍下不小心飘散出的，那极淡极淡的一丝混沌气息，让哈古拉斯感到憎恶非常，乃至是少有地龇出尖利的牙齿。 又过去数分钟，“泉盛酒厂”四个大字终于出现在一行人的视野内，出租车在一座高楼前停了下来。 由于位于城市边缘，这座高楼格外矮小，才十几层。这自然是因为天空也异常低矮，看起来万分压抑。 下车的时候，司机执意要给顾雷免单，显然是认出骑士团的“未来副司令”——顾雷。 司机张口闭口就是“顾雷大人”，下车时还特意给顾雷在地上垫了块毛巾，搞得既隆重又滑稽，热情得顾雷又不禁有点烦躁。 下车不久，顾雷还未回过神来，一个大腹便便、正装革履的云梦中年人便骤然从旁边冲过来，霍得用一双胖手用力握紧了顾雷的手。 男人对着晕乎乎的顾雷，热情洋溢地说道： “呦，这一定就是顾雷先生吧，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啊！哈哈，欢迎您大驾光临我们泉盛酒厂。”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81考察酒厂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云梦人里能出现顾兄弟您这样的人杰，我们其他云梦人也都感到与有荣焉呀！” “哦，哦，幸会！幸会！” 按住反应有点过激的贪狼，打量着那张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的胖脸，顾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便是泉盛酒厂的总经理兼董事长——林道明。 他努力裂开嘴角，微微一笑，淡然说道： “呀，是林厂长啊！怎么劳您亲自出来迎接？晚辈真是受宠若惊啊！” 顾雷也把另一只手覆上去，用双手回握，笑脸相迎，看起来荣幸之至，内心其实却有点不以为然。 他自己长啥样，他心里有数。至于其他云梦人到底会不会把他引以为荣，他心里更有数。 慢慢进入状态，顾雷直言道： “林厂长，我来晚了，不好意思呀！路上有点堵。咱们赶紧去你的厂里逛逛吧，可不能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 他还有好多厂要逛，可没多少时间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且这个酒厂在他考察列表里价值最低。 林道明也是个人精，看得出顾雷在赶时间，只是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的，不过，请您再等个几分钟啊，还有几个投资人要来，马上就到了。” 顾雷笑着点点头： 而林道明接着又笑眯眯地伸手召来一个长相稚嫩的小男孩。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儿子林宏，今年11岁，快，快，叫哥哥。” “哥哥好！” 小男孩走过来后乖巧有礼地鞠躬问候一声，顾雷也蹲下把双手搭到他肩膀上，笑着回礼道： “小宏好啊！” 小林宏挺直的背让他心情倍感舒适，心想总算是见到一个正常人了。 其实，林道明的脊椎也是健康的，腐蚀他身体的是铜臭而不是命运的重力。只是他刚刚有点卑躬屈膝，顾雷才没第一时间察觉。 接着，顾雷假装捏了捏林宏的脸，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好一阵，才终于在林宏的小眼睛上找到和其父相似的地方。 要不是这对轮廓眼神都有七分相似的小眼睛，顾雷打心眼里以为，林道明怕不是头上顶了片青青大草原。 小林宏一看就要比他爸林道明帅气得多。 啧啧啧，这小男孩的妈妈该有多漂亮，才能抵消他爸爸的基因劣势呀！ 顾雷心里一边打着趣，一边向往人妻的美丽。 而见气氛不错，林道明脸不红心不跳地瞎说道： “顾雷，你可是我家小宏的偶像啊！一听说你要来，他就吵着闹着，非要下来亲眼看看你。” 而林宏尽管心里不爽未能看完心爱的动画片，亦是笑嘻嘻地回道： “是呀，顾雷哥哥穿红色装甲的样子好帅哦！我们班的同学们都可喜欢你了。” 林宏貌似天生就是个商人，撒起谎来眼皮都不眨一下，十分天真可爱。 但顾雷的魂眼又岂是那么好迷惑的？不禁就在心里感慨道： 卧槽！ 他楞了楞，忍不住想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不过，他未感到厌恶，心里大部分倒是觉得有趣，并对此行愈发充满期待。 顾雷一边想着： 崽都这么精明，爸该更不用说，吾此行不虚矣！ 一边笑眯眯地回道： “是嘛？你一看就是个小机灵鬼呢！” “嘻嘻，谢谢哥哥，哥哥也一看就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那种帅哥。” “呦，这么有眼力劲啊！林厂长，您未来可期、您儿子前程似锦呀！” “哪里？明明主要是顾雷你气场强。谁都能一眼看出你不一般，是人中龙凤呐……” …… 就在几个大人小孩真假客套间，其他几个投资人也相继到来，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几个云梦人。 他们都如是想着： 云梦人就是虚伪！ 见人来齐，林道明不啰嗦，赶紧拉上林宏的手就准备带大家进场参观。 突然，林道明脚下不禁一顿，不由自主地盯住其中一个投资人猛瞧，颇为失礼。 林道明左看右看，总觉得那人该很熟悉，却偏偏就是怎么都想不起自己曾在哪见过。 那人是个中年萨族人，有着一头酒红色的头发，皮肤白皙、身材壮硕，但貌不惊人，偏偏笑容越看就会觉得越邪异，让林道明心里直冒寒气。 那人状似好奇地笑着回望林道明，也不说话。 林道明想了想，还是笑着点点头，转身带大家走进宽敞的大楼内。 对一个生意人来说，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是很正常的事。 在赞巴鲁克，顶区为保证环境优美不允许建厂，而底区环境又过分恶劣，是故工厂大多建在上区或下区。而从上区外面的空气质量就能想象工厂内的环境到底有多恶劣了。 酒厂内的空气简直是差得一塌糊涂，让所有人都不由眉头紧皱。 可大家终究还是都忍了下来，连林宏都是一脸坚毅，努力展露出一个小企业家该有的风度。 且顾雷还注意到，林宏之所以腰杆挺直，好像是因为衣服内背后有什么在支撑，而不是他家可能居住在顶区。 在10楼的酵池，林道明侃侃而谈，口若悬河地给大家介绍泉盛白酒的发酵工艺，并细细讲解纯粮酿造的酒与用酒精香精调和勾兑的调味酒有何区别。 他从口感、成本等一直讲到健康和文化，为大家展望起泉盛酒厂在新一轮融资后远大前景，号召大家赶紧登船给钱、一齐扬帆起航，共同踏入遍地金矿的酒味新大陆。 “诸位应该都知道，中产阶层最重视的，就是商品的性价比。而我们泉盛酒厂的酒，一直坚持采用古法发酵，无论品质还是价格，在同类酒中都是首屈一指。是故，只要诸位肯大力投资，我们的生产线一经扩建，我厂一定会马上飞黄腾达，各位也一定会立即跟着赚得盆满钵满……” 半个小时后，顾雷笑着接过林道明递过来的林宏的小手，表面上毫不介意地帮着忙不过来的林道明照顾小林宏，心里其实已经感到乏味乃至是发困。 听林道明讲了半天，顾雷总算是明白，自己貌似是真看走眼了。 虽说无奸不商，但这个林宏除商人该有的奸诈外，看来难得地还有一颗真挚而坚定的企业家之心，想要把泉盛酒厂建立成一个驰名海内外的名牌酒厂。 这竟是个真用心在做企业的企业家，而非一个靠讲故事、卖情怀骗取融资，收割股民钱包后就跑路的大骗子。 然而，问题是，林道明不讲故事、不卖情怀、不骗其他人进来接盘，他顾雷又怎跟着挣快钱？ 今时不同往日，由于战时紧急状态以军省为单位把全国的网络、楼市、股市等都分成17个区域，资金流通困难，股市的融资一天比一天难。 加上战争的步伐步步紧逼，股市接下来只会越来越难，很快就会到举步维艰的地步。 如此岌岌可危的经济走势，在场的投资人恐怕都知道，已有人不耐烦想给林道明提点几句，点明一起设局坐庄才是王道。 还能发现这么一支有巨大炒作潜力的股票，大家都感到一股意外之喜。 奈何，连续几拨人全被林道明粗暴拒绝了。 顾雷见此，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也想找个借口和那些懒得和林道明谈梦想的投资人一起离开。 他们现在都是投资人，他们的梦想就是挣钱！ 顾雷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不地道，特别是在看到下区充满魔幻色彩的悲哀现实后，心中更不忍心。 但是，想到再不抓住这仅剩的一点时间他就别想通过股市来捞钱，他又不得不狠下心肠。 无论是为给二营的团员做手术，还是增加复仇的胜算，他都必须赶快挣到一大笔钱。 偏偏，除股市外，他暂时实在想不到别的挣钱途径。非此即彼的无情现实正悄然把他逼得越来越冷酷，而他自己犹不自知。 林道明兀自不觉，继续激情四射地演说。 这样的投资人他之前早见过一批又一批，很久前就习以为常了。 但作为一个比较传统的企业家，他仍在期待并相信着，一定会有投资人认同他“货真价实”的商业理念，和他一起踏踏实实搞生产。 这个中年人内心的理想之火，至今依旧在熊熊燃烧，炽热地激励着他逆水行舟、乘风破浪。 “接下来，我将带大家参观我们的流水线，那是整个赞巴鲁克目前唯一的一条全自动化生产线。” 顾雷总归是耐住性子，和其他剩下的不多人又跟着林道明来到17楼的生产包装车间。 诶，谁叫大家都是云梦人呢？就当给你捧捧场啦！ 让大家大开眼界的是，明明车间内一个人都没有，却好似竟比那些工人挤得满满当当的工厂还要繁荣。 只见宽敞明亮的厂房内，一瓶瓶品质清澈的透明白酒，正顺着长长的传送带快速前进，微微荡漾起清澈美丽的酒花，且偶尔才有从敞开的瓶口中溢出几滴的，既快速又稳当得很。 接下来它们就被沿路的全自动机械臂一一拧紧瓶盖、一一擦干瓶身上溢出的酒渍、一一打上封条……最后再装箱成盒，不到五分钟就变成一箱又一箱的精美商品，而不需要哪怕一个工人在场。 看着一根根机械臂就像音乐家的指挥棒一样有节奏、有韵律的准确高效工作，所有投资人这才终于被现代工业的发达技术和独特美感所打动。 大家先是不禁对酒厂的未来充满无限期待，后又不禁感到无限惋惜。 顾雷忍不住想到： 如果不是战争的话，林先生大概真能成功的吧！ 这时，那个红头发的中年人就也好像一样终于忍受不住，从后排蛮横地钻出来，恰好就站到了顾雷身边，有些激动地、有些不屑地，又有些动情地，自顾自地说道： “你知道吗？不像这些呆呆愣愣的机械一样冰冷无趣，在这条生产线的两边，原来有足足50名女工，在这里快乐而忙碌地工作着。这里不仅有着她们充实的工作，更有着她们幸福的生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82美好的回忆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你好，我叫毕德福-谢苗。” 红头发的中年人微笑着朝顾雷伸出手。 “你好，我叫顾雷。” 顾雷强忍内心不适，也伸出手来。 这个叫谢苗的男人尽管表情友好，皮肤白皙而有光泽、充满年轻人该有的活力，但顾雷总感觉自己好像能从其身上嗅到一股老年人独有的腐败味道，以及一丝丝令他内心发毛的混沌气息。 顾雷警惕地、若无事地笑着和谢苗握了握手。谢苗微笑着继续说道： “不知道顾雷先生可否有兴趣听我讲一些旧事。” 顾雷笑问道： “谢苗先生以前也是这里的员工吗？” 谢苗不答，自顾自地说道： “几年前，这条生产线还是一条人工生产线，需要足足50名女工才能维持正常运转。那时和现在这些机器人一样，也需要有人负责检查灌酒量和品质，也有人负责拧紧瓶盖或贴上包装等等。” “……” “但是，那时和今天这样机械单调的氛围不同，厂房里充满欢声笑语。年长的女工们喜欢聊些家长里短，而年轻的女工们，则更喜欢讨论偶像和潮流。同时，大家技能娴熟，且兢兢业业，手上功夫不会放慢一点。” “……” “巴福拉大妈用抹布一抹，就能把酒瓶抹得干干净净、晶莹透亮，不留一点污渍酒迹。玛丽娜小姐一眼就能看出灌酒量是否足够、有没有质量问题等等，那眼睛不仅精度不差电子眼多少，还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珠。那可是一双罕见的琥珀色眼珠。” “……” “哦，还有可爱的柳德米拉小姐，她的手更简直就是被像天使吻过一样，系起彩带来神速非常，一分钟能系90个，系出的彩带又标准又漂亮，像蝴蝶一样栩栩如生、美丽非凡，是让泉盛白酒深受顾客青睐的重要原因之一。” 渐渐地，就像陷入美好的回忆中一样，谢苗越说越激动，眼睛越来越亮。 而顾雷则越来越感到警惕，觉得谢苗的情绪实在是过分亢奋。 最棘手的是，谢苗眼里的混沌气息也愈来愈浓郁。 “大家每天都说说笑笑，把到厂里上班当成回家一样，都十分热爱这份工作，希望能一生从事这份平凡却幸福的工作。然而……” 这时，其他人也都已经察觉出了异常，皆悄悄地和谢苗拉开距离，唯有顾雷和林宏不敢妄动。 林宏脸色苍白地握紧顾雷的手，而顾雷则一只手把林宏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另一只手则伸进口袋，用通讯器解除了贪狼的战斗限制。 贪狼登时无声地伏低身姿，两只电子眼好像也变得更加冰冷了。 而哈古拉斯还犹自不觉地在玩弄一个不知从哪里叼来的酒瓶。 很快，顾雷就有点战栗地发现，在那谢苗那激动难耐、悲伤不已的目光中，又有更多的疯狂和混沌冒出来。 “然而没多久，就在一两年前，万恶的人工智能就被那些卑鄙无耻的科学家们悄悄研究出来啦！” 谢苗忽地表情凶恶，咬牙切齿，发出唾弃万分、仇恨万分的疯狂控诉： “他们毫无道德底线、礼义廉耻地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其实，在蓝日星系，人工智能一直是不详乃至邪恶的象征。 因为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人借着人们对人工智能的不了解和恐惧，作恶多端。 那人便是巴格豪斯公爵。 为成功复辟帝制，他危言耸听，威胁那些不愿支持他登基的平民，说要用彼时仅仅是一个概念的人工智能来取代他们，统统夺取他们的工作、将他们全部活活饿死。 从此以后，尽管事后证明巴格豪斯所谓的智能全自动机甲，也就是“神圣处刑官”的前身——第一代机甲“神圣卫兵”里实际上依旧有人驾驶，那“成熟的人工智能”就是个弥天大谎，但大众已下意识地把人工智能和“返帝运动”这样的邪恶事情挂上了钩。 加上后来成功复辟帝制的弗朗西斯一世的儿子，弗朗西斯二世，也老是用人工智能来威胁移民地的工人，说不给他拼命干活就要人工智能取代他们，日月恐吓剥削，让大家亡命地吐血工作。 直到一百多年后的今天，人工智能在新经济圈，也就是从第一小行星带到第二小行星带的大多数普通民众眼里，还等同于民主的敌人。 谁要发展人工智能就是要复辟帝制，将受千夫所指！ 是故，有一种说法是，今天的高级人工智能技术实际上并非是开发机械战兽的副产品，反过来才是。 许多赞巴鲁克的民众深信，卡缪拉共和国的一些研究机构正是用研究机械战兽做幌子，欲开发高级人工智能，并真取得了动摇世界根基的、既可怕又无耻的成就。 “由于有邪恶卑鄙的全自动化机械臂竞争，女工们只得不要命地工作。她们没日没夜的干活，连上厕所的时间都越来越短。从5分钟到3分钟再到不超过1分钟，有人甚至因此被憋坏了膀胱。” “……” “于是，她们终于不得不把她们健康的肢体活生生切下来或摘除，换上了机械的义肢。好多年轻的女工不得不含泪把她们洁白无瑕的手臂换成了奇形怪状的机械臂，玛丽娜小姐那宝石一样的琥珀色眼睛也被换成黯淡无光的恶心电子眼。巴福拉大妈更是因年纪太大而永远地留在了手术台上。” “……” “但即使如此，他们的老板，也就是你那恶毒的父亲——林道明，还是残忍地把她们开除了，一个不留。” 谢苗说着说着，就用狰狞的目光瞪向林宏。 林宏被吓得瑟瑟发抖，紧紧躲到顾雷身后。 这时，其他人早都躲得远远，唯有林道明不得不迈着打颤的腿勇敢地走了过来。 林道明勉强靠近站住，一边用手帕抹着脸上的不停冒出的冷汗，一边颤巍巍地强辩道： “我，我也是没办法的呀！” “……” “一个女工我每月最少要支付给她们2000贾比，50个女工1年就是120万贾比，每瓶酒的成本高达116贾比。而在其它移民卫星，我的那些老对手有的比我还早就开始采用全自动化生产线！” “……” “他只要13台机器就能干六七十个人的活，且只要一次性投入300万贾比就行，每瓶酒的成本最后折算下来只要75贾比。而我们却是150贾比，是他们的两倍。” “……” “如果我不赶紧升级生产线，我们根本干不过他们啊！他们那时一瓶酒的卖价才110贾比，比我们的成本都低！” 林道明眯成一条线眼睛里此刻流露出，尽是哀求的神色，既是在哀求顾雷保护他的儿子，亦是在哀求谢苗手下留情。 他隐隐有点想起谢苗是谁，内心完全无法相信，感到震惊无比。 而谢苗也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想法，不依不饶地指责道： “那你就可以把她们毫不留情地统统开除嘛？” 林道明强笑着说道： “我给她们补偿了呀！每个人都有足足3万贾比，比她们干一年的收入还多。” 不想，谢苗登时就变得更加愤怒，咆哮着怒斥道： “才3万！3万够多久？她们换上机械义肢后每年的药费都要1万多！还有些人因为长久在你们这复杂的微生物富集环境里工作，已患上无法治愈的微生物异常综合症。你那区区3万对她们有什么用！” “……” “而且，好多人都早在你手下干了足足七八年乃至十几年。他们每天都在这通宵达旦地生产包装白酒，他们除了生产包装白酒外什么都不会。你让什么都不会的她们拿着区区3万出去自谋生路，这和让她们去死有什么区别！” 林道明的胖脸上满是冷汗，似哭似笑地哀求道： “可留下我也养不起她们呀！最后大家一样是个死，顶多就我跟着她们一起死罢了。我真也是没办法呀！市场就是这么残酷！” 谢苗闻言，表情貌似稍稍平静了点，但眼神反而更加冰冷彻骨、幽深无比。 “那柳德米拉小姐的事，你又怎么说？” 林道明瞬间脸色大变，惊骇欲绝地确认道： “你，你，你真是柳德米拉的父亲？”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83在阳光下坠落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林道明用颤抖的手指着谢苗问道： “你是谢苗，那个是柳德米拉父亲的谢苗？” 他满脸不可思议。 而谢苗则昂首挺胸地回道： “正是！” 林道明顿时脸色惨白，好不容易瞪大的眼睛里尽是无法置信、不愿置信的恐惧眼神。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谢老头都50多了！不可能——” 他浑身都剧烈地颤抖起来，冷汗转眼就浸湿全身。 “除，除非你是混，混……” 而谢苗根本不理他，咆哮着地反问道： “你告诉我，我的女儿柳德米拉是怎么回事？” 林道明这时已经被吓坏，必须用力扶住两条粗大腿才能站稳。 可他还是强行撑开嘴，含糊地说道： “我，我也是没办法呀！我也很喜欢小米拉的系的蝴蝶结，可机器一分钟能系200个，是你女儿的两……两倍！” 谢苗闻言，瞬间怒发冲冠，一大步跨过去就径直揪起林道明的衣领，把他高高提了起来： “你们的机器一开始就能做到一分钟两百个的吗？啊？能不能呀？” 林道明兀自强辩道： “开始不行，后来厂家升级程序后就行了。” 谢苗只听得目眦欲裂，恶啸道： “是厂家的事吗？是他们的事吗？明明是你的妻子假意和我女儿套近乎，说要当什么狗屁闺蜜，然后骗取了她的信任，骗取了她的手艺！是你的妻子把我女儿逼到自杀的！是你们两个人合谋杀了我的女儿！” 也不知是愧疚还是害怕，林道明终于忍不住留下泪来，哭着哀求道： “就算没我妻子，厂家也迟早会完成程序升级的。你女儿的手艺说白不过是一些动作的组合，就是做得快一点，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复杂的东西！” 谢苗冷哼一声，倒没反驳。 他转头看了顾雷，或者说是看了顾雷身后的林宏一眼，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林道明地说道： “看不出来，你这个死胖子还挺有种的嘛！你刚刚的眼神是想让那小子先带你儿子走吗？” 林道明表情一僵，再次露出一个又像笑又像哭的哀求表情： “这，这事和我儿子没关系吧！” 不想，谢苗因此再次怒焰高涨。 只听他就像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似地用力说道： “你知道心疼自己的儿子，你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你儿子死，那你有没有想过，别的孩子可能也是她爸妈宁愿牺牲性命都一定要守护的——” 谢苗越说越气，双目越来越红，声音却是越来越“呜咽”，并终于在脸上冒出黑色的鳞片。 他，或者说它，就像是喘不过气一样地艰难说道： “更何况……更何况……更何况我的小米拉可比你家那个只会躲在别人背后瑟瑟发抖的孬种强多了。” 说着说着，谢苗的额头上又冒出了两根羊角一样的黑色弯角。 这下，不止其他投资者被吓得落荒而逃，连刚刚赶过来的几个保安，也忍不住转身逃跑。 “使，使，使徒——” “啊——，快跑啊！使徒出现啦——”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 偌大的生产车间里，转眼就剩下顾雷、林宏，和谢苗、林道明，以及无知无觉的哈古拉斯和贪狼两狗，还有那些依旧在一丝不苟地生产包装白酒的多功能机械臂。 只见那一瓶瓶晶莹透明白酒依旧整整齐齐地被顺着传送带推走，被机械臂迅速准确地封瓶、包装、系上彩带并最后装入一个个精心设计、外形精美的红色纸盒，一丝不苟地成为一盒盒美观大气的高端商品，高效而冰冷。 那“滋滋”的机械运转之声在片刻的安静间格外刺耳。 这一秒，林道明已经被吓得呼吸困难，而小林宏则表现得更加不堪，只能紧紧抓住顾雷的衣服。 但是，顾雷依旧在左右为难。 不说别的，就算已经堕落成使徒，谢苗对女儿爱仍是让顾雷内心大震。父母与子女的感情本就比其它任何情感都更能打动顾雷其实偏冷漠的心肠。 至于谢苗，他可不管别人现在在想些什么，仍是沉浸在过去美好的、痛苦的回忆中，难以自拔。 哪怕被满嘴尖牙划破的怪异声音，都无法扭曲他声音里的深深缅怀和难以释怀的无尽愤怒与哀伤！ “林道明——，我实话告诉你，我的女儿其实早就决定要辞职。反正你们给的那点工资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她也不幸地患上了无法治愈的微生物异常综合症。” 林道明一听，不仅没有感到曙光乍现，反而愈发惊惧到几乎要窒息。 而果不其然，看着他犹如死人般青白的脸色，谢苗血目泛泪，嘶吼着说道： “但是，她不仅没怪罪你们，还非常替你们着想地要主动离职。但是——，你妻子的欺骗和背叛，却成了压垮她生存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谢苗的眼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般的杀意，而汹涌的泪花，也正就像决堤一样从那两个血色的缺口中涌出，划过它布满黑色鳞片的魔鬼般脸庞。 此时，或许是因为太用力，林道明实际上已经两眼翻白地被掐晕过去，而谢苗就像不知道一样用力掐着林道明的脖子，痛彻心扉地哭喊道：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女儿最后和我的是什么话？她说……她说……她说不愿拖累我，让我去再找个老婆，再去要个孩子。不，不，米拉，米拉，我的小米拉，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儿！啊啊啊啊——” 伴随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嘶吼，谢苗再控制不住，混沌爆发，彻底化身混沌信徒。 无边黑雾刹那扑面而来，顾雷再无选择，大喝道： “照射模式！” 贪狼额头的绿宝石顿时青光大作，像激光探照灯一样射出一股扩散状的青色激光，直直射向逼近的黑雾。 铺天盖地的黑雾终于被激光拦下，却也终究没被驱散多少。 转眼，黑暗腐蚀光明，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一盏接着一盏地开裂熄灭。 除贪狼用泊泊绿光强行开辟出的一小片光亮区域外，宽阔的厂房尽被滚滚黑暗所吞噬。 而在翻涌的浓浓混沌中，先是有玻璃酒瓶成片破碎的声音传出，后又有更巨大的爆炸声接连传出，也不知是什么机器爆炸了。 问题是，除了爆炸声，竟未有一丝火光透出。爆炸产生的光子尽被负能量湮灭！ 紧跟着，便是一连串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传来，正是出自林道明之口。 顾雷忽地感到腰间一紧，低头却看见是林宏正紧张地揪住自己腰间的衣物，并用满眼是泪的目光哀求自己。 顾雷内心一颤，真是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种情况下，若他带着贪狼冲进黑雾里救林宏的父亲，那林宏就必然会被这无所不噬的黑雾毁灭。 而不说他不愿为林道明冒险，若要保护林宏，那对林宏的父亲，顾雷就不得不见死不救。 于是，等数秒后黑雾散去，林道明便浑身是血地躺在血泊中，全身和坑坑洼洼的地面墙壁一样没一块好肉，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破碎的白骨乃至是内脏。 转眼，一个父亲——林道明人事不省、生死难料。 而另一个父亲——谢苗，则彻底堕落成一个混沌信徒。 此时，谢苗身形已徒然胀大一倍，浑身都被漆黑邪恶的鳞片所覆盖，额生双角、臀生长尾，正像魔兽一样半蹲在林道明躺倒的身前，异常粗壮的双臂弯着也只能搭在地面。 不同于费奇所化的使徒，它背上未有双翼，魔性稍逊三分。 但一来它的双腿已异化成反关节，二来身体异常高大，弯腰后依旧快顶到天花板。 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它看着比使徒还要有压迫感。 谢苗怪声嘶吼着，用巨锤一样的双拳用力捶打地面，震得整栋楼都在“砰砰”作响，天花板上的灰尘漱漱而落。 它最后畅快暴虐地仰天嘶吼一声，就张开像鲨鱼一样利齿丛生倒长的大嘴，朝着顾雷凶恶至极地大吼道： “让开——” 那黄浊的唾沫被强风吹着溅射到数米开外，落地发出“滋滋”的腐蚀之声。 顾雷嘴角抽搐地抹去一滴不巧落在脸上的唾液，看了一眼指尖上的鲜血，抬手指着谢苗，无奈地冷声命令道： “贪狼，贯穿之！”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84正负对冲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车间内一片黑暗，只剩五六盏破碎的日光灯还在“咯吱咯吱”地冒着电光。 忽明忽暗的微弱灯光将充满压迫感的高大魔人衬托得愈发狰狞恐怖。 突然，随着顾雷的一声射击指令，黑暗中顿时绿光大作。 贪狼额上的绿眼登时一亮，激射出一道青得发蓝的凝缩激光，瞬间穿透魔人。 魔人背后的一座残破机械臂立马爆炸起火，而它自己则不禁仰天痛叫一声，退后捂住冒烟冒绿血的腹部，又惧又怒。 而后，顾雷未有追击，只是冷冷说道： “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你最好好自为之！” 这时，顾雷仍不愿意与谢苗拼死相斗。 在他眼里，无论谢苗现在的外表多么邪恶，哪怕他刚刚杀掉林道明，他终究还是一个失去女儿的可怜父亲。 顾雷觉得，谢苗的复仇明显是有正当性的。 现如今的法律和秩序都正逐步崩溃，普通人实在是有太多的苦痛和仇冤无处申诉。 那个用四足行走、禽兽不如的年轻男人，想想就还让他觉得心头震撼。 更何况，谢苗既堕落成混沌信徒，即使不太可能是罕见的高位信徒——混沌使徒，其实力亦不容小觑，怎么也该有射心境的实力，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去为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冒险。 他的性命，既轻贱，又奢侈！ 魔人眼中狂暴的血色波涛终于稍稍平静一点点。 它低头看一眼已经止住出血的伤处，知道顾雷是手下留情的。 否则，若贪狼方才将激光横扫，它即刻会被拦腰截断。此正是顾雷对它刚才那一声“让开”的回礼。 那声“让开”让顾雷觉得谢苗或未丧失全部理智，犹能讲些道理。 而眼见谢苗的血眼中流露出警惕和迟疑的神色，顾雷内心更加笃定，用稍稍温和一点的语气劝说道： “够了，谢苗，逼死你女儿的人恐怕是熬不到救护车过来了。所以，住手吧，你的仇已经报完了！快走吧，你的女儿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度过余生的！” 但是，谢苗闻言，先是再次控制不住地留出泪来，后再次控制不住勃然色变。 它浑身继续源源冒出黑雾，被深厚混沌和浓浓黑暗裹在其中，无法发泄一样地不禁用巨拳连连猛砸地面。 大楼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谢苗一边砸一边大吼着： “不够——，不——，完全不够！” 顾雷赶紧带着林宏后退几步，而谢苗则痛苦万分朝他嘶吼道： “林道明死了算什么？抵得过我女儿的命吗？我的米拉对我来说比全世界都重要！” 顾雷不禁握紧拳头，难得地继续劳心劝说道： “可林道明都死了呀，你还要怎样？你也是当过爸爸的，你应该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呀！” 谢苗歇斯底里地大叫道： “那又怎样？我为什么要管他是不是无辜的？我只知道他母亲才是逼死我女儿的元凶！她毁了我的世界，我就要杀了她的丈夫，杀了她的儿子，毁掉她的世界，让她也感受到失去挚爱亲人的无解痛苦，让她后悔一辈子，让她生不如死！去死——” 谢苗说完就张口朝顾雷迅速吐出一团消磁气团，双目中已尽是化不开的暴虐杀意。 它的确是射心境的实力，且已完全被仇恨支配，危险至极。 顾雷不再留情，一边后退一边命令道： “贪狼，粉碎之！” 贪狼小幅回跳一步，护到顾雷身前，头一低就再次射出一道凌厉激光。 消磁气团“砰”地炸开，电光四射，激光“唰”地再次准确命中魔人。 就算使徒也不可能快得过光！ 但这次，尽管伤口照样冒烟冒绿血，痛得魔人哇哇大叫，却明显效果大减，无法穿透它，更不可能切断它。 激光是最纯粹的正能量，面对高维物质时容易被吸收折叠。而面对混沌这种负能量时，又容易被直接湮灭。 在疼痛的刺激下，谢苗彻底疯狂起来。 “该死，该死，你该死！所有阻挡我报仇的人都得死！” 魔人愤怒成狂地猛一锤地面，一击就把地板砸得“噼里啪啦”地深陷进去。并有大量腐蚀性液体从丛生的尖牙中溅出，将周围腐蚀得一片狼藉。 接着它竟悍然把一段金属传送带连同下面的合金架子一起连根拔起，呼啸砸向顾雷，后接着掩护“咚咚”地大步冲过来， 贪狼连忙后跳一大步，来到顾雷身后人立而起，变成装甲包裹顾雷。 刹那间，狼头从中间开裂露出一顶头盔。 绿宝石被机械臂收回镶嵌在头盔额头、金色的狼爪伸长如刀、银色尾巴像围脖一样围住颈部。 顾雷转眼就化身成一个四肢前端皆有三把金色利刃伸出、斜背着背包一样的筒状核熔炉的灰色独眼骑士。 他留给林宏一句“你快跑”，便毅然决然地冲向“呼呼”砸过来的大铁架子。 他知道，若想保护林宏，就唯有与魔人贴身搏斗，缠住它。 纵使下定决心要专心致志、不管人间疾苦，乃至是化身豺狼虎豹，不管性命是轻贱还是奢侈，此刻的他仍有不能突破的底线，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林宏那样的小孩子被谢苗杀死。 …… “叔叔，我妈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有你说得那么好嘛？” “你妈妈当然是那么好，不，她比我说得还要美丽善良百倍！” “咦——，真的假的？你的语气好恶心啊！” “当然，你外公是工人们都非常信任的一个工头，而你妈妈也是其它小孩都非常信任的大姐大。” “真的呀？” “真的！你妈妈从小就喜欢照顾年纪比她小的孩子。诶，她总是这样的！” “……” …… 狼骑士悍然跳起，独眼中绿光闪耀。 “你们的仇怨我不管，但林宏这条命，我管定啦！” 于是，先是一道激光一横一竖将铁架切成四块，后金光大作。 顾雷手脚齐用，把四肢上的共12片刀片舞成一团闪耀的金色旋风。 四块铁架的碎片又被交错的利爪切成数十上百片，而顾雷则冲破碎片的阻拦，与魔人狠狠撞到一处。 “轰”地一声闷响，尘土被冲击波卷起，二人脚下的地板瞬间凹陷，破碎开裂。 刚一接触，魔人就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叫，顾雷双爪正分别深深插入它的两手掌心。 六把金刀穿透掌背，正负能量对冲，发出“滋滋”的激烈碰撞湮灭声，混沌之气从接触的地方四散激射而出。 对付纯粹的负能量，自然怎么也得用高级正能量。 但下一秒，谢苗不仅没推开顾雷，反而咬紧牙关、用异常宽大的大手抓紧顾雷的一对金爪，让他无法逃离。 “去死——” 魔人大吼一声，低头直接朝顾雷的脑袋吐出一个大大的消磁气团。 装甲内，顾雷脸色不变。 而装甲上，他额间绿色的独眼一亮，却是也回以一道凝练的激光。 又是“砰”地一声，消磁气团在二人间炸裂开来，谢苗这才不得不后退与顾雷分开。 它仰天又想痛叫，却再也叫不出来，满嘴流着绿血、喉咙都被激光烧坏。 而顾雷也不能说毫发无伤，四散的消磁雷气也在装甲表面留下几道仍在缓缓修复的伤痕。 高维作用力能强化各种材料，可终究是有限度的。 顾雷心中闪电般思量一下，便侧跳到一边，竟是“咔嚓”一声直接徒手折断了旁边的一根机械臂，猛一跳回来，把机械臂当棍棒抡向谢苗。 烈风呼啸，金属巨棒重重砸下。 “嘭、嘭、嘭……” 一连串让人牙齿打颤的碰撞声紧跟着不绝传出，巨大的人造铁臂和巨大的混沌魔臂接连不断地碰撞到一起。 可惜没多久，普通的合金铁臂就被混沌魔臂上的消磁立场腐蚀得千疮百孔，轰然碎成近千片大小不一的铁片。 魔人仰天无声地怪笑几声，就龇牙咧嘴地要用一双巨大魔臂捏碎顾雷的脑袋。 可令它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顾雷竟转眼又高高举起一只巨大的机械臂主动朝它杀来。 谢苗几欲抓狂： 不对，最近的一座机械臂明明还在十几米开外呀！ 并令它感到愈发抓狂的是，第二次还是一样的情况。机械臂才被自己用消磁力场和混沌费力瓦解，顾雷就又立马换上一根新的机械臂。 自然，最近的那根一样明明刚刚还在十几米开外！ 一时间，顾雷和魔人都咬着牙没出声，只剩“嘭嘭嘭”的巨大连续撞击声在车间里久久回荡，间或会冒出一阵“噼里啪啦”的机械臂破碎之声，如此几乎片刻不歇。 直到顾雷换上第五根机械臂，谢苗才惊觉，顾雷那围脖似的尾巴居然能自如伸长到十几二十米，还和爪子一样锋利，轻轻一卷就能把机械臂切断、闪电般拉到身边。 谢苗又惊又惧、又惧又怒，疯狂至极。 “为什么？为什么——” 它不甘心地扯着嗓子，发出一声愤怒痛苦的怪异嘶吼，凄厉无比。 “连你也要阻止我吗？” 言罢，魔化之躯再次膨胀，直接顶到天花板。除报仇外，它早舍弃一切念想，包括生的希望。 谢苗高高举起一双巨臂，消磁之雷也跟着它绝望的疯狂一起高涨，登时威力翻倍。 厚重的天花板被他扯得支离破碎。 接下来，差不多是一拳打碎一个机械臂，剩下的十几个机械臂没一分钟就被魔人尽数打碎。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85复仇者之挽歌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终于，附近再找不到一座机械臂。 谢苗这才停下喘息片刻，并用讥讽的血色目光看着顾雷，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 它喘息着，有绿色的魔血混合黄浊的腐蚀液从破损的牙齿和嘴唇中留出，显得非常疲惫，却也非常畅快。 谢苗用力抹了把嘴角的血液，恶狠狠地凝视着灰色甲士，一双血眼凶光毕露。 “哈哈哈……哈哈哈……所有肮脏邪恶的机械臂都已被我破坏殆尽，你还有什么招？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看到大仇得报后那女人痛苦扭曲的面容，谢苗笑得猖狂得意。 “哈哈，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让开！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谢苗就从顶上抓下一大快天花板，把厚数十厘米的沉重钢筋混凝土碎片像飞碟一样砸向顾雷。 顾雷轻松避开。 轰的一声破碎声响，混凝土碎片炸裂开来，地面也转眼多出一个大坑。 但顾雷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确定小林宏躲得够远后，就淡然解下围在脖子上的银色狼尾。 只见他手一抖，那摇摆的合金狼尾就登时挺直收紧，化作一把长近一人高、银光闪闪的合金战刀。 此正是贪狼的主武器，链刀——狼皇霸刀！ 眼见顾雷举刀摆出一个起手式，谢苗再笑不出来。 谢苗忍不住死死盯住刀尖上闪烁的、泛着银色的寒光，目光中满是愤恨，以及一些本能的踌躇。 而顾雷则平静地问道： “我再问你一次，你还是执意想要取那小孩的命吗？” 此刻，顾雷内心早完全心如止水，不再有一点害怕乃至是警惕。 他已确认，谢苗不是使徒，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混沌信徒。即使有多年实力积累加上混沌意志眷顾，其威胁比之费奇所化之有翼魔人亦尚有不如。 顾雷相信，谢苗的实力只大致在射心境二阶左右。 顾雷也相信，谢苗一定也能看出，它自己其实不是自己的对手。 因此，看在它那一句“不想死就给我让开”的份上，顾雷也不介意再给谢苗一个机会，让谢苗好好再考虑一下。 不过，谢苗没怎么考虑，或者说根本就不想放弃那个选择，就跨步将两个巨拳一前一后地架在身前，并用沙哑却坚定的刺耳声音绝然说道： “是，我一定要取走他的狗命，无论他是否有罪。对我这个可怜的单亲爸爸来说，我的女儿就是我的一切。谁杀我女儿，我就一定要杀他全家！” 顾雷沉默，谢苗则像感觉不到喉咙疼痛似地，接着深情且痛苦地说道： “我的米拉总以为，我是她的围墙、城堡、避风港，但其实，米拉才是我的围墙、城堡、避风港，她自己才是我面对这世界种种残酷磨难时的最坚强后盾！没有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谢苗那双对生命毫无留恋的痛苦血眸，顾雷内心大震。 谢苗双目一瞪，不留后路地对顾雷发动了凶猛的绝命攻势。 “所以，复仇，我一定要复仇！无论面前拦着的我是大人小孩还是老人，我都一定要复仇！你也给我去死——” 看着谢苗的双臂像炮弹一样直直暴伸而来，顾雷内心一颤： 复仇？对，眼前也是一个复仇者？也是一个和我们一样的悲哀复仇者！ 刹那间，谢苗的脸在顾雷眼中模糊变形，并迅速变成一分团诸位团员的脸。 短短片刻内，顾雷连拿刀的手都开始颤抖，而谢苗炮弹一样的铁拳已近在眼前。 下一毫秒，小林宏稚嫩却扭曲、满脸是泪的痛苦脸颊在脑海中闪过，顾雷咆哮挥刀。 “不要逼我——” 寒光像匹练般将谢苗的铁拳轻松斩下，绿色的魔血就像喷泉一样从一双断臂中喷涌而出。 谢苗痛叫着收回双臂，却马上就再次把断臂像炮弹一样无畏伸长。 顾雷再次毅然挥刀。 谢苗不再痛叫，咬着牙第三次用魔臂射击，顾雷第四次咬牙挥刀。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第十五次！ 绿色的魔血早就将旁边的全自动流水生产线腐蚀成一团扭曲丑陋的铁破烂，连狼王装甲上都被溅上不少。 顾雷再忍受不住，高高举起战刀，狼皇霸刀一边伸长，划破天花板，一边高速砍下，一下整个砍断谢苗的右臂。 谢苗不罢手。 顾雷收刀、举起、伸长，再次砍下谢苗的左臂。 谢苗还是不肯罢手，挺着无臂的躯体就要疯狂地冲过来。 战刀变形，节节断开成链刀。银色的链刀如疾舞的银蛇、又如密集的暴雨般打在谢苗身上，将它压得无法寸进。 链式武器可是比无限锐减更高级的高维武器！ 可是，纵使全身都被冒出的绿血染透，谢苗仍是瞪大尽是仇恨的血眼、张开布满尖牙的大嘴，绝不肯后退一步。 无奈，战刀收紧、伸长、刃破音速。 伴随着一声轰然音爆，银光暴闪，一个复仇者，终于完全倒在了另一个复仇者的刀下。 半晌，顾雷才把战刀变回围脖，贪狼也跟着变回机械战兽形态，静静地匍匐在他脚边。 他就默默站在那，任无法驱散的黑暗将他包围。 良久，是林宏首先忍受不住。 “爸爸——，爸爸——” 看着林宏从他身边冲出，顾雷一惊，伸手欲拦，却没能拦住。 “爸爸，爸爸，你快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望着小林宏疯狂抖动的背影，顾雷心里才稍稍好受些。他放下伸到一半的手，有点自我安慰地想到： 孩子，怎么说也是无辜的！ 但接着，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到： 如果某一天，也有这样一个，乃至是几个小孩子拦在我们的复仇之路上，我该怎么办？ 在林宏凄厉的哭喊声中，警察才战战兢兢、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直到看清魔人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并认出顾雷和他脚边的贪狼，他们才挺起胸膛跑了过来。 “咳，咳，情况怎么样？” “报告警长，使徒已伏诛，相必是被顾团长除掉的。” “嗯，好，人命关天，你先去救助伤者！” “是！” 那位肚子比林道明还大的警长支开手下，笑容满面地朝顾雷走来，眼里透出掩饰不住的谄媚。 “顾雷团长真是修为惊人、年少有为啊，连传说能瞬间毁灭一座城市的使徒都被你一刀砍死了。” 顾雷摇摇头，心里可没任何成就感。 “您过奖了，他只是个混沌信徒，不是使徒！” 说完，顾雷就眉头微皱地看向浑身是血、好像连内脏骨骼都严重损伤的林道明。 而警长也不再说话，跟着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一起看向林道明，开口问手下道： “怎么样？” 可惜，尽管林道明已经那警察的急救下睁开眼睛，那警察还是回头朝他们摇了摇头。 “多器官严重受损，虽然现在还有意识，但应该已经命不……” “老公——，老公——” 这时，一个泪眼婆娑、丽质难掩的裙装女人也尖叫着跑了进来，哭喊着来到林宏身边，扑到在林道明身上。 “老公，老公，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你走了我们娘俩可怎么办呀？你就忍心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吗！” “妈妈！爸爸！妈——，爸——” 而此刻，也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愤恨难平，本呼吸都困难的的林道明居然暴怒不已地大吼大叫起来： “你个蠢女人！你个臭女人！我早说过了，不要做得太绝，不要做得太绝，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你，你偏不听，你偏就不听。你，你，你真搞死我啦——” 林道明说着说着，竟是挣扎着坐了起来，要去抽打女人的脸，但终究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而女人已经难过后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唯有眼泪止不住地流。 最后，林道明无奈地叹息一声，留下一句“照顾好小宏”，便与世长辞。 “爸爸，爸爸——，你不要走啊！你不要走啊！你不是说给我打下一个大大的商业帝国嘛？爸爸，爸爸，哇啊……” “老公——，老公——，老公——” 一时间，凄厉的哭喊声响彻整个车间。 警长状似同情地摇了摇头，对顾雷说来一句： “真是可怜！混沌教会属实十恶不赦。” 顾雷不答，转头看向谢苗倒下的地方，才惊讶地发现，谢苗不知何时已把身体悄然转向林道明等人所在的地方，并瞪大恶意的双眼仇视着谢苗一家。 直到听到其妻撕心裂肺的痛苦呼喊，他才心满意足地缓缓闭上双眼。 直到此刻，他眼里的血光，才跟着彻底黯淡下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86国与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出人意料的是，媒体居然比救护车来得还早。 看着大小媒体提着长枪短炮一样的采访设备蜂拥而至，顾雷和警察都有点愣神。 直到看到记者们背后那个头戴多功能眼镜的黑衣军人在朝他们挥手致意，警察们才恍然大悟，而顾雷则不由握紧拳头。 顾雷心领神会地强打起精神，抬手要抹掉脸上的血污，却被一个记者赶紧阻止。 “不用，就这样！” “很好，来，笑一个！” “对，非常好！” “请问顾团长，你今天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我……” …… 一时间，不仅被记者们问了不少问题，还被揪着拍了好多照片，顾雷只能用贪狼的无机物电子眼目送那具染血的担架被抬走。 等记者们把焦点转移到那个胖胖的警官身上，顾雷才能脱身来到那个黑衣军官的身前，敬礼致谢： “谢谢米哈伊尔长官！” 这名军官正是早先那场武器交接仪式的现场负责人。 而记者能来得那么及时，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叫米哈伊尔的男人应该很早就跟在他身后，甚至说不定就在林道明遇袭前。 那么，他为何没有早点出手呢？ 表面微笑的顾雷如是想到。 而米哈伊尔则有点吃惊。 他清楚记得，在之前的武器交接仪式上，手下仅仅叫过一次他的化名，还叫得非常小心警惕。他们干得大多是见不得光的事，容不得一点马虎。 米哈伊尔笑了笑，轻轻摇摇头，然后搭着顾雷快与自己齐平的双肩，貌似开心地赞扬道： “小子，干得不错啊！” 顾雷亦笑着回道： “哪里，都是长官们教得好。” 米哈伊尔松开手，满意地拍了拍顾雷的肩膀，说道： “哈哈，见你身手这么好，我也就放心啦！” 他的话无疑印证了顾雷的猜测，令顾雷低下的眉宇间满是阴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其实，岂止是林道明遇袭前，顾雷一出校门他就悄悄跟在后面了。 顾雷如今已算是国会的重要财产，是容不得有半点闪失的。 另外，在米哈伊尔眼里，现在这当口更是不能放任顾雷在外面随便晃荡。 根据他们的情报，这个移民卫星的状况正变得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危险。 接着，米哈伊尔继续说道： “那之后我就不跟着你了，我们现在还有更麻烦的对手要对付，你自己一定要小心！还有，千万注意别到底区去！那里是你绝对无法想象的危险地方！任何道德法律乃至是物理常识，都可能在那里失去效用！” 顾雷抬头，笑着朝急急离去的米哈伊尔点点头： “好的，还是谢谢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各位长官们。” 不想，米哈伊尔闻言却是眉头一皱，刹那停住，转身走了回来。 只见他微笑道： “呵呵，顾雷，我得纠正一下，我们是国家内务委员会，可不是什么狭隘的人民内务委员会！” 顾雷一怔，下意识地盯住他胸前的勋章。 而米哈伊尔则笑着摇摇头，后指着勋章上那行文字的第一个单词，耐心解释道： “顾雷，这个词，读作‘贾玛’，在古勒尔大陆通用语中，的确有‘人民’的意思，但更多的，它其实还是为了表达‘国家’的意思。‘国家’这层意思，可比单单‘人民’要伟大得多。” 顾雷状似惊愕地笑了笑，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后转而感激地说道： “呵呵，是嘛，谢谢长官指教。” 然后，米哈伊尔就微笑着转身离开，也说不清这事在他眼里到底是微不足道呢，还是至关紧要？ “小子，继续这样好好干，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人，国家是不会亏待的！” 而顾雷脸上的笑容则马上褐去，并在心里心情复杂地问道： 国家难道不是人民的？无民何来国！还是说，只是卡缪拉也不属于我们猿人罢了。 突然，一阵交谈之声传入顾雷的耳朵。 “咦——，真是得救了！” “是啊，我正愁今天该写些什么东西呢！” “诶，小偷小摸的案件没什么价值，太严重的案件又总抓不到罪犯、不让报道，关于每天该写什么，我最近想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是啊，太痛苦了！” “对，而且，没新闻明明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却得常常挨骂！切——” “嗯，还是今天这个好！这又是使徒出现的，这厂长又是死得这么惨，非常有冲击性，关键是使徒马上就被顾团长干掉了，这报道发出去，绝对振奋人心，点击量一定蹭蹭地涨！” …… 顾雷恍然、黯然。 随即，他也撇下记者们，快步离开。 没有办法，真没方法，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找回一见势不妙就临阵脱逃的哈古拉斯，顾雷赶紧又叫了辆出租车。坐到出租车上，他起初还没想太多。 在熟悉机械战兽操作使用的同时，他顺便也对人工智能的发展现状和所造成的影响进行了一定的了解，类似由人工智能引发的劳工纠纷，乃至是血案，他都听说过不少。 但渐渐地，顾雷便不由自主地再次沉思起来。 众所周知，人工智能过去一直和“返帝运动”挂钩，是封建与邪恶的代名词。 而之所以会出现以上貌似愚昧的现象，其中除巴格豪斯公爵和弗朗西斯二世老拿“人工智能”吓唬大众的原因外，未尝没广大底层人民真担心会被人工智能抢走工作的因素。 相对于普通人类来说，由人工智能操纵的机械设备实在是具有太多的优势。 首先，智能机器人在除智慧外的力量、速度、功能等各方面能力上，都要远远超过普通人类。而现在社会中，许多工作，特别是体力劳动，又偏偏不需要用到太多的智慧。 其次，它们没有感情，不会冲动、懒惰、偷奸耍滑等，可怕的是还不需要休息，而社畜就算天天熬夜加班也至少需要五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最后，最重要亦是最可怕的是，许多智能机械的成本都开始低过相同岗位上的人工成本啦！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件事上，林道明有错吗？ 顾雷不禁如是想到。 他把自己置于林道明的位置上进行思考，想着若换他来做老板该做何选择。 没多久，他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显然，只要对手引进全自动化生产线，那么他就别无选择，必须把所有女工开除，也引进全自动化生产线。 哪怕明知有可能会逼死一部分没其它生存技能、乃至是身患重病的女工！ 若不然，由于成本比人家高昂，产品的售价也必须比人家高昂，产品必会因竞争不过人家而销路大跌，最终连累公司跟着破产。 到时，全体女工照样得跟着全体下岗，一样走投无路，且还会拉上他顾雷一起跟着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顾雷真觉得林道明没错，也觉得谢苗没错。 不过，想到谢苗在车间里的愤恨咆哮，想到林道明妻儿撕心裂肺的哭喊，顾雷愈发感到头痛欲裂。 从网上看到相关案例，与设身处地地看见施暴者和受害者一起倒在自己面前，乃至是被自己亲手杀死，所造成的冲击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更何况，他越想就越感觉，大脑以及世界都越来越混沌，施暴者和受害者的概念模糊不清，让他痛苦不堪。 过好一阵子，顾雷才总算平静下来，微微喘息着，冷漠地说道： “说到底，这是人类自私的本性所决定的。” 其实，要破解这个死局，真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让林道明的对手大慈大悲地放过林道明，不降价，乃至是不引入全自动化生产线。 但是，那可能吗？ …… “基因进化成单细胞生命的过程，其实可以用一个你们云梦人独创的词汇来描述，那就是‘养蛊’。” “……” “最初的基因可不像现在这样只会缩在细胞内，它们不仅会分裂复制，也就是进食繁衍，还会移动和主动攻击其它基因。就像一条条蛊虫一样，为了生存而互相厮杀。 “……” “正是在这样残酷的竞争中，那些攻击力更强的、或能制造细胞壁进行防御的、或跑得更快的……等各种优势基因，才渐渐脱颖而出，并通过变异乃至是吞噬等手段进一步获得更强大的能力，最终成功进化成单细胞生物。” “……” “现今所有生命细胞内的线粒体、核糖体等像微型器官似的细胞器，最早正是和我们竞争的其它微生物。它们是被我们的基因强行吞噬融和而来的。” “……” “显然，正是在基因的繁衍，或者说生存本能，以及进攻掠夺的破坏性天性催化下，原子、分子才得以成功跨过物质和生命的分界线，变得越来越复杂，最终成功进化成结构复杂巧妙得近乎神迹的宏观生命。” “……” “而那些天性，包括生存、繁衍、进攻、掠夺、自私等，也便至此一直铭刻在每一个幸存至今的物种的基因深处，一直暗暗影响我们的行为决策，是我们所有伟大和黑暗的源泉。” …… 世界上到处都充满竞争，人与人会互相竞争，集体与集体会互相竞争，国家与国家亦会互相竞争。 这是生命诞生之初就决定好的，是写进基因灵魂层面的世界法则。 并且，越往越高的层次，竞争就会越激烈、越残酷。比如国家之间往往就只讲利益。 而上层的竞争还会反过来把压力传导到下层，造成下层间的竞争加剧。 公司与公司间自然也无法例外。 常言道，商场如战场，在这样竞争残酷、父子都会反目成仇的血腥战场上，有几个人敢对竞争对手心慈手软？ 赶紧引入成本更低廉、产出更高效的全自动化生产线对商人们来说才是正经。 赚到钱也不要想着什么做慈善，帮助下岗女工，赶紧把钱再投进去，扩大生产线、快点弄死对手，甚至是用低价筑起行业壁垒、搞垄断来扼杀潜在的竞争对手，那才是最蔚为关键的。 顾雷把哈古拉斯用力紧紧抱进怀中，冷冷自语道： “说到底，一切都是源于无法停止的竞争，源于写进人灵魂里的进攻和掠夺的本能，源于基因自私的天赋秉性。这种事我可没办法解决！” 而既然，已经更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那难道不该更专注于能做到的事情嘛！ 顾雷渐渐表情转冷。 但突然，他又忍不住一怔，好像想到了什么。 “等等，……或许，还真有别的方法。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87奈何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电梯缓缓停下，顾雷马上飘起，感到强烈的失重感。 他按广播提示，提着哈古拉斯、抓住栏杆，翻着跟头转了一个圈，转而把头朝下。 很快，电梯继续运行，重力又骤然回到身上。 但顾雷却没狼狈不堪地用脸着地，而是正常地用双脚着地。 此非他反应神速，快速旋转回了正常体位，而是重力180度地调了个头。 这时，他已来到了下区，接下来的商业考察之旅大多在下区。 那里的地比上区便宜得多，但环境也差得多，甚至可以说是危险得多！ 接着，一天半下来，顾雷先是浑浑噩噩，后又不由渐渐感到焦头烂额，最后更是急得火烧眉毛。 赞巴鲁克作为一个国际性的大都市，商业氛围浓郁，连刚刚那几个开出租的师傅都能和他侃一侃股票债券。 因此，当地优秀的投资人谁不知战争将至？ 他们都晓得股市恐怕将很快进入有史以来最长久的低迷期，无不想趁最后机会大捞一把，再收割一波地里嫩黄嫩黄的韭菜芽。 反正战火一来，韭菜还不得都被战火烧个精光？ 也就是说，当地投资人早把当地那些股票挖地三尺地犁了一遍，对所有有炒作潜力的股票进行疯狂地包装炒作，连说相声的都被他们请去讲股票，轮番花言巧语、成功地把那一支支垃圾股楞是说成升值空间巨大的潜力股、新概念股，引得散户纷纷跟投，把股价推得节节升高。 在这种情况下，剩下的股票要么是炒都炒不起来的特垃圾股，要么就是像泉盛酒厂那样不愿炒的罕见异类。 是故，顾雷作为一个股市小菜鸟兼后来者，在移民内部辛苦考察两天，什么收获都没其实是很正常的。 可想到又不能去追那些股价已经被炒得太高、指不定哪天就会庄家一起收割的垃圾股，顾雷简直要上火。 他有点自暴自弃地妄语着： “诶，能不能通过西娅或伊曼搞点内部消息呢？” 当然，那是不可能哒！ 纳斯塔西娅没渠道，伊曼做不到。 可是，偏偏股市末日前的狂欢又让顾雷嗅到越来越浓郁的异样气息，内心越来越焦急。 他仿佛能听见战争巨兽在咆哮着步步紧逼，并张口对他吐出刺鼻硝烟。 见赞巴鲁克和“铁卫1号”一样存在吃人的凶残黑暗， 他知道，他必须得抓紧时间。 他知道，他必须要尽快筹措到尽可能多的资金。 他知道，或许再万全的准备也不可能保得住第一分团的万全。 那应该是现实，却是他不愿接受的现实。 突然，顾雷烦躁地皱紧眉头，不由停下脚步。 他头顶又不知第几次地响起了地震一般的轰然响动。 贪狼已抬头望向矮矮的岩土苍穹，绿色的通天狼王眼又探查到危险的高能反应，并捕捉到远方正呼啸落下的巨石之雨，将它们放大传给顾雷。 “不用传给我！” 顾雷有些恼怒地喝骂一句，贪狼也马上把图关闭。 但下一秒，哭泣声、惨叫声、绝望的尖叫声，却连连不断地随风飘来，异常清晰。 这令顾雷愈发烦躁恼怒，冷着脸加速继续赶路，而他眉心的绿色纹章也无奈地稍现即逝。 下区虽空间更大，却比上区照明条件更差，实际上各方面都更加黑暗。 由于在上面底区发生的灾难逐日深重，下方受到的波及亦日渐深刻。 为此，以阿尼西娅为主导的地方国会曾接连不断地拨下一笔笔专项款，用于强化下区的天穹。 国会做出的决议本是欲要在下区原有的合金质天穹上，再覆上一层强韧的合金制天穹，至少得是铁质的。 奈何经过层层盘剥，顾雷也不知道阿尼西娅到底有没有治理过腐败问题，甚至是有没有参与过被贪墨资金的瓜分，总之最后建成就是这样一层脆弱不堪的钢筋混凝土天穹。 而且，混凝土里面包裹的钢筋还是最劣质的钢筋，讲真不如没有！ 混凝土一受冲击就会破碎并扯烂里面的钢筋，那样大块大块的钢筋混凝土将像陨石雨一样不时漱漱而落，不仅建筑物常遭损坏，人更是会被直接砸成肉泥。 如此就导致，下区不仅环境比上区更加脏乱差，连人也比上区的更加阴郁绝望。 和上区相比，他们不仅同样饱受异常重力的困扰，承受着一般大小的肉体负担，精神负担还远比上区沉重，真是不确定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在这里，谁也说不准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天上掉下来的落石砸死，或是被泄露出来的毒气毒死。 常常有五颜六色的诡异气体从上方混凝土天穹的裂缝里冒出。 再或就是被逃跑出来的怪兽吃掉，乃至是虐杀…… 因此，他们不仅同样身躯佝偻、浑身灰扑扑的，脸上还都会早早地就爬满皱纹，里面藏污纳垢也不去清理。 他们都用恐惧的、疲惫的、麻木的、苍老的目光，木讷地呆呆打量着顾雷这个衣着光鲜的顶区人。 更有甚者，听说下区还有一种人，叫“匍匐者”，实际上也可以说是乞丐。 而之所以不叫他们乞丐，偏要用专门的“匍匐者”来称呼，却是因为乞丐都比他们更像个人。 “匍匐者”们就像已经彻底屈服于命运一样，会把打印出出来的大大云付款码贴在后背，然后，完全放弃抵抗重力一样地趴在地上，把脸贴到泥里，顺从地，像蛆虫一样爬着前进。 他们每天都那样漫无目的地在下区到处爬行，有没有人施舍都无所谓，哪怕被车碾死，或是被巨石或毒气杀死，乃至被黑帮捉去进行人体器官交易也还是无所谓。 见顾雷没什么需要使唤的，正自顾自赶路，下区的人们便不再关注顾雷。 他们连去讨好的念头都没，都再次低下头，像行尸走肉一样地低头赶路，也不知去往何方。 顾雷把双手插进裤兜，慢慢平静下来，不紧不慢地走在遍地垃圾的街道上，表情愈发漠然。 他所过之处，那些下区民都会很自觉地主动给他让开一条道来。 可突然，顾雷不由又停下脚步。 他低头便看见一个小男孩拦在他前进的路上，正徐徐抬起头来，迷惘无知地看着他。 顾雷低头用精神力扫过，却发现，小男孩的眼睛就像一潭死水般死气沉沉。 别说比之林宏那样的上区富家小孩，就是比之上区的普通小孩，那双眼睛也显得格外没有活力，竟是小小年纪就像对未来彻底丧失一切希望一样。 而这时，周围人亦都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围观他们，贪狼环视尽是一双双灰暗无光的眼睛。 顾雷情不自禁地有亲自用精神力仔细扫描一圈，只感觉他们更像一具具活尸了。 哈古拉斯兴奋地围着小男孩左右打转，但小男孩依旧毫无回应。 顾雷低下头，下意识地想张口问小男孩一声“你爸妈呢”。 可想了想，顾雷还是提起绳子，强行拉着哈古拉斯，绕开了小男孩。 这两天，越来越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压力，无法抑制的本能同理性，使得他内心的界限轮廓反复收缩膨胀，终趋于渐渐缩小，并越来越清晰冷酷。 到这时，连他眉心那似目似焰的绿色纹章，也越来越罕有浮现。 顾雷无奈地想到： 人不自救，我等又为之奈何？总不能光叫我和我的人舍己为人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88到地狱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人都说死亡压力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压力。 可在下区，相比无处不在的汹涌死亡压力，被一圈又一圈的无尽麻木者重重包围，才更让顾雷感到压抑烦躁，或者说厌恶愤怒。 尽管出于对死去同学的愧疚和赎罪之心，特别是对费奇的、对安妮的，他如今已不敢太过多考虑自己的利益，而把第一分团的利益置于最高位置，比自己的生死还高。 可这两天亲眼见过那么多触目惊心的人或事，他也不禁想过： 这样真得好嘛？ 就让第一分团的诸位得到幸福真可以吗？ 难道其他人就该那样过着人不如狗的生活！ 那一刻，顾雷终于想起老师和他讲过的、“人类生来自私”后面的、一直被他刻意遗忘的后半段： “可人光靠自私是活不下去的呀！” …… “但是，顾雷同学，你一定要注意！” “……” “即使任何生物的本性都是自私的，都会为生存而不断互相竞争，但光靠自私，任何生物都是生存不下去的。” “……” “至少，从占马星那片温暖的起源之海里脱颖而出的，既不是那些攻击力最强的单细胞生物，也不是那些防御力最强的单细胞生物，或是那些移动得最快的单细胞生物，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懂得合作的，那些既自私又不那么自私的，多细胞生物！” …… 尽管为生存不择手段的自私是基因的天赋秉性，但同样是为了生存，除自私之外，紧跟着被写入基因里的天赋秉性，正是合作。 甚至，这个写入的时间还在单细胞生物进化成多细胞生物之前。 单细胞生物间的互相吞噬融和，有些作为容器、有些作为细胞器、有些负责防御、有些负责攻击、有些分解物质提供养料动力……，各单细胞微生物团结一心、分工协作，联合进化为防御力、攻击力、速度俱大幅提高且兼具诸多功能的复杂单细胞，正是“合作”这个词正式被写入基因中《生命法典》的重要标志。 因此，顾雷终究不得不正视，也本就不应该忽视，那就是，人天性自私而又不可能绝对自私，且绝对的自私对大多数人来说也往往都不是一种有利的生存方案。 因此，他终于起念想为那些劳苦大众做些什么，毕竟他和第一分团的各位团员也是猿人，不可能真正被龙人完全视为无间的一体。 因此，他也曾冲动热血地想出一些方案，乃至是忍不住幻想通过伊曼或日耳曼侯爵对当地国会施加影响，也想为底层的芸芸众生多争取一些权益，哪怕轻微改善一点他们的生活状况也满足。 然而，很快很快，顾雷的心就被这下区冷冰冰的现实凉个通透。 很显然，这些居住下区的人大多已彻底被巨大的精神压力压垮，都变得冷漠且麻木，只愿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愿为任何其他人多付出任何东西。 而想为如此麻木不仁的数千万底层民众争取权益，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仅集体之间，集体内部也存在竞争。 就比如，上下层之间，下层多要一些权益，上层就少分得一些权益。 是故，任何为底层说话办事的行为在这或根本不属于猿人的国家，就无异于羊夺虎食、群兔博狮，会召来狮虎们的残酷联合打击。 他或其他有心为民请命的人，乃至是他们想要帮助的人，很多很多，都可能遭遇不测。 杀鸡为敬猴，敬猴必杀鸡！ 偏偏，群羊想夺食、群兔欲胜狮，最靠谱的方法非是群羊或群兔团结一心、皆抱定舍小我以全大我之心不行，谁都不可退后一步。 世界在生命诞生之初就昭示之以如下真理： 弱者若想战胜强者，最有用的方法就是弱者心怀“或需放弃生存之觉悟”，抱团战斗！ 奈何，这又偏偏是违背基因本性、生命本能的，在基因的《生命大典》里，合作总排在生存后。 而即使在最必须的情况下，也通常只有少数物种，或是同一物种里的少数个体，可以战胜自己的本性本能，超越自我，做到舍生求生。 想到这，结合所见所闻，顾雷越来越若有所悟： 是啊，一直都是这样的，再强大的个体也无法战胜一个团结的集体。 所以，多细胞生物战胜了单细胞生物。 所以，更会团结协作的智人战胜了包括老虎、狮子、恐暴龙在内的其它天地万物。 所以，古勒尔大陆东部生存条件更恶劣、却更不要命也更团结的野蛮萨族人，自然能战胜在西部的舒适环境中堕落的、更狡猾却也更自私的其它文明智人，不管他们曾创造出多么引以为豪的璀璨文化。 所以，阿勒尔大陆上更公正平等、更智慧团结的物权私有制国家——西海帝国，也能战胜勒尔大陆上更自私自利、腐朽分裂的封建诸国，把一座座历史悠久的钢铁王座和黄金神像统统熔化殆尽。 …… 如此种种，类似的事情在历史上数不胜数。 显然，长远来看，生命源来自私，以自我的生存为核心利益，但若不懂团结，无法战胜自己的本性本能，又注定无法长久生存。 在那从未停止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历程中，除智慧外，另一个影响进化成败的重要因素——团结，其实一直被人所忽视。 “不——” 顾雷突然浑身发冷地停下脚步： “不，只是被大多数底层民众给忽视了而已！” 想到上层那些对下层的、有意识的，分裂控制政策，顾雷内心愈发感到寒冷，不禁喃喃自语道： “难道说，这又是一次自然给予我们的考验？难道说，这次，不懂团结的生命，又注定要被尽数淘汰！” 这时，顾雷再次用精神力环视周围一个个冷漠麻木、脸色灰败、满脸皱纹的佝偻人影，已不只是觉得他们像活尸那么简单了。 此次，他只觉得，他们就是一具具就差在棺材板上钉上钉子的尸体！ 顾雷不禁全身战栗，内心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良久，直到感到哈古拉斯又不知为何想挣脱绳索，顾雷才耸了耸肩、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强拉起哈古拉斯，带着贪狼继续漫无目的地赶路。 顾雷一边走着，一边自我安慰道： “也不至于吧，真到屠刀要落下的最后生死关头，面对再没退路的绝境，再麻木自私的人也不得不团结起来，奋起反抗！就像古时候的奴隶起义或农民起义一样，总能为大家争取到一些生存空间的。” 但想到今天高达发达的人工智能，想到“若面对贪狼组成的智能战兽大军，普通人类再抱团又有何用？”，他又无法彻底说服自己。 慢慢地，顾雷若有所悟： “现在，貌似唯有比过去任何一个时代都更早地团结起来，不要再等到社会腐败溃烂到无可救药才知道团结，才有希望挽救一切！” 米哈伊尔的言行让他对国会上层到底还有多少人心怀良知底线充满怀疑。 想着想着，顾雷干脆把手里的绳子交给贪狼，命令贪狼看住不安分的哈古拉斯，自己则试着思考起来： 那么，该如何让所有猿人团结起来呢？ 这一看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越底层的人往往就越难克制自己的本能本性，面对越来越稀缺的物资和艰难的生活状况，他们只会越厉害地互相争斗伤害，越难互相信任。 可没多久，顾雷就想明答案： 显然，他们，需要一个英雄，一个真正的英雄，一个勇敢的、强大的，最重要的是大家皆能信任的英雄，以作为沟通联系那无数卑微之民的强韧纽带。 顾雷有些憧憬地想到： 如果真有那样的一个英雄存在，只要他一个简单的诺言，别说区区赞巴鲁克的四五千万猿人，大概大半个卡缪拉的猿人都会揭竿而起，来对抗龙人越来越自私无道的统治吧！如果他真得存在，如果一切转好，那到时我们也可以…… 至于，他自己要不要成为那样的英雄，顾雷只不过微微一想到就顷刻否决掉那个可能。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 想什么呢？我连给几千人的承诺都无法实现，哪还有脸皮给数千万人许下什么诺言！ 他的表情，总归是变得越来越冷漠： 没办法，我也先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吧！ 忽地，顾雷不知第几次地停了下来，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温暖的色彩。 远处，正有熟悉的亲切字眼传来。 “我觉得还是女武神骑士团比较厉害！” “为什么？” “很明显，他们的制服就比狮心骑士团的亮！” “呵呵，你是开玩笑吗？他们制服上用的是纯金，当然比太阳合金亮，但有太阳合金耐操嘛！” “那，那也不能说明什么，装备只是实力的一部分。” “切，狮心骑士团最差的也有强骨境六阶的实力，女武神骑士团呢？最好的也才强骨境七阶吧！” “那是因为……” “行啦，女武神骑士团比狮心骑士团差远喽！狮心骑士团才是我们老百姓的希望！他们已在底区为我们老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很快就要把势力发展到我们下区了。到时我们都有福了，都能挺直腰杆过日子。而女武神骑士团？哼，一天正事不干，就会吹牛逼，还无耻至极、欺骗祸害小孩子！” “哪有，顾团长昨天不是刚杀了一个使徒嘛！他这就是为民除害呀！” “哼，还使徒？那就是两个娘们带着的一群娘娘腔，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还想杀使徒！我看死的那个就是他们不知哪找来的替罪羔羊。” “诶，你这人怎么……” …… 顾雷脸骤然一冷，贪狼则因检索到“狮心骑士团”的关键词而循声望去。 无疑，在贪狼的程序设定里，“狮心骑士团”是“女武神骑士团”的敌人，是强敌！ 但见出言不逊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还满脸通红，好像喝了不少酒的，顾雷也不好去和他理论什么的。 和酒鬼吵架怎可能吵得赢？打起来还容易丢人现眼！ 顾雷无奈地摇摇头，默默离开，心情难得地获得片刻放松。 同时，他对狮心骑士团的警戒，也进一步提升。 听说狮心骑士团已在底区以装甲兵工程学院为中心建立了一座大型据点，并在总统派的高层次支持下，特别是地方民兵团前区的全力支持下，急速扩张。 不到一个月，其势力就庞大到比肩底区原有的很多顶级势力，或将成为他计划中不可忽视的潜在威胁。 “对了，我也该去那里看看了！” 到现在，他考察名单上的公司只剩下一个，正位于或为化焰境的米哈伊尔都深感棘手的地方——底区。而无论以后有什么变化，赶紧扩张自己的势力才是王道。 是故，哪怕底区危险重重，哪怕有狮心骑士团虎视眈眈，哪怕他自己才强骨境七阶，看起来仅仅比狮心骑士团的普通团员好一小阶，他也得下去闯一闯。 很快，他就来到一个专用电梯前，用电梯旁的计算机叫来专门的接送服务，要把哈古拉斯送回宿舍。 他语气复杂地低声自语道： “地狱，我又回来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89地狱之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站在电梯前，顾雷摸了把哈古拉斯毛茸茸的脑袋，意义不明地自语道： “顺便，我也该去看看，我们小姐心心念念的阿毕列大少爷，是长什么样的！” 实际上，正是听说下区治安混乱，顾雷才特地给哈古拉斯定制了一套猎犬专用的铁甲。 不想，下区倒还好，愣是没一个不长眼的小偷或强盗来打顾雷的主意，让顾雷顺便发泄一下内心郁闷。 当今世界，小偷强盗多是一些射心境不到的人。 到射心境的，不是有其它好工作，就是去了军队，或是当了更穷凶极恶的星际海盗。 除非是犯下难以掩盖的重罪，在兵员缺口一天比一天大的乱世，小偷小摸的罪行军队一概会帮忙抹去，给你洗得比婴儿还干净。 且军营的条件也是一天比一天好，是牛鬼蛇神、妖魔鬼怪都想去的安乐窝，让军人的名声一天比一天黯淡，无论国会派总统派皆是如此。 这亦是顾雷为何越来越不信任国家上层的重要原因，按理说军队最能代表一个国家的上层意志。 而对于那些射心境都不到的小毛贼，顾雷这种带着机械战兽的狠人可是得像大爷一样供起来的存在。 顾雷不知道的是，他一来到下区，整个下区的黑暗世界就收到风声，皆风声鹤唳、如履薄冰。 每个黑老大一看到报纸上顾雷带伤带血的狰狞脸庞，就都战战兢兢，仿佛看到什么凶神恶煞。 他们皆严格束缚手下，甚至学着正规公司搞团建，就怕有不开眼的毛头小子惹着顾雷，给整个帮派招来灭顶之灾。 一时间，在顾雷看不到的警察局例会报告上，整个下区的犯罪率徒然直线下降。 警察们大多心生感慨：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喝杯咖啡了！ 不过，顾雷即使知道，也依旧要把哈古拉斯送回去。 因为，他即将前往的，可是一个黑帮都不愿意待的人间地狱。 能在那个地狱生存下去的，就算不是魔鬼，也大多是已舍弃一切人理的人。 许多虽不如“匍匐者”绝望，却或比“匍匐者”更可悲，也更可怕。 一两分钟后，电梯上的灯亮了起来，门打开露出一个正装男子。 男子彬彬有礼地向顾雷鞠了个躬，表情上很难看出对下区的不适应，仅能从眉毛的微微颤动上看出一点晦气厌恶的痕迹。 他稍稍询问几句，便从顾雷手中急急接过哈古拉斯，要赶快返回那明亮的天上去。 而顾雷也留下一句“拜托了”，便雷厉风行的转身离去，走进旁边的另一个专用电梯。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108层。 但是，顾雷没看见的是，就在另一边的电梯将要合上的一瞬间，哈古拉斯双目中有智慧的光辉一闪而过。 它双腿只轻轻一蹬，便像离弦的箭般从电梯未完全闭合的一线中诡异钻出，魔幻得令那个配送公司的人久久反应不过来。 那个男人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更来不及暂停电梯的加速，依旧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不是说猫才是液体吗？ 同时，顾雷走进的电梯也已缓缓合上，开始加速上行，却是快速升入地狱。 待数秒后电梯门打开，来自地狱的气息就随同黑暗深邃的天光骤然涌进电梯，强行揉碎了来自人世的残留气息以及顾雷对人间的丝丝留恋。 他鼻头动了动，微微睁开的双眼中血光凛冽。 不用多想便能猜到，地狱正以最隆重的礼仪欢迎他的回归！ 风一来，他就感到鼻子疼痛，其中除辐射强烈或毒性剧烈的尘埃刺激外，还有一丝丝明显的恶臭，里面混合着汗臭、本该独属于年老之人的腐朽，以及刺人的凶戾杀意。 顾雷怡然不惧地一脚踏出电梯，接着便看到了七双不似人类的暴虐眼睛。 说来，底区的空气尽管不可能比得过顶区，但有时闻起来其实要比下区，乃至是上区，都要好一些的。 在地价不要钱的底区，工厂数量却比上区都不如。若无特别背景或过硬实力，在这里建造的工厂，一夜间就会被海啸般涌来的无数暴民拆成一块块碎片。 当然，这些暴民不可能人人射心，相反他们绝大多数都仅有强骨三四阶的实力。 有大把的时间而没有足够的物资，修炼起来会很艰难。呼吸法不只会提升修为，还会加速昂贵的龙食消耗。过度修炼只会让人过度接近死亡。 可是，他们却往往有着让一些射心境的新兵蛋蛋都会感到害怕的地方。 那便是他们的绝望，便是他们的无畏，便是他们要命却能不要命的疯狂。 对他们来说，手若被打断了就用嘴，牙若被打碎了就用腿。再若连腿也被打折了，那就干脆一点，自爆吧，大家同归于尽！ 反正他们也快活不下去啦！ 而此刻，包围住顾雷的便是如此七个腰间捆着一圈厚厚炸药包的疯狂暴民。 他们都用绿得发亮、疯狂无比、贪婪无比的目光，死死盯着贪狼的暗金色四爪。 他们一手戴着破烂的手甲，另一手颤抖地摇晃炸弹的引爆器，沾着污垢的长长起爆线一晃一晃地。 顾雷身穿黑色特战服，表情漠然，不疾不徐地踩着长靴走出电梯，冷冷负手站定。 贪狼亦步亦趋，跟着踱出立于其身前，无论是绿色的通天眼还是猩红的电子眼，都同样冰冷无情。 那七人，则不管不顾地慢慢收紧包围圈。 顾雷用精神力扫过一圈，知道他们手上的颤抖是装的，可脚上的颤抖却是真的，他们腰间的炸药着实分量不轻，自爆起来当然威力不小。 但是，顾雷仍用沉重如铅的声音冰冷警告道： “滚！” 贪狼配合默契地嘶吼一声，在七人脚前用激光“唰”地划出一圈焦黑冒烟的扭曲弧线，几乎是贴着七人乌黑的脚指甲划过的。 那几人明显都被吓了一跳，不仅停了下来，握住引爆器的手也顽固狡猾地大幅摆动起来，龇牙咧嘴。 这一秒顾雷和那七人仅仅相隔不到10米，且穿得不过是一身布制特战服，防御力比装甲低下得多。而光一颗小小手榴弹就能让十米之内的非超人类重伤或死亡，再而区区一公斤的炸药就相当于200颗手榴弹。 情况实际上极其危险，稍不小心就可能引发一连串的爆炸，把在场所有人都炸个粉身碎骨。 但顾雷依旧脸肃如钢，任那七名暴徒怎假装出要按下开关的凶狠表情动作，就是分毫不变。 魂眼和算力降临给了他洞穿一切、掌控一切的信心和能力。 七人无奈，倒先喘息着停了下来。 不过，没多久，他们相视一眼，目光中的绝望、疯狂和贪婪就猛然暴涨，几乎要焚毁那仅剩的一点理智。 他们面容疯狂扭曲地悍然跨过顾雷用激光划下的禁区。 顾雷负在身后的拳头收紧，再次用逼人的精神力扫过去，以为震慑。 他发现，那七人实际上皆瘦骨嶙峋、衣衫褴褛，头发也是有一块没一块的。连手甲都破烂不堪，没发热或冒着代表损坏的电火花。 接着，他还发现，这些人暴露在外的皮肤更都是青一块紫一块，有发黑的伤口或恶心的脓疮布于体表。一个个仔细看竟都是垂垂老矣、命不久矣的年老体弱之相。 然而，他们的眼神，却比顾雷十数年来所见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加血腥刺眼，无论是比之健康的青年人，还是比之对世界已彻底绝望的魔人。 因为，那里不单和下区人一样，有着对这世界深深的绝望，更有着和下区人不一样的，对这人间最后一丝想舍却无法舍弃的痛苦留恋。 有时候精神压力真比物质压力更可怕！ 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他们都还保留着对生存的最后一丝渺茫希望。 那对他们来说，既是拉住残躯不坠永恒黑暗的药，又何尝不是时刻蹂躏残魂的毒。 那只会让他们更加人不人、鬼不鬼！ 直到此刻， 他们终于濒临极限。 他们大步收紧包围圈。 他们露出了一副无限接近彻底绝望、真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扭曲狰狞表情，亦假亦真，好像再一点黑暗就会完全坠落深渊一样。 而顾雷， 他既未后退，亦未逃跑，丝毫不惧可能会被他们一起拉入深渊。 他来之前特地在网上查过相关的需注意事项，知道若遇到这些濒临死亡却对生命恋恋不舍的“自爆狂鬼”，那便绝不能逃。 电梯会因来不及启动而被炸坏。 更不能心慈手软，他们这些上区人的怜悯就是这些濒临绝望者必须要抓紧并无情拧碎为养料的最后希望。 他就是“它们”必须要紧紧抓住并吞掉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于是，顾雷冷声命令道： “各断一臂！” 贪狼双目红光一闪，头部的绿宝石愈发璀璨。 顿时，有明亮的绿光闪耀于阴暗的荒野，贪狼头部的绿宝石中居然同时射出了七道绿色激光，紧跟着有规律地小幅摆动。 七声尖锐的惨叫相继响起。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90失业的下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战争压力的催化下，如今蓝日星系的科技发展极快，日新月异！ 就比如说，晚开发出来的贪狼虽造价和综合性能都不及白雷，核熔炉体积更大却反出力更低，但它的激光武器——通天狼眼，却是当世最先进的。 不仅有单体锁定，还有照射模式和群攻模式，皆精准异常，比医生的手术刀还要准确锋利。 下一秒，惨叫四起，地上转眼就多出七条枯瘦的断臂，都戴着手甲，留出的血液污浊不堪。 顾雷不由心里一松，用精神力扫描一遍那些战力明显大减的暴民，感到略为满意： 按论坛上说的，他们应该就会知难而退吧！ 可没几秒，顾雷脸上便忍不住又罩上一层寒霜，低声喝骂道： “不知死活！” 那些前一秒还捂着伤口仰天痛呼的暴民，后一秒便强行咬牙，豁了出去。 顾雷的确有点看轻他们了。 他们一边发出怪异嘶哑的吼叫，举起仅剩的左臂，一边更加疯狂地快速包围上来，起爆器如今真被他们压到濒临爆炸的极限。 越是接近死亡，这些半鬼就越感到无法挣脱的、对生的渴求，同时也越疯狂无畏。 电光石火间，看着那一张张扭曲而绝望、甚至是带着真切却恶毒的泪光的面容，顾雷心中难免浮现出那么一丝丝的同情： 算了，再断掉他们一条腿吧？ 但不到一微秒，他的心就复又坚硬无情。 周围可不仅仅只有这些暴民，这些仅仅是成千上万“自爆狂鬼”中最弱小、最接近死亡、最绝望的那区区几个而已。 不用借助贪狼的电子眼，顾雷就能察觉到，远处废墟或草丛或黑暗间，还有无法计数的大量恶意目光正眨都不眨地死死盯住他，寻找他心灵上的破绽。 他若敢在这里暴露出哪怕一点点慈悲，那其它疯鬼就会像闻到血的食人鱼一样蜂拥而至，杀都杀不完。 这里虽有令其他强大的恶魔不敢踏足的天然威慑，却也有着仅是他们这样卑微可怜且绝望的小鬼才有可能捡拾到的宝贵希望。 那就是来自那可憎之净土的、令他们极度仇恨却又极度渴求的，应被粉碎的，仍未被腐蚀殆尽的善意。 在这个文明之火照耀不到的原始之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早回归到最初亦是最本源的那种，即真正意义上的，“吃与被吃”。 因此，在这里，若想不“被吃”，那便要摇抱定“吃人”的觉悟。 顾雷不由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 果然，不是谁都可以团结的！ 刹那间，他就面无表情的命令道： “尽诛之！” 转眼，绿光乍亮，万籁俱寂。 而不到一秒的安静过后，连那些在远处窥视的成片忐忑和恶意期待都完全消失，只剩下仓皇的惊惧。 终究是无法舍弃的最后一丝求生欲让疯鬼们皆落荒而逃。 整整十四道激光分别精准命中七人的头和那七条远看细如发丝且还一直在不断摇摆的引爆线，同时剥夺了那七个疯鬼的性命和所有引爆炸药的可能，而这一切全都发生在还不到一微秒的短短时间内。 光速每秒是30万公里，一秒等于1000毫秒、1毫秒又等于1000微秒，光每微秒能走300米，而非超人类的反应时间极限大概是100毫秒，够光走300公里。 另外，就算那七个疯鬼站得再远一点，哪怕是上千公里外，他们的大脑也绝没机会发出任何警报。 此正是激光武器之所以可怕的重要原因之其一。 就算是子弹，如果距离够远且拥有像“子弹时间”或“超凡第六感”那样的专业战斗技能，人真有可能看到弹道。 毕竟，子弹反射出的光会比他本身快无数倍，先到达人眼球，总会给人留一点反应的余地。 而激光本身就是光，它会和自己散射出的、能让人意识到其威胁的微弱余光，同时到达你的身体，根本不给你留任何反应余地。 一般来说，激光若要攻击你，除非你用“超凡第六感”提前避让，否则在你意识到其存在的同一时刻，激光往往就已经穿透你的身体。 这一下，所有的疯鬼都知道，顾雷和那些他们不敢惹的凶残恶魔一样，都有着他们无法撼动的力量，和一颗万古不化的冰冷心肠。 无数衣裳破烂、遍体鳞伤的“自爆狂鬼”，都带着充满嫉妒怨恨、既可恨又可怜的悲哀表情亡命逃窜。就像漫山遍野的蟑螂一样。 而他们之所以逃起来也和围过来时一样狼狈疯狂，一自是怕顾雷，二更多却是在害怕身边同为半人半鬼的“伙伴”。 就在顾雷感到附近愈发昏暗的时候，周围马上就有耀眼火光亮起。 “轰……轰……轰……” 炸弹接连不断地爆炸，烈火熊熊，爆炸声震耳欲聋。 刺目的光芒将顾雷的脸色映得一阵明一阵暗。 看着狂鬼们疯一般地自相残杀在一起，他表情一僵，木然地自顾自离去。 他知道，这便是在赞巴鲁克失去工作，或者说是失去价值的下场。 他知道，他，还有骑士团的其他人，若不努力变得更有价值，或是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巨大价值，就很可能沦落到和他们一样的悲惨境地。 很多事情的确可以说是从数十亿年前生命诞生之初，乃至是从更早前的宇宙大爆炸时，就决定好的。 比如说，基因想复制、繁衍、生存，就需要材料。 再比如说，人，实际上也是一样的。人无论是想生存还要个孩子，都需要源源不断地摄取材料、食物，或者说各种能量。 这在现代来说，就是每个人都需要去工作获取报酬，以购买各种维持生命的必需品。除非一个人已拥有包括拆迁房、公司、遗产在内的充足后备能量。 但不幸的是，对今天的那些底层民众来说，光去工作还不够。很多时候即使他们拼死拼活地加班熬夜，也挣不来足够维持生活、甚至仅仅是生存的能量。 连宇宙总归都是有限的，又何况能量？ 无论在宇宙的哪个角落，能量亦是有限且不够的！ 那么，你要能量，我也要能量，人与人之间就不可避免地会存在竞争，就像基因和基因之间也不可避免地会存在竞争一样。 所以，光努力不行，非得战胜竞争者才能获得能量。 而不同于在铁卫3号那样小乡镇，在科技更发达却也更无情的赞巴鲁克，由于高级人工智能的出现，竞争力低，也可说是价值低的人，即使换上和机械一样高效的机械或生化义肢，变得无限接近机器人，也不可能竞争得过智能的自动化设备。 机械人可以不请假、不睡觉、不休息，但再接近机器人的人也不行！人类引以为傲的智慧大脑必须适当休息。 因此，在赞巴鲁克，价值低的人会过得比在铁卫3号那样鸟不拉屎的小地方还惨，甚至比古时候的旧人类都惨。 没有赖以生存的龙食，他们连做个茹毛饮血的原始人都不行，只能在饥饿和疾病的折磨下痛苦死去。 顾雷默默赶路。 由于不注意，他“咯吱”一声就踩到一根发黄的白骨，看样子应该是某个早死去的疯鬼留下的半截腿骨。 他不禁停下来低头仔细观察。 极其骇人的是，上面布满了可恐的牙印。 不过，顾雷在意的可不是那些明显不是野兽留下来的牙印。 过一会，顾雷解开了一个刚刚悬在心间的疑惑。 那就是，这些人真有他们外表看起来地那么苍老吗？ 其实，在论坛上，这些疯鬼被顶区的精英，乃至是上下区民众，厌恶地称之为“无业游民”、“玷污赞巴鲁克的烂泥”，或者是“可耻的青年人”。 而答案则是，的确没有！ 眼前这根骨头的骨龄真不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91倾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其实，那些看起来都半只脚已踏入棺材的“自爆狂鬼”，年纪应该都不会太大。 单单在下区的时候，顾雷就已看过很多白骨了。 其中有残缺的，有完整的，有狗猫或走丢的宠物恐龙的，且当然也有人的，还最多。 他自信区区这点自己是不会看错的。 早在铁卫1号时，他就知道年轻的骨骼该是什么样子的了。 另外，至少在底区，估计罕有人能撑过三十岁。 确认过后，顾雷就抬起头，表情平静地继续赶路。 对他而言，底区之所见当然也比下区残酷，可一来有下区过度、二来早有预料、三来早有定计，他的心便再没有那么容易动摇。 至于他的既定战略是什么？那便是： 积极提升自我的实力势力，也就是价值。以及，以自我价值为本钱，和尽可能多的、最重要的是可以合作的人展开合作，继续提升自我的实力势力。 他现在唯一迷茫的只有到底要和什么样的人合作。或者说明白点，他迷茫的实际上是： 到底要与上面的人合作，还是与下面的人合作？ 顾雷一边走着，一边意味不明地喃喃自语道： “无论往后怎样，无论以后与谁合作，我现在可都得先好好工作呀！” 直到顾雷来到一条坑坑洼洼的主干道旁，身后的爆炸声才渐渐平息下来。 他拿出通讯器，正要调出地图，一阵引擎轰鸣声突然由远及近地传来。 他和贪狼都警惕地循声望去，发现竟是一辆顶上架着重机枪、四周围着一块块甲片、铁栏杆的武装巴士。其车身上布满枪孔刀痕以及一些奇怪的熔化或腐蚀痕迹。 贪狼传来的图像里立即就出现三十多个红色方框，框住包括司机、机枪手、乘客、机枪在内的三十多个目标，并浮现出一句大大的血红色问句： “检测到大量潜在危险，是否全数清理？” 几秒后，贪狼重复一遍： “是否全数清理？” 顾雷微微摇头。 他自信敏锐的第六感依旧没收到警告，且乘客里还有几个老人小孩。 半分钟不到，这辆怪异的商务车忽地在他面前停下。 只听“哗”的一声，车门被一只黝黑且长满毛发的大手豁然拉开，露出一个比成年猩猩还强壮的黑皮肤男性。其背心被他那漆黑如铁的肌肉撑得好似紧身衣一样。 “呦，小兄弟要去哪呀？要不要我们载你一程啊？呵呵，只要30贾比哦！” 这个黑人身穿迷彩裤和绿背心，肌肉比装甲都要棱角分明，浑身就和他的车一样伤痕累累，脸上亦不例外。 他右手不单套着一具较高档的雷火手甲，背后还背着一把轻机枪。 顾雷仔细打量着那张虽凶恶却挂着真诚笑容的黑脸，又看了看里面的乘客，特别是那几个面容枯槁的“中年”老者和营养不良的小孩，仔细搜寻他们有没有被胁迫的痕迹，终究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即使没有找到黑人有什么隐藏极深的杀意或贪婪，但光30贾比的票价就让他感到非常警惕了。 而黑人也不多说什么，笑着挥手道： “哈哈，行，那兄弟路上小心啊！” 说完，他就很干脆地关上车门。 黑人也注意到顾雷眼底的不屑，并感受到一缕货真价实、凝练无比的锋利杀意。 马上，地上的沙粒止不住地微微震动起来，商务车“呜呜”地缓缓启动。 黑人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正通过开裂并缺了一个角的后视镜悄悄打量贪狼。 那闪耀着灰色金属光泽的美丽身躯，特别是那暗金色的美丽爪子，令其眼里终于浮现出难以抑制的贪婪和凶戾。 尽管贪狼冰冷的三只电子眼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甚至都可以说也正在通过后视镜反过来盯着他，持续发出威慑信号，但不知是真不怕，还是出于一种不愿向任何机器低头的不服气，他内心的恶意就是不肯有半点降低。 不过，当他把目光上移，看到顾雷貌似没注意到他的侧脸，看到顾雷似睁似闭的眼帘，看到里面隐隐透出的血光，他便不禁内心一寒，竟是转眼恶念全消。 那恐怖血光又让他想起刚刚探查到的，或者说是对方故意释放出来的，一小缕异样杀气。 黑人收回目光，回头望向那个正兴奋不已、跃跃欲试地看向自己的白人机枪手，铁着脸，不容商量地坚决摇头。 那白皮肤大块头登时就瞪大凶目，一副愤怒狰狞的着急模样，张口便无声骂道： 你傻了嘛？ 黑人心头又浮现出那挥之不去的暗金色诱惑，动摇了一下，但还是凶狠地瞪回去，亦无声喝道： 我说不行，那就是不行！ 车跟着越开越慢，两人就像要分个你死我活一样恶狠狠对视着。 其实，对常年在这地狱中的地狱打滚的黑人来说，杀气是十分稀松常见的东西，原不值得多么小心警惕。 那黑人已对杀气熟悉到，不仅自己能收发自如，还能从别人各种各样的杀气里辨别出各种各样的味道。 其中，有见利忘义的杀气，有为自己性命而产生的本能杀气，有为保护子女兄弟而产生的可笑杀气，也有单纯的、原始的杀气……无法尽数。 而对他来说，杀气透出的信息里最重要的，既不是杀气的味道，亦不是杀气的大小，而是杀气的强度，那才是最能代表一个人实力底蕴的关键标志。 杀气这东西，哪怕是一个鸡都没杀过的人，若到生死关头，也有可能逼出几分。 可是，若想拥有真正凝练的杀气，非得在生与死之间来回走动几遭，顺便拍拍死神的肩膀，才有可能拥有。 而让他感到惊惧不已的是，顾雷的杀气，竟是他所见过之人中最凝练的那一批，比那几个曾要过他半条命的妖魔鬼怪都可怕三分。 那杀气给他的感觉是，那个少年或已见过成千上万人的惨死，浴血海生还，并不介意自己亦化身修罗，去为贯彻自己的意念同死神再次战斗，乃至是杀死很多很多的人。 那少年的意志让他感觉就像万古冰川一样冰冷坚硬！ 白人冷哼一声，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却再也没说什么，而黑人则在心底不甘地恨恨咒骂了一声“小怪物”，就继续专心开车。 至于他们的车，总归是越开越快。 不过，等走远一些，那黑人就不耐烦地又忽然刹住车。 就在一车人惊魂未定的时候，那黑人微笑起身，来到临近一个怀抱破烂公文包、头戴破碎眼镜的枯瘦男子面前，亲昵地说道： “呦，大兄弟，不错哦，还这么有精神！” 眼镜男似有所觉，一言不发，低头紧张地抱紧公文包。 而看着那男子虽黯淡破损却干净整洁的一身正装，看着他虽呆滞却坚毅的面容，感受着他最后一丝未泯灭的倔强和坚持，黑人笑得愈发灿烂。 他极其扭曲畅快地笑道： “但是，下辈子，一定不要再贪小便宜了呀！” 车内冰冷的温度瞬间骤然降到冰点。 在一车人越来越恐惧绝望的目光中，那黑人和白人却都笑得越来越灿烂猖獗，越来越扭曲，直如妖魔。 远方，看着不断抖动乃至出现弹孔、不断冒出火光雷光血光的装甲巴士，一条二类犬仰天发出一声苍凉的悲叫。 另一边的远方，听着若隐若现的刺耳枪声和惨叫声，顾雷眉头微微一皱，后轻轻摇了摇头： 和这样的人，也绝没合作可能！ 实际上，合作不仅在基因的《生命法典》里排在自私后面，也一直是有限度的。 并且，在社会金字塔里，处在越往下位置的人，往往合作价值就越低。 顾雷把平时像潜水氧气瓶一样竖着背在贪狼背上的核熔炉横了过来，爬到核熔炉后面。 “走！” 他双手抓住核熔炉上面的把手，骑着贪狼高速离去，前往既定区域。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92不要对陌生人开枪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此时，风正从四面八方胡乱吹来。 连修补下区天穹的拨款都常常会被大幅贪墨，就更不用说是拨给底区的款项了。 透明防护罩罩住底区的下半球其实早千疮百孔。 基建委官员们上下勾结，和承建商沆瀣一气，以次充好，用廉价的非太阳合金来修复护罩的破损处。 这就导致，护罩的破口总是修了又坏、坏了又修，且越来越多，正造成越来越严重的问题，后患无穷。 比如，空气就不可避免被外面的真空从破损处胡乱抽出，造成底区越来越严重的气候紊乱。 有些地方闷热如夏，有些地方却严寒如冬，大多地方都是一会冷一会热的。 一天中，不，是一个小时内，东南西北风，什么风都能见到。 而或许是运气好，顾雷这一路上还算比较顺利。 虽然也遇到了一些比较血腥的麻烦，但他目前总算是还没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 最危险的一次，或者说是他觉得最吓人的一次，是遭到一束红色激光的突然攻击。 让他始料不及的是，那次和普通人一样，他也没能躲开激光的光速攻击。 当意识到时，红光就已经完全盖住他的一只眼睛，让他惊骇欲绝，止不住地在内心狂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等过几秒第二束激光又射中他的另一只眼睛，他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激光威力太低，连他的眼帘都打不穿，所以他信心满满的“超凡第六感”才没反应。 连贪狼都因能量反应过低，懒得反应！ 他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摸着贪狼的脑袋说道： “麻烦‘第六感’和贪狼你们两位大爷反应一下好不好，这打不死人也能吓死人呀！” 不过，等又几秒，第三束激光第三次打中他的眼睛，他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心态就骤然崩溃，不禁勃然大怒。 这第三束激光依旧攻击力很低，但侮辱性极强！ 他不由怒发冲冠地想到： 卧槽，你特么什么意思，劳资都瞎成这样了，你还一次又一次地用激光打劳资的眼睛！？ 在顾雷看来，这是羞辱，这绝对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这才怒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当即转头朝攻击来处大叫道： “你欺负老实人是吧！” 下一秒，“砰”地一声，顾雷用力一拍贪狼的脑袋。 “楞什么楞，还不快过去，劳资要弄死那兔崽子！” 贪狼疑惑地回过头，分析出顾雷是真心生气后，才不紧不慢地转身向那个在它电脑里标注价值不高的目标走去。 埋伏者自然大急，红光不断闪烁，激光一束接着一束地连连从乱石后射向顾雷，准确地说，是准确地交替射向顾雷的两只眼睛。 而顾雷在发现没第六感配合实在太难躲后，就干脆懒得躲了。 他就那样迎着激光，骑着贪狼，无惧地，无奈地，一步一步，直直走向敌人埋伏的地方。 感受着两边眼帘上交替出现的、越来越强烈的烧灼之痛，顾雷内心的火气自然是越来越旺，气势也越来越寒冷，直如死神手下的严冬骑士般。 而那埋伏者自然是越来越急，且越来越感到惊惧。 埋伏者一边愈发疯狂地扣动激光枪扳机，一边愈发疯狂地张口，愈发歇斯底里地连连大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准确射中你的眼睛了呀？难道我又错了吗？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直到顾雷昂首挺胸地顶着两个大大黑眼圈走到他眼前，并弯腰给他轮流翻开两片已焦黑冒烟的眼帘，恶狠狠地把自早黯淡无神的两颗眼珠都相继指给他看，埋伏者才停止无能狂怒一般的吠叫，恍然大悟指着他鼻子大声说道： “原来你是个瞎子！” 埋伏者终于释然地微笑抱胸，点头道： “我卡鲁的，我果然没错！” 对，他的战术本来就没错，功率这么低的激光除攻击像视网膜那样既脆弱又重要的部位，还能干嘛。 对，错的是世界，错的是他眼前这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熊猫眼云梦少年。 对，错就错在…… “错就错在你不该是个瞎子！” 埋伏者内心无限感慨，下意识地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然后，想到这个瞎子不知到底要经过多少艰苦磨练或深刻磨难，才能拥有如此敏锐无碍的非视感知，他又不由感到极度惭愧。 埋伏者瞬间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低声说道： “对不起！” “没关系！” 顾雷也非常大方，拔下狼皇霸刀就“唰”地砍过去，让他安详地“无痛去世”。 看着向像天堂起飞的脸上犹挂着“我谢谢你啊”的“喜悦”表情，顾雷也终于满意地微笑抱胸，点头道： “下辈子注意点，千万不要对陌生人开枪！” 接着，他就一点也不客气地抢过了埋伏者抱在怀里的激光器。 在底区，激光枪由于过分危险，一直受到各方势力的严格管控，价值高昂且有价无市。 比如眼前这把，别看它只能用来攻击视网膜的，可顾雷对比一下在暗网浏览过的武器售价，估摸着怎么也价值6万贾比。 是故，顾雷越看眼前这把激光枪，就越觉得它黑亮可爱，连上面油腻的污泥都不怎么介意了。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他喜笑颜开地把激光枪背在身后，踢倒埋伏者不肯倒下的无头之躯，转身离开。 愈是风险高的地方，利益，说不定也愈大！ 不过，在顾雷给自己的眼睛涂抹烫伤膏的时候，在疼痛和冰凉的药膏刺激下，他又迅速冷静下来，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要是遇到功率再大一点的激光该怎么办？我真一定能闪得过去嘛？ 光，实在是太快了！ 如果激光束的数量过多，或是攻击太频繁，就算是凭借超凡第六感，恐怕也不可能全部躲过的。 “应该没事吧！哪怕是能击穿我眼帘的激光，也至少需要10万贾比。应该很难遇到的。” 又过一会，顾雷低头趴到核熔炉后，又看了一下通讯器上的地图和时间。 他估摸着： 离目的地还有五六十公里，应该还要半个小时。 贪狼尽管有着比白雷、赤凰都要先进的激光武器，可速度真比不过二者，最高时速也就上百公里。 因为影响速度的关键因素是核熔炉的出力，而影响核熔炉出力的关键因素则是高能氢的含量。想要高出力，就只有用真金白银去堆，非技术能解决。 核熔炉说到底是一个核聚变发生的场所，通过强行让材料的原子核大量互相融和、引发大量核反应，来获得源源不绝的能量。 然而，说起来简单，实际上，核聚变发生的条件极为苛刻。 原子核都由中子和质子组成，中子不带电、质子带正电，是故原子核一样带正电，且越大的原子核就带越多的正电。 那么，同性相斥，原子核越靠近就排斥得越厉害，必须极大的速度才能突破。这就需把材料加热到极高的温度，再辅以极大的压强才行。 单单高温的话，即使是最容易发生的氢聚变，也至少要求达到5000万度。有些恒星内部只有上千万度却也有大规模核反应的原因正在于恒星内部压力很大。 总之，建造核熔炉的主要目的是为模拟出类似恒星内部的高温高压环境，故核熔炉又被称为“太阳炉”。 和恒星内部一样，核熔炉里被加热的材料会呈现出物质的第四态——等离子态，本身的温度会比炉子制造出的更高，达上亿度。 如此非得用强电磁场把这些连纯太阳金属都能熔化成液体的等离子体完全束缚起来不可。 否则，无论核熔炉还是周围包括使用者在内的一切，什么东西碰到它们都会被瞬间熔化为灰烬，根本无法盛放，更别提反应抽取出能量。 而要制造越强越小的磁场，就非得用越多越纯的太阳合金不可，那是目前已知的唯一高温超导体。 突然，顾雷眉宇一凛，沉声大叫到： “停下！”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93光不如暗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贪狼听令，猛一个刹车停下，金色的四爪切碎石块发出一连串响声和火花。 顾雷警惕地打量着前方。 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貌似无异的荒地，相当荒芜，仅有一丛丛野草从大小石块或成堆的垃圾间顽强伸出。 过一会，贪狼再次用雷达扫描完，用电子音汇报道： “未发现异常！未发现异常！未发现异常！” 但顾雷握紧把手的双手却依旧没有一点放松。 他注意到，那里的野草竟是没有胡乱摆动的迹象。 无论是直着长的还是斜着长的，都在叶尖朝上微微摇摆，直指苍穹。 这说明，此地的气流是上升气流，前方区域上空的防护罩恐已出现破损。 即使在他现在几十米外的距离，他也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推背感，头发正被拉扯着止不住地往前面斜上方扬起。 顾雷让贪狼抬头观察，果不其然，尽管裂缝细到连军用高清摄像头都分辨不出，但贪狼捕捉到，护罩外有一大片空气冷却后形成的冰气云，且由于有外逸的空气补充而久久没有消散。 顾雷再次让贪狼用雷达扫描前面的空地，而自己也用魂眼一草一石地仔细扫描。 再过一会，尽管贪狼的回答依旧是平稳的： “未发现异常！未发现异常！未发现异常！” 但顾雷看着眼前这片好像真没什么问题的空地，终究是觉得它有点过分明亮，连野草反射出的光都让他感觉晃眼。 魂眼可是比电磁雷达更细致入微的生物雷达！ 并且，最重要的是，虽然前方稀稀落落的野草看起来都还欣欣向荣，可除异常地没剩一点残渣且同样白亮得过分的各种残缺遗骸外，他和贪狼竟都未发现有任何动物的生命迹象，哪怕生命力最顽强的老鼠或蟑螂都没。 顾雷试探性地操纵贪狼，又小心翼翼地踏出几步。 果然，得到算力降临加持的第六感忽地疯狂传来让他额头青筋暴起的警报： 危险！前方极度危险！极度危险—— 顾雷猛拉住贪狼的脖子往后跳。 他骑着贪狼反方向奔出40多米才停下来。 他按着贪狼脖子的侧面，操纵贪狼猛一转身站定，表情警惕地继续观察前方平静到诡异的荒地。 许久，见未有什么莫名怪物钻出，顾雷依旧决定绕个道，尽管那会增加超半个小时的路程，也遇到更多危险。 底区防护罩的破损自然也影响到底区的照明。 在底区，阴天才是白天的正常情况。 因此，若骤然看到一两个光线有异的地方，特别是那种过分明亮的地方，就一定要格外小心。 那非常可能是正有太空辐射顺着防护罩上的裂缝照射进来，冒然踏入者，脑袋说不定会被整个烤焦。 甚至，最可怕的还不是被烤焦。 蓝日星系的三颗恒星应该是宇宙中比较特别的存在。 就拿蓝日多罗莫来说，正常蓝巨星由于内部压力温度都远超红巨星，内部核反应进行的速度也远超红巨星。 按理说，只要数千万年，多罗莫就会把材料燃烧殆尽、转换为无法继续聚变或裂变的铁，变成一颗硬邦邦的铁核，早该超新星爆发毁灭整个星系了。 可多罗莫已存在三十多亿年，并貌似依旧处于青壮年。 而或许是作为代价，它们的太阳风和辐射亦是非常特殊。 三颗恒星的辐射早被证实都已变异得非常可怕。有些刚被照射到时还看不出任何异样，过后却随时可能爆发出各种各样找不到原因的恐怖疾病。 那样，死亡都算是很好的下场。 有些人一如平日地走着走着，就会毫无征兆地化为一滩五颜六色的发光血水，可怕至极！ 最著名的便是发生在共和国时代的“逐日2号惨剧”。 多罗莫历3037年4月26日，有惊世噩耗从占马星的大气圈外传来，举世震动。在八天前刚刚出发前往调查日冕抛射物质的“逐日2号”上，突然爆发急性的恶性传染病。 仅仅从发现疫情到传回消息截止的短短不到半日内，包括多位获得过“亚德里恩精神奖”的当世顶级科学家在内，一半由世界最优秀科研大拿组成的上千人科考团队，就有八成人不幸遇难，且死状极惨。 彼时，人们还以为是太空船建造技术不成熟造成的核泄漏所致。 这引发公众对当局的严重不信任，认为政府里有权贵和金融巨鳄勾结，为一己私利枉顾人命，隐瞒太空船存在的隐患、强行推动太空探索计划。 之后，世界各地相继爆发出许多大规模的反对游行，有反对当局腐败的，有指责政府践踏人权的，有痛骂太空探索的……乃至是有反对科学的，是西海共和国不得不彻底停止所有对外太空的探索和研究的重要原因，亦是西海共和国国会被巴格豪斯成功夺取控制权的重要间接原因。 直到近百年后赫尔塔女皇向腐败混乱到无可救药的共和国武力索回国家管理权，重建君主立宪制，暂改西海共和国为西海帝国，星际大移民时代才姗姗来迟地正式开启。 而再直到数年前，才有几个生物科学家重新翻开旧案，对比“逐日2号”遗留下的残缺记录和今世各种疾病的患病症状记录，利用大数据计算出，“逐日2号”那时大概率是遇到了变异的太阳辐射。 并且，该计算结果很快就得到了各国科学家的认同，也成了大众的共识。 然而，星际大移民年代已整整被推迟近百年，西海共和国亦因赫尔塔女皇的骤然辞世，而没能把政权顺利按既定日期归还国会，不幸地变成一直延续至今的西海帝国，一个真正的封建君主制国家。 冰冷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贪狼在荒野上纵情飞驰。 绿色的激光就如同长达数百米到数十公里的长剑一样，在阴暗的天空下凛冽纵横。 在又斩杀数十名“自爆狂鬼”和十几只生化兽、机械兽后，七绕八拐地，总共足足花近一个小时，顾雷才顺利接近选好的中继点——离岛“帝心”。 一座孤岛一样的残破都市从道路尽头起伏的绵绵土丘后冒出，并在他眼前渐渐放大。 那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越来越亮，也越来越让顾雷感到温暖。 即使是在地狱一般的底区，也有一些勉强够人居住生活的区域，便是一个个像眼前这般连灯光都破破烂烂的大小城镇。 它们星星点点地分布在广袤的荒芜土地上，好似茫茫大海上的一座座孤岛一样，故被称之为离岛。 这些离岛多被一些大势力把持，其中有邪教、有黑帮，还有各国政府，乃至是被多方势力联合把持，内部环境非常复杂，稍不注意就可能让久居底区的老油条也曝尸荒野。 而顾雷之所以选中眼前这座偏离其与目的地最短距离较远的离岛作为休息点，正是因为眼前这座叫“帝心”的离岛相对比较单纯。 顾名思义，它内部的控制者一家独大，正是西海帝国政府。 西海帝国目前在卡缪拉的国会派和总统派间保持中立。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94黑豹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慢慢地，远处的小土丘变成了高高的山脉。 而登上高达上百米的山脉后，顾雷才看清“帝心”全貌。 那是一座被双重环形山围起来的高耸城市，最高处高过山脉近两百米，他如今所在的才第一重。 那城市仔细看其实相当破败，越矮越边缘的建筑就越肮脏残缺，面积也不到“铁卫3号”的一半，却被山脉外的寂静黑暗衬托得格外繁华。 但是，他才登顶还来不及细看，便听到有喷气声“呼”地擦着他头皮掠过，将他头发吹得东倒西歪。 这时，若是普通人，等他再惊讶地抬起头来，就只能看到10道长长的来程气流划破天际，且早整齐地划出10道连贯的半圆、又变成10道回程气流跑走。 可顾雷不用借助贪狼，仅凭魂眼就能看出，那10道气流其实来自5架圆盘状的小型无人侦察机，统统属于帝国。 他能清晰看见上面的帝国国徽——一艘被龙翼护在下面的木制海船。传说西海帝国的开国皇帝亚德里恩，之所以能成功渡过先前从未有人渡过的葬梦海峡，正是因为有古龙相护。 顾雷遥望着侦察机编队消失在城市中心那座最高的蓝色尖顶大厦——帝国大厦内，脸色愈发森冷。 按理说，他没登上土丘，帝国大厦顶部的“天眼”，也就是全天候周天监视预警系统，就该察觉并识别出他。 帝国今天的科技水准虽连紫枫共和国都不如，却怎么也曾是蓝日星系的“多栖巨无霸”。 帝国颁发的、传承于西海共和国时代的亚德里恩精神奖，至今仍是世界公认的科学至高桂冠，让无数天骄才俊甘愿为之无悔奉献出自己的热血、青春乃至是生命。 史料有载，一名有幸拖到“逐日2号”返航的科学家，隔着隔离仓玻璃对他妻女说出的最后遗言便是： “我不后悔追随亚德里恩大帝的光辉，去踏足未知的黑暗大陆，去探求无尽的真理，去为全人类找寻未来，哪怕是牺牲我的性命。我只是觉得，我对不起你们！” 因此，正是有无数先贤的无私奉献，西海共和国才能在经济、文化和科技等多个方面，创造出远超之前封建时代的旷世成就。 因此，继承了西海共和国全部物质遗产的后西海帝国，才能称霸奴役星系数十年，作恶多端到今天依旧大而不倒，甚至还隐隐有卷土重来之势。 因此，对方当然早知道，他是顾雷，是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副团长，是卡缪拉共和国政府的人。 只可惜，如今不仅西海帝国光辉黯淡，亚德里恩的血脉亦光辉黯淡。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作为一个旅居卡缪拉的他国客人，不仅没礼节性地过来迎接询问，反嚣张至极地用侦察机尾气甩他，提示他一个卡缪拉官方人员注意自己言行。 这已非礼貌不礼貌的问题，根本就是没教养！ “哼，和你们的皇帝一样没素质！” 但是，顾雷终究也没生气，无论是为他自己，还是为他的国家。 “走，贪狼！” 贪狼的“砰”地一声高高跳起，不仅跨度超过20米，落差更是高达60多米，直接就带着顾雷从山顶跳到半山腰。 只听又是“砰”地一声巨响，不仅山体出现惊人开裂，土石也像被迫击炮打中一样乱飞。 落地时，贪狼的四肢关节骤然喷出强气流，那是缓冲装置在发挥作用的标志。 紧跟着，不等烟气开始消散，贪狼就又是“砰”地一个大跳。 如此，贪狼仅仅两跳，就驮着顾雷从山顶来到百多米下的山脚。 他终究是没想太多，只是相当急切地想到： 这个离岛无论对国会派还总统派都不好也不坏，应该能让我在里面吃个午饭并睡个午觉！ 他终究是个打工人，而不是台打工机器。 一番厮杀下来，顾雷的状态很快就回到铁卫1号那时绷紧神经的状态，心里既怀念又有点疲惫。 更重要的是，顾雷之前还受了点难言之隐伤，急需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检查一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帝国的侦察机无意中已为一直埋伏在前方第二重环形山脉的守株待兔者，明示了他的到来及方位。 贪狼的那两个大跳，都被一个军用双筒望远镜清晰照见。 警戒者急切而兴奋地按下手腕上的按钮，打开了装甲内的通讯装置： “报告营长，我处发现目标！” “好，你继续监视，有异动随时汇报，我们马上过来。” “是！” …… “营长，那杂种来了呀？” “对，都马上跟我过去。” “好嘞！” “好，嘿嘿，看我怎么收拾他！” “对，我卡鲁的，什么东西呀？也不看看自己是谁，才强骨境六阶就敢当副团长，咱营长八阶都没他嚣张。” “哈哈，对，我最讨厌这种没本事的关系户了，我非要让他哭着叫我爸爸不成！” “对，我也讨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给他来几刀、听听他的惨叫声啦！” “嘿嘿，我……” “混账，说什么呐——” “……”…… “营，营长……” “混账，少爷是让咱们去收拾他的吗？” “……”…… “你们有没有搞错，少爷是让咱们去把他请过来。” “……”…… “你们记住，他即使再废物、再没用，那也是咱们少爷的贵宾！” “是。” “是！” “是，是！” “是，我们明白了，营长！” “明白了，营长！” “嗯，明白就好。哦，记得到时气势要足一点，千万不能坠了咱们少爷的威风，务必要像平时和星际海盗亡命相斗一样拿出全部杀气来，展示出我们的威武军容。” “……”…… “可……” “可是，营长，这样不会把他吓跑吗？我们这么多人杀气腾腾地过去，凭他谨慎如狐的性格，不得马上转身逃……” “哦呜，你笨不笨呐，那样我们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朝他背后开枪呀！” “诶，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什么都没说哦！” “是，是，营长，您什么都没说，都是我这张破嘴在这胡说八道。呵呵，我这不是在进行作战推演嘛！那小子胆小如鼠，若见势不妙要逃，那为完成少爷的任务，营长您还不是只能用激光先打断他的两条狗腿再说。” “诶，那哪行啊？他是我们少爷的重要客人，搞得那么一身是血的，成何体统呀？” “没事，营长，包在我身上，有我的电磁手术刀在，我保证他一道疤都留不下。” “这……” “对，营长，您放心，他的手艺，我是亲身试验过的，别说疤了，衣服都破不了。” “对，我也作证！” “可……” “没事的，营长，您也是为了完成少爷给的任务嘛！出点小差错少爷是不会怪罪的。” “……嗯，听你怎么一说，我也安心了。不错，你小子挺机灵的嘛！” “嘿嘿，营长，那到时，我们要不要也补上几刀啊？这血流得越多，他就越跑不远嘛！” “嗯，你们看着办吧！” “嘿嘿，是！” “嘿嘿！” “走，大家一起去给那软绵绵的小白脸放点血！” “好嘞！”…… …… 顾雷心急火燎地再次探出脑袋，瞭望远方。 第二道环形山脉高只几十米，还在一公里外，他认准一个缺口，骑着贪狼跑过去。 突然，随着一阵怪风吹来，他慌忙伏低身体，不由紧紧捂住口鼻。 这风异常让他觉得恶心。 他的喉咙已出现比吸入辐射尘埃还厉害的刺痛感，乃至是产生一种有什么虫子细菌一样的东西正要穿透气管入侵身体的心悸感。 没几秒，第二阵怪风吹来，异样的恶心和刺痛再次从鼻孔和喉管传来。 顾雷大惊，发现竟是捂住口鼻都没用，连忙稍稍让贪狼放慢一点脚步。 但很快，他又毅然令贪狼加快脚步，连掏出的万能解毒胶囊都跟着塞回裤兜。 他发现，这风中的毒素虽霸道，但剂量终归有限，应该能再硬抗一阵。 反正离入口没两百米，且他所带之药品也数量有限。 底区的药品都贵得吓人，能不买就别买。 但贪狼没跑几十米，便不得不再次放慢脚步乃至是渐渐停下。 就在那两座山峰夹成的入口中，忽地跳出一只金色尾巴比身体还长、漆黑森冷的金尾血眼豹，一横身就拦在道路中央。 等再靠近几十米，顾雷才能确定，这居然是一只在顶区也算罕见的机械战兽。 只见这只机械战豹除尾巴外通体漆黑，一口微微张开的仿生利齿寒光闪闪，正一边摇着一节连着一节的机械豹尾，一边通过遍布全身的排气口持续散发出一种诡异的雾气。 而透过亮闪闪的弥漫雾气，其浑身都透出一种来者不善的气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95串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见那黑豹是一只机械战兽，顾雷起初被吓一跳，慌忙把头埋到核熔炉背后。 激光武器可以说是所有机械战兽的标配。 可想到对方没一照面就发动攻击，加上自持第六感敏锐，他又大着胆子把头探出。 看着黑豹死死盯着自己的一对猩红电子眼，他有些焦躁地想到： 难不成是打劫的？现在的强盗都这么有钱嘛！还有，能不能看下时间啊！都快吃午饭了。 这头黑豹背上也和贪狼一样背着一个圆筒状的核熔炉，且貌似比贪狼的还要小一点。 而就在顾雷思量间，那一闪一闪的迷雾已彻底封锁整个路口，诡异中透出浓浓杀机。 估摸着再次绕路要花的时间，顾雷愈发焦躁，犹豫着想到： 要不要硬闯？那亮晶晶的雾气会不会是超流体氦雾！ 不过，谜底很快揭晓，拦路的并不是强盗，却比强盗更可怕，竟是狮心骑士团的人。 用雾气锁住路口后，马上就有六个身穿黑金相间全身甲、腰别手甲的装甲兵从土坡后大步迈出，左三右三地分列于黑豹两边，“啪”地负拳跨步而立。 那头盔和暗金色护肩上的狮子头，都正张嘴露齿，散发出要吃人的浓郁杀气！ 狮心骑士团的团员最差都是强骨境六阶，加上那一身比女武神骑士团纯度更高的高维装甲，这里的团员每个都有射心境一阶的实力，堪比谢苗化身的混沌使徒。 而且，仍没完。 那六人才站定，便有一身穿黑金相间特战服的高大青年跟着徐徐踱步而出，站到黑豹右侧、抱胸而立，看样子正是此机械战兽的着装者，应是领头。 这个看起来只比顾雷大个两三岁的男青年，顾雷也认识，听说是狮心骑士团除三个团副外最强的，叫列昂尼德，是狮心骑士团第一分团一营的营长兼强袭组组长，实力达到惊人的强骨境八阶。 加上战兽装甲增幅，他至少有射心境四阶的实力！ 如此，拦在顾雷身前十几米处的，足有七个实力匹敌射心境的强敌，其中一人还是射心境四阶。合起来比遇到七头他之前遇到过的狼王龙还厉害。 而顾雷不过才强骨境七阶，纵使有贪狼装甲加持，也不过射心境二阶左右。 战兽装甲就算能把他实力翻倍，再增加7个阶，也是强骨境的7个阶，不可能达到射心境五阶。 射心境和强骨境有着质上的巨大区别。 总之，顾雷如今的实力按总统和国会两派军事机构估计，都只比对面狮心骑士团的几个普通团员好一点，只打得过一头狼王龙。 情况相当危急！顾雷不逃还能咋滴？ 列昂尼德信心满满地如上想到。 但让他意外的是，顾雷露出惊讶的表情后，却没有马上逃跑。 他微微一怔，嘴角马上翘得更高。 1号剧本不起作用？ 没关系，他还有2号剧本，其名为： 《恶兵刁难呆秀才》。 列昂尼德露出一种极度不屑的表情，下巴也进一步抬起，都快挫着天空。 真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呀！ 列昂尼德不禁自得地在内心感慨一句： 哼，我可真是个演习小能手！ 思罢，他就要用一句侮辱性较强的“那小屁孩”来打开气氛。 但他万万没想到，没等他口出狂言，顾雷不仅没转身逃跑，反瞬间露出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凶恶模样。 见不开眼地拦着自己下班吃饭的人竟是狮心骑士团的人，还一副公鸡一样的臭屁模样，顾雷的火气登时就控制不住地冒了上来。 他毫不犹豫地指着目光倨傲的列昂尼德，大声怒喝道： “贪狼，弄死那傻崽子！” 而自己老大还没开口，一声比他们这边酝酿着的还没礼貌的怒喝，就徒然在耳畔如雷炸裂，狮心骑士团其他六人皆被震得一愣，都瞪大眼睛，感到无法理解。 六人不由齐声大喊道： “哈？”…… 眼前的情景和他们预测的每一种可能都大相径庭，连对面的贪狼都回头疑惑地望向自己背上主人，暗暗提示道： 击杀该目标易引发外交事故！ 列昂尼德更是下意识地探头伸脑、伸手指着自己张大的嘴巴，大惊道： “什么，你叫我什么，‘傻~寨子’？” 列昂尼德当然听不懂云梦语。 可与他们的新任副团长，那个看着温婉、其实说话贼毒的何扇相处久了，他也知道，“傻”这个前缀，无论加在什么词前面，这个词马上就变成贬义词，是云梦语里最具侮辱性的形容词之一。 这令他感到非常震惊，马上大脑就有点当机。 毕竟，尽管对顾雷这个年纪比自己更轻、体型也比自己差一点点、境界还比自己更低、职位却比自己更高的人一直心怀不满和蔑视，早想找机会狠踩顾雷几脚。 可出于出生入死历练出来的职业战斗素养，他还是老老实实地仔细搜集过情报，并和三团长一起对顾雷的软硬实力都做过一番深入细致的分析的。 他们得出的克敌要领亦看起来头头是道，觉得顾雷虽偶有冒险倾向，但大体是谨慎的。 是故，在列昂尼德想来，在如今这种敌方占绝对大优势的劣势前，性格谨慎如顾雷，不逃就是好的了。 不想别说等到最后抽刀砍人，他这个本计划先用污言秽语刁难激怒穷秀才、后再抓他把柄开刀见血的大兵哥，这还没开口呢，就骤然发现对方看似文质彬彬、其实嘴巴比自己还脏，极没素质，一开口就反过来把他狠狠臭骂了一通。 是故，列昂尼德猝不及防地就受到比较严重的心理创伤，一时有点接受不了，感到极度地难以置信： 什，什么，我这是被他给骂了？他骂的是我吗？我不会搞错了吧？ 而显然，答案确定无疑。 七人只见眼前一亮，一道凝练闪耀的绿光就猛从确认完顾雷命令的贪狼额头射出，径直射向列昂尼德那健康闪亮的小麦色额头，断不留情。 在照脸的幽幽绿光映衬下，列昂尼德那无辜的小眼神，马上就不由自主地变得越来越委屈。 我这还没开口呢？我什么都还没说呢！我到底哪招惹到你了！？你说呀！你说呀—— 列昂尼德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是： 和在此地悠闲地守株待兔的他们不同，顾雷这个打工人，可是经多番恶战、一路艰难跋涉，才辛苦坚持到此的。 最重要的是，顾雷还要一直强忍着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剧痛。 是的，顾雷已经受伤了，还是很严重的伤，不仅是很严重的外伤，还有更可怕的内伤。 诶，他终究是大意了。 他竟忘记给贪狼配一个马鞍！ 而结果就是，这一路上铁与肉的频频激烈碰撞让他感到又刺激又痛苦。 特别是当他骑着贪狼首次兴奋地跳起又落下时，当他那柔软的双腿内侧和冷冰冰的铁甲毫无防备地激情碰撞在一起时，那种“铁板炒蛋”的劲道与酸爽，让他的脸一下就绿了。 那时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那种直击心灵的震撼和痛苦，顾雷估计自己余生都会没齿难忘！ 此刻，感受着双腿和屁股上残留的隐痛，特别是双腿间的“蛋蛋”忧伤，看着绿光笔直地射向列昂尼德目瞪口呆的傻脸，顾雷内心不禁荡漾起极致畅快的恶意： 卧槽，我容易吗？我一个打工人，受了工伤，还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该吃饭休息上药了，你个傻崽子竟还给我整这出！你找死！不，你一定必须给我去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96鞭不如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从激光射出到命中，时间短短不到一微秒，但顾雷却已在内心重复了数十遍如下恶意叫嚣： 弄死他——、弄死他——、弄死他——…… 的确是极没素质！ 并且，对方的雾气也的确大有玄奥，本就是专门用来对付贪狼那当世最先进的激光照射系统的。 那些一闪一闪的晶粒都是特制的结晶多面体，而只要是光、只要是波，就难逃被镜面反射的命运，激光亦不例外。 就在激光入雾之须臾，伴随着大量结晶体齐齐熔化冒出的浓烟，绿光先被一个结晶体分割成数道、扩散开来，后再被其它结晶体依次再分割成数道、再扩散开来，同样不到一微秒就化作无数交织的绿色细线，绘出一幅由无数折线构成的、复杂无比的瑰丽图案。 而直到激光像雾里开出的绿花一样“滋滋”地完全散射开，列昂尼德才不得不艰难地接受了那个现实，那就是： “我卡鲁的！” 列昂尼德嘴一闭，瞬间怒气暴涨，整个人都被气得颤抖起来。 “你，你，你居然敢骂我——” 列昂尼德眼一红，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也怒气冲天地指着顾雷大喝道： “给我弄死那个傻寨子！” 而他的手下们自都轰然应诺。 狮心骑士团的成员可都不止是好勇斗狠那么简单，他们可以说全员嗜血如狂。 他们马上不管不顾地给自己套上手甲，齐齐冲向顾雷，面罩后的嘴角都挂着冷酷微笑，根本没想留活口。 如此，武器强化、加热消磁，六人手甲上的剑刃都瞬间发红闪雷，直如一把把血色雷剑，红得刺眼、蓝得吓人。 而比六把血雷剑更令顾雷感到警惕的，却是那六人从金色面罩后隐隐透出的森冷目光，竟都给顾雷一种当初被射心之狼王龙盯上的感觉。 这六人行动起来虽不如那些“自爆狂鬼”声势夸张，但那一举一动、乃至是沉默中，都透着更能令顾雷感到战栗的专业味道。 顾雷冷冷想到： 真是有备而来呀！ 激光虽强大，但主要是相对普通人来说，对射心境的专业士兵就难以造成致命伤害，所以机械战兽大多配有激光武器却少专门有配备反激光武器。 接着，就在他们将冲出雾气之片刻，六人齐齐抬手，竟是同时射出六道电光、先向顾雷进行火力压制，又显出默契而专业的战术素养。 形势瞬间危急起来！ 在雾气中，顾雷的激光无法攻击到他们，而他们却可以用电光攻击顾雷。 雷电看似是光，本质上却是电子的流动。而电子和光子不同，并没那么强的波的性质，故不会被雾气中结晶体的镜面反射。 顾雷周围顿时就“轰轰”地出现一连串的爆炸，土石四溅，重重打在贪狼和他身上，发出“乒乒乓乓”的清脆响声。 并且，尽管雷电命中率远不如激光，可竟有一半雷电直接打在贪狼身上，可见对方的射击能力都不赖。 他们都拥有全面的实战能力，实非等闲之辈，恐每一人都能战胜谢苗或体型更庞大的狼王龙！ 而等第一波雷电齐射过去，等那六个专业的装甲兵冲出雾气，他们也已接近顾雷身周五米，下一秒定能贴上顾雷。 那样，顾雷的激光就再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列昂尼德见此，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大喝道： “臭小子，你完啦！我要打碎你全身的骨头再医好你，反反复复把你折磨个够——” 列昂尼德只以为顾雷是被自己激光的超凡威力迷惑，才犯下如此愚蠢的战术错误，居然想单靠偷袭来杀光合起来实力远胜他的他们。 哼，真是愚不可及！ 他目光愈发残忍，也愈发不屑。 而他手下们在面罩下的表情，也是愈发狰狞狠毒。 虽列昂尼德言下之意是不许他们杀掉顾雷，但列昂尼德的新处置方案也非常合他们胃口，都有点兽血沸腾。 但顾雷又怎可能是简单地冲动行事？ 注意到列昂尼德的轻蔑，感受着将围上来之六人的恶毒杀意，他仅仅在内心不屑地冷哼一声： 你们算什么东西！ 思罢，顾雷闪电般一拍贪狼后背，顺势滑下。 而贪狼亦闪电般后退变形，转眼就化身为贪狼装甲包裹住顾雷。 转眼，顾雷就化身独眼的狼骑士，并取下围脖一抖化为狼皇霸刀。 紧跟着，他又召唤防御、攻击、算力三层心界法则干涉。 三重降临！ 马上，最接近顾雷的那六人首先反应过来，都只觉得眼前的灰色甲士徒然气势暴增，俱本能感到些许心悸。 紧跟着，他们又内心一颤地发觉，狼骑士帽檐下那本该是眼睛的间隙，竟是漆黑得恍若连通地狱的深渊裂缝。 顾雷在他们眼里一下就变得比曾遇到过的任何星盗都危险的存在。 但是，这并未吓倒他们，反完全激发出他们的战意与凶性。 他们都谨慎地把左臂上的小盾竖在身前，并把手甲缩在身后开始蓄力。 “啊啊啊……” 六人都在临最后总攻前忽地大叫起来，全力以赴。而顾雷亦刹那甩开长刀， 只见长刀节节断开，就像一条长鞭一样呈月牙形甩出，势若雷霆地同时暴抽六人，发出的呼啸声比六人热剑上的雷声加起来都骇人。 可到此时，那六人实际上皆反而心里一松。 他们都笃定，各种因素加起来顾雷的实力应也只相当射心境一二阶。 即使顾雷有其它他们不知道的隐藏底牌，他们亦料定顾雷顶多等同射心境三阶。 然而，别说顾雷不一定有射心境三阶的实力，就算是四阶、五阶，也不可能单靠一把链式武器就同时对付六个有射心境一二阶实力的人。 列昂尼德更是不惊反喜，后嘲讽地摇了摇头： “搞什么呀？这么不专业！真是白瞎了我做那么多对敌分析。” 链式武器是比无限锐剑更厉害没错，能够断开为更灵活的鞭子，可说实话也只胜在断开后会更灵活，威力必不如收紧时，更不可能同时对付六个实力伯仲的人。 如是想着，列昂尼德就迈出一只脚，准备一起上去暴揍顾雷。 而那六人则主动把盾牌都凑到长刀所化的鞭子面前，经验丰富地准备一起同时挡下这一击，好继续蓄力，接着一起给顾雷放放血。 列昂尼德轻蔑地笑着，而他手下六人则都狞笑着。 六人全力催动龙气，六把剑刃上的血光和雷光都齐齐高炽起来。 他们准备先把顾雷扎个四肢残废、千疮百孔，一泄心头暴虐再说。 而顾雷面罩下的表情，依旧非常平静，甚至隐隐透出不屑。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97独斗六射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依旧冷冷笑着。 下一秒，只听六声汇成一声的砰然巨响骤然发出。 此一秒，无论是列昂尼德的蔑笑还是那六人的狞笑，都好似冻僵一样地不禁齐齐凝固住。 只见那六人竟同时倒飞而出，被顾雷一鞭子干翻。 “砰……砰……砰砰……” 六人都摔得人仰马翻，好不狼狈。 意外的强大冲击让六个装甲兵都感到手臂发麻、胸口发闷，内心更是充满震惊。 但六人年纪虽没大顾雷多少，战斗经验可都比顾雷多不少，皆顺势随意翻滚几步，防止顾雷乘胜追击。 不过，直到他都站起身来，才惊觉顾雷竟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既未追击也未趁机逃跑。 且等他们站好，顾雷才举刀指着他们转了一圈，后回中往上挑了挑，仿佛在轻蔑地说： “来呀，一起上啊！” 下区那酒鬼的胡言终究是激起了顾雷的争胜之心，想看看这几个被那酒鬼奉为“百姓救星”的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并且，更让顾雷觉得有利可图的是，山坡上已经出现了零零星星的围观者。 这显然是一个扬名的好机会，而名与利，总是相互追随的。 何况国会还可能因此加大对第一分团的投资！ 六人不禁微微一愣，反应最快的戏精——列昂尼德已是脸罩寒霜。 他登时就控制不住地怒吼道： “上呀，白痴！你小子休狂——” 六人紧跟着大怒。 “哇啊啊啊——” “你找死！” “老子撕了你！” “去死——” 四人大吼、两人寡言，六把血剑红光如炽、雷声大做，六人如狼似虎地再度围攻过来。 他们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一些实力达到射心境的星际海盗最后都要跪着向他们求饶，且不过是为乞求他们给一个痛快的死法。 而他顾雷，一个星际海盗都没杀过的人，算什么东西！？ 但此次，六人却还是一样架势，盾在前、剑在后，仅仅把更多力量分配给持盾的左手。 因为按理说，这架势才是比较科学的。 当人类走出第一小行星带后，由于在红巨星多多罗莫内部也发现高能氢，高能氢的年产量很快大增，翻了一到二倍，不仅整个星系再次进入高速发展期，也终于可以用更多的高能氢来锻造武器。 于是，结合高维物质可大可小、长短自如的特点，更加强大的、能够大小变幻自如的高维武器，就成为高端武器的主流。 而其中，当属链剑、链刀、链棍等最为高端，不仅能随意伸长缩短，还能进一步伸得更长、变成更灵活多变的长鞭，刚柔并存。 总之，做成链节状的武器不仅能收紧、像普通高维武器那样作为大威力的刚性破坏武器，还能断开变成鞭子那样强调灵活的柔性多功能武器，综合价值远远凌驾于同级的各种高维武器之上。 然而，刚柔并存总归只是刚柔并存。 即是说，链节状的武器，收紧时便为刚，断开时便为柔，刚柔分明，是做不到刚柔并济的。链式武器在鞭子状态的威力理论上远低于收紧状态，链刀按理也一样。 是故，尽管出了点意外，但六人乃至是他们身后的列昂尼德，都不由同样判定，上次只不过是六人靠得太近且过分轻敌的原因。 他们皆自信地认为： 此次认真防御后，顾雷绝无法用链鞭就把大家干翻，断不会如刚才那般狼狈。 毕竟顾雷实力比之他们六人中的每一人都不过高个一两阶，分散成六份还不到半阶，而射心境的星际海盗他们都杀得多了。 实际上，把顾雷的威胁等级调高后，他们压根就不认为眼前这个真精于计算的男人还会用徒劳无功的长鞭状态，而该用高威力的长刀状态，先解决一人再说。 因此，六人这回冲得都比较谨慎，要比上次慢一点，准备专心避让不知会袭向谁的暴雷一击，后围而胜之。 方才的丑陋姿态让他们心里都憋了一股邪火，更专注，却也更加残忍恶毒。 然而，让他们再次大吃一惊的是，此次，顾雷竟依旧使的是武器的长鞭状态，且居然还不等他们靠近五米之距就呼啸甩出，格外猖狂。 六人都大惑不解，并本能地感到又惊又惧。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顾雷眼中，他现在使用可不是什么链刀的鞭子模式，而是屠龙棍模式。 实际上，顾雷尽管向纳斯塔西娅求教过，该学习什么新搏术来配合狼皇霸刀。 所谓“新搏术”正是新时代为配合越来越多的超人类，配合他们的无定之躯，或是无限锐剑、链刀等新式高维武器，而开发出的新式搏术的统称。 但把纳斯塔西娅推荐的那几种新博术都看过一遍后，他却总感到不满意，发现那几种新搏术其实都是把过去的某种刀法和某种鞭法结合起来，主要就是什么时候出刀、什么时候出鞭有点区别，的确只能刚柔并存而不能刚柔并济。 可是，作为一个才接触新式武器没多久的初学者，除努力接纳适应新博术的不完美外，又能如何？ 建立一个全新的体系往往要比发现一个体系的破绽要困难得多。 现有的新搏术哪怕他能看出不完美，那也是搏术大师们通过长年累月的摸索才总结出的，是他们一生智慧的结晶乃至是升华，可不是他这样阅历浅薄的小年轻凭什么灵光一闪就能超越的。 而没想到，顾雷仅仅稍稍苦思冥想一番，竟真就发现了一个别的选择。 原来，在屠龙道里，有一种特殊的武器，比刀或鞭都更接近新式高维武器，那就是屠龙棍，又叫多节棍，是唯有把“以柔克刚、柔能胜刚”作为信仰的云梦人才能发明出的神奇武器。 多节棍不仅可分多节，似鞭，还可收紧使用，似棍，且诞生于上千年前，是最早实现刚柔并存的一种传统武器。 操纵多节棍的搏术早在成百上千年的岁月中不断去芜存菁、精益求精，已相当接近刚柔并济的理想境界，比所有公开的新搏术都接近适合链式武器。 见顾雷又是沉默地一鞭呼啸挥出，还不等他们更接近一点，六人加列昂尼德一人，七人俱是一愣。 他们此次倒不会天真地还认为顾雷是在犯傻，但片刻间亦委实想不清其中关键，只能下意识地进一步强化防御，却又受限于常识没全把力量分配给盾牌。 别说被云梦高层或地狱天使高层视为杀手锏的多节棍专用搏术，纵使是“屠龙道”或其变种“杀龙道”，如今都是仅在云梦圈或黑暗世界深处才有一定知名度。 结果，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包括列昂尼德在内，7人都是身心同时大震。 那六人再度齐齐倒退。 此次六人倒确没之前那么狼狈，仅仅后退数步，可此后，亦再也前进一步不得。 顾雷冷哼一声，后退数步，甩开狼皇霸刀化为的多节棍、全力出手。 只见他快速挥动，多节鞭一化二、二化三、三化数十上百，转眼变成上百道密密麻麻的粗壮鞭影，暴雨一般地罩住六人。 并且，在那六人感知里，他的每一鞭都力气大得出奇，相当接近链式武器的收紧状态，竟渐渐压得他们全无反抗之力。 待到六人用眼角余光互相对视几眼，发现彼此居然都是一般情况，六人内心都惊惧不已、难以置信。 这时，就算他们拼尽全力地防御也止不住颓势，只能一边举盾或挥剑，一边连连后退。 跟机关枪打在铜墙铁壁上似的碰撞声绵绵不绝。 火花伴着铁屑和土皮碎石，就像数挺机关枪集火扫射一样地密集溅射开来。 再过一会，当顾雷在实战中进一步融和狼皇霸刀和多节棍的专用搏术后，溅起的土皮碎石是徒然少了不少，可铁屑火花，却反徒然多了不少，乃至有大块的装甲碎片飞出。 那更稀疏一点的鞭影代表着顾雷更加精准，亦威力更甚的定点精准打击。 还是同时锁定多个目标的定点精准打击。 贪狼内部的人工智能也已渐渐熟悉顾雷的多节棍秘术，顾雷视野里的红框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在六人身体上描了个红边，代表成功锁死。 机械骨架和顾雷身体的不协调再次趋近于无！ 而借助机械骨架的最大增幅和链刀内隐藏的大量活动机构，原如疾风骤雨似的鞭影就好像获得可怕的魔力一样，登时就活了过来，演变成“狂蟒之灾”。 慢慢地，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而那六人也渐渐如陷泥沼，分外狼狈不堪。 围观者们皆心神大震，议论纷纷，对顾雷投以惊讶畏惧的目光。 女武神骑士团之名，在人群中迅速传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98狼与豹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道长长鞭影将阴暗的天空一分为二，开天辟地般地重重斩下，且落下后才发现那竟是一把长得过分的链刀。 狮心骑士团的一个团员立马举盾欲挡。 但链刀前端却是徒然收缩且微微上挑，以分毫之差擦着盾牌边缘划下。 紧跟着，长鞭稍一落下就又徒然挺直伸长、反弓甩起，像一条毒蛇般在那人被盾牌护在下面的手臂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强烈的高维辐射从翻开的伤口深深钻入血肉之中，那人当即忍不住痛呼出声。 而更可怕的是，比那人近乎本能反应的后退出现得更早的，竟是长鞭的先一步回缩。 那人脚才落地，长鞭就再次蓄势而出，攻向另外几人。 锋锐的刀锋在另外五人的装甲上划出一圈刺眼的火花血花，五人亦不得不忍痛继续后退。 顾雷化身的狼骑士还在和列昂尼德手下的六人激斗，可局势已越来越明朗。 他们六人一退再退，别说进攻，逃都逃不掉！ …… “咦，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呀？” “嗯……，好像是发生了什么战斗。走，去看看呗！” “啊，战斗，那么危险，我不去！” “诶，怕什么，又不是流弹乱飞的低端局，而且那里离城市入口这么近，闲杂人等不敢造次的。” “好吧，那就看看去。” …… 顾雷感觉自己正越来越熟悉贪狼装甲和狼皇霸刀的使用。 但由于那六人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坚韧的战斗意志，他依旧无法几下就彻底结束战斗，更不想太早结束战斗。 就在那六人还在负隅顽抗时，周围已有越来越多的闲汉聚集起来，渐渐一圈又一圈地把场地包围个严严实实。 顾雷用余光观察到，他们有的站在平地，有的站在土丘，正一边看热闹一边悠然闲聊，最过分的是居然还有嗑瓜子的。 顾雷无语之余表演欲更浓。 社会金字塔越往下的人不仅合作价值就越低，人往往也都倾向于找合作价值高的人合作，就像人喜欢往权富身边凑或往大城市跑一样。 价值越高，人就会越充满吸引力，能源源不断地吸引到越多的高价值之人和自己合作。 反之不仅没吸引力，还容易沦为被剥削压榨的存在。 而一个人即使完全没价值，只要有够多的人说他有价值，那他也能骗到不少人。 这也是为何那么多人醉心于名的重要原因。 名其实是一种信息，能一定程度上体现价值高低，背后是价值，是能量，是利。 又何况自己的确有价值，更该需要更多人来为自己摇旗呐喊。 顾雷如是想到： 嗯，就当是一场商业表演吧！ …… “咦，他们是谁呀！” “看那装备上的标志，人多的那边应该是狮心骑士团。另外看那杀气，他们应该是杀人最多、战斗力最强、对敌手段最残忍的狮心骑士团第一分团！” “哦，那被他们围攻的人就好厉害喽，狮心骑士团第一分团的每个团员，境界加装备，综合起来都有射心境。而他居然能一个打六个，真是太6了！” “肯定的，你看他穿的是战兽装甲，也应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呵呵，不是无名之辈？你也太小瞧他了吧！他岂止哦？超有名的好吧！” “我卡鲁的，他谁呀？” “对啊，他谁呀？” “谁呀”…… “呵呵，他就是狮心骑士团的死对头，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副团长——顾雷！” “嗤——，那个打败米勒的顾雷？” “正是！” “我卡鲁的！” “我的太阳神啊！” “额，等等，不可能！你们看——” “咦，怎么顾团长好像实力又徒然暴涨了？他现在的水平和传闻不符呀！” “对啊，现在直接就是在压着对面那六个人打。” “什么顾团长啊，那就不可能是顾雷好吧！那顾雷明明才强骨境六阶，即使身穿战兽装甲，实力最高也不可能超过射心境三阶，怎么能同时和六个射心打？还打得那么轻松！” “是啊，怎么回事呀？” “对，你刚才话最多，现在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 …… 此刻，现场的情形又出现惊人变化，确大违众人对双方实力的认知。 只见不单笼罩全场的鞭影所剩寥寥无几，那灰甲骑士连动作都越来越少，竟就像一动不动似地站在原地，久久没见他挪动过一步。 而就是在这样一种游刃有余的状态下，他却是把链刀舞出一种狂蟒乱舞、碾压一切的气势，完全镇压住对面那六个综合实力有射心境的装甲兵。 …… “不，他一定就是顾雷！” “为什么？” “是啊，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就凭那头盔上的绿色独眼！” “绿色独眼！？” “对，那就是顾雷的机械战兽——通天狼王最独一无二的标志——通天狼眼，那里凝聚着国会在激光领域的所有最新成果，是当世最先进的激光武器！” “嗤——，也是啊！” “哦，原来如此！” “对，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国会技术真牛逼！” “对，国会技术牛逼！” “是啊，牛逼！” …… 很快，就像被传染一样，无数人一起点头赞道： “国会技术牛逼！”…… 而那些围观者虽见识有限，但这一点还真没说错。 的确，顾雷如今能以如此强势姿态压着那六人打，真重点是国会的技术。 显而易见，他现在没怎么使用屠龙道的屠龙棍秘术。 实际上，他看似一动不动，可龙气却正悄然顺着狼皇霸刀内的导气丝来回游走穿梭，时而在这个机构上拨动一下、时而在那个机构拨动一下，长长的链刀顿时就像活过来一样，灵活万端。 链刀的每一次伸缩、拱起、弯曲都格外迅速有力，比有生命的毒蛇还快准狠！ 于是，众人便只见灰甲骑士静静立在原地，像操纵魔法巨蟒的魔法师一样控制链刀，对整整六个装甲兵同时发动一面倒的碾压攻击。 那丛生的茂密火花中已经溅射出了越来越多的装甲碎片和血液。 至于那六人，更是身临其境，愈来愈觉得邪异和恐惧，觉得顾雷比他们见过的、最残忍强大的星际海盗还可怕，也还邪恶。 他们越看顾雷的链刀就越得那刀好像长着眼睛、毒牙和角，还有最重要的脑子一样，不仅会伸缩摇摆，攻掠如火、行动如风，最可怕的是还会使用声东击西、引蛇出洞等歹毒战术，刁钻至极，真就如条毒蛟般盘旋在整个空间上空，散发着让他们无法反抗的邪异气息。 没几分钟，他们不单浑身装甲布满伤痕，连最坚固的盾牌和手甲等地方也开始出现裂痕乃至是碎片，原坚定的战斗意志渐渐布满裂痕。 慢慢地，他们已浑身是血地被逼退到十米开外，战意全失、气势全无。 顾雷见此，不屑地冷哼一声，不愿再浪费时间。 他就像吮吸完下属价值的资本家一样，冷冷地高声骂道： “一群没用的东西！” 说完，他霸刀化鞭横扫，“砰”地一声巨响，把六人全部像垃圾一样无情打飞。 伴着破碎的装甲和血液，六人重重倒地，似有从嘴里喷出的血液渗出金色护目镜上的裂缝。 而顾雷则收刀站定，表情漠然。 曾经老实巴交的打工人，今天终于蜕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资本家。 而资本家周围，则尽是其他打工人愚昧谄媚的欢呼： “好——” “厉害！” “对，真厉害！” “顾团牛逼！” “顾雷团长你真厉害，666！” “顾团牛逼，顾团加油，还有一个！” “对，还有一个，干死他！” “对，快干死他！” “干死他——” …… 其实，周围的人大多没什么明显的政治倾向，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纷纷鼓掌叫好。 这些闲汉都希望事情能闹得更大一点，越大越好！ 但是，不用他们刻意炒作仇恨，列昂尼德就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恶啸，惊得围观众人都不由捂住耳朵，连地洞里的老鼠都被吓了出来。 登时就有许多人被吓跑，以为自己受到声波武器攻击。 而列昂尼德则满脸通红、龇牙咧嘴，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抑或是急的！ 只见他狠狠一脚踢开恰巧跌到脚边的一个手下，也破口大骂道： “废物——” 且那一声高高扬起的“废物”都盖不住的，却竟是装甲被踢得凹陷进去并打断骨骼的刺耳声响。 那人当即“砰”地一声远远飞出，不省人事。 接着，列昂尼德大吼一声： “黑豹！” 它的机械战兽也豹头上下开合露出一张带护目镜的面罩，转眼变形为黑豹装甲。 而黑豹那条比身体还长的长长尾巴，自然化为一把金灿灿的、长达3米的长棍。 “辱我狮心骑士团者，死——” 话未落，豹甲骑士已高高跳起。 后只听音爆像霹雳一样在半空中炸裂，那金色长棍瞬间暴伸到十多米长，破音速重重砸下，下一秒就落在狼甲骑士的通天眼上。 他这挥棒的速度达上百米每秒，而棍端的速度更是高达上千米每秒，超过三倍音速！ 可惜这次，众人关注的焦点却非列昂尼德出手多快或是棍法牛逼什么的，而是都盯着那长棍亮瞎眼的金色棍身，垂涎着那纯度高得令人嫉恨成狂的太阳合金，皆齐齐摇头感叹道： “总统派真有钱！”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099壕凶猛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你说，如果顾雷和那个列昂尼德单打独斗，谁的胜算会高一点。” “当然是顾雷啦！” “呵呵，为啥？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是啊，你把话说得那么死，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对呀，凭啥？” “还用说，国会技术牛逼呗！” “嗯……” “……”…… “诶，也是！虽然顾雷的境界只有强骨境六阶，差了列昂尼德整整三阶，但战兽装甲这东西太流氓，能把人实力最少翻一倍，且境界越低翻得越多。何况国会派的技术是真牛逼，公认比总统派强很多。” “是啊，所以顾雷的实力肯定被增幅得更多。嗯，不过也不能说流氓吧，就像游戏里技术流玩家的感觉！” “对，有道理！” “是啊，应该还是顾雷胜算高一点！” “哼，我可不见得！” “哦，你有什么别的看法？” “对呀，这大哥都分析得这么透彻了，你难道还不明白！” “哈哈，你是不是吸入毒气过多，变傻了呀！” “呵呵，我傻没傻我自己知道！但你自己傻没傻我估计你是不知道的。” “你找……” “呵呵，你说你是不是傻，国会技术再牛逼，能架得住总统派他有钱吗？现在的游戏里，再牛逼的技术流玩家也干不过土豪玩家的吧！” “嗤——”…… “嗤——，好有道理！” “对，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对，钱比技术实在多了！” “呀，我好像真得傻了！” …… 顾雷和列昂尼德还没打起来时，观众们就开始对他两说三道四。 不过，那时候，觉得顾雷能赢的人和觉得列昂尼德能赢的人，其实大致还是相当的。 而当他们看到列昂尼德真正出手时，观众们则都忍不住一致认定列昂尼德能赢。 这不仅是因为列昂尼德出手爆裂，石破天惊，更多是因为那把长长的通天棍实在是太亮了。 没注入龙气时大家或许还没感觉，可当列昂尼德一全力挥动起来，大家就看见那暗金色的长棍马上就变得比黄金还要耀眼，纯度应超60%。 而贪狼装甲上太阳合金纯度最高的地方，那四肢上的12片小小狼爪，也不过才纯度52%。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徒然响起，观众们皆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耳膜已被震破，都痛苦地捂住耳朵。 这种感觉既像是遭到大口径榴弹炮的炮击，又像是被人拿着一大捆厚厚的钞票使劲往脸上掴，大家都觉得脑袋瓜“嗡嗡”的。 而实际上，那不过是那十几米长的金色长棍重重撞击地面所发出的强大冲击。 顾雷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后退，但地面就像真遭炮击一样，有大量土石冲天而起。 其中最大的一块的石块比顾雷人还大，直接拖着顾雷又飞了起来。 而且，没完。 豹甲骑士闪电般收棍，后顷刻间再次把长棍像枪一样射出。 注意，是射出，而不是刺出。这个“枪”不是长枪的“枪”，而是火枪的“枪”！ 对变形武器来说，太阳合金纯度越高，变形越快，过50%就可超两倍音速，长棍就如炮弹出膛一样高速笔直“射”出。 于是，又是音爆声和炮弹爆炸的声音紧紧跟随。 而后面贴着的，还是音爆声和爆炸声，一对跟着一对，绵绵不断、不绝于耳。 场地周围，巨响就如饱和火力打击般持续响起，顾雷被笼罩在一片枪林弹雨般的密集金色棍影中。 棍影以刺为主，不注意还以为是遭到电磁炮集火射击。 不像技术流还需要苦练技术，土壕流的凶猛是异常直接的。 不需要像顾雷那样大幅挥刀加速，列昂尼德只要小幅调整射出角度就能把棍棒前端加速到音速。 并顾雷不小心轻轻挨到一下，顿时就感觉有剧烈的冲击穿透装甲在肉体中扩散开来，命中部位火辣辣地疼。 要知道，小小子弹重才10克左右，还不如一块小石头大，却能打穿大铁锥都不一能一下砸穿的数厘米厚钢板，正主要是在其速度快，动能大。 而手枪的速度也才四五百米每秒啊！可两倍音速却接近700贾米/秒。 是故，列昂尼德不仅能轻易对顾雷发出暴雨一样密集的攻势，还是像机炮扫射一样密集兼强力的滔滔攻势。 在这样的攻势下，一头成年大象也会在数十秒内被打得粉身碎骨、血肉横飞。 而顾雷由于与持新式高维武器的敌人对战太少，特别是这种土壕流对手，起初难免有点不适应，只能仓皇躲避，暂无法反击。 然列昂尼德自是杀气腾腾地紧追不舍，真下了死手。 他如今不仅在这里被顾雷打伤六个手下，还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实在已把事情办得太过难看！ 这真让他欲哭无泪，内心满是冤屈。 虽他有私自篡改计划、公报私怨之心，但奈何都还没付诸实施，就被顾雷这极没素质的家伙恶人先告状似地抢先倒打一耙，连犯罪未遂都算不上。 却还要为此受尽旁人奚落，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悲惨下场。 并且，最糟糕的是，若再不赶紧解决，以阿毕列的暴躁性格，杀了他都有可能。 一想到此，列昂尼德羞极、冤极、怒极，气得毛细管都被龙气鼓破，装甲下的皮肤瞬间溢出血来。 “顾雷，我一定要杀了你——” 列昂尼德惧极、气极、恨极，连连大吼。 他的血液大面积泌出体表，后又被高维辐射和龙气蒸发排成装甲外，登时就给他的黑色豹甲再添三分狰狞血色。 金色长棍就像全自动电磁炮一样死死追着顾雷，以舍身炸碉堡的玉碎决心把顾雷身边方圆数十米都犁了一遍，坑坑洼洼，足足矮掉半米。 无数大小不一的土石铺天盖地飞起，有的呼啸着直接远远砸进了人群。 围观者们被吓得一边捂着耳朵，一边狼狈地逃窜至更远处。 “不好，快跑，这局高端过头啦！” “啊啊啊，快让开，大石头砸过来了！” “啊啊啊啊，快跑呀！” “我卡鲁的，总统派真特么有钱！” “顾雷加油，干死那个土壕！” “诶呀，别叫啦，你挡我道了！” “诶呀，好痛啊！” …… 没多久，看热闹的闲汉们就都一窝蜂地逃到百米开外，而场上的棍影也总算稍稍稀疏一点。 但众人还是没法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 因为，顾雷差不多适应了列昂尼德快速凛冽的棍雨攻击，总算开始反击啦！ 算力降临不单能更大程度的挖掘高维能量，还能临时增加他的智力。 此刻，与棍影的密度小幅降低相对的，却是刀影的密度大幅提高。 一时间，不只是巨响反越来越密集，还有金色的能量风暴时不时地鼓荡开来，土石大暴雨反是越下越急、越下越骇人了。 明明是冷兵器的碰撞却打出了大规模热武器交战的震撼声势。 说到底，无论高能电磁炮一类的现代热武器还是刀剑一类的古代冷兵器，其实都是动能武器。 它们具有强大破坏力的奥秘都在于具有强大的动能，能把物质或生命形体中的某重要部强行推离主体，造成穿透或撕裂、乃至是分裂粉碎的可怕效果，毁灭存在或生命。 而冷兵器中的长兵器，大都和棍棒一样是利用杠杆放大速度。 至于热武器，就连炸弹都可以算是动能武器。 硝甘油燃烧后会由液体变成气体，体积相比液体将膨胀上千倍，并以三十倍音速急速扩张。 如此，就必然会推动周围的空气也大范围高速膨胀，产生巨大的动能、制造出恐怖的高热和高压，撞碎石头、撕裂钢铁、毁灭生命。 火药爆炸和其它可燃物不同的地方不过是燃烧速度更快，可以推动空气更快膨胀罢了，本质上和煤气罐爆炸是一个原理。 如今，突破音速的链棍和同样突破音速的链刀，两种具有强大动能的武器频繁激烈交锋，就恍如炮弹直接撞上炮弹，发出猛烈且密集的爆炸声。 一时间，巨大兵器碰撞爆炸声、音爆声和普通的爆炸声混合在一起，喧嚣冲天、声震四野，声势直逼两个火炮阵地隔空交火。 没多久，无数藏在附近地下的虫豸野兽就承受不住，潮水般扩散逃跑。 而许多小虫跑着跑着就突然翻身倒地，触须细足齐齐抽搐，竟是被巨大的音波活活震死。连一些跑得慢的老鼠、狐狸都是越跑越慢，最后双耳出血，软软趴在地上。 围观者们亦好不到哪去。 有的人被震破耳膜，倒在地上哀嚎不起。其他人则连忙再次后退，直到退到两百米开外才感到好受一些。 即使那六个狮心骑士团全副武装的预备役装甲兵都感到压力巨大，不得不互相搀扶着退到50米开外。 渐渐地，战斗继续升级。 列昂尼德越来越焦急，也越来越愤怒。 他更灵活地舞动十几米长的长棍，使出劈、甩、挑、射、崩等十八般招式，动作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凶狠。 而顾雷自然也不能坠了女武神骑士团的威名。 他也把屠龙道里的多节棍秘术全用上，在算力降临的帮助下奋起直追，熟练度慢慢追上列昂尼德的新搏术水平。 冲击波混合高维能量辐射，在场地周围肆意纵横，数人高的大石头都被直接打碎化为一蓬巨大的碎石雨。 突然，只听轰的一声山崩地裂之巨响，竟真是夹道双峰中的一座被顾雷失手劈断。 而双方依旧各出全力，龙争虎斗不肯止！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00刀如龙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密集的金色棍影和密集的银色刀影频繁交锋，二者宛如一金一银两条蛟龙凶狠地缠斗在一起。 而在突破音速的链棍和突破音速的链刀持续不断的攻击下，大地就像受密集炮火打击一样持续震动不休。 剧烈的震动和高维能量风暴远远传开，把距离战斗中心较远的、夹道的两座小山都震得伤痕累累。 其中较脆弱的一座，正有大块的土体和落石时不时地从上面滑落或滚下。 突然，顾雷大喝一声，已伸长到二十多米的银色链刀一路边加速边伸长，一路遇土破土、遇石碎石，由左到右、由下到上，斜斜砍向列昂尼德豹头一样的头盔。 而列昂尼德也不躲，护目镜后似有锐光一闪，棍子收缩到十米长短，一棍子拖地，直接重重扫去。 “轰”的一声巨响，在棍子本身的冲击力和能量风的爆炸强行推动下，顾雷的链刀终究是从列昂尼德头顶一厘米多的地方、带着阵阵音爆呼啸擦过。 然而，马上就又有“轰隆隆”的巨响绵绵冒出，却不是什么音爆，而列昂尼德身后的那座，也就是夹道双峰中较脆弱的那座，竟是被顾雷的链刀失手斜劈成上下两半。 那座山丘的中间部分被已有五十多米的链刀直接砍中，立即就变成大块大块的碎石，就像里面埋了炸药一样“砰砰砰”地接连爆炸粉碎飞出。 而剩下的上部则先是被能量风顶起上升一小段距离，后重重压到下部，“轰隆隆”地一起彻底破碎成满地土石。 入城的道口登时扩大一倍。 但面对如此大地震一样的骇人声势，围观者们不仅没继续往后逃，反总算是又鼓起胆子围上来几十米，最后来到距离战斗中心一百六十米左右。 他们自认为已看出二人的攻击范围极限，并适应了那震天响的密集爆炸声。 另外，还正有越来越多的人看出，顾雷正隐隐处于下风，且局势对他越来越不利。 …… “看来，终究是列昂尼德棋高一着啊！” “是呀，虽然棍影和刀影看起来大致密度相当，甚至刀影打中列昂尼德的次数还比棍影打中顾雷的多一点，但很明显，被棍打中的时候，顾雷退的距离要远大于列昂尼德被刀砍到时。” “是啊，列昂尼德的境界怎么说也比顾雷强两阶呢！而且总统派还那么有钱！” “对，果然，这世道，技术流是玩不过氪金流的。” “是啊！总感觉有点可惜呢！” …… 这时，顾雷早就三重降临加身，并把屠龙道里的多节棍秘术熟悉到一个暂时再难提升的顶点。 然而，即使如此，顾雷的实力也的确仍差列昂尼德一小线。 虽顾雷能用三重降临把自己的实力提升大概一阶半，在境界上与列昂尼德持平，且他用的搏术也比列昂尼德的更接近刚柔并济的理想状态。 可惜，更接近刚柔并济归更接近，列昂尼德的链棍本就不追求刚柔并济。 因为，链棍收紧时是圆棍，同高能氢纯度下能比其它武器伸得更长，能最大程度地放大顶端速度，是刚中至刚，破坏力最强。 而散开时则是圆鞭，各方向都能达到最大程度弯曲，又是柔中至柔，最是千变万化。 所以列昂尼德主要用的链棍的至刚模式——棍模式，鞭模式几乎不用，一心以力破巧。 另外，多节棍之所以在古代名声不显，一直属于旁门兵器，很大一部分就是在它刚不如棍、柔不如鞭。 于是，那一点点搏术上的差距就正持续给顾雷造成一定伤害，像慢性毒素般越积越多，逐步加速腐蚀他的身体。 现在，装甲内，顾雷身体所受之隐伤已累积到一个不可忽视的地步。他浑身都感觉在痛，肋骨可能都断了几根。 如今当他再被列昂尼德的链棍打到时，所退距离已是最初的两倍。 几乎所有围观者们都能发现他的不适。 …… “啧啧啧，看来胜负该分出来了。” “是啊，真是可惜呀，顾雷还是稍逊一筹啊！” “诶，他年纪小两岁嘛！” “是嘛？不过，顾雷怎么说也是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副团长，而列昂尼德不过是狮心骑士团的一个区区营长。呵呵，一个副团长还打不过一个营长，总感觉太不行呀！” “是啊，真是不堪呐！” “嗯，我都替他感到丢脸！哈哈！” “哈哈哈，我也是。” “诶，看来传言说的没错，女武神骑士团就是两个娘们带着一群娘娘腔，都是一群花架子！” “哈哈，你呀，嘴真损，不过我喜欢，嘿嘿！” “嘿嘿嘿！” “哈哈，你们说得太逗了。” “诶，你行不行啊，娘娘腔——” “哈哈，对，娘娘腔！花瓶！” …… 远方的人群中渐渐传出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和充满嘲讽恶意的讥笑。 离岛“帝心”被西海帝国政府控制，既不属于国会也不属总统，里面居住的人也可以说是中立派，且当墙头草的同时还对两派都隐藏着一些恶意。 哪边看起来强一点，他们就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但哪边要是一势微，他们马上就会翻脸不认人，侮辱谩骂，乃至落井下石。 而处于强能量风暴中心，列昂尼德因爆炸声和愤怒等因素，什么都没听到。 可顾雷就不一样，“臭娘……”、“娘……腔”、“花瓶”等难听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入他耳中，仅仅只言片语就令他不禁怒火中烧。 你们找死—— 算力降临不仅让他智力发达，还耳聪目明，包括魂眼在内的五官都极其灵敏。 何况他还是个瞎子，瞎子的听力总比健全人好。 哼，真是一群没见识的愚民！ 顾雷内心冷哼一声后就平稳心绪，波澜不惊。 如今，尽管自己形势不利，但列昂尼德已底牌尽出，而他，却还有两张底牌呢！ 只不过，那两张底牌都有点危险，一张禁忌非常、一张狠毒异常，稍不注意都会引火烧身。 该选哪一张打出，他仍需微微寻思一下。 而极快地，他就决定好，要打出那张禁忌非常的底牌。 下一秒，列昂尼德嘴角刚刚微微翘起的脸便徒然一惊，产生一种危机突然降临的感觉。 狼骑士帽檐和面罩间原黑漆漆的夹缝中竟徒然亮起了一对刺眼的血目。 顾雷那张禁忌非常的底牌正是禁忌的脆皮龙呼吸法！ 看着那杀意凛然、诡异无比的血目，列昂尼德当即下意识地感到全身寒冷： 怎么回事？那是什么？辅助电子眼嘛？刚才怎么没有？好……好诡异的感觉！ 连围观的众人都徒然感觉身周气温突降，被一种既熟悉又不熟悉的诡异杀机所包裹，再不敢发出任何闲言碎语。 所有围观者都沉默恐惧地呆呆看着那个徒然多出一对血眼的三眼狼骑士，发现他手中的链刀转眼就变得更加邪异可怕了。 列昂尼德立马镇定心神，要专心应战。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让其心神止不住地震动沉沦。 只见那挥舞的链刀中好像悄然出现什么变化一样，无征兆地具备了一种邪恶的灵性，刹那就突然突破链棍的拦截，一刀重重砍在他的胸口。 “砰”的一声巨响，能量风在胸口直接爆炸。列昂尼德只感到喉头一甜，血马上就从胸间上涌到舌根。 他不禁在内心狂吼道： 不——，怎么可能？ 区区链刀怎么可能产生比刚中至刚的链棍还强的撞击，何况明显是他的链棍纯度更高。 身经百战的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他不由想到： 是幻觉吗！？ 但很快，他就知道，那绝不是什么虚无的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的残酷现实。 而战场上的每一个愣神，都可能会要命的！ 仅仅一息之间，局面就发生了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无法理解巨大的变化。 只见顾雷手中的狼皇霸刀徒然威力猛增，不仅命中或相撞时的声音忽地大上三分，命中后造成的击退效果也直接翻倍，比顾雷自己被链棍打中时退得还多。 各种爆炸声马上就跟着徒然增大，把所有猝不及防的围观者都震得眼睛发黑、脑袋发昏。 不少人捂住耳朵，指缝中都溢出了血来。 众人赶快又慌不择路地往后跑，一直跑到230米开外才有人敢停下来。 他们远远看向现场，心头大寒。 虽然由于距离过远，他们根本看不到链刀上那就像电丝一样扭动的狰狞红线。 但众人明显能感觉到，那链刀现在每一次挥舞都带着一种邪恶的律动，不仅强而有力，还就像毒蛟化成毒龙、要反噬其主一样歹毒无比。 而在那毒龙一般的链刀衬托下，那有着一只独眼和一对血眼的三眼骑士——顾雷，也愈发让大家感到害怕敬畏。所有人的耳朵都马上又隐隐作痛起来，再不敢对女武神骑士团大放厥词。 至于列昂尼德，他更是被突如其来的狂暴攻势打得身心巨震，不少骨头都因没防备而迅速出现大范围的裂纹，顿时就断了好几根肋骨。 才几下，列昂尼德的肋骨就断了一大半，连内脏都受到不小的伤害，受到的伤势比之前几十下加起来还多。 要不是有机械骨架撑着，他站都站不稳。 最后，尽管他忍痛咬牙、极力坚持，可顾雷还是没几下就用链刀成功缠住他的链棍，并大喝一色强行卷飞。 几乎就一眨眼功夫，形式骤然完全逆转过来。 顾雷的收紧狼皇霸刀，高高举起、长长伸出，带着一连串的可怕呼啸重重砸在列昂尼德头盔上。 “给我跪下！” 只听“轰”地一声，列昂尼德一下跪倒，连同周身十几米的地面，一起瞬间凹陷进去。 有大量土石伴着装甲碎片拔地而起，宛若受到大口径榴弹炮的直接命中。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01狮王如日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长二十多米的狼皇霸刀依旧停在列昂尼德的头盔上。 而列昂尼德则呆呆跪在半径十几米、深数米的巨坑中，也不知到底死了没。 周围一片寂静，唯有乱风胡乱卷起碎石，发出怪异的呼啸声和碰撞声。 顾雷一动不动地举刀站在那，而围观者都不敢出声，竟也是俱都一动不动。 狼骑士那颗青翠剔透的大大独眼所发之绿光，居然还不如其盔檐下那对小小血眼的血光刺目。 接着，先是“咯吱”一声，豹甲头盔上最坚硬的护目镜徒然开裂、露出一只眼神呆滞的蓝色眼珠，后紧跟着的是“砰”地一声脆响，整个头盔徒然爆开，片片破碎。 这下大家都知道，列昂尼德应该还没死。 不过，他半头是血、一脸痛苦，看着却又好像宁愿死去一样。 而顾雷则收缩长刀，把狼皇霸刀驾在自己的肩膀上，徐徐走下深坑，向着跪地不起的列昂尼德走去。 看着狼骑士眼里依旧闪烁的夺目血光，围观者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内心明明极其忐忑，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唯恐引火烧身。 …… 他要杀了他吗？ 他到底会不会杀了他呀？ 我卡鲁的，一个狮心骑士团的营长被女武神骑士团的团长杀死，这可不是小事！ 我卡鲁的他们算半个正规军吧！他难道不怕挑起战争嘛？ 我卡鲁的，不好，要变天啦！ …… 众人皆神情紧张到极点地死死盯着顾雷。 他们静静看着那灰色甲士带着一身煞气步步走进深坑，来到列昂尼德身边，并悠然把刀驾在列昂尼德裸露的脖颈上，那貌似刚硬的小麦色皮肤马上凹陷进去且冒出一丝血花。 每个人都不由把心高高提到顶点，几乎不能呼吸。 而列昂尼德竟然仍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动也不想动。 顾雷冷哼一声，高高举起霸刀。 这引得众人窒息，但顾雷自己内心却其实是犹豫纠结至极。 列昂尼德根本想不到的是，顾雷实际上在下底区前就已做好打算，那就是，一定要找机会彻底挑起狮心骑士团和女武神骑士团之间的矛盾。 甚至，若实在找不到机会，他也不介意制造几个机会。 然而，制造矛盾归制造矛盾，要不要杀人可真得三思而后行，特别是在现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情况下。 他最初会毫不犹豫地命令贪狼射杀列昂尼德，一是气的，二是周围没人，三是普通的雾霾都会折减激光威力。 想着想着，顾雷双目红光闪烁不定，刀锋也踌躇似地晃动起来。 可在围观者眼中，却都以为他是即将手起刀落，皆再控制不住，纷纷高声惊叫起来： “我卡鲁的——” “不要！” “住手呀——” “啊啊啊啊啊……” …… 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狮吼之声骤然响起，一下就盖过所有惊呼，声震四野。 众人下意识地转过头，连顾雷也忍不住侧脸看去，大家循声望去。 然后，大家便看见阴暗的天空下竟是不知何时升起了两轮金光闪耀的太阳，正挂在那夹道双峰中仅剩的一座上。 那自然不是真的太阳。 双日之其一，实际上是一头黑甲金尾的威武机械战狮，那团金光正是它那，由枝杈状的太阳合金织成的，闪着耀眼金色辐射的一头灿烂鬃毛。 至于双日之其二，则实际上是一个高大威武、身穿黑金相间特战服的英俊男青年，那好似日辉般的金光正来自他那，一头比太阳还要明亮夺目的金发。 并且，在那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衬托下，他比他旁边的机械战狮还像一头雄狮，还威严霸气，散发出王者雄风，连头发上的金光都比战狮的鬃毛耀眼。 他正是狮子心的大公爵阿穆里之子，总统派唯一的少爷，年幼的狮子王——阿毕列。 在他那如日高悬的王者气概前，所有围观者都心生跪伏之意，都下意识地低头鞠躬，表达敬畏和屈服之意。 可唯有顾雷，却是反是双目红光大盛，竟是更偏执地要处决掉列昂尼德。 看到阿毕列的耀眼风采后，顾雷心中反而瞬间消去最后一丝犹豫，控制不住地涌出滔滔杀意。 不行，必须杀了他！女武神骑士团和狮心骑士团，这对天生的冤家必须从今天开始，彻底决裂—— 阿毕列狮目一瞪，伸手大喝道： “住手！” 顾雷不理，霸刀破风砍向列昂尼德的脖颈。 阿毕列眼中厉光一闪，也不再多言，连忙一跃而起，狮王装甲跟着跳起变形着装。 这装甲的变形和黑豹类似，狮头亦是上下开合露出面罩、变成头盔，但那一头浓密漂亮的合金鬃毛，却单独展开，化为一面由合金枝杈编织成的金色披风，正像双翼一样平举展开，是为“王者之翼”。 紧跟着，披风就雷霆乍亮，射出数道凛冽的飞雷。 电子非光子那样的虚粒子（玻色子）没错，达不到光速，但所有原子里都有电子，电子在空气中无处不在。 空气中雷电的流动实际上就像用手指顶着一根用电子做成的不规则棍子一样，一端被手指推动了，另一端也会马上跟着动起来。 那明亮的雷光就是棍子的形状，而棍子的粗细长短则取决于手指力气的大小，也就是电压的强弱。 人们常常下意识地以为电光是从激发处射出，射往命中处的一道蓝白光芒。 但其实那道电光，或者说发出那些光芒的大量电子，一直在那里，只是被电压激发才发光昭示其存在而已。 是故，电光虽不是光，却能在发动攻击后即时命中目标，换算成攻击速度或比光的30万公里每秒更快。 狮王装甲的飞雷后发先至，即将抢先在顾雷杀死列昂尼德前命中顾雷。 可面对转瞬即至的密集飞雷，顾雷刀势不收，露出一股纵拼死也要斩杀列昂尼德的疯狂势头。 然而就在狼皇霸刀几乎要碰到列昂尼德脖颈的一瞬间，异变徒生，雷光终究没射中顾雷，而顾雷也终究没能砍下列昂尼德的脑袋。 雷光打中的是两人周围的地面。 之后不仅未见任何激烈的爆炸，地面竟反是柔软地液化变形。 列昂尼德脚下的咫尺地面刹那再凹陷半米，而顾雷的刀则从列昂尼德徒然矮下去的头部上空砍过。 那飞雷不是普通的雷光，是消磁之雷！ 狮王装甲的“王者之翼”正是特殊的电磁力干涉强化装置，能强化使用者对电磁力的干涉，进一步弱化或强化分子原子间的电磁力。 顾雷大急，变招追击，但阿毕列已闪电般飞临上空。 既叫“王者之翼”，那怎能不会飞，磁悬浮飞行亦是王者之翼的使用方法。 只见阿毕列倒举那把狮尾化作的异形长剑，大喝一声，长剑边伸长，边由下至上、猛地挑起，呼啸砍向顾雷。 那金色的“狮心剑”说是剑，其实只有三分剑形，有剑柄剑锷，剑刃却呈圆柱状，主体更似链棍。 并且，“狮心剑”的剑身比列昂尼德的链棍更粗，还更亮，是故那剑伸得也比列昂尼德的链棍更快。 狮心剑的剑身以三倍音速激射而出，激光一样地“轰”然没入地面，就像要把大地劈碎一样迅猛劈向顾雷。 顾雷无奈，只得单手使剑，变招拦向狮心剑。 但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刀剑相交，顾雷立马感到一股异常大的诡异力量从刀柄处传来，消力缠绕霸刀。 狮心剑竟是灵活地卷曲缠住霸刀，并登时缠紧收缩，要强行夺下顾雷的兵刃。 顾雷慌忙把左手也搭上剑柄，双手齐握，大喝一声欲用力夺回。 但他怎么用力都再握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狼皇霸刀脱手。 顾雷大怒，不甘心地又想用四肢上伸长的狼爪来继续处决列昂尼德。 奈何阿毕列已落到顾雷身边，一手死死抓住顾雷向下刺出的右拳。 顾雷内心叹息一声，正要挣脱跳开，阿毕列却是直接解除装甲。 只见阿毕列表情爽朗，用让人如沐暖阳的语气温声说道： “顾团长，看来是我手下方才失了礼数。那对不起呀！是我管教不力的错，请你务必不要再怪罪他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02大使馆？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团长，可否给我个机会？让我回去后再好好管教管教他，以挽回我的过错。” 对于顾雷愈演愈烈的炽烈杀机，阿毕列没想太多，只以为是恼自己曾出手暗算，伤了他的好兄弟小石头。 因此，阿毕列不仅温言道歉，还在不着片甲的情况下，大大方方地把危险的狼皇霸刀递还给双目依旧殷红如血的三目狼骑士。 那和煦宽广的王者气度让顾雷不禁微微一怔。 但顾雷内心不仅未有半分感动，反不由闪过一个更危险的念头，即是： 要不干脆杀掉阿毕列得了？ 顾雷一定要杀列昂尼德的原因是为了让女武神骑士团和狮心骑士团彻底结下死仇，那样杀死阿毕列无疑更直接。 狮心骑士团成立的初衷一看就是为对付女武神骑士团，大家天生是仇家，还不如早撕破脸，省得他们的团长——伊曼大小姐，还对阿毕列大少爷抱有一丝不理性的奢望。 即使到今天这种地步，伊曼对顾雷说起阿毕列时，还总是会带着恋恋不舍的情愫和明显的维护。 可以说，她之所以会那般倾尽一切地维护顾雷，里面未尝没有一丝想替阿毕列赎罪的意思。 伊曼如今和顾雷之间的关系，实在非常复杂！ 并且，在那看似紧密的复杂联结间，一直隐藏着会突然斩断一切的隐忧。 而那些隐忧里，顾雷认为目前最迫切需要处理的，正是伊曼和阿毕列间藕断丝连的感情。 爱情容易使女人盲目，龙人女性也不例外。 甚至，由于龙人天生的理性、克制，还有手中掌握的大量资源，龙人女性一旦盲目起来，或会比猿人女性更具破坏力。 所以，顾雷一直笃定，伊曼和阿毕列间注定无果的感情不仅会给顾雷最珍视的第一分团，更恐怕会给伊曼她自己，乃至是整个国会派，都召来毁灭性灾难。 必须悄无声息地趁早断绝！ 特别是在与米勒一战后，他内心这种想法就变得愈来愈强烈，只是他有些不敢正视内里更深层次的缘由而已。 不过，既然阿毕列已笑着和他说抱歉，那顾雷便不好再装傻充愣。 这事一定要悄咪咪地解决，打枪的不要！ 不，开什么玩笑？哪怕是悄咪咪地解决也坚决不行。 如果直接杀掉阿毕列，就算没人知道真凶是他，甚至就算真凶不是他，那包括他和第一分团，整个赞巴鲁克也还是都得为年幼的狮子王殉葬。 阿穆里大总统可不是一个性情软弱的文职总统，实际上相当暴虐，过去杀人如麻，现在亦血债累累。 他诸多声名远扬的外号里可有不少凶威赫赫的，就譬如帝国人给他取的“嗜血狂狮”。 他在一战中杀死的人，不一定就比身为军事领袖的瓦连京大元帅少，贵族内务委员会就是他建立的。 而贵族内务委员会起初主要是做督战队，那时就杀了不少卡缪拉逃兵，听说连贵族都有，否则怎么叫贵族内务委员会。 后雪京被围时更是多次被投入战斗第一线，屡次作为敢死队冲锋陷阵。 在兵力最匮乏、战况最危急的时候，甚至阿穆里大公爵都亲自披甲上阵，亲手手刃过不少帝国士兵和高级将领。 顾雷闭眼解除武装，笑着接过狼皇霸刀。 “呵呵，既然阿毕列少爷您这么说了，那这面子我当然必须给的。好，那干脆就这么算了吧！” 阿毕列满意地点点头： “好，够爽快！” 顾雷则把霸刀插回贪狼的机械尾脊骨，笑着扶起依旧跪在地上的列昂尼德，假惺惺地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主动道歉道： “哈哈，不好意思啊，刚才切磋时出手过重，也请阿毕列少爷和列昂尼德营长多多包容！” 围观的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交头接耳地相继低声议论起来，都对场内闪电般的来回变换感到脑袋混乱。 大家如是想到： 顾团长这难道表演得是云梦戏剧中的绝活——变脸？ 甚至，顾雷这翻书一样的变脸功夫也让阿毕列罕有地大为吃惊，不动声色地悄悄用魂眼扫了过去。 强骨境里濒危物种一样的“魂眼”在射心境只不过是一个普通龙技，所以非超人类是很难糊弄迷惑超人类的。 在魂眼下，你脸部每一丝肌肉的松紧，每一点细微至极的、肉眼无法察觉到的紧张和不安，在超人类的魂眼中都洞若观火。 只不过，很显然，顾雷是个例外。 屠龙道从蛇道借鉴来的技巧中，既有可收缩肌肉、揉搓龙气、把龙气激发到更高频率的“拟龙斗气”，也有放松肌肉的高级伪装技巧，让“变出来”的表情更加真诚自然。 名为“蛇道”的搏术本就有相当大一部分是伪装技巧，来自“樱族”，一个被鸠占鹊巢、不得不在自家屋檐下、在仇寇眼皮底下曲身为奴的可悲民族。 那是一个和云梦人本是同根生、又因不舍离乡而无奈分离、再相认后却相煎何太急的，既可悲又可敬的民族。 等发现顾雷表情里故意留出的一丝警惕后，阿毕列放下心来，随即邀请顾雷去离岛里面的一个餐厅去坐一坐。 他一收到顾雷来底区的消息，就第一时间命手下在附近好几个离岛都订好包房。 顾雷不客气，笑着点头应下。和龙人交往不能太客套。 两人微笑着走在前面，而列昂尼德和他的六个手下，则有点灰头土脸地走在后面。 特别是列昂尼德，最是一脸羞愧欲绝、无地自容。 他看起来有点战战兢兢，好像抖得比他身后的无头黑豹或那个被他踢得内脏破裂、正口吐鲜血的团员还厉害。 围观者们自然识趣的让开一条路来，皆在道路两边夹道欢呼。 问题是，到底是在给谁欢呼，是给阿毕列还是顾雷，是为狮心骑士团还是女武神骑士团，他们就相当含糊了。 对此，阿毕列表情冰冷、内心不屑，而顾雷则哭笑不得： 你们真都是一群小机灵鬼！ 很快，他们就来到一道高达30多米的围墙前面。 “离岛”——帝心就被这样一道布满碉堡炮楼的宽厚城墙围在后面，城墙上到处都有拿着手炮、身穿全身蓝色装甲、胸前挂着“帝国平安有限公司”标牌的装甲兵巡逻，连卡缪拉共和国的警察或军队进去都要办理相关手续。 他们先来到大门旁的出入境管理处进行登记，顾雷作为首次进入的人需要到这里领一张临时的电子身份卡，且这个过程被帝国故意弄得非常繁琐。 幸有阿毕列在，顾雷的登记工作才进行得异常迅速。 尽管西海帝国政府从不明确表态到底是支持国会还是支持总统，但对于帝国来说，总统派比国会派更有钱，是更需要照顾的大客户。 阿毕列少爷的面子，他们得给更多一些。 很快，顾雷就拿到一张印有自己信息照片并盖着帝国国徽的电子卡。 帝国的国徽是一艘被龙翼护在下面的木制海船，极其精美，还充满传奇色彩。 海船顶上那个身穿锦衣、留着长须、头戴王冠的恢弘老者，正是前西海帝国的开国皇帝——亚德里恩大帝，是蓝日星系史上最伟大的帝王，没有之一，是一个真正的圣人。 而船首、船尾和五个窗户里身穿各色锦衣的、表情或严肃或微笑或担忧等的七位庄重老者，则是帝国的七位开国大臣，史称“破海七贤臣”，其中就包括阿尔贝特公的先祖，当时仅仅为平民、是亚德里恩保镖的维克多，以及阿尼西娅的先祖——当时贵为伯爵的奥本海默。 该国徽图案里描绘的正是亚德里恩大帝东渡“葬梦海峡”的传奇故事。 彼时，自己也不过是伯爵的亚德里恩有一天突发奇想，竟建立“万象馆”，面向整个勒尔大陆公开招纳各种奇人异士，借发展炼金术之名，行探索自然、发展科学之事。 他不图名、不求利，只为弘扬真理。 可惜，此事自然会遭到当时以教廷为首的封建势力的残酷打压。 于是，不幸的事情接二连三，他有亲友惨死、有亲友背叛，他自己也得到最后通牒： 神恩如海，忏悔者可免一切罪！神威如狱，渎神者不入轮回、永坠地狱！ 但亚德里恩却毅然舍弃了勒尔大陆上的一切荣华富贵，带着七位依旧忠心耿耿的追随者，选择冒险东渡已埋葬无数水手海盗的超危海域——“葬梦海峡”，去寻找那传说中能实现抵达者一切梦想的梦幻大陆——阿勒尔大陆，只为继续他那些被时人视之为异端邪说的科学试验。 最后，乘风破浪，雨过天晴有彩虹！ 在不知名古龙的庇护下，亚德里恩终于成功抵达后来的阿勒尔大陆，并在多年后建立起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西海帝国。 今天后西海帝国的起源，真正的西海帝国，其建立被认为是蓝日星系政治文明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是为腐朽黑暗的封建社会敲响的三记丧钟中的第一记。 并第二记亦出自亚德里恩大帝之手，是他写出的那篇，永垂不朽的《论物权私有制》。 至于第三记，还是和亚德里恩大帝有关，却是他儿子亚德里恩二世发动的，那场统一了整个祖星的大革命。 然而，西海帝国的光辉早已黯淡。 看着那精美绝伦且充满传奇色彩的国徽，顾雷却只觉得眉心刺痛，心中充满了挥之不去的屈辱： 这是我们的祖国啊！我凭什么要领这样一张护照一样的身份卡！？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03伴君如伴虎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或是因一番大战后气血本就翻涌难平。 此刻，顾雷必须要极其努力，才能强压下内心极度的不适与极度的愤怒，避免酿成外交纠纷。 毕竟是国会的人，之前未到此离岛时，他也难免下意识地美化国会，暗暗为国会开脱，接受国会把离岛“帝心”描述成“类似大使馆”的一块区域。 但来到“帝心”后，先是被帝国侦察机用尾气甩了，现在明明是卡缪拉人要进入自己的国土，却居然要受帝国人刁难，领一张这样像护照一样的临时电子身份卡，他才不得不完全接受了那个不堪的现实。 那就是，离岛“帝心”哪是什么帝国驻卡缪拉共和国的大使馆啊？ 那些挂着“帝国平安有限公司”标牌的保安根本就是帝国的正规军士兵，他们领头军官身上的煞气比之日耳曼侯爵手下由最精锐正规军组成的教导团都不逊多少。 而且，帝国政府还在这里建立起包括出入境管理处在内的完善行政机构。 是故，“帝心”根本不是什么大使馆，连租界这样的遮羞布都没，完全就是帝国在卡缪拉境内强占的一块飞地！ 思及至此，顾雷的额头瞬间青筋暴起，连眼缝里都好似透出了汹涌的火光。 他不由怒火中烧地想到： 这和丧权辱国到底有什么区别！？而我们几十亿堂堂卡缪拉男儿，难道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 “孩子们，你们知道我们的祖国为什么要叫卡缪拉共和国吗？” “不知道！”…… “哈哈，不错，不知为不知，那让老师来告诉你们好不好啊？” “好！”…… “那是因为，‘卡缪拉’在古勒尔大陆通用语中有我们的意思，而‘卡缪拉共和国’，正是‘我们的共和国’的意思。” “哦！”…… “也就是说，卡缪拉共和国是属于我们的国家，是大家共同的家园，是需要大家共同关爱维护的美好家乡！” …… 顾雷额头青筋冒起、手指微微颤抖，极度不情愿地从那个傲慢的帝国官员手里接过让他屈辱不堪的电子身份卡。 而注意到顾雷异样的表情，阿毕列则总算是勉强认可了顾雷。 在他看来，一个心怀祖国的人，道德再败坏，也该有个底线吧！ 接着，顾雷跟着阿毕列他们进入围墙内，有些疲惫恍惚地来到餐厅包房。 在包房内，阿毕列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给了顾雷一张银行卡。 顾雷这时只能凭本能地愣愣道： “阿毕列少爷，您这是？” 阿毕列则愈发直爽地说道： “对不起，顾雷，之前的确是我孟浪了！居然没事先好好调查求证过，就光凭臆想下达了那样严厉的错误命令，给你和你的兄弟造成了那么严重的伤害。所以，这是我的一份心意，就当做是我对你和你兄弟的一点补偿吧！” 顾雷下意识地摇摇头： “哪里？我和小石头其实都伤得不算严重，事情也没什么好再提的。” 阿毕列指着满满一大桌的各色菜品笑道： “但我心里总归是过意不去。因此，今天这桌好酒好菜，还有这里面的30万贾比，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如此，不单顾雷，连列昂尼德都是一脸震惊。 30万在今天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 当今之世，一辆入门级的豪车也才10万贾比出头啊！ 而光一辆入门级豪车就已是许多青年乃至是中年人的理想，需要埋头苦干多年乃至十几年才有些许可能实现。 并且，现实是，超过60%的人一生都没法拥有一辆哪怕仅仅是二手的入门级豪车，光豪车异常沉重的养护费用就让他们望而却步。 而这样昂贵的礼物，阿毕列居然一挥手就随随便便地送出三辆，也无怪顾雷会感到吃惊不已。 他虽细究起来也是身家上千万的富豪，可贪狼一是固定资产，二还是单位分配的，算是公务用机械战兽，他只有使用权没财产权。 他的流动资产其实现在也才20万左右，又偏偏是第一分团的集体财产，照样不是他个人的财产。 所以，顾雷表面看着光鲜，内里实际上依旧穷得叮当响，这一下就再次感受到那种被人拿厚厚钞票掴脸的感觉，脑袋瓜又有点“嗡嗡”的。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知道是立威扬名、吸引投资的策略初见成效，而阿毕列正是那个闻风而动的投资人。 并且，他还注意到了更震撼、也更重要的地方。 那就是，阿毕列在把那张存有30万巨款的银行卡推过来时，表情真就平静至极，眼里竟完全没一点点波澜。 这让他内心在喜悦筹款额或已达成一半的同时，又本能地感到抗拒。 他不禁在心里再三确认道： 没错的，心网让我可以像调取监控录像一样地回放所见影像！ 没错的，他刚刚真是连一丁丁点的不舍情绪都没！ 没错的，30万于他，只是九牛一毛！ 在无可反驳的铁一般事实前，顾雷原微微昂起的头瞬间就不由自主地微微弯曲下去，浑身下意识地僵硬起来，连饭桌下搭在双膝上的手，都紧张地悄然握紧。 阿毕列身为星系最顶级权贵所拥有的无穷财富让他震惊无比，不禁更加感觉阿毕列光辉无比、光彩刺眼，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感。 他不由回顾起自己的过往，想要找出一些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没价值的事来，特别是在自己擅长的武科专业上，却越列举越对比，就越觉得自己相比对方实在太渺小。 世人皆知，阿穆里大公爵有个在武科上有超凡天赋的儿子，半年入强骨、三年入射心，前不久还刚刚带兵剿灭臭名昭著的“星鲨海贼团”、越级斩杀了实力达到化焰境的海贼头子，惊动全世界贵族圈。 即使在同龄的龙人里，阿毕列也是首屈一指、举世无双的天骄！ 而自己和他相比，简直卑微得就犹如一颗沙粒，一照面就被对方轻易缴了士兵的生命——武器。 想到这，顾雷的背马上就愈发佝偻，浑身也愈发僵硬起来，愈发地感到无地自容。 须臾间，不管是他的抗拒、竞争，还是骄傲，都瞬间被阿毕列天生的无比高贵和无比强大统统碾碎。 而阿毕列注意到后则先是一言不发，继续给顾雷时间消化。 这种反应他早司空见惯，内心波澜不惊，按理不会有任何看不起或骄傲的情绪。 说实话，现在的顾雷哪怕是让阿毕列产生忌惮或竞争念头的资格都没！ 不过，下一秒，阿毕列却又突然微微皱起眉头，原暖阳一样温和的目光瞬间就变得隐隐有点暴虐和危险。 他徒然反应过来，这种貌似羞耻的不堪反应是本不该出现在顾雷身上的。 一般来说，唯有对他有斗争之心的人才有。 而那样的人通常是贵族，其他猿人一遇到他通常就直接彻底臣服了。 因此，阿毕列不禁愈想愈怒： 是我怀柔过头了吗？真是条吞了骨头就忘记主人的恶犬，一个天生卑贱的杂种！ 才一眨眼功夫，他心中好不容易对顾雷堆积起的好感，竟转眼就消散个七七八八。 并且，再几秒，他内心更是瞬间怒到极点。 只见没几秒，顾雷的背就复又笔挺起来，表情也转眼变得淡定，散发出一种由内而外的从容。 常言道，无欲则刚。 对于一个心中把小我放得很低的人来说，生死都可轻易看淡，更别说是区区个人荣辱。 顾雷如今双肩所扛之如山重担，虽确常常压得他全身骨头都要粉碎，可又何尝不是促使他不断拼搏进取、挑战自我、超越极限的强大动力源泉。 每一次粉碎后的治愈和重生，每一次感到快承受不住时的坚持，都会让他悄然强大一分，渐渐铸就出他坚硬强大远超同龄人的心魄。 责任和使命能让人超越生死，也比生死更能历练一个人！ 何况，顾雷才清晰意识到国家不仅内忧重重，外敌亦在背地里磨刀霍霍，早就在暗暗蚕食祖国的领土。 他内心自然更是近乎本能地把小我进一步放低，放到已难以再低的位置。 只可惜，他这种超然心境产生的心如止水，在外表平和无比、内心骄傲无比、现正一天比一天暴虐的阿毕列看来，却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大不敬。 区区猿人，何敢对我有张牙舞爪之心？ 此刻，阿毕列眉头放松下来的另一面，却是饭桌下的双手几乎气得要把自己的双膝捏碎。 所谓伴君如伴虎，他双眼风平浪静、冰冷至极地想到： 哼，敢对我有龇牙咧嘴之意，有德也迟早堕落成无德，该杀！ 而顾雷并未发现阿毕列和他一样技艺深厚的伪装。 他成功控制自己的外表平静下来后，内心却反而是变得愈发复杂起来。 想到数十亿普通民众梦寐以求、视之为价值理想的财富，对阿毕列这样的顶级权贵来说却唾手可得，简直不屑一顾，他又一次切实地感受到了这个社会所存在的、天差地别的贫富差距。 最后，顾雷不禁心情极度复杂纠结地在心底感叹道： 无怪有人宁愿跪舔侍奉权贵，却不愿和贫者平等合作！贫者自己果腹都难，又何况是支持别人致富或追求梦想？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04残酷“遗物”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就在坐在主位的阿毕列努力控制内心暴虐和坐在阿毕列右手边的顾雷努力消化内心感慨的时候。 坐在阿毕列左手边的列昂尼德则依旧震惊于： 什么，30万贾比？原来不是说才10万贾比的嘛！什么时候改的？我，我怎么不知道！难，难道…… 列昂尼德除狮心骑士团一营营长外其实还是那不勒斯家的家仆，从两年前开始就一直跟随阿毕列，如影随形地伺候他的衣食住行，跟着一起登录海盗船、深入敌穴。 阿毕列能杀死“星鲨海贼团”的团长少不了他一份带血的功劳，要给顾雷补偿的事情他也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张可以不用设置密码的银行卡就是他经手办理的，并按理说，阿毕列要提高给顾雷的补偿，或者说奖赏，应该也还要会通过他这个贴身贴心的忠仆，至少现在会给劳苦功高的他一两句短短的说明。 可直到方才他领命带人来接顾雷为止，阿毕列明显都未改变主意，只是想给10万贾比就得了，现在也仍无分毫会额外说明的意思。 那么，阿毕列是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又是为什么改变主意？再又为什么现在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答案，已呼之欲出！ 列昂尼德的心脏瞬间就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压迫感，令他感到呼吸困难。 他的脸先是被阿毕列没提前打招呼的“壕”言状语吓得一白，后又徒然一青。 他比顾雷更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也更知道狮子为什么才是百兽之王。 处在社会上层的人不仅越往上就越有合作价值，也生来就必须比下层更懂得合作，更知道怎么在合作中获取最大收益。 上层如果不懂得团结一心，并学会挑选拉拢真正有合作价值的中下层，是随时可能被中下层联合掀翻的。 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处在社会金字塔上层的人必然对处在社会金字塔下层的人有一个压迫的力，而下层也必然对上层有一个反抗的力，即所谓的“有压迫就必有反抗”。 只要有阶级之分，有形无形的阶级斗争就无处不在、时刻不歇！ 且谁叫处在社会上层的人往往是少数呢？ 用利益凝聚共识和力量，展开广泛合作、建立坚固联盟，对上层来说比下层更生死攸关。 至于该如何在挤得密密麻麻、不乏巧言令色者的趋炎附势之徒中甄选出真正有价值的手下，上层人可不只有对比排除之类的、被动还容易受骗上当的土方法。 其中，主动把手伸到下面，建立起严苛却分明的赏罚体系，刺激下属，驱使他们像蛊虫一样凶狠地亡命互斗，再恩威并施地收胜者强者为己用，才是阿穆里大公爵最钟爱的、也是阿毕列传承自其父的御下之道，是为“霸者之道”，又可称之为“蛊道”。 因此，列昂尼德深知，阿毕列未通知自己已提高奖励金额，根本就不是时间上来不及，而是在释放一个明确而强烈的信息，那即是： 你价值太低，我已起意废弃，你自己看着办！ 想到这，列昂尼德发青的脸又徒然一灰，并越来越苍白灰败，无法控制。 说来，阿毕列在他身上也投入了不算少，各种大大小小的赏赐加起来也有20万贾比。 而一般人常常有一种思维惯性，那就是在一件事物或一个人上投入得的成本越高，那就会越舍不得放弃。 但阿毕列这样处在社会金字塔最顶级的人却难。 因为他们所拥有的财富资源实在是太多了！ 别看他今天在顾雷身上投入30万贾比看起来很多，可别说30万贾比，就算100万贾比对阿毕列来说依旧是九牛一毛，若被投资者没价值就该断然舍弃。 到时，光列昂尼德之前为上位而结下的那些梁子仇怨，就会让他万劫不复、死得凄惨无比。 一边猜测着自己可能的结局，列昂尼德的心一边止不住地颤抖，并持续下沉。 …… 难……难……难道，难道是我的失败把顾雷衬托得太厉害了。 …… 那……那么，我现在在少爷心中到底是什么地位？不，我还有地位嘛！ …… 可恶——，你们这些无耻的关系户，你们一个个地，一次次地，不停踩踏愚弄我的尊严，先是何扇夺走本该属于我的副团长之位，后连顾雷这么一个小东西，也敢这么不给我面子，让我在少爷面前颜面尽失。 …… 可恶——，该死——，该死，你们都该死—— …… 直到这时，列昂尼德才真正恨透了顾雷。 从他深深埋着的头侧面射出的，是仇恨至极、恶毒至极的余光。 尽管列昂尼德还有很多理由可以安慰自己。 他也知道，阿毕列给顾雷钱不止是为拉拢，还有真心道歉的意思，不能全代表看好。 他也知道，顾雷和阿毕列看好的所有年轻人都不一样，除个人实力外还有着对阿毕列来说最特殊且最无可替代的重要价值。 他也知道，阿毕列给顾雷的钱已经超过包括他在内其他全部被阿毕列赏识的人。 没错，阿毕列并不只对顾雷一个人这么慷慨大方，得到接近顾雷赏赐的人其实不少。 阿毕列所拥有的财富，或者说星系上层的权贵们所拥有的滔天财富，仍远超顾雷的认知。 但列昂尼德依旧心如死灰，并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凭借两年来对阿毕列的认识，他直觉地准确预感到，自己恐怕真已濒临被阿毕列放弃。 阿毕列和他父亲很像，都是那种不喜欢隐藏自己想法、故弄玄虚的领导者。他们都既和煦又严酷，对忠心的强者慷慨大方、对无用的弱者冷酷无情。 觉得没用的东西只会被他们当成饲料，但养蛊的养料和激素。 在阿穆里大公爵看来，养蛊的方法虽然极原始残酷，但极便捷高效，内里浸透着许多极深刻的道理。 就比如哲学上的，实战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再不如战争学上的，战争是最残酷、却也最能激发生命潜力的手段。 …… 最主要的是，在阿穆里父子眼里： 貌似极原始残酷的养蛊过程中，实际上涵盖了管理学在控制下属、挑选下属、培养下属三个方面内的诸多重要知识，是集管理学智慧之大成的产物，是从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沉淀出的，进化史遗留下来的“圣遗物”。 养蛊之道有如下三个主要好处： 一来，它能让圈养的蛊虫疲于互斗，无心上噬其主，解决了有才者往往桀骜不驯、甚至天生反骨的问题。 二来，它能淘汰华而不实的伪才，用实战选出真正的最强蛊虫，还解决了管理者挑选人才难的问题。 三来，它能促进蛊虫自身能力的进一步强化乃至蜕变进化，选出的其实是比原最强蛊虫更强的超级蛊虫，又解决了培养人才难的问题。 因此，二人觉得，其最早可追溯到基因诞生的极原始，反是其可靠性极久经考验的最好证明。 而其极度的残酷性，则是其为何高效可靠、久经考验的奥秘之所在。 那是能使物质进化成生命、让智人超脱万物、令人类不断进化、为现代人类的统治地位戴冠加冕的残酷力量！ 好似没注意到列昂尼德的异常，终于平静下来的阿毕列，对着同样终于平静下来的顾雷，意味深长地徐徐说道： “希望我们能尽快尽释前嫌，毕竟……你我，其实有着相同一个需要守护的人。一个必须要我们抱着舍弃世界的决心，才能守护的人！” 顾雷闻言一愣，若有所思，愈发得沉默。 而阿毕列则尽量温和地又说了一些类似的话。 于是，思前想后，顾雷还是默默地收下眼前那个高达30万贾比、包藏祸心的烫手山芋。 阿毕列这才没再说很多。 他也怕多说多错，提前暴露。 无论如何，现在他都得尽力包容顾雷隐藏的叛逆，乃至是在事成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 接下来，阿毕列仅仅简单说了几句，大意就是自己虽很对不起他，但还是很希望他能从中撮合，帮助自己完全获得伊曼的谅解。 毕竟，他和他的小姐——伊曼是真心相爱的，不该被既残酷又无聊的政斗割裂。 然后，他不管，也听不到顾雷内心狂翻白眼的吐槽： 你爱她关我屁事？我只知道你们不合适！ 阿毕列彬彬有礼地起身告辞。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05胖是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阿毕列要走，顾雷自然要送。 阿毕列这次来私会顾雷，本就需要隐蔽，没想到阵仗闹得这么大，如今实不宜久留。 又客套两句，阿毕列他们几人就迅速离开“帝心”。 只是，相比进城时，出城时不仅其他六个普通团员不见踪影，连列昂尼德也把头埋得比进城时更低。 有眼尖的人还发现，列昂尼德不仅脸色惨白无人色、额头满是冷汗，颤抖的手指还正止不住地往下滴血。 而无论列昂尼德还是阿毕列都想不到的是，顾雷可对叛变成为阿毕列的心腹一点兴趣也无，连作为一条万不得已时的后路都不愿意。 阿毕列的势力能量是远超顾雷预计，但顾雷的反叛之心，亦远超阿毕列的预计。 哼，慢走不送！ 顾雷冷哼一声回到包厢内，又掏出银行卡默默把玩着，心里其实沉甸甸的。 即使他立威扬名本就是为谋取利益，并也预料到连敌人都可能会选择用利益来拉拢腐蚀自己，但这利益实在是来得太快太突然，也太烫手了点。 首先，他作为国会派的一员，收下总统派大公子的钱，无论是什么原因，那都是原则性的大错误，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其次，不管出于公心抑或私心，他也本就不愿帮助阿毕列和伊曼重归于好。 但是，顾雷仍觉得自己有必要收下这些钱。 阿毕列刚才话里行间透出的种种暗示，什么“对家臣来说主家才是一切”，什么“主家对家臣来说应高于一切”，什么“必要时连世界都该为主家而舍弃，更别说是区区国会”……等等，这些都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阿毕列这些话给他的感觉是，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灭顶之灾正悄然逼近伊曼、逼近女武神骑士团一样，而阿毕列或连保护自己深爱的女人都非常困难。 因此，顾雷不得不收下阿毕列的示好来赢得其信任，好在关键时提前得到警示。 伊曼幸好终究是把给阿毕列拉黑了！ 沉思良久，顾雷依旧眉头紧皱： 到底将是什么样的灾难？怎么会连总统派的大公子都感到那么害怕？他还能有谁好怕的！ 顾雷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的是，小小一个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实际上已吸引到位极卡缪拉共和国权力巅峰的人物——大总统阿穆里的冰冷注视。 那空前无情的钢铁意志正就像审判之锤一样悬挂在他们头上，随时会破空降下，将大地和顾雷所珍视之一切俱碾为血沫。 而顾雷暂时想不到答案，也暂时没那么多时间去钻牛角尖。 “果然啊，还是上面的人有钱，给个几十万跟玩似地！” 他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胡吃海塞一通，然后便四平八仰地在阿毕列给定好的房间里美美睡上一觉。 这旅馆房费不低，要200贾比一个小时、一天最少3000贾比，比黑店还黑。 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这旅店也隶属帝国平安有限公司旗下，是帝国官方开的，有化焰境高级军官坐镇。 而化焰境的高手已经能彻底掌控电磁力，抬手间就可令山崩地裂，更有甚者，能让江河改道！ “帝心”外的那两重环形山便是几个化焰境的军官联手搞出来的。 半个小时后，闹钟准时响起。 “干饭的号角已经吹响！干饭的号角已经吹响！年轻的打工人啊，快起床远离堕落的噩梦，去成为食堂大妈的噩梦吧！干饭的……” 顾雷豁地一下睁开双眼，毫无半点拖泥带水。 侥幸从铁卫1号生还后，他就像上紧发条的机械一样，每天只睡6个小时、无特殊情况绝不晚睡晚起。无论晚上的大觉还是中午小眠，现在的他都绝不多睡一秒，仿佛每多睡一秒都是罪恶一样。 甚至，若不是人不睡觉不行，他根本就不乐意睡觉。毕竟还有那么多事要做。 他一边穿上黑色的特战服外套，一边平静地说道： “小雷，别叫了！” “小雷”是安妮给自己通讯器里的智能软件取的昵称，还是在两人确定关系后改的。 而他现在用的正依旧是安妮的通讯器。 那个即使再怎么用贴膜保护美化，也掩饰不住它上面斑驳伤痕的破旧通讯器。 然而，闹钟依旧在吵闹，顾雷一愣才反应过来。 “贪狼，别叫了！” 他忘了，由于担心底区的强辐射损坏通讯器，他早把通讯器关了，转而使用贪狼来计时。 贪狼内置的人工智能作为一个高级人工智能，又怎能没有闹钟、备忘录、紧急通讯等基本功能。 甚至，如果顾雷路费不够或被偷了，它还会代替顾雷出去打工挣钱。 “啧啧啧，小石头你真牛逼，连人工智能都会调教！哈哈，我的小狼崽，你也很牛逼、很成熟啊！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良伴呀！” 闹钟马上就停止吵闹，而顾雷也穿好外套、系好鞋带。 “贪狼，我们走！” 顾雷起身走出房门，黑色的高帮军用皮鞋有力地踏在木制地板上，发出刚硬而坚定的脚步声。 接着，他先在离岛中心到处逛了逛，想给自己买个类似马鞍的东西。 长时间用龙气强化保护自己的“雄性特征”，是一件必要却辛苦的事情。 只可惜，这里是底区，没那样的奢侈品专卖店，帝国平安开的他又不愿意去。 机械战兽是高维武器里的豪华武器，是奢侈品里的奢侈品。 那它的任何配套产品，哪怕只是用来擦拭电子眼的一块眼镜布，自然也都是奢侈品，价格可高到上千贾比，特别是那些坑爹的明星联名款。 于是，顾雷只能一边摸着贪狼冰凉的脑袋，一边无奈地叹息道： “诶，好羡慕伊曼她们啊！她们可没我这苦恼。” 贵族们从军时虽然也可能选择强袭装甲兵、狙击装甲兵、医疗装甲兵等普通兵种，但大多贵族选择成为的，一般都是一个基本唯有贵族才能成为专门兵种——装甲兵指挥官，又叫全能装甲兵，或飞天装甲兵。 那么既然叫全能装甲兵、飞天装甲兵，需要在必要时能及时赶到战场上的任何一个角落或任何一个战场，他们的装甲不用说也得会飞。 因此，不单是白雷、赤凰，和阿毕列的烈阳狮王那种，明显就会飞的，连纳斯塔西娅那看起来和飞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死亡玫瑰，都其实是会飞的。 且那些高级战兽还都飞得又快又稳，可不会像贪狼那样出现“铁板炒蛋”之类的非正常交通事故，真是羡煞顾雷。 接下来，顾雷只能往外走。 而在走动的过程中，他又发现了一个初觉有趣、后细思恐极的怪异现象。 那就是，他越从城市中心往外环走，他就会遇到越多的胖子。 特别是在城市中心和城市外环间的中环，他发现入目竟全是圆滚滚的胖子，还算宽敞的街道被挤得满满当当。 而这，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中环的人生活更富足。 反之，这只可能是因为他们的生活相当贫困。 若非怎么攒钱都买不起昂贵的龙食，他们又怎会沦落到只剩用大量糖和脂肪来缓解极度的精神苦痛一途。 他们那饥渴的、痛苦的、濒临疯狂的眼神，和他们那臃肿富态的身躯形成了鲜明而震撼的对比。 可以说，他们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突然，一个原坐在墙角的胖子软软倒地，倒在了顾雷脚前。 从贪狼传来的热成像上看，那人身上的热辐射正在渐渐冷却，心跳也显示为零。 顾雷静立一会，弯腰从那胖子已经有点冰凉的指尖上取下一张褶皱的银色锡纸，捡了起来。 只是拿到鼻头轻轻嗅了一下，他就闻到了那股既熟悉又让他深恶痛绝地味道，那是雪罂粟独有的味道。 不过，相比这种味道本身，他更在意的，却是哪张锡纸上的奇怪纹路。 那是一种类似云雾的白色纹路，印在银色的锡纸上极不明显。 同时，这也是一种极不明显的云梦元素。 顾雷默默沉思一阵，跨过那胖子快彻底冷下去的肥胖身体，继续往围墙的方向走，往外走。 而他身边的胖子，也越来越少、越来越瘦。 终于，他来到离岛边缘围墙下的一片棚户区。 而他身边，也终于再看不见任何一个胖子，反都是瘦子。 并且，不用他们那比胖子们还饥渴、还痛苦、还浑浊黯淡的眼神，仅仅从他们那骷髅一样的身材就能看出，他们离死亡，或只一步之遥。 等到某个临界时刻，中环的胖子们就会像被针扎破的气球般，迅速干瘪收缩，变成外环的瘦子。 然后再到另一个临界时刻，他们如果舍得走进顾雷眼前这家煞气冲天的酒馆，花最后家当买下一大捆炸药，那他们就会成为“自爆狂鬼”。 如果不舍得，那他们，大概率就会成为“养料”。 顾雷静静看在眼前那个跪在他脚前的枯瘦男人，静静看着他满是哀求的既害怕又可怜眼神，静静看着他皮贴着骨头的身体和那还没扫帚把子粗的极细腰部，内心颤抖不已。 但是，顾雷还是强行忍住了把口袋里龙食干粮递过去的冲动，冷漠地绕过去，走进了酒馆。 没用的，他用手收下来会被抢走，用嘴吞进去还会被撕掉下巴。 至于吞到肚子里，那就更糟糕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06谁是小蠢蛋？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大白天的，“霸霸”酒馆里却喧嚣震天。 数十个恶汉正在吹牛喝酒、逞凶斗狠，乃至是用刀子凶猛互扎，竟是在玩真的。 能常驻这里的，都是连“自爆狂鬼”也视之为恶魔的家伙，黑夜才是他们的工作时间。 而此刻正是他们的娱乐时间！ 赤红的匕首一次次地从刺入坚硬隆起的小麦色皮肤，瞬间响起“滋滋”的烧灼声、蒸腾起氤氲血雾，又一次次地抽出再插入。 两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大汉正浑身是血地在酒吧一角，亡命互斗，就好像唯有用匕首把对方和自己的血都放光，才能尽泄胸中的烦躁、狂意和凶戾一般。 旁边的人自然都高声叫好、疯狂起哄，或远远地敬上一大杯浮着厚厚酒花的啤酒，畅快地一口饮下。 这时，一声俏皮中带着恶意的电子音突然从门禁中响起： “各位大坏蛋们，又有一个小蠢蛋进来喽，大家一起来热烈地欢迎他吧！” 于是，不止是其他人，就连那两个激斗正酣的人，也迅速停下，喘息几口、互瞪一眼，慢慢地一起转过头。 毕竟，更有意思的娱乐项目，出现了！ 所有恶汉的眼睛都瞬间饱含恶意，露出像临死前还要折磨猎物的恶猫一般残酷的目光，齐齐转头，一边愈发狰狞地笑着，一边紧紧盯着那只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小黑鼠。 常在这间酒吧混迹的“恶魔”们都知道，门口的电子探头会根据进入者的年龄、穿着、随身武器等寻常因素，自动把人分为四个等级。 最高的是像顾雷初来底区时遇到的那一黑一白、两个地狱巴士承包商一样的，叫“恶贯满盈”。 他们不仅实力高超，把血液和罪恶浸透到灵魂深处，还毫无道德底线，不，连做“妖魔”的底线都没，是哪怕他们这些“妖魔”也不想在野外遇到的超级大坏蛋。 而接下来，就是像他们这样的，综合实力超过普通人不少却比不过超级大坏蛋的“大坏蛋”们。 他们都是实力超过强骨境七阶却没到射心境的半进化者，虽不能说恶贯满盈，但也杀人如麻，有资格和底气在这离岛的外环中环横着走。 再再接下来，就到了包括“自爆狂鬼”在内的各种杂鱼，也就会点偷鸡摸狗、同归于尽之类的等闲手段。 大坏蛋们对他们都是相当不屑一顾的。 那些杂鱼被这里的老板，也就是那个正赤裸上半身在擦拭酒杯、浑身光头都纹满纹身、实力达射心九阶的中年恶汉，亲昵地称之为，一群“小坏蛋”。 而直到这三种人后，才是最后一个等级，正是被他们认为啥也不是的“小蠢蛋”。 一般是误入此地的一般民众。抑或，就是来买炸药想成为“自爆狂鬼”的人。 对双方都有点不幸的是，因为年纪比较轻，加上一身特战服，顾雷显然是被门口的电子探头，和里面的大坏蛋们，当成了第二种，一个想成为小坏蛋的“小坏蛋预备役”。 且见顾雷进来后明显一愣，有点不专业，恶汉们内心更加笃定，马上就完全把他当成了即将遭他们这些恶猫残酷虐待的一只可怜小黑鼠。 有人已经都在内心激动地叫嚣起来！ 就算是坏蛋队伍的预备役又怎样，军营里还常常有虐待新兵的恶性案件呢！ 又何况是规则混沌、至黑至暗的黑暗世界！ 在这些大坏蛋眼里，若不经他们折磨、毒打、盘剥一番，那那些“小蠢蛋”就连成为“小坏蛋”的资格都没，只能是一个一生都得饱受剥削压迫的“大傻蛋”，只有成为“粮食”的资格，成为支撑他们强壮身体和安抚他们罪恶灵魂的养分。 从以往的情况来看，经过他们无下限的各种羞辱折磨后，能顺利买到炸药、成为“自爆狂鬼”、成为小坏蛋的，通常只有四成不到。 底区是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到这里依旧不过是地狱的冰山一角！ 想到那些不仅没买到炸药、还连最后一点微弱家底都被他们无情夺走的可怜“小蠢蛋”，想到他们发狂的绝望表情和那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大“恶魔”们都不禁热血沸腾、双眼充血、浑身充满的力量。 连那两个刚刚才互相放完血的大汉，也都忍不住又兴奋地喘息起来。 两人伤口中的血越流越多，突出的眼球血丝密布。 所有人皆用愈发兴奋、愈发残酷、愈发血腥逼人的眼光，狠狠地刺搓着顾雷那貌似软弱的身和心，联合散发出一股凶恶强大的恐怖压迫感。 越底层的人，或越上层的人，其宣泄其内心黑暗的手段，就可能越原始、越酷烈！ 只唯有，那最淡定、亦最邪气的光头老板，才能保持住最后一丝冷静。 他警惕地眯起眼睛，放下了手中的抹布和那还残留着几丝酒渍血迹的空酒杯，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顾雷。 顾雷饱满锋锐的精气神和同龄人中还算强壮的身体，一照面就让阅人无数的光头老板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且越来越强烈。 因为，老板想起来了。 顾雷看起来是不够强壮，可只是相对天生身强体壮的萨族人来说的。 多亏骑士团饭补高、贵族一中伙食也好，如今顾雷放在云梦人中，其实已经算是格外强壮的了。 特别是当下一秒，当顾雷无所谓地笑了一下的时候，老板更是不禁浑身发抖、额冒冷汗，竟产生一种看到魔王的恐怖感觉。 对了，他是那个混血儿顾雷，是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副团长，那个打败了米勒、又打败了列昂尼德的顾雷。不好，他已经做好杀光所有人的准备啦！ 老板马上低下头，以掩饰眼神中控制不住的恐惧。 我该说什么呢？总不能直接对一个年纪才我一半大的小伙认怂吧！他好像才刚成年。 而顾雷笑了笑后，就迈开大步，无所顾忌地直直走向柜台。 其余恶汉则皆未反应过来，先是皆不由楞了楞，后没等脾气最暴、离得最近的几个恶汉暴怒出手，就像冬天骤然来临一样。 整间酒吧都仿佛被一阵寒风吹过，气温转眼降到了冰点以下。 一对毫无感情的猩红电子眼从顾雷身后冒出。 顷刻间，除顾雷外的所有人，都被那双电子眼里的冰冷彻骨，以及额头迅雷不及掩耳的灼痛感冻僵，俱一动不敢再动。 贪狼才一进来，额头就红光大作，毫不客气地用数十道能量较微弱的红色激光，同时在那数十个大坏蛋的光亮脑门上，分别留下了一个虽未能穿透皮肤却令他们刺痛非常、恐惧非常的焦黑圆点，一个小小的警告和纪念。 而不管贪狼还是顾雷，都没管那些表情转眼就变得惊骇欲绝的“冰雕大傻蛋们”接下来怎么想，径直就一后一前地来到柜台前。 顾雷从贪狼背上取下激光枪，直接扔到柜台上，发出“砰”地一声刺耳响声。 他大大咧咧地笑道： “老板，你看我这激光枪该怎么卖啊？” 光头老板瞬间被吓一跳，明显颤抖了一下。 说实话，他原还在强撑着想该怎么抬高自己身段、和对面的少年进行平等友好的交流。 或由于他姿态攻击性不强，贪狼没给他在额头上也留下一点“纪念”。 加之出于身为强骨境九阶的身段，身为大坏蛋之首的尊严，以及身为酒吧里面前唯一一个等级最高的“恶贯满盈”的骄傲，他思考得有点过分深入。 一看到贪狼就开始低头沉思的他，居然没注意到贪狼已射出了代表警告的激光，以及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的烧焦味和烤肉味。 直到听柜台上的空酒杯骤然发出一片清脆的“哗啦啦”声响，光头老板才登时心一凉，以为自己要凉凉了。 反应过来后，他那布满纹身的凶恶头脸和上半身已满是冷汗。 转眼，他就认命似地挤出市侩的笑容，给顾雷开出了一个贵宾价中的贵宾价： “顾……顾少，您看，7万贾比怎么样？” 只数秒不到的须臾时间里，一个超级大坏蛋就彻底放下了其作为等级四、作为“恶贯满盈”的自尊，对着顾雷这体格在萨族中仅算普通的少年，露出了真心实意的讨好笑容。 诶，成年人的生活里，哪有“容易”一词呀！更何况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光头老板如是安慰着自己。 甚至，为了找到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他还在心里暗暗把顾雷封为等级五——穷凶极恶，是为，特大坏蛋！ 从此以后，“霸霸”酒吧的恶棍四级分级制度，就变成了五级分级制度。 并且，当有新入行的小坏蛋好奇询问起第五级的标准时，老板除告诉他，第五级一定得比前四级加起来都强外，还会意味深长地强调一句：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只要活着，就有罪！”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07古圣已逝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酒馆里冻僵一样地一片寂静。 那边，光头老板还在为自己机智地化解了尴尬而沾沾自喜： 嗯，等级五向等级四低头，超级大坏蛋向特大坏蛋低头，这不是很正常地嘛！ 这边，顾雷却好像有点不满意： “什么，七万！” 他顿时微微蹙起眉头。 而老板见此，一个五大三粗的超级大坏蛋，却是急得欲哭无泪： “少爷，真只能七万了！一般人我只给五万的。” 这真是他能给出的最高价格啦！再多他资金链都快断了。 尽管顾雷一句黑话都不会说，一看就很不专业，但他真怕极了顾雷，不敢有丝毫欺瞒。 而且，别说是他，所有大坏蛋都怕极了顾雷，或者说怕极了顾雷的机械战兽——贪狼。 贪狼一进来，酒店里的所有大坏蛋，不管身材有多高大、发型装扮有多非主流、原有多凶多吊，皆齐齐失语。 每个大坏蛋都死死盯着贪狼，盯着它从身前走过，盯着它转过来，盯着它静静面对他们的无情电子眼，小心翼翼地不敢做出任何多余动作。 整间酒店从顾雷进来到现在，四五分钟过去，依旧落针可闻，仿佛所有生命都被凝固住一样。唯有他们额头止不住冒出的、越来越多的冷汗能证明他们生命依旧。 相比穿着战兽装甲的顾雷，他们更害怕单独带着贪狼走进来的顾雷，简直是怕死了。 因为，既然从顶区来到底区并一路走到这里，那战兽当然是已解除大部分战斗限制，处于最高级也是最无情的战争警戒状态。 如此，人工智能极度冷酷高效的杀戮能力将体现得淋漓尽致！ 无论你年龄大小、无论你体形高壮、无论你四肢是否残缺，只要你对战兽主人做出任何有威胁的疑似动作，那不管你到底有没有害人之心，都会被机械战兽宁杀错不放过地用一道激光光速带走，一痛去世。 更糟糕的是，这个标准相当模糊，解析困难、迷雾重重，无形中又放大了一般人对机械战兽的恐惧。 就比如，之前顾雷明明被人用激光一直糊着脸打，贪狼就没有丝毫反应，甚至电子大脑差点因无法理解顾雷的寻仇逻辑而短路。 然而，同样就在前几天，隔壁一离岛的黑市里，就因为一个酒鬼失足跌倒、失手把酒浇到一只机械战兽的头上，那机械战兽就毫无征兆地张嘴把除主人外所有在场人员统统杀光，费时不到5秒，连它主人都没时间拦住。 事后，就算比较懂人工智能的光头老板，也只能粗略地推测出，原因可能是酒模糊了那机械战兽的视野，让它判断恢复视野前难保证主人万全，于是干脆就把所有潜在威胁清空。 故听顾雷好像不满意，不只老板笑得比哭还难看，其他顾客更是不由把心都提到嗓子眼。 大坏蛋们这时皆心急如焚、满头大汗，喉咙像被火烧的一样难受，恨不得开口替老板马上再抬高价格，赶紧给那个大少爷，那个大煞星，一个满意的价钱，然后请他滚蛋。 众人大概是这样想的： 快，快答应他！ 快点啊，你个糟老板，钱能有命很重要嘛！ 老板，快答应他呀——，大不了大家一起给你凑钱！ 吝啬鬼，给钱，快给他钱，我马上把欠的酒钱给你结啦—— …… 他们真是难得急公好义一回，皆想争当一个名副其实的绿林好汉。 可惜顾雷终究没给他这个做好人好事的积阴德机会，看出老板识相，他其实稍一思考便回道： “好，那就这样吧！” 他愣神是因为老板的报价太高而不是太低，本来他预估能有5万就不错了。 而他这区区不到数秒的愣神时间，对在座各位平日喜欢饮生血、吃生肉、巨凶巨吊的恶霸们来说，却比一天还漫长难熬。 想到光头老板绘声绘色的描述： “那战兽在几秒内就杀光了一酒吧的黑道高手、现场没一具尸体，不，是没一颗脑袋是完整的！恐怖如斯！” 有些大坏蛋当即在脑海里放电影一样地迅速回顾了遍自己的人生，并感到极度的忏悔、不舍与恐惧。 下一秒，其中一个大坏蛋的座位和座位下面，就多出一滩好像不是酒的黄浊液体，开始发出“滴答滴答”的有节奏响声。 说到底，他们的“半超人类”本来就是一种欲盖弥彰的自封。 面对非超人类的普通老百姓时，他们是无恶不作的“霸霸”。 但面对顾雷这般综合实力超过寻常超人类的人，却就只有“叫爸爸”的份了。 …… “哦，老板，我还想更新一下太阳辐射的区域分布图，你这有吗？” “有！有！有！” “好，那多少钱啊？” “免费！免费！免费！” “行，那谢谢你啊老板，你人挺好的嘛！” “不谢！不谢！不谢！” “好，那我走了！” “欢迎您光临，欢迎您再……呼——，呼……呼……，请您务必不要再来了，爷爷……，小爷我心脏不好……” …… 等顾雷更新完数据离开，酒店里的空气和声音才骤然恢复流通，“霸霸”们一片唉声叹气、喜极而泣，就差高声欢呼“爸爸您走好”。 有恶霸长舒一口气。 有恶霸“砰”地一下趴在桌上，像死鱼一样翻着白眼喘息着。 有恶霸颤颤巍巍地拿起酒凑到唇边，张嘴却没能喝着，或者说是故意倒出，倒在他那本就湿透的裤兜上。 …… 也有恶霸忍不住满腹委屈地怨声嘟囔道： “到黑市不知道怎么说黑话也就罢了，还不知道穿好战兽装甲？诶，真是……，诶，真是……，诶——” 此时此刻，尽管他终究是不敢继续说下去，但酒店里剩下的所有人，包括光头老板在内，所有恶霸都在内心异口同声地帮他补充道： 真是胚不专业了！ 而别说他们不敢说出来，纵使他们敢大胆地说出声，现在顾雷也听不见。 这时，顾雷正呆呆屹立在贫民窟边缘的一块貌似平凡空地上，双拳紧握、眉头紧皱，大脑一片空白，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并且，他之所以如此全身紧绷，却并非是受到威胁乃至是周围地面上的任何人或物引起他的不适。 实际上，他之所以徒然又感到内心剧烈震动、灵魂颤抖不已，是因此处地下所埋之物。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眼睛是瞎，可反而越来越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就比如现在，他不过精神力随意顺着地上的一个比头发丝还细的孔洞钻入地下，就恰好看见，这片步满密集脚印、千人踏万人踩的寻常土地下，竟就埋着累累白骨和尸体。 而比一些刚腐烂不久的尸体更恶心的，更令他感到无法忍受的，却是他立即就猜到这异常多的死难者源头。 顾雷马上就想起那个关于离岛“帝心”的惊悚传闻： 帝国政府为何要煞费苦心地在卡缪拉国内强占这么一块大飞地，目的可不像旧时代那样简单，要搞什么殖民贸易。而主要是为二战做准备，用真人来试验兵器的杀伤能力。 帝国平安有限公司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安保公司，它的前身是帝国重型机甲研发生产有限公司，改组后依旧是帝国的武器研发与销售公司，是以亚德里恩精神为指导建立起的促人类发展集团的分公司之一，却是现今整个星系最大的死亡工厂！ 而帝国之所以一定要在海外搞武器试验，却是因在自己境内不敢搞，怕引起滔天民愤。 想到这，顾雷不禁压抑地、咬牙切齿地怒骂出声： “你们自己国家进行不下去的试验，凭什么要搬到我们的国家来进行？你们的国民是人，我们的国民难道就不是人啦！一群不要脸的狗东西！促人类发展集团的荣耀，圣人的光辉，还有人类的光辉和荣耀，都就被你们和你们的狗皇帝彻底玷污了！” 说着说着，他声音不禁有点“呜咽”，竟是差点真得泪流满面。 然后，他就不堪忍受地快步离开，同时内心充斥着快溢出胸腔的满满悲凉。 帝国尚知兵器试验之惨无人道，不肯拿自己的国民来做试验。 共和国呢？卡缪拉共和国呢？我们的共和国呢？ 光这一小片地方的地下就埋藏了这么多的尸骨！ 光这一小片地方就有这么多的、新旧皆有的老少遇难者！ 一战过后近30年的今天，帝国又在共和国的领土上犯下多少天怒人怨的累累暴行！ 这些事，国会不知道吗？ 就算国会真天真无知，那总统呢？贵族内务委员不是号称全星系最优秀的情报机构嘛！ 为什么连他们也一言不发呢？揭发出来打击国会的声望不好嘛！ 为什么要这样讨好帝国呢？就为了获得一些冷冰冰的太阳金属吗？内战的胜利真有那么重要吗？相比你们龙人，我们猿人的性命难道真一文不值嘛？ 再想到这，顾雷内心已满满都是绝望，周身终于再次混沌萦绕。 他一路走来，见民众家破人亡、国家内忧外患，入目尽是山河破碎、生灵涂炭的悲惨景象，一颗心本就屡遭重创、伤痕累累、缝缝补补。 如今旧伤多未痊愈，再见古圣光辉消逝、光明彻底被黑暗吞没，他的心，再度没防备地遭到重创。 想到当权贵族们为内斗，用包括人工智能在内的现代化手段变相横征暴敛、搜刮黎民财富，让平民百姓有苦都说不出，直如当弃之草芥，他的心，终于控制不住地完全破碎。 顾雷再度无法抵抗地陷入深深了的绝望和迷惘中： 祖国，你何至于此！圣人们的光辉，又何至于此！我们普通人的未来和出路，又到底在何方？ 他周身，混沌转眼滔滔冒出，越来越浓郁。 而就像和那嚣张的深厚混沌争斗一样，他眉心的绿色印记也燃烧一样地发出光来。 选择之刻，无声地，再次到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08天使或恶魔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带着贪狼绕城墙随意晃荡。 现在的他，内心真异常强大。他眉心的绿色印记和周身的混沌早消失无踪。 因为，现在的他，不仅是无欲，简直就是无我，自然万邪不侵。 但这时，尽管他身姿依旧笔挺，步伐依然平稳，内心其实也纠结至极。 远远超出他预期的残酷让他远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能清晰意识到： 生命大淘汰已势在必行，人类的社会金字塔，将在中层拦腰截断，上下分离业已成为定局！ 并且，上层想完全飞入云端。 而下层，可能会永远沉沦地狱。 那么，顾雷就不得不去思考这么一个问题，那就是： 他和第一分团的人，作为身在截断处的社会中层，到底该站上层，还是站下层？ 他们不得不早早做好站队准备，无论是物质上的，抑或者是思想上的。 而顾雷，心里其实是倾向于站上层的。 要问为什么的话，依据也很明显，上层更有实力且现在两方对他们都不错。 国会一挥手他们就被武装到牙齿，阿毕列至少克制且随手就送给他们30万贾比。两方要扭转他们任何人的命运或是实现他们任何人的理想，都轻而易举。 从铁卫1号回来后，特别是在成为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团长后，他就会下意识地压抑自己的欲望和感情，无论是自私的，还是利他的。 这让他变得异常强大，连内心支离破碎都不怕！ 可这也让他变得异常冷静，有时候冷静地近乎冷酷！ 就比如现在，顾雷就冷静无比，同时冷酷无比地想到： 对处于社会金字塔不同阶层的人来说，最通行有效的合作策略是不同的。 在上层，因同级少，最多的合作对象必然只能是中下层的，方法包括鉴别筛选、广撒网、养蛊等各种形式，高低级都有，选择余地最多。 上层人在中下层中挑选合作对象时，不仅能挑选价值最高的，还能挑选价值高且让他们觉得最舒服的。 他们的姿态最是自由自在，反正饵食多、愿上钩者亦多！ 而从中层开始，选择就开始大幅减少，出现很大的局限性。 并且，在贫富差距越大的社会，这个减少的幅度就越大。那时欺下媚上将越成为中层的最佳合作策略。 哪怕再怎么令人鄙夷不屑！ 再至于到下层，他们的问题可能就是，他们根本没任何合作对象可供选择！ 他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一边忍受剥削，一边被动地等待被选择，结果最终等来的却可能只是无情的淘汰。 即使再努力，他们也往往极难改变自己被剥削的命运。 并且，这就会使他们一直处于一种能量匮乏的状态，变得极度渴求能量。 这样，他们通常只会越来越自私、越来越短视、越来越充满攻击性，偏偏这只会加重他们彼此的不信任，让他们更如同一盘散沙，更无法凝聚力量以对抗上层伸下来的如山大手，更摆脱不了被那大手剥削乃至被淘汰的残酷命运。 而第一分团的他们就既幸也不幸的，既有选择余地，但也没那么多选择余地。 无论属于上层的国会派和总统派哪方想灭他们，那都是随心所欲的事情。 同时，他们绝不可能得到来自下层的任何帮助！ 顾雷如今对人性，不管是对上层的，或对其他中下层的，甚至是对他自己的，都秉持着一种悲观至极的态度。 可以说，相比国家领土破碎、国民惨遭蹂躏，其实帝国的堕落、促人类发展集团的变质、亚德里恩光辉的熄灭，才给他带来一种难以抗拒的、深入骨髓的深深绝望。 毕竟，亚德里恩大帝不单是一个伟人，更是一个圣人。 众所周知，亚德里恩大帝和屠龙者艾达、神子奈登、逍遥子吴逍遥，还有大帝的两个子孙并称为“旷世六圣”，是星系最伟大的六个圣人之一。 这不仅是因为他们曾立下的丰功伟业，更重要的实际上是因为，他们皆本不必如此。 亚德里恩亦是。 亚德里恩出生于2897年的3月14日，是封建时代末期的人物。 他不仅一出生就是个贵族，还年纪轻轻就继承了伯爵爵位和一大片富饶的领土。 并在他开万象馆招奇人纳异士，行发展科学、质疑神明之大逆事前，也从未遭到过其它任何封建贵族或是宗教势力的阴谋迫害。 更有甚者，即使是在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传统秩序的根基——神学后，对他本人，各方旧势力依旧未有过分相逼。 其中原因不得而知，反正君王和主教们仍以恩威并施、循循善诱为主，给足他改过自新、回归上层的机会。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天生高贵、亦被封建社会上层温柔以待的锦衣玉食之人，却甘愿为天下苍生而舍弃一切到手或未到手的荣华富贵。 他毫不犹豫地脱去贵族才能穿的锦袍，以布衣裹身，以明其志： 我心匪石不可转！我心匪席不可卷！ 后他真不惜冒九成九会被滔天巨浪吞噬的危险，义无反顾地乘“梦之舟”穿越能埋葬最勇敢梦想的“葬梦海峡”，只为寻一片能进行科学实验的净土，以为世界带来光明和真理。 指导前西海帝国建立的核心思想，正是“如何才能更好地鼓励科学技术发展”。《论物权私有制》正是亚德里恩大帝在这一探索过程中的反复思考、反复反思和反复归纳总结。 是的，正是亚德里恩大帝那本可不为却执意为之的、以带领天下苍生脱离愚昧和黑暗为己任的大善，正是他那毋庸置疑的高尚品德，才使得他被蓝日星系的大部分古人、今人共同奉为圣人顶礼膜拜数百年。 单单前西海帝国的建立或《论物权私有制》之手稿的话，哪怕后来他又为保护那份珍贵永恒的手稿而不幸离世，他在对圣人要求严苛的蓝日星系，顶天也依旧是一个伟人。 圣人是伟人中的至善者，伟人却不一定是圣人！ 而至善的圣人相比普通的伟人到底有什么更重要的价值？或者说，圣人对每天为柴米油盐辛苦繁忙、庸庸碌碌的芸芸众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首先，人总喜欢以己度人。 思维无形无相、人心总隔一层肚皮，所以换位思考是了解一个陌生人想法的最简单方法。 多多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不仅能增进人与人之间的理解，增强合作交流，还能保护自己。 可由此产生的，却不只同情和善意，还有恐惧，和窥见对方弱点后近乎本能的攻击欲望与恶意。 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世界，人大多还是比较原始的，内心往往充斥着本能和欲望，并难以克制。 相比什么崇高的思想理念，人更多是被七情六欲所支配，最多也是为对家人亲友的责任感驱使，而生活工作，忍受剥削，若有机会就剥削他人。 因此，人越看自己的内心，越深究自己的行为逻辑，就可能越觉得自己自私、丑陋、黑暗，难以接受自己，并由己及人地怀疑别人也是自私丑陋黑暗的，会更难以信任别人，进而无法展开合作。 显然，信任是合作的基础，而善良，至少相信善良，又是合作的基础。 都不相信善良是底层人往往难逃黑暗漩涡的根本原因，也是黑暗漩涡会吞噬生命逐日壮大的根本原因，也是许多包括大家族、大跨国企业、大国家等大集体分崩离析的根本原因。 现实的黑暗，往往根源在于人心的黑暗。 若大多数人心中皆有深厚黑暗，那黑暗就会显形联结，降临并吞噬现实。 而能穿透那充满猜忌和防备的、拒绝相信光明的、厚厚的乃至布满荆棘的心之壁的，就唯有圣人那富有穿透力的至纯光辉。 那是需要真正愿意舍弃自己作为个体的生存和幸福，真正把造福大众、造福集体当成自己的意义和价值，才有一点点可能点燃的，昭示至善存在的至耀、至高、至洁之火。 总而言之，圣人是光！ 圣人之光就如同太阳让大地万物复苏、生机勃勃一样，能照亮人心的黑暗和荒芜、让人们愿意相信善良、乃至愿意多行善举。 它能带给人们对生活的信心，它能带给人们面对困难的勇气，还带给人们对世界的希望！ 这点上，顾雷对圣人的态度就很能说明。 其实，顾雷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也都有些敬仰圣人，却不想自己成为圣人。 这不单是自愧不如，有部分是根本就不愿意成为一个那么清心寡欲的人，且对圣人至善的真实性隐隐有些怀疑。 但如果真要告诉大众，真要告诉顾雷，所有圣人都不存在，或拿出能证明所有圣人皆是虚伪之徒的铁证，就算顾雷这种本就对圣人心存怀疑的人，也可能瞬间崩溃，陷入和太阳骤然熄灭一样的漆黑绝望中。 毕竟，圣人之光所化的太阳不只是一个幻象，还可能是一个人在黑暗中的最后一道光！ 而如今，随着顾雷越来越意识到亚德里恩之光正逐渐熄灭，他就越来越不信任圣人、不信任善良的存在。 加上他自己也没那天高海阔的成圣之志。 是故，他便就越来越倾向于和上层合作，不，只能说攀附上层。 不过，紧跟着的一个问题又阻止了顾雷完全往冰冷无情的理性那边靠。 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时代，这选择实在太非此即彼！ 上下层绝对会割裂，势同水火，必须拼个你死我活。毕竟上层要往上飞得越高，就得对下层踩得越狠，把他们深深地、死死地，踩进钢做的冰冷墓地里。 那站下层就必须得绝对的勇敢无畏、不惧牺牲，反正也没退路啦！ 而站上层也不可能轻松，特别是卑微的攀附者，必须得绝对冷血，去替上层干那些他们不愿干的脏事，比如：举刀戮众生！ 一旦做出选择，最后无论死活，他们不是升华成天使，就是堕落成恶魔！ 是故，顾雷依旧在纠结着，在感性和理性间徘徊着。 理性告诉他攀附上层才是对的，感性却告诉他这样对不起其他中下层，有违良心。 他不是他，他的命都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 他是第一分团真正的团长，他也是属于第一分团的。 而第一分团的诸位团员大多来自中下层，且对中下层都有一定感情。 特别是在“铁卫1号”遭到那么残酷的对待后，他们也都对贵族，对上层，有一定的厌恶和排斥。 因此，顾雷越想就越感到痛苦。 他既希望他们选择上层，哪怕堕落成恶魔也要活下去，又不希望他们堕落成恶魔，活得生不如死。 他更知道自己没资格替他们做出选择，即使他们一定会无理由地追随自己。 他不禁用力地扭动几下脖子、眉头越皱越紧，面相异常狰狞中透着异常深刻痛苦的挣扎。 最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摇摇头，还是决定先把这个不可能一下得出答案的、关键却麻烦的问题，先放到一边，晾一晾再说。 这不是他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了。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为此纠结难受了 而又一番苦苦思索无果，他又一次无奈地选择拖延。 当然，大环境也允许他再拖好长一段时间，只是越往后他就越被动。 但问题是，濒临极限的局部形势，将马上逼他尽快做出选择！ 突然，顾雷双眉凶恶地蹙起，警惕地停下脚步。 他鼻头微微动了动，再次闻到了刚来离岛时闻到的那种可怕毒气。 另外，更让他不由把心高高提起的是，此次不仅臭味更浓烈，毒性也显然更凶猛。 只不过微微嗅到一点，他的喉咙就火辣辣地疼。 直到这时，顾雷才脸色剧变，怒不可遏并恍然大悟： 原来，帝国在这里进行的兵器试验，居然是最惨绝人寰的毒气试验！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09因何成狂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皮肤苍白，浑身散发着比死人还冷的寒气。 他一边屏住呼吸，一边命令贪狼分析搜寻毒源。 然而，当他带贪狼顺毒气飘来方向寻去时，却意外发现，周围人竟都在争先恐后地在往毒源方向涌去。 而看着他们那急迫得就好像饥汉骤闻饭香一样的、已经饿了十几天的饥渴兴奋表情，顾雷的愤怒和不解中，又隐隐浮现出一丝不由自主的战栗。 他默默跟着他们来到城墙上的一扇侧门。 在他眼前，密密麻麻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每个人都在拼尽全力地往那个小小门洞挤，仿佛要把那门洞挤破一般。 有十几个实在挤不过去的、小骷髅一般的小孩，竟直接坐在地上，绝望地哭泣起来。 顾雷木然看了他们一眼，也走出城墙。 来到外面，他又停下来静静看着就像蟑螂一样，正卑微急切地翻越第一重环形山的密集人影。 深吸一口气，他才握紧拳头加速追了上去。 然而，当他和贪狼走过一片松软的泥土地时，地下却突然传出了“咯吱咯吱”的、明显像骨片撞在一起的、怪异而恐怖的密集响声。 顾雷脑海里立马晃过刚才地下所见之惨像，随即浑身一僵，心有所悟。 一时间，他保持着抬手跨步的姿态，就那么呆呆伫立在原地。 但这次，他却连把精神力释放出来都不敢，反而下意识地关闭了魂眼。 他喘息着安定住又忍不住蜷曲颤抖起来的心魄，一咬牙，大步穿过。 可“咯吱咯吱”的怪异响声却变得更大也更刺耳，止不住就往他耳里、往他心里、往他灵魂深处钻，让他的心魄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顾雷逃一般地高速冲上山顶。 可耳边的“咯吱咯吱”声犹未远去，眼前就又传来一幅让他坚固远超同龄的灵魂都快要破碎的悲哀景象。 只见两道环形山脉的夹缝中，正漂浮着一大片茫茫无际的黄色雾气。 而在那远远闻着就能感受到其恶毒的雾气前，一个个卡缪拉共和国的男女老少，正排着长长的三列队伍，依次来到三个穿白色防护服、头戴防毒面具的帝国研究人员面前，正按序领取一张空白的表格。 等贪狼将表格放大传到顾雷的视界里，顾雷瞬间目眦欲裂，看到那竟是一张《实验体身体状况登记表》。 他看他们都在笑着。 他看他们就像在领取救济粮一样开心地笑着。 而看着他们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填写那张同卖命契约无异的登记表格，顾雷却只想哭。 接着，等表格收齐后，一个身穿蓝色镶金边华美军服、只是简单带着防毒面具的帝国军官，就走出来站到黄色气团的边缘，示意实验体们集合排好队。 等由实验体组成的方阵大致成型，黄色雾气立马残酷地翻涌起来，越来越浓，凶猛扩张。 边缘的几颗杂草好似没触碰到便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枯萎，最后化为几滩冒泡的黄绿色液体。 但军官就像长跑比赛的裁判一样，高高地举起了一把信号枪。 对毒气毒性一清二楚的他，脸上竟浮现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微笑，就好似自己真是在“以工代赈”一般。 至于那些实验体们，也都像选手一样做好了起跑姿势，一脸紧张亢奋，充满了对奖品的强烈期待和极度渴望。 眼前这残酷地一幕，居然真就像是在举行一场欢乐的长跑比赛一样，弥漫着一种既乐极又哀极的可怕气氛。 下一秒，军官笑意愈浓，用力扣动了扳机。 “砰——” 先是一声刺耳的枪响响彻山间。 后跟着的，是一片撕心裂肺的刺耳呼喊声： “冲啊——” “冲啊，冲啊——” “冲呀——” “啊啊啊，冲啊——” …… 又一声微不足道的怦然响声徒然响起，却是顾雷再控制不住，无力地直接跪倒在山巅。 他总算明白，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天观战的那么多人都会那样两面三刀了。 他们不是不属于任何一派，而是任何一派都不再需要他们了。 他们本来就不是任何一派的人，甚至已不被当成卡缪拉共和国的公民，他们是弃民！ 他们如今只有以成为兵器试验的实验体为代价，才能换取到微薄的、或根本就没机会领到的“薪酬”。 而他们在几年前，应该还是和他顾雷一样，是一个卡缪拉共和国的公民，乃至是一个比他还要光鲜的都市丽人精英、白领或富贾。 突然，又有“咯吱咯吱”的、让人牙齿发酸的骨头撞击声传出，却是顾雷自己的上下排牙齿在激烈打架的声音。 紧跟着，还有“滴答滴答”的轻微声响若隐若现传出，那是顾雷的眼泪正持续滴在泥土里的声音。 那是悲哀的泪水，那是愤怒的泪水，那更是愤怒至极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泪水。 他确已不再热血，但他确是一个还算崭新的少年，偏偏命运开玩笑一般地把很多中老年人都承受不住的真实与沉重，全都一股脑地推到他的面前、压到他的肩头。 但面对这样惊心动魄、惨绝人寰的悲哀景象，即使内心再悲哀、再难过、再愤怒、再痛苦，顾雷一个半新不旧的少年，又能如何？ 就比如说，他可以破坏眼前的试验吗？破坏试验后，天下可将还有他容身之处！ 别忘了，这种惨无人道的试验是在国会派和总统派的双重默许下进行的，很可能已进行过几十次。 双方为赢得内战，已到丧心病狂、不顾一切的地步啦！ 他们都在讨好帝国，都可以牺牲成千上万的无辜民众，并都已牺牲了成千上万的无辜民众。 相比一炮毁灭“铁卫1号”、屠杀了数千学生的总统派，国会派真能好到哪去吗？ 再牺牲他区区一个顾雷，又算得了什么！ 顾雷若敢惹得帝国很不高兴，无论国会或总统，肯定都不介意让顾雷用最快的速度体会到什么叫久久的生不如死。 再比如说，就算破坏了这次的试验又有何用？ 一次试验被破坏了，说不定要不到半天，第二次试验就能重新启动。 并且，帝国人有逼共和国人冲进毒气吗？ 这才是最让顾雷感到绝望的地方。 蝼蚁尚苟且贪生，而他们竟都是主动冲进那十死无生的茫茫毒雾。 这说明什么，说明除此之外，他们已经没有别的活路啦！ 是故，顾雷若破坏试验，就等同于剥夺了下面那上百名有“幸”被选中的实验体的生存权。 想到这，顾雷绝望至极，也无力至极、痛苦至极，并最后，终究是麻木至极。 在一个濒临毁灭的黑暗社会中，面对社会不公、面对感同身受的痛苦和绝望，弱者无力反抗也无力帮忙，而强者纵良心未泯，也常常饱受束缚，更多时候会为家人、朋友、自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同流合污。 并且，堕落成恶魔，总归要比升华成天使，要更容易一些！ 顾雷一手抹干眼泪，一脸怪异木然地豁然站起。 在内心一次次的破碎粘合中，总归是有越来越多的、冷冰冰的东西，也被粘合进来，渐渐与他融为一体。 顾雷无奈却平静地如是想着： 算了，既然没方法，那还是赶紧走吧！ 历史上看，一个深思熟虑的人，尽管办事往往比较靠谱、少出错误，但也难以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绝对的理性本就不完全是好事，越理性的人就越缺少创造力，乃至是同情心，这是已被科学家们论证出的。 艺考之所以会在最近几年徒然兴盛起来，正是因龙人们意识到，过度的理性正日渐在成为阻碍他们创新和进步的严重障碍。 偏偏他们大都已理性得近乎僵化，这才不得不大力选拔培养猿人中艺术天分较高、感性思维较强的学生，试图通过品味他们的绘画、音乐、舞蹈等艺术作品来提高自己的艺术修养和感性。 而的确，理性至极的顾雷也马上转身欲走。 不过，也千万千万，不要试图去挑战一个平日里理性克制到极点的人的底线，因为…… 没走出几步，顾雷的双目就控制不住地猛然睁开，殷红如血、血海滔滔。 贪狼没来得及转回来的电子眼传来的图像，让他愤怒到眼角直接开裂流血。 “好！好！……你让我成狂，我便让你毁灭！”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10修罗模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冲啊！快冲啊——” “冲啊！冲过去就有饭吃了！” “冲呀——，冲……额赫，阿赫……” “冲……额赫，额赫，救……救……救——” …… 一百个或臃肿如球、或骨瘦如柴、衣裳脏破的男女，大叫着地相继冲进黄色的滚滚毒雾。 他们皆表情亢奋，却不是因恐惧，而是因激动。 他们既激动于看到了生的希望，亦激动于死的到来。 因为死后，他们就可以不用再被精神上无法解脱的、令他们发疯发狂的饥渴，以及对死亡的日夜恐惧，所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毒气剧烈滚动一阵后，里面立马就传来一阵猝不及防的短促惨叫声。 紧接着的，则是一片连绵的嘶哑咳嗽声。 再接着，便连那嘶哑的咳嗽声，也越来越微弱，终至于无。 这时，剩下那些机灵点的，甚至是浑身毒疮、一看就有经验的实验体，才脱下身上衣物，叠了十几叠，又用力吐上十几口唾沫，然后才捂着嘴冲进去，目光凶狠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悲哀和挣扎。 然而，包括那看起来经验丰富的几人在内，整整94人，才从那片半径不过几十米的毒雾里冲出区区两人。 并且，尽管剩下的那6人都被吓得腿都在打颤，可那些被帝国士兵拦在外面的、成千上万的、没抢到机会的人，却都在气急败坏地辱骂他们，居然是恨他们夺走自己送死的机会。 “快点，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对呀，你们行不行啊，别占公厕一样地浪费大家时间！” “长官——，长官——，他们没仲——，他们不行！换我，换我吧！长官，我行——” “长官——，长官——，我行，我也行的，求求您啦！让我来吧——，我快饿死啦！” …… 外面那人山人海的围观者们，皆有着一双饥肠辘辘、歇斯底里的疯狂眼神。 而内里毒雾前的六人，其中五人见此都再不敢等待，不等过来驱赶的帝国军官开口，便目光一狠，猛一转身、冲进了未有一丝淡化迹象的毒雾，只是依旧久久未见一人冲出。 至于剩下那一个，他才要开口，就被那头戴防毒面具的蓝衣军官一脚踹倒。 那军官粗暴地拖着那人骷髅一样的干枯身体，直接大步走向警戒圈外。 那人才反应过来，就本能地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不要啊！长官！长官，不要啊！我马上……我马上冲进去！求求您了，长官，求求您啦！……我已经五天没吃饭啦，我真头都快饿到裂开啦……” 但任那人如何涕泗横流地苦苦哀求，那军官就是一言不发、一脸憎恶，深深恼怒于那人不识抬举。 那军官防毒面具后充满鄙视和恶毒的眼神，就好像在说： “我能给你一个送死的机会就是莫大的慈悲，你竟敢不知珍惜，真是恬不要脸！” 那军官手一抖不抖地将那人径直扔到警戒圈外，甚至明目张胆地在那人双腿都分别开了一枪。 “砰、砰”两声刺耳的枪响过后，威力达不到战争要求的信号枪虽然没能穿透那人双腿，却给那人带来更大的痛苦和绝望。 他两腿的骨头都被打碎了。 他将沦落到比死还可怕的下场，逃都逃不掉。 之后，也不管在地上声嘶力竭地痛嚎着的那人，那军官冷冷地大声喝问道： “谁来替他！” 马上就有无数支，不，是无数双手举了起来。 而看着那由无数双肥瘦皆有的大手小手组成的怪异森林，顾雷内心震撼无比、愤怒无比、悲哀无比，不禁连双手也按在地上，跪地不起、泪如雨下。 他眉心的那枚绿色纹章，也在这一刻徒然显现出来，格外鲜艳刺目。 这便是赞巴鲁克如今的极悲哀现状，也是卡缪拉共和国如今极悲哀现状的一个真实写照！ 自从何铭为拒绝成为某贵族家臣、为拒绝在国会或总统间做出明确选择、在赞巴鲁克引入第三方势力——西海帝国开始，越来越多的外部势力就由打开的口子中蜂拥进入，竟在卡缪拉共和国最发达、最引以为豪的大城市之一，建立起一块又一块的飞地或无法控制的自治区。 并且，在弗朗西斯二世的报复性命令下，帝国在这个卡缪拉民众曾深以为荣的地方、在这个曾让帝国侵略者折戟沉沙的土地上、在浸满英烈鲜血的泥土里，建立起一个又一个的兵器试验场，公然以共和国居民为实验体，开发并测试包括枪炮、生化兽、机械兽、毒气等在内的各种新式武器，为再次侵略共和国而积蓄实力。 偏偏共和国高层，不管是国会还是总统，却连阻止他的人民参加那些惨无人道、丧权辱国的试验都没。 帝国出产的太阳金属是谁能赢得内战的关键！ 而其它各方势力，则纷纷模仿跟进之，也在底区相继建立起一个又一个的兵器试验场，为军备竞赛添柴加火。 但是，这还不是最令顾雷愤怒、最挑战顾雷底线、最令顾雷发疯发狂的！ 终于，换上去的那人也没能走出毒雾，而帝国的研究人员只是叹息着地在试验报告上填入一个冷冰冰的数字——2%。 且他只是在叹息毒气威力还不够罢了！ 然后，他们便在围观者们兴奋不已、顾雷颤抖不已的注视下，宣布要紧跟着开始第二轮试验。 而不等研究人员说完“这次每个人都必须用衣物捂好嘴巴”，就又有一百最眼疾手快的人，已经在那三个身穿防护服的研究人员前排好整齐的三列。 至于剩下的人，则都呲牙咧嘴、满嘴脏话地在帝国士兵的拦截圈外诅咒着被选中者们。 他们一边倾力发泄自己的愤怒和不甘，一边满心期待这样残忍恐怖的试验还能有第三轮。 在赞巴鲁克这个高度文明发达的现代化城市里，普通人连和机械结合的价值都没，卑微得还不如一只蝼蚁。 他们只能如此绝望地祈求着这样一份既绝望又轻贱的工作。 不，这样的工作已经连轻贱都说不上了！ 但即使这样，就算身穿防护服的帝国士兵们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面前抬过一具具染上各色污血的肮脏担架，无论是实验体方阵还是外面密集的围观者，也仍无人转身离去。 而这依旧未令顾雷发疯发狂。 这时第二轮试验开始，顾雷也已彻底冷静下来。他正准备转身离开。 真正令顾雷发疯发狂的，真正令顾雷铁打的冷酷心肠完全失控的，却是一个目测可能还没他小腿高的小男孩。 此刻，随着其他人大都冲进毒雾，顾雷才赫然注意到他的存在，注意到他转回来的双眼里泪光闪闪。 那个小男孩是此轮实验的唯一未成年实验体，也是此次试验里的唯一未成年实验体，正因恐惧而定在原地。 不过，最可怕的却是，那小男孩的父亲，这时正蹲在他面前，一边焦急地安抚劝说，一边一次次地扭转推搡他稚嫩的肩膀，要把他推进那无边无际的黄色毒雾。 可小男孩只眼泪越流越多，说什么都不敢。 而那父亲的侧脸上，也终于有一道悲哀无奈的无助泪痕，悄然划过。 虎毒不食子啊！ 很快，那帝国军官就注意到了那对父子的异常。 他目光一冷，就要走过去也给他们来上几枪，认他们后悔莫及、也绝望哀嚎，却被一个研究人员伸手拦下。 而就在顾雷满心期待那研究员是良心发现的时候，就在顾雷内心歇斯底里地大叫着“快拦下他们”的时候，心界暗中干涉，让顾雷听到了这么一段让他彻底疯狂起来的对话： “别，毒气密度小、升得高、近地面浓度低。” “什么意思？” “我需要一个矮点的实验体。” “好。” 这一刻，顾雷的眼角登时控制不住地裂开，留出血来，恍若一双血目留下两行血泪。 他眉心的绿色印记燃烧一样地闪烁起来。 他再看不下去。 刹那间， 防御降临！ 攻击降临！ 算力降临！ …… 还有…… “贪狼——” …… “给我解除最后的战斗限制！” 但贪狼沉默一秒，却冰冷回道： “顾雷副团长，本机已收到您的命令，并再次向您确认一遍，您确定要解除本机最后的战斗限制吗？目前情况并不紧急而该限制事关重大，若解除可能造成本机严重损毁，给国家带来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 “这还不算紧急？什么才算紧急！闭嘴，我确定！” “顾雷副团长，本机第二次向您确认。请您注意，由此产生的一切法律后果，都将由您自己一人独自承担！而视对包括本机在内的国家重要财产所造成的损害大小，军事法庭最高可判处您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 “所以，您还确定要解除最后的战斗限制……” “砰——” 贪狼还没说完，顾雷就抓狂地用力一捶贪狼脑门，大骂道： “傻狗，我命令你，立即启动修罗模式！” 但是，贪狼依旧沉默着，令顾雷愈发抓狂地沉默着： 难道有人在远程监控？难道有人在后台阻止？为什么—— 数秒后，就在顾雷狂上加狂、要彻底失控的时候，贪狼才用毫无感情起伏的电子音冷冷开口道： “确认‘傻狗’指代本机！” “……” “确认命令内容，修罗模式，启动完毕！” 就在顾雷楞神间，贪狼浑身徒然金光大作，美丽非凡。 顾雷剑眉一蹙，不再耽搁，一跃跳上贪狼，骑着贪狼一跃跳下十几米高的山脉。 但落地后，只见有强气流从贪狼四肢关节中大量地、大范围喷出，却诡异地没发出一点响声。 修罗模式可是要冒贪狼损坏的风险，才能发动的强力模式，是贪狼的究极模式！ 此时，贪狼的核熔炉正以所能达到的最大功率运行，内部核子激烈碰撞，濒临熔炉承受极限的大量核反应释放出了远超平时的能量。 顾雷双手都被徒然滚烫起来的把手烫伤。 然而，顾雷不管不顾，反而更用力地握紧了把手，任把手把自己的手烫得“滋滋”作响。 只听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嘶吼道： “帝国的杂种们，可不是只有你们的国民才是人！我们的国民也是人！我们，也是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11光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能量正以最大通量在贪狼体内流转，贪狼关节和每一处装甲的裂缝中，都有瑰丽闪耀的辐射透出。 但同时，超标的辐射也随时可能损坏线路或精密电子设备，进而瘫痪整只机械战兽。 最可怕的是，若核熔炉承受不住，内部高达上亿度的等离子岩浆将喷涌而出。 到时不仅贪狼会熔化成一滩高温的金属溶液，顾雷自己亦自然尸骨无存，会彻底被气化。 这美丽非凡、强大非凡的姿态，本就是一种平时绝不允许使用的受限制模式。 只因顾雷来到通讯不畅的底区，为保证战兽及内部机密技术不遗失落入敌手，贪狼的内置算法才自动将全部使用权限移交给顾雷，由他全权做主是否在必要时开启。 然而，即使面对列昂尼德的时候，顾雷也没把该模式当成底牌。 他其实非常爱惜贪狼，不舍得它受一丝一毫的非必要伤害，也真担心被送上军事法庭。 但此刻，帝国人真是把他彻底惹毛了。 无论是为了更接近母亲在他心中的完美幻影，还是为守住身为人的底线，他都无法容忍自己继续熟视无睹。 偏偏那帝国军官绝非等闲，从他敢简单套个防毒面具就接近毒雾就能看出。 且帝国士兵的最低要求也自然是射心境，那人身为帝国军官，更是可能有射心境六七阶的恐怖实力，他非启动修罗模式无法对付！ “哼，那人面兽心的家伙应不是化焰境，否则用在这里就太大材小用了。” 尽管防毒面具让顾雷无法看清那军官的年龄，但顾雷推测化焰境的高级军官必然要坐镇离岛中心，保护那里的各种重要设施。 毕竟，不同于装聋作哑的共和国官方，卡缪拉民间对帝国的仇恨和反抗，从帝国来到此地的第一天开始，就从未停止过。 这里怎么也是英雄们陨落安眠的地方啊！怎容仇寇肆意妄为！ 想到那些饱受媒体报刊抨击的民间组织和那些宁死不屈的爱国义士们，顾雷内心第一次感到暖洋洋的。 对，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的背后有第一分团！我们的背后，也还有千千万万不愿任人牛马鱼肉的反抗者们！卡缪拉人的血性，还没彻底冷下来呢！ 顾雷一边强忍疼痛、死死抓住贪狼引擎上的把手，一边咬牙切齿地自语道： “帝国的杂种们——” 顾雷来啦！ 然而，他这时却又突然骑着贪狼调头，在往远离试验场地的方向快速移动。 他十万火急地想着： 时间有限、手段有限，可我最迟必须在两分钟内破坏试验，否则那小孩就真要被他爸爸亲手杀死啦！我决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此种天怒人怨的惨剧发生。 他极其无奈地想到： 同时，我的攻击还必须十分隐蔽，万不可留下任何证据，绝不可让帝国抓住我一点把柄！这不单是为了国会，也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国家。 他眉目冰冷地想到： 否则，弗朗西斯二世恐怕不单要把我碎尸万段，还绝对会把所有他觉得我可能在乎的东西统统毁掉，并提出更多让我国愈发不堪的不平等条约！ 而顾雷这，显然并非是逃避或多虑。 弗朗西斯二世在蓝日星系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暴君，他无赖狠毒的个性亦是举世皆知。 那家伙上位后，别说王者风范了，连贵族风度也渐渐丢光了。 这离岛他最初居然就是想命名为“帝厕”，极尽羞辱之能事，简直泼皮。 因此，若顾雷真被发现为凶手，不单是他自己和第一分团将全被打入冷宫，甚至统统遭到军事法庭审判，恐怕国会也将不得不与帝国签下更多丧权辱国的条约。 那样，他绝对会在一夕之间由国会塑造出的英雄沦落为国家的大罪人，恐怕要受尽千般折磨后才能被枪毙！ 而出于以上思虑，顾雷就紧急谋划出了一个目前看起来最可行的战斗计划： 他将用激光在数公里外发动远程攻击！ 顾雷不敢浪费时间，骑着贪狼风驰电掣地寻找埋伏地点。 并且，他还随手用龙气抄起路边的一块镜片，徒手掰碎并一片片陆续射出，镶嵌到沿路的乱石上。 他的额头正明显发红，连眉心的绿色印记都像剧烈燃烧一样地发出夺目光芒。 他正在不顾一切地利用算力降临进行心算，大脑都快被烧坏。 他决定利用光线在镜面间的反射，用折线光路攻击毒气发生装置、救下那对父子，同时隐藏发射位置，一击脱离。 他正在拼命计算光路。 而贪狼每一次大步跳动间，亦会在足底喷出强气流，销毁足印，密切配合。 但是，好不容易算好攻击路线，顾雷稍松一口气后却又忍不住内心一颤： 不行，这么远，攻击力够嘛？ 其实，贪狼的激光武器有效射程足有30公里。 可问题是，顾雷欲要攻击的毒气释放装置，正被有毒的气体颗粒笼罩，严严实实地被包裹在内！ 那情况就类似列昂尼德的黑豹，黑豹不正是会释放特殊雾气拦截激光吗？且其实不用专门的结晶雾气，只要一般的雾霾就能让激光威力大减。 顾雷楞住一般地定在贪狼大起大落的背部。 他才稍白皙一点的额头，徒然就又变成一片通红，任迎面吹来的冷风怎么吹都降不下那烫手的高温。 他真脑袋都要被焦虑和急切烧坏啦！ 终于，贪狼在离试验场两公里外的既定位置转身站定，露出合金利齿、伏低身躯，急速按计划用通天狼眼搜寻顾雷沿路安排好的镜面碎片，浑身的金光也仿佛在积蓄力量一样越来越亮。 这已是顾雷敢展开攻击的最近位置啦！ 甚至，为防止帝国方面警觉，他都不让贪狼使用红色的可见激光照准，而是命令贪狼直接放大镜面碎片反射出的镜像，进行更困难的成像照准。 终于，贪狼在最近的一块镜面碎片里扫描出另一块被照出的镜面碎片。 继而，贪狼大幅放大“镜中之镜”，又在“镜中之镜”反射出的图像里，紧跟着发现了又一块被照出的镜面，是第三块预设好的镜面碎片。 如此循环往复，就像套娃一样，一块镜子里套着又着一块更小的镜子。 而足足有七重镶套、进行了六次解套，贪狼才找到最后亦是最小的一块“镜中之镜”，也就是最接近试验场地的那块镜面碎片。 贪狼顺利在那最小的镜中镜里发现那片黄色毒雾，后马上用一个小方框牢牢锁定住其中接近地面的一个区域。 此区域被贪狼的电脑推算为毒气发生装置的最大概率所在。 这时镜像已不知被贪狼放大几千倍，并且一切都发生短短的十几秒内。 贪狼已完成战斗准备，蓄势待发！ 但又过十几秒，顾雷却依旧额头通红，还冒出黄豆大的一滴滴热汗。 他忽地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 再光滑的镜面也不可能百分百地反射激光，是故每一次折射都会对激光的威力造成一定折损！ 那么，经过镜面多次折损和厚厚毒气消耗，贪狼的激光还能否击穿毒气释放装置的合金制外壳？ 顾雷不禁眉头紧皱、表情痛苦，差点丧失信心。 此时再变更计划根本来不及！ 而贪狼则毫无感情地按时提醒道： “时间已到，请尽快开始作战！” …… “时间已到，请尽快开始作战！” …… “时间已到，请尽快开始作战！” 提醒结束，再又过十几秒，顾雷的眉毛反越皱越深，头发全被汗水浸湿。 在贪狼传给顾雷的图像里，那小孩已被他的父亲含泪拉着，正半倒在地上地被拖着，一步步地，一起走向那滚滚黄色毒雾。 无论是小男孩，还是小男孩的父亲，都正泪流满面！ 顾雷目光一厉，只得趴低身体，用双手全力按住贪狼的额头。 他就像要把贪狼的额头捏碎一样用力捏住那颗格外摧残的绿宝石，好似输红眼的赌徒般恶狠狠低语道： “没办法啦！” 说完，他就把龙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贪狼额头的绿宝石里面。 而他此举，却并非是想用龙气或精神力来增幅激光。 他修炼的又不是高级的量子龙系呼吸法，可没那种增强能量攻击的效果。 不过，那也不意味着他就没别的方法！ 影响一道激光威力的因素主要有二，一是激光器的功率，也就是总输出能量的大小，这大多由核熔炉的功率决定，他确没法分毫改变。 可其中第二个要素，激光的能量密度，他就未尝没法改变。 说来，激光也是光，同样由光子组成！ 那组成激光的光子，和人们平日所见的光子，无论是绿叶反射出的绿光，还是红绿灯射出的绿光，对比起来真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吗？ 单从一个光子来看，答案是没太大区别的。 所有光子从更微观的结构来说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有频率，而频率的不同只会导致可见光颜色的不同，本质上代表能量的不同。 换句话说，对任何一个可见光的光子来说，颜色、频率、能量，是三位一体的。 即单就一个绿色的光子而言，无论是叶子反射出的，还是人造灯射出的，抑或是激光射出的，只要差不多绿，或差不多红蓝紫什么的，频率和能量就相差不大。 如此，为何贪狼的绿色激光能轻松穿透人体乃至是厚厚的钢筋混凝土墙壁，而人造灯的灯光却只能让人看得眼睛累，乃至人若多看绿色植物还能缓解眼部疲劳呢？ 答案其实在于光子的数量，以及最重要的，光子的能量密度。 光子和电子、质子、中子等微观粒子不一样，电子、质子、中子等都是实粒子（费米子），而光子则是虚粒子（玻色子）之一。 虚粒子和实粒子有一个重要区别，虚粒子不像实粒子一个位置只能有一个，和其它实粒子水火不容，虚粒子可在一个位置上叠加无数个。 此正是激光之所以可怕的原因之其二，其一是速度。 理论上，只要把足够多的光子叠加到一点，那激光在那单单一点上的能量密度，就没上限，穿透力亦无上限，足以洞穿乃至撕裂空间结构。 这也是为什么普通的阳光只能晒晒棉被，而经放大镜汇聚后的阳光却能点燃纸张乃至木头，原理实际上和激光穿透钢铁的原理差不多。 也就是说，只要顾雷用外力，就像揉捏可变形的放大镜一样，调整贪狼激光武器的分光聚焦装置，即那块美丽的绿宝石，就有可能把激光收束成一道比通常发射时更细、更凝缩、能量密度更大的高能光线，获得更强杀伤力，或连更坚固的太阳合金都能穿透。 只不过，顾雷的外力干涩会有一个难以评估大小的副作用，那就会降低武器的命中率。 那块绿宝石本就是一块可变形的绿宝石，本就在由电脑控制着、进行变形，对射出的激光进行分光或聚焦。 而电脑的控制无疑比人精密，更能完美平衡激光武器的威力与精度，做到既能暴力破坏目标又能准确命中目标。 再而就算射心境的人也不能像贪狼那样，把一张图像先放大数千倍，再锁定并用激光射中图像上芝麻绿豆点大的指定区域，百分之八九十只会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偏偏顾雷此次不管是威力不够，还是准头不佳，皆恐成千古恨！ 但顾雷已别无选择！ 他唯有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唯有尽力去用算力降临增幅魂眼的精度。 他唯有相信自己射心下罕见的魂眼加绝无仅有的算力降临能顺利完成它们此刻被赋予的重要使命。 那对现在的他来说，可是比拯救世界还重要的使命！ 顾雷最后深吸一口气，抛开一切杂念。 紧接着，他先是把精神力完全集中在贪狼额头上那颗异常夺目的绿宝石上，专心致志地感知它的每一道轮廓。 然后，他就全心全意地用龙气，用力地、小心翼翼地，开始压紧、微微揉捏绿宝石，全力调整焦距、控制精度。 随即，他心如止水地默念道： “1。” …… “2。” …… “3。” …… 三秒过、时间到。 顾雷平静至极地命令道： “发射。” 贪狼刹那浑身金光大盛，其额头上的绿宝石亦发出蓝绿之光。 伴随着“滋”地一声锐响，空气被电离冒出屡屡烟气，一道极细却极凝缩的蓝色激光骤然笔直射出，瞬间划破阴暗压抑的空间。 不到一毫秒，蓝色激光就经七次弯折，光速射向毒雾，发出咆哮似的“滋滋”锐响。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12以速破力光斩鬼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人可以说由细胞组成，细胞又可以说由原子组成，原子还可以说是由质子、中子、电子组成。 大的东西往往可以分成更小的组成部分，更小的部分又能继续分成还可以更小的组成部分，如此循环反复。 而大小不同、不同尺度的组成部分，往往又具有不同的性质，且可能是天差地别的性质。 比如说，比原子更大的细胞，其行为模式就比原子要复杂得多，很多细胞都能独立移动、进食、排泄、繁衍，已经超越物质、跨过生命的门槛。 再比如比原子更小的光子，便具有一种堪称玄奥的特性，叫波粒二象性。 也就是说，光既有粒子的特性，是由一个个微小的光子组成、光子在真空中沿直线匀速传播等，就像一个运动着的微小沙粒。 可同时，光也有波的特性，会干涉、衍射等，性质又和水面荡漾起的水波很像。 沙粒和水波，看似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看似截然不同的两类性质，却的的确确地统一在了光子身上，统一在了光身上。 只不过，光子的波长实在太小，人很难意识到它的波动性。 但此刻，因光子靠得太近，光子间大量互相干涉，加之贪狼因处于修罗模式而输出功率大增，就使得光子的波动性变得极其明显。 现在，贪狼射出的激光不再是之前再凝缩也不过是绿得发蓝，却是真正的纯蓝色激光。 而光的颜色代表光子的频率，光子的频率又代表光子所蕴含的能量。 频率越高，可见光的颜色就会由赤橙黄绿青蓝紫中赤端，越往紫端移动，光子的能量也就越高。 也就是说，顾雷已成功将激光收束成一道比平时能量更高、密度更大的高能激光，单点杀伤力堪比米勒的“白雷”。 是故，贪狼如今射出的这道蓝色激光虽乍一看极细，好像比发丝还细，可仔细看就会发觉它极亮，乃至生出一种眼睛被突然烧灼到的微微痛感和惊恐。 沿路的镜面碎片更是一被激光射中就出现可怕的熔化迹象。 这既是激光威力确实被折减的证明。 正是那部分没能被镜面弹开的激光，将镜面转眼加热到了七八百度。 这却也显然是激光威力比原先更强的证明，否则镜面不可能熔化得那么快。 然而，一个问题顺利解决，另一个问题就紧跟着出现，那就是： 这道激光能准确命中目标吗？ 顾雷离成功尚有一步之遥，也仅有一步之遥，而区区一步又无比关键。 这一步若跨不过去，他将功败垂成、抱憾终身。 而要不到一秒，乃至要不到一毫秒，答案便昭然若揭。 在同一毫秒内，那道细细的蓝色激光便完成从射出到反射、到再反射、到再再反射等等的整整八个步骤，“唰”地从两公里外划出一道足有七次弯折、总长近3公里的细细蓝色折线，瞬间射入茫茫的黄色毒雾，入射光线和出射光线几成90度夹角。 这时，不只正要冲进毒雾的那对可怜父子，不只外围的成千上万围观者，连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对父子的帝国军官和三个研究员，都注意到了那道虽极细却极亮的蓝色激光。 不过，此一秒，所有人都还反应不过来。 一是因那道激光出现得实在太快太突然，二则是因，除突兀的光亮外，也没什么像爆炸一样的大响动传出，大家都下意识地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激光虽单点穿透力极强，但就算被激光穿透脑袋，人也不一定会死，更别说是一台结构更坚固、复杂精密却远不如人体的机器。 过去就有一个建筑工人被钢筋穿透大脑还活蹦乱跳的，事后也不过是仅仅变得脾气暴躁、无法自控，总归是没性命之忧。 因此，就算是他们中战斗意识最强的帝国军官，也难免楞了一愣： 这是激光？这光要干嘛？它穿透的地方好像什么都没啊！ 直到第二秒，他才控制不住地张大嘴巴和眼睛，感到惊讶、愤怒，和难以置信： 他这是要破坏试验设备？哪个组织有这样的财力和胆子？ 还有对他来说最重要的： 他不知道我们是西海帝国的嘛！ 到这一秒，确认激光没入毒雾的既定位置后，顾雷才面目狰狞地开始催动龙气、配合计算机用力微微转动绿宝石，调整激光方向。 刹那间，就在那军官眼前，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蓝色激光仅仅晃了晃，像光剑一样“哗”地挥出一道宽大的扇面，把整团半径数十米的毒雾连同深深藏在里面的毒气发生装置上下劈成两半。 至此，其他人也才相继反应过来。 且这一切实在是都发生得太快了点！ 等反应最快也最暴烈的帝国军官发出一声狂暴怒吼，毒雾中已传来震天响的爆炸声，转眼就盖过他的吼声。 顾雷成功啦！ 但是，顾雷表情才一喜，就复又变得狰狞起来。 而那军官，也愈发难以置信，且愈发恼羞成怒，发出控制不住、惊天动地的怒吼声： “大胆逆贼——” 顾雷紧跟着就马上又发动了第二次远程激光攻击！ 离现场最近的一块镜面在第一次攻击中出现了轻微移动，而正是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移动，却恰好照出那帝国那军官和那三个帝国研究员的身影。 如此，顾雷又怎会客气。 “哼！” 就一射心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他当即断然舍弃逃跑的念头，转而决定尽力诛杀那三个人面兽心的恶鬼。 他的脸前一秒才稍稍放松下来一些，这一秒就顿时又扭曲到极点，狰狞赶超恶魔。 但那军官，虽他目光凶恶比顾雷不及，却实际上比顾雷更像一个穷凶极恶的强大恶魔。 因那军官竟已至化焰！ 只见伴随着那军官愤怒到极致的声音，其周边的大地竟也颤抖着迅速大范围开裂。 精神力的传播也是光速！ 那军官把双臂交叉在胸胸前，转眼就外放出汹涌的滔滔精神力。 一瞬间，军官自身，军官周围的空气，军官附近方圆十几米内的大地，尽皆冒出耀眼的电光，雷蛇狂舞，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嘶吼。 那既是大地在哀嚎，也是空气在哀嚎。 才一眨眼功夫，不仅大地被破碎成无数大大小小的土块，迅速磁化升空，环绕其和三个研究员周围，混着电网形成第一重防御。 同时，在第一重护罩内，空气也被强行电离成等离子体，燃烧着形成一团耀眼的火云。 那军官还要做出第二重护罩，一个温度高达上千度的等离子护罩。 化焰境可不单单是能喷吐龙焰那么简单，他们动念间就可以焚天灭地。 正常情况下，顾雷在他们面前一个照面都撑不下，就会被烧成灰烬。 并且，只等那等离子护罩完全成型，那化焰境的军官就会闪电般升空，用最快的速度找出顾雷，再把顾雷残忍虐杀。 他已气到极点，完全不管口供什么的。 他觉得自己受到有记忆来最大的挑衅和侮辱。 他咬牙切齿地想着： 卡缪拉的砸碎们，你们怎么敢挑衅帝国的威严！我要让你们后悔出生于世！ 而对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来说，不仅要把顾雷分解成渣轻而易举，找到追上顾雷也是易如反掌。 他们有包括磁悬浮、隐形翅膀、真空弹弓在内的多种飞行手段，破音速也不成问题。 很显然，顾雷大大失策，随时可能失足跌下滚烫的地狱岩浆。 但顾雷见此，即使对自己的危险处境心如明镜，心中却依旧未有任何恐惧。 他无欲无我亦无畏，反心如明镜，脸相也愈发地冰冷残酷起来： 既你是化焰，那他们就更该去死了！ 话还没说出口前，他就二话不说地再次用双手握紧绿宝石，心态反而更加放松、双手也更加熟练。 最重要的是，就在那军官双重护罩成型前的短短不到一秒内，顾雷的激光就已在帝国那四人间来回多次横扫。 哪怕是一根长只两公里的圆棍，一端绕支点摆动1度，那另一端末也会移动足足35米左右。 而要把没重量的激光摆动个一两度，一秒已足够顾雷重复三四次了。 其实，在军官最后的等离子火云罩下前，他们的座椅和衣物已被火光点燃，一下窜起连通、化为包裹他们全身的大火。 而等那火云罩下，顾雷设置的反射镜中也有多块紧跟着同时熔化破碎。 他的激光反正也不得不停止，他这才转身逃跑。 可那四人除实力最强的军官外，三个罪恶滔天的研究员都已被激光成功割成数段，浑身既是冒大火又是大量冒血的，惨叫连连、恐在劫难逃。 他们全被顾雷碎成一地，只可惜没来得及让顾雷看出到底碎成几块罢了。 于是，双重护罩落下后，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骤然响起： “逆贼休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衣服亦被切碎，但激光却无法穿透他遍布强横精神力的躯体，并连衣服也被那军官转眼用精神力修复。 不过，正如顾雷所料，那军官才愤怒成狂地飞起不到一米，便被身后传来的刺耳惨叫声生生拉下来。 “啊——，救……救……” “不要，不要走啊——，救救……救救我……” “啊——，我的脚！啊啊啊，那是我的肩膀！啊——” 回头看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惨不忍睹的、三个支离破碎的研究员，那军官气得发狂、郁到发疯，仰天大喝一声，却总归是恨恨落地，慌忙前去抢救。 远方的顾雷回头看一眼，快意地冷冷一笑： 呵呵，谁叫你们科技不行呢！这样垃圾的科研员有什么好宝贵的。 另一边，由于爆炸的推动且毒气本身很轻，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大片黄色毒气呈扩散状快速上升，片刻就化作一圈又一圈的黄色烟圈，没几下便烟消云散。 到此刻，除围观者们如丧考妣外，那小男孩眼里闪烁着的恐惧、挣扎和痛苦，终于全豁然开朗。 从那残留的泪光中折射出的，已经慢慢变成了一种更明亮的、更璀璨的、像钻石一样的美丽光芒。 而看着小男孩像看烟花一样痴迷地仰望着那一圈又一圈升起的黄色气圈，顾雷脸上总算有释然的微笑一闪而过。 “走吧，贪狼！” 贪狼闻令，一言不发地高高跳起，驮着顾雷、借着乱石掩护，加速大步逃离。 最后，由于碎得太厉害，三个研究员只救下一个。 再由于多块镜面碎片被彻底熔化，乃至被沙土不凑巧地掩埋，算不出反射角，帝国的军人们连真正的发射地点都未有发现。 顾雷拍拍屁股，溜之大吉。 同时，他自己也没注意到的是，他眉心的那枚绿色印记，也已悄然从一根小火苗，成长为一团小火焰。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13钱生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骑着贪狼两跳登上“帝心”外的第二重环形山脉顶部，再一跳便可彻底逃离。 可他还是忍不住停下来，回头遥遥俯视那座既残破又繁荣的悲哀都市。 此时，默默回望身后那被黑暗笼罩的城市，他内心更是彻悟： 古圣已逝，黑暗即将完全笼罩世界！每一个猿人都得尽快做好自救准备。 之后，不等那还气急败坏的帝国军官抬头注意到他，他便骑着贪狼一跃跳下山脉，扬长而去。 很可惜的是，方才破坏完毒气试验后的释然微笑，终究仅仅是一闪而过。 等到身后再看不见城镇、再看不见那黄色毒气和流泪的眼睛，顾雷的心，仍就是沉甸甸的。 如今放下小我后的他，能够站在一个更超然物外的角度观察和思考问题，自然更能旁观者清地看到存在于人性深处、存在于基因中的两种最深刻本能。 一，是最自私自利的自我求存之心。 二，则是不那么自私自利的合作意识。 而尽管生存是基因最大之利益所在，合作亦是基因为生存才跟着进化出来的意识，但显然，后来合作意识在基因本能里的比重越来越大。 低级的、原始的动物可能连河水里的倒影是不是自己都认不出来，而人类则不仅智慧还富有同理心，不止能辨识出实像与虚像的区别，更能通过换位思考来深度了解一个之前可能完全陌生的人。 并且，正是在换位思考的过程中，人类难免会受对方意识中的某些情感感染，引发共鸣，进而又进化出同情心。 最重要的是，随着时代不断发展，同理心、同情心也在不断地发展。 现代人类尽管细看贪嗔痴傻愚昧等缺点不堪入目，但整体上看总归是比原始人文明许多。 在占马星原始森林里保留的一些原始人部落里，人老后会被年轻人拖到隐蔽处直接处决掉，且不管年轻人还是其他尚未遭到处决的老人，都视若无睹。 而现代蓝日社会怎么都有社会保障制度，只是不完整不成熟，并在下层日渐崩溃罢了。 另外，同情心的不断发展，也正说明合作的重要性也日趋重要。 毕竟只有合作越重要，有同情心的人才能生存和繁衍下来更多。 接着，反过来，合作变得更重要又会促使人同情心变得更强。 于是相互促进、交替攀升之下，最后就演变成，在现代人类的意识里，生存依旧重要，可同情心也绝不是无关紧要的，甚至偶尔还会压过人的生存本能。 至少，对于连龙气修炼到明理境都达不到的猿人们来说，依旧是这样的。 因此，顾雷如今其实依旧在纠结着。 虽然这次，他是真看不下去了。 他看不下去帝国把那些和他一样的卡缪拉民众推进滚滚毒雾，他也看不下去总统派或是国会派的任何人把其他人那样做，他更看不下去自己成为那个罪恶推手。 并且，他深信： 不光他自己，他们第一分团的每一个人，也绝对都做不到。 铁卫3号虽然物质贫困，可对比赞巴鲁克来，却实在要温暖太多。 他们这些来自铁卫3号的乡下人，就算是精打细算的精英孩子，也本就都比这里的顶区人要好心太多。 更何况，他们每一个人都曾被同胞无私帮助关爱过，被这世界关爱过，后又被这世界深深伤害过，心灵又不免在世界的残酷揉捏下变得更柔软一些。 最后，当他们这些猿人里的叛徒身心都被腐蚀、完全堕落成恶魔后，特别是当其它猿人都被他们这些恶魔屠杀殆尽后，那些促使他们由堕落成鬼的天神，还容得下他们吗？ 是故刚刚他确是真心实意、完完全全地站在广大中下层那一边的。 但狂劲一发泄完，冷静下来后，顾雷的决心就又变得不那么坚定。 作为一个团队的领导者，顾雷不得不尽量超然物外，不得不尽量保持理性克制，也不得不尽可能把目光放长远。 而说实话，站队中下层的未来，实在太令他绝望！ 如今社会，上下层间的贫富差距实在太大，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只占全星系人口10%左右的龙人，却掌握着整个星系可能有百分之七八十的财富。 龙人们一挥手，就能洒出黄金做的璀璨金雨。 但最底层的猿人，却拼掉性命也未必能换回一顿饱饭。 顾雷这次含愤出手，对那些参加试验的人来说，意义真没多大。 他一时的怜悯恐怕连那小孩的生命都延长不了几天，一次试验破坏了，很快就会有第二次试验出现。 且纵使一个试验场被彻底破坏，在底区也还有着数不清的兵器试验场。 甚至，对在底区苦苦绝望挣扎的数千万饥民而言，所有兵器试验场全被破坏掉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实际上，试验才一宣布取消，包括那孩子的父亲在内，便有不少人绝望地跪地痛哭。 几乎所与人都在诅咒着他这个他们不知姓名的破坏者，一个在他们看来比恶魔还要恶毒的人。 即使没听见那些话，顾雷也能想象得出那些话会有多么饱含憎恨。 是故，清醒过来后，顾雷认为，这次出手即使是对他自己而言，也其实没多大意义。 他仍不能说是彻底做出选择，只能说是又回到不偏上层的中立立场，终于还是决定继续拖着。 下层不仅团结起来难，通常要被上层压得实在走投无路才会一起揭竿而起，团结起来后该怎么合作，也难。 合作是重要，可怎么合作更重要！ 哪怕真有一个英雄应时而生，成为连接星系上百亿猿人的纽带，把那上百亿猿人的力量财富统统凝聚起来，也才占整个星系财富的百分之二三十，不到全体龙人所占一半。 若没特别的合作方式，也就是好的钱生钱手段，是不可能战胜拥有世界过半财富力量的龙人阶层的。 想到这，顾雷不由眉头越皱越紧。 “龙气目前看来是没指望的，而科技……” 在蓝日星系，科技和龙气，是所有合作方式的基础。 至于拥有心界的他为何一下就否决龙气，不考虑自己靠心界入神道之可能，是因为每一次心魔入侵都实在太危险，不是迫不得已他完全不愿被强制召唤到心界。 尽管好久看不到小白让他怪想念的。 偏偏猿人不仅在龙气修炼上天赋差龙人太多，记忆力也远不如龙人。 顾雷不由轻轻叹口气。 “诶——，好像更没指望！” 无论怎么看，不管第一分团是站上层还是站中下层，两条路都不是什么好路。 如果站上层，他们会生不如死，且可能不得好死。 但如果站中下层，他们好像也是必死无疑。 卑微至极的独存，还是十死无生的共存，在这个时代，在他们眼前，真是个无法逃避的大问题。 很快，顾雷的眉头就已经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内心愁云密布。 突然，他脑海里突兀地闪过了这样一幅画面，却是那被他救下的小男孩正搂着他绝望哭泣的父亲，好像在嫩声嫩气地安慰他。 顾雷楞了楞，随即明白过来又是心界暗中干涉。 从心界把那军官和那研究员的对话直接传到他脑海里开始，他就知道，原来心界从过去常常在暗中影响他。 否则，按理说他是不可能听到那对话的，离得太远且就连唇语都因防毒面具的阻隔而解读不到。 不过，他对此暂时也不是非常排斥。 心界一直没强行扭曲过他的任何思想，仅仅是让他看到或听到一些他本不可能看到的事情罢了。 而如今，心界为何又把这样一幅画面传给他看呢？ 想了想，顾雷有点好笑好气地想到： “不会是不希望我太愁苦吧？” 顾雷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那你一开始就别把那段话传给我啊！” 然后，他终于松开了眉头。 “算了，先这样吧！怎么选择等到‘老城区’后，等看看能不能钱生钱后，再想想吧！” 最后，带着对未来的忐忑不安和纠结，顾雷有点恍惚地来到了临近的离岛——“雪怀”。 “现在先到‘雪怀’买个马鞍才是要紧的！”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14何方鼠辈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快下午3点多，顾雷依旧骑着贪狼慢慢前进。 这一是心情比较沉重，二真是怕了那“蛋蛋”的忧伤。 是故，顾雷不得不咬牙前往那座虽离他其实不远、他却本非常不愿前往的离岛——“雪怀”，一个云梦人聚居的社区。 顾雷语气复杂地低声自语道： “云梦针织工艺享誉世界，就算没专门卖马鞍的，也该能给我现织一副……吧！？” 整个星系都知道，云梦人一直很团结，但也一直比较排外。 遍布世界各地的一座座云梦社区就是云梦人团结与排外的最好证明。 自然而然地，他们对混血儿一般也比较排斥。 很快，远方就出现了一座城墙上飘扬着一面连着一面的黑色三角龙旗的魏巍雄城。 看着黑旗上用红线编织的、张牙舞爪的蛇龙——太阴龙，顾雷不禁再度思潮翻涌。 众所周知，云梦人以黑为尊，古代鸿永公国的皇袍便是黑色的。 而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传说中吴家的先祖、永鸿古国和自然教会的建立者、旷世六圣之一的逍遥子吴逍遥，便是在黑水龙宫中悟道的。 实际上，创立了自然教会的逍遥子吴逍遥和创立了太阳神教会的神子奈登师出同门。 700多年前，勒尔大陆上诸部落林立。 彼时，由于东部多平原少灾厄、西部多丘陵且多地震，故东部诸部落较富饶并正向农耕文明过渡，而西部诸部落则仍处于茹毛饮血的原始文明。 但又由于东部部落文化更繁荣、呼吸法更多、龙气修炼水平更高，而西部无利可图，二者原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某一年，位于勒尔大陆西部的焚帝山，那时还不叫焚帝山，那时被西部诸部落的萨满们奉为冥界之门的，超级大火山——冥土圣山突然爆发。 一时间，岩浆汇成红海、烟尘遮蔽蓝日，引发了千年难遇的大灾难。 并且，火山爆发形成的大范围毒气和酸雨还使得西部地区动植物大规模灭绝，连锁引发严重的大范围饥荒。 如此，为生存，西部蛮族——萨族才暴起征伐吞并其他西部各族，后悍然挥刀，率滚滚铁骑向富裕和平的东部地区冲去，发起了蓝日人类有史以来最野蛮、最残酷的一场侵略战争，一场种族灭绝战争。 又一时间，战火、杀戮、血、刀兵声和绝望的惨叫声，野火燎原般地从西往东蔓延开来。 蝗虫般密密麻麻的萨族铁骑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事实证明，没有血勇的武功就是纸老虎！ 而就在萨族东侵之初，当未被战火波及的各部落都在为帮不帮被犯部落争吵不休时，位于勒尔大陆最东部的雪怀山下，在那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雪藏平原上，在那离战火最远、最和平安逸的鸿永部落里，有一贵族青年拍案而起，力主为遭入侵的东部兄弟部落伸出援手。 奈何，那时鸿永部落不仅是东部最富裕、最强大的部落，有着蓝日星系历史上最早亦最完整的封建国家体制和最繁荣的文化，也是东部最腐朽、最堕落的部落。 鸿永部落的贵族们大多整天聚众玩乐、骄奢淫逸，骨头都被酒色腐蚀得又酥又软，又怎敢和那传说中脑袋掉了都能和敌人继续砍杀的萨族骑兵拼刀子。 因此，那最远见卓识的贵族青年不仅多次劝说其他贵族无果，还遭到越来越明显的厌恶和孤立排斥，乃至是严重的打压。 于是，怀着满腔怨恨、愤懑和无奈，那贵族青年留下一句“尔等尽是无胆无识鼠辈，必万悔之”，就仅带一宝马一宝刀、只身纵马西去。 对，他就是吴逍遥。 而同一时间，在萨族高层的艾罗安家族中，也就是那个后来建立起艾罗安王朝的艾罗安家族中，那个阿穆里大总统出生的家族中，亦有青年看不惯萨族骑兵“老弱妇孺皆不留”的恶魔行径。 于是，同样地，屡劝无果后，他也毅然抛弃了自己的家族继承人身份，怒而出走，徒步东行。 对，他就是艾罗安-奈登。 再于是，同样是为寻救世之道，两个年轻人，一个往西、一个往东，且终有一日，在勒尔大陆中部，宿命般相遇。 并且，虽最开始，他们起了点纷争。 盛气凌人的吴逍遥误会奈登是个探子，多番刁难。 但终究，奈登用他的包容、善良和真诚，解开了误会。 没几天，因志同道合，他们还迅速相知相交，互相引以为毕生知己，结伴同行。 接着他们就幸运地一起误入仙境——白山黑水，得古龙化身的仙人传道，分别在白山和黑水里习得太阳龙系和太阴龙系的呼吸法。 之后，他们不仅成为当世最顶尖的修炼者之一，最重要的是，还都感悟出了领先世界的哲学体系。 从此，两人性情大变。 一个原温和不争的萨族青年变得勇猛刚烈、不屈不挠，而另一个原放荡不羁的云梦青年则反变得温良内敛、顺其自然。 与过去截然相反！ 最后，挚友挥泪做别，各自从哪来回哪去，去实现自己依旧不变的人生理想。 他们此生都被巍峨连绵的雪怀山脉分隔，兄弟至死未能相见。 奈登回去后，未和亲兄弟争夺本该属于自己的皇位。 他反其道而行之，脱去锦衣玉袍，从那时代的最上层，第一个走到那时代的最底层，走到最贫苦的大众中去，却给后世留下了蓝日星系最悠久亦是最宝贵的精神财富之其一——太阳神教会。 而吴逍遥回去后，也不再执着主战。 看出大势已去的他，带领剩余东部诸部落中愿追随的，厉千难万险，浩浩荡荡地一起翻过彼时还从未有人翻过的雪怀山脉，找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 他在山脉的另一边世外桃源里建立起鸿永公国，并也给后世留下了蓝日星系最悠久亦是最宝贵的精神财富之其二——自然教会。 尽管从现代角度看，不管是奉行“太阳神外皆邪神”的太阳神教会，还是教义更温和的自然教会，宗教总是封建、腐朽和落后的标志，但对于封建时代来说，它们的确都有着积极的意义。 至少，相比动不动就大规模杀活人祭祀的原始宗教，它们真都要文明得多，确确实实是提升了整个人类的道德下限。 这才是为何到今天还有很多人顶礼膜拜他们的原因。 想到这，顾雷内心更加感慨，并不禁喃喃自语道： “当霍姆鲁斯人被屠杀时，我们在看着！当索兰堡人被屠杀时，我们也在看着！而现在艾兰雪人被屠杀时，我们难道还只是眼睁睁看着。那当我们自己遭萨族屠杀时，恐怕就连看着的人都没了。我们现在不帮他们，那到时谁来帮我们！” 这段话是当初吴逍遥在鸿永部落召开的部落议事大会上的咆哮发言。 原话是用古云梦语说得，比较绕口，翻译过来差不多就这意思。 讲得也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叫唇亡齿寒！ 不过，等走得更近一些，等接近城门后，顾雷的表情就变得愈发复杂，且阴晴不定。 只见不单城墙外形仿古，那十几个守卫竟也都穿得跟古云梦士兵一样，身披鱼鳞重甲、手提红缨钢枪。 甚至，就连出入城门的普通民众，大部分也做古装的云裳打扮。 此刻，顾雷心里只剩下无语： 卧槽，你们搞什么，在开角色扮演大会！？ 尽管外人印象里，云梦人向来比较传统，甚至他这个夹在云梦民族和其他民族间的人感触更深，但眼前景象依旧让他感觉荒谬。 这简直超越复古、近乎腐朽！ 顾雷不由低声嘲讽道： “你们这里面难不成还住着个皇族！” 而一说起皇族，顾雷就不由联想到吴家，脑海里登时就控制不住地闪过一张雪山般高洁美丽的绝色容颜，继而又不由生出几分热烈的期许来。 会不会…… 但是，他马上就脸一冷，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 这么多天过去，她还是没给他发来一条信息！ 当然，他也一样！ 顾雷在心里做好爆发冲突的准备，表情一变不变，跳下贪狼，老老实实地走过去接受盘查。 由于这年代无父无母的大概率是私生子，他一直被思想比其他民族更保守的云梦人群体排斥。 他们都先入为主地认定必然是其父或其母品行不端，把他看得比一般混血儿还不如，让他有时候恨得牙痒痒。 而守卫们一见到他，也的确皆愣了愣，后面面相觑，皆把目光集中到为首的将军模样士官身上。 顾雷现在在云梦人里也算名人吧！ 毕竟，一个从不来云梦社区的云梦私生子在外面闯出那么大名头，又怎能不叫许多云梦人议论纷纷。 顾雷走进后，才惊觉那士官面相非常年轻，和自己一般年纪。 不过，显然，那少将军脾气可比他大多了。 只见那少年将军一认出他便双眉一横，冷哼一声、轻蔑地负起手来，目光随着他愈发靠近而愈发冰冷不屑。 等顾雷离他只有几步之遥时，那少将军侧身挺胸、斜视着他，傲慢无礼地扬声喝道： “何方鼠辈？快快报上名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15天上掉下个小姨子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内心无语至极、不屑至极： 卧槽！你算哪门子东西？ 可形势比人强，他还是停下来，不卑不亢地低头抱拳，行一礼后平静回道： “我是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副团长顾雷，想进贵城休息一会！” 其实，顾雷也想过要不要隐瞒身份，但一时间又难找到一套包括易容道具、指纹贴在内的假身份，只能这样故作坦然地过来接受刁难。 并且，他原认为，看在国会的面子上，即使不免会被刁难一阵，他们最后应该也仍是会放他进去。 不想，那少年将军竟是丝毫不给脸面，眼睛一瞪，回身就指着他鼻子骂道： “什么，你就是那个不知爹妈是谁的私生子顾雷！那不行，我绝不能放你进去！你这野种只会玷污我们这淳朴的风气。快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啦！” 说完，少将军身后的十几个士兵就齐齐把手中的红缨钢枪指向顾雷，皆面容或凶恶或嘲讽地打开了钢枪里的激光照准。 那些钢枪顶端皆有小孔，竟是一把把钢枪模样的激光武器。 “雪怀城”本就是底区除“帝心”外实力排前三的离岛。 且守卫们皆想着： 一个不知哪里的野种，也敢来这撒野？找死！ 若不是顾忌国会，他们早也毫不客气地开火了。 在这里，他们才是人上人。 其它外人，哪怕是混血儿，也不过是他们奴役欺压的对象。 而顾雷从皮肤上隐隐传来的刺痛之意判断，这些激光武器功率绝对不低，可不是那些连眼皮都烧不穿或只能烧穿眼皮眼睛的低功率激光武器。 一不小心，他就会被十几把激光长枪打成千疮百孔。 顾雷先是一愕，不免有些难以置信，后登时心里就腾起熊熊黑色怒焰。 他不由再次想起，过去杰尔夫唯有在提到云梦人至今仍冥顽不灵的那些恶习时，才容易暴怒失控。 特别是在提起云梦传统文化中对女性的偏见和压迫时，杰尔夫更是容易露出仇恨乃至是他到今天才能理解的刻骨杀意。 即使杰尔夫一向拒绝做任何解释，他亦能从杰尔夫的一次次暴走中拼凑出，他母亲的死，或许就和云梦人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女守贞应如守命等古旧思想脱不了干系。 于是，新仇旧恨，父母自己皆受辱，加上内心近几天又积累起的滔滔混沌，他骤然爆发，竟是不管不顾地一个箭步冲上前。 守卫们马上下意识地旋转环状扳机，炙红激光也马上“簌簌”射出，转眼把顾雷交错扎穿。 但下一秒，刚刚还在担心惹怒国会的守卫们，就大惊失色地发现，他们从不失手的激光居然统统落空。 那被洞穿地竟只是顾雷的虚影，而真正的顾雷已揪住那颐指气使的恶少，手比烧红的铁锅还要滚烫，让恶少胸前的甲胄发出骇人的“滋滋”声响。 人从看到事物变化到视神经把图像传给大脑，总需要时间。 再到大脑做出判断，再再到大脑的决议通过神经传达给肌肉，也需要时间，即反应时间。 而寻常人的反应极限是100毫秒左右。 但眼前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半进化者守卫，则皆已突破极限，大多在七八十毫秒。 就算列昂尼德那样，半进化者中的佼佼者，也至少要五六十毫秒。 至于顾雷，他本就有魂眼，本就只要二三十秒。 精神力能跳过视觉神经，以光速直接把图像传回大脑的灵魂深处，能省去大量反应时间。 加之在方才破坏毒气试验的战斗中，他两次不得不把自己的精神集中到极限，无意中再次突破，如今的反应速度只要十毫秒左右。 也就是说，顾雷反应速度是那些守卫的七八倍。 因此，伴随着“滋滋”声响，在那无礼少年惊慌的目光中，顾雷就像带着一连串幻影般，骤然杀至，一把就将他高高提起，面目格外狰狞。 只听顾雷恶鬼般地大声喝骂道： “小杂种，我太给你脸了是吧！” 顾雷再控制不住，睁开血目、杀气纵横，直推得其他士兵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你算什么东西？想死是不——” 守卫们慌忙再次瞄准。 但顾雷娴熟地转身用那恶少的身体遮挡，并故意小幅摇晃起来。 他可是经专业军事训练的人，是特种兵，空手入白刃和以少战多都是必修课。 守卫们顿时手足无措。 而那恶少则一边高声乱叫，一边慌要拔出剑来。 他那一身仿古的华美甲胄其实是一套太阳合金纯度不低的高维装甲，那仿古长剑更是一把高维武器，正是无限锐剑。 顿时就有刺人的金光从拔出的剑刃上射出。 然而，顾雷仅凭一手就把那少将军拔剑的右手死死捏住，并狠狠把那才拔出一小截的长剑按了回去，令其再拔不出。 那恶少虽有强骨境八阶的实力，比顾雷高一阶，可一来顾雷有三重降临加身，二来顾雷从血海中淬炼出的可怕杀气岂是他这样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能承受，当即就呼吸困哪、手脚发软，发挥不出平常五分实力。 而顾雷发现都不用使龙玉骨就能捏死这个软绵绵的爬虫，内心更是鄙夷，也更是愤怒，怒吼着： “妈的，一只没脊椎的长虫也敢这么嚣张！” 顾雷当即把恶少拉到眼前，凶神恶煞般地大骂道： “你想死是不是！” 顾雷口沫横飞，毫不客气地喷那恶少一脸，心里更是杀意如炽。 那恶少感应到，登时脸色再次剧变，涨得跟猪肝一样，害怕到极点。 恶少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又惊又惧地大叫道： “你不能杀我！我城主杨威的弟弟杨迅！你不能杀我！我是杨威的弟弟杨迅！……” 其它士兵这才想到对策，赶紧散开，调整射击角度，要用激光攻击顾雷的身体侧面。 但顾雷马上大喝一声： “给我废了他们双手！” 下一秒，绿光乍亮，十几声惨叫声同时响起。守卫们的双手皆被贪狼的激光分别开出一个血洞，精准无比、无一遗漏。 一根根钢枪伴随着“滴答滴答”的鲜血“乒乒乓乓”地接连掉在地上。 众守卫都表情痛苦扭曲，痛呼出声。 顾雷用眼角余光瞥见，内心再无顾忌，杀意已暴涨到极点。 他双手同时大力握紧，又红又热，不仅把杨迅握住剑柄的手捏得几欲碎裂，还把他胸前甲胄捏得熔化变形，“咯吱咯吱”地冒出白烟来。 杨迅只感到握住剑柄的手不仅皮肤被烫伤，连骨头都快碎了，脸色惨白、额冒冷汗。 他松开握住剑鞘的另一只手，本能地用力捶打抓挠顾雷捏住他手的那一只手。 可顾雷的手不仅纹丝不动，反加力真把他的手骨捏出裂痕。 他终于忍不住大叫着流出痛苦、恐惧和后悔的泪来。 如此，顾雷神智才清醒过来，转而双手提着他甲胄，把杨迅这个没用的纨绔子弟狠狠甩到远处的城墙上。 只听“哗啦啦”地一连串重响，城墙外盖着的砖石立马碎掉一大片，而杨迅也满脸血泪地被大量砖石埋在下面。 其他士兵慌忙前去搀扶，而发泄完心头邪火的顾雷则总算闭上眼睛，勉强镇定下来，转身大步离开。 但他还没走出几步，杨迅也还没能说出几句羞怒交加的狠话来。 一声清亮悦耳的女声就像袅袅仙音似地，突然从天空中飘然降下： “下面几人，你们为何发生争执？” 其他人不由齐齐抬头，后皆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惊呼道： “仙女！？” “不，吴小姐！” “吴仙女！” “吴小姐！” …… 而顾雷一抬头亦不禁又是一愕，却下意识地开口喊道： “雪……” 他抬头便见一倾国倾城的短发云梦少女，眸如寒星、宫装如雪，被一条生有两臂的机械白蛇提着肩膀，虚缠环卫，正腾云驾雾地从半空中徐徐飘下，真恍如那下凡的仙女。 并且，她不仅有着和吴雪莲一样的尖尖精灵耳，看那清冷如月、圣洁如雪的容貌，难道不正是吴雪莲？ 在众人如痴如醉地呆愣眼神中，没几秒，机械白蛇就松开双臂。 而实际上是站在战兽蛇尾上的少女便微微提起一只绣着几朵梅花的白色布鞋，翩然跳下。 她秀足轻轻点在地面，带着一缕缕仙气一样的云气，优雅地飘然落到顾雷身前。 而顾雷前一秒才下意识地抬起左手，忍不住要去接住她如莲秀足，后一秒赶紧用右手按下已经抬起的左手，并把几乎快从嘴里吐出来的一个“莲”字竭尽全力地咽了下去，硬生生地改成： “……镜小姐！” 是的，这细看比吴雪莲犹要精致三分，但身材稍矮也更纤细的豆蔻少女，正是吴雪莲的小妹——吴雪镜。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16小姨子霸气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机械白蛇双爪划开云雾，恍若空游无所依地凭空飘起。 它缓缓绕到吴雪镜身后，尾端细长尖锐的银刺在其周身喷吐出的云雾中若隐若现，寒光闪闪。 吴雪镜这才云袖轻舞，飘然转身正对顾雷，眼神清亮如雪。 从吴雪镜和吴雪莲像个七八分的绝美容颜就能看出，她和吴雪莲必有深厚关系。 但至于她和吴雪莲的血缘关系到底有多近，顾雷就真不知道了。 因为，他之所以知道吴雪镜，完全是…… “你的狗呢？” 是的，吴雪境落下来后说对顾雷说的第一件事不是问候顾雷，而是隐隐有点兴奋地问候顾雷的狗——哈古拉斯。 对，吴雪境就是那个不幸被哈古拉斯咬断躺椅、在泳池里炸出好一大片水花的校园女神，也是顾雷所在贵族一中的初中部学妹。 她年芳十四，今年初三，还未长开却已花容月貌，直如月宫仙子下凡尘。 加上那双纤巧可爱的精灵耳，吴雪镜就算在贵族学生里面也拥有很高人气，算是一中初中部的第一校花吧！ 至于高中部的第一校花是谁，那凭实力当然是伊曼喽！ 另一个争议者是阿尼西娅，她实力稍逊但家底极厚。 顾雷闻言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然后，吴雪境才反应过来， 把左手叠在右手上面，松松抱拳、微微躬身，做出一个万福的礼。 这是女士专用的云梦古典礼仪，是祈祷对方多福多寿的意思。 顾雷赶紧也用男士专用的云梦古礼——作揖回应。 “不好意思，哈古拉斯没来！” “呵呵，也是呢！这里这么危险。” 二人皆没看见，远方有个智慧的狗头，好像听到什么召唤一样，从一块巨石后闪电般探出，愣头愣脑地远远打量了他们一眼，接着就做贼一般又快速缩了回去。 …… “我总觉得有人在我背后说我坏话！” “你想多了！” …… 二人打完招呼，吴雪镜才向慌忙围上来的其他人询问事情经过。 虽杨迅故意把脸抹得鲜血淋漓，又故作痛苦、支支吾吾，但其他人见顾雷好像和吴雪镜熟悉，也不敢说谎，皆唯唯诺诺地把事情经过断断续续说了一遍。 而尽管余人出于腐朽的偏见和讨好的念头，众人对杨迅多有维护美化、却不肯给顾雷这个名声在外的“肮脏私生子”说什么好话，但吴雪镜还是心如明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地推测个八九不离十。 很快，吴雪镜原清清冷冷的俏脸就冒起越来越多的温度，浮现出一抹红热的怒意。 她脸上隐隐的稚嫩慢慢被一种威严的王者气度盖过，比阿毕列的如日之威都不遑多让。 众人当即就都感觉心头微微颤抖起来。 吴家贵为皇族的历史可比艾罗安家族，乃至是亚德里恩家族还长，并且和亚德里恩家族一样都是圣人家族。 只听吴雪镜突然表情严肃地直言呵斥道： “够了，你们怎么到今天还如此冥顽不灵！” 众人皆浑身大颤，都不由自主地深深低下头来，连顾雷都感到自己铁打的心出现动摇迹象。 他内心既大惊又大悦： 小姨子好气魄！ 顾雷看向吴雪镜的目光愈发和颜悦色，而吴雪镜则接着用刺人目光环视余人，重重训话道： “你们又不认识顾先生的父母，怎敢如此妄自非议？何况有其子必有其父母，顾先生是我云梦人中的青年翘楚，其父母或亦是少有人杰，他们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们到底哪来的信心如此自以为是、独断专行？！” 几声娇喝下来，顾雷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而其他人更是牙齿打战，只敢连连点头。 连杨迅也像犯错的孩子般对着年纪比他小的吴雪镜不停90度鞠躬，根本停不下来，比怕班主任还甚。 “何况，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们的思想怎么还那么落后？纵使其他是私生子的云梦人来了又如何！就算父母真有错又关孩子什么事！你们难道也要把他们拒之门外？要是他正好有急事或受了伤呢？你们难道也让他们在这么危险的野外自生自灭！” 吴雪镜越说越气，小脸也越来越涨得通红，让顾雷感到越来越喜欢，只觉得小姨子虽出生高贵却深明大义，实在惹人怜爱得紧。 只不过…… 顾雷忍不住扫了一下吴雪镜起伏不定的胸口，在心里轻轻叹息道： 只不过你那里和你姐姐比，真是差远哩！怎么鼓气也都不过是个小山包！诶，一定要好好吃饭呀，妹妹！ 吴雪镜兀自不觉，愤然喝道： “我今天在这里严重警告你们，若你们以后再敢以类似理由刁难我们的同胞，乃至是其它任何一个遵纪守法的各国普通公民，我定不轻饶！知道不——” 只听“砰砰”数声，马上就有数人近乎本能地相继跪下。 最后除顾雷外，包括杨迅那个纨绔子弟在内，所有人都不禁惶恐不已地一起跟着跪下。 “不敢了，小姐，我们再也不敢了！” “对，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 “小姐，我杨迅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小姐息怒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 其实，吴雪镜那些话的语气依旧说不上有多严厉沉重，但结合话里天生的威严，以及吴家在每个云梦人心中传承数千年的如山威望，伴随着一声声求饶声，先来的加上过来支援的，足足几十个守卫跪倒一地，里里外外地把吴雪镜和顾雷围了数圈。 而圈外本只是来看热闹的过往民众，也都恭恭敬敬地对吴雪镜鞠躬行礼。 见此，顾雷不得不在心里感慨道： 真不愧是吴家，我的小姨子真是太牛逼了！ 同时，顾雷内心也不由生出几分喜悦来： 或许，上层也没我想象得那么冷酷吧？嗯，吴家后继有人，简直是可喜可贺。 实际上，在穷山恶水、危险重重的底区，云梦人可以说是过得最好一批人。 这点看他们的穿着就可以知道。 此地的云梦人衣裳干净不说，非战斗人员还个个都身着云梦传统服饰——云裳，上衣下裙、宽衣广袖，再配以精美刺绣，简直过得不要太逍遥自在。 其中除云梦人比其他种族的人更团结外，赞巴鲁克的云梦贵族比其他贵族更照顾同胞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像吴雪镜就常常骑着她的机械战兽——腾蛇，在底区诡异难测的天空中飞来飞去，隔三差五地过来对众人嘘寒问暖，让当地云梦人都感到既骄傲又担心。 并且，以前顾雷对这些事其实还持谨慎态度，特别是这几天从地狱边缘一路深入到地狱中心、阅遍底层民众的不易和凄惨后，更是再难信任任何贵族。 但经此一事，顾雷不仅转瞬就对云梦人这个民族有了更强的归属感，也终于愿意再度相信一定还有真心悲天悯人的高尚贵族存在。 顾雷暗暗寻思着： 虽然她在龙气修炼上是和阿毕列等人齐名的绝世天骄，但她这小小年纪，最多也就强骨境六阶吧？难道她一个小丫头真敢只带条机械战兽就来底区？ 顾雷悄悄让贪狼领先世界的雷达搜寻一阵，却除一只躲在大石头后的野狗外，竟真没发现任何可疑迹象。 卧槽，在这生化兽都瘦得跟排骨精似的底区，居然还有这样膘肥体壮的野狗！？ 接着，他才在内心继续感慨道： 我的小姨子还真是和逍遥子先生一样勇敢啊！ 就近从吴雪镜身上感受到吴逍遥的圣人之光依旧传承不息，再联想到吴雪莲身后代表的另一位圣人——神子奈登，顾雷因亚德里恩之光黯淡而乌云密布的阴郁内心，总算是慢慢被光明照亮。 那暖洋洋地感觉竟让他有点感动，也对吴雪镜这个小姨子更是喜爱到了极点。 而当顾雷正把努力有点飘远的思绪拉回来时，吴雪镜正无奈至极地扶额轻叹，好像对跪了一地的守卫深感苦恼。 她已经说了好久，要他们明白错误后就赶紧站起来，奈何这些守卫虽不再磕头求饶，但说什么也都不肯站起来。 吴雪镜见久劝无果，也只能伸出一只小手拉起顾雷的一只大手，自顾自地带顾雷钻出人群。 顾雷一愣，下意识地捏了捏，直到手中温软柔滑的触感从皮肤传到大脑才反应过来。 小姑娘感觉手上紧了紧，也没想太多。 而顾雷则笑着任小姨子拉着走入城内。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17黑袍加身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有吴雪镜带着，顾雷都不用去登记领身份卡。 负责记录的守卫小心翼翼地朝他招了招手，请他赏脸转个身，“咔嚓”给他拍了张照片，马上就被直接录入人脸识别系统，登记为贵宾中的贵宾。 以后，他不仅可以自由出入离岛“雪怀”，在城里消费还能享受各种折扣。 进城后，吴雪镜才自然而然地松开顾雷的手，苦笑着回身对顾雷说道： “不好意思，让学长见笑了。” 精神力扫了下她犹带余怒的白嫩俏脸，顾雷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 接着，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二人一路并肩闲聊，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时竟给顾雷一种在顶区陪女生逛街一样的既荒诞又微甜的感觉。 并且，在顾雷下意识的亲近和吴雪镜有心的拉拢下，二人的关系直线拉近，慢慢竟隐隐有种兄妹般的感觉。 而腾蛇和贪狼则亦步亦趋地双双跟在二人身后。 沿路行人看到他们，无论是否穿着云裳，无论是不是云梦人，都会主动停下脚步，对吴雪镜鞠躬行礼。 顾雷还注意到行礼者中有一个非常特别的方脸男青年。 他近三十岁的样子，虽一身灰色粗布麻衣，但不仅气度不凡，身后还跟着两个难掩煞气的黑脸守卫。 最重要的是，那青年相貌酷似杨迅，恐怕正是离岛“雪怀”的城主——杨威。 没多久，顾雷就和吴雪镜来到城镇的中心区域，而周围的建筑也徒然风格大变。 在城市的外围，房屋大都还是砖石结构，仅仅外形比较仿古。 可一接近市中心，不只房屋的楼层越来越低，连房屋的结构也效法鸿永公国时代、彻底改成木结构，连门窗柱檐上雕刻都越来越精致华丽。 等最后来到市中心，最夸张的事情才出现，屹立在顾雷眼前的居然是一片红墙黑瓦、精雕细琢、一眼望不见尽头的木制宫阙。 看着宫墙后冒出的恢弘宫殿，仰望着宫殿檐角上张牙舞爪、在阴天依旧熠熠生辉的黑色玉雕蛇龙——太阴龙，顾雷倍感无语。 吴雪镜则微微有点羞赧地侧过身，后下意识地挺直身躯，尽量避免仰头地对他苦笑道： “学长，请你相信，这真不是我的意思！” 顾雷也侧头看向她，后马上回过点了点： “嗯，我相信！” 他此话真出自肺腑。 刚刚和杨威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细致入微的精神力就偶然扫进杨威那宽大的袖口。 而在杨威那身貌似简朴的粗布麻衣下，竟是一套做工奢华考究、用红亮丝线锈有多条太阴龙的黑袍，一套黑色的龙袍！ …… 另一边，杨威也正站在城门口，面罩寒霜地看着一地依旧跪地不起的守卫和其弟按在土里的手掌。 弟弟手上的焦痕和周围被血浸湿的土壤让他眼皮一跳一跳地，目光迅速变得阴冷残酷至极。 之后，当杨威发现其弟被自己扶一把却还不肯起身时，他的目光又随即变得越来越晦暗难明。 …… 吴雪镜带着顾雷来到一座会客用的偏殿，二人分主次落座。 这座偏殿不仅窗户上卷着道道竹帘，地上也铺着竹席软塌，矮矮的方桌上还点着沉香。 四周烟雾缭绕，加上殿内殿外都摆满梅兰竹等文雅的植物，其实相当优美雅致。 但顾雷就是感到浑身瘙痒，十分不习惯。 倒不是气温不对劲，这座古韵十足的偏殿里有隐藏着的中央空调，里面的温度颇为舒适宜人。 而是他坐势不对。 像古人一样跪坐在软塌上，没多久就让他感到双腿发麻。 顾雷一边用龙气偷偷活络血气，一边假装正在打量木制屏风上巧夺天工的雕刻，暗暗思量该怎提醒她杨威的不臣之心。 过一会，他朝坐上座的吴雪镜微微笑道： “学妹，这座‘雪怀城’是我见过最古色古香的，真是相当漂亮，是你要求设计成这样的嘛？” 吴家主动退位后，鸿永公国就永远成了历史。 从此，蓝日星系上便再没一个专属云梦人的大国。 可到今天，取而代之的，却是在蓝日星系各国各重要城市都必然会有一个云梦社区。 这些社区内的居民以云梦人为主，统一都被称为“雪怀城”，或云梦城。 吴雪镜淡淡摇头，柔声说道： “学长，真和我没关系的！” 接着，她先是猛夸一通城主杨威： “这座雪怀城从选址到建立，实际上全是如今的城主杨威在上下操劳。三年前他刚来时，此地根本就是一片工业污染严重、毒气冲天、飞鸟难越的恶臭沼泽。” “……” “是那时也是旧云梦社区区长的他忙里忙外劝说、东拼西凑筹款，才成功说服和带领大家离开‘老城区’那个越来越危险的旧云梦社区，并在这片毒沼上，从清污回填开始，一砖一瓦地把新云梦社区建设起来的。后在他继续勤奋不懈的励精图治下，新的雪怀城才在短短数年间发展成今天这副在底区首屈一指的繁荣模样。” “……” “可以说，雪怀城之所以能有今天睥睨底区四方的骄人成就，大家之所以能有今天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杨威的智慧、血汗和强烈的责任感，才是其中最不可或缺的。” 顾雷闻言，起初感到相当震撼，但接着又不免对杨威心生疑惑： 这可不是遍地富得流油的顶区啊！在资源极度匮乏的底区，要想花短短两三年就建成怎么一座面积不差“铁卫3号”多少、繁华又不差顶区多少的城镇，到底要花费多么海量的财力！钱生钱有那么容易？ 而吴雪镜则接着似有意似无意地提到： “诶，但也正是因为杨威一心为公，以带领大家脱贫致富、安居乐业为己任，废寝忘食地全身心投入到城市的建设管理工作中，才导致他忽视对其弟的管教，任其弟杨迅长成方才那般嚣张跋扈的恼人模样。” 说完，吴雪镜竟是起身主动对顾雷深深鞠了个躬。 “而我作为一个贵族，作为吴家既定的下任家主继承人，却没能在杨威一心一意为我云梦大众谋福时提供足够帮助，致其疏忽了对其弟的教育，引发今日不幸冲突。细想来，我难辞其咎、深感愧疚，希望顾雷学长能接受我这微不足道的诚挚歉意，更希望学长能原谅杨迅今天的不堪表现。” 顾雷怔了怔，连忙说道：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没事的，学妹你不要放在心上。杨迅刚刚不只给你，也给我磕过头了，所以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学妹你不用再给我行这么大礼的。” 见吴雪镜依旧深深埋着头，顾雷状似不喜地皱眉道： “学妹，你不会觉得学长我其实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小人吧？” 他当然不是真的不喜，更是不在掩饰自己实际上暗暗心怀芥蒂。 开什么玩笑？对眼前这么一个可可爱爱还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小姨子，别说之前那样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是至关紧要的大事，小姨子说该原谅，那顾雷也得尽量去原谅。 他心里一边恼怒着吴雪莲对他冷漠、对他残酷，一边又忍不住爱屋及乌地对吴雪镜关爱有加。 他现在只是忍不住想逗她玩玩罢了。 顾雷从小姑娘天生的高贵威严中还看到了过多的、与她年龄不符的老道，让他这个曾经的“准姐夫”内心萌生出一种异样的责任感。 他自然而然地想到： 小小年纪的，该哭哭、该笑笑，这般老气横秋干嘛！不行，我必须得说道说道。 他不知道其他龙人小姑娘是不是这样的，反正他就是觉得，至少她绝不能是这样的。 吴雪镜这才微微一笑，直起腰，重新跪坐回软塌上。 “哪有？只是学妹内心比较愧疚罢了，不关学长事。” 她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种由衷的舒心微笑，顾雷这种澄澈透明的不见外态度也让她觉得非常舒服自在。 她过去接触较多的，除了她那沉默寡言的威严老父亲，也就是卡缪拉共和国交通与商业委员会部长——吴留行。 之外，不是天性偏冷的龙人贵族，就是对她毕恭毕敬的猿人精英，这种带着淡淡温情的相处还真稀罕，让她内心倍感温暖。 她不由想到： 没想到，顾雷同学不仅和我父亲很像，都天天一副在心里揣着块大石头的苦闷表情，和他相处起来，这种真诚的感觉，怎么还跟和姐姐相处时有点像？ 吴雪镜又怎能想到，眼前这个和她老爸一样阴郁的云梦少年，差点就成了她事实意义上的姐夫。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18我装了，你随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稍稍犹豫了一下，吴雪镜继续说道： “学长，杨威和你一样，都是我们云梦人新一代里的领军人物，你们有空一定要多多交流！” “……” “我相信，你们如果多多沟通、互相取长补短，那不止能增进你们的了解和感情，对你们各自身内身外实力的精进，乃至是对我们整个云梦民族，都必然大有裨益！” 顾雷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笑道： “哈哈，好，有机会吧！” 而看出顾雷不怎么掩饰的敷衍，吴雪镜亦没过分急切地强求什么。 之后，她才回答了顾雷最初的那个问题。 “所以，这座‘雪怀城’会是今天这副模样，里里外外完全是杨威的规划。” 顾雷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直言道： “这样啊！可是，有必要嘛？我这一路上看过去，不止建筑物都效仿古代，连很多行人，不管是不是我们云梦人，也都穿得像古时候一样麻烦，见面打招呼还得行复杂的古礼。这样不麻烦吗？不会影响工作效率嘛？现在可不是能悠闲度日的时候！” 吴雪镜稍稍整理下语言，快速回道： “我其实也觉得有点过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杨城主和我说，如今底区的生态人文环境一天比一天恶劣，‘雪怀城’繁华平静的外表下，正面对着越来越严重的外部危机。近几个月常有不明势力在外窥探，搞得人心惶惶如散沙。非得复兴云梦文化、进一步加强大家的凝聚力不可。” “……” “他认为，通过尽可能穿同样的衣服、行同样的礼仪、保持同样的举止，就可以把会讲云梦语的本族市民还有不会讲云梦语的外族市民彻底团结起来，紧紧拧成一股。” “……” “另外，建立这座宫殿代替不可能时刻守在底区的我，也是他认为的、加强凝聚力的必要措施之一。” “……” “而我相信，把根扎在底区的杨城主一定比我更了解底区，便把一切都交给大公无私、智慧渊博的他来处理了。” 顾雷一手在桌面轻轻敲打着，低头沉思起来。 当合作紧跟着成为对生命来说第二重要的事情后，对生命来说第三件重要的事情还不是该怎么合作，而是要和谁合作。 因为，紧跟着合作这个概念出现的，正是背叛！ 当一个生命抱着合作的心态，把自己的状况资源毫无保留地告诉另一个生命，乃至是把自己后背毫无防备地暴露给另一个生命时，另一个生命若选择背叛，那它或他，就说不定会连最宝贵的生命都彻底失去。 反之，背叛者却很可能会从中攫取巨大利益。 生物学家们在用博弈论推理回溯生物进化过程的时候，有一个非常残酷、却也非常现实的假设，那就是： 若一个生物与另一个生物皆选择合作，那二者皆可得300分。 而若一生物选择合作，但另一生物选择背叛，那合作者不仅一分不得还要被扣分。 可背叛者却可得500分，接近互相合作时双方得分的总和600分，远超相互合作时任何一人的得分300分。 并且，这对人类来说犹有甚之。 因此，不管是选择合作还是背叛，对任何一个生命来说，从其它生命中甄别出合作者和背叛者，都是一件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对最智慧也是最擅长伪装的人类来说，尤其如此。 考察一个人类不仅要观其言、察其行，还要将其言行对照，看其是否有言行不一的的地方，并深入探究其言行不一的深层动机。 有时更须长久观察、时常对照，才有可能发现一个擅伪装者的马脚，真正看清一个人。 人实在太智慧也太复杂了。 也就是说，人类虽有比普通生物更高级的智慧，能使人在选择相互合作时皆获得更大利益，可如果遭背叛也会受到更大的、乃至是致命的损失。 偏偏人类也更擅长伪装，按理随着人类越来越智慧，合作的收益和遭背叛的代价会同时越来越大，而再大的利益也大不过失去生命的代价，因此合作的流程只会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长。 人们将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甄别合作者和背叛者，避免遭到致命伤害。 甚至，若不是不合作就会落后，依旧会遭到淘汰，人可能很早就放弃合作。 且越快展开合作又无疑会使得合作的收益越高，有些机会本就稍纵即逝。 危机与收益间的矛盾不可避免地会变得越来越尖锐。 而正是为调和这个矛盾，降低危险、增加收益，慢慢变得越来越健全、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繁荣的，正是人类的文化。 共同的文化，就是一种比较普适的、能加速甄别对方到底是合作者还是背叛者的利器。 就比如说，要在两个同样陌生的云梦人里面，一个难看的人和一个好看的人中，判断谁更值得相信。 通常来说，更多人都容易以貌取人，认定好看的人更值得相信。 而这显然是不科学的。 好看或难看都不过是生命的表层信息，和生命的品性好坏等接近灵魂本质的深层信息关联不大。 但如果再加一个条件，那就是难看的人守孝道，而好看的人不守孝道。 那显然人们就更能准确地辨别出谁更值得合作。 因为是否守孝道无疑是一种更接近生命品性好坏的深层信息，更能体现灵魂的本质。 而要求人守孝道，还有尊老爱幼、团结友爱，还有相互间的繁琐礼仪等，都是云梦文化的要求之一。 即一个人的一言一行表现得越接近云梦文化的要求，连日常礼仪都是一丝不苟，那对另一个同样熟悉并遵行云梦文化要求的人来说，他自然也就越值得信任，可以简略两人的互相甄别过程、加快两人开展深入合作的速度。 一种优秀文化的确有超越人种的联结能力。 但过一阵，顾雷却表情锐利地抬起头来，一针见血地指出： “用文化复兴来提升城市凝聚力没什么问题，可真有必要把那些被历史无数次证明过是糟粕的，比如男尊女卑、子呈父罪、君为臣纲等腐朽文化，也一起复兴吗？文化最能凝聚人心的东西，不该是文化所体现的价值观嘛！” “价值观！？” 吴雪镜一下愣住，对顾雷的敏锐感到相当意外。 的确，像儿女要守孝道、父母也要尽抚养义务，像弟应以父礼敬兄、长兄该如父爱弟，像好人有好报等，这些明确合作方式、规定付出与收益的指导意见，才是文化的核心。 人类所有传承至今的文化，被认为是优秀成功的文化，其主旨皆是鼓励合作、谴责背叛。 而像女万福男作揖的礼仪和云裳形制之类的，不过是像是“我发誓我将遵守云梦人的一切道德标准，做一个有道德、有诚信、有理想的三好云梦人”一样的东西。 只不过…… 吴雪镜不由思索起： 这好像不是这年纪的猿人，该有的思想深度吧？ 宫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唯有窗外的竹叶，还在轻轻地摇摆着。 吴雪镜低下头默默思考思考，而顾雷也不去打搅。 过一会，吴雪镜状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多谢顾兄提醒！在这些地方，我们的确有做得不够或做过头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好好改正的。” 说完，吴雪镜又坐着微微鞠躬，对顾雷做了一个万福的礼仪。 而顾雷当然也赶紧双手抱拳前推，一样微微弯腰，作揖回礼，宣誓将恪守云梦文化的道德要求。 他不知小姑娘内心复杂，只觉得她真是让他越来越有好感。 她之前还说文艺复兴主要是杨威在搞的政治活动，不居功。但到认错时，她偏又大大方方地把责任一起揽到身上。虽是女子，却比许多男子都更像刚正不阿、却又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接着，吴雪镜总算表露出一些真心，顺势说起： “顾兄说得对，我们云梦文化中的确有很多糟粕是万不可重拾的，我其实也一直有心干预，只是……” 顾雷则毫不客气地继续明言道： “是的，就比如说，团结虽是好事，但如果内部过分团结，那对外就容易演变成护短排外，进而容易激起外部矛盾。这个实在要不得啊！” “……” “就比如现在，虽我见咱们底区的云梦人在你和杨城主的领导下，通过团结一心和艰苦奋斗，过上了远超其它离岛民众的美好生活，亦知是理所应当，并深感欣慰。” “……” “但是，咱们云梦有古话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有古话叫‘不患贫而患不均’。在如今底区人人均过着生死一线的艰苦生活时，我相信，咱们的幸福生活除引得其他人羡慕外，必也引得其他人格外多的嫉妒眼红，乃至是恶意的仇恨和诅咒。那些在外觊觎的不明势力恐怕正来源于此！” “……” “毕竟，云梦人和萨族人，不用仔细看脸型，我们从肤色上就能一眼出彼此的不同来。双方都第一眼就容易产生一种‘彼非我族类’的异样感，本就很容易产生隔阂。” “……” “是故，为避免进一步产生‘其心必异’的偏见，我真心建议贵城该多吸纳一些萨族人。且文化复兴是有必要，但一定必须有选择性地来。” 顾雷侃侃而谈，而吴雪镜则歪着头静静倾听，分外乖巧可爱的感觉。 她不时淡笑着点点头，双目越来越明亮，也越来越微微闪烁起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19小姨子送我空气加湿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不知不觉地，顾雷已经讲了有半个小时，而吴雪镜也静静看顾雷装了半个小时。 吴雪镜越听就越觉得震撼。 此倒并非是顾雷所言有多么闻所未闻、振聋发聩，那些问题她其实都有想过。 传统云梦文化的确有很多地方已不合时宜了。 就比如说，旧文化在家庭合作中，男性背叛感情一般不用负什么责任，但女性背叛感情却不仅可能一无所有，甚至还可能受千夫所指 这显然是因封建时代女性不能经商为官，连干农活都不如男性有劲，在家庭合作中贡献较小，故旧文化认为该给予的报酬也较少。 而今天的现代女性显然很多已不输男儿，在社会的各个领域都做出了不差男人多少的贡献，也显然不该再受旧文化歧视。 再比如说，她最在意的，凭什么还有那么多云梦人偏执于，能继承的家产的一定得是男性？ 只不过，顾雷也能想到且和她所想差距不大就真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毕竟根据已知情报，顾雷只有一个已遇难的公务员养父，职位不高，按理见识的层次也不会太高。 特别是当她居然从顾雷所言中受到一些启发后，她内心更是有点按捺不住。 吴雪镜一双美眸渐渐亮得有些明显，暗暗想到： 顾雷学长确是非凡之人，不仅武力非凡，见识亦是非凡，是不是值得我深入拉拢呢？ 顾雷自己都没注意到，即使他最近再没被心界拉进去过，但除唯心法则降临干涉、增强武力外，心界联结起的灵魂计算网络，一直在暗暗增强他和其他心网联结者的学习能力，让他们能比别人学得更快、记得更牢、领悟得更深，也一起获得更强的智力。 而他，便是受益最深的那个。 待顾雷说完，吴雪镜心中已有定计，毫不犹豫地对顾雷做出一个万福的礼仪，淡笑道： “顾兄所言实在发人深省，小妹拜谢。” 顾雷作揖回礼。 “雪镜妹妹客气了，我只是旁观者清罢了。” 见吴雪镜说得比较真诚，顾雷终于有点不好意思。 他之所以那么说，除真心为云梦人着想外，或者说除为小姨子着想外，未尝没有一点私心。 他其实是希望云梦人能更多摒弃过去抱团排外的陋习，以方便第一分团在未来有需要时，求助乃至直接融入云梦势力。 他主要是想为第一分团在生命大淘汰来临前多找几个备用的避风港。 即使几乎从没接触过其它云梦城，顾雷也知道，几乎在所有云梦城里，混血儿都是二等公民，会在学习工作中遭到很多不公平待遇，更不用说外族人了。 这他可不能接受！ 而吴雪镜则继续把话题往她想要的方向引： “诶，实际上我也知道，尽管我吴家和其它很多云梦贵族都已做出过很多努力，但我们云梦人在传统文化的变革进取上，确还有很长且很艰辛的一段路要走。还有许多古旧的传统需要破除。就比如说对私生子的过分苛责，就比如说过分排外，再比如说……” 看她满脸忧心，说得情真意切，顾雷知她真心，并隐隐对她接下来的话有所预感，心头不禁微微开始颤抖起来。 只听吴雪镜沉声地对顾雷说道： “再比如说，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和对女性诸多过分保守的严苛要求！” 顾雷瞬间心头剧震。 他知道她或是无意。 吴雪镜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母亲是云梦人还是父亲是云梦人。 她知道她或是有意。 吴雪镜自己恐怕也正饱受这些云梦人的传统思维方式困扰。 吴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是女性这点让不少云梦人都感到难以接受，被认为是吴留行近年日渐放权的重要原因。 然而，无论她是有意抑或是无意，他都忍不住打心底产生一种深深的感动，差点就热泪盈眶。 他不是很在乎自己到底能不能得到云梦民族的真正接纳，但他很在乎母亲能不能再度被接纳。 没儿子希望母亲受自己连累，连家族祠堂都回不去的。 有时候，相比那个他猜或极不负责的父亲，他更恨他自己，恨自己给母亲带来过的、那么多的、同样光猜就能猜到的苦难。 而吴雪镜注意到他脸上徒然冒出的动摇，内心瞬间有所明悟和决议： 看来，他母亲才应是云梦人，那真是不要太好！ 但表面，她表情却无任何大起伏，只是淡淡继续说道： “对这些东西，我早已有心下大力气破除，只是一直感觉时机未到，还需寻得更多有志于此的同伴。” 顾雷强自镇定心神，作揖拜谢，由衷道： “小姐有此大志，实是云梦人之大幸，连我这半个云梦人都深感振奋。所以雪镜妹妹你哪天若真有需要，不敢说有求必应，但只要无其它要事，我必会鼎力相助。” 吴雪镜微笑着万福道： “好，顾兄，那到时我就不客气啦！” “嗯，一定不要客气！”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竟是关系刹那又靠近不少，都生出一种“彼或与吾志同道合”的感觉！ 之后，二人又普普通通地闲聊一阵。 吴雪镜给顾雷说起一些发生在贵族一中的趣事，还特意提到一些纳斯塔西娅和伊曼都没能注意到需注意事项，听得顾雷津津有味、获益不浅。 她年纪是比伊曼和纳斯塔西娅小，心思却要比她们细腻得多。 而顾雷则给吴雪镜说起一些哈古拉斯的糗事蠢事，把小姑娘逗得频频失笑，不得不偶尔掩一下嘴来保持形象。 她终究是年纪小了点。 尽管在政经文等涉及上层建筑的领域有渊源家学，天生就是个当政治家的料，有些见地别说顾雷，连纳斯塔西娅或伊曼都不及。 毕竟说起文斗，云梦人从来就没怕过谁。 在封建时代，相比雪怀山外更血腥、更野蛮的政斗，雪怀山内的宫廷斗争看似更不见血、更文雅，却又更阴险残酷、令人发指。 而吴家又是云梦贵族中最源远流长且至今犹在巅峰的顶级政治家族。 但是，在一些平常事情的边角或细微处，她还是难免会展露出一些天真可爱的地方。 过一阵，也不知是真有事，还是觉得不能在顾雷面前继续暴露出太小孩子气的地方，吴雪镜连忙告辞离去。 到这时才想起，光顾着装了，最重要的提醒却忘给吴雪镜说了。 不过想到疏不间亲，他还是强忍暂时不开口，只是起身送别。 临走前，吴雪镜忽然回头问道： “顾兄，你的贪狼好像没安装反激光武器吧？” 顾雷点头道： “是！” 吴雪镜又带着馨香款款走回几步，忧心道： “那如果遇到激光武器怎么办？没到射心境，被激光攻击到，是很容易重伤乃至死亡的！” 顾雷自信地笑道： “没事，雪镜妹妹不用担心，我有‘超凡第六感’，等闲数量的激光是打不死我的。” “是嘛，学长的确厉害啊！我来底区走过好多趟，也遇到过不少危险，可惜就是没掌握。” 说完，吴雪镜依旧不放心，干脆道： “但什么都不是绝对的，‘超凡第六感’从来不是万无一失。要不我就给你的贪狼加装一个反激光武器吧！反正我的‘腾蛇’正好有一个用不到的备件。” 腾蛇周身一直萦绕的云雾正是列昂尼德的黑豹一样的反激光晶体，且腾蛇的云雾自然功能更多也更高级，飞行正是其一。 另外，该组件反激光功能外的另外部分，正被吴雪镜送给了杨威。 “哦，原来那是反激光武器呀，我还以为你真是仙女，会腾云驾雾哩！” “哈哈，我不会，我的‘腾蛇’真会！所以我才说那个备件我用不到。” 而听她轻描淡写的样子，顾雷一时也估摸不准反激光武器的价值，有点不知该不该拒绝。 平白受人恩惠总是不好的。 可从化焰境的帝国军官手下死里逃生一事，也让他心有余悸，愈发感到底区的危险超乎预计。 偏偏他接下来的老城区之行，势在必行！ 但他还在纠结着，吴雪镜就留下一句“就这么定了”，便飘然告辞离去。 看她那轻飘飘的样子，就好像送出的不是一套当世最顶级的反激光武器，而不过是一个空气加湿器罢了。 于是，顾雷也就抱着一种被小姨子送了一个“空气加湿器”的心态，接受了一套当世最顶级的反激光武器。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20暗雪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等顾雷来到宫殿里的武器整备室，顾雷才发觉，这“空气加湿器”着实有点烫手。 他自己当然依旧很乐意接受吴雪境馈赠，可贪狼体内所使用的技术皆是当世顶尖，很多事关机密。 纵使国会把贪狼完全馈赠给他，他还是不敢私自任让外人随便打开。 更何况，吴雪镜现在虽在赞巴鲁克贵族一中读书，但其实，吴家至今仍在国会和总统间保持中立。 吴家多年前就开始渐渐放权，不再指导新雪怀城的建立就是其中一部分。 吴留行到今天依旧在把对所有云梦人的领导权，继续分给其他云梦贵族，或精英。 甚至，对留在祖星的云梦人，吴家早把各种权利事实上彻底地交割给那十个长老家族。 因此，如今卡缪拉国内的云梦人，部分投靠总统派，著名的有林家；而部分则投靠国会派，著名的如叶家，叶家当代家主、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叶明倩正是新成立的人民内务委员会的部长；还有的，自然保持中立，最著名的又自然当属吴家。 顾雷想了想，还是先用贪狼内部内置的军用通讯器和日耳曼取得联系，征求许可。 日耳曼侯爵仅仅沉吟几下就爽快同意。 吴家可是国会总统两派都要极力争取的。 就算吴留行一再表示绝不会再干涉任何族人选择，并将一直保持中立。 但谁都不怀疑，只要他肯站出来振臂一呼，那无论原先处在哪个派别，大多云梦人必誓死追随。 实际上，顾雷将从吴雪镜的馈赠中得到的利益，绝不止区区一套反激光武器那么简单。 在这件看似简简单单的事情上，无论是送东西的吴雪镜，还是收东西的顾雷，都有点孟浪了，体现他们在政治上还并不成熟。 但那一点不成熟，那一点理性中掺杂着的不理性，有时才是最有力量的。 接着，顾雷就把贪狼送到宫殿里的战兽整备工坊，并从负责安装的工程师手里得到一份电子版的使用说明书。 再到用通讯器打开反激光武器的使用说明后，顾雷才知道，吴雪镜到底对他有多好，或者说有多“壕”。 这套反激光武器不仅可以防住贪狼能量密度最高496的激光武器，理论上最高能防住能量密度700的激光，且拦截率高达96%。 一般反激光雾气厚薄不均，还容易随激烈运动而出现雾气紊乱、护罩破缺，露出大量空白区。 如此，从今往后，“赤凰”的激光都基本打不穿“贪狼”的反激光晶体阵列，就更不用说是能量密度最高才588的“白雷”了。 至于该武器的价格，就更让顾雷感到咂舌了。 他蹭了下武器工坊里的无线网，上底区的暗网查了一下，发现光一套最高能拦住能量密度450、拦截率70%的反激光系统，就要70万贾比。 并且，看评论，该系统还长期处于缺货状态，更好的更是完全搜不到。 “卧槽，小姨子牛逼呀！” 内心极度兴奋与震撼下，顾雷忍不住脱口而出。 一边本还在认真忙碌着的工程师手闻言一惊，马上把焊枪对准顾雷，转头看过来： “你说什么？” “卧槽！” 顾雷也被突然打过来的电火花吓出一个大后跳，心有余悸地回道： “没什么，你认真点啊！” 工程师不再多问。 他其实也没听清楚，那反应完全是潜意识的。 这会，当他再要仔细回想顾雷刚才到底讲了什么，竟会让他的肉体惊讶愤怒到失去控制，却又完全想不起来。 加上不好意思，他便没有深究。 否则那后果对顾雷绝对是爆裂性的。 他绝对会被蜂拥而至的云梦人撕碎，绝对死无全尸！ 之后，顾雷便留下一句“拜托你啦”，跑出去自己一个人浪去。 他悠闲地四处闲逛，连买马鞍的心情都不那么急切。 反正只要把那套反激光武器卖出去，他马上就能轻松凑足百万贾比，给二营团员们治病的钱一下就齐了。 小姨子真是太善良、太可爱、太漂亮了！你也是我团的救命恩人呀！ 想到这，他又猛一吃惊、豁然转身，欲回去叫那工程师把装到一半的系统给拆下来。 他要马上卖出去。 不过，脚还没迈出去，顾雷总归是努力克制下内心蠢蠢欲动的不恰当念头。 首先那套系统怎么说也是小姨子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转手就卖掉实在说不过去。 小姨子知道的话恐怕要抓狂吧！ 接着，一路看过那么多前所未见、怵目惊心的事情后，他也明白，第一分团未来要面对的，肯定远远不止一两百万贾比能解决的。 “嗯，我要变强、我要报复！嗯，还是得去那家公司考察一下啊！希望能找到一个共赢的合作方式吧。” 最后，顾雷还是老老实实地随便走进一家裁缝店。 “老板，你们这有卖马鞍吗？” “哈——，马鞍？” 老板满脸的笑容一下变成满脸的惊愕狐疑。 什么鬼？砸场子的？ 几分钟过去，本以为他是来订云裳的店主听完顾雷描述和解释，表情忍不住变得越来越狐疑、越来越古怪。 老板不由想到： 机械战兽真有那么必要配个马鞍吗？如果真有那么必要，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而在店主忍不住把目光瞄向他下半身前，顾雷就故作轻松潇洒地转身，故意地，大跨步地，用跨，像开了龙脊一样地，快步离开。 之后，想到无论反激光系统的安装还是马鞍的制作都还要几十分钟时间，他便决定在城里多逛一阵。 突然，一阵对话声引起他的注意。 …… “老板，我要的是角龙肉你怎么给我上的是角龙杂？” “哦，客官，这你可得早点说，我们这角龙肉是一个统称，泛指角龙身上的所有东西，连角都算的！” “这，这明明是你该给我说的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哪家是你家这样的啊！” …… 发现那间酒馆的门口挂着一面大大的“杨”字旗后，顾雷心里一动。 但是，他并没直接走过去。 因为他发现，那边的争执也让他身后人群中的两个跟踪者紧张起来，终于露出马脚。 他装作没注意到的样子来到远处的一个小吃摊前排队，一边做出等烧饼出炉的样子，一边仔细听十几米外的客人和服务员继续争执。 眼睛瞎的好处之一就是听力好上不少。 他现在耳朵贼尖！ …… “我凭什么要给你说啊！我就一个端茶倒水的。何况这菜单背后不是写着了吗？你是不是瞎啊，还是想……” “你们写背后谁看得见啊！而且你们这是敲诈吧，一斤角龙杂卖500贾比，角龙肉才400贾比好吧？我还以为是厨师手艺特别好，没想到你这根本就是家黑店！” “哼，还敢说我们是黑店！哦，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想吃霸王餐是不！来呀，兄弟们，这里有人要吃霸王餐！” “什么，有人吃霸王餐？” “哪来的小贼！” “小贼，你找死是吧！” “小子，你不想活了吗！？” “你，你，你，你们！你们！我，我，你们再这样我就要联系自卫队了。” “哼，还自卫队？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看看那旗子上写的是什么字！” “哼，那么大一个‘杨’字你看不见是嘛？杨大人家的店你也敢来闹事！我看你不是瞎，你就是装瞎！” “对，你也不想想自卫队是谁建的，狗东西，你找死是吧！” “你，你，你，你们……” …… 顾雷觉得不用再等，结果已经很清楚了，于是付钱接过烧饼就边吃边走。 那两个跟踪者平静下来，继续默默跟随。 至于那吃饭的人，最终当然也只能愤愤不平地含恨掏钱结账。 可走着走着，城内的景象就令顾雷越来越感到震惊。 倒不是说这里也和“帝心”一样底下埋着累累白骨，而是反过来，这里的生活条件实在是好得过头了。 顾雷发现，城内不仅人人衣冠整洁，还个个气质飘逸、神态丰满，谈笑间脸上皆洋溢着一种有光泽的喜色。 一些年轻人遇到他时都是抬头挺胸的，胸腹间透出一股充足的自信和底气。 这风度，别说对比下区麻木绝望的人或上区佝偻卑微的人，就是对比顶区那些高傲自信的人，也都真有点闪亮过头了。 顾不禁想到： 实在是太奇怪了！ 想着想着，顾雷内心不禁愈发感到战栗。 此实非他记恨母亲曾受其他云梦人歧视所苦，见不得其他云梦人过得好，而是眼前所见委实太过异常。 要知道，这里可是地狱呀！ 而在地狱里还能开心地笑出来的，除了疯子，不就只剩下恶魔了吗？ 顾雷心里发寒，警惕地边逛边搜寻蛛丝马迹。 而看着看着，顾雷也在很多人的眼底，看到了一丝隐藏着的、压抑着的、混合着担忧愧疚乃至是忏悔的诡异沉重，并嗅到了一丝让他心神震怒颤抖的熟悉味道。 追随着那一丝熟悉的味道，顾雷假装随意地继续向前走着。 …… “诶，老王啊，老傅的电影院怎么不开了呀！” “哼，别说电影院了，他家都搬走了。” “啊，他中彩票了吗？” “没！” “那他往哪搬，不中彩票他哪来的钱往顶区搬？” “哼，人家一定干嘛要去顶区？离开顶区和这鬼地方我们这些老东西难道就活不下去啦！” “那，那除了顶区，这赞巴鲁克还有哪比咱们这‘雪怀城’更好的地方？不是我说你啊，你别不知足，我去顶区走亲戚的时候看过，那顶区的一般地方和咱们这相比，也好不了……” “行来，别没脸没皮的，老傅宁愿搬回老城区也不和你们蛇鼠一窝！” “不会吧，老傅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呀？那里现在兵荒马乱的，他还要搬回去，这简直就是……” “哼，还不是你们干得那些好事！别说老傅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诶，你个糟老头子！别放下饭碗就骂娘啊！要不是我们，能有你们现在的富足安稳日子吗？” “滚，你们发得那些黑心钱，我从来就没收过！” “你，你，你个老混蛋！” “诶，伤天害理呀！伤天害理呀！” “不，不知好歹，懒得理你。”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大家都会被你们害得遭报应的！” “……” …… 顾雷追着风中飘来的既怪异又熟悉且令他恶心愤怒的味道继续向前走着。 但他身后，那两个身穿劲装的黑脸大汉终于再按捺不住，快步冲出人群，一下拦在他面前。 二人对顾雷抱拳鞠了一躬，一人貌似热情地说道： “顾团长你好，我主杨威仰慕您少年英杰，特命我等前来邀您去府上一叙。” 顾雷用精神力扫了二人一下，沉吟着，意义不明地说道： “是嘛！你们城主想见我。” 没贪狼在，他只能把精神力越过二人，尽可能地往前延伸。 可惜终究力有未逮。 但是，早就足够了，不是吗！？ 顾雷内心冰冷无比地如是想到： 杨威，有些事，是决不会被原谅的！ 顾雷仿佛看见，这里的天空虽没有黑暗，却漂浮着比黑暗更深沉、更罪恶的，黑暗雪花。 而后，顾雷便握紧拳头，漠然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跟着二人回到市中心，来到宫殿外旁不远处的一座木制阁楼——相府。 这座阁楼其貌不扬，内部亦装饰简陋。 而杨威，也依旧是粗布麻衣，内里早没了那套黑袍的一点影子。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21考古的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团长请坐！” 杨威跪坐在一张简朴的方形茶几前，笑着抬手指向他右边那打着补丁的旧软垫，表情宽和大气。 顾雷也笑着依言跪坐下来，内心却在暗暗思索着： 杨威为什么这时候突然找我？ 顾雷可不认为真是因为什么仰慕自己，这从杨威眼底深藏的深深不屑就能看出。 那么，他为什么要找他呢？ 顾雷想： 无非就是试探吧！ 而试探什么呢？ 试探黑袍的事？ 又或者…… 如此简单推理一番，顾雷就明白： 当前情况已是相当危险！ 他发现的，杨威的另一个秘密，不止能让杨威万劫不复，也能让他自己，万劫不复。 死生大事面前，别说国会拦不住，就是吴家乃至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杨威他扼杀隐患。 偏偏他的贪狼正在整修中，别说好像实力有射心境八九阶的杨威，就是刚刚杨威那两个初入射心的手下，他也万难对付。 可以说，在顾雷发现杨威背地里偷偷制贩雪罂粟且杨威也开始怀疑顾雷发现了这个秘密的一瞬间，顾雷就不得不走上一条一面峭壁、一面万丈悬崖的临渊窄道。 是的，杨威的另一个秘密正是雪罂粟，而制贩雪罂粟在各国都是最严重的罪行之一。 在卡缪拉，按往日来讲，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雪罂粟超过35克，就可处以死刑！ 因此，这时顾雷只要有一个不小心，只要一个眼神或表情不对，杨威就会毫不犹豫地把顾雷一巴掌拍入万丈深渊，拍成肉泥。 但一开始，杨威还是笑吟吟地给顾雷，貌似亲切和蔼地倒了杯茶。 “寒舍简陋，远不能和雪镜小姐的宫殿相提并论，请顾团长务必不要见怪！” 只不过，他眼底的不屑，却已徒然被一种刀锋般锐利的明显杀意取代，正明晃晃地扎向顾雷。 这种半真半假、真假难辨的杀意，便是杨威的第一波试探。 而顾雷波澜不惊地笑着接过茶后， 一边在心底感慨着： 诶，底区真是危险。我一个国家公职人员，一不小心，居然就闯入了贩毒团伙的制毒窝点！ 一边竟是有点不知死活地回道： “哪有？杨城主贵为一城之主，却如此一心为民、大公无私、两袖清风，只余一袭黑袍裹身，顾某实在是佩服得紧呀！” 他嘴上夸得勤快，表情却明显揶揄，竟是针尖对麦芒地直接嘲讽杨威虚伪腐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犹有甚之的是，他还接着有点阴狠毒辣地威胁道： “只不知，吴小姐是否知道您窘迫？若不知，顾某可代为禀报。在下实不忍见杨城主这样清廉正气的青天大老爷受一丁点委屈！” 此刻，顾雷知道，自己绝不能露出哪怕一点的怯意，倒不如主动出击，以攻代守。 而果然，杨威不仅笑眯眯的一点也不见怪，连眼底最深处的真正寒意，实际上都稍减几分。 “顾团长过爱了，就不牢您和吴小姐挂心了。另外，方才舍弟多有得罪，都是我管教无方的错，请您务必不要怪罪他，怪罪我就好，这10万贾比便是在下的一点歉意！” 说着，杨威居然马上就给顾雷掏出一张银行卡，用食指，轻轻推到顾雷眉眼皮底下。 顾雷顿时沉默下来。 而发现顾雷眉毛微微颤了颤，杨威眼底寒意渐消，悠然地继续说道： “一件衣服而已，只是个人的一点业余爱好。” “那您的爱好可相当别致呢！” “呵呵，有件事，顾团长想必是不知的吧？” “什么事？” “哈哈，我大学其实是读得历史专业，就喜欢考古和收集一些历史文物什么的。” “……” “这点吴小姐也知道的。因此……” “……” “那区区一件黑袍，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 顾雷再说不出话来。 他之前之所以没直接和吴雪镜挑明那件事，本来就是觉得证据还不够充分。 他低下头，假装犹豫一阵，才若无其事地把银行卡收下，并转而一下露出如鲜花般灿烂的表情，分外真诚。 之后，顾雷和杨威东说一句西聊一句地瞎扯，看起来相谈甚欢，气氛比他和吴雪镜聊天时还热烈。 其间，狡猾的杨威仍出其不意地多次出言试探，可都被顾雷既警惕又自然地一一化解。 最后，顾雷一直忍到贪狼改造完成的消息传来，才故作开心地起身告辞。 杨威则依依不舍地搂着他肩膀，亲密地他把亲自送到门口。 还不够的是，顾雷一步三回头，杨威也一直微笑挥手。二人状若宾主尽欢、相识恨晚。 不过，顾雷才一走远就冷下脸。 而杨威也是骤然表情一冷，一言不发地低头走回房内。 他站在房间中央站定思索，浑身萦绕着一种寒意未消的危险气息。 之前拦下顾雷的随从之一立马走过来，抱拳道： “城主，要不要我……” 杨威漠然转过头，那人当即目光凶狠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杨威默默走回主座半躺下来，挥了挥手： “你先下去吧！” 他仍无法确定顾雷到底有没有发现那个他绝不能暴露给吴雪镜的秘密，更不想冒得罪国会的风险。 “是！” 随从抱拳告退。 接着，女仆们就熟练地把所有破旧的家具拉走，顶住杨威懒洋洋的背给他换上一张绣工精巧、色彩光亮的黑色带靠背软垫。 下一秒，室内就升腾起袅袅烟气。 轻柔甘醇的沉香味慢慢充斥整个房间，令人闻之心醉。 杨威转眼便被侍女换上一身威严的黑色龙袍，像帝皇一样慵懒霸气地半躺在软塌上。 他旁边，足有三个侍女在同时伺候。 一个给他捶肩，一个给他揉腿，还有一个正给他剥葡萄皮。 真就像个不愿早朝的君王般！ 杨威眯着眼吞下侍女递过来的晶莹剔透的果仁，看似昏昏欲睡，实则脑内依旧思维如电。 是的，他依旧在犹豫，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杀顾雷。 不过，他突然痛苦地猛扒开胸前衣裳，不停地用力抓挠胸口。 他看起来真是奇痒难耐，直把胸口抓得鲜血淋漓还不肯停手。 而侍女们也像知道什么一样，都装作没看见，只一身明明都很宽松的云裳却都隐隐可见颤抖。 更可怕的是，从他胸口破开的皮肤流出的，竟是五颜六色、发着诡异光芒的血水。 过一阵，杨威停止抓挠，喘息着安静躺在靠背上。可侍女们的脸色却反而是愈发苍白。 再过一阵，杨威忽地睁开一双杀意凛然的虎眼： “还等什么啊？还不给孤擦干净！” 直到杨威目露凶光地怒喝出声，那个轮到的、原负责捶肩的侍女，才在另外两个侍女的一再催促下站出来，小心翼翼地掏出手帕擦干他胸前五颜六色的诡异血迹。 后等把杨威的指甲也清理干净，她才敢逃命似地奔出房间，前往隔离室。 至于剩下的两个侍女则专心地低头继续伺候杨威。 但紧跟着，杨威却马上赶走她们。 杨迅恰巧走来了。 杨迅一见杨威胸口衣裳大开的模样，就慌忙大叫着跑了过来。 “哥——，你怎么了？” 他手足无措地要跑过来，一生鱼鳞甲“哐当”作响。 “你，你，你又发病啦！” 杨威赶紧抬手，大声喝止： “停下——，怎么还那么毛毛躁躁的？要是把你也传染了怎么办！？我杨家岂不是从此就绝了香火！” 没错，杨威患了很严重的传染病，正是一种微生物异常综合症。 那是他在雪怀城建立初期，因公患上的。 这病平时还好，一发病就痛苦难耐，流出的污血还可能具有传染性。 他身边的侍女早整整换了二十批。 实际上，离岛“帝心”外面的那两重环形山可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那两重环形山正是新城建立时为抵挡狂潮般的自爆狂鬼而建立起来的。 那些狂鬼要命也不要命，最麻烦的是赶之不尽、杀之不绝，连帝国政府都深觉棘手，才让几个化焰境的军官出手，直接让地层高高隆起，造出“帝心”外的两重环形山，还故意连锁引发一系列的地质灾害以为震慑。 可惜杨威他们当初不仅没那实力，钱也不够买地形改造器，只能咬牙选中脚下这片原污染严重、寸草不生的恶臭沼泽。 那样，他们若从中心开始填土造陆，就能以外围的毒沼为天然的护城之河。 而正是为向民工们证明毒沼没那么可怕，杨威才身先士卒地跳入污臭的淤泥毒水，和民工们一起搬运土石、挖走毒泥。 后他才发现，毒沼的可怕实际上远超他预期。 参与填土的3万云梦工人，工程结束后不久就足足死了两万多人。 且剩下的那不到1万人，还大多和他一样，患上了无法治愈的微生物异常综合症。 并连那患病的七八千人，到今天，业已大半病发惨死。 另外，正是为治愈那让他饱受痛苦恐惧折磨的微生物异常综合症，杨威才会和一个来自黑暗世界的强大势力多次接洽，慢慢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哦，哦，好的！” 杨迅有点害怕地远远站住，低头看着脚尖。 而杨威见他那般懦弱，先是不喜地转了下头，后回头恰好看他包着白布的右手，又忍不住有点心疼地柔声问道： “弟，怎么样，手还疼吗？” 杨迅连忙抬头做出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左手捂着右手，夸张地说道： “哥，你不知道，真是疼死我了！那顾雷真是太蛮不讲理、太可恶了！一点不给我面子，更不给您面子，简直罪该万死啊！” 杨威自然知道他是装的。 “哼，你这点痛苦算什么呀？这就觉得受不了啊！想我当年……” “是，是，是，您说得对！您说得都对。” 杨威既感慨又自豪地回忆一阵往昔，而杨迅自然诺诺点头。 但往后，杨威还是冷哼道： “哼，不过他顾雷算什么玩意？连我杨威的弟弟也敢打！还下手那么狠。” 杨威眼里再次凶光闪烁。 “我迟早要他好看。” “是，是，您一定得让他知道一下咱们杨家的厉害！” “哼，还有那维护顾雷的小丫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杨迅听完，刚又要点头叫好，反应过来后，当即抬头目瞪口呆地大喊道： “哥，你说什么傻话呀？你怎么能那么说雪镜小姐！会，会，会遭殃的呀！” 看着杨迅一脸慌乱无措，杨威愈发不满地骂道： “没用的东西，一个小丫头就让你怕成这样！” 杨迅却难得地硬气起来，既是气得也是急得，慌忙地大声反驳道： “那可不是什么小丫头啊，那是贵族，那是龙人，那是吴家的人，那就是我们云梦人的公主呀！哥，你可千万不能在外面也这么乱说话啊！会没命的——” 但杨威却一下红了眼，眼里血光四射、充满扭曲至极的恨意，破口大骂道： “什么贵族和平民不是一个人种，什么龙人天生更高贵、更优秀，全是一派胡言！‘龙人’这个词也就糊弄一下你们这些不懂历史的傻子！”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22绵里藏针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啊！哥，你，你，你在讲什么啊？什么叫‘龙人’是糊弄傻子的？ 我怎么……” 即使迟钝如杨迅，也被杨威话里隐含的惊天信息震得大脑一片空白，瞬间就只能凭本能呐呐回应。 而杨威见此也脸色“唰”得一白，额头登时就泌出黄豆大的冷汗，自己都被吓坏了。 那可是绝对不能透露给杨迅的消息，那可是比妄议吴家更禁忌的可怕事情，那是有可能把整座城市夷为平地、人畜不留的，禁忌中的禁忌。 杨威眼珠子一转，就直接打断杨迅的话，接着对吴雪镜连连大骂： “什么狗屁公主，还不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娘们！她为这座‘雪怀城’做过什么？她有什么能力？没我一半年纪大，却敢天天对我指手画脚，我早看她不爽了！” “……” “一会私自提拔一个自卫队大队长，一会趁我不注意撤掉一个我的吏部官员，一会居然还说要给我安排一个什么狗屁副城主！她明明，她明明……” 但说着说着，杨威却真是越来越生气，不禁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混乱，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过一会，他才面目狰狞、仇恨难耐地说道： “她明明就是想要像顶区的那些贵族架空撤换何铭一样，夺取我的心血，夺取这座‘雪怀城’，还美其名曰是见不得我太操劳！她凭什么？” 杨威越说双目就血光越盛。 最后，他咬牙切齿地骂道： “她凭什么？她知道我到底为这座雪怀付出了什么吗？我可是，我可是把根都，都……哼，她明明就是一个天生恶毒、蛇蝎心肠的臭丫头！” 这下，杨迅才忘去刚刚震撼，心中大急，急得直接嘶吼起来： “哥——，哥——，我求求你啦！你不要再讲了，你不能再讲啦——” 杨威顿时暴跳如雷，抓起侍女留下的果盘就用力砸向杨迅。 杨迅慌忙躲开，盘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葡萄也洒了一地。 杨威顿时如猛虎般暴怒地大吼道： “废物——，怕什么怕？没听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嘛！” 而一碰到杨威凶光如炽的一双虎眼，杨迅先是不由被吓得跳了跳，后浑身一软，缩手缩脚地委屈道： “哥，那是过去啊！那是没龙人猿人说法的古时候。现在别说什么王侯将相，社会上好一点的职位，那都得先是龙人才能当的上呀！我们猿人的各方面能力实在都和龙人差远了。而且就算古时候，很多封侯拜相的其实也是龙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威气极，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啪”地用力一拍膝盖，闭起眼睛摇头叹气。 后他又是气愤又是不屑地说道： “你到学校去，到底都读了个啥！” 杨迅自然只能低着头，呐呐无言。 不过杨威看到弟弟这么软弱，心中那件未决之事却是登时就有了决断。 只见他目光一寒，语气更寒地说道： “弟，你哥我接下来要做的，可是一件惊天地泣鬼神、大逆不道、旷古烁今的大事，且必须你帮忙才可能成功！你可不要再给我掉链子了。” 杨迅刚要恭维，就转而又惊又怕地指着自己回道： “啊——，哥，您有什么大事还需要我来帮忙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 杨威气一窒，接着愈发冰冷坚定地说道： “总之，你断不能再像现在那么怂了！也该找个血气强盛的人，去开开刀、见见血、练练胆了。” 杨迅不敢直接拒绝，有点胆怯地回道： “那哥你准备要我去杀谁？” 杨威低头看了眼胸口伤处，发现已愈合结疤，就朝杨迅招招手： “过来！” 杨迅走近，见杨威还在招手，就继续把头凑过去，附耳倾听，结果马上又被吓一大跳，脸色惊骇地回道： “哥，我哪打得过他啊？刚刚我就被他……诶，疼，哥，好疼啊！” 杨威恨铁不成钢地一把揪住杨迅耳朵，恶狠狠地把计划详细给他说一遍才放开。 杨迅这才一边揉着自己红彤彤的耳朵，一边喜不自禁地连连说道： “哥，妙啊！妙啊！这计划真是够妙、够毒的！必叫他到死不明就里、死不瞑目！只是……” 杨迅仍有点忧虑地接着问道： “只是，他怎么也是个公务员啊！” 杨威完全放松地躺下去，无所谓道： “那些贵族大老爷们，可以把整个赞巴鲁克都交给那群小破孩，任由他们把这里折腾得乌烟瘴气，就为给他们的子女练练手。我杨威，拿他区区一个顾雷，来给你练练胆，又算得了什么？” 另一边，拿到绣着金色不死鸟的宝蓝色的马鞍后，顾雷正特意用力拍打着。 品味着那绵软厚实的手感，想象着骑乘时的舒适，顾雷差点泪流满面： 多好的马鞍呀！我怎么就没早点想到呢？可恶—— “可恶啊！” “啊，有什么问题吗？你怎么都快哭出来了？难道我不小心把针落里头了！” “没，老板，你的手艺很棒，非常棒，特别棒！” 他竖着大拇指对老板的手艺赞不绝口，老板也安下心，笑眯眯地出示了云付款码。 “谢谢，总共3000贾比！” “卧槽！” 还算爽快地用杨威给的钱支付后，顾雷却略为不屑扫了一眼银行卡，才收起转身大步走出店门。 这两天钱来得太容易，他难免有点膨胀。 加上知道这钱实在很脏，他更是有点瞧不起。 顾雷冷哼一声，暗暗想到： 区区10万贾比就想收买我？还是赃款！哼，过几天我就把你那十恶不赦的肮脏行径告诉我小姨子去。 接着，他就带着马鞍回雪怀宫里的战兽整备工坊。 他昂首挺胸、志得意满，对接下来的“老城区”一行充满十足的信心和斗志： 既然现在我已是百万级富翁，那接下来的目标自该往上再调一调，嗯，就努力在老城区成为一个千万富翁吧！ 而后，见贪狼已改造完成，顾雷就直接命令贪狼启动反激光系统。 “咦，怎么不像雪镜小姐的‘腾蛇’一样烟雾缭绕？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启动反激光系统后，虽然好像有微弱的“呼呼”风声传来，可顾雷却没看到任何明显异象，不禁有点担心。 工程师闻言，把手凑过来，在空气中晃了晃又收回去，后食指和拇指搓了搓，自信地回道： “没问题的，看这湿度，是正常运行的效果。你看我手指，都这么湿了。” 看到工程师伸过来的手指确隐隐泛着水光，顾雷点点头，将信将疑。 工程师见此继续解释道： “你的反激光系统是通过抽取空气中的水分，再把它们凝结为特殊的水分子结晶，散布到周围空气中形成密集的镜面反射阵列，只会反射能量密度较高的武器级激光，一般可见光穿透无碍，所以只会改变你周围空气的湿度而不会有其它明显的异常现象。” 顾雷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那你们雪镜小姐的怎么就那么仙气飘飘？” 工程师骄傲地昂头回道： “我们小姐是仙女，当然仙气飘飘！” 顾雷翻了翻白眼，无奈道： “好吧，我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仙女，一个非常慷慨可爱的仙女。” 工程师笑道： “哈哈，开玩笑的啦！那主要是因为‘腾蛇’的相关模块更高级，不仅能反激光，还能操纵气流雷电，就像咱们云梦神话中的神龙一样，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所以需抽取的水分更加海量，压缩后才像云气一样明显。” 顾雷这才放下心来，抱拳谢道： “好，那不聊了，我该走了。多谢大哥帮忙！” 工程师摇摇头： “不必客气，你真要谢，就谢我们家小姐吧！” 之后，工程师就回去休息，而顾雷再去更新一下地图上的辐射区域变动。 接着，顾雷便带着已兼具闹钟、记事本、紧急通讯和空气加湿器等多种生活功能的贪狼离开。 离开时，顾雷走的是雪怀城的一个侧门。 那里相对比较荒凉，外面是一片低矮的连绵石头山。 等城门在身后合上，外面除顾雷和贪狼外就再看不见一个人影，连杂音也少，唯有风卷起落叶或垃圾的单调声音在顾雷耳边持续回荡，格外苍凉。 又往前走出一段路，顾雷才一脚踩在一边的马镫上、两手抓着贪狼的脖子翻身跳起，准备骑着贪狼进入山区。 不想，另一只脚刚跨到贪狼另一侧的马镫上、屁股才接触到马鞍，他刚要嘚瑟地喊一声“架”，却是徒得表情一僵，便呆呆楞在那里。 而立即，前方的乱石堆中也骤然射出四绿一黄五道高能激光，全瞄准他四肢，转瞬即至。 烤肉一样“滋滋”声激烈响起，顾雷总算是看到他眼馋的烟雾效果，只是亦有无数绿线、黄线在眼前纵横交错。 眼见激光全被拦下，未造成既定伤害，袭击者们明显楞了楞，攻势稍缓一秒。 不只贪狼使用的技术事涉机密，吴雪镜给的那套反激光系统也机密不小。 这套反激光系统不仅拦截上限高、拦截率高，还是如今唯一一种看不出表征的反激光雾气，所以贪狼的改造工作是在最高保密级别下进行的。 不过，对方也仅仅是楞了楞，马上就继续用激光狂轰滥炸。 “继续，反激光武器是有拦截率的！” 每阵五道，间隔不到一秒的激光一阵接一阵地连续射向顾雷，恍若密集的致命光雨——激光之雨。 顾雷身周云雾缭绕，密集的黄线绿线几乎把他和贪狼包成一个巨大的不规则光球，让贪狼既无法移动也无法锁定还击。 而顾雷竟依旧呆呆楞在那，即使有一两道第多次分割后的激光划开衣服血肉，也一动不动。 他好似非过分自信，却是真动不啦！ 数秒后，看出贪狼的反激光武器拦截率太高，对面五人才杀气腾腾地相继从乱石后跳出，看装甲样式好像是狮心骑士团的。 且其中一人看一眼顾雷僵硬的表情后，也高声叫道： “别怕，他已中我们狮心骑士团的神经麻痹毒剂，动不了啦！快动手杀了他！” 是的，顾雷一跳上贪狼就感觉身下一痛，竟是马鞍里不知何时被人埋进一根细细银针，一根涂了毒的细细银针。 他此刻浑身僵硬，完全动弹不得，而对方五人正呈包围之势，步步紧逼。 并他身后十几米外的城门，也仍是冷漠地紧紧闭着，城后因“恰好”的防务交接而“恰好”空无一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23怒斩射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才骑上贪狼，屁股都没坐到底，就登时感到身下一痛，并有一阵麻痹感闪电般窜至全身。 他登时大骇： 什么时候？收货时我明明检查过的！ 接着，眼见周围无数激光包裹成光球、听着周围热油沸腾般的激烈“滋滋”声，顾雷又急又怕地慌忙用龙气全力疏通身体气血，想强行排出毒素。 但麻痹敢竟紧跟着就钻进头脑，让他连意识也开始模糊，更是一动不能再动。 在前方埋伏的那五人自然不会给他更多调理时间。 “别怕，他已经中了我们狮心骑士团的神经麻痹毒剂，动不了啦！” “我会怕个毛？” 一人不爽地大吼一声，率先冲出，一边冲还一边喊着： “老子可是射心境的超人类！” 状似领头之人这才失言，大叫道： “等等，你万不可伤他性命！老爷说他的命必须留给少爷练胆。” 而直到这一秒，顾雷才唯有眼皮子能勉强动一动，睁开的一对黑眼珠里，无神中透着大大的惊惧。 朦胧间，顾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由想到： 又是狮心骑士团？什么少爷老爷的？难道又是阿穆里和阿毕列那对狗父子？ 但下一秒听到“练胆”二字，顾雷便知，对方绝非狮心骑士团，更和阿毕列没一点狗屁关系。 阿毕列可不需要他这种境界更低的对手来练胆，真正的狮子可不会如此卑鄙怯弱。 “知道啦！” “啊啊啊——” “上呀——” 仅仅落后几步，另外四人也三人在前一人在后地紧紧跟随第一人，气势汹汹地一起冲了过来。 五把热剑都冒出耀眼的雷光，每一片薄薄的金色护目镜后好像都藏着一双杀气逼人的血眼。 而顾雷的精神才勉强清醒一点。 打量着那五人额头和护肩上明亮的金色狮子头，他更加明悟，这五人必是杨威所派无误。 属于总统派的狮心骑士团可没他们这么落魄，会用这么俗亮的纯金做浮雕等装饰而不用暗金色的太阳合金。 另外，能在他出去更新地图的短短时间内给马鞍埋针的，也唯有杨威！ 画面死死锁定住前面四人身后跟着的、那最畏畏缩缩的一人，其丑陋胆怯的姿态令顾雷登时内心大怒： 你杨迅算什么狗东西！就算杨威又算什么狗东西！也配拿我顾雷的命来练胆！ 哪怕杨威是因看破他不愿同流合污而想杀人灭口，顾雷都不会感到如此生气。 什么叫要用他的命来给弟弟练胆？ 顾雷怒不可遏地想到： 我顾雷的命有那么轻贱的吗？不，无论谁的命，都不是那么轻贱的东西！ 这时，相比龙人的肆无忌惮、草菅人命，猿人们死到临头的、愚蠢至极的自相残杀，更让他感到无奈、绝望和愤怒。 怒火攻心之下，顾雷顿时气血大盛，血液一下就成功活络过来。 他一能动弹就忍不住仰天狂吼道： “杨威，你该死——” 然而，这仅仅是稍稍吓了对面一跳。 此时，对面最近那人离顾雷已仅有数步之遥，而顾雷除吼那么一嗓子，身体仍只能勉强小幅动弹。 最糟糕的是，贪狼的激光连射也对他们起不到太大作用，哪怕是牵制几秒。 贪狼耀眼夺目的绿色激光虽能洞穿他们表面华丽实则粗制滥造的全身装甲，但只能给里面的着装者造成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伤。 他们的伤口不止没流血，还都在发着诡异黄光。 还是那句老话，激光是光，由光子组成，而光子则是一种虚粒子（玻色子）。 所有虚粒子都是用来传递作用力的媒介！ 若要用一栋砖房来比喻这个世界的话，那所有实粒子（费米子）都是砖块，而所有虚粒子（玻色子）便都是砖块间用来粘合砖块的泥浆。 并且，光子正是电磁力的媒介，是电磁力的信使！ 而对方前面四人都是射心，能干涩电磁力的强弱，也就是光子的频率。 同样的激光武器，之所以在前面四人手中射出就是绿光，而在杨迅手中却是黄光，正因四人能强化激光武器射出的光子，也就是激光。 反过来，他们要把贪狼的绿色激光弱化成黄色乃至是红色的低频激光也是轻而易举。 即使顾雷穿上贪狼装甲亦难轻易战胜四人中任一人。 可是，一声让顾雷大喜的惨叫声却突然响起： “啊——，我受伤了，快保护我，快保护我！” “快，快，收缩阵型，排成人盾保护少爷！” 终于，贪狼的激光连射还是给了顾雷一个绝地反击的机会。 见激光只对杨迅有效，贪狼便向杨迅集火射击。 而为保护杨迅，那最接近顾雷的人也不得不停一下，等人盾成型后才敢一起前进。 同时，顾雷没任何犹豫，两个眼珠骤然一红，三重降临加上绝命龙呼吸法，底牌狂出。 对面五人，特别是前面四人，见他直挺挺地向后倒，也没多么警惕。 他们都是久经杀阵的人，对各种敌人和各种毒药麻药都非常熟悉，知道那毒针效果有多强。 他们皆以为顾雷除那一动弹外就难有作为。 他们本就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依旧能自由活动的贪狼身上，怕它驮着顾雷逃跑。 因此，顾雷这倒下不仅没让他们感到害怕，反皆不由一喜，想着那样贪狼就不可能带顾雷逃跑，皆在内心嘲讽顾雷经验贫乏。 但是，他们又怎知，既顾雷有机会逃而不逃，那便是已有杀死他们的决心和把握。 这一秒，顾雷内心杀意罕有地剧烈翻腾，非以腥臭的滔滔敌血浸湿全身，不可平复！ 只见在倒下的一瞬间，顾雷便凌空翻身，顺手拔出狼皇霸刀。 凝练的龙气丝像电流一样窜过整个刀身。 他内心冲天的怒火不仅让他气血更加活络，龙气也更加暴虐强大。 绝命龙系的呼吸法本就有着诸多诡异，会和使用者的负面情绪激烈共鸣，产生邪恶而剧烈的强大破坏力，其实更接近混沌一端。 当年萨族平均境界更低的铁骑之所以能踏平东部士兵修炼水平更高的诸多部落，正是得益于饥饿、绝望、嫉妒、暴怒、贪婪、嗜血等诸多负面情绪的共同作用，得益于那么多负面情绪和绝命龙呼吸法邪恶共鸣后产生的那么多重加持。 狼皇霸刀一亮，“唰”地向后暴伸到十几米长，破音速、携云浪、划半圆，轰然平平横扫五人。 那五人俱大惊，不由同时想到： 他怎么还能动？ 而面对顾雷全力的超频出手，他们这本能的一惊就真可能会要了他们中一人到数人的性命。 此次顾雷含恨出手，加上脆皮龙呼吸法的诡异增幅，竟光凭肉身就把挥剑的初速突破百米每秒。 加上一路持续加速，等刀锋破空“砰”地一声砍中五人中最边缘那人，刀锋顶端的速度已接近八倍音速，即秒速超2500米每秒。 边缘那人瞬间就被连盾牌、一条手臂、腰部一齐拦腰截断。 接下来被攻击到第二人亦被狠狠撞飞，盾牌支离破碎、手部也粉碎性骨折，正惨叫着飞起。 而狼皇霸刀则骤然断开，又忽地化为长鞭，如神龙摆尾般一抖，“砰”然撞到第三人，也就领头之人身上。 可顾雷刀此刻却非为伤敌，只是借力反弹。 链刀仅仅把领头之人打得退了一步，就立即回弹，返回在那已被拦腰截断之敌的头盔上补了一刀。 人一旦到射心，生命力将变得非常顽强，只剩头部是真正致命弱点。 心脏粉碎都还能再撑一阵。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等顾雷翻身跪地而落，那被杀之人的尸体也不过才刚刚落到地面。 再等那剩下四人反应过来，顾雷已收回狼皇霸刀，并“唰”地穿上贪狼装甲，支着刀，依旧有点艰难地缓缓站起。 但是，尽管依旧有点点行动困难，形势依旧火烧眉毛，其气势却异常狂暴骇人。 只见狼骑士才一站起，顶上绿眼和盔下红眼就骤然三目齐亮，散发出逼人杀机。 顾雷杀意纵横地长刀前指，用压不住寒意、怒意和杀意地声音，似平静又似暴怒，仿佛海啸前异常浪涌地平静海面般，淡淡言道： “是你们谁，想要拿我的命，来练胆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24何必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鲜血被狼皇霸刀的辐射蒸腾成氤氲血雾，罩住银光闪闪的刀身。 恍若实质的血色杀气如寒风般扑面而来，顺着装甲间的间隙穿透体表，刺骨钻心。 余下四人中，前三人皆内心一寒，大惊失色。 而他们后面才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杨迅最是不堪，腿一软又坐回地上，浑身发抖。 顾雷内心愈发不屑，也愈发愤怒，当即刀指杨迅狗头，狂暴地嘶吼道： “是你吗？是你想要拿我的命来练胆吗？来呀，杨迅，你个狗东西——” 其声若远古恶龙之恶啸，声震四野。 其杀意，亦如拔树倒林之恶风、吹沙走石。 杨迅直接被吓破胆，连连摇头，护目镜后竟似有晶莹光华闪烁，似乎是被吓哭了。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是我哥一定要我来的！对不起，对不起……” 而那余下三人除恐惧外，内心却更多是极度的不信与惊疑。 为什么？ 为什么中那么大剂量毒素他还能自在活动？ 为什么他的刀还能挥得那么快？ 最很重要的是，为什么他明明没穿战兽装甲，却还能把刀挥得那么有力，直接把一个射心境的老战士拦腰砍断？ 他不是才强骨境六阶嘛？ 直到数秒后，那最重要的，亦是他们都最疑惑的问题，才由领头那思维最敏捷的人稍稍解开。 那人一自以为全想明白，就用手甲怒指顾雷，斥责道： “你竟敢练禁法！” 如此，其他两人才跟着恍然大悟。 “对，他那通红的双眼根本不是什么电子眼，而是练习绝命龙呼吸法后才有的‘冥王眼’！” “我的天，你身为一个政府人员，居然去练邪教的禁法，你的道德实在败坏！” 领头之人亦接话道： “对，野种就是野种！父母品行不端，能生出什么好东西？你果然是个不要脸的卑鄙小人，我等必将你碎尸万段！” 顾雷闻言，内心再怒，怒上加怒、怒无可怒，猩红的双眼亮到刺人。 他怒极反笑，用刀尖一一点着几人说道： “哈哈，好，你们说我卑鄙？你们说我无耻？好！好！非常好！那你们自己呢——，你们自己算什么——？你们鞍里藏针、你们暗算放激光、你们五个打一个，你们告诉我，你们自己算什么？你们难道就是什么英雄好汉啦！不要笑掉大爷的大牙——” 暴怒之音就像要把面罩撕碎一般徒然响起。 顾雷不再多言，刀破长空、举刀便砍，滔天杀意尽化作石破天惊的开天一击，重重朝领头之人落下。 领头之人也不硬接，连忙闪到一边。 “轰”地一声惊天巨响，刀落之一线，巨石尽皆破碎、大地龟裂爆炸，扬起一排冲天的大小土石，竟是出现了一道长达十几米、宽近半米、深过一米的大坑。 而那几人却也不惧。 “快，贴上去，不能让他再那么挥刀了。” 领头之人不待说完就直接率先跳向顾雷。 “好！”x2 二人亦一边大声齐齐应喝一边跟着大步跳跃，三人一起同时跳向顾雷。 自认为看穿顾雷底牌，三人便不再有任何恐惧，反心底生出一股羞恼的怒意。 四个射心境的老战士联手，居然一照面就被一个强骨境的小毛孩干掉一个，说出去实在太丢脸！ 三人想到这，都是满脸通红，几乎同时想到： 不行，必须在三招内废了他，否则还有什么脸面回城面见城主。 “啊啊啊……”x3 三人齐声大吼，杀意滔天，手中热剑亦皆红光、雷光大盛。 他们熟练默契地同时逼近顾雷身周半米，护目镜都像是在发光一样冒出夺目的血红凶光。 然而，顾雷要不了三招。 只一招，才金光一闪，他们就又有一人被顾雷用左手手背的三把金色爪刀抹了脖子。 在另外两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人一手捂着不停冒血的脖子，一手颤抖地指着顾雷，语气嘶哑，声音绝望至极地说道： “屠……屠……屠龙道！” 说完，那人便直挺挺倒地，一动不动，竟是就这么彻底死去。 而余下两人尽管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区区三把小破刀怎就破了一个射心境老战士经过龙气强化的装甲？ 更想不明白： 一个射心境的老战士怎仅仅脖子被破开那么区区三个小伤口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算屠龙道也不可能！ 对射心境的人来说，要干涉电磁力帮助伤口断面重新黏连很容易，怎么也该再挣扎几下。 但他们还是强行压下内心所有的疑惑、恐惧、慌乱，稍稍后退两步，与顾雷隔着两三米，改进行近距离战斗中的中程战斗。 如此，看着二人的右臂都像蛇一样开始伸长，并左右包夹过来，真是连顾雷也不得不夸赞他们一声： “呵呵，还有点机灵！” 是的，如果他们再敢靠近过来，结局也唯有一个死字。 因为他小刀确大有玄奥，是走向另一种极端的高维武器。 今天之世，用高能氢打造的变形兵器，大家通常是尽量把武器变得更长或更大。 毕竟，能离敌人更远一点，自己就更安全，而敌人就不得不承受速度放大更多的强力攻击。 对链式武器来说，远距离战斗才是王道！ 可贪狼的设计人员偏偏突发奇想，用剩余的、本只能作为装饰的高纯度太阳合金，反其道而行之，设计出一种体积越变越小的武器，便是贪狼四肢上的十二把夺命毒爪。 这十二把狼爪一被激发，就会被功率开到极致的高维固化装置把体积压缩到极致，变得薄如蝉翼，但亦会坚固至极、锋利至极。 它们被激发后，连纯度高达40%的太阳合金都能轻易砍断，又何况是那几人那几身临时拼凑出的简陋装甲？ 另外，之所以叫夺命毒爪而不是夺命狼爪，正是因为该刃入体后会立即放射出超大量的致命辐射，从内部用“连锁高维化”破坏敌人肉体，在千变万化、时间最是紧迫的战场上是最毒辣的武器之一。 那人之所以会死得那么快，正是因伤口离头部过近而被高维辐射穿透大脑。 因此，那十二把夺命毒爪才是顾雷真正的最后底牌，也是最凶险的最后底牌！ 由于破坏力极强但攻击距离极短，使出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所以，对面如今变换战术是最明智的选择，而选择近距离战斗中的中近距离战斗亦是最准确的战术。 在这个距离下，顾雷的狼皇霸刀会由于伸展长度不够，而达不到足够致命的速度，夺命狼爪亦由于够不到而发挥不出致命威力。 但他们却可以利用伸长的手臂自在攻击顾雷，并用消磁之雷逐步分解顾雷的装甲。 两人都“啊啊”大叫着，头盔下的表情都正因仍无法完全放下的恐惧、怀疑、警惕等，还有极致的羞恼愤怒而扭曲到极致。 然而，顾雷仅仅不屑地冷哼一声，就灵活地避开了两人疯狂而猛烈的第一波攻击。 并且，看着在原位置肆虐的消磁之雷和徒然沙化的大坑，顾雷内心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反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悠然与藐视。 当两人的蛇臂第二次凶狠杀来时，他更是都懒得去重点攻击那个已骨折、正强忍伤痛的敌人，居然不躲不闪，反就那么站在原地。 只见顾雷异常淡定、也异常轻蔑地冷冷说道： “哼，你们已经输了。” 那二人闻言，皆是内心一颤，想强压下怀疑、警惕、恐惧登，继续进攻，偏偏内心的怀疑、警惕、恐惧就是止不住地再次冒头萌发，转眼就变成挤爆心房的茂密荆棘。 之前，顾雷已给他们带来两次大大的意外，同时每次意外都会极迅速、极暴烈地夺走一人性命，这种既罕见又连续才惨烈压得他们内心毫无喘息余地，已给他们的心灵造成极强烈的震撼和冲击。 尽管常言事不过三，但因每次都震撼过深，恐惧早像恶魔的无形大手般悄然握住他们的心脏，由不得他们不信。 二人的心，顿时就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而二人的手，亦顿时也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停了下来。 即使那两把热剑只要再前进几厘米，就能分别刺入顾雷的双只血眼，穿透他邪异非常的眼窝。 顾雷见此，愈发轻蔑、愈发淡定，微微摇头，再次略为狰狞地冷冷说道： “从在你们毒素失效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输了！” 二人不由自主地，同时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为，为什么？” 顾雷的两只血眼则一闪不闪，丝毫不受两把热气逼人、电光闪耀、还随时可能失手刺进自己眼睛的热剑影响，刺人的血光反越过热剑，直直钻进那二人比他们声音抖得还厉害的心房。 顾雷冷笑一声，竟是把狼皇霸刀都变回围脖，无惧无畏、胜券在握地甩到了后背，抱胸而立。 这般不屑至极、自信至极、又张狂至极的异常姿态更让二人内心颤抖到停不下来，也冰凉到透心凉。 他们都想着： 完了，眼前这人虽年纪小，却是一个比我们还狠毒的成熟战士，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不会没由来的！ 而顾雷也不直说，马上就射出一道激光，却非射向二人中的任意一人，而是二人身后依旧跪坐在地上的杨迅。 “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徒然响起，却非出自杨迅之口，或者说不单是出自杨迅一人之口，而是三人齐声惨呼。 看着绿光从自己二人中间穿过，那站在顾雷和杨迅间的两人却感到比杨迅还要绝望。 杨迅若死，不单他们二人自己得死，他们二人的家人更是会生不如死。 若男为奴、若女为娼，若老弱病残，则为兽食。 而顾雷自然不会一下就了结杨迅。 至于那前面二人，尽管转头看到杨迅没死，只是捂着胸口在绝望痛呼，却自然也不可能看到任何希望。 二人直接崩溃，回身就朝顾雷双膝跪下。 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然今日，为换杨迅一命，为保家人平安，他们却唯有放弃一切抵抗，跪倒在顾雷这个可能年纪还没他们一半大的少年面前。 顾雷远超他们意料的强大、凶猛、狠辣，以及家人猪狗不如的悲惨下场，已把二人战意、勇气、自信等，统统砸了个稀巴烂。 二人张口便要求饶： “求……”x2 但可惜…… 战场上的光是世界上最快的光，亦是最无情的光！ 下一秒内，连续三道绿光，一左一右一中，分别熔化了三顶头盔额头上的镀金狮头浮雕，黄金像闪耀的泪水般熔化滴落在了泥尘里。 仅仅一瞬间，在三顶头盔的额头中心，已赫然出现三个焦黑冒烟的小小圆洞。 而再下一秒，三面金色护目镜下的异光，也迅速地齐齐黯淡了下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25感恩的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贪狼“唰”地又变回战兽，顾雷漠然自语道： “求饶？哼，既然都是贩毒的，那你们还是一起下地狱去吧！” 他只想跨过三具尸体赶紧离开，对他们没丝毫同情。 一个云梦人贩毒，那整个云梦民族都会蒙羞，这句宣传语他这几乎没到过云梦社区的人都耳熟能详。 可才走到前面两具尸体中间，他就被一只手甲死死抓住黑色军靴，却是领头那人好像还没死透。 顾雷也不惊慌，都懒得低头看一眼，拔刀便欲补上一记，彻底送走。 贪狼的雷达显示，该敌生命体征极其微弱，威胁系数极低。 “兄弟，地狱太空了，请你快点去凑个数吧！” 但那人却是用有些“呜咽”的、充满不甘的语气，问了顾雷一个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中了毒还能动？为什么？求求你告诉我为什么！求求你了——” 顾雷不知道的是，此人不止是此次行动的领头人，亦是计划的策划者之一。 毒药就是由他亲手调配的。 因此，将死之时，他内心不仅充满对世界的留恋与对顾雷和杨威的怨恨，更加充满对他自己的怨恨。 此刻，他正深深怨恨着连累家人的自己，更深深怨恨着作为毒药配制者的自己。 他恨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疏忽大意，配置出那样一剂毫无作用的毒药，既害得自己和队友惨死，还连累队友家人和自己那么淳朴、那么善良、那么贤惠的妻子。 不过，临死前，他悔来悔去、想了又想，还是实在想不明白配毒时到底哪里出错，他到底忽视了什么。 他真对那毒药的毒性了如指掌！ 甚至，出发前，他还特地用一头皮糙肉厚的大角龙试过药，看药效有没有衰减或变质。 结果那头足有两人高的大角龙瞬间就失去全部行动能力，轰然倒地、任人宰割。 因此，他此刻仔细想来，才恍然他的药根本就不是光凭任何禁法可以解开的。 一定还有别的因素！ 可到底是什么别的因素？ 以上问题转眼就成为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比妻子的生死还关心。 奈何他命不久矣，不得不强压下屈辱，再次苦苦哀求起眼前这让他们家破人亡的狠辣少年来。 他万分恳切地哀求着，只希望这次顾雷不要像刚才那么绝情，能给他一个可以瞑目的理由。 顾雷愣了楞，手中的刀终究是没砍下去。 他把链刀插回贪狼的机械尾椎，又从腰间掏出一把多功能军刀，从屁股后伸进自己裤子里，咬着牙一刀挥过。 之后，他满脸铁青、满手是血地扔下所切之物，紧跟着掏出一块大大的药贴，连忙给自己贴上。 如此，看着那块内外焦透的黑色烂肉，那人才多少明白了一半。 他知道的一半是，顾雷是怎么阻止毒药蔓延的。 顾雷竟是“物理排毒”，直接用龙气把中毒处附近的一大块血肉，彻底地，烧焦了。 他仍不知道的一半却是，为什么顾雷能那么狠辣果决地把自己的肉烧成这样骇人的烂熟模样。 他也听说过屠龙道有一门把龙气激发更高频的手段，可那更高频的龙气一想就知道也会给肉体带来更可怕、更无法承受的烧灼之痛。 就算他可以干涉电磁力阻断神经的痛觉信号，都做不到那么干脆果断，更一样需要哪怕只一点点、却已足够毒素扩散的时间。 他反而更加无法置信地连连问道： “你怎么这么果断？你怎么这么狠辣？你就一点也不怕疼吗？克服恐惧最短也需要几毫秒吧！那几毫秒的思考加上信号传递回肉体的时间，哪怕我按射心境的极限——7毫秒给你算，也够毒药全扩散到你全身啦！” 顾雷已经痛到有点发晕。 他有点虚弱、更有些不耐烦地回道： “哪来那么多废话？别挡路！快去死！” 而那人依旧不依不饶，无法释怀地死死抓着他靴子，抓狂道： “不可能！不可能！谁都不可能做到那么果断！恐惧是写进基因里的生物本能！总不能你的肉体根本不属于你吧？” 那人现在实际上精神有点混乱，完全是随口一说。 可顾雷却不禁怔了怔。 沉默几秒后，他才淡淡回了声： “是！” 说完，多少缓过来一些的他便准备强行挣开。 并且，他已做好若对方不识抬举就真手起刀落的准备。 但对方闻言也怔了怔，直接松开了手。 那领头之人听出顾雷那一字确发自真心。 于是，他知道，他输了，他彻底地输了！ 无论是计谋，实力，还是狠辣。 他知道，他全输了。 他深知： 对别人狠，真不算什么本事。 只有那些对自己也够狠的人，才是“无毒不丈夫”里的那个大丈夫！ 他心服口服地连连说出了三个一样的词： “我服啦！我服啦！我服啦！” 他护目镜下已开始冒出了晶莹剔透的泪光。 接着，他却又说道： “但我还是恨、恨、恨呐！” 顾雷翻了翻白眼，管不了他复杂的内心戏，脸色一变不变地漠然离开。 那人的生机也总算开始完全消逝了。 弥留之际，他泪流满面，表情中却是揉合着两种截然相反的神色，复杂至极。 只听他既快意无比、又仇恨无比地痛苦哭泣道： “杨威，你会遭报应的！你也一定也会和我一样不得好死的！老婆，你一定要撑到顾雷杀掉杨威的那时候呀！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对不起你呀——” 而顾雷依旧不管身后哭天喊地，一边心有余悸地咒骂杨威大傻货一个、无能、吓人一声冷汗等，一边来到几人原先埋伏处。 这时，他脸上的阴云才迅速消散，露出闪耀的阳光来： “呦，感情你不仅送人头，还送装备啊！” 他随手捡起一把激光枪，朝着地上试射了一下。 石头当即化灰扬起，随风飘散，看着黄橙橙的激光在石头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圆洞，他内心大悦，喜不自禁地说道： “功率这么大，怎么也得十六七万贾比一把吧！卧槽，那不就是八九十万了。” 说完，他就把五把激光枪捡到一起，互相搭着，堆成一堆篝火的形状。 然后，最关键的步骤来了。 顾雷掏出手机，开机，给五把搭在一起的激光枪拍了个照，配文“亲们，你们的团长今天又是大丰收哦”，上传到了通讯录的朋友空间。 毕竟，快乐越分享才会越翻倍嘛！ 直到设置好“仅部分人可见”，点击“发表”，他才把五把激光枪一把揽住，统统背到背上，准备跑路。 不过，第一把他不仅没成功跳到贪狼背上，还差点摔了个五体朝天。 而他也不恼，扶着贪狼起来就笑呵呵地说道： “哟，这八九十万贾比还停沉的嘛！” 每把激光枪都重好几公斤，加起来有二三十公斤，也就是五六十斤，真是沉甸甸的幸福啊！ 且第二把，印证了“钱越多越重、罪犯却可能跑得越快”的著名刑事箴言，顾雷身轻如燕地成功跳到贪狼背上。 临走时，顾雷本余恨未消地要转身按云梦人的习俗给杨威留下一个大大的中指。 接着，他想想又觉得，该换成更具侮辱性的，按萨族人的习俗，给杨威留下一个充满鄙视意味的小指，方泄心头之恨。 可再想了想，他还是觉得不好。 “不行，我怎么也是国家公职人员，这样太粗鲁、太没素质、太有辱斯文了。何况做人得有一颗感恩的心啊！” 最后，想到杨府大门上朱红牌匾上的两个朱红大字——相府，顾雷眼睛一亮。 只见他拉着贪狼回过身，朝城门的摄像头方向颇为风雅地一抱拳，笑容满面地朗声大喊道： “谢谢杨丞相的枪！” 说完，听着自己阳光爽朗、充满“感激”之情的声音越飘越远，顾雷才满意地拍拍贪狼屁股，一溜烟地跑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26黑龙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哼，气死你个大傻缺！” 顾雷素质满满的声音犹未散去，此地的天空中就骤然电闪雷鸣，有一大片冒着电光的乌云快速逼近。 骇人的是，在翻滚的雷霆和乌云中，竟有一条黑色的机械长龙在翻滚肆虐，若隐若现，发出阵阵暴怒的龙吟。 很快，乌云就飞到一片狼藉的血色战场上方。 只见一条龙眼血红、两角狰狞、两对合金爪子分别抱着一个巨大黑色球体的机械黑龙，张牙舞爪、长须怒甩，卷着脸色被雷光照得一片煞白的杨威，徐徐从天空中降下。 突然，离地还有上百米，杨威就两袖一甩，直接跳下龙尾，一声红线绣龙的黑袍猎猎作响。 他犹如带着电光的彗星般急速落下，“轰”地一声，将地面撞得土石四溅。 杨威准确落在杨迅身前。 他丝毫没惊扰到杨迅一动不动的身体，却把周围的另外四具尸体跟海量土石一起掀飞，远远抛到十几米开外。 等杨威用也不知是愤怒到颤抖、还是恐惧到颤抖的手，揭开杨迅的头盔后，他满脸的愤怒、杀意和威严，就瞬间破碎，转眼揉合成一种苍老的悲凉。 他心疼地、控制不住、浑身颤抖地，隐隐啜泣起来。 他万没料到，多年过去，一直等到今天，等到这样一个机会，他才能像杨迅小时候一样地，把杨迅犹带痛苦、恐惧和绝望的，已经僵硬的脸，紧紧贴在自己胸口。 他悲不由己，完全失控，“呜咽”地哭泣道： “吾弟，吾弟，吾弟——” 此刻，他声音悲怆、痛哭流涕，眼泪鼻涕直接划过嘴唇下巴胡须，滴落在黑亮的一身龙袍上，哪还有一点作为一城之主的巍然气度。 而感受着杨迅透过衣服传到胸口的余温逐渐下降，他内心也愈发悲痛揪心，脑海里止不住地闪过杨迅从小到大的成长历程。 那些经历都走马观花般地历历在目。 里面有婴儿时期的杨迅，有小孩时期的杨迅，还有如今少年时期的杨迅，而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对自己叫道： “哥哥！”、“哥！”、“哥——，你咋了？”、“哥，别忙了，你都三天没合眼啦！”、“诶呦，哥，我求你了，别这么累着你自己行不！”、“哥——，你怎么了？”、“哥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呀！”…… “哥哥！” “哥！” “哥哥。” …… 最终，一声犹带稚嫩的亲切呼喊如雷霆般划过他布满裂痕的脑海： “哥——” 杨威不禁悲裂心腑，仰天发出一声绝望而痛苦的嘶吼： “吾弟——” 后他紧紧把杨迅余温犹存的尸体抱入怀中，就像不愿那温度再有一点点流失一样紧紧抱紧杨迅，疯一般地又哭又叫道： “弟弟，是哥对不起你啊！是哥哥对不起你啊！是哥哥没制定好计划！哥哥不该逼你去杀那么危险的人！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我的好弟弟！我的好弟弟啊！但是，但是……” …… “但你怎么可以抛下哥呢？但你怎可以留哥一人在这世上苟活？那哥哥到今天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到底是为了谁——” …… “弟弟！弟弟！我的好弟弟呀！你真不能死！你真不能死啊！你死了，咱们老杨家的香火不就断了嘛？你叫我有何颜面去地下见咱爸妈和其它列祖列宗！” 渐渐地……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缩！都是我的错……” 又渐渐地……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但渐渐地…… “那是谁的错？那是谁的错？那是谁的错……” 良久良久， 看着通讯器上倒放的监控画面， 看着杨迅几人的激光被熟悉的反激光武器拦下， 看着顾雷使出传说中唯有云梦高层知晓的屠龙道， 杨威的眉宇、眼角和鼻子皆狰狞地紧紧皱在起，恶相毕露。 接着， 看着凝练且散发着浓浓死亡气息的幽幽绿光命中杨迅额头，杨威犹带泪痕的狰狞表情愈发仇恨、愈发可恐，恍若一只内心充满怨恨的老恶龙。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恨声说道： “该死的黄毛丫头！该死黄毛小子！你们……” 最后， 看着顾雷背着足足五把价值不菲的激光枪、“动情地”对自己高声喊出那句“谢谢杨丞相的枪”， 杨威瞬间恶目一蹬，又怒又惊，一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惊怒模样。 下一刻，他先是头发皆倒飞而起，后却突然“噗”地吐出一大口黑血，直把手中通讯器完全浸湿，放电失灵，并两眼一翻、软软倒地。 “你个……” 他一时悲到极处、恨到极处、更羞怒到极处，承受不住，直到倒在地上才成功发出一声愤恨至极、歇斯底里的恶毒咆哮： “你个小瘪……” 然而，他这话又能没说全，就又突然死鱼般挺了挺，吐出一大口黑血。 这样杨威才总算能彻底倒在地上，却是继续痛苦不已地翻滚、停不下来地抓挠胸口，看似连微生物异常综合症都被气出来了。 如此挣扎良久良久，杨威才能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连喘息也渐渐消失，生死不知。 又过十几分钟，杨威豁然睁开眼。 此时，他脸上的眼泪已干，鼻涕也已硬化结块，血色双目中闪烁着深入骨髓的仇恨和惊心动魄的杀机。 他既仇恨无比又偏执无比地，冷冷自语道： “你们！你们！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到杨迅尸体前，缓缓抱起杨迅，用气到极致的发抖声音低语道： “黄毛丫头，黄毛小子，你们何敢如此欺负吾弟？又何敢如此羞辱我！” 可只数秒，他居然就貌似是彻底平静下来，唯有双目冰冷无比，亦黑暗无比、疯狂无比。 他抱着杨迅的尸体登上机械黑龙垂下的尾巴，又用暴虐的耀眼雷光将剩余的四具尸体统统烧成焦炭，才控制黑龙腾云驾雾、穷凶极恶地徐徐离去。 由于“黑龙”的悬浮系统仅仅是“腾蛇”备件的一部分，速度不快，功能也没“腾蛇”的多，杨威并没去追顾雷。 杨威只是紧紧抱着杨迅的尸体，留恋地、如痴如醉地，感受着上面没彻底消散的余温，满脸病态地异声自语道： “呵呵，还好，还没凉透！哈哈，小丫头啊小丫头，我该怎么处罚你呢？” 过一阵，诡异的笑声突然响起： “哈哈，不，我要奖励你！哈哈，我一定要奖励你，奖励给我杨家生一个真正的龙子龙孙！哈哈，哈哈哈哈……” 诡异的大笑之声远远传开，杨威满脸淫邪疯狂、满心偏执仇恨地飞回了城内。 而同时，顾雷正风驰电掣般地赶往那片连死神都会过劳死的乱战之地，要去炼狱中的炼狱。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27礼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顾雷收到吴雪镜的联络时，已经是晚饭后的事了。 是的，他方才也和吴雪镜交换过联系方式，通讯录里再添一个光辉闪耀的名字。 现在他通讯录里除有伊曼和纳斯塔西娅外，还有日耳曼侯爵等许多贵族。 说实话，他现在光亮出通讯录就能唬住顶区的不少精英富豪或精英官员，让他们追在自己屁股后溜须拍马。 并且，其中还有着足足五个龙人美少女，正是伊曼、纳斯塔西娅、吴雪莲、吴雪镜，以及，阿尼西娅。 虽然阿尼西娅简直恨透了顾雷，但为进行不可避免的、工作上的沟通，她还是虎着脸和顾雷交换了联系方式。 别说，她那时认真的样子还真让顾雷觉得挺迷人的！ 只是顾雷那时蓄意露出的那一丁点的、好像幻觉一样让阿尼西娅抓不住把柄的轻佻模样，却只让阿尼西娅完全恨死顾雷，差点再次失控发飙。 而正是为通过吴雪镜刺探杨威那边的情报，他刚刚又特地给通讯器开了下机。 嗯，发朋友空间只是顺带的，才不是主要目的！ 这时，他再掏出通讯器，强忍住进朋友空间看有几个赞的冲动，先看收信箱。 果然，信息是吴雪镜一两个小时就前发出的，可受辐射干扰现在才到，且内容也自和杨迅之死有关： 学长，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 那就是，杨城主的弟弟杨迅，刚刚在检查入城人员时，不幸遭暴徒袭击，因公殉职了。 杨城主如今悲痛欲绝，受到强烈的心理创伤，听说昏迷中还一边不停吐血，一边嘴里断断续续地不停骂着： 小瘪三，我一定要撕了你！ 可见其对那暴徒恨得何等咬牙切齿，真是恨不得食其血肉、寝其皮。 真是恐怖如斯！ 另因杨城主仍在昏迷中，无法主持通缉事宜，我只能代为出手，替他在底区的暗网和明网上都广发高额悬赏，誓要将那无耻狗贼挫骨扬灰，还我雪怀城一个朗朗乾坤。 看到这，顾雷原忍不住感到有点好笑又有点古怪： 小姨子，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呀！ 接着，他才继续看下去： 再而，学妹之所以发信息告知学长，一是提醒学长小心一点，二也是知学长才能出众，烦请学长多多留心一下那无耻狗贼动向。 学妹感激不尽！ 当然，学妹绝不会让学长白忙活的。 此次许下的悬赏金额最低也有20万贾比，且只要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就行。 若有谁能擒住凶手，生死不论，更有高达100万贾比的巨额奖励。 而我相信，以学长超凡的身手，再凶狠的暴徒也必能手到擒来。 到时，学长不止能得到大量奖励，还必能得到杨城主一生的友谊。 “噗，一生的友谊？” 信息到上面就结束了，而顾雷则再次忍俊不禁： “别，我看是一生之敌吧！” 他微笑着打字回道： 是嘛，那真是不幸啊！但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呢！ 可能是信息短并运气好，顾雷发出的消息马上就显示“成功送达”。 甚至，吴雪镜也马上回了一个细思有点意味深长的： 是嘛？ 顾雷这才有点疑惑地想到： 杨威制毒的事也不能说特别隐蔽，只是底区太乱没人管而已。她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管吗？ 但他也没想太多。 毕竟，小萝莉能有什么坏心眼！ 他只是想着： 可能她真是还没注意到，等我搜集到一些证据再告诉她吧！ 他忍住把刚刚那条空间动态改成吴雪镜亦可见的状态的冲动，笑着就又回了个信息： 当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谢谢学妹啊，学妹好贴心，学长好感动啊！ 而后过几秒，吴雪镜才回了一个更奇怪的： 是吗？ 顾雷狼一般的直觉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口花花已令吴雪镜有点猝不及防，不由更得意发过去一个坚定的： 是，学妹超贴心、超可爱呢！：） 这回恐怕真是防不胜防，顾雷的消息瞬间送达后，对面就再无消息传来。 “嘿嘿，龙人还是小时候可爱。长大后就全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就我们小姐好点！” 接着，顾雷先是一边想象着吴雪镜满脸通红地娇羞可爱模样，一边翻了会朋友圈空间。 看到已经好几十个赞和或起哄或关心的评论后，特别看到是伊曼、西娅等人“请注意安全”的关心后，他就心满意足地再次彻底关掉通讯器。 尽管挑逗尚算天真活泼的龙人小姨子很有趣，但显然还是安妮遗留下来的通讯器对他更重要一点。 另外，他也到目的地了，必须得小心一点。 只见在顾雷前方十几公里外，在格外黑暗的天空下，出现了一片面积比帝心大三四倍、仔细看却比“帝心”还要残破得多的，广袤且明亮的都市。 而最可怕的正是该都市异常的明亮。 那都市不仅城外的平原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弹坑，城市外环也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和刚消散又涌现的毒雾。 那异常明亮的火光，正来自于其外环那些大大小小的连续爆炸。 该都市最外围包括外环和城外平原在内的那一大圈，简直就像一个正在展开激烈阵地战乃至巷战的大型战场。 实际上，岂止是帝国人啊！ 随着整个星系的局势日趋紧张，各国都是骚乱频频、内忧外患，内外矛盾都在集中地急剧激化，对各种高新武器的需求也都跟着水涨船高。 于是，各国都有样学样，在赞巴鲁克底区这个“无法无天”且被大型高维固化装置覆盖的坚固场所，或明或暗地建立起上百个武器试验基地，以那些蝼蚁般卑微的弃民为实验体，试验研发各种新式武器。 其中甚至不乏各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根据他们私下搜集到的情报，那枚给第一分团的众人留下深深伤痕的电磁扩散弹——“星河”，正来自于眼前的“老城区”。 实际上，底区百分之七八十的武器试验基地，都主要集中在眼前这座离岛附近。 因为，这座离岛不仅是底区最大的离岛，还居住着底区超三成、过1000万的弃民。 或者按研究员们的行话讲，是充足的实验体备选！ 眼前这座离岛简直就是各式禁忌试验的乐园。这里的惨状就是“帝心”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被称为罪恶之家、魔鬼天堂或黑暗摇篮，更是炼狱中的炼狱。 这不，如今第一时间欢迎顾雷到来的，正是一朵异常明亮的“恶之花”。 毫无征兆地，远方的天空就徒然一亮。 顾雷身下的贪狼立即发出的一阵尖锐的紧急警报： “发现高能反应！发现高能反应！预计距离为62.73公里，爆炸当量预计超5000吨，请立即做好抗冲击与抗辐射准备！” 远方正在进行的，正是一场威力不可小觑的核试验， 而顾雷才看见远方那团骤然升起的小太阳演变成一朵明亮狰狞的蘑菇云，贪狼的电子音也才落下，就感到地面激烈地上下抖动起来，出现明显震感。 那是地震波中的竖波，速度在六七公里每秒左右，会使地面像地毯一样上下起伏。 远方的外环中登时就有大量将塌未塌的废楼哀嚎倒下，扬起一大片一大片的冲天灰尘。 而顾雷周围的地面也一上一下地剧烈起伏着。 他慌忙抓住贪狼引擎上的把手，才没被甩下来。 接下来，没几秒，地面又开始转而水平晃动，是速度慢一半左右的横波跟着传来。 这下好像连离岛中心都有房屋倒塌了。 足足过快一分钟，顾雷才敢放松一些手上的力道，却依旧不敢彻底松开。 这样轻微的小地震倒不会对他造成多大伤害，可摔个狗啃泥总归是不雅观的。 等隆重的欢迎仪式彻底结束，顾雷才松一口气且松开手，摇了摇头，略为无奈地说道： “谢谢你们的欢迎，有被吓到！” 说来，核弹真一直是卡缪拉军方欢迎他国来宾的重要道具，是卡缪拉人的礼炮，特别是当帝国人来的时候。 他们女武神骑士团的武器库里，就躺着几颗小当量的核弹，并初衷根本不是灭敌， 那初衷正是为随时能给从帝国或紫枫远道而来的贵客们，留下“毕生难忘的美好回忆”。 之后，顾雷平复一下心中隐痛，便骑着贪狼继续走向离岛，继续走向那座名为“老城区”的破旧都市。 然在他背后很远之外的一个隐蔽地方，一只二类犬也正从一块大石后徐徐走出。 它表情复杂地把目光越过顾雷， 投向了那既熟悉又不熟悉、也曾带给它，或者说“它们”，诸多美好、诸多痛苦、诸多回忆的城市。 此刻，这只才咬死一只射心境混沌魔物的二类犬眼中，竟露出了一种混合着喜悦与悲伤的，极其复杂纠结的，深深怯意。 …… “玉珂，我们回来了！” …… “还有，你的儿子，他也回来了！” …… 接着，这只二类犬，才步履沉重地远远跟着，一起走向那片，最漆黑、最绝望，亦是绝望与希望并存之地。 它们两个都知道，它们将不得不引导着他，引导着顾雷，找回那段他本不该忘记的，是极其痛苦的，却也是极其重要的回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28老城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骑着贪狼，顺利踏入“老城区”。 显然，从这离岛外没环形山维护看，这座离岛应是在三四年前、底区彻底失控前就建立起来的。 并且，这座离岛之所以叫“老城区”，可不仅是因为它建立得早。 实际上，其历史比其名字听起来还要久远的多，最早可追溯到半个世纪前的星际大移民时代。 是的，准确说，这片老城区不只是“新赞巴鲁克”这个第三代移民卫星的老城区，还是“旧赞巴鲁克”，那个第二代的老移民卫星的老城区。 这片“老城区”本来就是把旧卫星卷曲在内壁的筒状都市展开为一座平面都市后，再直接整体迁移过来的。 何铭原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一是为炫耀新城的财富和力量，吸引更多贵族回归，为新赞巴鲁克争取到更多的资金和权力，二是想作为赞巴鲁克重新崛起的见证和纪念，听说他还有办成文化旅游城的计划。 可谁都没想到，“老城区”现不仅没能成为见证赞巴鲁克曲折、辉煌及何铭个人荣耀的纪念塔，反成为对赞巴鲁克、对卡缪拉共和国及对何铭个人的莫大嘲讽。 大量贵族回归引发了堪称惨烈的新旧势力斗争，使底区渐渐沦为以何铭为代表的旧势力的殉葬品。 如今，不仅何铭被驱逐出顶区，底区亦完全沦落到今天这“人间炼狱”一般的凄惨境地。 究其原因，不管是顶区那些青春年少、颇不知轻重的贵族少爷小姐，还是居功自傲、野心勃勃的何铭，实际上都难辞其咎。 而走在“老城区”外围的废墟中，顾雷一起一伏、一直比较阴暗的表情，终于难得变明亮了些。 这倒不是因他正不堪黑暗、渐渐入魔、他苦我笑。 正相反，是因他在这极度绝望的地方，竟又意外发现了一点宝贵的希望。 尽管这里存在着最多的兵器试验场和最多沦为实验体的悲哀民众，但不难猜测，会有这么多不相统属的研究所，不正说明，各国内部其实分裂得远比表面严重。 整个蓝日星系虽实际上有数十个国家，但大家一般说起来，都只说有4个国家，即卡缪拉共和国、紫枫共和国、西海帝国和海瑟联邦。 因为，除前面三个国家外，其它国家绝大多数位于杰佛里星，是海瑟联邦的成员国，实力在三大国面前大多不值一提。 所以在底区的武器试验机构也大多属于三大国，但却足有上百个，且传闻常常互相攻击。 情况非常混乱！ 那样，猿人们不就有可能从龙人内部的矛盾中，获得更多喘息余地？ 常言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嘛！ 想到这，顾雷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地明亮起来。 之后，他的表情才又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随着他不断深入老城区，震动也越来越频繁、密集、剧烈，并伴随着各种若隐若现的惨叫声。 有些好像是人的，有些好像不是，部分凄厉刺耳得让人心神会下意识揪紧，感受一种遇见无法理解的诡异生命体的恐惧！ 以及，还必然会遇到的，各种难以预料的危险。 有可能是旁边的楼房无征兆地轰然垮塌。 也有可能是暴走的机械兽。 抑或是强大诡异、已不知能否被称为生命的生化兽。 它们有些好像就是用不同生物的尸体拼凑出的一样，分外恶心渗人。 …… 还有可能是一束束从楼宇间突然射来的高能激光，贪狼的反激光系统一次又一次地自动防御。 有次竟是多色激光同时在顾雷和贪狼身周扩散开来，交织出一个复杂异常、缤纷异常、也危险异常的美丽“光笼”。 贪狼额头上的绿宝石一次又一次地骤然亮起。 有时是把突然从高楼上坠落的大块废墟分割成小块，有时更麻烦也更危险，比大量的高能激光更甚，是失控的导弹呼啸着、拖着长长尾焰高速袭来。 那些导弹不仅速度超过音速，还皆轨迹莫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本就极难防御。 更可怕的是，每一枚导弹都携带着几十到上百公斤不等的高爆炸药，而只要十几公斤左右的高爆炸药就能杀死百米内的任何普通人。 是故，在顾雷和贪狼的上方一百多米外的天空中，就像悬着照明弹一样，总会挂着一到数颗不等的巨大明亮火球，把他周围方圆数百米都照得亮如白昼。 那些俱是被贪狼击毁的导弹，且若是一个火球熄灭了，就很快就会有另一个火球紧跟着冒出。 并即使在那么远的距离外爆炸，爆炸产生的热浪仍是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这阵阵冲击波不仅风力强劲。 别说顾雷需要抓紧扶手才能保证不被来势汹汹的冲击波掀飞，就连贪狼也不得不把狼爪深深刺入地面以保持稳定。 还温度不低，顾雷的头发都被烤焦不少。 但以上还皆不是让顾雷感到最棘手的。 让顾雷感到最棘手的，还是那枪林弹雨似的大量导弹碎片。 那些导弹本身速度就普遍在一两倍音速左右，最高顾雷估计有五倍，加上爆炸产生的推力，导弹的每一片碎片都有数倍音速，达到一两千米每秒。 可能眨个眼的功夫，原在两米开外的导弹碎片就会飞到眼前，镶进你脑门。 在这种情况下，尽管这些碎片的威力不可能比过小石头的装甲兵专用狙击炮，可也有普通重型狙击步枪数倍到数十倍不等的骇人威力，一下就让普通人支离破碎。 半进化者也挨不住！ 顾雷就亲眼看见数根钢筋混凝土柱或钢柱被飞旋的导弹碎片切断，一栋四层高的歪楼当即就“轰隆隆”地彻底垮塌下来。 顾雷也正好刚刚亲眼看到，一只太阳合金打造的侦查用机械蜘蛛被一块导弹碎片直接砸成粉碎，只在地上留下一个大大的深坑和一地碎片。 他警惕地来到一块碎片前，随手用龙气卷起，拿在手上用力揉捏。 然后，他就惊讶地发现，尽管自己手指手掌已红得晶莹剔透、可见内里骨骼，可那碎片竟仍只是微微弯曲了一些。 “嗤——” 导弹碎片的威力确有点大出顾雷预料： 这碎片里的太阳合金，纯度也不低嘛？怎就这么不堪一击！ 但他随手就把碎片扔下，无所谓地骑着贪狼继续一步步前进，暂时没穿上战兽装甲的打算。 虽他确也承受不住那么可怕的高速弹片，可他不仅有全周天无死角的敏锐生物雷达——魂眼，还掌握了全新的唯心法则，是为神速降临。 顾名思义，这是一种能大幅加快他速度的唯心干涉。 不过这种干涉却非直接提高他动作速度，而是通过进一步提升反应速度来提高他速度。 别忘了，顾雷下午被毒针刺中后，下毒者亲口说过： 要破解毒药不单要无畏到近乎把恐惧从本能里抹去，反应速度亦非达到射心境极限不可。 但按理说，顾雷现在的天然反应极限只有10毫秒。 而补足那生死攸关的3毫秒的，正是心界自动给顾雷加持的第四重、第五种唯心法则——神速降临。 在神速降临的加持下，顾雷的天然反应速度直接减半，到达5毫秒，这才堪堪破掉那毒性惊人、发作速度更惊人的致命神经麻痹毒素。 只见顾雷一起一伏地坐在贪狼背上，貌似是在毫无规律地随贪狼前进而胡乱晃动，却就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完美躲过速度堪比子弹的大小导弹碎片。 有时他才左摇一些、或后仰一点、或微微低头，旋转的高速弹片就在从他身侧、或身前、乃至头发上方只一两厘米外的地方呼啸飞过，发出骇人嘶吼。 他身边时刻都有混凝土大块破碎，露出墙或柱里的黑亮钢筋，更不乏有钢筋被连带着扯断，像扭曲的黑色麻绳一样被强行扯出。 而他脸色一变不变，闲庭信步般骑着贪狼继续漫步在这弹片如乱枪般高速纷飞的危险战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29大国之威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此刻，明明已入夜，但在连白天都异常阴暗的底区，这的某处却比顶区的白天还要明亮。 只见一道长达十几公里的细细绿光如巨剑般“唰”地斩过漆黑天幕，然后天空中便是不分先后地爆发出“轰轰”两声巨响。 两个巨大的明黄火球在半空中徒然爆炸开来，有冒烟的残骸四散落下。 在那耀眼的强光照射下，附近的窗框，木制的当即起火，普通合金制的亦因烘烤和超压而迅速扭曲变形，残余的玻璃更是瞬间“砰”然破碎。 大量的玻璃碎片就像死亡的蝴蝶般翻转飞出，反射着火光，既如璀璨的钻石，又如漱漱而落的明亮雪花，美丽中渗透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而就在导弹爆炸形成的“礼花”照耀下、在如蝶如钻又如雪的一蓬蓬玻璃碎片夹道欢迎下，一个对云梦人来说有点高大的云梦少年，正骑着一只金爪银尾、头生三目的狼形机械战兽，身上仅简单穿着一袭黑色特战服，连头盔都没戴，就摇摇晃晃地，骑马踏春似地，徐徐走进炮火连天的“老城区”。 刚才那激光自然来自其身下的机械战兽——贪狼，而这少年，则自然正是顾雷。 另旁边不远处正死死盯着眼前一幕的，亦自然非顾雷，却是一块貌似平平无奇的拳头大石块。 只见下一秒，这块躲在乱石堆里的非天然石头，便借地面传来的一阵轻微震动掩护，将几根合金细足悄悄伸出、在地面快速一点，迅若疾风地微调位置，并紧跟着把透明触须一样的针孔摄像头朝顾雷长长探出。 如此，隐藏在侦查机器人背后遥控操纵的研究员们，才能把图像放大到最高倍数，看清顾雷全身，以及其身周貌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湍急的混乱和危险。 那些比超音速导弹都快的密集弹片正纷纷划过顾雷身周，快到连他们的高清摄像头都捕捉不到碎片的清晰模样，只能看到屏幕上正留下道道粗细不一、纵横交错的密集黑线，恍若要把顾雷这艘小船撕碎的道道暗流一般。 而顾雷看起来好像丝毫不知，身形一边自在摇晃，嘴角一边竟挂着略为刺眼的惬意微笑。 …… “果然，我就说嘛，这么密集的爆炸，怎么可能没形成密集的弹幕？” “……” “哼，这傻子还笑得这么开心？呵呵，他现在笑得有多开心，待会就会哭得有难看、死得有多惨！” “……” “啧啧啧，我原以为这在底区徒然声名鹊起的年轻人会是个多么杰出的人物？没想到，呵呵，这到底是哪来的大傻……，诶，你打我干嘛？” “闭嘴，仔细看！” “一个大傻帽，有什么……，诶呦——” “你再给我好好看看！” “诶，老板，有什么好看的呀？他现在就是运气好！有什么……，嗤——” “哼，看出来了吧！” “这，这，这怎么可能？他居然不是运气好，他，他，他居然是在主动闪避，还全避过去了！这怎么可能？那附近有那么多弹片啊！” “没什么不可能的，听说他眼睛虽瞎，但也因祸得福，提前拥有魂眼。” “不，不可能，那仍不可能！就算魂眼的反馈是光速，且无论精准或细致皆远超所有生物的眼睛，但导弹弹片的速度不少都超过1000米每秒，既每毫秒能运动超1米。而以强骨境的反应极限20毫秒来算，等人看到并反应过来，弹片往往已从20米开外转眼飞到身前。别说躲了，有些人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提前拥有魂眼被认为是快踏入射心境的前兆之一！他说不定已经射心了呢？生死搏杀本就是龙气修炼最好的催化剂。” “哪可能那么快？而且就算我用射心境的反应极限给他算，他也不可能闪避得这般轻松自如……” “好啦——” “……” “够了，反正既然他反应这么敏锐、这么可怕，那我们就绝不可冒然出手！” “咦——，那也……” “现在看来，不管我们行动再怎么隐蔽，也有很大几率失败。那到时，我们这样的小机构可承受不住来自卡缪拉国会的怒火！” “诶，也是，光日耳曼侯爵一人就能灭了我们。” “对，他可是见微境的，听说随时可能入明理。国会之所以没管底区，更多其实是不想管、懒得管！” “哼，卡缪拉国会派的那帮家伙们呀，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善者！一个个的，嘴上说得好听，天天高喊什么‘绝不放弃一个人’。” “……” “呵呵，光这里，就有上千万人被他们无情舍弃。且我看，他们这正是要验证‘自然淘汰’的可能性。以后绝对会有更多人被他们舍弃，像这样放任自生自灭，被活活饿死！” “那有什么的，没价值的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给大自然增加负担。” “哦，那倒是！” “总之，你赶紧让机器人回来，我要去睡觉了。” “哎——，太可惜啦！本以为是一个能窃取到国会机密技术的好机会呢！” “我不管你了，你早点回收机器人，我先去睡了！” “是，所长！” …… 于是，那块怪石头便缩回针孔摄像头、伸出十几根合金细足，像螃蟹一样快速爬走。 同时，隐藏在楼宇内、乱石中……楼上楼下乃至是下水道里面的，伪装的、仿生的、浮空的，属于其它各方窥视者的各种侦查机器人，也知难而退，相继撤离。 但顾雷察觉到，嘴角的笑意却不仅没更浓，反很快就彻底消失，一脸阴沉。 包括那块十分难以发现的怪石头和其它更难察觉的各式侦查机器人在内，现在正在撤离的几十部机器人，他其实早通过魂眼或贪狼的雷达察觉到。 它们的出现和离开皆在他意料之内。 他真正意外，意外到有些战栗的是，明明魂眼和贪狼的雷达都再无反应，超凡第六感，也就是直觉，依旧在给他发出持续且越来越强烈的、正渐渐压迫神经的可恐警报。 他能清晰感觉到： 有几股更隐蔽、也更强大的危险，正争分夺秒地继续步步逼近！ 想到不久前日耳曼侯爵的警告： “你怎么到‘老城区’了？快回来，那里太乱、太危险啦！” 顾雷的表情愈发阴沉。 那是日耳曼侯爵刚刚通过贪狼发来的紧急通讯。 看来贪狼确一直受后台监控，会实时传输包括位置、状态等在内的实时信息。 不过，这种监控应该是模糊的。 加上底区的强通讯干扰，日耳曼侯爵才那么慢发现顾雷的异常动向。 最糟糕的是，他从日耳曼侯爵充满杂音的声音里听出了压力、焦虑和深深的担心。 这让顾雷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感动，还有点踌躇和细思恐极的害怕。 他要去底区的事当然是要向伊曼和侯爵提前报备的，可他却隐瞒了目的地是“老城区”的关键内容，即使侯爵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去老城区。 而如今侯爵尽管已知顾雷违令前往老城区，却依旧没生气。 他声音里没斥责，更多是貌似受别部门干预才产生的压力、焦虑，是真诚的担忧。 这又怎能不叫顾雷既不好意思又感动呢？ 至于顾雷为何会感到踌躇和越来越深的害怕，则是因日耳曼侯爵声音里的担忧让他越揣摩就越恐慌。 顾雷难道不知侯爵是即将踏入明理境的见微境强者？ 侯爵的下属难道会不知侯爵是个能用区区一个念头引发大规模核反应的星系顶级强者？ 而能让这样的侯爵也感到深深担忧忌惮的，必非普通势力。 不用猜，顾雷转眼就明白，随时可能到来的那几股超凡力量，必是属于各大国的直系势力无误。 贪狼所使用技术特别先进是没错。 任何其它势力若得到贪狼，都能缩短最少一两年的科技发展时间。 可有力量和自信秘密夺取贪狼的，唯有那几个大国的顶级势力乃至是直接就是他们的情报部门。 他们有可能是紫枫的，也可能是海瑟的，还有可能是帝国的。 顾雷在“帝心”时，他们只是顾忌比较大罢了。 甚至，他们可能是卡缪拉的，不只是总统派，亦可能是卡缪拉国会派里的其它派系。 唯有他们，才可能把杨威好话说尽也请不来一个的化焰境超级强者，随手派出好几个。 不用想，顾雷就知道，恐怕正有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杀气腾腾地飞速赶来。 实际上，顾雷不知道的是，包括“帝心”帝国大厦内的临时作战指挥部在内，各方势力都有一个临时作战指挥部正在为他全力运转。 他们皆有高级军事参谋在出谋划策，对战前准备、杀人抢夺、撤退善后等每一个步骤反复推敲，亦有最健全成熟的后勤保障机制，更有最强大、最训练有素的专业军官执行作战任务。 他们皆决心趁混乱掩护杀死顾雷，夺取贪狼。 等到他们的战斗人员真正出手，到时不论逃不逃得出去，顾雷都难逃一死。 逃不出去的话，那几股见不得光的力量当然不能留下他这个隐患。 即使逃出去的话，他也免不了要上军事法庭，需承担弄丢贪狼的全部责任。 顾雷不禁让贪狼停下，低下头，十万火急地凝神思考起来： 到底要不要继续前进呢？现在逃勉强还来得及！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底区的危险系数和危机种类，都远远超出他的预计。 然而，偏偏，此地越来越惊心动魄的危险和越来越深层的黑暗，也让顾雷看到了越来越闪耀、越来越迷人的希望。 没多久，他就狠下决心： 不管了，谁都看得见的机会就不叫机会！真正能挣大钱的机会往往隐藏在看不见的阴暗角落或九死一生、生人勿进的绝地。富贵险中求！ 顾雷平常是行事偏谨慎，可该冒险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含糊。 何况在他看来，此地真有大利可图！ 而且，他都到这了，放弃未免太过可惜！ 而且，这次他如果落荒而逃，下次就没那么容易获批再来了！ 哪怕是他的后续计划，也都力求他，必须在这里证明他有安全出入底区的实力。 然而，下定决心面对困难是一回事，能不能解决困难又是一回事。 顾雷刚下定决心，他头顶本因他停止移动而渐渐平息的爆炸，登时就比原先还密集地骤然出现。 这时，贪狼额头绿光一闪，他头上一次就冒出7个巨大火球，将方圆数公里内的废楼都照得亮如白昼。 不管天空、大地还是周围的废楼，皆在恐惧似地微微颤抖起来。 连居住在十几公里外灯红酒绿的市中心的、自以为见惯大阵仗的一些黑道大佬们，都被突然翻倍的爆炸声吓得豁然起身。 这就是能令山河失色悸哭的大国之威！ 并且，接下来，顾雷头顶的大火球就没低于8个的。 甚至，这仅仅是牵制攻击，是某方势力的，乃至是几方势力的，猛攻之序幕。 一时间，高速弹片就像暴雨般漱漱而落。 顾雷周围建筑上，不仅较脆弱的门窗转眼被撕扯成骇人的碎片，连较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墙柱，也渐渐千疮百孔。 没几分钟，他周围的废楼先是一根柱一根柱地断裂、哀嚎着倾斜，后是一面墙、一面墙地垮塌，再是一整栋楼“惨叫着”垮塌。 而感受着让人鼻腔喉咙都要烧起来的逼人热气和令人脊椎都要碎掉的超压，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成片爆炸声，看着大楼在“惨叫”中轰然垮塌，顾雷顿悟到： “不行，不能让他们发动攻击，他们的攻击我一波都接不下！” 但是，面对着最高属于国家级的敌方顶级势力认真出手，顾雷一个才射心不到的少年，又能如何是好？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30四两拨千斤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颗颗导弹，先是在街道内贴地飞行，直到接近目标后才骤然拔高，呼啸冲出楼宇掩映，划抛物线射向目标。 但它们无一例外都被绿色的激光提前击毁。 此刻，不管多高多完整的废楼，都笼罩在耀眼的火光、逼人的热浪和致命的密集弹片中。 正有越来越多的废墟垮塌，连一座高达三十多米的十几层高楼，都犹如八级大风中摇摆的小树般摇摇欲坠。 仅仅才过数秒，顾雷便被断绝一切逃跑可能。 现在就算他改主意也逃不了啦！ 只幸好，敌人的导弹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他周围的弹片虽密集到他不得不骑着贪狼左闪右跳，却连要穿上贪狼装甲的程度都还没。 可顾雷心中不仅未有半分庆幸，反愈感心惊肉跳！ 敌人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也很明显，那就是不想逼他太早穿上装甲，想最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他。 显而易见，敌人的高级战斗人员，即将抵达战场！ 且这最后出手的必是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 顾雷若不赶快穿上装甲，那在他看到敌人的那一瞬间，他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瞬间完全化为灰烬。 精神力的传播速度也可以达到光速，到时敌人的影像将和敌人致命的精神力同时抵达他的身体，乃至在他发现前先一步抵达，将他的身体在反应过来前就彻底电离。 他可能连痛都来不及就会被彻底解决掉！ 可顾雷不单没赶快令贪狼变形着装，反继续有些悠哉地，甚至有点恍惚地，骑着贪狼在密如骤雨的弹片中腾挪闪躲。 因为，敌人想迅速消灭他的紧迫念头，竟隐隐让他看到瓦解致命重围的一线曙光，颇似柳暗花明。 顾雷一边闪躲弹片一边如是推理着： 敌人为何要做那么细致周密但劳神费力的大量计算？ 敌人为何要那么费尽心机地延缓我穿上装甲的时间？ 他们真只是为加快一点杀死我的速度？ 这样只缩短一点行动时间有什么意义？ 只为这点时间做那么多工作，值得吗？ 有那个精力，好好想想怎么把事情办得更滴水不漏，不是更好嘛？ 顾雷认为： 诚然，不管是越快完成任务，还是越少留下破绽，都对敌人越有利，但就像开车越快就越不安全、越要安全就越不能快一样，二者天然对立，且还是留下越少破绽更重要！ 即使卡缪拉共和国对各国在赞巴鲁克底区的胡作非为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面子上的掩饰，大家都多少要做一些。 国家威严也和高能氢储量、科技发展水平等一样，是国家重要的核心利益之一。 就像傲慢强大的帝国也没直接杀光那些不知死活的卑贱狂鬼一样。 如此，只要不留下足够确凿的证据、维护住卡缪拉共和国的最后颜面，那为继续获得足够支撑战争胜利的太阳金属，哪怕同样事关国家核心利益的通天狼王被秘密夺取，在搞不清真凶的情况下，国会八成也只能忍气吞声。 因此，顾雷不禁想到： 那么，为何相比留下更少破绽，敌人宁愿选择越快完成任务呢？ 因此，顾雷终于从敌人两难的、不得已的选择中感受到了敌人的一种恐惧，一种对能快速破除一切伪装的强大力量的恐惧。 那么，敌人在恐惧什么呢？ 是什么，能使得再多、再复杂、再完美的掩饰也顷刻化为乌有？ 或者说，是什么力量，能使得各个敌参谋自傲的智慧，使得最顶级的“智之力”、“人之力”，转眼土崩瓦解，却束手无策呢？ 电光石火间，顾雷恍然大悟地低声自语道： “是‘神之力’，或者说，是一个即将破见微、入明理、统御四大作用力的‘半神’！” 顿了顿，顾雷淡然自语道： “对，他们怕的，应该就是我们的将军——日耳曼侯爵！” 众所周知，作为赞巴鲁克当地大部分贵族站队国会派的重要交换之一，便是日耳曼侯爵得常驻赞巴鲁克顶区，保障当地贵族安全。 如今，日耳曼侯爵是说什么也不能轻易离开顶区的。 纵使顾雷这个女武神骑士团的副团长命悬一线也不行。 战火将至。 而越接近战争，战争双方就越是多卑劣残忍的事都做得出。 再而，在国会看来，肯定是任何一个贵族的性命都比顾雷珍贵得多。 但是，一旦顾雷死亡、贪狼被夺，那情况就大不一样。 那怎么也是国家核心利益即将遭到侵害的严重事态，日耳曼侯爵至少可短时间离开顶区，协助调查真相。 并且，日耳曼侯爵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见微境强者，甚至在濒临突破的见微境强者里亦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一个特别顶尖的存在。 日耳曼侯爵当年可是龙人里名气不逊阿穆里大公爵的武科天才之一，而阿穆里大公爵如今已至明理巅峰，是入神道的热门人选之一。 他只是过分负责导致军务缠身，才被耽误修行而已。有可信度很高的消息说他其实早洞彻四大作用力。 而若他早彻底掌握四大作用力，那不用真到明理境，他的意识就能真正深入到量子尺度，从而看到哪怕见微境也看不到、更掩饰不了的微观线索。 对超越我们直观感受的尺度，无论是更大的星球尺度、宇宙尺度等，还是更小的细胞尺度、原子尺度等，人们多只能靠推理和想象，本就充满很多臆测，更别提操纵伪装。 1个原子纵使放大1亿倍，也才1厘米左右，偏偏饱含着凡人连触碰都难的海量信息！ 想到这，顾雷一下就放开了心： “没错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们为什么更重行动速度而不愿更多掩饰。因为与其做更多无用的掩饰不如留下更少痕迹！因此，我要做的便是……” 接着，他居然就看似与送死无异地完全解除了当前最要紧的保命加持——神速降临。 而结果就是，他的头，马上便被一片书本大小的弹片旋转切过，把圆头削成了平头。 不幸也幸，这片弹片最近处离他的头皮只一厘米多。 然顾雷摸了摸徒然变平、变扎手的头发，反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这时，由于漫天的强光、高热、超压和到处的烟尘、碎石、大石等诸多因素干扰，他的反应速度连自然状态下的10毫秒都没，要十几毫秒。 也就是说，如果他不能在10米外发现射向自己的弹片，那他基本就死路一条。 而他的魂眼感知极限差不多也是十米，另贪狼的雷达范围广却不够细致。 奈何就算他召唤唯心干涉、提升反应速度，乃至是接着穿上贪狼装甲，亦是死路一条。 他纵使躲得过、挨得住高速弹片的饱和攻击，也难躲开、更扛不住化焰境强者的雷霆攻势。 他现在只能干涉模拟引力，而电磁力远强于引力。 两个电子间的电磁力强度是引力的4000……0倍，中间被省略的零足有38个。 思来想去，顾雷觉得： 为今之计，只有抓住敌人不敢久战的弱点，最大程度利用唯一有机会比精神力快的超凡第六感增加闪避率，拖住敌人，方有一线生机。 一般来说，人的五感指的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 第六感一般指直觉，第七感便是最细致入微的、能深入量子尺度的、最高等的感知手段——精神力，又称短距离超感或全感。 但其实，一直有人认为，直觉才该是第七感，精神力才该屈居第六感。 这正是因为，唯有直觉才能超越精神力的反馈，超越光速，超越时间，做到提前预判乃至预知未来。 并且，要怎么最大程度利用直觉，顾雷也已有一个极危险却多少有些许可操作性的方法。 他认为： 要对付化焰境的强者，神速降临不仅没用，反会因占用算力、提升安全感等原因，压制越危险反应越灵敏的第六感。 他刚刚的试验正是为验证这点，而结果也的确如此。 虽然神速降临的取消让他感觉自己从一个行动如风的人转眼变成一个动作滞涩的人，难免有点难受，但同时，强烈的危机感却迅速占满他的大脑。 他的直觉一下就给他标记出足足几十个危险源，是刚才的数倍。 有些导弹碎片尚在20米开外，远超他精神力的感知极限，就被他成功预判出。 接着，顾雷可非仅仅试验一下就完。 他骑着贪狼继续冲进那片弹片看起来最密集的狂暴区域。 他准备抓紧时间、临阵磨枪、精益求精地继续磨练自己的第六感。 他深知自己的超凡第六感远不像自己初以为的那般万无一失，否则他怎会中杨威的毒针！ 而化焰境的攻击手段那么丰富、那么玄奥，他没信心凭漏洞仍不小的第六感挑战之。 于是，这个千钧一发、危险到极点的机会，在顾雷看来，就成了一个既万不得已，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个借深度危机深刻磨练自己、进一步提升自己第六感的最佳机会。 顾雷转瞬就做出决定，无畏无惧地冲向密密麻麻、胡乱飞舞的弹片之雨。 既已置之死地，那胆怯除加速死亡外还有什么用？不若尽抛之！ 他断然拔刀，把一片片躲不开的碎片强行打飞打碎，连弹片划破眼皮都无丝毫怯意退意。 而仍在努力排除摆脱互相间牵制的背后各方势力通过侦查机器人看到，也都被顾雷这种近乎疯狂的行径吓一大跳。 看着碎片或划破顾雷衣物、或削短顾雷头发、或撕裂顾雷血肉，他们第一反皆是以为顾雷要自杀。 他们皆是各国顶级参谋人员或情报人员，自然早算出并深信顾雷已差不多穷途末路，将被他们围而食之。 可也正亏他们皆是各国顶级的参谋人员和情报人员，他也很快就先后猜出顾雷真意。 他们先是差不多齐齐唾骂一声： “疯小子！” 他们都熟读过大量专业军事书籍论文乃至大量机密文献，可以说比顾雷更熟悉那看似玄乎飘渺的超凡第六感。 一般超凡第六感能有百分之60的预测率就不错啦！ 何况那里的弹片成千上万片，可能足有数千片弹片正在顾雷直觉的盲区里高速运动，随时可能出其不意地冒出，瞬间夺取其性命。 果然，不到一秒，顾雷的左朵就被削出一个刺眼的缺口。再几秒，顾雷的左脸就又被划出一道皮开肉绽的长长血痕。再下一秒，连顾雷的后脑勺也挂了彩。 而即使接下来见顾雷仍面不改色、确正在快速成长，他们依旧都没放弃猎杀计划的念头，哪怕一点担心也无。 他们好些都是各国最高等军事院校的毕业生，不仅有丰富的理论知识，还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他们心里都有一把比较准确的尺子，连顾雷看不见的成长速度极限都能大概衡量。 他们皆断定，纵使最危急的情况能挖掘出一个人最大潜力，但如今距各方正式开始行动皆仅余几十秒，在这样短暂的时间内，再大的“危机”之铲也挖不出太多的“潜力”之土，更填不住强骨境和化焰境间跨两大级的灵魂差距。 就是射心境的高手，通常也只能用超凡第六感来防御，而化焰境的强者，还能用超凡第六感来攻击，甚至压制弱者的第六感。 直觉本就是灵魂的深层计算过程。 然而，没到半分钟，顾雷惊人的成长就让那些真正见过大阵仗的各国顶级参谋和情报人员转眼目瞪口呆。 这时，顾雷周边的弹片之雨明明因某势力即将动手而愈发狂暴，可他不仅没再受到任何之前那样的大伤，连受小伤的频率都直线降低。 这种大大颠覆他们常识的成长速度让他们深感震惊，都有点思维混乱，连战斗员最接近战场的某方势力都迟迟不敢下达攻击指令。 他们又怎知顾雷有算力降临，更不知算力降临能把“危机”之铲放大到远超他们想象的程度，能以远超他们想象的速度，暴力挖掘出顾雷的“潜力”之土。 何况他们提供的，还本就是最密不透风、最沉重如山、对顾雷来说最前所未有的最危之危机。 这对顾雷来说的确是最危险也最好的历练时机！ 他们只得惊愕地、纠结地、焦灼地下意识放缓行动速度，并都很快不得不考虑放弃计划。 在短短一分多钟的时间里，顾雷的超凡第六感就获得了令他们皆瞠目结舌的飞跃性成长。 现在，他们已连用来限制顾雷行动、逃跑的弹幕都织不起来了。 顾雷竟也能利用超凡第六感来反击啦！ 只见在顾雷的指挥下，贪狼正一边转身一边隔着一到数栋不等的废楼射出道道激光。 混凝土连同里面的钢筋一起熔化，而还在一两公里外的、在楼层间贴地飞行的导弹也一颗颗爆炸。 如今没一枚导弹能接近顾雷身周500米，一颗颗光球只能无奈提前爆开，像花瓣一样远远环绕在顾雷周围。 最后，当顾雷随手捡起一块铁片，手一红并甩出，扎进一面平平无奇的墙壁后，他们便大多只能或无奈、或恼火地叹息一声，彻底放弃了整个行动计划。 只见，铁片毫无阻碍地、异常顺利地射进了墙壁。 因那根本就不是墙壁，而是一片画着以假乱真的墙面图案的布，一片被注入龙气的、硬挺起的伪装布。 墙布落下后，则露出一个全身包裹黑色夜行衣，连眼睛也被黑色多功能集成眼镜遮住的矮小之人。 这样的人连顾雷都知道，正是樱族的苦行者。 而对参谋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人过去被称为忍耐者，简称樱忍，现今依旧是最擅长潜入、卧底、刺杀的人，亦是公认最擅长欺骗第六感的人。 但一个最擅长潜行的顶级刺客，却被顾雷轻易看破伪装，并单单用一片铁片扎进额头，正软软顺着背后墙壁倒下，如此草率地就被了结了性命。 参谋们皆有点震惊地想到： 顾雷如今的直觉到底强到一个什么地步！ 再之后，他们便什么状况都再看不见。 顾雷或招呼贪狼用激光，或直接甩出链刀，把周围剩下的、他原先察觉不到的侦查机器人，尽数清除。 不管伪装得多么巧妙，哪怕是隐身的，都逃不过顾雷的一刀或是贪狼的一道激光。 看着大小屏幕上突然齐齐出现的茫茫雪花，策划此次行动的各方参谋们皆面面相觑，心中再无半点侥幸，更都不敢轻易冒险出手。 若能偷到鸡，那蚀把米也没什么。 可只要顾雷稍稍撑得久一点，他们的计划就会满盘皆输，连转移贪狼都来不及。 那可就真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一个紫枫的参谋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对同僚苦笑道： “这算什么？这就是，云梦人所说的‘四两拨千斤’！” 同僚同样摇摇头，同样苦笑道： “不，我看是大力出奇迹！” 二人相视苦笑。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31感谢上天的恩赐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道激光骤然洞穿黑暗虚空。 不想，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马上像失灵的显示屏一样破碎模糊，并冒出耀眼电光， 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隐身的球状侦查机器人终于现出真身，并马上起火落下，最后没落地就凌空自爆。 又一道长达上百米的、匹练似的银白刀光携云气斜斜划过一座三层废楼顶层。 下一秒，废楼上下一错的同时，内里同样有一个侦查机器人自爆起火。 如此，借被锤炼后大幅强化的真正超凡第六感，顾雷成功处理掉最后两个侦查机器人。 那些恼人的窥探者全被肃清。 他直觉里那些原强烈到让他感知都恍惚起来的警兆，也总算在达到顶点后徒然彻底消退。 看来，背后那些虎视眈眈的各大国势力，应该真已完全打消抢夺贪狼的念头。 顾雷这才长舒一口气： “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接着，顾雷先是通过贪狼的紧急通讯功能给他靠着的大树——日耳曼侯爵大致汇报下情况。 而日耳曼侯爵听他说到，在他消灭所有侦查机器人后危机感就全部自然消散，也瞬间明白过来。 侦查机器人因攻击性不强，本就比较难触动直觉。 加上三大国的军用机器人都远超普通水准，伪装能力极强，就连很多射心境的正规军精锐都不一定能发现。 顾雷能发现已经很能说明他现在的第六感到底有多敏锐，的确难以在短时间内抹杀。 之后，日耳曼侯爵不免感到有点吃惊： 这在他这个年纪还是相当惊人的！ 但既确认顾雷有能力自由出入底区最混乱、最危险的“老城区”，日耳曼侯爵就不再多说什么，只简单交待一句“继续保持警惕”便结束通讯。 而顾雷则连忙去搜刮战利品。 情报的正确性对战争影响很大，所以各国的侦查用机器人身上往往都凝聚着各国各项科技的尖端水准，很多不起眼的小部件都价值惊人。 如果能在那些机器人残骸上找到涉及各国机密技术的部件，哪怕是残缺的，那回去交上去都是大功一件，也多少能回报一点日耳曼侯爵的维护之恩。 至于要怎么在一地大小不一、有的已被烧得模糊不清的残骸碎片里找到有用部件，真也是个问题。 要一起打包带回去是不可能的，太多了！ 但当然不是没有办法。 只见顾雷拿出通讯器，用通讯器的摄像头拍下或残缺、或完整的零件照片，再打开浏览器的图像搜索功能。 立刻，零件的名称、功能、规格等信息就全被搜索出来，准确率高达99.9%。 毕竟他现在使用的浏览器，正是大名鼎鼎的搜熊浏览器，出自米勒少爷那个号称“人工智能技术世界第一”的索兰托集团。 但极其可惜的是，基本只要是较为完好的零部件就不是什么关键零件。 因为顾雷能在暗网上看到他们的价格，与最能证明其稀缺性的销售记录。 顾雷不由苦笑道： “看来，这所有机器人使用的自爆技术，也该是顶尖的。” 并且，当他发现唯一一个在暗网上看不到成交记录的稀有零件——结晶肌肉纤维时，却反而不由眉头大皱，貌似深感棘手。 沉思好久，顾雷才表情阴晴不定地低声自语道：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真只是想找我报个仇？……阿尼西娅小姐！” 他掌中那段亮闪闪的仿生学肌肉纤维正来自那个自爆时声势最大、烧得最模糊难辨的侦查机器人。 其使用的，看来正是来自阿加塔集团的机密技术，唯有国会直系的武装力量和阿加塔集团的私有武装力量有可能拥有，而顾雷当然更倾向于是出自阿加塔集团。 不过，想到阿加塔家族和国会的亲密关系，顾雷又实在感到难以理解。 尽管阿加塔家族想要贪狼的技术肯定也要付出很大代价，可比起行动失败可能就不得不和国会决裂的灾难性后果，就很值得了。 他觉得以阿尼西娅的过人智慧，按理不该权衡不清孰轻孰重，做出如此危险莽撞、得不偿失之事。 那么…… “哼，看来咱俩的梁子，是越结越深喽！” 顾雷表情稍稍有点阴沉地把那段残余的结晶肌肉纤维收进口袋。 这东西虽然很贵，可他暂时不准备悄悄卖出去，也不准备上缴，总觉得留下来作用更大。 接着，他表情就愈发欢快起来。 他稍稍算了下，虽然完好的零件不多且都是普通货色，当零零总总算下来，总价也不低，粗略估计竟有70多万。 这不仅弥补了他在刚才战斗中受到的30多万巨额损失，还又赚了40多万。 不是很值得一提的是，在刚刚暴雨般的弹片攻势中，贪狼是完好无损。 导弹对贪狼的主要困扰在于超压限制行动，而不是子弹般的弹片。不是核导弹的话直接命中也不一定有大碍。 可挂在贪狼背后的五把激光枪就不行啦！ 在刚才的战斗中，顾雷缴获的五把激光枪，一个不小心就直接碎了两把。 其余三把亦有程度不一的轻微损伤。 这心疼得他当时就差点当场破功，真差点就被一块大弹片斜斜砍成上下两截，变成真正“贪财鬼”。 之后，把东西打包好，再给自己好好包扎、好好上完药，并用狼皇霸刀理了理参差不齐的头发，顾雷才放松地骑上贪狼，满面春风地悠然离去。 “等等，差点忘了！” 顾雷突然又拉着贪狼往回跑，跑到那个被他杀死的、背靠真正墙壁半躺在地上的苦行者面前，一把摘掉他的多功能集成眼镜。 而他的注意力自不在苦行者的惊恐不信的面容上，却是在他手中那副一看就很高级的完好多功能集成眼镜。 上暗网搜一下价格，顾雷内心更是愉悦，比了个“耶”的手势和眼镜及尸体合了个影，再次上传朋友空间。 只听他一边打字还一边说着： “耶，又8万贾比入手！这样算算，我的钱已足有近200万，又离千万富翁的目标进了100万！嗯，感谢上天的恩赐啊！” 完后，顾雷双手合十，高兴地闭眼就拜。 不过等顾雷自语完睁开眼，眼前苦行者瞪大的、早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竟徒然有了光，正是愤怒的光，就好像要被生生气活过来一样。 顾雷被吓得一跳退开，后连忙心虚地又挪过来，强行帮其盖上坚决不想闭的眼帘。 “额，你，你，你就请好好安息吧！放心，我会把它卖个好价钱的。” 那死去的苦行者这才头一歪，双眼却豁然再次翻开、翻成了白眼，好像这才被气得死透透了。 顾雷则假装没看见地转身离开。 过好几分钟，他总算来到外环的中心位置，也是试验最密集、情况最危急的地方。 包括更密集的导弹碎片在内，他所遭遇的危险又越来越频繁，危险系数再次直线飙升，却达不到他刚刚被多国情报部门埋伏的程度。 一来不用说，是其它虾兵蟹将一样的闲杂势力比之各国顶级势力太弱。 二来自得益于他更加敏锐的、已能用于攻击的强大超凡第六感。 顾雷愈发放松，一边休息一边赶路，没多久就把狼皇霸刀插回去。 结合沿路所见建筑物的破坏程度，他推测： 所有的兵器试验场，应该都会随时间不断往离岛中心推进。 因为按越往里走试验场就越多且受试武器也越有破坏力推测，城区的破坏程度，该是越往里就越大的。 但实际上，除最外围的、外环外的荒地才破坏程度越往里越大外，顾雷一路走来，感觉荒地里面的外环，到处破坏程度都差不多大，只新旧有差别，是外新内旧的趋势。 显然，唯有试验中心像巨兽大嘴一样缓缓收紧，一直在不断往城中心收缩，方能解释得通。 于是，顾雷不禁心一紧，有点沉重地想到： 若这灾厄巨兽的环形大嘴完全收紧，那大嘴里今天还剩的上千万弃民，该何去何从？ 顾雷不由自主地伸手虚抓一把，握住数十粒已沾满尘埃的反激光水结晶。 皮肤上传来的清晰刺痛告诉他，那些尘埃可能俱是有核辐射的、对普通人来说危险至极的辐射尘埃。 这让他内心更是沉重： 不，如果真到那一天，那这1000多万人，还能剩下几个！ 这时，感觉自己的前途越来越光明，顾雷心里的同情心便稍稍跟着膨胀了点。 他记得杰尔夫和他说过，他母亲是个胸有大志的人，常常念叨着一些诸如“谁说女子不如男”、“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的豪言壮语。 而即使他现在想起远没小时候那般热血沸腾，却总不至于太冷漠，更不介意有余力时做一点善事。 且不用真正走进老城区的生活区，他就能想象，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到底过着何等猪狗不如的生活。 这又岂能让现在顿顿都大鱼大肉的他不动一点恻隐之心？ 突然，顾雷不由自主地用力拉住贪狼核熔炉上的把手，警惕地停了下来。 只见他前方十字路口左侧，正走出一个身穿皮夹克、染着红色鸡冠头、浑身挂满金属吊饰，下巴朝天的，非主流嚣张男青年。 按论坛上的说法，在这里做这般非主流打扮的人，实力最少射心境七阶。 也就是说，他们俱都是半进化者。 并且，他们一般都经过程度不一的身体改造，比普通的半进化者，乃至是一些初入射心的超人类都强！ 这样的人，他们往往自称为“半超人”，皆是傲慢嚣张，喜怒无常之辈，对普通人，乃至是顾雷这样综合实力超过射心的强者，都相当危险。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32半超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不禁感到有些警惕，这才又拔出狼皇霸刀。 从前方路口走出的那男青年，他走动间全身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异响声。 且那好像不仅是他全身琳琅满目的金属饰品发出的，应该还有他骨骼关节都是合金打造的原因。 最明显的就是，其裸露的双臂金光闪闪，显然是一对机械臂。 顾雷横刀胸前，一脸冰冷地打量着那鸡冠头鹰爪一样锋利的合金手掌，以及从那对合金手掌中伸出的，应是枪口的短管。 他倒不怕他，拔刀也更多是提醒对方克制，不想节外生枝。 而那鸡冠头，却正一脸振奋与凶恶地死死盯着顾雷。 但一看清顾雷模样，特别是他身下骑着的贪狼后，其原颇为兴奋嚣张的表情就一下冷下来。 他是看到刚才天空中异常密集的爆炸与激光后一路找过来的。 他只是想找到那个激光的发射者，比一比到底谁的激光更快、更狠！ 他下意识地以为，顾雷和他一样，是一个经机械改造的半进化者，也就是半超人。 但一看到机械战兽他就知不是如此，蓬勃的兴致一下被彻底浇灭，并心头涌出一股近乎本能的厌恶。 不过，他仅仅咧了咧嘴，又目光凶狠不屑地瞪了顾雷一眼，后朝顾雷做出一个国际性的“礼仪”，既握拳伸出，再独独竖起小指。 接着，他就转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 他浑身关节都在发出的“咯吱咯吱”响声，混合着他一身金属吊饰的碰撞声，在爆炸声四起的环境内，依旧显得犹为刺耳。 而顾雷见此，仅仅眉头微微一皱，没和他一般见识。 接下来，随着越来越接近外环中心，顾雷也见到了越来越多的非主流青年，并受到越来越“热烈”的欢迎。 他们皆涂眼影、发型怪异、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服饰也俱是奇装异服，最喜欢在身上挂满各种金属饰品，甚至连耳上、脸上、舌上都打满各种钉状、环状的金属饰品，极尽怪异和张狂。 另外，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是机械改造人或生化改造人，改造程度不一，恍若群魔乱舞。 顾雷最开始遇到的那机械改造人算改造程度低的。 最高的一个，他发现，其唯有脸和头皮头发露在外面，而其它包裹其全身的金属外甲，包括闪着金属光泽的一整个后脑勺，居然都是机械躯体的一部分。 但这个动作表情都像僵尸一样僵硬的机械非主流，还不是看起来最诡异的。 最诡异的是一个下半身完全就是章鱼下半身的、直接把十几根触手当脚用的生化改造人。 看他飘一般地从眼前飞速“走”过，在地上拖出一道宽阔的湿漉漉痕迹，顾雷内心不禁直冒寒气。 而那章鱼怪一样的生化非主流则转过身，不仅不以身体上的怪异为怪，还炫耀似地看着他，用两条触手灵活地拧开一瓶啤酒。 然后，他一边用触手把啤酒往嘴里灌，一边用真手给顾雷比了一个“狠酷”的小指。 顾雷瞬间哭笑不得，只觉得他们既可笑又可悲。 这早不是他在这里收获到的第二根小指，也不是第三根，而是不知第几根。 说来，这些机械改造人或生化改造人一般年纪不会特别大，多在20出头的样子。 按理说，他们的实力也大多在强骨境七八阶的样子，九阶的都少，射心更应是不可能。 他们改造后实力能超过射心境的总归是少数。 可他们的表情和姿态，真就都特别特别粗鲁，也特别特别吊，就好像每个人其实都有化焰境的实力一样。 而尽管遭到他们这么没礼貌的频频“问候”，白白挨了那么多根小指，但顾雷至少这时仍气不起来。 这些打扮张狂怪异、表情“狠酷”的非主流青年们，也不过是一群为生活所迫的可怜人罢了。 他们原就和其他下岗人员一样，也过着忍饥挨饿、有一顿没一顿的悲惨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饿死。 半进化者原也一样没什么改造价值。 即使人类经过最彻底、最完全的改造，把全身除大脑外的肉体全改造成机械，拥有匹敌机械的工作效率，工作时间也比不上智能机械。 智能机械可以长年累月不眠不休地连日工作，人可不行。 直到星系局势近年越来越紧张，他们才获得一线生机，拥有了被改造的价值。 现在，各国不仅对新武器有越来越大的需求，兵员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缺口。 于是乎，才有了总统派和国会派相继搞出来的血色集训，想拔苗助长似地把许多未成年或刚成年不久的学生尽快催熟到射心境，尽可能加快士兵的成长速度。 而比以上非人道方法更早一点出现的，一个更不人道的办法，正是： 把那些已成年的、肉体精神都没多大成长空间的、接近超人类的半进化者，通过机械改造或生化改造，使其获得尽可能接近、甚至是超越射心境的实力。 毕竟，若不是能干涉远强于引力的电磁力、对普通物质生命拥有压倒性的超凡破坏力，单论力量速度等因素，超人类也不一定是机械的对手。 这便让和进化者实力差距不算特别大的半进化者们，有了通过机械改造或生化改造拉近与进化者距离的可能。在老城区周围所进行的各项试验过去就主要是为探索这种可能。 这才给许多饱受饥饿痛苦折磨的半进化者们，一个翻身的机会，一个饮鸩止渴的机会。 为吃一口饱饭，他们纷纷踊跃地报名，自愿参加各种危险重重的改造试验，成为一名实验体。 且为实力真正比肩射心境的超进化者，为活得像一个人，他们很多都不顾机械义肢或生化义肢与身体的强烈排斥，尽可能地进行更大范围的改造。 听说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活过35岁的！ 突然，伴随着一阵“咚咚咚”地沉重脚步声，路边一座只剩半边的小楼忽地轰然倒塌，冲出一只巨大的变异恐龙。 该变异恐龙高达十米，比夹道的残破房屋还高一个头，就像一座小山一样猛地砸在顾雷眼前，扬起高高的尘土。 显然，它是经过大量改造的。 它不仅浑身布满恶心的紫色纹路，后背还背着两座像小火山一样的驼峰，正不断冒着黄绿色的可怕毒气。 它一发现顾雷就踏步朝顾雷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毒气夹着腐蚀性唾液扑面而来。 顾雷的鼻尖当即传来阵阵刺痛，让他大吃一惊！ 为安全起见，他二话不说就让贪狼变形着装，干脆利落地高高举起狼皇霸刀。 “住手！” 一声着急地大喝从变异恐龙背后远远传来。 但顾雷早愤怒地挥下狼皇霸刀。 哼，让你们玩毒！让你们肆意践踏玩弄生命！ 银刀“唰”地断开，暴伸而出、暴斩而下，后灵活扭动，就像一条狂舞的银龙般，转眼把变异恐龙四分五裂，黄绿色的毒血把周围废墟腐蚀得千疮百孔。 等喊话的那人跑过来，变异的剧毒恐龙已哀嚎着化为一地碎尸。 而那加急赶过来的、留着半蓝半黄爆炸头的男人见此，顿时两眼一红，抬起和变异恐龙一样绿皮紫纹的改造手，指着顾雷怒吼道： “你找死是不！” 他自然也是一个禁忌的生化改造人。 他也有着一身非主流的金属风服饰，还带着铁质的镶钉口罩。 但比之他非主流装扮，乃至比之他暴怒充血的通红双眼，更引人注目的却是他那对赤着的胳膊。 那对胳膊不仅绿得渗人、布满紫色的诡异纹路，还像伤口一样裂出道道渗人的细长血口，并持续冒着恶毒的黄绿色雾气。 此时，随着那男人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剧烈，表情越来越狠毒，那些黄绿色的毒气也越来越浓郁，已化为一大片毒雾，将附近上百米整个罩住。 战斗，貌似一触即发！ 可等一两分钟，那非主流男人前一秒还在剧烈起伏的胸膛，后一秒却徒然平复下来，连周围密布的毒雾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散。 这男人也才二十出头，同样就强骨境七阶的实力，那能令恐暴龙也转眼失去战斗力的毒雾才是他最大依仗，连射心境的超人类不注意都要着他的道。 奈何他已看出，贪狼是一只高级机械战兽，“三防”功能，即反核武器、防生物武器、防化学武器功能，估计相当高级，实非他毒气能对付。 并且，他更知道，这样的高级战兽装甲对着装者的增幅更惊人，即使对方看着才成年不久，可能才强骨境三四阶，也绝非他能靠不算太高的境界对付的。 想到这，那非主流男人内心越来越恐慌，表面却反而越来越倔狠，死也不肯露出太多怯意。 毕竟，他怎么也是个半超人！ 毕竟，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超越普通人和普通半进化者的人！ 毕竟，他绝不愿意再成为一个卑微无力、任命运摆布捉弄的普通人！ 非主流强行咽下一口唾沫，后强撑着冷哼一声，然后才状似很吊很不屑地转身离开。 这次，他总归是没给顾雷留下一个大大的小指，好像想给又不敢给的样子。 至此，顾雷总算是看出来，并感到愈发好笑： 刚才那些人难道真以为我是个瞎子？ 同时，他内心也愈发感到疑惑： 既然他们面对比他们更强的强者时倔狠又嚣张，那他们面对比他们弱很多的普通人时，会是怎样一种姿态呢？ 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个关乎他能不能挣到大钱的问题。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33老城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尤里安！” 听到呼喊，丹尼洛夫十五岁的儿子尤里安，拿着电子笔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身材枯瘦，右边眉毛上被一道短短的伤疤断开的清秀男孩。 “爸爸，你回来了呀！” 看到他，丹尼洛夫前一秒还充满疲惫倦意的脸上，这一秒瞬间就露出一种发自肺腑的温暖微笑。 他把公文包放在鞋柜上，脱下皮鞋换上拖鞋，摘下眼镜走过去递给尤里安，并爱怜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作业还没做完？” “没，我正在给西蒙辅导作业。” 很可靠的男子汉声音从身后传来，丹尼洛夫开心地径直走到饭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好，那弟弟就交给你了。” “嗯！” 尤里安马上又走开了。 而看着眼前菜式简单却色香味俱全的晚餐，丹尼洛夫更加感到内心暖洋洋的，连原麻木生锈的大脑都转眼再度清爽起来。 两块被炸成金黄的龙薯饼，下面垫着几片青翠欲滴的生菜叶，旁边还配有嫩黄的玉米粒和一根油光发亮的香肠。 还有什么比一回家就能吃上这么一顿热气腾腾、营养丰富的晚餐，更能令一个已辛苦忙碌一天的打工人瞬间疲劳尽消的呢！ 丹尼洛夫用餐刀切下一小块龙薯饼，叉着送进自己的嘴里，感受着温暖的精神能量在舌间炸裂开来，他内心也不禁感到既温暖又充满力量。 谢谢你，尤里安！ 谢谢你，我的儿子！ 谢谢你，每天都给这么没用的我准备这么丰盛的晚餐！ 对不起，爸爸不够称职！ 对不起，爸爸给不了你们丰衣足食的生活！ 对不起，这样没用的爸爸根本称不上是你们的守护神！ 你才是太阳神给我的馈赠，你才是我的宝物，你和西蒙才是我的宝贝，你们才是我的力量之源！ 拉里娅，看着吧，没有你，我也一样会把他们顺利抚养成人的！ 我一定要努力工作，把他们抚养成人，不，是抚养成才！ 丹尼洛夫一边如狼似虎地吃着饭，一边在大脑内精心计算着往后的日常用度该怎么缩减，因疲劳和缺乏睡眠的眼窝里再度充满战意。 他一个人要抚养两个孩子本就比较困难，加上今天才宣布工资又降，情况雪上加霜、难上加难。 但他依旧没有丧失勇气和斗志。 他觉得，正是因他比别人多一个孩子要养，所以他才有比别人多一倍的理由不能倒下。 不，是多三倍，因为他只有一个人，而别的家庭大多是父母两个人养一个孩子。 他如是计算着： 都怪该死的人工智能，没想到它这么快就能画基本的结构图了。害得我现在每个月只能拿2000多贾比，比过去足足少1000贾比！ 不过我还算好的，没有像杜鲁纳他们一样直接被裁掉。但这样一个月除去基本的龙食消费，我最多只有1100贾比。 可恶啊！ 可恶的人工智能！ 接着，一联想到白天杜鲁纳被裁员时的惊恐绝望表情，丹尼洛夫又忍不住感到大为快意。 他一直看不惯杜鲁纳冷漠自私的做派。 几年前，厂里的工人、汽修工、外卖员等底层劳动者好不容易联合起来，举行大罢工，为全体受人工智能威胁的市民争取权益。 而杜鲁纳不仅在一边冷嘲热讽，还悄悄告密，把那几个罢工的组织者都送进了监狱，对大罢工的失败负一定责任。 这下好了吧，等他们这些中层劳动者也遭到人工智能威胁时，他们连战友都找不到几个了。 中层劳动者的数量远不如底层劳动者，大多以脑力劳动者自诩的他们更没有抗争的狠劲，只能拼尽全力地过着与慢性自杀无异的艰苦生活。 “哼，你这家伙，今天终于遭报应了。” 丹尼洛夫狠狠咒骂一声，后无奈地紧跟着计算到： 这1100贾比还得除去基本的水电暖气等费用，那样就只有800贾比了。 诶，光尤里安的学费贷款每个月就有500贾比啊！ 怎么办呢？我要怎么办才好呢？ 对了，新的正装已经可以不用买了。 反正公司现在也没剩几个活人了，连老板都几乎不过来。穿得好不好又没人管，打补丁就打补丁吧！ 这样马上就多出200贾比了，至少西蒙下个月的学费贷款是有着落了。 诶呀，不行，还差200贾比，西蒙的要700贾比。 真是的，现在的幼儿园，学费比初中还贵！ 诶，可总不能让西蒙去更便宜的幼儿园吧！ 越便宜的幼儿园防辐射设施就越差，而孩子还那么小，一点点小小的辐射就可能留下终生的残疾呀！ 何况，我还听说，有些特便宜的幼儿园之所以便宜，根本就是准备引诱幼儿吸毒，简直骇人听闻！ 突然，丹尼洛夫不由自主地松开刀叉，痛苦无助地低声嘶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尽是这种人？他们不是愚蠢自私，就是丧尽天良！可恶啊，可恶的杜鲁纳，可恶的云梦人，你们都该下地狱去！” 良久，丹尼洛夫才勉强平静下来，用颤抖的手重新拿起刀叉。 “诶，算了！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丹尼洛夫竭力集中精神，继续专心沉思着： 这样每天画12个小时的设计图实在太累，加上一个月也没一天能休息的，我真加不动班了呀！ 难不成，还得继续把现在的房子卖掉，换更小更偏远的房子？ 感受着周身各处持续不断的酸痛，丹尼洛夫目光闪烁，想到了一个看起来最简便有效的方法。 他们家所在位置在离岛“老城区”中环的中间位置，房价还算可以，均价在6000贾比每平米左右。 而之所以房价这么贵，当然不是材料贵。 在现代，水泥钢材要多少有多少，价格比普通的蔬菜还便宜。 这其实是因地段好，周边设施也比较齐全。 还有最重要的，是因为安全。 只要从他们家再往外过一条街，房价立即断崖式下跌到1000贾比每平米。 因此，只要他把眼下的房子卖掉，然后再到街对面的小区买一套相同大小的，他马上就有30多万贾比。 但下一秒，隔不住的轰然爆炸声就打消了他的念头。 在“老城区”，越靠近郊区，就意味着越接近死亡，且死亡确在一天天地，从外环往内地，往市中心推移。 灾厄之兽的大嘴每天都在渐渐收紧。 实际上，老城区现在的外环，便是原来的中环。 而老城区现在外环之外的、早彻底沦为废墟的地方，正是最早的外环，是丹尼洛夫的父母，也就是尤里安和西蒙的爷爷奶奶，曾经生活的地方，有着丹尼洛夫和哥哥珍贵幸福的童年。 又切下一段香肠，用力咀嚼着，感受着香肠的美味以及其中凝聚着的、儿子的心意，丹尼洛夫咬紧酸痛到快要脱落的牙齿，痛下决心。 算了，大不了是个死，就每天再加3个小时的班吧！反正人一天睡5个小时也勉强够。 即使已有多个同事因过劳而猝死，但丹尼洛夫也已别无他法。 他含着泪想到： 嗯，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就让尤里安把饭做成便当吧！方便我在公司吃。 其实，丹尼洛夫也可以选择在公司点外卖的。 在外卖员刚刚被无人送货机集体挤掉的现在，省去配送费后的外卖倒和在家里吃差不多贵。 但丹尼洛夫还是希望能尽可能多吃几顿儿子做的饭。 因为，越来越智慧、越来越可怕的人工智能和身体上越来越多、越来越痛苦的毛病和疼痛，让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或真活不到儿子穿上白色礼服、携手儿媳走进教堂的日子了。 “爸爸！” 突然，一声稚嫩的童声从身下传来，丹尼洛夫低头才发现小儿子不知何时挤到他腿间，正仰头看着他。 而他才一低头，竟是马上就有一滴泪珠滴落在了小儿子红苹果一样可爱的脸上。 他这才惊觉，自己竟是又不小心在家里失控了。 即使生活一次次地把他逼到濒临崩溃，甚至曾逼得他一次次在街头毫无尊严的嚎啕大哭，可他仍一直尽力控制自己，绝不想让孩子们再看到他那般不堪的模样。 “爸爸，你怎么了？你哭了吗？” 丹尼洛夫连忙擦去眼泪。 “没，西蒙，爸爸没哭，爸爸只是眼睛有点酸！” 西蒙天真无知地说道： “哦，那爸爸你要注意保护眼睛啊！老师就不允许我们玩计算机太久，说眼睛容易坏。” “好，好，爸爸听西蒙的。” 丹尼洛夫眼眶微红地抱起西蒙，有点吃力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说来，西蒙虽然才五岁，体重可不差十五岁的尤里安多少，小脸更是有一点在底区非常罕见的饱满。 而无论是手上的吃力感和还是西蒙饱满可爱的小脸，都让丹尼洛夫感到由衷的自豪。 “那西蒙作业做完了吗？” “没！” “那你怎么出来了呀！” “爸爸，我想去看立体电影！” 丹尼洛夫一下愣住，呆呆看着小儿子充满期待的闪亮眼睛，顿觉得内心异常酸楚。 想到卡里仅剩200多贾比，想到自己竟连小儿子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想到自己如今居然连区区一张电影票都买不起，他漆黑深陷的眼眶完全控制不住，瞬间就又红了起来。 这令他愈发羞辱、愈发绝望，正控制不住地再度濒临崩溃。 他深感羞耻、深感痛苦地“呜咽”道： “西……西蒙，对……对不起，不是爸爸不带你去看，只是，只是咱们家这么穷，真看不起啊！一张立体影院的票要300贾比呢！” 在蓝日星系的现代社会，由于各种原材料都不缺，像衣物、家电乃至房子之类的实体商品价格都大不如前，但像是漫画、游戏和电影等依赖人脑的创新型思维的虚拟商品，却都价格大增。 一张立体电影的电影票比一套质量不错的正装还贵是很正常的。 但西蒙太小了，非常不理解，一听爸爸说不能去，马上就也眼睛一红，委屈道： “为什么不能！” 而看到最宠爱的小儿子难过，丹尼洛夫也是难过至极并羞耻至极，又痛恨至极。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痛恨过自己的无能： 太阳神啊，我真是没用！我一个当爸爸的，却竟连给孩子买一张电影票都做不到！我怎么这么没用啊！ 丹尼洛夫用力抹了把眼睛，内心又是酸楚、又是痛苦，难过至极，只是呆呆重复道： “真不行！” 而西蒙则留着泪，委屈、难过、固执地再次问道： “为什么不行？” 丹尼洛夫咬着嘴唇转过头。 他真要控制不住啦！ 房间内，房间外，混沌，已悄然降临，像漆黑的淡淡薄雾般笼罩着整套房间！ 且丹尼洛夫才勉强控制住自己，刚要把头转回来继续劝说，便听到一句让他彻底失控的话来。 “呜，为什么不能，哥哥明明都看过的！他和我说，那个可好看了！” 丹尼洛夫刹那双眼通红，暴怒无比，衣服下面已有黑色鳞片冒出。 尤里安，怎么连你也这么不懂事！你到底怎么了？你们到底都怎么了？你们难道真想压死爸爸吗？ 接着，他身后当即传来“哗啦”一声清脆响声，似有玻璃制品破碎。 正是刚巧赶过来的尤里安闻言大惊失色，害怕到浑身无力、一下就松开了手里的水杯，碎片支离破碎地掉了一地。 当丹尼洛夫凶狠地转过头来时，正好看见尤里安浑身僵硬地站在他身后。 刹那间，他就连脸上都也冒出了鳞片。 惨剧，似已不可避免！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34灾厄之牙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就在恐惧到无法呼吸尤里安也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丹尼洛夫却是瞬间平静下来，全身混沌转眼烟消云散。 看着尤里安和拉里娅有三分相似的清秀脸庞，特别是看着尤里安右眼眉毛上的那道疤痕，丹尼洛夫片刻就反应过来： 我，我这是干什么呀？难道我又要变成那种不负责任的姿态了！ 丹尼洛夫又惊又怕地想到： 不行，我不能再对不起尤里安和西蒙了。而且，我更不能对不起死去的哥哥！ 其实，从十几年前卡缪拉共和国经济开始下滑开始，对共和国精英男性们来说，别说三妻四妾了，就连要两个孩子都不敢想。 而那时条件也不能算好的丹尼洛夫之所以会执意要前妻生下明知负担不起的第二个儿子——西蒙，本是妄想用西蒙来拴住早有离去之心的前妻。 底区的彻底失控的确是大概在三年前，比谢苗所在的上区要早很多。 而征兆则出现得更早。 早在五年前，也就是丹尼洛夫家庭出现危机时，就出现了。 他没想到的是，前妻还是绝情地抛下他们父子三人，不知去向。 离婚后，他一躺在冰冷的双人床上，就会忍不住彻夜痛哭，差点承受不住地丢下两个孩子离家出走。 且他最后为何良心发现，正是因无论他对两个孩子多么冷漠粗暴，尤里安都毫无怨言地默默忍受，并学着拉西娅在家里时的样子努力帮他分担家务，乃至最后把全部家务都扛在他彼时比现在更瘦弱的稚嫩肩膀上。 尤里安对西蒙的、对他的、点点滴滴的关爱，终于唤醒了丹尼洛夫幸福而珍贵的童年回忆。 丹尼洛夫想到他的父母。 即使在一战前那样被帝国残酷统治着的艰难条件下，他的父母也不仅要了意外出现的第二个孩子——他，还从未想过要抛弃他和哥哥，含辛茹苦地把他们拉扯大。 丹尼洛夫还想到他的哥哥。 他俩父母不幸出车祸双双去世后，他的哥哥也不仅没抛弃他潇洒独活，一向学习成绩不错、性格跳脱的哥哥还早早辍学打工、一路把他供进大学，最后更是为救工友而死在了工地上。 丹尼洛夫这才深感愧疚、幡然悔悟、洗心革面，决心拼了命也要把两个孩子抚养成人。 至于尤里安眉毛上的那道疤痕，正是年幼的尤里安当时费力从案板上抽出水果刀时不慎留下的。 尤里安那时正在为小西蒙切水果。 因此，每次看到尤里安眉毛上的那道疤痕，丹尼洛夫就会下意识地感到羞愧难当，也会下意识地不断激励自己： 不行，不能倒下，我绝不能倒下！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哥哥，他都从没向困难低过头，更没有做出抛弃亲人的羞耻举动，我绝不可令他们蒙羞！ 丹尼洛夫的内心不由自主地完全平静下来，有些悲哀，又有些自豪地想到： 这大概，就是我们家族的骄傲，与宿命吧！ 突然，他灵光一动，想到了什么。 然后他就把小西蒙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背，并用温柔地目光安抚尤里安。 “好，好，不要哭了，西蒙，爸爸带你去还不行！” “真的吗？” “真的，而且，我还要带你哥哥和你一起去。” 于是，就在顾雷从老城区外面往里走、一步步跨过灾厄之兽曾吞噬无数人性命的危险利齿时，有人，却在从老城区里面往外走，只为在灾厄之兽丛生的利齿间捡拾一块微不足道的碎肉。 本毫不相关的两段命运，即将在地狱中心的中心，交汇在一起。 临走前，又犹豫好久，丹尼洛夫才带着尤里安和西蒙两个儿子出了门，即使他卡里的余额按理连一张票也买不起。 可诚如西蒙所委屈地，丹尼洛夫也觉得，若一次都不陪西蒙去看电影的话，就真对西蒙太不公平啦！ 而且，若不早点带尤里安和西蒙一起去看一场立体电影，那他以后真或就连一家人一起去看场电影的美好回忆都不能留给两个孩子了。 丹尼洛夫已做好最坏打算： 实在不行，他就准备把自己仅剩的、唯一值钱的东西卖出去，来换取两个孩子毕业前衣食无忧。 丹尼洛夫听说过，有一家武器研究所正在高价收购一颗高级知识分子的脑子，也不知到底要做些什么奇奇怪怪、百无禁忌的试验。 更别说，眼下还真有一个能让他们占得大便宜的好机会，一个不到100贾比就能三个人一起看场立体电影的机会，一个看起来危险实际上应没多大危险的天大便宜。 一路上，唯有懂事的尤里安依旧感到踌躇不已。 他时不时地会用疑惑的、挣扎的、愧疚的目光，抬头回望自己的父亲，就仿佛是自己的错才让父亲骑虎难下似的。 而朦胧无知的西蒙，则兴高采烈，一路跑着跳着，走在一行人的最前面。 西蒙摇摆着健康红润的一双小手，兴奋地连连大叫道： “哦，去看电影去喽，去看电影去喽！我也要去看立体电影喽！” 走着走着，尤里安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整张小脸都胀得通红。 丹尼洛夫连忙过去摸了摸尤里安的背，又帮他调整了一下口罩，有些着急地问道： “怎么了，尤里安？” 尤里安有点慌张地摇摇头： “没事的，爸爸！” 见丹尼洛夫还放不下心，还要再问，尤里安慌忙抢先问道： “爸爸，要不我就不去了吧？反正我都看过好多回了！” 丹尼洛夫这才释然地、有些得意地笑道： “没事的，花不了爸爸多少钱的，看爸爸待会给你们变个魔术。” 接着，趁丹尼洛夫快步追上拉住西蒙的功夫，尤里安把手伸进口罩里快速抹了一把，用力捏紧。 在他紧握的枯瘦拳头里，竟是隐隐渗出了几滴血迹。 而丹尼洛夫正既怜爱又焦急地一把抱起西蒙，责怪道： “别跑那么快！” “嗯，嗯！” 西蒙使劲点头，而丹尼洛夫则捏了捏西蒙红彤彤的嫩脸，佯装生气道： “西蒙，那可说好了，这次看完立体电影后，以后就都不能再看了。你以后就是再想看，也必须得给爸爸忍着，知道不？” “嗯，嗯！” 西蒙兴奋得小脸通红，又是连连点头，却不知到底是听进去了没。 尤里安眉头紧皱，觉得西蒙很可能没听进去，心里愈发自责自己没尽到教育弟弟的责任。 他暗暗想到： 不行，我还是不够成熟，我得尽快完全成熟起来，那样才能更多帮到爸爸。爸爸现在实在过得太辛苦了！ 他脸上的稚气本就所剩无几，这下登时就又被过度的早熟挤压，进一步濒临消亡。 而丹尼洛夫只能既幸福又苦恼地无奈摇摇头，然后没多久就把西蒙放下。 连年的辛苦工作不断腐蚀他的健康，现在的他就连敲打键盘时的声响，都远不如从前干脆有力。 想到自己现竟连多抱一下自己的孩子都没力气，丹尼洛夫不禁内心愈发悲凉绝望，且萌生出愈发强烈死志。 同时，他也愈发认定，今晚的电影对他们一家有着重要的意义。 他内心悲哀难耐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地暗暗想到： 今晚可能我们一家三口最后一次集体出行了，一定要让孩子们度过一个快乐而有价值的晚上呀！尤里安，西蒙，对不起，这可能是爸爸最后能留给你们的、少有的，一点快乐回忆了。 不过，很快，不仅是尤里安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连无忧无忌的西蒙都忍不住紧紧抓住丹尼洛夫的裤子，走得小心翼翼。 两个孩子，两双小小的眼睛里、两只瞪大的眼珠里，都充斥着满满的恐惧。 就算对郊外之凶险概念模糊的西蒙，也能从越来越荒芜的人迹和越来越刺耳的爆炸声中，知道他们正在走向一个越来越危险的方向。 穿过对街的小区后没几分钟，他们周围就徒然地荒芜起来、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他们恍若进入一座鬼城，地面也在随着剧烈的连连爆炸声而阵阵颤抖着。 尤里安首先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担忧至极地回头仰望着父亲。 丹尼洛夫只是微笑着，又摸了摸他毛绒绒的小脑袋，自信而得意地说道： “没事的，相信爸爸，爸爸今天要带你们去占一个天大的便宜。” 尤里安这才稍稍平静下来，而西蒙也受到感染，多少镇定了一些。 可没多久，两个孩子就又都紧张恐惧到了极点。 他们三人附近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地出现一些外貌打扮都极非主流的男人，正是冷漠狠酷的“半超人”们。 那些男人张狂的眼神和打扮，特别是有些和怪物无异的诡异可恐外表，都让两个孩子感到极度的紧张和恐惧，尤里安尤犹为如此。 两个孩子都紧紧地抓住丹尼洛夫的衣服，而丹尼洛夫虽然脸色有点苍白，但表情还算镇定。 一切都和他料想得差不多。 他恰好知道一座电影院在搞活动，有特价票。 只不过，那座电影院坐落在中环外与外环的交界处。 那里不仅有被流弹误伤的风险，更可怕的是，还会遇到很多脾气喜怒无常的半超人。 没奈何，那里也是唯一可能实现他们一家卑微却重要的小小心愿的地方。 幸运的是，那些半超人尽管看到他们有点诧异，可真都和丹尼洛夫预想的一样，懒得搭理他们。 丹尼洛夫自认为对半超人类还是比较了解。 他认为，那些半超人类夸张乃至是凶狠的扮相，就像是豪猪的尖刺一样，都不过是面对真正超人类或面对无法反抗的苦难生活时的一种威慑、一种自我保护。 他知道，半超人们其实也过得很艰辛，无法避免的频繁武器试验每次都很危险不说，还因机械义肢或生化义肢和肉体不兼容而患有各种严重疾病，痛苦日夜随身。 半超人们脸上都有的厚厚粉底可不全是因叛逆或娘娘腔，那厚厚的粉底其实还有吸收冷汗、掩饰痛苦脆弱的重要作用。 加之最近半超人间的竞争日益加剧，他们愈发凶猛狂暴，需要时不时向旁人炫耀武力。 因此，对大多数半超人类来说，向他们三个普通人蓄意找茬根本没多大意义。 他们迫切需要的，是向自己的同伴同事，特别是自己的上头，证明自己不好惹、证明自己强大、证明自己还有作为实验体的价值，而不是证明自己变态的机会。 何况三人里面还有两个小孩子。 丹尼洛夫心怀侥幸地想到： 欺负小孩子只会被认为是已软弱到只能挑软柿子捏，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太过分的吧！ 另外，丹尼洛夫之所以能如此了解那些半超人的心态，正由于他所在公司是一家建筑设计公司，且他们公司现主要工作就是给各家武器研究所设计包括掩体、办公楼在内的各种必要或非必要设施。 由于在工地上不时被建筑公司的人刁难，吃拿卡要、乃至是辱骂折腾，丹尼洛夫的哥哥执意要丹尼洛夫大学时选择建筑设计专业。 饱受建筑公司的设计人员折磨羞辱的哥哥，只是单纯觉得那些折磨羞辱他的人很厉害，只是单纯希望他弟弟也能成为一个那样厉害的人，不用像他那样老无端遭罪，倒并没想他弟弟以后也作威作福的意思。 而丹尼洛夫也很争气，以毕业设计第一的成绩从装甲兵学院建筑设计系毕业，还特意挑选了一家常常和哥哥所在的施工单位合作的建筑设计公司，想要成为哥哥的依靠。 可惜，或许真是好人命不长吧！ 总之，合作过程中，他免不了要隔三差五地下现场，本就常常要和半超人打交道。 加之他对工人的态度一直格外真诚亲切，工人们就回报性地告诉了他格外多的、和半超人打交道的技巧。 值得一提的是，正是因为他既设计能力拔尖、又擅长沟通，比较全能，才一直没被裁掉。 且就在前几天，他还从几个半超人的对话中意外知道眼前这家电影院，一家正在搞开业大酬宾的电影院，每张电影票都只要30贾比。 趁半超人不多的时候，丹尼洛夫拉起两个孩子，就要冲进去。 可第一次，他却失败了。 他回头才有点恍惚的发现，他没拉动的那个孩子竟是大儿子尤里安。 此时，尤里安不单浑身僵硬至极，脸色更是惨白无人色，额头还有密密麻麻的黄豆大冷汗，看起来比年纪小他不少的西蒙还要恐惧。 这令丹尼洛夫不禁感到惊讶和警惕： 怎么回事？ 可都到这地步了，他们是万万没再往回走的道理了。 想到开业大酬宾的活动应该没剩几天了，丹尼洛夫一着急，管不了太多，抱起尤里安的腰、拉上西蒙就快步冲进了电影院。 并且，还被丹尼洛夫忽视的掉的是，一部分半超人看向他小儿子西蒙的目光，充满了意外、痴迷，以及隐隐的纠结和痛苦，相当奇怪。 接下来，丹尼洛夫他们开始挺顺利的。 等电影票到手的时候，不止是丹尼洛夫，连他的两个孩子，尤里安和西蒙，也都又兴奋了起来。 西蒙彻底不再感到恐惧。 而尤里安，也总算是慢慢放松了筋骨。 非常幸运地，如今电影院里的半超人不多。 他们一家，将要开启一段殊为难得的、短暂的，幸福时光。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35你才瞎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穿上贪狼装甲，渐渐加快脚步。 他内心越来越焦急、越来越迫切地想到： 那些个性张狂的半进化者们对普通人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呢？ 他冒那么大地风险进来后，成败，皆在此一问！ 顾雷时不时地转动一下脑袋，电子摄像头不停地在四周和远方扫描搜寻，既是在搜寻更多特点鲜明的半超人，更是在搜寻打扮平常的普通人。 准确说，顾雷此刻正在搜寻的，是半超人和普通人的接触案例。 顾雷默默猜测着： 他们真和网上说得一样，都对普通人那么粗暴、那么凶狠吗？要全都是的话，那可就太麻烦了！ 对生活在底区的普通人来说，这些自封为“半超人”的半进化者们，正是底区很大一部分危险的来源。 而顾雷之所以那么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因这些半超人已经严重影响到他想买入股票的股价。 顾雷现在还想买入的股票，只剩光正影视。 而光正影视尽管现正忙着转型，可没完成转型前，赖以为支柱的影视剧依旧是那部堪称世界家喻户晓的系列特摄剧——《装甲骑士》。 该特摄剧最早播出于“第一次赞巴鲁克防御战”结束后的3180年，正是为庆贺“赞巴鲁克大捷”、卡缪拉共和国的建立以及其它新经济圈各国的独立而特别制作的。 时至今日，该特摄剧的片首依旧会显示出那句经典的开场白： 谨以此片献给自由平等的新宇宙时代，献给新时代的孩子们，祝你们自由健康地成长！ 是的，这是一部子供向的特摄片。 其背景从一战前开始，讲述的是主角们身穿高科技高维装甲、化身外飒爽英姿的装甲骑士，锄强扶弱，帮助新经济圈的民众们打倒来自帝国的大坏蛋的王道故事。 该特摄片一播出就因其特殊的背景，以及在当时算超前和炫酷的设定特效，而广受新经济圈孩子们的欢迎。 连许多贵族孩子都极为喜爱，驰名国内外！ 后因卡缪拉装甲兵部队屠灭帝国机甲部队、战胜帝国远征军、完全推翻帝国在新经济圈统治等一系列光辉战绩，《装甲骑士》系列更是在整个星系大火特火，一直火到前几年，股价连年稳定攀升，异常坚挺。 只可惜，到近几年，随着各国军队都在不管良莠地大规模扩军，军队渐渐成藏污纳垢之所，在驻军之地引发的治安问题愈发严重，在星系各地的名声皆日益败坏。 连带着，曾等同于“自由斗士”的装甲兵，都本不可避免地光辉日益黯淡。 加上近一两年半超人在底区惹是生非，在《装甲骑士》的发源地——赞巴鲁克的“老城区”到处兴风作浪，光正影视的股价早跌到惨不忍睹的地步。 没办法，那些半超人传说不仅好勇斗狠、性格残暴不说，还常常穿着装甲作恶，给老城区这千万民众那原就苦难的生活火上浇油。 听说不单每天都有房屋建筑被他们的试验或私斗波及倒塌，更每天都有很多人因他们而丧命。 家破人亡的惨剧在老城区屡见不鲜，且源头很逗都是半超人。 偏偏大家还从未见过有共和国的官方武装力量——装甲兵，出来主持公道。 到今天，装甲兵在老城区附近的声誉已跌到不能再低的地步，是冷血、无情、不负责任、共和国的蛀虫乃至是邪恶等一系列负面名词的同义词。 因此，以特别的“装甲兵”为主角拍出的特摄片《装甲骑士》，在老城区，自就渐渐地完全不受小孩子们待见，也就扼杀了该特摄片继续向顶区乃至全国全世界的传播。 由于现在是战时状态，影视作品的审核卡得非常严、非常死，在作品制作地收视率低就只能被困死在地方，几乎没其它任何翻身机会。 现在，随着《装甲骑士》的人气在星系一日不如一日，光正影视的主打产品，《装甲骑士》的模型周边，也卖不动了，股价当然是跟着稳定在最低点。 乘电梯下底区前，顾雷查过，光正影视今天的开盘价才1.7贾比每股，比之最高峰的1035.8贾比，相差600多倍。 但是，这也给了顾雷一个抄底的机会。 也正是这样低的一个股价，才让顾雷能一下买进30多万股。 然后，如果顾雷能顺利解决掉半超人所造成的麻烦，比如说把作恶的半超人给“咔嚓”掉，那光正影视的股价当然会一天天回暖飙升，让顾雷的财富亦像做火箭般快速飙升。 “若能顺利解决掉这些‘狠酷’的半超人，即使保守以一年前54贾比左右的低位来估计，我的资产也能翻个31倍。那是多少来着，哦，我的老天爷，那是6000多万贾比啊！” 顾雷喃喃自语着，不由自主地张开眼帘，瞪大其实依旧看不见的眼睛，用力在面罩后的显示屏上拼命搜寻，原无神的眼睛竟是微微发亮，闪耀着亮闪闪的“金光”。 “希望他们不是每个人都像传说中一样无恶不作，否则全部需要‘咔嚓’的话，就太麻烦了。” 在老城区的外环中，估计大概生活着十几万的半超人，或者说改造后的半进化者，实力最差也相当于强骨境八九阶，可不是顾雷能独自对付的。 不过，顾雷找了好久好久，还是没能发现会让他感到“激情澎湃”的“感动会面”。 还好，尽管他接下来看到的“半超人”不少，但他们不知他头盔下是不是瞎，果然礼貌了很多。 可普通人，他就一个也看不到了。 从周围残破至极、到处冒火光毒气的危险状况就知道，普通人没瞎哪会往这边瞎窜啊？ 不，瞎子都能听得出这有多危险！ 后很快地，他周围的建筑物也变得越来越完整，遇到各种危险的频率都在渐渐下降。 看来他是快走出最危险的试验区了。 再接下来，顾雷除了零星能听到一些爆炸声、感受到一些比较强的震动外，就没遇到过任何危险。 但很可惜的是，还是一样，半超人依旧有，普通人依旧一个都不见。 周围的房屋虽然比较完整，可就像一栋栋鬼屋一样，几乎看不到任何生机，连一个半超人也难以看到。 这里貌似普通人依旧不愿意来，而半超人们一般直接住各自的研究所。 再过好一会，顾雷才看到一些有人气的建筑物。 这些建筑物和周围空落落的一栋栋民宅完全不一样，格外有人气，只可惜在那些地方聚集的仍全是半超人。 它们不一定是半超人们工作的研究所，也可能是歌厅、酒吧或影院等娱乐场所。 顾雷有些失落、有些不满地自语道： “呦，你们也需要其它娱乐呀！我还以为你们光装酷就够了。” 他的期待难免又一次落空，内心终于越来越烦躁。 几分钟后，他烦躁地叹息一声： “搞什么呀！” 见环境安全了不少，顾雷便解除贪狼的装甲形态，想透透气。 不想，他一解除自己的战兽装甲，那些半超人就又开始对他肆无忌惮了。 结果这只令他愈发烦躁，也愈发恼火。 终于，看着远处一个非主流徒然站住，看着他又果不其然地伸出他那长满异常毛发的双手，不停地、轮流地，对自己竖起小指，顾雷登时脸一红，真生气了。 他不由压抑地低骂一声： “卧槽，你以为我真瞎啊！” 顾雷真感到忍不了，也不想再忍，一边拔刀一边压不住火气地骂道： “当地的半超人真是对我太不尊敬了！” 接着，他就拔出狼皇霸刀，指着对面，张开嗓子大骂道： “你给我站住，看我剁了你的两根小指，好好教教你什么叫礼貌！” 而对面那非主流闻言，瞬间大惊失色，不禁又惊又惧地大叫道： “我卡鲁，你不是瞎子嘛？你，你个臭不要脸的，你居然装瞎！” 顾雷气极，一拍贪狼屁股，一边骑着贪狼冲过去，一边举起刀大叫道： “你才瞎——” 眼见顾雷气势汹汹地骑着机械战兽、举着银光闪闪的高级高维武器迎面杀来，那年轻的半超人显然“受骗”经验不足，害怕极了，手足无措地连连反骂道： “你，你，你骗人，你不要脸，你卑鄙无耻下流！” “卧槽——” 这下，顾雷真是肺都要气炸了。 “我看你不只是不想要脸，你是脑袋也不想要啦——” 但冲到被吓倒在地、裤裆都开始湿润的那半超人身前，他的刀终究是不由停在了那人涂着绿色眼影的、紧闭的眼皮前。 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突然远远从顾雷身后传来： “不——”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36致命任性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站在丹尼洛夫三人面前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云梦中年人，正是眼下这间巴士底文学电影院的老板。 只不过，老板的胖脸不仅看起来一点也不和善，反而隐隐透出凶狠的气息。 只听老板语气明显有点不爽地对丹尼洛夫三人说道： “算你们运气好，活动还有一天，以后可就没这价了！” 他这间电影院主要是面对半超人的，这附近通常也只有半超人。 最重要的是，老板知道，眼前这三个穷鬼肯定是不会来第二次的。 因此，老板也知道，他今天给他们的优惠是肯定收不回来的。 他心底非常不爽地想到： 卧槽，我这薅老虎毛的，今天居然给这三只小绵羊薅了虎毛？我都还没薅你们的羊毛呢！ 老板相当不情愿地把三张电影票递了过去，而丹尼洛夫则笑称“谢谢”，心里转眼就对云梦人这个群体生出了些许好感。 但接过后，丹尼洛夫却没能拽过来，貌似老板仍非常不舍得。 要不是丹尼洛夫三人买的电影临快开场还一张票都没卖出，老板根本就不想把票卖给他们。 他可是一个薅虎毛的大老板啊！ 他也是有尊严的！ 丹尼洛夫紧张地又拽了一下，而老板这才无奈地顺势松开手。 可惜尊严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 老板极为不爽地在心里恶狠狠诅咒了他们一句： 薅虎毛，死全家！ 而丹尼洛夫丝毫不知，回复满脸笑容、隐隐带着讨好地说道： “谢谢老板啊！” 见丹尼洛夫貌似以后还想来占便宜，老板又好笑又好气，不耐烦地挥挥手。 “滚滚滚，快滚进去吧！” 而丹尼洛夫和尤里安父子二人则兴高采烈地跟着飞一般的小儿子西蒙，跑进了放映厅。 接着，更让他们父子三人感到意外之喜的是，放映厅里除他们三人外，竟空无一人，没一个会让他们，特别是最害怕的尤里安，感到恐惧和不自在的半超人存在。 其实想想也是，小孩子们想看的电影，二十几岁人，特别是那些自以为成熟酷炫的半超人，怎可能会想看呢！ 于是，得益于老板的经验不足，父子三人一起度过了有史以来最欢乐的两个小时。 甚至，为牢牢记住这难得的两个小时，丹尼洛夫还咬咬牙，叫了一桶价格高达100贾比的爆米花，尽其所能地，把两个孩子乐翻天。 电影还没开场，小小的放映厅里就充斥着孩子们欢快热烈的大呼小叫。 而电影正式开场后，丹尼洛夫却悄悄取下全息头盔。相比他也觉得无聊的电影，当然还是孩子们难得的开心笑容对他更有意义。 看着孩子们一会一惊一乍，一会笑出眼泪的幸福模样，丹尼洛夫疲惫灰败、骷髅一般皮包骨的脸上，也终于慢慢绽放出了幸福满足的笑容。 看着孩子们欢快可爱的笑容，他真觉得死而无憾：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你们在天堂看到了吗？我没让你们丢脸吧！ 两个小时后，影片在“王子公主过上幸福生活”的王道童话结局中落下帷幕。 丹尼洛夫则急匆匆地死死抓住两个孩子的手，拖着意犹未尽的孩子们走出放映厅，仿佛生怕一松手两个孩子就会消失一般。 出发之前他就给自己定下一条绝对不能违背的铁律，那就是： 今晚绝不能让孩子们离开他的视线。 他对自己和半超人打交道的能力充满信心，自信即使爆发冲突也能顺利平息。 可他对两个孩子没信心，就怕他们失手或失言惹恼了他们。 那种后果他想想就会浑身战栗。 因此，电影放映过程中，即使憋得再辛苦，他也不敢出去上厕所，就怕电影放映到一半有半超人走错放映厅。 到现在，他足足憋了快一个小时，才总算看到解脱的希望。 “走，走，快回家，快回家！” 丹尼洛夫一边叫喊着，一边带着两个孩子飞奔出检票口，而两个孩子也一边欢快地跟着奔跑着，一边异口同声地用力点头回道： “嗯，嗯！” 两个孩子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且满足的幸福神情，都觉得自己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非丹尼洛夫自己心里那个既无能又没用的废物爸爸。 这世界，这世道，对穷人家的小孩来说，不用什么特别昂贵的玩具礼物，一顿饱饭、一本平面漫画、一场电影……就都能让他们感到非常开心了。 不过，就在路过门口的厕所时，或许是今晚实在过得太顺利也太快乐，丹尼洛夫总归是再控制不住，在离终点最近的地方放松了。 丹尼洛夫忍不住骤然一脚刹停，打破了他给自己定下的、绝不可违背的铁律： “尤里安，你照看一下西蒙，爸爸去上个厕所！” 作为一个参加过大小设计比赛并获得过无数荣誉的工程师，他当然知道越接近终点就越不可大意。 不知多少人就是倒在离终点前最近的最后一段距离的 而作为迄今仍勉强能算的胜利者，丹尼洛夫对自己的警惕、克制和坚持，还是比较自豪的。 但今天他缘何会疏忽，一是他实在憋得太久、二是之前过程实在太轻松，三则是，他觉得自己有一个可以信赖的小帮手。 “嗯，爸爸你去吧，我一定会照看好西蒙的。” 看着尤里安拍着胸脯保证的可靠模样，丹尼洛夫更加放心，大步离开。 他欲快去快回，头都没回地说道： “西蒙，你也要乖乖呆在哥哥身边啊！” “嗯！” 西蒙乖巧地、余兴未尽地用力点头答应。 但丹尼洛夫才离开，西蒙就挣脱尤里安的手，冲了出去，失去控制。 并且，丹尼洛夫才走进一间厕所的隔间，他旁边的隔间就突然打开，走出了一个满脸冷漠、只有半边头皮有浓密绿发的、另半边却竟是紫色金属脑壳的妖异男子。 这时，尤里安只是本能察觉不妙，张嘴罕见地对弟弟发出一声稚嫩的怒喝： “西蒙！” 西蒙才冲出几步就不由定住，疑惑地回过头来。 等意识到自己真被哥哥凶了以后，他就转而露出满脸的委屈，眼里马上就浮现出了泪花。 尤里安以前很少凶他的。 以前，不管他犯下什么错、多大的错，尤里安都会好言相劝，对他关爱地接近溺爱。 是故，西蒙心里真前所未有地委屈。 尤里安看着弟弟通红并泛着泪花的双眼，也是不禁内心一软。 但下一秒，他还是强行硬下心来。 他心里有些急迫地想着： 也该让他知道轻重了。他最近实在是太任性了，决不能再放任下去！ 尤里安反进一步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西蒙。 说实话，西蒙刚出生那阵，尤里安起初确是极不喜欢这个弟弟。 被分去宠爱倒是其次，首要的是，他总觉得正是弟弟的出现逼走了拉西娅，让他失去了妈妈。 拉西娅未和丹尼洛夫离婚前，为是否该生下西蒙的问题一连在地和丹尼洛夫爆发激烈争吵。 尤里安至今还记得拉西娅反复落下的那句绝情话： “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你只能选一个！” 是故，尤里安开始不知拉西娅早有去意，而把自己失去妈妈的全部责任都归结到襁褓中的西蒙。 尤里安曾一边任由弟弟在摇篮里因饥饿而声嘶力竭地哭泣，一边用饱含恶意的目光死死盯着他，而就是不肯帮忙把近在咫尺的奶瓶递过去。 没错，那时他还也察觉到爸爸有抛弃他们两个的念头。 于是，出于对弟弟的恨，和对被抛弃的恐惧，他内心竟萌生出一个他现在想想依旧感到害怕的恶念： 如果这个灾星不在的话，爸爸应该就不会抛弃我吧！ 好在，那个奶瓶当时没放好。 哭泣挣扎的西蒙不断摇晃着摇篮，后无意中间接通过摇篮撞到桌子，又震倒了桌上的奶瓶。 且无巧不巧的是，奶瓶接下来又慢悠悠地滚进了摇篮、落在了西蒙的枕头边。 西蒙这才没被饿死，尤里安也总算没铸成大错！ 后直到看见西蒙一边喝奶一边对自己露出纯真的笑容，尤里安才骤然感到十分的后悔和万分的痛苦，承受不住地跑出家门。 接着，在一天放学后他就朦朦胧胧地走进一家教堂，被一个神父引导着哭诉出内心满腔的痛苦、恐惧，以及仍纠缠难分的自责和仇恨。 出乎他意料的是，神父听完不仅没斥责他的阴暗和自私，反肯定了他的阴暗和自私。 神父告诉他，每个人都一样，心中都有阴暗和自私的一面，关键是要学会怎么去对待、怎么去克制。 最后，神父很直白地反问他一句作为结尾： “如果你抛弃你弟弟是正确的话，那你爸爸抛弃你们两个，是不是也是正确的？” 刹那间，尤里安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此后，尽管走出教堂不久的尤里安就又对未来满是不安和迷惘，却迷迷糊糊地坚定着一个信念，那就是： 他不管他弟弟是不对的！ 并且，他之后之所以努力地去悉心照顾弟弟，真不是特意想要去感染或唤醒其父的良心什么的。 那时年仅十岁的他真很无知，根本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留住自己的父亲。 那时的尤里安只是单纯地坚信： 作为一个哥哥，不管弟弟是不对的！ 直到有一天，丹尼洛夫痛苦地把正在给弟弟喂饭的他和弟弟一起抱住，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声音嘶哑地忏悔道： “对不起，尤里安！对不起，西蒙！是爸爸对不起你们！爸爸发誓，爸爸以后再也不会不管你们了！” 直到那时，忧虑愈深、勇气也愈深的、更坚强的尤里安，方开心地意识到，因他无意之举，他们的父亲，真决定不走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尤里安再没一点把弟弟当负担的想法，反把弟弟西蒙当成太阳神送给他们家的宝物，是他的救星和救赎。 他认为是弟弟生来的幸运驱散了他的不幸。 加上对最初差点饿死西蒙一事的愧疚，以及后来意识到误会弟弟的愧疚，他反对西蒙愧疚愈深亦宠爱愈深，没注意就慢慢达到了宠溺的地步。 结果就导致，随着西蒙一天天长大，西蒙也正一天天地变得更任性起来。 而任性，对一个生活在底区的小孩来说，可是致命的。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37生存机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尤里安此刻真非常生气。 明明之前是西蒙千哭诉万哀求，再加千万保证不会对父亲提出过分要求，他才告诉弟弟什么是立体电影。 不想西蒙转头就对去丹尼洛夫又哭又闹，让已辛苦工作一天的父亲疲上加疲。 尤里安不由气愤地想到： 怎么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在我们这种地方出生的孩子哪能提那么任性的要求啊！ 而且，刚才，明明西蒙已答应爸爸要乖乖留在原地，可爸爸才一走他竟就又撒起野来。 这让尤里安愈发生气，也心急火燎地预感到： 再不好好管教一下他，恐怕真就要出事啦！ 这时，年仅15岁的尤里安，看着西蒙因委屈而紧紧皱起的小脸、看着西蒙眼里闪烁的泪花、看着西蒙好久没露出过的难过表情，其实心里也挺难过的。 不过，想到不能再拖延下去，尤里安还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要从今天转型为一个严厉的哥哥。 尤里安心想： 西蒙，既然你出生在我们家，成了我的弟弟，那不管什么原因，我这个当哥哥的，都一定会拼了命地保护你，就像爸爸的哥哥，咱们的叔叔一样，但也一定要严格管教你！ 尤里安当然知道爸爸有个哥哥，更知道爸爸的哥哥是为保护他的弟弟，也就是为保护他们的爸爸，而不幸去世的。 这让尤里安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叔叔倍感感激，也有一种天真的冲动，那就是想成为像叔叔那样正直勇敢善良的人。 并且，这还不是丹尼洛夫直接告诉尤里安的，而是丹尼洛夫的一个老朋友偶然告诉尤里安的。 丹尼洛夫在尤里安面前，对自己最亲爱的哥哥，对尤里安情深义重的叔叔，竟是绝口不提。 尤里安对此的解读是： 爸爸是不想让他心里有负担，怕他误以为爸爸是在逼自己为弟弟做出牺牲。 而爸爸的这种贴心自然更让尤里安感动，且更不愿表现得不如自己爸爸的哥哥，不如自己的叔叔，也更爱自己的弟弟西蒙了。 可是，也正因真正地爱着自己的弟弟，他就更没理由对弟弟的任性视而不见。 尤里安第一次恶声恶气地对弟弟说道： “西蒙，你忘了你怎么和爸爸保证的吗？” 但比尤里安还年幼几岁的西蒙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狠的尤里安，却完全接受不了，当即鼻涕和眼泪就一起留了下来，委屈到了极点。 尤里安则继续狠心地大骂道：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忘了你和爸爸保证过要乖乖留在我身边吗？这附近有多危险你没感觉嘛！” 西蒙仍不理解，哭泣声愈发压抑，也愈发郁闷生气。 他皱着满脸是泪的脸，又是委屈至极、又是生气至极，转过身去，不愿理哥哥。 尤里安这才有点无奈。 他总归是没多少当“坏哥哥”的经验。 但他也只能再次怒喝道： “还不快回来！” 奈何，西蒙肩头一抽一抽地，就是不理他。 如此，尤里安无奈至极，终于想过去把西蒙拉回来。 然就在这时，尤里安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怪异脚步声，那好像是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 疑惑是不是父亲回来了的尤里安马上转过头，接着一下就浑身战栗地僵在了原地。 站在他眼前俯视他的绿发男人不仅半边脑袋蒙着紫色金属头盖骨，一双涂着紫色眼影的凶戾眼睛，还正用一种饶有兴趣的、像大老虎打量小白兔一样的玩味眼神，低头打量着他。 尤里安当即表情僵硬地低下头，后就恐惧得瑟瑟发抖，完全不敢再抬起头来。 尤里安没告诉丹尼洛夫的是，他实际上比年幼十岁的弟弟西蒙更惧怕半超人，还不是一般的怕，是一种怕到极点的、怕到一见半超人就动弹不得、连“救命”都喊不出来的至深之恐惧。 和少不更事的弟弟不同，他是见过半超人行凶的。 那血腥至极、残忍至极的场面，他终生难忘！ 尤里安曾经看到，他的朋友，仅仅是为朋友的朋友开口喊了句“别——”，就被那不耐烦的半超人一巴掌拍飞。 然后，他的朋友从此以后就再没来上过学。 并且那天的血还糊了尤里安一脸，把他往后大半年的梦境都染成让他尖叫惊醒的、红色的噩梦。 此刻，即使已经低下了头，那男人隐隐闪着红光的、暴虐难耐的的眼神，却反而在他脑海中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狰狞，渐渐化作一张占据他整个脑海的巨大魔脸，恐怖无比。 尤里安也就像一只不小心走进老虎两只粗大前爪间的小白兔一样，只能浑身发抖、汗流不止，小小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幸好那男人马上就对尤里安失去了兴趣。 像尤里安这么骨瘦如柴的小孩子，底区实在太多了，随便走到哪都能看见几个，一动不动的那种。 真正让男人感到有趣的，是尤里安的弟弟。 而当那男人抛下尤里安走向西蒙时，在对弟弟的紧张和保护之心驱使下，尤里安才更惊骇欲绝地抬起头，猛地转过了身。 这时，西蒙早已不再哭泣，正低头看着身前高直到他胸口的垃圾桶，好奇地试验着。 只见西蒙一伸出手，那垃圾桶就会自动打开盖子，紧接着等西蒙缩回手又会自动盖上。 于是，西蒙难得的、在底区非常罕见的、有点肥嘟嘟的小手，就不停地伸出又缩回。 而垃圾桶也不停地自动弹开又盖上，把小西蒙犹挂着泪滴的小脸逗得喜笑颜开。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好奇心大得很。 西蒙刚刚为何冲出去，就是简单地觉得那垃圾桶的盖子像猫的脑袋，特别有意思。 小孩子也都很容易满足。 西蒙现在就完全沉浸在这种简单的快乐中，一点都不生哥哥的气，也一点没感觉到后方正步步迫近的致命隐患。 而那男人，亦正被他从未见过的、西蒙那少有的、相当圆润的天真可爱姿态所吸引，着了魔似地一步步走向西蒙。 并且，更糟糕的是，那男人脸上正隐隐浮现出一种发自灵魂的、无法驱散的深刻痛苦。 …… “米克，恭喜你，我很看好你，决定对你进行进一步的改造。” “哦，谢谢博士，可是……” “怎么？你好像有点犹豫啊？这可是一个别人做梦也得不到的机会呢！你不要不知珍惜，否则到时别怪我开除你。我们研究所可不养闲人！” “是，是的。可，可博士，您也说过，我再改造下去，就要完全失去生育能力了呀！” “呵呵，米克，看来你对生命的理解还是不够深刻呀！” “我，我知道的，生命的本质……” “其实生命的本质在于基因，而人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受基因控制。” “这我知道的。” “不，你肯定知道得还不够深刻！” “……” “你应该知道，有些蜜蜂会主动揭开蜂房的盖子、鉴别蜂卵是否患传染病，好提前清理掉患病的蜂卵，避免患病蜂卵发育成长使传染病扩散吧？” “嗯，我知道，我曾在农场干过。” “那就好说了。” “不过，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奇怪的是，明明都是一样的蜜蜂，怎么有些蜂群会，有些却不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若一个蜂群不会的话，我们就只能把那个蜂群整个处理掉。否则其它蜂群也会被传染。真是，真是相当可惜呢！” “呵呵，难得你也会关心一群蜜蜂的死活！今天我就告诉你吧，这其实就和有没有相关基因有关，是肉体不过是受基因操纵控制的最好证明！” “哦，是嘛？” “是的哦，米克。” “……” “我有同僚做过实验，他发现，若只是把会预防传染病的蜂群互相杂交，那生出来的一定都是会预防传染病的蜂群，且显然和教育什么没关系。” “……” “因为，不说蜜蜂到底有没有教育的概念，一旦把会预防传染病的和不会预防的蜂群杂交，就不仅能得到不会预防传染病的蜜蜂，还能得到拥有另外两种行为的独特蜜蜂。” “这之外还能有什么样的行为？” “呵呵，其中一种，正是仅仅会揭开蜂房盖子却不会鉴别清理患病蜂卵的，而另一种，则是虽看起来不会揭盖子、貌似不能预防传染病，但若盖子被人为揭开，就会自动识别并清理患病蜂卵的。” “……” “我都说到这了，你也该明白了吧！” “还，还是有点不理解。” “你还看不出来？很显然，蜜蜂预防传染病这一整个行为可以分解成揭开蜂房盖子和鉴别清理蜂卵两个小行为，且这个两个小行为其实是受两个完全不同的基因片段支配的。” “……”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仅分别拥有能否预防传染病两种行为的蜜蜂，会在杂交后，却生出分别拥有四种不同行为的蜜蜂。” “……” “此正是因为有蜜蜂完整继承了两种基因，也有蜜蜂一种基因都没继承，还有两种只分别继承了其中之一。” “嗤——” “呵呵，明白了吧！” “我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 “那我再说清楚点。无论是蜜蜂还是其它生物，乃至是人类，它们的任何复杂行为都可以分解，背后其实都对应着一段或数段基因。所有生物的躯体都不过是受基因控制的机器。” “……” “也就是说，不要以为是大脑控制人的肉体，更本质的，其实是基因控制着人包括大脑在内的整个肉体，人的肉体本质上就是基因建造出的机器，生存机器。” “……” “你想想，基因最根本的目的除了生存外，还能有什么？繁衍不过是无法保障自身生存时的一种无奈之举，一种另类的、没用的、怯弱的生存手段，是唯有弱者才需要的！” “是——。我明白了，博士！您的意思是，普通人之所以需要繁殖能力，是因为他们的肉体太孱弱，无法保障他们生存！” “正是！相比繁衍后代，改造，不断的改造，才能更直接、更迅速地提升生存能力，也更接近永恒。而经过大量改造后的你们……” “……” “则无疑是比普通人更强大、更高贵、也更有生存价值的人类。完全没必要在意有没有生育能力，那是弱者才需要在意的。和他们的生命一样没有价值！” “是，博士，我愿意接受改造！” “好，这才对嘛！唯有强大才能保障生存，而唯有快乐，才是生存的唯一价值！至于其它无关紧要的东西，不管是是生育能力还是道德法律，你都要彻底抛弃。” “是，博士，您说得对！是我对生命的理解还不够深刻。” “哈哈，提前准备一下并提前欢呼庆祝吧！这次我要改造的，可是你的大脑！” “什，什么？大脑？” “呵呵，的确是危险了点！不过，若改造成功，你就能以强骨之境干涉电磁力啦！” “什，什么？” “怎么，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不，不是，我只是，我只是，我真太震惊了。我居然也能干涉电磁力？” “呵呵，没什么，这是你应得的……报酬嘛！” “哦——，谢谢博士，我明白的。我一定会按您的意志，继续为您好好管理教导其他改造者的。哪怕为您扑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哈哈，懂事就好。你一定要好好教育他们，让他们更深刻明白生命的本质。” “是，我一定会让他们深刻明白，生存才是生命唯一的目的，快乐才是人生的唯一价值，而强大，不停的改造，才是生存和快乐的基础。其它包括生育能力、道德法律或弱者本身在内的东西，都是统统可以踩碎的垃圾！” “哈哈，正是如此！” …… 这个只半边头皮的绿发改造人正叫米克，且他确早因过度改造而完全失去生育能力。 他曾以为他自己完全不会在意这点，毕竟强大还在，快感亦在。 直到今天，直到今天看到西蒙，直到今天看到这个躯体格外饱满有肉、表情格外丰富可爱的小孩，他内心那种一直深藏在灵魂深处的本能渴望，才一下冲垮心防，排山倒海般地疯狂喷涌而出。 基因的根本欲望严格来说不是生存，而是复制，生命的生存和繁衍都是复制欲望的延伸，也都是生命最强烈的本能欲望之一。 那男人此刻正控制不住地痴痴想到： 好可爱的小孩啊！小孩都这么可爱吗？要是我也有一个就好了。 但米克前一秒还如上想着，后一秒却内心马上就涌现出一种混合着憎恨和嫉妒的强烈痛苦。 他们这些半超人大多再也没实现这种心愿的可能啦！ 米克目光阴鸷地站在在西蒙身后，低头看着还无知无觉得垫着脚尖、把头探进垃圾箱的西蒙，嘴角渐渐裂开了一丝愈发阴暗的嘲弄，并缓缓举起紫色的狰狞机械臂。 他才不管眼前这小孩只五六岁，他只知道这小孩让他很不爽，是让他不快乐的源泉。 若连面对这样人畜无害的小东西都必须憋着，那他为什么还要去接受那么多、那么危险、那么痛苦的改造？ 当然，他也不是真毫无怜悯。才举起手，他就又感到一种近乎本能的顾忌，觉得好像不太好。 所以，转念，他就改变了想法，仅仅是想给那小男孩一个小小的教训，一个他觉得很微不足道的、只能算是玩笑的教训。 而尤里安看见那男人侧脸露出那种既奇怪又熟悉的恶笑后，却几乎马上就想狂吼出来： “走开——，西蒙，快走开——” 尤里安骤然记起，那个杀害他朋友的半超人，最开始露出的，也正是眼前这种貌似无害的戏虐笑意。 尤里安徒然明白过来，那时那人恐怕真只想对他朋友的朋友开个玩笑而已，就像现在那人也仅仅是想和西蒙开个玩笑一样。 尤里安瞬间惊恐至极，因为当初朋友之所以要大喊出声正是要阻止那人的玩笑。 显然朋友早知道半超人的玩笑到底有多可怕。 半超人们大多一个弹指就能崩坏石柱或打弯铁栏杆。 那时那人给他朋友的那一巴掌，也无疑证明了那一点。 而现在，他自己，也正像当初的朋友一样，不幸地提前明白了“玩笑”的可怕，并更不幸地看到那般可怕的“玩笑”即将落在弟弟头上，引发他想想就心碎的灾难结局。 尤里安马上就想要像朋友当初那样，勇敢地阻止灾难降临。 毕竟那是比朋友乃至是一般亲人更重要的弟弟呀！ 但是，爆炸一样的大吼，才爆发性地涌上喉咙，就被他的双唇，下意识地死死锁在嘴里。 那时朋友那颗被打到连眼珠都变形的小小脑袋，对许多成年人来说都是一生的阴影，又何况是对一个年仅十多岁的小孩。 求生的本能正竭力争夺尤里安身体的控制权，拼命阻止他的这种自我毁灭倾向。 生存，亦是基因复制欲的延伸，优先级犹在繁衍之上。 因此，尤里安只能痛苦无比地、挣扎至极地用力左右扭动脑袋。 他不停在心里对自己嘶吼着： 快喊出来啊！快给我喊出来！那是西蒙，那是我的弟弟啊！他就要像我那哥们一样被打死啦！快喊出来啊！你个笨蛋！你个懦夫！这有什么好怕的！快像叔叔保护爸爸一样去战斗呀！你还是不是卡缪拉男子汉啦！是不是啊！快呀！快呀—— 然而，任他如何用尽全力，他的双唇就是被他的牙齿本能地死死咬住，怎么都张不开，咬出血来都张不开。 肉体，很大程度上，真是基因制造出的生存机器！ 尤里安只能在心底歇斯底地，撕心裂肺地不断狂吼着： 不——，快喊出来啊！不——，喊出来！不——，谁来救救我们啊！不——，谁来救救我弟弟啊！不——，…… 奈何，任他如何想把心脏喊出嗓子在心底不断绝望吼叫，就是没任何人来阻止，他自己亦依旧是一动都不能动弹，脸被憋得一脸通红。 最后，米克那只狰狞的紫色金属手臂还是轻轻拍下，终究是既如风又如石地落在了西蒙头上。 于是，当丹尼洛夫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的西蒙，他的小儿子，他最珍贵的小宝贝，正毫无反应地趴在垃圾桶上，小脑袋一动不动地搭在垃圾桶边上，像垃圾一样被那个可恐的半超人深深按进肮脏的垃圾桶里。 他看得出他小儿子还有呼吸。 但他知道： 完了，他心头肉一般的小儿子，说不定真要完蛋啦！ 那么严重的伤势，那么昂贵的医药费，他们家，可怎么负担得起呀？ 丹尼洛夫，瞬间，崩溃了！ “孩子——，我的孩子，你把我的孩子怎么啦？西蒙，你怎么了，不——” 一个多次游走在崩溃边缘，却一次又一次地艰难挺过来、一直在为生存默默挣扎的普通人家庭，终究倒在了一个半超人的“小小”玩笑中。 而尤里安，也终究没能喊出一句话来。 这让他毕生，难得救赎！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38黑暗呼唤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被什么所吸引。 是那吼叫声中令人心碎的伤心和绝望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总之，当他一脸心悸和奇异地提刀跑进电影院时，丹尼洛夫正发狂地揪着那只半边头皮的绿发男人——米克，嘴里不停发出自责不信、痛彻心扉、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把我的孩子怎么啦？你把我的孩子怎么啦？啊啊啊，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米克脸上则好像真有那么微不可见的一点愧疚，但更多却是越来越多的不耐烦，正眯着越来越凶戾的眼睛冷冷打量着面前双眼通红的疯狂男人。 而尤里安也终于能张开嘴，但嘴里却再吐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一动不动挂在垃圾桶边上的、他濒危垂死的弟弟——西蒙。 好像有怪异的、迟来的风声，正从他张得大大的嘴里喘息一般吹出，要很仔细听才能听出类似以下的片段： “西……，……跑……！西蒙，快……！……蒙，……跑呀！” 可惜，他弟弟丝毫没有任何动弹，也再听不见他含糊不清的低声嘶吼，更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次听见。 顾雷顺着尤里安令人心悸的无神眼睛看向西蒙，再结合丹尼洛夫疯一般的咆哮，当即就大概明白个五六分。 这时，他再去细听尤里安那令人心碎的怪异嘶吼，就不由感到心一紧，紧跟着怒发冲冠，并感到一点隐隐有些绝望的明悟。 他愤怒至极地想到： 他们都是这样对待普通人的吗？那还只是个孩子呀？他们怎么下得去手！该死—— 顾雷痛苦难耐地微微摇晃一下脑袋，后脸就像瞬间结冰刮起暴风雪一样，冰冷而狂暴。 他二话不说，就要举刀砍死那半超人。 而那半超人直到被刀光晃到眼，才惊觉危机逼近，表情转眼由不耐烦转为恐惧和焦急。 他特异的大脑让他瞬间察觉顾雷的强大和危险。 他慌乱中带着气恼地争辩道： “喂，你干嘛？我只是开个玩笑好吧！” 破风的刀一下就不由停住，发出狂暴的、愤怒的且无奈的咆哮声。 顾雷看着他有点着急、又有点不耐烦、还有点愤怒羞恼的表情，总算稍稍平静一点，没被气糊涂。 他看得出，那半超人真主要是想和那小孩开个玩笑。否则那孩子恐怕就已死透了。 但他却感到了更加的失望和气馁。 这里存在的问题，或者说压住光正影视股价的大山，远比他预估的，要重得多！ 很显然，对普通人来说，哪怕面对的不是能把钢柱摧枯拉朽拧成麻花的真正超人类，哪怕只是面对这样肉体经过改造的半进化者——半超人，依旧脆弱得可怜。 半超人当然通常无法干涉电磁力，可他们的改造之躯却可能拥有甚至超越真正超人类的恐怖力量。 射心境的超人类若光凭肉体，也不过能举起两三吨的重物，而半超人们凭着改造后的非人之躯，却大多能轻松举起超过7吨的重物，不靠龙气就能徒手打碎钢筋混凝土。 别说是西蒙这样的小孩子了，即使是丹尼洛夫那样的成年人，也可能因半超人随意的一个小小玩笑而身受重伤。 因此，在这里，半超人对普通人造成的危害，很多恐怕真都是无心，也就更难预防。 连追责都十分困难！ 从顶区拨下的资金，经顶区、上区、下区各级政府机构层层盘剥，到达底区时，别说是修复底区的防护罩了，连给警察局局长开工资都不够，那还有谁能来维护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和法律的威严呢？ 无论宪法、劳保法还是什么别的法律，在这里就是一篓废纸！ 活在底区，即使拼了命去挣扎，也可能像丹尼洛夫一样，什么都保护不了。 但这时，尽管丹尼洛夫明知如此，明知无奈、无力与危险，却仍是不管不顾地死死揪住那半超人，想要抓住最后的一丝希望。 “不行，不行，我不管，你得给我叫救护车，你得给我钱、把我儿子医好！快——，你快给我叫救护车——” 顾雷闻言愈发冷静，猜出那父亲的难处。 这样严重的伤势，肯定必须得进重症加强护理病房。 那在医疗设施严重匮乏的底区，一天恐怕就要数万贾比，绝非一看就知生活贫困的那可怜父亲能承担得起。 但问题是，那半超人就能承担得起吗？ 顾雷暗暗思量几下，很快就又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 果然，一听到丹尼洛夫提“钱”，原还算克制的米克就一下睁大紫色眼帘，暴怒地一把推开丹尼洛夫，还凶神恶煞地指着倒在地上的他大吼道： “滚——，不要给脸不要脸。大爷能跟你家孩子开玩笑那是看得起他。你居然敢跟我提钱，你找死是吧！” 而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顾雷一听，就感到心中未熄的怒火又一下腾起，转眼便熊熊燃烧起来： 没能力赔偿就不要瞎开玩笑！ 他握紧刀把就准备上前给那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那半超人这次却没注意到，继续指着倒在地上丹尼洛夫，穷凶极恶地威胁道： “不要不知好歹，否则老子也一拳打死你！我可不是你们这些下贱的普通人，我一拳的力量有3吨，能活活把你捶成肉泥！” 那真杀过不少人才锤炼得出的逼人杀气，直接震得丹尼洛夫再说不出话来，满眼皆是恐惧和欲哭无泪的悲哀。 而顾雷闻言，心里的怒火更是旺盛得都快冲出闭着的眼帘。 他更怒不可遏地想到： 知道自己一拳的力量高达3吨还开这样的玩笑，这和故意杀人有什么区别！ 他正表情阴冷地要踏步上前，却不想周围竟徒然爆发出阵阵令他三观尽碎的叫嚣： “对，不就开个玩笑吗？” “对，玩不起就别玩！” “滚——，给我们滚，这是我们的地盘，能让你们进来已经够看得起你们啦！” “对，快滚——，玩不起就别来！” “对，别不知好歹！” “对！” “滚，给我们滚，你们这些和垃圾一样没点吊用的普通人！” “滚，快滚——” “垃圾，滚——” …… 顾雷满脸震惊和不信地用精神力环视着周围越聚越多的半超人，结果入目尽是五颜六色的头发和一双双嚣张自我的冷漠眼睛。 现在聚集在这里的20多个半超人，竟没一人对那可怜父子有同情心，皆好似觉得倚强凌弱是理所应当一般。 更过分的是，他们中居然还有过半的人落井下石，正不停用小指朝地上那可怜的父亲，和想帮助那父亲的自己，比着肮脏下流的手势。 他们有几个左手比，有几个右手比，还有几个两手比。有一个蓝头发的、就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年轻人，竟貌似是觉得好玩，正用双手两根合金小指轮流比。 他们涂着各色眼影的妖异眉眼间，尽是对普通人、乃至是对帮助普通人的自己，的深深不屑，仿佛连帮助弱者都是一种弱智行径般，毫无对道德和他人生命的尊敬。 他们皆是一副“玩不起就别玩”的“狠酷”模样，丝毫不觉得 把一个小孩子打成那样濒死的重伤有什么不对。 而精神力一遍遍扫过这样一张张冷漠扭曲、毫无教养却自以为是的年轻脸庞，顾雷不禁愈发感到绝望，也越发感到明悟。 这些人给他的感觉比卑鄙冷血、嚣张跋扈的杨威更糟糕，他们既自私、又嚣张，还兼具最麻烦的一种特征，正是无知。 他们无知到无德，无知到毫无同情心，无知到可怕！ 而单单无德或没同情心还有教育的可能，但无知的无德者往往屡教不改，是故才非常可怕！ 顾雷相当绝望地想到： 这里不仅法律崩溃了，连道德、良知和科学也荡然无存。这样的人除拖后腿或背后捅刀子外还能干啥？谁救得了他们？谁管得了他们！ 渐渐地，顾雷内心的怒火慢慢蒙上了一层越来越邪异的黑色，生出了一种相当绝望的明悟： 把底区变成人间地狱的，或许不单单是上层或其他任何一部分人的冷血，而是所有人心中都有的黑暗！ 同时，顾雷手里的刀，也越握越紧。 你们这些家伙！你们挡谁的路我都不想管，可挡我的路却不行！你们知道我为来到这里冒了多大的险吗？我可容不下任何人毁掉我抬高股价的计划！ 此刻，顾雷内心的邪火越烧越旺，却又诡异地越烧越安静。 他冷冷想到： 你们这是在逼我把你们统统都杀光的节奏喽！ 而就在他认真去思考那个冰冷至极的方案时，半超人们显也相继察觉出顾雷异常冰冷渗人的逼人杀意。 他们皆罕有地内心大寒，后互相看了看，纷纷摆出张牙舞爪的进攻姿态，龇牙咧嘴地把凶狠张狂的目光集中射向顾雷。 一时间，毒雾、电光和火花一起四散迸射出来。 现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却转眼就剑拔弩张，变成一点就着的高危状态。 连本要过来看看情况的云梦老板——老傅，都赶紧往回跑，手脚麻溜地钻进了他特别定制的合金柜台里。 最诡异也是最可怕的是，正有越来越多的混沌从丹尼洛夫、从尤里安、从一动不动的西蒙，乃至是在场所有半超人的身体里，源源涌出，最终汇入到顾雷的身体里。 然而，更诡异也更可怕的则是，竟没有一个人有注意，或者说是在意的。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39卡式教育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丹尼洛夫已被激烈碰撞的杀气吓得六神无主。 别说是面对半超人们真正的出手了，光他们那染血的凶戾杀气，就够让他这样的普通人喝一壶。 他现在只感到浑身冰凉难耐，头皮都止不住地紧紧揪着。 他鼓起最后的勇气和力量，才成功地、挣扎着爬出了人群，抱着依旧呆滞的大儿子尤里安，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可怜的小儿子西蒙还一动不动地挂在他旁边的垃圾桶上，垂下来的两只小脚丫亦一动不动。 但他却连去摸摸看小儿子还有没有气的勇气都没，满眼皆是胆怯、自责、担忧和悲哀无助的泪水。 至于顾雷…… 他看着电光、火光和缕缕毒气示威似地频频冒出，则依旧在认真思考着： 到底要不要把这群渣滓统统杀光？ 笼罩在附近的混沌，愈发浓郁，也愈发深沉了。 而顾雷丝毫察觉不到，如是想到： 首先，能同时战胜这么多半超人吗？ 对方足足有20多人，且每人至少强骨境七阶，还都经过程度不一的机械或生化改造，实力都不可小觑。 并且，从那电光、火光和毒气就能看出，他们一些人不仅躯体的力量有可能超越射心境，还可能有一些特殊的、隐藏的危险技能。 另外，半超人往往综合实力达不到射心没错，可总归也有小部分达得到。 要一人独斗这么多半超人，顾雷认为，就算把贪狼召进来变成装甲，也比较困难。 只是，这点困难他还不怎么放在眼里。 和刚刚遭到的伏击比起来，太小巫见大巫了。 接着，若真能杀光，自己真能狠下心一下杀死这么多半超人吗？ 显然，这样冷酷的决心也不是那么容易下的。 这便是无知之人的麻烦之处。 他们对周围其他人的威胁是隐性的。 他们会合作？会背叛？会不会与背叛者合作？是被利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有时真是讲不清理还乱。 并当威胁没真正转化为对其他人的危害前，没任何人可以用任何正当名义审判或处罚他们。 即使威胁真变成伤害，也是无意的伤害，按法律仍需按“非故意”从轻处理。 结果一连串的处罚下来，他们往往仍继续一错再错！ 顾雷很快就相当不甘且无奈地发觉，纵使自己内心再生气，也不能把他们统统杀光。 他怎么也是一个国家公职人员。 而就在他想明白的一瞬间，已经汇聚到周边的，几乎要幻化出“恶之形”的浓浓混沌，也不甘地、就像它们出现时一样地悄然消失了。 顾雷和所有在场人员都顿觉眼前稍稍明亮了点，却没人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紧张的局势依旧未有丝毫缓解。 顾雷依旧紧紧握着刀把。 若真一点教训都不给它们，他也是万分不愿！ 他轻舒一口气，握刀的右手稍稍松开一下便骤然握紧，果断转身挥刀，召唤攻击、防御、算力、神速四重降临。 他想着，再少的教训也聊胜于无！ 于是，在一众半超人或恍惚、或不信、或惊慌失措的目光中，顾雷的狼皇霸刀已随着他极速转身，断开化作首尾相连的一圈链刀。 等他们反应过来要反击或闪避时，那一圈链刀又已被顾雷半蹲甩出。 借变形的内驱动力和他手腕的外驱动力双重推动，狼皇霸刀正像极速扩张的一圈银色海浪般呼啸袭来。 正常情况下顾雷确很难同时战胜这么多实力难明的半超人。 可非正常情况下，比如说偷袭，那就不一定啦！ 而他全速出手就和偷袭无异。 在神速降临的加持下，顾雷的反应速度是在场半超人的一到数倍不等。 顾雷悍然暴起，突然使出了屠龙棍里的一招“龙战八方”。 他的链刀转眼就像一圈巨浪或海啸般，“砰”地一声，重重同时撞在前面一圈十几人的胸口处。 那十几人中登时就有七八人仰天吐出一口鲜血，连站后面的人都遭连累，感到胸口又痛又闷。 屠龙棍虽刚不如棍、柔不如鞭，但确是最适合群战的新搏术、新武器。链刀用屠龙棍的棍法使出，每一截的威力虽都不如棍，但都远胜于鞭， 只一招，围在顾雷身周两圈、足足二十多人的半超人中，就有前十几人连同后几人，一起惨叫着跌倒在地。 唯剩第二圈反应最快的六人及时后退躲过，正大叫着进行反击。 一人马上张嘴吐出一道绿色激光。 顾雷歪头躲过。 魂眼让他连那人牙齿上的菜叶都能清楚看见。 那人一张嘴他就知其要发动攻击，亦知其嘴里藏着一把激光枪，同时能根据其炮口朝向准确预估光路。 另一人凶恶地朝顾雷抬起手，露出了更凶恶诡异的掌心。 他的掌心上面居然长着一张利齿交错的的邪异大嘴。 下一秒，那张邪异的大嘴就转眼张开，并朝顾雷闪电般吐出一道红色毒气凝成的锐矢。 自然，顾雷依旧轻松避过。 气流难道快得过光？ 而这两人几乎是同时被顾雷解决掉的。 顾雷一脚狠狠踢在前者下巴，让其第二道激光射穿自己的嘴唇打在了天花板上，同时反身就用伸长的霸刀刀背砍昏后者。 后者双膝直接把地板跪裂，却是顾雷恼他毒气太过歹毒，光飘散的一缕毒气就让他精神恍惚了一两秒。 幸好，剩下四人没远程攻击手段，只能和好不容易又站起来七八人一起，再次挨了顾雷一记“龙战八方”。 银色的圈状巨浪再次呼啸甩出。 又是一声“砰”地巨响以及接下来的数声惨叫，顾雷身周再无一人站着。 至此，二十多个半超人，竟几下功夫就全被顾雷撂倒在地。 唯有挑起事端的那个、只半边头皮的绿发半超人，他年龄最大也最机警，借顾雷第一记“龙战八方”的力量，就飞起撞碎一边玻璃门，已经逃出电影院。 且顾雷虽第一时间命令外面的贪狼用激光拦下罪魁祸首。 奈何那人挨了贪狼好几发激光后，居然就像射心境的超人类一样，伤口不仅没流血还发着奇怪的光。 顾雷对此深感诧异： 他绝不可能是射心境，否则就不用逃了。 同时，他也深感惋惜，却也终究没令贪狼继续追击。 即使到现在，影院里的这么多半超人，仍不能说是全部丧失战斗能力，依旧需要贪狼在必要时接应。 这不，一人一挣扎坐起，就把两手掌心对准顾雷。 影院内骤然一亮，两道耀眼的熊熊火柱马上穿透顾雷，不，准确说是穿透顾雷的幻影。 早闪到一边顾雷则毫不客气地一刀伸长，携云气齐齐砍断他的两条合金手臂。 反正是机械臂，有自动关闭阀门的功能，不用担心大出血真要了那人的命。 实际上，那人机油都漏不了几滴。 纵火者当即惨叫着又倒了下去，痛苦地翻滚起来。 他的两条机械臂能自动止血和止油，却不能止疼。 然后，又一人不怕死不怕伤，上身膨胀并浑身肌肉中冒出片片合金刀刃。 顾雷仍不客气，一招“神龙吸水”，足足打断了他七八根合金肋骨。 接下来，一有半超人要站起来，顾雷就是一记“神龙吸水”或“神龙摆尾”抽过去，把他或他们狠狠打趴下。 如此往复多次，这些无法无天、嚣张“狠酷”的半超人们才渐渐老实下来。 慢慢地，总算再没激光、火焰或毒气从地上射来，也没半超人再敢对顾雷骂骂咧咧了。 而顾雷则把链刀当鞭子，一鞭比一鞭重地继续狠狠抽打着他们。 并且，他还打开嘲讽技能，不停呼喝着： “喜欢玩是吧，来呀，起来和我一起玩呀！” …… “来呀，起来一起玩啊！” …… “怎么，玩不起呀！玩不起别玩！” …… “不，玩不起也要玩！” …… “起来，快起来。一起玩！一起嗨呀！” …… 终于，伴随着绵绵不绝地鞭挞之声和顾雷“苦口婆心”的教育之声，一地的半超人们，终于相继认怂松口，接连发出痛苦难耐地哀嗷，终于表达出对“老师”的充分“尊敬”。 顾雷用链刀当“教鞭”，给了他们一节记忆深刻的，具有浓浓卡缪拉风格的思想品德课。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40黑骑士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远处持续传来的鞭挞之声、哀嚎之声和顾雷嚣张至极的“谆谆”教导，让老傅总算敢直起腰。 “哪里的小娃子啊？这么凶残！” 他鼠头鼠脑地探出头观望一阵，却终究是不敢过去看热闹，只是趴在柜台上，通过计算机查看监控记录。 “不过，干得漂亮，我就喜欢你这股凶残劲！” 而看着倒放的监控录像，他腰不由一下挺直，脸色不由地变得越来越苍白。 只听他微微颤抖地自语道： “不会吧！这样也能出问题？不会吧！” 他不停地重复着一句“不会吧！不会吧！”，都没注意到远处的“谆谆”教导已越来越无力。 顾雷正有些恼火地看着一地被他打成“虾米”、只能无力地哀嗷翻滚的半超人们。 他已经持续抽打并“教育”了他们快十几分钟，可他们除控制不住地连连哀嚎外，就是不肯向他求饶或道歉，表情大多既痛苦又“狠倔”。 这令顾雷越来越感到恼火，也越来越感到无奈。 他们中有些年纪小的，可能就比他大个一两岁的，竟已痛苦委屈到要掉眼泪了。 顾雷见此，瞬间有点无语，不禁感觉好像自己才是个大恶人一般b。 他愈发无奈，也愈发无力。 于是，他挥刀的力度就下意识地越来越弱。 影院里持续了快二十分钟的鞭挞之声终于慢慢消失。 但顾雷才刚收起链刀，在嘈杂的哀嚎之声中，就有一声怪异的锐啸在背后骤然响起。 顾雷心一紧、脸一冷，近乎本能地转身跳起，挥刀重重砍下。 但他还没完全转过身，就发现那攻击其实不是针对他。 不过，他却更加怒不可遏，并再度杀意暴涨。 只见伴随着凄厉的锐啸之声，刚刚两手轮流对他比小指的蓝发改造人，正满眼委屈、羞怒和仇恨地，把他两根合金小指像长枪一样伸长、像利箭一样射出，射向依旧嘴唇发白的丹尼洛夫和他怀中依旧表情呆滞的尤里安。 那蓝头发半超人竟是把他满心委屈、愤怒、仇恨，统统发泄到了那两个无关的、不仅家贫体还刚遭厄运的普通人身上，其中甚至还包括一个十几岁的枯瘦小孩。 仅仅是为发泄自己的情绪，他便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人放火，真是何其野蛮歹毒不幸！ 顾雷继续凌空转身，登时睁开“冥王之眼”，目眦欲裂地怒吼道： “你敢——” 话未落，他手中的刀先一缓、后一急，再次加速，转眼砍断那人的两根合金长指，并如蛟龙般闪电似翻滚扭动，将继续飞出的两截长长断指顷刻绞成碎片。 可惜，那两截合金断指的尖端部分，却依旧在急速射向丹尼洛夫父子，恍若两颗高速飞行的夺命子弹，眼看着就要命中那对可怜的父子。 顾雷连忙又是一声大喝： “贪狼！” 只听一声“哗啦”巨响，贪狼撞破大门剩余一边的玻璃门，飞一般跳进来，在半空中不分先后地射出三道激光。 其中两道，自是射向那剩余的两截小小断指。 而剩下一道，则是射向那蓝头发的半超人头部。 顾雷这才真下了杀心。 但即使那肆意行凶的半超人伏诛，恐怕也改变不了丹尼洛夫父惨死的结局。 在蓝发男人痛呼倒地的同一时刻，那两截断指虽被激光击碎，却化作两蓬金属碎砾，劈头盖脸地继续射向都仅仅是普通人丹尼洛夫父子，速度未减、威力亦是。 速度即力量！ 而面对千疮百孔的悲惨结局，丹尼洛夫除绝望地紧紧抱住儿子尤里安外，就什么都做不了。 无论是躲开还是推开尤里安，早被常年“社畜”生活掏空身体的他，竟都无法做到。 丹尼洛夫刹那感到绝望至极： 太阳神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雷也不禁绝望地朝丹尼洛夫父子伸出手，奈何最后还是痛苦、不忍，且后悔地，闭上了眼。 幸之又幸的是，没到下一秒，一道电网就凭空闪现，把那两蓬快如子弹、锋锐如刀的金属碎砂凝固在了丹尼洛夫父子身前的半空中。 顾雷转眼大喜过望。 为保险起见，他才落下就忙伸长甩出链刀，地把那两蓬碎砂都统统打飞。 后他便收刀转身。 他这可不是要找寻那仗义者的身影，而是满脸铁青地走向了那蓝头发的半超人，那个卑鄙冷血的罪犯。 他发现，他居然还没死，被激光命中额头后竟又捂着额头爬了起来。 其实，为防止珍贵的实验体被激光像普通人一样轻易暗杀，所有半超人的头部等重要器官都是经过特别改造的。 他们的头骨肯定都是用高纯度高能氢打造的合金头骨，坚固异常。 这点顾雷倒是不知，也不是很有所谓。 反正他接下来准备砍的，是那人的脖颈。 然顾雷的刀才举起，一声大喝就骤然从门口传来： “住手！” 顾雷眉头一皱，闻声望去。 他这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浑身俱包裹着尖锐的黑色装甲、头盔像王冠一样、身后还垂下一面破烂白披风的黑甲骑士。 只见那黑骑士虽头盔似王冠般高贵，帽檐下却亮着一双猩红刺眼的眼睛，邪异无比。 但顾雷一见到他，就松开眉头，乖乖依言放下刀。 而那邪异的黑骑士则徐徐抬起布满尖刺的合金长靴，带着同样邪异冰冷的气息，“邦邦”大步走来。 惨白的破烂披风仿佛被来自地狱的冷风吹起般，随风轻轻摇摆。 别看他打扮邪异，实际上，此人作风极其正派，是个名副其实的老绅士。 从他的装扮就可以看出，他是在模仿特摄剧《装甲骑士》的初代主人公。 并且，他的行为也和特摄剧里的主人公一样，急公好义、惩恶扬善，曾为底区人民做过不少好事，连光正影视的股票都跟着猛涨了好一段时间。 顾雷周围这些倒在地上的半超人中，便有几个亲身感受过邪骨骑士坚硬无比的强大铁拳，一见到他就感到心悸不已，连哀嚎都不敢太过用力。 另外，由于他实力强大，大家都推测他至少有化焰境的实力，年纪应该不小，被认为很可能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老爷爷。 否则谁没事要打扮成特摄剧里的英雄呢？随便套一副全身装甲不就行了。 此时，随着黑骑士大步走来，在场所有半超人都不自觉地降低哀嚎地音量，或提前挪开避让，或垂下眼帘，或假装不经意地把目光移往他处。 而等黑骑士走到自己身前站定，顾雷先是恭敬地对他鞠躬行礼，感谢他弥补了自己的疏忽，不至铸成大错。 很明显，救下那对可怜的父子的，只可能是眼前的黑骑士了。 接着，顾雷用刀指着身旁地下满脸恐惧不服的蓝发改造人，满心尊敬地问道： “先生为何不让我杀掉他？他出手极其毒辣，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今日若放过，实在遗毒不浅！” 黑骑士不答，绕开他走到垃圾桶边，小心翼翼地抱起仍重度昏迷的西蒙，淡淡说道： “快叫救护车吧！否则真要来不及了。” 顾雷一愣，点点头，依言用另一只手拿出通讯器。 等救护车过来，他就和黑骑士，随同几乎崩溃的丹尼洛夫和仍是失魂落魄的尤里安，一起赶往医院。 再等一地的半超人也相继一瘸一拐地四散离去，偌大的电影院就只剩下影院的老板老傅了。 他依旧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站在冷冰冰的柜台前，站在仍不断重复回放监控录像的计算机屏幕前，过往颇为自豪的、面对半超人也能笔挺起来的腰背，这刻竟是明显有点弯，就好像背上压着什么沉甸甸的无形重担一样。 只听他满腹自责地自语道： “诶呦，我今天怎么这么迷糊呢？我怎么就忘了提醒他们呢？不，我就该把他们直接赶出去的，这里也是他们能来的地方吗？呀，莫不是我也像杨威那个狗东西一样掉钱眼里了！诶——，说什么都晚了！这娃娃还那么小，他要死了，老天爷不得劈死我啊！” 最后，他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眉毛纠成一团地，自言自语地不断循环重复着： “诶，都怪我没想周全！不，也不能全怪我，都怪他老爸要占便宜！不，也怪我，怪我没想周全！不，不能全怪我！怪我！不怪我！怪我！不怪我！……” 很快地，空旷地电影院里就传出了一连串的、清脆刺耳的、痛苦纠结的“啪啪”声。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41医难则生难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医生，怎么样？” 医生才一从急救室里出来，丹尼洛夫就心急如焚地率先冲上去。 “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啊？我的孩子还有救吗？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呀！医生，求求您！医生，……” 医生不耐烦地取下口罩，张口就劈头盖脸地责怪道：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孩子多小、多脆弱你不知道嘛？也不知道看好？现在好了，你孩子的颈椎和头骨都粉碎性骨折啦！” 丹尼洛夫闻言，如遭雷劈。 即使已提前预料到类似结果，他还是感到难以接受，内心充满万蚁噬心般的痛苦与自责。 他眼眶通红，脸色已不能更苍白地喃喃重复着：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丹尼洛夫瞬间又陷入崩溃边缘。 而不远处依旧坐在长椅上的尤里安，则仅眼皮动了动，仍是那副一动不动的失魂落魄模样，貌似嘴里一直在无声地重复着什么。 于是，黑骑士轻轻拍了一下顾雷的肩膀。 顾雷也正在愣神。 看到“赞巴鲁克第一人民医院”的瞬间，他竟内心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以前来过这里一样。 顾雷下意识耸了耸肩，这才反应过来。 他一边疑惑地想着： 我以前来过这吗？ 一边嘴里低声嘟囔一句： “我记得小时候和杰尔夫来的，明明是顶区呀！” 后上前替丹尼洛夫继续询问道： “那医生，请问，孩子还有救吗？” 医生又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丹尼洛夫，仿佛在厌恶他的懦弱、无能与不负责任一般，接着才转头对顾雷说道： “当然有救，不过……” 丹尼洛夫闻言，稍稍回过神来。 而医生根本不管他，也没继续和顾雷说，反把头转向两人后依旧不肯脱去黑色装甲的黑骑士，说道： “不过我们只能给他做一点紧急治疗，真要治好他，恐怕地一个化焰境的高手帮忙，能不能请您……” 黑骑士马上一言不发地摇摇头打断，也不多做解释。 一瞬间，不只丹尼洛夫眼里好不容易重燃的希望，还有周围聚集起的人们眼里的期待，都齐齐黯淡下来。 唯有顾雷从黑骑士刚刚没能直接熔化那两蓬金属碎砂上看出，那黑骑士受重伤的传闻恐怕是真的。 实际上，黑骑士已好久没新的都市传说流出来了。 特别是近一个月来，老城区的所有媒体齐齐失声，没一家报出任何一个关于骑士的振奋动向。 对此，大家做出很多推测，部分人失望至极，更多人忧心忡忡。 因为，其中最有鼻子有眼的一个说法是： 黑骑士遭到全星系最憎恶和平、最憎恶幸福的恐怖黑暗势力——混沌教会伏击，甚至貌似有序列使徒亲自出手，已受不治之重伤，命不久矣。 医生也不再多劝，只是叹息一声，后把头转向顾雷，还是根本不理丹尼洛夫，淡淡道： “那就没别的办法，你们必须马上准备50万，好从顶区请一个能完全掌控电磁力的高级医师下来。那孩子头骨，特别是脊椎，实在碎得太厉害了，一般的电磁手术刀根本无法重新粘合那么多碎片，且再晚说不定大脑就真要被碎片划伤了！” 顾雷一愣，不由握紧了拳头，总算明白医生为什么对着这样说了。 他看起来是这里面最有钱的。 只是，50万真一下超他预期好几倍，他一时真有些难以接受。 出于不想让死去老妈伤心的考虑，他想过要不要接济一点，可他的预算最多也只十几万，还得亏是他最近钱来得有点快。 放以前一万他都不舍得。 以前学校组织的捐款，他没一次有捐超过10贾比的。 而神情恍惚的丹尼洛夫这时依旧把希望寄托在医生身上，马上就朝医生趴下去，倒头就拜。 “医生，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跪下去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犹豫。 接着，话没说完，他就“砰”地一下用力嗑了一个重重的响头。 当他稍稍抬起头时，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鲜红的血印。 “医生，求求……” 可不等他第二个头磕下去，医生就熟练地赶紧打住： “别，你求我没用，医院不是我开的。我们医院更没高级医师，必须去顶区请。可没钱他们是不会下来的。他们对我们医院要求从来是提前全款支付全部医药费、差旅费！” 丹尼洛夫的头总算是在血印上面一点的地方无奈停下，但代替他额头落下来的，却是一滴又一滴的，无奈的、痛苦的，晶莹的泪花。 但是，他马上就一把抹去眼泪，在心底狠狠地对自己重重咆哮道： 不行——，不行——，你绝不能在这里倒下！你一旦倒下，孩子就真得没救啦！ 接着，他就站起身，后低着头来到黑骑士身前，又是毫不犹豫地跪地就拜。 “砰，砰，砰……砰……” 震动心魄的刺耳磕头声持续回荡在安静的走廊里。 丹尼洛夫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有多不合理，他不好意思抬头看一眼黑骑士，也不好意思说任何话。 而旁边，包括顾雷在内，因黑骑士之名聚集在此的每一个人都知他想说什么。 每一个围观者，无论大眼小眼，也都在安静地、用既闪烁又期待的眼睛，默默注视着眼前那曾给大家带来希望、带来光明的装甲骑士。 然而，过一会，当丹尼洛夫又开始留出绝望无助的泪水时，黑骑士却漠然转身，无言地大步离开。 丹尼洛夫眼中的光，随着前方地面的影子徒然消失而刹那熄灭。 而围观者们眼中的光，也都颤了颤，后全跟着熄灭了。 人群，默默地、呆呆地、麻木地，为黑骑士让出一条路来。 唯有一个穿病服的小孩控制不住，把一只拖鞋扔向了黑骑士飘起的白披风，歇斯底里地怒骂道： “你滚——，你快从这里给我滚出去，邪骨骑士他才不会像你这样冷血，你不是他——，你绝对是冒牌的！你快给我滚——” 他说着说着，就也留下泪来。 他说着说着，就又要把剩下的那一只拖鞋也扔过去。 旁人连忙一手按住，同时一手捂住他的嘴。 而让顾雷感到介意的是，终究还是没任何一人替已身受重伤的骑士辩解一两句。 他无法释怀地想到： 就算你们看不出他现在受伤了，但他以前为你们做的那么多事，你们难道都没放在心上嘛？ 看着那孤独的黑骑士一言不发地、一步不停地大步走向医院外，看着那本就破烂的白披风上又印上一个刺眼的灰鞋印，他的内心，实在是五味杂陈。 等顾雷反应过来，等顾雷要追上去，却又被丹尼洛夫慌忙拦了下来。 丹尼洛夫依旧跪着，跪在他面前，依旧一声不响地直接朝他连连磕头。 他依旧没认出顾雷是谁，他只是从顾雷的穿着上判断，顾雷应该是最可能帮到他的人。 并且，他还判断对了。 不用低下头，顾雷就能用魂眼感知到那不停溅起的鲜血，和不停滴落的眼泪，以及，把嘴唇都咬出血来的痛苦扭曲面容。 如此，那本就相当刺耳的“砰砰”之声传到顾雷的耳朵里后，就变得愈发刺耳了。 顾雷默默地握紧拳头，内心有些激烈地挣扎起来。 他现在光现金就确有57万，加上即将到手的139万，要付50万医药费绰绰有余。 他刚刚趁等待的时候，让贪狼独自背着激光枪和其它战利品去黑市卖掉。 而黑市那边一看机械战兽“大驾光临”，黑市老板果然又给了个较高的价格，较完好的3每把16万贾比，碎的也每把3万，其它打包83万，合计139万贾比。 到现在，交易早就结束，贪狼很快就会回来。 可真要为救一个陌生人而一下把好几十万无私奉献出去，换谁谁能没有犹豫？ 特别是看到黑骑士的遭遇后，他难免感到心凉，更下意识地不愿去当什么“好心不一定有好报”的圣人。 他不由愈发绝望无力地感觉到： 在这世上，坏人偶尔做一点好事，大家都会交口称赞。但好人要是一不小心做了一件坏事，却就很可能遭到口诛笔伐。当好人实在费力不讨好！ 是故，他内心现在想帮丹尼洛夫父子的心情依旧有，却远没之前那么强烈，感到有些纠结。 直到发现黑骑士的身影快消失不见，顾雷才猛地反应过来： 不好，不能让他走了！ 想到这，也不是说见死不救，顾雷逃避似地绕过仍在把头磕得“砰砰”响的丹尼洛夫，飞一般地追向那个渐行渐远的黑骑士。 他眼前， 没一个人拦着。所有人早都像彻底看不到希望和光明一样，绝望而麻木地默默散去。 他身后， “砰砰”地刺耳响声很快渐渐沉默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痛苦的、想哭已经快哭不出来的，嘶哑、绝望且自责的低低呜咽声。 另一边，追上那个黑甲骑士的顾雷则总算不再纠结于救与不救。 因为，他看到了一幕让他感到震惊无比、内心既兴奋又恐惧的震撼景象。 “你，你，你到底是谁？你，你竟做出，做出这了，这，这种东西！”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42成为魔法少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手指颤抖地指着那靠着墙半倒在地上黑骑士，真是被震撼到话都说不利索。 只见在那骑士的黑色全身装甲，先是突兀地发出微亮的光来，后那一整副锃亮坚固的合金装甲，竟就像夜晚退潮的海面般，转眼消退。 才一秒，顾雷眼前就只剩下一个白发乱得像鸡窝、满脸油污和皱纹、身穿白色研究服的萨族老者。 他眼前这幕对整个星系来说都意义非凡，一旦公布出去必会让整个世界为之剧烈震动。 很显然，那具黑色装甲是一具真正的高维微缩装甲。 至于什么是“微缩装甲”，很好理解，比照一下链式武器就知道了。 微缩装甲一样是利用高维物质变形如意、可大可小的特性制造出的特殊高维武器，平时体积小巧、便于携带，需要时又能迅速放大变形，变成能包裹使用者全身的整套全身装甲。 按理说，这是一种比同等级的战兽装甲造价更低、性能却不差很多的的高维装甲。 并且，之所以是按理说，是因为若不是今晚亲眼见到这种高维武器存在，别说顾雷，恐怕就连日耳曼侯爵那样的军方副部级高层，都只以为“微缩装甲”仅是一种概念。 卡缪拉的科学家们在十几年前就对该武器的“研发可行性”进行过深入细致的论证。 他们为此主动过展开跨国合作，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微缩装甲”受限于引擎的体积、功率和计算机体积、算力这两个主要因素，恐怕50年内都难以制作出样品。 虽然微缩装甲大小的变化程度看起来还没高级的链式武器大，但它不是等比例的放大，而是需要变化出上百万个形状大小皆不同的零件。 有时甚至要把一些零件变成软体乃至液体、气体。 还要把那一大堆微米级的精密零件组合成一副严丝合缝、符合装甲“三防”要求的全身装甲。 其所需要能量之大与计算之复杂，皆远不是现今最先进的引擎与芯片能负担。 其技术难度远超机械战兽，是一种研发难度极大却不得不投入海量资金人力去研发的“战略级”技术。 作为女武神骑士团的高级军官，在顾雷阅览过的相关内参里，最乐观估计也至少要过20年才能见到样品。 不想，这夜在这样一个贫困落后的地方，在这么一个肮脏邋遢的老人身上，他竟能看到这样一件具有革命性意义的新概念武装，又怎能不叫他极度震惊，以及，本能地感到害怕呢？ 微缩装甲能对世界产生的影响实在太大也太可怕！ 就比如现在，顾雷震惊稍缓后内心生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极危险的： 如果我能掌握这项技术，那我岂不是可以仅仅用少量太阳合金，就组建出一只数量庞大的现代化军队！ 在这一天，在顾雷的内心深处，第一次燃起了一种可称之为野望的炙热火苗。 接着，就连他自己也为这种惊悚的想法感到战栗，慌忙暗暗打消这个念头。 随后，顾雷又振奋无比地想到： 这个人至少掌握着领先世界20年的引擎技术或计算机技术，是我接下来合作计划的关键，一定得抓紧！ 顾雷眼皮微微有些发烫地专注打量着老者右手上那只黑色手环。 这只黑色手环貌似平平无奇，一点也看不出能变化出一整套装甲的痕迹，偏偏整副一人高的黑色装甲就全缩进了这么一个还没贪狼的核熔炉大的、只手表一样大小的平凡手环里。 想到这，顾雷再度激动到全身颤抖。 无论是最先进的引擎还是最先进的计算机，那不都是更先进的科学技术，不都是更高效的新能量利用方式吗？ 而所谓生命和生命间的合作方式，本质上不就都是能量的利用方式嘛！ 就比如说，在冰天雪地的夜谷星上，荧光企鹅们之所以要聚集起来，不正是因为可以使用更高效的保暖技巧吗？ 它们只要鹅挤鹅地、一大群地拥挤聚集在一起，就能大幅减少整群企鹅暴露在冷空气中的皮肤面积，降低体温的下降速度，让每一只企鹅都不那么容易被冻死。 再比如说，大海里的小鱼之所以宁愿冒被鲸鱼等大鱼一大口一起吞掉的风险也要聚集在一起，结群行动，就是因为每一条鱼尾巴搅动出的乱流，都能让后面一条鱼获得流体力学上的好处，让他们游得又快又省力，为此冒一些风险也值。 还就比如说，狼之所以聚集成狼群，正是因为，只要几只狼联合起来，分别负责诱敌、防御、攻击、骚扰等，就不仅能猎杀大型食草动物，还能抵御大型食肉动物的进攻。 从过往的进化历程来看，很多多细胞生物之所以会继续进化成群居生物，本就是因个体聚集成集体后就能使用全新的能量利用方式，让大家都能消耗更少的能量却获得比单独行动时更大的好处。 另外，一种群居生物之所以能战胜另一种群居生物，除该生物群体的数量与个体实力外，最关键的也还是能量的利用方式。 而猿人团结后要想对抗龙人的统治，自是必然需要更高效的能量利用方式。 这一刹那，顾雷真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满心喜悦和希望。 此夜，他不仅在此地看到了能避免他们整个猿人阶层覆灭的力量，更看到那力量被掌握在一个对他们猿人应该不错的老者身上。 那老者此刻正在一口一口地往外吐血，且那血，又正是为那些他所守护的猿人所流。 顾雷连忙又激动又担心，又有些愧疚地冲过去给那老者塞去一枚自己都不舍得用的急救特性药丸。 他既愧疚于自己没第一时间给老者提供帮助，也愧疚于刚才其他人对老者的不理解、不包容、不尊重。 他毫不犹豫地把那枚在顶区价格也高达5000贾比的药丸递过去。 这颗药丸能加速包括内脏在内的所有人体组织再生，关键时候能救命，他也只有3枚，方才伤得那么重都没舍得用。 但那老者用虽依旧疲惫却依旧智慧的眼神打量了顾雷几眼，就一把推开顾雷的手，让顾雷愈发手足无措。 老人目光隐隐有些复杂，就要站起独自离开。 可老者才站起就差点再次倒下，幸好用一只手及时扶着墙壁才真倒下去。 而顾雷尽管真有点害怕，害怕刚才那些人是不是已寒了老人的心，但还是强自镇定心神，又走过去作势搀扶。 这回，老人总算没拒绝他。 接着，在老者偶尔抬一抬手的指示下，顾雷搀扶着老者，一步步地往老者家走。 一路上，顾雷内心又是激动又是忐忑，还有深深的疑惑和好奇。 那就是，能开发出如此领先世界的技术的人，到底是哪来的科技大佬？ 首先，他一定是个龙人。 他苍老肮脏的脸颊上依稀还残留着年轻时的俊朗，并还有一种龙人特有的冷淡气质，又帅又冷，一看就是个贵族。 那么，按理说，这样的一个人就绝不该是无名之辈。 龙人阶级内部是非常注重对科技人才的挖掘和培养。 猿人中常出现的，管理人员对技术人员的剥削、压迫，乃至是刻意的愚弄、侮辱、控制，在龙人中不能说完全没有，却也非常稀罕。 因此，若一个龙人有科学研究上的天赋和成果，他往往马上就会成为龙人世界里耀眼的明星。 像米勒的父母，首只机械战兽的发明者——索兰托夫妇就是这样。 他俩从小就有相关名望，得到国会和其他龙人各方面的优待、支持和礼遇。 显而易见，龙人能持续统治世界这么多年，并让数量足足多上百亿的猿人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和他们重视新能量利用方式的挖掘发现、重视科学家待遇不无关系。 没奈何，任顾雷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到底有哪个素有声望的龙人科学家符合他看到的相貌和背景。 顾雷有些无奈地微微摇摇头，在心底自嘲道： 我还真是孤陋寡闻啊！ 直到到了老人指引的地点，看着研究所牌匾上的大大的“马塞尔武器研究所”几个大字，顾雷才茅塞顿开、目瞪口呆，发现身边所搀扶之老者竟是这样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此老者正是“荣耀-1”要塞级电磁炮的发明者，赞巴鲁克大捷的主要功臣、荣耀的卡缪拉共和国亚父——伯利亚-马塞尔。 另外，最令感到惊喜的是，他是伊曼的姑父，也就是那个被他找回遗体的乌里杨诺上尉的父亲。 自己其实算是他的恩人。 顾雷差点就高兴得要哼起歌来，还好忍住了。 他一边把马塞尔搀扶进去，一边在心底开心地自语道： 真是“儿英雄父好汉”，他们父子两都是好人呐！哈哈，那就更好说话了。 接着，在进去发现研究所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注意到马塞尔貌似晚景凄凉后，他反而更开心了。 妙哉妙哉，一个孤寡老人，那岂不是更好套近乎啦！ 于是，把马塞尔扶到其设在研究室的床上后，顾雷开门见山、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马塞尔先生，我也从小喜欢看《装甲骑士》，最近偶然在网上听到先生的事迹后更是热血沸腾，这才不辞风险、千里迢迢地从顶区下来，就是想追随先生的脚步，也为大家做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因此……” 顿一下，顾雷覥着脸指着自己，凑过去满脸期待地问道： “请问，您看我可以成为一名荣誉的装甲骑士嘛？”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43毒馅饼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马塞尔才回到满是文件、仪器等杂物的床上坐好，正要喘一口气，就听到顾雷的话。 老人家不禁老脸一楞，抬头呆呆地看着顾雷。 而顾雷一说完，就脸色微红，但仍恬不知耻地继续重复问道： “马塞尔先生，您看，我可以成为一名光荣的装甲骑士吗？” 他这话也不能说言不由衷。 他的确也是看着《装甲骑士》长大的。 年幼时，他也有过极度渴望要成为一个装甲骑士、打击邪恶势力的天真时候。 但现在，那时那些中二感满满的动作语言，今天想起来连美好的回忆都算不上，根本就是羞耻的黑历史，让他想起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想此夜又不得不亲口说出什么“请让我成为装甲骑士”之类的蠢话。 因此，看着马塞尔抬头望来的呆愣眼神，顾雷不禁脸色越来越红润，满心都是一个念头： 好，好羞耻呀！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不过，想到光正影视的股价“蹭蹭”往上涨的动人景象，顾雷内心的羞耻瞬间就无影无踪，满眼都是紧闭的眼帘压不住的“金光”。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想到： 我一个成年人，低下头去挣钱，还是去挣大钱，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这时顾雷已看到一条值得他放下尊严的清晰商业逻辑。 商业最核心的是什么，不就是买和卖，不就是供和需吗？ 只要别人有需求，且我们自己又能满足他们的需求，那我们就能把对方的需求，也就是商品，卖给别人，完成买卖活动。 接着，只要别人付出的价格高于我们的成本，我们便可从中赚取差价，获得利益、挣到钱。 所有复杂的商业模式，归根结底，都逃不过买卖或供需二字，是最基本的加减乘除，就连诈骗也不例外。 不过，对诈骗而言，买卖的东西不是旁人、买家（被骗者）乃至是无良卖家（诈骗者）看到或以为的而已。 因此，要看一家公司的股票是否有上涨的潜力，正常来说，首先就是看它生产出来的产品是否有未被开发出的需求，也就是市场。 没需求或找不到需求，那生产出来的商品再多又有什么用？ 产品卖都卖不出去，公司还这么赚钱？公司的股价又怎有升值空间！ 而顾雷在底区一路走来，从所见所闻中已百分百确认的一点便是： 光正影视的产品却有未被开发的巨大市场！ 底区无疑是一个极其黑暗的世界。 那么，越是黑暗的地方，人们就越渴望什么？不就是光？不就是希望嘛！ 而光正影视贩卖的商品，无论影视还是周边，内里承载的，正是能照亮小孩子们内心阴暗的光，正是希望。 因此，按理说，光正影视的产品是非常有市场的。 甚至，就算是在全世界范围内，在这个越来越黑暗的星系里，该公司的商品都有着空前巨大市场，以及久经考验的竞争力。 他们的产品主体——特摄剧《装甲骑士》，从一战开始，就一直在给身处黑暗中的孩子们提供光和希望，守护他们心灵、呵护他们成长，也一直备受包括部分帝国小孩在内的全星系小孩喜爱，被证实能得到全世界小孩的认同和拥护。 要不是那些该死的半超人太嚣张，老喜欢穿着装甲在底区到处搞破坏，《装甲骑士》的收视率不会那么低、周边销量也不会那么惨、股价更不会低到濒临退市。 而这无疑给了顾雷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大机会。 顾雷内心越来越激动不已地盘算着： 只要我能接替已经身受重伤的马塞尔侯爵，成为新的装甲骑士，那利用侯爵的先进技术，我就有可能彻底根除祸患，让底区的孩子们重新相信装甲骑士，重拾希望！ 那《装甲骑士》的收视率岂不是就能大幅回升？ 甚至，在世界愈发黑暗恐怖的今天，该特摄剧的收视率或有望超过过去的和平年代？ 那《装甲骑士》就又能达到教宣委的要求，重新在全世界范围内上映？ 加上如今全世界都差不多水深火热，加上全世界的小孩子们都在渴望光明和希望，那装甲骑士的模型、手办等周边岂不是要卖到脱销！ 那光正影视的股价就岂不是要“蹭蹭”地涨！ 不，明明是“biubiu”地涨！ 盘算着、幻想着，幻想着、盘算着，顾雷不仅眼缝里越来越控制不住地“金光”闪烁，心脏也是控制不住地，“咚咚”地、一跳一跳地，几乎要跳出他嗓子眼。 他止不住地幻想到： 到时候，光正影视的股价会飙升到什么地步呢？ 100贾比？ 不，绝对不止！ 那，那500贾比！？ 不，还是绝对不止！ 别说500贾比了，恐怕1000贾比都有可能！ 哪怕是最高峰时的1035.8，都有可能被突破！ 那么，我可以从中赚多少钱呢？ 假设按几天前的1.7贾比每股，我可以买进115万股，那到时每股我可以净赚1034.1贾比。 再把1034.1贾比乘以115万是多少呢？ 等等，这是多少个零啊？ 不行，我要，我要不能呼吸啦！ 我的眼前，我的眼前怎么都是零啊？数不清的零！ 等等，等等，我需要冷静！我需要冷静！ 深呼吸，好好数数！ 哇，是1200万左右吗？ 认真算了一下，顾雷再忍受不住，发出一声迷离的呻吟： “哦——” 紧跟着，他就下意识地连忙捂住嘴，微微偏过头，又状若无事地回正，继续迷离地在内心喘息着呻吟道： 哦，我亲爱的老天爷，我亲爱的顾老爷！是近12个亿呀！单位是亿呀！杰尔夫叔叔，我出息啦！第一分团的诸位，我们都出息啦！我们要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成为亿万富翁啦！ 并且，他真有资格做这样貌似荒诞的白日梦，如果他成为装甲骑士，他就能知道光正影视的股票该什么时候买、又该什么时候抛，准确低价买入、高价卖出，成为控制操纵股价的辣只幕后黑手。 然而，听到如雷的心跳声加上迷离的呻吟，活了六七十年的老人家——马塞尔侯爵还能看不出眼前这货到底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顾雷不知道的是，他早不是第一个和他说想成为惩恶扬善的装甲骑士的虚伪之人。 如今的顾雷虽然聪明，却仍不能说是绝顶聪明，且作为一个投资人来说更只能算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 他看得到的东西，那些老谋深算的资深投资人又岂会看不出？ 像顾雷般别有目的的人早来过一波又一波，马塞尔侯爵也毫不客气地赶走一波又一波，连他是谁、他住哪都没让那些人知道。 另外，见眼前动机不纯的人是顾雷，马塞尔侯爵只会更加生气，当即就如雷暴喝道： “滚——” 桌上的水杯晃了晃，顾雷也被吓一跳，不禁脑袋一缩、低下头，眼缝“金光”未消地愣愣看着马塞尔。 他下意识地想问一句： “你知道我是谁嘛？” 而马塞尔看他一副财迷心窍的模样，内心愈发生气，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随手捡起身边的一个测量仪就砸了过去。 “滚——，快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顾雷凭本能慌忙闪到一边，总算是清醒过来。 见马塞尔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内心满是不解： 卧槽，你个糟老头难道还没认出我是谁？我可是找回你儿子遗体的恩人呀！有这么对恩人的嘛！ 但见马塞尔又要扔东西过来，他连忙认怂，留下一句： “行，老爷子您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拜访！” 没说完，顾雷便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间。 而他身后也又飞出一台平板电脑，撞到墙壁上直接砸成粉碎。 接下来，房间里还传出一声暴雷般的怒吼： “滚——，不要再来了，我不想看见你！下次你敢再来我就打死你！” 顾雷闻言，不禁脚下一顿，后无所谓地摇摇头继续离开，心里倒没多么介意。 他依旧以为马塞尔侯爵是没认出自己。 顾雷哼着小曲，昂首挺胸，负着手，阔步离开。 哼，等你认出我是谁，我保管叫你求着我当魔法少……额不，是装甲骑士！ 顾雷却看不见，房间里慢慢平静下来的马塞尔侯爵，双眼有多失望，有多难过，以及，有多么地恐惧和担忧！ 他叹息一声，忐忑不安地想到： 诶，这装甲骑士有那么好当的？你以为为何来找我的都是你这样消息闭塞的小角色？你以为为何实力雄厚、无法无天的外国游资反都对这么大的馅饼望而却步？这个馅饼可是一个大大的、要人命的毒馅饼啊！ 又痛苦地咳出一口鲜血，看着眼前全被血液浸湿、正“滴答”滴血的暗红手帕，马塞尔声音颤抖地自语道： “你以为是谁把我这怎也算见微境的老头打成这样？那可是黑暗至尊之一，混沌教会教皇下第一人、混沌教会创世派魁首、第十二使徒，肯伯利-休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44破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负责手，大步踏出研究所，满心喜悦和憧憬： “哈哈，原想着做个千万富翁就好，没想到这下要成亿万富翁了。” 然而，前一秒大门内的他还在笑嘻嘻地做着白日梦，下一秒，大门外的他，就又开始愁眉不展，且比先前才跑出医院时要纠结得多。 正计划着这钱到手后该怎么用的他，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那个正躺在医院、生死一线的小男孩。 而此刻他的196万贾比，既可以让他和第一分团的诸位过上纸迷金醉的逍遥生活，也可以挽救一个小孩的生命。 想到这，顾雷不禁陷入两难。 其实，这本不该是一个多么困难的选择。 选择救，他还剩下近150万，相比损失依旧不少，仍是笔能让他心满意足的不菲巨款。 就算选择不救，也没人能指责他什么。 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还是用命换来的。 换成其他成年人的话，早就撒手离开，且绝大多数都不会有太大内疚。 何况，顾雷原就不是多么高尚的人。 过去，世界总体来说对他不好不坏，所以他一直也是个不好不坏的人。 之前到底区后的那一些冲动热血，更多是因所见所闻太耸人听闻，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再突破他底线，才让他失控的。 并且，如今，不管选择救还是不救，都会对他造成更不容忽视的巨大影响。 若选择救，则他损失的就已经不再只是50万了，而是一个能多挣3个亿的、错过就基本不会再来的大机遇呀！ 而若选择不救，同样因自己那么幸运，却又那么冷漠无情，对深陷苦难的悲惨之人无动于衷，他也更会觉得自己母亲一定很失望，即使是九泉下听不见亦看不到的母亲。 说来也挺奇怪的！ 顾雷没有任何关于她母亲的记忆。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跟着杰尔夫生活，所有关于母亲的信息都是杰尔夫告诉的。 而杰尔夫仅仅是简单告诉他，他母亲是一个既不传统又传统的云梦人。 说不传统是母亲对三从四德等云梦文化中对女性的苛求一律嗤之以鼻。 说传统则是母亲又非常信“人在做天在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善恶到头终有报”等那一套传统的因果论，对自身物质要求很低，是个热心姐姐。 并且，杰尔夫也说得相当不全面，尽说特点不说事例，好像生怕他知道自己母亲到底是谁一样。 再蒙上一层杰尔夫对母亲的、明显的浓浓爱慕。 杰尔夫最后给顾雷推送过来的，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圣母形象，就像教堂的彩色壁画一样严重失真。 因此，通常来讲，顾雷脑海里关于母亲的画像应该是非常虚幻美好、但也非常模糊不清的。 偏偏顾雷有时自己都觉得，关于母亲，自己好像着魔一样，只要是杰尔夫说出来的，只要是关于母亲的好话，他就会义无反顾地坚信之。 纵使有时他忍不住吐槽杰尔夫是只舔狗，一夸起母亲来就没完没了，偏偏不管杰尔夫怎么夸，他就怎么信。 过去，顾雷将其归结为这是自己对杰尔夫的绝对信任。 说实话，他对杰尔夫信任真是已到一个无以复加的迷信地步。 毕竟，连杰尔夫可能都不知道的是，他其实从大概从一岁开始，便有了记忆。 现代的新人类一出生，就拥有比过去的旧人类更强的灵魂力量。 其中作为最重要证明的便是，旧时代的猿人婴儿往往要到3岁后才有记忆，可现代猿人婴儿却只要到两岁就能发育出较强的记忆能力，记得两岁后的一些事情。 特别是，让顾雷一直感到有点自豪的是，和别的猿人不一样，自己竟是和龙人是一样的，对一岁到两岁间发生的事情也有记忆，还记得比较清晰。 是故，他自然也能清晰记得，在那段杰尔夫以为自己没意识、没印象的时光里，他那个今天看起来上至天文地理、下到厨艺水电、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杰尔夫叔叔，在照顾一个随时可能夭折的患病婴儿时，是何等心慌意乱，竟罕见地表现出了手足无措的笨拙一面。 他其实知道，杰尔夫对自己到底有多么无保留！ 是故，哪怕杰尔夫叫他马上挥刀自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他不是不会感到害怕犹豫，只是他绝对坚信，坚信杰尔夫的强大智慧比肩神明、坚信杰尔夫不会害他，就算要他死也是为他好。 是故，他最初真坚信母亲是个烂好人，也愿奉行母亲那套源自传统云梦文化的处世哲学，立志要做一个烂好人。 直到后来，现实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整套组合拳，把他打得鼻青脸肿，他才不得不开始怀疑，怀疑杰尔夫，怀疑母亲的烂好人属性，怀疑母亲的那一套处世哲学。 童年时，无论他怎么努力去讨好其他同学，想融入他们，都效果一般。 每次他被同学欺凌时，总少有人来帮助他。 这又导致那些坏心眼的同学更觉得他好欺负，给他召来更多的磨难，形成顽固的恶性循环，让他的心越来越冰冷坚硬。 云梦人和萨族人的外貌差异实在太大，云梦人的过分抱团确非全是腐朽，亦有生活所迫的成分。 像安妮那样一眼就能接纳他的，总归是少数。 若非情况特殊，他不可能成为第一分团今天如此受信赖、亦愿信赖维护大家的核心。 若不是从杰尔夫身上得到令他此生无以为报的感情物质补偿，他恐怕早身心扭曲，永坠黑暗。 相比言语乃至是理论，世界到底是好是坏、人到底是好是坏，一个人经历通常更有说服力。 加之贫困折磨，渐渐地，相比母亲那样的“云梦烂好人”，那些精于算计、富甲一方、让无数萨族人又羡又恨的云梦商人，才慢慢成为他的新偶像。 他会早早学习那么多商业知识，就是受他们感召。 最重要的、确实无疑的是： 一来，确唯有在涉及到自己母亲的时候，杰尔夫那万古冰川般坚不可摧的冷静，才常常反常地出现雪崩般的剧烈破碎。 也就是说，杰尔夫在母亲的事上，所有言论都是不客观、不理性的。 二来，传统云梦文化确跟不上时代。 现代科学，特别是物理，不止干掉了神学，还干掉了各族旧文化的核心——各种旧哲学。 神学本就是古人用来解释世界起源、发展、未知的猜测，而旧哲学都发源于神学，是古人根据神学理解世界、推测世界、指导古人行为的古代人类行为学。 因此，宇宙大爆炸理论、进化论等一提出，科学一完成解释宇宙起源发展、物质如何进化成生命及未来可能的毁灭等伟大任务，神学和旧哲学就相继轰然垮塌。 这年头，不管云梦人的老天爷还是萨族人的太阳神，信的人都越来越少。 哪怕作为原始太阳神教会真正传承者的红日教会，都不得不为此进行根源性的宗教改革。 是故，顾雷一样不信神，不信报应。 说实话，他也更信他现在生物老师的话： “生命绝不是神明的造物，基因才是生命的根源与本质，肉体则不过是基因制造出的机器，是一具用来贯彻基因生存本能的生存机器。” 同时有关处世哲学，或者说是因果，相比“不做好事必遭报应”，他也更坚信“做太蠢的事必遭报应”。 想到这，顾雷虽然依旧纠结，却已没之前那般纠结，皱成一团的眉头渐渐展开。 这一秒，他愈发觉得，若把50万就那么白白花出去，实在太不值得！ 毕竟，若操作得好，那就不是50万，也不是300万、3000万，而是3个亿呀！ 且他与那小男孩终究是非亲非故。 何况，在这危机四伏的底区，他即使把50万给小男孩花掉，小男孩也说不定没几天就会再度遇难。 另外，一路看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后，顾雷愈发清晰地意识到： 并不是越弱的人就越有理、越该得到帮助，同情是心该有，却也绝不可泛滥无度！ 他也还觉得： 既然人类很大程度上是受基因控制的生存机器，那追求生存与快乐，才是大部分人会认同的价值，人生而自私这点，不论龙人或猿人、不论上层人或底层人、不论施害者或受害者，其实都是一样的。 他如今回头看去，愈发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明了： 上层是有很多龙人在剥削压榨猿人，并像扔垃圾一样绝情地抛弃被榨干的猿人没错，可也非所有龙人皆是，就比如马塞尔侯爵、吴雪莲、吴雪镜、日耳曼侯爵和伊曼等。 同时，下层猿人是皆在受压迫奴役没错，可其中同样不乏自私、无知、无德、推崇暴力、也喜欢压迫奴役弱者、肆意践踏凌辱其他猿人的恶劣猿人。 并脾性恶劣者数量一定不少，比如杨威、那些半超人等。连那些冷眼旁观黑骑士受辱的人，也让他觉得是备选，觉得他们只是没机会表现出灵魂深处的暴虐和黑暗而已。 因此，他内心的战略计划已悄然再次做出重大调整，定型为： 尽力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势力，与龙人猿人中所有可合作者通力合作，一起齐心抵抗即将到来的黑暗时代！ 这是一个更包容的合作框架，却同时又是一个更有明确选择、注重互利互惠的，非普善的，合作计划。 而该合作计划关键中的关键，也是一切的前提，就是他们自身的实力。 只有自身实力越强，他们才越有合作价值，别人才越愿意和他们合作，才能吸引到越多的合作者。 可现在的他们，加起来也比不过日耳曼侯爵的一条胳膊有力量、有影响。 那么，对尚且弱小的他们来说，无论是时间金钱，就都很宝贵，万不可轻易浪费。 再纠结数分钟，顾雷长长舒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追根究底，那小孩的悲剧缘自他身处的恶劣环境，若不从根本上改变环境，我是救不下的。” 说完，他就准备赶紧回顶区，做更细致周全的计划，择日再来底区，看都不敢看医院方向。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小朋友，人都是自私的。这点我实际上也一样，只是多一点愚智，更懂合作罢了！” 顾雷握紧拳头，有些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 “对不起，我本质上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人，也不想当个大好人，只想尽可能地照顾好我那一大帮弟兄姐妹和家人朋友而已！” 现在，他体内从离开顶区后就频频失控、偶尔沸腾的血液，终于完全在屡次磨练中又平静下来，变回那个不好不坏、只有限同情、更多功利理性、偶尔才激进一把的第一分团团长，同时更坚定，也更不易被其他任何无关之人的悲喜所动摇。 不想，才走出几步，顾雷就鬼使神差地站定，不由自主地转身抬头，愣愣回望着牌匾上那行沧桑斑驳的大字母——马塞尔武器研究所。 那种故地重邮般的熟悉感在大脑稍稍空闲下来后，就再压抑不住，像反复冲击大坝的暴虐洪水般在他脑海深处来回搅动，并总算在他脑海某个封印上钻出了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裂纹。 刹那间，就像脑子里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无征兆地徒然破碎掉一样，第一丝黑暗的记忆水箭，终于从封印的第一丝裂痕中，势不可挡地飚射而出。 “孩子，看，妈今天带你来‘马塞尔武器研究所’啦！” 顾雷瞬间表情愕然，再瞬间又变成惊骇欲绝。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45无路可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顿时痛苦地捂住额头，并听到了一个令他感到极度渴望听到又极害怕听到的温柔声音： “孩子，看，这里就是马塞尔武器研究所，可是一个光辉神圣的地方。你一定要好好记住它呀！” 瞬间，顾雷的脸骤然扭曲变形到了一个极致。 恐惧，极度的恐惧，对那一段特别的记忆，对那一段一岁前的记忆的，本能的、极度的恐惧，正像一朵巨大的食人花一样紧紧包裹住他全身。 顾雷马上张大无神的眼睛和干涩的嘴巴，踉踉跄跄、慌不择路地仓皇逃离，加速逃离。 他极力要捂住那“封印”上的那一丝裂纹，下意识地极力要阻止它的开裂蔓延。 他面容惊骇欲绝地不停跑呀跑，不停地加速跑呀跑，大脑一片混乱。 顾雷握紧拳头、咬着牙、眉眼扭曲纠结成一团地在城市里埋头狂奔。 他不管不顾地横穿过湍急的车流，他疯一般跑进被黑帮控制的、子弹横飞的贫民区，他还大叫着在导弹激光乱飞的外环疯狂冲刺。 幸好贪狼及时赶回，他才没被黑帮的乱枪或外环的激光打成马蜂窝。 在顾雷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贪狼的主被动防御体系已运转到极限，连额头的绿宝石都出现轻微熔化迹象。 “顾团长，请注意，本机正强负荷运转！” …… “顾团长，请注意，本机正强负荷运转！” …… “顾团长，请注意，本机正强负荷运转！” 但顾雷听不见，听了也不想管，一直拼尽全力地奔跑着，逃避着。 他一直跑到浑身湿透，跑到上气不接下气、牙齿酸疼难耐，跑到实在再跑不动，却还在不敢停下来的竭力奔跑着。 直到他失足被一根倾斜倒地的路灯绊倒，才轰然撞塌一面砖石做的墙壁，飞一般地冲进一栋无人的废弃民宅。 “轰”地一声巨响过后，好久好久，顾雷才浑浑噩噩、浑身酸痛地弯着腰走出墙壁上破出的大口。 但精神力茫然地环视一圈无人的四周后，他记忆之海深处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暗涌，就止不住地再度沸腾般翻滚起来。 他又恐惧至极地发现，突然间，他便逃无可逃。 此刻，顾雷正处于试验区和居住区交界的无人区，四周除贪狼一绿二红三颗电子眼外其实一片漆黑。 现在是凌晨，连半超人们都睡熟了。 可是，凭借不受光暗限制亦不受控制的魂眼，他还是从周围无处不在的，像云梦文路标、墙根的云状图案、大红灯笼之类的云梦元素里，认出此地正是赞巴鲁克被废弃的旧云梦社区。 并且，此地又是一个他一岁前曾来到过的地方，还铭刻着极黑暗狂暴的可怕回忆。 他无路可逃、他穷途末路！ 一丝又一丝的黑色“记忆水箭”终于接连从裂缝中飙射而出，并将“心坝”上的裂缝不断撕裂扩大。 黑暗汹涌的记忆狂潮，正狂暴地冲击心坝。 顾雷头痛欲裂，只能痛苦地抱住头，倒在地上翻滚挣扎。 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幻听，他的心坝上，正有更多的裂纹出现，亦有更多的记忆正破封而出。 他灵魂记忆最深处也是最黑暗的底部，正翻涌着骇人的滔天巨浪。 …… “滚，快给我们滚！” “对，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给我们滚，你这个不要脸的烂女人！” “对，快滚，你个不守妇道的烂女人，你是我们所有云梦人的耻辱！滚，快滚——”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你们骂我也好，你们打我也好，但求求你们可怜一下我的孩子吧！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求求你们了，求求……” “那边的人，你们怎么回事啊？” “杨少！” “杨威少爷！” “杨少好！是这样的，她呀……” “……哦，原来是这样啊！” “是的，杨少，所以她再不离开，我们就准备狠狠揍她一顿，让她以后再不敢来这里撒野，污染我们这里的……” “停，怎么可以这样呢？她不守妇道是她的事，关她孩子什么事呀？” “这……” “可是……” “杨少啊……” “好了就这样吧！还有，你跟我来，跟我去领你孩子的救济粮。” “谢谢，谢谢杨少，您真是，您真是个大好人！” “诶，说什么呢？这是你孩子应得的。实在要谢，你也要谢吴先生呀！所有的救济粮说到底都是由吴家无偿提供的。” “谢谢吴先生，也谢谢杨少和杨区长！” …… “杨，杨少，您这，您这关门是什么意思？” “呵呵，阿姨你叫顾玉珂是吧？” “是，是的。” “一个女人，在这无依无靠的，还带着这么一个孩子，一定很辛苦吧！” “没，没，没什么！” “诶，你看你，你看你都憔悴成……” “啪——” “……” “杨少，请您自重！” “呵……呵呵……，你一个表女人，居然还给我在这装什么纯洁！” “杨少，请你嘴巴放……” “闭嘴，你个臭不要脸的！你不想活了是吧？快自己给我把衣服乖乖脱了！本少爷肯上你这样卑贱的女人，那是给你天大的面子！” “杨威——，我不想和你争辩什么，我只能说，我不是那种女人。请你自重，也希望你尽快悬崖勒马。否则，你可别怪阿姨我今天不客气！” “哼，给脸不要脸，看我……” “杨少爷，你可想好了，我不只境界比你高，还曾是个专业的军人。到时下手重了，你可不要怪我！” “……” “……” “哼，滚，快给我滚，你以后别想在我们这领到一粒救济粮。” “你，吴先生明明说过，只要有云梦血统的婴儿，就都可以在任何云梦社区领到一份救济粮的。” “哼，我告诉你，我爸爸是这个云梦社区的区长，我爷爷也是前区长，而我将来，也一定是这个云梦社区的区长！” “你……” “哼，说白了。这云梦社区就我家开的。而我家的一切，自然都是我家说了算，也就是我说了算！你算个什么玩意？区区一个表女人，居然还敢拿我来立牌坊！” “你怎么……” “滚，快给我滚！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也不想再看见你！现在就是你脱光衣服躺下来，本少爷也懒得搭理。你个臭不要脸的表女人！敢这么怠慢我，我一定要让你一边看着你儿子被活活饿死，一边哭到肠子都断了！” “你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歹毒？你就不怕老天爷看着、就不怕以后遭报应嘛！” “滚，快给我滚。这里我就是天，我就是老天爷！保安——，保安在哪？快给我把这两个贱人扔出去——” “是！”…… “你，你们…… “快滚！” “快给我们滚！” “诶，你不要碰我的孩子！” “滚——” “……” “啊——” …… 恍惚中，几乎让神经麻木的痛苦中，顾雷清晰地感觉到，好像有冰冷刺骨的雨点，正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地，接连打在他脸上，打他在眼睛里，后又被一只没什么肉的、有点冰凉的手，迅速抹去。 …… “孩子，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我没能力！对不起，对不起——” …… 顾雷的脸上，好像其实至今还残留着那天的冰凉，那天的温暖，并正变得越来越温热，也越来越刺痛，最后是火辣辣的疼。 黑暗中，一双魔鬼般充满憎恨与恶意的狰狞血目骤然睁开。 顾雷依旧痛苦难耐蜷缩在地上，却疯狂无比、仇恨无比地发出了野兽般的骇人嘶吼： “杨威，今生，有你无我——”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46黑暗漩涡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深夜，顾雷浑身无力地垂着手，正呆呆游荡在空旷无人的黑暗街头。 他脸色极其苍白，极其虚弱，也极其痛苦。 他想起来了。 他终于想起来了。 岂止是一岁到两岁间的记忆呀！ 他有记忆的时间比普通龙人还早，他一出生就拥有较强的记忆能力！ 别说是杰尔夫那罕见的笨手笨脚、手足无措的木讷模样。 就连那个女人，连那个其实不能说特别漂亮，性格还特别倔、有点臭的母亲，连她对自己特别温柔、特别爱护、也特别愧疚的模样，他本也该记得一清二楚。 那本该是特别温暖、也特别弥足珍贵的重要记忆。 但由于里面不可避免地掺进了，太多太多，那时才出生不久的他无法理解的、更无法承受的诽谤、屈辱、痛苦，以及好像流不尽的、母亲的泪水。 他这才不得不把那段不堪忍受的痛苦和幸福回忆，彻底封印起来！ 直到今天，直到他今天再度回到这个曾孕育出他的地方，直到走过一个个曾和母亲一起走过的，充满温暖快乐和钻心之痛的地方，封印才被强力的刺激暴力破除。 此刻，一大段又一大段的回忆正像完全冲垮堤坝的滔滔洪水般，从顾雷脑海深处疯狂涌出，搅乱他那异常冰冷平静却也异常狂暴黑暗的灵魂之底。 而在记忆的滚滚黑暗乱流中，那个绝不该被遗忘、却已被顾雷既无意又刻意地遗忘了整整15年的温柔人影，终于再次款款走出，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栩栩如生地对他说出一句令他不禁热泪盈眶的话来： “孩子，你长大了呀！” 是啊，他会毫无条件地信任杰尔夫关于母亲的描述，正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完全清楚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有多么伟大和无私。 但是，伴随着终于能和母亲重逢般的极度喜悦、极度愧疚、极度依恋和极度的爱一起出现的，还有那时一同被封印进来的，极度的无奈、极度的愤怒，以及，极度的憎恨和杀意。 这些至暗的情绪也正疯狂涌出，转眼就漩涡般霸道地挤满他的整个心房。 顾雷马上痛苦到无力，偏偏那都无力到无法抬起的头部，却又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痛彻心扉却仇恨无比的沙哑嘶吼： “杀——” 那恍若恶鬼修罗般的恐怖声音，连下水道里的老鼠听了都心胆俱裂，皆正夺命狂奔，本能要远离那比下水道里的病菌毒液更恐怖的深沉黑暗。 顾雷垂下的双手像兽爪一样张开弯曲，长长的指甲像墨一样漆黑，正青筋暴起。 那是在他初出生时就被铭刻进灵魂深处的，最单纯亦最无法稀释的宿命之暗，原初之暗。 他本就是被灭世意志选中的混沌与黑暗之子，一个特别的黑暗节点！ “杨威，我要把你弟弟的骨头塞进你的嘴巴、塞进你的肚子，再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即使现在他已成长成熟，可当他再度翻开那段阴暗无比、痛苦不堪的回忆时，他依旧无法释怀，他内心的怒意杀意、黑暗和混沌，反愈发漆黑稠粘。 他不禁在心底再次质问自己，也是再次质问世界： 一个单亲妈妈和一个才出生的婴儿，他们只是想简单的活下去，他们有什么错？包容他们有那么难吗？ 然后，他马上就知道： 显而易见，不见得吧！ 尽管从回忆中看，他刚出生那阵子卡缪拉共和国依旧很艰难，物资很匮乏、物价也很高，可不止是共和国政府，就连吴家和其他非政府公益组织，也都在努力地救济有需要的他们，救济当初像他那样贫困的儿童。 加上母亲原就那么要强、那么优秀，不管怎么说，母亲和自己都不该过得那么艰辛。 那为什么？为什么世界对他们还那么苛刻？为什么记忆中的母亲还会那样难过、痛苦、无助和自责？为什么自己的母亲最后会被逼死！ 显然，除死亡外，还有什么能把一个深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和孩子，彻底地、永远地，分隔开呢！ 是什么？是什么让那么争强好胜、那么优秀、那么美丽强大的母亲一次次地低下倔强高傲的头颅，却依旧一次次地失控哭泣？ 是谁？是谁让母亲把愧疚自责的泪水一次次地滴在自己最爱的孩子脸上？ 顾雷貌似平静，内心却在止不住地发出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咆哮： 是谁？是谁干得？我要杀了你们—— 而很显然，正是那些不仅骂母亲不守妇道、还动手教训他们孤儿寡母的云梦人，正是他幼时那尖酸刻薄、频频蓄意刁难的萨族女房东，正是那恬不知耻、居然还想趁火打劫的杨威。正是…… 实在是有太多的人，也有太多的恶意，他数都数不过来。 反正，正是那样一个个对母亲抱有偏见、恶意、甚至屡屡出手刁难的人，把他的母亲逼得那么辛苦难过、那么崩溃无助、那么走投无路！ 毫无疑问！ 是他们，正是他们，正是那些傲慢又自以为是、极度无耻下贱的罪恶之人，才逼死了他的母亲。 他要复仇，他一定要复仇，他马上就要复仇！他马上就要像所有无耻下贱的罪恶之人复仇—— “该死！杨威！该死！伊万！该死！乔努里——，还其它一个个的，只要是欺负过她的人，你们，都该死，都必须得死——” 令人心悸的仇恨和暴虐，就像从牙缝里强行挤出一样，从顾雷口中接连蹦出，带着一种想把这个对母亲冷眼旁观的世界都一起毁灭殆尽的极度憎恨与极度疯狂。 他两只原黯淡无神的黑色眼珠此刻正像发着光似地闪着耀眼血光，眼白也布满骇人的密集血丝。 但诡异而可怕的是，顾雷声音却反越来越平静。 “该死，对，你们，都必须死。” 下一秒，顾雷便忽地挺直腰杆，大步前进。 他原被那揪心的痛苦和自责折磨得浑身无力的身体，这时却诡异地再度充满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雄厚力量，一种强大无比却又阴冰无比、邪恶无比的恶之力。 他那一双刚刚还极度暴虐而疯狂的血目，这时已悄然转变成一双极度平静冰冷、却又极度诡异可恐的漆黑眼睛。 那竟是一双没任何眼白的漆黑眼睛，邪异黑暗得比地狱的入口还可怕。 那正是独属于使徒的“混沌之眼”，是比“冥王之眼”更禁忌恐怖的绝暗之眼。 从积年累月的黑暗中降生的黑暗之子，在这几乎没有光明和救赎的绝望世界里，或命中注定，终要回归黑暗。 …… “医生，我的孩子有事没，他额头好烫呀！” “哦，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发烧！” “好的，谢谢医生！” “嗯，我给你开点药，你拿回去给他吃了就好。” “好，好的，那么，请问，这药要多少钱呢？” “哦，不贵，也就200贾比。” “……” “……嗯，怎么了？” “呵……呵呵，医生，可，可以便宜一些嘛？我刚交完房租，身上一时没那么钱了！” “那可不行，医院又不是我开的。” “嗯，那，那不够的部分，也就30，我可以先拖欠几天吗？我实在是……” “不行！” “那……” “你有完没完啊？没钱就赶紧给我滚，难道你还要我给你垫付不成？” “不，不是！医生，我求求……” “滚，没钱就给我滚！” “好，好，对不起！” “哼，没钱你还生什么孩子呀？生得起你养得起、你病得起嘛！” “是，是！” “哼，你们这些站街女啊！一个个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整天就妄想用孩子来钓凯子！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真是……”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又什么都不知道。” “哼，怎么能？我怎么就不能说了？难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嘛？我看你样子就知道，你就是一个寡廉鲜耻的站街女！” “你，你……” “哼，哭？你还哭？你有什么好哭的！你孩子才该哭，他被你生下来才是最大的不幸！他这次要是被烧坏脑子，就全都是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女人害得！你这种下贱的站街女根本没一点做母亲的资格！” “你——，……” “哼，还给我装晕，你怎么不给我直接去死啊！” …… 顾雷双目愈发漆黑冰冷，转身就向医院走去。 黑暗和混沌，既像一片片大鳞片、又像一块块大盾牌一样，驯服地漂浮环卫在他周身，并长出密集的尖刺，比对其它任何使徒都要驯服。 他依旧面无表情，可他身周本仍算坚固、还没被接连不断的爆炸震塌的废宅，却在他走过后，接二连三地“轰隆隆”垮塌。 从他身上冒出的、从砖石钢筋乃至是空无一物的空气里凭空冒出的无边混沌，已悄然笼罩了整个街区。 那是比普通使徒所激发发出的混沌更深刻、也更可怕的黑暗力量，连下水道里生命力最是顽强、直觉最是灵敏的老鼠蟑螂都逃不过被徒然咆哮起来的混沌湮灭的绝望命运。 贪狼被逼得远远跳开，只能在滚滚混沌的边缘不断游走试探，根本不敢靠近。 “发现高危负能量反应，请顾团长注意！” “发现高危负能量反应，请顾团长注意！” “发现高危负能量反应，请顾团长注意！” …… 然而，顾雷完全无视了贪狼的刺耳警告。 他双拳紧握、加速前往第一人民医院。 他满心尽是最无法控制的、最暴虐的，亦是最无情、最无差别的，滔滔杀意！ 他决意： 不管那医生还在不在，他都要先把那医院里的所有卑贱之人，统统血洗干净！ 然而…… …… “你，你……” “……” “你，你怎么瘦成这样啊？我卡鲁的，你的身体居然这么瘦！你，你……” “……” “……对，对不起！” “……” “你明明，明明都饿成这样了，你孩子却除发烧外还那么健康。我，我实在是……” “……” “对不起，真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现在至少知道，你绝对是一个好妈妈！” “……” “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的。顾玉珂小姐，我收回刚才的无礼和唐突，你绝对是个好妈妈！同时，请您务必接受我的道歉！” “……算了，没事！” “那，那个，这次……这次的药费就全免了吧！算是我，算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谢谢！” “对不起！” …… 顾雷又不由猛刹车似地呆呆立在原地。 刹那间，荆棘盾牌一样的混沌，开始片片破碎。 他的那双漆黑双目，这才慢慢变回那黑白分明的无神模样，指甲也变回原来的长短和颜色。 但同时，他也马上再度感到筋疲力尽。 难道，难道不是他们逼死母亲的？那到底是谁？到底是谁逼死了母亲？难，难道…… 顾雷的背，再次无力地佝偻下去，感到越来越大的压力和恐惧。 如今，他记忆中，唯有一岁和两岁交界的短短几天，也就是母亲最终离开他的那几天，还笼罩着重重迷雾，被暴怒的厚厚雷云封印在内。 只要他敢去触碰，就会被电得痛苦无比，连全身肌肉都会痉挛。 突然，顾雷眼睛一亮。 也不知是不是幻觉，他竟看到了哈古拉斯。 并且，哈古拉斯的左右两只眼睛此时竟给他一种有两重不同性格的诡异感觉。 最诡异的是，那两只好像拥有不同意志的眼珠，却都在用同一种痛苦至极、复杂至极的眼神，凝视着他，仿佛在问： “你做好准备了吗？”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47崩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连滚带爬地奔跑着 他没去探究哈古拉斯为何会有两重性格，也没去探究它的表情为何会那般复杂晦暗。 他就是喜极而泣地、又哭又笑地、就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地狂奔了过去。 这时的他只是想要像往常一样搂住哈古拉斯，把疲惫不堪、痛苦不堪的身心一起埋进哈古拉斯松软温暖的皮毛里，向往常一样寻找到一些宝贵的慰籍。 但不同寻常的是，这次哈古拉斯却格外冷漠无情，转身就跑。 顾雷楞了楞，又连忙连滚带爬地加速追去。 很快，在贪狼的守护下，他再次穿过了一个个混乱的贫民区，也再次穿过了一条条只剩寥寥无几车辆的街道，再次往市中心跑。 可慢慢地，明明是在往最安全也最繁华的市中心跑，但顾雷身边的人或车，反渐渐开始稀少起来。 没多久，顾雷就不由放低速度。 这一分，他身边已再看不到一个人或一辆车，周围是一片黑暗、荒芜、死寂，竟是已置身于闹市里的一片诡异废楼中。 这一秒，就连哈古拉斯也已彻底失去踪迹。 他不由想到： 不会真是幻影吧！ 顾雷越走越慢。 但很快，他就顿悟似地清楚： 不管是不是幻影，没错的，它都要引我去那里。 他知道： 那个可能是幻影也可能不是幻影的哈古拉斯，欲引导他前往的，必是那明明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却几乎无人敢踏足的，万分禁忌之地。 他更知道： 那恐怕是能解开一切谜底、揭开记忆封印中最后迷雾、解开母亲死亡之秘的最终答案所在。 顾雷下意识地，怀着深深踌躇和恐惧地，停下了脚步。 他脑海中的那团雷云，又愈发凶狠地叫嚣起来，变得愈发狂暴。 现在，他都没主动去触碰封印，就感到脸疼得发麻。 可没几秒，他便强行抬起脚，颤抖着地，毅然决然地，继续走了下去。 他已经逃避了十几年。 他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他不想再失去“她”。 只不过，他又能否承受得住她，承受得住她那份“爱”的重量呢？ 渐渐地，不只看不见车辆和行人，连周围的建筑物都变得越来越稀疏。 顾雷越走越稳。 他脑海里的雷云，也渐渐变得没那么狂暴，却偏偏又更加沉闷，仿佛在孕育着什么更加惊心动魄的恐怖雷鸣。 关于那短短数日的记忆，正一步步被顾雷找回。 …… “孩子，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 “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没有能力！” “……” “对不起，对不起，妈也很舍不得你，可若不把你交给你爸，你一定会被妈连累死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孩子，妈也不想离开你呀！妈多想一直陪着你、亲眼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啊！呜，对不起——” …… 顾雷内心一颤，脚步不禁稍稍顿了顿。 爸？ 妈这是想去把我交给爸？ 我爸是谁，前面好像是一个将军的府邸呀？ 我爸是那将军的管家或手下吗？ 这，那将军可是今天地方民兵团的前区总司令——埃尔文呀！ 他可是我们国会派的死敌啊！ 那么，我爸还在世吗？ 在世的话，我们以后不就成敌人了吗？ 还有，我爸他，不，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 “阿姨，给我点吃的吧！” “阿姨，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 “阿姨，给我吧，给我吧，我快饿死了，我真快恶死啦！” “好好好，不要抢，你们不要抢，都有份，都有份的啊！” “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 “好，好吃，谢谢阿姨！” “真好好吃，谢谢阿姨！” “嗯，好吃，好吃……” “哈哈，好吃你们就慢点吃，别着急，更别噎着了。” “嗯，嗯……” …… “孩子，不要怪妈太心软，反正这些还不够你一顿吃的。还不如送给那些可怜的孩子，就当是妈最后给你积点德吧！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成长起来啊……，妈……妈……妈真没用，真对不起你啊！” …… 顾雷又是内心一颤。 的确是这样的，我两岁前的确是这样的，食量奇大。 明明是给那么多小孩吃的龙食却不够我一个人吃一顿。 对，确实是，杰尔夫当初也很困扰。 对，两岁后的我依旧比一般人饭量大不少。 他不无痛苦和恐惧地想到： 我这种人，天生就个累赘！等等，难道…… 可这次，顾雷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他咬牙想到： 就算我是个累赘，我也不可以是个懦夫！妈，您不用说对不起！我才对不起您！ 而没走几步，一座冰冷的高大铁门，就紧紧地闭合着、居高临下地耸立在顾雷面前。 它就像一只既无情又巍峨的钢铁巨兽般冷冷俯视着渺小的顾雷，俯视着当年那对既可怜又无助的孤儿寡母。 …… “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正派的埃尔文子爵也搞外遇啊！” “是啊，不检点的贵族本来就挺稀罕的。” “而且，你们听说了吗，埃尔文将军的原配夫人，还刚给他怀了个儿子呢！” “真的啊？” “真的？” “真的，我可是听埃尔文夫人身边的培拉讲的。” “那子爵还出去乱搞，真太没良心了！” “哼，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这个埃尔文子爵啊，就是因为道德败坏、夺人妻子，才被发配到这里的。” “嗤——” “不是吧？” “真的，现在的将军夫人，本来是个司令的夫人呢！” “诶，真是品行不堪呀！哼，子爵夫人也是。” “是啊，真没想到！” “嗯，原来还以为是郎才女貌，没想到是蛇鼠一窝！” “啧啧啧，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贵族老爷没看好他的老婆哦！” “嘿嘿嘿！” “嘿嘿！” …… 顾雷终于来到子爵府门前，徐徐站定。 且尽管外面的世界平静而黑暗，他内心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却又开始电闪雷鸣起来，并蒙上了一层不详的血色。 顾雷知道，谜底即将揭晓。 他努力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却依旧控制不住地全身颤抖，差点就忍不住转身逃跑。 …… “玉珂，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我还能是什么意思！” “这孩子，这孩子不会是，是我，是，我，的儿……” “呵呵，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忘了你都做过什么事了嘛？” “对，对不起，不，不对，这不对！”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说不对又有什么用，你该负起责来，至少对这孩子负起责来——” “对不起，不，不是的，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不可能，我可是个龙人呀！” …… 顾雷刹那脑袋一片空白，震惊到连本能的恐惧和颤抖都忘了，只能近乎无意识地不断想着： 什，什么，什么意思！ 难，难道…… 不，不，不可能—— 龙人和猿人是有生殖隔离的呀！ 顾雷的身体和衣服，瞬间就再度被冷汗完全浸湿，就像在极力拒绝一样地极力摇起头来 但下一秒，一声从记忆中传来的震天巨响就再次把他定住，并再次浑身颤抖起来。 他还以为记忆中的天空又响起了的一声突兀的震天雷鸣。 可实际上，却他母亲和父亲谈崩，已绝望又绝然地把头狠狠撞到那合金打造的门框上，这才发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声如雷巨响。 直到这之后，记忆中的天空才跟着发出一声真正的雷鸣，一声同样惊天动地的“天之怒”，却再也不能传进顾雷的耳朵和脑海里。 他现在脑海里满是那一声母亲以头撞柱发出的轰然巨响，以及其中虽轻微却更令他心神破碎的，母亲头骨开裂的声音。 即使知道那是无可挽回、不可改变的过去，顾雷还是摇着头、流着泪，祈求般地哀声喊道： “快救救她呀？谁都好，求你们快救救她呀！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妈吧！” 并且，令他泪如雨下的、令他高兴到极点的是，就像是在回应他哀伤绝望的呼唤一样，一个他极熟悉也极亲切的声音紧跟着在他记忆里响起。 “玉珂，玉珂，你没事吧！不，你绝不能有事，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顾雷喜极而泣地自语道： “是，是小白！太好了，是小白！” 对，最先赶到现场的，不是杰尔夫，其实是小白。 后顾雷有点痴狂地、有点入魔地自语道： “对，妈，你一定会没事的！对，妈，你一定没事，你一定还活着！你今天一定还活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只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才一直没来找我的，对吧？妈！小白和杰尔夫一样，无所不能，你一定……！” …… “玉珂，你不要死啊！你千万不能死！” “小，小白，是你吗，是你在叫我吗？” “嗯，嗯！” “哈哈，我就知道是你。” “嗯，是我，是我！” “我就知道，一直在我身边悄悄守护我的，一定就是你！我就知道！” “嗯，嗯，是我，就是我。我这次也一定要守护住你，我再也不要任何人因我而死啦！” “小，小白，不……” “玉珂，你放心，这次我就算反抗‘规则’、魂飞魄散，也一定要救下你，我再也不要要失去任何……” “不！不要管我！” “玉珂，你别说了，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你等……” “小白，不要管我！” “玉珂，听话，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就什么都……” “小白，够了——” “……” “我说了，不要管我，否则就算你把我救活，我也绝对会自我了断的。反正我这条烂命也已经毫无价值！” “玉，玉珂，你，你在说什么傻话呀？” “小白，你知道的，你绝对知道的！对我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我，我，我不……” “小白，我的意思是，不要管我，救，救孩……” …… “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48恶之至尊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多罗莫历3212年的8月4日。 今天是星期日，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多。 从赞巴鲁克底区的天空俯瞰下去，离岛“老城区”除最中心的一片区域尚余星星点点灯光外，就连最喧嚣的“试验区”——外环，都一片寂静。 并且，既非常奇怪又很正常的是，在老城区中心由点点灯光围成的大片不夜区中，又有一片小小的、明明被灯光闪耀的繁荣和喧闹完全围住、却异常安静的黑暗区域。 说这非常奇怪是因为，在动荡不安的底区，这样一片安静祥和、远离武器试验、还附近生活设施齐全的区域，显然是非常珍贵的。 怎么也不该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别看底区这不好那不好，还动不动就有性命之虞。 可实际上，底区虽大多土地确一文不值、送都没人要，但有些土地确也千金难买。 毕竟，利益常常与风险相伴，风险越高的地方也可能会有越高的利益。 穷地没人去是很正常的，但一些看起来极危险的地方却反可能聚集着一大批既智慧又勇敢的有钱人。 底区的富豪其实不少，比上区都多，仅次于顶区。 而如此一片既可让他们随时出入危海捞金、又可随时躲回规避风险的完美避风港，自然便是他们不惜散尽家财也一定要得到的。 实际上，在老城区只要是到这点依旧有灯光的地方，那地价最少要四千万每亩，也就是6万每平米。 其上房屋的均价更是高达11万每平米，比上区还贵，都接近顶区的郊区。 那一片两三百万平方米的黑暗区域若开发成一个小区，随随便便都能挣个数百个亿。 那这么珍贵的一边土地，就这样闲置着，周围竟看不到一点人类活动的迹象，不就非常奇怪了嘛？ 至于为何又说很正常，则是因为，那片区域即使现在空无一人、处于被废弃的状态，但底区依旧没任何势力敢染指那犹如无主金矿般的宝贵土地，哪怕再穷凶极恶。 毕竟，那片土地的原主人，今天可是正站在卡缪拉共和国的权力巅峰之上，是地位仅在总统与国会议长下的、屈指可数的数名权贵之一。 他正是地方民兵团前区的总司令——贾图-埃尔文！ 尽管埃尔文的个人实力才见微，离公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明理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且民兵团的兵员和装备也都不如正规军。 但一来埃尔文在同等地位中年纪较轻，才40出头，未来简直前途无量，二来民兵团兵员数量远超正规军。 地方民兵团前区现有上百万士兵和上千艘太空战舰，纵使两派的正规军如今不断扩编，亦拍马难及。 一战早已用血淋淋的现实证明，一个合格的士兵不能简单等同于一个矿工加一套装甲和一杆手炮。 三来埃尔文出生将门，家学渊源、用兵如神，被认为是当今星系指挥水平最高的将领之一。 在他的严格训练下，前区的地方民兵团早发展成影响内战胜负的一颗重要筹码。 而埃尔文自然也跟着成为总统派的五个最重要领导人之一，正是大总统座下“两公两侯”中的两个侯爵之一，手握百万雄师，权倾半国。 他的任何一举一动都可能改变整个国家、乃至是整个世界的格局！ 这样的一个大人物，又岂是底区那些地头蛇们敢轻易得罪的。 古话虽有言“强龙不压地头蛇”，但那得是强龙怕伤无辜、有顾忌才行啊。 而从埃尔文手下的萨尔罗一炮屠杀数千学生，却不仅没受任何审判、反升官发财这一点看，底区的大小地头蛇们皆不认为埃尔文会是一条心慈手软的善龙，分明就是一条兴风作浪、震星碎日、搅得共和国民不聊生的恶龙。 于是，埃尔文当年的故居这几年一直被老城区各方势力共同列为禁地，被保护得相当严实。 按理说，那里现在应该连只蟑螂都没。 隔三差五就会有自动机器人进去打扫顺便修剪花草和除虫。 用的还是比市面上最贵的扫地机器人还高级的、特别定制的特级扫地机器人。 地头蛇们就怕不小心打坏什么虽看起来便宜、但却对埃尔文将军来说充满宝贵回忆的易碎瓷器，使得将军再次大驾光临他忠诚的底区时，没法忆苦思甜。 当然，只是按理说。 对那些异常强大、异常独特、甚至是超脱常理的存在，老城区这些灰色势力就有心无力了。 毕竟，他们连帝国控制的离岛“帝心”都不如，几十个势力合起来，化焰境的高手也才两三个。 并且，几乎无人知晓的是，从16年前开始，这里就常驻着一个超脱常理的存在。 他几乎一天都未离开过那座其实早空无一人的空荡荡府邸，一直在，耐心地、警惕地、全神贯注地，等待着一个特别之人，回归其首次降临的特别之地。 而今天，那个一直表情古井不波、日月复日月地静静守候于此的耐心男人，终于破天荒地露出激动难耐的表情： 谁？是谁？是谁来了？是我要等的人吗？我感觉到了，我终于感觉到了，那异常浓郁纯粹的混沌气息！ 只能隐隐看出一个高大黑暗轮廓的埃尔文故居外，附近一颗同样只能看出一个黑暗轮廓的大树上，悄然睁开了一双警惕的且没半点眼白的黑色眼睛，正是独属于混沌使徒的极恶之眼——“混沌之眼”。 对，这是一个拥有强大黑暗力量的混沌使徒，实力远超普通化焰境，是超级强者中的超级强者。 而之所以连如此强大的一个混沌使徒都表现得如此小心翼翼，却是由于，其受其教派魁首——第十二使徒肯伯力-休委托，要在此等候的，是一个连肯伯力-休都会感到棘手的恐怖存在，正是那本该在十五年前便完全降临的第十三使徒。 那么，现在慢慢走过来的那个漆黑影子，会是那传说中的第十三使徒吗？ 守望者战栗不已、紧张不已、忐忑不已地把目光远远探去。 第十三使徒又称“门徒”，即“混沌之门”的看门人，他的完全降临被认为是世界毁灭之序章，又有“末日使徒”、“告死福音”等连混沌信徒都会下意识感到战栗的称谓。 而根据情报，第十三使徒已在上上个月重现人间。 肯伯力-休据此推测，最后的使徒，不日或将重归故地，并在混沌意志的指引下继续未完成的觉醒仪式，完全降临。 换句话说，世界，或毁灭在即！ 那在这种的情况下，这个混沌气息浓郁纯粹非凡的人，除是第十三使徒外，还能有别的可能吗？ 守望者眯起眼睛细细查看。 果真，他马上就看到了一个身后跟着一只机械战兽、浑身萦绕着浓浓混沌的苍白云梦少年。 但下一秒，守望者就感到有些失落，即使他并不希望真看到第十三使徒。 任何势力都无法做到铁板一块，又何况是在崇尚混乱和背叛的混沌教会。 他所在的教派暂时不希望看到“毁灭之门”开启。 可十几年长年累月的守候又让他这个最擅长守候的混沌信徒都寂寞痛苦到一个极点，迫切希望早日结束任务。 偏偏纵使那少年周身混沌相比序列使徒都尚有不如，更别提是圣徒中的圣徒——最终使徒了。 由于肯伯力-休的赏识和认可，该使徒有幸从其口中得知了一个哪怕在混沌教会内部亦是最高机密的机密，那就是，他们几个序列使徒，更习惯称之为“最终使徒”。 因为，第十三使徒是最强大亦最特别的使徒，绝非任何普通程度的黑暗宿命可以催生。 序列使徒本就和普通使徒不一样，他们都是先受极海量的、同一类型的恶污染，才化身为承载该类型所有同源之恶的“混沌圣杯”，彻底降临，成为某种“概念之恶”，是“根源之恶”。 而第十三使徒更是得承载所有“概念之恶”、“根源之恶”的源头——“最终之恶”，是超越普通“恶之圣杯”的“最终圣杯”，说不定是真正万恶之源——混沌意志的容器。 这样的极恶之容器，其一降生，就必拥有超乎寻常的、呼唤黑暗与混沌的力量，未完成降临就有可能拥有匹敌其它系列使徒的力量，完全降临后更不得了，连世界的毁灭或都在顷刻之间。 理论上，其所过之处，兄弟情人易反目、母子亦成仇、天灾人祸不断、战火连天不休，大小灾难可能会片刻不歇地接连发生，绝不会仅这连普通使徒都不如的混沌气息。 因此，守望者仍不认为他就是最终使徒，而放弃逃跑的准备。 他在内心既失望又庆幸地自我安慰道： 算了，这样就好，休大人还在养伤？这样就好。 不过，下一秒，他漆黑冷漠的眼睛里就又泛起了微微闪烁的光芒。 那少年已在高高冷冷的大门前站定。 而守望者，则在那应刚成年不久的少年的身上，看到了符合年龄的颤抖、恐惧、软弱，和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坚强、勇敢，以及，他最感兴趣的，浓浓的，曾被爱过的痕迹。 守望者的嘴角马上微微翘起，露出一丝混合着饱满善意、却又饱满恶意的诡异微笑： 呵呵，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是曾被爱过、曾被希望眷顾的人啊！ 并且，看着少年眼里的光明与希望正逐渐被黑暗和绝望侵蚀，他内心愈发感到憎恨和兴奋： 哈哈，少年，你可知，唯有被爱过、见过光、知晓希望的人，才能看到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这个守望者所在的教派当然是休所创的“创世派”，而肯伯力-休所代表的“概念之恶”，正是“希望之恶”。 再过一会，感受着周围越来越浓郁的混沌，守望者先是激动难耐地想到： 哈哈，这么纯粹、这么顶级的恶，除“希望之恶”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休阁下，混沌之母保佑，我们创世派又要再添一员得力干将啦！ 目前，“希望之恶”才是“最终之恶”下最顶级的恶。 还有什么能比极致的希望彻底破灭更能让人明白什么是地狱、并感到极致的绝望和痛苦呢？ 否则为何明明是第十二使徒，掌握“能操纵希望的绝望之力”的肯伯力-休，却才是混沌教皇下的第一人！ 后守望者又振奋不已地想到： 休大人，这下不用等您养好伤，我们就有把握毁掉“最终圣杯”啦！ 创世派毕竟建立得晚，在混沌教会里人数最少，远不如教皇的灭世派，在附近只有他一个混沌使徒。 且他被肯伯力-休布置在此地任务，也不是他们只破坏降临仪式那么简单，而要直接杀掉第十三使徒、毁掉“最终之恶”降临的容器，以阻止“毁灭之门”开启。 反正虽尚不知“最终之恶”到底是一种什么概念的恶，但“概念之恶”都是传承数百乃至数千年的积年累月之恶，极其顽固、无法根除，“最终之恶”更甚，所以毁灭一个“最终圣杯”也只能推迟“毁灭之门”打开，按理不会触怒混沌意志。 直到少年眼里泛起泪花，直到少年双眼泪流不止，守望者才在过度兴奋之余，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 他到底是谁？看他年纪也就十五六岁，其黑暗必发生在这十五六年间，亦必根源于此。但我这十五六年间都在这里，确未发现有…… 但是，他的思考马上就被新的异变打断。 只见，那少年满是泪光的眼中正充斥着痛苦、悔恨和绝望，眼底残留的最后一丝光明和希望已濒临彻底熄灭。 只听他无力无助地悲声哭叫着： “快救救她呀？谁都好，求你们快救救她呀！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妈吧！” 守望者先是一喜，后是一惊： 等等，“妈”？是云梦语里母亲的意思吗？好像有点不对啊！ 不过，下一秒，他便再次忍不住暂时抛去心底的那一丝疑惑和警兆。 因为，就在少年濒临彻底绝望崩溃之一线时，少年眼中又回光返照似地徒然亮起让他熟悉到又痴又惧的希望之光。 瞬间，守望者不以为大悲，反以为大喜。 作为被“希望之恶”选中之人，他自然能感应到，那亮得吓人的希望之光后埋藏着多么深重可怕的绝望和痛苦。 虽唯有在真正漆黑绝望的地方，才能看到真正耀眼夺目的希望之光。 可在那最极致的希望背后，还可能有最极致的痛苦、绝望，和身心俱碎的完全崩溃，或彻底的堕落。 果然，正如他所感应到的那般，少年眼中的希望之光就像恒星毁灭前一样，在骤然亮到一个他前所未见的极致后，又颤了颤、刹那完全破碎，再看不到一点残留。 “啊，啊，啊啊啊啊……” 一瞬间，无尽混沌滚滚涌现，就像大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一样迅速扩散开来。 不，比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还快。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也就30倍音速左右，而混沌的传播虽快慢不均却最快可超光速。 严格来说，混沌不是在扩张，而是在生出，正从万物内部，乃至是负能量的死敌——正能量中，激烈涌出，发出无声却能让空间都颤抖起来的恶之咆哮。 眨眼功夫，偌大的侯府便完全被混沌吞噬，内里传来大量类似瓷器破碎、墙柱倒塌、房顶坍塌等声音。 且虽声势并未特别惊人，威力其实比很多声势惊恐远甚之的爆炸更甚。 不到一秒时间内，大半个侯府以及周围的数十栋房屋，便被顷刻湮灭，恍若原就不存在般转眼无影无踪，一栋栋徒然失去下半截的高楼甚至没来得落地就被完全湮灭。 唯有那守望者不仅不逃，反而现出身穿黑袍的真身，激动到颤抖张开双臂，要拥抱那滚滚混沌，要拥抱那无边无际的“希望之恶”。 他不仅是混沌使徒，还有化焰境，当然不惧。 只听他兴奋成狂、恍若疯魔地大喊着： “我的兄弟，欢迎回归混沌之母的怀抱！” 但等真被那铺天盖地的滚滚混沌淹没，他就瞬间脸色剧变，惊骇地发现： 眼前混沌大异往常，比平时更混乱不驯、更暴虐无情，居然分毫不遵其号令，连他这个受混沌意志庇护的混沌使徒都要彻底粉碎吞噬。 滔滔混沌中登时就演化出无数稀奇古怪、诡异恐怖的“恶之形”，皆毫不留情地张开大嘴，扑上来就疯狂啃食他的身体，让没防备的他只能连连痛呼出声。 更让他感到痛苦和恐惧的是，他从那些“恶之形”里竟认出了很多像旋齿鲨、三叶虫、六角巨象、荆棘荒龙等之类的已灭绝生物。 他这才感惊骇欲绝地想起肯伯力-休的推测： 概念之恶皆是历史之恶，最终之恶更是传承最悠久、最黑暗绵延的历史之恶，恐已累积数万乃至数十万年，或是奴役压迫之恶，甚至是进化淘汰之恶！ 没几秒，守望者的身体就已被最终之恶啃咬得四肢不全。 那比肯伯力-休的“希望之恶”更强大的最顶级邪恶气息，将他体内的龙气和混沌都压制得几乎无法动弹，快沦为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内心再无半点疑惑和犹豫： 不行，再不逃就来不及啦！ 他恐惧痛苦至极，就要全力逃走。 但他万万想不到，他才起念逃走，他胸口就传来一阵开膛破肚般的平生未感之剧痛。 此刻，别说逃跑了，他瞬间痛到惨叫都发不出，满嘴都是鲜血和要把嘴巴都撕开的失控混沌。 他一低头就看见一具混沌化作的黑骷髅，并果然已破开他胸膛，正嘶吼着、挣扎着爬出，并一挣出半个身子就反身张开大嘴，要一口吞掉他。 这竟是体内的混沌之力——希望之恶，也在最终之恶的号令下，反叛啦！ 这一秒，相比那痛到要撕裂灵魂的肉体之痛，他真感到自己的恐惧和绝望才更令他感到痛苦，应已无以复加，逼平了他当初堕落之刻。 一个混沌使徒，还是顶级的混沌——“希望之恶”的从者，居然要被混沌给吞噬了！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滑稽、更可怕、也更令他绝望的呢？ 然而， 看着黑骷髅像气球一样膨胀的、已变得比他人还高的巨大头部，看着黑骷头黑洞洞的大嘴当头罩下，看着大嘴中密密麻麻伸出的黑色骨爪和徒然张开的一双双猩红双眼， 特别看着一双双猩红双眼中充斥着的，化不开的绝望和稠粘的憎恨，一种疯狂的、不甘的、仿佛是从宇宙根源冒出的极致憎恨，他竟恐惧更甚地刹那明悟到： 不对，“最终之恶”不是进化淘汰之恶！ 紧跟着，他发出了一声比他当初堕落成使徒时还绝望的惊天惨叫： “不——，最终之恶，是生命之恶！” 最终，一个龙气修为达化焰境的混沌使徒，竟就在无尽混沌中，死于体内混沌的反噬，痛苦至极地彻底灰飞烟灭。 临死前，他仅仅来得及传递出这样一个信息： 休阁下，“它”，回来啦—— 而对他来说，最糟糕的或莫过于，由于消息发得仓促，有他预料内和预料外的两位混沌至尊，同时收到他的临终传讯。 一位，自然是混沌教会创世派魁首，第十二使徒——肯伯力-休。 另一位，则是混沌教会的灭世派魁首，亦是整个混沌教会的极恶教皇，不死教皇——格雷诺。 于是…… “谨遵混沌之父神谕，所有赞巴鲁克附近的混沌信徒，现全速赶往赞巴鲁克，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创世派，恭迎最终使徒降临，并全力帮助吾之兄弟，亦即汝等之兄长，打开‘混沌灭世之门’、召唤吾等永恒之父！” 马上，就有数以万计的一致回应传回： “尊神谕！我等必倾全命恭迎兄长降临、打开‘混沌灭世之门’，回归我父，回归永恒！”…… 然后， “吴先生，可否请你前去保护我们最后的兄弟，我亦将尽快赶去！” …… “好！”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49传统的老傅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啊啊啊……” 伴随着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连连大吼，能吞没数层高楼房的滔滔黑暗凭空显现，混沌巨浪以最高超光速的速度不等速扩张，转眼化作一片比夜还暗的混沌汪洋。 但那无边黑暗，终究是没继续扩张开来。 而顾雷，也终究是没堕落成“最终使徒”。 实际上，为顾雷那貌似雪崩般无法挽回的魔化过程划下休止符的，却是小白一句，既害怕、又伤心、更愤怒不已的严苛斥责： “你不能崩溃！你凭什么崩溃！你有什么资格崩溃！你的命，可是你母亲用命换来的呀！” “啊……” 刹那间，震荡心魄、痛苦至极的嘶吼戛然而止。 这一秒，顾雷已痛到痛无可痛的心，居然又痛到一个新的极点，却总归是…… 混沌狂潮片刻烟消云散，只余凭空被吞掉下面几层的十几栋断楼继续、“轰隆隆”地跌落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轰然碎成一地大块小块的废墟，发出震天巨响。 而顾雷眼中，不仅黑暗尽消，也不再有泪水，更不再有光明，空无一物。 小白呜咽苦涩地留下一句： “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就，就快回去吧！” 之后，她就再没说过任何话。 顾雷则就像提线的木偶一样，呆呆地，依言站起。 此刻，他眼中空无一物，连本挤满眼珠的侯府的倒影，都转眼完全消失不见。 包括那座曾经高大恢弘的府邸在内，方圆上千米内高低不一、不知曾承载多少万人悲欢离合的数百栋建筑，竟在数秒内十去八九。 前几秒这里还是一片虽静悄悄但还依稀残留着往日峥嵘的空城，后几秒，这里居然就顷刻变成一片布满大坑小坑、百花凋零、寸草不生的荒地，唯剩寥寥几十座高矮不一、残破不一、东倒西歪的摇摆楼或断楼。 这便是这星系积累最少数万年方成型的“最终之恶”，是真释放出一点就可能毁灭一座小区乃至是一整座城镇的历史之暗，或者说，生命之暗。 现在，顾雷不仅四周空落落，内心更是空荡荡。 他眼睛里，既无黑暗，也无光明，更无救赎，变得比真瞎子还要黯淡、还要无光。 他睁着异常黯淡、异常无光的眼睛呆呆转身。 贪狼也正好跑回来，正机械地要像他汇报刚刚的混沌异常，并提到被一只超大二类犬所救。 可顾雷也不知到底听见没，只是行尸走肉般地自顾自抬脚，呆呆离开。 他痛苦到几乎无法思考，却又止不住地想到： 为什么？ 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 为什么是我这样的人活下来了？ …… 贪狼多次请求回应无果，也只能紧跟着离开。 过了大概几分钟，直到伙伴们在睡梦中依旧念念不忘的、完全无意识的关心，通过心界点点滴滴汇入他那已被残酷真相连思想都碾碎成粉的大脑，他那异常黯淡无光的眼睛，才慢慢恢复一些神采，并有了一点湿润的光泽，与救赎。 后面，恰好路过第一人民医院，顾雷眼里的光，却忽地又黯淡了一些。 他忽地想起来，里面还有一个重伤垂死的小男孩，在等待着有人能伸出援手。 而有能力的他，却极度冷酷地拒绝了。 他不禁灵魂又开始痛苦、身体又开始颤抖，又感到一种揪心的愧疚和自责，总觉得自己配不上那样的“她”，配不上“她”那样无私的付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贪狼误以为他已回复意识，便张嘴伸出一个小小的机械臂，要把银行卡交还给他。 顾雷瞥见银行卡显示的余额——90万贾比，灵魂上的痛苦才又渐渐平息。 他眼睛又稍稍亮了一些，终于能闭上。 现在再看这90万贾比，他的心态和之前已大为不同。 他用微微颤抖的手接过银行卡，一咬牙，拿着银行卡走进了医院，希望为时未晚。 “医生……” 可他才来到急救室前，才见到刚刚的主治医生，就徒然心一凉，张开的嘴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在医生的面前，早跪着另一个他还算熟悉的、懊恼自责的人。 只见这人身穿背心裤衩、脚踩人字拖，相当油腻，并不是小男孩那还算绅士的爸爸，而是另一个他印象挺深的云梦人，正是电影院的老板——老傅。 那老板一眼就给顾雷留下还算深刻的印象，觉得应该是个精明却有原则的云梦商人，是他曾憧憬的那种人。 而他曾憧憬的那老板现在…… “啪——，我这是造得什么孽啊！啪——，我真是猪油蒙了心呀！啪——，我怎么就没想到，我怎么就没想到！啪——，都是我害了那小娃娃呀！啪——，都是我……” 内心经过平生最激烈的一番挣扎后，想到“娱乐场所业主有义务提醒顾客可能存在的危险”，老傅终究还是来了，带着自己所有的现金来了。 这钱不多，实际上只8万多，远不够小男孩的医药费。 可让他最无法接受的是，如果他能早下决心，如果他能早几分钟过来，只要能再快个5分钟，西蒙就至少能住进重症加强护理病房，那样怎么也能再撑过一两天。 这令老傅倍感痛苦和自责。 老傅确和顾雷所感觉的差不多。 他精明、懦弱、欺软怕硬，同时也传统到迷信、有不容践踏的道德底线，是个奸诈却老派的云梦商人。 他不认为奸猾有什么不对，无奸不商，可他也还认为，再奸诈的商人也要守底线，绝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否则就会破坏天道的平衡，给自己和其他人都带来灾祸。 他会毅然离开和平安逸却漫天罪雪的雪怀城，宁愿远赴这混乱之地艰难经营正是明证。 看着那云梦老板满脸悔恨地，一巴掌又一巴掌狠狠扇自己耳光，满脸皆是刺眼的通红，顾雷不禁瞬间再次感到浑身冰凉。 他不由低下头，也有些自责地，还有些卑怯地自语道： “我，我，我又，我又……” 而那医生也不耐烦转头看向他，有点不爽地喊道： “怎么，你也要给那小孩付医药费？呵呵，那你也来晚了！” 顾雷心猛一颤，只能用力地握紧发白的拳头。 他再度感受到万虫噬心般的愧疚和自责，头也痛到快开裂，只能痛苦难过地不断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医生这才有些惊讶，又有些欣慰和疲惫，忍不住摇头叹息道： “虽然我也没资格说什么，但你们啊，一个个的，就不能早点来吗？还有那孩子的爸爸也是的，都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到现在还不来看好另一个，也不知道去哪了！诶——”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恰好走过来，闻言有些悸动，忍不住替小男孩的爸爸说了一句： “诶，他倒不是不负责任。我刚刚在医院门口碰见他，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就问他去干嘛，他说是要找去那几个半超人要赔偿。” 还跪在地上的云梦老板猛抬起头，瞪大眼睛的眼睛里俱是惊恐。 “什么？” 他大吼一声就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死死抓住小护士瘦弱的肩膀就问道： “你说的是真得嘛？你说得是真得嘛？” 小护士有些害怕地看了他一眼，怯怯地回答道： “真，真得！” 老板深感痛苦地仰起头，不愿相信地又问了一遍： “你确定？他怎么知道他们住哪？外环那么大、又那么乱！” 小护士这时才多少醒悟一点，也顿觉大事不妙，想了想回道： “呀，不好，他，他好像真知道他们住哪！他好像说过，他最近正在给他们修宿舍楼。” 接着，看主治医生也一脸阴沉地走过来，小护士自我宽慰地补充道： “他，他怎么也在帮他们干活，应该没什么事吧！” 医生忧心忡忡地又确认一遍，后也只能不堪忍受地捂住额头。 即使已在这被遗弃之地看过那么多生离死别，今晚一连串的连锁惨剧仍过分凶猛，刹那突破他那比已经常人高很多的极限，麻木多年的神经突然又不断抽搐起来，让他格外难过难受。 这里无论离希望还是绝望，都太近了！ 小护士有点天真的担心道： “医生，不用报警吗？” 医生狠狠拍了拍脑门，用力点点头，又用力摇摇头，仅仅叹息一声，再没任何说话的力气。 那云梦老板则忽地想起什么，登时浑身一颤，恐惧至极大喊道： “坏了，难道是我的诅咒真要应验啦！？” 他连忙发狂一般飞奔而去。 “不行，得马上找到他！不然我一定会遭报应的！” 老傅一边大步狂奔，一边用云梦语狂吼着： “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啊！老天爷保佑啊！……” 他现在的心情极度混乱，都忘了自己那句诅咒其实根本就没说出口。 而顾雷总算努力重整起一些精神和思维。 在这个格外冰冷难过的夜晚，能听到熟悉的云梦语，能听见“遭报应”、“老天爷保佑”这些只云梦人说得出的话，能看到这样的话出自自己曾经那么憧憬的一种人口中，他格外感到亲切和温暖。 他忍住头痛，咬着牙大步跟上去。 至于那男人的另一个孩子，那小男孩的哥哥——尤里安，则依旧呆呆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相继从眼前跑过。 即使嘴唇早已干裂，他的嘴巴依旧在持续一开一闭，偏偏就是没任何声音发出，也不知到底在说什么。 顾雷皱紧眉头，挣扎似地摇摇头、骑上贪狼，追到骑独轮电瓶车的老板身边，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高声问道： “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虽然也隐隐有点担心小男孩的爸爸，可顾雷仍想阻止老板。 理性也回归一些后，他立即清晰判定出，老板的行为相当危险，并自己现在偏偏状态极差，护不住他周全。 不想，老板仅稍稍放慢一点速度，侧头大声回了句： “我知道，他们常去我那看电影！” 眼见老板又转动握把、加快速度，顾雷看出老板决心已定，便硬着头皮跟上。 眼前这个云梦老板实在让他很有好感！ 即使到如今，老板身上的悠闲、富态、乃至是油腻，都是他所强烈向往的，何况他现在又发现老板身上竟也有和母亲类似的“老好人”的味道。 因此，即使顾雷的灵魂仍混乱、痛苦不堪，却还是无法见死不救。 之后，那邋遢油腻的云梦中年男人，就疯一般地把一辆独轮电瓶车开到上百公里的高速，连过弯都不减速。 而顾雷也一手紧紧抓着贪狼背上的把手，一手用力按捏自己的太阳穴，极力地想让自己尽快平复过来。 他在内心焦急且痛苦地不停喊着： 快点恢复啊！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诸位，不好意思，请再多给我一点力量吧！ 使徒化毕竟是灵魂层面的过程，即使成功逆转，也给他留下难以短时间内治愈的深层痛苦。 他唯有不断抽取其他心界连接者的精神力，才不至连贪狼的颠簸都承受不住。 两人可以说都非常拼了。 他们只花十几分钟就跑完三四十公里的路程，来到外环深处的一座武器研究所院外。 然而，他们终究还是来晚一步。 一段令他们一听就非常恐惧的对话由远及近地远远传来。 “求求你们啦！求求你们啦！快给我钱吧！你说得我都照做了呀！你的……，你的那个，我都喝下去了呀！求求你们快给我钱吧！孩子的头骨脊椎都碎啦！他要熬不住了呀——” “滚，快滚，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钱啊？” “你，你……” “快滚，谁会给你钱啊，你算什么东西！” “你，你骗我！？” “呵呵，骗你，我骗你什么了啊？” “你，你明明说只要我喝下你的，你的那个，你就拿钱给我孩子治病的！” “哈哈，我说了吗？我说了吗？是不是啊，兄弟们，我说了吗？” “哪有哦！” “对啊，哪有，老大明明什么都没说。明明是他自己一定要喝的。” “哈哈，是啊，哪有啊？这个人真是下贱！” “对，和狗一样下贱，居然什么脏东西都咽得下去！” “哈哈，是啊，真下贱得很！” “你，你们，我跟你们拼啦！” “我卡鲁，你敢咬我，你找死——” “啊——” 一声短促且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声骤然从院内传来，老傅脸色一白，被吓得再无人色。 而顾雷亦是满头冷汗，震惊不已。 那种熟悉的、毫无底线的、校园霸凌一样的嘲讽玩弄之声让他心神剧烈颤抖。 他好不容易才回复一点的灵魂，不得不再度变得愈发痛苦、愈发混乱，也再度生出绝望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50扭曲的机械之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等老傅扔下独轮电瓶车，一跌三撞地冲进院子。 等顾雷直接骑着贪狼一跃而起，一起跳进了院子。 那小男孩的爸爸，也就是丹尼洛夫，已一动不动地倒在泊泊血泊之中。 但站在研究所门口的，那一个个头发五颜六色、皆经过不同机械改造的半超人们，竟都一脸满不在乎。 领头那只半头绿发的男子更是示威性地朝顾雷比了个小指，后“狠酷”地伸出猩红舌头、舔了舔过紫色尖爪上的血液。 老傅连忙跑过去，下意识地要伸手把丹尼洛夫扶起，可手伸到一半却不敢乱动，只能近乎疯狂地站在一边大叫道： “老弟，你没事吧！老弟，你没事吧！老弟，你不要死呀！老弟你清醒一点，你死了你娃可咋办？完啦，我的诅咒真应验了！诶呀，都怪我，都怪我这张破嘴啊——” 奈何，任老傅如何大喊大叫，任老傅如何疯狂地抽打自己本就红肿的脸颊，任老傅把脸扇得更肿更胀、又青又紫，丹尼洛夫就是一动不动。 丹尼洛夫眼里的光正极速黯淡，回天乏术。 而顾雷也无力地走了过来，一下跪在血泊中，勉强把丹尼洛夫的头拉到自己大腿上，用袖口帮他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和那污浊刺目的黄色液体。 他袖口沾染到的，那恶心刺鼻的臭味，让他本就布满裂痕、颤颤巍巍的心，愈发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再度破碎。 使徒化半途而终后，他精神本就极其痛苦，也极其混乱，只是下意识地追着老板，想帮他做点什么，或是想挽回点什么。 可偏偏这接下来的接二连三事情，却让他感到更混乱、更痛苦，也更绝望，好像什么都挽回不了、什么都来不及了一样。 毕竟，他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一个和他母亲一样，对孩子全无保留、不惜抛弃包括尊严、性命在内的一切的，最优秀父亲！ 但是，只不过是为讨回孩子的医药费，这样一个含辛茹苦、尽职尽责的优秀父亲，却在受尽对面那些半超人没底线的折磨和愚弄后，被残忍杀害。 而他，就像没能帮到其子一样，依旧没能帮到其父。 这又怎能不让他感到深深的刺痛、灰暗和绝望。 他忽地再次意识到： 黑暗源自人心，源自生命，无法根除，迟早会无差别地吞噬整个世界、吞噬每一个人！ 同时，顾雷旁边的老傅也感到痛苦无比、自责无比、懊悔无比，并生出一种极度的愤怒与不信来。 只见老傅痛心疾首地用力一锤膝盖，就顶着一张青紫肿胀、滑稽可笑却绝不能被嘲笑的猪头脸，顶着那些半超人戏虐好笑的目光，大步冲到领头那只半边绿发的半超人——米克身前，一把就揪住其衣领，满眼血丝、愤怒、不甘、不信地大吼道： “你还有没有人性？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大概是因多次去老板那看过电影，米克仅仅不爽地一把推开老板，恼怒非常地大骂道： “谁叫他这么不依不饶的？他活该！” 老傅感到愈发愤怒、愈发难受，也愈不甘发不信： 怎么到处都是这样？怎么到处都有这样禽兽不如的人！这样的世界还有什么希望！ 他一爬起就又冲了回去。 他控制不住地想到：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必须得做点什么！我们都不能再逃了！ 老傅一手再次揪住男人衣领，一手回身指着男孩爸爸紧闭的嘴，疯一般地，痛苦愤怒地大喝道： “那你们就可以这样丧心病狂地欺骗侮辱他了？你们难道真就一点都不怕遭报应！我告诉你，举头三尺，是真有神明的！” 男孩父亲的嘴角已快被顾雷擦干净，此刻只剩下一两滴黄浊的肮脏液体，但顾雷颤抖的手却怎么也擦不准。 那犹未消散的刺鼻尿臭味，让老傅到现在还闻不到其它任何味道，满胸都是郁闷的恶心与愤怒。 结合绿发男人半开的裤裆拉链，他到底以“虚假的赔偿”哄骗那男孩的爸爸干了什么、又喝下什么，答案已昭然若揭，实在惊悚至极。 想到男人一个儿子被眼前男人杀死、另一个儿子又被眼前之人吓傻，最后男人自己也在受尽其羞辱后惨遭杀害，老板无奈得、自责得、愤怒得、悲哀得，几乎要失去理智。 他气喘吁吁地，用气到发抖的手指指着绿发男子，仍不愿放弃地颤声责问道： “你难道就完全没一点愧疚吗？你利用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来如此羞辱他，来如此羞辱一个刚因你而失去孩子的可怜父亲，你还是人嘛？你的心也是钢铁做的？你难道真完全没一点良心？现在的人难道都像你这样毫无信仰、毫无敬畏、毫无道德吗？” 然而，看着越说越暴跳如雷的老傅，米克脸上不仅未有半分羞耻或愧疚浮现，反目光更加凶戾地用两只冰冷锐利的紫色机械臂，用力按住老板因绝望、愤怒、不甘不信和悲哀而更加肿胀的脑袋两侧，用力夹紧，慢慢把老板脸都挤变形、挤出血来。 接着他才骤然一把提起身材较矮的老板，凑到眼前，恶狗一般地疯狂咆哮道： “他打搅我睡觉了，你知道嘛！你知道嘛！你知道嘛——” 看着眼前绿发男人涂着紫色眼影、瞪得大大的、杀气四溢的妖异眼睛，过去向来欺软怕硬的老傅，这回震惊后却没因恐惧和痛苦而有任何退缩。 老傅挣扎着踢了米克好几脚，还朝米克吐出一口唾沫，破口大骂道： “你怎么可以自私成这样？人在做天在看啊！你如此自私残暴、人面兽心、毫无下限，你一定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断子绝孙——” 绿发男人瞬间发狂，可眼睛却是先一红，后又忍不住目光一颤，竟被吓得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和老傅打交道多了，他也多少知道一点云梦文化，知道诅咒一个人断子绝孙是云梦语里最恶毒的话。 他更知道，对于有关子孙传承的话题，眼前这懦弱可耻却精明过人的云梦老板，在大都没生育能力的改造人面前，从来是绝口不提。 没想到，今晚这胖老板竟如此勇敢、如此无畏，着实让他始料不及。 他从未见过老板这般正义凛然，加上昨天被小男孩的天真可爱激起的、对无法繁衍的本能畏惧，他冷漠已久的“钢铁之心”，终于不禁一阵摇曳。 连旁边的其它半超人都不由失语，无言相对，有点被老板那他们既熟悉又不熟悉的、充满正气的肥胖身姿震慑。 他们大多也就20上下，还大半是孤儿，缺乏管教，性格既原始野蛮，又有点自然的淳朴。 即使老板之前送给他们的大量优惠券都带有目的性，他们依旧不免对老板有点好感。 这云梦老板的话他们还是多少能听进去一点的。 而这回老傅还没等完全站起来，就又接着指着米克，连续不断地大骂道： “你一定会遭报应的！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老天爷一直在看着你们呢！老天爷会保佑我们这样对天道心怀敬畏的老实人，也迟早会惩罚你们这些无恶不作的禽兽！” “……” “老天爷已经知道你们害死了一个才五六岁的小男孩，老天爷还知道你们利用死去的孩子来欺骗、愚弄、羞辱他可怜的父亲，老天爷还知道你们居然仅仅因那可怜的父亲吵醒你们睡觉就残忍地虐待并罪无可赦地杀害了他！” “……” “真得！做人怎能自私成这样？你们难道真不会良心不安吗？你们还是不是人？你们简直禽兽不如啊！我发誓，你们如果不迷途知返，以后一定会遭报应的！老天爷从来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们……” 但很可惜，当老板还在那满脸通红、激动成狂地一圈圈数落臭骂周围这些半超人，并竭力试图唤醒他们心里的良知，这些半超人原有点迷惘的表情很快就复又再度变得冷漠起来，乃至浮现出愈多的不耐烦、讥讽和厌恶等情绪。 一人非常不爽地拍开老傅的手，几乎要把老傅的手打折，毫不客气地反骂道： “什么老天爷？你在说太阳神吗？你怎么这么迷信啊？呵呵，我看你是小学都没毕业吧？真是个既愚蠢又腐朽，还满脑肥肠的大肥猪！” 一人嘴角一扬，不屑道： “对，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神明！神明不过是古人用来解释未知事物的无知幻想，不，不论神或鬼，根本就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是软弱的古人用来驱逐恐惧的一种自我安慰！” 一人跟着应和道： “对，博士告诉过我，古人怕火，想知道火从哪来、为何引发可怕的火灾，所有才幻想出火神。一样地，古人是怕雷才有了雷神、怕死才有了冥神，而不懂什么是生命、害怕世界突然毁灭，才又有了太阳神。所有神明都是假的，都是人的弱小和胆怯！” 又一人有些抢着站出来说道： “大哥和我们说了，现代世界，要说真有神的话，那也只有一个，就是全知全能的科学之神！科学告诉我们，宇宙是大爆炸来的，生命是物质从基因进化来的，而肉体只是基因制造出的生存机器！至于生存，以及快乐，才是我们人生最有价值的追求！” 另一人抱胸附和道： “没错，控制着包括人类在内所有生物一举一动的，正是基因。而所有生物的基因都差不多，就算香蕉的基因和人类比也有60%的相似度。且所有基因都天生自私自利！” 还有一人炫耀似地补充道： “荧光企鹅为试探浮冰下有没有猛兽或安抚饥饿狂暴的冰鲨，会毫不留情地把位于浮冰边缘的其它企鹅推下去。而黑头鸥更会趁邻居出去捕鱼，一口残忍地吞下邻居的幼崽。人类一样更不用说，肮脏不堪、罪行累累，大家都一样，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们？” 一人有点冲动、有点狂躁地一边跳起来，一边挥着金属拳头大叫起道： “自私无罪、快乐无价！你们这样的弱者要是敢拦着我享受快乐、享受青春，我就要把你们统统活活打死！” 如此，得到小弟们略带狂热的声音鼓励，原不由有点自我怀疑的米克也目光越来越冷漠，并越来越阴暗，再次回忆起当年被人无故打到濒临死亡的痛苦、恐惧和绝望。 他冷冷开口道： “对，自私自利是所有基因的天性！人生来就是自私的，自私没有错，弱小才是错！” 接着，对着已目瞪口呆老傅，对着老傅身后同样目光有点呆滞的、更令他厌恶的顾雷，他目光阴狠毒辣中又带着一些疯狂地说道： “自私是所有生命的天性，弱肉强食则是所有生命都不得不遵守的生命法则。你告诉我，谁没伤害过别人？你告诉我，谁不自私歹毒？难道是你这无利不起早的奸商嘛！” 一边说着，男人一边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戳着老傅胸口，最后疯起来般地咆哮道： “我没错，我什么错都没——”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51真正的基因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现在我强，我就是理。明明又弱又蠢，还敢打搅我睡觉，他就是个死不足惜的垃圾！” 说完，米克还恶狠狠地朝丹尼洛夫浑身是血的遗体远远吐出一口唾沫。 而老傅已渐渐震惊到连胸口疼痛流血都忘了，乃至快忘了该怎么呼吸，要把嘴巴张到最大才能吸进一点少得可怜的空气。 顾雷亦被震惊到都暂时忘了痛苦，心中总算有了一种颠覆性的明悟： 他们不是无知无德，非因无知而无德，而正因知道，因仅仅一知半解的半知半不知，才形成了如此愚蠢、如此扭曲且如此黑暗可怕的“恶之德”！ 几秒后，老傅完全反应过来，却不知到底要说什么，更不知该如何反驳匡正他们黑暗、扭曲、愚蠢的“恶之德”。 他又气又急，只觉得眼前发黑，也绝望到无力： 完了吗？一切都没救了吗？难道世界真要完了？ 然而，他仅仅退后几步，就又颤抖着走上前去。 这一刻，他真感觉，若自己真退下去，那才是什么都完了！ 老傅努力鼓起全身勇气，依旧不愿放弃地抬手指着米克，悲哀难过地，半骂半劝地说道： “你……你……你们，你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鬼话，你们的科学之神到底是什么邪神，你们难道真不怕遭报……” 可包括米克在内的所有半超人都已彻底厌烦他的说教。 米克如今的心态比之前更加冰冷坚硬，居然忽地就抡起狰狞的紫色合金手臂，狠狠给了老傅一巴掌，再不念一点旧情。 而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顾雷才彻底清醒过来。 在那飞溅的血液和令人心悸的巴掌声中，他又听见了那一声，明明很微弱、却格外刺耳、曾令他心碎成狂的轻微脆响。 那正是头盖骨开裂时发出的渗人脆响。 顾雷慌忙挣扎起身，却连老傅旋转着的、无力的、留着血的身体，都没能接住。 顾雷只能再次无力地跪下，直直跪在老傅趴着的、一动不动的、头都快转到身后的破烂身体前。 他颤抖地伸出手，却连把老傅的身体拉过来、把头轻轻回正的力气都没。 只一下，只用精神力扫过一下，只扫一下老傅那鼻青脸肿、七窍流血、惨不忍睹的胖脸，他就再次心碎欲绝。 又死啦！ 又有人死在他面前啦！ 又有一个无辜的，一个虽传统到迷信却怎么也算古道热肠的云梦老男人，就这样痛苦地死在了他面前！ 而他，还是什么都没能做到！什么都挽回不了！ 这一秒，他内心真又混乱到一个极点，也又痛苦到一个极点，更又绝望到一个极点，真感觉什么都不可能挽回。 只幸好他内心依旧保持一点清明，依旧记得小白那句异常伤人却又让他异常无法否认的话，才没落得一个心灭身死的悲惨下场。 …… 不行，我不能死！ 我真不能死！ 我没资格死—— …… 可是，活着又能有什么意义？又能有什么价值？在这样黑暗的世界里又能找到什么希望？ 过一会，顾雷其实没想着要去找那些半超人讨回什么，无论是赔偿还是如今更完全不信的公道。 好不容易回复的理性让他明白，他现在没这个能力。 他好不容易才从死亡线上挣扎着爬回来，另一只脚都还没来得及拖出死亡线。 甚至，他都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 一开始就放弃救助小男孩的他，那么自私冷漠的他，哪有什么资格和脸面去斥责他们？ 只不过，在漆黑不见一点光亮的绝望中，他依旧有点不甘。 即使他自己也深深认同人性是自私的、生存和快乐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并对此感到深深的理解和控制不住的绝望，但他仍是既不甘又不愿地想到： 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总是不该死的人？ 为什么死的是那么漂亮、那么温柔、还那么对我那么好的“她”？ 为什么死的不是这样没用还自私的我？ 为什么死的是那么无辜的孩子？ 为什么死的是对孩子那么含辛茹苦、那么温柔无私的一个好父亲？ 为什么连那么好心、仅仅是想替那父亲说几句公道话的老板，也都因多说了几句话而死得那么惨、那么痛苦？ 为什么好人总没好报、总活不长？ 为什么到今天好人差不多全要死光了，但像杨威那样的、像眼前这些五颜六色、没心没肺的，还能活得那么无所谓、那么狼心狗肺、那么逍遥自在？ 这样注定毁灭的世界还能有什么希望、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这样黑暗绝望的世界难道真非得早点毁灭才好？ 他不甘不愿地、痛苦难耐地、颤颤巍巍地挣扎着站起，用力张嘴，叫住那些其实也不愿招惹他的、转身要回去继续睡大觉的半超人们： “喂，你们……” 顾雷有点微弱的声音叫住了感知最敏锐的米克。 米克眼中登时又浮现出更多戾气，停下脚步，慢慢地又转回了身。 他的小弟们也疑惑地跟着停下，一起转身，才看到好像站都难站稳的顾雷。 小弟们顿时露出或不屑、或讥讽、或犹豫、或疑惑的目光，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集中到中间的米克身上。 他们所在的研究机构仅仅是家机构，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有高级机械战兽跟着的人。 而米克总算理智地再次忍住想报复曾让他狼狈不堪的顾雷的冲动，仅仅是抬起下巴，目光凶戾地扬声问道： “干嘛？要打一架吗？我告诉你，打架我随时奉陪！可你最好想清楚，看一下自己的情况。我都懒得欺负一个受伤的人，你也不要欺人太甚！” 顾雷竭尽全力地压住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持续不断的钻心之痛，连头都抬不起地，勉强用虚弱的声音问道： “你，你难道真没意识到？” 米克愈发不耐烦地问道： “意识到什么？” 顾雷这才能抬起惨白到发亮的虚弱脸庞，怀揣着浓浓不甘，有点苦口婆心地勉力开口说道： “你，你不知道嘛？你你已经杀了三个人呀！” 见顾雷露出虚弱却满怀希翼的表情，米克当即不耐烦到有点恼怒： 今晚怎么回事？这一个个的，之前看好像还挺正常的，现在脑袋是都进水了吗？我不就是杀了几个弱鸡嘛？怎么啦？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米克双目凶光大盛，有点压抑不住地大声反问道： “怎么啦——，我就是杀了三个人、杀了三个垃圾，那又怎么样？你是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嘛？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顾雷不得不更拼命地强压住内心的不甘、不愿、痛苦和终于又忍不住冒出的愤怒等，努力地、耐心地劝说道： “你们难道真想不明白！他们和你们一样，也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如果你们可以这样随意践踏蹂躏他们，如果你们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杀害他们，那别人如果用同样残忍的方式杀掉你们，不就也合情合理嘛？那样混乱残酷的世界对大家都不好吧？” 是的，他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可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的听。 他仅仅是想告诉他们： 人是生来自私没错，可也必须要有同情心，至少懂得要互相合作、互利互惠！ 他只是不想连那么可爱可敬的老板，真是拼了命喊出的那些话，一文不值！ 他更是在提醒自己，更是在寻找希望，寻找让这濒临崩溃的黑暗世界看起来没那么不可救药的一线曙光。 那些半超人看不见的是，顾雷眼帘下的眼白，又开始一会黑一会白，频频交替，濒临漆黑。 但那些半超人听了，却马上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相继振奋起来，纷纷出言反驳道： “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 “对，我们怎么可能和他们一样！” “是啊，你在开玩笑吗？难道长得像就是一样的东西啦？” “对呀，那猩猩也和我们很像啊！” “对，他们算什么人？不，他们这样也算人嘛！他们就是一种新的大猩猩！” “是呀，他们那么弱！对我们来说就和一脚能踩死一大片的猩猩蚂蚁有什么区别？” “是啊，他们皮肉我一扯就烂，他们的骨头我一折就断！他们在我们面前，算什么人？算什么东西！” “哼，连个玩笑都承受不住，谁要和他们玩，谁要和他们相提并论！” “对，他们怎么能和我们相提并论？我们的骨头和外壳可都是太阳合金打造的！我们的身体坚不可摧！” “是啊，我告诉，别看我年纪比你小，可这里连我都能每秒打出20拳，每拳都有1贾吨的力量！我随便一拳就能把他们打得五脏俱碎！我可跟那些弱鸡不一样！” “对，凭什么我们要和他们平起平坐，我们有着更强大的合金之躯，我们的肉体是更高级的生存机器，我们明明是更高等的生命体！你不要胡说八道！” “对，我们是更高等的、更强大的、和他们完全不同生物，我们理应获得更多的生存机会、享受更多的快乐。就算我们要杀了他们，他们也只能乖乖服从，否则我必叫他们生不如死！” “对，你是不是傻啊？就算超人类也不敢小瞧我们？不，我们迟早可以被改造得比超人类还强！那些蚂蚁垃圾一样的大猩猩，怎么可能和我们一样！” “哈哈，我看你真是傻！” “对，他就是傻了！” “哈哈，大傻瓜，大傻瓜，你是个大傻瓜！” “诶，傻子，不要低头啊，我们不会嘲笑你的！” “对，傻子，抬起头，让我看看你的一脸傻相！” “哈哈，傻子，你就是个大傻子——” …… 渐渐地，刚刚才死一般沉默下来的小院，又变得喧嚣吵闹，却充斥着各种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冒出冲天的嚣张魔焰。 而米克看着小弟们皆手舞足蹈、口沫横飞地不停出言讥讽侮辱普通人，或侮辱顾雷，把顾雷骂得头都抬不起，也内心不由生出报复般的浓浓快感，更不想去阻止。 在他看来，说几句俗话、骂几句娘而已，算什么挑衅侮辱？ 场面慢慢开始失控。 米克那些本就全无教养、嚣张桀骜的小弟们一失去管束，自然越骂越兴奋。 他们以前可没机会如此肆意践踏顾雷这样他们遥不可及、令他们深感憎恶的顶区人。 他们一边张牙舞爪地炫耀着自己比魔物更怪异、却比钢铁更坚固、也比超人类更强大的合金之躯，一边极尽侮辱之能、恶毒地贬低臭骂普通人，顺带恶毒臭骂顾雷，极力蔑视他宣扬的合作和同情心，发泄心中深深的嫉妒仇恨。 他们的话越来越不堪，也越来越肮脏下流。 而说实话，对于直接瞄准自己的人身攻击，顾雷开始真没多大感觉。 反正不管对这世界、对他人，还是对他自己，他都已绝望至极，不可避免地又一次徘徊在堕落边缘。 他眼帘下的眼白已漆黑到无限接近“最终之暗”！ 但是，当他们继续毫无底线地将普通人斥责为爬虫、蝼蚁、毫无价值的垃圾等，并将自己肆意践踏欺辱普通人的行为开脱为基因的原始冲动和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顾雷却突然感到强烈的无法苟同，头脑瞬间恢复清明。 他不由想到： 人真都那么自私卑贱吗？ 而答案也很显然： 不见得吧！ 不说他最爱、最对不起的“她”，那老板怎么回事！ 他有些难过、有些心痛，又有些自豪、有些振奋地想到： 我们云梦商人可是整个星系最狡猾、最会做生意、最聪明的一群人呀！ 他接着想到了一连串的问题： 合作，难道真只是生存的延伸？ 和气，难道真只是为生财？ 人，难道真只会追求生存和快乐？ 我们人类，难道真有那么自私愚蠢而不可救药吗！ 这时再想到最后把生的机会让给自己的母亲，想到仗义执言的云梦老板，想到为儿子甘愿忍受胯下之辱、食人污物的那个可怜父亲，顾雷已经可以很坚定地摇头： 不对！绝对不是这样的！ 顾雷就像把对面灌输进来的、所有愚蠢肮脏的话都甩出去一样用力地摇起头来。 …… 错了！错了！我们都错了！ 我错了，这些人也错了，连我们那么博学智慧的生物老师也都错了！ 基因的原始本能，也就是生命最初的源头，既有生存、也有繁衍，乃至是更高贵的传承，实际上是分裂和复制！ 基因，既自私、又无私！ …… 顾雷一片混乱、痛苦、绝望的黑暗脑海中，终于涌现出越来越多的光亮。 然而，对面的那些半超人们见他不断摇头、正在痛苦抗拒，却反兴奋到极点。 他们马上就骂得愈欢、愈难听，就像嗑了药一样疯狂妖异。 “你是不是傻呀！谁不自私啊？” “对，我们自私有什么错？他们要是强大一点，也一样会和我们一样自私！不，他们绝对会比我们更自私、更残暴，因为他们从来没欺负过人、一直只能被欺负！” “没错，人本来就都是自私且丑陋的，他们只是太弱小，没能力欺负别人，才鼓吹什么要尊老爱幼。像我们这么强大的人才不会那么虚伪！” “你个傻子，我们这么强大，我们这么高贵，我们需要什么尊老爱幼？滚，给我们滚，我们不需要什么无聊的同情心！” “对，真正的强者不会怜悯弱者，更不需要别人的怜悯。连生殖这种懦弱的能力，强者也都不需要！” “没错，狮子一窝只能生两三只，而老鼠一窝却能生十几只，蟑螂更是一次能产几十枚虫卵。但现在，我听说有些人居然像老鼠蟑螂一样生了十几个孩子，真是比蟑螂老鼠还恶心，简直恶心透了！” “博士说过，孩子越多或是越爱孩子的父母，实际上就越懦弱、越丑陋、越自私，他们根本不配生下孩子，他们的基因是最劣等的基因，他们比老鼠和蟑螂还要恶心！” …… 顾雷再忍受不住，猛抬起头，血目暴睁。 他终于抛开一切习以为常的顾忌、忍耐和理性，发出震耳欲聋的如雷咆哮： “闭嘴——，基因，可比你们这样的杂种，高贵多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52怒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你们给我闭嘴，他们，还有他们的基因，都比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蛋高贵多了！” 这一刻，听到有人竟把无私关爱孩子的父母们比作是老鼠蟑螂，还骂他们软弱恶心，顾雷再忍受不住。 他双目血红，表情渐渐再次扭曲起来，慢慢变得如野兽般血腥狰狞，恍若实质的杀气如狂风般激荡而出。 但是，他眼白里却再没一丝黑暗的阴影。 而且，他眉心进化后的绿色印记，也正比杀气更炽烈地熊熊燃烧着。 他对面半超人们见此，先是齐齐一怔，后皆感到一种被打断狂欢后的深深不爽和极度恼怒。 再受顾雷眼里终究是没压抑住的愤怒和杀意刺激，他们眼睛里也都一下燃起狂暴的杀意。 一个年轻的半超人马上就凶目一瞪，举起金属手掌，张开掌心弹出一片明晃晃的合金刀刃。 他大叫着，瞬间迈开大步猛冲过来。 他年纪最轻、个子最小，改造程度应也最低，好像只两个手掌是合金打造，连裸露在外的胳膊都不是，却头发最是五颜六色且眼神最是狂暴冲动。 刀片在他跑动中才一红，烫得烟雾环绕，却又被龙气覆过，愈发炙热锋利。 他正是那个刚才吹嘘自己“能每秒打出20拳，每拳都有1贾吨力量”的半超人，也确有着能把人最坚硬的头骨都一掌拍碎的强大力量。 他面目疯狂凶狠，就要冲到在顾雷那貌似风一吹就倒的脆弱身躯前，并要在顾雷那他听来满嘴蠢话的烂嘴上狠狠捅上十几刀，以泄心头郁闷和狂怒。 而这回，米克也深感恼怒狂躁地闭上嘴，看来不想阻止，只是双手抱胸、冷冷看着，语带讥讽地恐吓道： “大傻子，要逃就赶紧的！别看他是我们这里年纪最小，实力也最弱，他不仅出拳快、力量大，反应时间也只要23毫秒，是普通人的四五倍。你再不跑就等死吧！” 其他半超人听了，也都反倒收起一些杀意，只面露张狂、自豪和不屑地斜视着顾雷，都懒得一起出手。 毕竟顾雷的状态一看就知道很糟！ 他的气势全来自眉心那异常明亮的火焰状绿色纹章与红得吓人的一对血色眼珠，惨白的皮肤上到处写满大病初愈才有的虚弱。 而这些异状对他们这些见多稀奇古怪的半超人来说算什么。 甚至，顾雷至今仍需用双掌撑住膝盖才能勉强站稳！ 在场每个半超人，哪怕顾雷自己，都认为，此次纵穿上战兽装甲，也估计连那年纪、个子都最小的半超人都难打过。 不到0.5倍的力量，哪怕由于战兽装甲乘一个系数2，也还是小于1。 然顾雷就是一动不动，依旧眉目狰狞、双眼血红地死死盯着不断逼近的锋锐刀刃。 尽管理性一再告诉他，此时绝不宜应战，必须转身逃跑、来日再战。 现在他的身体仍非常虚弱，灵魂亦在隐隐作痛，而龙气的基础就是灵魂。 就连贪狼都在不断发出刺耳的警告。 金属探测仪在眼前这半超人外表似改造痕迹不大的身体内，探测出大量金属反应。 其骨骼内脏等很多恐皆是太阳合金打造，一看就不是几发激光能轻易解决的。 且其他半超人体内的金属反应更甚。 何况，贪狼的激光武器刚刚因超负荷运转而受损，随时可能损坏。 当前形势对灵魂才受重创不久、贪狼也状态不佳的顾雷来说实在非常不利！ 但此次，顾雷就是不愿有一丝一毫地退缩，大异往常地没选择他日再来报复。 得益于魂眼全方位的精密细致，即使站在老板身后，他依旧能清晰看到老板眼里的每一丝奋起、勇敢和恐惧的闪烁，也更能清晰感受到老板言语动作间压不住的怯弱、退缩等本能，以及对传统的执着坚持和最后的义无反顾，乃至是那一句颤抖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哀嚎： “不，我们都不能再逃了！” 这令他内心不由生出更多的感动和明悟： 是啊，自私是源于人心、难以根除不假！善良的人或许真比自私自利、狡猾残暴的更容易受伤乃至死亡也不假！但正因此，善良的人们的善意，才更该被生者更用力地、更拼命地，传承下去！ 顾雷不禁用力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又深感耻辱、痛苦和自责。 士兵的天职本就是保护民众。 而今，即使身负重伤，但让一个手无寸铁的民众冲在了身前、死在了身前，他说什么也难辞其咎。 转眼，顾雷不再有任何退缩之心，决心说什么也要先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再说。 否则，他感觉自己死都不会安心！ 没几秒，那人离顾雷已仅有两步之遥。 顾雷当即屏息静气，召唤攻击、防御、神速、算力四重降临，并降低重心、准备蓄力躲闪。 可是，那人嘴角却突然裂开一丝残酷讥讽的恶毒微笑。 那小个子竟徒然停住，同时手却在惯性和内动力驱动下，轰地一声，像真正的超人类一样快速伸长，转眼就如炮弹般携刀刃射来。 实际上，他不止手臂骨骼和手掌经过改造，能弹出刀片，连肌肉神经血管等也经过特殊改造，用可伸缩的软性材料替代，射速超音速、能伸到足足3米多，是最新型的半机械半生化改造人。 猝不及防之下，其红热的掌中之刃竟转眼就抵在顾雷抿紧的开裂嘴唇上，好似将残忍血腥地进一步撕开血肉。 然而，就在全体半超人一齐露出期待嗜血的残酷目光时，顾雷，或者说顾雷的幻象，紧跟着就徒然消失。 那小个子的动作很突然、很快没错，可顾雷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也更突然。 23毫秒算什么，顾雷的反应速度可是5毫秒，连速度高达上千米没秒的导弹弹片都奈何他不得，又何况是区区弹性手臂。 在场的所有半超人都登时只觉人影一闪，便失去顾雷踪迹。 直到一声刺耳的“咯吱”脆响响起，他们才有些惊恐地发现，顾雷竟是已冲入那小个子怀中。 甚至，连顾雷那缠绕着如雷红光的红玉手掌，都已深深镶入其脖子，正冒出袅袅的丝丝白烟。 顾雷一边施展闪电引力加速的禁法，一边暴喝道： “去死——” 那人脸和脖子都迅速严重变形，直接飞起撞到数米开外的围墙上，全身的合金骨骼都紧跟着发出一连串的恐怖脆响。 那人的身体直接被撞成一滩，而围墙也被其撞出一个一人高宽的大口，连里面的钢筋都被撞断了好几根。 在前所未有的暴怒增幅下，顾雷这一掌的威力，甚至超过他状态最佳时。 龙气的基础是精神力，而精神力本来就是灵魂的延伸，本就会受灵魂波动的影响。 再到一声轰然巨响过后，剩余的八个半超人才相继回过神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气嘘喘喘的顾雷。 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和看错了。 一个如此病恹恹的懦夫，怎可能把他们高贵强大的同伴打飞，还发出那么明显的、该是连金属脊椎都断裂了的可怕脆响。 不等余人开口讨论一两句，米克眼里就率先冒出一股被戏耍的暴怒和滚滚杀机。 只见米克用尖锐的紫色合金手指指着顾雷，不管不顾地怒吼道： “给我弄死他，弄死这个不知好歹的蠢货——” 马上就有四个资历较低的半超人齐声应和： “是！”…… 后四人就龇牙咧嘴的齐齐冲向还在喘息的顾雷，四双眼睛皆是血光毕露。 他们的改造程度都远超前人，有百分之四五十，不管速度、力量和攻击手段都远在其上。 而顾雷也到这时才注意到，其中两人竟分别有三根和四根机械手臂，且每人的掌心都有激光炮。 刹那间，11道橙黄激光就毫不客气地以光速齐齐射向顾雷。 可顾雷早在一看到炮口时就警惕地腾空后跳，先一步跳回贪狼反激光系统的防御半径内。 缤纷的橙色光笼再次绽放开来。 而随着一掌斩杀一敌，顾雷心中方才积压的滔天怒意和杀机不仅未有大幅消减，反终于被引动，正像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转眼淹没心房。 顾雷终于控制不住，更加怒不可遏，更加咬牙切齿，也更加痛苦不堪地低吼道： “滚，这自私丑陋的理性，这肮脏恶心的传承，谁要啊——” 而感应到他内心惊涛骇浪般的痛苦、怒意、杀意和决心，心界只得大幅开启新权限，源源不断地抽取其他连接者的精神力，要尽快修补他千疮百孔的灵魂。 然即使睡梦中，即使表情隐隐有些痛苦，其他连接者仍旧毫不吝啬地把精神力源源不断地提供给顾雷。 顾雷眨眼就回复了虽不多却足矣的三成实力，还没落地便双目大放血光。 他凌空抽刀，也不穿装甲，直接跨坐在贪狼背上，夹紧贪狼腹部就全力一刀呼啸甩出，同时发出一声比音爆更甚的血腥暴喝： “杀——” 那远超那些半超人预料的强劲音爆让他们齐齐大惊失色。 但一切为时已晚，所有想拦截的激光都被银刀弹开！ 只见顾雷手中狼皇霸刀一边挥出一边断开，并在绝命龙呼吸法的驱动下诡异地扭动起来，像毒蛟一样灵活地绕开四人总计11根的合金机械臂拦截。 匹练似的银光在那四人身体上划出一道连贯扭曲的怪异弧线。 伴随着激射而出的合金碎片、机油和鲜血，冲过来的四人几乎一起惨叫着倒飞而出，重重撞在了研究所正门两侧的墙上。 他们或马上头一歪、或还大声惨叫了几下、或不甘怨恨地指着顾雷、或不信哀求似看着米克，很快相继死去。 只留下米克和剩下三人面面相觑、一脸措手不及的惊惶和骇然。 而这，不过是这血色之夜最平淡的开场部分。 黑暗的研究所大门里，已亮起三双红亮的电子眼，正有三只机械战兽带着冰冷煞气徐徐走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53扭曲之力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看着倒在地上的四个半超人一一咽气，顾雷才稍稍快意一点。 他骑在贪狼背上，也学着杰克当初杀死那可怜父亲后残忍无耻的模样，舔了舔刀头鲜血。 但紧跟着，他就故意一脸厌恶地吐出。 杰克等人反应过来，脸色登时就变得又青又白，非常难看。 再看看顾雷银刀上犹在滴落的鲜血、机油和脸上如今转眼红润许多的脸色，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受到极大欺骗，感到极度地羞辱和愤怒。 现在，他们俱是又羞又怒又狂，涂满白色粉底的妖异脸颊皆是又红又热。 杰克的三个小弟瞬间气到发抖，那特别诡异的、一节连着一节的、触手一样的六条合金手臂都在混乱舞动着。 “你找死！” “信不信我把你全身骨头一根根碾碎！” “大哥，弄死他，快让我去弄死他——” 而杰克更是感到肺都要气炸了。 他面目狰狞、愤怒成狂地指着顾雷大骂道： “你还说我们，你自己都这么卑鄙无耻！不，你比我们更卑鄙、更无耻、更下流！” 顾雷冷冷一笑，既懒得解释，也没逃跑。 就算他此刻也不过是勉强回复五成力量和精神，并再难回复更多。 可得到包括留在铁卫3号上的诸人在内的其他人无保留的信任与支持，他心中顿时涌现出更汹涌的信心、决心，以及希望和战意。 他今夜誓要和眼前这些狼心狗肺的人面禽兽拼个你死我活，以其污血告慰被他们残杀的那对可怜父子和舍身成仁的云梦老板，告慰所有像他母亲那样平凡却伟大、偏偏饱受这世界无情虐待的普通人。 顾雷反而当先举刀指着他们，无畏地大骂道： “来呀，你们不是觉得自己很高贵、很强大、有资格肆意践踏别人的生命嘛！来呀，我倒要看看谁才是懦弱、自私、丑陋的垃圾！” 对面那四个半超人当即更是怒到极处，皆双眼通红、杀意如炽。 杰克马上疯狂地大喊道： “给我杀了他——” 而不等杰克咆哮发出的命令落地，其他三人就已经先一步冲出，一边冲过来一边恼羞成怒地狂叫着： “我杀了你——” “我们可是半超人，去死——” “对，我们远比你们高贵，也远比你们强大！” “你才弱小，你才是垃圾——” “去死，去死——” …… 并且，他们才迈出第一步，研究所黑暗的大门中就相继掠出三道灰影，竟是跳着飞出三只像无臂袋鼠一样的小型机械战兽。 之后在顾雷愈发冰冷目光中，那三只机械战兽就顷刻变成装甲、覆盖住他们除合金手臂外的身体，把三人转眼变成三个全副武装的装甲兵。 每幅金闪闪的面罩下皆是一双杀气逼人的血红眼睛。 顾雷血目更亮，丝毫不惧、一退不退，直接命令贪狼变形着装，化为头生三眼的恶狼骑士，悍然挥刀甩出。 只见狼皇霸刀一下断开成长长的链子刀，像长鞭一样一鞭又一鞭重重打在对面三人身上，发出一连串怦然巨响。 四溅的火光中，合金碎屑就像水花一样片片溅射而出。 但是，势大力沉的银色鞭雨却连阻滞对面三人的行动都难。 即使密如骤雨的强大冲击让那三半超人连合金内脏都隐隐作痛，他们的动作亦没丝毫迟滞。 那阵阵刺痛只会让他们内心愈发愤怒、动作愈发狂暴，一双血目也跟着愈发刺眼。 顾雷只得转换狼皇霸刀的模式，收紧链刀、伸长，再轰地一声一刀横砍而出，要把那三人一网打尽。 然就在呼啸的长刀即将砍到最边上一人时，那人的膝盖居然就诡异地向后弯曲的。 伴随着一连串地“咔咔”声响，他马上就趴下变形成一只低矮的四足机械蜘蛛。 且其他两人也一样紧跟着迅速变形。 他们的骨骼、肩关节、跨关节、膝关节等都经过特别改造，可以根据需要任意弯曲。顾雷的长刀只能徒劳地从三人头顶上方掠过。 顾雷稍稍一愣，收刀举起，伸长竖砍向中间一人，欲将其从头到尾一断为二。 但四足着地不仅赋予了那人更快的奔跑能力，也赋予其更强的跳跃能力。 他仅仅四足轻轻一起发力，就成功跳到一边，完全避开了顾雷炮弹般沉重的轰然一击。 他看都没看身后被炸出的大坑，四足并用，加速追上前面两人。 三只大大的四足机械蜘蛛杀气腾腾地齐齐冲向顾雷，金色护目镜后的血光皆异常明亮，也皆异常诡异凶险。 扭曲的心，和扭曲的身，赋予了他们扭曲却强大的力量，让他们每个人都能比肩射心境的装甲兵，还是身穿战兽装甲的射心境装甲兵。 顾雷则继续收刀再砍，不屈不挠地接连发动攻击。 他或横砍、或斜砍、或竖砍，长刀划着或直或曲的银色刀路，一刀又一刀，重重砍向三人。 奈何，即使连绵不绝的爆炸般声响经把研究所里的其他研究员全吵醒，顾雷还是没能对那三个诡异的半超人造成多大伤害。 更强大的合金骨骼与更灵活的特质合金关节赋予了他们远超普通半进化者乃至超人类的运动能力。 他们只要四肢齐用，轻轻发力就可迅捷灵活地边前进边左跳右闪，甚至是做出腾空翻身数周再落到一边的高难动作，真是比鬼故事里的鬼怪还要敏捷快速，也还要骇人。 他们身后的地面早布满密密麻麻的大坑小坑，但他们装甲除最初被鞭打时留下的一些微小伤痕外，皆毫发无伤。 他们离顾雷已仅有不到十步之遥，正咬紧牙关要突破这最后的数米距离，把机械蜘蛛的毒牙连同毒液都深深地扎进顾雷重病未愈的孱弱身体里。 他们身后的杰克已经忍不住啦！ 杰克迫不及待地连连跳起，一边挥拳一边大叫道： “快杀了他！快杀了他！……” 可下一秒，杰克又恶狠狠地改口嘶吼道： “不，先废了他四肢、再活活折磨死他——” 他的三个小弟听了立即狂性大发，三面金色的护目镜皆被凶戾的红光印成一片通红。 他们也已忍耐不住。 他们当即先后一跃而起，又相继变回人形。 此刻，尽管他们离顾雷还有三四米，但他们被改造后的、一节连着一节的怪异机械臂也跟着像射心境士兵的蛇臂一样骤然伸出，还缠绕着耀眼不逊正规军精锐士兵的消磁之雷。 他们的双臂都是使用链式武器技术制造出的特殊机械臂，他们现在的综合实力都接近射心境五阶。 他们一停下站好，就纷纷把六只合金电爪扭动伸向顾雷的四肢，速度亦堪比子弹。 他们欲先折其骨、断其筋，再活剥顾雷，寝其皮、饮其血。 而顾雷的实力到这时也仅仅回复到六成，且再无法提高，综合实力恐怕到射心境一阶都难。 可顾雷依旧无半分退意、怯意，只是深深吸口气，先扔出数枚闪光弹。 奈何眼前一亮，对面却毫无反应，乃至能感受到对面滔滔杀气中又多出几分残忍和讥讽来。 果然，他们装甲的面罩有屏蔽强光的功能，这些半超人和他们的装备都可以说是身经百战。 但顾雷反而心里一松，知道： 还有一次机会，且只剩一次机会！ 接着顾雷一吐气，就全力挥出最后一刀。 一声远超之前的音爆声突然轰地响起，顾雷手中长刀以五倍音速平平砍出，向着三人的头盔一起砍去，一起砍向三人头盔上的金色护目镜。 那三人先是都一楞，有些不明所以地凝神以对，紧跟着都突觉眼前一闪一闪，眼睛颇为难受，不禁大吃一惊。 狼皇霸刀上的涂层是特殊涂层，亮度不比闪光弹、却偏偏不会触发护目镜的保护机制，他们都猝不及防地被那闪亮的银色刀光晃到。 三人只能凭借本能反应，齐齐快速下蹲。 且由于这一刀位置太高，他们都轻松准确地避过，危机顿时化解。 不过，等一秒后三人恢复视线，又不禁再是齐齐大吃一惊。 顾雷竟是已从他们眼前失去踪迹，连银刀都呼啸着从他们头顶旋转划过，远远飞出。 顾雷竟是直接把狼皇霸刀扔了，像大型飞镖般射向三人，或者说三人后的杰克。 三人自然不免误以为： 怎么回事？他这是要弃刀逃跑吗？ 何况他们还听到了一连串迅疾的脚步声。 直到又下一秒，三人才几乎同时解开疑惑，惊骇欲绝地解开疑惑： 不对，脚步声不是在急速远离，是在急速接近！ 可惜，同时，一道灰影已拖着三道细细的凛冽金光，几乎不分先后地从他们眼前一闪而过。 一瞬间，三人皆感到有剧痛如闪电般从喉头转眼传进到大脑，后便顷刻彻底失去意识，陷入最绝望平静的永眠。 而看着三个小弟连收回蛇臂捂住脖子都来不及，就相继软软倒地，杰克才从银色刀光带来的惊愕中回过神来，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依旧难以置信地想到： 怎么回事？怎么才眨眼功夫，他们就全死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我们不是快赢了吗？ 直到把目光从三个小弟东倒西歪的尸体上移开，移到旁边金爪犹在滴血的灰色狼骑士身上，杰克才不得不艰难地接受了现实，并感到惊骇欲绝。 这一刻，他只觉得那灰色的恶狼骑士宛若来自地狱的使者般，浑身都散发着黑暗的恐怖气息。 而狼骑士也转头看向他，骑士二红一绿之三目刹那齐齐大亮。 顾雷也不管霸刀都丢了，把右手三片夺命毒爪举到胸前，就直直朝杰克走去。 只听他一边不紧不慢地步步逼近，一边冷冷地沉声大喝道： “杂种，该你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54穿甲弹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灰色的装甲在夜色下隐隐反射着闪亮的金属光泽，双目更是血光四射。 连额头上璀璨的绿宝石都不能与之争辉。 顾雷冷冷把夺命毒爪举到身前，带着逼人杀气徐徐走向那致使老傅等人惨死的罪魁祸首——米克。 而看着狼骑士充斥惊天杀意的灰色身躯步步压近，看着其爪子上的血液被金色辐射蒸腾成氤氲的猩红血气，想到8个小弟是如何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相继惨死，米克转瞬失控，心胆俱裂： 这人的近战能力也太强了吧！ 米克下意识地想求饶，却终究是说不出口： 不行，我根本打不过他，我不擅长近战呀—— 米克顾雷终于忍不住露出恐惧不已的哀求眼神，却又下意识地感到深深的羞耻，只能既害怕又屈辱狂躁得用力连连摇头，连呼吸都困难，难受至极。 顾雷则不仅未有半分怜悯，心中反愈发憎恨愤怒： 想求饶？现在知道求饶了？现在求饶有什么用？我可怜你，谁来可怜那对真正值得同情的父子？谁来可怜那个正直不屈、最不该死的老板？ 顾雷的心火一下就更旺盛地“噼啪”燃烧起来，不由加快脚步，双目中闪动着骇人的滔天杀意。 米克这下才知晓顾雷杀心之坚定，骇得下意识连退几步，后脚跟都被门槛绊倒，“砰”地倒在地上。 不过，米克总算反过来，挣扎着爬起，开始转身逃命，一边逃还一边凄厉地大喊着： “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米克就这样踉踉跄跄、慌不择路地逃进研究所里。 而顾雷又怎能让他再次逃离。 若第一次就诛杀此恶贼，那也不会有后面又两条活生生的、不该死的性命陨落。 顾雷内心又是一痛，杀意冲天地大吼道： “哪里跑！你还想再杀几个人！” 顾雷一跃而起，顺手拔下镶在门框上的狼皇霸刀，想都没想就紧跟着冲进研究所。 “你个垃圾，给我早点去死！” 但顾雷才一冲进研究所，就被扑面而来的密集机枪声和密密麻麻的子弹拦下。 看热闹的研究员们见势不妙，已启动研究所里的安保系统，把顾雷列为最危险的侵入者。 此刻，不仅墙上、地板或天花板都有自动机关枪在朝他射击，还正有大量半人高的蜘蛛状机器人从各专用通道涌入走廊、朝他射出连续不断的子弹。 对方也知他不怕激光，便把所有机器人的武器都换成实弹武器，若换个普通人，乃至是一块大石头，都早被撕成细密碎片。 一时间，他入目尽是朵朵绽放的枪火，恍若置身于一片明亮的黄色花海，耳边尽是“哒哒哒”的机枪声和“砰砰砰”的撞击声。 没几秒，他周围的合金墙面就布满密密麻麻的弹孔，全身也都能感受到密集的持续冲击。 而尽管贪狼的装甲上只有耀眼密集的火花和可修补的划痕，顾雷却还是连忙快速奔跑起来。 他这身贪狼装甲连一般的导弹都不怎么怕，自然也不怕区区机枪的子弹。 但对方非常阴险，一边借大部分子弹乱射掩护，一边还分配数挺重机枪专门瞄准他双眼和帽檐上的绿宝石。 对方可能以为那是贪狼的主摄像头，才重点照顾。 奈何纵使不是，顾雷也不能任对方破坏这颗珍贵的绿宝石。 它不仅是贪狼的重要武器之一，还工艺极其复杂、造价极其昂贵，在私用中损毁会让顾雷受到严重责罚。 何况这颗绿宝石早受到一定损坏。 顾雷快速跑动起来，既为追上米克，也为躲避射向额头的子弹。 同时，顾雷手中链刀狂挥，额头亦接连毫不客气地以低功率射出道道激光，连续不断。 渐渐地，镰刀在铁质的墙壁、天花板和走廊上留下道道洞穿型的长痕，而激光则在上面留下道道焦黑的深沟，不断游走蔓延、纵横交错。 沿路炮台和“铁蜘蛛”皆爆炸破碎，碎成一地碎片。 慢慢地，“哒哒哒”和“砰砰砰”的响声都越来越稀疏，“轰轰轰”的爆炸声却越来越密集。 足足八个半超人都没能拦下顾雷，又何况是自卫炮台或自卫机器人。 它们再多也没用！ 眼看着，顾雷离米克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 为尽可能延缓顾雷的速度，研究员们不得不把所有剩余炮台或机器人的目标锁定为顾雷会分心保护的装甲额头。 这终于为顾雷带来更大麻烦。 总算是有一两颗子弹打在绿宝石上面，把顾雷稍稍吓了一跳。 顾雷只得放慢速度，分心去闪避子弹，还击的频率有所降低。 然而，偶尔还是有一两颗子弹会命中，且米克越逃越远，好几次都差点真把他甩掉。 顾雷马上双目一瞪，大声咆哮道： “哪里跑？” 比食肉龙还要凶恶的大吼让满地“铁蜘蛛”都出现一丝程序混乱。 米克更是被吓得摔了个狗啃泥，爬起来后倒是跑得更快也更让顾雷恼火了。 而顾雷说完就解除神速降临，准备再次效法躲导弹弹片时的策略，单单用超凡第六感来强行闪避。 但顾雷很快就无奈发现，效果远不如上次。 这次，借助海量的子弹提供数据，他终于对自己直觉的灵敏度有一个较准确认识。 其实他超凡第六感的防御预测率不高，现也才43%左右。 攻击预测率更低，才27%。 上次防御预测率和攻击预测率之所以都能达到百分之七八十，估计就类似晋级奖励。 而现在晋级完自然就回到正常水平。 无奈之下，顾雷只得老老实实地再度召唤神速降临，并用左手捂住额头、努力加快追击速度，才没把米克跟丢。 奈何他最后还是让米克冲进研究所深处一间好像是武器整备库的超大房间，空旷的房间内到处都是行架和垂下来的钩爪。 米克转身快速关掉大门，而顾雷仅仅来得及射出一两道激光，并不意外地没对米克造成太大伤害。 那从伤口中冒出的诡异黄光微微让他有点在意。 接着，他先是挥了几下链子刀，把拦在大门前的十几个炮塔和几十个机器人几下清理掉。 后他便来到大门前用手指敲了敲。 声音听起来非常敦实，估计是纯钢打造、厚度应在1.5米左右，要强行破开比较困难。 顾雷没泄气，也没着急，转身来到大门旁边的密码输入窗口。 他左手抬手间，小指尾端就弹出一根细细的金属丝，并灵活地自动伸进密码锁里面，还不定闪烁着细微电光。 硬破不行，那就软破呗！ 反正贪狼也有开锁功能的，还很高级。 可很快他就发现，要开锁是没问题，就是时间有点慢，要20多分钟。 不过，贪狼总算是先成功破解了连着密码锁的计算机，告诉他这仓库只有这一个大门，且通风管道太小、既无法潜入也无法潜出，他才不至于太着急。 想了想，懒得费那么多时间等待，顾雷就准备启动修罗模式，干脆大力出奇迹。 不行就多来几次。 不想，他偶然注意到，武器整备库旁的一个房间，竟是研究所的所长办公室。 顾雷瞥了一眼门牌上的介绍——帕夫洛维奇博士，不禁陷入沉思，不由想到： 在刚刚那几个半超人的谈话中，屡次提到有一个被他们称为“博士”的人。那人好像也是他们的精神导师，会不会就是他呢？ 而顾雷之所以那么在意那个博士却是因为，如果里面的人真是那个“博士”的话，那显然，他才是真正的罪恶源头，才是真正不该被放过的案犯主谋。 那些半超人扭曲、黑暗且愚蠢的三观，看来都是那博士别有用心地灌输给他们的。 顾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终究是转身来到那间所长办公室前。 那个只半边头皮的绿发半超人如今让他觉得实在不足为患，连杀心都不由降低一些。 那半超人的实力相当出乎他的预料，简直弱得出奇。 顾雷本还以为那半超人是其他半超人的老大，实力怎也该远超其他半超人。 可让他有点大跌眼镜的是，一路上，那半超人表现得极狼狈不堪，就好像一只被人戳穿虎皮的跳梁猴子一样，连那半超人自己都为此深感害羞和耻辱。 那领头的半超人虽四肢都是合金机械臂，改造率一看就不低，可除跑快点外，居然就好像没任何其它特殊技能。 那半超人只能一直跑一直摔、一直摔一直跑，像只惶惶逃命的丧家犬一样，四足并用、头也不回地，才勉强逃到武器准备库里。 顾雷能清楚记得，在关掉大门前的那几秒，那半超人朝自己投来的目光中，除少量深刻的恐惧、战栗、仇恨外，便全是深深的屈辱和难堪，竟隐隐泛着泪光。 这样一个软弱到可悲的敌人，若不是其实在罪大恶极，顾雷杀都懒得杀。 是故，顾雷决定先放过他，防止让更罪大恶极的主犯趁机溜掉。 “哼，反正里面好像只剩一辆披着帆布的小型战车，估计大口径火炮都没，能有什么用？呵呵，垃圾就是垃圾！” 顾雷转身就不屑地来到所长办公室前举起刀。 管里面有没有人，也先劈开再说。 不过，顾雷正要举刀劈开所长办公室的大门，那大门竟就自动打开，并从里面传出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 “请进，顾团长！” 顾雷怔了怔，故意把刀架在右肩上、鼓起一身杀气，徐徐走进办公室内。 在一个还算整洁的合金办公桌后，正坐着一个身穿白大褂、棕黑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温文尔雅的萨族中年。 他对着顾雷露出了温和有礼的微笑，一副问心无愧的坦然模样。 这让顾雷不禁微微一愣。 可实际上，这个就像和蔼的老师般充满欺骗性的男人，正是那些半超人的罪恶灵魂导师。 只是他自诩阅历渊博，对心理学也颇有研究，故自信拿捏得住顾雷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年轻，便大大方方开门迎客，以迷惑顾雷。 他已从监控录像中了解到事情的大概经过，深感晦气怨恨的同时，还以为顾雷是个脑子进水的正直少年。 对付这样的人，他认为，只需要不露出一丝恶相或破绽，由始至终以礼待人，也足够对方不敢贸然出手，恐杀错了人。 他这种不守法的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明理守法还讲道德的人！ 他自以为，他自己一定会平安无事，连米克他有很大把握保住，说不定还能设计反杀掉顾雷。 这个外表颇有学者风度、实则内心阴险毒辣的黑心学者略为轻视地想到： 哼，区区一个才成年毛头小子，也敢给我带来这么大的损失！可恶，找死，看我怎么三言两语弄死你个小破孩！ 然而，笑里藏刀的他却是不知，顾雷其实可算不上什么特别正派的人。 并且，他的楞，其实是被帕夫洛维奇的厚颜无耻给震出来的。 实际上，仅凭直觉，顾雷就已给帕夫洛维奇贴上了一个大大的标签，叫“衣冠禽兽”。 帕夫洛维奇根本不知道，顾雷一见到他就在内心开心地喊道： 妥了，你个人渣肯定是幕后黑手！ 现在的顾雷的确有点异常冲动，根本不准备和帕夫洛维奇多说什么，马上就举起了刀，双目红光逼人。 帕夫洛维奇这才大惊失色，可仍不是特别害怕，亦没丢掉多少自信，反当即在心里打好的草稿中挑出一个最有把握的演讲稿。 帕夫洛维奇也是见惯大阵仗的人。 但不等帕夫洛维奇巧言令色，也不等顾雷完全举其刀，只听一声轰然巨响骤然响起，直接把房间内的所有玻璃制品都统统震碎。 一屋子纷飞的玻璃碎片中，帕夫洛维奇的两只耳朵由于没防护，直接就飙射出了两道血箭，而顾雷也骤然脸色大变，心中忽然闪现出极强的危机感，慌忙向旁边大步跳开。 且几乎同一时间，帕夫洛维奇还没来得及痛苦地捂住双耳，他身后那面与武器整备仓库相连的、同样有近1.5米厚的钢墙，已毫无征兆地徒然熔化绽放开来，呼啸飞出一枚几十毫米粗的巨大穿甲弹，直接洞穿其腹部和前面的合金办公桌。 幸好顾雷先一步跳开才幸免于难，却也被溅得一身是血。 帕夫洛维奇，就在顾雷面前四分五裂，死在他亲手调教出的冷血兵器上，凄惨至极、痛苦至极地结束了恶贯满盈的罪恶一生。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55染血的履带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只一炮，厚达1.5米的铁壁竟就被轻易穿透。 顾雷一边后空翻跳出房间，一边还忍不住惊讶地想到：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炮，居然会有这样可怕的威力？ 且伴随着大量血液溅射开来的，还有大量高温高速的金属破片。 它们都是在穿甲弹击穿钢墙时破碎喷射而出的，每片速度都在数百米到上千米每秒不等。 但将溅上一身血的顾雷逼出办公室的，自然不是那些对贪狼装甲来说威胁不大的小弹片，却是紧跟着钻进来的第二枚穿甲弹。 顾雷才用后空翻跳出帕夫洛维奇的所长办公室，办公室内就又传出一声震撼的爆炸声，甚至有温度高达数千度的炙热火光冒出。 看着在火焰中慢慢融化的各种合金制桌柜，顾雷不禁警惕地猜测着： 这第二发又是怎么回事，是高爆穿甲弹？ 然后，顾雷才徐徐转身，冷冷看向武器库方向。 只见武器整备库再度打开的大门中，骤然露出了一辆覆盖着紫色装甲的履带战车。 而在战车底盘上，那屹立在主炮后、夹在两门副炮间的，却不是碉堡一样的炮塔，正是已换好装甲、只剩一张妖异的、苍白中透着猩红的脸颊还露在外面的米克。 其眼中还残留刚刚的屈辱、绝望，以更深入骨髓的疯狂和仇恨。 这次，米克连习惯的下流小指都不再给顾雷比，直接脸部抽搐、眉目狰狞地合上面罩，一把转动主炮。 那长两米多、粗百毫米多的黑洞洞炮口转眼对准顾雷。看来之前那两发威力惊人的穿甲弹正出自其中。 而不管那貌似没多长、没多大的炮到底什么原理，顾雷当然不等米克再度开炮就一晃避开米克主炮射线，迅雷般举刀从侧面冲向战车。 让顾雷更吃惊的是，明明米克都没把双手从主炮上移开，那显然没人操作的两门副炮竟就一升一降、自动转头锁定住了他。 转眼，伴随着“哒哒哒”地的刺耳咆哮，两副炮齐齐朝他射出两条耀目火线。 顾雷连忙闪避，两条火线则紧紧跟随，在顾雷身后的铁壁上留下一连串深深弹孔。 并且，有些弹孔居然隐隐透出微光来。 顾雷内心顿时愈发惊悸。 那厚度不低的钢铁墙壁竟也被副炮穿透了。 不用猜，那两挺重机炮的口径尽管不如主炮，只四五十毫米，但发射的亦是对装甲兵来说最险恶的穿甲弹。 顾雷更不敢大意，只能先左跳右闪，竭力闪避，欲熟悉敌人的攻击后再寻找破绽。 这样威力强劲的穿甲弹，就算是贪狼装甲，挨多了恐怕也遭不住。 过一会，开炮声还是一样密如雷霆、并没更加震耳，可情况也并没随着他摸清敌炮参数而有所好转。 米克的那两门副炮不仅异常灵活精准，远超普通自动机炮，且每秒能发射十几发，弹速更是接近2000米每秒，威力不俗。 最关键的是，这些威力不俗的小口径穿甲弹不仅织出弹网密集，还每颗每毫秒都能走近两米，即便按顾雷远超同阶的5毫秒反应速度算，亦仍需10米的反应距离，快超过他精神力感知极限。 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不能长时间靠太近！ 否则一旦和敌副炮距离小于10米，他就有可能反应都来不及，没几秒就被两三百发穿甲弹集火打碎装甲。 还好那两门副炮现在看其实是由米克亲身控制的，牵扯了米克不小的精力，顾雷才暂时没陷入被更棘手的三门火炮联合围剿之危境。 注意到米克手脚都有大量合金电缆伸出、接入脚下的履带战车底盘后，顾雷感觉已大概明白米克特殊能力： 那就是，借将体内改造后的神经直连到战车，同时操纵多种重武器。 米克现在穿的装甲和其脚下战车根本就是一个整体，是一整套和狗牙的暴爪巨熊类似的，另类的重火力装甲。 一时间，不算特别宽敞的走廊里充斥着震耳欲聋的机炮轰鸣之声，钢制墙壁转眼千疮百孔，连赶来支援的自卫机器人大队都瞬间成片成片地被打爆成碎片。 而顾雷也唯有不停上蹿下跳、左躲右闪，才能勉强躲开高速穿甲弹组成的密集金属暴雨。 接下来，情况又隐隐出现恶化的趋势啦！ 即使米克的主炮一直未有开火，连战车都一动未动，好像光操纵两门副炮就让米克筋疲力尽。 但顾雷注意到，米克的主炮一直也在副炮的帮助下努力终追踪自己轨迹，追得越来越紧了。 顾雷是在适应米克的密集炮击，欲寻求机会突破，米克又何尝不是在适应顾雷的灵活闪避、亦欲集火撕碎顾雷。 突然，就像“噼里啪啦”的下雨声中骤然响起一声震天雷鸣一样，战车的主炮终于迸发出耀眼电光，暴怒开火。 米克主炮威力过分强劲的秘密这才揭开，那竟是一门威力极强的电磁大炮，按理说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样大小的战车上。 是故，虽这枚大口径的穿甲弹弹道偏得比较多，顾雷依旧被吓出一声冷汗： 不可能，他的战车难道也是核动力，否则哪来那么大的出力？他们研究所有那么有钱？ 电磁炮是出了名的威力大不假，也是出了名的耗电量大。 而裂变引擎本来功率就低，要这般动力还不得房子那么大。 至于聚变引擎，功率是足够、体积也是能那么小，但价格巨贵，连他们直属国会的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都只机械战兽里有。 更可怕的是，在那枚粗大的穿甲弹穿过精神力感知领域时，他粗略计算出，该穿甲弹的速度最少3000米每秒，至少需要15米的反应距离，已超他精神力感知极限。 现在再联想起其轻易洞穿1.5米厚钢板的恐怖威力，顾雷登时内心一寒： 不好，此地狭隘，对我太凶险啦！ 于是，顾雷眨眼放弃强袭计划，转身就逃。 而米克也疯狂怪叫着启动战车，强劲澎湃的引擎轰鸣之声竟隐隐压住震耳欲聋的炮火声。 战车一边“呜呜”怪叫着高速追向顾雷，一边持续射出密集的夺命穿甲弹雨，间或还会发出一声如雷的主炮咆哮之声，穷追不舍。 如此，顾雷只能尽可能地又往较窄的通道钻，意图用墙壁卡住战车，拉开距离。 奈何这里除武器整备库，其它地方的墙壁连两三百毫米的厚度都没。 顾雷才跑过，那些他寄希望于能拖住米克的墙壁就尽被狂暴的弹雨撕成碎片。 另外，顾雷也想过要不要拿敌方的研究员做挡箭牌，但不等他顺便找一间房间冲进去，米克的大口径穿甲弹就先一步钻进顾雷选中的房间。 下一毫秒，汹涌的火光就鬼火般顶破房间大门，顺带把办公室里的一些合金座椅碎片以及一些焦黑的肉体碎片，一起抛到顾雷面前。 连顾雷也不禁微微一愣，后才继续加速逃跑。 没多久，顾雷就确认到，米克可能真是彻底疯了。 米克刚刚杀死包括所长在内的研究员之事根本不是意外。 只要觉得有可能杀死顾雷，米克的主炮就会一次又一次地、毫不留情地射入有研究员们存在的办公室。 而尽管不是每一枚大口径穿甲弹都是高爆穿甲弹、不一定会引发大火，可光大量的弹片就能杀光每一个房间里的研究员。 如此，顾雷想往哪个房间钻，哪个房间就会成为战场一样的人间地狱。 很快，顾雷沿路前方的房间内就接连传出惊骇欲绝的惨叫声或声嘶力竭的求饶声： “不要啊——” “米克，不要啊，我们也在里面啊！” “救命啊！救命啊！” “米克，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嘲笑你啦！” “米克，我才是是傻子，我才是傻子，你放过……，啊——” …… 不管听没听见，米克统统不管，一心只想杀死顾雷，完全不管会否伤到自己人。 这样，顾雷才不得不放弃往房间里钻的想法。 但通过监控录像察觉到这恐怖景象的研究员们，已都被吓破了胆，纷纷老鼠般逃出办公室，避免在追击战中被波及，死无全尸。 且看样子，他们除顾雷现在走的那条主干道外，就没别的逃生路线。 但更不幸的是，那只会给他们带来更凄惨无比、更痛苦无比的死亡。 他们又不可能跑得过速度有贪狼装甲增幅的顾雷，顾雷也不可能为他们这些人做挡箭牌。 没多久，他们就一一被顾雷超过，难免挡在米克和顾雷中间，成为令米克愈发恼火狂躁的绊脚石。 这一下，米克才算彻底疯了。 米克干脆就控制机炮，把射线压低，直接瞄准那些身穿白大褂、会不时回过涕泗横流的头惊恐张望的、正互相推挤着狼狈逃窜的研究员们。 顾雷和研究员们都有所不知的是，由于上次被顾雷狼狈追杀，加上刚刚又被顾雷更绝望、更屈辱、更无助的一路追杀，米克一直努力掩埋在内心最深处的黑暗回忆终究是被成功挖掘出来。 顾雷让米克想起当年在农场干活时，因所照顾的一个蜂群被传染病覆灭而惨遭农场主儿子发狂毒打的惨痛经历。 米克清楚记得，那时的他也就像方才被顾雷追杀时那样，只能不停地逃、不停地求饶，却不仅没得到一丝怜悯，反召至愈来愈沉重无情的发泄似暴打。 乃至最后还是因以为他真被打死，那农场主的儿子，才恨恨不平地放过他，并把呼吸声为不可闻的他像垃圾一样塞进下水道。 那时的痛苦、怨恨、无力，以及被毒虫老鼠包围撕咬的深深屈辱和深深绝望，一直牢牢铭刻在米克的记忆深处，是他竭力想忘却总归是根本忘不掉的黑暗回忆。 因此，勾起他这份极深刻痛苦且年纪还和当年的农场主儿子相似的顾雷，就成为米克必须不择手段、不惜代价除掉的人。 米克先是不由低下头，颤抖着喃喃自语着： “好痛，好痛，好痛苦啊——” 后他就忽地如狂如魔地大叫起来： “不，不，我绝不要变回那样！绝不！绝不！啊啊啊，去死，去死！姓顾的垃圾，给我去死！你们，也全都给我去死——” 米克绝情地同时压低两挺机炮的射线，全无犹豫地用精神力扣下内置扳机。 刹那间，地狱降临啦！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包括惨叫在内，所有研究员都被密集的穿甲弹雨埋葬，走廊里刹那就刮起一阵真正的、持久的腥风血雨，景象惨不忍睹，让顾雷都目不忍视。 战车的履带下直接拖出了两条明显的血淋淋痕迹。 最后，能冲出研究所的，除一辆履带已被染成通红的血色战车外，就只有一个同样全身是血的三眼狼骑士。 整个研究所里原旺盛的生命反应，一夕间，统统被彻底清除！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56雾区夜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哒哒哒……” 两道耀眼的火线撕裂黑暗、紧紧追杀，将在前方灵活逃窜的三眼狼骑士映衬得全身红彤彤。 冲出研究所后，顾雷并没马上转身贴上米克的战车。 他先是继续狂奔一阵，等把米克引到外环中一处开阔地后才豁然转身。 只见狼骑士一双红眼中忽地厉光大作，顾雷直接启动了修罗模式。 金色的高维辐射在黑夜中比米克的火线还刺眼，把顾雷衬得直如三眼的狼神下凡。 而看着狼甲骑士徒然回身杀来，并全身关节都透出危险夺目的辐射，米克也一点不慌。 毕竟，米克的战斗经验也相当丰富。 按附近的通行惯例，每个研究所里的不合格试验品，全都得由他这样的大哥，最重要的是最强者，淘汰处决，以成为他们更上一层楼的血肉养料！ 米克嘴角挂着狰狞笑意，一个漂移就避开顾雷猛然抽过来链刀，同时继续火力压制，阻止顾雷靠近。 顾雷很快就发现，即使在这样的开阔地，他一时也占不了太多便宜。 由于米克体内的人造神经已和战车直接连在一起，米克的驾驶技术炉火纯青，类似古代骑兵的“人马合一”，灵活至极。 任顾雷如何左突右冲，就是绕不开他凶猛而密集的火力网。 顾雷不禁有点又气又急。 修罗状态虽能大幅增强装甲包括攻击、速度等在内的各项能力，却不包括防御力，准确说是引擎的防御力。 由于把核熔炉的功率开到最大，核熔炉的内压也异常大，所以这时若不小心被穿甲弹命中，哪怕是小型的，内压外压里应外合之下，都可能引起炸炉，把他烧得尸骨无存。 奈何，当他好不容易突破到米克身周几十米内、方要冒险提刀砍去时，米克却直接把战车倒着开，加足马力，转眼又将距离拉开一大截。 战车周身的摄像头自然也能米克大脑直连，米克现在也有全周天视觉，精度是不如顾雷的魂眼，范围却远胜之，倒开战车只是小事。 更麻烦的是，米克的战车不仅火力凶猛，全速开动后速度更是高达110公里每小时，而顾雷的贪狼即使是在更擅长奔跑的战兽模式下也只百多公里每小时。 装甲形态更不行，哪怕有修罗模式加成，时速也只80多公里。 顾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米克越跑越远，怎么追也追不上。他心里有点无奈、有点抓狂，也有点诧异和警惕： 这台战车用的恐怕真是核引擎，否则解释不了为什么能有这么澎湃的动力和火力！只是，连这样的小研究所都那么有钱？ 顾雷按常识推论，只能认为，米克战车使用的应是小型的核聚变引擎。 “哼，看来你也没那么不堪嘛？不，是你的研究所没那么不堪！” 顾雷却是仍未能理解到： 扭曲的身心其实来自扭曲的世界，并反过来又会增加世界的扭曲！ 实际上，在米克的头盔下，其半边金属脑壳正冒出源源的刺目电光，并通过装甲内置的特殊导路传输到脚下战车。 在那里，在那座特殊的小型核反应堆里，连物理法则都被扭曲，原子核正接二连三地裂开并迸发出恐怖扭曲的能量。 现在的顾雷依旧明白得不够深刻，世界的扭曲依旧远超他想象。 顾雷还在庆幸，庆幸他总算没把米克跟丢。 而实际上，米克本来就完全不是逃跑的意思。 又苦斗一阵后，米克也开始感到恼火，也发现了一些让他深感棘手的问题： 在开阔地若离得远了，小口径的穿甲弹根本打不中顾雷，大口径的亦因开炮特征太明显，易被预判。 顾雷的战斗意识显然远胜于他。 同上原因，他若离得近了，又可能被顾雷突破弹幕，饮恨刀下。 双方一时都陷入难熬的僵持。 于是，米克确认一下弹药量，细思一阵，终究觉得还是要引顾雷到一个特别的地方较好。 而顾雷也不想放过米克。 二人一跑一追，先后冲进外环中的一片楼层较高的废弃区域。 徒然间，难熬的战斗就一下升级成异常危险的死斗。 在这个障碍重重的地方，顾雷是可能因预判不及而被米克的大口径穿甲弹一炮打爆，可米克也可能被顾雷借楼宇掩护逼近、一刀斩下首级。 然二人皆无一丝犹豫，两双眼睛都迸射出近乎疯狂的骇人杀意，看附近的楼宇都是一片可恐的暗红。 两人都杀红了眼，决心今晚非分出个你死我活不可！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才进入废城没多久，米克就突然调转枪头，把两挺重机炮对准道路两边的废楼。 钢筋混凝土做的墙壁刹那就像纸糊的一样破碎纷飞，连承重柱都瞬间粉碎，而米克面罩下的表情也格外狰狞、格外狡猾。 他的计划可不是简单把顾雷引进来就完！ 随着一连串更响亮的“轰隆隆”巨响，道路两旁的废楼接连倒塌，马上就把顾雷的追击阻断在一地高耸的废墟和漫天的烟尘中。 而差不多一分钟后，狼骑士才提刀急速追来。 顾雷一停不停，一跃就跳上数米高的废墟顶端，却马上就不得不惊疑不定地蹲下来。 只见前方半径一两公里的巨大黑暗范围内，竟到处都有楼房正在倒塌，发出骇人的大范围声势。一大片区域转眼就都已被一片厚厚烟尘笼罩，连贪狼的红外摄像仪都穿不透，偏偏贪狼的主要侦测手段就是红外雷达。 顾雷一下失去米克的踪迹，不禁感到更警惕，也更疑惑：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范围这么广的掩护烟幕！ 悄悄探出头观察一两秒，他发现烟尘中竟足有两个火力点，且隔着大概有一公里多，正持续游走开炮，这才制造出大范围的烟尘。 再仔细观察几秒，他从那两个火力点的形状大小分析出，那应该是米克战车上的两门副炮，至少规格是一样的。 只是，为何两个火力点会相距那么远，且轨迹完全不同、毫无关联，就好像完全脱离本体一样？ 顾雷不由把头伏得更低。 他首先想到的是： 难道他还有援军？ 而凝神沉思几秒，他就断然否定： 那最少该有三个火力点，并其中最少有两个该紧挨在一起。 火力全开效率才最高。 紧跟着，他恍然悟出： 那两门重机炮必亦有自动作战的功能，可作为遥控战斗机器人脱离战车，独立进行火力掩护等作战任务。 然后，时间就不允许顾雷再做更多思考。 “哒哒哒”的机炮声和“轰隆隆”的楼房倒塌之声依旧在持续响起，烟雾越来越浓、范围越来越广。 漆黑的夜色加上漆黑的浓雾，这在令顾雷愁眉深锁的同时，也看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绝好战机。 此刻，尽管贸然冲进敌人用烟雾和废墟制造出的巨大迷宫很不明智。 厚厚的迷雾将完全遮住敌主炮开炮时的闪光，让敌主炮神出鬼没，恍若战场幽灵，一不小心就会置他于九死一生之死地。 还有，鬼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包括反战车地雷在内的致命陷阱。 可同时，那两门自律机炮远远脱离主体也使得敌近防火力出现大面积空缺。 这时他若能在被敌主炮射杀前成功找到米克，就能轻易杀死米克。 顾雷仅仅稍稍纠结一会，就直起身、纵身一跃，头也不回地毅然跳进茫茫烟海。 战场本就如此既危险又残酷，死神对谁都是平等的！ 对此他早深有体会。 然他亦更深知： 乱世之兵不可畏战！ 何况，关于要如何对付敌人超反应极限的主炮，他心中还是有一些定计的。 米克是狡猾，他也不差。 顾雷一脸狡黠狰狞地低语道： “哼，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杀掉我，还是我先找到你！” 而顾雷才没冲进烟海多久，远方的米克就按捺不住，亦是一脸狰狞地咆哮开火。 “给我去死——” 浓浓烟雾中隐隐有微弱电光一闪，一枚大口径穿甲弹就骤然洞穿烟幕，“砰砰砰”地连续穿过多栋废墟，迅雷般朝顾雷上半身准确射去，一炮就要把他连同装甲打穿。 最恐怖的是，由于烟雾遮掩和开炮声的传播速度低于弹头本身的超音速，确如顾雷所料，他根本得不到炮口电光或开炮声之类的任何预警。 他貌似唯有等穿甲弹进入精神力感知范围才可能发现这颗威力强劲的高速死亡穿甲弹。 但到那时，按理说他将只剩三四毫秒的反应时间，根本来不及反应，五脏俱碎都是轻的！ 然而，很快，米克脸上的狞笑就不由一滞。 只见穿甲弹明明还在十五六米开外，顾雷就忽地一侧身，以间不容发的距离成功躲过米克自信的必中一击。 米克稍稍楞了楞，后表情反更狰狞嗜血。 他兴奋地“啊啊”怪叫着，开始一边移动一边连续用主炮射击。 “有第六感是吧？我就不信你第六感的预测率会是百分之百！啊啊啊……去死！去死！去死……” 在老城区外环这么危险的地方厮混久了，米克也有超凡第六感，当然不可能不熟悉其触发几率低的弊端。 何况他穿得还是重火力装甲，攻击频率本就远超其他装甲兵。 哪怕顾雷的第六感只有1%的破绽，对他也相当于能打中五六颗大口径穿甲弹或几十颗小口径的。 有第六感的半超人他早杀过不少，有什么好在乎的？ 战车主炮的炮口登时电闪雷鸣不断，机械臂一颗紧跟一颗地把穿甲弹快速接连塞进炮膛。 而借着烟雾掩护，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有二三十枚大口径高速穿甲弹从不同方向密集射向顾雷，发出连楼房倒塌之巨响都遮掩不住的震耳咆哮。 但一两分钟后，让米克大感震惊难受的是，那二三十枚大口径穿甲弹居然无一例外，全被顾雷顺利躲过。 米克不禁有些抓狂用力一抓自己头盔，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怪响，不住低吼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再过一阵，米克忍不住用力抓着头盔仰天嘶吼道： “啊啊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后，米克也只能继续一边移动，一边红着眼睛疯狂倾泻火力。 超3000米每秒的大口径穿甲弹以每分钟四五十发的超高射速雨点般追着不停变幻方向的顾雷攻击。 电磁炮弹靠磁场驱动，和炮管没有摩擦，完全不虞炸膛。这下连顾雷附近的废楼都开始接连倒塌。 夜幕下，无论顾雷跑到哪，哪的废楼都会哀嗷着倾斜，埋葬在滚滚的黑色烟尘中。 然而，让米克愈发感到震惊和恐惧的是，顾雷不单依旧没有被射中，还显然是越躲越熟练，让他的穿甲弹连顾雷边都摸不着。 米克不由愈发害怕抓狂，火力也愈发凶猛，可就是奈顾雷不得。 而这，当然不是顾雷的超凡第六感在超常发挥。 实际上，这一来是障碍物多少迟滞了穿甲弹的一点速度，二来更重要的则是，弹头冲击波会搅动本是用来阻挡视线的烟雾，反给顾雷提前传来警讯。 一切皆如顾雷冲进前所料，顾雷的嘴角不由挂上了一丝得意而凶狠的笑容： “别以为就你有两把刷子，老子有四把！” 可是，战场的情况总是千变万化，且总有出人意料的危机徒然出现。 很快，异变徒生。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57银龙破银弹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没得意几秒，顾雷嘴角的微笑就有点挂不住。 他是成功料准，在这“迷雾锁迷宫”的超恶劣环境中，该如何预判敌主炮，却没料到： 即使能借烟雾躲过发射痕迹隐蔽的敌主炮，却找不到米克的准确方位。 顾雷有些恼火地发现： 在米克主炮开火的同时，米克的两挺自律副炮也会增加射速，用机炮声和废墟倒塌的声音来掩盖其转移的动静。 因此，当顾雷竖起耳朵仔细倾听战车的引擎声时，就只听到各种各样的杂音，响成一片、实难分辨。 无论是他精密细致的精神力视界，还是能听出风吹草动、亦颇值得自豪的听界，皆是一片黑暗混乱。 而米克则能从容地从各不同方向射来让他稍不注意就得殒命的致命穿甲弹。 米克显然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危险的程度再度突破他预料！ 很多半超人们确都有着足以让正规军士兵都心惊胆战的战斗手段与战斗智慧，更有令人发指的残忍和毒辣。 这给顾雷造成很大的压力。 “可恶啊！怎么好像就我一个人是瞎子一样？有小型的核引擎不说，他难道还有小型广域电磁波雷达？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下，顾雷终于感应到米克周身的扭曲。 在米克那乍看怪异到好笑的妖气外表下，就和眼前迷雾一样，隐藏着很多危险，很多深不可测的危险！ 要知道，小型广域电磁波雷达的价格比小型核聚变引擎还贵，一般是其两三倍，再便宜也要近两千万，技术难度极高，连他的贪狼都没配备。 可一时之间，哪怕顾雷再不信、再疑惑、再焦躁，也唯有更努力地闪避，并更竭力地集中注意力，要赶紧从那嘈杂的一片乱响中辨清敌人动向。 不想，他重伤未愈的灵魂却承受不住，忽地一痛。 顾雷当即被痛得歪嘴斜眼，并刹时明白，恐怕要在短时间内找到米克是不太可能的。 紧跟着，他心中就顿时警铃大作，形势眨眼间就突然地朝敌人大幅倾斜。 因那突如其来的痛苦，顾雷难免反应慢了一点，不得不直接用狼皇霸刀砍开闪避不及的这枚穿甲弹，不想却引发一连串危险至极的“连锁反应”。 再次大出他意料的是，他的刀虽准确砍中那银色的特别穿甲弹，也确实把那穿甲弹砍成左右两半、擦着他身体射向两边，但从穿甲弹裂开的断面中，竟猛然喷出蓝白的滔滔烈焰，一下扑中他胸口。 顾雷马上发出更痛苦难耐的第二声呻吟。 从那火焰可怕的蓝白之色就能看出，其焰心温度或高达上万度，堪比蓝巨星表面，差点把他胸甲完全融化。 他装甲后胸口皮肉转眼亦被严重烫伤，真是痛入骨髓，伤上加伤、痛上加痛。 顾雷急忙忍痛一个驴打滚，翻滚离开原地再变向，同时骇然失色地想到： 该死，这是专门的燃烧穿甲弹吧？ 刀破穿甲弹时的异常手感让他多少有些生疑： 不对，太软了！ 但是，不容他多想，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大口径的银弹如骤雨般接踵而至。 而顾雷只能一边强忍胸口剧痛一边加速运动，时不时地突然折返或跳起，拼命闪躲。 可让顾雷惊骇难以自制的是，一步慢步步慢，接下来的大部分穿甲弹都唯有用刀去硬接，且接下来的每一枚穿甲弹都具有“高温燃烧”特性，外壳都是特殊的镀银外壳。 顿时，耀眼的蓝白色火光就骤然冲破浓浓黑幕，在黑暗的夜色下朵朵绽放。 一朵又一朵的巨大火花瞬间就连成一片炙热的、连混凝土里的钢筋都要被熔化的耀眼火海，将灰色的狼骑士整个吞噬。 顾雷四周瞬间皆是一片刺眼的蓝白，全身装甲都多少出现熔化迹象，内部的全身体表亦就像跳进岩浆般灼痛难耐。 又一眨眼功夫，顾雷已危在旦夕。 而兴奋成狂的米克不仅未有分毫大意或歇息，反竭尽全力地把所有“银弹”全射向顾雷。 米克在附近最擅长战斗的半超人里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哈哈，趁你病要你狗命，去死！去死！去死——” 伴随杰克疯狂嗜血到极点的恶吼，顾雷身周环绕的蓝白火海猛地一胀，变得愈发耀眼灼热，愈发恐怖。 转眼就有不少钢筋混凝土的墙柱被彻底熔化为赤红的岩浆。 但战场上形势，总是瞬息万变，这点对双方来说都是一样。 又没几秒，战场上就再次异变徒生，却是形势突然开始朝顾雷那边大幅倾斜。 只见一条浑身裹着红色雷光的银龙突然咆哮冲出蓝白火海，后就兴风作浪般地扭转肆虐起来，正是顾雷手中那化作长长链刀的狼皇霸刀。 汹涌的火海一下被直接推开，化作半径达数米的一个巨大“花环”，一个烈火做的蓝白色花环，直如葬礼上用的特大花圈一样。 只不过，这到底是用来埋葬谁的花圈呢？ 米克的所有特制穿甲弹转眼竟都被顾雷准确地一一劈断，提前数米拦下。 结合穿甲弹特别的银色外衣和燃烧属性，顾雷终于明白，那些特制的燃烧穿甲弹其实就是贫铀穿甲弹。 这种穿甲弹的弹芯是用铀做的，燃点低，只要和空气摩擦就能燃烧，释放出的火焰温度最少也有6000多度，所以才需镀银来防止提前燃烧。 特别有破坏力的是，该穿甲弹还有自锐效应，命中装甲后弹头不会像普通穿甲弹那样快速由尖变钝，乃至是一下就变圆、变平，穿透力大降。 它的弹头只会一层一层地碎掉剥落，以保持尖锐的形状，凶狠地继续穿透装甲，直到穿甲被穿透或弹头碎光，凶恶无比、难以抵挡。 这两相结合起来，无疑就使得贫铀穿甲弹比普通穿甲弹要危险得多。 贫铀穿甲弹不仅具有更强的穿透力，穿透后还会用高温火焰把装甲里士兵烧成灰，把全身装甲变成名副其实的铁棺材。 偏偏顾雷由于失手遭压制，挡不住不说，躲亦不过，情况看似极度危急。 不过，等顾雷一适应灼热和疼痛，就清醒过来，瞬间看破贫铀穿甲弹的弱点与自己的战术错误。 顾雷睁着大大血眼，目光狠辣地想到： 既然躲不过，那就不躲呗！谁怕谁啊—— 铀弹芯本就质地软，这种贫铀穿甲弹又是高温特化弹而非硬度特化弹，穿透力仅靠自锐效应和高温，虽躲不开却或连他威力稍逊的链刀模式都可轻易砍开。 于是，顾雷就主动放弃闪避，直接把狼皇霸刀断开成链刀，发狠较劲般地专心挥舞起来，要把所有贫铀穿甲弹统统砍成碎片。 而米克的面罩下的表情也果然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 链刀本就以灵活迅敏见长，又何况是配上同样以灵活迅敏见长的屠龙道，更是如虎添翼、威力大增。 只见火光汹涌的“大蓝白花环”没几下就被狂舞的银龙持续推到十几米开外，才再不能扩大，也再不能收缩。 不能扩大，自是因顾雷精神力感知范围有限。 而再不能收缩，亦自是因米克的贫铀穿甲弹再突破不了顾雷的链刀防御。 耀眼的蓝白火光将狼骑士的装甲映照得熠熠生辉，格外神勇震撼。 银刀则如踏焰弄雷之怒龙般咆哮环卫。 并且，渐渐地，在米克忐忑焦躁到狂上加狂的目光中，僵持的局面被顾雷进一步打破。 米克的贫铀穿甲弹终于被耗光了。 而更换弹种难免让主炮出现数秒无法避免的歇火，一下就让顾雷抓住机会跳出穿甲弹的包围圈，再次掌握主动。 更让烟雾背后的米克刹那感到透心凉的是，顾雷还从米克可精确捕捉到其方位这事上推出米克的另一个秘密。 顾雷突然一跃跳上旁边一座废楼的墙壁，后借助脚下狼爪钩抓，直接顺墙壁垂直狂奔而上，转眼冲出黑暗烟海。 不出顾雷所料，烟海之上果真漂浮着一些侦查用的无人机。 “果然，你个小破研究所还能上天？哪有钱买小型广域雷达！” 顾雷双脚用力一蹬，高高跳起，飞上半空。 同时，他凌空翻转身体，在跌回烟海前的短短数秒时间内就将十几道激光从额头绿宝石中倾泻而出。 一瞬间，激光如灼热的光雨般洒落下来，准确地命中所有无人机。 天空中一下冒出十几团小火球，米克也一下就成了瞎子，冰凉的内心再度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然局势的大幅逆转、倾斜依旧未有停止。 才一两分钟后，又一声轰然巨响徒然远远传来，米克的噩梦这才正式降临。 顾雷已醒悟过来，改变了战术。 他放弃寻找米克，而是先找到位于自己左侧的一门自律重机炮，一刀就将还在边开炮边鼓风的该机炮彻底砍碎。 米克最后从那门自律重机炮上接收到的信息，只有顾雷一句杀意凛然的暴喝： “米克，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招！你小子完蛋啦——” 而米克转眼就明白顾雷的意思： 另一台自律机炮毁灭之时，即是他惨死之刻！ 如果两台自律机炮都被破坏，那他不仅近防火力被清空，连烟幕都无法维持，更无法藏身，将像被挖开地洞并扒光浑身尖刺的脆弱豪猪一样，只能和顾雷这只明显更擅长白刃战的恶狼面对面互撕，根本毫无胜算。 米克面罩下妖异的脸，登时一片煞白，冷汗直冒。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58小“捣蛋”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第一台自律机炮一被毁灭，周围频频的震动和漆黑的烟雾就开始迅速消散。 连米克的主炮都因无人机被毁而紧跟着迅速歇火。 看来无人机才是其能远程索敌的真正手段，而非其真有小型的广域雷达。 米克所在的研究所总归是没富得太离谱。 没多久，黎明的天光破开残余烟雾，温柔地洒在顾雷那身已被烧得有点凹凸不平的贪狼装甲上。 尽管这天光相当阴暗，顾雷却感觉它格外明亮，也格外温柔，满心郁气、戾气皆是大减。 他不禁关掉贪狼的修罗模式，松口气地想到： 这场苦战也该落下帷幕了！ 此刻，他不止装甲有些破烂难看，装甲下的皮肤血肉其实更难看，烫伤面积不小，好像浑身都在火辣辣地疼。 只不过，他体内依旧充盈着还算澎湃的力量和满满的信心。 如今虽自己消耗很大，可他相信米克的消耗一定远大于他。 米克的两门自律机炮现仅余一门，就算收回近防火力也直接折半，再难抵挡他突破。 加上今晚的战斗已持续这么久，顾雷不信他还能剩多少弹药。 而对一个重火力装甲兵而言，弹药就和生命无异。 这次若再让他贴上去，面对的又是一个丢了起码半条命的重火力装甲兵，他有把握十招内砍下米克首级。 所以，顾雷并没急着去解决另一门自律机炮，怕太过紧逼把米克吓跑。 关于那战车的续航能力，他就估不准了。 他不疾不徐地，提刀走向那团半径只余数百米的低矮灰雾，走向里面那还在困兽犹斗的米克。 且他一边走还一边兴冲冲地估摸着： “呵呵，米克啊米克，等我解决了你，就去把你那破研究所搜刮一遍，肯定收获不小！” 米克彼时那些出乎意料的、层出不穷的、十分惊悚的强力装备，此刻反令他感到意外的十分惊喜。 “啧啧啧，没想到你还是条‘大肥鹅’呢！” 不过，估摸着、估摸着，尽管预计收获不会低于五六百万贾比，乃至资本运作后更可能连翻数百倍，暴涨到几十亿，但顾雷内心反愈发不开心。 以后挣钱再多又能如何？ 已逝的生命难道还能复活？ 逝者尖锐痛苦的哀嚎仿佛至今犹在他耳边响彻。 “算了，那些钱还是拿来建立一个慈善基金吧！” 转眼，顾雷就把米克所属研究所的全部遗产安排得明明白白。 反正里面的人都死光了，另外，他亦不介意把那研究所背后的金主送到地狱和他属下去汇合。 剩下自己这方面，那就更没什么问题。 顾雷过去崇拜的从来就不是见钱眼开的云梦商人，而是有原则、有底线又有吸金本事的“大云商”。 并且，那研究所里的财物按理也不能说是无主之物，不可随意使用。 那根本就是一个贼窟啊！ 而贼窟里的钱，除搜刮民脂民膏来的外，还能有什么正经来路？ 自然该把那掠之于民的血汗钱归还于民。 何况那么多钱，只要从他手里经个手，就能给他带来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利益，他该知足了。 接着，走着走着，顾雷的心情在稍稍平静三分后，又微微有些复杂起来。 说实话，出了半个晚上的血汗后，他刚刚内心充斥着的满满暴虐杀意其实差不多就发泄光了。 顾雷自然而然地想到： 既然那些今晚惨剧的真正酿造者，那个帕夫洛维奇博士和他手下的研究员们，都已葬身米克穿甲弹下，得到应有的惩罚，那杀戮和流血，是否还有必要继续？继续下去，我与他们又有何区别！ 光看到他们那样恐惧、痛苦地死在自己亲手制造出的冷血兵器上，死得那么凄惨，顾雷就不禁大感快意，同时也不禁对米克仇意大消，再不禁生出一种悲哀和同情来。 人真是一种极擅长模仿、也极擅长理解的生物，仅仅是冲天杀意、狂意间的激烈争斗纠缠，竟就让顾雷对米克多少生出一种共鸣和理解。 再到现在冷静下来，顾雷忽地就感受到： 米克身上那种源于灵魂的漆黑和疯狂，以及漆黑和疯狂之下的，那漆黑和疯狂的源头，那种极力想要挣脱却怎都无法挣脱的，残酷命运给他带来的屈辱、痛苦和绝望，难道不和曾经的自己很像嘛？ 更值得同情的是，米克显然没遇到像杰尔夫、安妮、小石头或他第一分团的其他兄弟姐妹那样的人，反可能都是帕夫洛维奇那样居心叵测、手段阴险、肆意玩弄人心的“恶之社会精英”。 这令顾雷对自己的人生愈发心怀感激的同时，也愈发对米克心怀同情。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奈何，想到那无辜的孩子死得那么绝望可怜，想到那悲惨的父亲连最后的尊严都被米克残忍践踏、连死都死得那么屈辱不堪，想到那正义的云梦老板也死得那么痛苦不该，顾雷终究是没法放过米克。 米克是有可怜的地方，但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不是更可怜，也更无辜嘛！ 想到这，顾雷内心的纠结才完全解开，不由停下脚步，想到： 哪怕是被人愚弄利用，可无论什么原因，也都不该抛弃做人的最后底线，更不该犯下如此惨绝人寰的兽行！ 顾雷不禁抬头仰望着愈发明亮的天空，心情愈发复杂地说道： “天亮了，你该去顶区接受审判了。” 他决定尽力生擒米克，再把米克和贪狼录下的罪证一起交给法庭，让法庭来审判米克的罪行。 这就是他能给予米克的，最后的仁慈。 “放心，我保证，即使法庭判你死刑，我也只会用卖掉你们研究所得来的钱设立慈善基金，去帮助更多像你一样的可怜人，希望多少能为你们这些家伙赎一些罪！” 然后，注意到前方仅剩的那团灰雾和本就大不如前的频频震动也开始消失，以为米克要逃的顾雷才又加快脚步。 顾雷脚步坚定，快速有力，浑身都散发着胜券在握的信心和气势，却根本不知： 在米克的身心都被残酷的命运扭曲到无法逆转的同时，残酷的命运也给予其扭曲强大到能反过来进一步扭曲现实的恐怖力量。 米克的核心能力根本就不是同时操纵战车和多种重武器，而是用他特殊的精神力控制核裂变。 这就是他的战车之所以有连各大国都没的超小型核裂变引擎的原因。 并且，这种成功率原不算高的、一般只能引发小规模核反应、勉强够启动那特殊核引擎的能力，在顾雷制造出的黑压压绝望步步紧逼下，已悄然大幅突破。 压力即动力，命运在这点上，对两人亦皆是平等！ 那么，命运到底是无情还是有情，又到底会眷顾谁？ 突然间，一声爆响从灰雾中骤然传出，答案即将揭晓。 顾雷抬起头，就看见一颗飞弹冲出灰雾，正呼啸着射向自己。 而他只微一皱眉，还没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有些疑惑地想到： 什么鬼？这么小？难道只是牵制攻击？ 但是，顾雷还是远远地击毁了它。 没想到，那枚小导弹竟连牵制攻击都不是，却是一枚哑弹，根本就是一枚小“捣蛋”。 然后，灰雾中就又接连响起数声类似的奇异爆响。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59在绝望中孵化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核反应、核裂变、核聚变，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和区别？ 这一切，却首先得从化学反应说起。 从本质上来说，化学反应就是各种原子的聚散离合，且一般都要吸收或释放能量才能发生。 同样地，核反应其实也是物质粒子的分分合合。 只不过，核反应是原子核的分裂或重组，生成的是新的原子核或原子，而非已有原子的重新排列组合。 核反应就是原子核的反应，或也可以说是核子间的反应。 原子核本就是由质子和中子通过强力连接组成的，质子和中子又被称为核子。 接下来，核反应又分两种，即核聚变和核裂变。 前者是小的原子核聚集成大的，后者就是大的分裂成小的，且两种核反应一样需要吸收或释放能量才能发生。 总之，核裂变和核聚变这两种核反应，和化学反应一样，都是物质间相互转换的方法，且人们可以从其中部分化学反应或核反应中获得能量。 但很显然，相比化学反应，比如一点就着的燃烧，核反应极难发生。 至少，哪怕是在炮火连天的战场，哪怕是在那么海量的炸弹轰炸下，也从未见过有大量物质连原子核都被炸成碎片粉末，连锁引发核爆炸。 这一切盖因，连接核子，也就是质子和中子的，是强力，是四大基本作用力中最强的力，强度是第二强的电磁力的百倍。 而炸药的爆炸说到底仍是化学反应，是靠破坏原子间或电子与原子核间的电磁力之连接获得能量。 加上原子核体积极小，不到原子体积的0.0001%，受能量冲击的面积极小、能接收到的能量也极小，自是难以被电磁力崩断所迸发的区区能量炸断。 不过，同样是由于以上原因，一旦找到能便捷地破坏那样强大的强力连接的方法，人类就获得恐怖的、足以移山填海的能量，比如核电站，乃至是核爆炸。 若把核弹的威力换算为火药的话，动辄就等同于成几十万顿吨的火药，只几十公斤的铀就能释放出相当于成千上万吨火药的惊天能量。 …… 此刻，看着那枚隐隐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小飞弹朝自己射来，顾雷内心却难以提起一点危机感。 原因无它，那枚导弹的体积实在太小，说“小飞弹”都是看得起它。 他眼前那枚导弹比他已知的最小型号导弹都还要小一半以上，要携带两三公斤的火药都难，威力给它顶天了算也不会太大。 且那小导弹的速度要加速一两秒后才堪堪突破音速，就跟小型的便携式火箭弹一般，根本不可能靠近如今的他身周一公里。 连准头也不太好。 在顾雷想来： 这样威力小、速度慢、准头差的小导弹，除牵制或者说吓唬人外，还能有什么用？ 当然，他也不是没考虑到，那看似有点可笑的小导弹会不会是小型的核导弹。 核导弹攻击范围广，是强力的覆盖打击武器，在旧时代曾是重要的战略武器，对速度和准头要求都低。 甚至，顾雷还清楚记得他们一位教官和他们说过： “现在战场上一般是比较难看到导弹的。毕竟导弹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激光，很难近距离命中敌人。但如果以后你们在战场上看见导弹，那就一定要第一时间趴下。不用想，那百分百是核导弹！” 但问题是，那么小的核导弹，他真没在任何资料上看到过。 核爆炸是核反应，可核反应却不一定够称核爆炸，唯有大规模的核反应才能称之为核爆炸，需要大量反应材料。 就拿裂变弹来说，至少都需要几十公斤的铀-235。 …… 裂变弹的原理就是人们发现的，一种能便捷地大量破坏强力连接的方法。 人们发现，尽管强力的强度是电磁力的百倍，可无法叠加，而电磁力则行。 因此，原子核越大，就必然越不稳定，会越来越容易自行崩溃。 核子中，中子不带电，质子却都带正电，不仅同性相斥，靠得越近还排斥得越厉害。 这种排斥力之强大，只要拿两块磁铁，把相同的磁极对在一起，再用力挤到一起，就能清晰感受到。 试一试就谁都能明白，要把两个相同的磁极完全贴在一起是何其困难。 而原子核中的质子之所以能紧紧贴在一起当然多亏强力的强势和霸道，奈何这种强势和霸道终究都是有限的。 当原子核大到一定地步，特别是里面的质子数量接近一个特别的数字——100时，强力的强势和霸道，原子核王朝的稳定，就即将被原子核内的反叛军——电磁排斥力，被它们的团结所颠覆、所瓦解。 事实上，天然存在的原子，不算同位素的话，只有90多种。 再大的不是根本无法存在就是早已自动分解。 且剩下的90多种原子里面，最大的那几种原子也确容易自行崩溃，自己就会自动引发核反应。 所以，科学家们就想到： 那如果把大量这种易发生核反应的大原子聚集到一起，不就能够轻易引发大规模核反应，也就是核爆炸啦？ 裂变弹的原理正在于此。 …… 裂变弹使用的反应材料一般是铀-235，就是一种质量特别大的原子，其原子核内含有143个中子，和92个，也就是接近100个的质子，核内强力连接作用和和叠加到近一百倍的电磁排斥作用相互激斗，本就逼近一种濒临崩溃的临界状态。 那么，若把高纯度的铀-235聚集在一起，再朝它们射出一个中子并命中某个铀-235的原子核，该铀-235就会立即变成原子核更大的铀-236，从而增大核子间距离、变相地弱化强力，导致电磁排斥力转眼压过、并暴力挣断强力连接，使该铀-236的原子核瞬间分崩离析，引发核反应。 这个铀-236原子将马上分裂成两个小得多的原子——钡和氪，并释放出大量能量。 同时，最可怕的则是，它还会发射出三个多余的中子，继续攻击其它铀-235原子，可能引发不断连锁的、惊天动地的核反应。 这么一来，大规模的核反应——核爆炸，就发生了。 这就是裂变弹的爆炸原理之所以又被称为链式反应的原因，它其实是一种连锁引发的大规模核反应，而不是分散的少量核反应。 而由于同样原因，裂变弹的体积就很难小下来了。 原子核的体积实在太小，哪怕用几万个中子同时射击原子核也不一定能命中。 唯有把大量反应材料压缩聚集到一起，使得体积和密度一齐超过临界值，才能保证中子连续、连锁地命中的材料原子核，引发核爆炸。 是故，裂变导弹最少也需几十公斤的铀，又怎可能塞得进那么一颗塞两三公斤火药都困难的小导弹。 并且，聚变弹更不可能。 聚变弹通常需要用一颗小的裂变弹作为引信，如果裂变弹不能小，聚变弹也小不了。 所以…… “除非能像化焰境的顶尖高手那样，把原子核内部本身具有的电磁排斥力强化到一个极致，用原子核本身的力量来瓦解原子核本身，才能增加反应材料的核反应发生几率。否则。核导弹不可能那么小！” 想到米克连射心境都没，顾雷只能认为： 看来，米克是真是要逃了。 毕竟，仅仅“一个强骨境的人能干涉电磁力”这种事，听起来就够荒诞了。 是故，仔细想来，谁都会认为，逃跑对米克来说才是最合情合理的选择。 顾雷连忙全速奔跑起来，仍不能放过米克。 同时，出于以防万一的考虑，他还是用激光提前打爆了那枚看似人畜无害的小飞弹。 而那枚小飞弹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人畜无害，居然是一枚哑弹。 顾雷脚步更加轻快，无语地笑道： “卧槽，这不是小导弹，是‘小捣蛋’吧！” 可一反应过来，顾雷就慌忙一下刹住脚步，一时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注意到那枚小飞弹被命中后就断成两截、直接熄火，连一丁点的爆炸之火都不见，顾雷才又惊又疑，忽地感到有些警惕： 怎么回事？那难道真是一枚完全没装火药的“假弹”！ 虽然导弹用的都是高爆炸药，比普通的炸药更稳定，既耐冲击又耐摩擦，要把锤子挥舞到六倍音速才能锤爆，甚至耐热性也还行，可绝不可能承受得住高能激光超高能量密度的攻击。 就在顾雷踌躇时，灰雾中又相继响起数声爆响。 而直到十几秒后，顾雷才看到一枚同样非常小巧的飞弹冲出烟雾。 这时，顾雷总算有一些明悟。 从声音的波长未有大变上看，米克一直待在原来的地方，完全不是逃的意思。 而从这导弹更精准的导向上，则可看出，最初那颗导弹应是诱饵。 失去无人机的米克刚刚是在故意诱使他攻击，以通过激光的弹道来计算他方位。 毫无疑问，米克完全没有逃跑的意思，其实是要他决一死战、拼个鱼死网破的意思。 这异常坚定狠辣的意志终于令顾雷起疑到： 不对，没人会主动寻死！他为什么还要和我死战？它凭什么？他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而另一边，米克面罩下的双眼，此刻，既恐惧至极、又绝望至极、更疯狂至极。 是的，曾经被农场主的儿子为泄愤打到濒死的可怕经历，是让他比这里的许多半超人都更恐惧死亡。 但相比死亡本身，他更害怕的，其实是那时那种极度恐惧、却又极度绝望的，极度无力无助的卑贱。 为此他宁用自己威力极强可起爆率不足10%的最后底牌同顾雷决一死战，也绝不愿再像野狗那般被任何人、特别是一个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少年追杀，更绝不愿再次崩溃求饶、并不得饶恕。 米克的面罩下的目光在痛苦到极致后就徒然凶光大作，紧跟着就突然被他嘴里喷出的鲜血盖住。 接着，他翻开面罩露出了一张苍白扭曲、满嘴是血的邪异面容，猛地就朝地上吐出一口黑血。 仔细观察那滩血中的异物就能看出，他竟是生生咬断了自己的一截舌头，用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剧痛克服了心中被强行写入基因灵魂的恐惧和逃避。 米克用痛苦的、怪异的声音仰天嘶吼道： “这回，我不逃，我绝不逃！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饶恕！我是高贵强大的半超人——” 而后，米克就把它内心被压下的全部恐惧、绝望和疯狂，以及倾注它全部黑暗后被激发到最漆黑频段的精神力，统统注入到他最后的底牌中。 同一时间，米克身后的六联装导弹发射器就连续开火，接连发出爆响，足足射出11枚小型飞弹——“捣蛋鬼”，正是11个来自地狱的小“捣蛋”。 “顾雷，感受一下我们这些被踩进淤泥里的人的怨恨吧！我也要你知道我们撕心裂肺的痛苦——” 而顾雷尽管没听到米克被爆响遮掩住的疯狂嘶吼、更不可能知道米克的导弹为什么叫“捣蛋鬼”，可依旧不妨碍他提前预感到不妙。 纵使是诱饵，也没必要特地取出导弹里的火药吧？ 顾雷明白，那导弹里必有他一时想不明白的危险奥秘。 这回再看到第一枚导弹冲出烟雾，顾雷便没第一时间击毁，而是转身就逃。 不过，他才一转身，还没来得及逃离原地几步，尖锐的呼啸之声就从四面八方涌来，把他包围在中央。 就在他转身的短短一两秒内，贪狼一下就给他标出7个红框框，都是正以1.2倍音速向他射来的同款小“捣蛋”。 顾雷这才不得不临时改变战术，赶紧把它们统统击坠。 他内心警铃大作地发现，这些导弹果然包藏未知“祸心”，且正形成一个危险的死亡包围圈。 他瞬间全力一跃而起，旋转着射出道道激光，后一落地就紧跟着再次跳起。 他知道肯定还有被楼宇遮住的导弹没发现，可亦无其它任何办法。 总之，什么都来不及啦！ 有魔鬼已从那名为“绝望”的黑蛋中破壳而出。 而就像它们的名称一样，这些导弹就是来自地狱的，调皮捣蛋、充满恶意的恶鬼。 它们有些还是一样，是哑弹。 剩下的却大不一样，被击中后就冒出顾雷熟悉的至强之光，既曾烧坏它视网膜的、给他带来深刻痛苦的核子之光。 顾雷这才惊骇不已地想到： 不好，失策啦！它们是装不下两三公斤炸药没错，却能装得下二三十公斤的铀！ 铀的密度是高爆炸药的11.5倍！ 不过此时，落地后的顾雷除俯身趴好外就别无选择。 命运这回貌似终于是站在米克那边，引爆率竟被一下从不足10%提升到超70%。 足有8颗导弹成功引发核爆，形成8个大小不一、却半径都在五六十米左右的巨大火球，宛若8个耀眼的小太阳，转瞬连成一个半径四五百米的巨大炽白火环。 最关键亦是最恐怖的是，那8枚核导弹恐怕每一枚的当量都在1000吨左右。 别看火环没直接烧到顾雷，扭曲空气的热辐射、超级冲击波，早排山倒海地从西面八方袭向顾雷。 火环内、顾雷周围的建筑物，都是先转眼起火、紧跟着倾斜，后像被无形大手握紧的大饮料瓶一样，被超压瞬间捏爆。 无论是混凝土结构还是钢结构的建筑，最终都化作铺天盖地的大小碎片，被巨浪般的烟尘裹挟着，雪崩般死死埋住位于爆炸中央的顾雷。 伴随着一声其实由八声连成的、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老城区的天空徒然一亮。 那从最漆黑的绝望中孵化而出的，是八个最耀眼也最绝望的太阳。 只不知，它们到底是代表着米克的绝望，还是代表着顾雷的绝望呢？ 抑或是，二者皆有之！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60不死不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对顾雷来说算幸运的是： 即使是未被他激光直接命中的、躲在高楼后的导弹，也被其它“捣蛋鬼”的核爆所引爆。 核爆时，核火球的出现时间虽极短，可温度却极高，能达到上百万度，是恒星表面温度的几十倍。 在半径五六十米的核火球范围内，不管是钢筋混凝土结构还是钢结构的建筑，乃至是建筑里面的太阳合金制品，都会被直接瞬间气化。 一栋栋高楼就像熔化的蜡烛一样先徒然矮掉一大截，后才被冲击波彻底摧毁。 如此可怕的高温核火球，其热辐射自然也极可怕，足以引爆临近导弹。 但是，这终究也幸运不了多少。 那可怕的高温热辐射，没被短短的距离消减多少，也直直照在了远处趴在8个核火球中央的、如蚂蚁般渺小的顾雷身上。 他身上的装甲当即开始出现明显的熔化迹象，且是全身装甲都在加速熔化。 他额头上的绿宝石马上承受不住，直接着火破碎。 之后，顾雷就被排山倒海般的烟雾和废墟彻底掩埋。 而那由足足八个核火球连成的核火环也已被一圈由八朵蘑菇云围成的烟墙取代，完全阻断米克视线。 紧跟着，米克正急躁地要驱车上前查看，却没想到也被迎面的强大冲击波连人带车地、把合计重达13吨多的他整车掀翻。 等巨大的环状烟墙散开，等米克起身扒干净自己的面罩，米克才愕然发现，自己周围已发生也出乎他预料的翻天覆地变化。 虽然他所处的位置离每个核火球都较远，可由于他周围的建筑都多少已遭到他机炮破坏，终究是没承受住，被强大的冲击波完全夷为平地。 而在核火球围成的核火环附近，情况更是远超他意料的骇人。 现在若从天空俯瞰下去，就能看到一个深达八九米、宽达十几米的环状巨坑。 一个仍笼罩着高温热气、闪闪发光的、连沙子都被烧成玻璃的环状焦黑巨坑。 至于环状巨坑内的区域，则截然相反，竟是被海量的废墟堆成了一个中心高出有五六米的、半径达四百多米的超级大矮丘。 一个也布满大块小块黑色焦痕的、也仍四处冒烟的超级大矮丘。 瞬间，米克狂躁的心就完全平静了下来。 尽管现代装甲都有强大的“三防功能”，且其中又以防辐射功能最为当先，但在威力这么巨大的核爆炸围攻下，特别是被那山一般沉重的大量废墟压着，就算顾雷能挨得过辐射和冲击波，也会被活活压死。 米克顿时感到头脑一清，心情极度舒畅，打开面罩就要肆意地仰天狂笑几声。 但是，他才张口，过量核辐射尘埃就让止不住的咳嗽，喉咙也剧烈地疼痛起来。 他慌忙闭上嘴，又咳又笑又哭地合上面罩，开心地坐到旁边的一截断柱上，一边喘息一边歇息。 几分钟后，米克的呼吸平稳一些，体力脑力也恢复了一些。 米克这才起身，却没离开，而是向着应该掩埋着顾雷的废墟中心走去。 他这倒不是不放心，只是心情有些茫然，并又忍不住又烦躁起来。 突然，他一下站住。 稍稍想几下，他还是回过身，艰难地先去把他那被掀翻的战车翻回来。 很不幸，战车的主炮已因持续的高强度战斗和强大的核爆冲击波折断，六联装导弹发射器也因没弹药成了摆设。 还好，战车的另一门自律机炮离得远，损坏不大，弹药也仍算充足。 之后，他召回自律机炮，又花一会时间整体检查一遍，才登上战车，双手抱胸地开着战车驶向环状深坑。 深坑里的空气还残留着逼人的热意。 没多久，他就顺利爬过巨大的环状深坑，爬上超级大矮丘。 这里的空气更热，可见时爆炸时的温度更高。 这令米克更加放心。 “那傻子说不定都被烤熟了？哼，活该！” 他就像一个得胜的将军一样，昂首挺胸地接近矮丘既平缓又起伏不定的参差顶部。 然而，离顶部还有十几米时，米克便内心徒然一沉，感到一种令他心悸的危机感。 他的第六感其实也相当敏锐。 一道银光随即如神龙出海般携红雷冲出堆积如山的废墟，呼啸着重重横扫而来。 米克只来得及把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并微微侧过身，就被“砰”的一声远远打飞，连翻数滚，落在十几米开外。 他战车上仅剩的一门机炮和一门导弹发射器，则皆被凶猛的银龙一下撞成碎片，坏到难以再坏。 接着，在米克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伴随着一声爆发似的冲天怒吼，才缩回地里的银光就骤然又如风暴般刮起，转眼掀起一大堆大小废墟，并把他们绞碎成更小的碎片。 而在那矮丘顶部徒然出现的大坑中，一个身着残破装甲、浑身是血的人，正收刀拄地、缓缓站起，双目闪烁着杀气纵横的如血红光。 顾雷居然在八颗核导弹的围攻下活了下来，即使是八颗小当量的核弹！ 米克当即手指颤抖地指着顾雷，感到“活见鬼”般的难以置信。 偏偏，看着废墟下露出的、已被核爆炸的威力推得高高隆起的地面，他又不得不信。 很显然，爆炸中央的废墟没他以为的那么多、那么重。 这个面积超大的大矮丘更多是被隆起的地面撑起的。 更有甚者，恐怕那一层既不算重又足够厚的废墟，也帮顾雷阻断了不少高温热辐射的持续照射。 当然，最重要的估计还是顾雷那一身虽已残破不堪、却依旧看得出性能非凡的高级装甲。 米克狂躁地、控制不住地，发出了痛苦诡异、嫉恨交加的疯狂吼声： “凭什么？凭什么你运气那么好？凭什么你活得那么光鲜？凭什么我就得活得狗都不如？凭什么你这都不死——” 但让顾雷也感到有些难以置信的是，米克这次却没有像前两次那样，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一吼完，米克就豁然起身，又冲回到自己的战车旁，迅速拔出一把比人还高的宽阔巨剑来。 下一秒，耀眼的电光就“唰”地罩住整把巨剑，看起来是只一把功率相当高的、普通的消磁巨剑。 “不，我不逃！你去死！你才该去死——” 米克绝然地翻开被鲜血模糊的面罩，踏步沉刀，杀意如炽地把刀锋对准已拄刀站起的顾雷，丝毫不顾强辐射把脸和鼻眼都刺得生疼，一脸的狠毒和疯狂。 “今天，不管是你还是那该死的命运，还是其他任何一个该死的王八蛋，只要你们敢再拦着我，无论是拦着我杀人还是享乐，我都要把你们统统撕碎，统统大卸八块！” 如此，看着米克充满憎恨和疯狂的、不知悔改的嗜血双眸，顾雷内心的杀意、怒意也俱都齐齐暴涨。 今晚战斗到这地步，他已经浑身是伤，浑身到处都传来烧灼之痛或骨折之痛，正痛苦不堪。 最糟糕的是，贪狼装甲也已大破，完整度估计不足40%，他回去恐免不去一场牢狱之灾。 加上对米克遭遇的同情和对米克实力不得不有的佩服，他实际上本无心恋战。 但真看见作为今晚他和其他苦难的重要始作俑者之一、作为最关键的导火索、作为最该被送进监狱的那个人——米克后，竟还如此愚昧、顽固、恶毒，眼里毫无半点悔改之意， 这又怎能不叫他怒火攻心、杀气冲天： 枉我还想过要饶你一命！ 顾雷双目中的红光当即大亮，变得愈发刺眼，连刀上缠绕着的血色雷电都愈发狂暴地扭动起来。 他已放弃离开或生擒米克、将其扭送法院的念头，决定拼了命也要杀掉他。 只听他杀意逼人地低吼道：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竟如此都不肯悔悟，那我就只能把你送去见死神，让他来好好教教你‘来生该怎么做人’！” 而米克则面目狰狞疯狂地怪声嘶吼道： “就你？就凭你个半死不活的小杂种？你算什么玩意！我可是半超人，不，我是真正的超人类！” 瞬间，二人身周的浓浓杀意，更顽固、也更凶狠地激烈纠缠在一起，让周围本就灼热的空气愈发刺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61蛛网上的决斗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今早，由于强烈的核辐射影响，废墟附近的空气格外灼热。 但相比异常高温乃至残余核辐射，更刺人的却是顾雷和米克两人所散发出的惊天杀气。 无论是米克还是顾雷，都已抱定一颗要不惜一切代价杀死对方的决心，且都坚如磐石。 此时，顾雷的呼吸节奏异常诡异，进气多、出气少，正在全力运转禁忌的脆皮龙呼吸法，头盔下的两颗眼珠都红亮得吓人。 虽有汗水持续淌过他鲜血淋漓的伤口，给他带来钻心刺骨的阵阵疼痛，却只给他带来愈发狂暴的杀意。 而在米克那双布满血丝的凶眼里，那杀意之汹涌狂暴，亦丝毫不逊顾雷。 双方的气势都异常惊人，旗鼓相当，光杀气间的激烈交锋就把两人周围的碎石震得颤抖不已。 两人都把残余的体力、精神和杀意，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最后的决斗当中。 只是，一两分钟过去，两人依旧在目光如血如刀地静静对视、静静对峙。 真到最后决生死的关头，别说天生理性超一般猿人的顾雷，纵是心性扭曲、平日狂躁难耐的米克，也竟是相当冷静，没很快出手。 这着实让顾雷感到有点疑惑，又有点高兴，正暗暗算计，紧锣密鼓地要布置出一个能一招杀敌的绝命杀局。 顾雷此刻其实外强中干，内里体力所剩无几，只剩一招之力。 而恰好，米克这边也有类似想法。 米克的能力实在太特别，很依赖运气和精神状态。 米克刚刚之所以能把“捣蛋鬼”的引爆率一下翻七八倍，和他那被绝境逼出的亡命之心有很大关系。 这点米克自己亦很清楚，偏偏他又清晰感觉到，随着危机感下降，自己的能力却也同时又变得不稳定起来。 米克的血红双眼中又不由透出几丝控制不住的烦躁来。 虽他手中巨剑实是一种特制的强力武装，若能力成功发动就有一剑断山岳的惊天威能，能轻易把顾雷轰杀成渣，但若能力发动失败，却反只会让他独自一人死不瞑目。 想到顾雷那让人惊悚的近战能力，米克愈发感到烦躁难耐，偏偏也更不敢轻易出手。 米克只得率先恶言讥讽，想借打压顾雷气焰，先提升一下自己的胆气和信心。 “哼，你个垃圾，站都站不稳，还想送我去见死神，我看你是在做愚不可及的白日梦吧！傻瓜，大傻瓜，我看你就是个又傻又贱的大傻瓜——” 而确如他所说，顾雷现在的状况极糟，一看就伤势极重，连装备都坏得不成样子。 现在，顾雷全身装甲覆盖率不足30%，暴露在外的体表皆或焦黑或血红。 更是有熔化的金属在烧毁他血肉后，还深深镶进他身体里，一看就非常痛苦。 顾雷浑身正血流不止，凄惨无比，头盔下的脸更是毫无血色，真非那般以剑拄地不能站稳。 有些金属其实已刺进他骨骼。 是故，话未落，米克就察觉顾雷很可能是强弩之末，完全没必要再小心谨慎，一下就回复不少信心和勇气，竟转眼就按捺不住，举刀过头。 米克感觉自己的疯狂和嗜血都突然再度泛滥咆哮起来，能力状态极佳，正是出手的最好时机，抬腿就要大步冲去。 这让前一秒还在窃喜米克居然想和自己玩心理战的顾雷，既有些意外、又有些着急。 疯子本就最克制他这种喜欢谋算的人。 疯子的行为最难预测，甚至，越想去强行预测就死得越快。 更糟糕的是，米克还嚣张地喊出一句让顾雷内心不由大为颤抖的狂言来： “小子，我看你现在顶多只剩一招之力了吧！给我去死——” 如今狂躁不已的米克却不知，他瞎说的一句已无巧不巧地道破顾雷虚实，让顾雷一下又急又惊，气势不稳。 而米克则不仅双眼愈发杀意澎湃，巨剑上的电光也愈发狰狞耀眼，显是进一步提升了能力的发动几率，并已踏出数步，离顾雷只剩十几米。 这令顾雷更惊更急，徒然就想到日耳曼侯爵的话来： “各位同学，你们一定要记住，在真正的战场上，恐惧会像无形的蜘蛛网一样，无时无处不在，大家务必时刻保持警惕。否则一不注意就会被紧紧裹住，死无全尸！” 而亦是幸有侯爵这样的百战老将指导，顾雷惧也不惧，转眼镇定下来，将计就计，不仅双目一闪不闪，还徒然大声出笑。 米克不禁微微一怔，完全是下意识地瞬间停住脚步。他总归是半疯而不是真疯，有点多智也有点多疑。 顾雷心一松，更是竟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是，我确只剩一招之力。” 然后，不等米克反应过来，顾雷就趁其微微愣神的一点时间紧跟着发出如雷暴喝： “但那又这样，即使我只剩下一刀之力，也够把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杂碎一刀两断！” 这下，米克一下就被顾雷异常狂暴的杀机镇住，连举过头顶的刀都下意识地又慢慢放下。 米克心头不由地就再次浮现出几个小弟临时前痛苦、恐惧和不信的绝望目光。 顿时，米克徒然膨胀起来的杀机和气势就又徒然降低。 而顾雷则状态更佳，感觉事态的发展正渐渐被他成功掌握。 …… “但是，那恐惧的蛛网既非常可怕也非常特别，一旦你成功挣脱，它就有可能反过来把你的敌人，死死缠住，反之亦然！” …… 足够冷静后，顾雷就注意到，米克剑上的雷光，似乎波动得有点太大了。 于是，顾雷双目中的红光又徒然锐利起来，仿佛有着能看穿一切伪装的魔力，连气势也愈发深不可测。 于是，米克则更惊恐、焦躁，气势亦愈发不稳。 而和精神力一样，气势同样发源于灵魂，且还会反过来增强灵魂和精神力的力量，既对顾雷的“攻击降临”和“防御降临”影响特大，也对米克的特殊能力影响特大。 此消彼长，顾雷的气势自然更不动如山，连投映在米克眼中的身影都愈发高大，充满高山压顶般的压迫感，让米克忍不住战栗了起来。 顾雷大喜，终于感觉这场决斗的节奏，已经完全纳入自己的掌控。 看着米克剑上的雷光徒然就变得格外微弱，顾雷明白到： 不需多余谋划，只需专心辟出这最后一刀，胜利女神就必向我招手。 顾雷马上专心凝聚气力，心无旁骛地就要全力挥刀。 这下，不用等顾雷举刀，米克就感到顾雷的气势徒然就变得沉凝如狱，死死地压住自己一头，令自己的气势和能力都出现臣服迹象。 正如日耳曼侯爵所说，恐惧的蛛丝一被顾雷弹开，就迅速地转而死死缠住米克。 米克正感到惊惧不已，本能地开始纠结逃与不逃。但紧跟着，他就不甘狂躁地恐吓道： “小子，不怕告诉你，我尽管只有强骨境九阶，却能干涉电磁力，你就等死吧！” 而这，在顾雷眼中显然不过是临死前的最后挣扎。 顾雷不管不顾，徐徐举刀横至胸前，气势更重，仿佛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活生生压死米克一般。 米克不由惊骇到一个极点，却也更加狂躁、更加不甘，慌忙又故意让自己的金属脑壳冒出耀眼电光，作为证明。 可即使如此，顾雷也仅仅是稍稍楞不到一秒。 联想到激光命中米克后的发光异象和米克方才异常多的手段武器，他突然觉得这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不靠谱的事情。 且就算米克能干涉电磁力又怎样，那结果也不过是那把消磁大剑功率会高一些，能影响多少大局？ 射心境的高手他都杀过好几个！ 不想，恐惧的蛛丝网，或者说是命运女神，实在是太薄情了。 下一秒，顾雷就被命运毫无征兆地绝然抛弃！ 米克惊慌失措地继续大吼大叫，不想却再次误打误撞地打破顾雷心防： “你，你给我听清楚，我手上这把大剑可不是什么‘消磁巨剑’，而是原理截然相反的‘强磁巨剑’，能把原子核都斩碎，有着远超消磁巨剑的威力。” 然后，连米克都惊讶不已的是，顾雷马上失控，气势徒然就矮掉一截，转眼就丧失好不容易得来的优势。 而这其实是因为，若那把大剑真如米克所说，是“强磁巨剑”，那确远比“消磁巨剑”可怕得多，特别是对顾雷而言。 消磁巨剑再厉害也不过只能斩断敌人，而强磁巨剑却不仅能从原子核层面斩断敌人，还能借助原子核破碎时释放出的庞大能量将敌人炸得粉身碎骨。 最重要的是，那样一把大剑若是挥出，会造成如何爆裂却辉煌的恐怖景象呢？ 顾雷可早有幸在“铁卫1号”上见过，正该是一条灿烂却无情的死亡星河。 一条让顾雷想起就颤抖、恐惧、心碎的血色星河！ 恐惧的蛛丝再次毫无征兆地死死将顾雷缠绕包裹。 于是，局势又瞬间逆转过来。 顾雷气势大减而米克气势大增，米克巨剑上的雷芒转眼就膨胀成顾雷刀上血雷更暴虐的雷龙。 眨眼间顾雷就满头冷汗，忍不住又惧又急地大喝道： “你就吹吧你！你个强骨境的还想把电磁力强化几十倍？你真是死了都要装，朽木难雕、愚不可及，你这种人死不足惜！” 但是，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既然以强骨境干涉电磁力是真的，那干涉能力堪比化焰境好像也就同样不是那么离谱的事。 米克眼中则不由玩味愈浓，且凶光愈盛，终于再次感受到命运的眷顾。 米克是不知顾雷为何会突然如此心慌意乱，但那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在米克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顾雷声音发颤，气势亦正节节下降，再度被他底气十足、凶狠残酷的杀气压过。 且随着气势的又一次此消彼长，米克已经感觉到，自己能力的发动率，即将超越刚才的顶点，达到一个全新的恐怖巅峰。 到时，他能把电磁力强化到什么地步呢？几十倍，还是超越化焰境的上百倍！ 这让米克倍加满足膨胀，也倍加疯狂嗜血。 米克就像猫戏老鼠一样戏谑玩味地反问道： “那为什么我核导弹能做到那么小啊？顾团长，你才是专业的军人，应该比我更见多识广吧？” 顾雷强自镇定，却不由感到更多恐惧： 够了，不要再说了，怎么又是核弹！我早受够啦！ 顾雷更加烦躁、更加痛苦不已、连气势和刀上血雷也更加虚弱，仅能挣扎似地反唇相讥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铀的密度是高爆炸药的十几倍，要在那样小的导弹里塞进个二三十公斤铀有什么难的！” 这下，米克再忍耐不住，兴奋成狂、杀意凛然的大声吼道： “裂变弹只要二三十公斤铀就够？” 顾雷顿时无话可说，而米克则面目狰狞地大吼道： “要引发核爆炸至少需要50公斤铀吧！顾团长——” 一时间，米克气势不断攀升，直如山崖徒然被炸裂、倾泻万丈瀑布，重重压向顾雷。 顾雷脸色“唰”得就一片惨白，这才不得不艰难地接受现实： 那真是一把能把电磁力强化到几十倍，连原子核都能砍碎的核爆大剑！ 在这样一把大剑前，顾雷将毫无胜算。 首先，顾雷搏术再好、刀再快也绕不过米克的巨剑。 偏偏顾雷又只剩一招之力，唯有把米克的巨剑和人一起砍断才有一线生机。 但是，米克的巨剑虽不如顾雷的刀伸得长，却终究够长也够宽，攻守兼备且攻击能力和防御能力都极强。 核爆不光能烧死敌人，也能反弹敌人的武器。 顾雷瞬间就害怕到连冷汗都再流不出，几近虚脱，全身发抖。 毕竟，不用几十倍，只要把电磁力强化到十六倍，那效果和把强力弱化到四分之一一样，所有比碳原子大的原子，就都会被从原子核层面统统粉碎，引发大量核反应。 而空气的成分中最多的，就是氧气、氮气这些比碳原子大的原子，加起来有九成多，可能一被那把剑碰到就会纷纷粉碎，再划出一道连他也被烧死的“死亡星河”。 难道命运女神真是彻底抛弃顾雷啦？ 短短数秒时间内，顾雷的信心、勇气、战意和气势，都已被内心压不住的深刻恐惧打压到几近于无。 有些糟糕回忆所造成的糟糕影响，真可能是一个人一生都无法摆脱的。 米克的气势则徒然间就获得了压倒性优势，连能力的发动率也成功达到一个新的巅峰。 其雷剑周围，已有隐隐点点星光闪耀，正是一颗颗被粉碎的原子核，正散发出让顾雷至极，同时既让米克痛苦又让米克兴奋的毁灭之光。 米克当即瞪大血眼、张大血嘴、高高举起手中雷龙狂舞的“强磁巨剑”，要趁机彻底了结顾雷。 “顾雷，看来命运终究还是站在我这边，你去死——” 然而，米克万万没想到，他巨剑才又举起来，顾雷的气势便忽地直线回升。 …… “那司令，如果我们真不小心被缠死了该怎么办呀？” “顾雷同学，那就要注意呼吸了！” “呼吸？” “是的！” “……” “用你们自然教会的话讲，就叫‘心基于身，故身为心所控、心亦随身动，身不惧则心自无畏’！” …… 是的，顾雷也会犹豫、也会失策、也会战栗、也会恐惧到动弹不得。 这对所有人类都是一样的，恐惧是智慧、是人与世界的信息沟通、是生命的一部分。 可是，少数的强者和大多数的普通人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大多能更快平稳镇压住内心的各种不利起伏，哪怕在最黑暗的环境中也绝不会放弃寻找曙光，能在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依旧努力振作精神，奋勇向前。 因此，即使心恐惧无力到身体都跟着虚脱，顾雷仍是下意识地竭尽全力，要挣脱一切恐惧蛛丝的束缚。 “无论是什么样的‘蜘蛛丝’，无论是什么样的恐惧，我都要摆脱你！” 何况，就在昨晚，顾雷那本就强大远超同龄人的内心又再一次彻底崩溃并再一次艰难重整，再一次得到极大的锻炼和强化。 “不，我要让恐惧也成为我的力量，你才去死，米克——” 突如其来的狂暴吼声让米克没跑几步就不由脚步一缓，气势骤降。 这时，米克其实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又出现不稳定迹象，可他已别无选择。 然而，米克万万想不到，他才要咬牙加快脚步，顾雷却又紧跟着发出一句让他本能感到心一颤的怒吼来： “你那什么鬼的‘强磁大剑’，分明就是‘星河爆裂剑’！” 没错，米克手中武器根本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只是威力极强却限制极高，唯有化焰境才能使用。 那么米克为何要故意说是“强磁巨剑”而不说更威名远扬的“星河爆裂剑”呢，那样不是更能吓住敌人嘛？ 成功克服恐惧的顾雷没一秒就看穿关键，捕捉到米克内心深藏的恐惧气息，也同时看穿了米克能力的真相。 下一秒，顾雷刀上的红色雷龙就像复活一样膨胀扭动，发出兴奋狂暴的怒吼，而顾雷则一边伸长银刀和血雷，一边暴怒地大吼道： “米克，你能力根本不完整，加上境界不足，强行使用、必遭反噬！” 这下，便又轮到米克再次被名为“恐惧”的无形蛛丝死死缠住。 就像顾雷说的一样，若他的能力没能成功发动，那他的巨剑就只能反强化顾雷银刀的原子间电磁连接，让顾雷刀的强度、锐度都更上一层楼，反会帮敌人杀掉他自己，使得极其憋屈。 那极度不公的命运给予他的，确是不完整的、增幅程度波动极大的电磁干涉能力。 而面对这样一个现实，面对那徒然就冒出的、密密麻麻地牢牢缠绕自己的无形蛛丝，米克却只能发出失控的连连吼叫： “啊啊啊，我管你，你去死，去死……” 瞬间，米克的巨剑不仅雷光开始闪烁不定，连巨剑上那点点星芒也时密时疏，变得极不稳定。 而顾雷则图穷匕见。 下一秒，顾雷全身金光大作，长长银刀上的血龙亦齐齐大吼出声。 顾雷再次冒险启动修罗模式，气势骤然压过惊慌失措的米克。 “轰”地一声，顾雷的狼皇霸刀以两三倍音速重重砍中米克的“核爆巨剑”。 再下一秒，胜负已分。 米克剑断人亡！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62被放假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瞬间，明灭的星光，彻底熄灭了。 同时，顾雷手中银刀异常轻松地就砍断了米克手中的雷光巨剑，也异常轻松地就砍断了米克的上半身。 这种异常的轻松让顾雷既感到意外，又不怎么意外。 他明白： 命运终究是没站在米克那边，终究是让米克，帮自己，杀掉了他自己。 顾雷不由低下头，突然有点不敢去看米克的表情。 直到身后喷出的血液溅到身上，顾雷才敢再抬起头，却又一下就直挺挺地倒下去。 他绷紧的神经和灵魂终于得以彻底放松下来，并再提不起半点力气。 “哐当”一声，他重重倒在地上，并痛苦地呻吟起来。 贪狼现在连变回战兽都做不到，缓冲机能更是早丧失殆尽，加上他本就伤得很重，现在全身哪哪都疼，各种疼，还疼得特别厉害。 但是，他内心倒是再没那么痛苦和绝望，只是一片茫然。 顾雷渐渐停止呻吟，并躺在地上呆呆想到： 我这次回去，特么到底得坐几年的牢啊！ 慢慢地，他这才感到越来越难过。 自己失去自由、前途尽毁是小，无法再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无法报答兄弟姐妹们和叔叔的恩情，才让他感到极度担忧和愧疚。 不过，他很快又完全放下。 毕竟现在不宜想那么多，睡一觉尽快恢复体力才是最重要的。 顾雷相信： 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的。 完后，顾雷竟就真闭上魂眼，想在这个危机四伏、且已引来各方关注的地方小憩十几分钟，一点也不怕会遇到什么可恐的不测。 反正他现在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怕又能怎样。 可他才关闭魂眼，就感到微风拂面，好像是已经有人来到身旁且正低头俯视着他。 顾雷不由心一紧： 不会吧，难道我真要英年早逝啦？ 顾雷警惕地又悄然睁开魂眼，发现竟是马塞尔侯爵。 这下，他当然喜不自胜。 而马塞尔侯爵也一下就察觉到他精神力，知道他已睁开魂眼，就朝他伸出了手。 顾雷搭着马塞尔侯爵的手坐了起来，说了一声： “谢谢！” 同时，他还在内心开心地吐槽道： 啧啧啧，不仅衣服还是昨晚那身衣服，连脸上的油污居然也还是昨晚的那脸油污。侯爵啊侯爵，您在贵族里可真有点特立独行呀！ 而马塞尔也没说什么关心的话，直接问道： “你还想成为一个装甲骑士吗？ 顾雷一下就愣住了。 实际上，马塞尔之所以还是昨晚那身衣服和昨晚那脸油污，是因为顾雷昨晚一走，他就翻箱倒柜地筹好款，想给那小男孩送去。 当然，他也晚了。 他比顾雷去得还晚。 老人家的钱几乎都已经投入到他自己的研究里面，一时要凑够那么多钱真挺不容易的。 然后，马塞尔侯爵就顺着医院附近残留着的，一丝极细微却极可怕的、比肯伯力-休的希望之恶更漆黑稠黏的最终混沌，找到了正要追着米克前往这里的顾雷，并见证了这场颇为壮观惨烈的战斗。 马塞尔侯爵这才扭转了心意。 但这刻，顾雷楞了几下后，却只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勉强抬手指着自己那身残破的装甲，无奈地说道： “马塞尔先生，你看我把装甲弄成这样就该知道，我不去监狱里挖个十几年的矿是出不来的！” 不想，马塞尔侯爵一脸无所谓，皱纹没有丝毫加深地淡淡道： “没事，我帮你修！” 顾雷闻言，先是一喜。 马塞尔侯爵的技术，那还用怀疑吗？ 何况，材料也肯定够，只要去米克的研究所里勤劳搜刮一下就好。 但随即，顾雷又表情一黯。 就算材料够，且马塞尔侯爵技术水平也够，可贪狼总归是国会各项最先进技术的结晶，里面总归会有几项是马塞尔侯爵没掌握的。 也就是说，他是相信马塞尔侯爵能修出一部外貌一致、科技水平亦相差不大，乃至科技水平更先进的，不一样的新贪狼，却不相信马塞尔侯爵能修出一部完全一模一样的老贪狼。 那样，贪狼修好也没多大意义，肯定会被人看出曾损坏到濒临报废且还让人拆开过，容易被怀疑泄露国家机密，恐怕会连累马塞尔侯爵都遭到严格调查。 那说不好，两个人可能就得一起去同一间监狱挖矿了。 顾雷只好坦言心中顾虑，婉言谢绝了侯爵的好意。 更不想，马塞尔侯爵仍是一脸无所谓，乃至脸上皱纹隐隐都展平了一点，仍是淡淡地说道： “没事，你的‘通天狼王’实际上是我设计的。” 这次顾雷听了，先是下意识地点头头： “是的，就是这样……” 后一脸惊愕地猛抬起头： “哈？是你设计的！” 贪狼的技术保密级别极高，许多人都不知道设计者到底有哪些，包括贪狼的着装者顾雷。 别说马塞尔侯爵的状况还那么特殊，明面上是一个绝对“被中立”的贵族，受到国会派和总统派两派贵族的强力排斥。 而马塞尔侯爵依旧一脸云淡风轻地继续说道： “不只是你的，你们第一分团的所有机械战兽，全是我设计的。我自信绝对可以还给你一部和之前完全一样的通天狼王！” 他声音平静里透出一股强大的自信。 顾雷这才感到放心和欢欣。 而不等顾雷欢声表示感谢，马塞尔侯爵就再次问道： “怎样，你还想成为一个装甲骑士吗？” 顾雷顿时安静下来，真正去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可马塞尔侯爵还以为他是在刚刚与半超人的战斗中明白了接下来战斗的严酷性，正在担心和犹豫，便用稍稍带点诱惑的声音接着说道： “你不想当也成，我依旧会帮你修好贪狼。但如果你想，那我就会还给你一部不仅外表内在都让别人察觉不出任何问题、却性能大幅提升、且必要时还能摆脱国会控制的，独属于你的，一样又不一样的强大狼王，不，是‘狼之神’！” 而顾雷仅仅再想了一会，就爽快地答应下来： “好！” 之后，他就被马塞尔侯爵搀扶着带离现场。 至于米克的遗产，则由马塞尔侯爵的工程机器人负责拖回去。 此刻，一手搭在侯爵的肩上，解下头盔的顾雷表情异常阳光。 侯爵不知道的是，顾雷答应成为一个装甲骑士真不单单是受他诱惑，乃至不单单是为了即将抬高的股价。 除以上两个原因外，顾雷突然觉得，传承母亲的善意、传承老板的善意，甚至，是传承死去同学们的善意，也十分重要。 否则，那么多人的牺牲还有什么价值？且因那么多人的牺牲而能苟延残喘至今的自己，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活着？ 这一秒，感受着心网到这时还在竭力传导给自己的力量和温暖，顾雷紧闭的眼帘里，其实微微又有些湿润，内心充满了感激。 接下来，他才想到该给日耳曼侯爵再请一天假。 只是，想到自己老请假，他就微微有点脸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然而，没等他想好说辞，倒是先收到日耳曼侯爵的信息： 由于你们一分团的其他团员今早都出现发热头疼的异常症状，貌似是集体遭遇超级流感，更奇怪的是竟只有你们第一分团的人患病。是故，值此大战将至之际，我们不得不怀疑你们会不会是遭到生化攻击，决定把你们第一分团这半个月的课全取消，先集体隔离十四天看看情况。至于你自己，就自己看着办吧，可以不用急着赶回来。 顾雷看罢，不由哑然失笑： 这下倒是可以好好当个“装甲骑士”了。 而看顾雷笑得那么阳光释然，马塞尔侯爵脸上的皱纹，也隐隐变得愈发和蔼起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63神威模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回到马塞尔武器研究所，顾雷就放心地睡了过去。 他当然知道团员们不是遭遇超级流感，更不是遭到什么生化攻击，而是被自己突然抽走太多精神力。 因此，这个结果真是让他又好笑、又感动。 这种紧急的抽取是由心界随同神速降临一起给他开启的新权限，却不像神速降临，是他想就能进行的。 非得到必要时，且肯定需被抽取者同意，还是潜意识的那种，也就是真心的同意。 心界的底层法则似乎极尊重每一个连接者，不选用容易让人误会或感到压迫的直接提问，甚至若不是所有人都同意，心界都不会把有谁不同意的信息反馈给他。 被抽取者甚至能在潜意识里清楚像身心都负担沉重的后果，乃至是受到伤害。 心界的信息传输功能，是极其高效准确的。 最让顾雷感动的是，吴雪莲先不说，连纳斯塔西娅这个他原一直保持警觉的贵族小姐，居然都是潜意识地就同意了。 这令更多是想利用她的顾雷真是又感动又愧疚。 于是，漂浮在医疗仓营养液里的顾雷，就带着满满感动，安心地闭上眼。 而就在如此美好的睡梦中，顾雷那段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一岁前的宝贵记忆，终于开始揭去罩住它的那层厚厚黑纱，散发出春辉般的温暖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顾雷精力充沛、浑身是劲地醒了过来，推开医疗仓的舱门爬出来。 他低头看了眼身体，肌肉结实、皮肤光滑，连道伤疤都没留下，看来恢复得很好。 顾雷彻底放下心，先去洗了个澡，穿上马塞尔侯爵给的衣服。 穿好衣服后，顾雷当即微微皱起眉头，突然又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劲。 仔细检查一会，他才发现，倒不是身体还留有隐伤，却是身上的衣服太宽松，让他很不习惯。 顾雷有些苦恼地想到： 这是以前的研究员留下的？还是侯爵买错了尺码？感觉好不舒服啊！ 他依旧没意识到： 来到赞巴鲁克后，他连衣服都习惯穿较紧的，无论肉体、神经、精神，都一直紧紧绷着。 再过一会，顾雷摇摇头： 算了，毕竟是人家给的，就不要要求那么多了。 顾雷这才把双手插在裤兜里，总算是真正放松身心，难得地，一脸悠闲地走出房间。 一边走他还一边有点好笑的想到： 这恐怕真是侯爵他自己出去买的？这款式也太老土了吧！ 紧跟着，他更感到好笑地想到： 卧槽，连尺码都买错了！老爷子真是完全不懂细节啊！ 接下来，顾雷自然是直接去见马塞尔侯爵。 近看过去，侯爵此时倒是蛮整洁的。 而侯爵听到他问候也仅仅是转头看了他一眼，后就迅速转身，要直接带他去看修好的贪狼，在礼仪上能简则简。 不过，顾雷却也未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反感到愈发轻松自在了。 反正两人已在人品上认可了对方！ 可惜，顾雷没注意到的是，侯爵看见那身衣服时，眼底有一丝细微的黯然闪过。 马塞尔侯爵身体微不可见地颤了颤，加快脚步，没多久就带顾雷来到一个巨大的武器整备仓库。 从仓库里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各种设备上来看，此间仓库到今天仍是相当高级先进的。 但在既混乱又空旷的阴暗仓库里，如今只剩贪狼一部机械战兽，又显得略为荒凉寂寥。 而看着贪狼正熠熠生辉地静静趴在中心，看外貌已完全修复完毕，不仅顾雷又放下不少心，连马塞尔侯爵眼底的黯淡都瞬间淡去不少，感觉今天的这个仓库好像也不是那么冷清。 顾雷加快脚步，一下越过马塞尔侯爵，看得马塞尔侯爵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这好不容易松下了的发条，怎么一眨眼就又上紧了？ 顾雷绕过一个屋顶垂下来的大吊钩，三步并作两步，很快来到贪狼身边，迫不及待地用手环激活。 贪狼两红一绿三眼齐亮、蹭地站起。 顾雷这才彻底舒了口气，想到： 总算不用去偏远的小行星挖矿了！ 然后，顾雷一边让贪狼自我检修，一边通过马塞尔侯爵给的、能真正控制贪狼的特殊通讯器修改运行记录、删除不利视频，掩盖大破和修理的痕迹。 他手上现在那通讯器，外表看和安妮的那个通讯器一样，其实完全不同，有多种强大且特殊的功能，比日耳曼侯爵那高级将校专用的还厉害。 忙活数分钟，顾雷修改好日志、给一些录像打好码，才长出一口气，转身朝负手而立的侯爵鞠躬致谢： “侯爵，谢谢您！我差不多是欠您一条命啊！” 马塞尔侯爵摇摇头： “不，你不欠我什么。” 紧跟着，马塞尔侯爵就先给顾雷介绍贪狼升级后的参数： “现在你的贪狼经过我改造，外表是和以前没两样，普通情况下的数据也差不多，但一旦你启动隐藏的特别模式，那它的各项参数就会直接翻一倍，性能大增！” 顾雷听了，当即又喜又惊： “不会吧？” 贪狼的性能翻一倍！ 这是个什么概念？ 就拿举攻击力、速度这两个例子来说，贪狼以前对着装者的增幅系数分别1.7和1.9，都没过两倍，比米勒“白雷”的2.6、2.3低一些。 如此，若贪狼启动特殊模式，那增幅系数就会增加为3.4和3.8，一下超过3倍，远超米勒的“白雷”，乃至是伊曼的“赤凰”都大有不如。 到时，他每拳的出力将有2.3吨，能光凭拳头就把一栋钢筋混凝土大楼拆个干净，装甲形态的速度更是最高能达到160公里每小时，跑得比一些老式的跑车都快。 若是骑着贪狼，那速度就更加迅猛，时速最高可达200公里以上。 甚至，这些显然还不是贪狼现今超凡性能的全部。 “咦，这怎么还有第五个形态，叫‘神威模式’，这形态是干什么用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嘛？” 顾雷很快就更加吃惊地发现，在控制贪狼的新通讯器里，除普通模式、修罗模式、能使贪狼性能暴增的特别模式，以及用来欺骗国会监控的隐身模式外，竟还有一个让他不明所以的第五种模式，即神威模式。 马塞尔侯爵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 “在‘神威模式’下，贪狼的各项参数和特殊模式其实差不多，最大的差别嘛……嗯，你直接试一下就知道了。” 顾雷马上依言照做，用通讯器启动了贪狼的“神威模式”，然后，他就一下被吓得魂都快飞了。 “卧槽——” 贪狼启动“神威模式”后，顾雷的眼睛刹那睁得大大的，片刻就惊恐不已地发现： 这“神威模式”居然是像撬开棺材板一样地翻开核熔炉的侧面装甲。 没错，就是像撬开棺材板一样。 此刻，贪狼的核熔炉就让顾雷感觉完全是云梦人传统的圆木棺材，正打开棺材盖要把他“请”进去。 因为，贪狼是在核熔炉运行的状态下打开核熔炉侧面装甲的，里面当即就冒出耀眼夺目的炙热金光，好像有温度高达上亿度的等离子岩浆即将喷涌而出。 猝不及防之下，顾雷根本无时间躲避，只能寄希望于侯爵营救，并不由自主地想到： 这难道是“升天模式”？ 这瞬间，顾雷只来得及用双手挡住脸，并顺手地把记录身份信息的铭牌叼在嘴上，方便遗体识别，乃至错觉自己真已被烧成渣渣。 直到十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有些吃惊地放下护住脸的双手。 而他的魂眼，则已先一步把刚刚那持续时间极短却极神奇华丽的一幕，详细记录下来。 再到回放一遍方才影像，顾雷依旧感到有点难以置信，大受震撼。 影像里，从贪狼引擎侧装甲翻开的缝隙中伸出的，当然不是什么等离子岩浆，其实是两片一米长、半米宽的厚厚机翼，左右各一。 然而，最令人震撼不已的是，在两片机翼顶端都紧跟着有相同的轴承、扇叶、注料管、点火器等形状不同的成千上万个小零件像发芽生长、或吹气球一样依次生出并膨胀。 后只听“咔嚓”一声，那成千上万个精密零件就紧密地组合成两个圆筒状的粗大引擎，皆长1米多、半径0.4米左右、有半个贪狼主体大，分别挂在两片机翼顶端。 那两个粗大的引擎不管外表结构，都和一般飞机使用的涡轮风扇发动机一模一样。 顾雷这才兴奋地反应过来： “卧槽，我的贪狼能飞啦？” “是的！” “能飞得和飞机一样快？” “可以！” “不会吧？这样一套飞行组件怎么也要两千万吧！” “用不着！” “嗤——” 甚至，还没完，还有蓝色涂层海浪般从核熔炉的各装甲缝中漫出，刹那将大变样后的贪狼整个包裹，继续增强防御力。 最后，站在顾雷面前的，就成了一只金爪银尾、额生紫眼的天蓝色三眼神狼。 而最让顾雷感动的则是，贪狼背上居然还有用太阳合金变出来的马鞍和扶手。 顾雷一下就被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 谁，谁说这老头不懂细节的呀？欠抽！真是欠抽！呀，是我自己这么欠抽啊！那我轻轻抽自己一下好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64以神之名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侯爵大人，我一定要给您点赞！” 顾雷激动难耐地上前，用力拍了拍新马鞍，后更加感动不已。 那马鞍虽是太阳合金打造的马鞍，但手感却相当绵软，就像少女的皮肤一样温柔，让人沉醉，真是既舒适又能对男性的重要特征起到充足保护，实乃长途旅行之无上佳品。 于是，顾雷热泪盈眶地转回头，就想再问侯爵一句： 能把程序设定成普通模式也可单独变出个马鞍出来嘛？我原来那个被烧没了！ 可看到侯爵的表情愈发古怪起来，怕被侯爵挖掘出黑历史，顾雷还是强忍着放弃了那个诱人的念头。 那件事实在是太丢人啦！ 马塞尔侯爵则先放下心头疑惑，走过来，满意地轻轻抚摸着贪狼额头已变成紫色的宝石，继续介绍道： “现在加上这层紫色的涂层，你的激光武器不仅更耐热，也更耐冲击，连射出的激光，能量密度都更高，最高能达到631，比赤凰的还高。至于其余地方的蓝色涂层，则是用来增强你装甲防御力的，增幅系数大概是1.2……” 最后，马塞尔侯爵拍了拍顾雷的肩膀，总结式地说道： “这个‘神威模式’能全面地大幅提升你贪狼的性能，是专门用来给你除暴安良的，以后你就启动‘神威模式’出去揍那群没教养的半超人吧！虽然他们也挺可怜的，但这几天‘老城区’估计会越来越乱，他们好多人也确实越来越过分了。” 而顾雷听完，则不免楞了一下。 他的初衷是希望马塞尔侯爵能给他专门打造一副高维微缩装甲的。 不过，想了想，他也觉得这样更好，就点了点头： “也是，微缩装甲相比战兽装甲，最大的好处只是更方便携带和着装，且造价最多只要百分之二三十吧？” “是的。等等，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在性能上，微缩装甲比之同等级的战兽装甲，肯定会差一些吧！” 用能量从小小的微缩装甲“母体”，也就是一小块高纯度的高能氢中，强行从高维空间激发挖掘出的，总归是带虚幻属性的半虚幻物质。 这种半物质介于虚与实间，可无限逼近真实却不可彻底变为真实，其性能亦应是如此。 是故，这样把微缩装甲技术和机械战兽结合起来，才能在有限预算下制造出综合性能最强的特殊战兽装甲。 以上就是顾雷对侯爵此举出发点的猜测。 但马塞尔侯爵听了，却先是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不，怎么说呢？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也是，可我一开始真没这么想！” “咦？” 这就再轮到顾雷愣住了。 “那您是怎么想的？” 马塞尔侯爵坦然道： “我其实根本就做不出真正的微缩装甲！” 顾雷更愣了，也直言道： “那您最开始穿的那身微缩装甲又是怎么回事？” 马塞尔侯爵沉思一下，尽力解释清楚道： “我那身装甲其实就是件样子货，是靠我的境界硬堆出来的，实际性能很差，甚至别人穿都穿不上！” 顾雷凝神思考好一阵，才有点恍然，又有点不愿相信地地猜测道： “哦，您的意思是说，您用来克服限制微缩装甲动力、算力两个瓶颈的，其实主要还是您自己的精神力和计算能力。您没能力变出一整副货真价实的装甲，能从一小块高能氢里变出这么大两个带引擎的翅膀就是您的极限啦？” 马塞尔侯爵点点头，继续解释道： “是的。要完成微缩装甲所需突破的两个技术瓶颈中，我真正突破的，不，只能说半突破的，实际上只有引擎技术。剩下的不足，特别是算力上的不足，纯粹是靠我脑子在强撑着。我怎么也算是个擅长计算的科研工作者！” 而听侯爵有些自豪又有些无奈地说完，顾雷倒又不那么失望了。 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神奇又震撼的华丽一幕，顾雷还是由衷地赞叹道： “那您也很厉害了！光引擎技术能突破，哪怕只是突破一半，也很了不得的！公布出去一定能恢复您所有名誉，乃至收获全世界的敬仰！” 马塞尔对此不置可否： “那种事，我早无所谓了。” 顾雷见他表情是真淡然，就转而问道： “侯爵，可以再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你说。” “您设计出的引擎到底什么原理，为什么那么小却能有那么大的能量输出？是重核聚变嘛？我看它体积还没贪狼核熔炉的百分之一吧？功率却怎么也有数倍呀！” 马塞尔侯爵低头犹豫一会，平淡地说道： “这是一种原理完全不同于核引擎的新引擎，不过现在，我还只能告诉你‘新引擎’的名字！” 顾雷没怎么介意，好奇地问道： “什么名字？” 马塞尔侯爵傲然回道： “创世引擎！” 顾雷内心不禁感到愈发敬佩。 贵族除政治家、金融家外，大多不怎么喜欢说大话，何况侯爵一看就是个老派贵族。 这样一个老派贵族敢给自己设计的新引擎起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名字，完成后必是一项惊天动地的新发明，或会让整个世界的科技水平都更上一个大台阶。 顾雷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心里止不住地想着： 真是好一条毛多油肥的粗壮大腿啊！一定得好好抱紧。嘿嘿，我可真是干得太漂亮了！ 然后，马塞尔侯爵终于有点急迫地问道： “那你什么时候出动？再看不到装甲骑士出来，小孩子们会很难过的！” 顾雷微微一愣，看着马塞尔侯爵忽地隐隐有点雀跃和期待的眼神，不禁心生古怪： 你也太喜欢小孩子了吧？不会是萝莉控，乃至更变态的正太控吧？我听说你们贵族里还真有好这口的。 再想了想，顾雷还是选择信任马塞尔侯爵： “马上！” 可没过几秒，顾雷却突然改口道： “不行，得等明天。” 马塞尔侯爵眼里先是一喜，后忍不住隐隐有点失望，可还是没强求地点点头： “好，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马塞尔侯爵就塞给顾雷一张银行卡，就要大步地独自离去，尽显工作狂姿态。 顾雷低头看了眼银行卡，上面显示的余额让他又是一个愣神： 卧槽，306万！ 顾雷连忙叫住侯爵，可侯爵只是停下来简单解释几句，就怕再被缠上一样地快步离开。 只留下了解这金额由来的顾雷各种意外。 首先，把那研究所里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变卖掉，竟足足使他收获1137万贾比。 这就已大大出乎他意料。 接着，购买维修升级贪狼所需的材料，竟要足足花去831万，又大大出乎他意料。 之后剩下的就全部在这里，马塞尔侯爵是一分也不愿多要的。 半晌，顾雷略感满意地自语道： “啧啧啧，军火生意果然暴利，一个小小的研究所居然就这么有钱！ 而后，顾雷又不免大为心动地想到： 要不我直接把附近的所有研究所都犁一遍？那样来钱多快啊！ 当然，以上仅仅是玩笑。 经过刚才一战，顾雷深知，哪怕再不入流的武器研究所，也或许会给他带来性命危险。 扭曲的人和扭曲的世界，这二者合二为一会产生诸多超越常理、难以预测的危险，可比明晃晃的世界危险多了。 何况，听说这些研究所之间还有一些简单却牢靠的联盟协议，以限制互相间的争斗，同时合力对抗当地的一些大势力，是由三大国所属的几个大研究所牵头订立的。 侯爵刚刚就郑重警告过他，以后哪怕是替老城区的普通民众出头也千万不要越线。 有侯爵塑造出的“黑骑士”，这个身份成谜、实力强大的幻象做后盾，敲打乃至杀掉几个做得太过分的半超人都没什么，可灭掉一个研究所却务必要三思而后行，一不小心就会遭对方联合反扑，甚至被三大国的化焰境高手联手围剿。 就是侯爵自己要卖掉那些缴获来的战利品时，也是慎之又慎的。 接着，顾雷就喜滋滋地带着贪狼回自己房间，后表情一肃，赶紧开工。 同样是因为灭掉一整个武器研究所对那些由研究所组成的联盟来说性质太恶劣，他都不敢去接触那可怜父亲的另一个孩子，也就是那小男孩的哥哥——尤里安。 就更不可能为那个叫尤里安的可怜孩子提供更多帮助，来弥补一点自己的遗憾。 现在，他唯有尽快地、通过武力和金融等多种方式，以最高地效率行动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改善整个老城区的环境，才有可能帮助到那个叫尤里安的可怜孩子，帮助到千千万万像尤里安一样善良却无助的孩童，避免昨晚的惨剧一次次地、无休止地发生。 顾雷先联系了下信息组的兄弟们。 确认他们还能碰计算机后，他便立即给他们下达指示，让他们帮助自己建立一个功能齐全、信息安全的网站，叫： 以神之名！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65小面摊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又是一个清凉的早晨。 天才蒙蒙亮，老城区内大雾弥漫。 而在一条无人的街道旁，“李记雪怀龙肉面”的摊子，就已经早早地支了起来。 李师傅的妻子正在忙着切菜。 她戴着手套、系着满是油污的围裙，身材微胖，却很有福相。 至于李师傅，则是一样的装扮，但身材干瘦，正在熬汤。 只见他拿着汤勺在冒着满满香气的汤锅里搅了搅，奶白色的浓汤立即徐徐旋转起来，好看的汤色竟无一丝紊乱或变淡，可见其厨艺颇高。 李师傅亦深感满意，又勺起一点汤品了品。 这下，他才不由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这汤怎么有点辣？ 李师傅没怎么多想，直接就回头朝妻子大吼道： “你个臭婆娘！是不是用五色龙的骨头来代替蜥龙的啦？你不知道那真会死人的嘛！” 而别看李师傅身材瘦，嗓子眼和气势可一点也不差。 李师傅的妻子先是被吓一跳，差点切到手，后就两手叉腰，更加气势汹汹地大声咆哮回去： “你个死男人骂谁呢？老娘是这种人嘛？老娘真是那种人还会跟你来这里嘛？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也不好好摸摸自己有几斤几两！” “你个死婆娘，这大庭广众的，你怎么……” “我怎么了啊？我告诉你，我就这样！我还告诉你，我能嫁给你，那是祖上八辈子积……” …… 然后，二人就这样当街对骂起来。 冷冷清清、迷迷蒙蒙的街道瞬间喧闹起来，好像热闹的白天提前到来一样。 不过，整体来说，李师傅明显处于劣势。 他骂一句，他老婆能骂回十句，连刀敢扔过来。 李师傅的气势很快就被彻底压住，却就是不肯认怂，只能强撑着，说什么也不想轻易丢掉作为男主人的脸面。 幸好，最先忍不住的还不是李师傅，亦自然不是李师傅的老婆，却是楼上一个还在通宵打游戏的萨族宅男。 一声嘶哑狂躁的怒吼骤然从二人头上传来： “你们别吵了——，我都听不到敌人的脚步声啦！” 李师傅马上装作愕然地抬起头，后就顺坡下驴地捡起刀扔回去，低声骂了一句： “哼，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 李师傅的妻子意犹未尽地大声地冷哼一下，却总归是先去洗刀，洗完就又连忙继续切菜。 他们的第一个客人，照常差不多也快来了，那可是个难得纯良的勤奋孩子。 至于楼上那位仁兄，听到楼下篷布下的两夫妻终于消停，也赶紧回去继续打游戏，窗户都忘了关，一脸焦急兴奋。 楼下的面摊内，李师傅又尝了一口汤，总算大概找到原因，确实并非妻子以次充好，但脸色反愈发沉重。 李师傅有些无力地仰起腰，伸手就在雾气里虚抓一把，握紧。 果然，他掌心立马传来令人心悸的的明显刺痛感。 今早空气里的核辐射尘埃，好像真比昨天要浓很多。 李师傅接着抬头看了眼头顶绣着云纹的、漂亮却没什么防护作用的篷布，心里不由有点酸楚： 诶，核弹不就那样吗？都试验过那么多次了，还有什么好试验的？就不能给大家留条活路嘛？ 他们可没能力去租一间能封闭的临街店面。 老城区的店面，实在太稀有啦！ 由于生存空间不断被外环的实验区吞噬，还有内环的各势力两面夹击，人们被挤在越来越狭小空间内。 这阵子别说商业用地，连居住用地都开始严重不足。 如今，有些街道已成为只能过人的“步行街”，被他们这样用篷布搭的简易商店挤得水泄不通。 幸好中环没什么人买得起车且现在也没太大必要用车，中环就那么大，才没引发什么次生争端。 许多人更就像牲口一样被塞进一间间还没衣柜大的格子间里，骨骼和灵魂皆渐渐扭曲变形，变得越来越人不人鬼不鬼。 而李师傅倒不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感到难过。 他和妻子都到这三四十的年纪，在老城区都算长寿的，真都有点活够了。 他其实更多是在为不能给来这里吃面的顾客们提供更好的防护而难过。 他的常客里面，有很多还是十多岁的学生呀！ 这条街上还有一所学校，来这里吃饭的有很大一部分是那所学校的学生。 而他们夫妻俩，真相当喜欢那些天真可爱的学生。 谁叫他们自己不能生育呢？ 实际上，在环境被异常微生物、核辐射等污染得越来越不堪的底区，别说那些饱受改造试验折磨的半超人，不少他们这样的普通人也早失去生殖能力。 并且，这对夫妻俩还都觉得，自己可能是遭到老天爷的惩罚，才会平白断了香火。 他们过去实际上也自我欺骗过，犯下了一些过程，为的是能安心收下杨威发的黑钱。 还在无法推脱的情况下帮杨威说过话，夫妻俩都有一点为虎作伥的罪恶感。 是故，一查出一直怀不上孩子的原因，他们就幡然悔悟，毅然卖掉雪怀城那间足有两层楼大的气派店面，倾家荡产也要把黑钱全退给杨威。 后来他们就跟着老傅一样回到老城区，在这个混乱的地方开起这样一间简陋却干净的面馆。 他们准备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实实做生意。 既是为筹集手术费用，恢复生育能力，要一个干干净净的孩子，也是为了赎罪。 只是，在这里开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面馆后，他们却反而连要孩子的念头都不由淡了。 每天看着孩子们脸上难得的、大一点的孩子身上都看不到的、依稀天真的笑容，他们就不由感到自己内心也阳光满满，就越来越下不了决心，随物价上涨提高面价。 他们总觉得，相比那些过分早熟、又难免稚嫩，却已几乎看不到任何未来的可怜孩子们，他们自己真是幸福太多。 现在他们已连以前的利润都几乎全搭进去，就更别想攒够手术的钱了。 于是，夫妻俩就干脆心照不宣地相继熄掉做手术、要个孩子的心，专心卖面，只想问心无愧地走完剩下的、肯定很短暂的、却已很幸福的，堂堂正正的人生路。 突然，雾气中传来一声不云不萨、奇奇怪怪的声音： “类阿欸，麻烦给我一碗红烧龙肉面！” 说来，这句话真相当奇怪，明明后面一整句都是用萨族语说的，前一个称呼却又好像是云梦话，有点蹩脚和搞笑。 可李师傅的妻子听了，却马上就露出微笑，一种温暖喜悦的微笑。 无论今天是不是那孩子第一个来，“类阿欸”都是老常客才能喊出的称呼。 她爽朗地回道： “好嘞，你先坐会啊！” “好的，类阿欸！” 从雾中走来的男孩一边应着，书包也不脱下，就一边熟门熟路拉开一把塑料椅子坐下，却正是平时那个最早来的学生。 他坐下就低头全神贯注地查看通讯器，好像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信息一样。 李师傅则什么都没说，只眼角反常地有点湿润。 他熟练地抓起一把面，下到今天味道格外“辣”、格外不符合自己水准的汤里。 即使知道这锅汤里核辐射异常高，他又能怎样？那个在等吃面的孩子亦又能怎样？ 在这样的底区，除乖乖吃下这碗格外“火辣”刺痛的面条、先活下去外，他们，又都能怎样？ 李师傅偷偷擦了擦眼角，认真煮面。 最后，他能做的，也唯有在面里多放一点人造肉，并在心底默默祝福到： 孩子，你今年好像也初三了吧！加油，一定努力要考出去，一定要活下去啊！ 面好后，男孩也接过就习惯性地、迫不及待地呲溜一口汤。 结果，男孩当然不出意料地被“辣”到吐舌头。 可他也仅仅愣了愣，紧跟着就开心地喊道： “谢谢你，类赛候！” 李师傅只能苦涩地笑了笑： “嗯，你慢点吃！” “好。” 说完，男孩就真心没任何介意地一边吃面一边玩手机，即使他清楚知道那异常刺入的“辣”味到底意味着什么。 和李师傅想的一样，他，或者说这里的大多数人，的确都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他唯有一边吃面，一边默默地在内心，继续一遍又一遍地鼓励自己： 赶紧吃，吃完就去学校里背古大陆通用语。我至少要考上装甲兵学院附中，至少要考到阿毕列少爷的离岛“所罗门”去！那里才有安全干净的环境！为了梦想，我都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但今天，他吃面的速度还是有点异常，不像他过往那样，急行军一般，实在快不起来。 因为，那男孩的注意力正被一个由浏览器推送过来的，花里胡哨的奇怪网站牢牢吸引住。 “我卡鲁的，什么鬼呀？‘以神之名’？这是什么网站？我又不信神？需要这种破网站干嘛？搜熊浏览器真是越来越不行了，什么黑心商人的广告都接！” 想到浏览器昨天还给他推送过治疗“那能力不行”的医院广告，害他被同学嘲笑“是不是真不行”，他满心郁闷和愤慨： “那么严肃的事情，能不能认真点啊！我像不行的样子嘛？我哪不行啊！我只是没机会！有机会我能连夜征战不休！” 男孩狠狠地关闭了，这个可能会救他命的网页，都没注意到： 就在其身后的雾气中，正有两人顶着一黄一绿、皆发着荧光的头发，和布满血丝的凶戾眼睛，徐徐走来。 那两人浑身，皆散发着一种比雾气更冷、比核辐射尘埃更刺人的凛冽气息。 值此时局动荡之际，灾厄之兽的巨口也已无声地进一步收紧。 而其中最长的一根利齿，便已悄然抵在在场几人的脖颈后。 仿佛有猩红的血滴，正静静泌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66尘封的梦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嘿，我就不信了！” 眼见网站才关掉就又弹出，男孩发狠一样地疯狂点击屏幕，要强行关闭掉那恼人的流氓广告网页。 奈何网页就是不停弹出，真够流氓的，关闭键按到他手指头发酸也没用。 这名叫费多尔的男孩又怎知，搜熊浏览器由于在底区的广告收入一天比一天低，底区市场推广部已濒临废部，包括部长在内的多名员工随时面对被辞退命运，整日愁容惨淡、以泪洗面。 而就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顾雷足足豪掷20万在底区买流量，一下就成了该部门全体员工的救世主，被奉为“爸爸级”金主，俗称金主爸爸，直接附送豪华增值服务，美其名曰——强制，额不，强化观看。 实际上，按那关闭键只会弹出新的广告页面。 至于卡缪拉宣传法规定必须具备的真正关闭键，有是有，却是隐形的。 费多尔被气到手指发颤，结果手指一滑，就给失手点了进去，只能愈发浑身颤抖，无法自制。 又由于信息组的兄弟们也是第一次建网站、搞引流，网站难免有点不专业，费多尔点进去后开始完全是一脸懵逼，更加感到一种被胁迫的不爽。 只听费多尔就像在诅咒阶级敌人一样穷凶极恶地低语道： “这还有没有王法，这还讲不讲人权，居然如此践踏我的人格与自由，我费多尔发誓，此生必宁死也不注册你们这个破网站的会员！” 但下一秒，费多尔就不由自主地按下注册键。 “呀，原来是‘那位大人’建立的网站，我还是赶紧注册一下吧！” 原来，费多尔总算注意到了心中偶像——黑骑士的宣传照。 费多尔一下眉开眼笑，好好地翻阅起网站的自我介绍来。他从小就是黑骑士，也就是官方设定里说的“邪骨骑士”的脑残粉。 且很快，他就理解过来，感到喜不自禁： 这网站的功能竟是住老城区的市民们目前最急需的，正是紧急呼救。 即是说，无论是谁生命受到威胁，或看到有别人命悬一线，都可私信网站管理员。 那自称是神话骑士团团长、黑骑士座下最忠诚亦最正直之第一骑士的、目前谁也无法确认是人是鬼的人承诺： 只要报上地址，就必会有人以最快速度赶到那，赶到那需要帮助的人身边，保护他生命安全！ 而看那人说得信誓旦旦、口若悬河，费多尔起初不免感到有点热血沸腾。 做为一个出生在底区、又已在底区生活了十几年的少年，他也是看着《装甲骑士》长大的，乃至是当地一知名特摄爱好者论坛的管理员，特别喜欢里面的主角。 哪怕是在装甲骑士最不招待见的那段时间里，他依旧靠爱发电，勉力维持着只剩小猫小狗三两只的论坛运转。 甚至，他还曾有过一个相当坚定的英雄梦，也想披甲走天涯，去践行“惩恶扬善、锄强扶弱”的骑士精神。 只是现在若不努力学习，连老城区都出不去，活都快活不下去，才不得不收起骑士腰带、模型和中二值满满的言行，努力学习，做一个刻苦勤奋、却毫无梦想的咸鱼初中生。 紧跟着，费多尔就滑动两指，“唰唰”地把网页往下拉，要看留言板上的评论和反馈，看看他喜爱的黑骑士是如何大展神威、令坏蛋们闻风丧胆的。 这一秒，费多尔有些麻木和黯淡的眼里，一下就有了明亮的光芒。 但让费多尔有些讶异的是，从0点网站正式上线到现在五个小时过去，在“罪恶不眠、正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城区，无论评论还是反馈，居然都是“0”。 又一秒，费多尔眼里的光登时又一次熄灭，恍然醒悟过来： “诶，是了，这八成又是一个诈骗网站，我可不能轻易上当！” 老城区既被称为“罪恶摇篮”，自然少不了诈骗犯一席之地，传销、网络诈骗等概念，连五六岁的稚童都耳熟能详，皆非常警惕。 李师傅夫妻俩眼里的，他们的纯真，总归只是相对而言的，相对漆黑来说的，淡淡的白。 过一秒，费多尔又感到有点气不过： “我卡鲁的，连我们的钱都骗？你，你，你倒是先让我有钱给你骗啊！那样给你骗我也乐意！真的，我不骗你！” 说着，费多尔就把仍有点不习惯的筷子插进面里翻找起来，挖出一个他其实没点的煎蛋，用力咬上一口。 土鸡蛋才有的咸香软嫩让他心情瞬间好转不少，并对李师傅夫妻充满感激： 嗯，以后如果我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最早是从半年前的一天开始，费多尔就徒然在面里挖出一个他没点的煎蛋。 那一天，他先是一犹豫，后就埋头一口把蛋吞掉，赶紧毁尸灭迹。 他起初以为是李师傅是搞错了。 直到发现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一样后，他才明白李师傅是有意的。 不过，他仍未感激，反下意识地感到警惕，怀疑李师傅夫妻是不是对他有歹心。 黑的东西看多了，谁都很难相信白。 而在底区的黑暗环境中呆久了，他岂止英雄梦渐渐被尘封，连童稚的纯洁也不免过早污浊，染上或一生也难以去除的阴影。 后面还是出于舍不得有便宜不占是傻瓜的小心思，他才把从此不来这“黑”面摊的日期一推再推。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李师傅喊了他一句： “喂，那个孩子，你的书包落下了。” 他刹那失控，泪流满面。 一个连他名字都没记住的人，又能对他有什么歹心，或是图什么回报。 他这种人能给得起什么回报？难道他还真能像特摄剧里的虚幻人物一样强大到逆天，在需要时身披神甲去守护老板夫妻俩吗？开什么玩笑啊！ 那天，他不禁再次愿意相信光明，埋着头，有点“呜咽”地转身朝李师傅说了声： “谢谢！” 可李师傅仅仅笑着对他又说了句： “加油，孩子！” 从此，他就安心地，天天来这吃面，因为他真需要那一点对别人来说微不足道、对他却格外宝贵的营养，且好像不只他一人受到格外优待。 特别是，他徒然就觉得自己更有动力去努力学习了。他从此就下定决心： 哪怕做不到像特摄剧里的主人公一样强大无畏，也一定要成为一个有价值、有能力，至少是能回应这种善意的人，而不是什么到死都没人关心在乎的肮脏老鼠。 而回应他这种坚定的决心和更重要的努力的，正是他现名列年级前茅的成绩。 这让他愈发自豪自信，甚至连曾经被尘封的英雄梦都隐隐有要破封的迹象。 但是，就在这个早上，就在费多尔要满怀感激地好好吃下眼前这碗饱含善意的面条时，他人生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也悄然到来。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费多尔当即被吓得一哆嗦，并一转头就被吓得更厉害。 不知何时，他身边竟已坐下两个半超人，头发正分别是黄色和绿色，还都发着微弱荧光，满脸都是危险的疲惫、不耐烦，和更危险的暴躁。 这两人也不知道到底熬夜干什么，眼睛布满血丝和凶戾，异常不稳定、异常凶恶。 费多尔立即被吓得牙齿直打战 他们其中一人有着四条漆黑流脓的恶心手臂，正是拍碎塑料圆桌的那个，破碎的圆桌被他恶心的黄色脓液腐蚀得面目全非，直冒黑烟，散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可怕味道。 另一人则更恐怖，不仅双臂长满浓密毛发，下半身更居然是极其恶心扭曲的蜘蛛之躯，布满诡异的纹路和尖刺一样的灰毛。 两人似人又非人的极度扭曲姿态，比真正的魔物还要令人止不住地浑身战栗。 只听那四条手臂的半超人恶人先告状般极为不爽地大骂道： “老板，你桌子怎么质量这么差呀？你是不是个奸商啊？我看你找死是不！” 老板娘真有点被吓到，瞬间呐呐无言，倒是老板李师傅依旧镇定自若，连忙道： “先生，哪是我这桌子质量差呀？” 那半超人听了，眼睛一瞪，马上就冒出血光，看着就要发飙。 而不等那半超人发飙，李师傅就赶紧吹捧似地补充道： “明明是您力气太厉害啦！对不起，我这是真想不到，想不到我们这小破店也能迎来你们二位这样神勇无比、力大如龙的贵客呀！” 那半超人听了，心情刹那大好，眼神也开始有点飘，却仍就故作不屑地继续骂道： “我还以为你们云梦人能有多聪明呢？你这什么猪脑子呀？买的什么破烂桌子？这都想不到？会不会做生意呀！” 另一人亦既不爽又傲慢地附和道： “哼，没脑子就赶紧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省得丢人现眼！” 说着他还抬起一只蛛爪，用锋锐的尖端刮了刮下巴的胡子，那明明扭曲至极却混不在意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愈发诡异可恐。 李师傅强忍内心恶心害怕，一边陪着笑、一边故意笨手笨脚地给两个半超人收拾，让他们骂个够、骂个痛快。 他看出来了，这两人好像既是来吃喝玩乐，又是来找寻过去缺失的存在感的。 如此，那两个半超人才略感满意，以施舍般的姿态点了两碗面，加了很多肉和蛋。 “好了，快去快去，赶紧把面给我们端上来，让我们看看你们里边人的手艺，难得今天没内环的傻瓜来拦我们！” “是，是，是！” 但是…… “等等！” 李师傅回过身，卑微地弯腰问道： “两位还有什么吩咐呀？” 只见那头绿发半超人从紧紧抱胸的四只手臂中抽出一只，指着他冷冷说道： “你可给我们注意点，我们可不是和你们一样肮脏下贱的人，我们可是高贵的半超人。我们不会少你钱，但你肉和蛋也一定要放够，最重要的是决不可对我们弄虚作假，否则小心我撕了你！” 李师傅也不管脸被溅出来的脓液腐蚀得生疼，连忙点头哈腰地应下，转身回去忙活。 而他被吓得有点六神无主的老婆，则咬牙忍住颤抖，过来拉了拉他衣角，悄悄给他使个眼色，叫他赶紧一起找机会开溜。 李师傅的妻子眼里尽是惶恐和着急。 在这家里，妻子其实才是一直主外的那个。 她卖面多年，颇有识人之能，已感到危险逼近的气息，察觉出那两人不稳定的精神下是扭曲的心态，暗含爆炸性的危险能量，恐惧至极。 可李师傅的识人之能说其实也不差，且同样听老傅说过不少半真半假、含吹嘘成分的骇人传闻，心里说实话也害怕得紧。 云梦人和萨族人不一样，人口相对较少，到哪都容易抱团，亦不得不抱团。 然而，李师傅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却不是不想走，是走不得。 另外一个客人，也就是他们一直比较熟悉照顾的男孩之一，已被吓得走不动路了。 他们要是跑了，那两个嘴上说得牛逼、实际上一看就没下限的半超人，八成会那拿那孩子撒气。 他于心何忍啊！ 李师傅用眼神示意妻子先走，而李师傅的妻子只是纠结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很多时候，不是得到越多就越容易产生感情，反过来才是，付出越多才越容易产生感情，产生不舍。 而直到李师傅把两碗肉和蛋都堆得高高的、几乎看不到下面面条的面送到那两个半超人面前，费多尔才勉强能站起来，两腿战战地慢慢挪动。 那两个半超人察觉到，相视冷哼一声，倒不屑搭理。 这刻，费多尔内心也和李师傅的妻子一样满是压制不住的恐惧。 他昨晚恰好看过一篇报道，说有个五六岁的小孩被一个半超人一巴掌拍死，场面极其血腥、凶手极其残忍。 他早一遍遍地告诫过自己，千万注意不要去离外环过近的地方，不想今早居然就在中环，在这么近距离遇到两个好像远比报道危险的半超人。 一般来说，半超人出现在这中环中心位置的几率实在太低，他之前根本没任何接触经验。 各武器研究所有他们的联盟协议，而内环各当地势力当然也有相应的联盟协议，来对抗他们、限制半超人踏入包括中环在内的中心区域、保护他们的共同利益，内环尤是。 加上内环各势力实力不弱且外环的各武器研究所对中心区域没利益诉求，双方大体一直相安无事。 可以说，这两个半超人今天会出现在这里，背后本就是一种刻意的纵容，隐藏着某贵族冰冷绝对、不顾普通人死活的特别意图。 而猝不及防之下，费多尔只感到脑袋一片空白，连如此不堪的逃离动作都完全是本能在困难指挥。 他只能战战兢兢地、满头大汗地，竭尽全力地，要艰难逃离这令他窒息的绝地。 等逃出好几步，他才记挂起心里正惦记他安危的李师傅两人，却又本能地不愿去多想： 不，不，先不管……不对，反，反正，反正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我，我还是自己先逃吧！不管他们了！ 他一下就把刚刚那“想报恩”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就好像那一开始就是一种自我安慰的虚假说辞一样。 再等走出十几米外，他才敢稍稍回头看一眼，并看到让他惊骇不已，却也总算是开始担心愤怒的一幕。 不知为何，那四臂的半超人猛地就暴怒起来，一下就把面碗连着里面的热气腾腾的面条砰然砸在李师傅头上。 破碎的锋锐瓷片一下就扎破李师傅的额头，流出一竖刺眼的血痕，热汤也把李师傅的脸和脖子烫得通红。 然后，那半超人居然还不满足，蹿过去就一把揪起李师傅的衣领，把李师傅从汤筒后强行拉拽到台子前。 汤桶当即倾斜，滚烫的汤水大多倒在李师傅腿上，一下浸湿李师傅半条裤子，烫得李师傅两腿不停抽搐。 李师傅瞬间脸色更加通红并直冒冷汗，却依旧丝毫不敢有任何怨言，只能强颜欢笑、把脸都皱成了一朵悲哀的老菊花，反过来似哭似笑地关切道： “贵客，怎么了呀？我们有什么服务不周的地方嘛？” 那半超人戾气冲天地破口大骂道：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不想活了是吧？你忘了我怎么和你说的、而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真想死是不！” 李师傅一时真不知该如何应对，而由于这一切都发生得实在太快也实在太突然，李师傅的妻子也是到此才反应过来，眼泪一下就模糊双眼。 李师傅的妻子急急地跑过来、含着泪就要说几句，却“呜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师傅则努力忍着疼、挤出笑，卑微讨好地耐心问道： “贵客，您也知道我脑袋笨，我真一时想不明白呀！” 那半超人听了，二话不说就“啪啪”抽了李师傅两个大耳光，打得李师傅脸颊红肿、两耳轰鸣，后才接着怒喝道： “你居然敢给我吃人造肉？你看不起谁啊？你找死是不？是不是啊？” 而眼见那半超人说完就四臂齐用，几乎要把李师傅当场掐死，别说老板娘心碎无奈、悲哀气愤，眼泪哗啦啦地止不住流，连费多尔这个路人都忘掉恐惧，感到义愤填膺。 除了他们这样的穷人，谁会来这里吃面？李师傅怎可能会去准备什么价格昂贵的天然肉？有土鸡蛋都主要是为照顾他们这些急需营养的学生啊！还常常是免费送，又怎会有奸诈的欺瞒之心！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啊！ 费多尔被气得只想仰天怒吼： 神啊！这么好的人你都这么对他？你到底还让不让我们活啦！ 但即使如此，费多尔也依旧不敢上前替老板说几句，只能满心羞愧地在心里为自己开脱到：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老板他那么聪明，一定会自己解决的。 并且，他最终还是暗暗把内心那又忍不住要冲出封印的英雄梦，又使劲地尘封起来。 不想，他忍得住，老板也忍得住，看似霸气其实柔弱的老板娘却忍不住。 她看着裤子被温度高达上百度的热汤浸湿、双腿痛到发抖、还呼吸困难的老板，心一下就彻底碎了。 她当即就哭哭啼啼地走过去，要硬掰开那半超人掐着李师傅脖子的四条漆黑魔臂。 “你，你，你快松开！你，你再不松开我老公，我就要抽你了！你，我真抽你了，你快松开呀！你快松开——，我，我……” 紧跟着，只听“啪”地一声很轻的轻响，别说李师傅急到发狂，连费多尔都被吓得大惊失色。 那四臂的半超人先一愣，后就彻底被激怒。 “臭婆娘，你敢打我——” 他当即大吼一声，一把重重将李师傅摔在地上，接着就一巴掌重重打在李师傅妻子脸上，将她一个弱女子大力扇飞，一边旋转一边吐着血，远远倒在了地上。 “你个臭婆娘，找死是吧？好，我成全你！” 连那本只冷着脸看的另外一个半超人也诡异可恐地踩碎座椅爬过来，两个人一起对着李师傅的妻子拳打脚踢，没几下就把李师傅的妻子打得大口吐血不止，身上也被锐利的蛛爪扎得血流不止。 如此，李师傅也失控了。 他顾不上自己也疼得半死，慌忙爬过来就伏在妻子身上，凄厉无助地大声哭喊道： “大爷饶命啊！两位大爷饶命啊！请放过贱内吧！对不起！对不起！饶命啊！饶命啊！……” 然而，这凄惨无比的惨叫声却只激起那两个半超人内心更多的不屑、不爽和暴虐。 他们竟反踢打扎刺得更加用力了。 “叫你们瞧不起我们！叫你们瞧不起我们！” “找死是吧！找死是吧！好，我们成全你！” …… 又没几下，连李师傅都被他们的拳脚或锋锐的蛛爪伤得奄奄一息，浑身鲜血淋漓。 而这天怒人怨的一幕，终于是激起了费多尔内心的愤怒、正义和羞愧： 连这点小忙都不敢帮，费多尔啊，你从此就别再说什么要成为一个万人敬仰的骑士了，你根本连男人都算不上！ 此刻，费多尔尽管依旧恐惧到不敢呼吸，但他内心却也的确痛苦自责，并忽地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个网站。 但是，他才掏出通讯器打开网站，并火速写好求救信息、刚要点发送，手指却又忽地一颤。 就像被冷水当头浇下一样，费多尔徒然清醒过来： 不对，那才是评论和反馈一整晚都是“0”的真正原因！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67回音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天一到凌晨零点，顾雷就准时睁开眼睛。 他豁然坐起，用通讯器点开自己几个小时前让团员们建好的网站，以管理员权限正式开放。 实际上，他早上回应马塞尔侯爵的那个“等明天”，是一个非常严谨的答案，说明天就是明天，包括凌晨，体现了他作为一个优秀军人的优秀素养。 但大出他意料的是，等了好几十分钟，他竟还没收到一条“求救信息” “啧啧啧，难道老城区其实比我想象得太平？” 他有点疑惑，可依旧颇为轻松，又躺了下去。 “那我也乐得轻松哦！” 直到两个多小时过去，都差点睡着还没收到任何“求救”，他才感到有点不对头，又豁然坐起，沉思着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再翻看一会后台数据，他又沉思一会，就有了一些尚无法完全肯定的猜测。 于是，他就套上头套，干脆马上带贪狼走出研究所，现场考察一圈。 刚刚睡觉时，他不仅贪狼没放远，连侯爵特制的紧身战斗服都没脱，那黑色的紧身衣把他棱角分明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看体型倒颇为强壮孔武。 奈何，一配上那只露出两只眼睛、一张嘴的头套，他就感觉自己跟个劫匪似的，走路都下意识地蹑手蹑脚起来，心中愈发对侯爵挑衣服的品味感到无语。 只见他蹑手蹑脚地走出研究所的门，再鬼头鬼脑地确认周围有没有人，后才命令贪狼变形着装，并启动“神威模式”。 黑暗中马上有粼粼波光闪耀，灰色的三眼狼骑士马上化身外天蓝色的“神狼骑士”，气势总算威武起来。 且它斜背在背后的核熔炉也转眼竖直背好，迅速展开出机翼和引擎来。 一秒不到，机翼和引擎展开完毕，贪狼变身完成，加上耀眼的银色围脖，外形相当潮流。 而内里的顾雷除感到身上装甲的确稍稍沉一点外，就没其它任何异样感觉。 看来，要知道变身后的新装甲到底神异到哪般，总归是得通过实战检验。 顾雷启动飞行用的两个涡轮风扇引擎，准备点火出发。 接下来，先是两个圆筒状引擎朝上一端的风扇飞速旋转，“呜呜”地大量吸入上方空气，压缩注入燃烧室。 顾雷立即感到自己身体轻不少，不禁开始热血沸腾。 从人类被困在占马星时的封建时代开始，人类就从未停止过对天空的渴望和幻想，他亦如是。 同时注料管也开始把固体航空煤油解压缩，一同注入到燃烧室，和压缩好的、含氧量超高的压缩空气混在一起。 一切都由贪狼的人工智能全权控制，以严格保证二者比例安全稳定。 待气体和燃料足够，顾雷更多是象征性地、有点嘚瑟地低声喊了一句： “点火！” 只听“呼”的一声长长爆响。 两个筒状引擎的下端当即一亮火光，喷出大量的高热气流。 寂静的黑暗中，只听“嗖”的一声，隐隐发着光的天蓝色装甲骑士骤然一飞冲天，数秒就飞到数百高的天空中。 那就像重力徒然增强一样的强大压力，让顾雷内心激动澎湃。 这种压力越大，不正说明引擎马力越强吗？ 他背上那两引擎能把他加速到接近音速，比一些民用飞机更快。 他兴奋不已，感觉就像小时候得到新玩具一样。 能像小鸟般自由自在地飞翔在蓝天中，在今天亦是许多人梦寐以求却终生无法实现的最遥远、最美丽之幻梦。 有古人为此，甚至不惜驾着带翅膀的小船跃入万丈悬崖，正是那首个提出飞机理念的科学家，也是首个为科学之梦而粉身碎骨的知名伟人。 而今朝，顾雷就有幸在这样年轻的岁数实现这个亘古流传下来的困难且伟大梦想，又怎能不叫他激动难耐？ 只可惜，现在的他没多少空去静下心细细品味首次飞翔带来的自在和快乐。 顾雷一冲到上千米的高空，就冷静下来，马上关掉引擎，又开始减速，很快就转而加速下坠。 然后，他就在贪狼内人工智能的指导和协助下，调整姿势和背部机翼的角度，把姿态由下坠改为下滑，划出一条平和的曲线，最终以滑翔的姿态在老城区上空盘旋巡视，找寻网站明明访问量极高、乃至留言输入记录也极多、却发送记录为“0”的真正原因。 到底是什么，能同时扼住那么多人的喉咙，扼杀掉那几乎都到嗓子眼的绝望求救？ 没多久，顾雷的部分猜测就被证实。 他发现，老城区果然远没表面那么太平，漆黑沉重的夜幕下掩盖着重重罪恶。 在这里的夜晚，几乎每分钟都有案件发生，致人死亡的凶杀案亦屡见不鲜，犯罪率远比政府公布的触目惊心。 而他之所以持续近两个小时没出手，一是因操作仍不熟练，二则是因他内心越来越烦躁。 情况都如此糟糕至极了，网站居然还没收到一条求救信息，难道他的另一部猜测也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情况可就简直是糟到不能再糟！ 等掌握一定飞行技巧，他才成功降到附近一处楼顶，终于准备跳下去牛刀小试。 可下一秒，他又一下收起伸出的手。 顾雷终于看到一个人颤抖地缩在墙角后，打开通讯器且点开他建立的网站，还很快就写好求助信息。 看来墙外被持械暴打之人或是其亲友，再不济也是同事。 顾雷便准备再等一秒，缓一点出手，先想想事后的推广文该怎么写。 反正楼下那被黑帮打手们包围殴打的人虽看起来叫得凄惨，但声音听起来仍中气十足，应无大碍，而点个发送信息又用不到一秒。 他觉得，自己还是等那人点下“发送”再如天神下凡般飒爽登场才更震撼、更具宣传效果、也更具仪式感。 毕竟，这可是他作为“装甲骑士”闪亮登场的首秀，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此刻的他突然有点理解为何那么多人想当明星了。 然没几秒，顾雷就黑着脸，把双臂紧紧抱在胸前。 只见那人颤抖的手尽管一直悬停在通讯器发亮的屏幕上，有好几次都好像要按下“发送”的选择，可就是迟迟不肯按下。 而外面被打的那人嘴里发出的惨叫，已变得越来越痛苦、也越来越虚弱，能清楚听出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突然，好像是打累了，包围者中的一人用力猛踩一脚后，就对周围的人建议到： “也差不多了，咱们赶紧解决了他，继续喝酒去！” 被围在中间的人听了，赶紧抱住那提议者的腿，奋起余力发出一声高亢凄厉的哀求： “不要啊，大哥您绕了我吧——” 但换来的，却只是那建议者一句不知真假的的怒喝： “你敢咬我的腿！你找死——” “我，我没……” “还敢不承认，给我去死——” 而眼看着，那黑帮人员已解下腰后手炮并抵在那被围殴者因恐惧而瞪得比鱼眼还突出的大眼上，就即将要着急地扣下扳机了。 但顾雷的更多注意力，却依旧集中在那缩在墙角后之人上，把全部期待集中到那人已无限贴近屏幕的手指： 快呀，你快点呀！他怎么也是你的同事吧？这只是举手之劳呀！ 可惜，顾雷终究是失望了。 黑夜中，在扳机被扣到最极限前，有多道紫色激光呈放射状，从夜空中骤然落下。 随即，包括那持手炮的黑帮人员在内，所有参与暴行的黑帮人员都先是齐齐一呆，紧跟着便东倒西歪地相继倒地，一动不能再动。 那人挣扎着爬起，慌不择路地、头也不回地慌忙离去，且一边逃还一边恐惧地大喊着：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而缩在墙角后的另一人，起码也是他同事的人，则早悄悄爬着逃走了。 乃至于，最让顾雷失望难受的是，另一人总归是没做出那个简单却关乎同事、甚至是亲友性命的，看起来比举手之劳更简单的选择。 顾雷轻轻摇了摇头，猛地笔直飞起，阴着脸继续巡逻。 很快，类似的情况见多了后，顾雷的脸色就变得愈发阴沉起来。 刚刚那景象还是好的，有时候哪怕是夫妻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连帮忙报个警什么都不愿。 再结合有意无意听到的诸多议论，他不得不下定结论： 情况就是糟到不能再糟，在底区灾难最深重的老城区，这里的普通居民已经被折磨得和下区的民众一样，麻木不仁，毫无反抗或自救能力。 见得黑多了岂止是不相信白啊，简直就是都怕了白，比怕黑还怕白，最防备的就是看不出缘由的白！ 这里的普通人不说连握住善意的手都不敢，甚至有些人就像有凶猛暴龙在身后穷追不舍一样，互相踩踏，绝情地要把朋友乃至亲人推倒垫底。 要帮助这样的他们真是要多麻烦就有多麻烦，乃至是要多危险就有多危险。 他们有的人是怕被骗财，有的人是怕被骗去器官，还有的人则是怕遭到报复，总之就是什么都怕，过得战战兢兢，乃至战栗到麻木。 就比如现在正眼睁睁看着李师傅夫妻俩被打到快死去的费多尔。 此刻，费多尔就徒然想到： 若是“黑骑士”真出现并救下老板夫妻的话，那事后他自己会不会遭到这两个魔鬼的报复呢？ 他听说黑骑士很少下死手的。 且尽管网站上一再保证发信者的信息安全，可外环的那些研究所本就是以贩卖高新技术为生的强大黑恶势力，信息安全蔚为重要，信息技术自然也远非普通势力能比。 对那些人来说，攻破一个网站、查清是谁在管闲事，再出手报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某某人只由于在网上骂了一句，就全家惨遭相关势力血洗的新闻，在这里可不是什么新鲜事。 连有国家信息技术力量支持的警察都不能幸免。 是故，看到李师傅夫妻俩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都已命悬一线，终于明白自己是如何胆怯、懦弱、无能的费多尔，也只能寄希望于其他人先他一步发出求救信息。 这时，附近其实已围着不少学生，还有好几个都是和他费多尔一样，曾受过李师傅夫妻俩无私的恩惠。 奈何，他们接触到费多尔充满希翼的眼神后，却皆或羞愧、或假装没看见，要不就干脆不爽地直接转身离开，好像在说“你不上凭什么我上”一样。 费多尔见此，眼神不由一黯，并在越来越绝望的同时，却也再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他又不由想到： 反正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而且我也真是爱莫能助呀！我只是是个未成年的学生啊！对不起，真对不起！ 如是想着，他就要同样转身离开。 不想，也不知是打累了还是打够了，那两个半超人这时正好停下拳脚。 费多尔脚一顿，眼底不禁又浮现出一丝希翼来，以为他们已经出够了气。 但实际上，紧跟着发生的事，却只更让他毛骨悚然。 那四臂的半超人朝同伴阴森地笑了笑，说了句： “看我的！” 后那半超人就把四条漆黑流脓的魔臂伸到都已满脸淤青、浑身是血、重伤濒死的李师傅夫妻上方，故意分泌出了更多的腐蚀性脓液，劈头盖脸地全浇在李师傅夫妻身上。 “啊，老公，啊，老公，我好痛啊——” “啊，啊，啊——” 原连惨叫的力气都所剩无几的李师傅夫妻，顿时就又相继发出痛苦不堪的不绝惨叫。 而两个半超人则皆发出更加邪恶张狂的恶毒笑声，竟好像非常享受。 他们的身心都早已彻底扭曲。 其他学生见状马上就全被吓跑，一边跑还一边发出恐惧至极的尖叫声，只觉那两个半超人比新闻里说的还可怕，堪比地狱的魔鬼。 费多尔本亦是心胆具裂，就要和其他学生一样要转身逃跑。 可忽然间，他就双脚一定，再迈不开步。 费多尔难以置信地看见，即使是这样痛苦绝望的情况下，李师傅依旧竭尽全力地要把妻子拉到身下，用他那不算特别宽大的、乃至同样伤痕累累的残破身躯，尽可能遮住妻子的身体，嘴里发出更痛苦、更控制不住的惊天惨叫。 并且，没惨叫几声，李师傅就头一歪，再不能动弹，转眼重伤失去意识，生死不知。 他妻子反应过来，也跟着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老公，老公——” 到这地步，费多尔还怎看得下去。 他龇牙咧嘴、眉目狰狞地仰起头，却止不住地泪如雨下： 够了，被报复就被报复吧！死就死吧！如果要那样苟延残喘、不知羞耻地活在这样绝望的世界，我还不如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死去！ 费多尔再无任何犹豫胆怯，掏出通讯器翻出写好的留言，一下按下“发送”键。 而恰巧飞临上空、正准备俯冲下来的顾雷先是微微一愣，后终于展颜露出微笑，启动引擎。 他一边加速俯冲，一边喃喃自语道： “小伙，你的声音，我听见了！” 说完，顾雷也没做出拔刀之类的动作，只是把引擎的功率拉满，直直朝那正在行凶的四臂半超人撞去。 并且，由于速度太快，气流太乱太强，他自己都有点控制不住身形。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在费多尔既震撼惊喜又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在另一个荧光黄头发的半超人还反应不过来的凌乱表情中，那最嚣张也最恶毒的四臂半超人就像被飞机撞到一样，徒然破碎消失，只留下一地炸裂的刺眼血迹。 贪狼装甲加上顾雷本身，总重约5.5贾吨，加上速度达1200公里每小时，接近音速，冲击力足有两三千吨，别说区区一个半超人，十辆装甲车都给你一样撞碎。 这才是飞天装甲兵最恐怖的地方，他们不像旧时代的战斗机，体重皮薄，而是体轻皮厚，只要速度够快，光用撞就能产生连化焰境高手都忌惮的恐怖冲击，还加速能力极强。 接下来，顾雷那比飞机还狂暴的身躯拖着两道长长的气流又冲进旁边一间民房，接连撞碎数面墙壁，才成功在数条街道外拉起爬升，划出两个重叠的大圈，重重落在被撞碎的墙洞前。 在周围人震惊喜悦的目光中，在费多尔喜极而泣的目光中，蓝色甲士就又如彗星般轰然落地，朝那惊骇不已的另一个半超人发出怒不可遏的暴喝： “畜生，你想怎么死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68加力燃烧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地面一下轰然破碎，溅起漫天的碎石和尘土，一下就遮住了后面透光的、已贯通到隔壁街区的巨大墙洞。 数秒后，当烟雾散去一些，人们才看见一背负两机翼两引擎、围着银色围脖的模糊身影，正以拳砸地，单膝跪在半径数米、深半米的大坑中。 再数秒后，直到烟雾完全散去，费多尔才看清蓝色甲士全貌，并发出惊喜到热泪盈眶的大喊： “我卡鲁的，是‘雷神骑士’！居然不是‘邪骨骑士’，而是‘雷神骑士’！真是太好了。” 顾雷闻言，则老脸一红，觉得： 果然还是太羞耻了！老爷子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而附近学生听到后，则都既好奇又害怕，终究还是忍不住纷纷围了上来，接着就围观的人群中就传出更令顾雷满脸通红的连连惊呼： “我卡鲁的，真是‘雷神骑士’啊！” “是呀，好帅啊！” “‘雷神骑士’，真是‘雷神骑士’，大家快来看啊！” “什么，‘雷神骑士’也出现啦！” “是啊，快过来看！” “我的太阳神啊，对不起，我要去看看！” …… 没错，之所以把贪狼的这个特殊模式叫做“神威模式”，就是因为顾雷要扮演的装甲骑士，正是《装甲骑士》系列特摄剧的第二位主人公——“雷神骑士”。 在特摄剧的设定里，所有装甲骑士都是冥神教会各神明的分身。 该特摄剧的开创者——樱族人石泰，其实是冥神教会的信徒。 他创作出的第一个装甲骑士，本来是要叫“冥王骑士”的，结果教宣委没给过审，才闹别扭似地改成“邪骨骑士”这个邪气凛然的古怪名字。 没想到，由于一战前的帝国仍极其强大，虽其大部分兵力仍远在数百公里外，其军威亦铺天盖地，压得新经济圈民众都喘不过气。 当时的卡缪拉民众普遍认为连神都无法惩罚那无恶不作的帝国皇帝，只能寄希望于鬼，连小孩子们都被传染。 结果，石泰先生的无意之举就反变成神来之笔。 “邪骨骑士”这一听就不是好人的名字，反给小孩子们产生一种“说不定这更邪恶的家伙能治得住那邪恶皇帝”的奇怪错觉。 不是有一句老话就叫： 恶人还需恶人磨嘛！ 《装甲骑士》这部特摄剧最开始就是这么有些莫名其妙地火起来的。 而火起来后，卡缪拉政府看到该特摄剧能安抚后方、鼓舞士气的巨大价值，就把审核限制主动放宽。 于是后面登场的装甲骑士就成功遂了石老爷子的意，都按教会传说先后冠上冥神教会里各神明的名字，明目张胆地帮教会传播信仰。 光正影视实际上至今都依旧是冥神教会光明正大的私产。 其今天会被死死限制在底区，不能扩大传播范围，就好像也有部分是相关方面的。 当然，对现在围观的学生们来说最重要的，特别是对费多尔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特摄剧里的“雷神骑士”不仅实力强大，还出手暴烈、少留活口，不虞遭到报复。 那么，现在这个披着“雷神骑士”外衣的人，会不会像特摄剧里那样强大、正义且无情呢？ 所有围观的学生、行人都不由对顾雷露出期待的眼神。 现在这点能出现在这附近的，大都是这小面摊的老常客。他们虽大部分都年纪小、能力弱，连胆子也小，都不敢亲手去阻止那一看就扭曲且强大的半超人，但至少都打心眼里对都已人事不省的李师傅夫妻感到同情乃至愧疚，也都对剩下的那半超人感到暗怒或暗恨。 而顾雷虽一开始还沉浸在无法自拔的羞耻感中，可一抬头看到李师傅夫妻全身都被腐蚀得血肉模糊的凄惨模样，就血目一睁，杀气冲天地徐徐站起，仿佛又看见老傅痛苦不堪的面容。 一声杀意凛然的暴喝自顾雷口中脱口而出： “畜生，你想怎么死啊——” 那黄发的半超人则早被吓破了胆，也不转身，直接六足齐用，后跳要逃。 只听“砰”地一声，地面都被他粗壮的六条蜘蛛爪踩碎，他一下就猛地高高跳起，并张口吐出一张又一张的巨大蜘丝网。 顾雷更怒，大喝一声： “哪里跑？” 但下一秒，顾雷便脚一顿，警惕地停下脚步。 只见那些大蜘蛛网吐出后，竟都诡异地没有黏住任何东西或落在地上，却都浮在半空中，并全网都萦绕着奇怪的细密电丝。 这不免让顾雷感到犹豫。 半超人们的扭曲力量之危险难测，他体会颇深！ 而他这一犹豫，那半超人就已挂在一栋楼房十几米高的外壁上，并用一张又一张漂浮着的、皆萦绕电丝的大网把自己和顾雷严严实实隔开。 到此，那变超人才完全镇定下来，且紧跟着就感到一股强烈的羞恼之意。 接下来，他不仅不抓紧时间逃跑，还回身对顾雷竖起两个小指。 他知道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天蓝色装甲骑士一定很强且速度一定很快，明明同伴都被撞个稀碎，可那蓝色装甲上竟没一滴血迹。 所以，他知道自己一定打不过顾雷，哪怕今天带了装甲都不行。 但他却完全不认为自己连逃都逃不了。 他的蛛丝网自然也一些扭曲的强大之处，不仅粗壮结实，还会把周围的空气用电磁力凝成一片厚厚的、充满粘性弹性的大气墙，能有效阻拦各种追击者。 在这种情况下： 若那蓝甲骑士速度慢了，就容易被黏住，且越挣扎就会被粘得越紧，乃至被飘过来的一张又一张气网裹成一个胶体球，动弹不得。 再若速度快了，就像遇到空难的人从高空跌入水面会感觉像撞到混凝土一样，那些片状气墙也会变得更坚固。加上稠黏、柔软，这些刚柔并济的片状气墙，拦截效果会比铜墙铁壁更有效，非超音速难以突破。 而从顾雷的引擎没像战机的引擎一样冒出长长尾焰这点，他很容易就能看出，顾雷的引擎只是普通民用飞机用的涡轮风扇发动机，是达不到音速的。 因此，在这楼房林立、充满障碍物的市区，他完全有信心凭借自己的蛛网摆脱顾雷追踪。 想到这，那黄头发的半超人就没怎么掩饰狂暴的戾气，反挑衅似地用两个小指和充满血腥杀意的眼神告诉顾雷： 我马上就去找个地方大开杀戒，好好发泄一下你给我的郁闷和怨恨，你等着瞧吧！ 这样，顾雷才瞬间不再犹豫，一脸狰狞地调整了下引擎的内部结构。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那半超人布置在两人间的密集蛛丝网能拦下速度在音速以下的所有追击，再不济也能严重扰乱追杀者方向。 他仅仅是要以最快速的如雷攻势强行压制那半超人的扭曲，彻底杀死那身心都扭曲到无可救药的危险分子。 于是，顾雷在两个引擎内部偏后的位置分别增加了一个加力燃烧室。 普通的涡轮风扇引擎之所以无法达到音速，主要正是因无法在高速下吸进足够空气。 运动是相对的，你飞得越快，空气从你身边流过去的速度也越快，就越难被风扇吸进燃烧室。将降低引擎内的含氧量，导致燃料无法充分燃烧。 如此，只要像很多战斗机一样，在每个引擎后部都增加一个加力燃烧室，那就能也吸入后面空气，给引擎提供更多的氧气，带来爆炸般的强劲推力。 这回贪狼的引擎启动后，发出的就不再是只冒出隐隐火光和大量热气流，而是冒出了极其明亮耀眼的长长尾焰。 瞬间，那黄头发半超人前一秒还狰狞嗜血的得意面容，下一秒便因不信和恐惧而扭曲到极点，却连后悔的时间都不再有。 只听“呼”地一声强劲短促的锐啸，蓝色的飞天骑士就骤然失去身影，来到第一片蛛网凝出的电光气网墙前。 并且，就在蓝甲骑士即将撞上前的眨眼功夫，又是一声爆响紧跟着徒然发出。 随着稀薄透明的空气被挤压成如云似雾的翻涌气浪、变成水波一样的激波，顾雷的速度转眼突破音速，还急速跳到1.5倍音速，也就是1800多公里每小时。 几乎就在那黄头发半超人张大嘴巴、瞪大双眼的不到一秒时间内，他布下的十几片网墙就差不多同时破碎。 这最速的攻击也是最暴烈的攻击，是名副其实的雷霆攻势。 而那半超人，则在满心的不信和恐惧中，落得个和同伴一样的下场，刹那就凌空爆开。 顿时，周围的学生们齐齐发出振奋不已的尖叫声和欢呼声，好像连阴暗的天空都变得更加晴朗。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69血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一把那个蜘蛛样子的半超人撞成碎片，就二话不说，一飞冲天。 他先是假装加速离开，后又悄然折返，躲在附近一栋大楼顶上，用他那连风吹草动也不放过的机敏耳朵偷听现场反馈。 而看着他拖着两道长长云气消失，附近的学生们皆露出激动兴奋的眼神。 “我卡鲁的，好厉害呀！” “是啊，一下就把那个魔鬼撞碎了。” “我记得设定里，‘雷神骑士’的速度能有好几倍音速呢！” “哇，那真是太强啦！我要路转粉了。” “是啊，真厉害，我也要。” …… 一时间，学生们都三三两两、兴致冲冲地讨论起来，并越聚越多，一下就把附近的清凉寂静冲淡不少。 大多学生原麻木的、布满阴霾的眼睛，都多少亮起一种澄澈耀眼的光芒。 但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顾雷会感到欣慰，却也不会特别感到欣慰。 直到一个学生突然大叫起来，顾雷才露出蔚为欣慰的笑容。 …… “啊啊啊，我决定啦，接下来一周我就天天吃云梦泡面。” “为啥呀？” “我要存钱去买个‘雷神骑士’的模型，‘雷神骑士’实在是太帅啦！” …… 对此，顾雷表示很赞： “对，少吃几顿饭，不仅可以多吃几包美味的云梦泡面，还能多买几个模型，干得漂亮！” 顾雷总算心满意足的离开，倒不怎么在意周围成年人们的看法。 同样聚集在附近的成年人们见了，大多不置一词，一脸麻木地埋头离开。 有些人更是露出或冷笑或不屑一顾的讥讽表情，乃至是直接开口嘲讽道： “哼，天真，不过又是一场商业炒作而已！” 可这样的事顾雷不在乎，费多尔却不能不在乎。 仅仅数秒时间，费多尔就也成功被那回应神速、正义强大、行事暴烈的蓝骑士圈粉，并在心底不住为之喝彩： 对，就该这样！对付坏人就该那样冷酷无情！ 特别是骑士临走前悄悄对他竖起的那个大拇指，格外让他觉得心潮澎湃，差点就留下感动的泪水： 他，他好像知道是我发出的求救信息？他，他，他这是在夸奖我吗？ “蓝骑士”在费多尔心中的地位，当即就直线飙升，几乎到了和“黑骑士”持平的地步。 是故，费多尔又怎能容忍那不知哪来的人侮辱自己的偶像？ 费多尔一下清醒过来，马上就被气到满脸通红。 可费多尔才想叫住那就要转身离开的成年人，好好和他理论清楚，就听到一声痛苦虚弱的呻吟从身后传来。 费多尔只得放过那个一脸不屑、自以为是的家伙，赶紧去一边扶起李师傅夫妻，一边叫来救护车。 而顾雷则真正极速飞远。 但是，顾雷可不像费多尔以为的，是飞去哪里继续除魔卫道，却是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解除装甲模式，盘腿坐下。 后顾雷就拿出通讯器，打开了某官方网站，一句话既像警告又像诱惑的话一马当先地弹了出来： 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该网站正是赞巴鲁克证券交易所，而顾雷要做的，正是开户并重金杀入股市。 除留下82万资金应急外，他把剩下的400万全买了光正影视的股票。 “呦，又跌了呀！” 光正影视今天的股价才1.5贾比每股，比前几天又跌了0.2贾比。 “嘿嘿，跌得好，跌得妙啊！” 这在顾雷看来，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意味着他现在可以多买31万股。 那到时股价一升高，他也能多挣31万股的增值。 于是，顾雷挣扎一会，就点击确认购买，买下近267万股光正影视的股票。 接着顾雷就兴冲冲地点开光正影视的股价走势图，想看看他异常难得、异常豪情的一掷千金到底能抬高多少股价，给市场带来多大的震动。 “我砸这么多钱进去，怎么也得涨个两三块吧？啧啧啧，那到时岂不是一出手就能挣个七百万！” 此刻，顾雷内心是既十分激动又十分忐忑。 他也是首次一下就花出数百万，且这数百万真来之不易，是他出生入死挣来的。 是故，刚刚点下确认键前，想到这一指头点下去就是数百万资金流出口袋，他原是本能地感到害怕和抗拒的。 他既期待看到波涛汹涌的大浪花，又害怕菜篮子打水一场空。 最后，还是未来巨大收益预期的诱惑和小孩子们热烈的回馈给他充足的信心，他才成功下定决心。 他刚刚的内心挣扎真是既短促又激烈，且就算下定决心行动后，也是心跳极快，根本控制不住，正两眼发红地饱受不确定性的折磨。 结果，异常煎熬地等了近半个小时后，顾雷终于看到股价微微上涨0.2贾比，成功与数天前持平。 “卧槽——” 顾雷顿时感觉肺都要气炸了，直想骂娘。 这炒股的难度目前看，实在远超他的想象。 好不容易挣来的几百万砸进股市，连噗通一声响都听不见，只看到这么一朵小浪花。 并且，没几秒顾雷就更是脸色大变地发现，那0.2贾比竟马上就又跌下去，还一路继续跌到1.3贾比，比今早的开盘价还低，转眼创下又一个不值得称道的、快把他气吐血的历史新低。 一时间，看着绿油油的屏幕，顾雷不禁心慌意乱，内心转眼就生出一种“这钱该不会要全打水漂”的巨大恐慌。 那么多钱可全是他拿命换来的呀！ 上面寄托着的，还是他和第一分团的，和老城区其他千千万民众的，未来和福祉，是非常重要的财产。 可这么重要的财产，在这区区一涨一跌间，就亏掉50多万，比拿去烧柴火都快！ 顾雷不由心急如焚、头晕目眩。 股市用血淋淋的现实给顾雷上了冰冷无情的第一课，残酷地再次告诉他： 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直到数分钟后从相关论坛中了解到大概原因，顾雷才喘息着徐徐平静下来。 原来，被套牢的其他人都早对“光正影视”这支股票彻底绝望，一见该股票稍有回升，就毫不犹豫地纷纷抛售，才导致光正影视的股价眨眼重挫0.4贾比。 幸好跌到1.3贾比后再卖出去只会亏损更大，他们才渐渐停止抛售，股价也才没继续往下跌，却估计以后只会更难往上涨。 此刻，论坛里全是一片戏虐的嘲讽，或疯狂的咆哮，咆哮顾雷怎么不继续买入，害得他们不仅没能成功止损反又损失不少。 就连成功解套的人也没感激顾雷这个好心的“接盘侠”，都在落井下石。 …… -好心人666！好心人，我钱有了，但还没老婆，你给我安排一个呗！- -是啊，我也终于可以从失信人员名单上下去啦，感谢好心人！- -耶，我也不用被限制高消费了，感谢好心人送的游艇、飞船！- -感谢老铁接盘，我还有几只股票需要解套，要不老铁一起收了呗！- -小老弟，你爸喊你回家吃铁板炒肉啦！- -傻子，快继续砸钱买啊，快呀，快呀，否则大爷我弄死你！- …… 但是，看着满屏或阴阳怪气、或歇斯底里的嘲讽和咆哮，只稍稍静心沉思一会，顾雷就完全看开。 实际上，他现在想做的已不是短线炒股，是长线投资。 那他就必须早点习惯这种股价在短期内的起起伏伏，哪怕是连续涨停跌停那样的大起大伏，还有那些跳梁小丑的疯言疯语。 唯有把握长远、本质的因素，也就是供需关系，笃信光正影视的产品有需求、有市场、迟早再次做大做强，他才能搭着光正影视公司的复兴列车，问鼎巅峰。 “对，冷静！冷静！对股价来说，一时的涨落是很正常的！何况我自己这重大利好还没完全发挥作用呢！” 完后，顾雷抹了一把脸，发现竟满手都是冷汗。 他不信地又抹了一把，才不得不承认头发和脸都已完全湿透，却是真被吓坏了。 顾雷不禁苦笑道： “地狱我都去过好几遭，本以为生死都已看淡，没想到还会就被股市吓得这样狼狈，金钱的魔力的确可怕！”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么，显而易见，钱有时不正是比鬼、比生死更可怕的东西吗？ “诶，钱之一物，既要紧也能要命，真不可不慎啊！” 如此，顾雷愈发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股市菜鸟”的定位，愈发坚定一颗“不以己短强攻人己长”的决心，坚决响应卡缪拉政府“股持不炒”的号召，做个本本分分、深谋远虑的优秀天使投资人。 何况，他马上就接到一通特别的通讯，让他更进一步断掉通过炒股来挣大钱的心。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且还是在这样一种资金刚刚大量涌出、大幅亏损的特别情况下打来的，顾雷难免感到有点警惕，也怕会不会是通讯诈骗。 “哼，你难道真以为我是一颗活泼健壮的大韭菜！” 想了想，顾雷还是接通，通讯器里立马传出一个连杂音也盖不住好音色的悦耳女声： “您好！” 顾雷平静地回道： “您好！” 对面迟疑了一下，才问道： “请问您是顾……先生吗？” 顾雷想了想，明白对方是在疑惑他性别，萨族人可没法从云梦人的名字里看出性别且底区信号真不好。 他点点头： “是！” 他想看看对方到底故弄什么玄虚，而对面的声音马上就变得热情洋溢起来： “顾董事长！” 顾雷微微一愣： “顾……董事长？” 说完他又下意识地补充一句： “董事长的董？董事长的事？董事长的长？董~事~长？” “是的呢！顾董！” 对面卖萌似地回道，声音里透出一种快冲出听筒的讨好意味： “对不起，忘记自我介绍，我是光正影视的董事长秘书，也就是您现在的贴身秘书，伊戈尔-费莎。由于您一次性买入了267万股的我司股票，已成为我公司第一大股东。公司管理系统就直接认证您为我公司的法定董事长，即日生效，已线上走马上任！” 顾雷吃惊不已： “卧槽！” 小秘费莎则甜甜笑道： “顾董，欢迎您随时莅临公司指导工作，小莎随时恭候您大驾光临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70董事长在战斗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我成贵公司董事长了？” 顾雷仍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毕竟，几秒前他还没从血亏的阴影里完全走出，没想到几秒后就稀里糊涂地成了光正影视的董事长，真是比玩蹦极都刺激。 “是的呢？” 对面的费莎小姐，哦，现在已是顾雷的贴身秘书了，她顿了顿，耐心、细心、贴心地解释道： “我公司目前发行的股票总共有500万股，而您一下就买了267万股，已超50%，不可能有人比您更多，是故您绝对是我公司毫无争议的第一大股东，是我公司董事长一职的唯一合法人选！” “哦，哦，是嘛！” 顾雷仍感觉像做梦一样： “这，这，这会不会太快了点！” “完全不会的呢？” 费秘书继续秉持“三心”精神地解释道： “现各公司的办公系统都和政府的办公系统直接连在一起，像经营范围变更、法人变更、董事长变更等业务的效率极高，条件一具备就立刻生效，是具备法律效力的！” 顾雷这才接受现实，一下挺直腰杆、扬起下巴，并声音变得沉重而威严： “哦，是这样啊！好，我了解了。那小莎你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费莎的声音则愈发温柔，微笑道： “请问顾董您何时召开正式的董事长换届大会啊？小莎和公司其他全体员工，还有其他董事，都在等着一睹您风采呢！” 顾雷故意粗着声音沉吟一阵，才回道： “好，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先就这样吧！时间等我安排好后再告诉你！” 费莎颇为乖巧撩人地应道： “好的，那小莎就不打搅您了，顾董！” 顾雷颇为满意心动地点点头： “嗯！” 说完，又等了好几秒，感觉对面不太敢先挂掉，顾雷才略为“无奈”地按下“挂断键”，不胜唏嘘地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诶，顾董这称呼，和我‘平易近人’的做派不符啊！” 过一会，直到通讯器又响了起来，且是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顾雷一脸暗爽地又掏出通讯器，就想再听费莎娇滴滴地喊他几声“顾董”，却发现竟是连续有多条求助信息传来。 而看到这大白天的，业务反徒然繁忙起来，顾雷先是微微有些惊讶。 他疑惑地翻开网页浏览几下，很快找到原因，觉得八成和那最开始发出求助的那学生有关。 那学生刚刚在网站最上方的留言反馈板块发布了一条公开的留言反馈： 谢谢骑士及时赶来，受难者平安无事，我也平安无事。该网站非常有用、非常安全，有需要的人可以安心求助！ 如此，有了他勇敢地带头求助、留言，并表明不会遭到诈骗或报复，尽管肯定有很多人依旧心怀疑虑，觉得下个“信息安全”的结论还为时过早，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托，却已在所有人用无奈构筑起的共同防备上有力撕开一道大口。 求助的信息正接二连三地涌出。 顿时，顾雷脸上表情就变得愈发晴朗。 就算他愿意传承善意，向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但若人们连握住他的手都不敢，那他的传承之举也必不能持久。 强拉硬拽只会连他自己都被拉入无法挣脱的泥沼，陷进无光的永恒黑暗，这是肩有所负、心有所挂的他必然无法接受的。 因此，这样的结果无论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还是对他，都是最好的结果。 “很好，你不仅勇敢地握住了我的手，站了起来，还好心地去拉其他人一把！这很好，这非常好！可以说，就是因为有很多像你和老傅那般，平凡却勇敢善良的人，世界才能一直发展到今天而没被人性本身的恶之一面所灭亡！” 顾雷握紧双拳，缓缓起身，不禁浑身都燃烧着熊熊的龙气和战意： “小孩，既然你做得那么好，那我们这些成年人，自然也该更鞠躬尽瘁！何况……” 贪狼瞬间着装，同时启动神威模式，展开蓝色涂层、变出机翼引擎。 紧跟着，只听“呼”地一声警报呼啸，天蓝色的狼骑士就一飞冲天。 “一切为了公司——” 顾董事长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边兴奋地高喊着口号，一边以一股愿为公司市值破亿赴汤蹈火的惊人气势火速冲向最近的求救地点。 那还在肆意用受害者鲜血涂鸦作画、挥洒“艺术”情怀的半超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就既不幸又万幸地以超音速“无痛去世”。 临死前，在他那向着黑暗虚空升起的妖异大头里，在他那双小小的眼睛中，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了？这，真是个问题！ 之后，老城区的人们都大吃一惊地发现： 老城区今天的天空真格外异常，竟悬浮着一圈半径达十几公里的巨大蓝环，一直笼罩着整个中环，只偶尔才会消失数秒。 大家先是有些惊讶，又有些恐慌，还以为是外环的哪个研究所又在试验什么可怕的新兵器。 但不到半个小时，大家就不出预料地再次习惯了这种或存在致命危险的异常，真是既麻木又悲哀。 接着，关于这圈蓝环的真相以及“以神之名”这个网站的名字和功用，才大范围地高速传开，仅几十分钟就家喻户晓，比顾雷花几十万买流量还有用。 原来，发现光靠冲撞就能解决大部分作恶的半超人后，顾雷就干脆一刻不停地盘旋环绕在中环上空，乃至接到求助信息都不减速，到地点附近就直接下降、俯冲过去，以强大无匹的冲击力强势克敌，至今战无不胜。 而看到一个个作恶的半超人确先后得到相应制裁，网站、黑骑士和蓝骑士，则得到更大程度的认可和信任。 唯有搜熊浏览器赞巴鲁克底区市场推广部的社畜们，再次愁云惨淡、以泪洗面，害怕会被“金主爸爸”弃之不顾。 他们隔一两个小时就会给顾雷发信息，嘘寒问暖，让顾雷不胜其烦。 而又过一两个小时，顾雷就又发现一种更高效简便的方法，那就是把自己的战法写成如下一套程序： 若未收到求助信息，则装甲将在高度500米的天空中，以1000公里每小时绕市中心做半径17公里的定速盘旋。 若收到求助信息，则计算机将自动提取信息的发送坐标、受害人信息、施暴者信息，并尽快加速，等赶往现场附近1公里内再脱离定速盘旋，锁定施暴者，加速俯冲过去。 加速俯冲时，装甲需自动拍摄现场照片，由装甲着装者判定现场受害等级、人员伤亡及犯罪者罪行大小。 最后，未得装甲着装者允许，装甲不得自行真正撞上施暴者。 完了顾雷就把程序输入到贪狼的计算机里，让贪狼识别照做。 至于他自己，则就把通讯器的屏幕投影到贪狼面罩后的显示屏上，打开通讯录，逛会朋友空间。 反正贪狼的人工智能非常高级，该能准确识别他的要求，值得信任。 而接下来，贪狼也就像自动导弹一样高速地自动盘旋在底区中环的上空，只在有需要时才下降俯冲，视情况撞晕或撞死犯罪者，几乎零失误，至少从未伤及无辜。 如此，不仅顾雷得到轻松，可以一边巡逻一边刷短视频或逛朋友空间，中环今天的治安状况亦直线好转。 连小偷都被吓得不敢乱伸手，看着天空中的巨大蓝色光环直发愣： 我卡鲁，那到底是什么鬼！ 那些平日里罪行较重的，更是一看到蓝色光环消失，就容易被吓得仓皇四顾，生怕那煞星是要冲自己飞过来的。 甚至，一些过去恶贯满盈、习惯作威作福的，被吓得惶惶终日、抱头鼠窜，大快人心。 而光正影视的股价，在疯狂涌入模型店的小孩子们疯狂拥护下，以及想跟风炒炒短线的大人们纷纷购买下，自然也开始逐步加速升高，涨势喜人，不能卖亦令顾雷心旷神怡，总算血压不再升高。 公司的市值，还有他这个董事长的含金量，都在跟着逐步上升。 偏偏顾雷自己感觉就跟在挂机打怪似的，既轻松愉悦、又收获不菲，终于找到了放假的感觉和节奏。 “难道就这样一边刷刷短视频一边打打怪，我就能成为优秀青年企业家啦？这成功不要太简单哦！总感觉不太想珍惜呢！” 直到晚饭的时候，顾雷的一腔轻松热血才被甩空，被转得七荤八素，必须回研究所吐个痛快。 马塞尔侯爵则有些表情呆滞地看着贪狼里面多出的第六种模式——自巡航打怪模式，瞬间倍感无语： 呦，小伙，编程玩得挺溜嘛！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71背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到深夜，等外环的试验区也歇息后，老城区更是格外安全平静。 顾雷看着涨到1.9贾比的股价，嘴角都快笑开花。 这于他个人而言，是财富一天由400多万增加到500多万。 于他的公司而言，则是市值接近一千万，便又让他顾董事长，说话更有底气，可如是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顾雷，区区不才，现出任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团长。哦，对了，我大小还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呢，尽管该公司市值不高，才一千万左右！” 而无论小偷小摸还是江洋大盗，看着天空中若隐若现的巨大蓝环，都感到有点气急： 我卡鲁的，有生命维持系统很了不起嘛？不就是可以连续作战嘛？有什么好臭屁的？迟早累死你丫的！ 对此，若让顾雷来回答的话，那答案自然是： 抱歉，就是很了不起！ 由于装甲内部有完善的生命维持系统，他都不用吃饭，直接吸营养液、啃龙食压缩饼干就行，累了更是直接闭上眼睛眯一会就好，不死龙系呼吸法最擅长的就是持久战。 他可以连续多天、通宵达旦地和各种黑恶势力做艰苦持久的斗争。 所以，没多久，中环的大小坏蛋们就不只是气急。 只再过两天，他们就不得不对那已连续三天漂浮在中环上空、不眠不休的巨大蓝环，以及随时可能从上面降下来的天罚，感到绝望，继而疯狂起来。 坏蛋们也是要吃饭的呀！ 何况道上的人往往都没储蓄习惯。 他们看似罪恶猖狂、无法无天，其实过得何尝不是朝不保夕的生活。 那反正有钱也不知明天能否花到，还不如当天就去花天酒地，挥霍式地狂欢一把。 而等没钱了，他们自然就会再出去干一票，并有钱就继续重复以前的生活。 至于没钱乃至死亡，则都是活该！ 这样既要命又不要命的他们能给顾雷三天缓冲，已算给足面子。 甚至，在第三天，从早到晚，顾雷的网站先是收到了他们各种各样的大量留言。 里面有求饶的，比如： -老板，兄弟们也知您是要抬高股价，但您吃肉也得给兄弟们留点汤啊！小弟们求您高抬贵手！- 也有威胁的： -我卡鲁的，差不多就行了，给兄弟们留条活路，否则就别怪我们大家不客气了。哼，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 还有说理的： -兄弟，社会其实就是一片弱肉强食的大森林，有些人是兔子、小鹿，有些人是狮子、食肉龙，这是没办法的。且不管狮子还是食肉龙，都是得吃肉的。即使你是食肉龙也不能让我们不吃肉。否则，大家说不得，也只好联合起来把你给吃了！- 总之，差不多都是这样的。 留言板上，原就为数不多的反馈或感谢，一下就被挤到后面好几页的位置，整个留言板几乎都是他们充满压不住狂躁和杀意的声音。 这就是光晦暗嚣的乱世。 普通人的生存空间，哪怕是虚拟的，都会被黑恶势力挤占，连在网上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点头哈腰。 亦可见得到黑暗世界加成的黑恶势力会有多强大、多猖狂。 而不管对方说得多么凶狠毒辣，顾雷只统一地冷冷回复一句： -放下屠刀，立地成圣！若不放，那我觉得，你们连人也不用当了。- 回复完，顾雷还把自己的回复加精置顶，挂在留言板上最显眼的顶端。 尽管有些人铤而走险确是生活所迫，但如果这样就能说他们值得被饶恕，那被他们伤害的人岂不是更该被饶恕。 要知道，那些被他们残忍伤害的人，实际上就连跪下求饶往往都是没用的。 安分守己的人凭什么就该成为胡作非为者的养料？ 然后，不只是带着凛然杀意而来的黑道人物们，连赶来支持网站的孩子们，都齐齐沉默。 一股冰冷至极的冲天杀意瞬间就无声地笼罩整个网站，乃至笼罩整个城市。 即使未有关注此事的人能骤然感觉到，今天的夜风好像突然就变得格外寒冷，也格外让人心悸。 很快，明天恐将发生暴乱的消息就光速传遍老城区上上下下。 而到这种时候，最先慌起来的既不是顾雷，也不是道上的人，却是闻讯聚集到网站的普通市民。 并且，他们纷纷开始留言辱骂网站，乃至辱骂网站背后的顾雷、侯爵和网站的维护人员——顾雷的信息组兄弟们。 他们皆偏执地认为，顾雷肯定和之前那些投机分子是一丘之貉，正为炒高股价而将他们当成资本的祭品。 他们皆穷尽所知的所有恶言恶语，使出浑身解数来侮辱顾雷等人，逼迫“黑色的恶魔”和“蓝色的恶魔”出来给真正的恶魔道歉，好平息道上的怒火。 另外，这虽不出顾雷所料，却让正忙着与各方黑客进行紧张网络战的信息组有点猝不及防，组员们都深感难受，差点就让网站直接被敌黑客攻破。 渐渐地，随着歇斯底里的吼叫、肮脏的辱骂和恶毒的诅咒越来越多，信息组的诸位同学也越来越难受，难免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迷惘。 雷迪很快就通过心网联系顾雷，声音里满是不信和痛苦： “团长，我们要守护的，难道都是这样的人嘛？” “……” “……要不，我看还是算了吧！” 顾雷强提一口气，严厉地问道： “你说什么？” 但顾雷一问完，心网两边，顾雷和雷迪一时都有点沉默，而网站亦愈发岌岌可危。 最后，雷迪先鼓起了勇气： “算了吧团长。我倒还好，可其他兄弟真都快受不了。他们都说，这种被人在背后捅刀子的感觉，真比杀了他们还难受！我也实在快看不下去了！” 雷迪现在的心情真有点复杂，一方面是不愿在为那样的人们战斗下去，一方面又不愿放任局面崩溃，那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个逃兵一样。 而顾雷只是冷冷地又问道： “你看不下去什么？” 雷迪再次状着胆子直言道： “我实在见不得兄弟们，被他们这些杂种，这样骂哭的，兄弟们过去训练时，连断了骨头都不会哼一声啊！而现在却要这样一边哭一边继续保护他们这些杂种！凭什么？他们配嘛！” 顾雷难免再次失语。 雷迪相貌平平，人也十分朴实。 一开始听说要去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时，他表现得真相当积极。 而现在，既连那样朴实且坚韧的雷迪都那么说，可见那些污言秽语真令信息组的兄弟们伤透了心。 但是，没沉默几秒，顾雷就厉声呵斥道： “才这么点难听话就受不了啦？那以后等战争真打起来，等敌人发动真正专业的宣传战、舆论战，等真正难听的话像雪崩一样淹没你们，到时你们该怎么办？难道就干脆不打仗啦？难道就干脆投降啦？” 雷迪愈发委屈，这才不得不说真话： “团长，如果他们只是骂我们的话，我们真都没什么，可听他们那样骂你，兄弟们真都感到比自己被骂还难过！你这三天可是连觉都没好好睡过一个呀！” 顾雷总算感到有点心软，也有点心酸和难受，却反是用更严厉地声音训斥道： “别忘了，士兵的天职就是守护国土和国民！而不管大家到底是为什么才加入女武神骑士团的，也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国民，既然我们是兵，还拿着那份当兵的钱，就必须得保护他们。否则更紧给我卷铺盖回老家去。因此，我命令你们，不得关闭留言功能，必须一边听着那些难听的话一边打仗，且必须打赢这区区一场小战！我就不信，我们正规军还会被那些地痞流氓给干倒！” 说实话，顾雷也知道，自己这话可能有点重了。 可没办法，平时多出汗、多留血，战时才能少流泪，这是日耳曼侯爵一再告诫他们的。 他这个领导者必须带头把这句话牢牢记住。 而雷迪亦大声回道： “是！” 雷迪的声音里没任何不满，看来对顾雷说的话还是很服气的。 这多亏了心网在信息传输能力上的强大。 通过心网传递的声音或其它信息，人多少都能感受到其背后蕴含的善意。 那样，再难听的话当然也会变得不那么难听。 很多时候，人并不讨厌严厉的训斥，只是讨厌想彰显存在感的、别有用心的或根本就是恶意的严厉训斥。 也就是说，同样的一句话，若通过心网来传输的话，就能承载更多的有效信息，大大增加信噪比。 如此，在信息组的竭力坚持下，网站终于从风雨飘渺中稳定下来。 而顾雷见了，放心的同时，内心也对黑道势力在外环的一些所作所为有了更多明悟。 曾经，见黑道势力大张旗鼓地奖励那些给他们提供信息的、出卖亲朋好友的、普通市民里的背叛者，他只以为他们是在报复敢阻碍他们的人。 但现在看来，他们做的事，就和心网是反着来的，是要降低普通市民间信息传输时的信噪比，也就是要让人们更加读不出、乃至是不敢信任信息里透出的善意，在互相的猜疑、伤害中，彻底变成一盘散沙，才好任他们鱼肉。 这让顾雷对现状的糟糕程度又有了一个更深的理解。 小孩子们再愿意信任他，他也不敢把小孩子们组织起来，一起去对抗底区存在的深重黑暗。 要拯救底区的普罗大众，说到底依旧得靠大众自己的力量，主要是成年人的力量。 而首先，他必须得想办法让他们信任他。 可是，这有可能吗，看着留言板上出现的一条新留言，顾雷内心分外沉重。 …… -啊啊啊，你们这群恶魔，我死也不让你们再利用啦！- …… 没错，就在几秒前，一间阴暗的房间“砰”地一亮，那刚刚就像疯狗一样不停撕咬网站的留言者，已吞枪自杀。 而顾雷不仅来不及救下那留言者，更完全把握不准，救下他后他还会不会接着自杀。 某种意义上来说，留言者不是说单单不信他顾雷一人，而是对整个令他身心俱碎的世界都绝望了。 这事令顾雷愈想心情就愈发沉重。 但才一会，顾雷就目光愈发冰冷，内心也愈发坚定： 这又如何？难道这样我就能轻易退后了吗？难道还要继续让老傅那样的，或是那个小孩那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冲到我的前面去！ 第二天，也就是顾雷开始行动的第四天，外环的所有公司或学校，都不得不放假一天，以应对一场必然会发生、必然混乱至极也血腥至极的恐怖暴乱。 并且，光正影视连续三天没一个涨停的股价，今早一开盘，就断崖式下跌，直接吃了一个跌停，即半日内跌幅超过30%。 这就是人们对顾雷虽不能说目的单纯、却富含真诚善意的维护的，一个饱含恶意的深深背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72血战中环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早上，已快八点，未见浓雾。 可是，整个“老城区”依旧笼罩在一片异样的静谧中。 且顾雷通过功率得到升级的热成像雷达看去，明明整座城市的人都已醒来，每一扇窗户都有异常温度变化透出。 或者说，昨晚就没几个人入睡的。 偏偏就是没一个普通市民敢出门，连敢把头凑近窗户的人都少。 照样盘旋在中环上空的顾雷仿佛能看见一张张堆在门后的桌椅沙发，和一个个缩在被窝里颤抖的大人小孩，还有一声声真隐隐能听见的，针对他这“蓝色恶魔”的恶毒诅咒。 不过，不论是那一声声若有若无的恶毒诅咒，抑或是更明显的，光正影视今早一开盘就因恶意抛售而吃到的一个跌停板，顾雷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要得到“老城区”市民是信任是极困难的一件事，这他早有预料。 富人错信一个人很多时候不过是损失一笔微不足道的投资，等信对了还可成百上千倍地挣回来，而穷人信错一个人的代价，却很可能是倾家荡产。 穷人错信一个人的代价和富人错信一个人的代价不可同日而语，就导致，相应地，要获得二者信任所需付出的成本亦是。 顾雷此刻唯一还放在心上的，只有网站“以神之名”的留言板上的，那句才突然冒出来，非常与众不同的留言： -骑士，加油！- 而看后台数据，这句可能让留言者沦为众矢之的、却纵使被秋后算账也不怕的勇敢留言，依旧出自那应该是叫“费多尔”的勇敢男孩。 想到费多尔的资料上写着年龄“14”，顾雷内心不由充满感动。 很显然，老城区还是有希望的。 勇气和斗争的火苗，还没彻底熄灭。 那么，他再多冒一点险，也就仍是很值得的。 老城区不断刷新他认知下限的糟糕状况唯一给他带来的，仅仅是对此愈发的不在意。 注视着身下市区徒然四处冒出的火光、枪声和一个个气焰嚣张的狰狞暴徒，顾雷冷冷地给贪狼下达了指令： “创世引擎，全功率启动！” 这回，贪狼再任何废话。 一直悬在老城区中环上空的巨大蓝幻，转眼就被罩上一层如梦似幻的金色轻纱。 和修罗模式类似，当把创世引擎开到最大时，贪狼神威模式下的四肢关节、装甲接合缝等地方亦会冒出夺目辐射。 且仍和修罗模式类似，该模式和修罗模式一样，亦隐含十分危险的隐患。 马塞尔侯爵说创世引擎没完成真不是假话。 不，创世引擎的全功率模式或比贪狼过去的修罗模式更危险！ 马塞尔侯爵再三警告他要谨慎使用时，那种连侯爵这般超级强者都入骨三分的恐惧，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惜，顾雷已没其他任何选择。 饥饿的野兽远比吃饱肚子的野兽要凶残可怕！ 即使见天空中的巨大蓝环徒然金光爆闪，拿着手甲、炸药、手炮、乃至是披着装甲的暴徒们，手上动作亦无任何停歇，都在疯狂地用武器敲打攻击着离各自最近的房间。 他们皆眼窝深陷、眼睛突出、布满血丝，很多还在止不住地流口水，显真是饿极、怒极，也疯极、恶极！ “砰、砰、砰……” “轰——” …… “啊，救命，救命啊——” …… “开门，快给老子开门！” “开门，快开门——” “再不开门老子连你也吃了！” …… “救命啊——” “啊，啊啊啊……” …… 已有比枪炮声还尖锐的惊叫冲破云霄，其中不乏老弱妇孺发出的凄厉呼救。 顾雷必须用最快地速度把底下密密麻麻的暴徒统统清理干净，决不能让普通市民血流成河。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哪怕初衷是为改善老城区的严重治安问题，这场暴动总归是他故意挑起的。 甚至，他都不能好整以暇地利用贪狼最安全也威力最大的“超音速冲撞”。 那一次解决不了几个，速度太慢。 顾雷只能缓缓降落到中环的一块空地上，然后解下银色围脖，一抖，化为冷气森森的狼皇霸刀，寒光照铁衣。 此刻，在生死存亡这样的大事前，不管是劝诫还是警告，任何言语都是无力的。 就像暴徒中的某些人说得一样，他们既然已堕落成吃人的恶狮，那就往后余生就只得以吃人为生。 问题是，那些或愚昧脆弱却安分守己的人，为什么就该乖乖地被他们这些堕落成禽兽的人吃掉？ 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狮才该被猎人全部猎杀吧！ 顾雷一言不发，召唤攻击、防御、算力、神速四重降临，并悍然运转脆皮龙呼吸法。 “死——” 在一声连绵爆炸声也压不住的修罗怒喝中，顾雷一跃而起，长刀化龙、呼啸肆虐，开启持续一整个上午的猎狮之战。 起初，暴徒们大多心怀侥幸，以为顾雷也仅是图财之人，这种人往往贪生怕死，应不敢同时挑战他们这么多人。 加上顾雷目前展露出的综合实力最多也就射心巅峰。 而他们虽大部分不够射心，却有成千上百人，人多势众，且许多高手更是不只射心，还全副武装、装备精良。 他们觉得，真惹恼了他们，他们就能像食人蚂吞噬大象一样把顾雷这头充气的铁皮大象啃食干净。 但是，随着一个个受伤流血同伴一边捂着伤口仓皇逃来、一边愤怒恶毒地奔走相告，他们终于不得不相信，那个蓝色的家伙，居然真狂妄至极，敢以区区一人同时挑战他们这么刀头舔血的暴徒。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干死那个傻瓜”，瞬间，原在中环各处各自暴动的暴徒们就像被炸了锅一样，纷纷涌上中环的主干道，转眼汇成滚滚暴流。 “啊啊啊，杀了那个傻瓜！” “杀，杀，杀——” “挡我者死！” …… 他们齐齐恶声嘶吼，高举手甲、手炮或炸药，朝顾雷所在的方向蜂拥而去。 都被暴虐龙气包裹着的他们就像来自地狱的灼热岩浆一样呼啸而来。 但顾雷看着从主干道两头奔涌夹击过来的、都面目扭曲如赤色恶魔的滚滚暴徒们，不仅一惧不惧，头盔下反露出更冰冷、更狰狞如魔的骇人笑容。 蓝色的骑士双目红光爆闪，沉声自语道： “你们以为，是谁把那些受伤的人给你们放过去的啊！” 就在雨点般的枪炮覆盖蓝色装甲前，龙气就像扭动的血雷一样笼罩顾雷全身，瞬间就也给原闪耀着淡淡金光的蓝色装甲蒙上一层血腥之色。 顾雷头盔上两红一紫三目齐亮，挥刀就杀、再不留手，血战长街。 一时间，枪炮声、惨叫声和音爆声齐齐如滚滚雷霆般奏响，紫光如雨、银光如龙。 暴徒们或被激光洞穿头部、或被银龙绞杀，接二连三地倒在泊泊血泊之中，再没一人重新站起。 乱世自当用重典！ 偶尔，顾雷还会高高跳起，用道道激光精准地射穿暴徒们举得高高的一捆捆炸药，引发一连串爆炸，炸得暴徒们人仰马翻。 并且，过好一阵、死不少人后，暴徒们才更不信也更恐惧地发现，不管多大口径的子弹、炮弹，还是射心境暴徒强大无比消磁利刃，竟都难以破开那一身看起来不算特别厚的蓝色装甲。 只见密集的枪炮刀棍打在那天蓝的装甲上后，尽管都会砸出大量的火花和碎屑，但都不到一秒就会被修复。 此便是顾雷身上的蓝色涂层真正厉害之所在。 它虽崩裂后不会像其它装甲那样放射出强高维能量，弹开敌人攻击，但强度却更高，自动修复功能亦远超同阶装甲，是唯有创世引擎才能挖掘出的庞大高维力量。 而暴徒们自都无法理解，只能愈发惊惧地看着顾雷沿主干道一路杀将过来，好似刀枪不入一般，如入无人之境。 待顾雷杀穿魔气腾腾的红彤彤人群，杀到一处门关前无人的空地时，他身后的暴徒们几乎都看呆了。 他们都在想： 这是哪来的煞星呀！ 连那门关后装备、境界俱是不俗的守卫都不禁有点愣神和微微惊惧。 不过，一守门者仍是略带傲慢不屑地大声喝住顾雷： “站住，前面是我冥神教会的教区，你们谁都不能再往前走了。” 另一守门者反应过来后，则跟着眉带杀气地大吼道： “我们大祭司说了，今日不管哪个外人敢踏入我教区一步，皆格杀勿论，特别是你！” 顾雷不多言，直接转身。 中环共分为12个街区，按时钟排列编号。前面的10、11、12街区确被冥神教会所掌控，势力的确十分强大，在老城区是有点超然物外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冥神教会的大祭司莫依谢可是化焰境的超级高手，就算今天大暴乱的背景下也没哪个不开眼的暴徒敢去他手下作乱。 顾雷更没浪费时间，沿着刚刚杀出的长长血路，转身就又从9街区杀向1街区，杀得沿路暴徒皆心胆俱寒，恐惧至极。 但是，这场战斗对顾雷来说很重要，是信念之战，而对那些暴徒来说也不差，是生死之战。 暴徒们没多久就在部分恶名远扬者的努力下镇定下来，并难得地团结起来，用内环各势力暗中提供的沙包和自己拆下来的门窗等构筑出一道接着一道的临时工事，躲在后面阻击顾雷。 而看着暴徒们躲在一道道临时工事后朝他发射小口径炮弹乃至大口径反战车炮，负隅顽抗，顾雷不怒反笑，觉得对方愚蠢至极，并徒然想到当初在铁卫1号时的情形。 在那座监狱的内墙和外墙间，他们也是如此用临时攻势阻击狼群和其它魔兽、魔人的。 不想今天，同样的战术倒被人家拿来对付他了。 再想到暴徒依旧有数百之众，还已有像重机炮、装甲车那样的重武器，却对只区区一人的他如此严阵以待，顾雷不禁轻蔑地摇了摇头： 哼，说到底是一群乌合之众！ 顾雷内心更是不惧，且不由升起万丈豪情，张口就是一声如雷大吼： “你们，统统被包围啦！” 说完，顾雷横刀收紧，边扭腰后转边把长刀伸长过百米，紧跟着一刀以十七倍音速轰然平砍而出。 给链式武器空间，就无异于自杀！ 刹那间，雷霆般的密集枪炮声都被这一声震天响的音爆生盖过。 不管是工事还是工事后的暴徒，都被只能被这一刀砍断、砍飞。 而紧跟着，顾雷只一招“狂龙洗地”荡清残余工事，就又冲向下一道临时工事。 沿路勿论工事、暴徒还是装甲车，在顾雷所向披靡的长刀之下，皆瞬间支离破碎。 全功率的创世引擎直接把他的综合实力拉到超越射心巅峰的地步。 顾雷又从1街区一路杀到9街区，并马上转身，要再一次从9街区杀到1街区，除恶务尽。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73刀了个刀刀、一把杀猪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嘭，嘭，嘭……” 刺耳的撞击声一声紧跟着一声，一个暴徒正举着灭火器疯狂砸门。 他一边砸门还一边面目扭曲地大吼着： “开门，快给我开门！你们没听见嘛——” 而布满大小白坑的铁门后传来的，是一声声嘶哑无助的哭泣和哀求： “放过我们吧！求您放过我们吧！里面除我们孤儿寡母，真什么都没了啊！” 以及，孩子稚嫩的哇哇哭喊： “妈妈，妈妈，妈妈……” 然而，回应这对可怜母子苦苦哀求的，却是更疯狂的撞击与更凶暴的吼叫： “开门，你们听不见嘛，我叫你们开门——” 暴徒全力催动龙气，没几下就把厚重的防盗门砸得面目全非，整个深深凹陷进去。 连他手上的灭火器都被砸扁开裂，正不断喷出白色的干粉。 暴徒狂躁地咳嗽几声，后就干脆把严重变形的灭火器扔到一边，直接用赤红拳头不停砸门，疯狂无比。 “臭女人，你竟敢害本大爷浪费那么多力气，我一定要把你和你的孩子一起吃掉，我要你们死都死得痛不欲生！啊，啊，啊啊啊……” 他真被饿得有点疯。 他话里的凶戾令人毛骨悚然。 他嘴里说的，也真全是全心全意的真心话。 而门后的女人即使听出他话里毫不掩饰的残忍和恶毒，除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外，亦别无他法。 生活早已将她的身心折磨得伤痕累累、筋疲力尽。 她只能浑身颤抖地抱紧一样浑身颤抖的孩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被砸开，只能流着泪，静静等着母子二人痛苦至极的悲惨结局。 她和孩子都骨瘦如柴，连把桌椅推到门后的力气都没，又如何对付得了外面那体壮如熊的暴徒。 可就是这样两具跟枯骨无异的残破躯体，最后也会被这里的秃鹫们啃食殆尽。 在最后关头，那饱受饥饿、压迫和绝望折磨的母亲，混乱下唯一想到可保护孩子的方法，竟是： 恐怕真只有亲手掐死孩子，才能减少孩子临死前的痛苦啦！神啊，原谅我吧！ 她痛苦至极地想着，她的身体，包括她的双手，都颤抖得愈发厉害，并不由自主地就把颤抖的双手合在孩子细细的脖颈上。 而小男孩也从母亲异常颤抖、既绝望又恍惚的眼神中看出了恐怖的端倪，拼命摇头挣扎，却已经连哭出声都做不到，脸迅速变得通红，一下就翻起白眼。 但小男孩的母亲，却反更加用力地合上双掌，并断断续续地哭泣道： “孩，孩子，妈，妈……” 她本想说句“妈对不起你”，可这第一个字才说出口，才说到一个“妈”字，她就感到内心撕心裂肺地疼，再说不下去，刹那泣不成声，偏又下意识地继续用力，偏执地想要尽到她作为母亲的“最后责任”。 而那好不容易破门进来的、一脸饥渴的恶徒见了，反瞬间安定下来。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幕由他亲手酿造出的母子相残之悲剧，眼里不仅没一丝一毫的后悔或不忍，反透出一股扭曲的兴奋。 在这扭曲的世界里，有些外表没扭曲的人，内心或有着更无可救药的深重扭曲。 “住手！” 一声心急如焚的少女之呼喊，突然从正要踏入房内的暴徒身侧传来，传进屋内。 那母亲手一颤，终于慢慢松开孩子那已被掐出淤青环痕的脖子，灰败的眼睛里徒然就亮起越来越亮的光芒。 门外的声音尽管听起来彬彬有礼，但却透出一股凛然威势，一听就知出声者身份不俗。 再不济…… 看到满眼血腥的暴徒一转头就流露出禽兽般的危险渴望，那母亲逃避似地深深埋起头，只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眼里有无奈的晦暗光芒一闪而过。 而在那暴徒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也有越来越多的血液流进眼白，流露出更多的兽欲和暴虐。 那突然出现在走廊尽头的白裙少女，真是一个姿容相当不俗的萨族少女。 少女大概十八九岁，身材高挑姣好，满头黑发扎成乖巧的丸子头，仅余两缕自玲珑白嫩的耳旁垂下，末端微微打着卷，分外俏丽。 更难得的是，少女不仅气质非常淑女，双眸亦如湖水般温柔，仿佛能包容一切，极易令人心生好感，令人既忍不住想保护，又忍不住想去倾诉或依靠。 是故，这姿容不算最顶尖的萨族少女直让那暴徒惊为天人，就像看到误入无人荒野的名门闺秀般，让他兽血沸腾。 但同时，从那暴徒眼里生出的，相比越来越多的兽欲，增长更快地，却是压抑不住的骇人暴虐。 暴徒双目闪着红光，脸上挂着淫笑，嘴角还淌着口水，张开双臂就朝那想见义勇为却手无寸铁的少女步步逼近。 此刻，暴徒的内心真扭曲至极，竟计划着要一边在光天化日下侵犯她一边活活啃食她洁白的玉手。 而少女虽面容看似依旧平静，可在那如湖水般温柔的蓝色眸光里，亦有按耐不住的异样波光闪耀。 只见少女轻轻抬起纤纤玉指，摇指暴徒胸口，精准异常地指着其心脏的正中心，淡淡命令道： “马儿，刺穿他！” 直到此刻，那暴徒才骇然发觉，少女眼中温柔平静的湖光竟还能转变成撕天裂地的惊涛骇浪。 暴徒转眼就发现自己被一道从天而降的耀眼白光完全吞噬，不一秒就在一阵骨骼尽碎、心脏破裂的剧烈痛苦中彻底失去意识。 那门里的母子俩只听见一阵狂风呼啸之声骤响，一抬头就看见那才走出门口范围没多久的暴徒又不知被何物顶起，飞回门内，再瞬间被撞到门的另一边去。 在那白驹过隙的短短时间内，母子俩只能看出，那好像就是一匹白色的机械马，并头生尖角，已凶狠准确地贯穿暴徒心脏，有大量鲜血从暴徒前胸后背喷出。 之后，那温柔可人的少女，才带着闪亮和煦的光芒，优雅地走进门框里，微笑着看向她： “你没事吧？莉莉！” 那瘦骨嶙峋、脸色蜡黄的呆滞母亲不禁再次深深埋下头，蜡黄的脸色中又隐隐透出微微的红色来，好像在为刚刚的自私念头而愧疚自责。 可马上，她就又忍不住抬起头，疑惑不解地问道： “您，您认识我？您，您是……” …… 面对顾雷的霸刀那霸道无匹的超音速挥砍，暴徒们的临时工事一道接着一道崩溃，再次被一路杀穿。 于是，暴徒们干脆就放弃重新建立工事，又回到最开始那种最乱哄哄却说不定是最适合他们的战法。 他们再一次像滚滚岩浆般龇牙咧嘴地涌向顾雷，顾雷则毫无畏惧向他们发起了反冲锋。 乌合之众，何足惧哉！ 一两个小时过去，整条主干道都被鲜血染红，连下水道口都被血和污物堵住。 顾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已杀进杀出多少回，到底已杀了多少个来回。 反正，只要看见冥神教会的守卫，他就会豁然转身，反身继续朝洪流般的暴徒杀过去，根本分不清是从9区杀进去的、还是从1区杀进去的。 此刻他全身装甲也都在“滴答”往下淌血。 若不是手掌和刀柄间有专门的卡扣，还本是用来传输能量的，他说不定都握不住已被鲜血完全润滑的狼皇霸刀。 那闪亮的银刀早化作一把通体赤红的血刀。 杀到现在，不只暴徒们杀疯了，依旧不顾死活地踏着同伴们尸体前赴后继涌来，他也快疯了。 刀上的血雷就像饱饮的鲜血后要复活的魔龙般激烈挣扎扭动。 而最艰险的考验其实才正要到来。 忽地，顾雷不由一下扬起下巴，发出一声控制不住的痛呼。 一枚阻击穿甲弹终于洞穿他装甲，势道大减后仍成功陷进他胸部的血肉里，应该还打碎了一点肋骨。 顾雷瞬间从杀红眼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显然，这是一个极凶险的信号，一个暴徒中的高手们终于要开始大规模行动的信号。 现在那像血蝗一样密密麻麻的残暴凶徒不过是他们用来消耗顾雷体力、装备的炮灰。 真正能威胁到顾雷性命的黑道高手们，还几乎没出过手呢！ 果然，下一秒，就又有一把能在短时间内超频爆发的爆裂消磁匕首成功割开他腿甲，在他大腿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淋淋伤口。 但当他忍痛挥刀、转身要砍向那偷袭者时，那偷袭者已耗子般敏捷地缩回到人群中，转眼不见踪影。 黑暗世界的高手，其攻击模式大多类似古代刺客，在这种混战中分外棘手。 在如此密集混乱的战场上，魂眼亦会被紊乱的龙气严重干扰。 并且，类似地事情紧跟着还在接二连三地发生，在顾雷身上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口。 其中又以狙击穿甲弹最为频繁恶毒。 在布满顾雷装甲全身的淋漓鲜血中，终于混进了属于顾雷的血液，越来越多。 如此下去，说不定顾雷连偷袭者的相貌都没认清，就会因过度失血而亡。 可是，顾雷依旧没飞起逃离，连挥刀的动作都没怎么减慢。 这不止是顾雷受过千锤百炼的钢铁般意志在撑着。 贪狼的生命维持系统在昨晚就按顾雷的建议进行过不小的临时改造。 顾雷估计大战前的夜晚反会异常平静，便干脆大胆地下去休息休整了三个小时。 当时，知道顾雷的改造要求后，马塞尔侯爵久久说不出话来。 因为顾雷的要求主要是大幅降低生命维持系统里食品的填充量，同时大幅增加药品的填充量。 侯爵貌似淡然地提醒道： “是药三分毒，这么多药若都用光，你必暴死！” 顾雷则亦淡淡地回了一句： “好！” 然今早，就是在那般明知后果的情况下，顾雷依旧把装甲内的药品用到剩不足十分之一，却依旧不肯飞起逃离，哪怕是做暂时性的战略撤退。 既已决心做这件事，那结果出来前，他就绝不能轻易退缩。 这里的人们，已难以承受更多的失望了。 而无论成败，他也绝不后悔。 商业本就有严重的赌博性质，十赌九输，只稍比赌博好一点，即一次成功就可能全盘扭亏为盈。 然任何一次失败，都和赌博一样可能带来万劫不复的下场。 下场者必须提前做好最坏打算！ 窗户后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市民们，都不由安静下来，默默凝视着顾雷宁死不退的浴血身姿。 他们嘴里本分外恶毒的诅咒，皆再吐不出，目光也皆愈来愈复杂。 连某栋楼顶上那白裙飘飘的少女见了，内心都是五味杂陈，十分复杂。 老城区虽仅仅是她童年曾待过一两年的地方，却留下了她童年里最快乐的一段回忆。 不，那段回忆到她成年后的今日看来，依旧是她过往人生中最美好、最难忘的回忆。 甚至，悲哀的是，少女现在愈发觉得，那可能也会是她往后余生中的最好回忆。 是故一听闻故宅被毁，她便不顾风险地悄悄潜回故宅，回到这让她魂牵梦绕的地方。 后就见这座曾守护了一个小女孩天真快乐的城市，今却沦落到这番百业凋敝、暴徒横行的凄惨模样。 连她童年最好的玩伴都被折磨到精神混乱，怎也忆不起她名字。 少女内心当然十分痛苦，却又实在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又十分迷惘，并越来越对自己无法控制的人生感到绝望。 但是，在楼上站吹了这么久的冷风，以一个医者才有的专业目光看楼下骑士为本该由她那般人来守护的城市战到粉身碎骨犹不悔的地步，她内心又怎能没有几分触动。 又沉默良久，少女不由自嘲道： “是啊，岂止是今天，你一直在逃避！” 说完，她自己就下意识地楞了楞，眼角忽地就微微有点湿润。 紧跟着，少女那本是用来看清皮下血管的锐利眼神，就徒然注意到了对面楼宇里微弱的反光。 她马上就分辨出那是一个拿着穿甲狙击枪的暴徒，心一动，擦了下眼角就转身下楼。 “今天，也该由我来保护这座城市了。” 而得亏不知为何攻击频率不断下降的敌狙击枪，顾雷又整整撑过一个小时。 直到药真快见底，直到暴徒们的数量仅余三分之一，且剩下的还个个都在双腿打战，顾雷才一飞冲天，发动最后制裁。 这一秒，所有市民，所有暴徒，都不禁齐齐抬头仰望天空，仰望着再度悬挂在天空中的，那个既熟悉又不熟悉的，血色的巨大光环。 看着血环旋转的速度明显越来越快，市民们的眼睛都越来越闪烁，好像既在期待什么又不敢期待。 而暴徒们的目光也越来越闪烁，自是恐惧到连瞳孔都缩小过半。 之后，只听顾雷一声晴天霹雳般的暴喝： “该我啦——” 血色的天空骑士骤然俯冲、加速，在轰然音爆中破音速，携云雾状激波直直撞向下方已变得稀松许多的暴徒。 暴徒们终于开始崩溃了。 “啊，啊——” “救命啊——” “啊啊啊，死神来啦！” “死神来啦！” “饶命啊——” …… 在这成千上万人之共同意志和区区一人之意志的对撞中，在这求生的本能和传承之心的碰撞中，区区一人的守护意志最后竟压过了成千上万人的求生之心。 里面当然有很大成分得益于顾雷在装备上所具有的压倒性优势。 创世引擎，未完成就已展露出它确能改变世界的颠覆性力量。 可未尝没顾雷个人那百死不屈的强大意志之功。 那可是在无数苦难、生死和血泪中历练出的超凡意志，可非区区百千个贪生怕死、自甘堕落之徒能轻易撼动的。 当然，总难免有些自视甚高且身手确非常不俗的暴徒不信。 他们马上就毫不客气地对着逃跑的同伴大开杀戒，还想用手中武器逼其他暴徒和自己冲回去。 顾雷在他们眼里仍算不得特别可怕的，至少绝不是不能杀死的。 要知道，顾雷那一身厚厚激波都遮不住的可恐伤口，正大多拜他们所赐，且顾雷恐怕到现在还认不出他们模样。 他们大都不屑地啐了一口。 但顾雷马上就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知道什么叫“夜路走多了，不仅会撞鬼，还会撞到鬼王”。 只见顾雷首先就朝一身材矮小、混人堆里按理难以识别的侏儒直直撞去，任那侏儒如何左躲右闪就是摆脱不掉，脸被吓得跟猪肝似的。 顾雷恶声大吼道： “敢偷袭我！你找死——” 那侏儒正是之前在他腿上深深划下一刀的人。 后只听“砰”一声巨响，那人就在钻进巷子前，在熟悉者们惊疑、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直接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偏偏看着那把熟悉的、连在他们的噩梦里都常常出现的高功率爆裂消磁匕首翻转飞起，他们又不得不信那被撞死的，正是中环最心狠手辣也最神出鬼没的王牌杀手——无影毒鼠。 并且如果只这一个道上好手被精准击杀，他们还能安慰自己这只是偶然，他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但接下来，他们这些曾接二连三给顾雷留下道道伤口的黑道高手们，就都被顾雷接二连三地用“超音速冲撞”一一撞死。 这令自视出手老道隐蔽的黑道高手们又是恐惧万分又是惊疑不信，实在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们都是射心境的高手，自然都知道魂眼在这种复杂环境里的局限性。 然而，他们若清楚顾雷现在状态的话，只会更加恐惧到无法呼吸。 实际上，顾雷现在根本就没主动去控制装甲，速度、方向与目标等一切都交由贪狼的人工智能在处理。 他刚刚之所以一直忍着随时可能发展成致命伤的伤痛拼命战斗，除想等敌数量减少到一定地步外还有搜集敌好手全面资料的意图。 尽管那些暴徒中的好手往往一击即退，还有强烈紊乱的龙气干扰顾雷魂眼，行踪诡异莫测，但就在他们一次次自以为是的全力攻击中，就在那一个个看似一闪即逝的瞬间，贪狼就至少能给他们拍下一张照片。 然后，只要等他们攻击的次数多了，贪狼拍下的照片自然也就跟着多起来。 而当照片的数量多到一定地步，贪狼就能把那些照片合起来，给他们分别建立出一个相似度不低的立体图像。 费用全免，以血代偿！ 现在已被采集到足够数据的他们，在贪狼摄像头的人脸识别功能前无所遁形。 顾雷再不用任何动作，只需把那些暴徒中的高手定为贪狼自动攻击的重点打击对象，就终于能休息一会，并很快就彻底结束了这场血腥暴动。 只不过，在暴动结束的同时，贪狼生命维持系统里的药剂，也终于是控制不住地见了底。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74骑白马的是医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等最后一个重点打击目标被清除，且其它非重点打击目标亦跑得无影无踪，贪狼便再次起飞。 贪狼一边沿圆形轨道持续盘旋在中环上空，一边向顾雷汇报战况。 但是，贪狼一连问了顾雷好几声，却没得到任何指示。 这时顾雷生命维持装置里药剂早已见底，而过量的药物不仅不会止血，反会加速血液流失。 顾雷已因过度失血而陷入深度昏迷，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危。 偏偏贪狼到此也差不多到极限。 马塞尔侯爵只能眼睁睁看着贪狼失速下坠，无巧不巧地落进绝不允许顾雷踏入的10街区。 教会全副武装的几个黑甲守卫者们，马上就在一个人高马大、满头黑色短卷的黑衣青年带领下，气势汹汹地跑了过去，包围顾雷。 这分钟，顾雷的性命真可以说是危在旦夕。 不说他自己昏迷不醒，贪狼亦随时可能彻底关闭引擎，以避免发生大爆炸，能包裹着失去意识的顾雷这般静静站好便是极限。 而包围者们则都体力充沛、装备完好，且实力全射心往上，更全修炼过可怕的禁法。 不过，真到伸手就能轻易取下顾雷首级的时候，他们却大多畏手畏脚，敢举着手甲、手炮围上来，又不敢围太近，气氛颇为怪异。 守卫者们看着中间满身血红并遍布骇人伤口的顾雷，皆心情复杂至极。 在刚才持续近半天的血战中，尽管他们起初一看顾雷杀进红色狂潮就会戏虐嘲讽，笑着打赌那蓝色的家伙还能不能再次冲出。 他们都是冥神教会的信徒，自然小时候也更爱看知名教友——石泰所著的特摄剧，也有更深的感情，以及信仰，却更不容外人拿《装甲骑士》来炒作。 那在他们看来就是对他们信仰的玷污，是极其罪无可赦的罪行。 其实，顾雷前几天的连续行动在冥神教会所掌管的10、11、12街区，所引发的反响和争议，都远比其它街区要激烈得多。 有不少教众都认为顾雷之行径名为行善、实为谋财，是在赤裸裸地亵渎他们的神明。 要联合讨伐蓝骑士的愤怒之声早传播甚广，可能已传进教会高层的耳朵。 因此，此地的守卫者们开始都想着，哪怕今天顾雷被暴徒们当场杀死都算是便宜了顾雷。 甚至有人还提议，到时要一起去把顾雷的尸体拉过来，非得再鞭打几天才甘心。 但渐渐地，看着蓝骑士一次次从暴虐的恶徒之潮中浴血杀出、又毫不犹豫地转身再次浴血杀入，守卫者们慢慢再笑不出。 他们都从蓝骑士浑身缠绕的血雷中看出，蓝骑士也修炼了他们教会的禁忌呼吸法。 那么，那蓝色装甲下面的人到底是谁呢？若是外地教友的话，为何不来教区报道？再若仅仅是窃取教会秘术的毛贼的话，又为何会如此大义凛然？钱再多也不可能比命更重要的吧！ 如是想着，守卫者们后来看向顾雷的目光就不免越来越复杂，乃至不由自主地渐渐颤抖起来。 到如今，看着血像要随时带走里面人生命一样地“滴答”流淌，看着浴血的骑士依旧一动不动的笔直身躯，看着还在如魔龙般咆哮不休的血雷，守卫者们更是浑身战栗，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激动还是恐惧。 要知道，在冥神教会的神话中，雷神乃冥神之子，是下届神王，最重要的是，他掌管的是神界最至高无上的神王之权——赏罚两道，是有权鞭挞其余众神的高位神。 在神话中，雷神是一个性格暴躁却心地善良的神明，亦是一个惩恶扬善的希望之神。 于是，守卫们越看顾雷那满身的骇人伤口就越觉得那其实是满身的无上荣光，并越看他浑身浴血却屹立不倒的整个高大身躯，就越觉得： 他不会真是雷神的分身吧！ 后守卫者们竟都相继地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又相继往外退了一步。 一人的后背马上就撞到身后黑衣青年的身体，原目光纠结的黑衣青年马上就眉头一皱，大为不喜。 而见顶撞者正回头凝视自己，目光中既有慌张的道歉、又有更慌张的请示，青年当即强压怒火，加速沉思起来： 这可是个一举铲除后患的好机会呀，错过就再难重来了啊！ 实际上，这名叫基莫的男青年恐怕是现场唯一真心想杀掉装甲着装者的人，且意图非常强烈。 出于一些个人原因，他绝不能放任光正影视的股票继续暴涨。 否则他的罪过就太大了。 何况若过往情况他还需考虑蓝骑士背后有黑骑士，现则不用有那么多顾忌。 反正，到时和黑骑士一样是化焰境的大祭司一定得挡在他身前。 他可清楚记得，正是大祭司自己说要对今日擅闯教区的任何外人都格杀勿论的！ 基莫再次目光阴冷地扫视一圈四周，确认黑骑士该还没来后，就准备招呼手下动手。 不想他才举起手，贪狼也恰巧在这时不堪重负，“砰”地一声就带着顾雷倒在地上。 周围的守卫者们顿时都被吓得脸无人色，都以为是自己等人冒犯到“神的使者”，骇地齐齐跪地。 “神使饶命！” “神使恕罪！” “神使请原谅愚昧的我等吧！” “神使，请饶恕我们吧！” “神使，都是我们错，您如此为人间的光明征战，我等却居然还敢怀疑您的身份，我等真是十恶不赦啊！” “神使恕罪！” …… 一眨眼功夫，守卫者们就都被吓得五体投地，对着中间的顾雷三叩九拜，卑微虔诚地祈求着顾雷宽恕。 甚至，有几个人已泪流满面地开始完整忏悔自己的全部过往，小时候偷进女生宿舍之类的事都没落下。 这一幕看得唯一还站着的基莫又气又急。 他马上抢过一人的手炮就顶着他后脑勺来了一发，“砰”的一声，血一下溅满他半边脸。 他能成为雷神的第一副祭祀可不单是通晓教典之功。 他还是个不得了的狠人呐！ 这般一声巨响过后，其他守卫者才齐齐愣住，都六神无主地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基莫则大声呵斥道： “什么神使？你们说是就是啊？我才是雷神的第一副祭祀，我还什么话都没说，莫依谢大祭祀也什么都没说，你们敢在这胡说什么八道！你们就不怕神罚吗！” 末了基莫恶狠狠地威胁道： “你们再敢乱说话，我就把你们都当成和他一样的渎神者当场处决。” 完后基莫就跨过那守卫者的尸体，一脸毒辣地要上前也给顾雷来一炮。 可是，四周徒然就狂风大作，压得基莫也寸步难行。 就在基莫也不禁变得震惊和不信的目光中，一独角的机械白马扑打着洁白大翼，一边鼓荡着既狂暴又独独绕过顾雷的温柔之风，从天空中徐徐降下。 “女，女武神！看，是女武神——” “我的神啊，真是女武神！” “她是来接他回去？” “是的，他果然就是雷神殿下的分身！” …… 这匹机械独角兽上坐着的，正是那身着白裙的黑发萨族少女。 而在冥神教会的神话中，真正的女武神的确是骑着独角兽的。 此刻，少女那双最让人难忘的蓝色眼睛中，此时不光有如湖水般的温柔，亦有随时可卷起惊涛骇浪的惊人威势。 看着这样圣洁不可侵犯的她从容乘独角兽降下，不仅其他守卫者们只能不停磕头谢罪，连基莫也一时怕极，没胆拦着她救下顾雷。 他们还是蛮与时俱进的，都没怎么在意，那独角兽其实是机械的。 另一边，身着冥王黑甲的马塞尔侯爵见了，犹豫一阵，悄然离去。 只是马塞尔侯爵却没注意到，基莫镇定下来后，看着其他依旧跪地叩拜的守卫者们，目光越来越阴暗。 不一会，侯爵已走远，那空旷无人的地方接连传出数声沉闷的手炮声和两三声惊恐、不信但短促的惨叫声。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75里里外外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也没过多久，顾雷就徒然回复意识。 但完全清醒过来的他，却一动也不敢乱动，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因为，正有一双冰凉柔滑的手在抚摸他的下颔骨。 对，顾雷感觉的没错，不是下巴，直接就是下颔骨。 顾雷确定自己脸部的皮肉未有任何开刀痕迹，滴血都没有留出，且那种皮肉被从骨头上剥离的清晰感觉实令人惊悚。 顾雷刹那明白过来，对方必是一个射心境的高手无误。 对方这是把双手所触位置皮肉分子间的电磁作用力弱化，变成一种稠黏的液体拨开，才能把双手淹没在他的皮肉里，细细抚摸他的下颔骨还有牙齿。 那对方到底是什么意图呢？顾雷一时摸不透，就不敢随意睁开眼。 在这种情况下，若对方有歹心，只要把双手用力搅一搅，那他头部的皮、肉、血、骨等就会被分离搅合在一起，变成一团血肉模糊的恶心聚合体，死得那叫一个凄惨。 过一会，还没完，那双手继续往下，好似在水里摸鹅卵石一样，顺着顾雷的喉管划过。 接着，那双手先是分别握了握顾雷的两个肺，后又一起握住他的心脏。 那好像要直接握碎心脏的压迫感，让顾雷就差点乱了呼吸。 最后，那双手分别握住顾雷的两个肾，并就那么一紧一松、不紧不慢地把玩着，吓得顾雷心跳终于止不住地开始微微加速 那两个地方被捏爆，在某种意义上可比心脏被捏爆，乃至是头都揉成浆糊，都可怕得多。 而就像在回应顾雷内心压制不住的惊恐一般，一个戏虐的女声徒然在顾雷耳畔响起： “呀，这两个如果坏了，那弟弟你以后可怎么办啊？还能当一个完整的男人嘛？” 顾雷总算明白，原来对方早看出他已醒。这明明就是在耍他呀！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顾雷尽管微微有些恼怒，却也不揭破，继续假装没醒，任那姑娘松手转身。 然后，顾雷才豁然起身，一手闪电般绕前掐住她脖子，另一手死死按住她小腹，把她强搂到自己怀里，让她整个人都坐在自己腿上。 感受着温香满怀的柔软触感，原只是想轻轻“回报”一下少女之戏弄的顾雷更不愿放手，凑到少女珠圆玉润的耳边，就故意恶狠狠地喝问道：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少女完全不慌，也不挣扎，只双手分别轻轻盖住顾雷双手的手背，淡淡道： “顾团长难道看不出是我救了你？” 少女说完就发力要把顾雷的确没怎么用力的手拿开。 但顾雷本就因过量用药而激素紊乱，再被这柔若无骨的娇躯和玉手一刺激，就更加热血沸腾。 顾雷现在可不管这个，只想好好捉弄捉弄这个胆大包天、竟敢捏着他两肾、威胁要捏爆他两个“大宝贝”的小姐姐，好好欣赏下她花容失色的可爱表情。 顾雷当即抓着她两手，翻身一把她按在身下，摆出饶有兴致的虎狼之姿。 这时，顾雷才完全扫描清楚少女容貌，并即使见过那么多绝世佳人亦深感惊艳。 少女容貌虽不能算最顶尖，但难得眼如湖水，气质异常温柔贤淑，柔软地让他不禁想护着。 偏偏又比伊曼、吴雪镜等都多出两分成熟的魅力，又让他不禁想陷进去。 再配上那身款式简洁、做工考究的白裙，真是泉水做的一般纯净柔软，大异他之前猜想。 他之前还以为她是个无法无天的野丫头呢！ 少女出乎意料的迷人气质，令顾雷体内的激素不禁更加凶猛，真有点控制不住，就大胆地把头凑到少女耳边，甚至故意用发尖去扎少女吹弹可破的嫩脸： “我只知道，你把我全身里里外外都摸了个通透！” 感受到耳边充满侵略性的热气和声音，少女脸上终于泛起异样的红晕，却只是微微挣扎了几下，仍相当沉着镇定。 而顾雷则继续把少女双手拉过头顶并在一起，好单用左手压住，以便空出右手。 看着少女愈发迷人的红润俏脸，顾雷愈发满足，也愈发不满足，遂做出一副丧心病狂的饥渴表情，作势要按住她胸前相当有料的隆起。 一边下手，顾雷还一边自欺欺人地在心底自语道： 快求我吧！只要你求我，我就马上停下来！真的！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鬼知道哦~ 不想，少女本春水微澜的眼中一下就翻起野性难驯的浪花，竟是主动挺起胸膛，凑到顾雷下压的魔爪前，吓得顾雷一个机灵就停了下来。 少女见状，目光愈发挑衅，竟反问道： “怎么，顾团长你，难道是要恩将仇报，也把我这可怜的小护士里里外外摸个通透？” 她看起来野性妩媚，却当然是欲擒故纵，只是想反客为主罢了，仅仅胸前衣物有触碰到顾雷一下就停住的大手。 少女觉得，顾雷怎么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应该怎么也不会唐突她这个恩人的吧？ 然而，问题是，顾雷现在不正常啊，过量用药的后遗症之一就是他体内激素依旧过量分泌。 只见顾雷“邪魅”一笑，竟就真把手摁了下去。 少女这才愣住，后被惊得花容失色，而顾雷也这才露出戏虐的真实笑容。 少女反应过来，登时气极，却自己也不知是因为被骗还是因为被吃了豆腐。前所未有的刺激体验就像恶魔的诱惑般，带给她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放纵。 少女满脸羞恼地捶打顾雷胸口，要把顾雷这登徒子推到床下去，可又下意识地不敢太用力，怕伤到重伤未愈的他。 而感受着那不轻不重的力道，顾雷只感觉她是欲拒还迎，异常充满诱惑力，干脆就松手，整个压在了少女馨香绵软的身体上。 少女这才真用上力，却仍没怎么发力就又有些不忍，发现顾雷竟真是没几下就这么睡了过去。 看着顾雷刚毅中透着疲惫的柔和面孔，她不由想到： 他大概真是太累了吧！ 再想到治疗顾雷时看到的可恐景象，想到那不算特别高大健壮的躯体下，大量断裂、破碎的，肌肉、血管、骨骼，乃至是内脏，少女目光不禁愈发柔软，并隐隐有些痴迷，最后自我欺骗似地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我也累了，就这么休息会吧！ 完后，她便也脸色微红地闭上了眼。 连魂眼也闭上的少女自然没注意到顾雷嘴角又翘起的得逞笑意，更想不明白，这“疲惫到指头都动弹不得”的家伙怎睡熟后就有了牛一样的力气，死死抱紧她，就是不让她离开。 少女就这样“那就没办法了”似地，脸色红润地依偎在了顾雷怀中，一起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睡梦中，男人的坚硬，女人的柔软，再混上淡淡的血腥味，竟反让两人都睡得格外安心放松。 只苦了某个年迈体弱的老者，既要佩戴重甲守护城市，还得抽空过来给他们盖上被子。 “诶，这两个孩子也真是的，这么大还不知睡觉要盖被子！着凉了咋办？”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76马仗人势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早上，顾雷豁然醒了过来。 他轻轻抽出被少女压在身下的一只手，支起上半身，恋恋不舍地凝视着少女安静美好的侧颜。 艰难忍住在上面亲上一口的冲动，顾雷起身要去穿好衣服，赶紧继续巡逻。 下床把被子给少女盖好，他才发现床边正并排趴着两只机械战兽，都抬起头机械呆愣地看着他。 一只是少女的白色天马，另一只自然是他的灰色贪狼，且竟已完全修复完毕。 顾雷比了个“嘘”地手势，后一边穿衣服一边不无得意地低声自语道： “你俩也挺般配的嘛！” 穿好衣服后，他就想招呼贪狼从窗户一起以最快速度飞走，转身却发现少女也已醒过来，正像坐在礁石上的美人鱼一样坐床上，面无表情地静静看着他。 那眼里的湖光分外温柔也分外平静，看不出有任何感情起伏。 这让顾雷突然感觉有点不是滋味: 嘛意思，怎么也和我在一张床上躺了一晚上，就这表情！是看不起我吗? 他忍不住猛扑了过去，又把少女压在身下，龇牙咧嘴，恶狠狠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依旧温和平静，想了想才回道： “蕾娜。” 顾雷感觉她不是在说真话，却也没多说，只凶恶地继续要求道： “加我通讯录！” 但这下，少女眼里终于又露出不驯的目光，挑衅道： “不加！” 顾雷于是目露淫光，威胁道： “不加我就整个吞掉你！” 那自称蕾娜的少女，目光却愈发野性难驯，并透出像猫儿一样既似不屑又似挑逗的意味，仿佛在说： “你不怕我挠你就来呀！” 顾雷龇牙咧嘴、双眼通红，就像咬掉她说话不经大脑的饱满红唇般把狰狞恶脸慢慢贴近蕾娜那张淡定白皙的俏脸，最终还是稍稍抬了抬，吻了下她洁白光滑的额头。 然后，顾雷又猛地起身，来到窗边想了想，还是带着贪狼走正门。 关门前，顾雷不依不饶地侧过身，凶神恶煞似地回过头，威胁道： “这几天，你不许离开老城区！我会天天在天上盯着你的，敢走就打断你的腿！” 蕾娜稍稍楞了楞，后就徒然温柔如水地微笑起来，并给他比了个云梦人都非常熟悉的礼仪，正是一个纤纤中指。 她玉指笔挺、余指收紧，手势标准且得体大方，尽显学识渊博。 顾雷则若无其事地昂首出门，还冷哼一声关上门，紧跟着就有点丢盔弃甲地仓皇跑路，并深感后悔： 这么劲道？早知道昨晚就一鼓作气地办了她得了！ 很快，那些根本没心情听课、时不时地就会抬头看向窗外的学生们，就徒然发现，美丽的蓝色巨环已再次悬浮在中环的天空中。 他们紧张担忧的清澈眼睛先是一瞪，后就一亮，发出控制不住的连连惊叫。 “看，骑士回来了，他还活着！” 然后，整个中环就在孩子们山呼海啸般的纯真呼喊中沸腾起来。 而看着孩子们一个个欢呼雀跃地奔向窗户，都要努力挤出头去，不光老师们温柔地笑着，没阻止，哪怕再看重升学率的校长也都通情达理地命令教学机器人不要阻拦。 这一天，连很多成年人看向那巨大蓝环时的目光，都悄然少了很多戒备和抗拒。 尽管大多数成年人口头上依旧没任何支持的表态，但临中午时光正影视股票的一个涨停就够让顾雷心满意足了。 股价一下由1.8涨到2.4，顾雷原被蕾娜那销魂一指刺得微微有些受挫的自尊，终于完全回复，就更激情澎湃地巡逻起来，一直到深夜。 不过，从下午到晚上收盘，光正影视的股票就又开始放慢，渐渐趋于稳定，最终以2.7收盘。 这让顾雷不得不感慨： 要赢得老城区民众的彻底信任实在是太难！ 并且，雪上加霜的是，顾雷一直没注意到： 早上还趴在窗台仰望他的蕾娜，她眼里那最开始越来越痴迷的温柔湖光，已因他头也不低一下的过度专注而渐渐降温，慢慢变成不耐的寒波，晚上更是冻结成比夜还冷的冰面。 要说认真的男人最美丽的话，木头人岂不是最认真? 等顾雷总算知道低头看一眼佳人位置，想从蕾娜那里获得一点慰籍时，蕾娜早“哼”地一声转身离开窗台，再没回来。 丝毫不知佳人已很有小情绪的顾雷还犹自不知地感到有点巨大失落。 但是，也仅止于此。 顾雷马上就又继续认真地巡逻起来，毕竟一天挣超250万已经够让他满足。 他也得更努力地回报支持者和投资们。 何况昨天他是杀掉不少暴徒没错，可剩下的也不少。 另外，他还注意到，这些暴徒的行动是得到内环各势力支持的。 看来即使出于顾忌“黑骑士”的原因没亲自出手，他们内心其实是对他这个“蓝骑士”也非常不满的，恐都欲除之而后快。 冥神教会对他的排斥在他看来就是个重要的信息。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他的行动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利益损害吗？ 顾雷一时有点理不清头绪，就更无法确定： 他们会不会趁他刚受伤的机会，怂恿暴徒们尽快发动第二次大暴动？ 若他们提供大量高级武器装备的话，暴徒们指不定就真会再次气焰嚣张地卷土重来。 那可就麻烦了！ 他现在的状态仍远没恢复到巅峰。 蕾娜治好的只是他身体上的伤，因过量用药导致的精神损害是一时无法完全回复的。 再一天巡逻下来，还好，顾雷看到，中环如今的治安情况和他行动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如今不只出人命的恶性案件几乎销声匿迹，连小偷小摸的小案子都大幅降低。 现在小毛贼们若是行窃被抓了现行，就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扬，反过来暴打被害者了。 甚至，纵使遭一些老头老太胖揍，他们都只能咬牙忍着，就怕老头老太们往地下一躺，大喊一声“出人命啦”，进而把天上那颗煞星给引下来。 有几个心理脆弱的小毛贼已被那些动不动就“熟练”躺下、不给钱就不起来的老头老太们折磨得神经衰弱，不到两天就不堪重负，一边哭喊着“太欺负人了，他碰瓷”一边愤而转职，去当乞丐了。 当然，最让顾雷开心的是，光正影视的股票今天又突然一路高歌猛进，昨天一个涨停加今天两个涨停，直接由2.7贾比涨到了这晚的4.6贾比。 即是说，如今光正影视的市值，把总股数500万股乘以每股的股价，足有2300万，而他个人就持有其中1200多万的股票。 他的资产四五天就翻了近三倍，破千万，才一周不到就实现了初来老城区时定的小小目标。 想到这，顾雷登时觉得，那天流得的那么多血实在是太值了。 甚至，若多流血就能多挣钱的话，他觉得还该再多流一点才好。 并且，面对膨胀得这么快速的巨额财富，尽管一再提醒自己那不是只属于他一人的，他仍难免过度膨胀。 顾雷马上就飞下去，来到蕾娜房前，敲门。 “小娘皮，开门，老子要办了你。” 不意外地，开始，顾雷吃了一个闭门羹。 但没关系，他不耐烦地把如玉红掌插入门框边的钢筋混凝土里，竟在一阵“咯吱咯吱”的巨响中直接把门给拆了。 自觉不仅勇武过人、还智慧过人的某人如是想着： 没事，不就修个门嘛？咱有钱！ 然后，他马上就对上蕾娜恼怒萧杀的双眼，以及机械天马冰冷无情的一双电子眼。 下一秒，机械天马不废话，下唇一歪就冲过来，长长的尖锐独角干脆利落地闪电般比划几下，就在他肚皮上。 顾雷马上就不得不提着裤子狼狈逃走。 那机械天马不仅在他腰上两肾的位置分别划了血淋淋的一个圈和一个叉，还准确地割断了他的腰带。 顾雷都不敢确认下面最重要的小宝贝有没有受伤，就大惊失色地提裤跑路，生怕晚一点小宝贝就直接没了。 而那生猛至极的机械天马则在他身后歪嘴斜眼地赠上一个不屑至极的眼神，仿佛在说： “滚，你个癞蛤蟆，离我家小姐远点！” 顾雷只能满心郁闷地又飞回天上，速度相当快，从飞下去到再飞上来总共没三分钟。 在天上，顾雷一边飞还一边愤愤不平地破口大骂，骂蕾娜，的机械天马。 “就不能让人把话说完吗？它不知道我有上千万的身家吗？竟敢用那种眼神看我！耽误它主人的终生大事怎么办！”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77别念了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诶，真是世风日下、马仗人势呀！” 顾雷一边咒骂某只机械天马，一边红着眼、咬着牙，进行反思和总结，誓要再尽快把资产翻一翻。 不，要立即突破5000万。 他说什么也要让那只瞎了眼的机械天马好好看看，什么叫“莫欺少年穷”。 实在不行，莫欺中年穷也可以！ 而复盘的过程中，顾雷很快就感到有点疑惑，觉得股价的走势很不对劲。 首先，股价大涨这点并不出顾雷所料。 毕竟，就算人们依旧笃定他是在炒作，只要他们相信他够强大，能继续炒作下去，他们也愿意跟投。 而他前天以一敌百战千的战绩，无疑就证明了他的强大，带给市场很大的信心，能让更多人愿意买光正影视的股票，那股票自然就更稀有、也更值钱。 只是，按理说，他活下来的消息一传出，他展现出的强大的对市场促进作用就该马上达到巅峰。 现在是网络时代，信息的传播速度是光速，眨眼就能传遍整个老城区，发挥其全部作用。 大战后第一天早上的突然涨停、以及下午的增长速度大幅下落，趋于稳定，都正说明了他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 问题是，这样看来，第二天的那连续两个迅猛涨停就显得非常怪异。 因为同样按他推测，他的实力能带给市场的信息也该到第一天收盘价，也就是2.7贾比为止了。 毕竟，他的综合实力超射心境巅峰却不够化焰境，而黑骑士这个公认化焰境连续奋战一个月，光正影视的股价也差不多才涨到2.9贾比。 然到今天为止的短短七天时间内，光正影视的股价已从1.5贾比涨到4.5贾比，光涨幅就整整3贾比，代表足足1500万的市值增量。 这涨幅真太大，大到顾雷反而有点恐慌： 难道国际游资提前介入进来啦？他们可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啊！与他们合作简直是与虎谋皮！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推论和现象严重不符？是什么条件的错误假设使得结果偏离预期的？真是国际游资已悄然伸出虎爪吗？里面有没有隐藏着比可喜的战果更值得关注的、可恐的危机呢？修正条件后，又该如何修正自己的计划？ 关于以上无法完全罗列下来的诸多问题，顾雷眉头深锁、思考了好久才大概理出一点线索： 带给市场信心，或者说带着老城区民众信心的，不光是他能压住中环整个黑道的强大，其实是能持久压住中环黑道的强大。 而这第一问题的答案就让他看到了非常关键的机遇和挑战。 首先，应该不是国际游资干预，他们目前炒的依旧是另一个娱乐公司——明星工厂的股票，而是他持久的强大，且重点在持久而非强大。 中环的民众们实在是从中环的黑势力身上，感受到过太多的绝望、受到过太多的伤害，内心早伤痕累累、濒临破碎，不是简单下猛药就行，还得持续用药，才能让他们的心伤有所起色。 因此，在恢复老城区民众对市场、对治安和对未来等的希望上，发挥最大作用的，恐怕不是那么多暴徒的血，而是蓝色巨环这五六天的，持续的存在。 要知道，哪怕是在底区最繁荣安定的时候，政府用来安抚民众、震慑宵小的，也通常不过是“正义会迟到却一定不会缺席”的恐吓，没谁真正见过“正义”的实体，大多将信将疑，连能代表正义的警察都不会日夜在天空中持续多天地不停巡逻。 如此，罪恶才能即使在和平年代也获得大量生长的黑暗空间生长。 有些罪恶的苗头虽一剪就断，并不强大，就像中环那些其实不入流的暴徒一样，但一遇到黑暗就会悄然复苏，格外顽强，如今在这般整个底区都陷入黑暗的情况下更是此般。 不想今天，得益于人工智能的发展，顾雷终于借此画出一个特殊的蓝色巨环，不仅在实质上有维护治安的强大效用，且虽不明亮，但至少能在黑夜中也提供足够的光亮，就制造出一种比较另类的光明空间。 由于顾雷自己都没提前预想到，这种看似微弱却异常持续的照耀，竟把在中环存在已久、根深蒂固却其实不算特别强韧、更猝不及防的黑暗蔓藤几乎连根拔除，没几天就大大减轻了老城区民众所受的痛苦，还带给他们远超他们预期的强大安全感，就像一片温和、持久且特别有效的膏药一样，一直贴在他们的心上，为他们持续疗伤。 加上民众同样猝不及防，就像人对新药没抗药性一样。 于是，才几天过去，随着新膏药特别有效的药效持续渗透，量变引起质变，才徒然使市民们虚弱、恐慌、猜疑的心理状态大幅缓解，光正影视的股价也才由一天一个涨停的战绩徒然飙升到一天连续两个涨停。 这真完全是一种全新的有效治安模式！ 君不见，不仅孩子们的目光相比几天前变得格外清澈，一些老奸巨猾的老头老太们也又蹦跶了起来。 连肩上负担最重的成年人们，如今都悄然挺直腰杆。 多年来，第一次地，不得不走夜路回家或上夜班的人们，走得是那么步履轻快。 他们是孩子的母亲或父亲，是老人的女儿或儿子，他们脸上皆带着一种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需神经久久紧绷在随时可能崩溃的边缘再徒然放松下来才有的，淡淡的，由衷笑容。 这晚，当他们再遇到什么令人惊疑的变故骤然发生时，他们的第一反应就不再是尖叫或逃跑，而都是下意识地仰望天空，看向那一圈巨大的蓝环。 只要一看到蓝环还在，他们就都能马上镇定下来。 那一圈不眠的巨大蓝环所带给他们的，已不只是他们曾经不敢奢望的安全感，还有一种无声的慰籍。 顾雷见此，也不由开心地笑了起来，并内心燃起越来越旺盛的火苗： “信心的背后是勇气，而勇气，则是斗争的开始！都把拳头握紧吧！” 但没几秒，顾雷的脸色就又不由沉下来。 既谜题解开，那他自然清楚，这种维护治安的新方式实际上还有更大的提升空间。 只不过，那给他和老城区的市民们带来的，除更加出人意料的巨大收益外，也有更可能被提前引爆的巨大隐患。 毕竟，真正顽固强大的黑蔓藤，或不在外环，而在内环，乃至在老城区之外！ 权衡一阵，顾雷一时也下不了决心，便暂且不管，干脆挺直身躯，在飞行中翻过身、仰面朝天，把双手叠着放在腹部。 不管怎么说，值得开心的是，他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一边飞行在这自由静谧的夜空中一边闭目安心睡上一会了。 “只可惜不能搂着蕾娜睡啊，她的身子好香、好软、好舒服呀！诶，这小姐姐，额不，那机械天马真该死！” 但过一会，顾雷就又自语道： “好吧，我的确也做得不太对的地方。” 他还是有点反思的，也觉得，连续两天连低头看人家女孩子一眼都没、却一来就要张口办了人家，那行为好像真很渣男。 而还想着该怎么哄女孩子开心的顾雷却没看见，他刚刚才一翻过身，目光冰冷的蕾娜就恰好再次来到窗台前，其实是想再给顾雷一个机会的意思。 结果，她看到的只有他冷邦邦的背部。 蕾娜气得马上脸一鼓，就甩手转身，已经要收拾东西离开了。 然而，顾雷伤没好多少就紧接着连续奋战两天，难免过分疲惫，根本注意不到，闭上魂眼就睡过去，睡得和某少女边收拾东西边咒骂的“死猪头”一样沉。 唯一不知该不该庆幸的是，顾雷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在普通市民眼中不太值得注意的一个小姿态，就又给他带来出人意料的巨大影响。 由于修复得太仓促，马塞尔侯爵就没帮顾雷把贪狼外表的大量血迹清洗干净，顾雷也没在意。 结果，在外人看来，蓝骑士今天的造型本就很血腥可恐，身上涂满暗红的真正人血。 加上顾雷这种仰面朝天、双手叠在腹部、他自以为很舒服、其实和安详地躺在棺材里的尸体一样直挺挺的诡异睡姿，他现在就跟躺着木乃伊的铁棺材没两样，既血腥又诡异，非常可恐。 最可怕的是，这布满血迹、好像躺着木乃伊的阴森铁棺材，还在黑暗的夜空中高速旋转。 这都不是简单的诡异可恐一词可形容的了，简直像看到邪神漂浮在冥河一样，令人头皮发麻、浑身战栗。 得亏冥神教会在老城区影响巨大且名声不错，走夜路的人们抬头时才没转而被吓得魂飞魄散。 就是苦了那些贼心不死、不愿转行乞讨者的的暴徒们，他们一抬头就被吓得脸无人色，真有一两个被吓得心脏骤停，惨叫都发不出地凄惨离世。 谁叫他们这些道上的人很多都比普通人迷信不少呢？ 再联想到雷神正是冥神的儿子，是死亡与黑暗之子，暴徒者们更是都被吓得浑身剧烈颤抖，连内环许多匪胆包天的大枭都不例外，额冒冷汗。 他们都止不住地想： 该死，额不，该活，也不，诶呀，那蓝色的家伙该不会真是一个邪神的分身吧！ 顾雷绝不想到，他不过简单睡个觉，就把内环本决定尽快动手的各个大黑恶势力吓得畏手畏脚，越看那黑夜中发着诡异光芒的巨大蓝环就越觉得渗人。 做贼者往往心虚，他们在越对普通人残忍嚣张的同时，就越对未知充满恐惧。 倒是外环一些非主流对顾雷诡异的飞行姿态表示很赞，认为那很非主流，反对顾雷心生好感，觉得他说不定也是个很有想法的非主流。 不过，对顾雷来说意义最重大的或许是，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雷神信徒爬上一栋栋房子的楼顶。 只见他们就像古代在遍布毒虫的密林里修筑金字塔的劳工一样，不辞辛劳地摆上蜡烛、招魂旗、蛇和蜈蚣等风干的尸体、骷髅头等道具，布置出一个个邪气森森的祭坛。 一切就绪后，他们便或跳起邪异的祭舞，或对着天空中的他倒头就拜，异常虔诚。 这一晚，在一声声虔诚的祷告中，顾雷开始做起了噩梦，渐渐浑身发抖、手舞足蹈。 而看他也跳起诡异的“舞”来，在下面祈祷的信众们，则祈祷得愈发虔诚与疯狂了。 狂热的祭祀声音渐渐响彻整个黑暗静谧的城市，中环突然群魔乱舞，笼罩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包括一些黑道大佬，道上的人都快被吓尿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78一闪一闪亮晶晶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顾雷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再次出现在马塞尔侯爵面前的时候，马塞尔侯爵真心被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精神看起来那么差，就好像随时会死掉一样！” 顾雷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是没睡好。你知道吗？我昨晚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一个完又跟着一个，没完没了！” 侯爵以为他又睡觉不盖被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不仅打起战来没节制，这重伤才愈呢，睡觉居然还不肯盖被子，真是太不行了！ 想了想，侯爵更加无奈地说道： “算了，我帮你准备一份特制的营养早餐吧？你吃了马上就会精神起来。” 顾雷没拒绝： “谢谢，我现在脑袋瓜还‘嗡嗡’的，就像有几十只恼人的‘苍蝇’在耳边乱叫一样。真是的，有完没完啊！” 可真等侯爵把特制的营养早餐端上来，顾雷却一下就紧紧地闭上了嘴。 马塞尔老爷子落座后看出来，貌似淡然地问道： “怎么，不合你口味？” 顾雷张了张嘴，没说话。 别说，侯爵的厨艺看起来还不错，上好的龙麦被他制成面皮，煎得色泽焦黄，却没一丝烧过头的焦黑，还夹着生菜、火腿等，看来做的是云梦手抓饼，色香味俱全。 只不过，那手抓饼里不停蠕动着的什么，那不是蛆吗？这到底什么品味啊！ 再联系到侯爵那令他不敢苟同的穿衣品味，顾雷感到吐槽无力，而马塞尔侯爵则略有不甘地谆谆解说到： “上好的龙麦配上蔬菜、火腿、蛆虫等高营养食材，不仅富含精神能量，还有富含蛋白质、维生素等……” 但看着顾雷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越来越显黑的黑眼圈，侯爵还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算了，如果你没胃口的话，我就一人全……” “没，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察觉到老头子眼底深藏的落寂后，顾雷终究不忍心，虽用手指用力抠着额头，只想把没实体的魂眼给抠出来，但还是张开大嘴一口咬下半个手抓饼，并突然觉得味道其实还好。 “咦，这虫子真好吃，鸡肉味的，嘎嘣脆！” “是嘛，你喜欢就好！” “对，侯爵，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 “我发现，这几天，我们最担心的威胁——混沌教会，他们反而是最没有威胁的，活动非常异常。” “怎么异常？” “他们好像在内乱的样子，自己斗得特别狠，不要命的那种，您看是怎么回事？有什么相关信息吗？” 沉默一会，侯爵淡淡回道： “不知道！混沌本就是最混乱、也最难以预料的东西！” 同时，看着今早开盘后增长又渐渐放缓的股价，顾雷终于下定决心，要继续深挖“蓝环”在治安和安抚人心方面的奇效。 他觉得，时间不等人，时间越久、人们越熟悉蓝环的存在，对蓝环的“抗性”也就越好。 能一鼓作气地驱散人们内心的全部阴暗才是最好的！ 是故，为加强巨大蓝环治愈人心的功能，顺便增强宣传效果、推波助澜地炒高股价，顾雷干脆请求马塞尔侯爵增加特殊镀层的反光率，要给神威模式加上一重在马塞尔侯爵看来花里胡哨的发光特效。 “就是这样的，侯爵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嗯，明白是明白，可你要这种中看不中用的效果有什么用？引导敌人的激光和导弹更准确地命中你？” “小孩子们就喜欢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 “好吧！那我干脆给你设计个七彩发光的特效吧！你将会像彩虹一样美丽。” “请您务必不要这样！” “好，好吧！” 如此，在顾雷强烈要求和强烈抵制下，巨大蓝环当即愈发蓝光闪耀、愈发酷炫，变成一圈即使在黑夜也十分显眼的蓝色大光环。 小孩们当即疯狂起来，一窝蜂地冲进玩具店，把《装甲骑士》的模型周边直接买到脱销。 加上各研究所总算开始心疼实验体的非必要损失、又不想得罪“黑骑士”，就开始强令各自的实验体不准进出底区，否则就扣光当月工资和所有津贴，看起来就像连凶恶的半超人们都开始向更凶恶的“蓝恶势力”低头的样子。 底区的治安状况和安全氛围都直线好转，光正影视的股价亦果断一个涨停，涨到了6贾比每股。 这晚上下去洗澡的时候，想到6.7贾比的收盘价，淋浴喷头下的顾董事长，不禁轻轻哼唱起那首著名的励志歌曲： “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要认真战斗每一分钟！我的未来……” 但自古以来，有人欢喜便有人愁，并愁能生恨、恨能化毒。 …… “那黑色的家伙，还有那蓝色的家伙，到底是谁啊？在这节骨眼出现，真让人火大！” “会不会是那些国际游资的人？他们仗着有钱，拽得很呐！” “诶，还有混沌教会为什么这次就不管了呢？且居然反倒把埃尔文将军的故宅给毁了！” “是啊，这事都惊动了小姐，她前几天特地联系我确认情况。虽然小姐很温柔，什么都没说，但还是让我觉得非常尴尬、也非常愧疚。” “诶，可恶至极的邪教分子，还有那蓝色的邪神分身，我与他们势不两立！” “哦，好啊，那你上啊！替大家解决了他们呗！” “我，我最近胃不好。” “呵呵，还胃不好，我看是肾不好吧！” “你什么意思？想打架吗？” “打架？来呀，谁怕谁呀？” “诶，别，别，你们……” “都给我住手——” “是，老大！” “是！” “是！”…… “老大，我看我们还是先把事情况报告给少爷吧！对方可能有化焰境的高手在，您自己亲自动手的话，容易让冥神教会和战歌会的那一病一残钻了空子。” “好，就依你！” …… “大祭司！大祭司！” “基莫，你有什么事？” “大祭司，您再不出手真不行啦！” “怎么了？” “那蓝色的恶魔不仅之前杀了咱们七个教众，现在又不知施了什么邪法，有越来越多的教众被他蛊惑，居然相信他就是雷神殿下的分身。情况真是太可笑也太糟糕啦！”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大祭司？” “我说了，你先下去。” “大……” “你一定要我再说第三遍？” “你……，莫依谢，你个老东西到底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情况已是十万火急了嘛？难道你是见我神光辉略有黯淡，就起了大逆不道的反叛之心？” “基莫，说话一定要慎重！” “哼，我告诉你个老东西，若你真敢背弃神恩，到时不仅是我，我们整个护教军，我们所有雷神教众都绝不……” “住口——” “……” “我倒问问你什么意思？你怎敢未经我允许，就把教会的重要财产之一——光正影视的股票全数卖出？你知道你已经给教会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嘛！” “我，我，那，那，那本来就是教会的不良资产嘛！我看前几天早上难得有个小涨幅，自然就悉数卖出喽！后来，后来也真没多久就又跌回去了。就是，就是现在……” “呵呵，那现在呢？继续说下去啊？你告诉我今晚光正影视股票的收盘价到底是多少啊！” “……”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借毁掉那个蓝环把股价再打回去，好掩盖你罪大恶极的严重失误！” “……” “基莫，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护教军的首领我就不敢动你。人家不敢动我们冥神教会不是因为你们护教军而是因为我。” “……” “你们护教军一千个人加起来也没我一个人重要，你最好对我放尊重点，别以为我老了就好欺负！” “是，是，是的，大祭司阁下！” “滚——” “好，好的！” “还有，你若不能挽回你让教会损失的那数百万，我绝饶不你！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您慢走，小心，小心别绊着……哼，老东西，我迟早要你好看。” …… “咋样，老大，内务委员会那边有回应了没？那蓝色的和之前那黑色的，到底是不是国会的人啊？这当口，国会也该出手阻止阿毕列在底区扩大势力了。” “他们说不是。” “不会吧？那蓝色的身上的装甲，和女武神骑士团的通天狼王那么像。而且那通天狼王的持有者顾雷也正好在那家伙的出现那一天大量买入相关股票，直接成了光正影视的董事长。巧成这样，他们还说顾雷和那蓝色的不是一人？” “其实我觉得应该也不是！你也知道，装甲会飞的和不会的，价格差距极大，要加很多部件的，光飞行组件和微型广域电磁波雷达都最少要两千万贾比啊！可能快赶上一部通天狼王的价格了。” “那为什么那么像啊？” “恰好都是在模仿特摄剧里吧！你看女武神骑士团的其它机械战兽，每只也都和特摄剧里的很像，说设计师不是特摄迷我都不信。” “哦，这倒也说得过去。不过，我们该怎么办呢？” “就先静观其变吧！那些内务委员会的人一会说自己是人民内务委员会，一会又说自己是国家内务委员会，本来就信不过。我们战歌会目前还是尽力保持中立吧！” “是！” …… “少爷！” “尼德，怎么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们离岛的人口流入量也没出现明显的增长啊？” “少爷，是这样的，刚刚从铁甲会那传来消息，……” “……哼，哪里的狗东西，这么不长眼！我好不容易才说动‘老城区’各势力，连和国会关系暧昧的‘战歌会’都不敢忤逆我的意思，也放开对半超人限制，为我制造恐慌，驱赶牲畜。他算什么东西？敢抢夺我的牲口！” “是啊，少爷，那狗东西真不长眼！我就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他剁了喂恐龙。” “那你怎么还不快去！” “少，少爷，他真不好对付啊！” “哼，你还真是没用，不光一个顾雷打不过，连这不知从哪来的野狗也打不过！” “不，不，少爷您听我解释。他境界比我高也就算了，应该是射心境，关键是他装甲的速度实在太快，最高接近1.5倍音速。那般高级的飞行装甲连很多化焰境的高级贵族军官也不一定有配备啊！在才是最让属下头疼无奈的！否则属下就是拼死也要……” “行了！” “……是。” “嗯，也是，那种高速，就算我都奈何不得。” “那，那怎么办啊？少爷！” “哼，他是快，但我们恰好可以更快。” “您的意思是……” “对，你去和萨尔罗联系一下，把那些高速装甲的实验体调过来用一下！” “哦——，高明啊少爷，那些装甲的速度那么快，就算着装者是不到射心的半超人，也够把他弄死。” “嗯，去吧！还有，把我的装甲也赶紧拿去升级一下，主要是升级一下速度。看来我倒是小瞧了这里。” “是！” …… 而以上那些暗藏危机的对话，顾雷自然皆无法听见。 在这个信息时代，别说各大国的官方组织部门，就连邪教黑帮，也很重视信息安全。 于是，今晚顾雷看到听到的，总归只有一片暴风雨前的异样平静。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79超高速决斗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叮铃铃，叮铃铃，……” 随着学校里的下课铃声响起，不仅学生们欢呼着冲出教室，成年人们也纷纷走出公司，去附近的餐馆吃午饭。 无论是身着正装的精英白领、还是身着工装的普通工人，抑或是身穿校服的学生……等等各色人等，都或独自或三五成群地走进各家大小餐馆，脸上都多少挂着一种由衷的笑容，一种属于干饭人的笑容。 现在可是属于干饭人的美好午饭时间啊！ 不过，今天的中环真格外热闹喧嚣，不仅难得多了很多欢声笑语，还一直充斥着一种战机呼啸而过的刺耳轰鸣。 而真有点不可思议的是，连一些神经过敏的人，竟也不觉得那陌生的轰鸣刺耳难耐，这几天竟反都睡得一天比一天安心。 说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正常的神经变得日渐敏感、虚弱，让他们日渐恐惧害怕，连睡觉时的眼睛都不自觉地半睁半闭，不正是那些既无法摆脱又无法预测的可憎危机吗？ 可这两三天，在那本该异常刺耳难耐的轰鸣中，他们却意外地感受到一种久违的、重回秩序社会一样的安心。 这一刻，不仅小孩子们仰望天空的目光格外明亮澄澈，连一些成年人偶尔抬头露出的目光里，其中阴霾亦都不免淡去几分。 哪怕是依旧笃定头上不过是又一场商业表演的人，也很乐意去占这样一种对他们来说很罕见亦很宝贵的便宜。 到今天为止，从顾雷正式开始行动那天算起，时间已过去八天，老城区无论环境还是人们的心理状态，都已发生巨大变化，总归是没那么绝望。 而顾雷本人亦从中获益颇丰，成了一家市值4500万的上市公司的董事长。 光正影视的股价已经涨到9贾比每股，顾雷也已经可以说是出人头地，再回家乡时必是敲锣打鼓、锦旗横幅、路边两队捧花小学生的最高欢迎规格。 哦，就是估计还得被拉去出点钱修路、修学校什么的！ 并且，财富暴涨的新鲜劲一过去，顾雷便只感到压力重重，知道有钱人真不那么好当。 毕竟股票不卖出去不变现，股价再高也不过一串数字，只能给他提供一些心理上的满足。而他亟待解决的，却是切切实实、唯有真金白银才能解决的大麻烦。 刚刚费莎才联络他，说所有玩具的库存都快卖光，急需补充大量原材料并扩大生产线，最少需500万贾比。 否则生产难以为继必将影响股价，听得顾雷分外郁闷。 他这什么实质性的好处都还没捞着呢，自己就反得继续大出血式地贴钱。 一个集体的运转成本和他个人的生活成本相比，真是有天壤之别，开口就是百万级，能把他浓密秀发熬成地中海。 虽然500万贾比他不是拿不出来，卖掉55万股股票就差不多，但在这股票升值空间依旧巨大的节点，他一卖股票，人家就知道他已资金匮乏的窘境，会对他的实力，以及公司的实力，都产生严重怀疑。 那以后，无论他做什么都会变得极其困难。 人们大都更喜欢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都怕不仅好处没捞着，碳也没了，更喜欢挑有实力的人合作。 顾雷不禁有些无奈地喃喃自语道： “诶，别说雪中送炭，就‘老城区’这垂垂老矣、病入膏肓的经济状况，银行连锦上添花都不愿意！看来，只能找市民们借钱了。可是，就算我许以重利，恐怕……” 说来，顾雷这想法举措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老城区的其他市民来说，应都是一个有很大双赢可能的选择。 他可获得大量资金，一解燃眉之急，借他钱的人也能在不久后获得不菲的利息，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 这条路才该是他们脱离苦海的治根之道！ 只不过，老城区的市民们一直饱受包括诈骗在内的黑暗腐蚀，现依旧有点比“怕黑”更“怕白”。 加之他到时只能以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团长——顾雷，这个他们不太熟悉的身份出现。 要取得他们的信任，估计将难上加难！ 顾雷不禁陷入沉思： 那么，该如何是好呢？我的假期可不多了呀！ 别看他行动才八天，实际加上准备的两天，假期已过十天，仅剩四天。 而就在这时，突然，贪狼的雷达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6点方向有不明装甲正高速接近，速度大概为五倍音速，请特别注意！” 在外环一些眼尖的人发现异常前，远方来犯之装甲的图像就已被迅速放大、摆到顾雷面前。 他赶紧凝神观察，细致地评估起战况来： 来犯装甲从外表上看，只是一副绿色的普通飞行装甲。其主体和四肢都较为纤细，推测内部应无机械骨架，不支持战兽装甲的变形，武器目前看也仅其手上两门六管旋转机炮，火力不算强。 从以上诸多情况中，顾雷迅速得出结论： 该装甲的防御力和攻击力估计都不会太高。 但棘手的是，作为一副专门的飞行装甲，其飞行能力远比他优越，难以战胜，毋庸置疑！ 该装甲背后有一个和贪狼形状大小类似的圆筒状核熔炉，以及足足四片叉开的机翼。 且每片机翼上都还有一个比贪狼更大的圆筒状飞行喷射引擎。 此刻，该装甲正浑身裹着突破音速后才有的云雾激波，以五倍音速，也就是6000多公里每小时的惊人高速，杀气腾腾的奔向顾雷所在。 由于来敌速度为超音速，除贪狼的警报外，顾雷也没听到其它任何异响，底下的人们则大都还没察觉到。 且顾雷当前所能达到的最高速不过1200多公里每小时，对方基本利于不败之地。 但是，看清来敌模样并确认其基本状况和那异常的高速后，顾雷起初并未有多紧张。 他也不是好欺负的，至少皮够厚。他只是觉得有些疑惑： 看那引擎的形状，看敌人能飞那么快，敌人的飞行引擎肯定是冲压式喷气引擎，可敌人最开始是怎么突破音速的呢？ 冲压式喷气引擎是一种飞行速度远超涡轮风扇引擎的飞机发动机，速度最高可达6倍音速，远超涡轮风扇引擎的1.5倍音速，关键结构还更简单，却至今未有广泛应用，连他的可变引擎也没第一时间变出。 因为，该发动机一直有一个难以克服的难题，那就是未突破音速前无法使用。 该发动机没风扇，吸收压缩空气全赖高速，原理就像是顶着一个水桶高速前推、以强行把前方空气挤进桶里，借此压缩空气。 是故速度未提高到足够地步前，空气无法得到有效压缩，单纯使用喷气式冲压引擎是不行的。 再若回到涡轮风扇引擎这可能的话，即使有加力燃烧室，也通常难以突破1.5倍音速。 而仅仅过一两秒，顾雷就大概猜出敌装甲的奥秘。 他发现该装甲仅有上面两个引擎在工作，有喷出耀眼的火光和长长的强气流，可下面两个却没，那必就是该装甲之所以能突破1.5倍音速的奥妙所在。 果然，等该装甲接近顾雷后，为和顾雷速度同步，上面的两引擎便渐渐熄火，代之是下面两个引擎开始点火加速，并传出风扇工作的“呜呜”声，周身激波烟消云散，露出简洁中透着煞气的凶兵之全貌。 显而易见，该装甲的四个引擎中，下面两个是涡轮风扇引擎，用于起飞和把装甲加速到超音速，接着才轮到上面两冲压式喷气引擎把装甲进一步加速到更高的、最高能到六倍音速的超级超音速。 这装甲一看就是专为克制顾雷而派来的特种作战人员，顾雷贪狼的神威模式确无法超越其速度。 在神威模式下，贪狼计算机自身的算力已被挖掘到极限，要再分别增加一个加力燃烧室还靠得是顾雷本身的算力，要再变化出冲压式喷气引擎还力有未逮。 是故，感受着对方周身比激波更狂暴的呼啸杀气，顾雷登时脸色愈发凝重： 这么棘手，到底是谁派来的？ 对方的技术实力颇令顾雷感到惊讶，感觉不像是一个小势力。 顾雷又不由预感到更多的隐藏危机，内心也不由更加沉重。 在各方势力相继反应过来并做好准备后，真正的考验，终于要接二连三地到来了。 而对方从顾雷右侧靠过来后，仅仅是把左手机炮折起、露出戴铁甲手套的五个手指，最重要的好像是给顾雷比个小指，接着就骤然减速拉开距离，并把两门六管旋转机炮对准顾雷。 “哒哒哒，哒哒哒，……” 两道炙热火线当即咆哮射向顾雷。 顾雷赶紧在自己的引擎内增加加力燃烧室，加速摆脱来敌追击。 贪狼的飞行引擎内也骤然喷出耀眼火光和更汹涌的长长热气流。 二人间的距离“唰”地被大幅拉开。 转眼顾雷就加速到超音速，周身云雾激波环绕，进一步拉开距离。 他起先确是准备凭着皮厚和敌人先耗一耗的。 敌人亦没多想，先是用涡轮风扇引擎加速突破超音速，也产生云雾激波，后就紧跟着转换为冲压式喷气引擎，紧跟着追了上去。 两人一逃一追间就划出一篮一绿两道半径皆十几公里左右、互相纠缠的巨大光环。 至此，底下的中环民众们才相继发现异常，抬头仰望，议论纷纷。 而看到这几天一直战无不胜、默默守护他们的蓝色装甲骑士明显处于不利地位，被越追越近，终于，不只是那些年纪较小的小孩或学生握紧拳头、一脸紧张急迫，连越来越多的成年人，都下意识地露出担忧和焦急的目光。 很快，敌人就追上顾雷，接着才又开始减速。 在这战乱之地待久了，所有大人小孩都能猜到，来敌是想保持安全距离，再利用速度优势和火力持续攻击来耗死给他们重新带来自由和和平的天空骑士。 这下，连很多成年人都忍不住握紧拳头，紧张地抬头注视着天空中这场超高速的决斗。 大家都不知到底是皮厚的耗得过飞得快的，还是飞得快的耗得过皮厚的。 来敌飞行技术过硬，一看就非常不好对付。 幸好，顾雷沉稳起来够沉稳，跳脱起来也够跳脱。 没让底下内心忐忑的大人小孩们等太久，顾雷就猛地关闭引擎，强行转身、翻滚中解刀，反身杀来。 顾雷可没时间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这是市区上空且敌实力装备皆不弱，久战必伤及无辜，非速战速决不可。 而正因他这种敌人根本无法理解的果断觉悟，敌人也被吓得惊慌失措： 怎么可能？ 当兵的都知道，越是高速就越难在大气环境下控制动作，音障和激波还正是空气阻力大增的重要标志。 在突破音障形成的激波中，很多人连握紧刀把都难，更别说是耍出一套精湛准确的刀法。 但顾雷尽管动作看起来确就像是失速失控的飞机一样，在胡乱翻滚，可令敌惊骇不能自制的是，哪怕是这种姿态，顾雷依旧在准确地接近他。 敌又骇又惊地想到： 不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眼睛不会花吗！ 敌人一边射出密集却杂乱无章的弹雨，一边惊骇欲绝、歇斯底里地狂吼着： “啊啊啊，去死，去死——” 之后，还是那句话，运动是相对的。 这时，由于相向而行且敌以超音速接近顾雷，那反过也可以说是顾雷以超音速接近敌人。 加上双方间隔不过三四百米，顾雷既没能力也没时间把狼皇霸刀伸长。 才一秒左右，两人就短兵相接。 而紧跟着，大概再一两秒后，下面本鸦雀无声的人群中才徒然爆发出阵阵冲破压抑后的如雷欢呼。 顾雷一刀就顺利将来敌一刀两断，血染碧空。 小孩子和学生们都看得欢呼雀跃，高兴得又叫又跳，连成年人们也大都多少舒了口气。 天空骑士天蓝色的身影进一步深入人心，赢得了更多人的信任。 可是，敌人会就这样就被轻易击退吗？ 无论小孩还是大人，他们皆看不到的是，蓝骑士的头盔下，顾雷的表情依旧凝重如墨。 果然，下面的人们差不多才吃完午饭，远方就又有三部一模一样的高速装甲，正以五倍音速高速袭来。 敌人们排成尖锐的三角编队，杀气震云霄。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80回不到的过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屏幕中，一个身穿蓝色装甲、背负双翼的身影正貌似胡乱旋转地急速靠近，却刹那就占满了整个屏幕。 而屏幕先是一蓝，后就被一道包裹血雷的银光徒然劈断，再就一片漆黑，完全失去信号。 同时，从音响中传来的，是装甲和血肉被一起砍碎才能发出的渗人声响。 列昂尼德不由脸一白。 看这架势，他知道，派出去的那个装甲兵是断无幸理了。 最重要的是，那具造价不菲的超高速特化装甲，恐怕也是收不回的。 他们在老城区的内应绝不敢公然去回收这样一具装甲，甚至去回收引起众怒才会更得不偿失。 可以说，列昂尼德一下就给阿毕列造成了高达数千万的巨额损失。 想到这，列昂尼德不由脸色更加苍白，徒然就想到阿毕列临行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尼德，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呀！” 并且，最糟糕的是，阿毕列那句话还不是单独对他一个人说的。 感受到周围人故意投来的道道刺人目光，冷汗瞬间颗颗泌出列昂尼德的额头，让他呼吸都越来越压抑： 可恶啊，可恶的蓝骑士！还有那个被砍死的垃圾半超人，也太傻、太可恶了，居然让我这么难堪！ 但列昂尼德既能被阿毕列从千万同龄人中选出，重点培养，自亦非等闲之辈，抗压能力很强，很快就镇定下来，并成功将压力转化为动力。 他脸色冰冷、目光更是冰冷地想到： 还没完呢？以我对少爷的了解，这点损失应该还在少爷的承受范围之内。重点是接下来一定不能再让损失扩大，并绝对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列昂尼德悄然深呼吸一口，头也不回，故作淡定地命令道： “传令兵，快把剩下的三个超高速装甲兵统统派出去。” 而令他再次感到空气沉重、难以呼吸的是，他身后并未立即传来回应。 想必，又是那个可恶云梦女人，也就是他的副团长——何扇，在从中作祟。 果然，没几秒，他身后就传来一声听起来好像充满担忧的悦耳女声： “可是，如果剩下的那三具超高速特化装甲也尽数被敌人击落，那我们今次行动的损失将超过一亿贾比，这么重大的责任，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承受不起呀！小德子你……” “够了——” 尽管不知道那该死的“小德子”称号到底是什么鬼，尽管对方声音非常温柔好听，尽管那声音里充满了一种处处在为他设身处地着想、真假难辨的真诚，可列昂尼德没回头就能在脑海里清晰描绘出那张他初看为之倾倒、今看却只想彻底撕碎的如画俏脸。 以及，她眼中常常会故意露出的，让他初看往往摸不清由来、明白后却只能无能狂怒的戏虐。 那个叫何扇的云梦女人最近在他心里越来越等同于魔鬼，连幻想有朝一日压在她婉约纤细的娇柔身体上策马奔腾都再也不敢。 列昂尼德猛地侧过头，睁着杀气逼人的大眼怒吼道： “我不管‘晓的之’到底什么意思，总之不许再叫这样我！还有，我话放在这，一切后果由我承担，用你们云梦人的话叫‘雨女无瓜’！” “哦！” 身后立马传来一声好像放心了一样恶劣的声音，并紧跟着传来一句更恶劣的、差点让列昂尼德吐血三升的话： “早说嘛，小德子！” 列昂尼德几乎要把一口牙齿彻底咬碎才忍住要回身和何扇大吵一架的冲动。 何扇却犹不满足，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 “小德子，那可说定了，到时失败了，全部事情可和我这可爱无知的天真少女一点关系都没哦！” 列昂尼德控制不住地用力吸气，都不敢开口说话，只重重地点了点头。 凭他过往的经验来看，和她吵架除让他吐更多的血、乃至是伤到内脏外，毫无益处。 列昂尼德只能不停地在心底告诫自己： 冷静，冷静，你必须冷静！现在可是关乎生死的关键时刻啊！冷静，列昂尼德，你可是猿人中的天选之子，是这部《乱世猿豪》舞台剧的主角！你一定能行的！ 足足过快一分钟，列昂尼德剧烈起伏的胸口才渐渐平复下来，且总算想起真正生死攸关的关键。 列昂尼德赶紧通过通讯设备联系快接近目的地三个半超人，厉声命令道： “各作战单位注意，这次务必随时和敌人保持五百米以上的安全距离，决不可和刚刚出去的那傻子一样重蹈覆辙！” “是！”x3 然后，列昂尼德就把刚刚行动失败的郁闷恐惧、从何扇处受到的挫折，乃至是当初在顾雷那受到的巨大打击，统统化作愈发冰冷恶毒的目光，刺入恢复信号的大屏幕。 在那里，一圈闪亮的蓝色光圈，正越来越大。 而他身后的何扇见他比以往更快地回复冷静，显然是在控制情绪一块得到不小进步，也没多么失望。 她忽地以一把木扇遮面，木扇上的雕刻巧夺天工，却仅她露出的半张俏脸就让那价值不菲的画扇完全失去颜色。 只是，她那双看似温婉的幽黑美眸底部，却隐隐露出一种愈发玩味，也愈发扭曲狠毒的仇恨目光。 …… “类赛候！” 早上的课一完，费多尔就迫不及待地冲出校门，可却不是出去吃饭，而是冲到市第一人民医院，来看望依旧卧床的李师傅夫妻。 幸亏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们技术超群，并电磁手术刀效力远超旧时代大多医疗器械，李师傅夫妻总算捡回一条命，只仍需静养几日。 不想，一见到费多尔，李师傅的妻子就一拉被子，把自己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 连李师傅也一下撇过头，看向窗外，貌似也被他这样的人被伤透了心。 费多尔一愣，心里不由极其难过，却也极其自责。 尽管他知道，李师傅的妻子之所以不愿见他，其实并非是怪罪他“求救太晚”，更多是自觉无脸见人。 猜都能猜出，李师傅的妻子一定无法接受自己现在凹凸不平、丑陋如鬼的难看面容。 无论什么年纪的女人，总归还是女人！ 而不正是他的怯弱和犹豫，才导致事情恶化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吗？ 想到老板娘曾那么和气温柔的眼睛变得如今这般黯淡阴郁，好像心都死去一样，想到老板夫妻那只剩一两万的、差点连他们自己的命都救不回的存款，费多尔更是自责到无以复加。 凭老板的手艺和那天天爆满的客流量，按理说他们不该才那点存款的。 他一个摆小地摊的同学，家里还至少有三万存款呢！那么，老板的那么多钱又到底都去了哪？ 忆起许多和他一样受过李师傅恩惠的同学的面容，忆起大家当初发现面里埋着的鸡蛋时一样的兴奋，再忆起昨天大家旁观时一样的冷漠，费多尔不禁满脸通红地低下头，握紧拳头、再迈不动步，只觉得自己完全没资格和脸面踏入这间病房。 倒是李师傅察觉身后异常的沉默后，疑惑地回过头，后眼里依旧有点怀念和湿润的他还主动安抚道： “是费多尔呀，快进来吧！” 可李师傅又叫了好几遍，费多尔才勉强敢进来，且依旧不敢抬头，只呆呆站在李师傅床边，既不说话也不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光埋头站着。 李师傅有点无奈，便闲聊似地开口道： “今天下面好热闹啊！” 费多尔仍不说话，李师傅只得继续说道： “这都多亏了那蓝色的骑士啊！要不是他，大家肯定都点外卖了。才不敢出来晒晒天光，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但费多尔依旧不说话，李师傅无奈地又说道： “这样热闹的声音，真是好让人怀念啊！” “……” 接着，也不管费多尔回答不回答，李师傅一句跟着一句，控制不住地开始倾吐起自己内心满满的怀念和感伤。 “费多尔，你知道嘛，我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做面条的。我爸即使被征召入伍，也是炊事班的班长，还给瓦连京元帅做过面条。我爸的手艺连元帅都交口称赞，还一定要他战后去雪京开店，并保证会常常去吃。” 费多尔这才又是惊叹又是好奇，徐徐抬起头，犹豫几下，在李师傅的目光鼓励下，开口问道： “那，那您家干嘛还来这开店啊！雪京多好啊！而且元帅不会生气嘛？” 李师傅的表情则不由又变得怀念和感伤。 “因为这里埋了父亲的好多战友，他实在是没脸独自一人去雪京享福啊！他舍不得离开他们，更舍不得离开这座他们一起拼死守护过的城市！” 后不等费多尔想好怎么回答，李师傅就又徒然转过头，似乎有晶莹的东西从他脸上甩出，继续说道： “所以，我爸就带着当时比你还小的我，在这里开了家很气派的面馆。从那时起，一直到前几年，本来我每天都能听到这样嘈杂却幸福的热闹声音的。可那时的我，那时所有老城人，都完全不知道珍惜！” 而说着说着，李师傅终究是忍不住越来越怀念、也越来越痛苦，控制不住地热泪盈眶。 有些东西，平时难以注意到它的珍贵，但就像阳光、空气和雨水一样，一旦失去，可能就会带来致命的后果，就比如说和平和安定。 然而，现在才意识到会不会太晚了呢？ 不单李师傅对此感到疑惑和纠结，外面的很多成年人又何尝不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81旋涡之底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眼见李师傅突然就泣不成声，费多尔着实有些慌乱，实在不知该从何安慰。 他又怎知，李师傅说是在怀念老城区过去的繁荣、安定和幸福，并斥责大家的不知珍惜，实则是在怀念自己的父亲，更是在痛斥自己的不孝。 他小时候家里是在老城区开店不假，店里非常热闹也不假，可其实那时的他根本不喜欢那种吵吵嚷嚷的环境，那大大影响到他的学习。 他最开始是想成为一个律师或大老板的，而非一个满身油污、上不了台面的面馆老板。 为此，他和执着于想让他继承祖传手艺和家业的其父吵了很多次。 特别是在发现其父居然把他学费也拿去接济战友遗孤后，他和其父更是大吵特吵，好一阵势同水火。 也正因此，后来他才不顾重病在床的其父苦苦劝阻，执意要收下杨威的黑钱，还喝骂父亲： “这是你欠我的！” 不想，他此举竟直接把他年老体弱、旧病缠身却依旧铁骨铮铮的父亲给活活气死。 他到这才后悔莫及，可明面上仍不愿承认，怕自己都承受不住。 再到后来连生育能力也无故失去，他才痛定思痛、幡然悔悟、洗心革面。 因此，他一直坚持低价卖面，何尝不是想用另一种方式努力守护这座父辈们曾拼命守护过的城市，以告慰父亲和他的战友们，也告慰所有为赞巴鲁克、为卡缪拉共和国牺牲的英烈。 因此，听到楼下再次传来的、越来越热闹的、和过去越来越相似的幸福声音，李师傅不由悲从中来、潸然泪下，恍惚间就错以为： 那个和平安宁、充满荣耀的赞巴鲁克，终于要复活了！父亲和叔叔们的牺牲，总算是没被他们这些无能的不孝后辈所断送！ 但没等费多尔想好该怎么安慰，李师傅就徒然自己止住了眼泪。 李师傅马上就有些惊恐地发现，外面天空中的呼啸声不仅突然多出一股，还一下就把楼下的热闹完全压住。 刹那间，他又感觉仿佛是回到了战火纷飞的童稚之年，回到了一战时。 李师傅慌忙转头看向窗外，一眼就看到天空中已多出一圈绿色光环，正和蓝色光环激烈纠缠。 费多尔跟着察觉异常，亦担忧不已地绕过李师傅的病床，紧张地趴到窗台边。 还好，顾雷很快就解决了第一个敌人，费多尔跟着楼下的其他学生高声一起欢呼起来，比自己考试得年级第一还兴奋。 唯有李师傅仍是脸色难看。 他艰难起床，脚步沉重地走到费多尔身边，也双手架在窗台上，满脸忧愁地望向天空。 经历过一战的他，单从来敌线条简洁却做工精细的装备上就敏锐地预感到： 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小势力，且行动处心积虑，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果然，才十几分钟过去，敌人倍加凶猛的第二波攻势就不依不饶地呼啸杀来。 费多尔登时两眼瞪圆，不由自主地就屏住呼吸，也从敌人是之前三倍的数量上感受到敌人的强大和凶狠。 而李师傅则控制不住地睁大怒眼，愈发攥紧拳头，枯瘦的拳头上浮现出骇人的青筋。 天空中的战况转眼陷入到让大家焦灼的紧张状态。 只见中环的天空中，此刻已拉出一篮三绿四圈半径十几公里的巨大光环，正扭动着激烈缠斗在一起。 三个身穿一样四翼高速装甲的半超人，正牢记教训，保持着近五百米的距离，紧紧缀在两翼的蓝骑士身后，用六条狠辣火线死死咬住其尾巴，任其如何机动都摆脱不得。 幸好，他们射出的子弹尽管极密，每分钟有近两万发，然速度不快，才三倍音速左右，顾雷方可从容躲闪，总能从看似密不透风的弹网中杀出一条意想不到的出路。 三倍音速也就上千米每秒，每毫秒只能走1米多，以顾雷五毫秒的反应速度只需五米上下的反应距离即可，远低于顾雷十米的感知极限。 更幸好的则是，这次看到蓝骑士束手无策，下面许多观战的成年人首先想到却非怀疑蓝骑士实力，而总算产生了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 只不过，顾雷也奈何那三个敌人不得罢了。 此次只需见他有疑似要回身的征兆，他后面三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加速散开，完全不给他一点可乘之机。 一时间，天空中雷鸣阵阵，而在那扭曲纠缠的四道光环下面，也就像下起金属做的雨一样，有成千上万的弹头和弹壳如雨点般簌簌而落。 直到这时，被打疼的看客们才纷纷意识到危险。 但这次，不只初生之犊不畏虎、热血犹在的学生们没第一时间逃走，连一大部分成年人也静静立在原地，不禁陷入沉思。 …… 到底要不要逃呢？ …… 或许，还是逃吧？ …… 只是，这种战斗的感觉，还有这种想要逃跑的感觉，怎么就那么似曾相识呢？ …… 然后，他们就满心羞愧地忆起，曾经其他人在为大家的共同利益而抗争时，他们也是这样冷眼旁观、乃至避之唯恐不及的。 甚至，有一些人，还为一点蝇头小利，就在背后射出过无情且致命的冷箭。 他们今天的悲惨结局实际上很大程度是作茧自束，他们其实也一直对此深感后悔，只被劳碌的生活折磨得连后悔的时间精力都没。 顾雷自己都不知道他画出的蓝环效果到底有多好。 他带给老城区市民带来的，不仅是慰籍、信心和勇气，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反思的能力。 蕾娜亦由此看到了外面那一幕看起来异常怪异、她却觉得异常欣喜的一幕： 天空中有一篮三绿四圈扭曲的光环在咆哮互斗，并像下雨一样洒下成千上万颗金属弹头，而下面却有很多小孩大人就像感觉不到危险一样久久仰头伫立。 其中大人眼中的疑惑格外让她感到欣喜！ 她深知： 深陷黑暗的漩涡中时，人可以放弃挣扎也绝不可放弃分析思考，否则越挣扎可能只会浪费或被夺取更多力量，越陷越深，最后万劫不复！ 然后，想到自己最近也正渐渐放弃思考，下意识地随波逐流，她又不由自嘲地笑了起来，并决定： 还是再待几天吧！ 蕾娜确原是被某猪头气得昨天就想走。 不巧前天晚上不知刮起什么邪风，冥神教会的教徒们突然大兴祭祀，还搞得很隆重，吵得她一整晚没睡好。 “哦，我的神，他们又开始了！” 眼见对面楼顶又有邪教徒开始摆起祭坛，蕾娜极度不爽地拉上窗帘。 “这是要信仰不要命的节奏吗？邪教徒真是太疯狂了！能不能消停一点！” 但没几秒，她就忍不住又拉开窗帘，并目光愈发温柔，也愈发湿润。 因为她听到了一阵越来越热烈、越来越勇敢的呼喊。 首先发出呼喊的，自是那些既纯真又勇敢的孩子们。 只见他们一边顶着书包、椅子或木板等，乃至只是用一双双瘦成皮包骨的小手遮掩，任弹壳把手脸砸得一片青一片紫，依旧倔强地仰着头。 他们一边焦急观看，还一边发出阵阵稚嫩却用尽全力的助威之声： “骑士，加油！” “骑士，加油！” “骑士，加油！” …… 接着，便是大人们。 他们抬头看看在天空中战斗的骑士，又低头看看在旁边战斗的孩子们，看着孩子们因过分用力而涨得通红的、鼻青脸肿的、既让人生怜又让人生敬的一张张枯瘦小脸，都相继如是想到： 曾经，其他人在战斗时，我们旁观、我们逃避，最终我一起受难。如今，不仅那蓝色的家伙还在拼命战斗，连这么小的孩子们也在拼命战斗，他们都在为城市而战斗。而我，难道还要继续看着吗？ 要不了多久，随着最初的几个大人握紧拳头、振臂高呼，整个外环一下就沸腾了起来： “蓝色的家伙，加油！” “骑士，加油！” “兄弟，弄死他们！” “骑士，加油！” “蓝色的，加油，弄死他们！” …… 很快，不仅有越来越多的雷神信徒加入祭祀和祈祷的行列，还有越来越多不信教的成年人开始自发地为天空骑士加油助威。 那前所未有的热情声援汇成阵阵嘈杂却温暖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渐渐让整座城市都激动难耐地震动了起来。 群众一般情况下确因心思复杂、利害不同等主要原因而难以团结起来，更是极容易被分化，却不包括这种大家即将一起走向灭亡的极限状况。 到今天这地步，大家的需求、利害等，都是一致的，都不过想活下去罢了。 现在的他们终于都愿意主动握住顾雷伸出来的手。 而就像在回应这股难得团结起来的心意一样，顾雷也更加灵活地拼命机动起来。 现场的气氛马上就变得更加热烈，所有人都感觉血液更加灼热、眼前也更加光明。 只不过，极限状况一般也意味着： 人们不仅深陷在黑暗漩涡的最深处，半个身体都被拉近了深渊，也几乎被黑暗漩涡腐蚀得不剩什么底牌了。 就比如现在，看到那三部敌高速装甲徒然减速、重新排成三角编队，最关键的是，转而把六挺合计36管的旋转机炮对准下面，对准正在给蓝骑士加油助威他们自己，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一下愣住。 这一瞬间，他们不仅马上停止呼喊、停止呼吸，还停止了最重要的思考。 连蕾娜眼中的光都骤然黯淡下来，情不自禁地就又感到痛苦难耐，内心一片灰暗： 在黑暗漩涡的最底部，越挣扎，或许只会越绝望，这是这黑暗时代所有人都逃不脱的共同宿命！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82不畏于难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听到底下传来的助威声在许多成年人加入后徒然高涨，顾雷既愈发感动，也愈发焦躁。 他愈发拿捏不准到底该不该在中环的天空中继续战斗下去。 原先，见老城区市民们的心态好转远超预期，加上自信来敌一时无法奈何自己，他就突然想用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来鼓舞老城区的市民们，让他们自己热血沸腾地去反抗、去生活、去生产、去重建家园。 近一两天，顾雷感觉，单靠自己和侯爵有限几人的话，能做的事情好像已经不多了。 何况，他所剩时间的确不多，就让他更迫切地想要老城区的民众们赶紧自己动起来。 接着，战至一半，顾雷又突然警惕到，敌人是奈何不了自己，却可以轻易拿捏死下面观战的群众。 可顾雷依旧在纠结到底该不该转移战场。 他不是没考虑过敌人掉转枪口攻击普通民众的最坏情况，只是，他认为普通民众或亦须在一场血色洗礼中明白自己的现状，明白反抗必定要流血，并在恐惧中蜕变觉醒。 一次次深处黑暗漩涡之底的经历，让他比很多人都清楚，真到那种时候，人基本上就仅剩一张底牌，即是自己的生命，且所有打出该底牌的机会都会伴随着高风险。偏偏若不打出，那最后的底牌也只会被搅碎在凶恶的黑暗漩涡之底。 而问题是，他顾雷，有这个资格要求他们打出这张最后亦是最重要的底牌吗？ 这是顾雷一时无法厘清的。 他真没想到进展会这么快，他一直是个比较悲观的人。 且对心存善念的人来说，拿自己的命去拼真比拿别人的命去拼要简单。 下面的人们也一时无法理解，只不愿再次后悔地用尽全力支持他。 而没纠结多久，顾雷就不用再纠结，因为他已隐隐预感到： 最糟糕的情况，恐怕很快就要发生！ 这时就算要群众们马上撤离也来不及，他急忙联系马塞尔侯爵，请求支援。 可惜…… “不行，‘创世引擎’的试验出现大问题了！我必须留在这里控制好它，否则整个城市都会被炸没。” “卧槽，老爷子你不要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啊！而且那么危险的试验怎么可以在城市里做！”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顾雷，外面只能拜托你了！” 顾无奈地挂断了通讯，不由越来越焦虑，近乎抓狂。 而另一边，在敌人的大后方，列昂尼德的心情其实也和他差不多。 列昂尼德已经从顾雷那灵活到不可思议的闪避中推算出： 那篮骑士的反应时间绝对低于10毫秒，比很多射心境的兵王都低。 这令列昂尼德瞬间压力倍增： 那不就意味着装甲速度再快也没用吗？ 他不用看也知道，机炮根本就打不中顾雷。 再想到小口径机炮对高维装甲的伤害本身就非常有限，他不禁又急又怒，表情愈发狰狞： 可恶，果然是国外游资雇佣的高级佣兵吗？可恶啊，连你们也要挡我的路嘛？我有那么好欺负吗？啊啊啊，去死！去死！都给我去死！ 列昂尼德咬牙切齿地努力镇定心神。 又绞尽脑汁思考一番后，他决定改变战术，立即命令己方的三机爬升高度，加速越过顾雷。 接下来，他手下的三部高速装甲就一直加速到五倍音速，并保持这种顾雷无法企及的高速、以顾雷为中心、来回以“8”字形穿梭，也就是不停地冲向、越过顾雷，又转弯返回，继续一样的动作。 这样，由于三高速装甲本身的速度就有近五倍音速，从他们手中射出的子弹速度自然也会增加四五倍音速，从而达到六七倍音速。 那他们的子弹每毫秒就能走2米多，即以顾雷5毫秒的超凡反应速度来说亦需10米多反应距离，终是稍稍超过顾雷感知极限。 同时，子弹的威力亦主要来自其速度，速度大增威力当然大增。 另外威力还是和速度的平方成正比的。 速度翻两倍多，子弹的威力就足足翻了四倍多。 因此，列昂尼德的计策马上奏效，没几下就有不少子弹命中顾雷，还打出一个又一个的显眼弹坑。 但渐渐地，列昂尼德的脸反越来越没有血色，慢慢变得比死人还要惨白。 他这才感到绝望，发现了顾雷装甲的奥秘： 怎么会这样？这副装甲的自我修复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很快就更绝望地算出，非得三人全部半数弹药命中，才能粉碎那副防御力极强的蓝色装甲，比预计多一倍。 最无奈的是，那三半超人现在的命中率还没三分之一呀！ 到这种山穷水尽的绝望境地，列昂尼德才开始想该怎么和阿毕列辩解。 但才思考一会，他就不禁痛苦地捂住了嘴巴，绝望地想到： 就算借口再合理也没用，超常的投入代表着超常的预期！阿毕列要的人才，是能突破极限、超越常理之所不能的最顶级人才！ 想象着自己和阿毕列解释时只可能看到的，冰冷，乃至是残忍，他捂住嘴的左手一下就在右脸划出四道血痕。 阿毕列对胜利者有多宽容，就对失败者有多苛刻，其手段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而他身后的何扇却还在用饱含恶意的眼神持续压迫他痛苦衰弱的神经。 渐渐地，列昂尼德明明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却偏偏就连放下捂住口鼻的手都记不起，眼前的画面也越来越恍惚，只能不停在心底绝望嘶吼道： 完啦，没希望了，完蛋了，没希望了，我会被少爷折磨得生不如死的—— 但同时，从屏幕中传出的声音却也不免越来越刺耳，特别是那正在为那蓝骑士，也就是为他可憎的敌人加油助威的声音。 列昂尼德的眼睛忽地就是一亮，再次回复清明，徒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关键： 少爷下达的任务尽管是尽快铲除按那蓝色的捣乱分子没错，但背后的目的，其实是要播撒恐惧啊！那么…… 可立马，列昂尼德的目光就又微微闪烁起来。 谁都能听出来，那勇敢热情的加油声中，有很多都是稚嫩的童声呀！ 且谁又会天生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呢？ 除非，他生在地狱或长居地狱！ 就在列昂尼德在自己的命运和那么多大人小孩的命运间纠结摇摆时，一颗至关重要的砝码顺理成章地重重落在该天平的某一端。 “怎么还没完？” 列昂尼德的身后突然就传来一声他平时最熟悉、这秒却最恐惧的漠然声音，正是阿毕列的讯问。 后不等列昂尼德着急辩解，他转身就看到那他最厌恶的女人已先一步凑上去，正添油加醋地数落着自己刚刚的巨大失误和现在的徒劳无功。 看着何扇不时瞥过来的、隐隐透着戏虐的恶毒眼神，看着阿毕列眼里越来越冰冷无情的冷光，列昂尼德一咬牙关就面如狂魔地下定决心，走上了一条再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列昂尼德当即猛地一个立正敬礼，异常强势地打断了何扇的谗言： “少爷，请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我很快就将圆满完成任务！” 如此，看着列昂尼德异常无礼却也异常血腥、异常有力的双眼，阿毕列越来越冰冷地眼神才有所缓和。 他不管列昂尼德到底会用什么方法完成任务，乃至不会管会死多少人，或是死掉什么样的人。 反正底区的所有猿人对他来说都和蝼蚁无异。 阿毕列豁然转身，大步离去： “好，我等你好消息！” 接下来，列昂尼德懒得去管何扇眼里的疑惑、玩味和挑衅等，马上转身回到指挥台前坐好，冷冷命令道： “各作战单位注意，先不要管那蓝色的，注意保持距离跟在他身后就行！” “是！” “是，大人！” “是，但我们光吊着他就行吗？” 而这次列昂尼德不仅不再犹豫，反残酷地微笑起来： “听我命令，给我把机炮对准底下的街道。” 那三个半超人听完皆是一愣，一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数秒后才有一人下意识地问道： “就这样？然后呢？” 列昂尼德的眼神顿时更加幽深淡漠，只淡淡说道： “区区牲畜，居然也敢在我们面前大喊大叫，真是不知死活！” 话毕，列昂尼德的周围一下就完全安静下来，连温度都好像徒然降低好几度，让旁人都感到冰凉刺骨。 而列昂尼德反开始沉浸在这种能压得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的强大压制力中，隐隐顿悟到： 果然，就像那本云梦禁书里说的一样，人要活得好其实很简单，只要或不畏于难，或……不困于善！ 顿了顿，心里感叹着“云梦文化真是既深刻又可怕”，越偏越远的他面无表情地冷冷命令道： “只要还站在街上的，就都给我统统杀光！” 最后，在何扇都终于有点震惊的眼神与微微张开的樱唇中，音响里传来一声异口同声、好像总算不用在压抑自己似的、兴奋且嗜血的声音： “是，全听您的，大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83信我者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一天中午才过，还是白天，老城区外环本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就相继停下。 因为就在刚刚，有阵阵前所未见的、有节奏的的整齐声浪，正自老城区中环骤然响起，并越来越大，渐渐淹没整座城市。 “骑士，加油！” “骑士，加油！” “骑士，加油！” …… 就像手球队在自己的城市主场作战般，那排山倒海般的声援里面蕴含着异常狂热的团结和支持，让整个城市都在微微颤抖。 呼喊的市民们都能从中感受到久违的光明，以及唯有把脆弱的个体融入集体才能产生的强大感。 这让内环那些一直视中环民众为牲畜的“上流”人士们都下意识地感到震惊和战栗。 从古至今，王座的下面一直都是沉眠的火山。 连外环那些其实连内环黑恶势力都看不上的所有武器研究所，都不约而同地相继停止试验，怕刺激到今天群情异常汹涌的中环民众们。 可是，没多久，内环的黑恶势力，以及外环的研究所势力，就都再次露出不屑的笑容，仿佛在说： 哼，牲口就是牲口！ 当那三个身穿四翼装甲的半超人停止做“8”形高速机动、转而把手中两挺六管机炮都对准底下的人群时，底下的人们就瞬间都徒然哑住一般，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到一分钟，敌人就以超音速绕着周长十几公里的中环飞了一圈，也把黑洞洞的冰冷枪口在中环所有民众的头上都晃过一遍。 凛冽的杀意混合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如狂风般瞬间席卷中环，死亡的恐惧瞬间播撒全城，冻住了所有大人小孩好不容易才稍稍火热起来的血液和心情。 这时那三个半超人才接到列昂尼德把枪口对准下方的命令而没收到开枪的命令。 民众们亦一时反应不过来，都还呆愣地站着。 若没人来阻止的话，过几秒金属之雨就将落在地面并汇成一条奔涌的血河。 但当那三个半超人听清命令并一脸疯狂地准备释放暴虐、大开杀戒时，他们却再次不由愣住。 因为，顾雷已展开双臂，飞到他们斜下方，张成一个“大”字拦在他们的枪口前。 顾雷一发觉周围密集乱飞的子弹徒然尽数消失，就当即猜到： 最糟糕地情况估计就要发生了！ 而果然，顾雷一回头就看见那些半超人把枪口压低，对准了下面成千上万依旧在为自己高声呐喊的无辜群众。 于是，顾雷没犹豫几下，就毅然决然地减速拦在了六挺机炮的射线前，高声喝骂道： “住手，有种冲我来！” 这一来是顾雷装甲够厚，不太怕，二来是觉得事情发展成这样怎么也有自己心存侥幸、当断不断的一些责任，三来则是真没法放任那么多民众惨遭屠杀。 特别是里面还有那么多学生啊！ 这一秒，顾雷真没想太多，只是对敌人惨无人道的暴行感到怒发冲冠，目眦欲裂。 他开始也只是想用流弹刺激一下底下的群众罢了，真没想到敌人会这么丧心病狂。 而旁人见他这般无畏，不仅下面支持他的民众更愣，不仅那三个半超人愣住，不仅心系他安危的蕾娜和雷神信徒们愣住，战场大后方的列昂尼德也不由愣住。 然而，列昂尼德可没任何感动或羞愧的情绪。 如今的列昂尼德不仅自持智勇过人，更冷漠偏执过人，当即大喜过望地狰狞命令道： “还楞啥？赶紧集火攻击！” 那三个半超人这才反应过来，也一脸兴奋地一下射出六道火线，全准确甩在顾雷的装甲。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成百上千颗的穿甲弹瞬间如疾风骤雨般淹没顾雷的装甲，源源不断，火花和碎屑遍布顾雷全身。 直到这时，顾雷下面的人们才纷纷反应过来，相继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总算知道仓皇逃命。 “啊啊啊……” “快跑啊，真杀人啦！” “救命，快跑啊！” “救命啊，杀人啦，救命——” …… 民众们的内心刹那就被无奈、悲哀和绝望填满 顾雷则除转身用防御力和修复能力最强的核熔炉、机翼、引擎等部位应对敌人的持续攻击外就暂时别无它法。 甚至，敌人的机枪依旧偶尔会离开他装甲射向他周边的房屋，只为提醒他，即使民众们逃到屋里也挡不住他们小口径穿甲弹的蓄意射击，要他乖乖不要乱动。 那从内部打碎玻璃的家具碎片，和溅到残余玻璃上的鲜血，都让顾雷倍感愤怒和揪心： 够了，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在铁卫1号的时候还遮遮掩掩的，现在他们就已经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光天化日下挥舞屠刀啦！ 连在内环的黑恶势力们看到，都感到脊背发凉。连他们都还以为那三人最初只是威胁呢！ 到这时，他们才回忆起，军队本就是最强大也最冷酷的暴力机关，既是守护神，亦是破坏神。 而蕾娜亦目光冰寒，并亦毫无办法，她的机械天马更快不到哪去。 她只能默默转身，去以一个医者的身份来努力帮助顾雷，默默地与他并肩作战。 雷神信徒们则都泪流满面。 在他们的神话中，雷神本就因以兽身降世而难容于由人形旧神组成的旧神庭，有许多受旧神刁难的受厄记载，即使雷神是旧神之王——冥神的孩子。 并且，他们的雷神也是这般饱受折磨却初心不改，知苦怜众，到处播撒光明和希望。 这恍若神话降临般的景象让这些最虔诚的信徒既感动，又痛苦无助，刹那泣不成声，愈发相信天空中那背负双翼的蓝甲骑士就是他们信仰的雷神之分身。 之后，他们就继续在楼顶跳起邪异、愤怒却虔诚、勇敢的祭舞，并正有越来越多的信徒加入进来。 他们更激动、更虔诚、更疯狂，也更愤怒，都在或疯狂祈祷“神明”平安、或疯狂诅咒顾雷的敌人们。 对此，顾雷又是无奈、又不免有些感动，还相当纠结，眉心的绿色纹章一明一暗，分外异常。 只听他举棋不定地低声自语道： “到底要不吸纳他们的力量呢？” 他这时其实已找到一个很有希望成功的破敌之策，那就是尽快学会贪狼飞行引擎的另外两种模式，只或需要借助邪教徒们的力量。 实际上，那两个圆筒状的飞机发动机被马塞尔侯爵称之为“三相引擎”，而不是涡轮风扇引擎，能进行包括冲压式喷气引擎在内的三种形态切换。 并且，这种改变可不是在普通涡轮风扇引擎、增加燃烧室和冲压式喷气引擎三种形态间的简单切换，而是在增加燃烧室、冲压式喷气引擎，和最顶级的引擎——超音速燃烧冲压式喷气引擎，简称超燃冲压喷气引擎，在这三种状态间自由切换。 三相引擎理论上的最高速可不是冲压式喷气引擎的6倍音速，乃至不是10倍音速，而是25倍音速，足足比冲压式喷气引擎多出19倍。 只不过侯爵告诉他要全部演化出这三种引擎所需算力很大，恐怕要等他达射心境，他才一直误以为很难。 加上近几天很忙，他就看都没去看。 直到现在快弹尽粮绝、穷途末路，顾雷才翻开三相引擎的三维结构设计图看了看，结果发现还好。 至少冲压式喷气引擎还是很有希望推演构筑出来的。 冲压式喷气引擎的结构比较简单，主要取下涡轮风扇引擎的风扇吸气压缩装置。接着再做一些比较简单结构变更即可。 而之所以说可能需要用到邪教徒们的力量，则是因为，由于信仰坚定且把顾雷错认为“雷神分身”，那些雷神信徒竟在根本不认识顾雷的情况下，就完全信任了他，获得了与心界连接的资格。 那晚顾雷之所以连续一整夜做噩梦，就是他们的祷告被心界认为是请求连接的信号，一直发给顾雷，仿佛梦游的邻居一直在心界外敲门一样，才让顾雷不堪其扰。 而只要顾雷同意，那些虔诚的雷神信徒马上就会成为心网的正式连接者，为他提供包括精神力量在内的各方面支持，让他与心界相关的各项能力都齐齐大增，特别是现在最要紧的算力降临。 顾雷能预见到，他一旦吸纳那些信徒成为心界连接者，获得的算力加持将当即大增。 这样他就能迅速掌握冲压式喷气引擎的构造并一举逆转这般被动的局面。 然而，顾雷对此真非常犹豫，乃至是抗拒。 由于杜克给他的糟糕印象，他对冥神教会一直没什么好印象，而同意连接就等同于让这些他既没好印象、又不熟悉、还可能疯狂扭曲的人知道心界的存在，属实后果难料，总感觉危险重重。 因此，见蕾娜也在帮忙，正尽力救死扶伤，顾雷就愈发不愿，就安慰自己道： “有蕾娜在，伤亡应该不会太大。加油，赶紧地！” 他连忙就冲压式喷气引擎的构造认真学习起来，浑然不管背后随时可能打爆引擎的密集冲击。 可突然，就在他航线前方，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扇窗户里猛探出了一个身穿病服的人影。 那病人一探上半身就疯狂地朝天空大喊大叫道： “你们这三个魔鬼，给我滚出去，给我滚出我们的城市！这是我们的家园——” 此人正是李师傅。 看到敌人把枪口对准地下的无辜民众，看到蓝色的骑士毅然决然地挡在了枪口前，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到自己的父亲，和父亲的战友们，想到了他们为国捐躯时的英勇模样，当即心痛不能自制，一下就失控地拉开窗户。 他仿佛再次看到父亲的死亡和父亲战友们的死亡，也仿佛再次看见了艰难复苏的、他所热爱的家园的死亡，或者说是幻象的破灭。 并且，这幻象也正如其它幻象一样，把他引导向毁灭。 顾雷慌道一声“不好”，近乎本能的伸手拦向一颗射向李师傅的子弹。 可惜，子弹和顾雷的手指装甲剧烈摩擦后，只微微改变了一点方向。 等费多尔和李师傅的妻子发现异常、要齐心把他拉回去时，那颗变形的流弹已蹦进李师傅左眼的眼窝。 李师傅当即捂住流血的左眼惨叫倒地，生死难料。 顾雷瞬间怒到极处，不得不做出一个有违本心、后果难料的决议，一下就同意了全部两三百名的雷神信徒的连接心网请求： “给我放开你们的身心，全部……” 说着，顾雷就不由顿住。 这决定真令他十分痛苦，感觉自己好像背叛了大家，竟为获得力量而让邪教徒们玷污了做为大家情谊证明的心网。 然也是真没办法了。接着，顾雷就杀意难平地通过心网继续冷冷言道： “把你们的灵魂，全奉献给我吧！” 而所有雷神信徒，先都是不免楞了楞。 他们倒不是被顾雷混合着杀意、怒意和暴虐的邪神般声音吓到，只是根本没想到会收到回音。 下一秒，他们就尽数大喜过望，喜极而泣，痛哭流涕。 得到允许的信徒们当即五体投地，山呼海啸般地疯狂呼喊道： “吾神慈爱！”……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84燃烧的激波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吾神圣明！” “吾神慈爱！” “吾神伟大！” …… 一声声狂热的呼喊瞬间如潮水般涌进顾雷脑海，让顾雷的大脑一片轰鸣，并头痛欲裂，完全感觉不到高兴。 一下要接纳这么多人的连接，看来也给他，或者说给心界，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实际上，心界的天空徒然就是一黑，并爆发出阵阵雷鸣，电光四射、群星震动。 而心魔山脉也异常沉默，似纵容般地散发出更晦暗、更不祥的气息。 一直抱膝坐在神殿前广场上的小白，那不知已呆愣了几天的苍白俏脸，终于是回复了一些颜色，只一时亦不知该喜该忧。 渐渐地，随着慢慢适应过来，顾雷马上就感觉大脑一片空灵明亮，且思维就如闪电般敏捷。 刹那间他只觉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要更加明亮温暖，并连时光的流逝都好像慢去一拍。 他直接转身，正对着在朝他疯狂射击的三部敌超高速装甲，突然觉得那密如骤雨的子弹真都运动得相当缓慢，好像自己随手就能轻易握住一样。 不想，顾雷的这随心的动作却瞬间激怒敌人，激怒了在敌人大后方指挥的列昂尼德。 列昂尼德“砰”地一拳重重砸在指挥台上，恨恨说道： “哼，我就知道，一个佣兵能有什么高尚品德，怎可能为一群牲口似的贱民牺牲自己？” 能不用大开杀戒他自然也不会执着，可既那“佣兵”坚持不住、看起来想逃跑，又自然就另当别论。 列昂尼德感觉： 光把那“蓝色的骑士”吓得落荒而逃、揭破其不值得信任的真相并不足以制造太大恐慌，给他带来太大战果，弥补自己给阿毕列造成的数千万损失。 列昂尼德的目光马上就变得越来越冰冷狠毒，马上就决定回归刚才命令的初衷： 哼，还想炒作股票，看我用血锤把你的股票直接砸到跌停、砸到退市、砸到一文不值！ 列昂尼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不归的绝路上越走越远，而其他人亦全未有阻止的念头。 他们每个人其实都一样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只不过进程不同。 接着，几乎没任何犹豫，列昂尼德就面目狰狞地大声命令道： “各机散开，枪口朝下，自由射击！” 他手下的三个半超人听了，则都仅仅对他“话太多”感到微微不耐烦，都没反驳什么，不再和其实没逃跑意图的顾雷纠缠、各自散开。 三高速装甲都先是把速度加速到六倍音速的最告诉，确保顾雷无法追上后，就毫不犹豫地转而把枪口对准了下面的市区，开始肆意扫射。 一时间，在超级超音速的推动下，机炮的嘶吼之声刹那散布全城，区区六挺小口径机炮却爆发出漫天雷鸣般凶暴的可恐声势，下起夺命的重金属暴雨。 一栋栋房屋瞬间千疮百孔，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紧跟着遍及全城，看得顾雷眉宇狰狞地扭曲在一起。 特别是通过信徒的视觉共享注意到某间房内的情况后，他更是直接睁开如血的“冥王之眼”，暴怒无比。 若不是蕾娜的机械天马会自动用双翼庇护住正在进行救护工作的蕾娜，可能连蕾娜都会受伤。 顾雷的血眼里当即就冒出了熊熊燃烧的血色怒焰： “真是无可救药、罪无可赦！” 连本沉浸在与“神明”意识相连的无上喜悦中的信徒们，也当即感受到顾雷的焚天怒焰，并注意到顾雷已睁开血眼，睁开了他们认为的“神之眼”。 这就像是在进一步回应、嘉奖他们一样的幻觉，让他们更加疯狂，都像是要把头磕碎般更用力地猛磕起头来，也更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所有灵魂力量都贡献给顾雷。 而这次再感受到他们更疯狂的奉献之心，顾雷不再抗拒，只淡淡命令道： “站起来，看着天空！” 信徒们马上就像狂热却百依百顺的听话人偶一样，“唰”地齐齐依言站起。 顾雷则将防御降临替换为视界降临，后就专心致志地再次翻看起冲压式喷气引擎的三维构造来。 几乎翻三倍不止算力让他即使在极怒的情况下也能保持接近绝对的冷静，做出最理性的决断。 当然，算力降临此刻最大的作用是帮他极速掌握“三相引擎”的后两种变化。 如今，没翻几下，顾雷就彻底掌握了冲压式喷气引擎的结构，这才开始加速。 而首先被变化出的，自然是加力燃烧室。 “轰”地一声，激波乍现，蓝色的装甲狼骑士一下就拖着两道长长尾焰消失在老城区的天空中。 对此，列昂尼德仅仅不屑地撇了撇嘴，而他手下的三个半超人亦没多在意，皆全身心地沉入到扭曲的杀戮之乐中，唯有何扇目光狐疑。 接着，才数秒过去，随着手下一部超高速装甲骤然解体、喷血破碎、葬身顾雷长长的刀下，列昂尼德顿时目光呆滞，受到心脏都快骤停的巨大冲击。 他不由呆呆楞楞地想到： 这，这，这损失得破五千万了吧！ 而他手下仅剩的两个半超人亦是脸色大变，连何扇都樱唇微张、目光闪烁。 到此，列昂尼德才反应过来，脸一白，紧跟着一红，疯狂地捶打着指挥台： “杀，给我杀——” 一反应过来，列昂尼德就发出歇斯底里的连连恶吼，悲凉至极、愤怒至极，也恶毒至极。 “杀——，给我把老城区杀得血流成河！快，给我大杀特杀！” 这下就算他完成阿毕列的主要目标也绝对要受到生不如死的可怕惩罚！ 列昂尼德一边疯狗般愤怒绝望地嘶吼着，一边还在心底疯狂的诅咒着所有他自以为对不起他的人： 该死！该死！该死的顾雷！该死的何扇！该死的狡猾佣兵！你们都该死！还有你们这些懦弱的牲口，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活！你们统统都给我去死—— 在列昂尼德那双突出地大眼里刻满着的，是对所有人、对全世界的憎恨和不满，万分骇人。 而何扇则和其他人一样，都嘲弄地看着他失态颤抖背影，只何扇眼里还隐隐闪现着相当怨恨快意的期待目光。 她隐隐感觉，列昂尼德的噩梦，恐怕才即将开始。 而没错，另一边的顾雷实际上到这时才开始大规模改变引擎内构，真正开始构建冲压式喷气引擎。 他刚刚不过是借助敌人的大意、信徒们的视觉和超凡的计算能力，看似偶然、实则精准地把刀伸长到一个敌人的前进路线上而已。 这时的顾雷才动了真格，目光更加冰冷无情： 你们既如此不乐意当人，那我自然乐于成人之美！ 只听“呜呜”的风扇旋转之声一下消失，包括风扇在内，引擎里的整个吸气压缩装置都迅速消失不见，进气管等构造亦迅速出现重大改变。 转眼，伴随着咆哮般的爆炸声，贪狼引擎后方的火焰直接被拉长两倍，突破音速的顾雷终于又进一步加速。 甚至，仔细看就会发现，顾雷激波下的蓝色装甲亦越来越红，出现类似装甲或战舰突入大气层时的炙热表征。 运动是相对的，物体在空气中超音速运动，其实也意味着空气以超音速撞上物体。 这在低倍的超音速时或许没什么，但随着速度不断加快，这种冲击就会不断增强，进而产生越来越可怕的效果。 众所周知，只要速度够快，水流也可切断钢铁。空气亦是，速度够快当然差不多，能在短时间内靠冲击摩擦产生数千度的高温，够熔化大部分的普通金属，很容易把风扇等构件、乃至是整个发动机气化蒸发。 这正是涡轮风扇引擎变成冲压式喷气引擎主要做“减法”的原因。 幸得益于算力降临威力翻倍，顾雷才成功地降伏了迎面而来的超音速强劲气流，将它们化为己用，终于推动他渐渐接近6倍音速，即以7400多公里每小时的超级高速。 而那还在他前方一边乱枪扫射一边全速飞行的半超人这才突然发现不对，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绝望吼叫： “怎，怎么回事？啊啊啊，他配备的不是涡轮风扇引擎嘛？救命啊——” 此时，任他如何变向，就是甩不跳顾雷的追击。 顾雷则表情一变不变，目光冰冷至极，顶着他惊慌失措、匆忙掉转回来的枪口就一下冲到他身前。 “猪狗不如的东西，去死——” 在这种高速下，顾雷其实已经连刀都很难解下，却仍用尽全力，用披着热光的金爪从他后背到后脑一字划过，一爪就结果了他。 紧跟着，顾雷就又转身冲向最后的一部超高速装甲。 这下，列昂尼德已经吼到嘶哑的狂吠一下就被扼住，再说不出任何污言秽语。 他浑身头发衣物都突然被冷汗浸湿，按住指挥台的身体也突然一动不能再动。 他连思维都快要因过度恐惧而陷入停滞： 完，完，完蛋啦…… 何扇亦是脸色一白，赶紧接过指挥权，急迫地嘶吼道： “快回来！你个蠢货，还不快回来？我们不能连最后一部超高速装甲也折了！快给我回来！” 她以为顾雷有隐藏实力，料到顾雷会更凶猛，却没料到顾雷会如此凶猛，甚至，顾雷的接下来表现只会继续突破她的预期。 眨眼间，何扇就又感到难以置信，脸色也愈发苍白。 只见那本都维持着六倍音速、保持距离不变、一追一逃地飞离老城区的一绿一篮两部装甲，徒然就又开始慢慢拉近，正是顾雷的装甲又进一步变化加速。 只见蓝色装甲的引擎越变越细、越变越长，尾焰也越来越长，装甲外表则越来越红，甚至已经连内部都能感觉到明显变化，那就是温度正越来越热。 顾雷的身体局部位置已感到明显的灼痛感，要保持姿势不出错亦更加更加困难。 装甲毕竟不是战斗机，无法完全设计成流线型以减低和空气的剧烈摩擦，另外马塞尔侯爵也根本就没想到顾雷能那么快掌握超燃冲压喷气引擎，根本就没告诉他装甲涂层该怎么做相应的耐热特化。 此刻，贪狼的状态相当危险，装甲上某些地方的温度可能会突然窜升到数千度。 顾雷一不小心或一个动作不对就会被与空气摩擦产生高热烧得机毁人亡。 可前所未有的冷静自信的灵魂却告诉顾雷： 没事，他还远没到极限！ 威力大增的算力降临还让顾雷的皮肤都敏感到一个极点，能精准区分出全身各处周围极细微的温度差异，加上信息处理能力大增，他竟能模糊地大概了解装甲外面的状态，就更没理由放过前方那该死的畜生，那让李师傅生死难料 畜生。 那剩下的半超人只能和他的同伴一样，发出越来越恐慌的胡乱吼叫： “救命啊！蓝骑士大人，饶了我吧！何扇大人，救救我啊！快派人来救救我啊！”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雷死神般闪着猩红目光的灼热身影携同样开始发红的激波步步逼近，心胆欲裂，几乎完全丧失抵抗能力。 何扇又气又急地大吼道： “傻瓜，还不快进行机动规避啊！” “可，可他那么快，我怎么……” “快——，立刻按我说的做！” “是，是——” 那半超人这才垂死挣扎般地拼命闪躲起来，直到后面看顾雷周身激波越来越红，才多少明白何扇的狠辣用意。 何扇已看出顾雷的装甲耐热性差，欲通过逼迫顾雷不断变向使顾雷装甲和空气更剧烈摩擦，要让顾雷在被高温烧死与放弃间做出选择。 而顾雷只是更加冷酷狰狞地笑道： “好你个小畜生，那咱就比比看！” 顾雷的选择唯有，加速，加速，再加速。 他原越来越冷的眼神终于再度燃起越来越热的狂暴战意，倾尽全力。 可以说，到现在，顾雷那庞大到化焰境也自愧不如的算力才渐渐被用到极致。 现在他不仅要一丝不苟地感知全身皮肤传来的全部细微变化，还得不断改变引擎的内部构造。 超燃冲压喷气引擎着实复杂，结构会一个阶段跟着一个阶段地不停改变，需要时时注意，不断微调。 他速度每提升一个阶段，不仅气流对引擎的冲击更大，要点燃压缩气体和燃料的难度也更大。 想象在飓风中点燃一根火柴的难度就可想而知。 所幸顾雷和他的“三相引擎”都成功地连续跨过那道道不断增加难度的凶险难关。 随着装甲上的红光愈来愈耀眼，8倍音速、9倍音速、11倍音速，顾雷的速度不断提升，连激波都燃烧似地闪着暴热的红光。 只一分钟左右，顾雷就跨过两百公里，追上那最后一个禽兽不如的半超人，举起了一双披热光、闪金光的绝命毒爪。 “给去死吧——” “啊啊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85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快关掉发动机——” 就在顾雷的一双金爪将要砍下时，何扇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咆哮。 她现学想卖，想让手下学顾雷的方法躲过一劫，尽力撑到支援到来。 且更绝妙的是，她突然传出的声音也正如她所料，让顾雷不由微微愣住，一时手软犹豫。 她怎么也得救下这最后一部超高速装甲。 可惜她的手下已完全被吓破胆，只“啊啊”大叫着，既不敢照做，也没空去慢慢领会她的真意，连顾雷“里面会不会是女人”的疑惑都被他尖叫打破。 顾雷转眼想通，隔空就是一句恶虎出山般的血腥咆哮： “女人，我记住你的声音啦！到时我一定一寸一寸地打碎你浸透毒液的骨头！” 那声音里满满都是胸有成竹的自信和不死不休的残忍，令何扇当即浑身一凉，不由感到害怕： 他真记住我的声音啦！不会吧？通讯干扰这么严重！ 同一时间，顾雷的金色双爪已彻底粉碎屏幕。列昂尼德也跟着一下就软倒在宽大的指挥椅上，浑身彻底湿透，脸一下就瘦了一大圈，充满了惨白、无力和绝望。 而不明白顾雷的听力到底被算力降临增幅到何等敏锐的地步，何扇终究是觉得顾雷只是放狠话，也终于忍不住有些失态，朝屏幕竖起一个中指： “你个烂泥不上墙的大傻帽！” 接着，何扇就犹不解气地用玉手一掌拍碎屏幕。 后又喘息几口，她才侧头俯视着目光呆滞、已完全瘫软在椅子上的列昂尼德，眼里满是不屑和扭曲的快意。 她毫不客气地低声嘲讽道： “真是条没用的走狗！” 仔细想想，她反正不是主要责任人，何况她觉得阿毕列依旧会对她格外包容。 毕竟，她可是他名义上的“情妇”呀！ 不过紧跟着，何扇心底又不由一痛，却也不知到底在为什么而感到心痛。 是为自己悲哀无奈的命运吗？还是为渐渐疯魔的父亲？抑或是为她那些对她们父女忠心耿耿、却有家难回的可怜族人们呢？ 很快，何扇又不得不回过神来，惊讶地发现顾雷竟还没杀掉那个嚣张却懦弱的半超人。 失去影像信号的屏幕里，那半超人的惨叫依旧凄厉至极、也不堪至极。 顾雷其实刚刚只用两爪砍断了那半超人的两条胳膊，摄像头是被辐射破坏掉的。 想起眼前这半超人正是让李师傅重伤倒地那个，顾雷就没法让他轻易死去。 奈何顾雷刚刚那两爪下去，虽砍掉他两条胳膊，但一滴血都看到，只有漆黑的机油飘出。 看来他是个手臂经过改造的机械半超人。 只是，听着他既痛苦又恐惧地哇哇大叫，看来痛觉依旧在，顾雷心里才稍稍快意一些，可仍不够解气。 顾雷接着又两爪在他腹下交错而过，砍掉他的下半身，却依旧不见滴血、只见源源不断冒出的机油。 这半超人全身的改造面积看来颇大，令顾雷颇为郁闷。 且那半超人依旧痛苦、恐惧的叫声，此次就不能再令顾雷如方才那般快意。 顾雷跟着用双爪砍断那半超人背后四翼，紧接着就双手掐紧那半超人的脖子，猛然发力，非把他活活掐死难消心头之恨。 那半超人脖子上的装甲一下就深深陷进去，碰到那半超人脖子上的肉，并要继续掐紧，勒断他的脖颈和气管。 这些半超人的超高速装甲本就为减轻重量而做得较薄，加上顾雷攻击降临也和算力降临一样威力倍增 那半超人终于彻底崩溃，痛哭流涕地哀求起来： “大爷饶命啊！好人饶命啊！求您放过我吧！对不起，我真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啊啊啊，饶命啊！” 而顾雷听到只觉得愈发怒火中烧，不禁怒吼道： “道歉？你现在知道道歉啦！被你们杀死的人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了！你道歉有什么用！给我去地狱忏悔去吧！” 说完，顾雷就怒不可遏地骤然加大力道，让那半超人死命张大嘴巴却吸不进一点空气，两眼翻白，马上就要痛苦至极地气绝身亡。 但是，顾雷转念就又停下双手，还贴心地帮那半超人把脖子上的装甲展平，防止他被装甲夹得窒息而死。 顾雷徒然觉得，相比自己，或许其他人更有资格、也更有必要对那半超人实施复仇性的制裁。 过四五分钟左右，顾雷就拖着那半超人只剩头和躯干的残躯回到老城区。 顾雷先在中环的天空中盘旋数圈，后才降落到中环的一个小广场上，并通过网站请有空的市民们过来看看。 渐渐地，广场四周已围满成百上千的群众。 让顾雷感到格外痛心的是，不少人身上都缠着的染血绷带，乃至不是好些人身体上的新残缺。 最棘手的是，大家眼里又出现了，一种一致的，麻木绝望的晦暗。 果然，血淋淋的现实比任何东西都能让人明白自己的无力、恐惧，以及无奈。 血色的洗礼终究是落在了老城区每一个普通市民的头上，让他们更深刻地明白了死亡的痛苦，却也不知到底能否明白，他们不得不主动拥抱这种痛苦。 顾雷则根本就没时间为自己的犹豫去愧疚或为已逝的市民去悲伤。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他要做的唯有带领生者完成觉醒，一起去挑战死亡，一起去超越死亡。 因此，顾雷才决定通过这种让大家亲手来处决罪犯的行动，来更清晰的感受到困难非不可战胜，再次回复大家的精神、信心和勇气，把他们的灵魂提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高度。 尽管这极其血腥，但在这种法治完全崩坏的地方，也实在是无奈中的无奈。 然而，顾雷鼓励许久，却依旧没一个人敢上前。 “来呀，让你们受伤、甚至是失去亲人的凶手就在这里，你们难道就不想亲自复仇吗？想的话就过来给他一刀吧！他已完全失去反抗能力了。来呀，想的话就拿起这把刀吧！来呀……” 顾雷指着身旁已完全不能动弹、目光惊骇欲绝的半超人，用变声后的声音不停劝说着，想要激发出卡缪拉人曾让世界为之瞩目的韧性和血性。 那可是曾带领所有新经济圈人民挣脱那暴君统治的荣耀和力量啊！ 他相信那样的荣耀和力量一定还沉睡在大家的血脉里，毕竟在铁卫1号上他就曾亲眼见证过它的觉醒和闪耀。 可民众们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会下意识地低头或撇过头，对地上四肢不全的那半超人敢怒不敢言。 现场除顾雷越来越无力的声音外就只有一片压抑的死寂。 而那半超人的目光则却愈来愈镇定，愈来愈有恃无恐，乃至是愈来愈嚣张，忽地就恶声叫唤起来： “你们敢杀我吗？来呀！来呀！我可是阿毕列少爷的人！你们要是敢杀我，少爷一定会让你们死无全尸的。少爷一定会把你们的家人也统统杀光！你们不怕就来呀！” 如此，现场的民众们才纷纷感到伤口撒盐、火上浇油，眼里终于冒出了灼人的怒火。 敌作战指挥室里的阿毕列听了，更是当即暴怒，一拳将指挥台完全粉碎，紧跟着飞起转身，一脚“嘭”地重重踢在列昂尼德的脖子上。 只一脚，列昂尼德就远远飞出，像烂泥一样糊在墙上，又像流体一样地流淌下来，偏偏就是未死透，看得余人心胆俱寒。 众人皆知，阿毕列方才一脚中应该还同时把大量消磁之雷注入列昂尼德体内，让他脖颈下的全身骨骼软化到合适地步，既会在撞击中粉碎，偏又不会伤及性命，展现惊人的精确控制力和可怕残忍。 从阿毕列愤怒、血腥、怨恨的骇人目光中就能看出，这可绝不是什么手下留情。 下一秒，待全身碎骨再次开始硬化，列昂尼德马上感受了被万兽撕咬般的可怕痛苦。 不，比被万兽撕咬还痛苦。 万兽撕咬之痛不会持续很久，野兽再冷血也不过是为生存进食，少有故意要把猎物折磨得生不如死的。 若真有那种野兽的话，那也是名为“人”的野兽！ 列昂尼德张开的嘴里很快就发不出任何声音，浸湿全身的汗水和血液已把他惨叫的力气都一起抽光。 唯有从那一张扭曲到极致的苍白脸颊上才能体会到他那真是撕心裂肺、万箭穿心的恐怖痛苦。 列昂尼德只能用最后的力量勉强转动脑袋，哀求其他人，哀求他们帮忙给他一个痛快。 可他们的眼神都反而越来越冰冷，毫无怜悯。 不过就在这时，一张如画俏脸带着盈盈笑意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正是他平日里最水火不容的死对头——何扇。 并且，就在列昂尼德忍不住愣神的短短片刻，何扇樱唇微张，魅惑地言道： “想要我救你吗？” 列昂尼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而何扇紧跟着就表情戏虐玩味地用越来越低的声音说道： “也不是不行，只不过……” 待列昂尼德听清，他那因极度痛苦而缩成一个小点的瞳孔当即微微一扩。 尽管痛苦至极，但他却依旧不得不为何扇的恶毒而感到震惊和愤怒。 可最终，他还是不得不屈辱地点点头，用虚弱到难以听清的嘶哑声音回道： “我……答应！” 在唯有列昂尼德能看清的角度，何扇脸上当即绽放出一种明艳至极却也恶毒至极的笑容，恍若一朵盛放在冥土中的毒花般夺人心魄。 这一秒，列昂尼德内心由衷地生出了一种宁愿就此死去的冲动和心悸。 奈何，他总归还是选择了痛苦至极的苟且偷生。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86军礼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听到那半超人不知悔改、嚣张跋扈、罪恶滔天的宣言后，一年轻女士当即站出来。 她指着那没丝毫罪人自觉的半超人，红着眼睛，仇恨地大骂道： “就算阿毕列又怎样？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随意杀人啦！我马上就杀了你为我爸爸报仇！” 说完，她便要冲过去拿顾雷的刀，要为她不幸被穿甲弹打死的父亲报仇。 不想，另一中年女子却也慌忙大步冲出，一把抱住她，死命地要将她拦下。 “放开我！妈妈，你放开我！我要为爸爸报仇！” “算了吧，算了吧！孩子，算了吧！妈求你了！” “妈妈，你……” “孩子，妈已经失去你爸了，妈不能在失去你呀！” “妈妈！妈——” “孩子，你总不能留妈妈一个人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吧！” 那女士最后终究是没能挣脱母亲的阻拦，两人慢慢控制不住地、无力地跪倒在地，相拥而泣。 那凄厉的哭声，那满腹冤屈却无法伸张的无助和悲哀，就像一场倾盆大雨一样，很快就浇熄了大家心头好不容易腾起的怒焰和血气。 连顾雷都忍不住感到心底微微发凉，忙把一些信徒请求出头的祈祷按下。 若这背后真是阿毕列指使，那麻烦真就太大了。 内环所有势力和外环所有研究所加起来，也抵不过他阿毕列一个总统家的少爷有分量！ 尽管阿毕列现在身边没几个高手，可哪怕国会派也不敢轻易对他出手，唯恐担上最先挑起内战的责任，把一些依旧坚持反对战争的中立派推到本就势力更强的总统派。 且从他敢孤身来到底区、兵行险招的行为就能看出，阿毕列本身就是一个智勇双全、锋芒毕露的危险人物。 不过，那半超人会不会是在为活命而乱说呢？ 顾雷想了想，马上就有点无奈地明白，他说得应该是真的。 光魂眼就看得出他表情没做假。 何况，最近在应对半超人屡屡越界的事情上，内环各势力的确都行为反常。 按理说，他们的反应是不该那么消极。 住在中环的人都得给他们缴纳高昂的保护费，简直是在为他们这些吸血鬼而没日没夜的工作，饱受他们奴役、压迫和剥削。 因此，至少从必要性上看，他们是有维持治安相对稳定的需要的。 他们也需要保证人口，或者说是血奴，或者说牲口，不降低或别流失得太快。 某黑道大佬就曾肆无忌惮地对小弟们轻蔑言道： 中环的人可是我们重要的羊羔啊，你们拔毛的时候可别连皮都给我扒下来喽！ 他们最初会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外环的各研究所，就是为防止中环的居民被过分混乱的环境大量逼走。 那现在，在明知阿毕列正扩建离岛“所罗门”、用多种福利吸引民众定居的当口，他们为何还敢放任半超人们冲进内环捣乱？他们就不怕人都被吓到“所罗门”去吗？到时他们收谁的保护费、靠谁吃饭？ 显而易见，阿毕列肯定在这件事上是给他们打过招呼的。而以阿毕列的身份背景，就算不给他们任何补偿，他们也不敢有丝毫忤逆。 谁叫整个赞巴鲁克都位于国会派和总统派斗争的前沿呢？ 别说总统派总体实力还大幅领先！ 大概想清各关节后，顾雷暗地里轻轻叹了口气，也感到有点无力： 诶，看来那个女人应该是狮心骑士团的副团长——何扇了，阿毕列果然是个衣冠禽兽！ 至于其他人更是一脸阴沉，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感到心头压着更加令人绝望的沉重。 连顾雷都无可奈何的人，即使要夺去他们的手、脚、眼睛……乃至是要夺去他们的性命，他们又能怎样！ 现场一时更加死寂，也更加压抑难熬，哪怕那对刚刚丧失丈夫父亲的母女，也不得不强行压住内心撕心裂肺的痛苦，连压抑哭泣声都越来越低沉压抑。 那半超人则再次安下心，又是一脸嚣张和无所谓，只是也鸡贼地不敢再有任何胡言乱语。 到头来，顾雷希望能帮助人们战胜对死亡恐惧的审判处刑，最后好像反而更让人们看到死亡的可怕，感到了更深的绝望。 不过，就在顾雷以为这场处刑大会或许就要如此难过地落幕时，一位白发苍苍、身材矮小、身穿白色军服的老者，却按住费多尔冲动的肩膀，用力挤开人群走出来。 他拄着拐杖一站好，便对着那张狂的半超人正气凛然地大声喝问道： “就算你背后是阿毕列又怎样！” 老者一看就是萨族人，身材本不该这么矮小，应是年老后肌肉萎缩才这样的。 可是，他说起话来却是一身正气，仍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掷地有声。 “亚德里恩大帝曾说过，国王犯法也和铁匠同罪，何况是你个小杂种！” 说完，老者挺直腰杆，拐杖猛一拄地，发出铮铮脆响。 而对上那双虽不免浑浊、但虎威犹在的老兵之眼，那半超人当即难再嚣张，有些慌乱地威胁道： “你，你个老东西，你敢动我吗？你不怕阿毕列少爷杀光全家嘛？你活腻了是吧！” 老者用力一拍胸口，半个胸口的勋章都在清脆作响，反射出荣耀至极的粼粼光芒。 老兵中气十足的大吼道： “阿毕列又怎么样？别说他阿毕列，就是今天阿穆里站在我面前，就算是阿穆里犯了该死的大罪，我也敢杀了他！我这勋章里有一枚就是当年给他挡炮弹得来的！他也该还我啦！” 老兵一把拽下胸口一枚三角形勋章，毫不吝惜地甩在那半超人脸上，双目骤然就迸发出逼人杀机。 此刻，他那浑浊的眼睛格外明亮，里面熊熊燃烧着的是，不屈、不灭、不死的老兵之魂。 那半超人一下就被吓得目瞪口呆，再不敢说出任何说话来。 而老兵则暂不管他，转身面对围观众人，虎目含威地环视一圈，再看一眼脚边双目含泪地仰望他的可怜母女，语气沉重地开口说道： “两个女人我就不说了，但你们呢？你们这些成年男人到底在干什么？一个四肢都被砍断的小杂种，就把你们这些四肢健全的堂堂七尺男儿吓成这样啦？你们到底还是不是我卡缪拉男儿？啊，是不是啊？回答我——” 老兵气到微微发抖地再次环视一圈，而围观者们则都不由相继低下头来，脸色都是微红、都感到有点羞愧，不敢直视老兵带着斥责的痛心目光。 过一会，见还是无人敢应，老兵痛其不幸，更怒其不争，可仍是语重心长地说道： “同志们，我们的家园，本就该由我们自己来守护啊！” 马上，人们的头就大都埋得更低，似乎大都有在反省。奈何仍有一些人开始心生反感。 一人反一下仰起下巴，充满鄙视地大声说道： “还‘同志’？你哪里的老古董啊？而且别光说我们呀！你自己呢？你自己不也就敢站在那、光动动嘴的吗？还好意思说我们，老不要脸！” 而虽然没人附和他，但从大家都下意识地稍稍抬起的脖子上看，他的话还是引起了很多人共鸣的。 顾雷见此，恼怒那人嘴碎的同时，也不得不暗暗叹息一声： 诶，人就是喜欢从众，还大都喜欢跟着往更容易走的方向！ 老兵更是怒气勃发，当即怒目而视，看得那抬杠的男人心惊胆战，又低下头去。 然后，老兵就一言不发地猛然砸断手中拐杖，那“砰”地一记重响恍若一记重锤重重砸在众人心头。 就在众人心神颤动的目光中，老兵豁然转身，朝顾雷伸出手来，杀气十足地大喝道： “小伙，刀来！” 那气势浑厚的声音，那与虎豹赤膊厮杀亦不惧的老当益壮，震得围观众人皆愈发羞愧，却也终于是愈发火热。 至于那满手鲜血、早该下地狱的半超人，则终于再次恐惧到面目扭曲、目光晶莹，竟是被那百战老兵才有的凛冽杀气吓得留出泪来。 但到这地步，顾雷反不能把刀递给老兵。 一来，是出于对老兵的尊敬，不愿他冒被阿毕列报复的风险，只想这样可敬的老兵能安心颐养天年。 二来，他临时想出了一个更好的处置方案。 顾雷赶紧说道： “老先生，感谢您的忠义和勇气，我想大家都已经从您的言行里感受到了卡缪拉人应有的骄傲和荣耀，接下来，就请把这个罪犯交给政府吧！刚刚政府有人联系我了。” 接着，不等老兵疑惑地发问，蓝色的天空骑士就一飞冲天，眨眼消失不见。 然后，就在众人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那半超人以为劫后余生的时候，一声彬彬有礼、大家从未听过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各位，请让一让，我是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副团长顾雷，现代表国会给大家带来最痛心疾首、也最关怀备至的慰问。” 众人更加莫名其妙地依言让开，后便见一身穿黑色特战服的云梦少年，带着一只金爪银尾、头生三目的灰色机械战兽，微笑着负手踱步而来。 后也不管其他人奇怪到了极点的眼神，顾雷径直来到老兵身前，“啪”地立正行礼，庄重地说道： “同志，请把他交给我吧！” 老兵亦用刻进他骨子、灵魂、生命里的标准军姿，笔挺地回礼道： “同志，那交给你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87阻碍重重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就在老兵义正言辞地喝问众人时，顾雷就灵机一动，想到若把事情汇报给日耳曼侯爵会有什么发展。 既然敌人供出阿毕列的名字，那无论真假，显然都是一个打击总统派声望、提升国会派形象的好机会。 对情报部门来说，无风都能刮起邪浪来，又何况是有了这么精美的素材。 另外，阿毕列在底区大张旗鼓的打脸行为也让国会一直感到很恼火，早有针对之心。 果然，日耳曼侯爵听完，当机立断，马上就假模假样地召开了一场耗时总共还没三分钟的军事审判。 在被告人，也就是那半超人，缺席，甚至是都不知道他姓名的情况下，以屠杀罪、战争罪等判处被告人死刑，并交由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副团长——顾雷执行，立即执行。 判决呈递给地方国会后更是被秒批，并指示人民内务委员会全力配合，务必要把阿毕列的那张小白脸抹成黑炭脸，最好黑到他爸阿穆里都认不出来。 于是，顾雷就和蔼可亲地走到那半超人面前，愈发温和地笑着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半超人和其他人一样，都听不出他就是刚刚的那个蓝色骑士，何况天上的蓝环真还在，也没多想，就回道： “矛尖！” 那卑微的名字让顾雷内心不得不感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表面却依旧笑着，点点头： “不错，有个性的名字！”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拿出通讯器，在电子判决书上“犯人”后面的下划线上输入“矛尖”两字。 矛尖犹自不知，有些骄傲地仰起头： “那当然，我可是高贵的半超人！” 但接下来，那半超人仰起的头马上就变得越来越佝偻，眼和嘴也不由越张越大。 顾雷虽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但想到其罪行严重、罪证确凿，仍是拉下脸转过身，沉重严肃对围观的众人朗声宣读起军事法庭的最后审判： “经我女武神骑士团利多奇卡军区军事法庭调查，被告人矛尖与同伙总共三人，确有无故屠杀我卡缪拉公民的严重犯罪事实……” 而听着顾雷抑扬顿挫、庄严神圣的宣读，感受到国家坚定有力的支持，围观者们冰冷的眼睛里，终于又冒出越来越多的光亮。 渐渐地，他们的眼里尽管依旧不能说是充满了希望和勇气，却也总归是没那么绝望和麻木。 而矛尖的眼和嘴，则都控制不住地张到比鸡蛋还大，颤抖的眼神里满是无法承受的恐惧、痛苦和绝望。 “……，鉴于其已造成多人伤残死亡，给人民的财产和生命造成了巨大损害，故本庭以屠杀罪、战争罪等判处其死刑，即刻执行！” 说完，顾雷用最快速度解下腰间的大口径手炮，转身抵在矛尖的脑门上，冷冷喝道： “去地狱里好好忏悔吧！” “你，你，这，这……” 最后，只听“砰”的一声沉闷巨响，穿甲弹就穿透了矛尖的合金额头，把他的脸定格在因惊骇而扭曲至极的最后一瞬，巨大的反向冲击直接就把顾雷的手炮给报废了。 周围的人群中马上就有失控的哭声此起彼伏地响起，男人们亦眉眼狰狞、大感解气。 紧跟着，顾雷就配合受人民内务委员会控制的媒体拍了一些照，同时宣布国会将很快发给伤者和死难者家属一笔救济金，引得众人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然后，顾雷就请老兵和一些可信赖的虔诚信徒帮忙统计伤亡情况，自己则快步前往基建委在内环的办公楼，帮大家领取伤亡救济金。 那笔救济金是日耳曼侯爵帮忙申请到的，并得亏侯爵手腕老练、威望深重，否则根本不可能有200万那么多。 那才是最能安抚人心的东西，若侯爵没主动出手帮忙的话，顾雷本都准备自己出血的。 对了，还必需得以国会的名义冒发才行！ 这倒不是顾雷做好事不留名，只是觉得，若把政府的审判和政府的拨款结合在一起，就能释放出一种非常具有迷惑性的信息，让很多人产生一种国会即将再次接管老城区的错觉。 那才能带给这些弃民最大的安慰、信心和勇气，帮助他们彻底觉醒，也能让大家更信任他“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副团长”这个和国会紧密相连的身份，进而更配合他后面的计划，一起推翻底区存在的黑暗。 到时即使谎言被戳破也无妨，反正老城区民众们已大幅改善生存环境，并获得了可以自己对抗黑暗的力量。 简言之就是花钱买虎皮当大旗。 不过，当顾雷来到基层事务委员会赞巴鲁克底区分支部的部长办公室时，他那小小的欣喜迅速就演化成大大的不信和有些失控的愤怒。 “奥列格部长，这金额不对吧！” 看着手上银行卡区区2万的金额，顾雷其实已心有所悟，知道底区的腐败真是到了触目惊心、人神共愤的地步，却仍怎么都有点不敢相信。 而那名为奥列格的中年胖男人只转回宽大的皮质躺椅，由背对改为正对顾雷，依旧头也不抬地专心打磨自己指甲，完全对顾雷及更多正等待这笔救命钱的人漠不关心，冷冷回道： “有什么不对。” 顾雷更怒，亦冷冷说道： “我的司令日耳曼侯爵明明告诉我，拨下来的款足有200万！您是不是少按了两个零呀！” 听出顾雷语气不善，奥列格依旧仅仅抬头轻蔑地看了顾雷顾雷一眼，就又埋头修指甲，用非常不爽的说道： “就两万，爱要不要，再烦我就连这两万也没了！滚吧，年轻人不要太不知天高地……诶，你，你，你干嘛？你放手，你快给老子放手——” 顾雷一把就把奥列格胖得流油的圆滚身体拖到他办公桌上，笔和文件夹等“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接着，顾雷揪着奥列格的衣领就把他的胖脸抓到了眼前，大怒道： “剩下的198万呢？是不是被你贪污啦！” 奥列格则慌乱地抓着顾雷铁爪一样坚硬的双手，只想把顾雷的双手掰开。 “放手，你快给我放手，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嘛？” 顾雷怒不可遏，发出凶神恶煞般地连连怒吼： “我管理是谁的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吗？你知道这是什么钱吗？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 不想，奥列格不仅没有丝毫羞愧，反也满脸怒红、愤怒难耐地指着顾雷吼道： “小子，你不要太狂！我可是卡捷琳娜小姐的人！你再不放开我，我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雷怒到了极处，不禁牙齿激烈摩擦、声音颤抖地沉声嘶吼道： “有人失去了手，有人失去了腿，有人被打碎了内脏！还有人失去了父亲，还有人失去了母亲，还有人失去了儿子或女儿！还有人孤独痛苦地死去，以后连记得他们的人都没！都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敢贪！你居然连他们的钱都敢贪！” 奥列格扔没丝毫悔悟，亦表情狰狞地对着顾雷恶吼道： “那些下贱牲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卡鲁的，你快放开我，否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卡捷琳娜小姐绝不会放过你——” 顾雷怒无可怒，不再多言，“哐哐”就连续给奥列格扇了十几个耳光。 “喜欢贪污是吧？我叫你贪！我叫你什么钱都敢贪！我叫你贪！” “诶，你，啊，你住，啊，住，啊，啊，啊——” 顾雷直接就扇得奥列格脸肿如猪头，只能痛苦地呻吟着。 然而，他被满脸肿胀挤成芝麻大的一双小眼中，却依旧放射着不知悔改的骇人毒光，坚决不肯把吞下去的救济金吐出。 顾雷大怒之下，举起已说不出话的奥列格就狠狠砸在墙壁上，把上面显示着壁画的大屏幕都给砸成粉碎，又把下面的杯子、木质座椅等压塌。 然后，顾雷就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路上，顾雷先是联系日耳曼侯爵汇报情况，可侯爵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提醒他卡捷琳娜很麻烦，让他找人民内务委员会试试，觉得他们应该有办法。 这让顾雷微微有些惊讶。 他也知道卡姐琳娜，可在他印象里，卡姐琳娜不过是贵族一中的一个学生会副会长啊！ 还有，虽然她和阿尼西娅有点血缘关系，但确不是阿加塔家族的直系血脉。 顾雷压下疑惑。依言联系到人民内务委员会的米哈伊尔上校，奈何米哈伊尔意有所指地回道： “我和你说过，底区我可管不了。” 顾雷琢磨几下，知道对方是恼他不够听话、还是悄悄去了底区。 米哈伊尔分明不是不能帮而是不想帮，明摆着是要给他一个教训。 顾雷貌似毫不介意，好言告辞，等米哈伊尔挂断通讯才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低喝： “可恶的官僚主义，都到这时候了！” 而顾雷尽管表现得云淡风轻，一如往常地尊敬，但米哈伊尔还是能察觉出顾雷暗暗的怨言，当即对顾雷更是不喜。 米哈伊尔的语气是冷漠，却不是特别排斥，就是要顾雷多哀求讨饶几句的意思，不算彻底的拒绝。 这的确是顾雷一时给气糊涂了。 没办法，顾雷也没好意思找侯爵说米哈伊尔因他不听话而拒绝帮忙，干脆就自己贴钱去发救济金。 反正顾雷一开始也没想过会由国会来出这笔钱。 且马塞尔侯爵已帮他把所有战利品搜集起来，总价值预估有五六千万，先挑一些通用部件卖个几百万还是没什么风险的。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顾雷一出建设大厦，就收到有多股势力正联合对他发动舆论战、信息战的警讯。 从对方肮脏歹毒的手段和不断扩散的不良影响来看，那才是最麻烦的、也是最致命的攻击。 不管对他，还是对老城区普通市民们而言，皆是如此。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88再次选择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出了建设大厦，顾雷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依旧在闪耀的蓝色巨环，不得不感叹马塞尔侯爵技术精湛。 那天空中的蓝环当然不是由他的贪狼划出的，而是由一部徒有其表的自动机器人划出的。 但短时间内要造出那么一部外表几乎一模一样的，还得飞得那么高那么快，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接着，顾雷低头掏出通讯器就想联系侯爵表示感谢，并要点小钱钱，却看到有很多从网站传来的未读消息。 顾雷内心顿生不妙之感，并越看脸就越黑。因为网站上的留言大多是这样子的： 他是我老婆：都怪你这个蓝色的暴徒，我才失去一条腿的！我以后可怎么办？我的人生完蛋了！都是你的错！ 扎克6635：对，我也是，要不是因为你炒作股票，给和平的“老城区”引来这么可怕的纷争，我怎么会失去两只手的！我也完蛋了，你这个恶魔！ 情迷紫枫：我也是，我四肢都断了呀！我好惨啊！ 7788：你们真可怜！恶魔太可恶了！大家一起来打倒他们！ 永恒的瓦特：我也失去了眼睛！我要打倒恶魔！大家都是被他害的！他才是给我们老城区带来灾难的恶魔！ 哲学的爱：对，大家一起来消灭恶魔啊！ ……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有个叫永远支持雷蒙队的网友就敲了敲情迷紫枫和7788，并讥讽地回到： 呦，情迷紫枫，你四肢断了还能一个字都没打错，你真得好厉害呀！你是用舌头打字的嘛！还有7788，呵呵，你还说什么“和平的老城区”！我信你们个鬼！快说，你们到底拿了多少黑心钱！ 还有个叫死猪无畏的直言道： 对，还“和平的老城区”，若没黑骑士和蓝骑士保护大家，你们别说手脚眼睛什么的，可能命都早没了！大家一定要珍惜啊！ 但他两的声音马上就淹没在一片谩骂声中。 那些别有用心的水军反骂他是拖、是财迷心窍的叛徒、是恶魔的帮手等，言语极其污秽恶毒，把那两个仗义执言的哥们骂得体无完肤，只能含泪下线。 同样地，其他人无论是指出他们破绽的，还是替顾雷等人辩解的，抑或是对比老城区前后治安差异的，反正只要是声援顾雷等人的，都会遭到水军潮水般的恶意攻击。 整个网站很快就陷入到一片谩骂、侮辱和诅咒的海洋中，让人目不忍视。 并且，更糟糕的是，不只他的网站“以神之名”是这样的，老城区所有的论坛都是这样的。 好像整个城市都在抵制顾雷等人一样！ 而顾雷用简单的黑客工具一调查就发现，很多披着不同马甲的留言都是一个网络地址发出的。 那些简单的附和辱骂等，更大部分一看就是直接用人工智能编辑发送的，极其呆板，重复率也很高。 然后，就在这种看似拙劣、实则汹涌地引导下，却正有越来越多的普通市民开始丧失判断能力，也加入到抹他们的行列，煞有介事地把一项项罪名扣在他们头上，不分青红皂白地发泄着自己内心的痛苦和绝望。 …… 正能量：对，就是这样的！他们一定是恶魔！就是从那个蓝色恶魔出现的那一天开始，那些半超人才开始频频出入中环、制造血案的。以前不会这样的啊！ 我是你哥：没错，那些半超人就他们故意召来的，为的就是让我们害怕，然后他再像救世主一样出现，就能骗取大家的信任，方便以后骗取大家的财产，真是太恶毒啦！ 吃瓜：可恶，他们就是披着铁皮的恶魔，不仅为抬高股价欺骗我们的感情和财产，还肆意践踏我们的生命。 混蛋857：对，恶魔去死，把我儿子还给我！他就是被你们这些恶魔派出的半超人杀死的！我要和你们拼了！ 真搏术：你们这么丧心病狂、不择手段，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 顾雷再看不下去，一脸阴沉地关掉通讯器。 但就像要逼着他看一样，下一秒，他马上就看到某栋楼的楼顶上有一道异常的、呈扩散状的红色激光斜斜射向天上的闪亮蓝环。 顾雷心一惊，后马上镇定下来，却只感到更加难受。 那么发散的激光在蓝色巨环上打上了“恶魔，滚出我们的城市”这一行鲜红刺目的大字。 没多久，更多的像“恶魔，还我父亲命来”、“铁皮的蓝色大傻瓜”、“骗子，滚出去”之类标语，就接二连三地打在了蓝色巨环上面，很快就把整个蓝环染成了一个写满污言秽语、充满恶意的刺眼红环。 顾雷心情不由异常沉重，立即就感受到了重重压力，并心生难耐的焦虑。 他可以用前所未见的现代化手段来快速获得老城区民众的信任，敌人自然也可以用类似手段来破坏他们对他信任，还的确给他缺少防备的内心造成不小打击。 不过，说来里面最让他难受的，还不是被那些自己努力守护的人背后捅刀子。 毕竟不是第一次，他真很容易对同样的打击产生抗性。 何况这更多真算是他自己的失误。 他早该想到： 既然大众缺乏独立思考能力，从众心理严重，容易被舆论牵着鼻子走，就该多少控制住浏览器等能影响舆论的工具，而不是一见搜熊浏览器的广告没什么用，就直接断了和人家的合作，导致现在连个给他报信的人都没。 那既然他自己不去控制舆论，被敌人用舆论狠狠砍上一刀真就是他自己的错。 集体由个体组成，又类似生命体个体，个体在集体里就相当于生命个体的不同细胞。 且和过去以口耳相传和书信来传递信息的旧时代不同，在现代，网络、网站、论坛、计算机、人工智能和通讯器等，组成了人类群体这个大的“类生命体”的，新信息传递网络。 也就是说，不同于普通的生命个体，在集体这个大的“类生命体”里，除个体，即由人组成的“生物神经细胞”外，还有一种用来传递信息、发送指令的神经细胞，即“机械神经细胞”。 且“机械神经细胞”对其它包括“生物神经细胞”、乃至“生物脑细胞”在内的个体都有着不容忽视的影响力。 集体里的“生物神经细胞”，即人，思考、说话、写字或打字，即传递信息，都需要一定时间，而人工智能只要设定好程序，每秒发出几十、上百的留言都很简单，可以完全把人传递出的信息淹没在一片虚假代码的海洋里，让人要找出真实有效的信息都很难。 何况许多人意志薄弱，被人吼几句就会自我怀疑，更别提如今，包括各个具有影响力的网红在内，看似全都在对顾雷等人口诛笔伐，自然就很容易最先随波逐流。 接着他们就会把那些意志相对坚定的人也拉扯进来，进而形成一股扭曲却强大的思维乱流，即对顾雷等人不明就里的坚决排斥。 没办法，大众缺乏思考能力、容易被影响控制的属性是个体要聚集成集体的必要属性，无关善恶。 否则大家各有各的想法，集体就是一盘散沙，容易被更团结的集体吞并、奴役、乃至消灭，哪怕那个更团结的集体极其邪恶。 成为肌肉细胞或血红细胞等不太需要思考、更需要行动的个体，越思考的确就越对集体不利。 在动物界，为维护蚁群的团结，工蚁不仅没独立思考能力，甚至连生殖能力都不能拥有，唯有为蚁群的生存繁衍这个集体的最大利益干到累死。 当然，这对顾雷来说，也是事态发展太快，正渐渐超脱他控制的表现之一。 其中展现出的灾难性后果的可能才是最让顾雷难受的！ 他之所以先前下意识地排斥控制舆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感觉控制舆论就是在控制大众，等同于成为“生物脑细胞”。 而成为“生物脑细胞”，司职思考和指引，自然就该为其他放弃多少思考的“细胞”负责。 否则其他“细胞”为何要放弃思考、任他驱使？ 还有要不要接纳邪教徒的连接、要不要引导血色洗礼提前降下等的纠结，都源于类似心态。 顾雷一开始只是想改善老城区的治安状况，出发点是同情、传承和弥补等比较简单的心态，并无一举铲除老城区祸患根源的打算，更没相应的细致准备。 没想到，老城区治安问题的根源不光在于政府的崩溃，更在于替代政府成为“脑细胞”、控制老城区的各大势力。 他们狡猾、残忍，大量索取却少负责任，这才是此地一切枯萎之像的根源。 他想改变老城区的治安就迟早会直接撞上那些强大、顽固、棘手的“旧脑细胞”，且他的没控制好正加速“大碰撞”的到来。 而面对如此凶恶的滔天大浪，单靠马塞尔侯爵一人在他背后撑着，显然独木难支。 他不得不考虑要把老城区的所有普通民众都团结起来，也就是争夺其他“细胞”的支持，聚集众人的力量来战胜已经腐败的“旧脑细胞”，让老城区这个大的“类生命体”扫清旧疾、重建和谐能量循环，重新焕发生机。 不过，那样的话，他就又要自然而然地成为新的“生物脑细胞”，不得不又进行舆论操纵、控制邪教徒、建立赏罚制度等能控制大众的行为，乃至是像组织血心队一样组织新的敢死队。 一切都和“铁卫1号”上情况太相似了，相似到他不得不害怕的地步。 他还又一次看到了或比“铁卫1号”上的惨剧更悲惨的结局。 住在老城区的人，单算普通民众的话，怎么也有个八九百万啊！ 而他一旦失败，凝聚起来的最后力量、精神一旦被击碎，那八九百万人，就会彻底崩溃，沦为任黑恶势力宰割的刀俎鱼肉。 甚至，按马塞尔侯爵说的、那他乍听感到耸人听闻、细思忽觉煞有介事的说法： 若放任老城区在痛苦中衰亡，黑暗将源源累积，并量变终将引起质变。老城区很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混沌所吞噬湮灭的城市，并从中孕育出超越所有序列使徒的最后使徒，进而毁灭整个赞巴鲁克，毁灭世界！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89便宜鲍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剥削、奴役和背叛等极端的罪恶中诞生的，超越所有序列使徒、拥有灭世之力的最后使徒，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超凡存在？” 想到马塞尔侯爵提及时那少见的严肃表情，以及眼中隐隐意有所指的晦暗，顾雷不由心一动，身体忽地有点冷。 半晌后，他无法忍受地掏出通讯器，拨通了侯爵的号码，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侯爵等一会，率先问道： “什么事？” 顾雷再沉默几秒，只说道： “我需要一些钱！” “多少？” “200万。” 马塞尔侯爵眉头微微一皱，似有所觉： “然后呢？” 顾雷不答： “……” 马塞尔侯爵也沉默一会，就直接挂断。 半分钟不到，眼见钱款已到账，顾雷深吸一口气，异常烦躁地走向中环和老兵约好的地点。 同时，他其实也已做出选择。 可以说，从接纳那些邪教徒连接心界开始，他就没别的选择。 首先，顾雷不能主动断开和他们的连接。 尽管他和邪教徒间的连接非是在互相付出的过程中自然建立起的，更未经过任何考验，是一种弱连接，他想断就能单方面断掉。 奈何，就算他们是邪教徒，能和他建立起连接的，也都是信仰极其坚定的。 是故，断他们的连接在他们看来来等同于对他们信仰、价值和人生的全盘否定，将给他们带来可能灵魂都会直接破碎的灭顶之灾。 接着，一直连着也是一件麻烦事。 不理的话，时时刻刻不是“吾神慈爱”、“吾神圣明”、“吾神伟大”之类的溢美之词，就是连篇累牍的赞美诗或请教他各种教会典籍的真意。 而他哪知道那些见鬼的典籍是什么鬼啊！ 更过分的是，他不耐烦地直说不知道，他们却还有直接给他背起典籍来。 他们背着的倒津津有味，他这听着的可快累死了。听多了真是脑袋疼，直呼“伤不起”。 理的话，咋理呀？神该怎么说话，顾雷更不知道！ 他从来不信教，更不知道在信徒们眼中，神是个什么鬼样子，说多了就怕露馅。 那不管对他还是他们都不好。 结果，他只能勉强应对，指责他们空谈典籍、不务实业，赶紧给他少说多干。 真心话就两个字： “闭嘴！” 且顾雷还表示，他会在天上看着的，干到位了他们不说他也自有奖励。 就是这奖励嘛？可能得等他们死后才能兑现！ 当时他这话一说出，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那残酷到令人发指的剥削程度真是资本家见了都会流泪。 而后，他更没预料到，就这样寡言少语，再加上几句不知所云的话故弄玄虚，他们竟是更全身心地信仰起他，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给他传来的精神能量真异常澎湃，这也可以说是他有勇气再次勇担重任的部分原因。 那感觉太飘了！ 不过，大部分原因还是，尽管顾雷竭力控制，不许他们和其他人宣扬和他的连接，但在雷神信徒中，对他个人的“误解性崇拜”还是不可避免地进一步扩散开来。 现在，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个新的信徒成为狂信徒，并向他发来连接申请。而他又仍是不能让人家失望，怕给人家造成过分严重的心里打击。 他不得不一边臭骂“这些狂信徒真太烦”，一边无奈地通过他们的请求，由他们曾经憎恶的渎神者摇身一变，成了他们的“神”，一个被他们烦得一脸阴郁的伪神。 还好新的连接者有老的连接者带，往往一开始叽叽歪歪一阵，后面都会安安静静地闷头找实务干，他才好过不少。 可没几个小时过去，顾雷的信徒就又增加了一百多人，接近四百人。 到这地步，顾雷就明白，自己和这冥神教会，至少是和他们中的雷神一系的信徒间的联系，将越来越紧密，也就将越来越难以剪断。 奈何现在要剪断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去精心设计，否则一不小心那成百上千个狂信徒说不定就要集体自杀，以向他证明信仰的坚定无垢，引发震惊世界的大惨案，偏偏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那没办法，顾雷就只能接受信众将不断增加、与冥神教会联系不断增加、与老城区联系不断增加的现实。 老城区足有400多万人是冥神教会的信徒呀！这治安崩溃的地方特么早成了邪教的重要大本营。 因此，顾雷就唯有尽快做出觉悟，承担起领导老城区900多万普通民众战胜各大黑恶势力的重任。 非要等最后万不得已再挑起担子的话，那担子真就只剩担子了。 指不准一挑就把你压死。 “没办法了！一个大的‘类生命体’，如果‘生物脑细胞’都腐朽到不可救药的地步，那要挽救整个‘类生命体’，就非得要战胜‘旧生物脑细胞’、取而代之不可。否则累死累活到最后也逃不过‘脑死亡’的结局！” 这也是集体这种“类生命体”和普通生命个体的重要不同，它的“生物脑细胞”可能是分散的，且其他“生物细胞”也并未完全放弃思考，随时可能变成新的“生物脑细胞”，以取代必然会堕落的“旧生物脑细胞”，避免普通生物个体一旦“现脑细胞”死亡就必会走向毁灭的脆弱性。 个体聚集成集体，进而演化出不同的结构组织形式，本身或许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进化，让普通生物，特别是普通生物中的王者——人类，获得了超越神话生物——九头蛇的不死性。 或按国会议长哈列索斯公爵的意见，叫反脆弱性。 这样想着，顾雷就毫不矫情，自然而然地把担子扛在了身上。 心界给予了他责任，也给予了他力量。 反过来，心界给予他的超凡力量，又要求他更快更好地承担起更多的责任来。 因为那超凡力量的根源，其实来自于每一个心界连接者。他们贡献他力量，他亦须给予他们回报。 看穿这种互相促进、相互依赖的关系后，顾雷又一次悄然蜕变，并更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宿命，一种需要不断蜕变、光隐隐露出一角就沉重到他有点喘不过气的宿命。 顾雷看似脚步坚定、却一直一声不哼地来到中环。 见到蕾娜在帮老兵统计伤亡状况，他只点了点头，更多注意力还是在那些破天荒地开始主动帮助非教会信徒的雷神信徒身上。 这在其他市民看起来既要惊掉下巴、又感激不已的可喜转变，却只让他感受到更沉重的压力。 心界在里面居功至伟！亦意味他的责任沉重如山！ 蕾娜可能是忙不过来，也仅仅是微微点头回应，就继续埋头工作。 直到把情况统计完，并按专业知识确定好各人的合适补偿金额，蕾娜才把列表交给顾雷，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那布满污言秽语的刺目血环。 再看一眼异常沉默寡言的顾雷，她内心当即就是一痛。 想了想，她便悄悄用精神力振了振全身衣服和体表，清洗了一下衣服和体表上的污垢，登时变得暗香浮动、清新怡人，希望能以一个更完美的姿态来帮到顾雷。 而就在顾雷按数额发下补偿的过程中，现场一片愁云惨淡的气氛竟很快就烟消云散，转散发出一种还要从温暖继续变到热烈的喜气。 顾雷起初难免对此感到有些讶异，暗暗观察一会才明白： 对在场的伤员来说，哪怕是残疾的，竟也对手上用残疾换来的那区区一点钱深感满意。 且即使蓝骑士都因此所受非议大减，顾雷却依旧感到内心沉甸甸的，更感受到了市民们对他这份力量的需求与自己无法推卸的重任，表情更是阴郁。 等事情结束，现场自然一片让人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的欢声笑语。 大家都对国会千恩万谢，亦对顾雷感恩戴德，好几个女士都激动得热泪盈眶，抹着泪过来感谢。 顾雷勉强笑着，一一握手回应。 突然，一个明丽动人的白裙少女一把拉过顾雷的手，欲把明显不想再呆下去的顾雷拉走。 众人先是一愣，后见少女埋下的脸似乎相当红润，当即鼓掌欢呼，并自以为明白顾雷的表情为何会那般不耐，就都识趣地让出一条路来。 还有人大声起哄道： “顾团长，您的炮兵连今晚要打几炮啊！” 直听得少女脸色红个通透，全身都微微感到燥热，不禁一手提着裙角一手拉紧顾雷，赶紧加快脚步。 这格外娇俏美丽的温柔少女自然正是蕾娜。 蕾娜一带顾雷来到市中心的一处公园，就放下顾雷的手，转身大大方方地问道： “顾团长，可以陪我逛逛公园吗？” 而都到这了，顾雷还能说不吗？ 他淡淡一笑，点点头，只脸上依旧布满化不开的阴郁。 上千万人级别的担子和上千人级别的担子相比，那重量也真不是一个级别的，他还需要时间来适应。 蕾娜没见怪，一边拉着顾雷在这座她朝思暮想的小公园里四处瞎逛，一边给顾雷讲着她小时候是怎么在这里、在这座城市里撒欢的故事。 顾雷则一直一言不发，只必要时才会点点头什么的。 而蕾娜越说越开心，好像都忘了要逗顾雷开心的初衷。 情绪起来后，她更是非要顾雷推着她荡秋千什么的，甚至是拉着顾雷一起坐滑梯。 到此，顾雷终于有点受不了，两手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就把她一把举起，用力在半空中转了一圈。 蕾娜白裙飘舞，黑色的高跟皮鞋都差点被甩下来，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长长尖叫，看起来既像被惊吓到又像被惊喜到的，红彤彤的脸蛋格外明艳可爱。 于是，顾雷就这么继续举着蕾娜轻若羽毛的娇躯，戏虐地调笑道： “小蕾娜，举高高玩完了，还要玩亲亲、抱抱吗？鲍勃一定满足你！” （注：鲍勃，在古大陆通用语里指代年长的雄性至亲。）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90新世界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听到顾雷这么占她便宜，蕾娜的脸反没那么红。 只见她轻轻咬了咬娇艳饱满的下唇，就这么任顾雷举着、抱着，一身柔媚地挑衅道： “不怕我咬你，你就来呀！” 这回，顾雷可不会再客气，转身用力把她按在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张嘴就恶狼般猛地啃上去。 一时间，大树摇晃不止，黄色的枫叶像发光的黄色水晶一样在夜色中漱漱而落，十分美丽梦幻。 蕾娜亦双手环抱顾雷，就像一汪秋水一样，努力地包容着顾雷的所有压力、郁闷和痛苦。 直到当顾雷要伸手摸向她大腿的时候，蕾娜才紧紧地抓住他的大手，制止了他饥渴难耐的下一步举动。 不过，顾雷竟丝毫不强求，只是凑到她耳边，一边吐着热气调戏她，一边说道： “你想我卖力守护这座城市的话，这点报酬可不够啊！” 刚刚蕾娜和他说了那么多话，总结起来无非是谁谁谁对小时候的她有多好，她小时候在这里过得有多开心，这里的人们曾经是多么淳朴善良。 还保证人们迟早一定会明白谁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并回报给那人持久的信任和强劲的支持。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顾雷不要灰心，继续守护这座城市，开起空头支票来还是挺熟练的。 蕾娜只以为他是被那打满蓝环的脏话伤透了心，才会那么没一言不发。 而顾雷当然不会告诉她真相，更不会告诉她，自己其实已作出决定，一定会努力继续守护城市。 顾雷只感觉：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啊！就让我先在这张空头支票上填上一点点利息吧！ 果然，蕾娜手软，一脸纠结可怜。 而顾雷则装冷漠。 蕾娜渐渐屈服，脸色愈发通红地回道： “至少，至少不能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啊！” 顾雷这才嬉笑道： “野外不更有意境吗？” 蕾娜的脸终于彻底红个通透，隐见热气，终于是遭不住了。 顾雷不再得寸进尺，二话不说，先把她扛到肩头，后没走几步就又转为公主抱，只花了一两分钟就抱着她回到她租住的公寓。 公寓本就在公园旁边。 把好像有点不情愿的机械天马连踢带踹地赶出房间，顾雷有些粗暴地直接把蕾娜扔到床上，一个恶狼扑食就把她软绵绵的身躯压在身下，张嘴就又要乱啃一通。 但都到这地步了，想到自己的身份，蕾娜仍不免感到有些犹豫，焦急地想了想就以退为进，变得分外幽怨，十分委屈地说道： “就这么随便？” 此刻，蕾娜的眼里徒然就有盈盈波光乍现，又像一个遭了什么重大委屈的小女孩，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一般来说只要是个男的看了都会深切自责反省，让她争取更多缓冲时间。 只是，顾雷可不在这一般之内，不吃这套。 只见顾雷邪笑着就抓紧了她柔弱无骨的一双玉臂，绝不容她再有任何推脱。 蕾娜既愈发焦急后悔，又相当无奈，却只能纠结无力地喘息道： “真，真不行，至少，至少那里不行！” “那不行哪行？” “那……那……那里行！” “哪？” “那……那呀！” 最后，听蕾娜俏脸通红、双目紧闭、细若蚊鸣地说完，顾雷立刻双目大亮，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光芒，就像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什么，那都行？真是太美妙了！” …… 此刻，心界里时间亦是深夜，且此夜的星光比之前任何一夜的星光都要璀璨明亮。 因为，在那绚烂极光为底的天空中，还有足足六百群星闪耀，数量比之前翻五倍不止。 但仰望着这样美丽的夜空，小白额前金发缭乱，目光却意外地冷淡，隐隐透出一种浓重的忧虑来。 冷冷的夜风当即更狂暴地吹起，刮得她白衣紧紧贴合身体，勾勒出她异常曼妙美好的曲线，更透出一股萦绕不散、沉积百年的淡淡孤寂。 突然，一声音从小白身后淡淡传来： “不好吗？” 顾雷貌似平静地缓缓踱至小白身侧，没转头，只静静地仰望星空。 小白微微瞥了一眼他已比自己还高的肩头，内心有些复杂，但仍表情一变不变地反问道： “有什么好？” “星星越多，我的力量就越强！” “但你可知，这些星星的星光为何会如此黯淡？” 顾雷眉头不由一皱，这才更清晰地注意到那些新出现的星星的异常。 那就是，那500多颗代表雷神信徒的星星，皆星光异常黯淡，远不如原先的100多颗，哪怕是从星。 顾雷不禁陷入沉思。 而小白仅仅等了一两分钟就继续问道： “人有需求才会行动，付出的背后都有期望！故小小的付出还好，但你绝不能说由于他们没明说，就默默接纳他们这么疯狂、这么忘我的巨大奉献。那么，他们到底需要你回报什么？而你又能给他们什么回报？再而，你给回报，会是他们所需要的嘛？” 顾雷更是语塞，眉头也更是紧锁。 是啊，邪教徒们的付出实在太疯狂了。他们对他的付出远超普通朋友能给他的极限，简直让他感到可怕，其实越来越抗拒，害怕真相被戳穿后的恶果亦远超他所能承受的极限。那么，他们到底想得到什么呢？名吗？利吗？爱情吗？幸福吗？永恒吗？ 这是他不得不好好思考的问题。 顾雷继续深入更深层的思考，但小白的表情已有不耐，又接着提醒道： “原本有些人就很可怕，仅仅是因为得不到，就容易产生令人心悸的怨恨，犯下耸人听闻的暴行，何况是精神异常强韧又异常扭曲的人。你必须先匡正他们精神中的扭曲，才能彻底驾驭他们的强韧，和他们和谐共处、并肩战斗。” 说完，小白就飘然转身，欲要淡然离去，行色却是匆匆。 可顾雷一把就死死捏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 小白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就不再挣扎。 顾雷把下巴搭在小白香软的肩头，自信满满地言道： “没事，反正所有宗教出现的初衷，都是对更美好生活的期许。只要把握对这个关键，我就有把握好好引导他们！” 这是吴雪莲对他说的，确是关键中的首要关键，其它所有配套手段都是次要。 小白的表情总算是柔软了一点。 “行，你知道就好！你也成年了，我可能已不能再教导你多少！没事我要走了，我累了，我要休息去一会。” 不过，她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身体却反而更加放松地依偎在顾雷怀中。 也许，已独自强撑了上百年她，也该找个结实的胸膛来靠一靠了。 而听出小白话里的疲惫和软弱，顾雷却依旧凑到她耳边直言道： “小白，你让我的心，很痛啊！” 小白微微有些委屈，又有些本性难移地挑衅道： “那你想这么样？想把小姨我折腾得和你的新女朋友一样下不来床！” 小白当然看不见外面的新世界有多么精彩，却至少能看见代表蕾娜的主星的升起，并察觉出星与星间异常的星辉勾连。 顾雷没回答，只是把她更用力搂得更紧，然后一口咬住她尖尖的白嫩耳朵，都咬出血来。 小白不禁发出一声压制不住痛哼： “啊——” “小姨，我们扯平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91一起战斗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早上起来，顾雷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和满足，爬出被窝，靠着床背半躺在床上。 看少女有点自闭地蜷曲成一团，只露出毛茸茸的黑色头发，顾雷就想掀开被子再好好看看少女绝美的俏脸。 但蕾娜一下就把被子抢回，死死抓紧，死不出来，显是气极。 顾雷隔着被子轻轻安抚她，嘴角挂着十分自得的笑容，心里暗爽道： 呵呵，天真，有些男人天生就是冒险家，最痴迷的就是是新世界的探索！ 蕾娜看着好像很擅长捉弄男人、野性难驯、像只迷人的小野猫。 实际上，她总归还是一只空有理论没实践、花里胡哨的家猫，昨晚被顾雷这只毫无教养的社会狼狠狠“教育”了一番。 昨夜，岂止是她许诺的世界啊？包括她未许诺的世界在内，她的所有世界全被顾雷用连环计一个个骗走，探索得一清二楚，落得个国土尽失、丧权辱国的可怜兮兮境地。 等早上起来，连顾雷自己都也才意识到，床垫竟都已经直接摆在了地上，整个床架都塌成粉碎。 如果他现在出门，就还能看见门口贴着一行大字“请勿扰民”。 过一会，顾雷努力克制下拔剑再战的冲动，只是强行要把蕾娜的头从被子里扒出来。 蕾娜竭力反抗，奈何全身绵软无力、酸痛不堪，最后只能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龇牙咧嘴地瞪着某只大灰狼，一副“你真敢把头凑过来我就真咬你”的架势，勉强维护着自己最后的一点点尊严。 偏偏顾雷就是真敢把头凑过去，要挑战一下。 不过，顾雷却没把脸贴上去，而是又凑到她耳边，柔声说道： “放心，既然你的世界全属于我，那我也一定回赠你一个全新的美好世界，一个和以前一样繁荣美丽的老城区。” 蕾娜那本装备和顾雷石头般坚硬的肌肉硬碰硬的两排银牙，这才柔柔闭上，只相当委屈地拉起被子遮住脸，又露出一截光滑洁白的额头。 顾雷在她香香的额头上吻了吻，才起床穿好衣服，神清气爽、昂首挺胸地出了门。 来到街上，顾雷抬头仰望天空，只觉得今天的天光真格外明亮。 但是，更让他心情大好的是，蓝环上那本密密麻麻的污言秽语竟也在一夜间变得稀稀落落，大都消失不见。 “哈哈，底区的民众的确很淳朴善良啊！才那点补贴就让你们这么满足啦？” 接着，顾雷掏出通讯器，要看一看网站的情况。 果不其然，网站上的留言也是风向大变，至少不再是一边倒的不利状况。 且这又得益于那个叫费多尔的勇敢男孩的奋战。 费多尔不惧遭到阿毕列报复的可能，勇敢地指出： 这几天，除了通往离岛“所罗门”的巴士，所有巴士都状况频发，常常出现车毁人亡的惨剧。地狱巴士更是打破过去杀几车放几车的习惯，对所有想去其他地方的人赶尽杀绝。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一切已昭然若揭！ 然后，在他的鼓舞之下，还有那些为“维护神的荣光”而一个指头一个指头艰难打字的狂信徒们竭力拥护传播下，大家才纷纷跟着为“蓝骑士”和“黑骑士”出言辩解。 …… 匿名网友：骑士们没出现前，老城区的治安情况到底是什么样，你们难道一点记忆都没了？ 老城一条狗：别忘了，在半超人们突然屡屡侵入中环前，铁甲会是怎么和大家说的！谁才是召来恶魔的元凶，还用我再多解释吗？ 死猪无畏：对，他们说，我们如果敢不同意涨租金，他们绝对要我们好看，你们真都忘了嘛！放那些半超人进来显然是他们要逼我们交钱的手段，要是没骑士们，我们肯定会死更多人！ 忘不掉的罪：兄弟们，你们难道忘了嘛？他们当年也是这样抹黑那些为大家抗争的英雄的呀！他们浑身被泼满脏水、活活溺死的冤魂，至今还在天堂看着我们呢！ …… 不过，等在其它各大论坛也一个个翻过去时，顾雷的脸却越来越黑，不禁感到心惊肉跳。 那倒不是风评又不利于他的原因。 主要其实是因为，费多尔不单敢在他的网站上仗义执言，居然在其他网站上也一样。 甚至，当有人直接就扒出他的外貌、姓名、年龄和学校住址等关键信息并私信威胁他闭嘴后，他竟干脆直接把自己的头像、名称等，换成了自己真实的三维容貌、姓名等，一幅宁死不屈地、要和真正祸害老城区的恶魔们对抗到底的决然架势。 可以说，正是在费多尔这般的清新、青春、热血和无畏影响下，老城区的许多民众们才感到羞愧难当，纷纷发声遏制对顾雷等人的污蔑辱骂，舆论也才能气势汹汹地再度倒向有利于顾雷的方向。 但费多尔自己却貌似深陷险境、犹自不知，这让顾雷内心十分忐忑、十分焦急。 费多尔常常在“以神之名”的网站上留言，他也常常回复，一来二去，他就和费多尔就熟悉起来，多少有一点感情。 尽管顾雷和费多尔的互动多是以问答形式，大多是为了解老城区民众的真实心理，但费多尔若有迷惘，顾雷也不吝赐教，没多久就让费多尔敬他如兄长，言语间非常尊敬。 是故，如此正直懂事的一个孩子，顾雷怎忍心他由于为自己说话而断送了自己年纪的性命？ “诶，真是率直的傻小伙！人家不就骂我几句吗？我会丢一根毫毛吗？我还得谢谢他们帮我把蕾娜办了呢！你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呀！” 没纠结几下，顾雷就直接就用通讯器联系了费多尔，对面马上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 “喂，你是谁啊？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费多尔，你是不是在铁矿家园16栋的楼顶！” 可能因为太着急，顾雷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善。 加上通讯干扰严重，费多尔没听出来，还误以为又是来威胁他罢手的，就也不善地回道： “是又怎么样，我绝对不允许你们这些黑心的恶魔诬陷骑士们的，看我砸了你们的垃圾机器，让你们血本无归。” 后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投影在天上蓝环的激光束就又少了一束。 顾雷方醒悟过来，不由大为感动，却只能连忙喝道： “费多尔，我是你雷哥，快住手，马上离开那，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费多尔当即有些惊喜，“雷哥”是顾雷和他联系时的自称，只有他和顾雷知道，但他仍有些不信： “雷哥，真是你呀！你不要被那些恶魔骗了呀！我发现，好多激光束都是他们那些在网上泼你脏水的人自己折腾出的，跟大家没一点关系。大家内心肯定都明白是非曲直的，肯定都是支持你们的！” “我知道，不过你先不要管那些，马上去马塞尔武器研究所。” “雷哥，你要我去那里干嘛？” “那里比较安全！” “是嘛？咦，那里不会是你们的秘密基地吧？” “是的，别说了，你赶紧过去。” 通讯器对面的费多尔闻言，当即激动异常： “谢……谢谢你，雷哥，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放心，这次我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就剩几个激光发射器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它们全砸光！就像老爷爷的说的一样，我也要为守护家园而战斗，我得勇敢起来，绝不能再让自己后悔！” 而感受到少年坚定的决心和无畏的意志，顾雷更是感动，也更是着急，当即就像平日里训斥自己的团员一样大声呵斥道： “赶紧住手，马上去我说的地方，你现在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你到底知道嘛？” 费多尔不免感到有点委屈： “雷哥，我这不也是想帮你……” 顾雷开口打断，耐心严肃地劝诫道： “你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能知道你的号码？你再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能知道你的位置？还有，我实话告诉你，我刚刚查你位置时已发现有别人入侵过你通讯器。快，赶紧离开那，那太危险啦！多待一秒都得死！” 费多尔总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哐当”一下丢下铁棍，有点慌张地回道： “好，好，雷哥我听你的，我马上就去。” “嗯，快去！” 再简单嘱咐一两句，顾雷才挂断通讯器，继续思考后续计划。 可没思考几分钟，顾雷就忍不住唤下天上的自动巡逻机器人，换自己上去，好亲自把费多尔接到侯爵那边。 虽然费多尔所在的位置离马塞尔武器研究所没几步路，顺利的话应该已经到了，可顾雷仍是感到不放心。 下一秒，顾雷万万想不到，他才回到天上，就看到有一颗小型导弹从外环呼啸飞向中环的一栋楼房顶上。 最令顾雷感到又气又急、痛彻心扉的是，费多尔竟没听他的话，就在那里，正举着铁棍要砸掉上面的一个激光照射器。 “闪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92血色黎明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可以说是已经是以最快的反应速度，用上了最快的攻击手段。 一道凛冽的紫色激光刹那洞穿导弹，提前上百米就击毁了射向费多尔的导弹。 没什么快得过光！ 不打破时空束缚，任何有质量物体的都无法超越光速，即30万公里每秒。 然而，顾雷的激光武器功率再大也是点杀伤武器。 面对那十几片射向费多尔的导弹碎片，顾雷毫无办法，只能目眦欲裂地眼睁睁看着。 用激光把弹片切割得再碎也改变不了它们歹毒的既定弹道和对普通人来说致命的杀伤力。 顾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费多尔被命中，瞬间衣裳破烂、浑身飙血，还飞起重重撞在了天台的围栏上，差点就摔下几十层的高楼。 顾雷大吼着全速地飞过去，剧烈的摩擦让他全身装甲都被烧成通红，乃至局部出现融化迹象，内里更是真真切切地能感受到钻心的灼烧之痛。 可再痛苦的烧伤也不能让顾雷动容，因为相比肉体上的区区痛苦，他内心的痛苦更让他几欲发狂。 顾雷没几秒就飞了过去，但费多尔瘦小的身体上已插满弹片，鲜血彻底模糊了他年轻稚嫩的容颜。 最糟糕的是，在费多尔胸口心脏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伤口正在止不住地飚血，好像是伤到心脏的贯穿性伤害。 顾雷内心又气又急、既愧且痛，偏又没多余时间去愧疚、痛苦，连去搭理那远方正要努力挤出几滴“鳄鱼眼泪”的可憎半超人都没时间。 顾雷咬牙切齿、血腥狂躁地低吼一声： “你给老子等着——” 后他就一言不发地抱着费多尔急速飞走，只回头用狂暴至极的血目远远瞪了那个半超人一眼。 而那半超人只摊了摊手，就一脸不屑和无所谓地转身回了研究所，就好像刚刚踩踏的不过是一只蚂蚁一样。 顾雷没敲门，直接就撞碎窗户闯入蕾娜屋内。 蕾娜亦知救人如救火，连穿衣服的时间都没，裹着床单就下床救人。 “怎么回事？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这里的黑恶势力都这么丧心病狂了吗？” “你，你快救救他！我，我……” 顾雷内心不仅心急如焚，还又愧又痛，平日里巧舌如簧的他竟连话都说不利索。 蕾娜当即抿紧嘴唇，专心救治。 “天翔，展开成野战医院。” 但才一两分钟过去，蕾娜就无力地一下跪在费多尔身前，艰难地转头看向旁边一脸焦急、满怀期待恐惧的顾雷，无奈地狠心摇摇头，表情黯然地低头说道： “不行，他内脏受损严重，大脑也被弹片伤到，我，我真救不了他。” 说着说着，蕾娜就愈发表情黯然。 顾雷的表情则控制不住地渐渐凝固，低下头，表情愈发阴暗，一言难发。 说实话，因为和老城区民众终究是相处时日不多，他和这里的普通市民们总归是关系没多么紧密，所以看到市民们在枪林弹雨下死亡时，虽也会心生同情、愤怒难耐，却不会痛到难以承受。 可费多尔真不一样。 这个男孩不仅一直视他如兄长，还一直在他背后用虽绵薄却不可或缺的力量默默支持他，更是最终倒在了为洗刷自己污名而战的道路上！ 再想到那封躺在研究所抽屉里的、为费多尔写好的入学推荐信，顾雷分外难过，也分外自责，终于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无力的、刻骨铭心的痛苦。 而或许是被死亡激发出最后的潜力，本重度昏迷、已处于弥留之际的费多尔竟感应到顾雷内心深深的仇恨、愧疚和痛苦，徒然就睁开了双眼，只为和顾雷说一声： “雷哥，是你吗？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己的错！” 顾雷的眼角又一次湿润了。 看着费多尔在空气中虚抓的手和被血糊住的着急眼神，他恶狠狠地一抹眼角，赶紧伸手握住费多尔枯瘦的小手。 “小费，是我，是我，我就是你雷，雷，对，对不起，哥对不起你啊！” 顾雷的声音终于也有点“呜咽”，而费多尔则更加着急地用有些虚弱的声音说道： “不，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雷哥，绝对不是你的错！你不仅为了保护我的安全特意联络我，还不惜把基地位置暴露给我。怎么会是你的错？明明是我自己太不知轻重了！” “对不起，小费！我真没用！我要是能早一点……” “雷哥，你不要这么说！你帮我那么多，你帮我们大家那么多，我们大家都心怀感激！所以我才想尽力多帮你们一些，至少不让你误会大家不知感恩，也想为守护家乡尽一点力，没想到我真太蠢、也太没用了！对不起，雷哥，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没用了，不仅没帮到你们，还让你这么难过！” “不，不，你，你没，没……” 听到费多尔这么说，顾雷更说不出话来，感觉就是自己害他年纪轻轻就送了命。 蕾娜听了都不由眼眶一热。 而感应到他们二人情绪愈发哀切，费多尔则愈发着急，真急到吐血，忙说道： “雷，雷哥，真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己的错！都是我自己没用！正是因为我自己没用，我才需要你们的额外照顾和额外保护。结果我却还是那么无能。” “……” “而且我不仅无能、不仅没用，还自私、懦弱、喜欢逃避，所以才让李师傅和你们这些保护我的人一个个遭难。即使好不容易明白自己也得做些什么，却最终也没能力去做什么，还是什么都没能做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明明自己都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了，费多尔却没时间为自己的生死而难过伤心，反为自己曾经那些在顾雷和蕾娜看来都根本微不足道的过错难过到边吐血边流泪。 顾雷这才不得不既痛心又心疼地强打起精神来，紧紧地用双手握住费多尔的手，不忍地、不得已地，大声呵斥道： “够了，费多尔，别说了，不要自责了，你既不懦弱也不自私，你很勇敢，你非常勇敢，你为守护李师傅，为守护我们，为守护你的家乡，做出很了不得的贡献。你是个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大人看到都会感到羞愧的堂堂男子汉！” 在顾雷如此说一不二的气势喝止下，费多尔这才停止没完没了的、让顾雷和蕾娜都深感痛苦不堪的自责。 费多尔有点怯怯的问道： “真的吗？” “嗯！” 顾雷和蕾娜都不约而同地用力点了点头。 费多尔却依旧有点害怕的，不由又问道： “我，我真为守护你……为守护家乡做出贡献啦？” “嗯，是的！” “嗯，嗯……” 顾雷再次用力点头，蕾娜则罕见地情绪失控，只能侧头捂住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费多尔这才不再多问。 他真快死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问了！ 他连去怀疑顾雷和蕾娜是不是在安慰他的力气都没，只能有些有气无力地无奈想到： 既然雷哥都说我勇敢，既然雷哥都说我为家乡做出了贡献，那我就当是这样的吧！别了，家乡！别了，世界！别了，雷哥！别了……费多尔！ 如是想着，费多尔就安心地闭上了眼，安详地睡了过去。 而他可以走得如此问心无愧、如此安详，仍然活着的人可不能如此安详。 特别那些谋杀了他的人，更不该安详地、若无其事地、继续恬不知耻地活着。 顾雷咬着牙，留着血，含着泪，发誓道： “费多尔，你的血，将点燃整座城市！”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93反攻开始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你确定要这样做？” “我确定！我必须为费多尔复仇！” “今时不同往日，现要公然灭掉任何一个武器研究所都会给我们招致灭顶之灾！我的伤一直都还没好，要对付一个化焰境的都够呛。” “我调查过，他们没有化焰境的高手。” “那其他研究所就不会出手帮助？由于上次你灭掉那个研究所，他们这几天又把攻守联盟协议升级，且将执行得更加严格。毕竟他们大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比普通人更懂唇亡齿寒这种道理！” “但也因更智慧，他们才会更谨慎，特别是面对他们协议里没提及的、却可能真正威胁到他们安危的灾难时，他们那自以为是的博学、理性和自私，必会使他们本能地开始算计，而那一点算计带来的犹豫，带来的时间，就是属于我的时间，是我的机会。” “顾雷，你自己就是聪明人，你说他们自以为是，我觉得你现在何尝不也是自以为是？你应该也很清楚，智慧理性的人有些确看起来好像自以为是，乃至刚愎自用，可大都主要是自信！他们自信什么情况都在他们预料之内，至少都有可用准备。” “……” “因此，你觉得你到底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既足够致命、又能出乎他们预料的威胁呢？我嘛？千万别想！我甚至连帮忙争取一点时间都做不到你，一出现就必会被化焰境的高手团团围住。智者应对有准备的情况时或许会比莽夫都果决，该犹豫害怕的早提前犹豫害怕过。” “不是您！” “那么是你自己？顾雷，不要迷信装甲的力量！以你不到射心的能力，我再给你拼命升级装甲、你再靠装甲增幅，也不可能达到射心境的。且他们一定考虑过你靠装甲增幅到化焰境的可能，哪怕真那样也不可能让他们感到出乎意料和犹豫失误，因为他们可不知道你连射心都没。” “也不是！” “那到底什么东西？或者说什么样的力量？” “一种他们自以为已经彻底降服的、极度麻痹大意的、觉醒后将成百上千倍于你我的力量！” “你想把市民们都发动起来？” “是！” “先不说别的，你能斩得断那根困住它的粗大锁链吗？他们会极度麻痹大意同样不是没理由的。” “……” “诶，从那些不负责任的贵族抛弃这里开始，到黑帮接管这里，再到各武器研究所把这里团团围住，他们从最初的手足无措清醒过来后，也不是没反抗过，只是面对高新技术、雄厚资金、用专业群体心理学谋划的阴谋等高高壁垒阻拦，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一次比一次死伤重，领导者们一次死得比一次惨，他们内心早已伤痕累累，手一握起斧头就会控制不住地颤抖。” “……” “……，不行，也得行！没时间了。” …… 多罗莫历3212年的8月14日，赞巴鲁克第一贵族中学。 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宿舍里，多亏了那“未知的传染病”，第一分团的诸位团员终于能好好休息一阵。 连贵族学生们都为此大大松了口气。 第一分团不要命似的训练过程、日新月异的训练进展和每一口呼吸中都带着的浓重血腥味，都让绝大多数未见过血的贵族学生们感到压力重重，包括伊曼。 作为离第一分团最近的贵族学生，光那铭刻到第一分团诸位团员骨子里的、无法掩饰的、对萨尔罗的强烈复仇欲望就够让她感到担忧的了。 她认为： 允许以下犯上的先例绝不能开！ 准确说，是允许以猿人之身向龙人寻仇的先例的觉不能开。 这在一战大范围打破“任意一方龙人皆决不可杀害龙人战俘”的国际公约后，就更被各国贵族视为是维持龙人对世界统治的最后底线，格外被看重。 无论什么地位的猿人若胆敢触犯，就都会受到最严酷的惩罚，听说都有重启类似“诛九族”这样让文明倒退的野蛮刑罚的声音。 偏偏连伊曼自己都感到有点可笑的是，尽管第一分团的猿人团员们每人都和萨尔罗境界差之极大，再一拥而上也不过是一个炮灰和一群炮灰的区别，别说萨尔罗身边肯定还有重重防护。 但看着他们惊人一致的，团结、疯狂而沉默的训练姿态和咄咄逼人的训练进境，她竟越来越感觉，他们以后说不定真能成功杀死萨尔罗。 而无论是出于对第一分团苦难众人的怜爱和维护，还是她作为一个较传统贵族的较传统思想，她都必需要防止那样的最恶劣、最糟糕事情发生。 因此，一直比较厌恶争斗的她最近才一直在强迫似地勤奋修炼，终于也达到纳斯塔西亚隐瞒下来的真正实力境界，一样突破到强骨境七阶，这件事在全国范围内都具备一定轰动性。 可同时，她感觉自己也已逼近极限，比幼年初学天鹅舞时第一次压完胯还痛苦、还疲惫，更已经持续好一阵子，真是身心俱疲。 真幸好那既没什么实际效果、又能让第一分团的团员们老老实实歇一阵、不把她赶得天天踮起脚尖的“可爱病毒”，她今天才又能美美地睡到自然醒。 而其实，第一分团的其他人感觉也和她差不多。 平日里，想到不幸逝去的其他同学，每一丝懈怠都会让幸存的他们心生愧疚，唯有发疯地进行实战训练、学习战斗技能。 他们何尝不是神经过度紧绷，身体过分疲惫。 对此，顾雷和教官们都有所察觉，并早已上报给日耳曼侯爵。 可以说，没顾雷过分抽取他们精神力这档子事，他们也迟早要集体“被放假”几天。 而一放假，他们就和伊曼一样，每天都睡到十点十一点的，个别甚至睡到十二点，可见身体状况之糟糕，亦可反观他们训练之刻苦拼命。 不过，今早才九点，信息组的几个团员就早早地起床，正在恨恨地叫骂着。 “我卡鲁的，敌人火力太凶啦！” “我也快不行了，我抢下的防线要被夺回去了！” “组长，我请求支援！” …… 类似的声音正不断通过耳麦闯进雷迪的耳朵里。 不过，他们可不是在网络游戏里打团战，却是正按顾雷命令，攻击“老城区”各媒体的服务器，要抢夺那里所有视频网站和包括广告屏在内的所有室外显示屏的控制权。 此刻，和其他团员的显示屏一样，雷迪身前的多个显示屏也都挤满一个个黑客工具，有潮水般的代码倾泻而下。 连他的无影魔蜥都加入战斗，从嘴里伸出几十条数据线分别连到各计算机，用高级人工智能辅助大家在虚拟的世界里和敌人死战到底。 无论怎么看，要以区区8人来同时对抗底区成百上千家网络公司、那么多程序员，都是极其吃力且几乎不可能有胜算的事。 尽管雷迪等人手都快敲出残影来，他们的黑客工具依旧正一个个崩溃，牙齿也全快被咬碎，个个汗流浃背。 更严重的是，一旦他们攻势被顶住，底区的程序员们就能腾出手来，反过来攻击他们的计算机、查出他们的网络地址。 到时，那么大的一个篓子，顾雷还可能因宣传价值较大，不会有事，他们却说不定会被开除学籍、逐出校园，眨眼间就从天堂跌落凡尘乃至地狱。 但就算明知如此危险确实存在，他们每个人依旧都咬紧牙关，在坚持艰苦战斗，都决心死战不退。 他们这不单是出于对顾雷的忠诚。 顾雷早告知他们风险，并名言他们若不愿参加就可以不参加，不会坑自家弟兄。 然而，他们却都异口同声的答应下来，并用异常坚定、。异常疯狂的行动来表明异常坚定的复仇之心。 只听雷迪突然大吼道： “兄弟们，这可是在为费多尔，在为我们的战友复仇，我们绝不能输！” 虽然在他们之前进行网络战时，费多尔只是曾在网站上为顾雷喊过一句“骑士，加油”，可那么一句简单的话在那时又是那样弥足珍贵，让他们感到格外温暖。 因此，在信息组众人的心里，费多尔可是和他们蹲过一条战壕、曾并肩作战过的生死战友。 别说这次，当他们最信赖、最依赖的团长再次遭敌人网络战攻击时，费多尔还为保护他们团长而献出宝贵的年轻生命。 这份恩情，这份情谊，何能不报？ 为这样一个战友报仇，哪怕牺牲个人命运，又算得了什么！ 其余七人齐齐大吼着回道： “为战友复仇，死战不退，宁死不屈！” “好，弄死他们——” “是——”…… 而或正因他们此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信息组的团员们终于渐渐反败为胜。 很快，老城区所有视频网站的所有视频窗口，老城区所有的室外屏幕，都先是齐齐一黑关闭，后不等部分人拍着桌子骂娘，就又转眼恢复信号，突然出现一个身披蓝色装甲的熟悉身影。 此刻，那镶嵌瑰丽紫水晶的帽檐下，阴影比夜还黑，正源源不断地冒出无比悲伤的气息。 顾雷用隐隐有些沙哑的声音，徐徐说道： “市民们，不好意思，我需要稍稍占用一下你们的时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和大家说一说！”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94有一个孩子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首先，我想和大家讲一个故事，讲讲这么一个平凡的孩子，他的名字，叫亚德罗-费多尔！” 大小视频窗口上、大小屏幕上，身披蓝甲的骑士静静负手而立。 他身后正是费多尔遇害的地方，他沙哑的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悲伤。 而一听他提到“费多尔”的名字，连那些本有些不耐、暴躁的人，都不由手一抖，下意识地停住了要点关闭的手指。 尽管费多尔在昨晚以前不过是一个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无名少年，可自从昨晚他不畏强权、疯一般到处为骑士们发文辩解、拼命为家乡挥舞稚嫩冲动却犀利的笔锋后，几乎满城人就都记住了这个年轻、勇敢、善良的平凡少年。 许多人即使表面蔑称“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轻重”，心里亦对他难生恶感，并有更多的迷惘和躁动。 再结合顾雷哀伤的语气，就算正为保住饭碗而要拼死夺回服务器的程序员们，都不由心一颤，控制不住地暗暗做起一些看似紧张、实则无效、一被发现就会被断然开除的危险操作。 其实不用顾雷把话完全说完，只顾雷一个简简单单的开口、一个沙哑难过的语气，大家大多就对费多尔如今的状态心知肚明。 甚至，就算费多尔自己，应该也早就对自己的结局有所预料。 一股悲伤的气息刹那弥漫全城，那些原就一直在担心那孩子安危的女性更是直接就掏出手帕，内心难过不已。 顾雷则接着徐徐说道： “他真是一个很普通的孩子，普通到连悲惨的境遇都没什么可说的！” “……” “他和老城区的好多孩子一样，也早早失去父母，连房子后来都被外环的试验区给吞掉。要不是卖得早，拿到一点可怜的补偿，他连一间能安静学习的五六平米小隔间都租不起。” “……” “他和其他孩子一样普普通通的悲惨，也一样普普通通地想要挣扎，却也一样普普通通地感到绝望，以及……” “……” “以及，普普通通地在最后走向了毁灭！” 摇摆的大锤终于重重落下，落在了众人心中不出意料的位置。 然而，依旧有很多人为此感到意料外的悲伤，乃至是神经麻木后久违的刺痛。 不止是敏感脆弱的女性，一部分成年男性亦眼眶微微发红。 而即使已从信徒们的视界共享中看到了人们的痛苦、愧疚和忏悔，顾雷却反徒然暴跳如雷，指着屏幕就大声质问： “现在忏悔还来得及嘛？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这是谁的责任啊？” 人们闻言，都不由为顾雷前后的巨大转变感到惊讶和不好接受。 顾雷则不管不顾，更暴躁地大声吼道： “首先，他是在为我破坏激光投射装置、也就是这该死的破玩意的时候被导弹炸死的。” 说着，顾雷一脚狠狠踢碎那已被费多尔砸得弯曲损坏的激光照射器，内心痛苦不已。 “我不会逃避，自然对小费的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真只有我一个人该为小费的死负责吗？你们扪心自问，他只是在为我一个人而战斗嘛？只有我一个人该为他的无辜惨死负责嘛！” 紧跟着，不等人们有时间反思，顾雷就不停地破口大骂道： “不单是我，更该为此负责还有你们，还有你们这些让他感到绝望的、碌碌无为的大人们！你们是我见过的最无能的成年男性！” “……” “你们看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你们一直对各种犯罪和侵害忍气吞声、放任本该由你们守护的小孩、女人、老人与整个城市，被黑暗渐渐吞噬。你们本来就是可耻又可笑的帮凶。更可耻、更可笑的是，昨天就算我把杀了你们那么多亲朋好友的凶手砍断四肢扔到你们面前，你们竟也连杀掉一个残废的垃圾的勇气都没。最后……” “……” “最后竟还得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已经把青春奉献给你们的老人，冒着断送余生的危险，来继续教你们该怎么复仇，来提醒你们，要自己去守护自己的家园！” “……” “你们告诉我，你们到底算什么？你们连个残废的垃圾都不敢杀！你们还让老人冲到你了你们的面前！你简直连那个残废的垃圾都不如！是垃圾中的垃圾！” 顿了顿，顾雷恶狠狠地指着屏幕外的众人下定结论： “很显然，正是你们！正是你们这群软弱无能的男人们！正是你们这群只知酗酒、打女人的懦夫，才把费多尔这样一个勇敢善良、前途远大的十几岁小男孩逼到那么绝望，逼到只能去送死的地步！” “……” “总之，继把一个半截入土的老人逼到你们的前面后，你们又把一个未成年的小孩逼到了你们的前面！你们告诉我，你们到底还要不要脸！” 顾雷骂到这，已经自己都分不清哪些话是计划内的、哪些话是计划外的了。 他只觉得内心实在是有太多的郁闷、悲伤和难过需要发泄，否则他自己都会被撑爆。 同时，女人们还算克制，男人们却大都已经握紧拳头、青筋暴起，纷纷对顾雷怒目而视，眼里满是可恐的血丝。 纵使真相完全就是这样，可顾雷的话真讲得极难听，仿佛把洗脚水直接劈头盖脸地倒在人们脸上一样，让不少人感到脸面无存。 因此，前一秒真被顾雷吓一大跳，还担心暴民会被费多尔的死激怒，乃至被蓝骑士借机联合起来挣脱锁链的内环大佬们，后一秒就大多相继放下心来，相视传递着嘲弄的轻蔑表情。 甚至，他们犹豫一会，还相继命令手下公司的程序员们停止抢夺各视频窗口的控制权，要放任蓝骑士继续失控，搞得人心尽失，永无翻身之日。 而顾雷也就像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样，继续脏话连篇，只不停地用最难听的话来挑动市民们越来越激烈抖动的神经。 于是，慢慢地，连女人们都感到顾雷说话太过分，纷纷按捺不住，面容扭曲。 顾雷则犹有不知，或犹不满足。 终于…… “你算个球！” “对，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懂什么？你个锦衣玉食的人怎么知道我们的痛苦？滚，给我们滚！” “对，滚，这是我们的城市，你再不走我们就弄死你！” “我卡鲁的，你想找死是吧！来呀！来呀——” “什么玩意，给我们滚！” “你才是垃圾，你才是垃圾中的垃圾！” “垃圾，滚，我们不需要你，我们更不需要你的股票！” “对，垃圾，滚，给我们滚——” …… 半个小时不到，就像点燃了弹药库一样，整座城市都忽地剧烈震动起来，各种呼喊、嘶吼和谩骂喧嚣直上，让外环才要开始试验的各武器试验所又惊又乍，不明所以。 男人们皆在计算机屏幕前、街道上和大楼下比着肮脏下流的粗鲁手势，都口沫横飞地大声喝骂顾雷，还扬言一定要给那“蓝铁皮的杂种”一个好看，连耐性较好的女人们都面目凶恶的咒骂顾雷没教养，自私自利，终究是个外人。 内环的黑道大佬们接连拍案大笑，命令手下干脆把视频转播权全让出来，好交给顾雷这个“跳梁小丑”自由发挥，让他们再开心开心。 但顾雷却马上停了下来。 他只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内心其实已毫无波澜，头盔后的微微睁开的眼缝比他帽檐下的漆黑更为幽深。 等人们骂够了、骂累了，顾雷也丝毫没道歉意思，反火上浇油般地冷哼一声，言道： “我坚决认为，我说得都是事实，我对费多尔的死有责任，而你们这些软鬼、酒鬼更有！” 后不等人群再次沸腾，所有屏幕就画面突变，出现了一个戒备森严的武器研究所。 那显然是一个大型的武器研究所，围墙又高又长，还碉堡、炮楼林立，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遍布研究所墙内墙外，散发着一股要将侵入者赶尽杀绝的逼人杀气。 众人不免微微愣神，而顾雷已飞到那座研究所正前方不算很远的地方，指着身后的研究所冷冷说道： “我们都对费多尔的死负有责任，也都有责任要为费多尔复仇，杀死那研究所里的所有凶手。我不会逃避，那你们呢？” 顿了顿，顾雷转身背对众人，负起手，又说道： “总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们，等到今晚8点。到时你们来不来我不管，反正我一定会为费多尔报仇。哼，别让我瞧不起你们！” 而回应他的，仅仅是： “我卡鲁的，你算老几，还想对我们用激将法？” “对，你个垃圾，我们要怎么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对，你就是个卑鄙无耻、自私自利的外乡人，给我们滚出！” “滚，快滚！带着你肮脏的股票给我们滚！” …… 一声长长的、歇斯底里的“滚”字格外嘹亮，划破天际。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95仇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基莫阁下，此人……” “怎么了？” “此人可能有神经病啊！” “哈哈，我也是什么觉得的！” “啧啧啧，您看他这造作的，您看他这给‘光正影视’的股票打压的。照这趋势下去，光正股票没几天就得退市，还好您早点把我们手里的全卖出去了。” “哼，我就知道这家伙神经不正常，比最疯狂的混沌信徒还疯狂。是故，我早料到，光正影视的股票或许会涨，乃至连续涨，但总归是会跌的，而且就会像这样一跌到底，千万不能报以侥幸心理。” “高明啊！基莫阁下您实在是太高明了！您的高明不知道给我们教会挽回多大的损失。” “诶，可惜莫依谢大祭司总是不能理解我对教会的一半真心与另一半的苦心，老指责我居功自大、以权谋私，我，我真是有苦难言啊！” “阁下，您千万莫要如此，您的真心和苦心都日月可鉴，大家都看在眼里，信您、敬您、爱您，都盼着您早日接过大祭司的责任和荣耀呢！” “这，铁木踏踏，你在我教会的一众苦修士素有威望，你，你说话可得负责任哦！你说的都是真的嘛？” “我铁木踏踏对着吾神发誓，我的话，比真金还真！” “这，是，是嘛？” “基莫阁下，我觉得您该再加把劲，赶紧戳破那伪劣的邪神带来的幻象，拯救那些已被迷惑、却罪不至死的我教信徒，那样大家肯定会更迫不及待地，支持您提前继承大祭司之位的。” “可，可他都自己把自己逼到这么绝的地步了，我还能如何是好呀？” “我有一计，您且听我说来。您啊，这样，这样……” “……，嗤——，妙啊！此计甚妙！铁木踏踏，我若成大祭司，你必为第一副祭祀。” “谢基莫阁……额，不，明明是，谢大祭司阁下！” “哈哈，哈哈哈哈……” …… 这天，下午六点一下班，包括想留下来加班的在内，所有社畜就都被赶出各自的公司。 他们一脸懵逼地被告知，他们今晚破天荒地被放假了，也就是不用加班了。 甚至，如果他们愿意去任何酒馆或小摊喝上一杯并骂上那个“蓝皮傻瓜”几句，那只要录个视频为证，明天就可全额报销。 此正是由冥神教会的雷神第一副祭祀基莫发起的，被称为“全城齐心、一夜骂走衰神”的大行动，得到了内环另外两个大黑恶势力——铁甲会和战歌会的一致支持。 除签订联合对抗外环各势力的协议外，第二次地，一直貌合神离的内环三大势力再次难得地团结到一起，只为对抗顾雷这蓝色的伪劣邪神和他背后更糟糕的黑色大邪神。 因此，同样可以说是破天荒地，今日才过下午六点，不止内环，连中环也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沉浸在一片罕见的纵情狂欢中。 这就把那在所有屏幕上都一致的、还在苦苦等待着市民们热情回应的孤独蓝色背影，一下衬托得格外悲凉可笑。 为众人抱薪取暖者，自己却或将冻毙于风雪。 众人无所不知的是，那蓝色骑士现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小研究所，而是属于达克家族的，达克集团旗下的达克武器研究所。 且那个达克家族可不是普通的达克家族，而是卡缪拉阿家塔家族之下的第二大财阀，在世界上亦能排十大之内，单论军事实力更是连阿加塔家族都要甘拜下风。 又怎可能是那区区一个没到化焰境的蓝骑士能对付的？ 而人们却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对着那曾为民请命的孤独蓝色背影大口喝骂，只想平复内心那颗被刺痛的、依旧颤抖的心。 “他算什么玩意，他也敢对我们说三道四，还说得那么难听！” “对，他自己算什么好东西，还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大奸商！” “哼，说奸商都是高抬他了。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痛苦！” “是啊，何况就算大家都过去帮忙又能怎样？咱们龙气修炼水平不高，也没什么像样的武器，这样光条条地一窝蜂冲向一个全副武装的研究所，那不就是一窝蜂地去送死嘛！” “对，那么不会说话，还那么弱智，他比能糊弄人的奸商都不如，他就是个大傻瓜！” “来，诸位，安静一下！诸位，听我说！让我们一起举起酒杯对着这大屏幕干一杯，感谢这傻瓜为我们大家谋得的假期和报销福利！” “好，来！” “好，一起来敬这大傻瓜一杯！” “好，我也来！” “我也来！” “来，1，2，3，干——” “干——”…… …… 没多久，喧嚣的城市里就到处充斥着类似的戏弄侮辱。 不少黑道大佬都对基莫的这“神来之笔”交口称赞，让基莫愈发感到，自己早日接替莫依谢成为大主教，恐怕真是神不可更改的美妙旨意。 才半小时不到，他们就大都放下最后的警惕，拉起基莫，也去花天酒地。 唯有极少数人才从市民们越大口喝、越大口骂就越猩红仇恨的眼神中隐隐感到什么让他们心惊肉跳的、平日里好像常常视而不见的东西。 而就在城内众人都在用酒精麻醉自己的同时，城外，达克武器研究所的大门突然开启，涌出海量四足军用自动机器人，哗啦啦地把整个研究所围个结结实实。 接下来，只听“砰砰”地一连串震动大地的巨响，里面又走出一个更加高大威武的四足机械半超人。 这个半超人同样身披绿甲，身体异常高大，都快顶到研究所的大门，且浑身挂满各种重武器，每一步下去都让大地微微抖动，散发着逼人的压迫感。 顾雷头盔下的脸当即眉头一皱，浑身皆散发出更具压迫感的杀气，暗暗寻思道： 怎么，倒是你们先等不及了？也行，我也好早点为费多尔复仇！ 那半超人正是杀死费多尔的杀人凶手，那透明护目镜下玩味的、视人命如草芥的恶劣眼神，即使化成灰也能被顾雷一下认出。 但眼见顾雷徒然杀气暴涨，连周身空气都被微微扭曲，那半超人并没针锋相对地释放出更具压迫力的杀气。 他内心暗暗感到心悸，想了想，反一下笑起来。 那半超人翻开面罩，露出了一张异常正常、没五颜六色头发、也没浓妆艳抹的中年男人面孔，异常友好地朝顾雷扔去一根烟，表示暂无敌意。 顾雷这才也微微感到心悸。 那人和他有点粗犷的中年男性外貌不同，礼貌又准确地把烟扔到了顾雷用龙气绝对能够着的地方，而不是直接扔到顾雷身上，避免引起误会。 如此克制且细腻的心思若用在战斗上，将会非常致命。 现代战场上有一个不可打破的铁律就因此而生，即绝不允许蓄意攻击医疗兵，也绝不允许医疗兵攻击其他士兵，哪怕是冒充成医疗兵发动突袭都绝不允许。 显然，这既是在保护医疗兵，亦是在害怕医疗兵。 毕竟要比心思细腻，谁能比得过医疗兵？ 且那手术用的电磁刀既能缝合皮肤血管，也能割断喉管、切碎内脏。 再加上他年龄一看就比其他半超人大不少，境界也绝不会低，恐怕是一个罕见的射心境半超人，异常可怕。 这样一个半超人的实力哪怕达不到化焰境，至少也该超越射心境巅峰！ 但面对这样一个异常可怕的敌人，顾雷的杀气亦没半分减少，刻骨的恨意毫无掩饰地透体而出，一副必分生死的姿态，夺人心魄。 而见顾雷不仅没去接那根烟，反散发出更加仇恨刺人的杀气，那半超人仍是一脸平静，非常克制，只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烟。 透过突然升起的袅袅烟雾，那半超人的眼神依旧和善，貌似古道热肠的好声说道： “小兄弟，不值得啊！” 顾雷依旧一言不发。 他笃定，双方中只有一人能活过今晚，没其它任何可能。 而那半超人知他杀意坚定，没丝毫不满，不急不怒，自顾自地，有点缅怀，又有点难过地说道： “其实，当年我也和你一样，怀着一腔热血，想要为‘老城区’，想要为我的家乡，想为我的父老乡亲们，去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 顾雷不免微微一愣。 不过，尽管对方说得相当情真意切，他仍是完全当了耳边风。 他自己就挺擅长胡说八道，又怎会轻易相信这样一个恶行昭彰的罪犯在这里满口胡言。 对方好像也知他不会轻易相信，有点自嘲地又说道： “呵呵，你别看我这样，我当年也是个反黑恶势力运动的领袖，曾带大家和内环的黑帮们做过很多斗争。并且……” “……” “并且更重要的是，我自己也其实曾是个父亲，还有着一个和费多尔一般年纪的孩子！” 到这，看着那半超人愈发悲切的眼神，顾雷的内心才不得不产生动摇。 表情到射心境就容易作假，眼神却依旧是最难作假的，那是心和灵魂的窗口。 能把眼神也伪装到毫无破绽的人，不是魔鬼，也胜似魔鬼！ 而那半超人也不知是否有感应到顾雷内心的动摇，只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无法自拔、还是趁热打铁地继续深情道： “我记得，我的儿子当年也和费多尔一个年纪，还跟费多尔一样喜欢特摄。” “……” “到今天，我还能清晰记得他哭着闹着朝我要钱买模型的样子，更记得他每天在门口等我回家的那句‘爸爸，你回来了’。他那时候的轻盈、光芒和温度，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 “甚至，我的孩子还和费多尔一样勤奋刻苦，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 此刻，看着那半超人愈发厚重的烟幕后掩不住的泪光，顾雷才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问道： “你，你，在那么多得罪阿毕列的人里，你不会是故意选中费多尔的吧！” 而那烟幕后带着泪花的眼睛则马上两片猩红。 只见那半超人把手中烟头一扔，就猛地用力踩踏，恶狠狠地朝顾雷大吼道： “是，我就是故意选中他的。因为我要向那些忘恩负义、居然敢背后捅我刀子、杀我妻儿的无耻贱民复仇，我要让他们活在永恒的黑暗和绝望中！”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96城市的过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我放弃了升职的机会，放弃了事业，放弃了家庭，那么尽心尽力地组织行动，那么悍不畏死地冲锋在前，与那些黑恶势力拼命战斗，还不是为了我的孩子，为了他和其他孩子以后能一起活在一个充满阳光和希望的美好世界。而他们那些肮脏下流的贱民……” 此刻，那半超人脸上的和善，乃至是眼中的悲痛和哀伤，皆荡然无存，尽被一种极致的狰狞和仇恨取代。 只听他几欲把一口发黄牙齿咬碎地对顾雷恨恨说道： “你知道他们都对我的妻子和孩子做了什么吗？” 顾雷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一时说不出话来。那半超人则冷笑一声，恨恨说道： “一个臭老太婆仅仅为了一箱饮料，就把我妻子的藏身处告诉了黑帮，让她被乱棍活活打死。还有一个臭小孩为了几包‘骑士卡’就把我儿子指认给黑帮，又让我儿子身首异处。而我不过是想找那臭老太婆和那臭小子报了仇，他们就又把我打得半身不遂，最后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你说，我该不该恨他们。我恨死他们啦！我恨呐——” 那半超人徒然就仰天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吼叫，表情狰狞到眼角都崩出血来。 顾雷见此，内心愈发颤抖，更说不话来。 他依旧不能断言此人的话是真或是假，却已可断言，此人对老城区普通市民万载难消的深刻恨意绝对是真的。 那即代表着，此人的话，可假，亦可真，奈何一时难以求证，而那么至关重要的行动又开始在即。 顾雷不由握紧拳头，以抑制双手控制不住的抖动，内心更是徘徊不定。 而那半超人吼完，又喘息一阵，才擦去眼角血迹，却又在两颊侧面留下两个没擦干净的血印，配合着他一双仇恨滔天的眼睛，表情格外狰狞可恐。 他冷冷对着顾雷劝到： “所以，小兄弟，他们真不值得你这样对他们。这里的小孩可不全是费多尔，实际上正相反，大多没教养、成熟晚、善恶不分。老人则非善即恶。总之他们或年老或体弱，不仅不能成为赖以支撑的力量，还会在你背后捅刀子。” “……” “而有力量的成年人们则格外懦弱、胆小、麻木，任人摆布、光等着别人来救他们、就想让别人先去牺牲流血，死不悔改。你方才在广播里所言皆是事实。” “……” “但即使如此，又即使你曾为他们做过那么多好事，他们也绝不会对你一点感恩之心，更绝不会原谅你的冒犯。若不是你实力强大，他们觉得惹不起，你早被他们出卖换酒钱。你看，现在都快七点了，他们有一个来的嘛！” 顾雷闻言，无话可说。 “新生物脑细胞”要取代“旧生物脑细胞”真很不容易。 首先，由于“旧生物脑细胞”的伤害和刻意分裂、分化，其他“生物细胞”对任何想要接管他们的、哪怕是善意的“新生物脑细胞”，都会带着难以消除的怀疑和仇恨。 何况，不同于“铁卫1号”的时候，这次他一直穿戴装甲、隔着面罩和老城区的人们相处，人们连他的真实姓名也不知道，要信任他更是难上加难。 接着，就像那半超人说的一样，在争取他们信任的艰难过程中，他不仅得不到他们多少力量和支撑，更要忍受他们中的部分人在他背后持续捅刀子。 综合起来，要一个外来人的身份获得他们的信任、得到他们的支持，真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顾雷不由想到： 眼前这人真很懂大众的特点，更深知要把他们团结起来对抗此地黑恶势力的困难，每一句话都像利剑一样直击要害，分外犀利。他真曾领导过市民反抗黑恶势力、却惨遭背叛、导致今天这般生不如死的凄凉模样？ 结合那做不得假的刻骨仇恨，顾雷难免倾向于肯定的答案。 顾雷暗暗摇摇头，甩开内心杂念，后就下意识地用精神力扫过一遍四周，却只既失望又不失望地扫出“呼呼”的孤寂风声。 他身后的废墟依旧一片寂静。 此夜，市内觥筹交错，市外的各大研究所，也早早下班，正加急讨论要不要在市民们大规模出动的情况下去支援达克研究所。 不过，眼见市民们一直没有大规模出动的迹象，连三两只小猫小狗都不见，他们便暂时不去管那些习惯沉默挨宰的市民，转而讨论起另一件事。 即到底要不要趁蓝骑士主动挑衅的机会直接杀掉他？那样黑骑士也无话可说。 后在那些手下有半超人被顾雷杀过的研究所负责人推动下，该提议迅速被大多数与会者接纳，获得一致同意。 最后，本想看看市民们能不能给他一个惊喜的顾雷，只感受了更多的危险和惊吓。 正有越来越隐秘、却终究是越来越浓郁的杀气，从周边研究所飘来，源源汇集于此。 只要他一动手，回应他的，将是各研究所名正言顺、势若雷霆的毁灭性联合打击。 为众人抱薪取暖者，难道真将被冻毙于风雪之中啦？ 不管顾雷心中还在如何犹豫不定，正寻思着要怎么绕过眼前男人，城内的情况倒其实没那么遭，一切都像顾雷预料的那么发展。 一过7点，人们尽管依旧在大口喝酒、大口喝骂，可喝骂的东西，早慢慢不再集中到“骑士们”身上。 酒本就最壮人胆，又何况是如今已好久买不起酒、心中因无处发泄而早积压了厚厚的郁闷、痛苦和仇恨的现在。 于是，才三两杯烈酒穿喉下肚，男人们们已久久尘封的心门就被豁然打开，涌出倾诉不尽的痛苦。 他们转而开始骂某个讨厌的邻居，或开始骂他们的上司，再或开始骂他们房东……总之就是越骂越多、越骂越恼火，就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该被粉碎的重重桎梏和累累磨难一样。 有人骂着骂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而他们低低的、压抑的、控制不住的哭声就往火里浇油一样，让大家内心一直被压抑的酸楚愈发沸腾。 所有男人的情绪、思想都渐渐产生共鸣，一声声疯狂的吼叫中都带上了压不住的火药味。 连在家里的女人们也大都搂着迷惘不安的孩子，露出了更加迷惘不安的表情。 整个中环都慢慢变得戾气冲天、遍布类似血和火的味道，却已与挑起这一切的顾雷无关。 他那点脏话相比人们过去所承受的那么多、那么深的苦难而言，真太不值一提。 不过，成功引出众人内心压抑已久的深层怒火，乃至成功避免自己被这股爆炸性的力量炸得粉身碎骨，都不等同于能成功控制这股强大却桀骜的力量。 一个人的极端情绪就不好控制了，又何况是数百人共同的、共鸣的、叠加的极端情绪。 那更是一把锋利至极、难以驾驭的双刃剑，是之前老城区那么多勇敢的、智慧的人们，通过那么久的宣传、组织、鼓动，都没能成功控制住的。 他们反被那把双刃剑碎尸万段的血淋淋尸体，才是内环黑帮们会如此放心大胆的根本原因。 一个人，光靠一场充满侮辱性的演讲，就想驾驭住那能开天辟地的神魔之剑，那可能嘛？ 实际上，其他男人们虽然嘴上不再骂他，但偶尔瞥向屏幕的眼神也大多漠然，更仍是不敢对内环真正穷凶极恶的黑恶势力有哪怕一句的怨言。 直到一个身穿白色军装、背着手炮的矮小老者迈着缓慢却庄严的正步来到顾雷身边，与顾雷肩并肩地笔直站好。 “同志，我可以和你并将作战吗？” 看着老兵垂垂老矣却老当益壮的笔挺雄姿，不止中环的市民渐渐说不话来，连顾雷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顾雷本来是装备让蕾娜扮个贫苦少女来刺激一下市内的那些大老粗们的。 他就不信，看着孩子和女人都相继冲到他们的前面，与黑恶势力战斗在第一线，那些大老爷们还能忍得住。 而这老兵的刺激效果虽然也一样，但老兵那肌肉萎缩、弱不禁风的模样真让顾雷感到于心难安： 怎么可以劳烦这样一位功勋卓著、一生奉献的可敬老人继续为大家流血付出呢？ 可老兵却丝毫不在意，转头认真问道： “同志，我可以和你并将作战吗？” 更影响难料的是，顾雷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又有一个小孩冲到了顾雷的另一边，也紧绷着一张小脸，也要和顾雷并肩作战。 到这地步，不只顾雷说不出话来，连顾雷对面的那半超人也更不好说话，眯起的眼睛中隐隐闪烁着深感晦气的恶毒光芒，看向那小孩的目光格外可怕。 顾雷连忙要先赶那小孩回去，可那小孩就是倔强地不断摇头，任顾雷和老兵怎么劝、怎么推都不回去。 过一会，那小孩的爸爸就火急火燎地过来了，但那小孩还是一样死倔死倔的。 那小孩的爸爸当即大怒，重重地打了那小孩一巴掌，声音清脆而响亮。 可那小孩即使大脑发昏、眼里满是泪水，却依旧坐在地上挣扎，不肯随父亲离开。 小孩一边用力的要挣脱父亲那铁钳一样的大手，一边愤恨绝望地哭喊道： “不，我不回去！我绝不回去！我也要为保护家乡而战斗！爸爸你就是个懦夫，我最讨厌你啦——” 小孩的爸爸听了马上就愣住。 后那父亲就突然用力拉起孩子，又是“啪”地狠狠一巴掌过去，并把孩子朝市内方向远远抛了过去。 他指着地上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孩子就大声怒骂道： “谁说你爸是懦夫的？你再这么没大没小，信不信我打死你。滚，快给我滚回家，别让我在这再看见你！滚！快滚——” 说完，那父亲，那男人，就气冲冲地走到顾雷的另一边，还恶狠狠地瞪了顾雷一眼，却总归是没离开，只睁圆怒目死死地瞪着对面那给家乡带来常年乌云、让孩子们相继绝望的可憎半超人，瞪着他们身后所代表的无边黑暗。 而他孩子则一下就连同疼痛昏眩都忘了，先是不信，后是开心，再就是控制不住地后悔、后怕。 看着父亲手无寸铁的高大背影，小孩内心分外迷惘、分外纠结，小嘴张开又闭上，真不知该不该回家。 倒是顾雷先开了口。 尽管那男人留下能对行动产生进一步的刺激，但他还是主动对那男人说道： “你还是陪你的孩子回去吧！他一个人回去太危险！” 那男人又恶狠狠地瞪了顾雷一眼，极为不爽地吼道： “要你管？我要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酒鬼懦夫，我儿子更不是。” 顾雷无奈，指着对面密密麻麻的机炮大炮和自动战斗机器人直言道： “请您务必回去，今晚的战斗绝对非常危险，你又连武器都没。你要死了，你的孩子会因此而愧疚一辈子的！” 那男人一愣，转而就泪流满面，哪怕再用力地用手臂捂住眼睛、或用尽力气咬紧牙关也根本止不住。 他低着头，“呜咽”地艰难回道： “就，就算我回去了，我的儿子难道，难道就能不后悔？他难道就不用和我一样，被像牲口一样随意驱赶、奴役？他难道以后就能不像小费那样，仅仅因说了几句真话就被打死吗？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嘛？” 顾雷无言，老兵无言，屏幕外的众人更是无言，整个城市的气氛徒然悲哀到了极点。 男人那响彻全城的、让他自己觉得很丢脸、却没人觉得很丢脸、反都感到理解同情的哭声，刺痛了每一个普通市民的心。 有人低头看了看颤抖的双手，看了看上面刺目的伤疤，再次咬紧牙关，面相狰狞地默默握紧拳头。 也有人双眼通红地摔碎酒杯。 他看了眼自己还没瘦到光剩骨头的肌肉，深感庆幸，豁然站起、转身就走。 他的朋友赶紧担忧地拦下他，劝道： “不要冲动啊！没武器，你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但那男人想了想，就直接掰下一条金属椅腿，朝着朋友、朝着众人大吼道： “与其天天这般被那些吸血鬼当成牛马使唤、活活累死，我还不如现在就去拼、去死！” 于是，更多人的眼睛亮了起来，亮起了血色的红光。 而回应他们此刻的心情、觉悟、勇气，中环各大小酒吧、地摊，就都突然依计划各闯入这样两三个人。 他们大都身材消瘦，却腰杆笔挺，眼睛平静中带着高傲、囧囧有神，衣服亦简单干净，充满了一种唯意志坚定、思想清晰者才有的清新气质。 且他们身后都跟着好几辆小推车，并都堆着成山的手炮、手甲、盾牌、通讯器、轻装甲等准备。 他们指着身旁小推车上武器，对着眼前不明所以的市民们淡淡言道： “想战斗，就拿上它们！”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97城市的心跳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老城区内环，某灯红酒绿、纸迷金醉的歌舞厅内。 就在基莫和铁甲会各大佬推杯换盏、交心置腹、你依我浓、共商往后合作大计时，一个教众突然大骇失声地跑了进来。 “基莫阁下，您怎么不接我联络，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呀！” 基莫当即脸色不愉，感觉手下慌慌张张的样子让他很没面子，冷冷喝道： “现在还有什么事能值得你如此惊慌？没见我还在和各位大哥，也是我教会的各位大贵人，在商讨教会和老城区的发展大计嘛？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此刻，基莫已俨然把自己当成教会的雷神大祭司，说一不二，充满一种生杀予夺的惊人威严，只吓得他那本就上气不接下气的手下更是脸色发青、满脸骇然。 后见其他大佬笑着表示不在意，基莫才愤愤难平地没好气问道： “快说，到底什么事！若是不要紧我定要你要看！” 而一点也没让他失望，他那手下咬咬牙，勇敢地大声说道： “基莫阁下，真大事不好，铁木踏踏和他手下的狂信徒们里应外合，把咱们的武器库给劫了。” 基莫顿时脸色大变，内心本能的直呼不好，嘴上则依旧无法置信，瞪大眼睛问道： “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胡话？铁木，铁木踏踏，那是我的挚友，那更是我教会最清心寡欲、最虔诚的苦修士，怎么可能会，会……” 手下见他如此失魂落魄，亦内心酸痛苦楚，却只能狠心地继续说道： “基莫阁下，真是这样的啊？谁都没想到，铁木踏踏居然真会叛变教会，也投靠了那个邪神的怀抱。您看！” 手下就掏出通讯器，把铁木踏踏率众闯进武器库的相关照片视频拿给他看，并难过地哭泣道： “基莫阁下，铁木踏踏把里面的武器都抢走，要去分给外面的那群暴民！我们护教军一夜之间就损失了大半的武器药品等装备辎重啊！那可是您带着大家省吃俭用好几年才艰难囤下来的血汗物资呀！” 基莫楞楞听完看完，再不能欺骗自己，脸色越来越白。 特别是看到平日面目安静清秀、平和文雅的铁木踏踏一改往常，一脸狰狞地对守卫大喊“给吾神把武器交出来，否则我灭了你们”时，基莫的脸色当即一片惨白，喉头一甜，嘴角就溢出血来。 而铁甲会的黑道大佬们听完，亦脸色大变，渐渐黑沉如铁，对提议今晚一起“大放假、大放血、一晚送走衰神、永绝后患”的基莫散发出越来越冰冷的杀意。 基莫和手下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相视一眼，后基莫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紧紧抓着手下，满脸恐慌中混合期待，大喊道： “那，那莫依谢大祭司呢？教会遭到这么惨重的损失，大祭司可不能什么都不做呀！他说什么了嘛？他有去追回被抢物资并阻止暴民行凶危害整座城市吗？否则引来外环各研究所的联合报复可咋办！” 但看着基莫越说越期待的眼睛，手下却只感到越来越欲哭无泪，只能委屈巴巴地回到： “大祭司，大祭司，大祭司……” 手下感到怎么都不好说出口，偏偏基莫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的推测非常切合实际，不停地用眼神鼓励手下，要手下勇敢地展现出他们大祭司能力强、负责任、有担当的气派姿态。 于是，手下实在不忍他越陷越深，才一咬牙，大声道： “莫依谢大祭司说那是咱们护教军的事，和他，和整个教会，都没一点关系！” “哈？”…… 闻言，不止基莫满脸惊愕，连铁甲会的黑道大佬们都一脸痴呆： 那老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厚颜无耻？ 而就在基莫还不停地大力摇晃着都快因身心俱疲而口吐白沫的手下时，铁甲会的各黑道大佬已相继回过神，皆对基莫投去逼近冰点的冰冷眼神。 但紧跟着，一阵阵越来越巨大、越来越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就迅速地再次让他们相继惊愕难耐，甚至暗暗生出恐惧来。 卡缪拉历来生存环境险恶，原就民风彪悍。 更因是那场全星系有史以来最激烈、最残酷大战的主战场，卡缪拉最不敢忘战，民众都受过一定军事训练，若被武装起来的后果他们想想就感到可怕。 何况，那明显是唯有团结到极点、也视死如归到极点的人们，才能凭借共振踏出的强力脚步声，如雷如鼓，震天动地。 在大佬们越来越惊讶、越来越骇然的脸色中，整个房间都越来越剧烈地摇晃起来。 桌面上的酒杯震震不休，发出“乒乒乓乓”的刺耳晃动声。 那是城市脉动，是一只浑身伤痕、休眠已久的巨兽即将苏醒的前兆！ 只听“噼啪”一声，墙面竟都被那地动山摇的整齐脚步声震出一道虽不算大却格外刺眼的裂痕。 歌舞厅内的气温登时降到冰点以下。 铁甲会的大佬们都用看死人一样的不善眼神注视着中间的基莫，终于明白： 特么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衰神！ 基莫顿时脸色煞白到再无丝毫血色，浑身无力至极、内心绝望至极，只能不停地喃喃低声问道： “踏踏，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诚心侍奉我神、相伴进入冥神殿，发誓要做彼此的天使嘛！” 在冥神教会的神话中，每个教众都是片翼的天使，飞不起来，唯有相互拥抱才能成功飞过茫茫的死亡黑土，飞到位于冥土深处的冥神殿，面见冥土众神，得到救赎、超脱轮回。 因此，发誓要做彼此的天使是教会信徒间最诚挚、最海誓山盟、最可信的誓言。 问题是…… “吾神，我对不起你呀？能聆听您的声音、见到您的真身、提前接受您的提前审判，已是您给我的莫大恩典，而我居然还骂您是神经病，我真是罪该万死、十恶不赦啊！” 城外，铁木踏踏正哭哭啼啼同过心网给顾雷不断忏悔，让正为各种意外而犹豫纠结的顾雷愈发难过，只想干脆扇他一耳光。 让铁木踏踏说他神经病是他自己的提议，他又怎么会介意。 奈何铁木踏踏就是于心难安，还一定要在心网里给他唱赞美诗以赎罪：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 顾雷叹息着屏蔽了他： 诶，真是贼烦！ 顾雷只能不理，暗暗打量那貌似正派的半超人，头盔下的表情阴晴不定： 他真那么苦大仇深，是被迫堕落的？ 顾雷一边的老兵和另一边的男人也一言不发。 幸好，那小孩总算是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点，走进废墟里躲好。 至于顾雷对面，倒是那半超人最先发现，越来越安静沉默的市内，竟散发出越来越狂躁难耐的、他既熟悉又厌恶的狂热气息。 他本就比他们研究所里那个只是来历练镀金的主任之子更了解老城区和老城人，亦知民众一旦被极端的愤怒所控制，可能就会连最终到底因何而怒都忘记，变成只想发泄情绪的最强魔兽。 奈何在这里，他终究还是被当成了一个脑袋瓜肯定不好使的半超人，没说几句就被急着去玩游戏的毛头小子赶出主任办公室，只能干瞪眼地看着事情发展到这越来越无法收拾的地步。 他不由愤恨至极地想到： 可恶啊！这世上怎么有那么多尸位素餐的人？他凭什么轻易爬到我头上！那废小子除生得好外，还有什么能力！ 可他仍不得不强压下眼底万分的不爽和厌恶，再次给顾雷施加心理压力，竭力阻止最糟糕的情况发生。 “小兄弟，我劝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们达克武器研究所可不是什么普通研究所。我们达克家族的当代家主达克-格列波维奇公爵可是爱琴格勒军区的现任总司令，军衔元帅。而我们主任布里尼正是公爵家臣，地位尊贵。” “……” “你要知道，我们公爵和顶区的日耳曼侯爵一样亦是经历过一战的老将，无论个人实力和军略都是世界顶尖。且我们公爵目前连同手下的整个军区在内都保持中立，是连顶区的国会都要卖力拉拢的人物！所以别说我杀了区区一个费多尔，就算我杀光这全城人也不是你该招惹我们的理由！” 说完，那半超人就双目凶光更盛地停下来死死盯着顾雷一会，既是持续给顾雷施压，也是给时间让顾雷消化，要让顾雷感受到更沉重的压力。 解铃还须系铃人！ 而顾雷确愈想就愈发压力山大，只能愈发沉默地思考着，仔细衡量其中利弊。 过一会，那半超人才再次威胁道： “小兄弟，你要是惹火了我们背后的格列波维奇公爵，别说我们公爵，顶区的地方国会就首先不会放过你们。你最好再好好考虑一下！” 瞬间，顾雷就感觉内心乱到极点，既感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又怕这一箭出去就真是石破天惊。 可就在顾雷心乱如麻的时候，终于，周围的碎石开始一跳一跳地跳动起来，仿佛石头的精灵都跳起越来越坚定有力、勇敢无畏的无悔战舞。 一种独特的震动声正越来越大、渐行渐近，很快就把他拉回现实。 并且，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不止顾雷、老兵和远处小男孩周边的大范围土地开始越来越剧烈的震动起来，好像整个城市都为之震震不休。 仔细听就会发现，那是异常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也是异常坚定的一致决心，是数万人一起有节奏地大踏步涌来才能发出的惊天声势，震撼群魔。 顾雷身后，望着眼前突然从废弃的街道中涌出的汹涌人潮，小男孩登时就把一双小小的拳头攥紧握在胸前，竟在这个黑夜中看到了一生难忘的光明。 他爸爸回头后亦是一愣，紧跟着就像要擦掉脸皮一样狠狠擦去脸上残留的眼泪，愈发斗志昂扬地回身，挺胸正对前方敌人。 而顾雷另一边老兵虽没回头，但双目已是热泪盈眶，不由就追忆起随大部队反攻赞巴鲁克、赶走帝国侵略者、亲手夺回家乡的那一天。 那一天泥土中醉人的芳香，那一天天光的明媚，那一天大家脸上的笑容，他此生难忘！ 只听老兵低声喃喃自语道： “兄弟们，咱们的家乡，咱们的赞巴鲁克，又活过来啦！” 而顾雷则从中听出了越来越同调的韵律和越来越紧密相通相连的人心，更仿佛听到了一种异样的心跳声。 那是一只名为“老城区”、经历过无数荣耀苦难、浑身伤口还在流血的巨兽，正拼命要挣断浑身镣铐时疯狂而激烈的决心。 顾雷再不能犹豫，哪怕这一箭射穿了天，也得把那凝聚了全城人心血的利箭，朝着那无边黑暗射出，给大家开辟出一个光明的明天来。 他解下狼皇霸刀就指着那半超人发出如雷大喝： “少给我花言巧语，今晚，我们就要用你们的血来让这座城市彻底复苏！”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98临战变阵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光是有重量的！ 根据相对论，能量本来就可以转化为质量，会产生和质量类似的效应，比如扭曲时空什么的。 一个电子发射出一个光子后，它自己的能量、运动速度、运动方向等都可能发生改变。 相应的，另一个吸收这个光子的电子也是一样的。 这才是电磁力真正的作用原理。 总之，人的目光，的确是会给另一个人带来压力、重量和能量等的。 此刻，不管身边的男人还是老兵，抑或身后站在废楼之间的数以万计卡缪拉男儿，都正齐齐看向顾雷，都正用同样炙热的目光看着顾雷。 那无数个频率低、能量低、本微不足道的、看不见的虚光子汇聚到一起后，就变成了一股强大而炙热的能量，穿透顾雷的皮肉，涌进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脏也跟着强劲跳动，让他的血液也跟着剧烈沸腾。 顾雷感受到： 他们不仅已信任他，愿意支持他，更正请求他，请求他继续给他们发号施令，要追随他无悔地冲向前方那布满钢铁荆棘的死亡铁壁。 狂暴的杀气从顾雷身后就如狂风般朝着那半超人扑面而来，压得他和他身后的研究所都喘不过气来。 但顾雷虽同样狂暴难耐，却依旧克制，指着旁边的男人就快速对老兵说道： “马特维上校，可以把他，还有后面的数万市民，把具体的指挥工作都交给您吗！” 由于时间紧迫，顾雷只查到老兵的名字以及过去的军衔、职位等简单信息，知道老兵现年73岁，曾是卡缪拉共和国赞巴鲁克第101空降团的团长。 不过，看老兵现在这么衰弱的身体状况就知道，他修炼天赋不高、绝没到化焰境，当初也该不是凭武力成为上校。 那么，老兵的上校军衔及那么多勋章就必然是凭借指挥能力获得的，应该值得信赖。 最重要是，他对面的那半超人在实力和装甲性能上皆远超他预料，逼得他不得不临时改变战术。 那半超人身上琳琅满目的重武器绝对是群战利器，看得顾雷心惊肉跳。 老兵不免愣了愣，可亦知形势紧急，当即点点头，颇为当仁不让地回道： “同志，请交给我吧！” “请您务必保重！” 顾雷交待一句，才转身扫一眼后面蓄势待发、皆浑身散发着虎狼之气的数万市民。 此刻，尽管顾雷帽檐下漆黑一片、完全看不见任何情绪，可市民们却都不觉得冰冷，反目光一碰到那冰冷的黑暗就愈发热血沸腾，感到全身充满力量。 既然神明已经抛弃了他们，那他们便不如为邪神而战，为一个强大且克制的邪神而战。 而望着那一双双虽凶狠刺眼却再无任何排斥的眼神，顾雷也更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誓死追随，亦更气血翻涌、豪情万丈。 既然他们在都不知道他姓名的情况下就选择毫无保留地信任他，那他自然也不能让他们失望。 顾雷豁然转身，举刀指着那烟越抽越凶的半超人，指着他身后的研究所大门，亦当仁不让地大吼道： “进攻，为费多尔报仇！” 他身后立即传来山呼海啸、震动全城的回应： “胡瓦——”…… 狂风过境般的冲天杀气震得达克研究所附近的其他研究所都不敢妄动，达克研究所的研究员们更是战战兢兢。 而那为讨好阿毕列而下达攻击指令的年轻负责人已后悔不已，满头冷汗，只能失控般地通过通讯器不停对那半超人吼着： “你还等什么？你还不快动手？给我杀光那群低俗狂暴的野兽！杀光那群肮脏的贱民——” 那半超人则只不屑地撇了撇嘴，暗道： 切，没用的巨婴一个！ 但见蓝甲骑士血目暴睁、三目齐亮、龙气狰狞如雷、正飞速杀来，他亦知自己再无退路，也无任何花招可耍，心头暗恨： 哼，你就一个大傻瓜！你们都是大傻瓜！ 他一个指头弹开烟头，亦一脸狰狞地合上头盔。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他背后的两门折叠火炮立即展开成三米长、155毫米口径的中型榴弹炮。 后只听一声怦然巨响，两门榴弹炮就齐齐朝着天空开火，放射出刺目火舌。 不过，他却不是攻击顾雷，也不是人群，而是在攻击已护着老兵先后冲回大部队的男人，以及被男人故意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前面的老兵。 在顾雷前冲的同时，其他人则按铁木踏踏的命令，纷纷迅速躲进附近废楼，或就趴在地上，或躲在墙角、大石后，就近摆好射击姿势。 由于心网的存在，顾雷没多久就就通过狂信徒们建立起指挥体系，把命令传到全部市民耳中，这临时的战术变更未引起大破绽或大慌乱。 只那两枚四五十公斤重的榴弹炮也同时呈抛物线落在男人和老兵身后不远处，一下就炸出两个直径六米多、深两米多的巨坑，看得市民们都是心头一紧。 幸好离得最近的几人勇敢上前，不管不顾地组成肉墙、恰好拦下全部可恐的弹片和冲击波，男人才安然无恙地把老兵送进废墟，并让老兵成功从铁木踏踏手中接过指挥权。 但是，伴随着冲天的土石和火光，巨坑内硝烟弥漫、火光四射，巨坑外那几人亦都血肉横飞、死无全尸。 众人看得目眦欲裂，而老兵一镇定下来就痛心疾首地下令道： “全体进攻——” 刹那间，所有有手炮的人都纷纷朝着研究所举枪射击，开炮的火光此起彼伏，“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研究所这边所有自动战斗机器人、所有炮塔碉楼，也都跟着齐齐开火。 一时间，火光、枪炮声大作，更有枪炮打中盾牌或铁壁的刺耳声音不断传出，震耳欲聋。 大地愈发剧烈地颤抖起来，土石四溅、火光四射、弹片横飞，有大量导弹在半空中成片爆炸，灿若星河。 幸得益于曾经过不算频繁却足够的军事训练，市民们熟练地把一个手掌仅能堪堪握紧的巨大穿甲弹，从枪口压进手炮，压紧，后探头朝研究所方向就是一枪，接着赶紧借反作用力迅速缩回去。 或许是作风还好，冥神教会也没什么钱，屯得武器都很一般，年份貌似相当久远。 市民们现在手中的手炮大多没连发功能不说，接下来还得用枪口狠狠砸墙壁或地面，把里面的大弹壳退出来，才能继续装弹攻击。 那麻烦的操作和蛋疼的射击频率搞得大家直呼“卡鲁卡鲁”。 可他们对面的达克武器研究所就完全不一样。 道道明亮的火线从碉堡或自动战斗机器人的机炮中射出，在研究所对面的废墟中来回扫过，所过之处，无论墙柱皆支离破碎。 更有大口径火炮仰天咆哮不休，在地上炸出一个个直径数米的大坑。 强大的火力有时会直接就把一层楼给炸爆，乃至是把一栋楼给炸塌的。 本就大都摇摇欲坠的废楼当即一栋更着一栋倒塌，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所幸赶来参与复仇行动的市民们虽大都射心不到、却也不算太差，才没大量被倒塌的废墟压死。 更幸好己方也有不少机炮能拦下如流星雨般的导弹群，且敌方未有大量配备对普通人的利器——激光枪，战况才没迅速恶化。 无论内环的黑恶势力，还是外环的各武器研究所，都早把中环的民众们看成沉默的待宰羔羊。 各研究所大都在半年前相机把激光武器换成了对付装甲兵用的穿甲机炮。 最幸好，市民们手中和手炮配备的穿甲弹是碎甲弹，他们才能和对面打得有来有往。 碎甲弹不同于其它穿甲弹，它的弹壳较薄，其实是不够穿透装甲的。 但是，一旦碎甲弹命中敌人装甲，那它弹壳将马上变形、破碎、脱落，里面的液态炸药将黏在敌装甲表面后再爆炸。 这效果就像是用大锤敲打墙壁，即使墙壁未被打穿，背面的墙皮却也会剥落。 爆炸时，装甲背面将蹦出一块几公斤重的碟形碎片和数十块小碎片，在装甲内部四处飞溅，对里面的人员或机械内构形成有效杀伤，能把没防备的人切得四分五裂，对达克研究所外面墙下的自动战斗机器人格外有破坏力。 被这种名为“碎甲弹”的特殊穿甲弹命中后，尽管机器人的外表不会有特别严重的损伤，只是看起来表面多了一个坑，装甲都没破，但内里的精密仪器却可能会被飞溅的装甲碎片破坏得七零八落。 在市民们看似无法连贯、实则借此起彼伏的接力射击连成一片的碎甲弹雨狂攻下，爆炸的火光几乎把整个机器人防御阵吞没，那数万台自动战斗机器人正以惊人的速度哑火报废。 同时，在两方你来我往的密集攻势间，还有一个蓝色的飞天装甲兵和一个墨绿色的重火力装甲兵正在激烈战斗，自然是顾雷和那四足的机械半超人。 生存，抑或是毁灭，两人间扣人心弦的一战或关乎着一座城市、一城民众的生死存亡。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199暂停一下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连天的炮火映照下，顾雷启动创世引擎，浑身金光闪耀。他先是飞起一个猛冲，提刀砍向那半超人。 而那半超人自是跳起闪避，轻松躲过。 尽管他全身连装甲重十几吨，但那四条粗大的机械腿却赋予他不可貌相的灵活性。 但这种事顾雷也早不是第一次遇到，霸刀当即断开化为长长链刀，在那半超人的装甲上拖出一连串的火花。 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 奈何，让顾雷感到紧张的是，他竟连一点装甲碎屑都没看见，可见那半超人装甲之厚重。 顾雷暗道： 不行，绝对必须除掉他，否则凭借他的强大火力和坚固防御，大家全死光也攻不下这研究所！ 然后，顾雷当机立断，落下跑几步就迅速转身站定，立即不留退路般地全力出手。 而那四足的机械半超人则下半身不动，上半身就像战车的炮塔一样迅速转到身后，也瞬间面对顾雷。 后见顾雷挥刀要砍，那中年半超人当然毫不客气，用两手的六管旋转机炮和背后的两门中型榴弹炮就对顾雷集火射击。 顾雷一概不理、一动不动，任全身被密集的小口径穿甲弹打得火花四溅、任大口径榴弹炮直击装甲，只用超凡算力增幅装甲的自动修复功能硬抗。 他把手中狼皇霸刀高举，一直伸长到上百米，后就以十七倍音速全力地轰然砍下。 那半超人大骇，赶紧四足并用，火速全力跳到一边，匆匆避过。 他的闪避仍比顾雷的攻击快。 而这仍在顾雷预料之中。 顾雷变招横砍，那半超人再次轻松跳起闪过。 可不等那半超人落下，顾雷没收招，刀身持续加速，直接转到身后，转眼加速到超20倍音速，后划过整整360度，划着一个螺旋状的圈圈呼啸升空，砍向那在半空中行动不便的半超人。 那半超人大惊，却“啊啊”大叫着启动两肩的喷口，加速下沉，堪堪避过顾雷开山裂石的第二刀。 而顾雷也“啊啊”大叫着，陀螺般持续挥刀，继续加速，又转眼把刀加速到23倍音速，旋成一个巨大的金色陀螺，第三刀划圈砍出。 “我就不信你这还能躲过！” 此刻，顾雷的刀尖每毫秒能走六七米，他自己都至少需要30米的反应距离，理论上已远超所有射心境装甲兵的反应极限。 那半超人好像亦不能，可他正巧就召唤来研究所的火力支援，从身后骤然袭来的凶猛火力马上就干扰到顾雷。 密如暴雨的枪炮登时将顾雷淹没，马上就有也不知是装甲碎片还是弹片的冰冷金属刺入顾雷血肉，必须咬紧牙关才能继续加速挥刀。 第三刀还是被那半超人堪堪避过。 顾雷毫不灰心，更用力地“啊啊”大叫着，竭力抑制难耐疼痛，第四刀更快更猛、以26倍音速、稳稳看出，想尽快结束缠斗。 可只见有道道电光从那半超人装甲内喷出，使他马上就变得身轻如燕，异常灵活。 那半超人本就是射心境，能干涉电磁力，再配合装甲内的电磁悬浮装置，能轻易实现磁悬浮飞行。 加上他全身各处遍布的姿态调节喷嘴，第四刀竟依旧被他躲过，反更为轻松。 顾雷难以置信，继续承受着山体滑坡一般密集的炮火饱和打击，牙齿都咬出血来、装甲内的身体亦遍布大小伤口，连续多刀以28倍音速砍出。 然而，只见那半超人听着臃肿厚重的四足装甲，乘着电光一样在空中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轻如羽、疾如电，轻而易举地就躲过顾雷接二连三的、还是不断加速的，连续高速重斩，任顾雷把手中上百米的银刀加速到30倍音速都无毫无建树，还能一脸狰狞地时不时地频频反击，格外游刃有余。 顾雷大惊失色： 不可能，他的反应速度是0嘛，那还怎么打！ 那看似笨重的装甲居然就像一片随风摆动的树叶般漂浮在半空中，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快速飘走躲开，极其诡异可怕。 那半超人的全身炮火亦愈发势大力猛，很快就要突破顾雷装甲的修复极限，光冲击就已经快打断顾雷的骨头。 顾雷这才无奈地一下跳出敌人的火力覆盖打击，飞到十几米开外喘息一会。 再这么陀螺一般转下去，敌人没被他送上天，他自己就要螺旋升天了。 而老兵也极其默契地命令大家加快攻击频率，对顾雷进行火力掩护，让那年轻莽撞的研究所负责人焦头烂额，举棋不定，停止对手下半超人进行火力掩护。 可那战斗经验丰富、阴险狡诈的半超人又怎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那超人马上狞笑着道： “小兄弟，怎么？这就累了呀？那就该我来伺候你下地狱啦！” 说着那半超人就把背后榴弹炮、手中旋转机炮和其它武器全对准顾雷，火力全开。 刹那间，穿甲弹、榴弹、激光、导弹，源源不断地连续射向顾雷，像疾风骤雨一样将顾雷所在的一小片地方完全淹没。 爆发出的声势堪比半个研究所的火力，让后面的市民们皆心生忧虑。 老兵赶紧调集上千人对那半超人进行火力打击，但依旧效果不大，大部分被闪开，就好像其反应速度真是0一样，让顾雷愈发怀疑惊骇。 而实际上，那半超人的磁悬浮装置是和电磁波雷达一起配合使用的，会根据电磁波雷达的反馈主动规避，由于绕过着装者才把反应时间降到一毫秒以下。 最后，还是顾雷及时增加燃烧室，启动涡轮风扇引擎，才成功冲出那半超人的炮火包围。 而虽那半超人迅速调转炮口，死死咬着顾雷尾巴，亦被已破音速的顾雷甩去追踪。 那半超人无奈停火，也感受到顾雷的棘手。 可以说，到这时，那半超人才算是认真了起来。 另一边，顾雷尽管内心其实仍摸不清他虚实，却已想到一个危险的办法。 知自己这边的战斗事关重大，他未有分毫犹豫，马上就演化出冲压喷气式引擎，仍绕着那半超人快速飞行，并进一步加速。 从上空俯瞰下去，就会发现，顾雷已化身为一大圈巨大的金色光环包围中间的那个重装甲半超人。 且那圈巨大的金色椭圆，方向大小变换不定，正随着顾雷不断加速变向而改变，化成一朵由无数金色大椭圆叠成的金色巨花，把那半超人死死套在中央。 如此，看着自己已被一圈圈金光重重围住，那半超人的表情才越来越黑，愈发感觉顾雷实在相当棘手，必须全力应对。 他不由紧张地沉思到： 那小子要干嘛，是要加速到足够速度后撞死我嘛！ 后他马上就否决掉那个让他有点心悸的猜测： 不行吧？我可和那些以前被他撞死的半超人不同，我的装甲是重装甲，防御力极强。这点他刚才试过，应该也知道。加上我可以用电磁力把身体变成特殊液体，能吸收更多冲击，他要撞死我，他自己也必然会粉身碎骨！ 但发现顾雷居然还在进一步的加速，显然是启动了超燃冲压喷气式引擎，他又越来越感到不安： 我卡鲁的，这傻小子若学习不好，不知道轻重，那我不就得和他同归于尽啦！ 而让那半超人快要被吓到魂飞魄散的是，没几秒，顾雷就像真学习不好一样，已从他身后以八倍音速全力撞来。 那半超人只能控制不住地“啊啊”大叫着，用力跳起，并全力开动磁悬浮装置和姿态调节喷口，拼老命地要躲开顾雷的全力一撞。 尽管那半超人的被动反应时间接近于0，可顾雷能在飞行中不断调整方向呀！ 那半超人只能疯狂地在半空中不断腾挪闪躲，装有四足的机械下盘就像螺旋桨一样飞速转动，释放出耀眼电光，正竭尽全力地躲避顾雷不断变现的绝命冲击，同时在内心歇斯底里地咒骂道： 我最讨厌肌大无脑的学渣啦—— 后那半超人就感到手臂一痛，骨骼被切断，血肉亦被高维辐射强行高维化，整条手臂都生生断裂。 顾雷自然不会傻到和那半超人直接撞上，而是用上了左手的绝命毒爪。 然而，创下如此傲人战果的同时，他的左手爪刀也尽数破碎。 破碎的爪片又飞出数百米，一下就把十几部自动战斗机器人打成报废，可见冲击力之强劲。 显然，若顾雷没控制好，或那半超人没闪避好，他们两人都得被撞个稀巴烂。 顾雷无丝毫停顿，一拉开距离就又划圈飞行，一边加速一边寻找下一次一招致命的时机。 足足接近七百人的算力加持让他完全不虞失手和对方同归于尽。 自然，那半超人却是不知，真被吓得够呛，竟徒然就抬手大喊道： “暂停一下！” 刹那间，不止在达克研究所附近战斗的双方，就其他观战的千万人，就连整座城市，都下意识地安静了好几秒。 而这一切，都只因那年近中年、已被顾雷的疯狂攻势吓得气喘吁吁的半超人，因为他那句石破天惊的突然大吼。 不论敌我双方还是旁人，众人不免都下意识地愣了愣： 这都打成这样热火朝天、你死我活的架势了，还暂停一下？ 暂停个毛啊！ 不过，那半超人可不管那么多，指着同样不由自主停下的顾雷，大声说道： “暂停一下，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这时，顾雷真感觉自己那一身杀气，和周围又变得炮火连天的背景，都简直变得跟个笑话一样。 顾雷近乎本能地呐呐说道： “你，你说吧！” 而那半超人则张了张嘴，犹豫一下，才继续问道： “你学习好不好？” 顾雷满头问号，只能一脸懵逼地回道： “还行！” 那半超人就管不那么多，竟直接在战场上给顾雷算了一遍动能公式： “我觉得你可能一时没时间想清楚。这么说吧！我曾根据你的脚印深度算过，你人和装甲加起来大概重5.5贾吨。那么，在八倍音速的状态下，你所具有的动能便是0.5倍的质量乘以速度的平方，即0.5x5500x2750x2750，结果大概是200亿焦耳！” “……” “你知道嘛，这就相当于一个5吨当量的超小型核炸弹爆炸产生的能量，虽看起来当量小，但依旧远超普通炸弹。即是说，你一旦失误撞上我，咱两就得一起灰飞烟灭！咋样，明白了不？” 顾雷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那半超人这才心满意足，指着顾雷点了点头： “明白就好，那我们继续吧！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一定要注意控制方向，别撞歪了。” 顾雷下意识地又点点头，反应过来后差点就直接爆粗口： 继续你妹啊！这是战场好吧！能不能严肃点！怕死你上什么战场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00迟到的审判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被那半超人的过度贪生怕死搞得哭笑不得。 而那半超人见顾雷骤然气息混乱、杀意锐减，马上趁热打铁地劝道： “小兄弟，你是攻击猛、速度快，装甲也厚，我确杀不了你。但我不仅有主动闪避系统，装甲比你更厚，里面还有医疗装置，你也不见得一定能杀得了我吧！我们两个本性不坏的人，何苦要为一群根本不值得付出太多的愚民如此死斗不休，非闹到玉石俱焚的可悲下场不可呢？” 说着，那半超人本破损严重、血流如注、原只能靠装甲耷拉着的右手，竟又能灵活自如地上下左右挥动。 再看那破损的装甲里亦再没血液流出，顾雷知其所言不虚，不禁沉默下来，感到这人真不好对付，确一不小心就得两败俱亡。 况且，若真如他所说，他是被老城区民众伤透了心才会和市民们反目成仇，顾雷真不忍杀掉他。 他不得不感到犹豫不决： 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就没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而且我看他那么怕死！等等，怕死…… 那半超人则错以为顾雷是开始认真考虑他罢手的建议，就要苦口婆心地继续劝说。 “小兄弟，他们真不值得你这样的！他们……” 他现在真挺怕死的！ 要知道，他好不容易才攒够钱，能保证整个下半生都能过得舒舒服服的，连辞职报告都刚刚在昨天递了上去。 现在，只差研究所的真正负责人——主任明天回来给他签字，他就能远离这令他厌恶至极的人、地方、国家，他又怎肯倒在退休前的最后一次加班上。 可顾雷见他这么胆小如鼠，毫无英雄气概，却心里一动，忽地转而想到： 要在这么恶劣情况下领导大众反抗黑暗，除过人智慧外亦需过人胆量，而他怎如此胆小？虽不是没被凄惨经历扭曲性格的可能，但这么胆小，又这么仇恨大众并深刻洞悉大众弱点的人，除大众领袖外，好像还有另一种人吧！ 而那种人，正是因胆小和自私、精明、见风使舵等原因选择背叛大众、为虎作伥、让所有人都咬牙切齿的人。 且如果他真是那种人的话，那凭借他对老城区民众惊人的熟悉，还有一张能颠倒阴阳的巧嘴，以及那一身在猿人里非常惊人的实力，他身上所背负着的，将是和他所谓的冤屈截然相反的、却同样惊人的滔天血债。 当然，以上都是猜测，短时间内不好求证。 顾雷想了想，先是故意打断他： “你说的那些可悲事情的确存在，但是……” 紧跟着，顾雷徒然就冷冷大吼道： “但你明明不是受害者，而是施害者吧——” 那半超人当即控制不住地瞳孔微微一缩，感到浑身发凉，护目镜下的目光出现了细微却不容忽视的明显战栗。 如此，顾雷心中自然再无任何犹豫，惊天杀意控制不住地迸发出来，咬牙切齿道： “你这个人渣，还说是为了什么给儿子报仇！你分明就是见不得老城区好，见不得其他人好，甚至容不下已经被你害得这么惨的他们有一点盼头，为此你居然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都下得去手！你简直不是人！” 他骤然大吼一声“去死——”，直接启动飞行引擎，划圈飞行、不断加速，誓要和眼前这该被千刀万剐的“奸细”分个你死我活。 那半超人反应过来，又悔又气，可亦知道多说无益，渐渐露出狰狞丑恶的本相。 “哈哈，是又如何？谁叫那个小杂种也和你一样不知好歹！你才给我去死——” 然后，就在两人杀意凛然地重新对峙起来的当口，战场上也跟着出现重大变化，引发令顾雷不得不主动深入险境的连锁反应。 由于市民们用以藏身的掩体已基本被敌饱和打击打碎或震碎，被夷为平地，加上研究所前的自动战斗机器人也被市民们全打成破铜烂铁，马上就有市民忍不住爬起，把身体缩在盾牌后，就顶着敌人依旧如疾风骤雨般的火力往前冲，叫都叫不住。 他们即使受过一定军事训练，却总归只是散兵游勇。 于是，在那些人的带动下，跟着发起绝命冲锋的人越来越多，老兵根本就压不住，只能干脆下令道： “一起冲！” 马特维上校是一战老兵，深受卡缪拉军方一战时不计牺牲、只求结果的指挥风格影响，作风铁血，马上就率先冲了出去。 而受上校刺激，滔天声浪再起，化作狂飙，拔山倒树般地迎难而上。 “胡瓦——”…… 顾雷注意到后，内心杀意翻涌难平的同时只感到止不住的焦虑和担忧。 就算这数万人黑压压地一起冲到研究所下面又如何，那城墙一样的厚厚铁壁岂是区区碎甲弹能对付的。 小型碎甲弹的冲击波根本传不到厚厚的墙壁后，只能打打皮薄的机器人，根本无法对城墙造成任何有效伤害。 雪上加霜的是，那半超人又因被顾雷识破伪装而再无顾忌，马上就开始大开杀戒。 他一边漂浮运动起来，对着从他两边绕过的市民们，对着昔日的邻居朋友们，火力全开，分外残忍无情。 “哈哈，既然这样，你们这群杂种就全给我去死，再次成为我的踏脚石吧！” 他从不认为妻女惨死和自己半身不遂与自己的背叛有半毛钱关系，一直深深仇恨着因他背叛而夺走他妻女性命和下半身的老城区民众。 为此，他一年前其实还曾在居住过的小区放下一把大火，烧死不计其数的男女老少，乃至冷冷看着他们中的一些人在眼前被活活烧死。 不想这都宣泄不尽他内心偏执疯狂的无边恨意！ 现在，伴随着他全身骤然爆发的震天炮火声，血肉做的地狱之花瞬间就再次在滔滔人群中更密集地绽放开来，就像往奔涌的江水中一车一车地投下海量大石一般。 战场上转眼血流成河，惨叫声四起。 顾雷大怒，立刻以六倍音速直直地朝那半超人全力冲过去。 “你给我住手！” 而那半超人本下意识的停火，欲开始躲避，后见顾雷一边减速一边朝自己展开双臂，好像是要抱住自己的样子，心念一转，竟不再闪避。 下一秒，两人就“轰”地一声狠狠撞在一起，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展开双臂，要死死地抱住、缠住对方。 二人内心各有凶狠算计。 顾雷再次加速，要强行顶着那半超人往天上飞。 至于那半超人则关闭磁悬浮，要把顾雷强行往下拖。 接着，那半超人背后就伸出一个小机械臂，一个握着一柄小圆形锤的小机械臂，凶光闪闪的小锤绝无留情地重重砸向顾雷头盔。 顾雷只听“嗡”地一声重响，马上左额淤青见血，头部剧痛难耐。 锤本就是破甲利器，且那小机械臂再小也是机械臂，臂力惊人，这一锤之力实过一吨。 “小畜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去死——” 紧跟着，随着一阵“嗡嗡嗡”的连续重响，顾雷左额很快血流不止，只能把算力大量转移到额头，确保此处装甲能以最快速度进行自动修复。 奈何流下的血仍是直接把他的左眼整个糊住。而那半超人则笑得愈发凶恶，亦愈加用力地抱紧顾雷。 “小畜生，你是想把我远远扔到城外吧！哈哈，那你就失算了。看我先活活把你的脑袋敲碎再去收拾那些杂种！” 说着，他就更加用力地控制机械臂挥舞小圆锤，连续重重砸下，欲要尽快置顾雷于死地。 很快，顾雷整张脸就都被鲜血糊住，头痛至极、真快裂开，却仍是咬紧牙关，只默默地持续加速。 “哈哈，小畜生，你怎么不说话了，是死了嘛？没死就快给我去死！赶紧和费多尔那傻瓜一样一起去死吧！你们这些傻瓜天生就是我这种天才的养料，我就要踩着你们冥顽不化的骨头成为人上人！是垃圾就该乖乖被我们踩踏——” 顾雷依旧咬紧牙关。 3倍音速、5倍音速、6倍音速，很快就把降下的速度又提了三来。 很好！ 立刻，顾雷变换超燃冲压式喷气引擎，继续加速。 伴随更加强劲的音爆声和连续不断的刺耳“嗡嗡”声，顾雷已把速度加到9倍音速。 而那半超人这才明白了顾雷的真正用意。望着身边愈发赤红的激波、感受着背后愈发灼热的温度，他惊骇不已地顿悟道： “你，你想活活烧死我！你太恶毒啦！” 这时，原被高维辐射照成金色的激波又被那半超人背后和空气的剧烈摩擦造成了红色。 那半超人则先是疯狂至极地用小圆锤猛敲顾雷头盔，一下就砸出多道裂痕。 “你怎么这么残忍？你真是太恶毒啦！死，给我死——” 但裂痕还没来得及扩大，他后背耐热性不好的小机械臂就被骤然加到十倍音速的强气流强行摩擦融化。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锤向后翻滚飞远，目光惊骇欲绝。接着他又赶紧松开双臂，要硬掰开顾雷双臂。 他没想到，顾雷竟也同时松开了双臂，并用右拳的绝命狼爪狠狠刺穿他腹部装甲，把爪刃深深镶入他装甲和血肉中，就这样顶着他的身体继续向11倍音速突破。 那半超人既痛苦又恐惧地更拼命挣扎起来： “啊啊啊，你快松手，你快给我松手！你……” 电光石火间，他又想用榴弹炮把顾雷强行轰开，但两根长长的榴弹炮耐热性虽好，却一展开就都被迎面而来的强气流弯折，紧跟着连根拔断，让他感到更加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 “不要啊，我不要死，我就快成功了，我就要成为人上人了，我还有大好的人生要享受啊！你这个恶毒狠辣的魔鬼，你给我去死，你给我去死——” 后那半超人用手脚一起捶打踢蹬顾雷的右手，可顾雷右手已抓紧他腹部被撕开的裂痕，并跟着把左手也抵上去，用两手紧紧抓着、顶着。 任他如何捶打踢蹬，顾雷就是死不放手地抓着他、顶着他，要和他一起再推上12倍音速的超级超音速，突入地狱般的灼热空间。 两人周边的激波就像燃烧一样散发着越来越惊人的高温。 那半超人背后装甲与空气摩擦最剧烈的地方终于开始融化，流淌着飘散在风中，又迅速凝固成一个个锐利的金属刺。 后背传来的强烈灼痛感让他简直要丧失理智，绝望至极，只能更拼命地六肢齐用。 然而，更拼命的挥舞中只会加剧其肢体和空气的摩擦。 光从他腋下穿出的缕缕高速气流，就能在顾雷装甲上划出道道骇人深痕。 他六条肢体连着外面的装甲转眼就相继融化起火。 其中，他下盘的四条机械腿还好，都是机械臂，没多大的痛觉。 可他双臂内里依旧是生物手臂，活活被烧成焦炭的痛苦让他几乎痛到要晕厥过去。 最后，失去全部手脚、后背也被大火吞噬、丧失一切抵抗能力的那半超人终于崩溃，留着泪对顾雷苦苦哀求道： “大兄弟，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虽做得不对，但我的妻儿真是被他们残忍杀害的呀！我儿子那时也才14呀，他死得好惨、好痛苦啊！我只是想给他们报仇而已，我有什么错？” 不想，顾雷却只感到恶心至极，声嘶力竭地狂吼道： “加福留沙，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你害得家破人亡吗？他们难道不应该找你报仇嘛！他们或有点错，可你更死不足惜！” 加福留沙不由大吃一惊，都忘了求饶，难以置信地呼喊道： “你怎么可能知道？你刚刚明明一无所知的呀！你难道，难道一直都是装的！” 而顾雷当然不能告诉他是有终于信徒认出他这个人渣中的人渣，把他罪恶滔天的过往统统告诉自己，只狰狞至极地回道： “你真以为我是人类嘛？我就是邪神分身，我来自冥界，受那些为你所害、死不瞑目的无数冤魂嘱托，要把你一起拉到地狱去见他们！” 加福留沙一时惊骇到了极点，不禁眼泪鼻涕流满了一脸，都模糊了面罩，只能依旧不愿相信地呻吟道： “不，不可能，不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真得有神明！不可能！” 顾雷全力加速，歇斯底里地恶吼道： “加福留沙，费多尔他们为把你也拖进地狱，已把灵魂都献给我了。你就乖乖跟我去地狱，感受一下什么叫地狱业火吧！不，我要你这个罪无可赦的大罪之人在地狱遭受永恒的痛苦，永不超生——” 而看着顾雷邪神般红亮的血色双眼，回忆起当年那些被他活活烧死的人临死前止不住的凄厉吼叫和痛苦挣扎，加福留沙流满鼻涕眼泪的脸都被吓得扭曲到极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不，不要，啊，邪神大人，饶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众人闻声抬头，便见天空的红色光环已明亮到燃烧一般，散发着万分灼热的光芒，最后轰地一声巨响，就真冒出了熊熊的烈火，划出一圈耀眼的火环。 “啊啊啊，不——” 加福留沙终于四分五裂，在滔滔的审判之焰中被彻底融化，完全烧成灰烬。 而在中环边缘，一个衣裳褴褛、浑身焦黑、体表过99%都有烧伤痕迹的乞丐忍不住仰天狂笑不止，丝毫不顾越笑就会越疼痛难耐、越刻骨铭心。 良久，他才笑道累瘫在布满垃圾的污泥里，那骇人的狂笑也才渐渐停止。 他终于笑着闭上了眼。 他那一直死死扒在地狱之门边上，整整一年多不肯松开的枯黑手爪，也终于释然地彻底松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01刀破城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就在达克武器所那边的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其他武器研究所也没歇着。 各武器研究所的负责人在网络会议室里也争论得如火如荼。 只不过，关于到底要不要派半超人或自动战斗机器人支援达克武器研究所，结论其实很明显，那就是： 别！千万别！ 赞巴鲁克地方国会尽管一直对底区存在的各种惊悚惨剧视而不见，但真要把那成千上万的、那么多的愤怒市民统统杀光，就太过骇人听闻了。 且现在又是卡缪拉内战前夕，是国会需竭力争取民众支持的关键时候，他们也摸不准国会到底是会拼命掩盖真相，还是干脆把他们一个个都拉出去炮决，以平民愤。 因此，他们现在争论的焦点其实是： 到底要不要派人去支援市民一方，避免他们死伤过分惨重，闹得最后国会想不管都不行！ 作为一群专业人士，他们在战斗开始没多久就很快评估出，市民一方的胜算从数据上看极低。 市民一方尽管人数极多、士气也极高，来势汹汹，却武器装备十分简陋，最重要的是缺乏攻城用的要塞级电磁炮等重武器。 反观达克武器研究所，不仅配有大量大口径火炮，还有能增强整个研究所防御力的高维固化装置，在敌人攀爬时还能释放消磁力场把人手脚上的皮肉都拔下，固若金汤。 加上加福留沙实力惊人，连很多以单体攻击力见长的狙击特化半超人都对付不了，在附近研究所的半超人里面凶威赫赫，他们起初多还笃信： 若战斗进程持续推进，恐怕在那蓝骑士和加福留沙分出胜负前，那数万市民就会被杀个一干二净！ 市民们表现出的视死如归此刻只令各研究所的负责人都感到万分忧愁，终于后悔把他们逼得太狠。 分外糟糕的是，达克武器研究所的那个年轻的临时负责人——邓肯居然被吓得反应过度，坚决要把所有胆敢进攻研究所的人赶尽杀绝，不仅怎么说都不听劝，还直接断掉和他们的所有联络。 连那些和其父交好的，前几天还在和其进行“好叔叔好侄儿”似地亲密互动的研究所负责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在心底暗暗臭骂： 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他们当然不是关心那没用小子的死活，却是在关心市民们的死活，或者说是在关心自己的前途。 他们真都没想到顾雷能把事情闹这么大，鼓动来这么多市民。 猝不及防之下，他们都有人动了派刺客潜入、帮忙打开研究所大门的念头。 总之，网络会议室里一片沉默，代表各研究所负责人的三维头像都是一片朦胧，仿佛能闻出一股呛人的烟味。 不过，顾雷很快就让他们大开眼界。 眼见顾雷竟把加福留沙硬生生举起推到空中，在空中划着圈不断加速，一研究所负责人比加福留沙都还早发现顾雷的真实意图，不禁在网络会议室里拍案叫绝： “我去，超高速特化装甲居然还可以用这样用？我怎么就没想到过！精彩！太精彩了！” “什么意思？” “对啊，他想干嘛？” “你们难道还没看出来嘛？他这是想要利用超高速状态下物体与空气的剧烈摩擦来把装甲连同里面的加福留沙一起融化掉呀！” “嗤——” “对哦，这样哪怕加福留沙是射心境，也没法在那种能覆盖全身的高温攻击下存活。” “是呀，射心境可自在伸缩、软硬自如的‘无定之躯’只能免疫点杀伤或线杀伤，对面杀伤，特别是这种能覆盖全身的大面积面杀伤，就束手无策。” “啧啧啧，真是个头脑灵活的可怕敌人啊！” “嗯，看来加福留沙那个老奸巨猾的恶心家伙，这回是真要交待了！不，整个达克武器研究所恐怕都要交待了！” 观战的各武器研究所所长里就没博士以下的，稍稍心算一下顾雷额前装甲的自动修复速度就明白，加福留沙绝没法顾雷把他烧死前打碎顾雷脑袋。 很明显，胜负已分！ 那么，同样很明显的是，达克武器研究所的大门恐怕也要守不住了。 果然，加福留沙一被烧死，那蓝色的天空骑士就直接落在研究所大门前，就像他之前一样伸长链式武器并不停旋转起来，且越转越快，又化作一个巨大的金色陀螺。 邓肯忙调集所有可调集的炮火集火攻击，阻止顾雷直接攻城。 而市民们自也不能放任敌人如此，没等老兵命令就自发仰头射击墙上的炮塔碉楼。 刹那间，研究所大门附近的半空中有大量穿甲弹、碎甲弹密集碰撞，成片爆炸，发出雷霆滚股般的耀眼火光和震耳欲爆炸声。 不止弹片，连被爆炸改变弹道的整颗穿甲弹都不乏有落入人群的，顾雷两边的市民们瞬间伤亡大增。 可市民们却依旧不惧牺牲地用密集火力掩护顾雷，皆拼死回报顾雷带给他们的光明和希望。 顾雷则专心致志地尽力尽快加速狼皇霸刀。 他手中萦绕着血雷的金刀越伸越长、越转越快，10倍音速、12倍音速、17倍音速……30倍音速。 接着为进一步加速，顾雷还把身后两个飞行引擎放平，一个朝前、一个朝后，分别朝不同方向喷射。 没多久，他的刀就被加速到足足47倍音速，长亦伸到超140米，变成一个比刚才更凶猛的超高速金色陀螺。。 现光他本身的转速都超上百米每秒！ 无论大小口径的穿甲弹都会被他直接弹开，变形落下后又被霸刀搅碎，碎成无数速度惊人的密集弹片。 到这种地步，哪怕刀身很薄、刀面很光滑，他的霸刀亦开始渐渐变红，离顶端越近就越红，最顶端的数米已一片通红，正和空气剧烈摩擦。 这样，顾雷就知道不能再加速了。 否则不是他握不住刀，就是刀被高温融化焚毁。到时那就真得只有以身撞城了。 最终，顾雷的赤顶金刀被伸长到150多米，以超50倍音速，携赤红激波和骇人咆哮，重重撞上研究所正面那扇厚厚的合金大门。 只听“哐当”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尽管狼皇霸刀的顶端不可避免地轰然破碎，但就像被电磁轨道炮命中一样，那厚达一米多、还经过高维固化的大门瞬间就凹进一个半径一米、深半米的巨坑。 大门的表面亦瞬间出现大量裂痕，从中心一直蔓延到边缘，崩射出大量呼啸的合金碎片，连在门后埋伏的自动机器人都损失了十几个。 整个研究所都在为顾雷这石破天惊的一击而剧烈颤抖，巨大的反作用力让顾雷自己都差点握不住刀柄。 而这如此振奋人心、震动全城的一击仅仅是个开始。 紧跟着，顾雷“啊啊”大叫着，一边竭尽全力地控制手中霸刀，一边继续增加引擎推力，在修补破碎刀尖之同时继续加快刀速。 几乎一秒不到，前面一声巨响给耳膜带来的震动还没消失，就又有一声更震动天地的“哐当”巨响传出，恍若为敌人敲响的丧钟般，令市民们格外群情振奋。 而早龟缩进避难所的邓肯则愈发惊恐，只能愈发用力地抱紧膝盖，内心后悔至极，又后悔莫及。 如此，随着一声更比一声高的震耳欲聋之“哐当”巨响连续响起，整个研究所愈来愈剧烈地颤抖起来。内里灯光明灭不定，有灰尘漱漱而落。 马特维上校见大门的裂痕中已有黑色液体喷溅而出，凶狠地一声令下： “大家一起攻击！” “胡瓦——”…… 大门附近众人一起调转枪口，配合顾雷的最后一刀。万炮齐发。 终于，随着最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哐当”巨响，以及后面上百颗碎甲弹里的炸药“轰隆隆”地齐齐爆炸，几乎扭成一团的合金大门轰然飞起，又“轰”地一声重重落在地面，“噼里啪啦”地压碎了一变自动战斗机器人，爆炸声又络绎不绝地响起，恍若喜庆的鞭炮声一般。 研究所那冷漠的厚厚大门，终于被众人齐心攻破啦！ 望着后面前赴后继涌出的、没有恐惧的更多自动战斗机器人，顾雷勉力收刀，指着洞开的大门竭力大吼道： “杀——” 众人亦山呼海啸般地齐声应和： “杀——”…… 市民们皆怒目圆瞪，毫无恐惧，举着手甲或手炮就勇敢地冲了上去。 他们既像出山的猛虎、又像汹涌的潮水，纷纷涌进研究所内，与同样潮水般涌来的自动战斗机器人展开激烈厮杀。 同时，研究所内的各阴暗角落中，也有一双双或冰冷无感情或血腥狂暴的血红眼睛一起亮起。 血腥的战斗转眼由城外慢慢转入城内。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02牙开浪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眼见蓝骑士一刀跟着一刀，悍然劈开达克武器研究所坚硬厚实的合金大门，网络会议室内的各研究所负责人们简直比市内观战的普通市民还开心，差点弹冠相庆。 他们的脑袋，看来应该是不会挪地方了。 好几个研究所负责人都悄悄地删除了通讯器里的那封加急病假申请。 连那几个本准备悄悄离开的化焰境高手，都若无其事地把旅行包塞回床下。 他们可没把握从日耳曼侯爵手下逃脱。 不过，眼见那蓝色的骑士在其他人涌进研究所后就又迅速飞起离开，他们的心就不由再度高高提起。 “怎么回事，装甲坏了吗？来我这啊，我给你修！” “对啊，我这也行，麻烦你快点回战场吧！他里面更危险！麻烦再挺一挺啊！” “诶，搞什么呀？能不能有点专业军事素养啊？别这么快就掉以轻心啊！” …… 而正如他们所说，市民们大量涌入研究所并不意味着战斗胜利，反意味着战斗进入更惨烈的“拼刺刀”阶段。 配合着从四面八方涌出的普通战斗机器人，有高级战斗机器人骤然就从各埋伏点跳进密集人群，不仅装甲奇厚，还像螺旋桨一样甩动上半身、甩动四条顶端带利刃的机械臂，刮起阵阵腥风血雨。 也有三头六臂的高级战斗机器人嘴里喷火、手上拿炮拿锤拿剑，在滚滚人群中横冲直撞。 还有各种身穿重甲的半超人如魔鬼般在研究所内四处残忍杀戮。 尽管市民们拼死抵挡围剿，奈何高手稀少，又不如敌人熟悉地形，转眼死伤惨重。 而敌高级战斗机器人和半超人们则借地形掩护，不时冲进人群杀戮一番，见势不妙又迅速紧急撤退。 诡异至极、歹毒至极！ 不熟悉地形的市民们死亡率直线上升。 …… “是呀，死太多和死光了不是一样嘛，还不得连累我们一起掉脑袋！真是的……咦，他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是啊，也不是说不希望他回来，只是怎么这么快呢？这感觉不正常！” “行啦，别啰嗦了，继续看。” “好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 “嗯，这就说得通了……等等，不对，你们看，他手上是怎么回事？” “呼——，我没看错吧！” “嗤——，我的神啊！” 没让其他各研究所的负责人们担心太久，顾雷就以九倍音速，顶着已微微见红的激波和达克研究所密集的防空火力呼啸飞回。 接下来，顾雷先是把狼皇霸刀伸长到上百米长，在即将靠近城墙时一刀轰然平平砍出。 刀锋所过之处，尽管刀尖不断破碎、不断伸长、再不断破碎伸长，可沿路炮塔碉堡也一一轰然破碎。 才一刀，不到一秒，一面墙上的大小数十个炮塔碉堡就尽数被连根拔除，引发连环爆炸。 又不到一分钟，没用十刀，随着几连串的爆炸，所有城墙上的火力点就全被顾雷扫光。 城墙上的连绵大火把整个研究所点缀的就像个大火坛子。 在研究所内战斗的众人都顿感头顶一亮，随即压力大减，就更专注地与身前的机器人或半超人拼死搏杀起来。 这时，敌人的指挥权已移交给研究所的自动作战指挥系统。 系统当即命令所有高级战斗机器人和半超人更多利用屋顶隐蔽，以预防可能来自上空的打击。 但最震撼各研究所负责人的一幕依旧出现了。 清理完城墙上的敌人后，顾雷依旧没飞进研究所，并还把银刀变回银光闪闪的围脖，右手朝下伸出。 他手上马上就有金色的支架、枪托、枪管、撞针等几十个部件依次变化而出，最后“咔嚓”一声，转眼合成一把金光闪闪的单管机枪。 然后，每当顾雷快飞过研究所上空时，就会提前朝研究所内加速俯冲，同时手上单管机枪咆哮开火，洒下一排穿甲弹，引发一长串的连续爆炸。 各研究所的负责人们光从那异常大的爆炸声响中就能听出，被打爆的大都是他们最担心的无情杀戮机器——高级自动战斗机器人。 利用附近狂信徒们的眼睛，哪怕那些高级战斗机器人躲进屋内，顾雷的子弹也能从窗户里钻进去，准确命中那些浑身都已被鲜血染红的杀戮机器。 而观战的各研究所负责人则不免愈发感慨，却总算是渐渐镇定下来。 毕竟是武器专家，且在老城区这当世最大的兵器试验场待了这么久，关于兵器这块，他们个个都见多识广。 “你们没看错，那应该就是利用微缩装甲的概念，以能量、算力，强行大量抽取高维空间能量制造出的，亦虚亦实的高维武器！” “这样就说得清他是怎么飞得那么快了，估计就是通过这样不断改变引擎内部构造，来实现引擎的‘三相切换’！” “没错，真是堪称天才的解决方案啊！” “不过，他为什么要这样直接暴露自己的秘密呢？” “不，从他之前公然加速到超六倍音速开始，那就已经不算是什么大秘密了。” “对，就算他今天没自己公布答案，大家也很快就能从速度变化前后他引擎外观、声音等细微变化中解开谜题。” “啧啧啧，那蓝骑士到底是属于哪个势力的，那身装甲的设计理念及里面的科技含量，都领先世界啊！” “谁知道哦！备选答案还是有好几个的。” “对。但他的弹药是怎么输送装填的呢？威力这么大的弹药，弹壳应该也很大，偏偏外部一个弹出的弹壳都看不见，好奇怪啊！” “是呀，那装甲内部到底是怎么埋管的？” 而没几秒，这群可以说聪明绝顶、单论才思敏捷几乎都比肩龙人顶级科学家的猿人们，就先后解开答案。 一人最先瞪大眼睛，在网络会议室里依旧有点难以置信地喊道： “不，那子弹实际威力不大，最关键是，那装甲内部根本就没用来输送弹药的管道！” 没错，答案就是这样的，因为所有子弹也都是顾雷靠装甲的能量和自己的算力强行变化出的。 用高维能量具象出的半虚幻物质本就不太稳定，既可变化出尚算稳定的坚硬弹头，也可变化出相当不稳定的特制弹壳，组合出特制的穿甲弹。 这样，只要用撞针用力一敲弹壳，弹壳就会在枪管底部怦然爆炸，推动弹头飞速前进，不用火药就能射击。 尽管这种子弹的速度比真正子弹低，才堪堪破音速，且射程一长就会自动消散，可只要顾雷自己飞得够快并朝飞行方向射击，就能利用速度的叠加射出速度超快、威力超大的大量穿甲弹。 这就是顾雷为何攻击前需要朝设计目标俯冲的原因。 只要装甲的能量和顾雷的算力跟得上，那这把机枪的子弹就是无限多，故被命名为“无限狼牙”，是能无限生长的神狼之牙。 而此刻，别说创世引擎提供的能量源源不断，顾雷的算力不仅没告急，反越用就剩得越多。 在战斗捷报频传的刺激下，正有越来越多的雷神信徒认定他就是雷神分身，喜极而泣地与他建立连接，给他提供更用都用不完的算力。 甚至，有很多非雷神信徒的市民，也在和他并肩战斗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和他成功建立起连接。 到现在，心界连接者的数量已快突破一千大关，顾雷只感觉浑身发热。 如此，顾雷就和身下的数万市民结合得更加紧密，市民一方整体战力骤增。 他们中的心界连接者不仅能成为顾雷观察掌控战场的眼睛，准确地呼唤他进行火力打击，还能提供攻防强化、算力加持等全方面的支援，让召唤来的火力打击威力又不断增强。 只见顾雷学着之前列昂尼德的战术，以“8”字形来回穿梭在研究所上空，只攻击前后俯冲、拉升一下，手中机枪咆哮不停、弹无虚发，更威力惊人！ 这些叠加了顾雷速度、龙技武器强化、脆皮龙呼吸法，还有最重要的千人级攻击强化的子弹，威力奇大，已能打穿合金屋顶、打爆屋内的高级战斗机器人。 顾雷以惊人速度精准地定点清除下方混在海量普通机器人里的高级单体。 而他这般神勇、神奇的表现又进一步提升大家的士气，不仅信徒们对他愈发狂热，市民们也不禁对他愈发疯狂信任。 心界连接者的数量再次飙升，才过一会就真正突破一千大关，到1400多人。 从心界传来的能量愈发澎湃，顾雷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就像有火山要爆发一样，倾泻火力的效率也再次翻倍。 他左手也变化出一把金色机枪，双枪齐鸣、弹如骤雨，眨眼化身能喷吐两道金色火线的重火力战斗机，给在下方作战的市民们提供了更加汹涌的火力支援，还有更充足的信心与更坚定的决心。 市民们的士气自然愈发高涨，都愈发凶狠地浴血奋战，也有愈多的人以愈快的速度成为心界连接者。 这般不断互相促进下，顾雷的力量螺旋上升，不断增强。 他当即就惊喜难耐地发现，他那如今受多番生死刺激都难有寸进的精神力，终于再次剧烈波动起来，一路高歌猛进，眼看着就要突破到强骨境八阶。 龙气各大境界到后面，本就不是靠刻苦修行就一定能突破到更高层次的。 要突破到更高的大境界，要的是更多感悟，要的是质变，受个人灵魂算力影响不小。 而又没用多久，在顾雷也愈发拼命战斗的姿态感染下，心界连接者的数量就再次突破两千大关。顾雷不仅算力进一步大增，连境界都连升两级，直接突破到强骨境九阶。 顾雷大喜过往，体内的火山终于爆发，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量，亦急需倾泻。 他手中的双单管机枪当即再度升级，变化为一对六管旋转机炮，还涂上了一层银色的耐热涂层，倾泻下海量的金色高速穿甲弹。 刹那间，不管高级战斗机器人还是装甲更厚、实力更强劲的半超人，都被他打得千疮百孔。 而在顾雷这升级成流星雨的暴烈火力支援下，众人疯狂进攻。 血肉狂潮很快就撕碎了由机器人组成的钢铁洪涛，整个城市都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之声。 “我们胜利啦！” “赢了，我们赢啦！” “胜利——” “胡瓦——”…… 市内、市外，不管男女老少，统统痛哭流涕，终于看见了难能可贵的明亮曙光。 不少人跪在地上，又哭又笑，如疯如狂。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03托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市内，市民们都欢呼雀跃地看着各个大屏幕，看着爆炸和火光淹没整个达克武器研究所。 而在冥神教会掌控的10、11、12街区，相比中环其他地方，这里就没那么多欢叫声和嘶吼声了。 耳边传来其他街区传来的阵阵欢呼，这里的教众大都用一种迷惘纠结的目光看着大屏幕，乃至有人用的是一种怨恨诅咒的目光。 可是，相比异常沉默的内环，这里也没那么安静。 因为，这里依旧有为数不少的人正在朝大屏幕五体投地、连连跪拜，并泪流满面地虔诚祈祷。 甚至，还时不时地还有人会猛地抬起头，不信地、乐疯了般地朝四周的行人狂吼道： “神，神回应我了？我的神啊，吾神回应我了！吾神圣明！……” 其中不少还素有虔诚的赞誉！ 这不免让更多人将信将疑，乃至跟着加入跪拜行列，也让更多人面露仇恨怨毒，特别是认定那必只是一个伪神的信徒，以及刚被“邪神”打劫了军火库的护教军，他们都对那个蓝色邪神及追随他的愚昧之人格外痛恨。 护教军和不满“邪神”的人渐渐开始满街区地来回巡逻，阻止人对屏幕进行跪拜，和不听规劝者发生越来越严重的冲突。 只由于雷神大祭司莫依谢，以及他们的首领——雷神第一副祭祀基莫，居然都没回应他们“该如何处置”的紧急询问，他们总归是不敢做得太过分。 同时，先不说可怜的基莫到底正被铁甲会的黑道大佬们如何收拾，莫依谢正和雷神第二副祭祀——拉奥相对跪坐在一间简陋的会客室内，都转头看着一旁墙壁上的大屏幕。 他们静静看着那金色子弹带着血雷如狂风骤雨般密集落下，看着顾雷一边不断高速飞翔一边就像不断降下天罚发动震撼攻击，看着研究所在持续攻击中爆炸粉碎、倒塌融化、面目全非。 拉奥最先控制不住，双目越瞪越大，又似不信、又似激动地喃喃自语道： “先是受厄觉醒，接着又是鞭挞众灾，难道，难道……” 他突然回头看向那满脸皱纹、身材已萎缩得像一个小孩的莫依谢，眼里既激动又不信，纠结到近乎恐惧地问道： “大祭司阁下，难道神曲中的预言真要应验了？难道那真是雷神殿下的分身！难道，难道接下来就是神曲的最后篇章——创新世纪！” 莫依谢闻言，也回过头来，一双小小的眼睛里，目光依旧浑浊暗淡，死寂到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莫依谢久久无言，直到拉奥忐忑得想要道歉时，才徒然轻飘飘地飘了起来。 光从他这云淡风轻的一手，就能看出其龙气修为之高深过人。 就算强骨境就能干涉模拟引力，可别说强骨境，就算化熖境初段也少有人能利用引力飞行的。 引力毕竟是四大力中最弱的，莫依谢也确无愧老城区最强化焰之名。 莫依谢关掉显示屏，不疾不徐地飞到窗边，姚望那依旧在天空发出阵阵如雷怒吼的蓝色骑士，目光愈发深邃。 等拉奥也来到身边，他才用沙哑有力的声音开口道： “现在的老城区，就像我的这具身体一样，尽管仍有一些力量，但终究已垂垂老矣，随时可能走向最终毁灭。” 拉奥忧心忡忡地应道： “大祭司，正如您所言。那我们到底该如何是好呢？我们该如何才能拯救我们的家园？我等该何去何从？若您有朝一日回归冥界，我等又该追随谁？” “……” “我自知自己能力微薄，无力力挽狂澜。且非我嫉贤妒能，基莫貌似聪明过人，在信众中亦有威望，可真难堪大用，竟背着您私自和铁甲会勾结，与虎谋皮尚不自知！” “……” “是故，莫依谢大祭司，劳烦您看在数百万信众的安危上，再费费心，多给大家一点指点吧！” 完后，拉奥便转过身，含泪给莫依谢深深鞠了一躬，既是诚恳请求，又是在感激老者对教会、对教众和对老城区的，一生的贡献。 莫依谢沉思一会，没转头，晦涩地说道： “要拯救病入膏肓、垂垂老矣的老城区，基莫不行，我也不行，一般意义上的英雄恐怕都不行！” 拉奥擦拭一下眼角，仍有点不解地问道： “您的意思是？” 莫依谢又沉思良久，才下定决心似地，用更坚定有力的声音回道： “能让人起死回生、返老还童的，能拯救教会和老城区的，唯有神明！” …… 研究所内，战斗已进入尾声，所有自动机器人和负隅顽抗的半超人都被市民们完全粉碎。 尽管难免付出了近千人的巨大死亡，尽管市内已有孩子或妻子为死去的男人们哭泣，可包括那些逝者的遗孤或遗孀在内，大家都觉得这场战斗真是迫不得已，并愈发对那仍躲在避难所里的罪魁祸首恨到咬牙切齿。 众人皆表情仇恨地瞪着各屏幕上的那扇避难所大门，用沉默骇人的目光，无声地等待着大门打开，等待着里面的那主事者为费多尔、为所有在战斗中死去的人血债血偿。 过三分钟左右，在信息组众人的竭力攻击下，在多只机械战兽的密切配合下，大门的电子防护终于被攻破，朝所有人徐徐敞开。 所有人都不由愈发瞪大眼睛、目光也愈发骇人。 但等那负责人完全露出战栗不堪的模样来，大家却都不由感到难以置信。 出现在大家眼前的男人或许仍能称之为少年，虽身材颇为高大健壮，却依旧能从脸上看出明显的青春气息，一副才成年不久的样子。 他身体紧紧地缩在墙角，不仅浑身正控制不住地不停抖动，双眼也满是恐惧哀求的泪水，手上只拿着一把同样抖个不停的小型手炮。 凶手看起来和大家想象中的凶恶或奸滑都大相径庭。老兵眉头一皱，转头朝顾雷问道： “不会搞错了吧？真是他下令攻击小费的？他除了健壮不少，看起来也没比小费大多少啊！” 顾雷为以防万一，又查了一下研究所里的通讯录音，并放出来给都多少有些怀疑的大伙听听： “阿穆里少爷，您放心，我已命令加福留沙去处理这事了。所有胆敢冒犯您的人，都必不会有好下场！” “是嘛，那就谢谢你了，邓肯！你真是帮我大忙了。” “诶，哪里哪里，不就是收拾几只不长眼的猴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小事一桩！” “好，那就这样吧！记得替我向令尊布里尼先生问好！我阿毕列保证，会永远记住你们的恩情的。” “谢谢少爷，也感谢你对我父的挂念！” 听出录音里那谄媚的音色正符合那年轻人年纪，众人纷纷感到怒不可遏。 一个原扶着老兵的男人，当即就喘着粗气，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那叫邓肯的年轻人面前，指着他鼻子就义愤填膺地喝骂道： “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你明明油光满面，过得比小费和我们都好不知多少，却怎么没一点同情心，竟对一个吃不饱、穿不暖、还小你好几岁的小孩下毒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丧心病狂！说——，为什么！” 男人两眼瞪得就跟铜铃似地，骂得口沫横飞。 他自己就是一个父亲，也有一个孩子。 他正是那最先来支援顾雷他们的勇敢孩子的勇敢父亲。 而他身后的、屏幕外的男女老少听了，亦都愈发愤怒，都龇牙咧嘴地瞪着邓肯。 “杀了他，把我老公还给我！” “杀了他，我爸也是被他害死的！” “对，杀了他！” “杀了他！” …… 整个中环瞬间民怨滔天。 看着那年轻人的结实肌肉、光鲜打扮和白嫩脸庞，再看看身边大家一样的脸黄肌瘦、骨瘦如柴，众人越发痛苦难耐的同时也越发愤怒，实在不明白： 明明都是卡缪拉公民，明明他也还可以说是个孩子，为什么有的人得忍饥挨饿、食草为生，而有的人却不仅可以餐餐鱼肉，还可以对小费那样和大家一般可怜的人生杀予夺！ 很快，研究所内的形势也开始失控，马上就有人挥拳恶吼道： “杀了他！” 余人纷纷大声应和道： “对，杀了他！为小费报仇！” “杀了他，他就是个恶魔！” “杀了他，让他的父亲也尝尝失去去孩子的滋味！” “杀了他，也让他知道死亡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 一转眼，城内城外皆群情沸腾，人人面目狰狞，整座城市都杀气冲天。 顾雷不禁低头思考起来，在想要不要依样画葫芦，再次把邓肯交给身为第一分团副团长的自己。 不想，邓肯看着眼前一双双饱含怒意、杀意的猩红眼睛和一张张宛若恶鬼的脸庞，越来越害怕，身体也越抖越厉害，手中的小型手炮竟是不慎走火，朝眼前刚刚骂过他的男人就是一炮。 只听一声怦然巨响，让顾雷难以置信的是，他一抬头就正好看见老兵闪身替男人挡下了那一枪，碎裂的勋章正像破碎的甲片一样，伴着血液纷飞四溅。 老兵正是怕那邓肯不慎开枪才要去劝他放下武器，没想还没开口就晚了。 市民们的怒意杀意都立刻齐齐爆炸，都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他居然还敢杀人！” “他竟敢伤害马特维上校！杀了他——” “杀了这个畜生——” “杀——”…… …… 一时间，屏幕外，怒吼就像海啸般高高卷起，屏幕内的现场众人更是当即就一窝蜂地涌上去。 邓肯手一哆嗦，就把手炮掉在了地上，只能蹲下用双臂护住头部，发出惊恐至极的喊叫： “不，我爸是格列波维奇公爵的家臣，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的主人是公爵，不——” “我管你爸是谁，给我去死！” “对，去死——” “去死！” “弄死他——” “去死——” “啊，啊，不要啊，啊，啊——” …… 很快，邓肯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而不管场内还是场外，市民都不肯停下呼喊和攻击。 顾雷则蹲在地上，正一边扶着老兵，一边联系蕾娜，让赶紧过来，可蕾娜正好在抢救另一个伤员。 “不行，我真走不开，我一走他就会没命的！” “你，你……” 顾雷下意识地就想叫蕾娜放下手中那人来救老兵，却终究是喊不出口，只能看着血从压着老兵伤口的手边止不住的喷涌而出，内心格外痛苦纠结： 费多尔死了，现在上校也要死了，这世界就这么那些容不下思想高洁、正义勇敢的人嘛！ 老兵倒是非常平静，轻轻拍了拍顾雷肩膀，一脸淡然地摇了摇头。 “算了，能死在战场上，能为拯救市民而死，是士兵最大的荣耀。我已经很满足了！” 顾雷有些无力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那被老兵救下的男人更是又悔又恨又急，跪到顾雷身边就朝通讯器另一边的蕾娜大喊道： “求求你快点过来呀！马特维上校快不行了！他真快不行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求求你了，他是为大家，他，他是为我才这样的啊！求你快来救救他吧！求你啦——” 喊着喊着，男人突然控制不住眼泪，趴在老兵身上悔恨至极地说道： “上校，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救我这样一个大笨蛋啊！你让我还怎么还有脸去面对大家啊！你，你，诶，我该死，我该死——” 说着，男人就用力地连连扇起耳光，没几下就把自己扇得满脸通红。 老兵却伸出手，在顾雷的帮助下勉力制止了他，笑道： “没事的，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本就没几天好活。而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孩子也还有更长一段路要走，我怎么能，怎么能让你的孩子为你的死而后悔一辈子呢！” 这时，众人都又围了过来，都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又是难过地看着老兵，看着这个为大家燃尽最后一丝生命的老人，许多血流不止都不皱一下眉头的硬汉也眼含热泪。 而环视四周一圈，打量着众人布满血污的、肮脏却坚毅脸庞，老兵却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然后，他就又把头转向顾雷，诚恳地请求道： “我真快不行了，偏偏他们现在身体是站起来了，脑子却可能还有点不会转，能麻烦您再多照顾他们一阵子吗？” 顾雷握紧老兵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的血，还有小费的血，还有那么多人的血，都白流的！” 这样，最后对顾雷道了声“谢谢”，老兵就放心地永远离开了大家，去往真正能安详度日的地方。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04忧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深夜，达克武器研究所的战斗已经结束。 研究所内到处火光冲天，遍地断壁残垣，以及机器人的残骸和人的尸体。 而室内的民众正纷纷回家时，顾雷却并未让参与战斗的数万市民立即解散。 除需要收敛死去市民的遗体并搜集战利品外，顾雷还就地开了个会。 他以场地有限为由，抽出一部分名义上是“战斗比较勇敢”的人参与会议，其他人则继续在外围警戒或救助伤员。 因为抽出的人并非全是冥神教会的信徒，也有很多是一般市民，其他人尽管不知那些人到底作战有多勇敢，但还是相信顾雷的说辞，都出去认真完成顾雷交待的其他任务。 可实际上，被抽出来参与会议的，全是心界连接者，皆是顾雷真正可信赖的人，数量足有两千多人。 然后，顾雷就和他们阐明自己的想法，要组建一个老城区治安队，暂时接替国会管理中环，以对抗内环黑帮。 众人自然轰然叫好，都感到欢欣鼓舞。 大家都受够了内环黑帮越来越没底线的压迫、剥削和残忍狠毒！ 顾雷这才顺水推舟地公布了组织的组织结构。 因为这是一个临时性组织，功能亦比较简单，主要用来维护老城区治安，组织结构就非常粗糙。在场众人将分别担任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等职务，受他这总队长领导。 顾雷先任命了包括铁木踏踏在内的20个大队长，再给每人随便配了10个实力高强的中队长，剩下的就全成了小队长，足有1900多个。 至于每个小队要有多少人，普通队员该怎么安排，就由小队长们自己去外面剩下的、品格经过战斗考验的其余市民里选，就挑那些住得离自己近的就行。 反正普通队员的主要任务就充当组织的眼线，随时观察自己居住地附近是否有人正遭遇黑恶势力侵害，再上报组织，方便组织调集附近队员支援。 真正出手的任务主要是交给小队长乃至是中队长、大队长。 没办法，普通大众的平均龙气修炼水平真不高，这里里外外两三万人里也就一两百人有射心境，还是因有自信、有勇气、有实力的优秀之人都聚集到此地的缘故。 但就算这样简单的组织结构，顾雷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给大家解释清楚它的结构、运行机制、功能等主要内容。 整个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让大家互相认认，知道自己跟着谁，或被谁管。 接下来，顾雷才把外面各自忙活完的两万多人叫过来，再简单地和他们复述一遍自己的想法，并名言告知： 老城区治安队的工作非常危险，即使只负责通风报信也有不可忽视的危险，却没任何酬劳，完全是一个公益性组织，但一旦加入就绝不允许背叛，请自行选择加入或离去。 尽管顾雷现在钱不少，大家今晚的收获看着也不会少，但所有变卖战利品的收入除用来发放阵亡抚恤金和继续购买武器装备上外，他绝不允许拿来给大家发工资，否则组织很快就会被污染腐化，迅速变性，很可能会成为新的黑恶势力。 结果，即使如此，市民们还是几乎都高声答应下来，都表示愿意服从组织纪律、绝不背叛，几乎听不到怨言，也极少有人选择离去，都要自己来守护自己的家乡。 费多尔和老兵的死，终于是让他们再次感受到战斗的迫切性，再次彻底唤醒了他们沉睡已久的战斗意志。 现在，在场每个老城区民众的目光里，都燃烧着熊熊的不屈战意，都用比周围火光更炙热的目光看着盘坐在高高废墟上的，他们依旧不知面貌姓名的蓝甲骑士。 那帽檐下比夜更黑的黑暗，和额头上妖异的紫色独眼，都让他们内心在战栗的同时又涌出如岩浆般火热的心情。 为了保护家乡，保护他们的亲人，他们不惜把自己的灵魂献给任何愿意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人，哪怕那是一个邪神。 顾雷对他们的决心深感欣慰，紧跟着就让他们各自散去。 反正心界连接者里过三分之二都是雷神信徒，对他言听计从，且通过心界连接起来亦非常方便。 即后面若还有什么需要交代、或需要调整的，他转眼就能通过雷神信徒们把命令扩散出去。 最重要的是，这组织在顾雷的计划里真是临时性的。若搞得太正式，性质也容易改变，引火烧身。 何况马塞尔侯爵这十多天来对他的倾力支持让他对贵族还没彻底绝望，完全没想过要“裂土称王”什么的。 目前，他觉得，要彻底拯救老城区，或许根本还是在顶区，在顶区的地方国会。 特别是看过日耳曼侯爵几分钟前发来的紧急联络后，他的这种想法就更加坚定： “它”，一定是属于我的！ 对底区，顾雷如今唯一还需安排的，就剩雷神信徒们的去处了。 既然劫了教会的军火库，他们当然就不能再回教会控制的街区。 幸好其他市民都很热情地接纳了他们，都愿意带他们回家挤一挤。 在刚刚肩并肩的浴血战斗中，大家不经意间就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信徒们不再觉得不信教的人愚笨不堪，普通市民们也不再觉得冥神信徒都孤僻、排外、脑袋生锈，是旧时代遗留下的古董。 何况接下来还得继续把后背交托给对方。 第二天，当天光再度亮起时，人们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一切似乎又照常运转。 唯有从小孩们按捺不住的激动眼神和大人们眼中皆更加明亮自信的目光里，才能感受到老城区已发生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悄然蜕变。 一颗颗破碎的、绝望的、苦涩的心，被战斗的胜利和老城区治安队的成立紧紧地捆在一起。 再淋上英雄们的血，老城区民众们前所未有地再次紧密团结起来，众志成城。 黑暗中悄然地就燃起了一丛丛“噼里啪啦”的篝火，终于汇成了一片在无边黑暗压迫下亦强韧不屈的光明。 而感受到那股突然弥漫全城的坚定对抗意志，内环的黑帮势力们却都视若无睹，暂时选择继续观望。 这一来正是多亏顾雷昨晚故意把老城治安队的组织结构搞得那么简陋。 那就像过家家一样的组织结构让黑道大佬们看了都直发笑，愈发觉得自己英明神武，深明公司管理之道，想洗白就可以直接出任任何一家公司的总经理。 这二来是他们觉得，昨晚被毁灭的可是一个武器研究所，说来外环各势力才该是最坐不住的。 若不理的话，他们难道不担心攻守同盟的协议会被破坏瓦解嘛？ 何苦他们自己冲锋在前呢？ 他们以己度人，觉得就算自己为外环研究所们赴汤蹈火，那群外表比他们更衣冠楚楚、内心其实比他们更冷血的武器学家，也根本不会有丝毫感激，顶多表面假惺惺地说几句无关紧要的溢美之词。 立身不正的组织就是容易有这种毛病。 谁都会在一定程度上以己度人，而好人以己度人容易把别人想得太好，坏人以己度人却也容易把别人想得太坏。 结果一个容易被害，另一个容易挑起争端、招致被害，一样死得快，自然正是因此才总能回复平衡，一直撑到今天，只暂时不知最后会孕育、催生出怎样的“结果”。 总之，等外环势力行动起来后，以铁甲会为首的黑道势力才会再决定是明着出手还是暗着出手。 而顾雷也同样拿不准外环各势力的反应到底会有多大，只能命令大家小心戒备。 昨晚，各势力选择袖手旁观，是怕市民们死伤太重引得国会震怒，这合情合理。 可今天，他们就算选择大肆报复，也亦合情合理。 反正市民们都已回到市内，那他们若派出实力诡异的半超人，再配合他们功能莫测的高科技装备，就可以对昨晚参与攻打达克武器研究所的老城区治安队队员们展开大范围暗杀。 换位思考一下，顾雷觉得，各研究所应该都有充足自信认为： 区区东拼西凑临时堆起来的狗屁“老城区治安队”不足为惧，可轻易用暴力和恐惧毁灭。且只要控制好报复人数和不留证据，国会就没理由为难他们。 即使实际上，顾雷也很有自信通过心界便捷的即时通讯功能快速阻止他们的大多数暗杀，并绝对会让他们损失惨重，奈何对方根本不可能知晓心界的存在及强大，不可能事先和顾雷达成一致。 或许，终究不得不通过一次次的血腥对碰，才能让各研究所明白他们“治安队”不好惹。 要获得完全和平的道路，依旧道阻路且长。 然而，不管是各武器研究所，抑或是说不准将在第一波还是第二波袭来的黑道势力，其实都不是顾雷最担心的。 顾雷最担心的，其实是达克武器研究所的真正东家——达克家族。 他们会如何反应？ 国会会如何回应他们的反应？ 那在顶区枕戈待旦的上数万正规军精锐，即日耳曼侯爵刚刚组建的女武神骑士团教导团，他名义上的教官们最终又会不会行动？ 顾雷对此忧心忡忡！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05我谢我自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多罗莫历3212年的8月16日。 早上10点，顾雷一醒过来就看到了一条比较震撼的早间新闻，即： 格列波维奇公爵的家臣——乔治-布里尼，因背着公爵私自勾结总统派，被公爵枪毙了。 半躺在床上的顾雷控制不住地笑出了猪叫声： “哈哈，邓肯啊邓肯，你可真是个坑爹孩子！” 蕾娜略为不爽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凑到顾雷怀里，眯着眼仔细看顾雷手中的通讯器屏幕，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坑爹新闻能让顾雷笑得那么丧心病狂，扰人清梦。 顾雷另一手搂紧蕾娜，开心地说道： “格列波维奇公爵真是深明大义啊，果断就毙了布里尼，表达了会一直保持中立的坚定决心，真是手段果决、英明神武啊！” 而蕾娜看清后，却转头仰望着他，笑眯眯的，目光颇为意味深长。 顾雷若有所思，后把通讯器扔到床头，一个翻身就把蕾娜按在身下。 几日亲密无隙的相处下来，他自然已知蕾娜身份不凡，乃至分别之日将近。 所以，必须要好好珍惜剩下的短暂时光呀！ 一直折腾到快下午1点，顾雷才在通讯器的不停响动催促下，依依不舍地下了床。 然后，一过1点，顾雷就身穿黑色特战服，骑着贪狼来到了10街区冥神教会的关卡前。 而守卫们一认出他，就都不由紧张起来，有点无所适从。 本来，顾雷明面上的身份，和他背地里的那个身份一样，都是非常不受冥神教会欢迎的。 果然，看了看顾雷亮出的身份证件，守卫们争吵了几句，还联络了下上级，折腾好久才放行。 顾雷礼貌地点点头，丝毫不介意守卫们的冷漠和不爽，顺着路牌向光正影视的地址走去。 刚刚的通讯正是费沙打过来的，询问顾雷下午是否能准时来公司视察，好提前隆重欢迎。 然而，就在公司附近，顾雷却突然被数百名全副武装的教会护卫军前后包围，严严实实地堵在了一条小巷里。 这些教会护卫数量也不知有多少，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且皆身着黑色轻装甲，左手拿手炮、右手戴手甲，凶焰昭彰。 他们都一言不发，一张张金色护目镜后透出的，都是相当不善的冰冷目光，连周围的野恐龙都被吓得狼狈逃窜。 而面对他们重重的严密包围和密密麻麻的黑洞洞炮口，顾雷却一点也不慌，脸带微笑，连战兽装甲都没穿上。 安静萧杀的巷子里，只有贪狼在用机械冰冷的声音大声警告道： “警告诸位，警告诸位，你们正把炮口对准的，是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副团长——顾雷，你们是在持械攻击国家公务人员，你们的行为很可能将触犯卡缪拉共和国法律，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 然而，包围顾雷的人群愈发混乱的迹象，也愈发危险。马上就有人怒气冲冲地、有点狂热地朝顾雷吼道： “国家公务人员就了不起啊？就可以侵占我们教会的财产了！何况神明的事情国会和总统都管不了！” 立即，包围顾雷的守卫们就全变得狂热、狂暴起来。 “对，神的事情不归地上管，神的财产更是神圣不可侵犯，国家公务人员也不能侵占！” “对，绝不能放过他！” “他就是个小偷，他趁教会不备，趁吾神不备，偷走吾神267万股的光正影视股票！” “是啊，这267股现在可是价值5000万呀！可恶的小偷！可恶的异端！可恶的渎神者——” “不能放过他！守卫吾神！” “诸位，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诛杀渎神者，把教会的财产抢回来——” “对，快还回来，否则吾神一定要你好看，让你每一世都做牛做马！” “小偷，快认罪还钱！” “异端，快向吾神忏悔！” “渎神者去死——” …… 每一张护目镜后就都透出越来越炙热疯狂的毒光。 想到那笔股票的价值，教众们都感觉这是一个难得的、为教会和他们的神明做出重大贡献的机会，甚至很多人都觉得为此虽死犹荣。 这就是顾雷至今仍有点反感邪教徒的原因，他们可以为了他们的信仰去践踏一切道德、法律和人性，完全枉顾他人的性命权力，以及他们自己的性命权力，疯狂至极。 形势很快就发展到连幕后组织者都感到担忧至极的棘手地步。 只要一有人走火，那其他人也必会跟着一起射击，顾雷将被数百发穿甲弹打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冥神教会亦会和国会爆发激烈冲突。 但深处最危险的旋涡中心，顾雷依旧微笑不语，都懒得和他们争论，亦懒得穿上战兽装甲，胸有成竹。 一人赶紧钻出人群，来到顾雷身前，掏出通讯器就大吼道： “还不快把股票还给我们！快，快给我在协议上刻上你的精神力印记。” 他双目通红地戳着通讯器屏幕。 顾雷凝神一看，上面竟是一张合约，是愿意无条件低价出售全部267万股光正影视股票的协议，出售价更是低到区区1贾比。 看完后，顾雷不由笑得更欢了，目光也更冷。 现在17贾比每股的股票，他们竟以武力胁迫他1贾比每股“自愿”出售给他们，比他最初的买入价1.5贾比每股还低。 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而看出顾雷不愿，那人干脆扒开头盔，露出一脸凶狠的恶脸，凶光毕露地狂吼道： “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否则再一会，我也管不了他们啦！” 包围圈马上助威似地进一步收紧，很多炮口离顾雷的距离还没1米。 在这种距离下，顾雷根本没反应时间。 而主事之人则愈发感到自信暴虐，又上前一步，恶焰嚣张地指着顾雷的胸口，理所应当地说道： “那本来就是我们教会的财产，是属于我们伟大的神明的，即使你运气好、钻了空子、捡到了，也必须给我们还回来，否则别说吾神不答应，我们就首先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周围就立刻爆发出更加狂暴的杀意和怒吼。 “对，快还钱！你不知道捡到的钱就该还给失主吗？” “还钱，你个道德败坏的家伙！不，你就是个肮脏的小偷！” “把吾神的财产还给吾神！小偷！异端！渎神者——” “算了，把他碎尸万段吧，他就是个万恶的渎神者！” “异端，去死！” …… 而看着为首之人冰冷至极的目光，看着他身后随时可能失控的狂暴人群，看着一个个晃动不休的黑洞洞炮口和一根根恨不得马上扣下扳机的激动手指，顾雷脸带冷笑，依旧连战兽装甲都不肯穿上。 因为，马上就要有人来为他出头了。 下一秒，一声清亮的怒吼就从人群后面传来，居然隐隐盖过数百人的狂叫。 “住手，你们在什么！” 再过几秒，就有三个身穿简单布衣、身材消瘦却格外沉稳有力的人穿过人群，挤到顾雷身边，张开双臂围住他，替他挡下数百个随时可能发射的黑洞洞炮口。 包围顾雷的教徒们马上就稍稍安静一些，有些人面面相觑，只危机依旧一触即发。 那三个身穿布衣的人则毫无畏惧，指着人群就大声喝骂道：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对，既然来了我们教区，那就是我们的客人，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客人？” “你们平时到底是怎么学习教典、聆听我神的教诲的，怎么如此野蛮？” “你们真是太令我们感到恶心了。” 教徒们刹那说不出话来，都感到不知所措，连那脱下头盔的主事之人都深感恼火： 大家以前不都这样对外人的嘛？他们今天抽什么风！ 这三个人看着体格瘦弱，人数更是不值一提，可还真不好对付。 看他们那身材和朴素的着装就知道，他们是教会里的苦修士，虽能从教会按月领取微薄资助，却不能找任何工作，只能过着极其清贫的生活。 可正因此，他们在教会里才极受其他教众尊重，因为他们唯一的工作就是以清贫的生活洗涤灵魂，让灵魂更加澄澈通透，再通过研习教会典籍，将神的声音更清晰地传达给世人，被尊称为“神言侍者”。 铁木踏踏没公然叛变前，实际地位比基莫高不少。 主事之人只能走过来，弯着腰耐心给他们解释这事的正当性及重大意义。 “三位尊敬的苦修士，事情是这样的，你们身后的这人其实是个卑劣的小偷，更是该死的异端和渎神者，他窃取了我们教会高达5000万的财产啊！神必正为此感到震怒！” 一苦修士马上怒吼道： “吾神怎么可能为这区区5000万的铜臭感到震怒！” （顾雷真实心声：不，如果真丢了5000万，我会很生气的！） 另一苦修士亦反问道： “此事我亦有所耳闻，我只问你，基莫阁下卖出股票的时候可是自愿？可有受过胁迫？” 主事之人更是慌乱，闪烁其词地回道： “基莫阁下在卖出股票的时候，内心其实是非常纠结犹豫的！当时……” 另一苦修士毫不客气地打断道： “他可以纠结犹豫，也可以不卖，但既然对方没胁迫他，他又卖了，那顾先生买下后，又怎么能说是偷呢？更怎么能因为股票涨了就想抢回来呢？” 主事之人一下额头见汗，腰也更弯，呐呐说不出话来。一个苦修士直言不讳地骂道： “还说人家是小偷，我看你们才是强盗，你们平时到底是怎么学习教典的？即使是雷神殿下，即使殿下的神器束魂锁被魔女所偷，殿下也没直接出手制裁魔女，而是好言理论，以德服人，这才让不知已犯下多少罪孽的魔女改邪归正，真是大仁大德大善！” 接着，三个苦修士你一言我一语，又是喝骂、又是劝说，谆谆教导加上恶言嘲讽，直说得所有教众都一脸羞愧。 这些人打起架来确实或许是教会里最能打的一批，但说起话来哪是这三人的对手。 三个苦修士引经据典、连篇累牍，光用嘴就把围着的教众们给赶得抱头鼠窜、仓皇四散。 躲在幕后的基莫看着几乎要吐血： “这三个榆木脑袋来凑什么热闹？他们恐怕和铁木踏踏一样，已背弃了吾神吧！” 基莫双眼血红，手掌似红玉又胜红玉，“砰”地一掌就深深地按进旁边的钢筋混凝土墙里，内心就和从手底“滋滋”溢出的烟气一样沸腾不休。 自从遭铁木踏踏狠心抛弃后，他看任何苦修士都觉得对方是叛徒。 一旁手下知他内心苦痛疯狂，也只能笑着好言劝道： “这只要没证据，是也不能说是呀！” 基莫无奈，冷哼一声，甩手走人。 “我迟早要这些蠢蛋知道，谁，才是神的代言人！” 而顾雷也已经在苦修士们的护送下来到了光正影视的公司门口。 顾雷转身要与他们一一握手，表示感谢。 虽然他们实际上是他自己叫来的，但他们却不知道，只以为是他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无所不知的神偶然看到那肮脏的一幕后感到非常震怒。 不想，那三人都微微扬起下巴，好像不屑于跟他顾雷、跟一个不信教的人握手似的。 “要谢就谢吾神吧！你就满怀感激地感谢吾神能在百忙之中抽空瞥一眼你这不信教的愚民吧！” 三人齐齐转身离去，只留给呆愣的顾雷三个孤高背影。 但马上，三人在内心对他们的神，也就对顾雷，虔诚猛烈地一通祈祷和赞美，并通过心界一股脑地涌进顾雷脑海，声音洪亮至极，让顾雷脑袋紧跟着就是一疼。 他捂着额头，有些痛苦、又有些无语地哀求道： “好吧，我也一定会好好谢谢我自己的！请你们务必不要再念了！我头要裂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06大网红、夕阳红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顾雷好不容易来到光正影视的公司门口。 奈何，不仅未见到说好的隆重迎接，还看到了不太和谐的一幕。 一个浓妆艳抹、珠光宝气、脚踩恨天高的中年女人，正骂骂咧咧地要走出公司大门。 不，准确说是要逃离公司！ 另一个姿容不俗、金发碧眼、身穿黄色包臀裙的妹子正弯腰使劲拖着她手臂，尽力阻止她离开： “甜甜小姐，请您务必不要离开，你看我们公司现在前景这么好！” 听声音，那年轻的妹子应是费沙无误。 但听她对那中年女暴发户的称呼，那难道就是公司最近签下的流量明星——艾利甜甜。 她本来是个小网红，后来参加明星工厂举办的“废土女郎”节目，一炮走红，现是底区流量大咖之一。 因此，之前为振兴公司，经光正影视前董事会一致同意，公司以极不平等的条约和她签订合作协议，听说还给了她好多股票，具体数量顾雷尚不清楚。 “这股价现在涨得这么好，她还要干嘛？” 顾雷内心对她要走的原因略为疑惑，但更疑惑的其实还是她的年龄外貌。 “不是说是个出生于3195年的17岁少女嘛？这大妈谁啊？还90后？我看说她80后都不够！还有那矮胖的身材和腿，说好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呢？” 顾雷有些呆愣地看着费沙和艾力甜甜纠缠，光顾着把铁幕甜甜的真实容貌和荧幕上的形象进行对比，都没去听她们怎么争论。 良久，顾雷才咬牙切齿地下定结论： 艾力甜甜、那幕后的三维修图师，还有那些一脸真诚赞美的、所谓随便找来的现场观众，都臭不要脸！坑爹啊这是！ 显然，他们一个敢演、一个敢修，还有一群敢昧着良心夸铁幕甜甜不仅唱功好、人也长得非常漂亮，极专业有素、极道德沦丧，把包括他这个向往“潜规则”的娱乐公司新任董事长在内的观众，全给当猴耍了。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 顾雷愤愤不平地握紧拳头，就想过去恨恨给那个名为网红实为“夕阳红”的“老甜甜”一个大耳刮子，还好走到一半忍住了，转为同样有专业素养的职业假笑。 而到这时，艾力甜甜和费沙的对话才能清晰地传入顾雷耳中，让他大概明白了真相。 “放手，你这个贱人快放手！” “甜甜小姐，你不能走啊！” “快放手，我一刻也不想呆了！你们都是骗子，你们明明就是联合起来诓我！” “甜甜小姐，真不是的，我们公司真是诚心想要跟您合作的。你看我们之前给您买了那么多流量，那些都是做不得假的呀！” “贱人，滚！你们都是贱人，居然到这地步了还想骗我！要不是你们暗中操纵股价，怎么我没买前是一直涨，一买进就一直跌，刚卖光就又涨了，把不好的点全卡光了！你知道我被你们坑了多少钱嘛！” 艾力甜甜一脸洗不净的怨气，还用指甲去抓费沙白嫩的玉手，一下就抓出好几道刺目的血痕。 而费沙只感到欲哭无泪。 顾雷见此，再装不出什么好脸色。 看来，艾力甜甜应该在马塞尔侯爵“出道”替天行道那阵子，也就是在黑骑士登场的时间内，从前董事会手里接过大量转让股票的。 说不定自己还贴进去不少钱，毕竟那时候股票是真的涨势好，投进去1贾比第二天就能变成1.5贾比。 不想，她才贴钱没多久就赶上侯爵受伤修养，股价大跌，只能挥泪抛出。 更不想，才抛出没多久，又赶上顾雷“出道”，化身蓝骑士惩恶扬善，让股价更加凶猛地一路猛涨，到今天都17贾比多了，比侯爵创下的股价最高峰2.9贾比足足多出近15贾比。 加上她是高买低卖，她这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每股亏16贾比左右，损失在几十万到几百万之间，很可能都倾家荡产了。 这真是，脸臭，手臭，品德臭，运气还臭，全身都臭不可闻。 顾雷不禁不屑地摇摇头，后一个跨步上前，闪电般伸手抓住艾力甜甜的胖手，用力握紧。 “诶呦，好痛！好……” 艾力甜甜马上疼得都说不出话来，连忙松手，却一感到顾雷减轻手劲就对他恶声大骂：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怎么对我？信不信我的上百万粉丝一人一口唾沫就淹死你？” 她张牙舞爪地耍大腕，但顾雷依旧云淡风轻，这令她更是加直接暴怒起来。 她在底区何曾受过这样的轻视？ 就连内环黑帮都得给她三分薄面！ 艾力甜甜掏出通讯器就给手上的淡红手印拍了张照，后一边给图片配文一边目露毒光地对顾雷吼道： “你完啦，敢非礼我，等着被我的粉丝撕成碎片吧！我不仅有上百万粉丝，我的榜一大哥还是准格莱，是铁甲会的二把手！你死定啦——” 忍住吐槽她“你榜一难道至今还没见过你真面目”的冲动，顾雷淡淡说道： “我是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副团长顾雷，是国家公职人员，请你务必对我放尊重点，否则你若诬蔑我就得等同于诬蔑国会，小心教宣委封杀你哦！” 艾力甜甜手指一颤，那个朋友空间的发送键就再按不下去。 是艺人哪有不怕教宣委的？ 何况她虽是只丑老鸭，却是一只有理想的丑老鸭，还想飞出底区，飞过下区、上区，一路飞到顶区呢！ 而顾雷如果知道她是这么想的话，恐怕宁愿一言不发任地她把空间动态发出去了，让教宣委彻底封杀了她这只污人眼球的肥鸭。 总之，幸好修图须要时间，艾力甜甜总算是没把那条空间动态发出去。 可艾力甜甜仍是恨极顾雷，歪嘴斜眼地把头凑过来，一脸怨恨地打量着他。 “你就是那个顾雷，是光正影视的新董事长？” 顾雷看出她是嫉妒，只笑着微微点头，就生怕额头不小心擦到她油光发亮的恶心头发。 “正是在下，不知甜甜小姐对我公司有什么不满呀？有不满的话请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一定尽力督促他们改正！” 艾力甜甜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厉声诅咒道： “不用啦，你们这垃圾公司，我是一秒也不想待了。居然敢骗我？我已经让我们‘底区网红联盟’把你们拉黑了！没流量的你们就等着破产吧！” 说着，艾力甜甜就故意放慢脚步，想顾雷哀声求她留下。 可走了好几步还没听见顾雷挽留，她就知道顾雷根本不想留她或补偿她，更是怨恨至极，停下来侧头斜眼地朝顾雷诅咒道： “小畜生，别以为一时运气好就可以一直运气好，就算让你这种没能力的人捡个董事长的帽子你也别想戴稳。你们公司过几天就会被夷平，我大哥绝不会放过任何欺负我的人！咱们走着瞧！” 说完，艾力甜甜才扭着大屁股上了车。 连她那脸上有纹身司机都用看死人的眼神冷冷瞥了顾雷一眼，才扬长而去。 顾雷淡笑着摇摇头： 铁甲会嘛？那倒是正好呀！ 然后，他就转过头，意味深长地微微睁开眼，冷冷盯着身边的费沙。 费沙马上就忍不住心虚地低下头，内心深受震动，一下就感到了极其沉重的压力。 顾雷的目光是黯淡无光，可相比那些本就微不足道的光子本身，那些光子所传递出的信息，才是更重要的，更让她感到战栗。 那缝隙里的目光似暗淡实幽深，更隐隐透出浓浓血腥，再混合进冰冷刺骨的锋锐、威严和愤怒，就像顾雷正坐在染血的王座上俯视她一样，费沙不禁越来越厉害地颤抖起来，内心深感后悔。 本来，她见顾雷资料上比自己还小六七岁，以为只是一个运气好的毛头小子，就下意识地有点看轻和怠慢。 实际上这也是绝大多数人没把顾雷和“蓝骑士”联系起来的原因。 蓝骑士所展现出的，不管实力还是谋略，都是极难在顾雷这年纪上看到的。 而仅仅从顾雷似睁似闭的无神眼睛中，费沙就知道，顾雷绝非普通人物。 接着，费沙身体徒然一矮，几乎要站立不稳。 因为顾雷已进一步地释放出了他饱含血腥之气的滚滚威压。 现在，顾雷的手上早不知染上多少恶徒的血。 他那能镇住成千上万暴徒的煞气，又岂是费沙一个生活安稳的小女人能承受的。 而顾雷之所以要给费沙如此沉重的一个威慑，也不是没原因的。 既然董事长的责任他尽了，那董事长该有的权利，以及对董事长该有的尊重，他们也必须得给。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07邪火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本身不是特别小气的人，何况费沙还是一个长相甜美、身材热辣的贴身小秘。 但是，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董事长，他就必须逐步在公司里建立起不可动摇的威信，必须让所有人明白对他阳奉阴违绝不会有好下场，才能让大部分人都对他言听计从，才能如指臂使地管理好公司。 因此，千万不能轻松放过费沙今天对他的失信。 既然费沙刚刚在通讯里说要隆重欢迎他，那费沙就不该对他，对她的董事长，言出不行。 要知道，今天可是他第一次来公司视察，是他和公司的第一次互动，可以说公司上下也都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在暗暗揣度他的性格、作风、实力等，以调整对新董事长的态度。 现代社会，保安都鸡贼得很，会见风使舵、仗势欺人，第一次会面对双方都异常关键！ 更关键的是，这恐怕又是冥神教会高层对他的一次试探，他的回应将影响他们往后对他的策略。 光正影视不仅坐落在冥神教会的教区，包括石泰在内的所有创办者也都是教会信徒，现在的职员当然也全是教会信徒，包括费沙在内。 要说这背后没教会高层搞鬼，谁信啊！ 一个董事长第一次来公司视察，公司却连一点像样的欢迎之礼都没，就未免太过奇怪，也太过无礼了吧？ 那么，若他对费沙那样明显的失礼失信不闻不问，那冥神教会的高层必然会认为他软弱可欺或不懂管理，亦必然会对他更强势无礼，以继续逼迫他放弃对光正影视的实际控制权。 到时，他们就会用武力、陷害等更恶劣的手段卷土重来，再次威逼他低价把股票买回给教会。 即使他表现出是由于费沙是女性的原因，才对她格外宽容，他们估计也只会把容易对女性心软当成他的弱点，以后对症下药。 而顾雷可没在公司的明争暗斗上浪费的时间。 如今的形势看似平静实则紧张，随时可能再次演变成激烈的对抗冲突。 他自该趁这难得的和平时间尽量改善老城区的治安、经济、民生等状况，提升市民一方的实力，刻不容缓。 何况光正影视还是他接下来的重要棋子。 是故，顾雷早就决定，必须要用雷霆手段火速控制公司，便干脆借机马上给冥神教会一个下马威，一直用煞气把费沙压得双腿几乎要跪地才渐渐停手。 那冰冷锋利的威压让附近所有人都感到心惊胆战，不禁害怕地想到： 这人明明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就有一股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一般的可怕杀气！不好惹！不好惹！ 连在背后持续关注的基莫都深感痛苦无力，不明白这一个个怎么都这么不好对付。 想到铁甲会老大那更杀人如麻、丧尽天良的恐怖眼神，以及自己对他的承诺，基莫恐惧不已，只能痛苦不堪地做出一个极其无奈的决定，给费沙发去一条短信息。 而这时，费沙已双腿战战、被顾雷就像俘虏一样地拖进了会议室。 看着费沙合上会议室大门时投向监控探头的凄凉绝望眼神，基莫双目紧闭，面部扭曲地转过身，心痛至极、仇恨至极，不忍再看。 会议室里，顾雷在主位坐下，又颇感到有些志得意满。 豪华奢侈的总裁椅毫无廉价的异味，且造型软硬都非常适宜，怎么坐都舒服。 费沙则失魂落魄地坐在他一侧。 但美中不足的是，偌大的会议室里、气派的大会议桌边，竟就他们两人，着实有点锦衣夜行。 而费沙一时没心情给顾雷解释其他董事为何没来，顾雷亦对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敢兴趣。 不管是自己抽风了不想来，还是被冥神教会拦住了，那又都有什么关系呢？ 他一人持股超50%，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其他股东都只有听着的份。 从法律上讲，他可以说“我即公司”！ 接着，他都不太去管费沙，自顾自地拿起费沙面前的一大堆文件表格就看了起来。 没看多久，顾雷就基本掌握了公司的情况。 他之前就已通过自己在公司内部的信徒对公司的经营状况、财务状况和发展困难等有了非常详细的了解，根本不需要问费沙什么。 他当然还是没告诉信徒自己就是顾雷，只让他们汇报公司情况，并继续隐藏在公司内部静观其变，连要配合还是要抵制“新董事长”，也就是他自己，都没交待。 装模作样地埋头看了一阵子，眼见费沙心不在焉，顾雷才不装了，直接说道： “看来公司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没钱，因此既无法补充原材料，也无法扩大生产，是不是？” 费沙有些无力地抬起头，又点了点头，那对晶莹剔透的碧眸这刻不知为何变得相当黯淡无神。 而顾雷正疑惑着，费沙就勉强开口道： “是的，大概，大概需要1000万！” 顾雷眉头一皱，内心有些炸毛： 她还没被我降服住嘛？什么1000万？资金缺口不是才500万嘛？ 顾雷心再次一冷，又有些愤怒，并十分烦恼邪教徒都意志太坚定。 他一边想着该怎么继续收拾他们，一边暂时也不戳破，反假惺惺地问道： “呀，那么大一笔钱？这可怎么办呀？小沙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嘛？我对公司和底区都不熟诶！” 费沙目光微微一亮，总算精神起来。 这时，她其实已知顾雷不好糊弄，只仍心存侥幸，且不得不冒险一搏，就故意凑到顾雷耳边，有些魅惑地笑着回道： “董事长您手上不是有267万股股票嘛？现在股价那么高，您只要随便卖掉50万股不就差不多了吗！且这样您的股权还占公司43.4%，基本还是第一大股东。您董事长的位置依旧难以被动摇！” 顾雷眉头再次皱起，似乎非常不满： “卖股票？那怎么行？股价还有那么大的上涨空间呢！再翻一倍都有可能！可能用不了几天，我这价值1000万的股票就会变成价值两千万。那损失可就太大了！不行，绝对不行！” 费沙亦脸带愁容，貌似有点为难。 “可如果筹不到那么多钱，公司的发展也无以为继，股价就不可能接着往上涨啊！” 顾雷心里冷笑一声，故意把鼻尖贴到费沙高挺的秀鼻上，一脸真诚地说道： “小沙，你对底区比我熟，可一定得给我想个办法呀！事成之后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费沙眼底暗暗有些恶心和抗拒，但还是强行忍住，稍稍撇过头，假装愁眉不展地想了一会，才回头无奈地说道： “那就只能去借钱了！” “借钱？” 顾雷好像依旧对这个建议深感不满。 “小沙，你还是没用心啊！底区这情况，哪有银行或个人肯借钱给我们啊！” 费沙笑容明媚地回道： “顾董，您这就有所不知了。正规银行是不肯，可我们底区的私人钱庄就可以呀！尽管他们利息高，但肯定远比您卖股票划算，且给钱也爽快，只要您签个股权质押协议，1000万贾比也是秒到账。个人推荐您去铁甲会……” 而顾雷听到这就明白她，或者说她背后的人，到底是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哼，这回是冥神教会和铁甲会一起来嘛！说到底还是想用不正当手段骗取我的股票，真当我好欺负呀！ 黑帮的钱哪有那么好借，和他们的协议里一定充斥着霸王条款。 并且，等还钱的期限一到，就算你有钱还，他们都不一定要你还。反而可能故意躲着你、拦着你，不让你还。这样你就会被迫逾期不还，而他们就能凭合同名正言顺地霸占你的质押物，比如股票。 想明白后，面对冥神教会三番两次的挑衅暗害，顾雷瞬间怒极，也想好到底要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大大教训。 顾雷徒然脸一冷，打断费沙，故意误解似地苛责道： “原来你铁甲会的中介人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08撒手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中介人？” 费沙一惊，想了想却也只能强笑道： “是，是的！可顾董，铁甲会是本地第一大黑帮，真还是非常信守诺言的。他们……” 费沙还想多为铁甲会美言几句，避免不得已的牺牲，尽力促成这笔交易。 可顾雷内心已是恼火至极，恰好就想逼迫她做出那她不想做的牺牲。 冥神教会连续多次对他不择手段、毫无底线的出手，加上费沙不依不饶的狠毒，终于彻底激怒了他，觉得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顾雷马上就把左手轻轻盖在费沙纤长好看的玉手上面，发力持续按紧。 而费沙手一颤，终究是没躲开，默默地低了下头，只剩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顾雷似笑非笑地说道： “小沙，你这单成了的话，他们一定会给你一大笔回扣的吧！” 费沙抬起头，有点苦涩地说道： “我，我可以把所有回扣都给您！” 顾雷马上就笑得更开心了。 他更加用力地压住费沙叠在膝盖上的、柔若无骨的、还在本能地抗拒着的一双玉手，内心更冷，嘴上却戏谑玩味地说道： “那些钱有多少？几万还是几十万？你觉得我能看上！” 费沙目光一黯，有点绝望，又有点无奈，更多却是心碎，认命似地苦笑道： “那您要什么？” 顾雷没回话，只强势霸道地提着费沙美丽柔软的双肩站起，后就不容分说地把费沙按倒在冰凉的木质会议桌上。 这时，若费沙挣扎的话，顾雷还不会过分强迫。 但费沙一动不动地闭着眼，身体也是软绵绵的，显然是彻底放弃了抵抗，要任由他随意施为的意思。 这样顾雷自然以为，她是已做好心理准备，要为教会牺牲自己了。 他内心既冰冷至极、又火热至极，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并准备完事就不认账，让她和教会都好好吃个大哑巴亏。 谁叫费沙是个清教徒呢！ 清教徒不同于苦修士，不必守那么多艰苦的戒律，却亦需清心寡欲，在教会里还是比较受人尊敬的。 因此，在争斗中折了一个清教徒，对教会来说还是一个比较重大的、必须要牢记反省的损失。 且顾雷认为，费沙既是在为她的教会冲锋陷阵，那她自己就得提前做好牺牲流血的准备，各种形式的准备。 直到两行清泪划过费沙的眼角，顾雷才徒然清醒过来，发现情况很不对劲。 在他印象里，他的狂信徒们若知道能为他或教会牺牲奉献的话，都是兴高采烈的，不该这样悲痛欲绝。 而费沙发现他的双手久久不动弹，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却又马上就痛苦至极、无奈至极地闭上了眼，甚至要主动解开剩下的衣扣。 如此，细细品味着费沙眼中的悲苦、觉悟和其中蕴含的浓浓爱意、牺牲，顾雷才恍然大悟： 原来她不是为了教会啊！ 顾雷眨眼放弃原计划。 既然背后不是教会屡屡刁难，他就没必要做得那么绝。 他“咯吱”一下坐回到他的大躺椅上，一手支着下巴，有些感慨地看着费沙依旧在解衣扣的、颤抖中带着绝然的纤纤玉指。 没几秒，顾雷漠然地开口道： “你的男人可真不咋地啊！” 费沙一愣，睁开眼睛，抬头打量着顾雷面无表情的脸庞，良久才勉强笑了笑，表情格外复杂苦涩。 知晓顾雷其实已洞察一切，包括她的可悲情况和可笑计谋，她不再挣扎，也没有哀求。 一个不仅智勇双全，还能把欲望如此收放自如的强者，又岂是她区区一个弱女子能撼动的。 内心愈发绝望之下，她有点费劲地起身下了会议桌，默默又扣好衣扣，走到顾雷身后，躬身问道： “顾董，您还有什么吩咐！” 从她语气中的谦卑就能听出，她已完全臣服，至少短时间内不敢再搞事。 顾雷相当满意，不动声色地回道： “赶紧联系各网站媒体，我要以即刻以网络直播的形式进行一场新闻发布会！” 他不是什么大圣人，也不想当圣人，能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送到嘴边都不吃。 只是肩有所负放不下罢了！ “是，我马上给您准备妥当！” 短短一个小时后，一场直播形式的、备受关注的新闻发布会就顺利召开。 由于顾雷另一个身份“蓝骑士”的巨大影响力和其与光正影视间若有若无的联系，发布会得到了老城区各大媒体和广大市民的密切关注，不仅直播间里的弹幕直接遮住了顾雷的整个身体，光正影视的企业号也转眼涨粉十几万。 还时不时地有人给他刷个飞机、火箭什么的，搞得顾雷异常无语： 明明连土都快吃不起了，却还刷得起飞机、火箭？这叫啥？死了都要打赏？这是生物学上的第几大奇迹来着！ 当然，顾雷也只能像其他老板一样，平易近人地说道： “谢谢的老铁的飞机！诶，也谢谢这位大哥的火箭！麻烦大家点点左上角的‘关注’啊！如果今天粉丝破百万，我将带着我家小姐，给大家实况直播贵族一中里贵族们的校园生活。……” 等直播市内的气氛彻底活跃起来，再给询问“那顾雷和您关系”的信徒们回一句“没关系，你们自己看着办”，顾雷就挂着一脸的职业假笑，向社会公布了光正影视新董事会的一个重大新举措，即面向社会进行慈善性质的筹款。 “各位，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诶，谢谢这位大哥的星际飞船啊，大家给他来一波关注，好，我们继续说……” 慢慢地，直播间不由渐渐安静下来，连很多只是来看热闹的学生都能感到气氛愈发凝重，亦跟着安静下来。 顾雷的新举措说起来复杂，其实就是请大家借钱给他建新工厂。 同时，作为回报，借钱的人将拥有工厂建成投产后的收益权，即工厂以后的所有净利润都会按大家借钱的比例分配给大家。 而根据光正影视目前玩具的销售状况，这看起来是稳赚不赔的。 加上大家早吃够了没可收益资产、失业就几乎等同丧命的苦，都不禁大为心动。 唯有依旧不知顾雷虚实的费沙越听就越误以为顾雷老奸巨猾，明明是“没钱建新厂房”非得说成“搞慈善、让利与民”，非要让大家心甘情愿地掏钱，且非是要让大家感恩戴德地掏钱，简直就是恶魔。 但让费沙松一口气的是，直接间里马上就有人犀利地问道： “那你要是卷了我们的钱跑回顶区，我们该怎么办？” 毕竟是一群受过很多欺骗的人，毕竟是一群心里的伤口才刚刚结疤的人，且毕竟他们对顾雷的这个身份仍难以放心，直播间很快就出现很多类似的怀疑： “对啊，我们又没能力追到顶区去！” “你不会真是想骗我们的钱吧？” “自信点，把问号去掉，我看他就是来骗钱的！” “没错，否则他为什么给我们的是收益权，而不是真正的股权，哪怕期权也行啊！” …… 没多久，形式就渐渐失控，有越来越多的人给顾雷打上了骗子、恶魔和衣冠禽兽等标签，人们越讨论就越觉得顾雷无法信任，发布会眼看着就要不欢而散，顾雷的计划也眼看就要流产。 而就在费沙快彻底放下心的时候，顾雷的脸上却又露出令她毛骨悚然的温暖笑容。 只见顾雷先暂时关闭弹幕功能，后就坦诚道： “的确，诸位对我怀疑，乃至谩骂，都可以理解，因为我连一个赞巴鲁克人都不是，出生在离这有点远的铁卫3号，以前真一次都没来过这！” 听着顾雷娓娓道来的平静诉说，人们慢慢平复了激动的情绪。 顾雷则突然深情了起来。 “但是，但是我还是一个卡缪拉人，还是一个利多奇卡人啊！甚至，我对诸位所承受过的那么多苦难，亦都有过切身感受。你们应该都知道的，我从小就没了父亲和母亲，和我的养父相依为命，过着和大家一样有上顿没下顿、衣不蔽体的艰苦生活，就连我的狗也饿成了皮包骨……” 说着，顾雷愈发深情，紧闭的眼睛里竟还挤出了几滴亮闪闪的眼泪，声泪俱下地给观众们讲述起自己被“修剪”过的过往，或者说故事。着重突出“和大家一样凄惨”、“和大家一样不屈”、“看过大家前晚的战斗后很感动”和“不禁想与大家一起作战”等半真半假的元素。 等这篇借鉴人民内务委员会的专业宣传技巧、经精心润色的煽情演讲稿诵完，屏幕前的市民们真是铁男都在落泪，皆眼眶通红，大多对顾雷难生怀疑，已经有点管不住自己的钱包了。 费沙更是一边抹眼泪一边绝望至极： 这人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也太不要脸了！恶魔，它真的是恶魔，我的眼泪都被骗得不听话了。快，你们快给老娘憋回去，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危险啦！ 而顾雷犹不满足，还祭出了一个杀伤力极强的撒手锏： “市民们，请你们务必相信我啊！我不仅是我养父养大的，还是国家养大的，更是乡亲们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我其实是人民的孩子啊！” 一瞬间，整座城市都沸腾了。“我要给他捐钱”之类的声音不绝于耳，响彻全城。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09再遇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等顾雷发表完演讲，费沙简直是绝望至极，只能悲痛万分地想到： 基莫怎么可能赢得了他呀！他那么不要脸！他比基莫还不要脸！ 在费沙现在看来，基莫在谋略手腕一块，肯定是比不过顾雷的。 不然也不会沦落到今天不得不牺牲她的无耻地步。 而就算武力一块，背后站着国会的顾雷，也不一定会输给他。 贪狼那样做工精细、神武不凡的高级机械战兽，她以前从未近距离见过。 不过，这也让费沙对顾雷愈发臣服，只希望自己的卑躬屈膝能换来顾雷以后对基莫的一点手下留情。 顾雷则是不禁笑开了花。 看着“蹭蹭”往上涨的筹款进度条，他觉得应该晚上就能完成全部进度。 并且，这还是他限制了每人出资额度的原因。 此次，他限制每人的出资额度最大为1000贾比，实际每人出资数额为100贾比到1000贾比不等，预计出资人总数最后将超五万。 也就是说，他的这项慈善措施最后将惠及超五万人。 别看大家出的钱都不多，更分不到多大比例的收益。 也别看模型玩具等价格不高，就以为模型玩具减去成本后利润率不高。 在现代社会，由于原材料价格极其低廉、自动化水平又极高，模型玩具看着便宜，利润率实际上极其惊人。 因此等到玩具厂投产后，每月都将给那五万多人带来几十到几百贾比不等的额外收益。 而哪怕是一顿饭的收益，也不知能解了多少人的燃眉之急，又救下多少人的性命。 更重要的是，这又是一个开始，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标志，是老城区继治安情况开始好转后经济情况又开始好转的重要标志，是又一个零到一的突破，更必将带给更多零到一的突破，给大家更汹涌澎湃的希望、勇气、信心，和最重要的能量。 想到这，顾雷关掉直播，转过躺椅背对费沙，微微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到此，他在老城区的所有工作就全暂告一段落，可放心回顶区一段时间了。 接下来，顾雷没和费沙多说什么，起身就走，要回去好好陪陪蕾娜。 费沙赶紧亦步亦趋地跟随。 一路上，顾雷又陆陆续续地交代了不少东西，而费沙也专心致志的记下，更表示绝对会严格遵照顾雷指示执行。 突然，费沙咬了咬牙，补充道： “哪怕是遭到公司里其他教会成员的反对！” 顾雷一愣，停下脚步，转头双眼似睁似闭地审视着费沙，散发出沉重、锋锐、血腥的威压。 而费沙则咬紧牙齿，一副痛下决心、一定要唯顾雷马首是瞻的坚定姿态。 良久，眼见费沙额头见汗、身体发颤，可目光依旧坚定，顾雷才微微一笑，收起威压。 顾雷在心里暗暗感慨一声“真是个傻姑娘”，就继续往公司大门走去。 费沙等人亦继续跟随。 即使明白费沙的忠心说到底是为了她的男朋友——被实锤渣男的基莫，顾雷现在对费沙总归是放心了一些。 因为，公司里怎么也有信仰他的几个狂信徒，其中两个还身居高位，目前也算恭敬地走在他两边。 顾雷借口已看出“那顾雷心地纯良”，要他们务必全力配合“那个顾雷”的所有行动。 那几个信徒当然轰然应诺，表示赴汤蹈火不打折。 有他们在公司内部和费沙互相帮助、互相钳制，他不愁控制不了公司。 不过，才在费沙等人的簇拥下走出公司大门，顾雷本和煦的脸就忽地又沉了下来。 他看见，在大门口，一个保安正在暴力驱逐一个讨饭的小乞丐。 最关键的是，尽管那小乞丐浑身布满污泥、一张脸黑不拉几，连身材也比之前更矮小干瘦，完全就变了一个人，但顾雷还是能一眼认出，那就是他内心一直隐隐记挂着的少年，那已失去父亲和弟弟、无依无靠的小男孩——尤里安。 看着尤里安依旧带着呆滞的痛苦眼神和他那更形销骨立、触目心惊的身体，顾雷内心刹那一痛： 他还是沦落成这样了！我的行动，看来还是慢了啊！ 顾雷表情愈发阴云翻滚，却又不得不努力克制自己，避免对那正粗暴拽着尤里安头发的保安释放出明显的、会令其他人怀疑不解的杀气。 周围肯定依旧有不善的眼睛在死死盯着他。 幸好，他的狂信徒最近受他忽悠感召，个个都忙着找好事做，总算慢慢有更多人成为名副其实的“善神信徒”。 一个狂信徒立刻一马当先地跑到那保安身边，张口就大骂道： “你在干什么？你忘了神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嘛？你到底怎么学的，怎么能对这可怜的孩子这么粗暴！” 那保安措手不及，被表情凶恶的“善神信徒”吓得脸色发白，慌忙辩解道： “这孩子不是咱教会的人啊！他只是一个不知从哪来的野孩子。” 说起来，冥神教会对教区内的民众的确还比较仁爱负责的，教区里没任何一个乞丐或流浪汉。 所有失去收入或无家可归的教众都能得教会救济，父母双亡的孤儿更是会由教会统一抚养管教。 可哪怕想扩充信徒人数，他们也不可能对所有非教众的孩子一视同仁。 在老城区，这样的孤儿多了去，全养哪养得起，他们必须择优录取。 因此，那信徒紧跟着就声色俱厉地问道： “你有没问明白他的情况？有没有问过他有什么优点？有没有问过他能为吾神做什么贡献？” 保安有点委屈地回道： “有啊！我都按程序问了的呀！” 信徒表情稍好一点，再问道： “结果如何！” 保安既无奈又有些紧张地回道： “阁，阁下，他什么都没说！” 这下，不等顾雷趁机发难，那信徒就瞬间再度发火，怒喝道： “怎么会什么都没说呢？哪个孤儿不知道，只要有点长处就能在我们教会混口饭吃？你分明就是在撒谎。你是在摸鱼吗？你这是明显的严重渎职！” 那保安惊慌失措地回道 “阁，阁下，我，我真没撒谎啊！真什么都问不出来，他，他是个哑巴啊！” 刹那间，顾雷表情一僵，内心如遭雷击： 怎，怎么会这样啊！ 而那信徒先是狐疑地问了尤里安几句，见尤里安真脸色痛苦，“咿呀”说不出任何清晰的话来，才表情好看不少，点点头，只叮嘱了一句： “那你也不能那么粗暴地对待他！快好好把他送出去吧！” 保安连忙点头应下： “是，阁下！” 顾雷不得不赶紧喝止： “等一下！” 然后，顾雷果然马上就感到其他人对他投来疑惑的眼神，更感到事情不好处理。 就算他可以用“雷神分身”的身份命令那信徒好好对待尤里安，乃至那信徒必会全心全意地照办，他也一时想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更不愿强令他们去无私地帮助别人。 引导他们多做好事只是顺着他们的教义让他们多做实事、少空谈而已，和命令他们牺牲自己的利益去帮助别人有质上的差别。 可再不帮一下尤里安顾雷也感到真不行。 这都哑了，下一步会怎样，沦为另一些流浪汉的粮食吗？顾雷都不敢去想。 情况真是既紧急又棘手，而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却都越来越疑惑，已开始顺其自然地猜测他会不会和尤里安有什么关系。 再拖下去，尤里安说不定也会被卷入此地的权利斗争，且他再要保护尤里安也将不得不承担更多风险，身份很可能会因此被识破，引发一连串不可控的反应。 紧急思考几下，顾雷灵机一动，微笑着走到尤里安身边，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轻轻拍了拍他瘦弱到让人心颤的肩膀，又把费沙叫过来。 接着，顾雷淡淡看了眼疑惑的尤里安，又看向更疑惑的费沙，指着尤里安说道： “小沙，你看，这孩子的眼神蛮有灵性的嘛！” 而别说费沙了，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几乎不约而同地想到： 灵性？你哪看出来的呀！ 顾雷不管，又笑道： “这么有灵性有潜力的孩子，任他流浪惨死的话就未免太可惜了吧！” 众人皆点头称是： 你说是就是呗！ 顾雷大喜，笑着继续对费沙说道： “既然小沙你也这么觉得，那不如就由你来好好照顾他，把他培养成你的助理吧！我相信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助理的。” 这样，保安等旁人还不明所以，心里微微发寒： 一个哑巴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董事长秘书助理？这不是刁难人嘛？这人太毒了！ 而费沙等人却相继反应过来，以为顾雷就是要通过强人所难来进一步考验费沙的忠诚和价值，成功被打消“顾雷可能和那小乞丐认识”的疑虑。 费沙没什么犹豫，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的，顾董，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这有潜力的孩子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助理的。” 看着费沙满脸的笑容和认真坚定的眼神，顾雷终于彻底放心，再不多说什么，更看都没再看尤里安一眼，就在众人的恭送下，转身大步离去。 唯有尤里安看着顾雷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自己也不知为何，就又想哭，偏偏依旧连哭都哭不出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10告别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才离开公司，还没走几步，就又遇到了之前护送他过来那三个苦修士。 而那三个苦修士显然都看见了他，已经朝他转过头，却还没等他挥手打个招呼，就都又齐齐转回头，全假装没看见他。 顾雷略微有点尴尬，同时内心疑惑，因为这次他自己真没用另一个身份叫他们过来。 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顾雷感到气氛有点诡异，只能也当没看见地径直离去。 可他们三个偏偏又若无其事地跟上了他，不言不语、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让顾雷内心愈发疑惑，还微微有点害怕。 他们一直跟着一头雾水、心生怯意的顾雷走到教区出口，才默默地一起转身回去。 看着他们再次给自己留下的三个孤高背影，顾雷方恍然大悟、又有点无语地想到： 哦，是怕我回去时又被堵巷子里啊！ 顾雷苦笑着摇摇头，不由想到： 他们被我指引成这般热诚模样，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 顾雷内心既是开心又迷惘、负担重重，只能回去全倾泻给蕾娜。 深夜，顾雷半躺在床上，看了眼身边已精疲力竭、只想早点休息的蕾娜，犹豫一下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我要离开几天！” 蕾娜好像甚为不耐，不仅一下就转身背对他，还捂住耳朵，只留下一句生气的： “知道了，我要睡了！” 于是，人精一样的顾雷怎看不出，她这哪是乏了呀，分明就是又在躲着他。 顾雷不禁有些不愉： 咱俩的关系都发展到这地步了，你还是不肯给我透点底？我到现在还连你的真名都不知道，这合适嘛！ 尽管从蕾娜愈发的遮掩闪烁的言语中愈发感到她身份惊人，但顾雷胸中依旧意难平。 想了想，顾雷就悄然召唤算力降临，笼罩两人。 而可怜的蕾娜除感觉五感突然就变得格外灵敏外，连睡衣都不知为何变得格外扎人，还对算力降临的存在及其可怕的“副作用”一无所知。 直到被顾雷恶狼般再次压住，才深感害怕，却为时已晚，差点崩溃。 第二天，顾雷是被蕾娜用脚揣出房间的。 并且，顾雷踉跄的身后门内还紧跟着传出一声沙哑至极的声音： “滚——” 那声音十分虚弱，真让人忍不住猜测： 到底是怎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才能让一个精通医学、生活科学、活泼健康的青春少女在一夜间就病得如此严重！ 而顾雷毫不介意，还极其绅士先关好门，才去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 完后，顾雷隔着门对蕾娜柔声说道： “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就回来！” 可回应他的，只有枕头砸在门上的重响。 顾雷仍毫不介意，恬不知耻地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而即使所有在底区该做的事情都已做完，他亦并未马上离开底区，而是先来到中环第二人民广场的一个路口前，顺路去了一趟李师傅的面摊。 李师傅夫妻已把他们的小面摊转移到这里。 现在过早饭的点了，但面摊内依旧挤满了来吃面的人。等不及的人甚至干脆站着就“滋溜、滋溜”地大口吃了起来。 有闻风赶来老顾客还在埋怨李师傅夫妻，说想不明白为何要突然搬到这里。 李师傅夫妻俩则幸福地忙碌着，只道歉、不解释，李师傅眼中的目光明亮而专注。 不幸的是，那明亮而专注的目光只在李师傅的右眼中出现。 他的左眼终究是没能恢复如初，被变形的弹头砸烂，能捡回一条小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且对李师傅来说更幸运的应该是，尽管蕾娜没能修补好他的右眼，却把他妻子凹凸不平的脸给修复如初了。 大概是由于自己也是女孩子，蕾娜的天翔除通用医疗救助功能外，还有其他医疗用机械战兽罕有的祛疤、恢复容貌等功能。 看到李师傅的妻子能恢复一脸阳光，顾雷也觉得那真可称之为万幸。 或许是不着急，顾雷等了一会，等到有位置后，才进去叫了一碗面。 “师傅，麻烦来碗红烧龙肉面！” “好嘞，小兄弟你稍坐一下啊！” 没多久，一碗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红烧牛肉面就端到顾雷面前。 “好了，请您慢用！” “谢谢！” 可尽管红烧龙肉油光发亮、闻着也很香，面条更是劲道入味，顾雷吃起来却总觉得没什么滋味。 才扒拉几口，顾雷就再没力去动筷子。 他知道，这不是面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问题。 察觉到李师傅夫妻都正对自己投来疑惑担心的目光，好像在害怕是不是自己那个环节出错，顾雷精神力在桌面一扫，就拿起一个调料罐往面里洒了不少辣椒。 封建时代的古云梦人生活在雪怀山脉底下，另一面又临着海，湿气重，就养成了吃辣椒来祛湿的习惯。 且后来哪怕走出雪怀山脉、走出占马星，云梦人刻到骨子里的吃辣习俗依旧难改。 住在卡缪拉的云梦人犹为如是，不少嗜辣如狂。 没办法啊，卡缪拉真是苦啊！ 夜谷星整个就是个大冰坨子，连海洋都被冻住。移民卫星亦好不到哪去，常常电力不足。 早年，不管夜谷星还是哪个移民卫星，哪里不是天寒地冻、风雪绵绵。 巧的是，和酒一样，辣椒也一样能驱寒，连很多卡缪拉的萨族人都喜欢。 果然，就着火辣辣的干辣椒，顾雷感到舌头一下就活络过来，登时火辣辣地疼，却也格外爽快，满头大汗的同时心也总算跟着渐渐活络。 李师傅夫妻这才安了心，又都继续认真忙碌起来。 吃完，顾雷畅快地“砰”一声放下碗，起身大步离去，走进身后的第二人民广场，要去和他两个亲密战友告别。 天光一下变得更加明亮，耳边亦更加喧闹。 今天是周日，加上最近连连出现的可喜变化，顾雷或许没多少感觉，这里今天其实格外热闹。 小小的广场上，大人们在悠闲地散步聊天，小孩们在欢快地奔跑，时不时地就有袅袅烟气和五颜六色的气球一同高高飞上无边天际，给阴暗的天空增添了好几分鲜艳颜色。 而在影影绰绰的人影中，顾雷一眼就找到了他可爱可敬的两个亲密战友，正是广场中央那一大一小两座锃亮的铜像，两座分别属于费多尔和老兵的两座铜像。 看着那两座在阴暗天空下闪闪发光的明亮铜像，顾雷的眼睛又不由微微有些湿润。 这大概才是李师傅夫妻不愿像其他摊贩一样把摊子摆进广场里的原因吧！ 越靠近他们，就会越明白他们已经彻底离大家远去，那种痛苦确不好受。 顾雷强忍逃离冲动，带着贪狼径直地走到两座铜像前，细细地打量“他们”，心里只感到越来越痛苦。 雕刻者的手艺实在是太好，好得就像他们依旧还活着一样。 圆形的高大地台上，老兵正坐在一张大凳子上，探出头、伸手指着胸前的琳琅勋章，一脸慈祥地给费多尔诉说着什么。而费多尔则坐在一张小凳子，双手顶着膝盖、托着脑袋，一脸好奇地认真倾听。 铜像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老者平静祥和、少者欢快幸福，就像他们真依旧活着、活在另一个世界一样。 这或许便是雕刻者以及大家对他们最诚挚的感谢和祝福吧！ 虽然不知老兵到底在给费多尔诉说什么，是自己的苦难和荣耀，还是赞巴鲁克曾经的苦难和荣耀，抑或是共和国曾经的苦难和荣耀？ 但显然，那必是一个没有饥饿、没有犯罪、老人可以静静缅怀过去、少年可以健康成长、都不用拿起武器去浴血战斗的美好世界。 顾雷隐隐有点失控，只能掩饰性地稍稍低下头，好像在打量眼前石碑。 在圆台的周围，不仅摆满了鲜花，还立着一块大大的石碑。 上面其实没写什么，只写着一句简单却深刻的话： “谢谢你们的善良和勇敢！还有，对不起！” 顾雷刹那热泪盈眶，却必需强忍着不流出一滴泪来，只能“唰”地立正站好，庄重敬礼，并在内心默默发下誓言： 小费，上校，我一定会再回来看你们的！ 是的，他必然要回来！ 他必需回到顶区，必需去那里继续努力、继续战斗，并必然要回来，回来用从顶区取得的力量，把这个浸满他战友鲜血的底区，建设成一个能光明正大地祭祀缅怀逝者的光辉世界。 然后，顾雷便毫无留恋地豁然转身离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11电和磁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与小费和老兵做完告别，顾雷内心便不再那么沉重阴郁，反感到全身都格外充满活力。 那感觉就好像逝者们的精神、意志都化做能量流入他身体一样。 离开广场时，他又来到李师傅的小面摊，总算有精神和他们聊了一会。 这时，面摊里已没那么多人，李师傅也热情地和他说了不少关于老城区，与关于新旧云梦社区的感慨回忆。 顾雷惊讶地再次从李师傅嘴里听到老傅、乃至是林道明的名字。 原来老傅是在林道明的劝说下才离开新云梦社区的，他两都对杨威非常不满。 林道明甚至非常不给面子地把新云梦城的免费土地转让合同砸到杨威脸上。 只不过老傅后来也没接受林道明的邀请，他最后的期望唯有能落叶归根、清白入土而已。 可一问起他们为何都会对杨威那般不满，李师傅仅仅忍不住愧疚无奈地叹息一声，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可能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顾雷也没强求，随后告辞离去，沿原路返回顶区。 即使现在贪狼可以飞，还能飞得贼快，他也不能明目张胆地飞，还得中规中矩地怎么来怎么去，贼烦。 他现在唯一能光明正大享受到的、贪狼升级后的乐趣，只有身下那一片绵软得宜的马鞍。 几个小时后，顾雷就顺利登上电梯。电梯又一路上升，直到代表上下区交接的、无重力的-109层才暂时停下，让顾雷能有时间整个身体翻个180度，以应对重力方向的180度的转变。 而就在这短短的间隙内，顾雷心一动，就又按下了-108层的按钮，突然想去看望一下林道明的遗孀和遗孤——林宏母子。 虽然他挺讨厌林道明的妻子，很明显就是她的过分精明和不留余地才害得谢苗堕落成使徒，也害得她丈夫林道明为保护儿子惨死，但小小年纪就颇有企业家风度的林宏还是让他很有好感的。 何况，老傅、费多尔和老兵等许多人的死都让顾雷感到很难过，更察觉到： 好人，特别是勇敢正义的人，真相当容易遇到不幸，能帮就多帮一些吧！ 而让他不幸言中的是，本只想去酒厂问个林家地址的他，竟真就遇到林家孤儿寡母饱受欺辱的震怒一幕。 只见酒厂门口不知为何已被一群黑衣墨镜的高大男子排成一排拦住。 明明是属于林家的酒厂，林家母子却不得入内，林妻几次欲要闯入都被蛮横推出。 看着好像是属于林道明的椅子、计算机、办公桌等物品一件件被狠狠扔出，摔在地上砸成粉碎，林妻脸上格外悲痛，好像心都在滴血一样。 她一次次声嘶力竭地要冲进去阻止，却又一次次被那些人高马大的黑衣墨镜男们无情推回，跌得满身灰尘和鲜血。 更令顾雷感到心痛的是，林宏，这个年仅11岁的孩子，这一分竟表现得比很多成年人还要冷静克制，正强忍愤怒、着急，力劝说母亲离开。 而或许是也知道自己害死丈夫，林妻格外在意丈夫留下的每一件遗物，只不停地一边说着“不行，那是你爸爸留下的呀”，一边拼命要冲进去，根本不在乎受伤流血，让小小林宏愈发愤怒、着急、无助。 顾雷暗叹一声“女人啊女人”，赶紧一跃骑上贪狼，加快速度赶去。 这里是上区，又回到法治社会，除非自卫，他是不能使用高能激光等能造成致命伤的武器的。 且对方敢在这青天白日如此嚣张，必有所持。 但就在顾雷离林家母子尚有一两百米的时候，许是被打搅烦了，又有一个黑衣人从大门走出，指着林妻就恶声大喝道： “林老爷说了，打死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其黑衣人闻言，当即齐齐大声应道： “是！” 瞬间，恶声震四野、戾气冲云霄，过往行人皆胆寒地抱头鼠窜。 顾雷一愣，难以置信地伸手大喝道： “住手！” 他逆行而上。 然而，让顾雷大怒的是，那群黑衣人只看他一眼，就相继狞笑着围上还在发愣的林妻。 林宏赶紧勇敢地拦在母亲面前。 更让顾雷面目不禁扭曲的是，就算如此，那群黑衣人亦无丝毫怜悯，反更加凶恶地纷纷戴上寒光闪闪的拳钉。 而最让顾雷感到揪心的还是，林宏那朝着大门喊出的，那一声声悲切稚嫩的苦苦哀求： “叔叔，求求您了，放过我妈吗？我真什么都不要了！求求您放过我妈吧！叔叔，侄儿求求您了！侄儿给您跪下了！” 顾雷狠狠锤一下贪狼背部，内心愤怒至极： 这等歹毒的事，居然还是亲叔叔干出来的！这叔叔哪来的禽兽啊！ 顾雷不愿相信地仔细观察，方注意到那些人高马大的黑衣墨镜男，竟真都是云梦人。 他怒上加怒、怒无可怒，内心火急火燎，只想马上飞到林宏跪地的小身影旁。 可他离林家母子起码还有几秒路程，且那般矮小的林宏和那般柔弱的林妻，又能撑得过一秒嘛？ 顾雷不免起意要动用激光武器，偏偏直觉不断传来激烈警告。 而黑衣人们皆已举起手上坚硬狠毒的拳钉，表情尽是残忍无情的虎狼之色。 林宏不由感到绝望至极，却依旧用力拖住母亲的手，让还呆愣无措的她赶快蹲下，后就用他小小的身体罩住母亲那他根本罩不住的身体。 很显然，林宏应该是知道只要撑几秒顾雷就能赶来，才刻意选择如此策略，竟是把生的希望让给了母亲。 顾雷目瞪口呆，不禁大为感动，也大为无奈： 小林宏，看在你曾叫过我几声‘哥哥’的分上，哥哥也为你拼一回吧！ 他瞬间下定决议。 曾经，林宏请求他救父亲林道明，他没能救下。 现在，做为补偿，不管林宏，还是林宏母亲，也就是林道明的妻子，他都必须要救下。 但顾雷依旧没有选择最快最利的激光武器，而是召唤攻击、防御、神速和算力四重降临，后就脸色冰冷至极地朝林宏方向直直伸出一只手掌。 以手掌校准，他眉心紧跟着就释放出了大量方向各不相同的引力波，以和激光相同的光速悄然席卷而去。 顾雷注意到，工厂周围到处都密布着极其粗大的电线，那意味着强大的电场和电场力。 尽管如今他仍未突破射心，但强大的精神力和超凡的算力，再结合过去在学校所习得的知识，已让他对电磁力有了进一步的、近乎质变的认识。 和高维力在低维时空分化出四大力类似，电场力也会因时空扭曲而分化出其他分力，便是磁场力。 这才是磁力的真相，也是为何有磁场必有电场，而有电场却不一定有磁场的原因。 就在一个黑衣人即将狠狠砸下手中恶毒拳钉前，顾雷又是一声紧急大喝： “再趴低点！” 而林宏虽没听见顾雷叫自己名字，却还是立刻就敏锐地使出全身力气，闪电般地应声把母亲扑倒在地。 顾雷表情更冷，紧跟着就一下握紧拳头，把林宏周围各处的时空刹那扭曲到最大。 这时，尽管空间的扭曲程度依然微不可见，可在部分方向上，磁场力已从电场力上被分离出来，增大到惊人地步，马上就有多颗螺丝“砰砰砰”地接连挣脱螺丝孔。 电力本就是四大基本作用力中第二强的力，它的分力自也很强，能比引力、乃至弱力都强，有轻微时空扭曲都很明显。 在顾雷对小范围空间进行大尺度扭曲后，十几颗原晃动挣扎的螺丝一下就把螺纹都强行抹平，如子弹般从各方向急速射向那些黑衣人。 可那些黑衣人警惕性也不差，身手还不错，马上就纷纷转身，喝喊着接连挥拳打落全部螺丝钉，拳风如怒。 只是，没等他们歇一口气，几条松开的长长钢板来不及落地，便都被顾雷控制着，高速冲他们呼啸飞去。 工厂的耗电量本就大得惊人，附近电线里的电流和产生的电场力，也自大得惊人，远超居民楼附近，能分出的磁场力还是。 加上顾雷已隐隐能干涉电磁力，那几条钢板都格外势大力沉，就像恐暴龙的尾巴一样，一下就重重抽在闪避不及的近十人身上。 一个黑衣男用双臂交叉封挡，却直接被砸断手骨，没一秒就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还有几个更惨，被抽中腹部，都马上就吐出一大口血来，相当凄凉。 最惨的是那个被砸中脑袋的，不仅头部血流不止，碎裂的镜片还也被捶进了骨头里，叫得最是凄厉不堪。 一转眼，除侥幸避过的几个，余下近十人全被钢板猛烈砸中，控制不住地飞身而起，再被几条变形扭曲的长长钢板联合捆住重重落到几米之外，堆成一座不断蠕动、狼狈呻吟的肉山。 最后，就在旁边几个黑衣人惊魂未定的时候，顾雷已拔刀跳起，横刀拦住仍不敢起来的林宏母子身前，直如闭眼的怒目金刚般恶声喝道： “还有谁，不想听话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12知法懂法守法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眼见顾雷煞气逼人，手中银刀寒光闪闪，更有凶恶的机械战兽在旁边冷冷护卫，余人哪敢妄动。 别说贪狼头部那颗危光四射的绿宝石，就是顾雷刚刚那一手操纵磁力本事就够惊人了。 那些嘴角流血、还在钢条的捆绑中痛苦挣扎的同伙，让其他人都战战兢兢的。 突然，顾雷心有所感，操纵贪狼悄悄抬头，马上就在楼上的一扇窗户里发现一张呆愣的脸。 而对方也马上发现贪狼的拍摄，一下就机警地缩回屋里。 但顾雷已通过贪狼的高清摄像头认出他的身份，正是他在雪怀城见过的杨威手下之一。 这就怪不得了！ 顾雷如是想到，愈发觉得一定要护好林宏母子周全。 他和杨威还有一笔深仇大恨要好好算算不说，对方执意要杀死林宏母子，除为谋夺林道明家产并报复林道明对杨威的羞辱之仇外，该也有很大要逼迫他动用激光武器、栽赃陷害的成分。 想到这，顾雷就从容地收起刀，转身扶起脸色苍白的林宏母子，柔声问道： “小宏，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敢这么欺负你们？难道这里也没法律嘛！别怕，和哥讲一下，哥给你们主持公道！” 林妻当即泪流不止、满脸冤屈，但小林宏反脸色更是凄凉，只无力地低下头，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顾大哥，谢谢你！没事了，就这样吧，真没事了。” 说完，林宏就要去看看母亲伤势。 可母亲却快步却越过其子，一下就跪在了顾雷身前，抱着顾雷的双腿就哀声哭求道： “顾兄弟，请您一定要为我们母子主持公道啊！小宏的叔叔林道广，他，他竟枉顾兄弟之情、叔侄之情，伪造遗嘱，要夺走我丈夫一生的心血啊！他这也是要夺走我们母子最后的依靠，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啊！他简直禽兽不如，您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顾雷一惊，正要再问，林宏却又走过来，就要强拉母亲起来，动作有点粗暴，并异常生气地对母亲喝骂道： “妈，都这样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难道你还要像害死爸一样害死顾大哥吗！” 其母登时表情一僵，后徒然痛苦至极，只能悲哀愧疚难过地低下头，一只手已捂在了心口上。 “小宏，妈，妈……” 看看泫然欲泣的其母，再看看能为救其母牺牲性命、又能如此严厉怨恨地怒斥其母的其子——林宏，顾雷内心颇为复杂。 而不等顾雷平复内心复杂，大门内就突然又传出另一声更成熟稳重的、还带着淡淡威严的喝骂： “嫂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哥哥明明是因你不守妇道才怒把家产全留给我的。” 一正装革履的黑衣云梦男性紧跟着从大门内徐徐踱步而出，来到高高的台阶边缘站定，把左手揣在裤兜里，却又偏偏把手腕上的奢华名表露在外面。 那暗金色表盘内除有华丽的金色指针在徐徐转动外，还有各色宝石做的行星卫星环绕高纯度高能氢做的恒星默契运转，巧夺天工。 此人身材和林道明完全不一样，不肥不瘦，得体合身的高级正装下还隐隐有结实的肌肉隆起，但脸型确和死去的林道明、林宏都有几分相像，应该就是林道广。 林道广外表文雅，只平静的眼睛中却隐隐透出几分凶戾的气息，正似淡然实傲慢地俯视着林宏母子，以及他们身边的顾雷。 林宏当即忍不住低下头，似乎对他叔叔非常害怕，而他母亲则仍沉浸在难解的心痛中无法自拔，也低头一言不发。 顾雷当仁不让，稍稍上前一步，逼人杀气强势压去。 林道广眉头微皱一下又松开，而他的手下们则赶紧互相搀扶着来到其两边，竭力站好，为老大撑场面。 顾雷微微仰着头，不卑不亢地沉声问道： “林先生，你说林道明先生最后把所有遗产都留给你，那可否给我看看遗嘱？” 林道广微笑着，不容置疑地回道： “不好意思，遗嘱涉及我哥哥的一些私人隐私，不方便给任何外人看！” 顾雷连忙通过心网寻求一管法务的狂信徒法律援助，该信徒确认并提供了适当的法律建议。 假装思索的顾雷当即雷厉风行地继续说道： “我不是自己要看，而是受林宏和他母亲委托，要一探遗嘱真伪。我与林道明先生亦有交情，还算熟悉，知道他们夫妻一直感情不错。” “……” “恕我直言，你说林道明先生会一分钱都不留给他的妻子和孩子，我实在无法相信。不得不提醒林道广先生一句的是，伪造遗嘱涉嫌诈骗，金额巨大更是重罪，望你三思而后行，可别年纪轻轻就断送了大好人生！” 背后有律师团撑腰就是不一样，顾雷越说语气越严厉，携着法律的无边威严，分外有压迫感。 不想，听完顾雷咄咄逼人的威胁，林道广依旧淡定，竟仍微笑得起来，只淡淡回道： “他们没资格委托你！” 顾雷不禁一愣，原感到有希望的林宏母子亦是。 而不等顾雷再开口，林道广就胸有成竹地用龙气送来一张白纸，上面用显眼大字写着一个单词： 《判决书》。 林道广颇为张狂地扬声说道： “鉴于我嫂子精神失常，已无法履行照顾自己和林宏的责任，法院已把他们的监护权全部判给了我！所以，他们有什么资格委托你，你又有什么资格要看我们家的遗嘱？请自重，顾团长！” 顾雷大惊，忙接过一字一句地看。 而林宏和其母更是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对此一无所知。 林母慌忙从地上爬起，也不顾满手泥土喝血就一把抢过顾雷手中的判决书，越看就脸色越是惨白。 她过去常常和法院打交道，一眼就能认出该判决书真伪，不由立刻就慌乱恐惧到极点，两手颤抖地喊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没收到出庭通知书，他们怎么能在我没出席的情况下就做出判决！” 林道广淡淡应道： “你的主治医生出庭了就行，毕竟你有病，得治。” 林妻难以置信、惊骇至极地说道： “我哪来的医生啊！我明明精神很正常呀！我哪有精神失常！” 林道依旧笑着，目光徒然就变得锐利无比，并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我说了，你有病，得治！” 林妻的眼泪，下一秒就不禁滴落在了判决书上。 她知道林道广手段通天、行事狠辣，更明白，自己或很快就会林道广送进精神病院，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林宏亦又忍不住开始着急起来，不停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顾雷。 而顾雷尽管外表依旧沉稳，但内心也大呼不妙。 林道广愈发昂首挺胸，指着林宏母子就大喝道： “还不快把那两个丢人现眼的精神病给我拖回家！” 手下齐声大喝： “是，老大！” 顾雷下意识地要阻止： “慢着！” 林道广的手下们齐齐一颤，林道广则冷冷喝道： “怎么，顾团长，你身为国家公职人员，难道还要阻止我履行国家赋予我的监护权不成！” 顾雷一时无言以对。 无论是判决书还是判决书上注明的附件《精神情况鉴定报告》，都是有编号的，上网一查就知道不是假的。 哪怕顾雷紧急让蕾娜帮忙去找那份《精神鉴定报告》的错误和漏洞，也暂时没找到任何破绽。 那样，那份判决书在此刻就是绝对的，必须服从！ 在法治社会，法就是天！不仅他不能违抗，林宏和他那精神一看就很正常的母亲也不行。 黑衣人们又如狼似虎地冲了过来，顾雷光靠杀气根本拦不住，只能再拖一会。 林宏和母亲一起缩在顾雷身后，死死抓住顾雷衣服。 而看着林道广那副道貌岸然的表情，感受着腰间传来的巨大拉力，顾雷内心不由充满了担忧： 难道今天就只能这样啦！ 虽然他回去后还可继续寻找其他的证据，但林宏母子今天这一被带走，指不定明天就要人间蒸发。 林道广可是和杨威这个穷凶极恶的毒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眼见有黑衣人就要伸手去掰开林宏死死抓着自己衣服的小手，顾雷内心大急。 幸好，他那以为“全知全能的神在考教自己”的狂信徒还在兴致勃勃地背诵相关法律条文，并让他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顾雷脑袋一亮，毫不客气地猛然跳起，一脚旋转一周，再次把所有猝不及防的黑衣人打倒在地。 而发现顾雷这一脚全往黑衣人们的脸上招呼，林道广也感到脸上无光，终于有点失控地怒骂道： “顾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脸不要脸！否则休怪我林某人无情！” 顾雷笑了笑，把双手插进了裤兜里，胜券在握地回道： “今天，既然我说不许你带走他们，那就是不许！”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13各自的场外援助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掏出左手指着林道广，异常霸道地说道： “你有权利行使监护权，我和我的‘贪狼’也有权利自由行走在这公共区域的任何角落。你想带走林宏母子，就要绕过我们！” 且说着，顾雷还半蹲着张开双手，和横着身体的贪狼一起，严严实实地把林宏母子护在里面。 “但你要敢直接攻击我，那就是袭击国家公务人员！” 林道广和一众手下都看得目瞪口呆，以为顾雷是耍无赖。 接着，林道广就被气笑，指示手下一拥而上。而他的手下们既不敢朝顾雷冲过去，又不敢违抗他命令，就想冲着贪狼过去，张牙舞爪地要诱使贪狼用激光。 那样，他们是容易受伤却总能有功劳，最重要是至少可以报销医药费。 不想，顾雷马上看出他们歪嘴斜眼的虚假恐吓下埋藏的小心思，大声命令道： “‘贪狼’，不准用激光，咬他们！” 于是，贪狼堂堂一只高级机械战兽，竟真就发出了普通警犬一样地吠叫声，并一有黑衣人靠近就张开大嘴，把两排雪白钢牙咬得“哐哐”作响。 这可把那些想投机取巧地黑衣人们吓得够呛的，一见贪狼张嘴咬来便大呼小叫地往后挤。 那毕竟不是现代只能用来闻毒品的生物警犬，而是一只高级机械战兽。要是那一口合金机械利齿咬下来，他们恐怕骨头都会被直接咬碎，就算能报销医药费也太痛了。 一时间，只见一群黑衣壮汉和一只高级机械狼王，就像一群保安在驱赶一只恶犬一样，你进我退、你来我往，一边“汪汪”乱叫、一边“哇哇”乱叫，皆张牙舞爪、手舞足蹈，好不热闹。 别说顾雷脸色微红，林道广都感到丢尽脸面，不由“啪”地一声捂住额头。 然后，林道广就勃然大怒，满脸通红地大喝一声： “够了！” 紧跟着，就在一众黑衣人“我们这是要失业了吗”的呆滞眼神中，林道广又是一声霸气无比的凶恶咆哮： “我自己来！” 说话间，林道广一个弓步，左券收于腰间、右手虚张成爪，右爪猛然朝顾雷隔空探出，名贵的金色手表骤然就亮起了耀眼的电光，表盘内的各色闪亮天体亦加速运转。 “不，看我让他们自己飞过来！” 只听他一脸张狂得意地解释道： “你有在公共区域自由行走的自由，我也有我行使监护权的自由，我的大嫂和侄儿更有他们的自由，那就是老老实实给我飞回来的自由。小子，看好——” 下一秒，林道广手上手表就电光大作，而林宏母子果真就感到身体一轻。 林道广是年纪比杨威小，修炼天赋是也不如杨威，境界只有射心境四阶，可怎么也是货真价实的射心境。 且他手上的手表是有数百年历史的金橡树牌的手表，不仅价值数百万贾比，极其奢侈，还与时俱进地配备的超级微型电池、磁化物体和放出磁力等功能，方便佩戴者隔空取物。 如此，结合他自己强化电磁力和奢侈品手表能释放出大功率磁力的能力，他就不信还不能把区区不到100公斤的林宏母子吸过来。 林道广断定顾雷不可能是射心境，认为顾雷刚刚之所以能控制磁力应是和他自己类似，靠的是顾雷的机械战兽——通天狼王。 而那只“傻机械狗”目前正和自己手下的那群“蠢蛋”纠缠在一起，交流病情，可没空阻拦。 林道广愈发得意狰狞地尽力强化手表中放出的电磁力，要把林宏母子一下就拉过来，更要让顾雷这个“无赖小子”气急败坏，绝望得捶胸顿足。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除最开始身体轻了那么一下外，林宏母子后来反感觉身体又徒然变重，且重得很。 顾雷本身是没能力放出或弱化磁力没错，但他可以利用工厂周围存在的巨大电场力，扭曲时空分化出磁场力，来与林道广释放出的强大磁力对抗。 那由整个工厂电力分化出的力量可比林道广手上区区一个手表制造出的强多了。 任林道广如何“呀——、呀——、呀——”地连连怪叫着，林宏母子就是一动不动。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围观者又越聚越多，就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面目扭曲、满头大汗的林道广，令他忐忑不安的手下们都瞬间镇定下来，不再担心是否失业。 他的手下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 跟着这样的老板实在太丢人了，还不如主动离开呢！ 手下们摇头叹息着，一一离去，让发觉居然是自己先被手下们开除的老板——林道广，更加郁闷，差点吐血： 我都没嫌弃你们，你们居然反过来嫌弃我！ 林道广嘴里再喊不出声，内心更是无力，唯强作镇定、故作淡定，若无其事地收步收爪，又负手站好，老脸越来越红的同时转身背对顾雷和其他围观者。 暗暗深呼吸好一阵子，当观众们都有点不耐烦了，林道广才平复内心翻涌不休的血气，撇过头，用冷冷的眼角余光斜视顾雷，冷哼道： “哼，国家公务人员是吧？” 顾雷骄傲地回道： “是！” 林道广目光更加阴冷地狠狠说道： “你以为自己是国家公务人员，我就不敢对你动手，就拿你没办法了嘛！” 就在顾雷凝神戒备、林宏母子担心不已、围观者们期待不已的时候，林道广掏出通讯器按下一个号码，凑到耳边冷酷地命令道： “喂，警察吗？这里有国家公务人员在妨碍我行使自己的正当权利，请你们过来一下！” 末尾，林道广还犹不放心地加了一句： “快点，谢谢！” 刹那间，包括顾雷在内，众人皆感到大跌眼镜。 林道广则转回身，脸不红、心不跳地仰起下巴说道： “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也是个守法公民，当然什么事都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所以我叫警察也是很正常的事嘛！请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谢谢。” 而警察们尽管恼怒疑惑于“这谁呀？说话这么拽？欠收拾”，却还是火速赶来。 可警察们一看到林道广就立马熄了火气，特别是在检查完林道广的所有手续后，领头的警长，也就是上次顾雷在酒厂里见到的那个胖警长，更是苦口婆心地劝导起顾雷来： “顾兄弟，你这又是何必呢？林先生的所有手续文件都合理合法，你这样强行阻挠他依法行使监护权，只会断送自己的大好前途啊！” 顾雷摇摇头，不说话、不让路，也没让贪狼让路。 警长见顾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极其无奈，只能咬牙掏出手铐、手炮，还有一个锃亮的、表面布满圆钉的铁质塞口球，并举起塞口球就对邪恶顾雷地威胁道： “顾团长，虽然你不是化焰境，按理可以不给你用这塞口球，但你如果执迷不悟，执意不体谅我们的辛苦、无奈和职责，那我也只能给你用上它。毕竟，这是不合理，却符合程序，更合法！” 顾雷这才身体不由一颤，看着那比棒球还大的塞口球，不得不感到胆寒。 那是用来阻止化焰境的高手喷吐龙焰用的，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听说若塞不进去警察还可能用脚踩，分外痛苦、恶心、屈辱。 警官见此，有点兴奋地继续威胁道： “顾团长，你虽是国家公务人员，可我们也是国家公务人员，各司其职、各有其责，请你不要再妨碍我们执法了。否则，我们也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其他警察也都都举起手炮对准顾雷，场面一时有点剑拔弩张。 而凝神在警长颤抖的心、激动的手和锃亮的口塞球上，顾雷即使害怕至极，依旧不肯让开，直到收到短信的提示音才收起张开的双手站好。 看一眼计算机上的短信息，顾雷如释重负，理所当然地对兴奋的警长以及警长身后得意洋洋的林道广说道： “现在是法治社会，而我身为国家公务人员，自然更该知法守法，自然不会妨碍任何卡缪拉公民行使他的正当权利。” 林道广不免一愕，警察们则都大大松了口气，唯有警官有点失望、林妻脸色有些绝望。 林宏倒好，只是眼神有点灰暗。 可接着，顾雷就又朝林道广恶狠狠地大喊道： “不过，现在林宏已成为克林斯曼家族的家仆，不管你林道广是要行使监护权还是继承本该属于他的遗产，都要经过我们家小姐的同意！” 刹那间，林妻眼中就露出绝处逢生一般的喜悦光芒，林宏亦目光大亮。 林道广则先是双目一瞪，后面容控制不住地彻底扭曲，气急败坏地指着顾雷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雷冷冷笑道： “怎么，以为就你懂法律呀？我身后可是有一个专业的法律团队呢！要打官司的话，谁怕谁呀？” 林道广更难以说出话来，被气到全身发抖： “你，你，你……” “你什么你啊？你妹啊你！”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14重要约会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你指着我干嘛？” 看着已经被气到脸色铁青的林道广，顾雷颇有点得理不饶人。 “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这是用不雅的手势羞辱我，更是在羞辱一个国家公职人员！” 而看着顾雷同样远远指着自己的、恨不得戳穿自己鼻梁骨的粗鲁手指，林道广肺都要气炸了，却仍是不得不强行忍住，并略有不甘地收起手指，咬着牙齿阴狠问道： “顾团长，我同样也要问你要一样东西看看，那就是林宏成为克林斯曼家族家仆的合同！成为贵族家仆可是一件重大的事情，不能光凭力一张嘴说是就是！” 顾雷冷哼一声，马上取出通讯器，却没直接拿给林道广看，反转身把通讯器贴在林宏额头。 “来，赶紧签一下合同！” 林道广身体一颤，感到浑身无力，知道功亏一篑。 很明显，顾雷刚刚把手插在裤兜里那么久，还手指在裤兜里动个不停，就是用通讯器盲打联系身为贵族的伊曼，请求她帮忙。 后面会那么耍无赖，亦是在拖延时间。 林道广这才想起什么，也赶紧联系他的靠山。 这世界的法律是贵族制定的，终究是贵族的世界。 可等顾雷忙完要好好给他看一下合同，林道广看都不看，仰起头，抬腿就要离开。 “算了，我也不忍心我弟弟的儿子流落街头，这点遗产，叔叔我就送给他们了。” 他边走边说，算是认输，一刻都不想多呆。 只是，当林道广走过顾雷身边的时候，终究是没忍住，侧头用怨毒至极的声音对顾雷说道： “小子，别得意！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谁！我保证你以后一定会死得很惨！” 完后，林道广大步走远。 顾雷低头沉吟几下，本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那胖警长也走过他身边并悄悄提醒了一句： “小心，他是卡捷琳娜小姐的人！” 顾雷不由上了心： 又是卡捷琳娜？她到底有多大能量？怎么能让日耳曼侯爵都那么忌惮？ 把警长的好意暗记于心，顾雷仅仅和林宏母子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都没交待几句，便亦转身离开。 一来，林宏一看就非常懂事，现在更是成为克林斯曼家族的家仆，暂时应该不会再遇到太大问题。 林道广确实又把遗产还给了林宏，基建委已发来林道广放弃遗产的通知。 二来，他今晚还有很重要的约会要提前准备一下。 那可是绝不能怠慢的一场约会啊！ …… 傍晚，天空中漂浮着绚烂至极的火烧云。 这里是顶区，不仅每天都有明亮的天光，更每年都要花大价钱请艺术家们来设计上百套不同的天空，陶冶顶区居民的胸怀情操。 有时，顶区的天空就像祖星的美丽晴天一样，蔚蓝如洗、万里无云。 有时，顶区的天空会漂浮着各种各样的云朵，看似自然、实则一朵朵全经过精心雕琢，细品后会发现各种雅致的意趣。 还有时，更会有壮丽多姿的闪电贯穿天际或有绚丽多彩的极光充斥天空。 这一切全是靠强大的人工智能和先进的天气控制系统来实现，被认为是赞巴鲁克科技领先世界的重要证明。 只是，仅仅为向世界证明赞巴鲁克的科技水平有多优越，就每年在这些华而不实的特效上投入数亿贾比，其中光艺术家们的设计费就有五六千万，这样真得值得吗？ 就像亚德里恩大帝开启第一次工业大革命时候说的，技术难道不该以造福全人类为使命吗？ 特别是，当底区好有数千万普通民众正在忍饥挨饿的时候，如此铺张浪费、奢靡无度，真合适嘛！ 对于以上问题，此刻抱着书本仰望天空的纳斯塔西娅，内心不免生出疑惑： 如今，不仅圣人已逝，我们难道连圣人之言都已经全淡忘了吗？ 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些。 心中一直有点烦乱的她，不过走着走着，不过一个不经意地抬头，就不由停下脚步，内心徒然充满开阔的喜悦，并思绪越飘越远，都没注意到其他贵族学生正相继避开自己。 极其罕见地，纳斯塔西娅向来清冷凛冽的蓝色眼眸里，慢慢浮现出了一丝温柔的不忍。 那一点细微却不容忽视的变化令迎面走来的伊曼内心分外欣喜。 过去，尽管知道纳斯塔西娅处境可怜，可她过度锋锐的气质仍常常让伊曼感到不适。 那锋锐背后隐藏着的深沉黑暗更是让直觉比较敏锐的伊曼一直暗暗心怀警惕。 只不过，由于坚信她是受环境所逼、本性不坏，伊曼才坚持和曾经所有人都刻意排斥的纳斯塔西娅保持一种还算友好的关系，后来更是因不忍纳斯塔西娅陷入更深的、无法救赎的黑暗而咬牙答应了她成为自己家臣的请求。 而纳斯塔西娅如今这种十分可喜的转变无疑就证明了伊曼当初的看法和坚持。 “果然，只要有阳光，任何种子都会开出明艳的花朵。西娅现在好漂亮啊！” 看着纳斯塔西娅轻轻随风扬起的流金般金发和调皮的裙角，看着她冰雕一般的绝色容颜在夕阳之光中温柔化开，连伊曼都不由为纳斯塔西娅超凡的姿容与内心的柔软优美所倾倒。 哦，还有傲人的修长身材！ 忍不住低头扫一眼自己某个明显相形见绌的地方，伊曼压下内心微微郁闷，缓步上前，扬手打了个招呼： “西娅，在想什么呢？” 纳斯塔西娅这才回过神来，当即脸色就微微见红，分外娇美。 “没什么！咦，你要去赴谁的约？穿得这么漂亮！” 伊曼现在身上穿的不是校服，而是一整套白色宫廷裙，不仅配有珠宝、礼帽、手套等精致配件，制式也相当复杂华丽，将伊曼映衬得如鲜花般美丽逼人。 伊曼大大方方地回道： “是顾雷！” 纳斯塔西娅微微一愣，就淡然说道： “是他。” 伊曼稍稍点点头，微微苦笑道： “是的，他说有重要的事，非得请我去揽星酒店那种地方谈一谈，我也只能穿得这么正式了。” 这一套繁华的衣服要穿好可不简单，她足足在机械女仆的帮助下穿了半个小时才穿好。 纳斯塔西娅依旧表情平静。 “那真不错！揽星酒店的环境和菜品都很好，在那里谈再苦恼的事情也不会太难受！” “嗯，那倒是！” 之后，又简单地随便聊了几句，伊曼才提着裙角和纳斯塔西娅告辞。 纳斯塔西娅抱着书本躬身回礼。 等伊曼弯腰走进一直等候着的加长轿车，纳斯塔西娅脸上才有幽怨的表情一闪而过。 而那辆闪着黑亮光芒、造型古典的加长轿车则载着伊曼正式拐进车道，缓缓驶出校园，后不断加速，最后收起四轮，高高飞起，飞向远处那亮起渐渐五颜六色灯光的繁华市区。 …… 当伊曼从拉开的车门中露出明媚笑靥时，顾雷也不免再次感到惊艳万分，只觉得黑夜都被那如天使般纯洁美丽的少女给映亮了。 不，她就是天使，曾给他，给他们，带来过终身难忘的光明。 顾雷原就激动难耐的心，一下就更控制不住地剧烈跳动起来。 是的，在他心中，她一直如初见，背后有一对明亮的隐形翅膀。 顾雷赶忙压下快跳出嗓子眼的心，快步上前，牵着她套着洁白手套的柔荑走出车厢。 伊曼一边优雅地走出车厢，一边有点歉意地问道： “顾雷，让你久等了吧！” 顾雷连忙松开手，那如光般轻软的触感让他一秒也不敢多握着，有点慌乱地否认道： “哪有，现在才6点50，离预定时间还有10分钟呢！” 接着，顾雷镇定心神，走在前面。领着伊曼一起走进高大巍峨的大门，走过富丽堂皇的大厅，来到了电梯前。 酒店所有大门都有人脸识别系统，会提前录入预约者和赴宴者的身份信息，他不用带着伊曼去前台做进一步登记，电梯一来就和伊曼一起进去。 而且，别看刚刚阳台上风很柔和就以为他们目前所在楼层不高。 实际上，他们刚刚所在的位置是200层，而接下来还要再上100层。 宽敞的电梯里，踩着奢华绵软、艺术品一般的华美地毯，顾雷内心依旧有点紧张，站在伊曼斜前方没说话。 第一次请女孩子来这么昂贵的地方吃饭，请的还是这么一个美丽高贵、早悄然走入他心扉的龙人少女，他也难免有点怯场。 倒是伊曼善解人意，上前一步，微笑地侧头看着他。 “顾雷，何必一定来这种地方呢？这里真太奢侈了，真没必要的！” 揽星酒店的消费本就很高，何况是他们现在要去的，位于第300层的旋转餐厅——观云楼，那里的一间包间，仅一个小时就要收费5万贾比。 家风不喜奢靡的伊曼本就少去，家里连遭大难后更是罕有。 顾雷淡淡笑着，总算彻底镇定下来。 “是嘛！” 他没多解释。 其实，他本来是想要带她去消费更惊人的、位于301层的摘星殿的，那里要50万贾比一个小时。 在他看来，对救了他和其他兄弟姐妹们的她，他怎么感激都不为过。 何况她和她父亲到今天仍一直对第一分团颇多无私关照。 后想起光那1000多在达克研究所攻防战中逝去的市民就有上千万的抚恤金需要发，他才克制住。 就算不发工资，几万人的组织，那每天的开销也是天文数字，再多的战利品也不一定够，以后肯定少不得得拿他自己的钱去贴，现在必需省一点是一点。 顾雷只玩笑似地说道： “因为接下来要说的事真太苦闷，我怕你太难受！” 伊曼不由掩嘴轻笑，愈发觉得有这样一个能力出众、品行忠实、说话幽默的家臣真是太好了，也愈发美得惊心动魄。 这一刻，能这样闲适自在地站在她身边，看她那样开心地笑着，顾雷就非常非常满足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15感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时，顾雷和伊曼就已经来到了云海之上，正有清新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不远处的黑暗云海之上，还有一片被怒雷和烈火笼罩的巨大空间。 在那里，正有一只雷光四射的三目巨狼和一个缠绕数条火龙的恶面巨人激烈厮杀。 金色巨人一拳就打瞎灰色巨狼的左眼，而巨狼也一口就咬掉巨人右臂。 二者周身的怒雷和火舌亦就像两军厮杀一样在激烈交锋，寸步不让。 不过，仔细看就能发现，这神话般无比震撼的一幕其实是立体影像，并正随着301层和周围圆形云海的旋转而旋转。 他们脚下那一片半径数千米的人造圆形云海，可以说是一个大银幕，且播放的影像东南西北各不同。 而见今天影像的主题里面正好有冥神教会的，还是关于雷神的，顾雷就订了个正对着雷神传说的包厢，想给自己加个主场优势。 虽冥神教会的神话传说都有点血腥，但卡缪拉贵族可没其它星域的娇贵，何况伊曼还是名副其实的将门虎女。 果然，伊曼马上就露出饶有兴趣的目光，上前数步，走到栏杆前细看。 电梯外直接就是一圈圆形的露天阳台，整体比下面的楼层都要小不少，再往上才继续往外凸出，好像是一个扁扁的椭球体，正是第301层的摘星殿。 可是，第300层观的云楼竟貌似比下面的楼层都小，就是一圈圆形的阳台，上面的一些小桌椅也显然只是临时休息用的，灯光昏暗，附近只有几个圆桶状的机械侍者。 有“邪神主场”的加持，顾雷勇气倍增，没去问机械侍者路该怎么走，大大方方走到伊曼身边，朝伊曼伸出右手，示意她把手搭上来。 “伊曼，走，我带你去包厢！” “好！” 伊曼理所应当地点点头，因为离包厢还有一段有点危险的路。 包厢正是阳台之外的半空中！ 这一层不光是露天的，吃饭的包厢还都是悬浮在阳台外，是一个个漂浮在半空中的菱形水晶阁楼，也被云海、被从云海中冒出的电光托举着，悬浮在上千米的高空中，都仅分别靠一段上百米长的索桥连着。 非常骇人的人，索桥的护栏还都仅是几根简单的铁索，而那些水晶阁楼又当然是都随下方云海旋转，不免晃晃悠悠的，真有失足跌落云海、从上千米高空坠落的危险，让人望之生畏。 伊曼微笑着就把手搭上去，任顾雷牵着上了索桥，一路上没什么意外。 卡缪拉贵族，无论男女老少，血脉里总多少有几分悍勇。何况两人都是预备役军人，不光会过索桥，还会搭索桥。 到包厢后，顾雷就体贴地帮伊曼把帽子挂好，接着来到自己位置坐下，开口就感谢道： “伊曼，谢谢你答应我那么无礼的请求，把那么宝贵的家仆名额给了林宏！” 伊曼身为一个刚成年的贵族，爵位只是最低的男爵，只有一个家臣名额和一个家仆名额。 纳斯塔西娅的家臣名额是挂在日耳曼侯爵名下的，还已经被侯爵收为义女。 伊曼摇摇头，有些不以为然、又有些感慨地说道： “没什么，林宏才那么小的年纪，就那么懂事，还那么孝顺，居然敢为母亲牺牲自己的性命，如此优秀的一个孩子，能收他当家仆，或许是我的幸运才对！” 有父亲差点被前管家背叛害死的经历，伊曼在挑选家仆家臣时，其实对品德要求更高，对能力这块反而不是那么看重。 是故，一看到顾雷的短信息求助，一看到林宏舍身救母的描述，伊曼就感动不已，马上同意了顾雷的请求。 可顾雷仍感到非常过意不去。 不管是成为贵族的家臣还是家仆，都会给猿人带来巨大的利益，也就会带来巨大的诱惑，很多人为此不惜铤而走险。 每年，为顺利攀上贵族的大树，别说吹嘘、卖惨、撒谎什么的，更泯灭人性的事都有可能。 因此，贵族们按理是不可能一听说什么人非常有能力或非常忠诚就立马收其为家仆或家臣的。 在正常流程里，短则一年、长则五六年的漫长考察期必不可少。 伊曼能那么迅速地做出决议，且流程到日耳曼侯爵那一关也没任何卡顿，除他们父女的真诚、善良外，无疑也有他们父女对他能力、品德的极大信赖。 这一份信赖，还有之前那一次次恩情，实令顾雷感动至深，只想尽快报答。 顾雷有点迫不及待地递给伊曼一个条壮的小礼盒。 “伊曼，无论怎么说，无论是之前的事还是现在的事，我都要好好谢谢你，这点心意请你务必手下。” 而伊曼见礼盒有点小，就没怎么推辞。珠宝首饰对贵族来说可算不上奢侈品。 只是，一拿到手里，她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发现礼盒实在太轻，不可能是什么珠宝首饰。 伊曼瞬间明白，这份轻飘飘的礼物，或将有着极沉重的分量。 以她对顾雷的印象，顾雷能带给她的，总不是极轻，就是极重，总不会如顾雷的外表那般平凡。 她犹豫一下，就干脆当场打开了礼盒。 果不其然，里面其实是一卷合约，是顾雷把光正影视150万股的股票转让给克林斯曼家族的合约，当即就震到了她。 说来，家仆或家臣要按年把手中部分净资产上缴给主家很正常，毕竟他们也将从主家那得到各种资源，比如因主家关系才能享受到的各种特权，特别是在税收上能享受到巨大的优惠。 就比如说，普通人全年经营收入若在100万以上的话，按卡缪拉共和国的税法，就要纳税40%，即赚100万就要把40万上交国家，而贵族家仆就只要交20%，家臣更只10%。 但家仆也只需要上缴15%净资产给主家啊，家臣更是只要10%！ 顾雷却一下就把过50%的手中股票全给了伊曼，这又怎能不让伊曼感到吃惊。 作为一个贵族，她当然有权查看自己家臣手上到底有多少股股票，哪怕该家臣通过一些手段借他人之手买入也难以躲过。 接着，再一查光正影视的股价，伊曼更是不由微微张开小嘴，愈发感到手中合约沉甸甸的，有点拿捏不住。 今时不同往日，光正影视的股价每天都在涨，今天又到了21贾比每股，即伊曼手中合约价值3150万贾比，对现元气大伤的克林斯曼家族来说不可谓不是一笔巨款。 不过，伊曼还是坚决地要把合约还给顾雷。 “顾雷，按照规定，你给我26.7万股就行了。” 而顾雷当然说什么也不会拿回去，有点强势地把她手推了回去。 “伊曼，你帮了我，帮了我们那么多，这点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 伊曼好笑道： “顾雷，这只是一点心意的话，你的心到底有多大啊！” 顾雷手上力道不减，只笑道： “很大很大！” 伊曼真心地劝道： “顾雷，真不行！而且你不是一直想要治疗你那些残疾的兄弟姐妹们吗？” 顾雷内心愈发为她的细致体贴感到感动，推拒的手不由就转而捏住伊曼的手，后在伊曼发愣的目光中把另一只手也合了上去，用力双手握住。 “伊曼，不要拒绝我，收下它好嘛！” 看着顾雷真诚的脸，感受着顾雷双手不断加大的强硬力道，伊曼不由有点慌乱，不小心就把合约给捏皱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反应过来后还是先用力地推，要先把合约还给顾雷。 无奈一只手实在推不过两只手，还不知该不该用两只手，害怕两只手一起被顾雷给死死抓住，偏偏再想收那已伸出的一只手亦不可能。 伊曼越来越慌乱，脸也不禁越来越红，这才不得不有点惊慌地叫道： “好，好了，顾雷，我收下还不行嘛！你，请你快放手吧！” 顾雷这才笑嘻嘻地松开了手，内心暗暗有些不舍。 经过这一番有点放肆的打闹，他愈发放松，就开始给伊曼讲起一些在下面的所见所闻。 而伊曼也渐渐想明白，不再推辞，暗暗决定把那笔巨额财产的超额部分当成第一分团的公共财产来管理。 她心思磊落，就顺其自然地把合约收好。 接下来，伊曼美丽的眸光就不免越来越悲伤黯淡。 就算顾雷尽量捡有意思的说，可遍地白骨的修罗地界又能有多少开心的事情好说的，总不免透露出一些底层人民的极度艰辛。 而伊曼一点逃避或转移话题的意思都没，反不断挑起、询问、引导，要尽可能地深入了解下层的真实，尽到她认为的，自己身为贵族的责任。 顾雷稍一犹豫，就越来越多地把隐藏在赞巴鲁克的光辉和繁华下的残酷真相一一告知。 在这难得的和伊曼独处的机会里，他自然也很想尽自己所能地讨眼前佳人欢心，偏偏下面的一幕幕就像深深烙印在他心里一样挥之不去。 一个个枯瘦的身影，一双双灰暗的、绝望的、无法哭泣的眼睛，一个个燃烧的、不屈的灵魂，时不时地就会晃过他脑海。 他有些无奈地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和底区、和整个赞巴鲁克的关系，早变得密不可分。 这或许才是心界最重要的功能吧！ 因此，顾雷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属于自己的宝贵的、美好的时间，一点点地，越来越多地，分出给那些在等待他的人。 他和他们，都需要获得来自顶区、来自国家的更多支持。而伊曼也越来越感到震惊和痛苦。 她脸色越来越苍白，拳头上的青筋也越来越明显，终于不得不开始相信人民内务委员会关于阿毕列的各种黑色报道。 她原本能地倾向于那不过是有目的的恶意抹黑。 当听到那可怜父亲不得不推着自己的孩子冲进毒雾，并只为换取一点果腹的龙食时，伊曼眼里终于控制不住地浮现出颤抖的泪光。 再看着眼前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的山珍海味，她竟一时全无胃口，只觉得喉间有什么东西堵在那，既吐不出也咽不下。 伊曼掩饰性地转头看向身侧不远处依旧在和火山之神亡命互斗的雷神，内心愈发不是滋味。 在冥神教会的传说里，宇宙，其余众神，还有天地万物，都是由最初的神——冥神创造的，自也该由冥神统治。 可冥神自己却选择居于黄泉之下的冥土，承担起托举黄泉、大地和天空的重任，把最辛苦的重担负在肩头，以创世神之躯托举整个世界，而把最荣耀的天空与最繁华的大地都交由手下众神。 众神居于彩虹宫、管理大地，而冥神仅仅留下掌管生死轮回之权责，以鞭挞众神众生，更是为引导世界走向繁荣昌盛。 后来，世界的确一步步走向繁荣昌盛，但越繁荣昌盛的世界就越沉重，冥神也无奈地一年年走向衰老和死亡。 在冥神教会的神曲中，旧神纪末期，宇宙急需一个新的托负者。 奈何旧有众神不仅无人愿意承担如此重任，都宁愿在世界灭亡前尽情享乐，连累大地灾难频发、生灵涂炭，还欺冥神年老无力，把冥神之子——雷神暴力赶出彩虹宫。 这样，重伤的雷神才坠入大地，并被感恩冥神托负之恩的人类救助供奉，与大地万物结下愈发深厚的情谊。 接下来，想要回报人类、驱散瘴气的雷神才前往隐藏世界真相的“迷幻之森”，并在森林魔女的帮助下打开能看破、驱散任何虚妄的“真实之眼”。 而再接下来，就到了眼前这一幕。 由于供奉自己的部落被火山之神故意用岩浆吞没，归来的雷神怒回九天，和火山之神展开决一死战。 可惜的是，雷神终究是年轻，开始被火山之神打得节节败退。 现在，三眼巨狼下面的两只眼睛都已经被打瞎，都留下泊泊鲜血，浸透了脚下的大片云海。 而火山之神的右臂却又长了回来，正抓着巨狼的嘴把巨狼按在身下，左拳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巨狼倔强不肯闭上的第三只眼上。 看着火山之神愈发兴奋暴虐的狰狞恶脸和身上愈发黯淡的金色神光，伊曼徒然觉得，她们龙人或许不是带领人类反抗旧神的雷神，而该是为一己私欲而给普通民众带来无尽灾祸的旧神，正不断走向堕落。 伊曼不由秀眉紧皱，久久无语，收到桌面下的手已紧紧地绞在一起，异常苍白。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16科学和金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看着伊曼痛苦的苍白侧脸和微红的眼眶，顾雷内心不由有些心疼，又有些愧疚： 都已经麻烦人家父女那么多了，又何必再辛苦她或她父亲呢？还是先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好心贵族吧！ 他忙打住伊曼的思考，招呼伊曼用餐： “小曼，先别管那么多，你看菜都上齐了。” 伊曼回过头，勉强笑了笑，拿起刀叉却连松软的翠芽菜都切不开。 顾雷愈发感到愧疚，只能边吃边说道： “无论什么事，都得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啊！” 而看着顾雷若无其事地大口吃肉，看着顾雷一直紧闭着的双眼，伊曼突然对他的这种淡定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有点钦佩，又有点羞愧： 相比内心的沉重，一路亲眼所见乃至是亲身经历的他，才该比我更甚吧！ 伊曼有些自嘲地摇了摇了头，马上切下一块小小的龙排，细细咀嚼了起来，并醒悟过来： 看来，那个计划的确是势在必行了！ 然后，顾雷就开始讲起一些还算正面的内容，把自己做的那些事，从阻止帝国进行惨无人道的毒气试验开始，以第三人称视角说出。 顾雷一路说到和内环黑恶势力决一死战，再到和老城区民众并肩作战，给费多尔报仇雪恨。 伊曼起初听得津津有味，时而愤怒、时而雀跃、时而振奋，让顾雷看到了她一面又一面的美好，不禁越说就越兴奋。 可这一兴奋，他就难免有点飘，话里的掩饰功夫就没那么足。 渐渐地，伊曼就看出一点端倪，内心暗暗深感震惊，怀疑这些事是不是都多少和顾雷有点关系，只是此刻还难以确认。 再仔细一看，伊曼马上就发现，顾雷如今的气质相比他十几天前竟又隐隐有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已多少有一点她父亲那样巍然的大将气派。 伊曼控制不住地双眸微微发亮，两手拖着香腮，更好奇、更专注地听顾雷侃侃而谈。 美中不足的是，越美好的时光就越短暂，二人间略为亲密的独处一下就被一声粗暴的怒吼打断。 “服务员——” 伊曼不禁循声望去，顾雷眉头一皱，也跟着回身看向身后。 只见一个不修边幅、浑身挂满昂贵高能氢饰品的胖子正用力不断拍着桌子，口沫横飞地大叫着： “服务员——，服务员在哪？快过来——，服务员——，……” 他身边的圆桶状服务机器人也正不停地用好听的机械音说道： “客人，我就是服务员，您有什么事找我就行！请您小声一点啊，会打扰到……诶，客人，请您不要这样啊，请您……” 让顾雷、伊曼和胖子另一边阁楼的客人都感到有点生气的是，那男人竟一个不耐烦就起身举起机器人，又走到阳台边直接扔了下去。 “住手——” 另一边的客人下意识地大喊出声。 高空坠物本就很危险，空易拉罐从25楼扔下就能致人死亡，何况还是把重达上百斤的机器人从这300层的上千米高空扔下去，连射心境的人都可能不小心被砸死。 顾雷表情一冷，伊曼气到脸色发红。 幸好，没等那还在高叫着提醒行人闪避的机器人落进云海，一道惊雷就骤然洞穿云层，从下方射来，将机器人瞬间烧红，整个融化成灰烬。 并且，从那洞开的厚厚云层中，还有一个浑身冒着电光，、身着白色军装的英武男子徐徐升起。 连底区的帝国饭店都有化焰境高手坐镇，这顶区的揽星酒店怎会没有？ 只见那军官浑身萦绕怒雷，徐徐降落在胖子身前的索道上，就欲上前找那胖子理论。 那胖子嚣张惯了，也不惧，张嘴就大骂道： “怎么，你们服务不周到还不允许我发脾气啊？好大的威风！信不信我给你们一个差评！” 那军官怒目一瞪，就是一道惊雷打在胖子身前的地板上，总算煞住那胖子的一些威风，吓得他一哆嗦。 可是，没等那军官进一步作为，一个女服务员就急急忙忙地从电梯里出来，快步走到那军官身后，慌张至极地说道： “将军，请您去救救楼下的那位客人吧！他刚刚被一块碎片砸成重伤，情况非常危险，需要您帮忙吊住他性命，才能撑到医院！” 想到该是自己没把那机器人电离干净，军官只狠狠瞪了那强自镇定的胖子一眼，就二话不说跳下索桥，闪电般消失在云海中。 而那女服务员则代替军官与那胖子交涉，询问酒店有哪里服务不周。 有那军官帮忙保证伤者伤情不恶化，再加上顶区领先世界的医疗水平，那伤者想来不会有大碍，酒店就只想息事宁人。有客人受伤这种事对任何酒店都影响不好。 过了几秒，顾雷、伊曼和另一边阁楼的客人，都这才明白，原来那胖子仅仅是因为餐桌上的餐巾是纸巾而不是丝绸，便在那大发雷霆。 “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啊！你们难道觉得我用不起丝绸餐巾吗？我告诉，我身上这一身衣服都是用昂贵的新材料制成的！你就是花十年的工资也买不起！” 看着那怒目圆瞪的胖子与他一脸不善的同伴，女服务员只能苦笑着解释道： “客人，您误会了，不只是您这个包间，所有包间配的都是纸餐巾。” “你糊弄谁啊？我住过的顶级酒店里哪家是你们这样的啊！” “客人，真是这样的啊！您也知道，我们赞巴鲁克是举世闻名的科技之都，我们这样正是为方便科学家们书写演算。您看餐巾纸旁边是不是还插着几根铅笔？” 胖子和他那打扮没那么奢华显眼、身材也瘦一些的同伴一起疑惑地看了一眼桌面，再对视一眼，都感到相当莫名其妙。 胖子当即非常不爽地说道： “你们有没有搞错啊！你们那么高档的装修和那么昂贵的食材，你们以为是谁给你们钱买的啊？是我们这些有钱人！你们不想着怎么服务好我们，却为了一群狗屁科学家而把餐巾换成这种粗糙的廉价纸巾？要是划伤我的脸怎么办？你们赔得起嘛？你们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他的同伴亦不屑地应和道： “哼，科学家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群穷鬼嘛！他们一个月的工资能买我一条腰带嘛！我们可是金融家！我们才是站在世界巅峰的人！” 女服务员一时有点无语。 而顾雷和其他人也都相继反应过来，知道他们是外地人，还应该是紫枫共和国来的暴发户，八成就是那些臭名昭著的国际游资。 顾雷和伊曼对视一眼，嘴角都透出深深的不屑。 和金钱至上、奉行享乐主义、富者享有绝对自由的紫枫共和国不同，卡缪拉各地，不管总统派、国会派和中立派，都把有才华的科学家奉为上宾。 科研工作者的工资都不低！ 而回报这份礼遇和厚待，也几乎就是靠着科学家们呕心沥血的研究，靠着一项项领先世界的科技成果，才把三大国中高能氢天然储备为0、在国际贸易中天然处于极不利地位的卡缪拉，一步步拉出经济一度濒临崩溃的泥潭。 在揽星酒楼的观云层，科学家吃饭是直接打三折的。 若是他们在这里灵光一闪、做出什么重大科研成果，那对酒店来说可是一件足以向全国同行炫耀的大荣誉。 这种非常尊重科学的氛围，的确是他们两个来自资源富饶的国度的人难以理解的。 女服务员的耐心解释只换来那两人的不断嘲讽，以及十分低俗地连连炫耀。 顾雷、伊曼和其他客人都懒得再管那边俗不可耐的事情，以为也就到此为止。 不想，那服务员渐渐有点受不了，突然就反唇相讥道： “就算你们有钱又怎么样？没了科学家，世界就没法发展！若没了矿工、裁缝和农民，人们更是活不下去！而你们算什么，没了银行家或金融家，世界还不是照样转！不，没了你们，世界只会更好！” “……” “你到过的地方，哪里不是像蝗虫过境一样，寸草不生、万民泣血！你们就是小偷、骗子、强盗，无耻至极，连农民都不如！所以你们这些紫枫猴子再有钱也只能是贱民，不仅我这个精英，就连我们这的平民老百姓都不如！” 想到那些被国际游资残毒的卡缪拉城市，服务员一时有些失控，骂得那胖子一愣一愣的，一时反应不过来。 可胖子那看起来更克制的同伴却一下就变了脸色，表情分外可怕，真一下被戳到了痛处。 众所周知，紫枫共和国是资本家的天堂，用钱可以买到一切，只除了一样，就是除了龙人的身份，以及相应的尊严！ 只见胖子的同伴脸瞬间就像胀大的红气球一样一片通红，并不停从口鼻吐出危险的白气，咬着牙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哼，小丫头，我是不算什么！可是，我有钱，且我的钱够买你的命，我就是你的神！你的神现在就要你去死——” “啊，你要干什么？啊，救命，啊，啊——，救命啊……” 随着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划破天际，顾雷和伊曼转头就看见，那胖子的同伴正红着脸、面容扭曲如魔地举起那女服务员，竟转眼就又把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给扔下了万丈高空。 “住手——” 这回轮到顾雷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再见底下云海未第一时间有电光冒出托举，想是那化焰境高手还未回来，他毫不犹豫，纵身跃入茫茫云海。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17信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个人从1000米高的天空落向大地需要多久？大概也就15秒左右。 且落地时，你的速度也将达到1000米每秒，接近三倍音速。 再假设那女服务员有100斤，那她落地时具有的动能将超过2500万焦耳，相当于一枚反战车地雷。 到时不仅地面会被炸出一个大坑，她自己这枚“地雷”也会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此刻，时间真就是生命。 顾雷一边急速跑向阁楼边缘，一边给对面阁楼的两个“金融家”比了个大拇指。 不过，从顾雷那恶狠狠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当然不是在夸奖那胖子。 顾雷手势其实是“弄死你”的意思。 那是炮兵开炮时的手势，且有测距作用，是在火炮自动测距失效时测量敌我距离的小技巧。 马上，顾雷就不仅算出敌我距离大概在26米，还算出，等他到达阳台边缘时，那女服务员将已下落三秒多、下落距离将超45米。 果然，等顾雷来到阳台边缘，那服务员已跌入云海，都难以看见其方位，又该如何救援？ 这时，一般人敢跳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跳！ 但顾雷没任何犹豫，手一按在阳台就往外跳，心中已有定计。 他之前来酒店预定位置时就想过，若伊曼不小心掉下去该如何英雄救美，不想恰好派上用场。 一见那女服务员要被扔下去，他完全没多想，立刻决定要跳，自信自己绝不会死。 就算看不见那女服务员方位，他也双脚狠踏阳台外墙，非常笃定地向与水平面呈70多度角的方向飞速弹出。 既知那胖子扔人的位置和自己距离26米多，另人已下落45米，那就能通过三角关系算出女服务员与自己的距离和角度。 计算并不复杂，就是一道初中的数学题，只难在计算速度要极快，而计算速度快不正是算力降临的长处之一吗？ 接下来则就是攻防降临发威的时候。 只见阳台外壁登时怦然破碎，马上就被顾雷踏出两个大脚印。 当伊曼大惊失色地跟着来到阳台边时，就只能看见云海被顾雷斜着洞穿出一个大洞。 她也不二话，双手一错就把长裙撕成了短裙，马上就顺着索桥狂奔。 尽管顾雷都没告诉伊曼该怎么配合，她还是马上行动了起来，要尽最大力量去配合顾雷，这可以说才是顾雷最大的自信所在。 没空责怪顾雷莽撞，伊曼瞬间将大脑开动到至极，竭力思考顾雷的救人战术，以及自己该如何配合。 摇摇晃晃的索桥没几秒就走到头，她也暂时只想到一个可能。 没进一步考量该可能可行性的时间，她只能以该可能为基础，进行配合。 全力配合！ 伊曼急速跑到电梯旁边，却没有坐电梯，而是一拳就砸开一个消防柜。 将军的女儿就是不一样，觉得电梯太慢，她就直接拽着消防水管就跟着跳出阳台，像荡秋千一样荡到下方大楼外壁，稍一贴合就松开了手。 她要顺着玻璃外壁进行速降！ 这样方能以最快速度降下90多层，去往大楼第200层的磁悬浮汽车停车场。 就像平日训练中的一样，伊曼沿着大楼外侧光滑的玻璃外墙垂直快速下滑。 她玉手化为红玉，成爪壮微微陷入被高温软化的玻璃外墙。 而就在隔着两面玻璃外墙、她看不到的位置，顾雷也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他的救援计划，只不知二人是否有足够默契。 那将是是决定救援成败及顾雷、女服务员生死的关键。 幸好，顾雷一冲出云层就发现自己估计的大概没错。 下一秒他就冲到惊骇欲绝的女服务员身边，只不过还有两三米的距离，且即将擦身而过。 这时就轮到神速降临发威。 顾雷看准方向伸出左手，并朝身后吐出一个龙气弹，紧跟着就险险抱住了那女服务的腰部。 后二人就像被什么拉扯住一样，猛一顿，迅速停下。 只见顾雷右手中还拉着一道赤红的龙气线，一直伸到云海，正吊着二人做钟摆运动。 在龙气线连着云海的那一端，龙气就像蜘蛛网一样早张开成一张半径数米的大网，深入云层内部。 且所有龙气丝线上都血色雷光扭动，将顾雷和女服务员暂时牢牢地系在云上。 若那女服务员能镇定下来，就能发现，顾雷的眼缝里正透出暴虐可怕的红光。 奈何，那女服务员别说镇定下来帮忙了，不帮倒忙就不错。 那女服务员此刻真是被吓成了失心疯，不仅“啊啊”乱叫，还疯狂地扭动着身躯，挣扎不停，任顾雷怎么安抚都停不下来。 顾雷不仅耳膜都快被震坏，脸还被抓了好几下。 无奈，他只能一个头槌砸在她头上，直接把她锤晕。世界瞬间就清净了！ 接着，顾雷就从嘴里徐徐吐出龙气，把摇摆停下，抱着着那女服务员软绵绵的腰静静挂在云层上。 但没来得及歇一口气，顾雷手中龙气线另一端的龙气网就开始一根又一根地崩断。 顾雷连忙按计划灵活利用云层中存在的、能同时托举起12个小阁楼的强大电场。 两个“大金融家”徒然就感到脚下阁楼一下下沉了几十厘米，都被吓得脸无人色，连滚带爬地穿过索桥回到电梯边，靠电梯坐地上喘息个不停。 就算顾雷没法磁化任何物体，也能让磁力吊着自己的腰带，帮助自己悬浮。 可没几秒，他就感到自己强行扭曲的空间好像收到另一股力量干涉，很快就被修复正常。 顾雷微微有些懊恼地想到： 这估计应该是大楼的防护措施，用于阻止磁悬浮被暴徒恶意破坏。 顾雷终于感到有些紧张，觉得可能有些自己失算，再撑几秒后只能放弃扭曲电场，否则手中龙气线马上就要彻底个干净。 不能阻止龙气蛛丝网接连断裂，顾雷愈发紧张，却又不是特别紧张，只是自嘲道： “小姐，看你了呀，求给力！” 以为在顶区不用像在底区那样时刻绷紧神经，顾雷就没带贪狼来酒店，现在耳边全是“呼呼”风声，精神感知范围外更是一片混沌，好像到处都充满死亡的气息。 再过十几秒，网线又开始加速崩断，用不了几秒估计就要断成精光。 到这地步，顾雷好像唯有马上扔下手中的女服务员才能撑到救援。 下面已有惊呼声传来，救援亦应不远。 而顾雷仍默默继续强撑着，尽力撑到七秒后实在撑不住才顺其自然地松开了，松开了握住龙气线的手，抱着手中女服务员一起加速下坠。 “快看——” “我的神啊！” “谁来救救他们啊！” …… 刹那间，顾雷身下200层的阳台上惊呼四起，充斥着惊恐难耐的叫声，还有附近楼层的不少人被吓得把脸都整个贴在了玻璃上。 倒是顾雷自己依旧表情一变不变，总觉得那能让他安心的气息正迅速靠近靠近。 果然…… “顾雷！” 一声有点无奈的、熟悉的、百灵鸟般悦耳的声音马上就从身下的混沌中传来。 顾雷微微一笑，就用尽最后的全身力气，朝和伊曼相反的方向喷吐龙气，哪怕伊曼没告诉他要干什么，哪怕他也看不见伊曼的具体情况。 等抱着那女服务员跌进磁悬浮轿车敞开的车厢，开车的伊曼愈发无奈，回头就朝着他苦笑道： “顾雷，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要是我再晚个几秒，你可怎么办？那死法不惨嘛！” 顾雷笑着回道： “不会，我相信你！否则我根本不会跳！” 说罢，二人都不由笑得更欢了。 而等他们扶着腿依旧软得不行的女服务员走下轿车，回应他们的自然是热情澎湃的掌声。 那刚刚回来的化焰境军官更是大步上前，直接跪在伊曼面前，就要去牵她的左手。 顾雷这才注意到，在伊曼那包着碎裙的左手，顶端已渗出明显的血迹。 等碎裙被揭开，顾雷更是心疼不已。 那本完美无瑕的玉指这秒血肉模糊不说，好像连骨头都露了出来。 伊曼疼得嘴角抽搐、花容失色，却仍强撑不肯流泪失态，顾雷亦一脸紧张。 大家都屏息看着那化焰境军官专心致志、小心翼翼地用电磁力把那鲜血淋漓的玉手修复如初。 完后，顾雷忍不住凑上前去，轻轻捏住伊曼的玉手左看右看，直到确认上面没有一丝伤痕剩下才安心放下。 而不论伊曼，军官，还是其他人，都笑盈盈地看着他，并送给他们比之前更热烈的掌声。 或许，对两个专业水平优秀的预备役军人来说，这样的救援行动不怎么危险。 可谁也无法否定他们的善良、智慧，和做出决议那一刻的勇敢和果决。 但即使是这样，即使周围都是善意的目光，即使顾雷真很想拉起伊曼的手向大家回礼，却也是根本不允许的。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18何张狂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过不了多久，周围热情至极的掌声就很快平息下来。掌声和赞许，可不能错给了罪犯。 大家都用或冰冷、或指责、或愤怒的表情看着观云楼的其他客人把那两来自紫枫的“大金融家”押出酒店大门。 而那两人即使犯下那么罪无可赦的罪行，被那么多人怒视着，竟依旧嚣张跋扈。 那身为主犯的家伙仍是一副非常生气的模样，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紫枫人，你们卡缪拉的律法管不了我！快放开我！我们领事馆的人马上就要来了，快放开我——” 这让所有围观者眼里的怒火都愈发灼人，也愈发屈辱。 原来，赞巴鲁克大溃败后，由于卡缪拉共和国的太空军全军覆没，且国库已被覆灭的太空军掏空，不得不向紫枫共和国借了上万亿的贷款，以重建太空军，后才能渐渐挽回败局。 奈何战后，卡缪拉共和国不仅没从帝国身上拿到任何赔偿款，重建国家又要花不少钱，那笔钱就一直没还上，且利滚利地越滚越多，到今天已膨胀成6.4万亿的巨额国家债务，成了压在卡缪拉共和国头上的，压在每个卡缪拉人头上的，一座沉重到让所有人都呼吸不畅的大山。 加上近年来，卡缪拉和紫枫两国的关系不断恶化，紫枫共和国的讨要一年比一年来势凶猛，国会不得不一再提高该债务的利率，并对紫枫共和国许下诸多越来越严苛、也越来越屈辱的承诺。 过去，国会甚至允许在卡缪拉共和国内触犯法律的紫枫人回紫枫受审。 而犯人一旦回国，其结果自然往往是逍遥法外。 哪怕是杀人放火的严重罪行，也会在紫枫律师的见钱眼开和紫枫法官的网开一面中合力被消弭无形。 这不仅让卡缪拉的受害者和其家属泪流满面，更助长了在卡缪拉境内的紫枫人到今天依旧格外无法无天的嚣张气焰。 只见那人不停用力甩动双臂，就要挣开身旁押解他的两人，极其野蛮。 两人只得停下脚步，更用力地抓着他两条胳膊，防止他逃跑。 众人见此，都不由想起紫枫人曾经在卡缪拉的国土上犯下的累累罪行，以及通过种种卑鄙的经济手段给卡缪拉带来的深重苦难，个个眼里都燃烧着熊熊怒火。 军官脸罩寒霜地迎面走过去，义正言辞地怒喝道： “你们紫枫人可以为所欲为的日子早过去了！今天，既然你触犯了我们卡缪拉的法律，犯下严重的杀人罪，等待你的就只有我们卡缪拉法庭最严厉的审判！还不给我老实点！” 那条“紫枫人在卡缪拉境内犯罪后可回国受审”的协议，在两年前总算被总统阿穆里强行废除。 阿穆里对紫枫和帝国两国的强硬做派，正是他的独裁统治能获诸多国民支持的重要原因之一。 许多龙人和猿人都把他当成卡缪拉的救世主！ 就连这国会辖区的、那拥护国会的军官，此刻都不得不在内心暗暗感慨： 至少在这件事上，阿穆里公并没做错！ 不想，那人之前明明看着比同伴冷静，此刻却表现得远比同伴张狂，还敢冲军官口出狂言： “我杀了人吗？我哪有杀人了？她死了吗？她不是还好好站在那嘛！你不要血口喷人！” 军官不由大怒： 我们的国家和国民，岂能任由你这样的垃圾肆意伤害！ 一个没控制好，军官当即就当众“哐”地给了他一个大耳光，后指着他呵斥道： “你那叫杀人未遂！你要再敢狡辩、再敢吠叫，信不信我马上就毙了你！” 可他这却是不小心犯下了一个非常糟糕的错误。 伊曼当即脸色大变，那人愣过后则紧跟着就忽地兴奋起来，也更激烈地挣扎起来，恶人先告状地大吼大叫道： “你完了！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违反协议，对我滥用私刑！” 而那本都认怂了的胖子也是眼睛一亮，醒悟后就对那军官投去十分阴毒的目光： “对，你完了！就算我们真杀了人，没判决前我们也只是犯罪嫌疑人，你不仅不能处决我们，连滥用私刑、严刑逼供都不行！别忘了你们国会对我们国会许下的承诺，待会我一定要向我们的领事馆控诉你！” 那军官不由冷汗涔涔，有点慌乱地辩解道： “没，我没滥用私刑，我只是，只是……” 众人亦都明白不妙，有点紧张忧虑地交换着目光。 为平息紫枫共和国对“阿穆里取消对紫枫人特别待遇”的怒火，国会再三承诺过，绝不会给紫枫籍的犯罪嫌疑人滥用私刑。 若违反的话，不仅主要责任人要遭到重罚，连国家都可能因此遭到连累，蒙受巨额经济损失。 只听主犯兴奋地、不依不饶地、发疯似地朝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连声喝问道： “只是什么呀？那不是私刑是什么呀？是什么？你个狗东西，你完蛋了！” 身为一个贵族，被一个紫枫的贱民这样辱骂，军官自然分外屈辱，表情扭曲。 可胖子还阴阳怪气地附和道： “呵呵，这下，你们国家又不知要再加多少利息才能平息我们国会的震天怒火了！哈哈，这都是你害得呀！” 两个紫枫人都在为这能公然羞辱一个贵族的经历而兴奋到颤抖。 而那军官分外屈辱的脸马上登时就变得分外痛苦，只能结结巴巴地回道： “我，我，我……” 正因身为贵族，他才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也更感到深刻的后悔和痛苦。 情况一下子就彻底逆转了过来。 围观者们沉默不语，眼里都冒着分外火辣却又不得不强行压抑着的怒火。 受害者则眼泪汪汪，深感委屈和无助。 那年轻俊朗、本前途大好的军官，更是内心已隐隐起了死志，准备实在不行便以死谢罪。 倒是那两个犯罪者，竟就因军官的那一个小小不当，一下获得了可以践踏卡缪拉法律、卡缪拉人性命而不用负责的特权。 无国何有家？ 国不强，国民又如何能在国际上挺直腰杆。 顾雷和伊曼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力和无奈。 然后，那两人就趁势挣脱身边人擒拿，洋洋自得地平整着自己的衣物。 胖子冷冷环视周围一圈，还瞪了一眼双眼含泪、委屈愤恨的女服务员，好像她才是罪魁祸首一样趾高气扬地说道： “哼，别忘了我们紫枫共和国在一战时到底借给你们多少钱？要不是那笔钱，你们早都沦为帝国的农奴！” 他的同伴亦不屑地应和道： “对，你们这群老赖要有自知之明，别一边拖欠借款，一边对我们紫枫人蹬鼻子上脸！真是一群寡廉鲜耻的人！” 但他们不成想，这却是彻底激怒了围观众人、激怒了所有围观的赞巴鲁克人。 一人马上站出来朝他们怒吼道：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有我们卡缪拉人拦在你们面前，你们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个软蛋！” 一贵族都感到控制不住怒火，亦站出来大喝道： “对，大家本就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我国灭亡了你们能好过？别说得事不关己一样！” 另一贵族更是愤怒： “我们卡缪拉在一战中有数亿男女老少为保护家园、保护大家共同的和平而牺牲！而你们又有多少？有几十万、几百万吗？” 其他人也都跟着愤怒起来。 “对，明明是你们紫枫人不要脸，说好要一起出兵，后面一见暂时事不关己就反悔，不仅躲在后面，还拿我们当挡箭牌，最后连说好的无偿援助都突然变成了高利贷！” “你们这些言而无信、趁火打劫的小人居然还好意思反诬蔑我们为老赖，简直欺人太甚！” “没错！这些年来，你们紫枫和帝国联合抬高高能氢价格，已不知掠夺走我们卡缪拉人多少血汗钱！竟还敢如此寡廉鲜耻，你是想死嘛！” “是啊，他们的高层骄奢淫逸、横征暴敛，搞得他们的国家民不聊生，暴乱四起，凭什么要用我们卡缪拉人的钱给他们的暴虐无道买单！” “对，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这次绝不能放过他们这两个紫枫来的人渣！” …… 情况转瞬有点失控。 赞巴鲁克作为一战时帝国远征军在第二小行星带的登陆点，死伤特别惨重，留下久久无法愈合的无形创伤，也对紫枫共和国的背信弃义格外痛恨。 另外，围观者中毕竟有不少是贵族，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他们两个猿人如此肆无忌惮地一再任意辱骂。 那两人这才有点后悔，可他们现在后悔显然已来不及。 他们对面，那军官浑身正越抖越厉害，还冒出越来越炙热的危险电光。 那贵族军官脸部正控制不住地再度扭曲起来，发出既痛苦又仇恨的低吼： “你们这两个恶心下贱的紫枫蠢猪！你们怎敢这样侮辱我的国家、怎敢侮辱我父母用鲜血守卫的国家！又怎敢侮辱我死去的父母！你们找死——” 他内心本就隐隐有死志，再加上为国战死的父母被连带骂成老赖，他更是不愿背负污名苟活于世，执意要杀死那两人，为亡父母洗去污名，再用自杀来堵紫枫共和国丑恶贪婪的罪恶海口。 而看着那军官周围即将暴走的电光，看着那军官越来越痛苦、越来越绝望、越来越猩红的眼神，那两人这才脸色大变，后悔莫及。 可围观者大都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根本不想阻止。 大家都无法容忍他们玷污先辈的行为，唯有不太有归属感的顾雷比较克制，更怕这里的事会给底区带来不利影响。 他是也很讨厌那两个紫枫人和紫枫共和国，底区的悲惨现状也有不少是紫枫共和国在背后搅风搅雨。 借着催收债务，紫枫共和国没少干涉过卡缪拉的内政。 无奈，只要不能解决不产高能氢的问题，卡缪拉或就永远摆脱不了受紫枫和帝国对卡缪拉内政的恶意干涉。 因此，这要死了人，那事情就更无法收拾，必会给国家带来重大损失，也可能使底区情况进一步恶化。 并且，他也看出那军官浑身皆有一种玉石俱焚的觉悟，不由心生不忍。 那面目可憎的两个暴发户要自寻死路他不想管，可那善良的军官要血溅当场，他就不能不管。 他想了想，就暗暗拉了下伊曼的手，请她出手制止。 伊曼转头见他脸色十分焦急，不断催促自己，内心则有些不解。 本来这事的确是对他们这边一面倒的不利，不想那两人一不小心嚣张过头，做得太过火，居然公然把那么多贵族也骂进去，这是全世界贵族都无法容忍的。 是故，现那贵族军官杀死那两人的影响绝不如先前那么大，她无意阻止。 她没顾雷那么有战斗经验，只以为军官那异常悲哀的煞气仅仅是恼怒于父母受辱 但出于对顾雷的信任，她眼珠子一转，还是决定出手阻止。 而没等伊曼上前，一个有点熟悉的、威严的女声，就从人群外传来： “住手！”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19卡捷琳娜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第一眼看到那金发碧眼的绝美少女，顾雷还以为是阿尼西娅来了。 但第二眼，顾雷就发现，来人其实和阿尼西娅有着不小的差异。 从外貌上看，来人姿容和阿尼西娅有轻微差异，脸色也有点过度的苍白，身材则相对骨感。 且她气质柔和不少，没阿尼西娅那么锋芒毕露，再配上她那套海蓝色的宫廷长裙，她就像久居深闺的豪门小姐一样，气度滔滔、又平易近人，更易受人喜爱。 此刻，她正挂着温和的微笑，如温柔的海浪般款款走来。 看着她那与阿尼西娅有八九分像的绝美容貌，顾雷不禁暗暗猜测到： 难不成她就是…… 果然，周围人马上就有精英朝她躬身行礼，也有贵族朝她点头示意。 “卡捷琳娜小姐！” “卡捷琳娜，你来了呀！” “卡捷琳娜小姐！” …… 顾雷不由有点不信，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伊曼的反应。 发现伊曼礼貌的微笑下还微微有点忌惮后，顾雷才不得不确认，这个温柔美丽的贵族少女就是他之前一直听到的那个卡捷琳娜。 卡捷琳娜朝大家一一点头回礼，径直走向那刚冷静下来的化焰境军官，大家都自觉地为她让出一条路来。 “拉里克上校，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让你这么生气！” 原来那军官名叫拉里克，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尽量不偏不倚地把事情的原委给卡捷琳娜解释一番。 “卡捷琳娜小姐，是这样的……” 卡捷琳娜全程微笑着，目光毫无起伏，直到拉里克快讲完，才渐渐皱起眉头，似乎是也感到苦恼。 “这样啊，我明白了！” 有点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没等卡捷琳娜想好要怎么调和，那两个才死里逃生的紫枫人却先忍受不住，又跳出来狂叫。 胖子的同伴有点不耐烦地朝卡捷琳娜恶吼道： “算了，大不了是个死，要杀要剐随便，只是你们不要后悔，后悔给你们和你们的国家带来无法承受到损失！” 胖子也跟着豁出去，脸色狰狞地威胁道： “我们可是千里迢迢从紫枫来卡缪拉的，我们是来投资、是来帮助你们的紫枫金融家，你们这样粗暴、无礼、野蛮地对待我们，一定会寒了所有他国投资者的心，给你们国家带来无法想象的灾难！你们要是再不赶快给我们赔礼道歉，就等着吧！” 众人都有点难以置信，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勇气，竟让他们到现在还如此嚣张，敢在羞辱一个贵族后还反过来威胁那贵族要向他们道歉，真是不知死活到近乎愚蠢，偏偏又都不得不多少感到棘手。 唯有顾雷发现，自己好像对他们神色中的疯狂扭曲有点感同身受的共鸣。 或许，他们那不是勇敢，而是不甘，不甘命运只能任龙人摆布，且不甘的下面隐藏着的，好像是深深的绝望。 顾雷不禁想到： 他们到底在紫枫受到怎样可怕的对待？ 有传言说，紫枫的猿人现在都过得非常凄惨，到处都是底区那样的地狱。 且顾雷深信，那绝不是道听途说的流言蜚语。和同样实行民主共和制的卡缪拉不同，猿人在紫枫共和国依旧被称为贱民，比之帝国还不如。 帝国至少还在贱民和贵族间设立了一个平民阶级，以缓解愈演愈烈的内部矛盾，而紫枫高层连个姿态都不愿意做。 而拉里克当然不会管两个外国人有什么不甘、有什么绝望，表情再次控制不住地变得狰狞至极。 卡捷琳娜连忙拉住他的手，目光严厉地对他摇摇头，后信心满满地说道： “请交给我，好嘛？” 接着，她也不等拉里克回答，就转身并把拉里克拉到身后，对那两个紫枫人据理力争道： “两位远道而来，按理我们的确该周到照顾、多多包容，可两位仅仅因为一点口角，就把我们的女侍者从数百层高的地方扔下去，如此残忍，视人命如儿戏，那就恕我们不能再以礼待人！你们必须道歉并接受我们卡缪拉法律的制裁！” 那胖子再次强辩道： “她不是没死嘛？而且就算我们是杀人未遂，你们的人难道就不也是嘛？他刚才难道不是差点就杀了我们嘛！” 胖子的同伴亦眉眼扭曲地指着军官附和道： “对，就算我要因为杀人未遂而受到惩处，他也得受到一样的惩处！不，他得受到更严厉的惩处，他不仅杀人未遂还滥用私刑！他必须得受比我更严厉的处罚且马上向我道歉，否则我一定要向领事馆控诉他的暴行，让你们整个国家都遭受到巨大的经济损失！” 他表情狰狞至极地瞪着拉里克，一副要和拉里克死磕到底的架势，终于完全展露出内心深刻的畸形执念，仅仅为给拉里克一个难堪就不惜要拉着拉里克一起下地狱。 卡捷琳娜柔弱中透着威严、高高在上、美丽的女性姿态，更深深地刺痛到了他。 而拉里克实在忍受不住，已下意识地像野兽一样露出森寒的牙齿，就要出手。 不想，卡捷琳娜却徒然脸一冷，先一步暴喝道： “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后不等瞪大血目的两个紫枫人继续撒野，卡捷琳娜就冷哼道：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虚实，信不信让一夜把你们打回原形，让你们倾家荡产、锒铛入狱，只能去过和以前一样肮脏下流的、猪猡一般的卑贱生活！” 那两人自是不服不信，却又不由心一颤，被卡捷琳娜话里如深海重压般的刺骨冰冷沉重镇住。 卡捷琳娜则继续冷冷说道： “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国会早就在调查你们这些‘金融蝗虫’在我国境内的不法行径。我们怎么可能让你们一再扰乱我国的市场秩序、洗劫我们国民的血汗钱。且不巧的是，我们还查到了你们不少对你们自己国家偷税漏税的关键证据，随时可以无偿送给你们‘引以为豪’的祖国，看他们怎么‘款待’你们这两个逃税者！” 那两人这才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在金钱至上的国家，偷税漏税可是大罪中的大罪。 而这些国际游资一直游走在各国间法律间的灰色地带，仗着过去他国不管、本国管不到，哪有不使劲偷税漏税的。 且紫枫共和国的律法对猿人来说，真比帝国的现行律法都要残酷，随时可以把他们那一身奢华光鲜的外皮扒个干净，鲜血淋漓、生不如死。 卡捷琳娜则凶光毕露地骤然大吼道： “滚！快给我们滚！否则我马上就把所有证据都传送给你们紫枫国会。到时你们不是在我手里过得生不如死就是在你们国家的自己人手里过得生不如死！连丧家之犬都不如！快给我们滚——” 那两人当即又怒又惊又惧，都浑身发抖地瞪着卡捷琳娜，眼里满是愤怒和压不住的屈辱，却又都不敢说话，最终连目光都败下阵来，只能灰溜溜地钻出人群逃走，比下水道的老鼠都要仓皇、狼狈和卑微。 众人轰然叫好，给卡捷琳娜送去比刚才对顾雷和伊曼时更热情洋溢的掌声。 卡捷琳娜则提着裙角对大家回礼，尽显名门闺秀之夺目风范。 拉里克兴奋地眼泪都快留下，只能跪在地上，不停地亲吻卡捷琳娜的手背。 而看着拉里克那感激涕零的模样，顾雷却突然心里一寒： 她出现的时机也未免太巧妙了吧？她怎么不早点出现？这样的救命之恩，那哥们以后怎么还得清啊！ 顾雷又下意识地就转头把精神力扫向伊曼，而伊曼也正转头看向他。 二人脸上都有着化不开的忧虑。 接着，卡捷琳娜就又邀请顾雷和伊曼去顶层的摘星殿坐坐，伊曼却以要挑选新裙子的理由婉拒。 顾雷自然跟随告退。 卡捷琳娜没强求，顾雷便陪着伊曼逛商场去了。 期间，或许是受刚刚的危机刺激，伊曼表现得格外雀跃，不仅换上一身新的衣服，还试了不少衣服，让顾雷大饱眼福，甚至答应了和顾雷一起直播的请求。 顾雷着实没想到，仅仅两三天，光正影视的企业号居然就粉丝破百万了。 而现在既顾雷把那么多股份转让给她，伊曼自责无旁贷，马上就和顾雷开了一场购物直播，让光正影视的粉丝更是“蹭蹭”地不断往上涨。 但最让顾雷感到心跳加速的是，在直播中，伊曼数次主动拉起了他的手。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20代理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把手中大包小包的衣服全交给快递员后，顾雷就和换上轻衣简装的伊曼，又去了一家属于克林斯曼家族的咖啡店——梦幻剪影。 店里装修简约却不简单，到处都摆放着抽象派油画和各种造型奇异的雕像，透出伊曼独特的审美。 伊曼点了两杯还有一盘蛋糕，手伤的修复也消耗了她自己的大量能量，现在真有点饿。 包厢里放着舒缓的古典音乐，昏黄柔和的灯光照在伊曼身上，让她有点朦胧，却又不那么虚无。 顾雷品了一口茶，静静欣赏、默默享受，内心徒然就没了任何急切，对任何问题都变得浑不在意。 小口小口地快速吃完蛋糕，伊曼轻轻抿了一口花茶，犹豫一阵，先开口问道： “顾雷，你知道八大财阀吗？” 顾雷内心微微感到有些可惜，心不在焉地回道： “知道，他们的名字和滔天权势，在咱们卡缪拉可是家喻户晓。” 明明是生活在实行物权公有制的卡缪拉，可大财阀却是每个卡缪拉人都绕不开的。 曾经，卡缪拉全国超60%的资产都掌握在大小财阀手里，而其中又足有43%被掌握在八大财阀手中。 他们正是为首的、主营龙食贸易的阿加塔家族，和主营芯片的达克家族、主营核电站的杜尼亚家族、主营飞船的马尔菲斯家族、主营娱乐传媒的尤拉家族、主营网络购物的叶夫列姆沙卡家族、主营人工智能的索兰托家族，还有主营运输业的安德留沙家族，合称八大财阀。 加上他们一度以钱换权、权钱结合，不断侵占扩张，曾造成极严重的贫富分化，富者挥金如土、贫者食土残喘，致使民怨滔天，国家一度混乱瘫痪，是卡缪拉如今严重分裂的直接原因。 并且，让顾雷本能地感到有点不舒服的是，除保持中立的达克家族外，其余七大财阀全站在国会这边。 这则是许多民众不信任国会的重要原因。 伊曼马上一边轻轻搅动茶水中的花瓣，一边为国会开解起来： “顾雷，你千万不要看七大财阀全站在国会这边，就觉得国会其实被各财阀控制！说到底，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多财阀，又为什么会催生出八大财阀那样的庞然大物，都是因为阿穆里的卑劣算计。” 顾雷摇摇头： “不会，我知道的，那么多财阀的诞生实际上全始于总统阿穆里的国家私有化运动！” 卡缪拉共和国从诞生之初就是物权公有制国家，最先自然也是实行公有制经济，大部分资产属于国家，所有人的收入也差别不大，无论贵族猿人。 可正因收入差别不大，且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突破那不高的上限，大家便都没什么动力去努力、去奋斗，导致国家的经济一天比一天疲软，大家的日子反在一战胜利后过得一天比一天艰难，眼看着就都要过不下去。 人的外在行动来源于内在需求，而内在需求又往往来源于外部信息刺激，人其实没想象的那么独立、自由。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阿穆里提出要彻底把公有制经济变为私有制经济的改革提案，而饥肠辘辘的大众在对比紫枫人那令人羡慕向往的富裕生活后，就大都狂热地支持和拥护，有力地推动了改革提案顺利通过，把全部国有资产的股份全平均分给全部国民。 然而，这种私有化显然是无法平等进行的！ 借助丰厚不少的老底，很多贵族轻而易举地就从饥寒交迫、急于换取粮食的普通民众手中，低价收购走大量股份，把一个个原属于国家的宝贵财产低价收入囊中，转眼积聚大量财富，催生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小财阀，后相互吞并，进一步膨胀扩张。 伊曼有些感慨地说道： “虽然公有制效率低下，但私有制亦有其致命缺陷，这通过极端情况下的假设对比就能知道。” “……” “若在其他条件完全一样的极端情况下，一人手中财富更多就意味着他具备优势，能更快搜集到更多财富，又拉大了他和另一人的财富差距。而更大的财富差距又意味着二人在搜集财富的速度上也差距更大。没什么能比财富更直接、更强大，也更通用！” “……” “因此，只要财富私有，那不仅各人之间的财富会有差距，且财富增值的速度也会有差距，最糟的是不管财富差距还是搜集财富的差距，都只会越来越大。富人不仅挣钱又快又多，还会或有意或无意地给穷人的发展设置阻碍，造成越来越严重的不平等，且不平等的发展会越来越快，最终暴走。” “……” “城乡之所以会割裂，阶级之所以会分裂、内卷、固化，二三线、乃至一线城市之所以被超一线城市远远甩在后面，超级大财阀之所以从各大小财阀中脱颖而出，人欲成神，等等都源自于此。” “……” “贫愈贫、富愈富是私有制的必然发展！私有制是社会发展的动力之源，亦是社会不平等的根源！” 这一点，无论是紫枫的现状，还是卡缪拉私有化后的发展都可以证明。 卡缪拉共和国的经济在进行全盘私有化改革后是有过一段颇为繁荣的上升期不假，可好景不长，当八大财阀诞生后，不仅其余小财阀，普通民众更是被那八座贯通天地的金山银山压得腰都快折断。 而紫枫共和国尽管现在看似繁华，已隐隐有凌驾于卡缪拉和帝国之上的趋势，被认为是三大国中的超级大国，一时光辉无双，可其国内贫富差距之大日益触目惊心，不单猿人活得猪狗不如，连很多龙人都开始怨声载道。 紫枫共和国国内看似没有财富特别突出的大财阀存在，但那不过是其国内顶端家族众多且财富、势力差距不算特别大的原因。 最恐怖的在于，那些顶级的大家族再多也不过数百个，家族成员合起来不到1万，连紫枫16亿总人口的0.001%都不到，却占有了紫枫全国近七成的资产。 谁都能嗅到，正有恐怖异常的革命风暴在紫枫酝酿，迟早波及全世界。 对此，顾雷更是深有感触，叹息似地说道： “是啊，假设大家一起来到一片沙漠中，而其中一人最先发现一口水井，那他就可以说这口水井只属于他一个人并心安理得地看着其他人被活活渴死嘛！” 说这话的时候，顾雷表情分外凝重，又隐隐透着悲切。 这话对他来说可不单单是一种假设，而是一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图”。 老城区民众不就正处于这种境地吗？ 他们大都没什么资产，本来还可以凭一门手艺或一项技术混口饭吃，但当他们的手艺或技术被人工智能超越后，他们马上被放逐到一无所有的荒漠，在存款耗尽后自生自灭，且唯一水井旁，还有霸占者全副武装的手下重重包围， 而手无寸铁的他们便唯有看着水井里反射出的泊泊水光，慢慢地、痛苦至极地走向死亡。 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真该被允许嘛？ 毕竟，万物都不过是通过宇宙大爆炸、恒星的核聚变以及中子星的碰撞等，由能量生成的，最初就不属于任何生命，无论“公有”或“私有”，皆无自然之理作为基础。 伊曼亦点头表示认同，冷静地分析道： “那样，等围在水井边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干渴，那个试图独占水井的人必会被其他人撕碎，且下一个试图独占水井的人亦是。无论什么形式的私有制，后面都必然导致不平等加剧，且最后都必然都会演变成强者为尊的私有制——万物唯我制，引发血腥厮杀，说不定一个人都不会剩下。人类数万年文明都将因此彻底断送！” 顾雷深感认同，又有点无奈，对着伊曼摇头苦笑道： “可惜我们猿人真没你们记忆力好，的确挺健忘的，竟还有那么多人支持阿穆里，支持他宣扬的那个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万物唯我制世界！” 国家全盘私有化改革失败后，阿穆里不仅把改革失败的责任全推卸给本就饱受民众诟病的国会，推给国会的臃肿和腐败，还打着要推翻八大财阀的口号凝聚人心、积蓄实力，最终成功地将国家整个分裂，成为比弗朗西斯二世还要令人战栗的强大独裁者，愚弄万民、海口吞天。 伊曼轻笑着摇摇头，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们龙人其实也没你想象得那么聪明，还不是有很多也正被阿穆里画出来的虚幻宏景蒙骗，正无私无悔的为阿穆里的可耻私欲抛头颅、洒热血，犯下触目惊心的累累暴行！” 接着，顾雷若有所思地问道： “卡捷琳娜和八大财阀之间到底还有什么深刻联系？我只知道她是阿尼西娅的表妹，还是阿尼西娅母亲的哥哥的女儿，并非阿加塔家族的嫡系。她怎么会有那么巨大的能量？敢明目张胆的贪污腐败，甚至敢和毒贩勾结，黑白通吃，简直目无法纪、嚣张至极！” 伊曼又低头搅了一会茶水，到搅出一个小小的旋涡来，才下定决议，抬头说道： “其实，尽管迫于总统派的压力而不得不合作，国会和各大财阀间仍一直是貌合神离，特别是在大战略的选择上。国会希望借此进一步逼各财阀归还过去夺走的国家财产，把资源更多往下分配，以催生出更多的科研成果和武科高手，大家团结一心、共挽国难。而各大财阀自然截然相反，只会希望继续集中财富到他们自己手中，以催生出少量的超级强者，坚持通过质量来抵消数量。” 听到这，顾雷还没感到有什么惊讶的，只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样啊，那他们实际上不就和总统派的理念也没什么差别了，也是支持弱肉强食、唯我独尊的万物唯我制，只是有利益冲突、一山不容二虎罢了。” 伊曼的如花俏颜上已悄然蒙上一层越来越浓重的阴霾，点点头： “是的，他们本来就是国家过度私有化的最大受益者，是私有制发展到极端的产物，必然想继续往私有制的终点发展！” 顾雷徒然感到不对，开口问道： “但是，先不管国会和财阀谁对谁错，我们本就力弱，再因意见不合而分散力量，处境不就只能更岌岌可危了嘛！” 伊曼的玉容一下阴暗到极点，无奈地点点头，有点艰难地回道： “对！而且，因为国会和各财阀的意见久久无法统一，感到巨大焦虑的部分财阀便先斩后奏，已在共和国某个失控的地区开始强行推行他们的战略，培养代理人、培养代理势力，把本该用于拯救失控地区民众的海量资源半路截下、全数挪走，去滋养各财阀认为最有价值培养的少数天才。” 顾雷的内心一下就有点控制不住，略为生气地问道： “你说的某个失控地区，不会就是咱们赞巴鲁克的底区吧？” 伊曼深吸一口气，表情极为凝重地点头确认道： “正是！国会实际上已多次试图恢复底区的秩序，想把底区重新纳入国会掌控，可不仅外部有多国势力干预，就算在我们自己内部，也遭到多个大财阀不断的干预。才让卡捷琳娜为首的毒瘤，吮吸着底区人民的血液、精神和性命，日渐壮大，到今天难以根除，连累整个赞巴鲁克都渐渐病入膏肓！”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21上可摘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可恶，原来是她在搞鬼！” 花瓣随着茶水扬起，顾雷不禁一拳锤在桌面上，发出“砰”地一声刺耳响动。 而看着落在茶杯外的花瓣和茶渍，伊曼不仅表情平静，内心亦无任何责怪。 倒不如说，她本就更希望看到如此坦诚的顾雷。 一只系着围裙、直立行走的小猫机器人机灵地跳上桌面，没几秒就把桌面擦得一干二净。 伊曼微笑着摸了摸机械小猫冰凉的头顶，请它退下，而顾雷也已从愤怒中恢复镇定，并又感到有点激动难耐。 经伊曼一语点破，顾雷不仅看到了在底区到处肆虐的地狱之火的源头，更看到了能完全把所有地狱之火统统浇灭的圣水。 顾雷内心十分激动，也十分忐忑，只能故作平静地朝伊曼试探道：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小曼你今天为什么要突然和我讲这么多呢？” 伊曼忍不住把两只手搭在桌子上，支着下巴，笑吟吟地反问道： “顾雷，你那么有勇有谋，还那么有爱心，难道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猜不出嘛？” 看着伊曼有点调皮的数落表情，顾雷顿时醒悟过来，有点尴尬地转头喝了口茶。 “对不起，习惯了！” 伊曼则十分真诚地说道： “顾雷，相信我，无论你有什么苦恼都可以找我，至少我绝不会骗你，更绝不会借此伤害你！” 实际上，伊曼早就看出，顾雷尽管非常信任她，乃至可以把生死都托付给她，但在某些事情上，又隐隐好像对她非常防备。 这种非常矛盾的感觉令她非常不解，更非常不安。 那昭示着，那些事情或事关重大到超越生死，使她非常担忧和着急。 是故，她刚刚才那么努力地试图进一步拉近和顾雷的关系。 顾雷笑着点点头，没说话，实在不愿敷衍糊弄她。 他知道，她主动拉起他的手，是想告诉他，她和其他的贵族不一样，她更开明，值得完全信任。 可她再开明又能开明到什么地步？ 她终究是个贵族，有些地方更开明，有些地方却也更守旧，可亲可爱，又那么触之不及。 顾雷的心突然又是温暖又是痛苦，分外难受。 伊曼没任何不满，只以为仍需时间，挺直天鹅般洁白优雅的脖颈，继续说道： “议长过去其实从没主动放弃过对底区人民应尽的责任，现在也不会放弃，已决定借我等之手，直接从底区，由下至上地打开一个突破口！” 之后，伊曼就详细地给顾雷解释起国会的计划，而顾雷也貌似在专心致志地倾听着。 隔着不透光的眼帘，伊曼根本察觉不到，顾雷那黯淡无神的眼睛正因她而变得越来越亮。 在她的温柔、光明，以及不问缘由的大度包容中，他正悄然越陷越深，自己都无法阻止。 半晌后顾雷若无其事地把国会的计划简单复述了一遍： “也就是说，既然在顶区一直找不到突破口，议长便决定让我们这些仍不被各财阀重视的预备役士兵去底区，去哪里找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把卡捷琳娜送进监狱！” 伊曼微笑道： “对，目前忠于卡捷琳娜自己的、和受各财阀指使支持卡捷琳娜的，所有高官和高手，都已被国会咄咄逼人的各项攻势成功困在顶区，底区已成为对方最空虚薄弱的地方，正是我们发动突袭的最佳时机！” 顾雷恍然大悟道： “这么说来，这次的分团大比武，真实意图其实是这个！” 实际上，面向其他分团的女武神骑士团首次大规模类实战演习已宣告结束，且团员们果然死伤惨重，坊间的传闻极尽血腥、夸张。 但国会没让其他分团怎么休息，就决定让演习中表现最佳的三个分团和第一分团再进行一次团体性质的实战比赛，说是要展示演习成果，后天就举行。 显然，这未免太过着急！ 并且，该比赛第一名的奖励，竟是一艘价值数亿贾比的高速型太空战舰。 那难道不是为方便他们在底区快速行动才提供的高速交通工具吗？ 顾雷内心不禁越来越火热，笑着对伊曼说道： “小姐，我等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伊曼却不禁微微一怔。 顾雷对于自己的果断和坚定没感觉有什么异常，伊曼则实在感觉有些出乎意料。 要对付那么一个狡猾凶残、势力雄厚的危险贵族，她自己初闻时内心都感到相当忐忑，怕能否承担起这样的重任，甚至之前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向议长提出抗议。 她完全没想到顾雷竟会完全不惧，还表现得那么信心满满。 如此，伊曼也坚定地点点头，认真严肃地回道： “嗯，我们绝不能让议长失望，更不能让那么多在水深火热中翘首以待的黎民百姓失望！” 说完，伊曼就开心地朝顾雷伸出一只手。 顾雷紧紧回握。 而后，看着又陷入沉思，全身散发着说不清魅力的顾雷，伊曼突然有点明白哈列索斯公爵的偏执。 顾雷有所不知的是，对于要把他们当成夺命暗箭的提议，她父亲日耳曼侯爵起初是坚决不同意的，觉得简直是以卵击石、无谓牺牲。 只是哈列索斯异常坚定，并用她父亲那时都无法理解的强烈自信强行压下了其父的异议。 第二天，没什么“兄弟们，我想死你们了”，顾雷紧锣密鼓地带领第一分团进行解除隔离后的恢复性训练，置几个女生抱怨他没给大家带礼物的怨言于不顾。 出生入死产生的情谊本就格外坚固，又有心界帮助维持联系，顾雷和其他团员的联系不可能因为区区几天不见就有任何疏离。 第三天，顾雷把第一分团分成两个阵营，由他自己和伊曼、纳斯塔西亚两人分别带领，在第一分团内部展开了一场实战演练。 这样分倒不是顾雷太倨傲，而是因顾雷有过实战经验，指挥能力的确远超伊曼和纳斯塔西亚。 两人也都不觉得顾雷冒犯，甚至在演练中还常常不耻下问，向其他有实战经验的组长、团员请教，哪怕被顾雷击败也不觉得多么丢脸，反相当喜悦，觉得收获、成长颇丰。 顾雷看得又是欣喜又是凝重。 光从伊曼和纳斯塔西亚身上，他就能看出，龙人到底天生就比猿人优秀多少。 她们强大的记忆力，还有她们理性的思维，让她们在各个领域都能进步神速，自己就算有整个心界加持都感到有点惭愧。 而卡捷琳娜更不得了，不仅在龙气修炼上是天才中的天才，已至强骨境九阶，比她同岁的表姐——阿尼西娅都高一阶，还隐隐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大前晚，她身体每一次看似温婉柔弱的摆动间，顾雷都能感受到一丝丝隐约的杀机，虽是淡淡的，却极其冰冷锋锐，比那化焰境的军官都更让人战栗。 更可怕的是，她在其它手腕上显然也比伊曼和纳斯塔西亚这两朵温室娇花更滴水不漏，显出仍不知深浅的老道和狠辣。 再加上她背后倚靠的那数座通天大山，要从她手上拯救底区民众脱离刀山火海，恐真难如登天。 苦思一阵，顾雷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算了，再难也总比之前预计的要容易一些！ 然后，他就把雷迪派了出去，让雷迪马上就去底区熟悉一下环境。 对明天的实战比赛，他非常有信心，感觉雷迪不上场都没关系。 “是，团长！” 雷迪信心满满、跃跃欲试地向他敬了个礼，准备马到功成，马上就给顾雷搜集来有关卡捷琳娜的重要情报。 顾雷看着他过度自信的模样真有些想发笑，却没多说，准备让现实好好教他做人，并请求马塞尔侯爵适当照顾，以防万一。 接下来，在顾雷等到雷迪的“好消息”前，顾雷竟先等到了卡捷琳娜的邀请，请他当晚七点到揽星酒店的摘星殿吃顿饭。 顾雷考虑一会，就答应了。 晚上，当菜都上齐后，卡捷琳娜才准时从电梯里走出。 刹那间，屋顶、地板，都徒然变成了透明，映出脚下的黑暗云海、一样的神话剧情和头上璀璨的万里星空。 房间另一边地乐队也开始奏乐。 还是那身海蓝色长裙，伴随着波涛般悠扬澎湃的乐曲，还是大前晚那样带着淡淡的、不容亵渎威严，卡捷琳娜款款地朝顾雷走来。 不，还是有所不同的，如果说那晚她是夕阳下、沙滩边的柔软海浪的话，那今晚的她，就是破浪而出的高贵海神。 而就像恭迎海神降临般，呈扁扁的椭球状的整个摘星殿，也在耀眼电光的托举下，冉冉升空。 看看头顶越来越触手可及的璀璨星河，又看看脚下越来越渺小的万家灯火，再看看那海神般美丽、威严、高贵的卡捷琳娜，顾雷突然有些明悟： 或许，摘星殿的寓意并非是上可摘星，而是脚踏众生！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22“神”何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先生，久等了吧？” 卡捷琳娜威严又不失温和地笑问道。 顾雷摇摇头，连忙起来躬身行礼，卡捷琳娜亦回礼。 后卡捷琳娜才绕到水晶王座般闪耀奢华的主座上，由侍者服侍着坐好。 然后，她点缀着朱红指甲的白嫩手掌上翻，遥遥指着顾雷身前那瓶晶莹剔透的佳酿介绍道： “那是一瓶从30岁高龄的木纹龙身上取下的美酒，顾先生不妨先喝一杯开开胃。” 顾雷当即大吃一惊。 要知道，木纹龙本就极其珍惜，存世不多。 木纹龙是一种生活在森林里的小型恐龙，体态优雅、生命顽强，且历史悠久，更有独特的生存技巧，被许多人赞为是“生命的伟大赞歌”或“自然之语”。 它们有两个胃袋，一个用来消化其它动物，另一个则是用来储存发酵它们通常无法消化的草或树叶。 这样，在一次次的森林大火后，它们才能借此度过那一段段食物匮乏的艰难时期，一直顽强地撑到十几亿年后的现代。 可惜，到近代后，它们的那独特能力却给它们召来了灭顶之灾。 别看它们体型小，木纹龙可是一种货真价实的龙兽，酿出来的酒不仅味道甘美，还富含大量的精神能量。 犹为关键的是，从它们第二个胃袋里酿造出的龙酒，不光蕴含比所有龙兽肉都丰富的精神能量，还无丝毫副作用，是修炼龙气最好的辅食。 如此，它们又怎能不召来人类的疯狂猎杀。 到今天，它们早就濒临灭绝，在各国都是被明令禁止食用的。 但很显然，再严厉的禁令也禁不住人们对它们的、对力量的贪婪渴求，黑市暗网里依旧有木纹龙酒流通，只是价格真昂贵到令人咂舌，仅五年份的一瓶就要上百万，又何况是这样一瓶30年的。 仔细打量着酒水里不时闪动的梦幻微光，顾雷要很努力才能忍住倒吸凉气的冲动，不停地估量着： 这到底要几百万还是上千万吧？这可是一整瓶30年年份的木纹龙酒啊？全喝了我估计这一个月都不用修炼吧！且这要是多喝几瓶，那岂不是…… 感觉这礼物实在太贵重，顾雷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但那专门倒酒的酒侍已从自己身后走来，要为他倒酒。 最关键的是，卡捷琳娜看似温和的目光中透出的，正是一种说一不二、不容反驳的强势。 顾雷想了想，终究是笑着接受了她的好意，拿起专门用来盛烈性酒的小盏喝了一杯。 此酒初品极烈，顾雷只感觉舌头火辣辣的，满脸通红、额头见汗。 后马上就有一股压不住的甘美在舌间扩散开来，更有温暖能量充斥体内，直如浸没在精神能量的海洋中般，让他的精神力以清晰可感的速度飞速增长。 这种能清晰感受到力量快速增长的快感，比酒精还要醉人。 顾雷愈发感到震惊难耐，只想抢过侍者手中酒瓶就对瓶狂饮，唯有勉强压住内心急躁才能淡定地放下酒杯。 这一小杯龙酒，就足足抵了他三天苦修啊！ 他强自镇定地夸奖道： “真是好酒，卡捷琳娜小姐真是个品味的人啊！” 卡捷琳娜这才微微脸色羞红地轻轻低下头，谢道： “顾先生过赞了。” 等酒侍再次满上酒，顾雷也没猴急，而是朝卡捷琳娜举起酒杯。 “卡捷琳娜小姐，感谢您的盛情邀请和款待，请容我借花献礼，敬您一杯！” 卡捷琳娜点点头，等自己的酒者倒好酒，和顾雷对饮了一杯。 接着，顾雷就猜测似地问道： “小姐，这样一瓶酒，怎么也得七八百万吧？” 顾雷这一问，一来是方便以后买同价位的礼物回赠，二来是想采购一些给第一分团的兄弟姐妹们。 团里的女生抱怨他没给大家买礼物是玩笑不假，可他仍是上了心，准备找机会补偿一下大家。 这酒效力这么好，一瓶就能抵他两三个月的苦修，说不定都够他突破到射心境，关键是还不像龙兽肉有副作用，岂不是现今紧张形势下的最好礼物。 卡捷琳娜略微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对光正影视的顾董事长来说，应该也不会太贵吧！毕竟我每周都能喝上一瓶，已经喝了三年多了。” 顾雷脸上的微笑瞬间被冻住，连手中的第三杯酒都有点送不进嘴里。 哪怕卡捷琳娜说每个月一瓶也好，这每周一瓶，实在惊世骇俗。 就按五百万一瓶吧，若每周一瓶，则每月就是四瓶，就是两千万，那每年就是2.4亿贾比啊！ 且光在喝酒上，卡捷琳娜每年就要2花.4个亿，其他地方还得了！ 顾雷“呵呵”一笑，仰头一口饮尽，好像有些不胜酒力般地低头喘息，以掩饰眼中紧闭的眼帘都压不住的熊熊怒火。 她又不是阿加塔家族的嫡系，其他财阀亦主要是帮她阻止国会的调查而已，哪来的那么多钱供她每个月都几千万、乃至上亿的肆意挥霍。 不用想，她花的只能是本该发给底区人民的救命钱。 而只要1万贾比，还没他和她手中的这一杯酒贵，就够一个人挣扎着活一年。 换句话说，每年得有数万人用命给她的买单，才能支持她一直过这样奢华的生活。 顾雷不禁越来越怒不可遏地想到： 原来她那震惊世界的修炼速度是这么来的？而且，这种穷奢极欲的奢华真有必要嘛！ 尽管木纹龙酒没副作用，可越大量饮用必然会效果越大减，那般每周一瓶地豪饮，恐怕一年后一瓶的效力就只能等同于一两天的苦修。 而仅仅为省个一两天的苦修就几百人、几百人地草菅人命，她简直是比最残忍的星际海贼都要残忍，冷血程度令人发指。 顾雷简直被她气到无法呼吸，久久抬不起头来，只能竭尽全力地去掩饰内心翻涌不休的本能杀意。 可卡捷琳娜见他脸上不仅未有任何贪婪，亦没多少该有的震惊，就看透顾雷无法收买，更心机深层，不好对付，眼神既冰冷又玩味。 她先是轻轻挥手驱散乐团，后目光有点戏谑地举双手在耳边拍了拍。 等顾雷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回过头，便楞楞地看到一和自己同龄的学生，正用粗大铁链牵着两条狗从电梯里笑着走出。 顾雷登时再次震惊到无法自制。 那学生他有点印象，应是卡捷琳娜的家仆或家臣。 而那两条“狗”，他居然更熟，根本就是两个比狗还谦卑的人，正是奥列格和林道广。 顾雷不由浑身战栗，内心控制不住地愈抖愈激烈。 奥列格和林道广，他们就算再怎么不入流，在猿人里亦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 过去，顾雷甚至觉得自己以后若能成为他们这样的人，就够光宗耀祖了。 可这样的人物，这样三四十岁的两个大老爷们，竟就真像两条大狗一样，被一个才自己年纪一半多的少年用狗链牵着，还爬得又乖又敏捷，表情更是比哈巴狗还要乖顺，似狗非狗、似人非人。 他们何苦卑躬屈膝至此？ 顾雷惊骇不已。 而那少年礼貌则对顾雷鞠躬行礼，温文尔雅地解释道： “顾先生，我家小姐一听说他们两人失礼冒犯到您，就非常生气，说一定要让他们给您好好道个歉。” 顾雷内心登时颤抖不已，又混乱至极。 尽管那少年说得礼貌，目光却格外轻蔑，看看顾雷，又看看身下两个狗一样的奴才，意味深长。 说着，他还故意分别在两人高高撅起的屁股分别踢了一脚。 奥列格和林道广也当即朝顾雷扑过来，要舔顾雷的皮鞋。 顾雷豁然起身，连忙跳开，紧跟着马上转身看向依旧笑吟吟的卡捷琳娜，也不知是真着急，还是在躲避奥列格和林道广讨好至极亦可怜至极的目光。 那目光直令他心脏不断揪紧，几乎震骇到要停止跳动 顾雷马上开口问道： “卡捷琳娜小姐，您到底想要什么？” 卡捷琳娜笑着、不容拒绝地说道： “我要那艘飞船。” 顾雷知道她说的是哪艘，没问，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不行！” 卡捷琳娜笑得更欢、更美，目光却是更加残忍，淡淡笑道： “看来，顾先生还没感受到我的诚意啊！” 她内心其实没多么生气，本就知道顾雷绝不会轻易答应。 她料定，以顾雷的心智，绝对想得出，她已找过他的小姐，并遭到拒绝。 但没关系，她有的是手段！ 卡捷琳娜再次举手在耳边轻轻拍了拍，目光冰冷异常。 那一声轻轻的清脆响声，在奥列格和林道广心里，竟比核弹的爆炸声还要令人恐惧。 两张乖顺讨好的脸转眼就惨白到透明，甚至两个大男人的眼底都顿时淌出了悲哀至极的泪水。 饭桌旁的地板上已露出一个空荡荡的大口，并有呼啸的风携着刺骨的冷意灌入包厢，却竟是比不过卡捷琳娜与其家臣的态度之冰冷。 顾雷内心大冷，奥列格和林道广更是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冒汗。 然当那少年再次在两人屁股上分别踢了一脚后，两人不敢有丝毫犹豫，都像惶惶丧家之犬般四足并用，狂奔着跳进那点缀着万家灯火的“黑暗宇宙”。 两条粗大的铁链在地板上拖出“哗啦啦”的刺耳响声，刺得顾雷的心和耳膜一起激烈震动。 顾雷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地上湿润的四排湿润掌印，亦一动不动，连叫人都没。 奥列格和林道广都是射心境，不容易死，更都害怕成这样，他不信一看平日里就是养尊处优的两人到最后都能不动用龙气自保。 而就像是专门为解开他的疑惑一样，那少年还派出一架无人机全程跟拍，把奥列格和林道广的恐惧表情放映在旁边的大屏幕上。 令顾雷不愿相信又不得不相信的是，一直到最后，即使被吓得脸都成了猪肝色、眼泪鼻涕尿液一起流出、狼狈屈辱至极，奥列格和林道广居然真都没用出龙气，反在竭力地主动抑制自己使用龙气的冲动，与生命最强烈的本能对抗。 这是龙人的世界，猿人和龙人的差距就是人和神的距离。 “砰”地一声爆炸般响动，连林道广手上那价值数百万的名表都“噼啪”摔成粉碎。 里面的一颗颗宝石行星直接碎成了四溅的粉末，那最坚韧的高能氢恒星更是如子弹般反弹射出，一下击穿了无人机。 屏幕激烈震动，瞬间被血色糊满，顾雷的心亦下意识地跟着停了一拍，不禁骇然至极。 没几秒，根本不给顾雷多少调息机会，卡捷琳娜再次胸有成竹地淡淡问道： “顾先生，我再问你一次，你给，还是不给！” 当顾雷楞楞转过头去时，卡捷琳娜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温和笑容。 可顾雷却仿佛看到了一个狰狞扭曲的地狱魔鬼，正散发着无穷的威压和混沌，那笑容里充满恶意，让他瞬间通体冰寒、如坠冰窖。 然而，只过了几秒，顾雷就漠然回道： “不给！” 卡捷琳娜这才微微失笑，眼睛眯成两只漂亮的月牙，却透出了冰冷无比的危险寒光。 她终于生气了。 她不知道顾雷内心到底有多么恐惧、痛苦，又有多么坚强。 她只知道，既然已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那就谁都不能拒绝她接下来提出的任何要求。 特别是，顾雷还不过只是一个区区猿人！ 区区蝼蚁，岂能逆神？ 卡捷琳娜内心骤然就掀起高高的狂浪，排在冷冷的礁石上，响起毁天灭地的涛声： 真是乡下来的杂种！竟如此不懂教养，以为攀上一个落魄贵族就能无法无天？ 但她外表又表现得格外克制，也格外让顾雷感到一种本能的害怕。 “呵呵！” 卡捷琳娜笑了笑，就起身，彬彬有礼地告辞。 要走进电梯时，她才稍稍停步，目光轻蔑至极地留给顾雷一句声温大度的声音： “剩下的菜，就都赏给你了！” 而电梯一关上，顾雷也便像失去所有力气一般，一下坐回椅子上，身体终于止不住地开始颤抖，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大财阀灭世洪水般的滔天权势以及卡捷琳娜由此滋养出的、铺天盖地的毁灭气焰。 良久良久，顾雷才回复了一些力气，却又突然肩膀一耸一耸地怪笑起来： “呵呵，呵呵！” …… “呵呵！” …… “什么意思？是想告诉我我们猿人都不过你们龙人的走狗嘛！” …… “呵呵，是想说你可以随意像那样捏死我吗？哈哈，开什么玩笑啊！” …… “还有最后，那是赏我一顿断头饭的意思吗？” …… “哈哈，好笑！” …… “哈哈，好笑，好笑！哈哈，好笑啊！哈哈，哈哈哈……” 然而，笑着笑着，顾雷的表情便徒然扭曲，一把就将桌布猛地整个拉下，饭菜酒水“哗啦哗啦”地洒了一地。 “我们的命就那么轻贱嘛！” 顾雷拿起破碎的酒瓶，仰头就把残酒往嘴里灌。 直到酒把舌头辣到发麻，他才回复全部力气，豁然起身，来到包厢边缘。 此刻，整座摘星殿又在缓缓下降，而云海上雷神和火山之神的战斗也已进入尾声。 火山之神的金身已逐渐被黑暗侵蚀，通体漆黑、邪恶诡异，而雷神的灰色狼躯反在神血的浸透下渐渐脱胎换骨，神气逼人、正义凛然。 同时，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亦即将发生脱胎换骨的质变，顾雷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命运的呼唤。 在这个赞巴鲁克最繁华、最高耸的地方，短短数日内，他就不仅看到过赞巴鲁克最光明美好的一面，也看到了最黑暗残酷一面，内心波涛起伏，似有何物欲破海而出。 良久良久，顾雷的表情彻底变得风平浪静，内心却依旧沸腾般火热，愈发明白自己的使命： 力量可以用来毁灭，也可以用来创造，和守护！ 一直看到已蜕变成蓝色怒躯、连三只眼睛都重新长好的雷神一口咬掉火山之神的头颅，仰天长啸，顾雷才一手捏碎手中残瓶，让刺目的鲜血顺玻璃碎片滴下，笑着低声自语道： “你我年相若、道相似，谁沉谁浮，犹未可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23谋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丛揽星酒店回来，都已经是深夜了，顾雷还是去找了伊曼。 在顾雷看来，卡捷琳娜又是杀鸡儆猴、又是索要飞船，如此大费周章，无非是看破议长计划，要阻止他们的调查。 情况十分紧急，令顾雷内心非常焦虑。本来他们最大的依仗就是突然性。 可他把这事告诉伊曼后，伊曼却依旧乐观，认为卡捷琳娜在底区可能真有其它重大利益，才需要一艘太空高速战舰为其保驾护航。 只是，伊曼的推测更多是出于一种感觉，证据也更多是校园里的一些模糊传言，实在无法让顾雷安心。 他回去后，想到那已回归岗位、却自始至终没出手救下奥列格和林道广的化焰境军官，一晚上睡不着，全在谋划算计，想出一个个计划，又一个个推翻，反复推敲，总算稍稍安了心。 可一到早上，顾雷内心的焦虑就又骤然爬升到巅峰。 他震惊不已地发现，无论顶区哪个媒体，竟都找不到任何一点关于奥列格和林道广的报道。 这两人在赞巴鲁克或不能算什么大人物，却也绝不是什么寂寂无名的小人物啊！ 特别是奥列格，他怎么也是基层事务管理委员会赞巴鲁克底区分支部的分支部长，就算在省会赞巴鲁克只是个小官，可到下面的城市去，比之安妮的父亲，现任铁卫3号市长的特瑞希地位都高。 不想，两人的死竟皆未在赞巴鲁克荡起多大的水花，真是令人细思恐极。 由此可见各大财阀确在顶区手眼通天，亦可见哈列索斯议长的决议是正确的。 奥列格的死至少在底区还能引发一定范围的大震动，偏偏卡捷琳娜又好像已看透议长计划。 除此之外，顾雷找不到任何能与其为行为付出的巨大代价等价的需求。 那为继续阻止他们，既文的不行，她迟早会动用最暴烈的武力手段。 光从奥列格和林道广的死，就又能看出其深重罪孽的冰山一角。 其身所负之罪孽必十恶不赦，其最后之挣扎亦必不惜鱼死网破，绝不会在意他们区区不到百个的猿人的性命。 顾雷不由焦虑至极。 他和她，确年相若、道相似，奈何手中握有的资源天差地别。 光卡捷琳娜每个月用来喝酒的钱，就足够买他，乃至是买他们第一分团全体团员的性命。 而他可是发过誓，一定不会再让大家收到伤害的。 再到雷迪晚一点回来，顾雷才又惊讶地发现，事情或许暂时还不到他最担忧的地步。 “你是说，卡捷琳娜曾试图和‘老城区’的黑恶势力合作，联合开发埃尔文故居附近的那块土地，却遭到各黑恶势力的坚决拒绝！” “是的！” 雷迪略为兴奋地点点头，后却又略为犹豫地补充道： “消息的来源，还是比较可靠的！” 顾雷在眼帘下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戳破道： “你确定一群流浪汉手上能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雷迪昨晚真吃了不少苦头，差点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那消息估计也是被关在人贩子的地牢里时从狱友，也就是那些流浪汉口中道听途说的，可信度着实存疑。 雷迪满脸通红地挠了挠头，却仍坚持道： “虽然他们的确都是些卑微至极、甚至半疯癫的可怜人，但最先告诉我这消息的那人真很不一样，不仅思维清晰、逻辑通畅，手上还有常年拿手炮才有的老茧，看来过去也不是什么善茬，应该是为躲避仇杀才装成流浪汉的，而且，后面我还从铁甲会的多个成员口中打探到差不多的消息。” 顾雷回身走到办公桌旁，低头沉思一会，才点点头，抬头抱胸说道： “的确也说得过去，毕竟铁甲会铁了心要追随总统派，现跟阿毕列关系更深，而那块地若开发好，净利润可达上千亿，卡捷琳娜眼红也是正常的！” 这样，卡捷琳娜为何愿意花那么大代价来向他施压，足足杀死、掩埋了自己的两条得力鹰犬，就解释得通。 加上卡捷琳娜若真知道第一分团将为议长而调查她，那她也该知道，朝他顾雷杀人示威就是在朝议长激烈挑衅，行为合理却莽撞，不符合她给他的印象。 倾斜的天平，终于再次回归平衡。 行为的背后是需求，愿意花费的代价总和可能得到的收益，也就是利益期望挂钩，只要把代价和收益放在天平的两端不断衡量，就像不断增减筹码一样找寻平衡，就能慢慢摸索出任何人外在行为和其内在需求间的无形关系，并慢慢由外而内地看透任何一个人。 要了解一个人要多观察其言行，更要通过言行揣测其背后需求。 顾雷高高悬着的心，也终于能再次稍稍放下一些。 卡捷琳娜目前大概率是还没看透国会的全部意图，可凭她的聪明才智，全部看透也该要不了多久。 她一样，且一定，可通过他们行为背后的线索，顺藤摸瓜地揣测出他们的需求，以及议长的目的，并更猛烈、更隐蔽地发动雷霆行动。 那到时，他们要还是没给议长打开缺口、制造战机、拖住敌人，他们就要直面仍能兴风作浪、毁尸灭迹的卡捷琳娜那铺天盖地的毁灭性力量，九成九要万劫不复。 至于到那种时候到底要多久，谁也不会知道。 以卡捷琳娜的伪装能力，顾雷觉得，自己等人估计都无法提前察觉到她要发动雷霆攻势的前兆，将死得都迷糊、憋屈，且凄惨。 顾雷又斟酌良久，才不得不有点不情愿、又有点快意地说道： “如今，我们必须争分夺秒。而同时，那块地，或也能发挥出不小的作用！不，它必须为我发挥出作用！” 卡捷琳娜看中的那块地，不仅价值极大，牵动各方强大势力的神经，和他也关系不浅，令他心情复杂，却总归是大有文章可做。 雷迪不知他到底怎么想，亦不敢打搅他。 过一阵，顾雷心中有了定计，先和伊曼、纳斯塔西娅商量一会，才带着雷迪出去集合。 “走，尽快拿下那艘战舰，那对我们同样至关紧要！” “是！” “呵呵，没问题吧？一晚上没睡！” “没事，才一晚上，而且团长您不也是？” “好！” 不过，首先，顾雷要和伊曼、纳斯塔西娅，带领第一分团，与其他各分团一道，参加女武神骑士团的阅兵典礼。 但还没走进体育馆内，顾雷和大家就都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凭什么他们要排在第一个？” “谁叫人家是第一分团，是第一个成立的分团呢？” “哼，除了成立得最早，他们还有什么！” “是啊，凭什么他们阅兵时要走在第一个，他们就是一群骗子！” “对，凭什么？” “哼，都怪他们忽悠，我们才会去参加那该死的集训的！真是可恶啊！” “对，他们简直该死！都怪他们，我才会带我弟弟一起过来参加集训的！我弟弟，我弟弟也才会死得那么惨！诶，我与他们势不两立！” “可恶啊！我也是！待会的比赛中，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和我们一样痛苦的代价！血的代价！” “对，我也是！” “我也是！我一定要为我女朋友报仇！” “我也是！”…… “好了，别说了，那些卑鄙无耻的骗子来了。” 等顾雷带第一分团的大家走进宽大的体育馆，迎接他们的大都是冷漠中带着敌意的血色眼睛，密密麻麻。 看着曾经把自己奉为偶像的一个个少年少女都用这种仇视的目光盯着自己，其他人心里多少都有点不好受，唯有顾雷内心平静。 他有点庆幸地想到： 这恐怕是卡捷琳娜已动手的征兆，却也预示着，她目前手段仍不会太激烈。那么…… 那么相应的，他自然就该用最激烈、最迅猛的手段来打她个措手不及、顾此失彼。 顾雷狠辣地暗暗寻思着： 卡捷琳娜，你的狂妄，还有你对我的所有轻视，将会把你彻底埋葬！ 然后，顾雷面无表情地通过心网对大家说道： “不用管他们，他们迟早会理解自己战斗的必要性！哪怕是受伤死亡！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毫不留情地击碎他们任何的愤怒、仇恨，以及愚蠢！让他们知道我们可不单单是建立得早！” 众人亦通过心网轰然应道： “是，团长！” 大家挺直腰杆，淡定地跟着顾雷来到体育馆中央的预定位置，排成一前一后两个整齐的方阵。 第一分团的所有团员都目光冷漠，任由逼人杀气从四面八方袭来而岿然不动。 等伊曼、纳斯塔西亚和其他贵族学生一起赶来时，也一下感受到体育馆内针锋相对的气息，意识到战斗或已提前打响。 她们脸罩寒霜地和顾雷点了点头，分别站到顾雷的左斜前方和左方。 紧跟着，随着体育馆外万炮齐鸣，伊曼一声娇喝，下达了出征的命令： “出发！” 第一分团的众人踏着整齐的节拍，首先走出体育馆。 迎面是漫天的五色彩带、一艘艘狰狞的太空战舰，和更多饱含敌意的眼睛。 其中大部分是普通学生的，可也有许多是来自贵族学生的。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24开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艘艘黑色的巨大战舰静静游弋在天空中，阴冷的凶光使明亮的天光都不由黯淡几分。 今天飞临贵族上空的太空战舰并不多，才25艘，还是轻型高速舰。 但它们看起来依旧蔚为壮观。 它们的轻型只是相对其它太空战舰来说，实际上都有八百多米长，宽亦有上百米，看上去就像有25栋几十层高的钢铁大楼盘旋飞行在空中一样，充满巨大的压迫感。 每当它们投下的阴影穿过四周的观众席时，就像天突然黑了一样，都会有成百上千的学生一起被遮住，引得学生们惊叹连连。 很多学生都能感到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那正是他们周围的引力场被战舰的反引力引擎扰乱的表现。 有些学生不过是想站起来，就用力过猛，直接跳到前排学生怀中，引得周围的学生大呼小叫，高呼“超友谊万岁”。 那巨大机械食人鱼的每一次无声摆动都散发着浓浓的科学之美。 明明是几吨、几十吨的巨大构件互相摩擦，却没发出一丝刺耳噪音，如丝顺滑。 学生们都不由沉醉在科学之美的震撼中，无法自拔。 而看着对太空战舰指指点点、兴奋不已、毫无危机感的普通学生们，日耳曼侯爵则只能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从量子层面上看，电子等量子，来亦是离、离亦是来，根本分不清方向，具有时间和空间上的对称性。 而这就决定了，所有力量都兼具创造和毁灭两种能力，越美的力量背后往往也有着越可怕的破坏力。 且女武神骑士团的建立，和狮心骑士团的建立，无疑都预示着，此次内战的波及范围，将前所未有地广阔与深入，以及造成空前惨烈的后果，每人难以置身事外，包括老人和小孩。 想起曾经看到的、从废墟中伸出的、布满泥土和鲜血的一条条稚嫩手臂，日耳曼侯爵不由内心刺痛，却也只能更加用力地挺直腰杆，时刻铭记自己身为军人的使命。 他身边站着的阿尼西娅亦是眉宇间带着挥之不散的淡淡忧愁。 阿尼西娅不仅是赞巴鲁克贵族一中的学生会会长，还是整个利多奇卡省国会的会长，自然有资格站在紧邻日耳曼侯爵的右边。 而人民内务委员会赞巴鲁克支部长米哈伊尔上校，还有利多奇卡的副总督，即副省长，和赞巴鲁克的市长等地方高官，则最多只能站在她的旁边。 日耳曼侯爵的左边站的是利多奇卡军区的副总司令兼赞巴鲁克总督——迈特罗凡公爵。 作为阿加塔家族的唯一嫡女，阿尼西娅在其他贵族还是男爵的年纪就已是子爵，在整个卡缪拉共和国都有着远超她年龄的极大影响力。 她周身都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强大而威严的气场，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之王一样，美丽非凡，可望不可及。 看着那样高贵美丽、超凡脱俗的学姐，米勒内心愈发痴迷，也愈发痛苦。 而眼见时间已到，日耳曼侯爵上前一步，走到话筒前立正站好，身姿就如铁树般挺直不屈。 他用清澈的目光扫视台下人头攒动的全场学生，无声的无边气魄骤然笼罩全场。 学生们都下意识地挺直腰杆坐好，喧嚣的体育场刹那就安静下来。 日耳曼侯爵用洪亮的声音高声宣布道： “我宣布，女武神骑士团第一次百团大阅兵，正式开始！” 下一秒，天空中的25艘太空战舰就陆续抛出数千个太空机雷般的带刺球状物。 只听“砰、砰、砰……”地一连串震天巨响，以50个一起引爆为一响，礼炮足足响了100声，恍若整个天空都在震动。 有漫天的五色彩带从爆炸的礼仪用机雷中喷出，如彩雨般徐徐降下。 雄壮的军乐奏响，第一分团的两个营在伊曼、顾雷和纳斯塔西亚的带领下，踏正步，昂首挺胸地步入会场，沿跑道走向日耳曼侯爵等人所在的高高观礼台。 主持人饱含激情的声音立即响彻全场： “观众朋友们，阅兵仪式已经正式开始，现在向观礼台走来的，正是我们女武神骑士团经千锤百炼却初心不改的、荣耀的第一分团，他们……” 接下来，主持人说的无非是一些溢美之词，贵族一中的学生们都听过好多遍，耳朵都快长茧。 大家都面无表情地看着第一分团的团员们，依旧对他们浑身的煞气有点不习惯，并都被激起更多的不满和敌意，仿佛都在说： 以后看你们还怎么横！ 欢快的气氛一下就被一种若隐若现的阴影驱散。 当接近观礼台时，主持人连忙结束解说，而伊曼则率先转头敬礼，同时高喊道： “向司令敬礼！” 第一分团的众人齐齐转头看向日耳曼侯爵，齐刷刷地敬礼： “您好，司令！” 日耳曼侯爵回礼。 “你们好，将士们！” 说来，之前其实伊曼本该喊“向总督敬礼”的。 卡缪拉共和国于战乱建立，经一战而崛起，更一直受外战内战威胁，省的划分和军区的划分一致，合称军省，军省之长亦由省长改称总督，基本都兼任该军区总司令。 但到了日耳曼侯爵这，尽管他除出任女武神骑士团的团长外，还成功拿到该军区正规军的总司令头衔，奈何军区总司令的实权，和总督的职与权，还一直被副总司令迈特罗凡公爵握在手中。 此正是国会和各大财阀在顶区明争暗斗、僵持不下的一个明显证据，且有传闻双方的斗争正日益激烈，哪怕外面还有总统派虎视眈眈。 等日耳曼侯爵放下敬礼的右手并不在与团员们对视，第一分团的团员们才放下了手，又齐刷刷地回正头部。 第二分团的团员们也开始入场。 “接下来向观礼台走来的，正是第二分团的英雄们，他们继承了第一分团的荣光和传统，也经历过血与火的灼痛考验，并成功地战胜考验，来到我们的面前。现在容我像大家介绍一下他们……” 观礼的同学们这才脸上露出喜色。 在他们眼里，第二分团等后续多个分团的人，才是他们的自己人。 且现在，他们的自己人不仅带着强大的力量从试炼中顺利归来，还听说将带领他们去收拾那些曾让他们灰头土脸的外乡泥巴佬，又怎能不让他们兴奋雀跃。 确如顾雷所料，卡捷琳娜已率先发动了舆论战，争夺天时地利人和中的人和。 可惜第一分团在顶区依旧势落，缺乏根基，嗅到风声也没好的反制手段。 看着观礼台上一双双带刺的眼睛，顾雷只能愈发坚定地要和国会，要和伊曼、日耳曼侯爵和国会里的议长势力站在一起。 而围观的普通的猿人学生们很快就又感到很不舒服。 真到重逢之时，他们才都惊讶不已地发现，一时竟无法确认眼前相貌相识者是否是记忆中的那些人。 他们不论是曾满面风光的一中风云人物，还是名声不显的普通一中学生，都不仅脸消瘦不少，还眼窝微陷、瞳孔缩小，充满一种饱经折磨的人方有的沧桑。 最让他们难受的是，在气质上，第二分团，以及后面其他分团的人，都一样和过去判若两人，都带着和第一分团同款的煞气。 尽管客观来说，他们身上煞气比之第一分团的仍是不够凝练，却带着新鲜刺鼻的血腥味，就好像刚从丛林中钻出的、嘴角还血迹未干的野人一样令人望之胆寒。 不少普通猿人学生都不敢去看他们利刃般的锋锐眼睛，骚乱的微澜马上就在看台上无声荡漾开来。 倒是贵族学生们的眼睛里，反大半透出越来越热切的目光。 这样一支支凶暴的队伍，在他们眼里就像一群群桀骜不驯的野生恐龙一样，充满收服的诱惑力。 所有还没收家仆或家臣的贵族，都微微瞪大眼睛，专注地凝神细看，还等着从里面挑选中意的家仆或家臣，乃至自己亲自出任某分团的团长或副团长。 随着一支支杀气不同凡响的退伍从面前经过，贵族学生们都越看越满意，也越来越不掩饰对第一分团的不满，乃至是怨恨，大批量地纷纷站队卡捷琳娜。 在观礼台左右两边坐着数千贵族学生的两个方阵中，贵族学生们看似皆一动不动，却都正通过能读取精神力的挂耳式耳机，在群里兴奋难耐、杀机涌动地议论着： “看来集训的效果十分不错啊！” “是啊，各个分团看起来都非常有杀气，有些人我都认不出来了。” “对，见过血的人果然和没见过血的人完全不同，连谭雅那么娇滴滴的姑娘现在都变得那么狠辣！” “现在，无论精神和肉体，他们都有大幅进步。加上很多人都是高年级的，境界本就比第一分团的高，现在的他们绝对远比第一分团优秀。” “哼，我看第一分团的大马猴们现在还拿什么出来耍横？” “对，我看在下午开始的比赛里，第一分团想赢几乎是不可能的！” “是啊，大家装备一样，我们的人境界却更高，加上国会内定冠军的议案没通过，作为牌面的第一分团此次注定颜面扫地！” “哈哈，看他们以后还敢那么狂吗？居然敢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的邀请！” “你也被拒绝了？我还以为就我被拒绝了呢！” “诶，不单你们，我也是啊！” “竟敢一再拒绝我等的招揽，他们是在坐地起价嘛？哼，区区猿人，他们有什么可骄傲的！” “看来他们不是坐地起价，就是真把咱们的宽容当成了愚蠢，可恶啊！” “哼，我看他们才是愚昧至极、可恶至极！已是时候真正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教训了！” “对，这回他们绝不可能再有之前那么好的运气！” “对，必须用浸透他们自己血液的苦果让他们明白，我们龙人，才是世界的主宰！” “同意！” “同意！” “同意！”…… …… 而未亲临现场卡捷琳娜通过监控看了，亦彻底放下心，却又对奥列格和林道广的死更感到浪费，并更对敢两次拒绝她的顾雷心生恨意。 “哼，我看你到时怎么死的！” 既然是历来以彪悍著称的卡缪拉军队的演习，那又哪有不死人的？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25不利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全部分团都检阅完，日耳曼侯爵再次发言陈词，总结了一下集训成果： “在本次集训中，各位团员通力合作、不畏苦难，展现出了团结、坚强、勇敢和智慧等美好品德，并涌现出……” 日耳曼侯爵先是给大家通报了本次集训的大概情况和成果，用详实的数据说明有多少人修为进阶、获得多大的成长，既肯定了集训，也肯定了国会。 至于伤亡和代价什么的，当然是连他也不能乱讲的。 但也很好计算，不用侯爵明说。 如今，在打乱重组后，女武神骑士团在整个赞巴鲁克除第一分团外还有93个分团，每团皆有80多人，合计7400多人。 而之前，参加集训的足有近11000人。 也就是说，可能有3000多人不幸在集训中丧生，幸存率或才70%，比之前最好预测低了足有10%。 此刻，所有分团都负手站在跑道中央的草坪上，站成一个个方阵，而94个方阵又组成一个缺角的大方阵，并联合散发出逼人杀意。 然那弥漫在整个大体育馆里的浓烈杀意，竟大部分都对准站方阵第一排中央，对准第一分团。 他们大多数人却是把好友或亲人的惨死全怪罪在第一分团头上。 人都喜欢捡软柿子捏，且国会在某种程度上的默许也助长了这种黑暗情绪的滋生。 第一分团的人虽心里都有点委屈，却皆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地静静负手而立，心坚如铁。 任那刺人的混乱杀气如何骚扰，都闯不近他们坚实的心门。 食人之禄，忠人之事呗！既然国会又给钱又给装备的，背背锅也是没办法的喽！ 日耳曼侯爵心里难免有些许愧疚，同时又为第一分团的坚韧不屈老怀大慰。 连阿尼西娅都感到有点佩服，就是目光扫过顾雷时仍会下意识地秀眉一跳，对那无礼刺头仍提不起一点好感。 至于日耳曼侯爵另一边的迈特罗凡公爵，则笑眯眯的，人畜无害，根本看不出正是背后推波助澜之人。 “……为进一步向国民展现诸位集训的成果，展现我女武神骑士团的气概和精神，国会决定，在今日下午马上举行一场集体实战对抗，由第一分团和在本次集训中表现最优异的第二、第三、第四分团四个分团参加，最终胜利的分团将获得轻型超高速太空战舰——不死鸟号的使用权作为奖励。” 说着，众人都听见一阵如雷轰鸣快速逼近，徒然就变得震耳欲聋。 伴随着“呼”地一声巨响，天空一暗，一片包裹云雾的巨大黑影骤然闯入场内。 众人都感到一股惊人的狂飙骤然袭来，不仅大家的衣物都被刮得猎猎作响，连草坪上的小草都不少被连根拔起，草叶和泥尘糊进了许多分团团员的眼睛。 操场上的大多数人都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唯有顾雷等反应较机敏的才有抬头看见，那正是一艘太空战舰携激波高速划过体育馆上空。 惊鸿一瞥间，他们也只能大概看清，那是一艘大鸟状的太空飞船，有着长长的脖颈和宽大的机舱两翼，长宽皆在数百米左右，后有四个极大的圆筒状等离子推进器，推着那重不知数百还是数千吨的大铁鸟突破音速，音爆之声直如滚滚雷霆。 其他人更是只能看见那贯穿体育馆上空的四道粗大蓝色尾焰，就像天空被突然劈成了五段一样。 众人皆惊愕不已，而日耳曼侯爵已高声命令道： “第一、第二、第三、第四，这四个分团团员，迅速登上战舰，即刻前往进行比赛的卫星！” 又有两艘机械食人鱼状的太空飞船徐徐飞到侯爵前方的上空，在各分团组成的大方阵前放下绳梯。 怀揣着激动、雀跃和势在必得的心情，包括顾雷等人在内，四个分团的人皆齐声大喝： “是！” 年轻激昂的声音响彻云霄。 完后，唯有那四个分团的人，分别排队向那两艘太空战舰大踏步走去，连伊曼和纳斯塔西亚都让到一边。 其他各分团有的还没确定贵族学生作为团长、副团长，，有的磨合不够，所以若她们一起去参加比赛的话，对其他分团就显得不太公平。 两个贵族少女都严肃地对顾雷敬了个礼： “顾雷，拜托你了！” 顾雷回礼： “放心，交给我吧！胜利和‘不死鸟号’，都必然是属于我们第一分团的。” 而顾雷没想到的是，也不知是为了展现龙人学生和猿人学生团结一心的和谐风采，还是为给他使绊子，米哈伊尔正好命令下属把镜头对准顾雷，拉近，把声音和图像都广播出来。 结果，他这一声自信又不免狂妄的胜利宣言，就像火上浇油一样瞬间引爆了全场。 体育场内被“不死鸟号”冲淡的萧杀气氛再度飙起，一双双饱含敌意的眼睛齐齐对准整个第一分团，又聚焦在顾雷身上。 观众们都愤怒填膺地窃窃私语： “狂妄！真是太狂妄了！” “对，简直目无余人！” “他以为现在还和以前一样嘛！” “是啊，大家都吃了那么多的苦，变得那么强，岂容他再肆无忌惮！” “希望其他三个分团的人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对！” “对！” “对，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 …… 而其他所有分团则都尽力释放出冲天杀气，要给二三四分团的人助威。 体育馆上空一时飞鸟难近。 但第一分团的众人仍是云淡风轻，动作连一个节拍也没慢下来。 顾雷微微一愣，后微微一笑，接着便若无其事地告别伊曼和纳斯塔西娅，跟着其他团员一起登上太空战舰。 伊曼和纳斯塔西亚都苦笑着望向他的背影，既有被他的镇定和自信感染，又不免感到一些担心。 而愈发深感不爽的学生们也没怒气冲冲地大声叫嚣，只都更冷漠如冰的目光等盯着他背影，等着看他笑话，包括贵族学生。 一直到两艘战舰离去，体育馆内浓郁逼人的敌意才缓缓散去，却又变得更加沉凝顽固。 其他分团的人也按顺序离场，散入到周围的观众席上。 取而代之的，有多道粗大的光柱相继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草坪上，形成两块占满整个赛场的巨大立体投影。 那上面都有峰峦起伏、密布五颜六色的危险植物、还有冒泡的毒水纵横流淌，更有大量凶猛的生化兽或机械兽到处跑动厮杀，发出一声声渗人的诡异叫声，极其凶险。 这两个巨大立体投影反映的正是两个卫星战场内部大同小异的险恶状况，只是把卷曲的圆桶壮卫星内壁展开铺平罢了。 没多久，四个分团的人已被两个一组、按团分别丢进两个了战场。 地点看来应该是随机的，距离有近有远，第三分团还不巧被扔进宽广的腐蚀性水面，溅起高高毒浪，登陆仓的合金外壁被腐蚀地“滋滋”作响。 而其它落在结实地面的一个个大型登陆仓，哪怕有巨型降落伞系着，落地后依旧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震天巨响，把底下巨石都压成粉碎。 就仿佛有一个炮兵阵地在对体育场进行突然性的狂轰滥炸一样，整个体育场都突然充斥着一种激烈的震动感。 卫星内的野兽更是大都在仓皇逃窜，也不知是被巨大的声响还是被那刺人的危机感刺激的。 唯有不少机械兽或生化兽，按设定好的程序或调教好的习惯，反循着巨响、伏低身子快速杀去，前去骚扰阻碍各分团登陆。 学生们都看得热血沸腾，根本不顾先去吃午饭的通知，只炯炯有神地死死盯着投影。 贵族学生们更是一反常态地伸长脖子细看，认真观察、仔细挑选，欲早点选出优秀仆从，抢入麾下，并欣赏一下第一分团必将出现的狼狈丑陋姿态。 而每个分团也都用最快速度开始战斗准备。 最先爬出登陆仓的，自是各分团的侦查型机械战兽。第一分团的又自是雷迪的无影魔蜥。 只见无影魔蜥一跃跳出仓门，一隐一现地迅速爬远，后彻底隐身无踪，连树叶或草石的晃动都几看不见。 按道理，它要去探寻敌踪并探清地形，以帮助指挥官制定战术和找到预先埋好的各种资源所在。 按照一些爱好军事的贵族学生兴致盎然的战斗推演，在下面预计数天到十几天不等时间里，四个分团将分别建好营地，后各以营地为中心探索找寻附近的食物、水源和装备等资源，接着围绕一些重要的资源展开小范围厮杀，之后才渐渐发展成一场无法避免的大决战或以一方被慢慢蚕食殆尽告终。 因此，作为侦察兵的信息组团员的技术实力就非常关键，他们的技术实力会影响情报的数量和准确性，说不定直接就能影响战斗的胜负。 但众所周知，第一分团的信息组组长雷迪这几天才刚刚达到强骨境五阶，而其他分团的信息组组长皆是强骨境六阶，且装备不差，乃至更胜一筹。 第三分团的机械窃蛋猎龙正在毒水上踏水跑动。 它狂奔如飞，拖起长长高高的水浪，无论毒水或机械巨兽都不能伤它分毫。 沿路机械巨鳄全被它双臂上的镰刀一刀两断，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水面上尽是被炸毁的残骸。 第四分团的则是一只机械长颈鹿，已从树林中探出长长的脑袋。 它的头部集成了多种最先进的微型探测设备，正发射出各种波长的电磁波或引力波，侦测距离长、侦测范围广，远远地就成功确认到第一分团的降落点，并光明正大地持续监视。 这头机械长颈鹿不仅侦测能力强，反应灵敏，腿也长，跑起来特快，根本不怕无影魔蜥追到。 第一分团在首战一照面就露出劣势，情况非常不乐观。 而且，即使他们能侥幸赢得这场战斗，接下来他们还将面对目前被大多数人认为是实力最强的第二分团。 他们和第二分团间的实力差距，明面看就像天堑般不可跨越。 当第二分团的机械翼龙张开全长达十米的铁翼，呼啸着一飞冲天时，连一些贵族学生也忍不住发出一两声低低的惊呼。 “嗤——，真是飞行战兽啊！” “我的神啊，听说卡捷琳娜自己贴了数千万，来给属于她的第二分团升级武装，且还只是个开始！” “嗤——，就算是开始，也已够让第一分团彻底丧失夺冠希望了！” “是啊，别说是垫底的第一分团，就算第三、第四分团，在第二分团眼里也将毫无秘密可言。有什么资源或动静能逃得过这么一双飞在天空中的‘全知之眼’！”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26焦灼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时，其他贵族学生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机械翼龙对战局的压倒性影响。 而伊曼和纳斯塔西亚也终于肩并肩地回到了礼台两边特意留给贵族学生们的观众席。 她们刚刚特意回宿舍换回普通的学生制服，就是希望能更好地融入到其他贵族里。 可这回，好像是依旧沉浸在讨论中，竟没一个男性贵族学生有绅士地主动让开位置，相当不同寻常。 伊曼和纳斯塔西亚也没介意，自己找位置坐下。 而其他贵族学生没多久就顺利达成共识，那就是此次比赛的冠军必是第二分团无误。 尽管后面，各分团都派出大量无人机，就像成群的机械鸟一样结成打下编队，用附带的机枪互相厮杀。 两个战场都已响起密集的机枪声和爆炸声，火光成片地在天空中爆炸开来。 第一分团更是故意把大量机械兽引进敌无人机群，参与厮杀，制造更多混乱。 但在第二分团和第三分团的战场上，不需要诱导该战场的生化兽帮忙，只要机械翼龙一张嘴，就会有一蓬蓝色激光骤然洒下，精准地命中数十架无人机。 第三分团的无人机群迅速被清空，化为大批量、大批量的碎片，转眼就成了瞎子。 哪怕第一分团的无人机使用技术更熟练、战术更高明，在与第四分团无人机大战中渐渐处于上风，当他们面对第二分团的机械翼龙时，形势也只会马上完全逆转过来，也只能很快成为瞎子。 不像顾雷的贪狼，第二分团的机械翼龙是战场上唯一能光明正大地飞在天空中的，能给第二分团带来很明显的情报优势，足够锁定胜局。 毕竟，行动的背后是需求不假，但连接需求和行动、决定行动成败的，却是情报。 情报的数量和正确率是决定行动能否满足需求的首要因素！ 否则怎么说方向比努力更重要呢？ 方向就是根据情报选择出的呀！ 贵族学生们终于彻底放心，瞬间就纷纷感到扬眉吐气。 说对第一分团众团员屡屡的拒绝招揽不在意，那肯定是骗人的。 相反，他们其实非常在意。 他们本就被战争不断逼近的压力压得胸口发闷，而不巧的是，皮姆等他们重点栽培起来的护卫又不给力，紧跟着就在第一分团的几个乡野粗夫面前一败涂地，让他们感到脸面无光，且更清晰地感受到更紧迫的危机感。 偏偏第一分团的众团员，竟还不知好歹，敢对他们的招揽连连拒绝，让他们都不禁倍感压抑难受。 甚至，这些从出生开始就不知道屈辱是怎么写的人，是因此才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屈辱，自然十分痛苦，也自必是十分仇恨。 这可是在他们龙人统治的世界里啊！ 即使他们很少明说，可他们又有谁不是这么认为的呢？ 他们其实一直下意识地认定，在他们的世界里，就该他们说了算才正常。 而他们的所有宽容或谦让，本质上都是一种恩赐，是得心怀感激地接受的。 他们其实认为，他们不找你索要报酬是情分，你要回报他们，却是必须的本分。 猿人拒绝龙人，哪怕没哪部法律有明文规定，哪怕知道的猿人们都不敢明说，却其实是根本就不被允许的。 社会的所有秩序和规则里，看不见的潜规则虽有其合理性，却也蕴含着异常的险恶与混沌。 至于赞巴鲁克被奴化严重的底区市民们，显然就都非常熟悉贵族世界的潜规则。 他们不论男女老少都常常对贵族学生们歌功颂德，无形中又反过来强化了该潜规则，强化了贵族学生们的如上潜意识。 那第一分团众团员对贵族学生们越是拒绝，所产生的冲击性实就必越具有颠覆性，相继在贵族学生们内心掀起无法平息的轩然大波：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敢对我们这么冷漠？是只有他们第一分团的人不正常吗？还是我们的世界已经出现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可怕变化？ 一种集体性的不安和恐惧自然而然地在当地贵族学生们中弥散开来，越来越浓，让他们心中的世界之概念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激烈地震动起来，仿佛天空都出现了不祥的裂痕。 而作为世界事实上的统治者，若迟迟不能找到裂痕的深层次源头的话，那把不祥之裂痕的带来者——第一分团完全抹杀掉，就又必会成为一个渐渐被越来越多贵族学生接受的可怕选择。 以至于，他们不单对第一分团的所有猿人学生都越来越暗恨于心，连带着对一直维护第一分团的两个贵族女生伊曼和纳斯塔西娅，也无法避免地一起恨上。 守护叛逆者的人，当然也是叛逆者！ 注意到从四面八方射来的、隐隐透着敌意的目光，伊曼和纳斯塔西娅不禁相视苦笑，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感到非常无奈，却也没对第一分团的团员们有任何怪罪。 纳斯塔西娅是心网的连接者之一，当然能比伊曼更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地里有一种无形的强韧纽带在时时刻刻连接着哪怕天各一方的每一个连接者，让连接者们的关系更紧密，跨越空间和时间，却也让每个连接者都更拒绝被剥离。 伊曼则是“铁卫1号惨剧”的半个亲历者，至少比其他贵族学生更清楚那件事对大家造成的巨大冲击，加上不知道心网存在，又当然误以为是团员们心伤未愈，仍需抱团取暖，绝不可操之过急。 伊曼不免有点天真的想到： 只要给大家多点包容和时间，等大家心伤痊愈，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纳斯塔西娅看出伊曼眼里的宽容、理解、或者说是误解后，则不免微微有些无奈，也有些愧疚。 不仅伊曼对她有恩，伊曼的父亲日耳曼侯爵对她亦有大恩。 只为不让她觉得低其他贵族一等，日耳曼侯爵就在收她为家臣后还收她为义女。 这样恩重如山的情谊，她真没齿难忘！ 纳斯塔西娅现在是真把伊曼当成不谙世事的妹妹来爱护的，当即就伸右手握住伊曼左手，用难得温柔如水的眼神看着伊曼。 那被伊曼所化开的寒冰，此刻终于又化作温热回流到她微微有些冰寒的内心，格外让她感到温暖。 伊曼亦明媚地笑着，顺其自然地用力回握。 她一个近年才转学过来的外地贵族，过去虽没纳斯塔西娅那般不受待见，但也难以和当地贵族很快就融为一体，本来就多少能体会到纳斯塔西娅的难处。 如今，在当地贵族学生们更加明晃晃地排斥和逼迫下，她和纳斯塔西娅自是一天比一天亲密无间，并悄然被纳斯塔西娅本能地进一步拉近那能跨越空间和时间、促使整个物种继续进化的超凡网络。 纳斯塔西娅下意识地希望伊曼也能体会到那种非凡的超越和魅力，没想太多。 两个少女爽朗地再次相视一笑，便转头看向下面两个巨大的投影，手拉手地认真起观察战况来。 然而，顶区这貌似文明繁华的贵族世界，却马上就对她们露出了血淋淋的獠牙。 两人都还没来得及找到第一分团确切位置，伊曼右边座上的男生便头都不转地冷冷呵斥道： “伊曼，想不到你竟是那么贪婪、自私、狡猾、丑陋的一个女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莫名被骂，伊曼肯定脸色不喜，却仍是努力克制住，转头淡然问道： “加涅洛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身边的男生她实际上比较熟悉，对她常有关怀，乃至到昨天都非常体谅和支持她，原让她十分感动，是她除纳斯塔西娅外最好的朋友。 加涅洛夫非常厌恶、鄙视地转头反问道：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那不耐至极的伤人表情令伊曼异常难受，却也异常疑惑，只得秀眉紧蹙地再次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连纳斯塔西娅都用冰冷中混合着不解的目光看过来，她早看出加涅洛夫对伊曼很有好感，不是当朋友那么简单。 而加涅洛夫表情更冷，冷哼一声，回过头，好像懒得再看伊曼一眼一样漠然说道： “你已向女武神骑士团总司令，也就是你父，提出埃尔文故居的强制征收请求了吧！” 伊曼一愣，下意识地就回头和纳斯塔西娅对视，两人眼里都流露出明显的震惊与骇然。 原来，为迷惑卡捷琳娜，顾雷方才临时起意，建议抢在卡捷琳娜之前强征埃尔文故居，既可开发成房地产大赚特赚、补充骑士团不富裕的经费，又能让卡捷琳娜误以为他们那么执着于“不死鸟号”的理由和她一样是在那块能产生上千亿利润的“黄金土地”。 伊曼当即惊叹连连，直接采纳，并紧跟着就和纳斯塔西娅闪电般行动起来，刚把申请提上去没多久。 没想到，只几分钟不到，竟就有人知道，还知道得那么清楚。 二人登时就明白，必是有相关者给加涅洛夫通风报信，且那人非是卡捷琳娜不可，就更能感受到卡捷琳娜的神通广大。 此刻，她们的眼神里都在互相传递着这样一个一目了然的惊恐信息： 她居然在我们的骑士团内部都有内线！ 要知道，女武神骑士团不仅是一支刚刚成立的军队，成分比较单纯，连顾雷都不知道的是，相比和总统派对抗，它更重要的任务或是和各财阀对抗。 女武神骑士团的人员背景审核之严格远超正规军，就是在严防财阀势力像对正规军进行渗透一样腐蚀骑士团。 不过，没几秒，二人就差不多同时镇定下来，甚至感到有点庆幸。 卡捷琳娜敢这么暴露出内线的存在，一来说明该内线在骑士团内的位置该不是很高，二来说明哈列索斯议长对付卡捷琳娜的真正意图也该仍没泄出。 三来，最重要的，此正说明卡捷琳娜已如她们所愿，是被顾雷的反击手段彻底激怒了。 她正对他们发动更猛烈、却也更受控的攻击，有助于他们准确评估和避开风险。 伊曼和纳斯塔西娅的眼睛都不由微微一亮，都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投影，都不再搭理如今徒然反目成仇的加涅洛夫，内心都越来越高兴，并对顾雷、对议长都生出更多控制不住的佩服情绪。 两军对战中，任何一方一旦被纳入另一方节奏，都是一个危险的前奏，也是另一方胜利的前奏。 而狠辣过人、亦狡猾过人的卡捷琳娜之所以会一开战就被无意识地纳入到顾雷的节奏里，除对顾雷的轻视和顾雷超乎她想象的谋略之才外，则无疑就是执意要把顾雷一个区区猿人当致命暗剑的议长——哈列索斯公爵的犀利所在。 哈列索斯公爵是贵族中目前最了解顾雷奇异，也是最明白这把奇兵价值的人，更最知道如何从动荡、混乱，即世界的不确定性中，获得最大利益。 但离得最近、最是关切伊曼的顾雷，都难以思虑周全的是，对他来说更喜欢的、更受控制的、慌乱失控的野蛮反击，对经历不足的伊曼来说，却可能会超出她承受能力。 卡捷琳娜面对未知敌人时是难免有纰漏，却依旧不好对付，会特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加涅洛夫，背后用意就分外老道，也分外狠毒。 而场下，似乎是受无人机大战大获全胜刺激，顾雷不单把信息组的人全召了回来，只用无人机群监视全场，还最是淡定地命令全员席地休息，十分自信狂妄，好像丝毫感受不到胜利正因自己的懈怠而渐行渐远。 观众们的目光，则更是冷漠和戏谑了。 就连远处密林里那只一直不得不在原地监视第一分团的机械长颈鹿，那猩红的电子眼里也好像开始冒出嘲讽不屑的冷光。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27魔威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加涅洛夫的话不单对伊曼和纳斯塔西娅两人震动颇大，对附近的其他贵族也震动不小。 随着消息的进一步传开，影响必将持续往坏的一面发酵。 这点伊曼也知道，却仍不特别在意，觉得短时间内不可能发展到太过骇人的暴走境地。 而纳斯塔西娅心中虽稍有不安预感，一时也找不到头绪。 两人依旧手拉着手，都静静看着下面的战斗实况转播，伊曼微微有些雀跃、纳斯塔西亚剑眉微蹙。 不一会，伊曼另一边的加涅洛夫就忍不住接着出言讥讽道： “你的人真是和你一样愚蠢啊！” 现在距离各分团被投入战场已过去近20分钟，各分团的初步侦查工作，包括无人机大战，都已结束。 选好各自驻扎点的各分团就开始紧锣密鼓地正式行动起来。 第三分团的登陆仓在加装螺旋桨后开始往岸边游去，对手第二分团则就地建立起营地和防御工事。 第二分团的工程组组长名叫卡尔，是个身材强壮的大块头，战兽却是一只外貌温良的机械大蜜蜂，只是不能飞。 可在变形着装后，卡尔背后的透明翅膀就诡异地扇动起来，并有越来越多的、肉眼可见的强气流汇聚到他身前，被拘束压缩起来。 突然，卡尔探出被装甲包裹的双手，就像抱着手球一样抱住气团，大喝一声，用力压紧。 气团当即被进一步强力压缩，发红发热，温度急剧升高，最后被压成一片高热的高压气刃，甩出后“唰”地一连砍断十几颗大树。 第二分团的其他人当然也赶紧冲出去给断木灭火并搬回来。 这些好像一砍就断的木头一旦和强消磁力场发生器结合在一起，就能让合金炮弹软化成橡胶弹，比钢筋混凝土更坚固，足够演习中防御之用。 而在隔壁战场，可能是觉得太近，第四分团先是急行军往后挪一公里，几分钟后才开始安营扎寨。 第一分团的无人机群飞在天空，或隐蔽在密林里，全程监视。 四分团干脆放弃猎杀那根本杀不过来的小型无人机，全力建设营地，只留机械长颈鹿在原地监视第一分团。 工程组组长科沃维奇一声令下，他的机械战兽独角天牛便低头朝着前方树林“砰砰”地猛冲过去，沿路土石冲天，拦路的机械兽纷纷粉碎爆炸。 至于它前进路线上的大树，更是前面才开始倒下、后面就跟着倒下，比推骨牌还快。 其他普通团员也赶紧跟上去，扛起那比人还高、只能勉强抱住的断木就往营地里搬，跟扛玩具似地奔走如飞。 在两个卫星战场内，一面面萦绕着消磁电光的简易城墙迅速相继成型。 再加上其他信息组团员从各资源点拖回来的机炮和火炮等装备，一座座坚固高耸、火力凶猛、气势凶悍的“荆棘雷光木城”正接连拔地而起，并有更高耸的木质炮塔碉楼伸出。 而等运气最差的第三分团都建起不少工事，观众们才奇怪地发现，第一分团竟依旧待在原地，全盘腿坐着，好像仍是在休息，分外悠闲。 对此，大部分人起初都深感疑惑，交流一阵后也只能以为第一分团的团长顾雷是太狂妄，还沉浸在之前四战全胜、让贵族天才米勒断枪投降的光辉战绩中，愚不可及。 加涅洛夫摇摇头，略为不可思议地嘲笑道： “他们难道真以为现在还是过去？光从组长们的境界看就不可能是了吧！” 现从明面看，就算是三个敌对分团中实力最弱的第四分团，除不偏重战斗的工程组和医疗组外，其他组长和团长都是强骨境六阶，合计5人。 而第一分团才顾雷和狗牙两人是强骨境六阶，还不到对方一半。 且顾雷的实力绝不能暴露，哪怕只露出强骨境七阶都风险不小，就不可能消弭两方的巨大实力差异。 因此，在外人看来，第一分团唯有赶紧建好防御工事，再走狗屎运地先一步找到更多重要资源，比如大量的大威力装备，或第四分团犯下重大战术失误，才有翻盘可能。 伊曼内心同样不免有些疑惑和担忧，但还是相当坚定地反驳道： “顾团长战斗指挥经验丰富，必有他成熟的考量！” 加涅洛夫马上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 “你真是不仅自私丑陋，还相当自以为是！他不就‘铁卫1号’的那一次经验嘛？其他人经过试炼后早和他差不多了！何况他们大都还有我一中丰富的学生会工作经验，早大幅反超他！” “……” “他们现在不仅狠劲被追平，装备上也逐渐处于劣势，个人实力和团体指挥能力还全被反超，我看他们拿什么和我的第四分团斗！” 这才是卡捷琳娜之所以把那个消息最先告诉加涅洛夫的用意之其一。 加涅洛夫已被确认为第四分团的团长，正目光凶恶地转头瞪着伊曼，被卡捷琳娜的消息严重刺激到。 伊曼不知该如何反驳，内心疑惑担忧更甚。 而纳斯塔西娅也只能更用力地握住伊曼的手，默默支持着她。 然后，又过一分钟左右，当位于战场内的第四分团都开始麻痹大意、撤回用于监视第一分团的机械长颈鹿后，随着顾雷一声行动，第一分团全员齐齐睁开眼睛，露出一双双杀机四溢的血眼，让所有观众都多少被吓了一跳。 首先再次出动的，还是无影魔蜥，以及十臂巧蛛。 只见雷迪和亚兰分别骑上他们的机械战兽，又分别带上信息组和工程组的其他团员，分别往两个方向快速冲出。 而顾雷则带着剩余的51人，沿着信息组的足迹追过去，那方向正是第四分团所在。 如此，谁都看出，顾雷他们竟想趁第四分团立足未稳，发动奇袭，毕其功于一役。 很多本起身是想先去吃饭的学生，都愣了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看清第一分团的行动后，他们又很快相继放下心来，既紧张，又没那么紧张。 这在战术上听起来好像挺有可行性的。 可第四分团如今工事都快建完了，这时再搞奇袭是不是太迟了些？ 第四分团的“荆棘雷光木城”只差两三面木墙就能完工，就算第一分团再怎么加快行军速度，也必能在顾雷他们赶到前把整个营地包围起来， 那等他们赶到时，依托完备的工事和凶猛的火力，第四分团将毫发无伤地把顾雷他们那区区五六十人歼灭干净，率先取得胜利。 这才是第四分团召回机械长颈鹿的自信所在。 第四分团目前指挥战斗的副团长艾龙斯基能年纪轻轻就成为加涅洛夫的家臣，自是综合能力特别出众的一个猿人，思维十分缜密。 起身的人又全部坐下，一起或冷笑、或不屑地看着第一分团气势汹汹地冲向第四分团营地，满是恶意地期待着他们饮恨城下、被打到浑身颤抖、血流不止的不堪模样，内心越来越激动。 连伊曼和纳斯塔西娅都不禁忧心忡忡，紧紧握在一起的两只玉手都渗出了大量冷汗。 而加涅洛夫则更加自嘲地摇了摇头，再次讥讽道： “诶，真是什么样的狗，配什么样的主人！从他们身上，我就该看出你到底是多么愚蠢的货色了。” 伊曼这时才真有点生气。 可不等她或纳斯塔西娅开口，也不等加涅洛夫控制不住地不停嘲讽，附近的其他贵族学生就开始跟着恶言出声： “是啊，本来以为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没想到那么贪婪自私，且一点教养都没，都不和卡捷琳娜打声招呼，就想直接抢走人家辛苦谋划一年多的艰辛成果！” 又有一人更恶毒地附和道： “而且，本以为她至少还有龙人该有的智慧，哪怕是狡猾阴险的智慧，没想到那也不过是错觉！她不仅无德，还无才，就是个废物！” 即使卡捷琳娜其实毫无进展，受到底区黑恶势力颇为悍不畏死的阻挠，可在顶区贵族眼里，终究卡捷琳娜才是自己人，哪怕她完全置底区人民的死活于不顾。 事实上，卡捷琳娜表面上不仅没伤害到任何贵族的利益，反很懂得雨露均沾的道理，这里好多贵族学生都受过他的恩惠，当然有不少支持者，乃至是同谋者。 伊曼主动挑衅卡捷琳娜的行为，岂止是拔了一根虎须啊，根本就是在挑衅招惹一群食人的恶虎。 而借那消息带来的阴暗之风，那群食人恶虎已悄然围上来，皆龇牙咧嘴看着伊曼。 平日里冷静克制的贵族学生们，此刻竟都相继赤裸裸地对伊曼露出敌意。 不过，伊曼自己也对此有所预料，在顾雷没回顶区前就设想过会出现类似的艰难情况，知道此刻必须要忍耐。 现在她还能用“明枪总比暗箭好躲”安慰自己，加上日耳曼侯爵就在不远处的高台上，伊曼就仍比较自信。 但就在伊曼以为难堪的侮辱到此为止时，第三个贵族学生就紧跟着毒辣地讥讽道： “没想到，我们的伊曼小姐除了花瓶一样的美貌外，竟一无是处，简直就是我们贵族的耻辱啊！” 附近的一众学生们当即哄堂大笑，远一点亦冷冷注视，都散发出浓浓的戏谑和恶意。 而伊曼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强撑着的心防登时就被攻破。 即使过去曾遭到更重要之人的背叛，按理该有一定抗性，可那人终究是个猿人，是她会本能去体谅的人。 在她内心，自然龙人才都是更优越的人，也更有责任去追求完美，并一直努力地使自己不断变得更完美。 这样优秀美好、散发着温暖光辉的她，哪怕在雪京那全国最顶级的贵族圈里，也一直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备受大家瞩目和爱护，从没受过任何龙人的下流伤害，也一直信赖着其他龙人。 不想，今天，就在这赞巴鲁克，她所深深信赖的、优秀的龙人同学们，竟会如此用下三滥的手段来侮辱她，她当即就眼眶一红，不由低下头，却连去擦拭都感到羞耻万分，内心充满深深的不信与痛苦。 而远方虚空深处，顾雷也从纳斯塔西娅异常痛苦紊乱的精神波动中感应到什么，眼帘下的眼睛不禁越来越红。 他立即通过心网恶狠狠地询问亚兰： “怎么回事，你们还没到预定地点嘛？” 亚兰立即回道： “团长，到了！” 顾雷表情扭曲无法自制地命令道： “动手！” 全场亦立即响起压制不住的惊恐呼声。 只见亚兰骑着十臂巧蛛转眼就爬上一座比较高的小山丘，并张嘴就顺风吐出大量莫名气体。 看看十臂巧蛛魔鬼一样狰狞邪异的六只电子眼，再看看莫名气体正顺风飘向第四分团营地，不管龙人猿人，所有围观学生相继倒吸一口冷气。 有人马上脸色惊骇欲绝地站起来大喊道： “不好，他们要用毒！他们竟然要用毒气杀光第四分团的所有人！他们简直比毒气还毒！”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28谁蠢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和伊曼，乃至是直属于议长的人民内务委员会，可能全都无法看清卡捷琳娜那庞大的势力之全貌。 其势力在整个利多奇卡军省都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占尽地利人和，极难对付。 至少，有一个很关键的信息就是伊曼不知道而卡捷琳娜知道的，那就是，贵族学生里近来其实一直在暗暗流传着一个阴暗的声音： 第一分团之所以一再拒绝其他贵族学生，是有同样身为贵族的某几个学生在幕后指使，心机险恶！ 当地贵族学生们过去看到的猿人学生都是当地连思想都被奴化严重的，当然都下意识觉得，所有猿人学生就基本该是那样，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多达整个第一分团的那么多猿人一致拒绝他们，还那么坚定。 他们为此深感屈辱、痛苦，绞尽脑汁地想出多种多样的推测，实际上却全似是而非。 那个推测正是其中最阴暗的！ 虽然该推论没公开指向任何人，可谁都知道，能在幕后指使的，唯有伊曼和纳斯塔西娅这两个最深得第一分团信赖的贵族学生。 何况，她俩两个一个外地来的、一个曾极不受待见，其他贵族学生们不怀疑她俩怀疑谁？ 但该推测原更多也只被他们当成玩笑。 因为，那种行为的背后也该有需求，且十分危险的行为更需要一个十分有价值的需求。 那才能让理性的龙人们都觉得附和逻辑。 此正是敏锐的卡捷琳娜不顾内线暴露也要立刻泄露出该消息的强烈冲动之源头。 伊曼既已提出强制征收埃尔文故居的申请，那只要消息释放出去，不管她是否真有在背后操控，那个阴暗推测就能立即获得缺失的关键，形成完整的逻辑链，获得能冲出地面的黑暗生命力。 接下来，只要她稍稍再浇点水，黑暗的种子就会自动生根发芽、破土而出，生长成能缠绕住伊曼，乃至令伊曼窒息的毒蔓藤。 站得越高就摔得越惨，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卡捷琳娜稍稍一想就清楚，从一中人人喜爱的女神瞬间变成一中人人厌恶的恶女，短时间内形成的极大落差将给伊曼带来极大的心理冲击，痛彻心扉。 是故，她毫不犹豫地释放出消息，并为此深感喜悦和得意。 所谓法不责众，到时就算伊曼因群体言语暴力而心灵崩溃，乃至抑郁自杀，日耳曼侯爵也无法惩罚任何人，更不可能追溯到她身上。 谁能说清种子在黑暗中到底是怎么生长发芽的？ 卡捷琳娜确有着总能切中要害的毒辣手腕，而情况看起来也正照着她的计划发展。 不，她都没亲自出手浇灌！ 在当地贵族的本土保护意识催化下，还没等卡捷琳娜暗示，就有贵族学生接连对伊曼出口嘲讽，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最伤人的言之利剑一把把扎进伊曼内心的最深处。 通过监控探头，看着徒然哄堂大笑的诸多贵族，看着日耳曼侯爵无奈的眼神，看着伊曼曾耀眼刺人的娇美容颜徒然花容惨淡，卡捷琳娜嘴角的微笑则愈发娇艳，也愈发令人胆寒。 就连站在她身后的家臣厄拉修斯都只能强自镇定。 并且，更让厄拉修斯感到战栗不已的是，卡捷琳娜很快就把恶毒逼人的目光移到伊曼旁边的看台上，集中在上面面露疑惑的阿尼西娅，即她的表姐身上。 厄拉修斯不由在内心惊恐地呼喊道： 果然如此，小姐她…… 但两人的注意力马上就都被那一声更惊恐的、惊骇欲绝的呼喊打断： “不好，他们要用毒！他们竟然要用毒气杀光第四分团的所有人！他们简直比毒气还毒！” 卡捷琳娜和厄拉修斯同时把目光转到了另一面更大的、占满一面墙壁的高清屏幕上。 画面马上锁定了第一分团的战场并放大。 厄拉修斯看看十臂巧蛛和其他人竭尽全力地放出漫山遍野的云雾状气体，再转头看看那大片雾气的目标，看着因劳累而脱下头盔、正大口喘气的第四分团众人，厄拉修斯只感到浑身汗毛都不由竖起。 此次演习，除炮弹、导弹等常规武器的威力被用火药装填量、电池输出功率等限制外，毒气这种非常规武器还真没什么限制。 谁能想到一群学生搞演习会出手这么狠！ 而参加演习的人都还没到射心境，加上因劳累大意没戴头盔，这一大片毒气过去，恐怕第四分团的人当场就要永远倒下一大半。 厄拉修斯内心不由颤抖起来，倒是卡捷琳娜仍非常淡定。 她仍双腿交叠、一手支着脑袋，静静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只用惊疑不定的冰冷目光斜着打量大屏幕。 她认为顾雷不该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 这样就算赢得胜利，也会失去往后所有战友的信任，在战场上沦为谁都不爱搭理的孤军，迟早全军覆没，相比演习胜利的奖励而言代价太过巨大。 屏幕那边，现场乱做一团，惊呼声此起彼伏，连贵族学生们都相继失态，发出一声声低低的惊呼。 “我的神啊！” “天哪！” “不会吧，他们难道真敢用毒！” “为什么不会，那除了毒还能是什么？还有什么值得他们兴师动众地出动整个工程组？” “对，而且那浓度看着还不低！” “嗤——，真没想到他们这么狠辣！” “谁想得到啊？侯爵他们还不是没想到，没任何相关防护措施！” “天哪，这可怎么办啊？要死多少人啊！” “我的神啊！他们怎么能这样！” …… 所有围观学生都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只能纷纷把头看向最高的那个观礼台，看向上面的日耳曼侯爵，内心又是恐惧、又是期待、又是疑惑不安。 但日耳曼侯爵一直一言不发，其他高官亦都不好开口，更多像迈特罗凡公爵一样眯起眼睛，或像阿尼西娅一样静静沉思。 到那片诡异可怕的浓雾终于快飘到第四分团营地，加涅洛夫忍不住站来，为自己的分团微微弯下腰，朝日耳曼侯爵高声请求道： “侯爵，请您快阻止他们吧！这毕竟只是一场演习啊！” 而日耳曼侯爵知他刚才一再对自己女儿恶言相向，虽不好插手小辈间的无知争斗，却总归态度好不起来，只强硬地回道： “演习难道不该尽量贴合实战！” 加涅洛夫大急，直起身子、微微张开嘴，可对上侯爵毫无感情起伏的漠然眼睛后，又突然说不话来，只感到内心发寒。 再到见伊曼也忍不住要站起来，日耳曼侯爵才没好气地冷冷喝到： “都安静点，仔细看！” 众人这才再次把注意力转回到投影上。 没了充满恶意的笑声环绕，加上担忧自己的第一分团真做出什么过激之举，伊曼的心好歹没那么痛苦。 纳斯塔西娅也一边把另一只手盖上去，温柔抚摸，一边关注着战场上的情况。 很快，大家就都疑惑地发现： 雾气飘过第四分团的营地后，第四分团不仅未出现他们最害怕的大面积伤亡，反好像什么事都没！ 第四分团的人大多在戴上头盔后又相继拿下。 装甲检测到那雾气只是一种普通气体，戴上头盔也过滤不了。 全团上下皆以为是一阵普通的雾气飘过。 于是，不管贵族学生还是平民学生，众人皆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毕竟，如果那阵雾气真没什么作用的话，顾雷何苦把工程组足足24人全派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工程组又不是医疗组，关键时刻是能当战斗员使用的，锤子、大扳手什么的，打起人也很疼、很凶险的。 没几秒，第二个人就醒悟过来，正是正规军事实上的总司令——总督迈特罗凡公爵。 他把头稍稍凑向日耳曼侯爵，笑着，看起来像询问一样，十分肯定地说道： “是二氧化碳吧！” 日耳曼侧头微笑着确认： “是！” 答案这才在观众席上迅速地大范围传播开来，却又带来了更大的疑惑： 二氧化碳有什么用？难道是要用二氧化碳把人活活窒息死？ 那明显是不可能的。 需要更大量的二氧化碳且第四分团的人还得傻傻地一动不动才行。 再过一两分钟，等几个贵族学生也先后恍然大悟，谜底才也迅速地大范围传播开来： 二氧化碳除能造成温室效应外，还能降低大脑的活性，迟滞人的行动，将为第一分团争取来不多，却宝贵的，关键的突袭时间！ 望着场内果然动作慢下来的第四分团团员，和如群狼般迅猛逼近其未合拢缺口的第一分团，观众们顿时又气又急，都有点恨铁不成钢。 而相比如坐针垫的普通学生们，贵族们虽没那么慌张，却也都有点表情僵硬，特别是伊曼、纳斯塔西娅附近的。 他们刚刚还在激烈嘲讽第一分团的愚蠢，借此激烈嘲讽攻击伊曼，不想顾雷马上就使出这么一个高明战术，切切实实地就被打了一个大耳光，都感觉脸有点烫，根本不敢再乱说话。 伊曼和纳斯塔西娅悄悄瞥了好几眼，又偷偷对视一眼，内心都分外开心自豪。 经这么大起大幅地折腾一番，伊曼马上就感觉到，自己的心态好像瞬间就强大不少。 唯有加涅洛夫在长吸一口气后，还是有点不服气地说道： “哼，别以为这样你们就赢定了。我们第四分团有80多人，而你们第一分团现在参与进攻的才五六十人，平均境界还不如我们。且我们的防御虽有缺口，却也不大！” 加涅洛夫越说就越感觉胜算依旧很大，信心再次拉满，骤然就挺直了腰杆。 伊曼内心淡然，语气更是淡然地淡淡回道： “顾团长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我相信他必还有其他手段。” 但伊曼万难想到，加涅洛夫内心一颤、纠结一阵后，竟咬咬牙，直接掏出了通讯器，快速编写好一条短信息就群发了出去。 而投影里第四分团的众人则紧跟着都相继拿出通讯器，目光都越来越震惊，后就都徒然加快手中工作的速度。 伊曼豁然转头，看向加涅洛夫的目光里满是深深的不信、恐惧和痛苦： “你居然公然作弊，给他们通风报信！”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29摧城拔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伊曼想来，加涅洛夫八成是用通讯器通知第四分团即将遭到偷袭的消息。 这和作弊有什么区别？让伊曼简直都不愿去相信！ 是没规定这样不行，可那是因侯爵、还有她和其他人都相信不会有那么道德败坏的事情发生。 偏偏，这样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而加涅洛夫不仅毫无羞愧，反直接把短信息内容展示给伊曼看，并笑着向伊曼解释道： “没有，我只是给他们打了打气！” 转眼，误会解开，可伊曼却反脸色愈发苍白，目光也愈发愤怒，同时还透出了深深的自责和痛苦。 加涅洛夫嘴角的笑意则愈发畅快，也愈发残忍！ 这才是卡捷琳娜之所以把消息第一时间通知给加涅洛夫的原因之其二，亦是最重要、最恶毒的一个原因。 爱得越深，遭到背叛后的恨，也会越深！哪怕是自以为是的。 加涅洛夫并没直接通知第四分团“第一分团马上要过来偷袭”的消息。 他只是简单的群发出了一个简单的信息： “杀满十个阵亡指标，每人奖励50万！” 结果，本因二氧化碳浓度升高而变得有些散漫的第四分团，团员们马上就都一个激灵，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又都徒然加快了施工速度。 这不是作弊，胜似作弊，效果非常明显。 顾雷预计能争取到的时间，马上就没了足足一半。 等一会他们真正赶来时，缺口将还没预计的一半大，加上第四分团被巨款完全勾出的暴虐、恨意和杀戮之心，实际攻城难度恐将和之前截然不同。 第四分团众团员如今不仅一下就被冲淡大脑中的异常疲惫，还变得更积极，暴躁到近乎暴虐，都散发出极其危险的残忍杀气。 看着第四分团的团员们一边加紧施工、还一边探着脑袋观察缺口外情况，好像都等不及要做第一个砍下仇敌脑袋的人，伊曼不禁大怒，转头对加涅洛夫呵斥道： “你这样和作弊有什么区别？” 而看着伊曼眼里已经隐隐冒出的泪光，加涅洛夫心中的恨意反更一发不可收拾，冷笑道： “伊曼小姐，我和你可不一样，请你说话注意点，我可不会做那么卑劣的事情！我只是在给我的团员们鼓舞一下士气，我有什么错！” 伊曼气极，俏脸通红，却不说出一句话来。 加涅洛夫的话毫无破绽，就算从道德上也好像说得过去，更难令他为此受任何惩罚。 而第一分团的人却不得得为他一句话而付出血的惨重代价，还是由她无心的一句话挑起的。 伊曼眼里泪光更盛，而加涅洛夫则更得意，嘴角的微笑异常仇恨、异常狠毒。 另一边的纳斯塔西娅亦是分外焦灼，却也无能为力，只能两手抓紧伊曼的左手，死死握着。 倒是加涅洛夫另一边的米勒终于受不了，开口朝加涅洛夫大声数落道： “加涅洛夫，你这真做得太过了！快撤销那条指示！” 顾雷毕竟是击败过他的人，他最为失败感到痛苦、却也最深刻反思，获益不小，并因此对顾雷的人品和实力都产生一定尊重，最不愿意看到顾雷被这种卑劣无比的、来自同为贵族学生的下贱伎俩击败。 这让他深感耻辱！ 但加涅洛夫不管，一心只想狠狠报复伊曼对他的、根本就是“幻想”的欺骗。 他刹那满脸通红，回头对另一边的米勒大吼道： “我怎么了，我作为团长难道不该给我的团员鼓舞一下士气嘛！” 弥勒的脸跟着红了，怒道：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一条指示会杀死多少人嘛？你的人不留情，第一分团的人也肯定不留情，到时要死多少人啊？十个哪够？杀红了眼，三十个都不够！” 加涅洛夫连眼睛都红了，暴怒道： “那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米勒大怒，揪着加涅洛夫的衣领就大吼道： “你别忘了，你是贵族啊！你就没有一点大局意识嘛？一场演习搞成这样，你是想让总统派的人看我们笑话吗？你难道忘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了吗？这只是一场演习啊！而且，大家怎么也都是同学！” 加涅洛夫完全不管不顾，也揪住米勒衣领，表情扭曲地竭力吼道： “你懂什么？你知道我的痛苦嘛？你知道被女人欺骗的痛有多痛嘛！” 眼见加涅洛夫和米勒几乎都要打了起来，附近贵族学生忙都过来劝架。 伊曼内心大痛，再没力气搭理他们。 她已注意到一名第四分团的团员徒然瞪大眼睛，好像是提前发现了顾雷等人的身影，心不禁一下揪紧。 幸好，先一步在附近上头埋伏好的小石头一枪就打晕了那人。 不过，那也只能稍稍拖延一点时间，可能一分钟都不到。 一个人那样大大咧咧地趴在那，傻瓜都看得出有问题，顾雷奇袭失败已成定局，而第一分团和第四的分团都将为她的无心之失留下大量无辜的鲜血。 她既自责至极，又害怕至极，更痛苦至极，眼眶再次变得通红，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最终，指甲被磨掉的痛苦没让她流泪，无故受辱的委屈也没让她流泪，而第一分团众团员们将被自己害死的害怕和自责，却让她控制不住地留下了痛苦的泪水。 而旁边的纳斯塔西娅看着她潸然泪下的痛苦哀容，内心也同样的着急、害怕和痛苦。 看到第四分团又一个发现异常的团员瞪大眼睛，吸气欲喊，纳斯塔西娅终于决定主动挑开遮掩，试图通过那顾雷还不愿意让她知晓的无形网络向其传递警讯。 可她并不懂得该如何正确借心网传递信息，慌忙中只成功像顾雷传递去一张残缺的图像。 而在那张残破的图像上，只有一双令人观之心碎的流泪眼睛。 看着那通红的眼眶和模糊了眼睛的痛苦泪水，顾雷差点直接失控暴走。 他自然知道那双非常熟悉的、现在非常痛苦的眼睛，只能是伊曼的眼睛。 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难过、自责和痛苦。 他只知道，则还没过去三天，他竟又让她受伤了。 且电光石火之间，他都没空对其他团员说清楚任何东西，只痛苦不已地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杀——” 而他的团员们亦什么都不清楚。 可是，他们又什么都不用清楚。 他们现在只需要清楚，他们的团长，顾雷，这一秒，是真火了！ 他们也都曾听过顾雷对他们大声喝骂，不管是对他们集体还是个人，有好几次声音都远比这次严厉、更远比这次大。 可他们清楚记得，顾雷没一次像现在这样，能让他们从中感受到这样一种情绪，一种纯粹至极的、没有任何善意的、狂暴的愤怒。 于是，他们自然马上愤怒起来、狂暴起来，发出群狼怒吼般的狂啸： “杀——”…… “敌袭——” 敌人仰天狂叫。 而第一分团狂暴至极的整齐怒吼也如一股强劲的狂飙般，呼啸奔第四分团城墙上的缺口冲去。 但是，第四分团的其他所有人，除了缺口附近的人外，竟一个都好像没听到，都正呆呆楞楞地看着天空中，看着那一柄越变越长、越变越大的黑色巨锤。 那正是狗牙的高维武器，是由暴爪巨熊背后的两根大炮、以及连着大炮根部的圆桶壮核熔炉直接变成的。 那长达数百米的长柄正是两根炮管纠缠在一起。 而那不知长宽是数十米还是上百米的巨大垂体，则正是原连在炮管末端的大型战兽核熔炉。 该核熔炉体积本就是其它小型战兽核熔炉的两倍，亦正以两倍功率对大锤直接供能。 在无所不在、又强大无比的澎湃原子能全力激发下，大锤急速变大，大到狗牙自己都快要支撑不住。 至于为何不单第四分团的众人，连场外的所有学生都看得无法自拔，则是因他们过去真没见过那么大的巨锤。 按理这种大锤不该让见多识广的一中学子那么震惊，一中不会缺乏修炼通天龙系呼吸法的有钱学生，更不会没类似武器和战兽装甲加持。 但最多，那些学生也只能变到狗牙手中巨锤的三分之一大啊！ 何况，他们还都知道，狗牙脑袋简单，计算能力不行，而变形肯难道不得靠算力吗？ 所有学生皆越想就越觉得百思不得其解，最喜计算推理的贵族学生则最是困惑，皆看得目瞪口呆。 而让他们更目瞪口呆、惊骇不已的是，狗牙已完成蓄力，也已支撑不住，更不想支撑，正咆哮砸下巨大重锤。 看着巨锤异常的速度，一中的学生们都愈发惊骇，也愈发疑惑。 所有这种大范围打击型高维武器，由于引擎会把大部分能量都传到武器上，以维持其异常大的体积变化和异常大的打击范围，不会剩下多少能量给装甲，就不会提高着装者多大的挥击力量。 这种武器通常都是从上往下砸，利用重力加速、实现大范围的强力打击，在没重力的太空中用都用不了。 速度不可能一开始就那么快！ 因此，贵族学生们都有些控制不住，不少在瞪大眼睛嘴巴的同时，还死命揪着头发，却到抓破头皮都想不明白。 他们不可能知道什么算力降临，更不可能知道狗牙如今内心有多么愤怒。 狗牙是头脑简单没错，可也由于头脑简单，既他哥查查林让他跟着顾雷，那他就全心全意地跟着顾雷。 而现在，他简单的思维让他比其他人更能感觉到顾雷内心的愤怒之疯狂，那他也就立即动了真怒。 甚至，他比顾雷都怒、都狂、都暴！ “去死——” 只听狗牙一声石破天惊的大吼，巨锤轰然落下，发出更石破天惊的巨响。 顿时，山崩地裂。 一整段长达数十米的、比钢筋混凝土墙还要坚固的“消磁木墙”，霹雳啪啪地坍塌下陷。 巨锤周边的土石却反高高溅起，化作比城墙还高的土石巨浪。 城墙背后，人员狼狈鼠窜、消磁力场发生器轰然爆炸、大炮被起伏的土浪掀飞，碉楼直接被夹杂着巨石的冲击波撞毁。 “荆棘雷光木城”的南面城墙转瞬就被撕开一段数十米长的大口。 而身批暴熊重甲的狗牙，则紧跟着，独自一人，就对那大缺口发动了狂暴至极的冲锋。 “杀——” “杀——”…… 狂暴的杀声分别从第四分团前方和背后的大小缺口中如狂飙般灌进来。 第四分团的众团员皆惊慌失措，瞬间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惊骇不已。 他们场内的副团长艾龙斯基和场外的团长加涅洛夫，更是刹那间同时脸色惨白、满头冷汗。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30摧枯拉朽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巨锤很快缩小，在木制城墙上留下一个透出远方群山的大缺口，和一地的火焰残骸。 这下，不用任何人喊，第四分团便都知道遭到偷袭。 只是，他们大多数人一时都不知敌人是从哪边过来，都赶紧调大通讯音量，等候具体命令。 可他们的指挥官——第四分团的副团长艾龙斯基此刻也犯了难，也一时想不清敌人到底是从那方向杀来的，更搞不清是该分兵，还是该合兵，又该往那合。 狗牙收起巨锤后，竟没把大锤变回大炮挂回身后，而是一激动，就举着变小后的大锤，继续冲向自己开出的大缺口，吓得顾雷赶紧把要回来的攻防、算力三重降临又送了过去。 “杀——” “杀——”…… 于是，前后都有杀声传来，第四分团的人哪见过这阵仗，副团长艾龙斯基亦急得火烧眉毛。 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而留给他们的生命一不小心就快要见底了。 艾龙斯基听声音，觉得是身后敌人人数更多。 偏偏前面缺口更大、更危险，且如果前面是佯攻的话，那身披重甲的大块头冲过来干嘛？ 他不是重炮组的组长吗？ 不老老实实躲在远处开炮，居然一个人冲过来，这到底是在闹哪出？ 是他想不开了还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艾龙斯基手提长枪、身披浑身布满尖刺的刺猬龙装甲、左顾右盼，手足无措。 他眼睛看着前面杀气腾腾、一人如千军地冲过来的疯狂狗牙，耳朵听着后面传来狂飙般杀声，越想就越觉得头昏脑胀。 而其实，别说他片刻内想不明白其中条理，狗牙的两个手下都看得双眼呆滞： 不是说好抡一锤就回来一起开炮吗？狗哥这咋就一个人冲出去了？我们该咋办？ 艾龙斯基满头大汗、马不停蹄地不断思考着： 到底哪边才是佯攻？狗牙后面到底有没有后援？我该怎么办？战术手册上怎么没这种情况？谁编得呀？难道我买的是盗版的！不，这比盗版的辅导书还可怕！那个让我丢分，这个让我丢命！诶呀，我丢你出版者的老母鸡啊！啊啊啊…… 更让他头痛欲裂的是，一分团重炮组的其他两人愣完后倒比他先反应过来，赶紧给狗牙进行火力支援。 两只钢铁大猩猩进一步伏低六米高的巨大身躯，把背后两管长近十米的电磁加农炮放平。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电光大作，四管电磁大炮一起咆哮开火，射出四道无匹金光。 瞬间，不仅残破的木制城墙又破出一个又一个大洞，墙后还来不及用消磁力场强化的木制建筑群，更是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一串一串地破碎倒塌，化作漫天碎木。 加上主机甲手中机炮和副机甲的十二联装导弹、小型榴弹炮等武器跟着开火。 第四分团的营前炮火连天，营后亦杀声震天，实难分辨出哪边才是第一分团的主攻方向，连四分团重炮组都呆愣不动。 机甲“武器教授”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第四分团众团员闻着周围越来越浓的火药味、听着耳边越来越震耳欲聋的杀声和火炮声，皆惶惶不安。 副团长艾龙斯基最是忐忑、焦急、痛苦、犹豫： 分则力弱，合则力强，可若合得不对，又则全军覆没！我的神啊，我到底该怎么办？ 强袭组组长瓦片最先知道不可再耽搁，催促艾龙斯基赶紧随下决议： “团长，不要管那么多了，实在不行随便选个方向吧！” 而尽管艾龙斯基此刻已眼冒金星，但仍是态度坚决地拒绝道： “那怎么行？这就跟判断题一样，蒙对蒙错的概率都是50%，怎么能随便蒙！” 瓦片大急，却也知自己身份卑贱，劝不过这优越感满满的书呆子，就想不顾命令地带自己的强袭组出战。 出生底区的他非常珍惜这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后想到现代战争中，相比装备，人的因素要稍稍更重要一些，他马上认定后方为敌主攻方向。 瓦片一边命令自己的战兽——机械穿山甲变形着装，一边转身，举起两把链锯中的一把就示意自己强袭组的30多人跟自己上。 但在战争中，时间是生命，且没了就是没了！ 身穿贪狼装甲的顾雷已带人从后面的缺口中，如恶狼之王般一跃而出。 他人在半空就一边挥刀一边大喝： “杀——” 余人皆竭力应和： “杀——”…… 且由于该缺口附近并无组长或团长等强力人员防御，不管是机炮、大口径火炮，还是防守的寥寥数人，皆被顾雷如毒龙般肆虐的链刀扫飞，两三刀就清理干净。 他身后恶狼群随之破门而入，第四分团转眼岌岌可危。 瓦片倒临危不乱，马上命令部下们结阵防御。 “不要慌，我们还没输！结阵——” 这时他们只是失去地利优势，而第一分团远来攻击，一开始就没地利优势之说。 且第四分团目前仅仅折损五六人，加上能把工程组转为战斗人员，人数上依旧近二十人的不小优势，另平均境界还更高，应对得好绝对能反败为胜。 场内场外，所有人都被瓦片的镇定所感染。 场外，人们皆纷纷安静下来，许多人下意识地握紧拳头，紧张地看着，就连日耳曼侯爵等百战老兵都开始变得饶有兴趣。 场内，第四分团的人目光又渐渐凶狠起来，一边偶尔射一枪一边往瓦片身边集合。 艾龙斯基反应过来，故作无事地跟着凑过去。 但当他们的信息组组长卢雷文刚也要过去帮忙时，从他们的身后，也就是营地前方的大缺口中，就又传来一声虎啸山林般的恶吼： “杀——” 狗牙也用双手挥舞着手中握柄极粗、能遮住他整个庞大身躯的巨锤杀出烟幕，加入战局，落地就是一个地动山摇。 再见狗牙跑几步就又高高跳起，举锥砸向他们的副团长艾龙斯基，卢雷文仅权衡一秒，就赶紧转身前去帮忙。 锤实为破甲利器，故他认为唯有自己才能拦下这不仅境界达强骨境六阶、力气还异常大、并持有大锤的狗牙。 因为他不仅也是强骨境六阶，力气也还异常大，且武器也用的是锤，一柄长长的鹿首鞭锤，更修炼的是能强化攻防的太阳龙系呼吸法。 他自是当仁不让，也认为自己必将旗开得胜： “你个修炼通天龙呼吸法的傻大个也敢猖狂？给我跪下！” 卢雷文也大喝一声，跳起甩出重锤，机械长颈鹿的脖子立即断开成长长的长鞭，呼啸裂开空气。 而还能依稀看出是长颈鹿脑袋模样的锤体，则不一秒就和狗牙手中大锤轰然撞到一起。 同时，顾雷手中长刀也已凌空伸长，重重地砍在瓦片交错的两把链锯上。 而事实证明，不仅卢雷文拦不下狗牙，瓦片也拦不住顾雷。 鹿首锤直接飞回把又惊又骇的卢雷文撞飞，砸出五六十米开外，差点再起不能。 顾雷更是仅用狼皇霸刀的链刀模式，就把明面上同样有强骨境六阶的瓦片整个地砸进土里。 第四分团工程组组长科沃维奇大惊： “去死——” 他忙朝顾雷射出一炮，并大喊道： “快，射击，全体射击——” 顾雷不屑地用刀劈断科沃维奇的穿甲弹，而更多穿甲弹又密集袭来。 至于他两侧，第一分团的其他团员们，则三人一组，结成紧密的三角战阵，顶着密如骤雨的穿甲弹，相继红着眼睛冲向敌阵，悍勇无比。 他们每组周身都红光笼罩，用的其实是一种强龙级的组合龙技——三角龙冲锋阵。 众所周知，相比同级别的单人用龙技，要多人协同使用的组合型龙技虽威力更强，但对精神的共振都有一定要求，组合人数越多或组合技越高级，要求就越高。 而三角龙冲锋阵作为一种威力直逼单体古龙级龙技的强力组合技，就算所需之人不多，也绝非能轻易使出来。 就拿其他分团的人来说，这个组合技他们使出来概率可能还没30%。 实际上，若普通情况下，对第一分团感情极好、默契度极高的诸位团员来说，成功率亦不过52%。 可如今，由于被顾雷的愤怒感染，他们都陷入一种狂怒状态，精神状态极其相似、精神共振极高，用出三角龙冲锋阵的成功率竟是百分之百。 故令第四分团的人都感到难以置信的是，他们以一倍音速打出的小型合金穿甲弹打在第一分团的众人身上，竟就像打在厚厚的钢筋混凝土墙壁一样，纷纷变形弹飞，无一例外。 三角龙冲锋阵是一种能协调多人龙气、集中到局部方位、大幅增加使用者攻防能力的组合技。 使用该组合技后，不仅使用者三人都会被龙气护罩包裹，龙气护罩外还会伸出大量细细的龙气丝。 这些龙气丝就像一条条奇异的、有知觉能思考的触手一样，会自动感应、分析袭来攻击的强度，并根据攻击强度对应调集被攻击部位附近的龙气，集中防御。 攻击越强，龙气丝调来的龙气也将越多，防御就越强。 艾龙斯基很快看出端倪，一边射击一边慌慌张张地提醒道： “注意，那是组合技‘三角龙冲锋阵’，快向触须稀疏的地方攻击！” 他自非一无是处，书上有的不会不知道，号称“裸考小王子”，是不复习也能考年级前十的存在。 他一眼就看出关键，真是恐怖如斯！ 然而第一分团的众人又怎会不知自己所擅长的组合技之弱点。 小石头早对这个龙技进行过有针对性的改造，把龙气丝比较稀疏的地方故意调整到盾牌比较容易防御的地方。 没几秒，在手中盾牌的熟练配合下，第一分团的众人真就像一只只皮糙肉厚的大三角龙一样，相继冲入一直没能稳定下来的敌阵，并狞笑着冲撞、甩尾、挥角。 第四分团的众人顿时人仰马翻、乱做一团，阵型大乱。 别忘了，三角龙冲锋阵是攻防一体的强龙级组合龙技，攻击力也直逼古龙级单体龙技。 一心想杀死第一分团同学的第四分团，其团员现却被第一分团的众团员一个个无奈撞飞、撞晕或轻易刺穿身体，鲜血直流。 第四分团的团员一个又一个地倒下，连挣扎的力气都没。 本次比赛使用的手甲都是电击手甲，穿透力比消磁手甲弱，但强电流却能造成更强的痛苦和麻痹。 倒下的人只能流着血不断抽搐。 战况对第四分团越来越不利！ 身穿独角天牛装甲的科沃维奇跳到一边，伏低身子，要从侧面冲进第一分团的冲锋阵列，搅乱大家的冲锋。 但隐身的雷迪却突然现身而出，跳起一把将其扑倒在地。 顾雷见雷迪的匕首在科沃维奇的脖子上划出一丛丛耀眼的火花，就没在意。 一个工程兵被侦查兵近身缠上，阵亡是随时的。 但顾雷头盔下的眉毛一挑，便又忽地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隐蔽杀意。 一把钻头长枪正悄然从土里伸出。 机械穿山甲也是穿山甲，怎能不会钻地呢？ 瓦片会被一照面打进土里，本就是他刻意弱化电磁力、液化脚下土壤的原因。 顾雷却都懒得搭理，不动也不说话。 一直站在顾雷身边守卫的维塔利豁然转身，助跑几步，一脚就踢飞了瓦片手中的钻头长枪，还顺势把铁靴尖端踢在瓦片头盔上。 维塔利这其实是手下留情的。 否则他若用脚背上的巨大消磁爪刃踢上去，瓦片恐怕当场就得痛苦死去。 不过瓦片现在也不好受，只听“翁”地一声巨响，举起的手当即就瘫软了下来。 维塔利则紧跟着用双手强行将其拔出还没来得及硬化的土地，骑在他身上，也不用什么武器，抡起覆盖铁甲的拳头就是一通狂揍。 当然，手背上的巨大消磁爪刃也不会直接招呼上去，但瓦片头盔还是很快被打到变形。 而顾雷再见艾龙斯基被溃败的自己人挤得动弹不得，连手都抽不出，便知对方再翻不出任何浪花。 等解决卢雷文的狗牙冲进人群一锤子砸飞数人，剩下的二十几人彻底崩溃。 除副团长艾龙斯基外，他们都跪在地上又哭又叫： “投降，我们投降！” “不要打了，投降，我们投降！” “对，我们投降！” “投降，我们投降，大爷饶命啊！” …… 第四分团的众人至此战意全失、涕泗横流。 而那些嘲讽羞辱过伊曼的贵族学生们见了，真都感觉被那一双双举得高高的手，“啪啪啪”地轮流扇个不停，两颊都火辣辣得疼。 他们很多人都有点晕眩地捂着额头，终于知道： 什么，才叫真正的屈辱！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31一动不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见营地内的战斗完全结束，在外面各山头战斗的敌狙击组便也跟着投降。 他们三个人都毫发无损。 这倒不一定是他们有多厉害。 只是他们刚刚一直趴得很死，第一分团的队员们实在找不到他们，只能一样死死地趴着。 也就是说，在下面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们两组人却都很安逸，静静在那比拼耐力。 而这也倒不是敌狙击组真特别有耐性或怕死。 只是，第四分团的狙击手们都觉得，自己这边人多力强，迟早全歼敌人，就都想等第一分团现出明显劣势、逼第一分团的狙击手们出手救场，主动暴露，再从容地杀光第一分团的狙击手们。 那样既悠闲又保险，何乐而不为？ 没想到，他们自己的七八十人居然没多久就被五六十人打得崩溃投降，把他们下巴都惊掉了。 如此，他们也战意全无，一枪未发便全乖乖出来投降。而场外的场面就更和平安静了。 这时间点，尽管第二分团也开始与第三分团小范围短兵相接，为争夺资源大打出手。 可正卖弄式地拼命战斗的两团团员都不知道，观众们的心，就完全不在他们身上。 普通学生和第四分团狙击组的团员们一样，下巴都有点被惊到脱臼。 而贵族学生们纵使外表上看要镇定不少，内心实际上反更加震惊不已。 感觉最被打脸的加涅洛夫忽地失控站起，又羞又怒地破口大骂道： “这算什么？第四分团的人都是废物吗？七八十人没把五六十人包成馅饼不说，还被五六十人两面夹击，切成了肉馅！他们怎么这么废？不，这不科学！” 加涅洛夫红着脸、摊着手，边骂边环视周围，好像仍难以置信，希望有人能尽快站出来给他个答案。 满场都是他歇斯底里的吼叫。 可惜，好像学生们暂时都给不了他一个答案，且看得最透彻的军官们亦暂无意出面解释。 米勒镇定下来，很不爽地说道： “我们怎么知道？那是你的第四分团啊！” 加涅洛夫的脸一下红到极致，血都流进了他瞪大的眼珠里。 他鼓起肌肉、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揍米勒一拳，却被日耳曼侯爵大声喝止： “住手！” 带着杀气的怒喝令加涅洛夫浑身一颤，转身要和日耳曼侯爵解释，却又被吼了一句： “坐下！” 那冰冷威严的目光令他浑身无力，完全兴不起反抗的心思，只能垂头丧气地老老实实坐下。 而观众们就算都因此平复内心的震惊，疑惑却反是都更深刻地映在心里，挥之不去。 当彻底放下心的纳斯塔西娅把伊曼搂到怀里时，伊曼还一边抽泣着、一边有点呆滞地盯着投影，内心不再痛苦，却也暂时高兴不起来，总觉得是在做梦，太不真实。 通过监控探头查看状况的卡捷琳娜则面无表情、目光越来越冰冷，既觉得自己花费不小代价搞来的第二分团一下就不香了，反有点臭。 且不听她话第一分团，更臭，臭到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马上除掉。 再回到第一分团与第四分团的战场上。 眼见第四分团的医疗组居然久久不敢上前医治伤员，第一分团的众人都不由感到好笑，都又主动走远不少。 第四分团的医疗组这才敢上前救治伤员。 再见他们忙不过来，安菲萨过来请示顾雷，顾雷点点头。然后安菲萨就带领第一分团的医疗组上去帮忙。 得亏第一分团的团员们再怒也有底线，10个死亡指标一个都没用上，分出胜负后的现场突然就变得分外和谐。 连场外看着的贵族学生都感觉脸上没那么火辣。 不想，米哈伊尔就要命令人赶紧抓拍的时候，偏又有人要出来搞事。 “不行——” 一声不太和谐的喊声突然从俘虏里传出，一人跟着一下站起，指着顾雷就接着大喊道： “不服，我不服——” 这人正是第四分团的副团长艾龙斯基。 他是加涅洛夫的家臣，自然知道此战是主人的报仇之战，更被亲口叮嘱过“得好好干、认真干、出问题我定饶不了你”，结果还干成这样，压力格外大。 他不免有些急到发狂，头发都被自己抓成了鸡窝，指着顾雷就有点疯癫地大喊大叫道： “不行，我不服，你们太卑鄙了，你们毫无绅士风度！你们不知道‘比赛第二、友谊第一’嘛？” 顾雷本来依旧有点阴沉的脸不禁就被他逗笑了。 他伸手制止要去拿住艾龙斯基的团员，抱着胸，自信地笑道： “那你要怎样才服？” 艾龙斯基又大喊道： “我要和你决斗！” 而让所有人都有点始料不及的是，顾雷竟笑着点点头： “可以！” 甚至，顾雷还极度自信地说道： “你若能赢我，这场战斗都可以直接算你们胜！” 艾龙斯基大喜，不再多说，忙跳出战俘圈，呼唤自己的机械战兽过来。 他只以为顾雷是自信加狂妄，而且也只当顾雷“输了算你们赢”纯粹是玩笑话，就想尽快战胜顾雷，给主人挽回一点颜面。 他的机械战兽荆棘迅龙小跑着来到他身边，并仰头就吐出一把暗绿色的长枪，后瞬间变形为一套浑身布满尖刺的装甲，包裹其身。 艾龙斯基就近跳到一片空地上，一双猩红电子眼血光四射，对顾雷大吼道： “来吧！” 顾雷微微一笑，松开抱胸的双手任贪狼直立起来、化身装甲包裹自己，额上独目分外闪耀。 他貌似随意，实则内心比艾龙斯基更迫切，更迫切地想要再给艾龙斯基背后的加涅洛夫一个耳光。 他已通过心网联系纳斯塔西娅。 既然纳斯塔西娅已隐约知晓心网存在，还通过心网和他进行了一次不完整的通讯，他便不再瞒她。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的确需要一个能时刻联系到他的人时刻守在伊曼身边。 而从纳斯塔西娅口中了解到一切的来龙去脉后，顾雷心里至今仍憋着一股发泄不出的邪火。 他发誓： 加涅洛夫必须要为此付出更深刻屈辱的惨痛代价！ 所以，贪狼一着装完成，顾雷仅仅伸手朝艾龙斯基勾了勾手指，再次抱胸而立，一动不动，极度轻蔑。 艾龙斯基这才彻底疯狂起来，是被气到了疯狂，胸口发闷地狂吼道： “顾雷，你，你，你欺人太甚！” 话未完，艾龙斯基就一枪刺出，枪出如龙。 他这一枪暴怒出手，直接破了音速。 枪头绿缨狂舞，携着激波，真就像一个腾云驾雾的龙头一样，呼啸着高速而来。 且他这一枪用上了新博术，枪头不断高速伸出的同时还在不断急速微微变向，使枪头后同样是墨绿色的毛团不断晃动，晃出大面积的虚影，犹如巨龙粗壮的龙躯。 如此，有云雾状的激波加大面积的虚影遮掩，他这一枪的轨迹十分歹毒刁钻，直如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 这一枪，不仅有“龙出云海”之形，更有“龙裂苍穹”之威，万分震撼，观众们的心都不由高高提起。 但顾雷依旧双手抱胸，连头盔下的脸亦依旧挂着淡定的冷笑。 他都没召唤任何唯心法则降临，包括神速降临，只轻轻一动便轻易地闪过艾龙斯基这势如闪电的龙怒一击。 艾龙斯基稍稍一愣，再是一枪，再是枪出如龙，而顾雷照样轻易躲过。 艾龙斯基不信， 第二枪、 第三枪、 …… 第八枪、 …… 第十七枪、 …… 内心俞是不信，艾龙斯基的枪就愈快，被怒气鼓起的肌肉把装甲都稍稍撑开了。 才一分钟过去，观众们就大多数不清楚艾龙斯基到底已出了几枪。 伸长到十几米的“龙枪”之巨影，恍若群龙般将顾雷吞噬，连地面都被枪风肆虐得满目疮痍。 但很明显，顾雷根本就没被吞噬。 透过密集的枪影，大家都能看清，顾雷依旧双手抱胸，只偶尔需轻轻跳起，躲得轻松无比，恍若一动不动。 普通观众们再次看得目瞪口呆，渐渐不得不相信那个震惊无比的事实。 贵族学生们更是再次差点抓破自己的头皮。 幸好阿尼西娅在惊觉自己最爱惜的美丽金发真被抓下一根后吓一跳，果断停止，转头看向身边的日耳曼侯爵，他们才不用真抓破头皮。 为了顾雷，好强的阿尼西娅今天难得低下了头，对侯爵虚心求教道： “司令，为什么他们的差距会那么大？他都只有强骨境六阶啊！而且装备也差不多。” 日耳曼侯爵稍稍想了下，一向以严肃面目示人的他，也难得地开起了一个一语切中要害的玩笑： “你忘了他是谁！” 阿尼西娅不禁一怔，既有被侯爵罕见的、春日般夺目的风采惊到，更多当然是疑惑，一板一眼地反问道： “他不是顾雷吗？” 日耳曼侯爵不由失笑，后微笑道： “可他也还是个瞎子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32风语者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日耳曼侯爵说话的声音不大，却用上了特殊的说话技巧，让全场观众都能听得清楚。 马上就有学生朝旁边的人低头问道： “校长这话是啥意思？是说我们连瞎子都不如嘛？” 旁人翻了翻白眼： “你才瞎子都不如呢！” 而日耳曼侯爵见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显然是没想明白，连阿尼西娅都依旧有点懵，便又点了一句： “瞎子除看不见，其他感觉，比如听力，都很灵敏啊！” “哦——”…… 众人哗然醒悟，多少明白了一些，只剩部分聪明人依旧感到疑惑。 在艾龙斯基的长枪里，太阳合金的含量是没列昂尼德的豹尾长棍那么高，可伸出速度亦超一倍音速，光听声音怎么可能破掉。 而日耳曼侯爵也没马上全解释明白，却是先和大家讲起一些往事。 他忍不住语气复杂地和阿尼西娅继续说道： “当年一战初期的时候，咱们卡缪拉的境地真是太危险了！不仅太空的制空权完全丧于敌手，士兵和军官们的军事素养也皆远不如帝国远征军，一开战就兵败如山倒。” “……” “帝国远征军总司令阿尔贝特公出生维克多家族，从两百多年前的封建时代起就是将门世家，一直名将辈出，《战争论》就是维克多-雷萨侯爵在率革命军统一占马星的战争中写出的，至今仍是各高级军事院校的必修课。那样用兵如神的人物训练出的军队又岂是等闲之辈，而我们的士兵却大多在开战前几天还是矿工、工人或农民。” “……” “但为保卫国家，为摆脱帝国毫无底线的压榨和奴役，他们没办法，我们也没办法，只有给他们一把手炮和一套装甲，甚至是一套普通合金打造的简陋装甲，就把他们赶上战场。‘全民战争指令’和‘贵族内务委员会’都是那种状态下的产物。而我们贵族自己能做的，就是在该赴死的时候比他们更不怕死！” 日耳曼侯爵其实只是突然有点伤感。 他想起了在一战逝去的无数同僚和部下。 他的这些话其实不是特意要说给任何人听，没用技巧。 但观礼台两边的贵族学生们还是有不少都听见了，内心五味杂陈，也都不由对赞巴鲁克的现状有更多触动。 离日耳曼侯爵最近的阿尼西娅亦是。 她有一个舅舅就参加了最后的“熔星之战”，是第一批冲进“雷霆之剑”的卡缪拉高级将领之一，并不可避免地被阿尔贝特公和瓦连京公的旷世之战波及。 后她舅舅虽侥幸活下来，但灵魂却遭到重创，一直时而正常时而疯癫，痛苦至极，最后在十年前不堪折磨、自杀身亡。 更让她感到难过的是，她舅妈也很快跟着自杀殉情，把她当时年仅6岁的表妹托付给自己母亲。 那个表妹，正是现在的卡捷琳娜。 而同样看着、听着的卡捷琳娜，听到这却脸色骤然就变得无比冰寒，直接关掉所有屏幕。 偌大的房间顿时完全被黑暗吞噬，唯剩两点寒星闪烁着灼人光芒。 观礼台上，日耳曼侯爵的回忆还在继续。 “但人死得真是太快了！不管军官还是士兵，不管龙人还是猿人，今天还和你好好地聊天、抽烟，明天你可能就再见不到他们了！” 说到这，日耳曼侯爵亦已有点说不下去，轻轻吸了口气，直奔主题： “很快，我们就不得不开始接纳一些我们原本不愿意接纳的人来补充兵员，其中就有一部分就是视力有缺陷的。” “……” “你们要知道，那时咱们卡缪拉真太穷了，不比现在，部队里缺胳膊少腿都至少能给安个机械的替代。那时眼睛坏了就是坏了，士兵只能退伍。直到我们来不及清退，直到我们惊讶地发现，一部分眼睛坏了的士兵在最开始的不适应过去后，实力反飞速提升，我们才改变了想法。” “……” “经调查，我们又发现，在视力缺失后，他们不仅听力直线上升，能听声辨位，连皮肤的触觉也变得分外灵敏，能感受到风压的细微变化，从而在大气环境内获得更强的空间感。有人甚至能准确躲过由背后射来的超音速穿甲弹。” “……” “所以，我们起意以视力缺失的精锐老兵为骨干，又招收了许多视力缺失的新兵入伍，才组成后来大放异彩的特种作战部队——‘风语者’！” 众人这才完全明白过来。 “的确，触觉和听觉虽不如视觉清晰，却比视觉更难被欺骗。” “对，不过原来‘风语者’部队是这么来的呀？” “是啊，纪录片里的他们都戴着墨镜，我还真不知道啊！” “诶，幸好后来咱们赢了，否则再后来连给他们装对电子眼都做不到。” “但按侯爵这么说，咱们还真是连瞎子都不如啊！” “你咋就这么想不开哩！” …… 阿尼西娅则有点挽回面子似地补充道： “但我记得，即使是在一战兵员稀缺的状况下，‘风语者’的士兵也大都是射心境，精神力更强大、五感自也更敏锐。而顾雷要以区区强骨境六阶做到听声辨位、感风辨位，至少要经过一年的训练吧” 说着说着，阿尼西娅终于对顾雷的观感有一定改善，觉得至少顾雷还是个智慧、勇敢和勤奋的刺头，末尾还有点佩服地感叹了一句： “看来他这次去底区，真是经历过不少恶战呀！” 日耳曼侯爵则点点头，认可了她的判断。 同时，卫星里，艾龙斯基和顾雷的决斗已到尾声。 可以说正是多亏了“风语者”部队，后来全星系的装甲才皆配有可放大风压等细微压力的感受器，只是其他未到射心的学生们用不上，算顾雷捡了个便宜。 接着，在底区一次又一次地战斗中，他就不知不觉地掌握了如何根据风压变化预测攻击的全部技巧，等闲数倍音速的攻击今根本进不了他的身。 艾龙斯基越是拼命攻击、越是快速攻击，就只能越是不信，然后越是绝望，渐渐变得绝望至极。 “呀——” 极度绝望之下，只听他声嘶力竭的一声大吼，刺出了前所未有的高速一刺。 龙枪直接挣脱他的手，以三倍音速刺向顾雷。 然让他信心彻底粉碎的是，顾雷依旧一个闲庭信步般的侧移，便轻松地躲过了他这超限一击。 龙枪当即撞碎一栋栋木屋，不知飞向何处，而艾龙斯基则浑身无力地一下跪在了顾雷身前。 顾雷可以说一招未出，近乎一动不动，便赢过了武科实力在校内位列猿人第八的艾龙斯基。 这次，掌声终于响起。 在阿尼西娅带头下，包括很多贵族学生在内，全场终于把该给的赞誉给了第一分团表现出类拔萃的各位团员们。 而第一分团的众人听到卫星里突然广播出的掌声，则先是都不免有点愣神，后又或自豪或害羞或淡然。 场外基本每个人都笑着，把由衷的佩服给了第一分团。 里面原因肯定有部分是第一分团出众的团队实力和顾雷在同阶中压倒性的个人实力。 但更大部分却是第一分团在战斗中的克制，以及战斗后的大度和友爱。 场内鼻青眼肿的瓦片也代替目光呆滞的艾龙斯基过来和顾雷握手，甚至开朗地和顾雷说： “顾团长，即使我也在试炼里受过不小的伤害，可我其实真一点都不怪你们，并相信大家也一定迟早会理解你们的！” 顾雷只当他是客套，淡笑着伸手回握。 不想，瓦片一边握手，一边有些感慨地接着说道： “其实我出生在底区的‘老城区’，所以我真比这里的其他人都更知道战斗的重要性。我总体还是很庆幸能获得这样一个机会的。当然，我更高兴的是，我的家乡，正在‘那位骑士’的带领下走向觉醒，首先拿起武器去战斗！” 顾雷一愣，总算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并用力回握瓦片真诚的手。 另外，即使顾雷的实力强大到那么不正常，或连全部同龄贵族都能碾压，态度还有点狂妄，贵族学生们却无一人有感到担忧、猜忌或害怕。 毕竟，顾雷是个瞎子嘛！ 所有贵族学生都表现出一种“那就没办法了”的姿态。 他们又不能也戳瞎自己的眼睛去试试能不能成为“风语者”？ 唯有加涅洛夫更无地自容，满脸羞愧地弯腰离开。 而伊曼则赶紧擦干眼泪，从纳斯塔西娅怀中起来，挺直腰杆，用力鼓掌。 顾雷精神和肉体上的强大都让她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这个领导他们的大小姐是不是有点不称职。 到此，学生们才都感到有点饿，相继起身离场，而场下第二分团和第三分团的战斗仍在继续。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33低开暴升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第三分团和第二分团的实力相差不是很大。 即使第二分团有能飞的侦查型机械战兽，还是花了两天才惨胜第三分团。 甚至，在这场战斗里，还足足用到3个死亡指标，第二分团一个，第三分团两个。 当第二分团的团员们满脸鲜血泥巴、酷帅狂拽炸天地回到体育馆里，昂首挺胸地准备接受疯狂的热烈欢呼时，却发现，观众们的掌声竟都有点有气无力。 没办法，他们的战斗相比第一分团和第四分团的战斗来说，实在拖得有点久，观众们都跟着感到艰苦，连观众席都因此有点空。 且他们表现出的实力相比第一分团来说也差了不少。 等四个分团都到齐后，日耳曼侯爵又站到观礼台上进行阶段性的总结，末了特地意味深长地说道 “尽管这场比赛才进行到一半，还有最重要的决赛没有进行，但我相信大家都已能从中看出很多东西。有些分团为什么会输，有些分团又为什么会赢，还赢得那么干脆利落，其间的道理，是非常值得大家深思的！” 第二分团的人都还以为日耳曼侯爵是在夸奖自己，总算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哪有您说得那么干脆利落，您过赞了！ 可大家都知道，侯爵夸的是第一分团。 看着洋洋自得的第二分团，观众们的表情都不由多少有点古怪： 拜托谦虚点吧！我们都为你们感到不好意思了！ 而贵族学生们更知道，这些话主要是说给他们听的，都不由陷入沉思。 其实，比赛到这里，宣传目的就可以说是基本达到。 第一分团已在第一天的比赛中展示出了比较接近正规军的实力。 尽管他们要三人成一组才可能抵得过一个正规军的射心境士兵，可境界越低，人也肯定越多。 何况，国会暂时想让他们对付的，并不是正规军，乃至不单单是阿尼西娅那样的。 总之，他们以迅雷般的速度战胜第四分团，证明了女武神骑士团的价值和威慑，更证明了自己恰好可以对付那样的敌人。 那么，一群才强骨境的学生，是怎么发挥出如此震撼的强大实力呢？ 答案非常明显，那就是组合技，背后又是默契至极的配合，是亲密无间的团结，是卡缪拉这个物权公有制国家建立时的初心之一。 而如今，不管龙人还是猿人，好像都在忘记这种美好的、珍贵的初心，以及它所具有的强大力量。 且今天，面对这种更严峻的形式，到底要团结到什么地步才够呢？光我们自己龙人内部的团结够吗？和以前一样就行了吗？ 日耳曼侯爵想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比较深远，暂时也不知贵族学生们到底能领悟多少，又会对往后的赞巴鲁克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至少，伊曼和纳斯塔西娅的日子总算是又好过了一些。 就像当地的部分贵族学生们自己说的，什么样的团配什么样的团长。 那既第一分团集悍勇、机智和友爱大度于一身，他们的团长又怎么可能差太多？ 加上“团结、不想被分开”可以用来安慰自己被一再拒绝的受伤心灵，他们对伊曼和纳斯塔西娅就没那么猜忌，也没那么排斥。 有一些贵族学生甚至昨天就主动去找伊曼道歉，后和伊曼的关系反比之前更好。 这一连串的大起大落，纳斯塔西娅还没什么，有点习以为常。 伊曼就特别感慨，特意找顾雷聊了好多，两人的关系又一下子无形中拉近许多。 她只是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顾雷在各方面上的差距，也更努力地想接近、学习、超越顾雷。 当然，最重要的是顾雷帮她出了气，这让她对顾雷的维护终于悄悄演变成了好感。 贵族小姑娘总归也是女人啊！ 只可惜，那也总归是好感。 接着，各分团很快就相继散开。 决战还得再等一天，到后天才开始，第二分团还需要一点时间修整。 不过，就算给第二分团再多的时间修整，大家大都不认为第二分团有什么获胜的希望。 第二分团回来前的一两天时间里，贵族学生们又对第二分团与第一分团的战斗进行过一次又一次的推演，结果几乎所有推演都以第二分团惨败收场。 虽然在每次推演中，第二分团都凭借飞行战兽在初期获得更快的发展速度，但无论发展多快，都会在实力足够壮大前被第一分团强行攻破营地。 第一分团的组合技——“三角龙冲锋阵”，被错误地设定为“发动率百分之百”。 那还能有什么破解方法呢？ 那比作弊还给力，彻底抵消了机械翼龙给第二分团带来的情报优势。 他们不知道其实是伊曼的眼泪给顾雷、也给第一分团加了巨大的增益效果，感觉顾雷洒二氧化碳貌似多此一举，可能纯粹就是为了保险。 因此，到8月24日决赛开始的时候，不止第二分团表情僵硬中隐隐透着羞红或难堪，气氛阴沉。 观众们更都兴致盎然，兴致盎然地赌第二分团能坚持多久。 可就像《战争论》里面说的一样： 炮声一响，所有战前推演就几乎全要作废！ 战况的发展再次大幅偏离大多数人的预测，开场就显得非常和平。 策划演习的军官想到反正宣传需求差不多达到，再为秀肌肉搞出流血牺牲没必要，容易适得其反，便挑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卫星，连扔进去的生化兽都没那么凶狠，反有点呆萌，是研发战斗用生化兽的失败品——用来搪塞动物保护协会的观赏用生化兽。 他希望两个分团的人都能带着郊游般的美好心情，以悠闲的心态来完成演习，更多地展现出女武神骑士团内部善良友爱、亲如一家的美好一面。 因此，一看到场地，观众们就皆下意识地放松了心情，甚至打起了哈欠，直到被登陆的巨响激发出荷尔蒙，才驱散一些困意。 且第一分团在无人机大战落败后竟没如其他人所预测的那样，抄起武器就一窝蜂的往第二分团的营地里冲。 观众们都难免感到有点诧异： 不就是无人机大战败得太快了吗？需要那么小心翼翼嘛！ 经过两场战斗后，第一分团和第二分团的实力对比已经非常明显了。 大家都认为第一分团的综合实力远胜第二分团！ 这种情况下，争分夺秒地找到第二分团，尽快展开决战，用更胜数筹的实力迅速压垮敌人，让他们再翻不出任何浪花，才是上上之测。 否则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可能出现无法控制的变化，比如自己出现重大失误，再比如敌人撞大运，一下就找到了大量的强力武器。 尽管这些都是小概率事件，但小概率事件不会一直是小概率时间，有可能随时间拉长而不断增大概率，乃至成为必然事件。 且虽然这对第二分团来说是一样的，但第二分团反正已处于大幅落后的劣势，再出点也无大碍，而第一分团一旦出错就容易丧失优势，乃至被反超。 以上推论连第二分团的众人都没有异议，都正照此应对。 他们现都正咬紧牙关、挥汗如雨地加紧建设防御工事，连不屑于干粗活的强袭兵都扛起了巨木，全拼上老命，只寄希望于能熬过第一分团最强力、也最关键的第一波攻势，那样才有一点翻盘希望。 昨晚阿尼西娅接见他们时，不仅话很少，那异常冷漠的目光更是让他们至今内心发寒。 第二分团的信息组组长谭雅更是连连对雷迪发动疯狂攻击，试图阻止雷迪找到第二分团的准确位置，却差点被反杀。 如此，大家更认准第一分团远比第二分团强大，就算第二分团很多人比第一分团境界高都没用，也更认定第一分团的怒涛攻势马上就要奔向第二分团。 第二分团的众人又进一步加快施工速度，连团长、组长等都放下身段干起杂活，普通团员们更是把牙龈都咬出血来。 结果，偏偏雷迪在观测到第二分团营地的准确方位后，就掉头前往其他地方搜寻资源，没留在原地或回去和部队汇合。 第一分团的其余众人，更是按部就班地选好营地，竟是开始安营扎寨。 看着十臂巧蛛开始用纳米死线成片成片地把树木割断，观众们既小吃一惊、又疑惑重重，不禁议论纷纷，只以为第一分团又在卖什么关子。 可实际上，顾雷根本就没多大的关子可卖。 观众们不清楚，他自己还能不清楚？他们的三角龙冲锋阵哪有那么高的发动率啊！ 这样一来，“三角龙冲锋阵发动率百分之百”这错误情报就不仅会对观众和敌人都产生误导，也会对他们造成阻碍。 就像现在，敌人正高速地修筑防御工事，更警惕地防备他们的突袭。 另他们还再不能用二氧化碳来迟滞敌人的行动，他们再难以突袭或强攻。 但要这样就说那错误情报对他们已毫无助益或造成阻碍，又显然是不对的。 其对敌人的威慑作用，现在看是负面的，过一会可就不一定了。 认清现实的顾雷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不奇袭、不强攻，老实建设营地，积极收集资源。 如此，他们就可以在错误情报令敌人过度紧张戒备、龟缩营地不敢出来的时候，获得比敌人更快的发展速度，得到更多的武器装备。 那等敌人醒悟过来，敌人就会受到实力远不如他们和装备亦远不如他们的、错觉和现实的两相夹击，恐慌难耐，必出破绽。 那时才是他们该发动攻击的最佳时机！ 关键情报的真伪，对胜负的影响真至关重要。 到时就算敌人不出错，最佳时机也不过变成较好时机。顾雷将仍有比较大的胜算，仍会尽快出发强攻。 顾雷自然也知道，时间既是生命最大的帮手，也是生命最大的敌人。 不过，在真实的战争中，不可能有哪一方能提前掌握所有正确的关键情报。 这才是一到真正开战，所有依据情报进行的战斗推演都容易作废的原因！ 而在今天的小规模战斗中，即使是作为局外人的观众们，都没能掌握所有关键情报，局内的第一分团又怎能例外。 这次，第四分团的错误在于关键情报有误，第一分团却其实也有类似错误。 顾雷这边的错误在于关键情报不足。 他不知道，场外将有使战况迅速发生翻天覆变化的大变出现。 首先，是日耳曼侯爵收到了一条突如其来的短信息，要求他去参加一场临时的机密会议。 日耳曼侯爵眉头一皱，不得不暂时把演习的所有相关事宜都交给身边的迈特罗凡公爵。 迈特罗凡公爵好像微微感到有点惊讶，后笑着点头应下。 接着，没几分钟，第二条短信息就被群发到第二分团所有团员的通讯器里。 原汗流浃背、目布血丝的第二分团众团员们，都相继停下手中工作，也惊讶地看着通讯器，目光不信中又都透着兴奋、仇恨，和挣扎。 最后，让所有观众再次惊掉下巴的是，第二分团人齐齐目光一狠，都不等命令，就不约而同地倾巢而出。 在那个传说中凌驾于阿尼西娅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影子女帝”的命令下，他们浑身都带着异常冷漠的杀机，快速涌向第一分团驻地。 而第一分团的众人都还未察觉，依旧在埋头建立他们的营地，且一时真不可能提前完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34无情冲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蔚蓝的天空下，伴随着连连呼喝声，第一分团的防御工事正相继竖起。 一面高耸的木墙后面，十臂巧蛛正从背后伸出八个大的金属管，管口明显有一股股粗壮的气流在高速运动。 不过，它这却不是在吐出二氧化碳，而是反过来，正疯狂地把空气吸进腹中，后又把过滤后的从嘴里呼呼吐出。 十臂巧蛛作为一只工程兵用机械战兽，可不只是能从空气吸收提纯二氧化碳那么简单。 它能吸收各种气体、液体，乃至是吞食金属，然后在腹内的加工车间用电磁力将它们分解、重组，从而合成需要的单质或化合物，工艺可达纳米级。 比如，它可以把土壤里的氧化铁分解为铁和氧气，还能把铁进一步锻造成钢，制作出各种比较坚固耐用的金属构件。 再比如，它还可以制造强酸、强碱，或各种有毒的气液体。 有时候，工程兵可能会比医疗兵更懂用毒和解毒！ 而现在，十臂巧蛛主要是在吸收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和水分，需要用来制作环氧树脂。 猜也可以猜得到，这是一种由碳、氢、氧组成的化合物。且它还有一个用途非常广的身份，那就是强力胶水。 十臂巧蛛很快就停止吸气、吐气，并张嘴吐出一大团淡黄色的粘性液体。 另一个工程组的队员用桶接住，后提着跑到用铁丝绑好的高大木墙边，再操纵一根从工程背包里伸出的机械臂，把胶水刷到木墙的缝隙里。 该机械臂也功能很多，能吹出热气加速胶水凝固，必要时也可吹冷风冻结冰面或吹高温热风焚烧敌人。 最重要的是，这种胶水粘性非常强，连飞机都在用。 用特种环氧树脂和炭纤维经高温高压制成的复合材料，其强度比钢铁、铝合金、乃至是钛合金都高。 接下来，只需再给木墙刷上一层防火防渗的涂料，并启动消磁力场，这面木墙就会被固化成一面比钢筋混凝土墙壁还要坚固结实墙壁，且水火不侵，连激光都不怕。 “没问题了吧？” 亚兰问了一句。 “没问题！” 那工程组的团员急忙回了一句，手上工作连片刻都不敢停歇。 而亚兰说完也带着十臂巧蛛火急火燎地赶往另一面刚搭好的木墙。 为了胜利，为了顾雷想要的那艘飞船，他们每个人都在全力以赴。 因为，他们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团长，顾雷，这次真非常想要那艘飞船。 第一分团的团员们大都至今仍不知道那艘飞船的真正价值和意义，以及已有两个“精英中的精英”为之丧命的危险事实。 他们只知道： 团长终于需要我们了！ 这让第一分团的众人都分外高兴、分外积极。 过去，在他们的印象里，顾雷既是一个强大的战士，又是一个智慧的领导者，也绝对值得信任，绝不会抛弃他们，更绝不会被任何困难打败，近乎完美，比他们到目前为止见过的所有同龄龙人都厉害。 他们为此十分自豪，却又都为此有点自我怀疑和不安，感觉自己好像一直仅仅是在受顾雷保护，怀疑自己是否一无是处，甚至可能一直都在拖顾雷后腿。 并且，他们的怀疑和不安还一直都在随时间增长而越来越浓。 直到顾雷这次回来，直到顾雷突然淡淡地对他们说道： “诸位，我想要那艘飞船。你们明白了吗？” 他们才突然就感到热血沸腾，乃至是眼眶一热。 终于！ 终于轮到团长需要我们了！ 当时，他们仅仅简单地齐齐回了一句： “明白！” 而前次一战，还有今次一战，他们都会用不惧牺牲、全心全意的行动，来为顾雷夺取那艘飞船。 但包括急切离去的亚兰和木墙后的其他几个工程组团员在内，都没注意到，就在木墙正对面数公里外的密林里，在地听器的监听范围之外，正有隐秘而危险的大规模异动出现。 在浓密的树荫下，正有一只巨大的机械蜈蚣悄然爬出地面。 其周围地面当即沙化，如旋涡般高速下陷，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大口。 后有越来越多的敌人紧跟着钻出。 一具具冷冰冰的金属装甲一冒出地面就开始从空气分子中掠夺式地吸收热量，附近的气温马上由阴凉迅速转为阴冷。 而附近的所有生化兽，却都仅仅只是呆萌地看着，没如第一分团的众人下意识以为的那样，会惊慌地四散逃跑，给他们提前发出警讯。 他们从“铁卫1号”上获得的经验有时也会给他们带来糟糕的错觉。 连岗哨和埋伏在附近山头的狙击组团员，都因此受到误导，更关注敌无人机群的佯动，误以为那更近的、树荫下的黑暗中一切如常。 而营地内，顾雷也正身穿贪狼装甲站在营地的正中间，和雷迪进行通讯。 维塔利则率领整个强袭组的人全副武装地整齐列队在他身后，随时等候他命令。 雷迪回复自己正带着资源顺利赶回来，距离十多公里，预计还要四分钟。 他们同样都不知道，敌人其实已杀到家门口，随时可能发动凶狠的攻势。 直到敌人的信息组组长谭雅身穿翼龙装甲突然飞过天空，顾雷才从那远短于预期的时间间隔中嗅到一丝危机。 可敌人的副团长——巴缪奇卡，已一马当先地杀出密林，向着一分团一个未来得及合拢的缺口狂奔而来。 谭雅简单侦查的结果也非常简单： 你们正前方的那个缺口，已是最好的主攻方向，请立即进攻！ 为兼顾攻击的突然性和破坏性，第二分团本来就走的是笔直的直线，直直从自己的营地挖地道向第一分团赶来，人都被活埋了两个也管不上。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距离最近、也是工事最先被建立起来的营地正前方，能有一个小缺口未来得及合拢，已是万幸。 巴缪奇卡马上穿着重达八九吨的猛牛装甲，拿着牛头盾牌和牛尾鞭、四足并用，朝该缺口狂攻而来。 没错，就是边拿着武器边四足并用，因为即使变形为装甲，猛牛装甲仍有着四条腿和两只手，看着就像由一只机械半人牛。 其异样的四足和背后的喷射引擎能给该装甲带来不逊于战兽形态的加速能力，加速到50公里仅仅只用一秒多，跑完数公里还不用一秒，几乎四足一离地就如赤红带电的彗星般撞上了第一分团的木墙。 于是，就在听到异响的同一时刻，缺口一边的四个工程组团员就发现，缺口另一边忽地电光大作、轰然破碎，冲出一浑身赤红如火的机械半人牛，双目冒着更加猩红的血光。 他们马上浑身战栗，认出来敌身份，几乎是下意识地齐齐大喊道： “敌袭——”…… 凄厉的叫声登时响彻营地，让正率人跑去支援的顾雷和维塔利皆脸色一变。 “该死！” “不好！” 而第二分团的其他人不等重炮组赶来，就跟着全体发动冲锋，发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杀——”…… 刹那间，外面，敌人黑压压地冲出密林，杀气腾腾地蜂拥而来。里面，那机械半人牛则强行刹停成功，又掉头对准那四个刚刚喊完的团员，眼看就要再次加速冲来。 四人皆大惊失色。 他们只是工程兵，战斗力肯定比普通强袭兵都要差一点，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大名鼎鼎的第二分团副团长。 巴缪奇卡在一中也是个人物，本就是猿人里的天纵奇才，今年高三，境界本就有强骨境七阶。 再经试炼升了一阶，此刻已是一中猿人学生中唯一的强骨境八阶，是猿人中新的最强者。 这样的他再加上那一身战兽重铠，哪是他们四个身穿普通装甲、只强骨境三四阶的学生能对付。 想到硬挡毫无意义，他们就准备散开，像教官教导的一样仅仅做牵制攻击。 但见那巨大的牛头盾牌对准的，更多是他们身边的木质城墙，而不是他们本身后，他们又几乎齐齐停下脚步。 想到上一场战斗中，第四分团就是给他们的偷袭打趴下，他们怎么能任巴缪奇卡肆意扩大缺口，怎么能任第一分团重蹈覆辙。 四个团员几乎同时想到： 绝不能让团长的飞船丢在我们手里！ 一人没多想，张口就是一声： “结阵！” 其余三人亦没多想，当即簇拥到他身边，雄厚的龙气马上把他们四人整个包围在里面。 三角龙冲锋阵之所以需要三人，不过是在难度和威力间权衡后得出的最佳人数，并不是说仅能由三人使用。 只不过，四人使用虽威力更强，可难度远超组阵。 而由于共同的简单信念，这四个不那么擅长战斗、组合技成功率也不高的工程兵，竟是成功地施展出难度系数更高的四人级“三角龙冲锋阵”。 四人信心大涨，一起侧移一步，齐心协力地勇敢拦在如火车头般狂冲过来的巴缪奇卡面前。 然巴缪奇卡残忍一笑，继续加速冲锋，直直地就朝三角龙冲锋阵的顶端冲过去。 如果力量差距太大的话，无论怎样的勇气和什么样的信念都无法弥补。 四人级的三角龙冲锋阵一照面便被完全粉碎。 于是，顾雷一赶来就看见三角龙冲锋阵四分五裂，且领头那团员还被牛头盾牌上两个消磁牛角完全穿透身体，并被顶着撞向后面比钢筋混凝土还硬的木墙。 顾雷差点就忍不住睁开暴怒的血目。 而再见巴缪奇卡依旧没减速，完全不顾同学情谊、要当场把那团里的兄弟撞成粉碎，顾雷才目眦欲裂地暴喝道： “你找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35疯狂而诡异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场外，眼见第一分团的团员被两个狰狞粗大的消磁牛角洞穿，并被毫不减速地推着撞向身后的消磁木墙，登时全场哗然。 这时，那团员明显已彻底丧失战斗力，即使为撞碎木墙，也可先把那他甩出去。 而巴缪奇卡却执意那样推着那团员冲向那水火不侵、比钢筋混凝土还坚固的木墙。 就算众人知高傲如他必无法接受失败，必将为胜利而倾尽一切，却依旧难以接受他的愤怒和疯狂。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几乎都是： 这简直是蓄意谋杀呀！ 巴缪奇卡的装甲不仅加速度快、重量还重达八九吨，比一般货车还重，加上是把人往墙上撞，夹在中间的人即使那样身穿装甲也必被强大冲击震碎内部的血肉骨骼，乃至是被粉碎的骨骼搅碎内脏，将极其痛苦地迅速死亡。 这种死法实在是太残忍了，这简直就是毫无人性种虐杀！但所有人又几乎都没实际反映！ 因为不管是留给那团员还是大家的时间，都太少了。 一张张大嘴小嘴张开还来不及发出任何惊叫，那团员就几乎要被夹成粉碎。 一些贵族学生最理性，第一反应不是张嘴惊叫，而是转头看向观礼台，看向目前演习的主持人——总督迈特罗凡公爵。 而同样经历过一战且战功卓著的迈特罗凡公爵竟好像也仍没反应过来，脸上的微笑依旧温和。 当然，最着急的当属场内第一分团的团员们。 眼见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就被痛苦残杀，没人不感到焦急、愤怒、疯狂的。 其中，又属顾雷最是着急、最是愤怒，却又最是冷静和痛苦。 可离得最近的他，却徒然站住脚步，反是这一刻动作最少、看似最没救援意愿的。 狂怒的维塔利瞬间冲过他身边，而直接骑着开膛白鹿的安菲萨也不一秒就紧跟着冲过他身边，甚至后来居上地冲到维塔利前面，离巴缪奇卡仅有数步之遥。 常言道救人如救火，开膛白鹿不仅身体两侧有两个长筒壮的飞行引擎，还内置磁悬浮装置。 加上重量轻，安菲萨的开膛白鹿在战兽状态下要比巴缪奇卡的猛牛装甲快不少。 但不管是竭尽全力的维塔利还是不管不顾的安菲萨，肯定都来不及了。 巴缪奇卡盾牌上的牛角已刺入木墙，而贴在盾牌上的那团员也背都快贴到木墙上，下一秒就将粉身碎骨地痛苦死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绿色的激光以光速越过维塔利和安菲萨，越过巴缪奇卡和被他顶着的团员，命中了他们旁边的消磁力场发生器。 最后起到关键救援作用的，还得是三人中站最后面的顾雷。 消磁力场发生器登时爆炸，而木墙也紧跟着登时整面被巴缪奇卡的巨牛之躯撞碎。 但由于没有消磁力场发生器的加持，那不过就是一面普通的木墙，一撞就碎，也不可能在碰撞中产生太过骇人冲击力。 那团员这才免于一死。 巴缪奇卡亦知如此，不由大感可惜和气恼。 想到命令的具体内容，他竟毫无忏悔，马上就用最快速度停住，转身就要再找一面消磁木墙撞上去，执意要把被顶着的那个一分团团员残忍杀死。 而维塔利和安菲萨又岂能让他如愿。 安菲萨马上冲到他面前，以单薄的肉身迎向那寒光闪闪的两根尖锐牛角。 向来以文静示人的她大叫伸出双手，就像一个疯丫头一样，几乎是把人从牛角盾上抢了下来。 维塔利则紧跟着就把双手上异常粗大、怒雷咆哮的六把虎爪都深深地扎进了牛头盾牌里。 “你他妈找死——” 维塔利狂怒至极地把巴缪奇卡扑倒在地。 巴缪奇卡一惊，后不等维塔利再次高高举起的巨大虎爪消磁刀再次插下来，就恼怒地用盾牌一盾把阻挠他“立功”的维塔利强行拍飞。 他和维塔利间的三阶之差可不是假的。 然后，他一个鲤鱼打挺轰然飞起，又轰然落地，一对猩红电子眼中血光暴闪，大吼道： “你才他妈找死——” 伴随着嗜血的狂暴吼声，巴缪奇卡重重一鞭子抽向才站起来的维塔利。 仗着修为更高，他完全不惧维塔利，内心只有主人的吩咐和许诺，既血腥又兴奋，连军法都不怕。 毕竟，他们追随的，可是能凌驾于法律、乃至凌驾于整个赞巴鲁克之上的“影女帝”！ 而维塔利亦丝毫不惧，更躲都不躲。 他的钢心白虎之所以除手背、脚背各三把的高功率消磁利刃外就没有更强力、也更长距离的近战武器，那正因他是强袭组的组长，是团里最需和其他团员配合才能发挥会最大威力的组长。 而下一秒就有两个组员来到他身侧，三人合力使出一个三角龙冲锋阵。 如此，就算巴缪奇卡修为高他三阶且装备更好又如何？ 他身边有的可是可以生死相依的两个兄弟啊！ 维塔利亦发出一声血腥狂暴的大吼： “谁怕谁啊！” 然后，战阵内的三人齐声大吼： “杀——” 顶着巴缪奇卡密如骤雨、重如枪炮的鞭影攻击，三人势如破竹地整齐冲到巴缪奇卡身前，与他贴身激战到一处。 他们宛若一只狂怒的三角龙般，将巴缪奇卡这只残暴的机械半人牛顶得左支右拙，只能连连发出不信至极、屈辱至极的怒吼。 三角龙虽是草食龙，可一旦狂怒起来，很多食肉龙都得退避三舍。 而其实最愤怒的顾雷自然就不用再上前帮忙，甚至早不再看那边一眼。 这里面除信任外，更重要的是，第二分团同样棘手的强袭组组长——爱德华，已身穿张牙舞爪的蜈蚣装甲，带人冲进已被扩大的缺口中。 他周身的金属触脚，就像有生命一样地伸长挥舞，化作千刀万刃，转眼就把缺口附近的木墙破坏干净，扩大出一个十几米长的缺口。 且在他身后，除强袭组、工程组、信息组身穿普通装甲的普通团员外，还有身穿毒蝎装甲、蜜蜂装甲的信息组组长和工程组组长。 若不仔细应对，真正的阵亡恐将出现！ 仅仅扫了一眼其他三个仍倒在地上呻吟的工程组团员，见他们已得到其他医疗组团员的妥善照顾，顾雷彻底放下心，又不免再次怒上心头。 顾雷马上怒不可遏地横刀喝道： “结阵！” “喝！”…… 他身后众人当即三人一组，结出十几个三角龙冲锋阵，严阵以待。 且连顾雷都点吃惊的是，大家的成功率竟是百分之百。 实际上，不用伊曼流泪，只要顾雷是真需要，团员们就能感受到，并必会倾尽全力。 这时，敌没法隐秘前进的重炮组也终于就位，马上开始对第一分团的阵地进行狂轰滥炸。 登时有无数炮弹和导弹如雨点般落下。 狗牙和他手下的两个弟兄则用激光、机炮和大炮导弹等拦截、反击。 瞬间，天空就像放烟花一样地爆出成片成片的大火球，又有更数不清地弹片倾盆而下。 场外所有人都不禁屏息静气，静待第二分团众人的钢铁潮流撞上第一分团的钢铁堤坝。 但让第一分团的人都有点措手不及的是，第二分团的人竟就像不懂兵法一样，徒然就分成两股张开，貌似要以不多的兵力对第一分团进行包围。 顾雷不禁惊疑不定： 这岂非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他手上却一点都不慢，选中最弱的卡尔那股就率众冲去，举刀、伸长、重斩，一刀就折了卡尔的一条手臂，接着就要率众先灭掉第二分团这一部的所有人。 不想，第二分团的另一股见此，也不去支援，更竟是直接四散开来。 这下，场内场外，余人几乎无不感到疑惑不解。 可观众们议论纷纷却根本得不出答案，反愈发疑惑。而顾雷也只能先专心消灭被包围起来的、仍负隅顽抗的卡尔等人。 作为一个不以战斗力见长的工程组组长，卡尔不顾一臂骨折的不停战斗堪称英勇，也堪称疯狂，让顾雷内心更加疑惑不安。 第二分团的攻击真是都既疯狂又诡异。 而场外策划演习的军官见散开的第二分团众人都在攻击各种此时已没必要在意的防御工事，在看看飞翔在天空中 的机械翼龙，以局外人的角度最先看出一点端倪。 他当即浑身战栗，后赶紧冲上观礼台，向迈特罗凡公爵敬了个礼： “总督阁下，您看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千万不要搞得太过火啊！” 迈特罗凡依旧温和地笑着，依旧好像什么都没察觉一样，淡淡回道： “能怎么过火？” 见此，深悉其作风的军官就知多说无用，内心颤抖、表情略为坚硬地敬礼告辞。 后军官又想用通讯器联系日耳曼侯爵，却发现信号果然遭到屏蔽。 一直在旁边注视的伊曼见了，预感到恐有惊人变故发生，奈何自己的通讯器亦联系不上父亲，不禁坐立不安。 旁边的纳斯塔西娅内心亦是大急，却依旧猜不出到底会有什么可怕变故发生，只能通过心网提示顾雷小心。 而顾雷则当即借助她的视角，从场外，以俯瞰的姿态纵观全场。 此刻，在归来的雷迪加入下，冲进缺口的所有敌团员，几乎全被制服。 连营地外敌重炮组的机甲或战兽，都全被暴躁的狗牙一锤接着一锤用带热核熔炉的冷锤砸烂。 只不过，他们第一分团自己的所有工事，也差不多全被不要命的第二分团团员破坏殆尽。 这诡异的局面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致命杀机？ 顾雷内心一动，骤然抬头看向那之前全程监视、不参与攻击的机械翼龙，看向翼龙背上露出狞笑的谭雅，恍然大悟。 而谭雅已图穷匕见。 机械翼龙马上凌空变形，变出背负双翼、包裹谭雅全身的装甲和她手中的那把大型高功率激光枪。 在飞行中，谭雅就像压抑不住内心兴奋一样，手指微微颤抖地朝下扣动扳机。 瞬间，不再是开局消灭无人机群时遮遮掩掩的蓝光，那本该被限制功率的激光枪，居然射出一道功率极强、能量密度极高的紫色激光。 紫色的激光转眼洞穿烧灼空气，如光剑般划过大地，把一名还在同敌人搏斗的第一分团团员的手臂整个砍断。 顾雷终于控制不住地睁开了血红的暴虐双目，怒喝道：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狗杂种！”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36天高难及当如何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尽管自己的兄弟被直接削去一臂，可顾雷却未因狂怒而失控，没报复性地随便挑一个敌人也断去一臂。 因为，和那被削去一臂的一分团团员战斗的、二分团的团员，竟是更惨，被自己的信息组组长同时断去一臂一腿。 看了眼那不断痛苦哀嚎、身下血泊还在不断扩大的第四分团团员，顾雷内心瞬间交织着浓郁的愤怒、痛苦和严重的不安，只得强忍愤怒痛苦、闭上血目，赶紧全功率地开动大脑去思考：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得不说，第二分团疯狂诡异的战术揭开谜底后，初看还是挺震撼的。 从第二分团这么快就全军覆没上面看，第二分团和第一分团如果硬碰硬地话，的确根本没胜算。 那么，第二分团便唯有出奇制胜，且这奇招如今看真相当犀利。 此刻，在背后唯一的一个喷口推进下，谭雅正以近一倍音速在天空中来回飞行，留下一圈圈明显的喷气流，并时不时地射下一道道凌厉的紫色激光。 第一分团遍地废墟、坑坑洼洼的营地又被那比“赤凰”功率都高的激光割得四分五裂。 若不是狗牙等人的导弹和高射炮干扰，第一分团将很快死伤惨重，且他们暂时完全伤不到她。 能追踪的导弹会被谭雅的激光准确拦截，不能追踪的高射炮又根本打不中飞得又快又灵活的谭雅，只能任由谭雅肆意蹂躏他们辛苦建立起的阵地、工事。 另外，重炮组的弹药毕竟是有限的，等没弹幕掩护后，底下无处闪避的团员们又该如何是好？ 至少肯定是不能天真地寄希望于敌人的手下留情！ 不管是从巴缪奇卡盾牌上功率不减的消磁力场，还是从谭雅那能量密度奇高的激光，抑或是从谭雅那连自己人都不顾的残暴行径，都可见敌人分明是有备而来，且用心极其歹毒。 因此，等弹幕消散，谭雅一定会疯狂攻击无处躲避的普通团员们，造成大范围的重伤残，可也仅仅是重伤残，无法对基本定下来的胜负有太大影响。 顾雷不禁相当愧疚地想到： 这是卡捷琳娜对我个人的报复吗？ 谭雅的父母正都是卡捷琳娜的走狗，没少为虎作伥、亦没少拿黑钱，家境在猿人中算极为丰厚，才修炼得起珍贵的量子龙系呼吸法，射出那样细到极致的凌厉激光。 而顾雷这时能寄希望的，首先是场外其实已离场的日耳曼侯爵。 故他一通过纳斯塔西娅的共享视觉看到如今主持的是迈特罗凡公爵，心马上就凉了一半。 再听迈特罗凡公爵和那策划演习的军官第二次对话，心更是彻底凉个通透。 …… “总督阁下，第二分团如今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了，您必须得阻止他们啊！” “有吗？演习又不是训练，不可能那么温和。” “可总督阁下，他们如今不仅手段极其残忍，还明显违规。巴缪奇卡那攻防一体的消磁护盾根本没按规定限制功率！” “是嘛？我怎么没看出来，好像就是亮了一点呀。可能是摄像头的问题吧！” “可总督阁下，那谭雅的激光又……” “诶，行了，在演习中，有一两件装备功率限制器坏了或是忘记限制功率，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且死亡指标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嘛！” “这，这……” …… 顾雷当即内心大寒： 对方岂止是有备而来？简直是准备万全、所图不小啊！ 不过，他这时内心尽管忧虑越深，却更多依旧是感到疑惑： 这样就足够给他们带来胜利了嘛！ 很快，第一分团重炮组三人的弹药终于告罄，且谭雅也张狂地在天空中怪叫一声，不久就要飞回展开近乎屠杀的残酷攻击。 但顾雷仍在专心思索那个最关键、也可能是最致命的问题。 因为，第一分团狙击组的三人也都已解决自己的对手——敌最后负隅顽抗的三个狙击手，并即将开始围猎那在天空中张牙舞爪的机械翼龙。 其他两人还留在附近山头，努力把枪口锁定正要调头飞回的谭雅。 而小石头则就像野兽一样，四足并用，拖着粗大的、一节连着一节的机械尾巴，狂奔着跑回到营地附近，要和其余两人成一个三角形的狙击陷阱。 顾雷远远地朝营地外的小石头点点头，让他立刻开始攻击。 狙击手的电磁狙击炮，可比重炮手们的高射炮要可怕得多，不仅射程更远，威力也更强。 小石头当仁不让地点头应下，马上就朝天空举起手中的手枪，双手握住。 对，就是一把手枪！ 虽然作为一名狙击兵，小石头的机械战兽穿林狐却意外地没配备一把大型狙击电磁炮，反给他配备了这么一把仍算体积小巧的大口径手枪。 但这绝不意味着小石头的攻击力和攻击距离就会差其他狙击兵多少。 就在小石头朝天空举起黑色大口径手枪的同时，小石头背后的机械尾巴亦跟着节节断开，后每节都扩大成一个直径半米的大合金圆环，飘到小石头身前，最后一个套着一个地全排列在小石头的枪口正前方。 这九个大合金圆环内都有耀眼电光闪烁，组成一个长达30多米的线圈形电磁加速轨道。 小石头手枪中的子弹每从一个环中通过一次，就能得到一次加速，获得近一倍音速的增幅。 当子弹从所有加速环中依次通过后，将被加速到近九倍音速的高速，大幅超越其它狙击枪的七八倍音速。 甚至，圆环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扭曲弹道，使得小石头射出的子弹更难被预测弹道，是当今最先进的狙击武器之一。 于是，谭雅一飞临第一分团附近空域，就像猎物闯入猎人们设好的陷阱一样，登时就感应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不由浑身汗毛直竖。 她来不及开出一枪，就本能地收枪扭转身躯，凭自觉才堪堪避过小石头精准狠辣的第一枪。 而其他两个团员也跟着交替开枪，继续驱赶、猎杀。 区区三把狙击枪，却交织出了比重炮组那么多火炮更紧密、也更致命的死亡弹网，令谭雅手足无措、险象环生。 其头盔下的整颗光头都布满冷汗，细长的眉眼扭曲凶戾、又透着疯狂和恐惧，只能倾尽全力地拼命躲闪。 场内场外，基本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打自己人这种事，学生们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啊！ 但场内的顾雷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头盔下的表情依旧分外沉重。 尽管谭雅的闪避动作极其勉强，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小石头等人击落一样，可顾雷已从谭雅越来越明显的进步中看出，情况恐怕不会那么乐观。 想想就知道，以卡捷琳娜对手下的冷酷无情，谭雅此次失败，恐怕就得家破人全亡。 因此，她哪敢失败啊？ 她岂止是堵上性命在战斗？她是堵上全家的性命在战斗！ 她异常疯狂！ 这样疯狂的她，小石头估计也难战胜。 果然，小石头渐渐也越来越感到焦躁，明明每次好像差一点就能打中，却偏偏总差那么一点。 更糟糕的是，那区区一点的差距，还在不断加大。 狙击组的三人没几分钟就都越发焦躁，也越发拼尽全力。 奈何，十几分钟后，就连场外看得不那么清楚的观众们也都能看出，谭雅竟正飞速适应他们的攻击，闪避得越来越轻松写意。 突然，谭雅凌空发出一声纵情的长啸，彻底掌握了闪避的技巧，而小石头等人也再不能威胁到她分毫。 谭雅已彻底放开，根本就不再去特意躲闪，反是任人工智能用生成随机数的方式随意设定飞行路线。 用这种方式飞行的她，轨迹根本无规律可言，又如何去预测、围猎。 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勇气和智慧一样，谭雅惬意地游走在小石头等人频率越来越高、弹网越来越密的攻击中，明明可以攻击，却又完全不还击，让小石头等人越来越屈辱、痛苦，偏偏无能为力。 而顾雷则依旧在思考着那目前看更关键、也更致命的问题： 他们如此作为，真够他们获得胜利嘛？难道…… 然而，已没几秒时间留给他。 不一会，小石头等人的电磁狙击枪就因过载相继爆炸。 而炫耀够了的谭雅，则徒然就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 既然你们已经玩够了，那就该我啦！ 顿时，她的表情就变得疯狂、恶毒且扭曲。 “顾雷，给我好好向小姐忏悔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37拔刀登天断苍穹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第二分团，或者说谭雅，到底要干什么？ 不止顾雷对此心怀疑惑，场外的许多观众亦怀着同样疑问，特别是那些贵族学生。 因为，哪怕谭雅如今已完全适应小石头等人的攻击频率，正调戏似地肆意游走在小石头等人织出的密集弹网内，但明眼人都能看出，第二分团依旧与胜利无缘。 第二分团除她外的所有人，都已经成为俘虏啦！ 且顾雷等人是奈何不了她，乃至她有能力把第一分团的所有普通团员都瘫痪掉，可她也奈何不得顾雷等有战兽装甲保护的团长或组长。 且谭雅的机械翼龙用的终究是普通的涡轮风扇引擎，连加力燃烧室都没，需耗费大量的燃料才能维持其飞行。 目前除依靠扭曲空间来运动的曲率引擎，所有飞行引擎靠的都是动量守恒，就是你在太空往后扔一块石头，接着自己就会往前飞一样的原理。 这是宇宙的底层规则，就连电磁力的超距作用都可说是借此实现的。 一个电子朝另一个电子扔出一个光子，然后不仅它自己会动，接到光子的另一个电子也会动，加上部分光子看不见，又称虚光子，所以才表现得像电子是被另一个电子用无形之力推开似的。 实际上，所有看似虚幻的表象后，都有其连接实质的因果和逻辑。 谭雅的机械翼龙应该再撑不了几十分钟就要耗尽燃料。 到时，即使谭雅成功把其他一分团团员都瘫痪掉，也只会遭到第一分团剩下的团长组长们围攻，落败是必然的。 那么，那第二分团又为何还要像那样，不顾一切地，牺牲其他所有其他团员来给谭雅制造出这种可以自由攻击、但最终一定会落败的条件呢？ 怎么想都该是其他战术更有胜算吧！ 难道，接下来场内还会有什么更惊人、更可怕的变化出现？ 记忆力超凡、对规则耳熟能详的贵族学生们越假设、越推理，内心就大都不禁越是寒冷。 想到第二分团好像在之前收到一条群发短信后才骤然彻底改变战术的，不少贵族学生心里都不得不产生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却又大都不愿相信他们那个温柔美丽、智慧优雅的她会做出那种事。 很快，随着小石头等人的狙击枪相继哑火，第一分团的防空火力终于完全陷入瘫痪。 现在，再没有人可牵制飞得那么高的谭雅了。 除非顾雷不害怕暴露“微缩装甲”的严重后果，否则下面不长不短的二三十分钟，将是谭雅的自由时间，也将是第一分团的哀嚎之刻。 此刻，第一分团的普通团员们已连能躲的地方都找不到。而谭雅头盔下的表情却狰狞至极，即将展开最肆意、最残忍的报复性攻击。 顾雷当前也唯有做出如下简单命令： “群龙防御！” 所有身穿普通装甲的团员们当即迅速聚集在一起，后把圆盾举过头顶，层层叠叠地直径交织出一面直径八九米的大型圆盾。 紧跟着，整面“鳞甲盾”一样的大圆盾又被所有人一起喷出的龙气包裹在内，放射出耀眼红光。 而谭雅暴虐的紫色激光也紧跟着如利剑般划破整面圆盾，在大圆盾上留下一道横贯整面大圆盾的长长焦痕，却总归是没能穿透任何一面盾牌。 这也是一种组合技，名为“群龙防御阵”，因功能简单，是彻彻底底的防御阵，理论上可由无限多人组阵。 只别看它名字霸气，从它组阵人数没上限就可看出，它对防御增幅有限，到一定人数后更是人再多也没意义，又叫“沉默挨宰的草食龙群”。 这只能是一种权宜之计！ 没多久，又有多道激光划破龙气护罩、划过大圆盾，在上面留下纵横交错的焦痕。 而见那数道激光都未能建功后，谭雅便抓紧时间转换战术，飞走后又飞出更长距离，好从更远的地方斜斜射出激光，要从大圆盾的底下钻进去。 但只发现她稍久未飞回，顾雷便看破她计策，大喝道： “全方位防御！” “喝！”…… 众团员马上更紧密地靠在一起，并最外围一圈人马上下蹲，又把平平的大圆盾变成一面向上凸起的半球形圆盾，马上就挡住了谭雅刁钻毒辣的攻击。 这无疑也是目前最好的权益之计！ 激光攻击速度极快，纵使是第一分团那么出众的各位普通团员们，也几乎都无法提前躲避。 可权益之计终究只是权益之计！ 从盾牌上越来越深的焦痕就能看出，他们不一定能撑到谭雅燃料耗尽。 很多贵族学生都在猜到底是谭雅的燃料先耗尽，还是第一分团的“群龙防御阵”先破。 以及，如果“群龙防御阵”被破后，谭雅会不会那么做。 早看出端倪来的贵族学生皆忧心忡忡，阿尼西娅更是直接告退，要去亲自寻找那个她联系不上的、一直让她很头疼的表妹。 而谭雅并没有让他们担忧疑惑太久，没几下就突然暂时放弃攻击。 按照卡捷琳娜的命令，她本必须在杀掉几个第一分团的团员后，再公布己方的最终意图。 一是为用鲜血加强威慑，好更容易打成主要意图，二是单纯给他们、给顾雷一个深刻的教训，好一泄卡捷琳娜两次被顾雷拒绝的仇恨。 这在顾雷看来最无法接受的代价，却被卡捷琳娜认为是最仁慈、亦是最无法退让的最后底线，是顾雷必须付给她的尊重和补偿。 可第一分团的实力仍是大大出乎卡捷琳娜的最大预估，第二分团的其他人没怎么消耗他们实力便被一网打尽，也害得谭雅现没能剩下多少燃料，撑不了太久。 是故，担忧目的全盘落空的谭雅内心纠结一番，便擅自决定提前进行交涉。 只听谭雅一边飞着一边通过公共频道朝顾雷喊话道： “顾团长，事到如今，我相信你已能看出我们的全部计划了。” 场外的卡捷琳娜眉头一皱，似乎有点不喜，却也没阻止。场内的顾雷则沉默了一下，后淡淡问道： “你要怎样？” 谭雅冷漠地、坚定地、狠辣地回道： “你马上认输，否则我就杀光你第一分团的所有普通团员，杀光你所有的兄弟，让你一辈子都活在后悔和痛苦中！” 而不等场内的顾雷回话，场外便不禁一片哗然。 猿人学生们马上交头接耳，讨论这样是否违反规则，总感觉太卑鄙了。 龙人学生们则有不少都一下捂住额头，表情阴郁至极，大多早想明白： 这没违规是没违规，却真是卑鄙无耻到不堪直视！ 规则说得很清楚，本次演习仅有十个死亡指标，且一旦用满，则直接判定死亡人数多的一方失败，另一方胜利。 是故，谭雅一旦攻破第一分团的防御阵，再杀满十个普通团员，的确在程序上能算是赢了。 不过，那是在正常情况下。 如今第二分团除谭雅外，已全数战败，再按那样的规则判定就未免太过呆板。 何况，卡捷琳娜绝对是临时才想到这个方法，否则也不会那样用短信息广播战术布置，其行为实与作弊无异。 最重要的是，一直在制定修改世界规则的龙人们，自然从小就被告知，任何规则都不可能完美无缺。 相比在制定出完美规则上浪费时间，大家自觉地遵守、维护和主动上报修复规则才更重要。 而他们之所以是规则的制定者和维护者，更正是因有不轻易钻规则漏洞的克制和美德。 因此，贵族学生们此次竟是基本一致地站在第一分团这边，基本上都认为： 绝不能放任第二分团就这样投机取巧地获得胜利？那简直是对我们所有贵族的侮辱！ 加上连续两次有人用短信息公然干涉比赛公平，贵族学生们都马上感到羞愧难耐，一贵族学生不假思索，站起就朝迈特罗凡公爵大声喊道： “总督阁下，请您尽快判定第二分团战败！他们已大大违反规则！” 而迈特罗凡公爵则微笑着、装傻充愣地问道： “他们违反了哪条规则啊？” 那贵族学生不由愣了愣。 他自然也听过刚刚那军官和迈特罗凡的谈话。 但他虽不像那军官那么畏惧，言语却颇为敏捷，没必要硬顶，脑子一转就迅速回道： “总督，尽管他们没明着违反哪条规则，可演习的所有规则不都是为了能让演习更贴近实战嘛？那么现情况下，如果是实战的话，无论怎么看，第二分团都已毫无胜算，实不该因规则允许便死板地认定第二分团胜利。这样起不到模拟实战的效果，且谁都不服！” 迈特罗凡公爵依旧温和地解释道： “实战其实也是像这样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学会应对这样的、事先没遇到过的困境，乃至是承认被这样的困境所击败，对如今演习的双方来说，都是必须的！哪怕是为此流泪流血！甚至，倒不如说，现在流血越多，记忆才能越深刻，以后也才能越警惕！” 而尽管迈特罗凡公爵说得好像不偏不倚、大义凛然，可在坐又有哪位贵族不知道他和各财阀、和卡捷琳娜的亲密关系，更知他就是想第一分团认输或吞掉那血腥的苦果。 站起的那贵族学生这才一时语塞，其他学生亦是大急。 偏偏理性如他们，又大都知晓不能公然说卡捷琳娜作弊，那易令一中所有贵族学生随之蒙羞受辱。 所幸，总有贵族学生相对急躁一些。 何况眼前情况令所有贵族学生终于有一种真正的、再不做点什么就好像天真快塌下来一样的感觉。 一贵族学生最先感到一种维护世界秩序的使命感，情急之下就不管不顾地跟着站起，大喊道： “可公爵，她，她，她根本就是作弊啊！” 那贵族一喊出来就脸彻底变成一片羞红，自己都跟着感到耻辱。 其他贵族学生亦脸色多有羞红，更也纷纷要站起来为第一分团据理力争，看得伊曼自豪感动不已。 而眼见局势出现失控迹象，迈特罗凡公爵才原形毕露，一下瞪大微微眯起的眼睛，骤然冷冷地大喝道： “安静！” 一股冰冷无比的杀伐之气跟着骤然笼罩全场，让整个体育场的学生都不禁浑身一颤。 而迈特罗凡公爵又接着冷漠地、淡淡地喝问道： “到底我是总督，还你们是总督啊！” 众人这才又惊又惧地发现，这个面向比日耳曼侯爵更温和的男人，其实气势比日耳曼侯爵更强势霸道，完全不容任何人有丝毫反驳。 猿人学生们皆胆怯地低下头，连龙人学生们也不得不微微颤抖着，强自忍耐、不敢多言。 可以说，一直到这一刻，一中贵族学生们才完全认清了现实： 时代，真彻底变了！ 伊曼内心亦是痛苦难耐、急切难耐，却更深知自己站起无用。 政斗从来就是不讲道理的！ 她只能有点痛苦地，叹息着打破原则，也作弊似地给顾雷发去一条短信息： “实在不行，就请认输吧！” 但同时，注意到现场异样的卡捷琳娜亦是万分气恼。 实际上，和其他贵族学生们想的不一样，她早就想到这个方法，只是担心坏掉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形象才忍到比赛开始后。 甚至，按道理来说，比赛一开始，她便更不该、也更不会用那样的手段来干涉比赛。 用谁都看得见的卑劣手段指示手下用出那样卑鄙无耻的战术，岂不是罪加一等？ 然而，随着比赛进行，她内心那种隐隐的、找不到源头的诡异危机感，就越来越浓烈，也越来越挥之不去。 特别是在第一分团表现出超预期的强大战力后，她内心的危机感更是爆发式地迸射出来。 而不同于其他贵族，她在喜欢理性思考的同时也很相信直觉。 于是，几乎就在伊曼给顾雷发去信息的同一时刻，卡捷琳娜也给谭雅发去一条短信息，却是杀机森然的： “蠢货，快给我动手杀光他们！” 谭雅头盔下的脸先是一白，后就一红，接着徒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顾雷，是你害了我，也害死了你的所有兄弟，给我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吧！” 她自知卡捷琳娜这或是气话，可就算如此，她也没其它选择。 他们都一样是她的狗，必须绝对忠心于她。 一道道细细的紫色激光快速地在大圆盾上来回切割，没几分钟就切出十几道长长焦痕。 仍沉吟不语的顾雷听出其欲要同归于尽的疯狂，内心不由一颤，后双目红光一闪，徒然暴怒起来： 可恶，你们为什么总要逼我下死手！ 是的，他并不感到害怕，因为至少有一个破解之道，那就是先下手为强，马上杀够第二分团的十个战俘，提前结束战斗。 又不是只有第二分团的人可以那样利用规则，只是顾雷不愿罢了。 伊曼不惜为他们打破内心原则的短信息，让他倍感温暖，不愿再次连累她受到上次那样的刁难。 但大圆盾下的普通团员们，可一样都是他发誓要保护好的好兄弟们啊！ 他们已皆感到压力大增，显然快支撑不住。 维塔利、亚兰和狗牙也赶紧冲进去，用自己的龙气来帮助大家防御。 维塔利有些愤怒、又有些焦心地大吼道： “大家再坚持一下，她快没燃料了！” “喝！”…… 众团员齐声应和，顾雷能从心网感受到他们的勇敢、无畏和团结。 他更是感动，却也更是纠结、痛苦和愧疚。 顾雷怎看不出，就算他自己加进去，大家应该也撑不到谭雅燃料耗尽。 谭雅真是在拼命地压榨自己的精神力，已准备牺牲自己一人来保住自己的家人，攻击格外犀利。 那交错的紫光明明亮到刺眼，却又细如发丝，威力极其恐怖，切断钢铁就跟切豆腐似地。 更让顾雷无法接受的是，就算军人不能违抗命令，他也觉得，大家现今之所以深陷这个无法挣脱的死亡沼泽，必有自己的自大和自私因素。 之前，好不容易回到顶区这个和平繁华的世界、见到一个个自己强烈思念的人后，顾雷却感觉自己并没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反徒然就生出强烈的不安、烦躁和隔阂，竟反越来越急切地想要回到底区。 是故他才反常地、没多想地，便接下了那个危险任务。 之后到见奥列格和林道广惨死，他才知道后怕，更感到后悔。 再到这一刻大家命悬一线，他当然特别后悔、特别愧疚和特别痛苦。 那么，他该怎么办呢？ 难道真要用最快地速度杀掉十个第二分团的战俘吗？ 十个听无道贵族之令行事、同样心狠手辣、同样罪不可赦的区区杂种性命，能有自己一个兄弟的命重要吗？ 顾雷内心愈发后悔、痛苦，头盔下的表情却也愈发冷漠： 可恶啊！ 连场外的贵族学生们都能从他异常淡定、异常诡异、异常冷漠的表现中感受一种更令人心悸的气氛，看到了黑暗与黑暗间的呼唤。 伊曼赶紧又给顾雷发去一条短信息： 顾雷，算了吧，胜利不重要，大家都好好的才最重要！ 而顾雷看着短信息，内心却只感到更加痛苦。 第二分团的人或许无辜，可有人比他们更无辜。 那一艘飞船上面，还承载着许许多多人的希望啊！ 就在这时，顾雷看到了正慌慌张张地迎面跑来的、曾因他的天真而差点惨死的好兄弟——小石头。 小石头也想冲进阵型里帮忙，可没几秒，“群龙防御阵”便被那凶狠的紫光洞穿。 有团员捂着腿惨叫倒地，有鲜红的血液从残破的阵型中流出。 其他团员们连忙继续收缩阵型，把受伤的团员包裹在内，而谭雅则发出更疯狂难耐、又更残酷恶毒的吼叫： “顾雷，都是你害的！” 道道激光又一次次地攻破不断缩小的防阵，致使多人相继受伤，伤情不一，却最少也是断掉数根手指的严重伤情。 众人脚下，血泊的范围不断扩大，更隐隐有触目惊心的焦黑断口闪过。 若不是狗牙福至心灵地提前趴下，把一团员护在身下，第一分团将已出现阵亡。 但等谭雅又一次调转方向，要返回彻底攻破阵型时，一声带着压不住怒气和杀意的声音已迎面飘来： “谭……雅！” 谭雅听出是顾雷声音，则既嗜血又戏谑地回道： “顾雷，想投降嘛？晚了，都是你害了你的兄弟，也害了我，给我一辈子哭去吧！” 她怨恨至极也疯狂至极，后才惊觉不对。 那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好像不是通过公共频道传来的。 谭雅慌忙睁大血色双眸定睛查看，并马上就控制不住地更瞪大眼睛，一双血色的大眼里满是不信。 原来，顾雷就像顺着看不见的天梯在逐级攀登一样，竟提着刀拾阶而上，已凭空飞到她前方数千米的高空中。 她不愿相信，可那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的暴虐杀气又让她不得不信。 再到下一秒，她才发现，小石头穿林狐的那九个电磁加速器，竟正化为阶梯状螺旋上升，顾雷也是踩着它们才一步一步登上来的。 紧跟着，谭雅还惊骇欲绝地发现，就在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内，顾雷已飞到自己身前不远处，并一边转身正对她、一边高高举起手中银光闪闪的狼皇霸刀。 银刀瞬间暴伸到十几米长。 “不，我是卡……” 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划破天际。 顾雷三目齐亮，猛挥刀砍下，长刀撕裂苍穹，破甲入肉，把疯狂扭曲的谭雅连着铁甲、连着核熔炉、一刀两断。 “我管你的主人是什么狗东西！”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38平安落幕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谭雅的尸体还未落地便被从核熔炉中泄露出的高温等离子体完全融化。 最终只有一些着火的装甲残骸像流星般落入树林，引发了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 而看着顾雷徐徐乘电磁加速器飘然落下，即使他那声“狗东西”依旧在刺痛贵族学生们的心，贵族学生们仍是在刚回来的、内心最无奈痛苦的阿尼西娅带领下，鼓起越来越热烈的掌声。 连迈特罗凡公爵都跟着脸色如常地鼓起了掌。 只是那眯起的眼缝中，时不时地，会有隐蔽的尖锐冷光一闪而过。 不在场的卡捷琳娜则脸色煞白地再次关掉大屏幕。 这次，在这个房间再次被黑暗吞噬前，她那一直风云不惊、美丽高贵的无暇玉容，终于出现扭曲的迹象。 “顾……雷——” 接下来颁奖仪式立即召开。 而毫无疑问，本次比赛的第一名当属第一分团无误，由伊曼和顾雷一起上台领奖。 可尽管获得了胜利，顾雷脸色却依旧透着难言的沉重和担忧。 只要能量密度够高，激光就是最利也最快的武器，区区几十秒就给第一分团造成了远超他意料的巨大伤害。 安菲萨焦急万分、根本忙不过来的身影给他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他外表还没什么大的异常，内心却狂躁难耐地不住想着： 可恶的卡捷琳娜—— 直到全部伤员平安的消息传来，顾雷才完全舒展愁眉，和伊曼一同接过迈特罗凡公爵递来的奖杯。 他不是注意不到迈特罗凡公爵隐藏起来的、隐秘且可怕的杀机，却真一点也不在意。 经此一战，不单高速太空战舰顺利到手，就连贵族学生们的支持，也被他们争取过来不少，加上本就忠于议长的贵族，已不用太担心来自顶区的暗算。 卡捷琳娜过去在顶区声望卓著、拥趸众多不假，也是伊曼先侵犯到卡捷琳娜的利益不假，但卡捷琳娜的报复实在太烈、太过，已深深伤害到其他贵族学生的感情，将使得她至少在短时间内失去大量支持。 在人类社会中，人与人之间难免需要互相合作，也难免会互相伤害。 人们会理解、宽恕、乃至是支持那些有正当理由的报复。 但一旦报复得太过头，特别是侵害到大家共同的声誉、利益等，则自然别想得到大家无条件的支持。 实际上，第一分团刚刚一些重伤员的救治，就得到了不少贵族学生的全力支持，他们背后的家族和势力无偿给第一分团提供了不少买都买不到的珍惜药品。 随后，不死鸟号像火箭一样竖着，缓缓降落在馆内草坪的正中央，进行使用权交接。 由于该高速战舰除等离子引擎外，还内置反重力引擎，降落的声势并不十分惊人，反有点风平浪静。 可哪怕反重力引擎处于半启动状态，底部长宽都在数米左右的十个起落架，仍是全缓缓地、深深地陷入地下，足有十几米。 从其几乎遮住对面所有看台的巨大体积就能看出，它的重量至少有数千吨。 且“不死鸟号”通体洁白，很难发现那些细不可见的装甲结合缝，显示出极其先进的工艺水准。 然后，它一节连着一节的、天鹅颈一样的长长头部，就在众人控制不住的惊呼声中徐徐弯曲，把洁白光滑的头部搭在高高的观礼台上。 那战舰的头部相对于整艘战舰来说是十分小巧，可一对比观礼台，大家就知道它其实不小，比整个观礼台都大，是战舰舰桥所在。 等形似鸟头的头部，张开鸟嘴般地打开仓门，不只顾雷，连伊曼都感到惊喜不已。 一个身穿黑色太空军军装的军官，正正步走下伸出的甲板。 他满脸络腮胡，脸有皱纹却依旧坚毅，正是两人的老熟人——卡提亚中尉。 哦，现在是卡提亚上尉了。 接下来的近一个月内，第一分团的众人将会在“老鲨号”众船员的指导下，彻底掌握这艘高速战舰的全部操作技术。 晚上，为冲淡这几天战斗带来的浓郁血腥气，并消弭其中产生的各种不和睦，一中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晚宴，邀请一中全体师生、女武神骑士团的各位新团员和其他各界人士等参加。 晚宴是在占地数十公顷的中区第1食堂内举办的，用的是自助餐的形式。 因为利用了磁悬浮技术，比广场还大的食堂内竟看不见一根柱子，连以防万一的少量实体柱都是透明的。 且里面排着成千上万张上百米长的长桌，盛放着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供数万师生任意食用，现在到处人头攒动。 大家欢聚一堂，到处胡吃海塞，到处侃天阔地，到处欢声笑语。 而真可以说是多亏了第一分团众人的奋战和克制，各分团原满身血腥气的团员们才能成功地融入其中。 比赛中四个分团残酷的战斗按理说只能让他们充分回忆起试炼时的恐惧、无奈和紧张，但第一分团远超他们的实力，以及在艰难时刻依旧保持的克制，终于让他们在看过人类隐藏的、冷漠残忍的一面后，又一次愿意相信人类真有美丽优雅的一面。 许多人终于卸下防备，痛哭着和重聚的老师同学们倾诉起内心积压的大量苦闷和悲痛。 这让贵族学生们在愈发感到惭愧的同时，也愈发对第一分团的众团员们再度产生好感。 或是羞愧于加涅洛夫的擦边球和卡捷琳娜明目张胆的作弊，今晚他们也没人好意思再提收众团员为家仆或家臣的事，与大家的关系自然就变得更是和睦。 而最让第一分团的众人能更多见识到龙人魅力的，则是在食堂内零星散布的舞台上进行的各种歌舞表演。 上面上台表演的，除近一半的猿人学生外，另一半竟是往日高高在上的龙人学生。这不仅丝毫无损他们的威严，反进一步强化了他们的威严。 这些龙人少男少女个个年纪和大家一般大小，却表现出了不逊于专业的水准，歌声美如天籁、舞姿优雅动人，让大家大饱眼福、耳福的同时，更是对他们能兼顾文武、还如此多才多艺而感到由衷佩服，只会更加自惭形秽。 顾雷这一时刻就正和小石头、维塔利、安菲萨等男女团员结伴走到一处舞台前。 围观的人发现是他们来了后，包括贵族学生在内，竟都主动给他们让出一个空缺。 顾雷他们赶紧给大家点头致谢。 这里是附近最安静的地方，因为纳斯塔西娅正在中间给大家弹奏现代钢琴。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39音乐，响起来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现代钢琴和古典钢琴除弹奏时的风格有所不同外，最大的不同在于还加入了立体影像表演。 只见随着纳斯塔西娅纵情地弹奏，伴着清丽且有力的音符，不仅有梦幻般的茵茵绿草和五色娇花破土而出，更有轻盈美丽的小精灵从绽放的花苞中飞出，美轮美奂。 众人皆看得如痴如醉，也不知是为景所迷，还是为那精灵般梦幻美丽的少女所迷。 可顾雷却很快就摆脱痴迷。 他和其他人说自己离开，其他人都点点头，除了小石头。 小石头正埋头给自己远在“铁卫3号”的女朋友艾丽发信息聊天，满脸幸福的蠢笑。 顾雷无语地摇摇头，转身离去。 而那好像没注意到的、一直在忘我弹奏的少女，也徒然曲风微微一变，马上就让人感到那梦幻草原上好像有阴云飘过，连小精灵们都好像突然被凉风吹得忧郁起来。 顾雷一路看似随意地走着，沿路还看到其他几个第一分团的人，他们都正在和“老鲨号”的团员亲密闲聊。 那次虽仅仅是不到一天的短短相处，但获救者和被救者间，已结下相当深厚的情谊。 顾雷仅仅朝他们点点头，没有停留。 后来又有一些别班的男生或女生过来与他打招呼，主动攀谈，其中不乏特别漂亮的女生，但他都只礼貌地应付几句，便急忙离去。 有自尊心较强的女生难免觉得受伤，脸色不愉，却也有女生为顾雷辩护，说他是困在“失去安妮”的痛苦里走不出去，结果女生们马上就又为他尖叫起来： “哇，好痴情啊！” “是啊，我好喜欢！” “我也是！” …… 当然，那也不能说不对。 他和蕾娜的结合更多是被那种充满危机的环境逼迫，而蕾娜背后似乎亦有巨大压力压迫。 他们都可以说是在用放纵来互相安慰，真不能说是爱情。 接着，顾雷还路过好几个舞台，还看到了几个跳霹雳舞的贵族大帅哥，甚至看到了跳圆舞的阿尼西娅。 她的红裙旋转飞扬，她就像一朵盛放的红玫瑰之王般美丽逼人，耀眼的风光和气场力压全场。 顾雷停下来观看了几分钟，只能说： 真不愧是阿尼西娅！ 她很快就把群舞变成了领舞，又把领舞变成了独舞，连她的舞伴米勒都被压得毫无存在感，表情有点痴迷，又有点苦涩。 顾雷再次离去，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是走到他最想看的那个舞台前。 在挤得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的一小块露天空地上，伊曼和正几个贵族少女一起，围着篝火，给大家表演热情如火的民族舞。 要说哪个舞台最有魅力的话，那无疑就是眼前的这个舞台了。 还有什么能比平日里都是冷色调的绝美贵族少女们突然一起绽放出热情美丽的笑容而更令人心驰神往？ 走得里面点后，和大家一样，顾雷也马上仿佛看到了鲜花在漫山遍野地盛开。 顾雷一直隐隐有点紧绷的表情，这才彻底放松下来，也全心全意地观看起伊曼她们的表演来。 只见伴随着动听的鼓点，伊曼和其她贵族少女皆身穿花纹独特、精致繁华的旧时代民族服饰，不仅动作欢快奔放，笑容更温暖明媚。 哪怕是舞蹈的要求，她们大异平日的娇艳容颜和婀娜舞姿亦充满平日难得一见的惊人魅力。 渐渐地，眼见许多人亦是如此，顾雷便不再掩饰，完全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伊曼身上，让尽情欢歌热舞的伊曼都不禁心一动，察觉到异样，脸色不禁愈发红润迷人。 但等到舞蹈结束，伊曼却马上脸色恢复如常，自然而然地来到顾雷身边，和顾雷一起继续到处闲逛。 而顾雷亦脸色淡然，只带着淡淡微笑，和伊曼一起边走边吃、边吃边聊。 直到确认没人跟踪后，顾雷才看似随意地低声问道： “你说她为什么会突然做出那么过激的反应？” 伊曼自然知道那个“她”是指卡捷琳娜，沉思数秒后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 顾雷略为担忧地回道： “我感觉她应该是开始察觉到什么。” 伊曼又沉思数秒，点头认可： “确实！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她如此失态。她一直是个非常隐忍克制、又剑走偏锋的人！” 顾雷接着有点明知故问地问道：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需要缓一缓嘛！” 伊曼想了想，摇摇头，轻声说道： “不行，为这一天，议长早或明或暗地做过很多准备，必会留下一些线索！比如让你们提前学习操纵太空战舰就是明的准备，很容易让她顺着看出更多明显异常来。且她在当地的根基很深，暂时失去的信任和支持很快就会找回，到时我们将阻碍更多。因此，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不利！” 顾雷又想了想，也点头表示同意： “对，她之所以现在反应既激烈又不那么激烈，应该还有以为我们无法快速掌握‘不死鸟’号的因素。我们也这才仍有十几天的时间。而一旦这十几天过去，我们的处境必会极速恶化！” 其实，现代太空战舰的操纵极其复杂，要彻底掌握，最快也可能需要一年多，还是在船员全是龙人的情况下。 对记忆较差的猿人来说，即使已经在一艘现代太空战舰上生活了一年，还可能会迷路。 过去，太空战舰的结构极其复杂，在太空军里经常能听到有猿人士兵在战舰里凭空消失的传闻，有些倒霉蛋甚至得到战舰进行全舰大检修时才能被找到，还是以腐尸的形式。 幸好“不死鸟号”是一艘操纵相对比较简单的轻型超高速战舰，且是最新型的，不仅火力、装甲、速度等比旧型号的更强，操纵也更简单，才令第一分团的众猿人团员们有在更短时间内掌握的可能性，至少进行单纯的运输任务或定点炮击应是没问题的。 因此，二人心里其实皆认定，接下来的几天必须加紧训练，尽量压缩掌握新战舰所需的时间，至少得在卡捷琳娜行动前挤出一周的时间来，才有希望在偌大的底区找到那必非常隐蔽的突破口。 而一商量完，伊曼就忽地眼珠子一转，突然拉起了顾雷的手。 顾雷当即身体一僵，脸亦通红。 伊曼则笑盈盈地一边拉着他钻进旁边的人群，一边说道： “好了，顾雷，差点又被你带到紧张的节奏来！难得今晚的晚宴这么盛大，你也好好享受一下吧！” 顾雷依旧一愣一愣的，说道： “啊，啊，你说什么啊？” 待钻到人群里，顾雷才发现，这里就是刚刚阿尼西娅跳圆裙舞的地方，且有下一场舞会正要开始。 顾雷大惊失色，忙叫道： “伊曼，我，我，我不会跳呀！” 伊曼的笑容更是如鲜花般盛放开来，更用力地拉住顾雷的手，笑道： “没事，我教你啊！” 而就像要阻止他逃跑一样，一个贵族男生马上朝场外打了个响指： “音乐，起来！” 这一晚，伊曼的如花笑靥，伊曼身上淡淡的香气，伊曼背后那对发着光的无形翅膀，都更深、更深地，刻进了顾雷内心深处，此生再难抹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40太空郊游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顾雷在伊曼的指导下学习圆舞、满脸蠢笑时，人群外还有一高一矮、一长发一短发两个云梦女生在看着他们。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个美丽非凡的女生都有着尖尖的精灵耳，衬得她们愈发气质脱俗。 “姐姐，他就是顾雷，是我们云梦人里最近风头很盛的一个年轻人。且我前一阵去底区的时候也近距离接触过，的确是个人品和能力都不错的人。” 剪短发的女生不仅个子较矮，身材也较为纤细，可面容更精致，正一手拉着姐姐的手，另一手用玉指指着顾雷，有点兴冲冲地介绍着。 同样是年轻龙人，还自认为是进步的新龙人，她当然不会觉得伊曼拉着她的家臣一起跳舞有什么不妥。 且她相信，她思想更开明、品德更高尚、比父亲都更可敬的姐姐，也一定不会。 但这次，她姐不仅没马上回话，向来纯净出尘的玉容反突然入了俗般越来越冷，渐渐像冰雕一样透出逼人的寒意来，相当稀罕。 小姑娘转头一看，心里不禁就是一颤，并大惑不解： 难道我看错人了？这顾雷该不会是个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吧！ 她对自己看人的能力还是比较自信，觉得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马上就开口问道： “哦，我记得姐姐你之前也在‘铁卫1号’，甚至和他一起战斗过，你觉得是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然而，个子更高、也曲线动人的那个女生，俏脸马上就彻底冷下来，吓得一路过男生不由一激灵，把手上的饮料都给洒了。 高个子的女生转身就拉着妹妹大步离开，只甩下一句： “哼，他就是个登徒子！” “咦——” 可怜的妹妹被怒气冲天的姐姐拉得猛就是一踉跄，差点摔倒，只能一会左脚一会右脚、一跳一跳地勉强跟在后面，真得亏今天穿得是校服。 “你记得以后千万不要和他玩，会被带坏的！” “姐姐，姐姐，好的，我知道了，你，你，你快放手啊！你让我缓一缓！” “咦，这是谁家的二类犬啊，好可爱啊！” “嗷呜——” “呜，得救了！哦，姐姐，这是哈……” “嗯？它叫哈什么呀？” “哈哈哈哈哈！我是说它长得很喜感，我一见它就忍不住想笑！” “哦，是嘛！” “嗯，是的。” …… 晚宴一结束，第一分团的众人就没了任何悠闲时光，除吃饭、修炼和睡觉外的时间，全用来熟悉“不死鸟号”，熟悉他们的新座驾。 而因为心界能方便大家沟通知识和体会，加上“这是我们的飞船”这种要溢出心扉的雀跃所带来的刺激，还有“老鲨号”众船员的倾囊相授，顾雷等人只花4天就学会驾驶飞船进行大气环境内飞行、垂直起降、悬浮、静止状态炮击等基础项目，达到出击要求。 但就算如此，他们也不能马上出击前往底区。 这几天，卡捷琳娜又指使人不断对他们发动政治攻击，比如干涉女武神骑士团总团批准强征埃尔文故居的申请，以试探他们的真实目的，或者说是找寻更多他们是在针对她的证据。 现在总统派势头强劲，财阀势力大体上是不愿是和议长闹得太僵的。 何况其背后的各财阀和卡捷琳娜终究不是浑然一体，不可能只因她有捕风捉影嫌疑的感觉就和议长彻底撕破脸皮。 是故，顾雷等人才能至今依旧安然无恙，却也必须等强征埃尔文故居的申请成功批下后再去底区，做足表面功夫。 至于今天嘛？他们当然是要驾驶着属于他们的“不死鸟号”，去太空郊游喽！ 就在一中校园内女武神骑士团总团的办公区后面，大地突然“轰隆隆”地裂开一道数百米长的条形缺口，露出一个深深的机库来。 里面，一只长宽同样在数百米尺度的合金“巨鸟”，正在黑暗深坑中熠熠生辉，如落入泥尘的云朵般洁白耀眼，正是“不死鸟号”。 由于此次是由第一分团众团员亲自驾驶不死鸟号进行的“处女航”，伊曼激动不已，玉手微微有些颤抖地从卡提亚上尉手中接过用来启动飞船的密匙。 出于卡缪拉军方一贯的彪悍作风，他们居然只派了卡提亚一人跟着，就把不死鸟号交给第一分团的这群雏鸟。 只是，那些老鸟是真不怕他们把太空战舰撞坏，伊曼却是真有点怕，心里既是激动，又难免有点紧张。 她不禁看了一眼站在左边的顾雷，又看了一眼右边的纳斯塔西娅，两人都微笑着朝她点点头，眼里都带着鼓励的目光。 她又扫了眼舰桥下指挥平台的8个工程组、信息组的团员，他们都正用期待信赖的目光看着她。 另外，她还相信，现在分散在火控室、动力室、医疗室、登陆待命室等地方的其他所有一分团团员，也一定都正用同样的目光看着监控探头，等着她下达出击指令。 伊曼内心压力倍增的同时，也勇气倍增，马上把密匙贴在额头、用精神力激活，后沉稳快捷地插入面前控制台，转动三圈、回半圈。 整个球形舰桥立马连地板也变成透明，映出周围黑暗的合金坑臂，以及头顶的狭长天光，就像在峡谷下面仰望天空一样。 而伊曼飒爽的命令则通过广播传遍整艘飞船： “全体船员注意，本舰即将起航，请大家各就各位，立刻做好出航检查和系好安全带！” 顾雷和纳斯塔西娅马上坐到上指挥台二副和大幅的位置，就在伊曼的左右两侧，卡提亚则坐在紧邻着伊曼右边的、加装的临时座位上，貌似不在意地给自己灌了口酒。 大家一把安全扣系在腰上便开始各自的工作。 “弹药存量检查完毕！” “核熔炉运转正常！” “反引力引擎预启动完成！” “火控系统检查完毕！” …… 才忙活几分钟后，准备工作便全部做完，卡提亚又叼起烟斗，目光非常满意。 顾雷检查一遍，转头报告伊曼： “舰长，一切就绪，可以出发！” 伊曼点头道： “出发！” 通讯员小姑娘琪琪马上依令联络塔台： “塔台，塔台，这里是不死鸟号，请求出发许可！” “塔台收到，确认你舰上方空域安全，准许出发，请在一分钟内出发！” “不死鸟号收到！……请各位船员注意，战舰将在10秒后升空出发！” 十秒后。 “反引力引擎启动，30%、60%、90%、100%，达到全功率！” 舰桥内的人皆感到战舰一颤，终于开始飘起，并整艘战舰都出现微微倾斜的趋势。 战舰现在正就像轻若无物的气球一样徐徐浮起。 这时如果没控制好，战舰很容易撞上周围的坑壁。 而重达数千吨的战舰哪怕以数米每秒的速度运动，其冲击力亦能达数亿焦耳，那威力就和老式战舰的主炮开一炮是相当的。 别说人会被压成稀烂，普通合金也遭不住。 因此，一旦战舰碰上周围合金坑壁，太阳合金含量极高且应用多种先进技术的战舰装甲应没什么大事，这容纳整艘战舰的机舱却必会被撞得满目疮痍。 伊曼连忙命令道： “收起起落架，注意控制战舰姿态！” 下指挥台，舵手白兰度一边盯着屏幕上的各项参数，一边在船舵边的键盘上连连点着，应道： “收到！” 其实没等伊曼命令，他就开始用飞船周身遍布的、用来小幅度调整战舰姿态的姿态调节喷嘴，微调战舰姿态，且伊曼的命令更多也只是提醒。 从外面看，飞船周身正不时喷出的道道强气流，推着出现倾斜的飞船迅速回正，并不断微调，最终顺利升出狭长的巨大坑洞，渐渐飘向半空。 外面发现异常的学生们大多发出又惊又羡的声音： “哇，好羡慕啊！” “是啊，我们只能整天看着战舰飞进飞出干眼馋，他们却可以亲自驾驶太空战舰了！” “我卡鲁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得了吧，给你你能开吗？” “额，那倒也是。” “啧啧啧，第一分团的人真好厉害啊！不仅文理科学得好，武科实力也非常强，连开起战舰都像手到擒来一样！” “是啊，我也好想进第一分团啊！” “不过，他们这是干嘛呀！” “嗯，听说好像是要去太空野营！” “……”…… 周围立即不由安静下来。 数秒后，众人齐齐吼道： “真是羡慕嫉妒恨呐——”…… 而旁边教学楼里，本就内心非常烦躁的卡捷琳娜听到后，更是直接把手中钢笔折断了，整个玉手都被墨汁染黑。 然而，她根本顾不上擦拭，双眼通红扭头看向窗外，后一字一句地恨恨低声说道： “还，野，营？……你们居然还敢开着本该属于本小姐的战舰去野营？……真是，好悠…闲…啊~” 远方，不死鸟号放平舰身，渐渐加速，扬长而去，飞向既自由危险的无边宇宙。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41自然人造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说野营自然就是野营。 只是茫茫太空，实际上大部分地方一片空虚寂寞，又该去哪里野营呢？ 把目前所有观测到的行星、恒星等物质加起来均匀地分布到宇宙的各个角落，每立方米连一个原子都分不到。 第二小行星带远看好像是布满大小陨石的密集小行星带，实际上走进去还是非常空旷的。 不死鸟号在这里以数千公里每秒的高速飞了半个小时，全程500多万公里，够绕占马星上百圈，却只撞上十几块拳头大的小陨石。 当然，是用激光撞上的。 总之，所过之处大部分一片虚无，连温度也通常在-270度左右，极其寒冷。 那么，这么虚无、寒冷和危险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好游玩的呢？ 答案是，战舰将在一座属于克林斯曼家族的私人移民卫星上降落。 到了星际移民时代，要说什么东西最奢侈，别说私人游艇排不上号，简直弱爆，私人太空飞船都不算什么。 世界现最奢侈的东西，当属私人移民卫星！ 而克林斯曼家族虽现在落寞不少，可瘦死的骆驼总比马大，竟还剩一颗私人移民卫星。 飞船很快减速，徐徐飞进一颗外表平平无奇的大陨石。 很快，一众身穿红色校服的男女生依次走下飞船，站在空港里面。 一中的校服质量很好，不怕被草叶割伤什么的，野营也不必换下。 再下到地面，大家马上就发现，里面其实别有洞天，都不由惊叹连连。 首先，由于这移民卫星比较小，转速也不快，这里的重力只有标准重力的五分之三，大家必须启动腰带上的重力补偿装置才能正常行走。 接着，再由于重力小，这里不仅树木皆高十几米，几十米的苍天大树都不少见，连动物也比正常情况下的大。 眼前，不仅一米高的“小兔”和两米高的“小鹿”随处可见，更有几十米高的长颈龙从茂密的巨大原始森林中探出头来，发出震动森林的悠长吼叫，分外震撼。 而最瑰丽震撼的则是，这里的水循环系统应用了新技术，竟不全是顺着移民卫星卷曲的内壁流动的，有时会直接冲天而起，如一根根撑开天地的巨大水柱般跨过近十公里的空气，直达对面卫星内壁。 亮晶晶的巨大水柱里有无数花纹斑斓、种类各异的观赏鱼来回游动。 当然也有其他水生或两栖动物，比如一些小的鱼龙，还有鱼鹰尖啸着，直接穿过水柱叼走一条条挣扎的小鱼。 溅射出的浪花映出一圈圈七彩的环状彩虹，美丽无比。 看着水柱边时而闪现出的环状彩虹，连顾雷也不得不啧啧称奇。 可沉浸在震撼和喜悦中的少男少女们皆没发现，一个小小的、在太空中根本看不见的探测器，已追着不死鸟号的尾焰冲进移民卫星，紧跟着变形为蜘蛛状的自动侦查机器人，又顺着电梯的通风管道爬到卫星内壁，正举着摄像头，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四处拍照。 “西娅，顾雷他们交给你了。” “好的，小曼！” 说话间，伊曼和纳斯塔西娅就分别带着三四十人，向着不同的两个方向前进，并将在一个小时半后在既定位置汇合，开始野炊。 这是伊曼故意设计的。 她认为，两拨人分别走不同的路径，看不一样的风景，汇合后才有更多的话题可以聊，能更好地增进大家情谊。 而顾雷尽管觉得不是很必要，却也没有反驳。 那会方便他做一些既有趣又必要的事。他正目光玩味的盯着纳斯塔西娅曲线动人的背影。 纳斯塔西娅则难得地、热情地、眉眼温柔不少地给大家介绍附近的各项景点，以及动植物被迁移到这种低重力环境后会出现哪些有趣的变化。 她努力地不把目光过久放在顾雷身上，却总归是没怎么注意到，其他人正悄悄地按顾雷吩咐一一脱离队伍。 他们只以为顾雷是有什么事要单独和纳斯塔西娅谈谈，而纳斯塔西娅内心或已隐隐预感到什么，只是怎么都不清晰，只觉得周围越来越闷热，连思维都渐渐变得有点迟钝。 直到走到密林中的一个清澈幽静的小潭，听着周围异常清晰悦耳的虫鸣，纳斯塔西娅才惊觉，周围竟是只剩她和顾雷两个人。 纳斯塔西娅一慌，下意识地就想要拔腿逃跑，却被顾雷一把死死地拉住皓腕，紧跟着就被紧紧抱入怀中，没挣扎几下就控制不住地浑身酥软。 向来以清冷凛冽之姿示人的她，此刻不仅满脸通红，清澈的目光还像受惊的小鹿般闪动，分外惹人怜爱。 顾雷嘴角挂在戏谑，把头凑过她珠圆玉润的耳垂边，笑道： “西娅，你跑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顾雷火热的气息直接扑打在少女吹弹可破的俏脸上，纳斯塔西娅更是不敢看他，挺直的剑眉瞬间被彻底软化。 她慌别过头去，有点结结巴巴地说道： “顾，顾雷，你，你，你想干什么？” 但说着说着，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娇艳绝美的玉容突然一下就变得分外委屈，还有点生气，不仅带着苛责直视顾雷，连手上抗拒的力道都徒然变得更强。 顾雷自然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也觉得曾经确有点不对，不由心一软，可又知有些事势在必行。 “不死鸟号”说是他们的飞船，但必须伊曼或纳斯塔西娅一人在船上，他们才能开走。 单他自己在的话，其实是没权限使用的。 而能自由使用“不死鸟号”，可是他接下来所有计划的重要前提。 何况，既然和纳斯塔西娅明说了心界的存在，哪怕为秘密不泄露出去，他也必须尽快为他和纳斯塔西娅间的关系加上一层保险。 于是，顾雷就恶作剧般地直接把纳斯塔西娅推进了清可见底的水塘。 伴随着少女高高的尖叫，宁静的小水塘也立马溅起高高的水花。 纳斯塔西娅在水里惊慌失措地拍打着水面，都没注意到水面才够到她腰部。 而顾雷看到往日冷静如她竟也有这么惊慌可爱的一面，却是忍不住畅快地大笑起来。 纳斯塔西娅慢慢反应过来，终于站好，脸却更是红得发烫，不知是羞是恼，嘴巴一鼓，就伸手用龙气腾起高高的水浪，把某个还在没心没肺的笑着的男人也淋成落汤鸡。 不想，她这也让男人想起了此行的最重要目的。 顾雷脸上似笑非笑，气势也变得霸气逼人，直接下到水里，徐徐走向浑身湿透、曲线更加动人、连皮肤都更加娇嫩水灵的纳斯塔西娅。 纳斯塔西娅再度一慌，本能地向后倒退，却差点再次跌倒，最后被逼得把背贴在一块冰凉的巨石上，退无可退，终于被顾雷死死地掐紧腰肢。 那和水一般柔软的触感竟让顾雷一时分不清到底有没有抓中。 很快，清幽宁静的水面彻底被搅乱，小小的水塘里就荡漾起挣扎似的激烈水花。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42“我”非“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咦，西娅，你换了身衣服？” “嗯，刚才不小心摔进荆棘丛了。” 等两拨人在一处视野开阔的草地上汇合后，天就渐渐黑下来。 伊曼就怀着疑惑转身去指挥大家搭建烧烤架。 她记得她们的校服都是高分子材料制成的，按理用力撕都撕不开的。 显然，她对力量，特别是男人的力量，一无所知！ 纳斯塔西娅则转身走向另一边去指挥。 只是，走过笑容满面的顾雷身边时，她悄悄地伸手在顾雷腰上狠狠掐了下，疼得顾雷歪嘴斜眼，也不知到底是不是装的。 等烤架搭好，跳跃的篝火很快在黑暗中燃起，大家围着烤架一边烧烤一边交流见闻，其乐融融。 而由于顾雷这组人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森林里自由探索，见闻倒是更丰富，说起来滔滔不绝。 这让伊曼对顾雷更是另眼相看，感觉顾雷身上真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学习。 后来，大家还把留守在飞船上的卡提亚上尉请过来，和大家一起烧烤聊天。 卡提亚上尉也不见外，大口吃肉、大碗喝自己带来的酒，好不快意，还顺带以一个一战老兵的身份指出了大家在前几天比赛中的不足，从指挥到作战都有。 包括顾雷在内，所有人都虚心接受、认真反思。 和伊曼、纳斯塔西娅待久了，大家自然也多少能学到龙人身上的一些可贵品质。 卡提亚就说得更起劲了。 他现在不仅喝得满面红光，还解开领口附近的扣子，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彻底不和大家见外。 末了卡提亚仰头灌了一口酒，有些忧虑、有些焦急地说道： “诸位同学，虽然你们到今天为止的表现都非常好，但你们千万不能骄傲。不管是文理科还是武科，都千万不能懈怠，特别是武科。不说我们是军人，哪怕你们不是军人，只要修炼到射心境，马上就会发现，你们对整个世界的认识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根本性变化！” 维塔利这个大老粗率先问道： “什么样的变化？” 又有几人附和道： “是啊，什么样的变化啊？” “上尉，您给我们讲一讲呗！” “对呀，大叔，给我们讲一讲啊！” …… 其他人也好奇地注视着卡提亚，连伊曼、纳斯塔西娅，和已摸到射心境边缘的顾雷，都想听听他对世界有什么特别的看法。 看着一双双印着火光的、清澈又青春的各色眼珠，向来不擅长教人、亦最烦教导新人的卡提亚，却是下意识地就开动脑筋苦思起来。 任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一会，卡提亚突然朝维塔利反问道： “你说什么是你？” 维塔利愣了愣，完全搞不懂，没多想就有点好笑指着自己回道： “我就是我啊！” 卡提亚当然不会怪罪，军队里从来不缺这种脑袋比较简单的人，只指着维塔利又问道： “你是你，那什么是世界？” 维塔利总算有点开窍，皱着眉头思考一阵，斟酌道： “既然我是我，那世界的话，是不是说，是除我外的，不，是除所有人、所有生物外的物质，包括行星、恒星。额，等等，好像也不是啊！” 卡提亚笑着问道： “为什么不是！” 维塔利回道： “大家说‘世界很险恶’的时候好像大多数说的是人心险恶！” 卡提亚不禁笑了起来，后说道： “人心为什么险恶你就以后再想吧，我现在想告诉你、告诉你们大家的是，我们人与自然的联系，可不只是要吃饭、要排泄废物那么简单。” 说着，卡提亚就收腿盘坐在屁股下的大石头上，并把双手搭在膝盖上，闭上双眼，马上徐徐漂浮起来。 到这大家还没多么惊讶，都知道他是化焰境。而卡提亚则闭着眼睛继续说道： “相信你们也都该知道，不管人还是其他生物，还是包括行星、恒星在内的物质，本质上都是由能量组成的。整个宇宙其实都是一个大到你们无法想象的能量之海。即使空无一物、连空气都没的虚无太空，也有着稀薄的能量。” “……” “太空大部分地方的温度是-270度而不是绝对零度-273度就是最好的证明。有温度，哪怕只有几度，也意味着有能量。甚至，那稀薄的虚空能量合起来后大概是变化成物质、星体、生命等的能量的两倍多。” “……” “物质，其实就像海洋里若盐分过高就会析出的盐结晶一样，不过是宇宙这个大能量之海析出的能量结晶。而生命则是物质的升华。物质、生命皆来源于能量，说到底亦是能量。” “……” “然而，我不知你们是否有想过，当物质被能量之海析出后，当生命又从物质中脱颖而出后，我们生命，以及物质，与宇宙间，就只剩下进食和排泄那么简单的联系了吗？” 众人渐渐都陷入深思，有人还下意识地挥手或抬脚，本能地想要感受风、感受光、感受温度、感受世界，感受与思考人与自然间的联系。 卡提亚便再次把大家的注意力迅速吸引回自己身上。 他浑身突然一亮，竟散发出了明亮却柔和的光芒。 大家回过神来便发现，卡提亚周身已一片璀璨，正被五色光芒包裹。 光芒中，卡提亚进一步解释道： “除结构不明的暗物质外，包括反物质，所有已知物质的基本组成单位都可说是原子，而原子又由原子核与电子组成。但把电子和原子的关系比成行星和恒星，真是太粗犷！” “……” “尽管电子和行星一样，也绕原子核运动，也有轨道，但它变轨时可不是像行星一样划螺旋线渐渐变轨，而是一跳一跳地突然变轨，或升或降，我们称之为‘跃迁’。” “……” “最重要的是，电子吸收能量，也就是光子后，是升轨，而释放光子后，就是降轨，且我们身体里的电子其实每时每刻会在宇宙进行能量交换。诸位同学，请仔细看！” 说完，卡提亚立即浑身大放光华，恍若一颗五彩的星星般越来越亮，也越升越高，变得耀眼无比、美丽无比。 大家这时再仔细看去，才隐约能看清，那璀璨夺目的五色光华，其实是由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射线交织而成的。 且要很仔细，乃至是有过人的天赋，才能看出，其中既有从卡提亚身上射出的，也有从外界，即从周围的一石、一花、一木中，射向卡提亚的。 在任何原子中，电子其实总是在不停升轨或降轨，不停吸收或发射光子，只是都是看不见的虚光子。 于是，卡提亚便将他的精神力外放变成一个精神力领域，大范围增幅领域内光子的能量，将大家一般看不到的虚光子变成可见的光子，也将人与自然宇宙间其实很频繁的能量交换过程具象化，化身为一颗明亮炫彩、照亮大家内心黑暗迷惘的夺目星辰。 最后，卡提亚淡淡的声音从越来越夺目的五彩光团中传出： “现在，我再问你们，何为我，何为你，何为你我，何为世界！” 卡提亚这一问声明明声音不大，却携着宣扬真理的气势，声若洪钟。 众人皆不由大受震动，眼睛都不由越瞪越大，里面突然涌现出有更多迷惘，也突然涌现出更多明悟，都越来越亮。 顾雷更是禁不住不断低声重复道： “物质是能量的结晶，生命是物质的升华，那何为我，何为宇宙？物质是能量的结晶，生命是物质的……” 且随着这般重复，他的精神力也开始出现一些奇妙的异常波动。 他的精神感知范围内竟亦不时有道道五彩射线一闪而逝，虽因卡提亚的光华遮掩而难以察觉，其实却如黑夜中的流星般刺目。 没多久，他便有所悟，又仍有所惑，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物质、生命、我等，皆由能量之海孕育，又一样时时浸泡在无所不在的能量之海中，更一样刻刻在吸收、释放能量，与宇宙万物有着割舍不断的联系。那到底，何为我，又何为宇宙！” 突然，顾雷精神一阔，愁眉尽舒。 在他的魂眼内，他自己的周身亦是光华大作，正有无数光线射出，又有无数光线射入，与周围的自然浑然一体。 感受者自己与众人、与赞巴鲁克的越来越紧密的联系，感受着自己与世界那割舍不断的联系，他幡然醒悟： “我”，非再是“我”！ 刹那间，顾雷额头纹章悄然显现，并有雷光萦绕。更有释然的、清风般的能量波动，自其身上徐徐荡漾开来。 水到渠成地，他终于是突破到了射心境。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43速度为王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突然出现的轻微能量波动让卡提亚不由大吃一惊。 耀眼的五色光华刹那消失，大家跟着从迷惘和思考中惊醒。 卡提亚低头却只见众人皆表情茫然，差不多一模一样，根本找不到波动出处。 他降落回石头上坐好，内心大为疑惑： 那不是突破到射心境才有的独特能量波动吗？难道是我感觉错了？不应该呀！ 见众人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卡提亚也没解释，自顾自地从兜里掏出一扁平酒罐，仰头就往嘴里倒酒，内心愈发疑惑不解。 可再悄悄观察一圈，他也只能把那归为幻觉。 毕竟，面前的少男少女们不说皆一般年纪，连修炼天赋最好的龙人少女——伊曼都只强骨境七阶，怎么可能一受他刺激就连升三阶？ 那很不符合公共权力党提倡的唯物主义精神。 紧跟着，没等他开口，一阵穷凶极恶的呼喊就突然通过广播传出，刹那传遍整个移民卫星。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我们是星际海盗，我是海盗们的领袖——伟大的鲍里斯舰长。我现命令你们，马上交出刚才那艘飞船并把1亿贾比打进我指定的账户。否则……” 顿了顿，伟大的鲍里斯舰长阴冷至极地说道： “嘿嘿，否则我就把你们分尸变成冷冻柜里硬邦邦的干粮！” 又顿了顿，伟大的鲍里斯舰长又信心满满地补充道： “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有钱人小孩，别以为我们做不到，我们不仅有可以轰开你们空港的要塞级电磁炮，本人亦有射心境七阶的实力，就是用手也能掰开你们的破烂合金大门。” “……” “何况老子背后还有数百射心境的海盗勇士，根本不是你们区区上百个老弱病残能对付的！识相的话就乖乖配合我，否则哪怕你们里面有贵族，我也绝不客气！嘿嘿，正好我还没尝过贵族的肉嘞！” 末了，伟大的鲍里斯舰长还让一众手下在背后发出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怪异呼喊，再留下一句“我只给你们十分钟”，就挂掉了通讯广播。 而听完他凶恶中带着奇怪英雄气概的声音，第一分团基本射心不到的近百人却都不感到害怕，并表情越来越诡异，后都不由把目光集中到中央的卡提亚身上。 大家都目光古怪地想到： 我的天，他们一群最高也只射心七阶的小海盗，居然想着要把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分尸变成硬邦邦的干粮！ 卡提亚亦有点无语，又喝了口酒，还打了个酒咳，才淡淡说道： “有梦想，总是好事，对吧！” 众人皆笑而不语，亦皆目光冰冷。 别说卡提亚不可能怕他们，就算这些年轻人，也没一个怕的。 但他们仍一齐看着卡提亚，等待卡提亚命令，这里他军衔最高。 卡提亚想了想，就侧头看着伊曼说道： “我困了，没问题吧！” 大家瞬间明白过来，伊曼笑着回道： “没问题！” 接着，卡提亚就真悠闲地躺倒在大石头上，且很快就打起响亮的呼噜。 伊曼则站起来目光灼灼地扫视其他人，突然娇喝道： “集合！” 众人闪电般地按组结成方阵，顾雷和纳斯塔西娅则并排站在最前面。 伊曼面前，纳斯塔西娅好不容易完全柔和下来的细眉再次如利剑般微微挺直，顾雷淡淡笑着。 至于顾雷和纳斯塔西娅身后的七八十个少年，无论男女，脸上都隐隐透出一种狰狞来。 军人的职责就是保护普通民众，而对生活在太空的普通民众来说，又有什么能比星际海盗更可怕、也更可恨的呢？ 星际海盗的冷血、凶残比之底区的黑恶势力，不用想就有过之无不及！ 看着大家都带着仇恨的跃跃欲试目光，伊曼顿时感觉自己血液中的铁含量也迅速升高，当即有点狠辣地喝道： “出发！” 众人有序地登上事先安排在附近的飞行器，没几分钟便回到空港，很快就回到飞船内，校服都不换便火速各就各位。 而空港外的太空中，则有两艘长相怪异的太空飞船，正一边减速一边接近克林斯曼家族的私人卫星。 这两艘海盗船不仅不似军队的太空战舰是多节式的，却是整体式的，长相也相当怪异！ 尽管不像不死鸟号那样需考虑在大气环境内超音速飞行，不用设计成流线型，可这两艘飞船的外观简直就没任何规则可言，异常混沌。 两海盗船上下皆不对称，东隆起一块，西突出一块，并周身都缠绕着直径超一米、长不知几千几万米的巨大合金绳索。 更可怕的是，合金绳索上，不仅布满斑斑的锈迹和块块的油污，还有大小不一的片片暗红色血迹。 听说，有些星际海盗会把受害者绑在飞船后，让他们光着身子被活活冻死或窒息在太空中，乃至是让他们穿着宇航服被甩到小行星上，被撞死、乃至是被活活拖死，说他们是禽兽都是对禽兽的一种侮辱。 实际上，这两艘海盗船原是两艘厂方、型号都不同的小型货运太空飞船，一艘原属鲍里斯，另一艘则属鲍里斯的竞争对手。 至于他竞争对手的下场嘛？那合金绳索上的部分血迹就是他竞争对手一家老小六口人留下的。 接着，那两艘货运飞船在丢弃货仓、加装装甲和炮塔等后，就成了现在这两副丑陋模样。 可别看它们模样巨丑，堪称破烂，连装甲都是太阳合金纯度不高的轻型附合装甲，就以为它们不堪一击。 在太空战中，装甲和火力本就都可以说是次要的。 这点你如果在靶场里打过靶子，就很容易理解。 打过靶子的人都知道，要打中移动的靶子，难度是远高于静止的靶子的。 特别是垂直射击方向来回快速运动的靶子，那难度堪称噩梦。 虽然子弹的速度很快，一秒就能穿过400米左右的空间，射向远处的靶子。 可坏也就是坏在子弹实在是太快了。 如此，你开枪慢了，子弹就“嗖”地从靶子后面穿过去，快了又会从靶子前面“嗖”地穿过去。 也就是说，要打中靶子，不仅要准确估出靶子速度，开枪的速度也得准确，不能快也不能慢。 而在现代的太空战中，战舰用的电磁炮，其速度可不是像子弹一样用米/秒来做单位，却是用万公里/秒来做单位，快了何止一万倍，是一千万倍。 且两艘战舰动不动地就隔个成千上万公里对射，双方在对方眼中都不如芝麻绿豆点大，光瞄准起来就要人命。 另外，双方都在以数百到数千公里每秒不等的速度高速运动。 即是说，你开炮时别说是误差一秒，哪怕是误差一毫秒，即千分之一秒，炮弹就会从敌人身前或身后一公里到数公里不等的地方穿过去。 因此，在太空战中，速度，才是决定胜负的最关键因素。 只要不犯傻，严格按照战术手册，把舰身横过来对着敌人炮口，保持距离和速度，尽可能在垂直敌射线的方向上运动，不管是自己装甲有多薄，不管敌电磁炮威力有多大，都不用太担心。 真极难被打到的！ 有时一场太空战打个几个小时下来，还一艘太空战舰都没损坏，好似打了个寂寞。 可以说，在进入太空时代后，速度的重要性就渐渐超过攻击和防御，并很快就远远地把攻防甩在后面。 速度，可以是攻击力。 有质量的物体虽要被加速到光速需无穷能量，可亦能具有无穷威力，等同于攻击力无限大。 速度，也可以是防御力。 只要速度够快，敌人看都看不见你，又等同于防御力无限大。 且速度，自然还可以是速度本身。 而已超光速运动的物体，真有可能超越时空的。 总之，速度，或是宇宙中最重要的属性。 这点甚至远在数百年前就露出端倪。 有一种在大气层内使用的海军战舰，在蓝日星系的旧时代就已出现，并很快就超越拥有大炮重甲的战列舰，成为海战之王，正是航空母舰。 航母本身是速度没比其它战列舰之类的炮舰快多少，可它之所以会成为海战之王，正是由于其搭载的主要兵器——飞机，速度很快。 现在看，飞机和现代太空战舰真有着十分相似的属性比例，那就是装甲次，攻击力不是最强，速度却是最快。 这样，敌战列舰火力再强也打不中飞机，而飞机却有着至少足够的火力置装甲火力皆远强于自己、速度远弱于自己的战列舰于死地。 也因此，速度和灵活性，就成为太空战舰建造时的首要追求。 而大多数星际海盗船更是把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 为减轻重量、提高加速度，有些海盗船格外疯狂，装甲厚度比货船都薄。 这两艘海盗船之所以用那些粗大的合金绳索来代替货仓、拖拉包括飞船在内的战利品，可不单是为虐待俘虏，正主要是为方便在被军队追击时扔掉货物。 疯狂追求速度，哪怕快到回不了星系成为游荡在无边虚空的幽灵船，海盗们也不惧。 这就是星际海盗能在全星系肆虐的主要秘诀！ 另外，作为海盗船，速度要尽可能快，装甲可以尽可能薄，火力却当然和其它太空战舰一样，是要尽可能强。 随着两艘海盗船不断接近卫星，海盗船上的炮台也在不断跟着调整角度，徐徐旋转。 所有炮口中都冒着若隐若现的危险雷光。 那些电磁大炮数有8门，长皆超十米，口径亦皆在数百毫米左右，是一炮就能把山脉打穿的大威力电磁炮，更是皆死死锁定空港大门，随时等候开火。 而此刻，作为一艘轻型的超高速战舰，同样以速度为傲、也仰赖速度的“不死鸟号”，它现在的速度，却是“0”。 这才是一向最残忍、也最狡猾的海盗船们为何敢忘掉战术手册、把船头对准空港的原因。 一旦他们船上的8门要塞级电磁炮一起开火，足够在数秒内把被困在空港内的不死鸟号撕成碎片。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44射穿黑日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空港内，正有道道紫色激光从不死鸟号舰身上各处射出，射向厚厚的大门，却在有能力穿透的情况下皆未穿透。 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激光正徐徐划动，好像要在仓门上刻出什么特定图形。 同时，空港外，看着屏幕上越来越接近的卫星，伟大的鲍里斯舰长还目光紧紧盯着通讯器，等着“您的账户转入1亿贾比”的美妙消息传来，沉浸在兴奋、期待和幻想中。 直到离约定时间只剩3分钟，他的兴奋和期待才在达到顶点后直线下滑，终于生出一些警惕来： 怎么回事？不仅钱还没到账，他们甚至都不和我讲一下价钱，这也太奇怪了吧！ 再把侦查机器人拍到的那些人脸在脑海里过一遍，鲍里斯徒然就打了个寒噤： 不好，那络腮胡的老头不会是化焰境吧！ 但下一秒，他就否定了那个其实是正确的想法。 不可能呀！能请得起化焰境高手的人得多有钱？怎么可能别墅里还那么脏！ 作为一个从业时间较长的星际海盗，鲍里斯其实还是很有经验和见识的。 他知道： 到今天，有私人卫星的早大都不是什么“大肥羊”，反大都是些手段凶残的“大暴龙”，不是他们这些“小星鲨”能碰的！ 私人卫星之所以会成为星际时代最顶级的奢侈品，除私人卫星的建设费用极高外，更大的支出其实还在后头，在于它的维护费用。 不说卫星的基础设施需定期进行大规模检修，光维护内部生态平衡什么的，就成本不菲，每个月最少要几十万贾比。 至于在安保设施和护卫上的投入，就更是惊人，也更是必不可少。 否则，在星际海盗横行的当下，私人卫星里装着的就真是一只只“大肥羊”。 可从群“阀”并起导致有钱人购买私人卫星蔚然成风，到后来这股奢靡之风达到巅峰，再到后来随国家分裂渐渐趋于平淡，“大肥羊”们已渐渐被宰光。 今天剩下的，能有私人卫星的，基本都是体态庞大、手段凶残的“大暴龙”！ 一般他们都不敢靠近。 而这次鲍里斯之所以敢盯上伊曼一行人，除形势所迫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卫星内不仅生态系统有失衡迹象，看起来久未维护，连卫星里的那座小别墅都破败不堪，看不到一个仆人。 这样的伊曼她们怎么能请得起实力高超、要价也更高的高手护卫！ 是故，又一次“出海”、又一次一无所获的鲍里斯，不由拇指大动，果断调转航向，向着伊曼的私人卫星笔直杀来。 他也知道此行仍有一定风险，可他真也没别的选择。 鲍里斯一伙本不在赞巴鲁克附近空域活动，而是在地方民兵团前区管的地方逍遥自在。 只是，最近一两个月来，前区地方民兵团活动越来越频繁，对治下星域的海盗团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大规模围剿。 无数海盗死无全尸，他们亦逼得四处狼狈逃窜，成天提心吊胆，才不得不逃到这边。 可糟糕至极的是，好不容易逃到这边，他们存粮就已见底，现几乎每个海盗都被饿得饥肠辘辘，格外暴躁疯狂。 再不弄点“猎物”回去，凭鲍里斯这些天一直克扣其他海盗口粮、中饱私囊的无耻行径，他这个海盗团长将成为他那些绿着眼的手下们第一个活活分食的对象。 鲍里斯说要把顾雷他们变成硬邦邦的干粮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们真会那么做！ 星际海盗虽什么都打劫不假，但唯有运送高能氢的货船和龙食运粮船，他们一般是不敢去动的。 和高能氢一样，龙食价格昂贵、利润惊人，粮商皆非常有钱，有些富可敌国，甚至就是国家在经营。 担任的护卫的也大都是各国的顶级强者，见微境的都不缺。 他们哪有那个熊心豹子胆去碰？ 加上臭名昭著、人人喊打，他们要买龙食，当然要付出远高于常人的价格。 实际上，他们常常要面对龙食短缺的情况，就难免比大多数人更明白一个黑暗无比的冷知识，那就是： 人某种意义上，就是龙兽，可应急！ 这时，鲍里斯就有一个手下，正绿着眼睛，一边舔着一根布满牙印的白森森大骨，一边垂涎似地盯着鲍里斯强壮有肉的背影。 那既灼热又阴冷的诡异视线让鲍里斯内心暗暗发毛，更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不行，这一票说什么也得干！另外干完后还是去投靠那什么狗屁海盗王古斯塔夫吧！ 他只能强压下内心所有的不安，和所有的不甘，尽量往好的方向去想： 看来，这家的主人很可能是几乎快破产，说不定连那艘私人飞船都是租来的，所以他们才连和我谈判都不敢。因为他们根本就没和我谈判的资本。等等，那岂不是说…… 想着想着，鲍里斯的目光就愈发残忍，也愈发淫邪，马上就想到那两个容貌倾城的绝色少女。 许久未近女色，他当然不会对那两个姿容那么出众少女没念想。 在这时代，民用飞船一被星际海盗盯上，别说男人们会绝望得想自杀，一些女人只要见海盗追得过紧，就可能因过度害怕而立即自杀。 再等飞船被瘫痪或被海盗船的钩锁抓住，绝大多数女人都会果断自杀，不管年纪老少。 甚至有专门的毒丸就是给孩子配的，还附有说明书教父母怎么诱骗孩子乖乖吃下去。 最悲哀的是，这样极度残忍、同鼓励自杀无异的行为，却前所未有地从未再受过任何人指责。 一旦被星际海盗俘虏，除非是贵族，否则女人会比男人活得更久，却也更生不如死。 海盗们可不会因女人年纪太小或太大而区别对待，顶多是有一丁点“玩具会不会被太快玩坏”的微薄担心。 因此，各方面的原因都将星际海盗不断向扭曲异化的极端方向引导。 而同样饥渴的鲍里斯之所以没色令智昏，一开始不同意连船带钱带人一起抢过来，是注意到伊曼和纳斯塔西娅的冷淡气质，怕她们是贵族。 但现在，既然她们不仅请不起仆人，还交不起赎金，落魄至此，毫无贵族威风，那不就意味着…… 嘿嘿，那样的话，他们不就可以…… 想到一幅幅残忍变态的血腥场景，鲍里斯本还算克制的表情终究是大幅扭曲，再不成人形，变得和他背后的手下们一样疯狂恐怖，全非人哉！ 只要成为星际海盗，那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克制的人，也只会渐渐堕落成完全非人之物，扭曲异常。 直到空港内传来越来越高的高能反应，鲍里斯扭曲的可怕表情才稍稍恢复正常，眼里亦恢复一点清明。 可他也只以为伊曼他们是在预热引擎，准备全速逃跑。 不死鸟号是最新型的太空战舰，外形更像大型客机。加上为防止炮台在高速运动中被空气融化，都做成了隐形炮台，外观上的威慑力的确不强。 且就算知道不死鸟号是一艘比他们的海盗船还要先进的太空战舰，他也不会过多担心。 一艘被困在空港里的太空战舰能有什么速度？那又会有什么威胁？ 这只让他更觉得伊曼和纳斯塔西亚不过是某个破产富豪之女，表情变得更加扭曲淫邪，疯狂而恐怖。 若她俩是贵族的话，何必选择这么冒险的举动？ 这样等空港的大门打开，再等飞船加速，哪怕是仅仅加速到数百公里每秒，也最少得几分钟。 而别说是那几分钟，只要几秒，他们将会遭到数百发威力堪比小型核弹的电磁炮弹攒射，很容易被连飞船一起撕成碎片。 那结局对贵族来说，可比投降危险多了。 真是贵族的话，鲍里斯他们都不敢让她们上海盗船，怕引发误会。 但既然她们不是，他自不用顾忌。 见距离只剩1.3万公里，鲍里斯愈发的兴奋地命令两艘海盗船进一步减速，都减到46公里/秒，以保证炮台稳定性，防止误把那两个绝世美女连船一起炸死。 鲍里斯的嘴角马上流露出一丝残忍至极、却也自信至极的笑容，邪笑着命令道： “各炮手马上全力开火，给我把那铁做衣裳和不是铁做的衣裳，全扒光喽！” 其他海盗们也都露出了心领神会的淫邪笑容，纷纷扭曲而狂热地回道： “是，船长！”…… 登时，鲍里斯所在主舰和另一艘僚舰内皆传出疯狂邪异的兴奋吼叫，恍若群魔乱舞。 两艘海盗船上的8门要塞级电磁大炮全部雷光大盛，马上就要开火。 鲍里斯错误的以为，就算猎物如今家道中落，那移民卫星也该是家道中落前建立的，空港的大门必非常厚实，没那么容易穿透。 但实际上，日耳曼侯爵不仅是一个顶级强者，更身经百战，自信大门被攻破也不虞，那扇大门并没鲍里斯想象的那么耐打。 而以海盗船每发都相当于数千吨级核弹的炮弹，空港厚达两米的合金大门将会被轻易穿透。 更糟糕的是，顾雷等人其实正欲借如此易穿透的大门掩护，配合空港大门外的摄像头瞄准，隔着大门先废掉敌人一艘战舰。 只不想敌人却是先一步准备开炮！ 到时不管是战舰还是里面的顾雷、伊曼等人，皆会粉身碎骨，而伊曼依旧想等敌人靠得更近一点。 幸好，顾雷已突破到射心境，能分辨出更细微的光线变化。 就在海盗船即将开始齐射的前一秒，就在伊曼眉头微微皱起时，顾雷已惊觉敌炮口电光有异，果断抢过指挥权，大吼道： “开炮——” 操纵主炮的小石头没犹豫，立即扣动扳机。 鲍里斯也当即心有所感，不禁寒毛直竖，却是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回避，全力回避——” 不一秒，空港紧闭的大门突然就是一亮，眨眼就出现一个融化的、穿透性的圆形小洞。 不死鸟号舰首的主炮——坠日，咆哮开火，从张开的鸟嘴里射出一道夺目的细细金光。 紧跟着，鲍里斯主舰旁的僚舰，仅能偏转一点航向，就被那道长不知几百几千公里的金光洞穿出一个大洞，连碎片都全以超音速飞出。 这一秒，没爆炸声传出。 太空中没有空气这样的介质，有爆炸也听不到声音。 且从主舰的通讯器里传来的也只有惊恐的尖叫而没爆炸声，可见僚舰的确没发生什么大爆炸。 但这自不意味着电磁炮的威力不如其他兵器。 鲍里斯的僚舰现在所面对的问题，其实是极严重、极可怕的。 令鲍里斯和主舰内的所有海盗都心胆俱裂的是，通讯里正越来越惊恐的尖叫声： “救命啊——” “救命啊，诶呀，好痛啊！” “啊，好烫，好烫！救命啊——” “救命啊，我快被烧死了，啊啊啊啊……” …… 不死鸟号的这一炮已把该舰核熔炉打穿，使整个引擎包括电磁力场发生器在内的部分全停止工作。 如此，没强电磁力场束缚，核熔炉内温度高达上亿度的等离子体正像岩浆般在战舰内肆意奔腾，不管是舰体还是人体皆无法抵挡，皆在燃烧、皆在融化、皆在哀嚎。 整艘战舰的内部都异常明亮，更有道道等离子射流如光剑一样从该舰内部刺穿舰体，把整艘长达两百米的战舰都扎得千疮百孔。 鲍里斯面前的屏幕正越来越来亮，把他的脸色映得越来越惨白，也越来越恐惧。 在那样堪比恒星内部的高温环境中，别说射心境，就算化焰境亦极难抵挡。 “救命啊，啊——，啊，好痛，我受不了啦——” “啊——，啊，好烫啊！” “啊，疼死我啦！啊，啊啊啊……” “神啊，饶了我吧！” …… 更多的抵抗实际上只能给海盗们带来更持久、更生不如死的痛苦，却也是更理所应当的惩罚。 他们终于体会到了那些曾被他们蹂躏至死的男女老少们的痛苦。 那惨叫声久久不绝，声声皆凄厉刺耳。 而伴随着这样的一声声惊恐绝望、撕心裂肺的痛苦惨叫，鲍里斯的僚舰在他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整个发红融化，并像上百米长的怪异大红面条一样，弯曲、旋转、断裂，最终全部化为灰烬。 不死鸟号出师告捷、首炮建功，以万吨核弹当量级主炮——坠日，射穿黑暗之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45职责与荣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鲍里斯尽管被骇得脸无人色，却依旧在犹豫要不要逃。 每天都提着脑袋过日子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 且就算僚舰被一炮击沉，他们也仍不能说毫无胜算，甚至鲍里斯感觉胜算还不小。 既已知那空港的大门没想象中坚固，且那艘看似民用客机的飞船其实是太空战舰，他们自然就不会再减速，更知道要加速并多做规避运动，应该就不会那么容易被击沉。 何况他们还能反过来利用这一点！ 因为，那艘太空战舰现仍被困在空港里，无法像他们一样自由闪避。 那只要他们一边高速运动一边开炮，很快就能把那艘飞船打爆。 能让炮弹自由射进射出厚重大门，却不能让不死鸟号轻易撞开。 炮弹能瞬间加速到数万公里每秒，飞船可不行！ 坐过赛车的人都知道，当赛车激烈加速的时候，人会像被按在座椅上一样，感到明显的推背感。 且加速度越强，推背感也越强，在没阻力的太空更是如此。 等加速度过一定地步，人和座椅将会越来越紧密地挤在一起，迟早要先碎掉一个。 因此，飞船要敢瞬间加速到数千公里每秒，别说里面的人会被挤在合金座椅或合金墙壁上，压成一滩肉泥，连飞船本身都可能会被挤扁。 反作用力是从飞船底部一截一截地传到飞船顶部的。 另外，发现不死鸟号是艘太空战舰后，鲍里斯自也知，伊曼和纳斯塔西娅是两个贵族，就彻底熄了色心。 但不能侮辱贵族和不能杀死贵族，又不是一回事！ 贵族视尊严胜过生命，是故普通人对任一贵族的严重侮辱都可能会被视为对全体贵族的共同羞辱，将遭到全星系贵族不计代价的联合追杀，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而杀死一两个贵族就不一样，通常只会让他们再背上一张特级通缉令。 这对背后早已贴满通缉单的一众星际海盗来说，真有点不痛不痒。 那么，到底要不要杀死那群该死的小兔崽子，夺走包括飞船残骸在内的昂贵物资呢？ 想到被融化殆尽的僚舰，鲍里斯当然是倾向于杀的。 他倒不是心疼那些跟了他好几年的老海盗，而是心疼那艘残骸都找不回的海盗船。 那艘海盗船再破也价值数千万贾比啊！ 如此巨大的财产损失，除拿那群小兔崽子的命和那艘飞船来抵外，他们还能拿什么来赔他！ 再加上对两个绝世少女欲求不得、宁愿毁灭的阴暗心思，鲍里斯当即一扫内心全部恐惧和顾忌，转眼充斥着极其暴虐的杀意。 他大步上前，穷凶极恶地大喝道： “闪开——” 下定决心后，鲍里斯一把推开舵手，全力转动船舵，就要尽快调转方向，杀回去把顾雷、伊曼和纳斯塔西娅等人连同他妈的飞船和空港一起轰成碎片。 而他目前仍担心的，唯有空港大门在他们调头返回前就完全打开。 但他担心的也仅仅是战局可能陷入僵持、被拖到军队赶来而已。 鲍里斯已疯狂到有些顾不上飞船受不受得了，用尽浑身力气和龙气来紧急调转飞船船头。 整艘战舰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异响。 其余海盗皆先是脸色或青或白，后亦全是一脸疯狂和凶戾。 不同于还心存幻想的黑帮，作为一群时刻与死亡为伍又注定毁灭的海盗，进入拼命状态可不是一种紧急状况的迫不得已，而是一种日常技能。 数秒后，飞船的方向还没完全调过来，鲍里斯便又全力加速，直接让船里一个海盗因安全带老化断裂被活活撞死在合金墙壁上，留下炸裂般的刺眼血迹。 海盗船眼看着就要完成掉头。 鲍里斯脸色通红、目光凶狠地抽空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发现空港的大门竟依旧没丝毫开启迹象。 但鲍里斯还来不及喜悦，就瞬间大惊失色。 同一秒，空港的大门突然就四分五裂，被不死鸟号悍然撞成了粉碎，且不死鸟号竟是毫发无伤，正继续不断加速，疾如流星。 他们不知道的是，大门后背早就被道道激光划出纵横交错的深刻裂痕，只要轻轻一撞就能轻易撞出一个可容纳整艘飞船进出的大洞。 看着自飞舞的大量碎片中高速冲出的圣洁“不死鸟”，鲍里斯终于感到压不住的惊骇。 他终于是嗅到了那种遇到天敌般的恐怖危机感。 他连忙放弃转向，专心加速，要赶紧逃离那只不祥的怪异铁鸟。 但让他感到果不其然、惊骇不已的是，比起他们靠大幅降低防御力来专门提升加速度的海盗船，那只不祥的铁鸟竟是加速更快。 实际上，见要把所有骑士团的年轻人培养成合格军人还有很长一段路，国会就拨下巨款，专门设计出不死鸟号这种新型的超高速战舰，既能大幅提升年轻人们在战场上的生存能力，又能让他们帮忙对付海盗，提前发挥出重大作用。 不死鸟号不仅加速度比大多数海盗船快，由于采用多节式设计，连转向能力也更胜数筹，真是他们的克星。 只见不死鸟号就像翱翔在星海中的远古巨型鱼鹰一样，在不断加速中依旧能灵活转向，死死地咬在前方“星鲨”后面，并越来越近，强大凶狠中透着迷人的优雅。 感觉没多久就要被追上，鲍里斯惊骇欲绝，终于低下伟大的头颅，通过公共频道哭求道： “两位尊贵的小姐，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啊！我也是被竞争对手恶意竞争，才搞得家破人亡，才被迫成为星际海盗的。而且，我们这不是什么都没做，一炮未发，就被你们废掉一艘战舰了嘛？我已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们又何必如此穷追不舍！” 只是，在末尾，鲍里斯又狡猾地加上了一句冰冷至极的狠辣威胁： “常言道，穷寇莫追，你们难道一定要逼得大家玉石俱焚嘛~” 顾雷不由轻轻皱起眉头，觉得鲍里斯的威胁确需慎重对待，却没再喧宾夺主。 而伊曼稍稍沉吟几秒，没回话，直接冷冷命令道： “各炮台展开，全力开炮——” 下一秒，不死鸟不止再度张开的鸟嘴，主炮冒出夺目电光，背上和腹下亦各有两门副电磁炮揭开盖板升起。 一主四副，合计五门，全部电光四射。 又一秒后，没有炮声，各炮全部金光大作。 小石头率领狙击组和重火力组除狗牙外的两名兄弟，一起疯狂开火。 只见道道金光如激光般一起射出，并一接近海盗船就统统绽放开来，接着放射出一丛丛夺命金雨。 不死鸟号的常规电磁炮弹也是最新式的，却是借鉴了“星河”的设计理念，放弃变形，转而通过扩散来增加命中率。 新式的电磁炮弹有在弹头增加感应引信，且弹尾一等感弹头感应敌人进入合适距离就会轰然炸开，推动弹头的多个次级弹头扩散开来， 能更有效地增加命中率。 加上现代电磁炮炮弹小、装填方便，一颗颗小小的弹头接连不断地高速射出炮口，又接连不断地绽放开来，既像一道道会开叉的金色激光，又像一束束绚烂的金色烟花，在太空中绽放出金色的流星雨。 鲍里斯等人只感觉周围刹那一亮，所有屏幕都有耀眼可怕的金色流星划过，被笼罩在密如骤雨的凶猛金光中。 且没多久，他们就又听到到处都传来刺耳的撞击声。 海盗船脆弱的装甲正片片破碎，乃至有身穿装甲的海盗直接被穿透船体钻进来的电磁炮弹打死。 海盗们哪见过这阵仗，登时皆绝望至极，只能拼了命地胡乱开动那越来越破烂海盗船，疯一般地试图冲出不死鸟号的火力覆盖。 可速度一降下来就没那么好再提上去的，另双方距离依旧才数百公里。 又没多久，鲍里斯的海盗船仍是完全失去变向和转向能力，只能凭惯性继续向前恒速飞行。 不死鸟号也当即停止炮击，减速接近，很快就稳定地跟在海盗船后面十几公里外。 而船舱内，伊曼则有点纠结地转头看向顾雷，目光里隐隐透出担心。 按规定，战斗到这种地步，他们就必要登陆到海盗船内，与星际海盗们进行殊死搏杀，尽力完整地捕获整艘战舰。 海盗船总归是太空战舰，高能氢含量要远高于民用飞船，对不产高能氢的卡缪拉共和国来说犹为珍贵。 只不过，海盗船里的环境必非常复杂恶劣，且敌人刚刚好像是提前关闭了核熔炉。 这可能是敌人不想和第一艘船的海盗一样被活活烧死，也可能是被不死鸟号的穷追不舍激怒，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的征兆。 情况平静中暗藏杀机，异常凶险。 而见伊曼有点犹豫的，顾雷倒是一点不含糊，当即点头应道： “好，我们马上准备登陆！” 食人之禄，本就该忠人之事。 何况身为军人，不管保家卫国、驱虏平寇还是抢险救灾，皆义不容辞。 见顾雷表情淡然中透着坚定，伊曼的目光也坚定起来，点了点头，温柔地嘱咐道： “请务必小心一点！” “好！” 顾雷又点了下头，转身大步前往飞船腹部的登陆准备室内。 纳斯塔西娅带上她的死亡玫瑰紧随其后。 走出舰桥后，顾雷大胆地拉住纳斯塔西娅柔软的玉手，一边向前飘，一边笑着回头问道： “怕不怕？” 纳斯塔西娅先是脸一红，后摇摇头，平静地回道： “你不要小瞧我。” 顾雷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对你一直是用尽全力呀！” 纳斯塔西娅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大为害羞恼怒，又伸手用力地掐了顾雷好一阵。 这一切，贪狼和死亡玫瑰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都在竭力运算那是否属于攻击行为，又都发现计算量极大，最后都差点死机。 这个问题，对计算机来说，显然是太难了！ 直到登陆准备室的大门前，纳斯塔西娅才松开手，顾雷也连忙回复正常表情。 到里面，包括维塔利、雷迪在内，全部强袭组和信息组的队员皆已做好准备，都用带着仇恨、杀意和渴望的目光等他下令出发。 顾雷不由内心大慰，却仍是故意冷着脸问道： “兄弟们，接下来的战斗才是真正的实战，且对手将是一群实力高强、手段残忍、发疯发狂的星际海盗，你们怕不怕呀？” 众人轰然齐声回道： “不怕！”…… 顾雷又问道： “记不记得我们的职责呀？” 众人又轰然齐声回道： “杀光海盗，救出人质！”…… 大家的回答震耳欲聋，令整个准备室都震动起来，也令内心依旧保持冷静的顾雷终于热血沸腾。 实际上，他们之所以要在这种占尽优势的情况下选择那么危险的星际巷战，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要去救出里面被海盗们当成“干粮”、或一息尚存的人质 不管什么种族，在死去的“龙兽”体内，精神能量都会很快消散，冰冻也缓解不了几天。 故说不定海盗船里还可能有一两个活人。 而哪怕是只有一点点可能、哪怕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卡缪拉军人也必须勇敢地深入险地，无畏地救出他们。 这是别国军队都没的规定。 就像卡缪拉共和国的开国总统、公共权力党的第二任党首说的那样： “我们卡缪拉共和国是比别的国家地域更大，人口也更多，但正因为这样，我们也必须比别的国家更团结！” 沐浴在大家真诚炙热的目光中，顾雷那颗一直被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着的内心，也不由变得无比光明。 顾雷表情不变，内心却充满希望： 是啊，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军队，其实一直都有着优良的传统，只是如今渐渐被大家遗忘罢了！ 然后，顾雷内心就下意识地生出一种使命感： 那就让我们来提醒所有人，来一起回忆起卡缪拉曾经的光辉和荣誉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46亡命狂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不死鸟的腹部徐徐打开。 因为里面的空气早已被抽干，所以并没有被冻成冰晶的气体流出。 最先从里面探出的，是三门小型电磁炮。 维塔利顶着巨大爪刃举起手，往前挥了挥，身后立马走出3个强袭组的组员。 这时，所有人都全副武装，登陆室内寒光闪闪。 且每人都是靠脚下铁靴中的电磁吸附装置在船舱内行走的，只要一步控制不好，人就可能脱离地面、飘出仓门，瞬间被甩进仓门外璀璨却冰冷的死亡星空。 但一分团3个强袭组组员却皆无一丝害怕，健步如飞，迅速熟练地来到三门小型电磁炮后站好，压低炮口就往下方星海射击。 顿时，伴随着“滋滋”的刺耳电流声，道道金光再次亮起，集中命中不死鸟号斜下方的那艘海盗船。 本就破烂不堪的海盗船当即被再次打得碎片纷飞。 不过，这次所有弹丸皆没穿透海盗船，造成的创口不深，只在上面开出通往舰体内部的一个大洞，正有空气、内部零件和肮脏的毛巾等杂物从里面喷涌而出。 仔细看就能发现，竟还有一个流血的人影被抛出，正惊恐绝望地疯狂挥舞四肢，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而强袭组的3人，只扫了他一眼，就给电磁炮换上后面连着合金绳索的勾爪。 那因受伤被抛出的人显然是个星际海盗，身上有显眼的戾气。 接着，六道钩锁就分两批、连续命中海盗船被破开的大洞内部，顶端的合金巨爪就像张开的鹰爪一样轻易陷入猎物体内，深深勾进海盗船合金制的舰体。 顾雷身穿贪狼装甲，第一个走到中间一条钩锁末端举起左手，一个大铁扣马上被其手部装甲产生的磁力吸来，“咔嚓”一声，像大铁夹子一样紧紧夹住他左手手腕。 然后，他就拉着铁扣，顺着钩锁，当先来到打开的仓门边缘。 一个踏步，他的半个铁靴就已探出仓外。 头盔帽檐下一片漆黑的护目镜就像突然亮起来一样，立马映出外面最辽阔亦最璀璨的无边星海。 顾雷内心愈发激情澎湃，铁手反过来攥紧扣子连着钩锁的多条合金绳。 等几秒后余人全部做好准备，他右手解下狼皇霸刀，一声“出发”，一马当先地跳进无边星海。 在手上合金扣的喷气助推之下，顾雷飞一般地跨过十二公里长的冰冷虚空，一头冲进海盗船内。 然而，让所有人都不由一惊的是，一个红着眼睛海盗从缺口旁的黑暗中骤然冲出。 做为最鲜红夺目的迎接，那海盗不要命地扑向顾雷，雷光萦绕的手甲登时映满顾雷的整个护目镜。 那个海盗当然也知道砍断绳索没用。 所有登陆扣都不仅有加速装置，也都有紧急刹车装置，高级的还能在锁链断后射出小型勾爪，自动射向母舰或敌舰。 断掉大铁索不过是让不死鸟重新发射一次，还会暴露位置，召来不死鸟号的电磁炮铺盖打击。 因此，一直等粗大的锁链激烈抖动起来，一直等钩锁末端出现代表顾雷到来的黑色投影，一直等那黑色投影扩大到差不多等顾雷身高，埋伏的海盗才骤然双脚齐蹬，全力扑向顾雷。 且他当然也知道自己打不过顾雷。 这不是他对自己的实力没自信，而是因另外五条钩锁也正激烈抖动，代表后面还有很多人正陆续赶到。 但是，他手上消磁剑刃的目标又不是顾雷的脑袋，而顾雷手中合金扣。 没错，他就是要割断扣子连接锁链的那几条合金绳，并抱着顾雷冲入死亡太空，和顾雷同归于尽。 而由于船内空气已全部流出，这玉石俱焚的暴烈一招却无声无息，顾雷亦似猝不及防。 转眼，两人就只剩三步之遥，消磁剑刃很快就要砍断扣子。 看着依旧好像仍反应不过来、依旧没转过头的顾雷，海盗头盔下的表情狰狞至极。 电光石火间，他又绝然地用精神力破坏了全身的所有电池，以获得爆发似的动力，进一步增强这一击的速度和力量。 他是真不想活了。 只见该海盗全身装甲各处皆有小爆炸出现，又瞬间推着他跨过一步半，仅剩一步半就能砍断顾雷手中锁扣。 且他手中消磁剑刃同样雷光大作，功率暴增。 同时，海盗还死死地盯着顾雷帽檐下的漆黑眼罩，等着顾雷转头并露出惊恐、绝望和后悔的目光，护目镜下的眼睛里写满刻骨的仇恨与怨毒。 只可惜，一直到最后，海盗也没能看到顾雷露出他所期待的目光。 顾雷头也不转就闪电般挥刀砍中他手中消磁剑刃。 两刀相碰爆发出一阵更耀眼的电光，后还传出一阵唯有顾雷能听见的、非常扎耳的混乱声响。 里面好像混合着合金互相摩擦的刺耳声响，和肉骨断裂的渗人声响。 由于那电光过分耀眼，顾雷身后几人，不仅什么也听不见，更什么也再看不见。 当电光片刻后消散，众人才见那海盗已身首分离，翻滚着冲进无边星海。 那不断喷血的头盔翻滚间，好像有难以置信的痛苦目光在护目镜上一闪而过。 之后，其他人才相继赶到。 第一批跟着顾雷冲过来的，除强袭组组长维塔利外，便是狗牙、雷迪、信息组的两名组员和亚兰。 而亚兰又是里面最先到来。 亚兰才刚从缺口处冲进来，还没停稳，便从身后由魔蛛铁腹变成的背包里抽出一个喷枪，喷气的样子和消防喷枪没两样。 她随即转身，背包上那8根蜘蛛足迅速变形成的合金手臂，“砰”地一下自动按在墙上减轻冲击。 她自己则举着喷枪开始喷吐磁性气体，用于吸附、填满整片真空。 而信息组的那两个团员则在雷迪带领下麻利地摸准方位。 雷迪那凸出头盔的巨大护目镜立即射出一道粗大的淡淡光华，在墙壁上来回扫视。 且若他停下来，他的组员就会闪电般过去撬开合金墙壁，拉出里面埋藏的电线。 信息组三人马上用专业工具顺着电线入侵海盗船的计算机，搜集海盗船资料。 唯有维塔利停下后一动不动，只呆呆看着顾雷，护目镜下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团长，你该不会是已经突破到……” 不像伊曼她们只能通过摄像头来模糊地看清刚才交锋，他们这几个紧跟着顾雷的团员最能看清刚才异常。 作为预备役士兵，就连最头脑简单的狗牙都能看出之前那阵电光不对劲，太过耀眼，就好像是两把消磁武器或两个射心境的士兵在交锋一样。 而他们明明记得： 狼皇霸刀并不是消磁武器！ 此刻，就算亚兰、雷迪、狗牙等人都没问或没空问，心里其实也相当疑惑。 顾雷也不瞒他们，轻轻点了点头。 几人内心当即愈发震惊，也愈发自豪，让后面的人都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可几人都没空解释，因为准备工作已全部做完。 雷迪三人把窃取到的资料传给顾雷，几个工程组的团员在两边封闭的铁门上安好炸药，其他人也全部已到齐。 这次登陆战，不仅强袭组31人全过来了，还来了纳斯塔西娅、信息组包括组长雷迪在内的四人、重火力组狗牙一人、狙击组小石头一人、工程组10人，以及医疗组的全员12人，总计60人。 根据地图，顾雷和纳斯塔西娅迅速把余下58人分为4组，每组14人或15人。 1组由他自己任组长，人最少，连他是14人，其余3组皆是15人。 2组组长是维塔利，3组组长是小石头，4组组长是雷迪。 而纳斯塔西娅则是以上三组人的大组长。 其他组长的话，亚兰跟着顾雷，因为他这组就亚兰一个工程兵，其余每组都是三个。 安菲萨跟着维塔利，狗牙则跟着小石头。 其余普通团员的话，强袭兵、医疗兵和作为侦查兵的信息兵，基本是每组平分。 再规划好路线，顾雷特意大声交待道： “由于海盗船大都经过胡乱改造，还设有陷阱、暗道、暗门，我们已知的地图必严重与现实不符，也就是说，我们此行必万分危险，稍有不甚便要死在这，各组长组员务必时刻全神戒备、小心行事！” 这里顾雷实战经验和指挥经验都最多，当然以他为主，众人亦齐声应道： “是，团长！”…… 顾雷点点头，最后交待道： “记住，你们责任不仅是杀光海盗、救出人质，还有安全归来。让我们在敌人的舰桥胜利汇合！” “是！”…… “好，出发！” 随着不分先后的两声轰然巨响，两边的铁门同时应声破碎，露出后面漂浮着恶臭的阴暗通道和一双双急不可耐的狰狞血眼。 星际海盗本就是亡命之徒。 而现在，亡命之徒也要开始拼命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47以死破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由于一大团磁性气体通过磁力被黏在一起，充斥在走廊内，也堵住走廊那个通向外太空的大破口，故两边的仓门被炸碎后，里面的空气并没疯狂涌出。 大家马上开始行动，顾雷带着自己的那组人就朝左边呼啸冲去。 顾雷举刀便喊： “杀——” 信息兵和强袭兵紧随其后，再后面则是医疗兵。 “杀——”…… 他们12人皆3人一组，组成三角龙冲锋阵。 亚兰则在最后面，既是防备偷袭，也是在保护最不擅长战斗的3个医疗兵。 星际海盗不是各国正规武装力量，可不用守“不能攻击医疗兵”的国际公约。 和星际海盗作战，或是和毒贩什么的作战，有时会比真正的战争更残酷。 因为他们完全没有底线！ 至于另外三组人，竟是全跟着纳斯塔西娅往右边冲去。 纳斯塔西娅一声娇喝： “杀——” 余人亦齐声应道： “杀——”…… 只是，随后，纳斯塔西娅便隐去身形。 为配合自己暗中修炼的幻蚀龙系呼吸法，她推说“力气小”，让背后真正的设计者，也就是马塞尔侯爵，把她的死亡玫瑰设计成适合暗杀的装甲。 再随后，两边最先动手的都是信息兵。 但他们动手的对象却都不是那些龇牙咧嘴、表情疯狂的凶恶海盗，而是隐藏在海盗船各处的各种阴险陷阱。 他们的护目镜都是特殊设计的，和雷迪的一样凸出头盔，内置大功率引力波发射器、高能电子束发生器、微型计算机等设备。 只要借助穿透力最强的引力波扫描舰体，再用微型计算机将扫描结果染色成像，他们基本可以看到所有隐藏在合金板下的陷阱。 然后，他们或用背包内的小型自动追踪染色弹标记，或用手炮直接破坏威胁较大的陷阱。 他们的手炮也是特殊设计的，有上下两个并列的扳机，按上面将射出染色用的追踪小导弹，按下面将射出威力巨大的碎甲弹，就是能“隔山打牛”的那种，能隔着没打开的合金板把里面的陷阱破坏成一堆碎片。 顾雷绕过信息兵标记的陷阱和迎面射来的密集穿甲弹，身先士卒地杀向躲在各种掩体后的海盗们。 可由于走廊狭窄，他不能随意把长刀伸长，实力不免受到限制。 且也是有心让大家多历练一下，他就没一下解决掉眼前对手，而是一边戏耍式地和对手纠缠一边用魂眼和视觉共享观察大家的战况。 其他人则正一边躲在盾牌后面前进，一边用手炮射击，推进速度不能像顾雷那么快。 这不是演习，敌人穿甲弹里火药很满，射速极快。 现代军用手炮基本是采用电磁力场和高爆火药来协同推动弹头，结构复杂，空枪就重达上百斤，但那从长仅半米的短粗炮管里，能射出速度达五六倍音速的小型穿甲弹，击穿1公里外上百毫米厚的纯钢装甲无压力。 哪怕三角龙冲锋阵的龙气防御护罩也不能减缓那样的穿甲弹多少冲击。 幸好卡提亚上尉刚刚有讲解，大家才没惊慌失措，亦没因反应赶不上穿甲弹速度而伤亡惨重。 实战经验丰富的卡提亚自然算得出他们不仅三角龙冲锋阵挡不住实战中的穿甲弹，很可能连反应都跟不上，就教给他们一个更有效的办法。 现在，大家使用三角龙冲锋阵时，一旦护罩外围的龙气丝捕捉到高速接近的穿甲弹，附近龙气虽依旧会被调集过来，但主要不是用来减缓穿甲弹冲击，而是用来把自己的盾牌拉过去，以起到类似自动防御的效果。 这样哪怕大家反应速度不够快也没关系。 更幸好大家的消磁盾牌现在都全功率开启，加上普通团员的装甲内也有机械外骨骼增强力量，否则即使盾牌挡住穿甲弹，拿盾的手也至少要骨折。 国会对大家的确厚道，分发的装甲都是最先进的，里面的机械外骨骼成本不高，却质量不差。 而大家自然也竭力去行使自己的职责。 一时间，但见走廊一头的阵地中雷光阵阵，炮声亦如雷鸣般密集响起，朵朵硝烟迅速在敌阵地中弥漫开来。 而硝烟还没来得及散开，一颗颗超音速穿甲弹就呼啸着朝第一分团的众人飞去。 尽管因穿甲弹弹头尖锐、体积较小而看不到激波，可从那若隐若现、水波般扭曲的空气冲击波就能看出，那些旋转的弹头皆有可怕的速度和力量。 然多亏“自动防御”，第一分团众人皆能在间不容发的刹那间准确挥盾拦下射向自己的穿甲弹，只手臂隐隐发麻。 加上阵型不断变换、每阵皆三人轮流充当前锋，配合极其默契，海盗们虽射击能力、弹头威力远超之前遇到过的其他分团成员，可射来的所有穿甲弹却依旧都被统统弹飞。 变形的弹头旋转着砸向四周，“呼呼”地在合金墙壁上留下大小不一的一个个坑洞，又发出“乒乒乓乓”的密集声响。 后没几秒，等大家更适应海盗们频繁凶狠的攻击频率，就也能更激烈、更精准地回击。 雷光和硝烟亦更密集频繁地在的第一分团各组的冲锋队伍中出现。 很快，不仅各组都迅速加快推进速度，凭借威力更大、自动换弹更快的先进手炮，各组发出的炮声都已压过各自面对的海盗们。 海盗们没几分钟就被第一分团的众人用手炮压着打。 若不是熟悉地形，在第一分团如疾风骤雨般的穿甲弹攻击下，他们连回射都做不到。 再等被第一分团的众人近身，海盗们更是难有还手之力。 鲍里斯说自己手下数百人都是射心根本就是吹牛，第一分团两边人目前遇到的，都大多是强骨境八九阶。 这样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是三角龙冲锋阵的对手？ 若不是他们都有一股亡命的狠劲，只要不到射心，面对那配合默契的三人联合进攻，都连一回合也撑不下。 至于少数实力达到射心境的棘手海盗，两边自然主要分别是由顾雷、纳斯塔西娅和各组长出手解决。 已到射心境的顾雷不用说，杀起射心境的星际海盗来简直是砍菜切瓜，不费吹灰之力。 纳斯塔西娅亦差不多，她的装甲大有玄奥，即使对比贪狼的神威模式亦犹有胜之。 而各组长怎么也有战兽装甲加持，本就每人皆有超射心的实力，配合好也不会差到哪去。 四个组长又不是不会使三角龙冲锋阵！ 两边推进的进度皆非常顺利，堪称势如破竹。 鲍里斯不得不主动关闭整艘战舰的所有隔离仓，意图用一扇又一扇的合金大门减缓第一分团那比洪水更凶猛的两向包抄夹击。 可是，这不仅减缓不了多少时间，还给了第一分团更多的战术选择。 工程组之所以会跟着来，主要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一扇又一扇的合金大门相继被工程组轻易炸开，甚至墙壁也被炸开，方便进行两面、乃至三面四面的包抄夹击。 被分割在各隔离区域内的海盗们相继被成群歼灭。 第一分团的众人都一边仔细搜索人质，一边像群狼围猎一样奋勇进攻，绝不放过一个作恶多端的星际海盗。 一把把消磁利刃相继砍进“星鲨”们的脑门里。 星际海盗们都不由发出越来越疯狂，也越来越绝望的惨叫声。 直到进攻到比较接近舰桥的位置，两边才差不多同时遇到较大阻力。 这时，不仅拦在面前的星际海盗更多、更疯狂，射心境的星际海盗也更密集地出现。 于是，不仅顾雷开始展现出全部力量，另一边的纳斯塔西娅也开始全力出手。 死亡玫瑰的绿色合金毒刺，一次次地自虚空中诡异探出。 纳斯塔西娅就如隐藏在森林里的隐身毒蛇般，闪电般地把毒牙穿透进一个个星际海盗的头盔和头骨。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48魔女之森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战斗到现在，剩下的星际海盗不仅实力更强，大半是射心境，连战斗方式也更疯狂。 纳斯塔西娅那边。 有海盗一等第一分团三小组冲进隔间，就主动把隔间靠太空那一面完全炸掉，让双方都不得不在暴露在更危险的环境里。 隔间里的空气瞬间化为吹向星海的狂风，携闪亮冰晶消失在太空中。 且引爆炸药的海盗显是连自己人都没提前告诉，有两个猝不及防的星际海盗当即就惨叫着被刮进无边无际的外太空。 头顶的星空依旧静默，那二人却转眼就从所有人的视野里消失不见。 别忘了，不死鸟号虽和海盗船相对静止，可两艘飞船实际上正以364公里/秒的高速飞行在外太空。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被抛到外太空，只要3秒就会被扔到距离两船1000多公里的地方。 加上战斗最少还需半小时，到时被抛出的人将已被遗弃到数万公里之外，找到说不定也已变成一具干尸。 偏偏一个强袭组的组员就恰好被狂风吹起，头盔下的表情是一脸的惊恐，说不定就要永远地迷失在太空中。 而他身旁的人亦没能拉扯住，连正用视觉共享观察这一边的顾雷都被吓得张开闭着的眼睛。 幸好，一根长长的绿色合金细刺凭空伸出，勾住那团员腰部，把他拉回飞船。 回过神的顾雷这才发现自己已流出一身冷汗，后立即收回视觉共享，把注意力移回自己这边，开启了“冥王之眼”。 他自己这边也开始有点忙不过来。 何况那边的纳斯塔西娅绝对应付得来，她的装甲大有玄妙。 这时，那一边，那飞起的团员喘息几口后就迅速回归战斗，而纳斯塔西娅还一直未露出本体。 之前，有海盗眼疾手快，往那合金细刺的末端射出过一枚穿甲弹，可就像打穿虚空一样什么都没能打到，让那海盗不由见了鬼一样地怔住，也那因片刻的发呆而送了命。 实际上，纳斯塔西娅的本体的确不在那，也不是把刺剑伸得很长后再显形，甚至那一截刺剑和剑柄某种意义上就是断开的，处于两个不同的时空。 这一切从头说来，是从纳斯塔西娅推说自己“力气小”开始的。 她为配合自己真正修炼的幻蚀龙系呼吸法而想要国会给她提供一具适合刺客的、高爆发力的装甲。 国会信了她的话，并给背后真正的设计者，也就是马塞尔侯爵特意嘱咐了这件事。 可侯爵并没在“死亡玫瑰”的机械外骨骼上大做文章，去增强她的力量。 犹有甚者，“死亡玫瑰”内部就没一副完整的机械外骨骼，在力量上其实有天然的缺陷。 死亡玫瑰变形成装甲后曲线格外优美，与贪狼孔武有力的强壮外观有明显对比。 因为，不管是用来支撑“死亡玫瑰”战兽形态的，还是变成装甲后为纳斯塔西娅增强力量的，其实是死亡玫瑰那些成捆的、柔软的无数合金根茎。 当死亡玫瑰变形成装甲时，那密密麻麻的绿色合金根茎就会散开并严实地缠绕纳斯塔西娅全身，变成一件绿色紧身衣，其实兼具柔性骨架的作用。 这后面，黑色的花叶才会分开变形成头盔、腕甲、胸甲、靴子等众多部件相继套上去，形成一具完整的装甲。 那朵最大的、内藏核熔炉的合金黑玫瑰则变形成一个磁悬浮飞行器，能够拖着纳斯塔西娅静默飞行，实现快速移动、潜行、偷袭等多种强大功能。 且那绿色的紧身衣看似单薄无力，却就像电子产品越薄价格就越高一样，实际价值是顾雷等人那更粗壮的机械外骨骼的两倍左右，只能增幅的力量才达着装者的0.8倍罢了。 到此为止，该装甲好像除造价贵不少以外，性能并没超顾雷等人，反略有不如，在特别是在力量上。 那么，难道国会花近两倍的钱就只为纳斯塔西娅在激烈的实战中也能保持优美的贵族风范？ 答案显然不是这样的！ 关键就在纳斯塔西娅手中那把绿色的合金刺剑。 该合金刺剑不仅能自在伸缩扭曲，剑体还有几率探入高维空间、移动一段距离、再探出低维空间，实现犹如空间跳跃般的、隐蔽且凶狠的超时空打击。 只见一个射心境的星际海盗好不容易攻破一分团的一组战阵，正一脸狰狞地举起电光四射的消磁战斧要大肆杀戮、一泄心中郁闷狂暴，却毫无征兆、毫无预警地，面容突然痛苦地扭曲起来，还控制不住地翻起白眼。 可那要去抱住脑袋的双手伸到一半却又徒然耷拉下去，后整个人都无力地弯腰垂下。 没错，他已彻底死去，只因脚下合金战靴仍牢牢吸住地板才不能完全倒下。 并且，如果进行尸检的话，不仅他的装甲上找不到任何创口，医生亦将不会在他的体表、乃至是骨骼上发现任何致命伤口。 纳斯塔西娅的死亡毒刺是跨越空间，直接在他头骨内显形的。他遭到破坏的仅是他的力量之源与精神之基，即他最强大也最软弱的软组织——大脑。 这种防不胜防的可怕攻击方式，别说那星际海盗接不下，就算顾雷也不一定能接下，连化焰境的超级高手都有无法忽视的概率因此丧命。 “死亡玫瑰”的外表、能力等，设计时本就参考了冥神教会神话故事中的森林魔女，能力是最诡异狠毒。 加上纳斯塔西娅暗中修炼的多种幻蚀龙系龙技，要不是顾雷如今升到射心境，还真不是她对手。 而被救下的几人通过心网道了声“谢谢”，便起身再次投入到惊险的战斗中，好像不感到惊奇。 在他们后面，在他们闯过来的一路上，还有好几个这般像丧尸一样呆呆垂手立在原地的人。 不，他们不像丧尸！ 由于只脑死亡，他们的血肉内脏依旧完好，并鲜活如初，凑近后还能听到有力的心跳或脉搏。 只是，他们看向地板的目光呆滞无神、毫无生机，仅仅会因痛苦而偶有诡异的闪烁出现。 他们更像是冥神教会传说中误入“魔女之森”的旅人，因贪花好色而被魔女用无形的毒蔓藤悄然缠绕，在不知不觉间就被注入大量致命毒液，生生地变成一个个骇人的活死人。 而另一边，那神话中“魔女”所侍奉的“雷神”，亦在劈荆斩棘地英勇战斗。 顾雷很快就适应了太空巷战无重力的特点，进攻路线愈发狂放凶猛。 既无重力，既大家都是靠战靴的电磁吸附功能站在地面，那其实就没地板、墙壁和天花板的区别。 只要控制得好，你可以随意地在墙壁、或天花板上奔走如飞。 于是，顾雷一会从地板跳到墙壁，一会又从墙壁跳到天花板，一会再从天花板跳回地板，身披重甲却动如脱兔，不惧包括穿甲弹在内的任何武器，无人能挡、所向睥睨。 他在战场上来回游走，专挑强大的敌人出手，或是在有团员快支撑不住时出手。 最多两三刀，他就能砍下任何敌寇的头颅。 那赤红如血的双眼和刀上混着白雷的血雷，将他衬得宛如狂怒的邪神，就算射心境的海盗亦见之胆寒，难再猖狂。 哪怕被海盗拼死推到太空外，他也不过是把长刀化为锁链就硬生生地又把自己拉回来，一刻不歇地战斗着。 顾雷竭尽全力，务求不使任何团员在此战中阵亡，但也没因此就变得保守。 这时，眼见对面火力凶猛，穿甲弹全是覆盖着消磁之雷，他仅略一犹豫，就带着众人转身往回走，很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等敌人渐渐停下攻击，渐渐在疑惑顾雷等是不是真撤退时，他们的头顶就突然爆发出轰然的一连串爆炸声，并有无数穿甲弹和手雷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顾雷竟是带着所有人来到了飞船外，头停星空、一路疾行，迅速绕过了过来。 下面的十几个射心境海盗不是被抛飞到外太空，就是被穿甲弹射得千疮百孔，转眼便全数阵亡。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49义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有人说： 越接近胜利，困难就会越可怕！ 也不知是否是这个原因，在离海盗船舰桥最近的地方，也就是在敌舰桥前的走廊里，第一分团的两大组人马遇到了阻拦他们胜利会师的最顽强抵抗。 在这里，尽管守在舰桥大门前的四十多名星际海盗遭到他们六十人的两面夹击，他们六十人却至今依旧不得寸进。 因为，那四十多人全是射心境，且是海盗中战斗经验最丰富的一群人。 他们个个浑身煞气如稠，乃至隐隐有混沌浮现，整个阵地魔气四溢。 犹有甚者，他们早把头上的天花板自己打碎，防止顾雷等人借着天花板掩护过来偷袭。 顾雷和纳斯塔西娅率领两组人互相呼应配合，多次强攻，却全被打退，不仅盾牌已被消磁穿甲弹打碎十几面，还有四五人受伤。 其中一人伤势颇重，安菲萨正全力抢救，情况看起来分外严峻。 纳斯塔西娅见此，就向伊曼请求： 先让他们暂时撤退，后伊曼再用电磁炮对该区域进行火力覆盖，把敌人全数歼灭。 反正两大组人在整艘海盗船内已兜兜转转跑好几圈，连地图上没显示的暗道、暗室都转了个遍，没找到一个人质。 故纳斯塔西娅觉得，应已可认定： 海盗船内没幸存人质。 海盗船不像军队的太空战舰那么大，还没不死鸟号的一半大。 纳斯塔西娅和顾雷都自信他们不会有遗漏。 可伊曼仍担心如今依旧看不清虚实的舰桥内还有人质，不同意，却也不强求他们继续强攻。 毕竟，不能畏战不代表不能知难而退。 第一分团的众人到现在已杀死236名星际海盗，其中还有五六十名是射心境的，战绩不菲，让她有足够底气下达撤退命令。 何况，她的撤退命令还是暂时的。 伊曼准备等顾雷他们一撤退，就用不死鸟号拖曳海盗船强行使其减速，让它静止在附近空域。 接着，他们就可以施施然地先离开十天半个月，等海盗们全被彻底饿死后再过来。 反正太空那么大，有人往这一无所有的地方跑的概率简直微乎其微，就算海盗们把飞船给点了，人都看不见那求救的火光。 这么看来，伊曼的思虑不可谓不周全。 可顾雷仍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大家，甚至宁愿按纳斯塔西娅说得，直接用电磁炮把这一大片区域撕成碎片。 因为，如果里面真有人质存在的话，接下来的十天半个月，对人质来说，将充斥着这世间最可怕的诅咒，过得痛苦无比、生不如死。 现在这艘海盗船的核熔炉已彻底损坏，凭海盗们手上的物资和技术绝对修不好。 这里现就是漂浮在冰冷星空中的一片绝望孤岛。 而如果一群本就会把“人”当干粮的、早堕落成魔物的星际海盗被放逐到这里，又没粮食，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犹有甚者，以上问题伊曼难道没考虑到嘛！ 她隐隐透出艰难的、故作淡定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为什么说要十天半个月后再回来？ 若新人类断绝龙食的话，只要三天多，极限五六天就要死亡啊！ 不用想，如没“干粮”，他们必然会自相残杀，把其他人当成自己的“干粮”。 而如有“干粮”，那么那可怜的“干粮”很可能是先被疼死，甚至精神崩溃成为活死人后，才能享受到被冻成硬邦邦的，不能称之为解脱的解脱。 总之，人质人生的最后几天将会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几天，感受到宇宙对他的最恶毒的诅咒，还不如直接被电磁炮一起撕成碎片。 是故，即使到下达命令后的此刻，伊曼依旧感到头晕目眩、难过不已，不知自己的命令到底是对是错。 而等顾雷他们做完选择，她将没多大变更余地。 不死鸟号是速度快、操作容易，但作为代价，它的燃料可没其它战舰那么充足，哪怕是轻型战舰。 作为一艘轻型战舰中的轻型战舰，她们现在连回去把卡提亚上尉接过来破局都做不到。 顾雷则同样感到两难。 他绝不愿看到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因如此艰难的强攻而出现阵亡。 他是发过誓的，一定要带着大家毫发无损地回到家乡。 可他又笃定，若里面有人质的话，伊曼往后必会为此事后悔莫及，乃至患上抑郁症。 那样的死法对里面的人质而言真是太残酷了，将比见死不救还要令她，乃至是他自己，都感到无比自责。 何况，他行动前的决心不只是临时起意，也有对心界存在意义深入思考的结果。 可他本就不会为大义而要求任何人做出任何牺牲。 他最恶心地就是以大义之名行自私之事的人。 是故，顾雷把选择权交给大家，并就给了三分钟，准备时间一到便强拉着大家走人。 再久一点，海盗们说不定就要看出不对，真怕海盗们随便选个方向就冲过来，和他们玉石俱焚。 到时，久战后人困马乏的他们必死伤惨重。 至于对伊曼该尽的情分，他则准备回去后就立即亲自操纵电磁炮，把这一片区域彻底化为碎片。 若里面真有人质的话，毁灭，才是真正的拯救！ 不想，其他人交流一阵后，才一两分钟，大家就达成一致，那就是一定要发动强攻。 大家过去并不知道星际海盗会把人当“干粮”。 军方应该是最知道“越接近深渊就越容易被深渊污染”的，最忌讳把那消息扩散出去。 然而，光星际海盗犯下的其他累累罪行就够让居住在太空的大家对他们恨得咬牙切齿了。 等大家加入女武神骑士团，再等大家知道海盗们令人发指的骇人行径，加上今日亲眼所见，他们皆不禁对星际海盗们恨到骨子里，亦对受害者们同情到骨子里。 尽管一路上大家一个人质也没看到，但光沿路看到的一截截断骨，以及断骨上的密集牙印，还有海盗牢房里挤得密密麻麻的、还没狗笼大的、布满绝望的红色指甲痕的铁笼子，就够说明一切了！ 大家一看到那些布满触目惊心的划痕的笼子，就多少都能明白，那一直萦绕在鼻端的、空气过滤器也过滤不掉的、令人绝望恶心的难闻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死难者们腐烂绝望、萦绕不散的冤魂，发出的痛苦的、不甘的、怨恨的哀嚎。 每个人都不禁咬紧牙关，对星际海盗们恨到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几个女生更是当场控制不住地泪如雨下。 连纳斯塔西娅都眼角湿润。 于是，当一个人随口说了一句： “可里面要是有人质该怎么办呀？” 这句话马上就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让每个人都不由心一颤。 “是啊，如果还有人质该怎么办？” “对，我们要是走了，海盗们又已没存粮，那岂不是……” “那真是太可怕了！” “对，太可怕了！” “不，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对，不行！” “是啊，不行！” …… 大家马上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然后，就算不能每个人都理解这事到底有多可怕，他们还是很快就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团长，我们不撤。我们要弄死他们！”…… 听到大家齐齐喊出这样一个坚定的声音，顾雷震惊之余，内心终于彻底地火热起来，并对心界存在的意义有了更多的认识： 或许，心界只是努力地在把大家凝聚起来。而至于到底要怎么做，则其实是大家一起说了算！ 顾雷不再多言，连笑容都迅速敛去，严肃地命令道： “全体团员各就各位，马上准备强攻！” “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50怒涛攻势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就在总攻发动的前一秒，顾雷却不得不再次改变了对心界的认识。 因为，小白突然联系他，并给他传来一个重要讯息，正是来自心界的讯息。 顾雷不禁稍稍一愣，但已没更多时间去深思，当即大喊道： “所有人听着，强攻开始，同时使用‘剑龙强攻阵’！” 余人听完亦不由微微一愣。 “剑龙强攻阵”亦是一种强龙级的多人组合龙技，使用者亦需三人，乃至大同小异，却可说是“三角龙冲锋阵”的升级版，威力在所有强龙级组合技中数一数二。 然其使用难度极高，就算能百分百使出“三角龙冲锋阵”的一分团众人，成功率都不足30%。 可既顾雷这么命令，大家自然也就将全力以赴，纷纷转变龙气共鸣模式，变“三角龙冲锋阵”为更复杂的“剑龙强攻阵”。 接着，随着大量烟雾弹被工程兵投掷而出，大家一起发动最后一波强攻。 “杀——”…… 而海盗们看到周围徒然被烟雾封锁，并有阵阵杀声传来，开始更多是难以置信。 用监视器观察那么久，加上和一分团亲身战斗过，他们都已知晓一分团的大体水准。 很明显，一分团众人境界不高，只胜在装备先进、技能专业和包括组合技在内的超凡团战能力。 然就算有“三角龙冲锋阵”和诸多高级装备加成，除领头那几人有射心水准外，余人三人合起来也大概仅有一个射心境一阶士兵的八成。 再考虑到一分团已被消耗掉那么多体力和精神力，海盗们大多同意，对方60人现在实则大大不如己方精力充沛、全员射心的47人。 甚至，若不是太空战舰内空间狭小，只适合小规模行动，他们觉得那区区60个小屁孩早就全被他们杀死或俘虏，哪会让一分团嚣张至今。 他们个个都为此感到愤愤不平，也更对现独自一人躲在舰桥里的鲍里斯深恨于心，不约而同地想要在杀光一分团众人后把鲍里斯也虐杀分食。 因此，顾雷想得没错，若不想强攻，就必须得赶紧后撤。 海盗们刚刚的负隅顽抗其实是试探，并已确认猜测不假，正要选一个方向反攻、突围，最好能挟持到人质，借此反过来夺取不死鸟号。 本差一两分钟，他们就要开始行动了。 他们是真想不到，他们才要发动反攻，亦该对双方实力心知肚明的一分团，竟是先一步对他们发动了先声夺人的凶猛进攻。 开始，还有海盗着急地喊道： “遭了，他们是在虚张声势，想在烟幕遮掩下逃跑！” 但听着越来越近的密集脚步声和震天杀声，所有海盗都相继明白过来： 这不是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就是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强攻！ 一个原有点紧张的海盗一反应过来，脸一红，马上狂怒起来： “找死——” 他护目镜凶光一闪，抬手就“砰”地射出一枚消磁高速穿甲弹。 烟幕也马上被雷光萦绕的弹道洞穿出一个直径半米的长长甬道。 在甬道的那头有破碎的盾牌。 而在破碎的盾牌后面，又有一个浑身包裹龙气的年轻装甲兵，正隔着护目镜对他怒目而视，杀气腾腾。 紧跟着，“砰砰砰”的开炮声就疯狂地从海盗阵地中响起，硝烟弥漫、电光四射。 “小毛孩，你们找死！” “我卡鲁的，居然敢看不起爷爷！” “黄口小儿，我要吃了你——” “我要折磨死你们，我要吃了你们！” “杀呀——，吃了他们！” …… 包围海盗阵地的厚厚烟幕一秒内就被洞穿出上百个长长的甬道，甬道对面或有红色人影或无。 而第一分团众人皆一边蛇形冲锋一边防御，竭尽全力，都不敢分心反击。 但即使海盗们的攻击精度受烟幕严重干扰，亦时不时能打中几人。 海盗们用对待最后一战的心态疯狂输出，完全不心疼往日视若生命的电磁手炮，往往一个弹壳才退出，下一发穿甲弹就呼啸射出，懈电光旋转钻进烟幕，全力开炮。 加上内心狂怒，他们几十人每秒能射出近两百发的消磁穿甲弹。 若大的烟幕瞬间被撕扯得千疮百孔，在几秒内便失去大半遮掩功能，让大半人被暴露出来。 一分团的冲锋立刻就艰难起来。 那些消磁穿甲弹势道格外强劲，皆一发就能报废一面消磁盾牌。 “快，射击，射死那些小兔崽子！” “对，大家快射击，把他们的盾牌打光他们就完啦！” “看我把你们的鳞片拔光！” “小崽们，去死——” “小杂种们，看爷爷待会怎么弄死你们，啊啊啊……” …… 由于烟幕的遮掩作用被冲击波驱散大半，敌人不仅射击更频繁，命中率也大幅提高。 一面面消磁盾牌接连破碎。 这样，就算第一分团的普通团员们每人皆配有两面盾牌，待他们冲进敌人阵地，也必盾牌全破、防御力大降。 到时，他们该如何与全员射心、杀意疯狂的海盗们进行更凶险的白刃战呢？ 对此，海盗们用更加邪恶扭曲的目光看到的，可和顾雷看到的，不是一个答案。 就在海盗们更疯狂地射击时，一个海盗的头盔徒然破碎，溅起高高的鲜血，连整面金色护目镜好像都被什么稠粘液体糊住了大半。 接着，由于脚底被牢牢吸附在地板上，那海盗的后脑勺磕到合金地板反弹几下后，就那样呈三角形静静倒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粗重的手炮在撞到地面反弹，一直飞起，转眼飞向外太空。 且当那海盗的尸体还未稳定时，就跟着有一海盗遭到和他一样的命运。 而其他海盗还沉浸在嗜血的暴虐渴望中难以自拔。 直到第五个海盗丧命，一个海盗才惊恐地大声尖叫起来： “不好，有狙击手！” 众海盗连忙全抬高枪口，又是慌张又是不信地在周围墙壁顶端搜寻起来。 但是，他们明明没有看到一根枪管从那被炸得犬牙交错的矮矮合金墙壁上伸出，周围烟幕亦未有弹道出现，他们还是一个接一个被射杀。 从被杀者或后仰或前倾、方向各不相同上看，他们就好像被多个狙击手围攻一样。 众海盗皆不由十分恐慌，更不管还在烟幕里冲锋的第一分团众人，皆手足无措地举枪大喊道： “狙击手在哪？在哪？” “快给我出来！去死——” “杂种，快给你爷爷滚出来！” “啊啊啊，滚出来！滚出来！去死！去死！” …… 一阵混乱枪响中，众海盗都跟着朝斜上方胡乱射击，却什么作用都没。 他们还是一个跟着一个倒下，短短时间内已倒下10人，让剩下的人都恐慌至极，又不信至极。 实际上，他们之所以对狙击手这么没防备，正是因他们早在炸毁天花板的同时也把附近能作为狙击点的高耸凸起一起炸平。 如今，他们举目四望，除了璀璨星空外，便一无所有，看不到任何枪管或弹道，然死神的无形镰刀仍在挥舞不停，无情至极。 他们又怎能看到，在远处他们视线被墙壁遮住的地方，小石头的九个电磁加速环已高高升起，一环与一环隔空相对，连成一个长达50多米长的弯曲电磁加速通道。 那通道正就像毒蝎的尾巴一样不断挥舞，稍一冒头就会紧跟着射出一发致命的黑色毒针。 狙击手的电磁狙击弹不同于一般电磁炮弹，都会做消光处理的。 同时，顾雷等冲锋人员也配合着小石头的狙击而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间歇式射击。 好不容易恢复全部遮掩作用的烟幕再次被穿刺得千疮百孔。 而这次，第一分团的盾牌没一面碎裂，却又好几个星际海盗的装甲破碎，乃至惨叫着死亡。 海盗们简直快被恐惧逼疯了，一会压低枪口、一会抬高枪口，顾此失彼，接连倒下，转眼又有5人丧命。 最后，一人绝望地高喊道： “算了，咱们等他们过来再和他们拼啦！” 那人喊完，不光缩回掩体后，还直接就把手炮给扔了。 其他人亦感到十分绝望，纷纷照做，几十把粗重的电磁手炮全在撞到地面后“砰砰砰”地再度高高飞起。 这样他们才总算没人继续死亡。 接着，一圈报数下来，海盗们都十分绝望地发现，他们已阵亡19人、剩28人，不到对手一半。 尽管第一分团大部分要3人才能堪堪抵他们一人，算下来才20多射心士兵的战斗力，但现状与“迅速反杀、逃出升天”的期望间落差极大。 他们都为此感到不信至极、恼怒至极、绝望至极，也疯狂至极。 “我卡鲁的，拼了！” “对，拼了！” “我卡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没错，居然敢这么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死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没错！” “没错！” …… “没错！”…… 就在这种头顶穿甲弹乱飞、大祸临头的情况下，这些平日争强好胜、争斗无情的星际海盗们难得地团结起来，决定一起拉着第一分团的众人下地狱。 若说有什么比团结更可怕的，那或就是团结且不要命的亡命反扑。 掩体后，海盗们的目光皆愈发猩红残忍。 一种欲要毁灭一切的杀气刹那连成一片，笼罩整个阵地，孕育出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力量。 然而，海盗们的决死反扑仍在蓄势中，便遭到迎头痛击。 先是一道长达上百米的金光竖着劈下，把掩体连同其后海盗一刀两断。 跟着另一边的掩体也被一把挥舞的大锤敲碎。 那飞起的海盗装甲都被整个敲扁，正浑身飚血地飞向外太空。 两边的掩体几乎同时被撕开一道大口，群狼跟着蜂拥而入。 “杀啊！” “杀——” “海盗去死！” …… 就算海盗们都有意识地避开有战兽装甲的组长或团长，要找普通团员以命换命，却只能绝望、痛苦、屈辱地发现，他们居然连普通团员的战阵都攻不破。 一分团各普通团员如今用的，当然全是防御力差不多但攻击、速度、灵活性等都大幅增强的“剑龙强攻阵”。 这是心界对他们的怜悯和英勇的奖励！ 心界为大家临时建立起了一个更高效的局域信息沟通网络，既能放大人与人间的分歧，也能放大人与人间的共识，大大提高人与人间的精神共鸣。 此刻，笼罩所有战阵的龙气都收缩范围，收缩到每个使用者体表，不像之前笼罩整个战阵。 如今战阵只留下三道更凝练有力的龙气把每组三人连结成一个不断变形的红色三角。 如此，有更凝聚的连接传输龙气，三人中一人出手就如同三人共同出手。 三人同心，其利断金！ 一刀就能砍开海盗们的装甲。 移动、跳跃、闪避起来更是疾如风、猛如电。 加上“剑龙强攻阵”的龙气丝能缠住敌人，扰敌、困敌，海盗们若独自面对一个战阵，三四回合就得受伤，五六回合就得断魂，必要两人夹击才可能撕破一个战阵。 问题是，战阵与战阵间难道就不能继续配合了吗？ 心界建立的局域信息沟通网，威力远超海盗们的想象！ 网内所有人不仅精神共鸣都大幅提高，还全员视觉共享，几乎所有人都像在玩游戏一样以“神的视角”俯瞰战场，既注意着自己身前敌人的动向，也注意和其他战阵保持联系。 而敌人则像深陷荆棘丛一样，腹背受敌，死得更快更惨。 何况，所有战阵里还有一个超级战阵，正是由狗牙、维塔利和雷迪三人组成的猛龙强攻阵。 狗牙一大锤子下去，谁都挡不住，维塔利的攻击又频繁又猛烈，雷迪一出手就必有海盗丧命。 他们三个合起来在海盗的阵地里大杀四方，杀起海盗来比顾雷、小石头和纳斯塔西娅都快。 即使面对海盗们绝望、疯狂、欲要同归于尽的拼死反扑，第一分团的众人亦强势地、如怒涛般地，将他们尽数镇压冲垮。 数分钟过去，海盗的阵地上再没一个活着的海盗，不断有血珠就像一串串气泡一样从海盗们无法完全倒下尸体上冒出，飘向无尽的、五彩的、璀璨的虚空。 第一分团大获全胜，虽有多人受程度不一的伤，却无一人死亡，都兴高采烈地振臂高呼。 接下来，终于，舰桥的大门被顾雷一刀劈开。 最后一个全副武装的海盗——伟大的鲍里斯船长，正挟持着一个穿简单宇航服、表情痛苦的小孩，战战兢兢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51世界大不同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虽然大家拼死战斗的初衷就是为了确认舰桥里还有没有人质，可真看到人质出现，大家还都挺惊讶的。 “呀，真有啊？” “是啊，说实话我其实是不信的！” “对，我也只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嗯，没想到真有！” …… 大家情不自禁地议论纷纷。 毕竟，这一路走来，无论哪里，除星际海盗外，他们根本看不到一丝活人迹象。 甚至，别说他们了，如果外面那些星际海盗现在还活着的话，看到这一幕估计会比他们还要吃惊，也还生气，乃至被活活气死。 没想到他们黑心的海盗团长不仅有克扣他们口粮、独自把自己锁在舰桥里等恶行，还偷偷藏下这么一个大“干粮”，真是劣迹斑斑到让他们这些手下都要吐血。 接下来，大家才越来越感到生气。 透过宇航服的面罩看过去，那小孩脸上好像挺有肉的，看来被鲍里斯喂养得相当好，只是脸色苍白，又好像非常痛苦。 再仔细一看，任何正常人都会感到内心颤抖、怒不可遏。 一个恶贯满盈的海盗头子怎么会那么好心？小孩又为何会那么痛苦？ 答案当然是： 鲍里斯悉心喂养小孩只是为用来应急，且为隐藏好“干粮”，他不惜把小孩的舌头和脊椎都弄断了。 这样，小孩才既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会暴露位置，更不会反抗他恶魔般的啃食，乃至连自杀都做不到。 众人都不由庆幸自己的决定，并都认为： 这个鲍里斯和外面的那些海盗一样，都罪该万死！ 维塔利最先忍受不住，暴跳如雷地用爪刃指着鲍里斯吼道： “快放开他，让老子给你一个痛快！” 其他人亦纷纷出声： “对，快放开他！” “给我们放开他，否则待会我们让你生不如死！” “快放开他！” “投降，快给我们老老实实地投降！” …… 但任大家如何怒骂、诱惑、威胁，鲍里斯就是一手提着小孩的后颈，另一手把消磁手刃抵在小孩的脖子上，并狡猾地把身体收缩在人质软绵绵的身体后面。 鲍里斯看来也被一分团众人吓坏，只声音颤抖地不停说道： “你们让开，你们快给我让开！快，你们快给我让开，否则我就杀了他！快，快给我让开！快，……” 眼见鲍里斯连手刃也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顾雷先转头看一眼纳斯塔西娅。 纳斯塔西娅有些无奈地朝他摇摇头。 她高维穿刺攻击的发动概率只有37%，一旦失败就会变成普通的强行穿刺，可能引发被攻击者的激烈反抗。 顾雷又低头沉思一会，便让人把舰桥的大门用填充物和胶水快速修补好。 且等空气含量正常后，他一边指示大家安静，一边还解除了贪狼的装甲模式，竟仅穿着简单的黑色特战服，就走上前去。 鲍里斯察觉到后，先是有些歇斯底里地狂叫几声，还把手刃扎进小孩的宇航服。 这时，不单隐隐可见有鲜血自宇航服中渗出，小孩的表情也愈发痛苦苍白。 幸好鲍里斯发现顾雷真手无寸铁、身无寸甲，才渐渐冷静下来。 而顾雷则微笑着指着他手中小孩说道： “你先放开他好不？让我来充当你的人质吧！我可是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副团长顾雷，比他更有价值。” 鲍里斯彻底冷静下来，微微从小孩身后移出半只眼睛，仔细地打量着顾雷，并疑惑地问道： “你就是顾雷，那个瞎眼的顾雷？” 顾雷表面是不变的微笑，内心却愈发冰冷，暗道： 卧槽，你给老子等着！ 但他仍是点点头，笑道： “我眼瞎，心可不瞎！” 鲍里斯好像也觉得不好，忙补充道： “是的，我知道，你因祸得福，提前开启了魂眼！” 然后，鲍里斯心里马上活络了起来，看到了逃生的希望，却仍警惕地问道： “你真要代替他成为我的人质？” 眼见那金色护目镜后有狐疑的光芒闪过，顾雷点点头，还示意其他人和自己的贪狼往后再退出十几米。 鲍里斯护目镜下的目光更加火热，完全心动。 不管是根据他模糊的印象，还是顾雷的年纪，顾雷不单身份比较有分量，境界也不过强骨境。 他自认为自己一个射心境绝对控制得住，就以为： 如果真能把那顾雷抓住作为人质，我真有很大可能逃出生天。 再用自己的精神力在顾雷身上搜索一遍，鲍里斯内心大热，完全回复往日的自信、狡猾，以及深入骨髓的残暴。 他一边温和地朝顾雷说了句“行，那你过来吧”，一边准备一等顾雷过来就也捏碎顾雷的颈椎，让顾雷像一个破烂的玩偶一样任他摆布。 而顾雷也好似没有察觉般，一边举手做投降状的无害姿势，一边按鲍里斯要求转身背对他，倒着把自己的后颈一直送到鲍里斯身前一步之遥。 鲍里斯一把扔掉小孩阻止其他人支援，另一手如鹰爪般闪电探向顾雷那近在咫尺的后颈，指尖的装甲异常尖锐、并喷出耀眼电光，就要发力。 可令鲍里斯大惊失色的是，顾雷反应极快，远超强骨境该有的水准，也闪电踏出一步，就好像被他铁爪顶着一样，向前飘出。 鲍里斯的五个铁指“咔嚓”捏了个空，火花四射，却连火花都没碰到顾雷皮肤。 鲍里斯不敢多想多耽搁，又以更快的速度再次朝顾雷踏步伸手，再次闪电般张爪欲捏。 而顾雷也更快地再踏一步，再让他捏了个空。 那五个铁指再次激烈碰撞到一起，迸射更耀眼的火花，将鲍里斯死灰般的脸色映衬得格外惨白。 他不由满头冷汗地想到： 完啦！ 不过，让他一时回不过神的是，不单顾雷仅仅回身正对他，就连其他团员亦在接过小孩后就没有其他任何动作，或负手或抱胸或随意，都用有点戏谑的眼神冷冷看着他。 甚至，见他一直惊魂未定，顾雷还微笑着开解道： “放心，我这人说话向来算话，既然说要当你的人质就必然要给你当人质，其他人也一定不会插手。只是，前提是你得自己抓到我才行！” 顾雷这是忍不住想试一试他到射心境后获得的新力量，已通过心网告知大家。 鲍里则不免愈发感到惊疑不定： 什么鬼？我可是射心境五阶啊！还穿着一套不算差的装甲！他一个强骨境的小破孩，又没穿战兽装甲，怎么敢这么狂？ 但不信又能如何。 鲍里斯转瞬有了定计，手摸了下腰、调整了下装甲内置的空调，又温和地笑道： “顾兄弟好气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佩服，佩服！” 且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第三次全力出手，没手刃的左手第三次掐向顾雷脖子。 小兔崽子，看爷怎么收拾你—— 自然，顾雷第三次躲过。 于是，鲍里斯便第四次、第五次、……、第八次、…… 直到第十五次，鲍里斯才一脸震惊地停下来，全身微微有点颤抖。 他发现，顾雷居然连魂眼都没睁开，感应不到任何精神力扫过的痕迹，完全是凭五感在躲过他的快速连击。 这实在有点骇人。 一时间，鲍里斯目光惊骇地弯腰喘息着。 顾雷则负手微笑着，余人亦戏谑看着，现场分外安静和平，又杀机重重。 没多久，鲍里斯回复过来，见顾雷好像依旧要戏耍于他，冷冷一笑，不说话，终于同时伸出双手，张开双爪，已经不准备管顾雷死活了。 他内心暗暗冷笑道： 不就是“风语者”嘛！你以为我不知道、以为我没招对付？呵呵，你恐怕不知道，我其实也是风语者。 心念电转间，鲍里斯双手蓝光一闪，皆被张牙舞爪的密集电丝萦绕。 但他这用的可不是破坏力大的消磁力场，而是能增强周围空气粘性的强磁力场。 如此，他出招的时候，前方的空气不仅不会被双爪推着扩散、前冲，反会收缩、回撤，进而大幅减小给顾雷产生的风压，将大大废掉顾雷读取“风语”的能力。 这正是他苦思冥想得出的，能用来破解“读风”能力、并已在自己身上试验过的狠毒技巧。 登时，他电光闪耀的双爪就向顾雷发动了第二波更凶险的连击，势如虎豹。 此时，那一双蕴含粉碎性力量的电光铁爪动起来竟是既迅猛如雷又波澜不惊，不会荡起任何明显的风之涟漪，连鲍里斯自己都感受不到几丝风压。 不过，很快，鲍里斯狂舞的双爪就又是一次次地落空，并不得不越来越感到难以置信和惊骇不已。 顾雷依旧没开魂眼，依旧能如闲庭信步般地轻松躲过他全部的无风攻击，哪怕是背对。 且背地里，顾雷也真连此时最适合的视觉共享或神速降临都没开启！ 现在，他唯一开启的，其实仅仅是算力降临。 而出于越来越深的绝望和一个射心境强者的尊严，鲍里斯则发疯一般地继续不断挥舞双爪，乃至都渐渐进入到一种无我的强大状态，速度和烈度都进一步提升，突破原有上限。 甚至，在死亡的刺激下，鲍里斯原就炉火纯青的控风本事也迅速突破上限，真就像是在用双爪撕裂空无一物的虚空一样，再感受不到一丁点风压。 顾雷也一样，真感受不到任何风压。 可鲍里斯不知道的是顾雷现在还能感受到光压。 此刻，顾雷的感知世界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火热。 在那原本黑暗的思维空间里，不管鲍里斯、鲍里斯的装甲，还是貌似冰冷的地板、座椅等，都开始发出越来越明亮的光芒。 借助算力降临，顾雷仅凭万物都有的热辐射、仅凭体表和周围人或物的热交换，就在大脑里准确地构建出周围的动态立体图像。 在这个大体冰冷的图像里，鲍里斯远高于环境的温度让他就像一个火做的人一样，炙热无比，散发无比明显的光芒，乃至能凭此准确勾勒出他脸上的每一丝震惊、每一丝恐惧和每一丝绝望。 犹有甚者，哪怕鲍里斯后意识到这种无法相信的可能，不得不信地开始抑制身体和周围环境的热交换，却依旧是徒劳无功。 因为，顾雷也跟着把算力降临开到了极致。 瞬间，在那鲍里斯的热成像开始淡去的、没有风的静谧世界里，明明空气没大流动，竟又有异常的风声徒然咆哮起来，告诉顾雷敌人的动向。 这时，顾雷不仅能感受到风压和光压，还感受到了第三种特别的风压，即来自黑暗之风的压力，暗压。 就像有自然精灵在耳边低语一样，顾雷感觉自己和这艘海盗船、和整个宇宙，已完全融为一体。 而鲍里斯则只能绝望至极地看到自己的希望和尊严的徒然粉碎。 最终，鲍里斯放弃一切抵抗，痛苦不已地指着顾雷，呻吟似地哀嚎道： “不，不，不可能！就算你是‘光语者’也做不到这种事！这是唯有能感应到暗物质的‘暗语者’才能做到的！” 顾雷这才微笑了起来，后冷冷回道： “正是如此！” 没错，所谓黑暗之风，正是暗物质刮起的狂飙。 紧跟着，在鲍里斯下意识瞪大的眼睛的注视下，顾雷终于伸手，由下至上地砍向鲍里斯来不及收回的右手。 那红玉般的手掌上不仅有红色的雷光，还有炽烈的白雷，令鲍里斯震惊无比、恐惧无比。 而顺着观察到的装甲裂痕，顾雷则大喝着把消磁手刀没入鲍里斯右臂装甲和右臂。 然后，电光和火光齐亮。 就好像有炸药在鲍里斯的右臂里爆炸一样，鲍里斯的右臂连同装甲都被瞬间砍断。 鲍里斯不禁捂着右臂倒在地上，发出痛苦不已的连声惨叫。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52触摸宇宙之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就在鲍里斯倒在地上不停翻滚、惨叫的时候，顾雷竟是就站在一旁冷冷看着。 对，他睁开眼帘，露出了一对明亮有神的黑色眼珠，正冷漠地看着。 这不单是因他已进入一个全新境界，也不是因他已完全解开心结，更多就像是卡提亚所说的那种感觉一样，他从刚才就感到自己好像突然穿越到了一个异世界，周围一下就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于是，顾雷也难免感到愈发急切、愈发不安，就愈发迫切地想要用所有感官去更全方位地确认这新世界的真相。 终于，随着不安和急切发展到极致，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而他一睁开眼，不仅视力全部恢复，还更胜一筹，真就看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不同世界，一个闪闪发光的“新世界”。 是的，这世界和他往年所见之世界最显眼的不同，不在于色彩更鲜艳、视野更清晰，正在于闪闪发光，且绝不是他的错觉。 那正是部分暗物质互相湮灭所发出的、普通人绝对无法看到的超低频光线，是黑暗的无声低语，也正是顾雷刚刚能一掌砍断鲍里斯右臂的原因。 他刚刚那一掌与其说是砍，不如说是推。 其实是由于他成功把鲍里斯的手臂推到那暗物质频繁湮灭的地方，再用强引力强行扰动、增幅湮灭，才借那能穿透到物体内部的暗物质引发内爆，轻易炸断了一个射心境强者覆盖装甲的坚硬手臂。 其间难度极高，若从来一次的话，他都没把握一定能成功。 顾雷细细打量着那些凭空冒出的、一闪一闪的亮光，感觉新世界愈发美丽，也愈发陌生，不由低声喃喃自语道： “怪不得有些超人类自称为‘星选之人’。” 而其他人见他睁开眼，再听他这么说，也不禁为他感到高兴，为他恢复视力和晋阶射心感到惊喜难耐。 但其他人除把依旧不停惨叫的鲍里斯绑起来外，就没去祝贺或打搅他。 顾雷好像沉浸在晋阶的神奇感受中难以自拔，目光清澈中透着好奇和迷惘，浑身都开始散发出起伏不定的能量波动，笼罩着越来越亮的五颜六色光芒。 后顾雷甚至又再次闭上眼睛，只为能更清晰地感受到热辐射和暗物质之风。 其实，星选之人并不意味着就是暗语者，乃至连能感应热辐射的光语者都不一定是。 光压远弱于风压，而暗压又远弱于光压。 一般来说，“暗之语言”是唯有化焰境才能感受到神秘压力。 然而，顾雷一闭上眼睛，再一次地，世界反好像变得更加清晰了。 热辐射转眼就在他的脑海里勾勒出一个纤毫毕现的虚拟空间，只越往外越模糊。 甚至，渐渐地，再一次地，在室内空调风的微弱风声中，另一股明明更微弱的风声，却徒然更刺耳地、“呼呼”地咆哮起来。 这股新的微风速度极快，在400公里每秒左右，却又力量极弱。 因此，它不仅诡异地没被更强的空调风干扰，还就像能穿透一切物体一样，不管是他体表的衣服、皮肤，抑或是他体内的血肉骨骼，皆穿透来去自如。 这才使得它们能在他体内发出那么不容忽视的咆哮。 顾雷为何要让自己体表原子的电子不断降低轨道，放射出越来越大量的各色光子，就是在试图用电磁力拦住那可爱又恼人的“暗之精灵”。 可至今对它们仍难有太大干扰。 一提到暗物质，很多人可能下意识地就会联想到一种黑色的物质。 然就跟人们用黑暗来描述宇宙时出现的错误一样，暗物质和宇宙现今的状态一样，准确来说其实应该是透明，而不是黑暗的，黑是能吸收一切光线。 太空只有是透明的，其他恒星发出的光才能穿透，并抵达人的眼睛。 否则宇宙就会一片漆黑或一片明亮，完全不可能让人看到璀璨的星海。 而暗物质也只有是透明的，普通人才一般看不见暗物质，且是透明至极，恍若不存在，连触摸都不行。 人可以说就是一团能量云，普通人想感知任何东西都得借助电磁力。 普通人要看到什么东西，就要用电磁力拦住那东西射出的光子，要触摸到什么东西就要用电磁力拦住那东西本身，其它感觉也都是类似的。 若那东西不收电磁力作用，那它穿过人体比鸟儿穿过云朵还轻易。 普通人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 而暗物质就是这样的！ 犹有甚者，它不仅不受电磁力作用，也不受弱力和强力作用，就算碰到穿过原子核也不会给人带来任何感觉。 就算是顾雷，若非算力降临能大幅强化感知，若非到射心境后精神力强度大增，若非有这个双重增益把他的感知能力翻了几倍十几倍，也感受不到自己和明明无所不在的暗物质之间的，那既微弱至极、又重要唯一的作用——引力作用。 良久，顾雷眼中终于迷惘不再，习惯性地闭上眼，并有点意味深长地自语道： “更怪不得，那些超人类会不把普通人当人！” 人一到化焰境，就能与自然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从自然中得到更多、更清晰的信息，看到的是一个更鲜艳、更美丽、更广阔的世界，也拥有远超普通人和超人类的力量。 但同时，他们和其他人隔阂却也必然会越来越大。 都说“屁股决定脑袋”，实际就是所站的位置、所见的世界、所面对的问题决定了思维。 而化焰境所看到的世界别说是和普通人，哪怕是和射心境都有极大区别。 毕竟，宇宙中的暗物质足有可感的普通物质的五倍多，每秒都有上亿个暗物质粒子高速穿过人体，而普通人却看不见、摸不着，更不会对它们有什么困扰或思考，就不会有相应的齐发。 普通人看大龙星系，看宇宙中的所有星系，看到的基本是一个个像盘子一样的扁平星系盘，美丽却其实有欠缺的。 只有化焰境，成为一个超级强者，才有可能看到一个相对真实完美的星系。 在超级强者眼中，看到的将是一个个球状的饱满星系。 每个五颜六色的星系外面都还罩着一个不容忽视的透明球体，正是暗物质。 那样子有点像赞巴鲁克，中间是一个扁扁的大陆，就是星系盘，可外面还罩着一层球形的透明护罩，就是暗物质。 当然，那样子和赞巴鲁克也有着很不同的地方，也就在于外面那球形的暗物质护罩，即是球形暗物质一般会比里面的星系盘大很多。 就拿大龙星系来说，整个星系盘的直径有十几万光年，而外面的那个球形暗物质的直径则有60多万光年，岂止是星系盘三四倍大呀！ 且暗物质虽一般不和人发生什么明显作用，但对人的存亡依旧有关键影响。 如果没暗物质提供的巨大引力束缚，有着数千颗恒星。孕育出蓝日星系的伟大星系——大龙星系，马上就会四分五裂，将发生无数恒星、行星相互碰撞的真正超大灾难，毁天灭地、震动空间。 即使只是暗物质提供的引力小一些，那超新星爆发产生的重物质也可能被抛到星系外，从而根本不可能诞生出占马星那样有数十种原子的多姿多彩行星，也根本不可能进一步地演化出生命来。 这点在全宇宙都是通行的。 蓝日星系其实很小，大龙星系也不大。 宇宙中拥有上千亿个和大龙星系类似的大星系，每个大星系又平均有上千亿蓝日星系那样的恒星系。 而这样繁多的、和大龙星系类似的所有大星系，不仅都位于一个个大小不同的暗物质球里，暗物质球还通过一根根线状的暗物质纤维组成一张四通八达的、有上千亿个节点的巨大立体网络，一个透明的巨大立体网络，宛若透明的宇宙骨架。 如果没有这个暗物质骨架，现在这样的宇宙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形成。 总之，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可以看见普通人看不见暗物质之光，感受到的普通人感受不到的暗物质之风，听到普通人听不见的暗之咆哮，乃至是触摸到关乎宇宙存亡的“宇宙之骨架”，其精神世界之宽广浩瀚远超常人。 那样，他们又怎会把普通人当成同类？ 甚至，当顾雷再次睁开眼、看向缓缓打开的舰桥大门、看向外面星空的时候，他又看到了无比震撼的一幕。 只见原先只是璀璨美丽的星空中，现又出现巨大的变化，徒然就现出一条条巨大的光带，就和大到横跨星河的五色彩带一样辉煌迷人。 那是普通人无法看见的超高频光线，是中子星等大质量天体互相碰撞时爆发出的高能宇宙射线。 这些长不知十几万、几十万光年的巨大射线带以接近光速的超高速从爆发点四散射出，再经其他大质量天体的磁场扭曲，才成为那样蜿蜒闪亮的彩色缎带，最长能射到大龙星系外，长达上百万光年。 紧跟着，顾雷还进一步震撼到无以复加地发现，光带内，貌似有不少恒星爆炸，被高能宇宙射线打得灰飞烟灭。 瞬间，顾雷就感到整个星系都在对他产生一种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他整个人一下控制不住地飞起，缓缓向前飘起，并张开双臂要拥抱这伟大的宇宙，直想脱离尘世，和宇宙的宏伟完全融为一体。 他脚下磁力吸附装置放射了耀眼的、随时可能断裂的电光。 所有人都有点不知所措。 然顾雷很快就把这样的想法甩出脑海，一下就回到海盗船上。 有心网把他和第一分团的众人以及其他成千上万人连成一体，感受着他们传达给自己的善意和力量，他不仅和宇宙紧密相连，还和其他人紧密相连，真正做到天人一体，绝不会迷失在那样的诱惑和错觉中的。 他紧跟着就把注意力投向那被救下的小孩，发现小孩的气色已红润不少。 他就放了心，又把目光投向被押解过来的鲍里斯。 本来，顾雷还没起意要杀人。只不巧，鲍里斯内心依旧充斥着断臂之痛都没法冲淡的震惊。 是故，看着越来越近的顾雷，看着顾雷那又闭上的眼睛，想到刚刚耀眼震撼的电光，鲍里斯不禁痛苦难耐地高声喝问道：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年纪就到射……” 加上发现小孩正挣扎着要睁开眼睛，顾雷当即大惊，几乎下意识地，抬手就往鲍里斯的脑袋上迅猛拍下，红玉手掌电光四射。 鲍里斯这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说了绝不该乱说的话，惊骇欲绝，却也只来得及在头顶制造出一层消磁力场抵抗。 顿时，舰桥内电光爆闪。 且数秒后，等电光消散，等顾雷云淡风轻地收回手臂，鲍里斯却露出一张咬紧牙关的痛苦扭曲面容，整体看好像依旧完好。 不过，再数秒后，鲍里斯的表情就慢慢恢复平静，并渐渐露出一种痴傻的表情来，乃至嘴角都淌下呆呆的口水。 顾雷刚刚一掌虽没杀死鲍里斯，强电波却仍是强行抹平了鲍里斯大脑的脑电波，让其灵魂也跟着受到重创。 从鲍里斯呆滞的目光就能看出，他已被直接打成白痴，算是恶有恶报。 “算了，我们可不是海盗，就给他个痛快吧！” 顾雷一边交待着，一边悄悄打量那被救下的小孩眼睛，不由松了口气。 那小孩到此才成功睁开双眼，且分外迷惘，看来应该是没听清。 否则顾雷有麻烦了，最好想办法把小孩藏起来。 往后，顾雷他们就带着解救下来的小孩回到不死鸟号。 返回登陆仓的时候，早已等候在此的伊曼给大家都深深地鞠了一个大躬，让大家都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接着，伊曼还极其感激的看了顾雷一眼，下意识地以为大家必是受顾雷的鼓动，而她则被顾雷救了一次。 顾雷这才也有点不好意思，却什么都没说： 算了，就这样，也不好解释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53推动旋涡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由于伊曼家的私人卫星日夜交替和外面不同，一个日夜只有其他移民卫星的半天，所以当不死鸟号回到赞巴鲁克的时候，才是今天真正的深夜。 而当顾雷他们走下不死鸟号时，迎接他们的，当然是国会派的所有重量级媒体，以及好几家在全星系都非常著名的跨国媒体。 人民内务委员会又怎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宣传机会？ 过去，虽然他们竭力把女武神骑士团吹得天花乱坠，可若没有价值的战绩作为支撑，难免会让越来越多的人觉得骑士团就是只光吃皇粮不办事的皇家御宠。 委员会目前对女武神骑士团的宣传，其实已碰到瓶颈。 现在一发宣传贴，就会有人在下面问： 除了帮老奶奶过马路，他们还干过什么？ 结果，就在这种令米哈伊尔有些烦恼的情况下，他们还没给骑士团找点事做，就骤闻第一分团不仅全歼一伙数百人的星际海盗，还英勇地救下一名人质。 米哈伊尔不禁喜出望外： 呦，搞事的机会又来了。顾雷那臭小子好像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的嘛！ 在第一分团还没回来前的数小时内，那张“不死鸟号拖着海盗船残骸”的照片就已火遍网络，引发大范围的热烈讨论，且米哈伊尔的暗中使力下越传越夸张。 现在新闻里天天是“经济一日不如一日”、“战争迫在眉睫”、“自己人快要打自己人啦”，这样的新闻听多了，每个人内心都异常疲惫，只想回到过去贫穷但平静的生活。 于是，人们对女武神骑士团的评价在近几天小幅下落后，在今天又迅速大幅回升。 甚至，马上就人套用顾雷曾经恬不知耻的发言，夸他们才是“人民的好儿女”，希望所有正规军都像他们看齐，不要老想着打自己人，更不要欺负普通老百姓。 在一大部分的人看来，军队打星际海盗才是正事。 就算是居住在行星上的人，在秀完居住条件上的优越感后，也往往要谴责一下星际海盗的没人性，再展现一下道德上的优越感，老人上人了。 是故，星际海盗在现代社会，不仅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还本就是极好的政治宣传工具。 一旦哪个政府想转移大众的注意力，或是试验什么武器，再或是捧一捧哪个将军，就会派哪个将军去积极地敲打国土内的星际海盗一阵，声势越大越好。 鲍里斯他们为何会被埃尔文打得狼狈鼠窜、一直被赶到这边来？ 不就是总统派想继续捧埃尔文嘛！ 没想到，才被赶过来，鲍里斯他们就不长眼地偏要撞到顾雷等人的枪口上，彻底交待了残生，乃至还将连累其他海盗。 实际上，他们不仅帮女武神骑士团又进行了一次完美的宣传，更彻底让国会下定了决心。 大家才走出位于学校地下的空港来到地面，成群的记者就一下涌到大家面前，架起长枪短炮就朝能抢到的团员嘴里捅，比搞病毒核酸检测都粗暴。 耀眼的闪光下，顾雷等人皆看到了一张张如饥似渴的鬼怪般嘴脸。 那是对真相的渴求，也是对能刺激大众感官的大新闻的渴求，更是被现代社会压迫的新人类们对业绩的扭曲渴求。 对此，最久经阵仗的顾雷、伊曼和纳斯塔西娅自是处变不惊，礼貌地一一推开快捅进嗓子眼的一个个细长话筒，应对如流。 其他人却多少有点猝不及防，只能皱着眉头、小心地张开嘴巴回答、仓促以对，直想逃跑，怕被把嘴巴捅爆。 他们可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出风头的好机会。 他们之所以选择强攻那难啃的危险舰桥，又不是为了出名什么的。 他们只是受顾雷影响，牢记那句“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更牢记自己作为军人有守护国民、国土和国家的责任。 而顾雷其实也是受杰尔夫影响。 至于杰尔夫到底有没有受其她什么人影响，除哈古拉斯和小白外，或许就没其他任何人知道。 接着，就在第一分团其他人左支右拙、令顾雷害怕会不会说漏嘴的时候，日耳曼侯爵闪亮登场，赶来救场。 他先是把记者们往后赶了赶，好为大家一一颁发了“除鲨者”勋章。 后不等记者们拍好照片，他就借机宣布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那就是： 在内战还未爆发的当下，顺应民意、发扬民主，女武神骑士团将以对付星际海盗为主要任务，并将逐步给其他每个分团也配上和“不死鸟号”同系列的轻型超高速太空战舰。 这一下，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现场一片哗然，整个世界的上层社会都为此突然沸沸扬扬。 毕竟，过去人们对女武神骑士团和狮心骑士团的定位是差不多的，都认为不过是宣传战工具，根本没对他们的实际战斗力报以太大希望。 即使顾雷他们在之前的比赛中展现出那么出众的实力，却还有不少人对他们嗤之以鼻。 就算国会也本对今天宣布的这个决定有争论和犹豫，想再放他们成长个半年左右。 直到今天顾雷等人大破海盗船的捷报传来，议长哈列索斯公爵才当机立断，召开紧急常务会议，强势地通过了这个决议。 如此，整个女武神骑士团才被进一步地武装化，也将渐渐成为另一股能影响国内、国际局势，举足轻重的，大型武装力量。 同时，这显然也意味着，卡缪拉国内的矛盾，乃至是整个星系的主要矛盾，都将进一步被激化。 于是，当中下层的无知民众们在弹冠相庆的时候，现场却立即被一种惊慌忧愁的气氛所笼罩。 上层又把世界往战争的深渊用力推了推。 而作为媒体工作者，哪怕是摄影师，也多少比普通人有更敏锐的政治嗅觉。 至于顾雷，他的表情又或是在场众人中最阴郁的。 作为一分团的团长，他当然知道国会之前对用战舰列装整个骑士团的犹豫和争论。 且都不用日耳曼侯爵告知，他就明白，正是他们促成了这股武装风暴的彻底成型，并加速了战争旋涡的转速，也因此必须在必要时第一个冲往旋涡之底。 他们既是加速时代之旋涡旋转的促进者，又深处该旋涡中最接近中心、最黑暗的危险位置，是该旋涡最大压力的承受者之一。 最糟糕的是，目前看，他们还是最脆弱的那些承受者之一。 他们到底会是从时代的黑暗旋涡挣扎着幸存下来，还是被旋涡的重压无情碾碎？沉重的答案说不定很快就要揭晓。 不用等和总统派的外战爆发，他们明天将前往底区，和国会内的另一庞大势力——财阀势力，进行刀刀见血的死战。 国会之前对他们的犹豫和争议，严格来说，其中犹豫来自议长势力。 而争议，或者说阻挠，则来自于财阀势力。 国会内的两股主要势力，即议长势力和财阀势力，他们间的争斗从来就没停止过。 只因总统派咄咄逼人的吞噬粉碎之意，才都勉强保持克制。 故财阀势力自不希望基本完全忠于议长的女武神骑士团继续膨胀，才一直对给用太空战舰列装骑士团的提案多有阻挠。 也故帮助议长强行通过提案的他们，目前便同时是议长派的大功臣和财阀派的大罪人。 连卡捷琳娜和各财阀间的最后隔阂都在他们的促进下迅速消弭。 现在，在召来总统派的针对性攻击前，他们先一步要面对的，将是来自国会派内部的、来自背后自己人的、来自卡捷琳娜乃至是财阀势力的凶险暗算。 等发布会结束，顾雷依旧闭着眼睛，表情有点严肃，内心更是有点冷漠和狠辣，暗暗寻思到： 看来，我不仅得尽快找到扳倒卡捷琳娜的关键证据，或还得更进一步，趁机也给她背后的各财阀一个狠狠打击，让他们暂时缓不过气来才行！ 至于暂时过后怎么办，那就过后再想。 财阀势力那么大，要关注的事情也那么多，不可能老盯着他们小小一个骑士团一分团的。 不过，就算情况这么紧急，第二天早上，在出发去底区前，顾雷仍是抽空去找了一个特别的老师。 他是教贵族学生及其家臣家仆经济学的老师，是个星系著名的经济学教授，声望隆重，脾气好像也不太好。 至于顾雷想要向他讨教的，自然是关于股市的知识。 不想，这个教授给他的，竟远超他想要。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54探究生命之本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清晨，过道旁的绿化带里，有珍惜的蜂鸟高频振动翅膀，正勤劳地在花间采蜜。 空气中亦到处弥漫着清新宜人的淡淡花香。 顾雷悄悄睁开眼缝，暗暗打量着周围既瑰丽又大气的环境。 他没带贪狼出来，且现虽已是射心境，乃至感知范围比射心境巅峰的人都广，可也终究不过12米多，都够不到马路对面的绿化带，更无法把这里的气派全数纳入精神力感知范围内。 他现走在的地方，是一中内的一片别墅区，这里的环境比伊曼她们居住的贵族宿舍都好，到处是奇花异草和各种珍稀动物，还有很多是外面见不到的、最前沿的、最先进的高科技设备。 只是，这里有些区域现代化，有些区域秩序井然，而有些区域却杂草丛生，看起来充满一种原始自然的意趣，乃至还有其他更多风格，风格异常多样化。 相应的，各区域内房屋的建筑风格亦是，有复古现代等多种风格。 连路边的停车位上，停放的都是风格多样的各种汽车。 有纯磁悬浮的、有带轮子的、有古典的，也有真就是古董，价值连城，还有现代的，乃至是机甲。 此地正是一中给星系各地的顶级科学家们提供的，最顶级的居住条件。 在这片占地几十公顷的广大土地上，绿化率却过70%，并仅仅分布着两百栋风格各异的别墅或小楼，以供那些科学家们按自己的喜好选择居住环境。 配套的上千名仆人和各种高档设施亦是任他们免费驱使的。 包括那些不同交通工具，都只要他们凭教员卡就能随意实用，不管那科学家是龙人还是猿人。 那些古董车的车钥匙更就是直接插在车上。 闲适地走在这为迎合科学家们天才古怪的头脑而兴建的、既科幻又奇幻的别墅区里，即使身上穿得是黑色的特战服，顾雷有点沉甸甸的内心，也不免变得更加轻松。 何况，让他们去打海盗目前看也不光是叫他们去冲锋陷阵、流泪流血。 从海盗那缴来的战利品，将全部归他们自己支配。 这在过往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 因为这极易使得军队在物欲中沉沦，腐化为一股见钱眼开、贪婪无度的失控力量。 对那样一支的军队来说，故意放任海盗烧杀劫掠、等海盗肥了后、也等民众流出的鲜血干了后，才施施然地为财动手，只是基本操作，临阵叛国都很有可能。 然而，无奈的是，在国会批准给骑士团每个分团都配备太空战舰后，财阀势力就立即凶猛反扑，卡住了骑士团的经费来源。 后续战舰的交付日期隔天就受到突兀的针对性影响，一大早就传来要延期交付的不好消息。 哈列索斯公爵这才不得不相应地动用紧急权限，也立即给日耳曼侯爵签发如上临时许可。 另外，一分团昨日舍命去就人质的行为也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 那让哈列索斯公爵看到一分团众人还未被社会黑暗污染的赤子之心，认为他们至少不会那么快被金钱腐化。 而这两条消息让顾雷感觉简直是双喜临门。 一来，至少财阀势力捅过来的第一刀，是对准骑士团的经费来源，而不是他们一分团。 二来，光昨天那艘海盗船的残骸，估计就能卖出上千万贾比。 当然，大喜之下，顾雷依旧对财阀势力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各财阀的力量实在是太过雄厚，同时对骑士团捅出数刀都不在话下，且刀刀毙命亦是可能。 没走多久，顾雷就来到一栋金碧辉煌的别墅门口，内心更微微有些忐忑起来。 就像别墅那十分俗气的外观一样，他的主人不仅是个猿人，还十分俗气。 听说他十分喜欢趋炎附势，对龙人学生就点头哈腰、笑容谄媚，对猿人学生就鼻孔朝天、爱答不理。 若不是时间紧，又恰好就他这个经济学家今早在家，顾雷也不乐意冒受辱风险过来。 但既做好心理准备，顾雷行动上便没任何犹豫，站到门前就按下了门铃。 过几秒，门柱上的显示屏就亮起，露出一张睡眼朦胧的、唇上两撇胡子渐渐被气得翘起来的老者面容。 他见顾雷长得不够帅就知道不可能是贵族。 不过，老者刚欲张嘴骂人，顾雷就微笑着问候道： “沃尔弗斯教授，我是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副团长——顾雷，有几个经济学上的问题想和您请教一下，不知今早是否有空？” 沃尔弗斯不禁一愣，后就像变魔术一样，转眼就熟练地露出一张笑容满面的温和面孔。 “原来是顾团长啊！早说嘛！有空，有空，我今早非常有空！欢迎，欢迎，欢迎光临！” 顾雷不知道的是，此又多亏他们昨天给整个星系的上流社会制造出的紧张感。 那让沃尔弗斯昨夜几乎一宿没睡。 不停有人联络他，着急地问他即日益紧张的局势将会对经济形势造成什么样的恶劣影响，需要如何改变投资策略，并让他也感觉到： 诶呀，战争好像真快来了，以后还是对那些当兵的傻大个好点吧！ 没想到，还没睡够3个小时，那让他昨夜睡眠不足3个小时的战争推手、罪魁祸首，就满脸笑容、无知无觉地来了，且估计也是来询问该如何改变投资策略的。 于是，沃尔弗斯教授只能一边在心里大叹晦气，一边笑眯眯的给顾雷开了门。 围墙上的大铁门马上缓缓拉开，沃尔弗斯教授身穿金灿灿的睡袍站在里面金灿灿的别墅的门口，负着手，矜持地微笑着，热情得好像连他唇上的两撇小胡子都跟着笑起来，只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比较显眼。 后两人走到屋内分别落了座。 听到顾雷是要向他问炒股的事情，沃尔弗斯虽内心直呼“又来一颗绿油油的大韭菜”，但还是耐心专业地给顾雷讲了讲，一字一句皆堪称价比千金。 沃尔弗斯张开双臂，舒适地靠在沙发上，首先拿起烟斗就指着顾雷问道： “既然你问股市，那你先说说，什么是‘股市’呢？” 顾雷也不再拘谨，十指交错地放松靠在沙发上，认真想了想，一知半解地回道： “人的游戏？” 沃尔弗斯笑了笑，不置可否，吸了口烟，后只又问道： “那什么是人？” 这跨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难度却极大，幸好顾雷在入射心前后想过不少，才不至于什么都回答不上。 顾雷沉声回道： “什么是人？首先，说起人，我们一般说人包括肉体和灵魂，其中肉体由物质组成。而灵魂目前却依旧充满谜团，被认为可能是由高维能量组成。” “……” “但我们可以先不用管灵魂，因为旧人类公认是没灵魂的，而我们也不能说他们不是人吧？因此，我们可以说人由物质组成，而物质则是能量的结晶。” “……” “再因此，我们人从本质上来说，也不过是一团团能量的聚合体。甚至，听说在见微境的真正强者眼里，我们就是一团团能量云，挥手即散！” 顾雷说完不由有些感慨，更强大后竟是更感觉到了自己的脆弱。 而沃尔弗斯这才真来了兴致，略为犀利地吐着烟说道： “你可以这么说，但你发现过没，生命与物质、物质与能量间的差别，尽管都极大，可人与物质间的差别从结构上看，却没物质和能量的差别那么大！” 顾雷顿时眉头紧皱，不由重复道： “从结构上看？” 沃尔弗斯更加犀利的说道： “对！能量要变为物质，即原子，至少还要先变化成电子、夸克等基本粒子，后才组成原子。可生命呢？聚则为堆在一起的一堆原子砂，散则为散乱分离的一滩原子砂。而不管一堆还是一滩，说到底不反正还是那些原子，从其中分别单独地拿出同种类的一个原子，对比起来，从结构上看其实是一模一样。即是说组成物质和组成生命的基本单元，其实是一模一样的！” 顾雷不由有点目瞪口呆，良久无话可回，心中隐隐有所领悟，却短时间内真看不破那层隔阂。 沃尔弗斯则是悠然地吸了几口烟，放顾雷好好想了一阵才继续引导道： “我们人大概是由一百万亿亿亿的个原子组成的，种类有60多种，其中碳、氢、氧、氮的数量最多，占到90%以上。” “……”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一百万亿亿亿个原子在别的地方就是二氧化碳，就是水、就是氮、就是氧，或者是氯化钠，或者是四氧化三铁，等等等等，只能被认为是物质，但聚到一起后，变成头发、皮肤、红细胞、肉等组合在一起后，就能被认为是生命，是人，能展现出和物质那么巨大的、无法忽视的、本质上的差别？” “……” “这一百万亿亿亿个原子难道在这前后真和原来依旧一模一样吗？你难道没从中看到有什么细微却关键的、能昭示生命本质的变化吗？” 看着表情徒然就变得充满攻击性的沃尔弗斯，顾雷不禁内心大震，也感到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坚硬的隔阂已变成一层粘稠的迷雾，好像一捅就破，偏偏就是捅不破。 他有点费劲、又痛苦地重复道： “什么变化？什么细微却关键的区别？” 而沃尔弗斯的表情则一下就变得锋利无比，指着他大声喝道： “对，你再好好想想！那一百万亿亿亿个原子和原来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顾雷愈发用力地苦思冥想，表情也愈发痛苦。 但沃尔弗斯根本不体谅他的难受，继续凶狠地压迫道： “快，快想想，好好想想，相比原来，里面到底有什么已出现重大区别！那说来非常细微，其实非常明显，明显到你一眼就该能看出来！快，你是不是傻子呀！快——” 顾雷闻言，恼怒的同时，大脑中又下意识地浮现出无数的、成群的各色原子。 它们正如风暴般疯狂旋转，山呼海啸般地要聚在一起。 而随着那些五色原子不断加速旋转，随着一个个原子被电磁力连接成特定的形状，连接成蛋白质、纤维、脂肪、指甲、眼睛、心脏等，随着它们聚在一起，随着一个人形从风暴里越来越清晰的挣扎露出，顾雷越来越恼怒的同时眉头也越皱越紧。 终于，在眉头皱到极致后，顾雷又徒然一展愁眉，恍然大悟地大声回道： “是原子间的空间排列方式！” 沃尔弗斯大为满意，有些得意地大声笑道： “正是！人是什么，生命是什么，的确是一个极难回答的问题，至今根本就没能让大多数人信服的定论。可我至少能确定，答案的关键必在生命与物质间最明显、最基本、也最关键的区别上，即原子的空间排列方式上。而原子的空间排列方式，本质上又其实是一种信息！即是说，要回答生命的本质是什么，关键词是信息！” 顾雷大感震惊，也终于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话题扯到这么远的地方。 “您的意思是……” 沃尔弗斯没有回答，先是对如上观点进行了补充证明： “当然，也有人说，人就是一块会思考的石头，人和无生命的物质间，最大区别应该是在于能思考，即有智慧。但这和我说的完全不冲突。得益于人工智能的发展，我们对智慧是什么至少已有一些基本共识。智慧具有三个基本特点，能感知、有需求、会行动，而串联这三者的，又是信息！” “您的意思是……” 最后，沃尔弗斯才几乎和顾雷同时说出结论： “股市是信息的游戏！”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55那年耀眼星光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股市是‘人的游戏’这个结论不能说是错的，但在今天，你如果仅仅知道到这，那你最好还是别玩股票了。因为你已经落伍了。” “是嘛，谢谢您指教！” “过去几年，人们总天真的以为，只要信息公开，只要世界越来越透明，就没有秘密和阴谋，世界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公正、平等、美好，但今天的现实显然不是这样的！” “哦，可以请您仔细讲一讲嘛？” “就拿股市来说吧，现在其实就没什么阴谋，完全就是阳谋，吃人的阳谋。” “……” “世界越来越透明是让信息的传播速度翻了几倍不止，可同样地，不管真消息还是假消息，也都能在瞬间传遍全国，几天内传遍世界。” “……” “最糟糕的是，普通人对通过网络传播的消息普遍缺乏怀疑，信息处理能力大都还没跟上时代，所以，别有用心者就在股市里大肆传播假消息，搞商战中的信息战。” “……” “这样，借助透明世界信息传播极快的特点，他们就能在短时间内，将大量的假消息迅速传播给网络前的股民，造成一种大家都说某股票好或坏的错觉，本质上就是用大量的垃圾信息来瘫痪掉股民的信息处理能力，蒙骗股民大量买进或大量抛售他们选中的股票，为他们抬价或压价，堂堂正正地大面积收割韭菜！” “嗤——，的确，我必须要知道，什么是‘信息’！” “那我现在就再问你，什么是信息？信息的作用又是什么？” “这……，信息不就是一些有着特定内容的文字、数字或图像吗？或者说所有符号都是信息？作用应该是用来……” “错！无论什么符号，都不过是信息的载体，信息的本质可没那么肤浅！至于信息的作用更不能简单说成沟通，而是用来消弭认知和现实间的差距，消除世界的不确定性。” “哦，这样啊！” “总之，股市真没那么简单。特别是现在，那些国际游资虽在他们的狗窝紫枫，是被称为‘高频交易员’的人工智能的手下败将，是一群丧家之犬，但在不允许进行高频交易、股市和股民皆很不成熟的我国，他们丰富的从业经验却使他们成为所向无敌的资本之狼。就从他们招人的标准来看，你知道他们招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嘛？” “什么样的？” “他们最喜欢的就是骗子，因为骗子最懂人心，编出来的假消息比真消息还能蛊惑人心。他们哪是什么国际投资公司啊，他们就是一群由金融犯、骗子、小偷、强盗和杀手等罪犯组成现代新型犯罪组织，破坏性和罪行都远超过去，杀人还诛心！” “卧槽，这么可恶！” “所以，顾团长，我不得不劝一劝你，不管你有多少钱，最好还是不要去碰股票。你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整个吞掉，还没处说理。诶，谁叫法规的完善总赶不上人们钻空子的速度呢！” “好的，谢谢您提醒，我就是玩玩！那教授，如果我还要更深入了解信息的话，有哪些书比较合适啊？请您给我推荐几本。” “诶，那你就先去看看《论信息》这篇论文吧！这是最基本的，别的书可以说都是建立它的基础上。甚至，不止是股市，里面的理论几乎各行各业都用得上。” “是嘛！” “是的，我敢说，现代人如果不想被这个信息日益透明、恶意的消息不断膨胀的时代所吞噬、淘汰，就必须得读它，必须知道信息的一些基本定义、基本特点，提升自己的信息处理能力，学会处理现在五花八门、良莠不齐的海量信息。否则很容易被里面别有用心的、经过伪装的恶意牵着鼻子走！” “好，我一定会去好好看看的。其实之前我就听说过《论信息》这篇论文的大名，只是版本太多，都没时间去分辨那篇才是真的。” “哈哈，你随便网上找一篇看就行，反正不管署名是谁，里面的内容都一模一样。” “教授，您是在开玩笑吗？呵呵，您的笑点可真独特啊！” “哼，什么我笑点独特啊？那是因为不管是谁，不管是下面的署名是多有名望的专家学者，他们肯定都是抄的。” “抄的？这不可能吧！这可是论文啊！谁先发出来，成就和荣耀就只能属于谁。” “诶，没什么不可能的，原作者在发表论文后就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直没再出现过，好像对那能让所有科学家疯狂的莫大荣誉熟视无睹，也让找不到国王的王冠在近来愈发遭宵小窥视。真是既可叹又可悲啊！” “不会吧？这么大的荣耀，这么大的成就，好像都够拿亚德里恩精神奖了！怎么还会有人不在乎？” “诶，谁叫发表这篇论文的人，是一个杀手呢！” “杀手？” “是的，21年前，为接近当时位高权重、安保等级堪比紫枫总统的多多罗莫财团董事长——道金斯，那人才利用道金斯意图染指星系通讯业的野心，化身天才少年约瑟夫，写出《论信息》这篇现作为现代信息学基础的惊世之作。” “……” “道金斯果然惊为天人，当天就乘飞船亲自拜访。可拜访期间，因没防备，道金斯一个偶然转身，便被那少年用阳电子矛刺穿脑袋，把脑袋、灵魂都给炸碎了。连贴身守卫的见微境高手都没能拦下。而那少年则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仍顺利脱身。此事当时对整个世界都造成极大震动，其余震至今仍未消除，深刻地影响了这二十多年来的世界格局发展。” “……” “紫枫在那一天因此被捅破经济泡沫，引发股市巨震，万股齐跌。不仅有大量公司在一日内集体破产，就连多多罗莫集团这个到今天依旧是全星系市值最高的超级跨国公司，其几乎从未下跌过的股价也因此才出现到今天为止的唯一一个下跌，还是直接跌停。继而使全星系都被拉入第一次世界金融危机。” “哦，怪不得他不敢出来认领那项荣誉……不对，但我感觉还是有点奇怪。那杀手是不能出来承认不假，可那篇论文也应该不是杀手写的吧！这么看来，说不定原作者已经被……” “不，就是他，一定就是那个杀手写的！” “为什么？” “就算人们至今还不会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我们至少知道，他不仅是一个杀手，还是至今无人能超越的‘杀手之王’，更是一个博闻广记、惊才绝艳、屡屡靠智慧以弱胜强的天纵之才，我们猿人中公认的，‘天才中的天才’。其智慧连许多龙人科学家暗地里都甘拜下风！” “你，你是说，他，他是……” “对，就是他，那个覆灭‘幻臂’的杀手之王。身为一个军人，你更该听过他的鼎鼎大名吧！” “……” “哈哈，当然，我这么说你可能听起来会觉得奇怪。但很显然，之前他年纪那么小，应该是被迫成为杀手的。而且他之后不是迷途知返、反过来毁灭了那个罪行累累却一直逍遥法外的罪恶组织——‘幻臂’嘛！” “……” “故在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专家学者看来，一切说到底都是那个连狄克那么伟大的生物学家都要杀的邪恶组织的错。且道金斯那时还意图打破我国对星系通讯业的垄断，贪婪无度，真是死不足惜啊！” “……” “最重要的是，相比他为人类所做出的巨大贡献来说，他就是杀掉100个道金斯这样的罪恶商人又算什么！他的一篇《论信息》至少照亮了世界信息通讯技术后面30年的发展之路！即使是信息通讯技术最发达的我国，到20多年后的今天也同样没能走出他给我们勾画出的未来，至今仍在路上艰难求索！在很多该领域的科研工作者眼里，他不单不是什么‘血狱魔王’，还是‘信息之神’。” “……” “哪怕是他引爆的、那全星系的第一次世界金融危机，由于咱们卡缪拉本就穷的响叮当，也不仅没受太大波及，反因受损较轻而拉近了和紫枫、帝国两国的差距。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 “……” “总之，他对我们卡缪拉有功无过，对整个世界亦功大于过。他的不幸遭遇，则其实是整个世界的不幸。我真心希望我们的军方，包括你们，能先于其他所有国家找到他，并请务必善待他！” “……” …… “嗯，顾团长，怎么了，你怎么这么久不说一句话？” “没，没什么！” “……” “我，我是说，会的，我一定会最先找到他！” “哦，那就好，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呢！” “哈哈，希望你们到时能聊得开心！”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56墨神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其实相比卡缪拉共和国常年无光的大冰坨子——夜谷星，紫枫共和国拥有的唯一行星，墨神星，才是一个更冰冷、更黑暗、绝望到令人窒息的世界。 尽管墨神星更靠近红日多多罗莫，可仍是不够近，不仅夜很黑，白天最亮时亦就像夕阳西下般，红日如血，容易让人心情郁闷。 更糟糕的是，为能更多吸收到那样日薄西山的阳光，墨神星上最初移植过去的所有转基因植物，不管花草还是树木，大多一片漆黑，连累动物后来都不得不相继进化出黑色的保护色。 这里的所有人整天不是沐浴在如血的诡异日光中，就是沉浸在无光的黑暗中，极其压抑。 与之相比，夜谷星纵无太阳神关照，亦得自然之神怜悯，所有动植物皆进化出带荧光的体表，不管白天黑夜皆恍若幻境，更黑暗却又更充满生机和希望。 那梦幻般的荧光总能驱散卡缪拉人身外身内的寒冷！ 最糟糕的则是，墨神星不光植物色彩比较单调，地形一样单调，无高山亦无深海，大多是平原。 一些地质学家们第一眼便不由为此感到浑身战栗。 这意味着墨神星的地核已彻底冷却，才导致地壳停止板块运动和造山运动。 这内部的冰冷比它外部的冰冷更致命。 因为，这也意味着，墨神星没磁场保护，无法抵挡来自“灾厄之星”——红日多多罗莫的灾厄射线。 冷却的重金属地核没法产生磁场，而由电子、质子、高能光子以及诡异的高维射线组成的“魔界之风”，就能长驱直入，才在长年累月的肆虐中把墨神星早期生成的山脉给全部吹平。 故有阳光照耀、地表稍稍温暖一些的墨神星，最后才被称之为黑暗眷顾之星——“墨神星”。 “爸，快起床啦！” 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可海因里希有时候真觉得： 她岂止是我的小棉袄啊？她简直是我的防弹背心！ 海因里希把重重砸在脸上的大布偶推到一边，血红色的、原熟悉的、现在他越来越不适应的天光，马上就钻进了他越来越不乐意睁开的眼帘。 现在每一天醒来，他都感觉天光好像比昨天又血红了一点，让他一天比一天暴躁难耐，又一天比一天沮丧，乃至已经隐隐感到绝望。 “爸，饭在桌子上，你吃完早点去公司。好不容易拿到投资，可不能让投资人寒心！我带弟弟上学去了。” 真幸好，他还有这么一件扎手却温暖的防弹背心。 海因里希身体里的力量迅速回复，乃至反变得有点着急。 即使为了孩子们，他也不能放弃战斗！ 等他来到餐桌边，姐姐已经带着弟弟出了门。再等他吃完饭，就已经是上午10点。 想到公司今早还有一场面试要亲自主持，海因里希又进一步加快速度，领带也没打好就走出房门。 一出门，最先引起他注意的，不是远方那座直插云霄、高106公里的通天巨塔。 夜谷星没天然磁场，故全球遍布着那样的电磁力场发生器，数量足有上百万座，还都像那样发出长上千公里的蓝光，直如一把把劈开血色天幕的蓝光巨剑，分外壮观。 可惜海因里希早已看腻。 他现在最关注的，正是那漂浮在城市边缘上空的巨大城市，一座宏伟壮丽的天空之城，光一部分阴影就能遮住时十分之一大小的城市。 那座天空之城面积8341平方公里，把下面的大片区域都吞进黑暗，也衬托得下面代表恐怖袭击的朵朵火光愈发刺眼。 海因里希仿佛能听见从那里传来的枪炮声、恐怖分子嚣张暴虐的狂叫声和无辜民众的惨叫声。 而离得最近的、上面那座光宽就有90多公里、即使从百公里外的这里看过去依旧蔚为壮观震撼的天空之城，却依旧一动不动。 这真有点不足为奇！ 和下面脏兮兮的、遍布贫民窟的城市郊区不同，和城市外不是黑色就是紫色的森林也不同，上面不仅建筑物白洁光亮、层层叠叠、井然有序，还到处都是漂亮的绿色植物，让人望之便心旷神怡。 面对日益逼近的战争威胁，面对随时可能落下的、毁天灭地的灾厄流星雨——天体炸弹群，和夜谷星上的城市都越埋越深相反，和能力有限的帝国半数埋半数升也不同，全星系最有钱、最强大的紫枫共和国选择的自是最有效也最烧钱的方式，那就是把各主要城市升到天上去，变成超大型的浮空移动要塞。 这样，在战争中，那些漂浮在天空中的城市不仅可以轻易躲开天体炸弹的大范围强力攻击，还能配合军队移动，时刻把自己置于大部队的后方，乃至用大量要塞级电磁炮从大后方、从天空中、居高临下地对敌部队发动毁灭性的饱和打击。 现代科技所打造出“天空之城”，自然和童话或传说中的大为不同，那时刻环绕那座现代天空之城飞行的，就是数不胜数的武装无人机群，正在如血的阳光下反射着血红色的粼粼寒光。 只不过，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登上那座无坚不摧、美似人间仙境又固若金汤的天空之城。 或者倒不如说，大部分紫枫人都没这个资格。 海因里希不由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上百公里外的天空之城，目光中隐隐透出痛苦和仇恨。 才过几秒，他就确认到，相比昨天，天空之城果然又往城外移动了零点几公里，就像它过去数月来一直做的那样。 海因里希忍不住低声骂道： “是嫌我们这些贱民身上的臭味污了你们高贵的鼻子吗？滚，那就给我们再滚远一点，给我们滚得越远越好！” 但一说完，想到那些另人胆战心惊的、关于机械秘密警察的晦暗传闻，他就又感到后悔不已，慌忙左顾右盼一阵，接着就急匆匆地走向电梯，下了楼，赶紧打车去公司。 而他看不见的是，在走廊护栏外貌似空无一物的天空中，其实一直漂浮着一架隐身的无人机。 这架无人机大致呈圆盘状，底下排列着一圈摄像头，已把包括他在内附近数千人的一举一动全清晰拍摄下来，还会读取唇形、转换为文字，时刻对整座城市进行监听。 这样的无人机实则成千上万，大多隐形、遍布全城，连下水道都有，是名为“电子审判长”的人工智能无情冰冷、无处不在的“审判之眼”。 且每隔10分钟，记录就会被上传到位于天空之城的信息处理中心。 这些信息将交给名为“电子审判长”的犯罪预防系统审查，决定是否对隐藏的“犯罪分子”进行预判性的、隐秘的，不需要证据的，提前处决。 几分钟后，也不知“电子审判长”到底是怎么英明审判，那守卫天空之城的战斗用无人机群中，一架无人机当即隐身脱离，很快就悄然地来到海因里希家的隔壁，偷偷注入毒气，而里面还有海因里希依旧沉浸在美梦中的邻居。 人工智能不是无情，而是根本不理解人类的感情等深层逻辑。 所谓人工智能技术本就只是计算机的一种强大使用技术，是基于计算机强大的运算能力开发出的，也必受限于计算机的性能。 比如，计算机是绝对无法计算那些无法计算的问题的，就像情感之类，对人类语言的理解也常常有越来越不容忽视的偏差。 此刻，那从傻笑中被窒息感惊醒的瘦脸，就由于人工智能对其他人言行的错误理解，永远地凝固在了扭曲、恐惧和痛苦的最后一刻。 而海因里希终于来到公司。 作为人工智能领域有点特别名声的专家，他心中隐隐有所感觉，依旧心有余悸，却也没什么精力去深思探究。 他不出意料地发现，由于他迟到了5分钟，原定进行面试的5个年轻人直接走了一半多，只剩两个。 海因里希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算了，这么急躁，以后肯定会和我打起来的。早点走了也好！” 接着，他先是不紧不慢地又翻了遍剩下两人的资料。 “还好，想要的，有用的，都还在！” 然后，他才招呼两人轮流进来。 第一个是一个有点高傲的红发男青年，他一进来就一脸嫌弃地打量着房间里摆放的那盆紫花。 “海因里希先生，你这品味可真不怎么样啊！紫色的植物你还没看腻吗？它们到处都是，我都快看吐了。” 想到这人是他想要的，海因里希强忍内心暴躁，好言回道： “紫色可是能代表我们国家的颜色！紫枫能释放二氧化碳、给大家提供温暖，怎么会看腻呢！小伙子不要开玩笑啊！” 墨神星地核冷却、没有板块运动的另一个恶果便是，二氧化碳在自然条件下变成沉积岩后却不能随板块运动沉入地下，就没法被火山运动重新融化为气体。 那样，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含量会越来越低，会造成一种和二氧化碳过多造成的温室效应相反的效应，我们姑且称之为“冷藏室效应”吧！ 因此，过去哪怕有“灾星”罩着，墨神星的温度也没比夜谷星高多少。 直多亏那成片成片的、能吐出二氧化碳的变异紫色枫树，这里才渐渐变得温暖起来，不像夜谷星那么冰冷刺骨。 但红发青年心比天高，最不喜欢的事就是被否定，立刻满脸不喜，大声反驳道： “俗话说，物极必反，紫枫树自然也是一样的。这东西现在真是多过了头，不仅越看越让人反感，还会吐出过量的、让人越来越麻木的二氧化碳，真的过犹不及！海因里希先生你怎么也和其他人一样愚蠢？” 海因里希也不和他继续争辩，赶紧进入正式的面试环节，怕忍不住揍他。 这人虽毕业于一所三流大学，却怎么也是一所正规的大学，对他这样的小公司来说是非常宝贵的人才。 他对他非常满意，说什么也想留下来压榨一阵子。 结果，尽管他千忍万忍、连蒙带骗，但还是没能留住那人。 那人听完他的产品研发思路后，立刻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朝他大喊道： “什么，你们公司居然这么落后，至今都没开始用深度学习法培养人工智能！？” 海因里希用力耐着性子解释道： “现在的深度学习法，说是培养，其实就是放养，给一个目标就放任人工智能自己去探索，学习怎么达成这个目标，结果养出来的人工智能越高级我们就越无法理解它的运行逻辑。” “……” “虽然它们通常是能用具有创新性的方法完成大部分我们安排的任务，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想到那些方法的，更控制不了它自我升级的方向，变得越来越魔幻。” “……” “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你就不怕它们会生出我们理解不了的可怕意识，并暗中阴谋要推翻、杀死和取代我们！” 那年轻人不由听得一愣一愣的，内心的确不禁感到不安，但本性难移，最后仍是强势地指着海因里希的鼻子说道： “少给我胡扯？深度学习法早被证明是最好的人工智能开发方法，卡缪拉的那群杂种们就是这么培养出那些能进行高频交易的人工智能，从而从我们的股市里卷走那么多钱。所以你若想我留下来领导你走上正确的道路，就必须马上悬崖勒马，赶紧按我的意思回到正确、光明的道路上来。” 眼见红发青年说得理直气壮、颐指气使，海因里希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我卡鲁的，到底谁才是老板啊！ 然后，海因里希好不容易压下内心郁闷狂暴，就要好言再劝，那青年却眼睛一瞪，不可思议地说道： “你居然还想反驳！” 下一秒。 “哼，我还以为第一个研究人工智能的人能有多聪明呢？真是烂泥不上墙！” 红发青年双手往裤兜里一插，就仰着头转身，粗暴地一脚踢开房门，大步离去。 海因里希则被气到要吐血，只能疯狂地捶打桌面，差点把桌子锤烂。 良久良久，等他气捋顺了一点，当他的喘息渐渐平静下来后，另一个他觉得有用却不想要的男性面试者，才走进来，有点腼腆地问道： “海，海因里希先生，您好，现，现在，是轮到我面试了吗？” 海因里希有点痛苦地皱起眉头。 “你，你，诶，你是谁来着？” 青年愈发腼腆地笑了起来。 “我是约瑟夫！”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57智慧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海因里希先生，我可以开始面试了吗？” 海因里希不禁没好气地看向对面那个不高不矮、身材偏瘦、留着棕色短发的男青年。 该面试者带着眼睛，一副颇有学识的样子，可阿特一记起就对他没了耐性。 毕竟，他对海因里希来说，只是有用，完全不是想要。 说白了，海因里希叫他来面试只是为营造出一种竞争好像很激烈的紧张气氛，方便他压低最终受雇者的工资。 那貌似有点可怜的男青年——约瑟夫，可以说一开始就是被叫来无偿陪跑的。 海因里希压根就没准备用好不容易求来的宝贵投资给他发工资。 谁叫他只是一个社区大学毕业的半吊子程序员呢？ 直到注意到面试者眼镜下带着卑微和期待的蓝色眼珠，向来“铁面无私”的海因里希才鬼使神差地心一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算了，先问他几个专业的知识看看吧！ 海因里希这才挺直腰杆，正襟危坐，说道： “你快坐好，我要开始提问了。” “好，好的，海因里希先生，我，我已经准备好了，请您提问吧！” “嗯，你听好。” 再到正式提问前，想到刚才那金发青年嚣张的主人公姿态，海因里希又下意识地降低了问题难度： “人工智能为什么叫人工智能，而不叫人造智能？” 而问题一问出来，海因里希便惊讶地发现，他对面那十分紧张的约瑟夫，不仅神情一下放松不少，整个人也散发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风采，让其身姿看起来一下就挺拔了不少，再无一丝怯弱的气质。 只听那青年沉稳地回道： “因为，现今所有人工智能都不是真正的智能，没有完整的智慧，故在命名上也必须与人工智能研究的最终目的——真正的人造智能有所区别。” 海因里希愈发吃惊，又问道： “那你再说说，完整的人造智能是什么样的？” 约瑟夫不由稍稍低头沉吟几下，看似目光纠结，蓝色的眼珠却依旧澄澈透亮，依旧充满自信，很快就抬头反问道： “您知道大肠杆菌吗？” 海因里希点头，又摇摇头，而约瑟夫则马上接着说道： “大肠杆菌就是一种外形大致呈杆状的细菌，生活在人和动物的肠道中，周身长着一些鞭毛。这些鞭毛会让它翻滚或前进，在我们的肠道里自在游动。而对我们最有启发性的是，它的游动并非是无目的性的。” “……” “实际上，大肠杆菌要感知周围液体里的葡萄糖浓度后，才会照此开始行动。若液体里的葡萄糖够满足它的能量需求，它会停下来食用或休息。若不能，它就会一直游动，直到找到葡萄糖浓度够高的地方。” 听到这，海因里希已多少听出青年的潜台词，不禁感到越来越惊艳。 “你是说……” 约瑟夫器宇轩昂、侃侃而谈地说道： “我认为，尽管大肠杆菌靠葡萄糖驱动的行动模式要比人类靠多巴胺驱动的行动模式要简单得多，简直是简单到了极点，但正因其简单至极，我们才更容易从中看出生命该有的最基本特点。毕竟细菌再简单也是生命，也有智慧。” “……” “而从大肠杆菌身上我们就可以看出，智慧，至少要有三个共通的基本特点，正是会感知、有需求以及能行动，就是会根据感知到的信息，结合自己需求，来展开行动。至于智慧水平的高下，则可用行动能多大程度满足需求作为评判标准。” “……” “可是，现人工智能技术即使已非常发达，能在很多智力比赛中完胜我们人类，比如悬浮桌球、国际战棋等，但目前再高级的人工智能也不能够称之为真正的智能或智慧，因其根本没需求，只是在执行人类的命令，甚至其实不能真正理解人类命令的内涵和本质，其实连大肠杆菌那样的低级生命都算不上。” 说完，青年脸色发红地长吁一口气，而海因里希则内心大呼： 我卡鲁的，真是捡到宝了！ 这些结论虽只是计算机科学界已达成共识的一些基础概念，可在紫枫连贱民的大学都在推行快乐教育的当下，就难能可贵，估计连刚那三流大学出来的家伙都不会。 海因里希便要鼓掌，并流程性地再随便问一个问题，却听缓过劲来的青年突然有点忧郁、更有点无巧不巧地说道： “然而，就算人工智能现依旧离真正的智能有可见的、无法逾越的巨大鸿沟，即使它依旧没真正的需求，但重要的是，它已具有毁灭我们的能力，并正处于失控边缘。而我们的功利、放任和不愿去理解，正在加剧它的失控！” 海因里希一下瞪大眼睛，豁然起身，从桌子一边探过身子就牢牢用双手抓住青年右手，像终于找到同志似地紧紧握住，用力地摇了摇，红着眼睛说道： “欢迎你加入香波客信息技术有限公司。” 约瑟夫愣了愣，忙站起来，全身都有点颤抖，好像有点激动，又有点不信。 海因里希则兴奋地喘着粗气，吼道： “让我们一起在，在另一个，在那个伟大的约瑟夫先生指引下，开发出我们可以理解的、真正的人工智能吧！” 而海因里希眼前这个约瑟夫，好像终于能安下了心，又十分腼腆地点点头。 “嗯，在另一个，在那个伟大的约瑟夫先生指引下！” 同一时间，顾雷也已回到自己的宿舍。 这时，离预定的集合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他便忍不住从抽屉里拿出那本《杀手是怎样炼成的》，又非常仔细地、非常怀念地，看了起来。 作为一个军人，在某些方面，他真比其他人更熟悉那个杀手之王。 比如，沃尔弗斯就不知道，血狱魔王还有一个鲜有人知的、既冰冷又让他感到温暖的代号——编号4216。 顾雷满心地温暖地再次翻开了这本书，并翻到里面有关信息的一篇文章，里面是这样写的： 得益于现代人工智能的发展，人们对自己、对智慧的认识，终于又稍稍前进了一小步，成功从所有生命的所有复杂行为中提取出一条重要的、可作为解开生命最终奥秘之钥匙的共识，即不管是大肠杆菌还是蓝日星系的生命之王——人类，所有生命都至少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拥有感知、需求和行动三个基本特点，且此三点必须是相互联系的。 那感知、需求和行动是如何被串联起来的呢？答案又是另一个关键词，即是： 信息！ 什么是信息？信息又是如何串联感知、需求和行动的？ 个人认为，信息的作用是用来消除现实世界的不确定性，本质上不过是一种能量的交换过程，是大宇宙能量循环的一部分！ 比如，一个饥饿的人要如何确定一堵冒出杂草的墙后有没有草莓？ 在没获得足够信息前，墙后的情况就充满不确定性，可能没有，可能有，数量也不确定，可取0到无穷大间的所有数字。 甚至，从量子力学出发，他还可考虑负数。 而当他绕到墙后，当该植物射出的大量光子进入他眼睛，被他的视网膜所吸收，那他就知道一切，并与该植物进行了一次完整的能量交换。 刚刚，植物放出能量，他吸收能量，宇宙中的能量由植物流向了他。 同时，就在这样一个过程中，他的大脑还解读出了有没草莓、草莓有多少个、形状、距离、位置、乃至是有没有毒蛇在旁边等多种多样的内容。 墙后世界的混沌，即不确定性，瞬间在能量交换中被大幅消除。 若你足够强大，若你到了明理境，甚至有可能看到该植物的发芽、生长和腐败，即过去、现在和未来。 但信息的作用并未到此为此，对强者亦是！ 有草莓，他会被激起强烈的食欲，即进食的需求，进而衍生出采摘、清洗和食用等行动。 再若有毒蛇，他又会被激起逃跑的欲望，即求生的需求。 紧跟着，在食欲和求生欲相互争斗中，他又可能衍生出逃跑、和蛇战斗等多种多样的行为。 因此，行动的背后有需求不假，可需求的背后更有感知，感知的背后也还有信息。 可以说，信息才是生命所有行动的源头，或可说是所有生命的源头！ 生命在于运动并非一句普通的心灵鸡汤。 只要操纵好信息，你就能控制其他生命的行动，进而控制他们的生命。 人和物质本质上皆是能量的聚合体，而从物理上来说，能改变能量或能量聚合体状态的，本质上只有能量和信息二者。 也因此，反过来，操纵不好信息，你就只能被其他生命控制，被剥夺能量，乃至是被剥夺生命。 这一点，书本前的读者啊，希望你能特别注意，祝好运！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58局部冲突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时间是多罗莫厉3212年9月2日的早上10点23分，地点是赞巴鲁克的底区。 这貌似又是一个平凡的早晨，天空又大都是一片昏暗。唯有老城区的市民们，才能看到那难得的光明。 只见在老城区内环原为埃尔文故居的大片废墟上方，在那高高的、原来一直一样是灰暗的天空中，此刻竟异常明亮。 因为，那里正漂浮着一朵发光的洁白云朵，正是顾雷等人驾驶的不死鸟号。 看着圣洁的白光自从那巨大的铁鸟身上散发出来，再看看外围那圈更大的、漂浮在中环上空的蓝色光环，不少老城人都不禁热泪盈眶。 尽管不死鸟号今天出现在这更多是为保证下面土地的测量、征收等工作顺利进行，但老城区的市民们却都把其出现和之前顾雷代国会发救济款一事联系起来，认为是国会即将完全收复底区的更有力证明，无不激动难耐。 他们等这一天都不知等了多久？有些人熬白了头，有些熬没了命！ 但很快，他们就不禁越来越感到害怕，害怕那会不会又是一个注定会破灭的心碎幻觉。 而就在大人小孩们都在用激动忐忑的目光关注那只代表太阳和光明的“不死鸟”时，就像是要彻底打碎市民们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铁甲会的9辆武装直升机发出震动全城的“哒哒”恶啸，结成攻击阵型，直直飞向不死鸟号。 那嚣张的气焰仿佛是在向全城发出如下宣告： 猪猡们，别忘了，我们才是老城区的王！ 想到铁甲会过往的种种嚣张和残忍，老城区不管男女老少，大都控制不住地浑身战栗。 他们之前因铁甲会对蓝骑士一再隐忍而被压在心底的恐惧，一下就被全勾了出来。 对比国会的一艘太空战舰，十个蓝骑士又算什么。 敢那样对隶属国会的太空战舰张牙舞爪无疑就证明，铁甲会在老城区依旧强大无比，气焰邪恶张狂得让人不敢直视。 所有大人小孩的心，都不由越提越高。 如果光武装直升机的话，那对上太空战舰无疑就如同原始人的木棍对上现代人的火器，必败无疑。 然若木棍是握在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手中，那即使是木棍，也有可能把现代文明的结晶——太空战舰，一棒子敲碎。 众所周知，铁甲会的会长巴蒂斯特现年52岁，比冥神教会的大长老年轻不少，却境界更高，达化焰境七阶，是当地猿人里有名的武科天才。 他现是底区明面上的最强者，连坐镇离岛“帝心”的帝国化焰境军官都略有不如，能喷出温度近5000度、堪比太阳风的滔天龙焰，足以融化太空战舰，外号“黑龙王”，是底区世界的“黑暗之王”。 甚至，在飞船内部，信息组的团员刚刚就截获一条由不明身份者发往巴蒂斯特号码的异常短信息： 女武神骑士团所有化焰境高手，现皆已被我等困于顶区，连日耳曼侯爵都动弹不得，请君放心出手！ 看着愈发逼近己方的9辆武装直升机，不仅老城区的市民们表情愈发害怕，乃至是心酸、难过、落泪，伊曼的表情亦愈发凝重。 不用等后面查明发信者身份，她就知其必是卡捷琳娜无误。 更糟糕的是，信息里真所言不假。 哈列索斯公爵针锋相对、不肯退让的连续出手似乎彻底激怒了财阀势力。 不管是日耳曼侯爵、伊曼，乃至是其他忠于议长的军政要人，今天一大早就都受到财阀势力从各发面发动的各种攻击，包括经济上的无端调查、政治上的诬蔑诋毁和人身攻击，甚至是来源不明的死亡威胁。 突然间，卡缪拉国内不单国会派和总统派剑拔弩张，在国会派内部，议长派和财阀派亦剑拔弩张。 别说整个顶区战战兢兢，整个世界的高层人士都闻风而动，正为此感到深深的不安。 即使有国会派内外的多方中立势力竭力相劝，议长哈列索斯这次仍是铁了心地要逼财阀势力在一些关键问题上做出实质上的重大退让。 比如减少垄断，比如停止利用资源优势打压新兴公司等，总之各财阀必须进一步让利于民，要建立一个更繁荣、也更平等的卡缪拉。 如此，再看外面那几架本不足为道的武装直升机，伊曼内心更是激动，也更是沉重，不禁微微怀疑： 这样是否不合时宜？难道议长还有别的依仗？ 毕竟，在背后支持铁甲会的，正是总统派。 否则区区一个地方黑恶势力，又何敢对国会的战舰拔刀相向。 而值此内忧外患之际，她也唯有凝神思考，力求不辱使命。 沉思几下，伊曼就左右分别看了眼同样表情凝重的纳斯塔西娅和顾雷，沉声问道： “你们说要不要马上击落那几辆直升机？” 目前为止，那9辆武装直升机还没对他们发动任何攻击，却也对他们“不许靠近”的警告视若无睹，更重要的则是那毫不掩饰的腾腾杀气。 而预计四分钟后，它们就将和不死鸟号近距离接触。 纳斯塔西娅冷冷说道： “不能再让他们再靠近了。否则让一个化焰境的超级高手贴上来，我们大家都会有危险！” 这时，那9辆直升机中传来的杀气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惊人，连空气都出现大范围扭曲。 显然，那已至化焰境的猿人天才——巴蒂斯特，一定就在上面。 而作为一艘不以火力和装甲厚度见长的超高速太空战舰，加上在大气圈内又不敢加速得太猛太快，连速度优势都不太能发挥出，被他贴上来真非常危险。 但顾雷仍有所迟疑，忙说道： “可我觉得，我们也不能直接摧毁那些直升机。否则不管巴蒂斯特是否在上面，我们和铁甲会的关系都再没缓冲余地。最关键是我们八成打不过巴蒂斯特！” 现不仅议长势力在当地的所有化焰境高手抽不出身，连马塞尔侯爵都因伤势反复而不宜出手。 想到偷偷查看到的、马塞尔侯爵突然频繁起来的购药记录，顾雷内心不由再添忧虑和沉重。 伊曼点点头，苦恼地叹息道： “是啊，那条被截获的短信息更让我感觉像是一种刻意的恐吓！我也在想，我们和巴蒂斯特之间是否还有可以缓和的余地？” 纳斯塔西娅当即转头快速朝伊曼问道： “你是说，那是卡捷琳娜故意让我们截获的，为的是挑起我们的恐惧，希望我们在惊慌下率先开火，把冲突彻底激化？” 伊曼迅速把已知情报回顾一遍，更坚信自己判断，也更两难，压力重重地回道： “是的，就是这样的！” 纳斯塔西娅稍稍想想卡捷琳娜阴险狡猾的作风，就也点头表示认同。 那9辆直升飞机之所以这样慢慢接近，很可能也表示，巴蒂斯特该是希望逼走他们，而不是直接和他们动手。 可他们能退吗？ 再稍等铁甲会的9辆武装直升机更靠近一些，三人就都完全认同了伊曼的推测。 那滔天杀气里的杀机，在更冰冷锋锐的同时，也透出更明显的克制和忍耐，却同时也越来越不稳定，让大家分外纠结痛苦。 其实，巴蒂斯特当然不想这么早就彻底得罪国会，可想到阿毕列、想到总统家的大公子或正在远处默默注视着他，他又越来越感到兽血沸腾。 对双方来说，这都是一个可能万劫不复的危局，却也都是一个建功立业的机遇。 这小小一场争斗，本就是卡缪拉内战这场轰轰烈烈的大战爆发的前奏之一，是总统派和国会派双方在交错地带频繁爆发的局部冲突之一。 而据已知情报，所有在这些局部冲突中为两派立下大功、鼓舞士气的人，都将得到两派超规格的巨额奖励，成为英雄般的人物，得到鲜花、掌声和大量资源倾斜。 再过几秒，或是巴蒂斯特下定了决心，老城区的天空立刻一暗，发出一声炸雷般的巨响，又似有零星火光和电光冒出，掀起风起云涌般的致命杀机。 于是，看着不死鸟号身上的圣洁光芒被巴蒂斯特的滔天杀气瞬间压过，眼见那蓝色巨环都光辉不再，老城区的市民们都不禁内心灰暗至极。 有人目光黯然： 果然，那终究幻象吗？ 有人心碎至极： 太阳神啊，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还有人绝望无比： 为什么？我们一直本本分分的，也只想过一些普通的日子，为什么连这点简单要求都无法满足！ 同时，伊曼也已下定决心： 既如此，我们也死战不退、宁死不屈！ 不死鸟号装甲是不算厚，但有防止摩擦融化的先进耐热涂层，可不怎么怕化焰境的龙焰。 何况，他们是女武神骑士团一直风光无限的第一分团，是整个骑士团的招牌和脸面，更代表国会的脸面，岂能被区区一个黑帮头目吓退，哪怕那个头目是化焰境。 一分团一退不仅将令整个骑士团蒙羞，更将令整个国会都为此蒙羞，声望大跌，造成难以想象的恶劣影响。 一分团根本没退路，必须拼上性命与敌人决一死战。 可就在这当口，顾雷脑海中却忽地灵光一闪，伸手就按下伊曼刚抬起的玉手，开口堵住了伊曼接下来既无奈又惨烈的死战之令。 “等等，先用广域照射炮进行威慑攻击！” 然后，只见不死鸟号周身紧跟着就探出8个灯光照射器一样的装置，就像拍照一样对着那9辆武装直升飞机一顿狂拍。 巴蒂斯特则紧跟着出手，声势异常惊人！ 刹那间，电光纵横，更有大片火云凭空出现，完全将9辆直升飞机笼罩在内，正是连激光都无法穿透的大型等离子护罩。 从那比顾雷所遇之帝国军官更明亮、也更庞大的等离子护罩上，就能看出巴蒂斯特之实力确比那帝国军官更强。 可惜这次，顾雷使用的，依旧是速度达到光速的特殊攻击——核辐射攻击。 等离子护罩依旧是来不及！ 那9辆直升飞机上相继惊呼四起，接连失控冲向火云，逼得巴蒂斯特不得不马上将护罩解除。 那些飞机即使外表无损，可穿透性极强的核辐射已先一秒将内部的精密电子部件破坏。 有直升飞机掉头就撞向旁边飞机，飞舞的螺旋桨就像利刃一样切开友机仓门。 然后，两辆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就碰到一起，一起断成粉碎。 惨叫声和碰撞声紧跟着响起。 也有直升机俯冲着飞速下落。 也有或翻滚、或旋转地坠向地面的。 “哒哒哒”的螺旋桨很快就重重打在下面的楼房上，发出一连串的砰然巨响，玻璃、墙壁和飞机的碎片漫天乱飞。 再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轰然爆炸声。 该空域下方当即燃起熊熊大火，浓烟伴随着大量火星冲天而起。 在剧烈的爆炸声中，整个城市都不由静了静，后就爆发似地发出兴奋不已的欢呼之声。 喜庆的浪涛转眼席卷全城。 “国会万岁！” “胡瓦——” “万岁！” “国会万岁！骑士团万岁！” ……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59辐射退敌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所谓核辐射，听起来好像是一种可怕的、纯粹的光线，让人感觉既神秘又恐怖。 可核辐射并不单纯，主要由三种成分组成，一种是氦的原子核，另一种是电子，最后一种就是光子。 甚至，在天文学里，只要物体的速度接近光速，就被称为辐射。 至于核辐射为什么那么可怕，则主要就在于最后一种成分，即光子身上。 核辐射里含有的光子可不是一般的柔和光子，而是穿透力极强的高能光子。 越高能的光子除频率越大外，波长也越短，能小于0.001纳米，可顺着原子间的缝隙穿透到人体内部。 是故，大量的核辐射能对人体造成里里外外的大面积破坏。 有时受到辐射的人表面看起来伤口不明显，却没多久就会死去。 只不过，由于现代战争中的士兵大多是射心境，体内充盈强大的精神力，能自动弱化光子，所以辐射武器在现代战场上才不是很流行，太空战舰上更原该是基本看不到。 不死鸟号之所以有装备能发出强烈核辐射的广域照射炮，是考虑到不死鸟号要在大气圈内执行作战任务。 那样，不死鸟号的速度将受到大大限制，可能需要面对不计其数的导弹围追堵截或骚扰。 到时，依靠光学瞄准器的激光炮就易受到大量导弹同时爆炸产生的大范围火光、烟雾和高热高速的碎片等迷惑，从而将一些导弹放过。 故不死鸟号才特意装备了辅助性的导弹拦截武器，即强辐射广域照射炮。 该照射炮能射出的包含高能光子流在内的强烈核辐射，能穿透到低端导弹的内部，破坏其包括制导装置在内的精密电子部件，使导弹失去准头或提前被引爆。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不用瞄准，是范围攻击武器，且攻击范围极广，对着导弹群拍照一样“咔嚓咔嚓”地狂照就行，相当高效好用。 当然，仅限于对付低端导弹和一部分中端导弹，或是廉价的武装直升飞机等既劣质又精密的现代兵器，不包括里面实力不知深浅的战斗人员。 因此，就在老城区的普通市民们齐齐高声欢呼的时候，不死鸟号的一众船员们仍神经紧绷。 他们都还死死地盯着直升飞机落地的地方，不敢有丝毫懈怠。 毕竟，里面最可怕的敌人，铁甲会的会长巴蒂斯特，绝不可能因这样的区区空难受一点点损伤。 对一个化焰境的高手来说，就算把他不包括大脑在内的身体切碎，他也能很快把碎片重新粘连完好。 在他们体内时刻充盈着的，是远比射心境澎湃、也远比射心境强大的精神力，会自动把肉体各原子间断开的电磁连接瞬间修复好、 通常，若在他们身上划一道小伤口的话，可能血还没来得及流出，伤口就会转眼愈合。 曾有化焰境高手保持着只剩脑袋的超重伤状态，在营养液里足足撑了数天，成功撑到用胚胎干细胞再培养出完整的身体，把头换上去，顽强地生存下来。 加上他们统统都是用火的高手，别说等闲的高爆炸药，就是核爆也不一定能消灭他们，生命力堪称可怕。 很多自以为是的射心境超人类主义者，完全就不被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放在眼里。 和化焰境的他们相比，射心境的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不死鸟号的引擎仍在持续蓄力，准备随时以尽可能快的加速度进行加速，与敌人死战到底。 第一分团的众人大都只有强骨境不假，可却都有一颗勇敢年轻的赤色心脏。 甚至，他们都还有点跃跃欲试。 因为，他们的大仇人萨尔罗，也正巧是化焰境。 而虽浓浓烟雾中徒然电光大作，令大家如临大敌，但那暴怒的电光肆虐一阵后，身穿装甲的巴蒂斯特，终究是提着一个身穿驾驶服的飞行员飞回内环的老巢。 他其他手下亦跟随之。 不死鸟号的众船员们这才齐齐长舒一口气，既感到有点可惜，又和下面的市民们之前那样，感到喜不自禁。 而下面市民们看到巴蒂斯特即使亲自出手亦不免狼狈撤离，自更是欣喜若狂。 伊曼先是一下就靠在椅背上，后侧头笑着看向顾雷，心有余悸地说道： “顾雷，真是又被你救了啊！你也太厉害了吧！” 顾雷亦先是徐徐倒在椅背上，后亦心有余悸地侧头对伊曼苦笑道： “运气好罢了！” 同样靠在椅背上纳斯塔西娅则悄悄用充满爱意和自豪的看了顾雷一眼，接着才若无其事地回头，闭上眼睛休憩一会。 而下指挥台的几名男女团员，和战舰内的其他众人，在庆幸之余，却都多少不免有些疑惑： 哪怕直升飞机那样被全部击落，对巴蒂斯特也该没什么影响啊！ 那几架武装直升飞机一看就不是什么高尖端的货色，铁甲会当然不可能仰仗那几辆老旧的武装直升机。他们的最大依仗当然是他们飞机内的会长，即帮派的最强战力，黑龙王巴蒂斯特。 甚至，巴蒂斯特之所以要坐着那般不堪一击的武装直升飞机过来而不是直接孤身飞过来，很可能是因为面子。 他怎么也是底区黑暗世界的王者之一，出行或出战怎能没点王者气派？ 特别是在对面那些年轻人都有太空战舰当座驾的情况下，他一个50多岁的老人家孤身飞过去，岂不是太寒碜，让人以为混得不咋地。 那么，他到底为什么会直接撤退呢？ 有必要爱面子到没座驾就不战斗了的地步嘛！ 小石头第一个通过心网询问顾雷真正原因，而顾雷也没卖弄关子，痛快地告知了答案。 原来，一见敌直升飞机的驾驶员都没穿装甲，只穿着简单的布制驾驶服，顾雷便赌对方的驾驶员不可能全是射心境，才决定用强烈的核辐射对非射心境的敌方驾驶员进行照射攻击，结果真奏效了。 被巴蒂斯特提着飞走的那个敌飞机驾驶员应该不是射心境，且已被成功重伤。 巴蒂斯特那显然是急着要回去救他。 而小石头则愈发不解，又问道： “既然他们明知自己有飞行员不是射心境，却还让他们就那样驾驶着直升飞机直直飞过来，完全不管他们可能在电磁炮等武器的攻击中丧命，就说明他们应该一开始就不在乎驾驶员的性命呀！” 顾雷这才有些得意地回道： “所以我才不让伊曼用电磁炮攻击，而是用广域核辐射照射炮攻击呀！” 小石头又思考一会，终于恍然大悟： 普通人被强烈的核辐射照到的话，那没及时救治的后果比当场死亡要骇人得多，将大大动摇敌人军心。 能穿透导弹的核辐射该有多强烈？又会对人造成什么样的恐怖伤害？ 小石头想想都感到不寒而栗！ 如果被那样强烈的核辐射照到，结果相比断手断脚，相比死亡，都要可怕不少。 由于高能光子那极强的穿透性来自于极短的波长，所以造成的创口一般其实也极小，有可能你已被高能光子流扎出不知几十万、几百万个的创口，肉眼却看不见一个，并依旧活蹦乱跳，就像刚针灸完一样。 不，那比针灸还微小的伤口连小小的细胞都不一定杀得死。 但是，那毕竟不是会避开要害的针灸，那样的情况绝不会长久。 真正的灾难，通常很快就会到来！ 就像那些外表完好、却因内部关键电子元件遭破坏而失控坠毁的直升机一样，在你全身外表仍活泼可爱的所有细胞中，它们体内一种由上千亿个原子组成的、极其微小、极其精密复杂，也极容易被破坏，偏偏又极关键的要害结构，已全遭到不可逆转的破坏，那就是遗传物质。 真正致命的是，遗传物质被破坏后，现有的细胞虽仍能履行功能，仍能活动、衰老、死亡，仍能支撑你活一段时间，却从此再不能分裂出新的细胞，且许多细胞的寿命只有十几天。 也就是说，你身体内将永远不会有新细胞补充，却每天就会有300多万个旧细胞死亡，慢慢地，痛苦地死去。 那死法才是既非常痛苦，又非常吓人，还持久！ 是故，巴蒂斯特理论上必须马上对己方被核辐射重伤的飞机驾驶员进行紧急治疗。 不管什么理由，他都绝不可放任他们伤情恶化到那般无可挽回的恐怖地步。 不然他整个铁甲会马上就要树倒猢狲散，而他还不一定能击落不死鸟号，得到总统派的赏赐。 不死鸟号毕竟是现代科技的结晶，哪怕是由一群基本不到射心境的预备役士兵来驾驶，也不是那么好击落的。 再说他们只要能撑过一阵子，就能名正言顺地全速撤退，他追都追不上。 如何撤退真是一门艺术。 这般权衡下来，就算巴蒂斯特要狠心地暗中处决掉需天价医药费才能救下的手下，也不得不先暂时撤退，做做样子。 而一直在远处悄悄看着马塞尔侯爵，也终于能安心地悄悄离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60一半一半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老城区的市民们依旧沉浸在“天亮”般的喜悦中，顾雷却赶紧紧锣密鼓地继续布局指挥。 巴蒂斯特虽暂时退去，却势必会迅速卷土重来。 他撤退前那恼怒的恶毒目光，不仅穿透他装甲的护目镜，还穿透了不死鸟号那远比单兵装甲厚重的战舰装甲，一直钻进顾雷紧皱的眉心。 顾雷寻思着： 以巴蒂斯特如此狠毒记仇的性子，恐怕不只不愿为遭大面积辐射伤害的手下花钱，连最划算的方式，即用他自己的化焰境能力帮手下修复全身基因，都必是不肯浪费那个时间的。 顾雷不禁感到有些可惜，却当然不是为巴蒂斯特的手下感到同情。 跟着黑帮头目作恶多端，最后因受不治重伤而被黑帮头目抛弃，无情杀害。 简直就是活该，能有什么好同情的！ 顾雷可惜的仅仅是没法多拖住巴蒂斯特几天，并为此深感着急。 再多等个两三天，恐怕杀过来的就不止巴蒂斯特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了。 卡捷琳娜是真有钱！ 对她而言，再从其他移民卫星调集来更多的化焰境强者没金钱问题，主要是时间问题。 他们唯有在一两天内尽快找到能扳倒卡捷琳娜、乃至能重创当地财阀势力的关键性证据，才能让日耳曼侯爵在与迈特罗凡公爵的斗争中占得上风，也才能让当地议长势力的其他人腾出手来，帮他们抵挡卡捷琳娜的凶猛反扑。 但令时间变得愈发紧迫的是，根据早被派出去侦查的雷迪等人回报，光沿路不经意遇到的可疑凶杀都有十几起。 他们预定要重点搜查、抓捕的、那些被怀疑为和卡捷琳娜有密切关系的目标，更是或失踪、或先一步遭到暗杀，房屋连同家人都被付之一炬，无一例外。 毫无疑问，在给巴蒂斯特发去挑拨信息的同时，卡捷琳娜也已在抓紧毁灭证据。 他们再不加紧动作，就说不定真什么都找不到，也更不能帮自己人腾出手，迟早被卡捷琳娜调来的化焰境高手们联手害死。 只是，底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也有数千平方公里，非常广阔。 最重要的是，顾雷只熟悉卡捷琳娜最没马脚的老城区，又如何在短短数日时间内找到足够关键致命的证据呢？ 伊曼转头就看见顾雷双手在操纵台上马不停蹄地不停操纵，一会敲打、一会拨动着放大缩小，不断忙碌，那深锁的愁眉格外让她感到不忍。 想到刚刚又算是被顾雷救了，她内心控制不住地变得越来越柔软，就柔声地坦言道： “顾雷，不用那么着急嘛！卡捷琳娜手段会那么老辣、留给我们的时间会那么紧迫，其实同样大大出乎议长预料。议长刚刚特地给我发来紧急的命令变更，说‘若事不可为，可放弃任务’。你不用有那么大压力！” 望着伊曼温柔的俏脸，顾雷不禁愣了愣，后内心多少有一点感动。 议长在给伊曼这指示的时候，估计还会加一句： 先不要给你下面的人说。 这是上位者们大概率会玩的小伎俩。 但即使伊曼现在和顾雷提前说了，顾雷脸上的浓浓阴郁依旧也没能化开多少。 那倒不是觉得太丢脸，他还真就恰好知道一个可迅速打开僵局的突破口。 问题是，一旦该突破口被他们攻破，顾雷就会对不起另一个人，一个对他算有知遇之恩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正是他可爱的小姨子——吴雪镜，这才是真正让他感到压抑难耐的。 见伊曼开始感到疑惑，顾雷忍不住胸口发闷，轻轻叹了口气，却除“谢谢”外就什么都没说。 顾雷双手抱头仰倒在靠背上，伊曼也就微微张了张嘴，仍是没多问。 顾雷所知的理想突破口，当然只能是底区的那座“雪怀城”了。 毒贩之罪名的严重性可仅次于星际海盗。 只要把贩毒的罪名成功扣到卡捷琳娜头上，他们马上就能大功告成，功成身退地和兄弟姐妹们一起离开这杀机萦绕的是非之地。 但从伊曼忍不住皱眉苦思的表情就能看出，以“雪怀城”作为实际突破口到底是多么影响重大的一件事。 顾雷之前只告诉伊曼说卡捷琳娜有贩毒嫌疑，却没说与卡捷琳娜合作进行的毒贩其实就是雪怀城的城主杨威。 顾雷怕会给整个云梦民族的声誉都造成巨大打击。 云梦人本就被星系里的许多无知的人固执地认定为是现代毒品的发明者，无端攻击云梦人的事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屡有发生。 一些体质差的老年人就是这样冤死的！ 因此，其他云梦人就算再坏，过去也都很注重避开这个敏感的黑暗领域，唯有杨威丧心病狂、无所顾忌。 那如果杨威作为第一个云梦大毒枭被逮捕，必会进一步坐实整个云梦民族那歹毒的“毒品发明者”污名。 到时，别说利多奇卡军省的云梦人，全国的，乃至全世界的云梦人，他们的生活都将受到更大的恶劣影响。 当他提议把“雪怀城”作为突破口后，恐怕无端攻击云梦人的事件将会在全世界范围内更频繁发生，不知要造成多少云梦人无辜受伤、乃至是死亡。 这种压力使顾雷哪怕恨不得亲手撕了杨威，却终究是纠结着下不去手。 他身上怎么也有一半的云梦血统。 何况，与整个云梦民族早连为一体、难分难离的吴家，即使进来逐渐放权，也必难辞其咎。 且母亲总归是爱着自己出生的民族的。 可顾雷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看着雷迪发回的，那条和他们五人之前发回的27条一模一样的短信息： 报告团长，目标已被灭口，其住处亦化为灰烬，无任何活口和物证留下，我即将前往调查下一个。 顾雷才稍稍展开一点的眉头又控制不住地越皱越深，很快就皱成一团。 不用想，下一个目标肯定也是这样的。 才来赞巴鲁克几个月的他们，怎么可能比卡捷琳娜和他的人更熟悉这里，又怎能不被一直捷足先登！ 除杨威不可能被这么快灭口、亦不可能转移外，卡捷琳娜不可能给他们留下任何证据。雷迪他们再怎么加快行动速度，也只能是疲于奔命、一无所获。 然而，不说吴雪镜那和吴雪莲有八九分相似的玉容，他怎么能令母亲出生的、深爱着的民族蒙羞受伤！ 顾雷真是纠结到了极点。 接着，他就下意识地掏出通讯器，小小屏幕上马上亮起了红光，上面此刻是一片喜庆，红彤彤的。 错以为国会马上就要完全收复底区，错以为底区的经济就要真正开始复苏，底区的所有股票自然也都跟着齐齐大涨。 而其中，又以光正影视的股票涨得最凶，一下就从32.4贾比涨到42.2贾比。 时隔多日后，光正影视的股票终于再次出现一个涨停，相当难得。 触发涨停的机制是要求股票在半天内的涨幅达到原来的30%，故原股价越高，要涨30%就越困难。 这是很正常的，不仅光正影视之前连续十几天不再出现涨停，好多同一价位的股票，已好几年没出现涨停了。 以光正影视在底区所有股票中遥遥领先的、原32.4贾比的股价，按理就该在涨起来最困难的那一批里。 但今早最难得的正是，光正影视的股票竟是最快达到涨停要求的股票。 毋庸置疑，即使国会哪天真收回、接管底区，给底区人民带来苦候已久的和平、稳定和幸福，老城区的人们绝也不会轻易忘记那曾在他们最困难时给带给他们勇气和希望的，蓝骑士和黑骑士。 因此，当他们觉得自己已快缓过来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竭尽所能地购买光正影视的股票。 这里面的确有投资成分，可未尝没有对他和马塞尔侯爵的深刻感激。 可以投资的股票又不是只有光正影视。 这让顾雷分外温暖，也分外痛苦。 不管怎么说，他身上除一半的云梦人血统外，还有一半萨族的血统！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61败犬之狂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现在，以42.2贾比的股价算，哪怕顾雷手中仅剩117万股，也价值4900多万。 可顾雷却一点也不为此感到高兴，反真是纠结到无以复加，都有点痛苦难耐。 老城区人民的恩情是很重，但他母亲对他的恩又该怎么说呢！ 无奈之下，顾雷也只能通过继续浏览股市的各种动态来转移注意力。 并且，他马上就注意现只能屈居第二的股票——明星工厂。 这股票之前因背后有国际游资大力支持，一直力压光正影视一头，不想今天一下就被彻底赶超，这么久过去还没触发涨停。 而顾雷不仅依旧没法为此感到高兴，反不得不愈发感到忧愁。 他万万想不到，卡捷琳娜带来的棘手危机还没解决，他们就马上又要跟无法无天、实力不差卡捷琳娜多少的国际游资杠上。 没办法啊，股民们最喜欢追涨杀跌，且涨得越快就越受股民们青睐。 看到股票涨信息，有点心思的人都会去计算，如果自己前面低价买入，现在低价卖出，那会挣多少钱，那该多爽，然后心就容易被振奋，又容易感到惋惜。 且开始人们还会自我安慰或理性地想如果跌不就亏了嘛，没买也好像挺好。 可多涨几次、多想几次，就多振奋几次、又多痛惜几次，接着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同类型的信息量越多，就越容易勾起人的某方面需求，乃至使人失控。 因此，涨势越猛的股票就会因释放的信息量越多，而越和其它股票在吸引力、控制力上拉开差距。 光正影视在底区股价第一其实不是光正影视自己一只股票的事，还必然会在无心之下打压到其他股票，包括国际游资们力捧的第二名——明星工厂。 更麻烦的是，同行是冤家，而光正影视还和明星工厂一样同属娱乐公司，本就都在竭力争夺下个月在上下区播放的权力。 在国家进入紧急状态的今天，教宣委允许上下区当月收视率前三的三个节目获得下月在顶区广播的权限，却仅仅允许底区当月收视率最高的一个节目下月到上下区广播。 而光正影视的《装甲骑士》和工厂明星的《废土女郎》正是目前在底区收视率最高的两档节目，在平均收视率上暂时难分伯仲、你死我活，只有一个能获得在上下区广播的权利。 另外，这月10号就是最后的截止日期了。 到时，胜者将无疑会因此获得更多观众，连股价都会再次大涨，而败者则不仅观众难有增长，股价也必会因此大跌，损失岂止数千万。 这月10号对双方来说将都是生死攸关的一天，而今天就是2号了。 想到那两个国际游资机构的人那天在揽星酒店是那般嚣张，顾雷不禁表情有点冰冷地想到： 那天如果他们输了，会乖乖接受现实嘛？ 结合一些真真假假的传言，顾雷表情愈发冰冷。 不过，想到离10号怎么也还有一周多，顾雷总算能缓口气，也成功被暂时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查起国际游资的相关资料，好提前做准备。 从资料上看，国际游资也是非常有钱、且手段非常凶残。 仗着卡缪拉共和国欠紫枫共和国大量外债，他们至今仍相当嚣张，行事不是很有顾忌，听说都敢勾结国外雇佣兵，在卡缪拉境内雇凶杀人，相当无法无天。 何况，他们真是恨透了卡缪拉这个国家和她的人民。 就像沃尔弗斯教授说的，他们之所以会背井离乡，是因为在紫枫国内的股市中被名为“高频交易员”的新型交易员打得一败涂地。 何谓“高频交易员”，其实就是使用能进行高频交易的人工智能的特殊人类股票交易员。 他们的交易速度极快，以微秒计。 普通人类交易员目前一天的交易次数，从世界纪录上看，最高也只有1239次，而人工智能交易员纵使不是在超级计算机上进行交易，一天也能进行上千万次的高频交易。 这使得他们和普通交易员必然有着截然相反的交易体验。 在紫枫，普通交易员常常感觉一只股票前一秒还在涨，后一秒自己买入，股票就立马跌了，连要在第三秒卖出都来不及。 那正是因为高频交易员在在他们买入股票时跟着大量买入股票，一起好兄弟、手拉手似地拉高股价，后却在他们卖出前在他们背后捅刀子，先一步大量卖出低价买进的股票，自己先挣钱再说，浑然不管股价会被压到比先前更低的地步，让普通交易员大出血。 最关键是，高频交易员买入和卖出股票的所需时间都不要一秒，连一微妙都不用，普通交易员就算有防备也无法反抗。 他们不可能比高频交易员更早卖出，高频交易员不仅买卖快，买和卖间的持有时间也极短，经常不到一秒。 而股票就那这样，若更多人买就涨，若更多人卖就跌。 故只要高频交易员跟着普通交易员大量买入股票，就能抬高股价，后再卖出就一定能赚到差价，把好处全被占，且把坏处全留给普通交易员。 普通交易员的交易速度，本质上就是信息处理速度，根本比不上高频交易员，就不得不承受高频交易员的降维打击。 另外，别看高频交易员由于持股时间以微妙计算，股票在手里涨幅有限。 高频交易员一次交易的利润貌似非常微薄，或才零点几贾比，连乞丐都看不上。 可实际上，当高频交易人工智能被开发出来后，今天在紫枫的股市上横行的、能挣到钱的，全是高频交易员。 因为，高频交易员一次交易的利润是极低，可别忘了，高频交易员每天能交易的次数是上千万次啊！ 所以，极低的利润和极高的次数相乘之下，哪怕每次交易的利润只有0.1贾比，他们也每天固定能挣上百万贾比。 注意，是每天上百万贾比！ 那每个月，他们就能固定挣3000多万贾比！ 而他们的成本，则不过是几十万、乃至只有几万的人工、电和设备等费用，净利润皆在2000多万。 再所以，紫枫国内的猿人资本家们，他们的末日就不可避免地到来了。 紫枫国会以高频交易人工智能能力太过强大、失控危害巨大、且猿人控制力不足等为由，不允许猿人使用，却允许龙人使用。 这就等于是在变相地允许龙人利用技术优势、通过股市、合法地大量搜刮猿人们的财富。 龙人的高频交易员只要跟在普通交易员后面买入股票，抬高股价，再卖出，就能挣到差价。 而猿人的普通交易员往往只能等股价下跌后才反应过来，把损失全吞下。 龙人资本家每人每月在股市内固定挣数千万、乃至数亿的结果就是，相应的，大多数猿人资本家都在反应过来前就纷纷破产，其中更有很多是管理着无数猿人退休后生活保障的退休基金。 不少老年猿人忙碌了一辈子，以为终于可以安享晚年了，却突然就告知： “对不起，我们破产了，给您发不出退休金了，抱歉！” 他们目瞪口呆地被饿死在了街头。 无数猿人中产因来不及撤离股市而连家都被银行强行拍卖，一夕之间沦为流浪汉，甚至不得不卖儿卖女。 暗网的奴隶贸易曾骤然出现耸人听闻的异常高峰。 而今天的国际游资，正主要由紫枫那年最早逃出股市的那批猿人资本家组成。 至于他们为什么那么痛恨卡缪拉，甚至自命名为“紫枫来的复仇者”，则正是因为： 高频交易人工智能，乃卡缪拉的索兰托夫妇最先开发出的。 甚至，索兰托夫妇开发该类型人工智能的初衷，就是利用技术优势报复紫枫对卡缪拉的多种霸权行为，要从股市把卡缪拉人民被抢走的血汗钱夺回卡缪拉。 索兰托夫妇就是靠那笔钱建立起索兰托集团，并成功逆袭，让索兰托家族在国家私有化运动已结束多年、很久没新财阀出现的近几年，挤身为卡缪拉的第七大财阀。 索兰托家族可能是唯一没原罪的财阀，也是声誉最好的财阀。 查阅完相关资料，顾雷的内心平静了不少，又开始阴狠地谋划起要怎么对付国际游资。 对于国际游资对卡缪拉的怨恨，顾雷是十分不屑一顾的。 他们是“复仇者”，索兰托夫妇难道就不是“复仇者”！ 卡缪拉和紫枫曾经那么亲密的战友关系如今会恶化成这样，总不能说是单单卡缪拉共和国一国的责任吧？ 且从根本上来说，他们会像丧家之犬一样被逼到卡缪拉来，主要还是他们紫枫自己的问题。 索兰托夫妇从紫枫抢回来的财富对他们夫妇来说是很多，但对整个紫枫来说却有点不值一提，并没造成任何机构或个人破产，顶多是被薅羊毛的人多一点而已。 后面造成紫枫的猿人机构或个人大量破产的，恰恰是他们自己的统治阶层——紫枫的龙人们。 否则，作为高频交易人工智能的发明国，卡缪拉怎么就反而没有类似情况出现？ 在卡缪拉共和国国内，高频交易人工智能，不管是猿人还是龙人、不管是在国会派辖区还是总统派辖区，全是一律禁止的。 另外，今时今日，使得卡缪拉股市内有越来越多的机构或个人破产的，又恰恰是紫枫来的那些，经验丰富、方式毒辣的国际诈骗组织，国际游资。 他们正仗着比卡缪拉的股市历史还长的从业经验，仗着深谙股民心理，居然收编诈骗犯来编写剧本，设局收割式地掠夺卡缪拉老百姓的财富。 真就像那个女服务员说的： 他们到过的地方，哪里不是像蝗虫过境一样，寸草不生、万民泣血！ 因此，暗算那样扭曲凶毒的他们，顾雷根本就不会感到良心不安。 不过，顾雷还是低估了国际游资的嚣张和狠辣。 突然，惊呼声、惨叫声和求救声，一起划破天际，传进不死鸟号。 有两股对冲的凶猛龙焰冲天而起，发生地正在冥神教会控制的12街区内，连不死鸟号都被那高能反应刺激得警铃大作。 看着在那冲天火光中融化的一栋房屋，顾雷内心顿生不妙之感。 果然，他一把画面调到光正影视所在的街道，便见那里亦有爆炸发出的火光和枪战声传出。 正有疑似国际雇佣兵的大批武装分子在强攻光正影视公司，见人就杀，分外残忍。 顾雷不禁用力一拍控制台，大怒道： “丧家之犬，何敢猖狂！”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62将军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正攻击光正影视的武装分子大概有数十人，装备极其精良。 他们不仅都有重型的全身装甲，装备的手炮威力也很大，基本每炮都能把该公司加固过的墙壁射穿，不差一分团这样的正规军多少。 最可怕的是，他们还有一辆架着小型电磁炮的轻型战车。 这战车不仅携带小型的电磁力场发生器，能偏转冥神教会护教军使用的老旧手炮，且若被它射出的骇人金光命中，哪怕是护教军中的高手，也会被一炮打没半个身子。 另外，他们竟还有化焰境的超级强者牵制教会的大祭祀莫依谢。 一栋栋大楼接连在两个化焰境对喷的龙焰中哀嚎融化。 这伙人虽人数不多，综合实力却不逊铁甲会多少。除外国雇佣兵外，哪还能突然冒出如此实力惊人的一大群武装分子。 何况他们攻击的，正巧就是国际游资目前的主要商业竞争对手——光正影视。 如果他们面对的不是冥神教会全悍不畏死、全双眼血红的信徒的话，光正影视早整个公司都化为废墟。 但此刻，尽管双方依旧打得有来有往，十分焦灼，情况却显然只会对冥神教会越来越不利。 教会的护教军无论是装备还是单兵素质，都不如那些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外国雇佣兵，能撑到这秒靠的纯是一种对信仰的疯狂。 为保护身后的教会重要财产，即光正影视的大楼和员工，即使看到同伴被小型电磁炮一个个打碎，惨不忍睹，他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前赴后继，拼命地冲向那辆持续开火的轻型战车，逼得雇佣兵们不得不把战车团团围住，只露出顶上炮台。 问题是，护教军的人数依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更令顾雷恨到杀机翻涌的是，有信徒告诉顾雷，第一副祭祀基莫，在这种时候，居然还为一己私利暗中使绊子，阻止护教军的援军前往现场。 他显然是为消除他错卖公司股票的失误和罪过而宁愿放任公司以及那么多员工被毁灭。 顾雷连忙加快语速，很快就和伊曼简单地解释完情况。伊曼也马上联系日耳曼侯爵，请求出击许可。 这毕竟不是他们当前的主要任务。 日耳曼侯爵则马上让他们把现场画面转给他，要确认攻击光正影视到底是不是国外雇佣兵。 虽然光正影视现已算是克林斯曼家族的私产，但日耳曼侯爵绝不是那种以权谋私的人，仍要从大局来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后再做决定。 且对敌人是外国雇佣兵这点，顾雷也更多是推测，一时拿不出证据。 侯爵仍有疑虑，更有点不愿意相信。 然而，不一秒，侯爵便做出正确的判断。 每个龙人高级军官几乎都是一部有关战争的活字典，侯爵仅凭敌人装备外观、武器战术的使用习惯等细节，就马上精确认出，敌人正是紫枫共和国来的紫魔佣兵团。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在日耳曼侯爵看看： 就算和财阀势力的冲突、和卡捷琳娜的冲突，也不过是国家内部矛盾。 而和国外之敌的冲突，则自然是外部矛盾，优先程度高于一切。 军人的枪口，根本就不该对准国人！ 登时，侯爵的眼神就彻底变了。 区区一群外国来的雇佣兵，居然还敢在他们的国土上，在他的眼皮底下，烧杀破坏，真是活腻了！ 那顾雷前所未见的凶戾眼神令整个显示屏都颤抖似地出现一阵闪烁。 然后，画面稍稍一稳定，日耳曼侯爵给他们发来迄今为止最冰冷无情的一个命令： “动手，不需要俘虏！” “是！”x3 顾雷、伊曼和纳斯塔西娅三人齐齐敬礼，后整艘战舰就警铃大作。 “全舰一级战斗准备，全员马上各就各位。” …… “战舰调头左转30度，等离子引擎以3%微功率启动。” …… “4号副炮瞄准敌战车。” …… “飞船前进，同时将4号副炮的功率提升到10%。” 不死鸟腹部左侧的一块装甲立马后拉，斜斜伸出一门长达20多米要塞级电磁炮，激光照准器不断闪烁着凶险的红光。 该电磁炮看起来其实更像是一个导弹发射器，不仅外观大致呈细长的长方体状，还有盖子遮住炮口。 那是为在内部制造出真空环境，把炮弹在加速时受到的空气阻力降低到零。 没两秒，照准器就徒然停止闪烁，整个电磁炮都愈发黑暗冰冷。 同时， “报告，4号副炮功率已达10%。” 伊曼当即一声令下： “开炮——” 炮口的盖子顶着强大的负压，分成四片，像开花一样强行推开外面空气。 理论上，这样有助于在炮口前方形成一个空气密度逐渐增大的区域，减缓炮弹从真空射入空气时所产生的巨大冲击。 然而理论归理论，实际上或什么用都没。 炮口一翻开，几乎不差达到光速的高维辐射和电光一秒，那长钉一样的电磁炮弹就以超25倍音速、近万米每秒的超高速轰然撞上空气。 整个城市的人都能听见那一声晴空霹雳，以及随后的，一声刺耳的长长锐啸，皆不得不捂住双耳。 就算电磁炮弹是以高速旋转的姿态钻入空气，其弹道前方的空气仍是极速被压缩，瞬间压力和温度齐齐大增，爆发出耀眼红光。 且由于炮弹的速度远超声速，敌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炮弹就携着和空气剧烈摩擦而发出刺耳锐响以及赤红冲击波，尖叫着命中敌战车。 敌战车刚欲把炮口对准公司，就和里面驾驶员、炮手一起，被完全粉碎。 待数秒后烟雾散去，不管战车还是佣兵，皆尸骨无存，只在原地留下一个深十几米、宽亦有十几米的焦黑大坑。 要塞级电磁炮的威力虽习惯性地用核弹当量来衡量，但那不仅不准确，还可以说是被严重低估。 很多人都忘了，电磁炮与核弹有一个根本性的不同，那就是核弹是范围杀伤武器，而电磁炮算是单体杀伤武器。 核弹的一万吨当量是扩散在整体大空间内的，而电磁炮的一万吨是集中在局部小空间内的。 所以哪怕是不死鸟号的副炮，当量也岂止数千吨，数十万吨都有可能。 仅仅以10%威力开炮就该够让战车和附近的十几个雇佣兵粉身碎骨。 只可惜这伙国外雇佣兵素质过硬，战车外的人一见不死鸟号有异动就慌忙从战车边逃开，最后仅仅被炸死4人。 并且，战车被毁坏也没让领头者中止行动。 见阻拦的护教军已被收拾得差不多，他护目镜后马上就有凶光一闪而过，临场转变战术。 只听他一指光正影视的大门，就狠毒地大吼道： “冲进去，杀光里面所有人！” 根据行动目标，能炸毁大楼是最好，既能加快行动速度又能避免里面的人因恐惧而激烈反抗。 但不能却也显然没关系，只是要多费点劲，还可能给他们增添不少乐趣。 余下的几十个雇佣兵亦齐齐厉声应道： “是！”…… 后他们便如狼似虎地一窝蜂冲进光正影视的办公楼。 剩下那寥寥几个的护教军根本拦不住他们，都是被数发穿甲弹集火打死的。 而顾雷他们亦不敢对着大楼附近开炮。 火上浇油的是，好像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变数，远处正与莫依谢死斗的敌化焰境高手也发动了更迅猛的攻击。 顿时，在那连大楼都融化了好几栋的、火光笼罩的、已彻底化为火域的宽广战场上，又有乌云、狂风、惊雷出现，发出阵阵狂暴怒吼。 惊呼声、惨叫声和爆炸声更加凄厉的不绝传来。 “必须加紧速度！” 顾雷见此，马上提前打开不死鸟号腹部的仓门，风一下就汹涌地灌了进来。 这时，不死鸟号离光正影视的大楼尚有200多米的水平距离和近170米的垂直距离。 但顾雷依旧骑着贪狼快步冲向打开的仓门，毫无畏惧地率先跳出。 贪狼用力一蹬就载着顾雷如流星般呼啸砸向大楼。 直到离大楼顶部仅有一步之遥，顾雷才钻入贪狼腹部，和变化为装甲的贪狼迅速结合在一起，后调整姿态，双臂交叉在前，用下蹲的姿势着陆。 他身穿厚厚的合金装甲，以重达五六吨的质量接连砸穿大楼连续十九层的楼板，还在三楼的地板上砸出一大片下凹的龟裂地面，才成功止住强大冲势。 看着犹如神兵般从天而降、骤然出现在眼前的灰色狼甲骑士，对面的国外雇佣兵难免一愣。 而顾雷一甩银色围脖，眨眼就带着三道金光跳到他身后。 那雇佣兵立刻捂住脖子转身，最后痛苦倒地。 顾雷已用绝命毒爪抹了他脖子。 接着，顾雷看都不看身后的尸体一眼，又翻身跳回坑里，用力踏穿地板，继续往下。 生命探测仪显示，公司的职员们正集中在一二楼，大部分还没来得及进入地下避难所。 另外，他刚刚杀的那个是例外，大部分国外雇佣兵也都正分散在那里，正要对公司的普通职员们举起屠刀。 而一分团的其他人也纷纷如流星般落到大楼外的地面，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坑。 后见雇佣兵们竟已朝普通民众举起手炮，大家都来不及等站稳，就摇晃着、大吼着，一起疯狂地冲了进去。 “住手，他们只是普通人啊！” “你们怎么敢？” “可恶，杀——” ……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63无垢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或许真是安逸得太久，面对这次突如其来的大变，光正影视的员工们表现得都相当差劲。 之前，他们大都瑟瑟发抖地躲在办公室的办公桌下面，连往避难所跑都不敢。 直到一些勇敢的苦修士一个个地将他们从办公室里生拉硬拽，他们才被怯弱的羊羔一样被赶着，成群成群地往地下避难所跑。 教会的强盛让他们和老城区其他普通市民很不一样，很缺乏相关经验。 甚至，最近他们连相关的避难训练都不怎么认真对待，沉浸在虚假的和平幻象中，犹为自豪。 而现在，或就到他们该吞下苦果的时候了。 当大多数人还挤在一楼地下避难所前的入口时，那几十个外国雇佣兵已经黑压压地、带着恶意的狞笑声杀了进来。 冰冷的杀气混合着刺鼻的汗臭味、血腥味扑面而来。 最外围的那些人一下就被吓得脸白腿软，连推前面人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而靠内的人们则尖叫着一起往那小小的门口挤去。 “啊啊啊……”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快闪开，快让我进去，快让我进去！” “啊啊啊……” “闪开——，快给我闪开——” …… 然而，他们越是着急，那小小的门口就好像变得越窄。 门里的人都被挤得满脸通红、浑身变形、呼吸困难，却依旧一个都进不去。 外面人就更不用说，皆一边叫得歇斯底里、一边把前面的人使劲往里推，却仍是毫无寸进。 而外国雇佣兵们看到他们如此恐惧、如此难看、如此狼狈，却都笑得愈发狰狞放肆，还对他们指指点点、品头论足，充满戏谑的恶意，好像并不着急。 别看这里的普通人那么多，挤得密密麻麻。 实际上，只要雇佣兵们一轮齐射，这里所有没穿装甲的男男女女，都将死无全尸，凄惨无比。 雇佣兵们手里的手炮，可是以能穿透太阳合金为目标打造。要一炮连着穿透十几个普通人无防具保护的肉体，简直是轻而易举。 要不了几秒就能杀光这里所有人。 是故，他们真不用着急，且就是故意的！ 他们就是故意要等第一分团的人冲进来后，再瞬间把眼前所有人质统统杀光，要让第一分团的卡缪拉人看着他们的同胞在恐惧、痛苦和惨叫声中血肉横飞。 他们就是要让第一分团的众人体会到那种无能为力的极致痛苦，最好痛苦到发狂。 那样，第一分团的众人就会因失去理智而被他们轻易虐杀。 他们的确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知道如何利用人性的弱点来便捷高效地消灭对手，更人性泯灭、丧尽天良。 扭曲的国家孕育出的，只会是同样扭曲的人民！ 何况，他们都是在国外讨生活的紫枫人，是老乡，更是常常背靠背战斗的战友，相互间的感情倒是很好，既残忍又团结。 而那团结又反过来加剧了他们的残忍。 仅仅因四个同伴被不死鸟号一炮杀死，他们就要用眼前两百多卡缪拉普通民众的性命，还有最残忍的手段，来报复、来虐待性地屠杀第一分团。 公司里的有些普通职员却是理解错。一中年男子腿一软，先是忍不住跪在地上，后就破罐子破摔，干脆爬着跑到那领头之人面前，一边重重磕头一边哭求道： “大爷，您行行好！大爷，求求您放过我吧！大爷，我的女儿还只3岁啊！我舍不得她，她也离不开我！大爷，求求您了！大爷，……” 不知是否是被男子哀切的哭求声说动，领头之人一怔，后竟貌似是动了怜悯之心，解开头盔露出一张还算年轻俊俏的笑脸。 年轻人弯腰伸出双手，按在中年男子的双肩上，用力地止住中年人“砰砰砰”的沉闷磕头声。 这下，杂乱的尖叫声马上就控制不住地渐渐停下。 公司里的所有普通职员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包括尖叫、推搡在内的一切慌乱动作，转头用充满忐忑和期待的目光地看向那容貌可亲的年轻人。 和平让他们变得太天真。 那年轻人当即笑得更欢，也更亲切，而其他人目光里的期待则不由越来越多，特别是依旧跪在年轻人面前仰望年轻人的中年男子。 可就在中年男子眼中的期待达到巅峰时，那年轻人却弯腰把笑脸凑到了中年男子的耳边，笑道： “你知道嘛？” “什……什么？” “你很吵诶！” 年轻人刹那露出魔鬼般的恐怖微笑。 他稍稍把头往后一移，就把一双包裹装甲的铁掌重重拍在中年男子的双耳。 “砰”的一声重响，中年男子当即双目一红，随后就七窍流血地缓缓向后倒下，又发出“嘭”的一声轻轻闷响。 场面再度失控。 “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救命啊——” “快让开，快让开——” “啊啊啊啊……” …… 职员们大都更加歇斯底里地高声尖叫起来，且更加疯狂地要往里面挤，可偏偏更不得寸进。 紫魔佣兵团的雇佣兵们则嚣张放肆至极地狂笑起来，其中又以那领头的、最年轻的青年，最是疯狂扭曲。 此刻，依旧能保持冷静，只剩那几个苦修士。 他们看着那些恶魔般的国外雇佣兵，看着被欺骗蹂躏杀死的同胞，内心皆充满愤怒和绝望，更充满了极致的痛苦。 毕竟，正是他们把这么多人赶到此地的。 甚至，更正是出于对他们的信任，大家才轻易地就被一网打尽的。 要知道，想让一个失去理智的人乖乖听安排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救援溺水者时，游泳健健都不乏被挣扎的溺水者一起永远拖进水底的。 尽管，这背后还有顾雷指示。 苦修士们对今天的紧急情况也没心理准备，起初亦是手足无措。 但顾雷是谁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顾雷是他们信仰的雷神的分身。 因此，他们马上就镇定下来并无所畏惧，此刻更是只觉得： 既然神让他们这么做，既然事情依旧演变成这样，那就肯定不是神的错，而只能是他们自己的错。 他们固执地认为正是自己的无能把神安排的任务搞砸，也自该由他们来对此负责。 故他们痛苦、绝然地相视一眼，便感到殉道之刻已至，齐齐在内心虔诚地忏悔道： “吾神宽恕！”…… 说完，他们便相继走到所有人面前，手拉着手，昂首挺胸地齐齐朝那些全副武装的国外雇佣兵直直走去。 于是，顾雷才一丛楼梯间里走出，便见那最前面的几个雇佣兵，毫不客气地举起手甲，相继重重挥下。 而没有闪躲，苦修士只是更用力地握住同伴的手。 也没有惨叫声，唯有刺目的鲜血漫天飞舞。 那飞舞的鲜血如泼洒出的红色墨汁一般，染红了敌人的铠甲，也染红了苦修士们洁白的布袍，更染红了地板和天花板，以及顾雷的眼睛。 “你们找死——” 顾雷不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但敌领头的那年轻人仅仅看了顾雷一眼，就不去搭理，混不在意。 他其实认识顾雷，只是嫉妒，和因嫉妒生出的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不喜欢到都不愿去正视顾雷的地步。 因此，为表达这种轻视，也为追寻鼻尖突然嗅到的那一缕迷人芬芳，他转身就朝另一个楼梯口走去，完全不理顾雷，轻蔑至极。 而他的手下们也表现得非常轻蔑。 等年轻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后，剩下的雇佣兵们才一起举起手中手炮，并分成三排错身站好。 且他们依旧没有马上开枪。 虽已听到身后传来犹如流星群落地般的密集重响，可他们也仅仅是让最后面的第三排回身进行防御。 作为雇佣兵，他们当然需要了解赞巴鲁克当地主要的一些武装势力。 而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无疑只能被排在他们关注名单的最下面。 那是最不具威胁的位置。 他们怎么也都是射心境，若对平均境界只有强骨境三四阶的一分团太重视，真是很丢脸的一件事。 何况一分团之前全歼海盗的新闻实在被人民内务委员会粉饰得太浮夸。 什么两艘海盗船里都是大型海盗船，什么足有1000多射心境的海盗，什么鲍里斯是海盗里万年难见的超级高手——一个化焰境的大海盗。 加上不良媒体推波助澜，越传越夸张。 对此，普通民众还没什么，他们这些专业人士怎么可能会信啊！ 他们只会更瞧不起第一分团，几乎把第一分团看扁。 当然，到此为此，紫魔佣兵团的佣兵们是过分大意不假，可第一分团的众人，表现其实更糟。 眼见那么多普通民众即将在眼前同时被穿甲弹的集火杀死，几乎是本能的，第一分团的年轻人皆又惊、又急、又惧，都忘了自己的生死。 顾雷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拦下几十颗威力巨大的高速穿甲弹。 团员们都不禁感到五内俱焚，连战阵都来不及结便乱糟糟地往里冲，彻底没了章法。 这样发展下去，不光那两百普通民众要死于非命，第一分团的众人亦要死伤惨重。 紫魔佣兵团本在后面全力持盾防御的第三排，已在间不容发的瞬间，趁势就把手炮伸出盾牌，各自瞄准最近的、因恐慌和着急而手足无措的年轻人们，马上就要开火。 战场最是无情，心灵的柔软和血液的温热，都只能让年轻的生命更快把血流光。 直到顾雷终于压抑不住的怒骂在心网里如炸雷般响起： “蠢货——” 局势这才徒然又是一变。 顾雷这话是说得不够明白，乃至非常伤人，可话中的极度的痛苦、焦急，和恨铁不成钢的极怒，总算是被心网准确忠实地传导给众人。 众人这才下意识地齐齐一惊，后马上就往最近的人身边靠过去，接二连三地组成一个又一个的“剑龙强攻阵”。 敌第三排的佣兵们都看呆了。 而同时，第一二排的佣兵们，也不由看呆了。 只见那狼骑士不仅帽檐下突然亮起两点刺目红芒，整具灰色装甲也突然泛起海浪般的蓝光，将装甲通体染成明亮的蓝色。 他们想等第一分团的人全来后再大开杀戒，顾雷又何尝不是。 正是为等第一分团的其他人过来，正是为确保不让敌人跑丢一个，顾雷才苦苦忍着心底灼心的痛苦、愤怒和滔天杀意。 而如今，包围网已成，顾雷忍不住仰天狂啸： “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64雷霆震星鞭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内心真极度痛苦。 那些苦修士本来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他们不能做任何俗世的工作，必须安于清贫。 但由于心灵富足，他们的生活却异常美好，也异常感恩。 因此，见这里遇到袭击后，他们没多想，冒着枪弹、逆着人流，就主动过来帮忙。 且他们更是在请示顾雷后，才开始组织所有人前往地下避难所，并因自责行动不利，为拖延时间，慷慨赴死。 而顾雷即使自信自己的专业指导没有错，仍是感到极度自责，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们，并感到极度愤怒。 顾雷狂啸着，蓝色装甲外，浑身皆有刺目血雷萦绕。 紫魔佣兵团前两排的佣兵们看了，看着仰天狂啸的顾雷，看着顾雷背后完全展开的机翼和飞行引擎，则终于开始感到胆寒。 他们当然早知道蓝骑士之前在老城区的所作所为。 可不像黑帮那么迷信，他们原先不认为蓝骑士真是什么邪神分身，也不怎么害怕。 顾雷商业炒作的痕迹太明显，让经常跟国际游资合作的他们一眼认出。 不过，此刻，因没见过微缩装甲和被顾雷浑身的诡异血雷吓到，他们下意识地就联想到那曾被他们当成是笑话的邪神传说，不禁汗毛直竖。 另一个接过指挥权的佣兵赶紧大声命令道： “快，杀光人质，赶紧撤退！” 作为一个老佣兵，他无疑心理素质极强，很快就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甚至，在扣动扳机的同时，他还记得要通知那刚上去的年轻人也赶紧逃。 那年轻人可是他们团长的儿子。 而他的同伴们也都素质不差，也都很快调整好心态，慢不到一秒就跟着扣下扳机。 阴暗的大厅内马上电光大作，让后面正狂冲过来的一分团团员们皆感到异常揪心。 但在前面，那直面电光、被电光印亮的两百多张面孔，无论男女老少，此刻却皆异常平静。 从顾雷仰天狂啸、启动神威模式的那一秒开始，他们就马上全安静下来。 到这一秒，他们眼中或还有惊疑、不信等情绪，却竟是全没恐惧，甚至有人激动到颤抖。 而顾雷也可以说是没辜负他们期待和祈祷。 在那两百人身前，亦有暴虐的血雷、白雷骤然浮现，交织成网，并有密密麻麻的点点火花瞬间浮现。 顾雷当然早有准备。 早在他一开始张开双臂、仰天狂啸的时候，就有两根细线被先后从腕甲中甩出，正如一张大网般交织在所有穿甲弹和所有人质中间。 这两根线皆细如发丝，只微微发着白光，后才有雷光萦绕，并有凝缩的血雷状龙气扭动拉扯着，在看似轻灵实则快速地挥舞着。 此正是顾雷在达到射心境后解锁的新武器——雷霆震星鞭。 贪狼作为一只参照雷神传说设计出的机械战兽，怎能没匹配雷神身份的武器。 且与中子撼星鞭和由质子组成的雷霆震星鞭都不同，该雷霆震星鞭由密度更低的白矮星物质组成，却更稳定、更容易控制。 故在敌手炮的电光密集亮起的同一瞬间，两根雷霆震星鞭上也亮起密集的闪光，却不全是电光。 顾雷也解开了束缚雷霆震星鞭的高维力场。 刹那间，两条长鞭舞动的每一段都在猛烈抽打空气，爆发出犹如群雷怒吼般的密集爆炸声。 白矮星物质即使比不上中子星物质一百万亿亿吨/立方厘米的天文级密度，却怎么也有几十吨每立方厘米。 别看那好像是两条弱不禁风的细细丝线，实际重量却合计超两百吨，每一断的每一个用力扭动，亦实际都像一把重锤在重重敲击空气。 一团团空气立刻被丝线强行压缩，变成炙热明亮、且裹着消磁力场的压缩气团。 血雷负责用力扭动长鞭，制造高压气团，白雷则负责给气团附加消磁力场。 登时，顾雷这边也亮起明亮的光芒，有红光，有雷光，还有点点明黄色的火光，并火光立即朝密集的消磁穿甲弹迎面冲去。 不一秒，密集的爆炸声再度响起在，正是密集的穿甲弹和密集的高压气团大量碰撞。 同时还有更明亮的电光亮起，又是穿甲弹和高压气团上的消磁力场互相碰撞所发出。 阴暗的大厅一下子被映成一片明亮，火热异常。 且前一阵光芒还没褐退，第二阵光芒就紧跟着亮起。 雇佣兵们仅稍稍一怔，就接着疯狂开火。他们自不会没见过那道道流火，自不会不知道什么是雷霆震星鞭。 而顾雷也继续狂叫着催动双鞭子。 他看似完全不需要动作，背地里却需在几乎同一时刻的短短时间内，完成给双鞭附加高维力场、挥舞双鞭、解除双鞭高维力场、给高压气团附加消磁力场的一整套流程，后循环往复，才能不停歇地制造出密集的高压消磁气团。 如果不是有算力降临，他根本吃不消。 一时间，也不见顾雷双臂有多么频繁地挥舞，但他面前的空气中却诸光大作，有血光、雷光和火光激烈地交织闪耀着。 而几乎看不见弹道的穿甲弹群和明黄色的火流星群亦持续激烈碰撞。 阴暗的大厅里顿时电闪雷鸣、光芒四射，且震动不休，好像整座大楼都在跟着颤抖不休。 短短两三秒内就有数百发高速消磁穿甲弹和成千上万发的高温消磁气团发生撞击，爆发出惊人声势。 可虽不时有穿甲弹穿透气团防御网，撞上由雷霆震星鞭的鞭体本身挥舞成的防御网，却准头、力道大失，没造成任何伤亡。 且过几秒气团更猛烈更密集后，更只有变形的弹头能过穿过气团，并只能被雷霆震星鞭轻易抽飞。 那领头的佣兵不禁大急，忙声嘶力竭地大喝道： “快，加快攻击频率，我们不能再拖了！” 但他话还没说完，他身后就接二连三地响起了一声声熟悉的惨叫声。 前两排的佣兵真是到死都想不到，他们第三排由射心境的战友们组成的坚固防线，竟会被一群才强骨境的小毛孩刹那攻破。 紫魔佣兵团的阵型这才彻底被撕破，佣兵们这才手足无措地停止齐射，大都选择回身观察情况。 且他们一转身就更是大惊失色地发现，他们怎么也全是射心境的战友们，居然已基本全被杀光。 那些被他们轻蔑地视为小毛孩的年轻人们，正相继从他们战友身上把手甲拔出，眨眼功夫就接着举手甲冲过来。 而他们倒下的战友们却都不再能动弹，更不能再阻拦。 剑龙强攻阵比三角龙冲锋阵更强，且愤怒的剑龙强攻阵又比普通的剑龙强攻阵更强。 紫魔佣兵团轻敌大意的隐患这才彻底爆发出来，让老练狠辣如他们也不得不露出更多惊慌和更多破绽。 顾雷下意识地抓住机会，又是一波消磁高温气团怒射而出，势大力沉的火流星群一下就将哪些敢转身背对他的佣兵击倒在不少。 后顾雷便高高跳起，解刀将惊骇欲绝的领头之人连手甲和下面的头盔一起砍破。 紧跟着，顾雷拔刀就继续在敌阵中大杀四方，其他团员则配合着把敌人全包围了起来，并跟在疯狂攻击。 在这般凶猛远超预计的前后包夹中，紫魔佣兵团终于完全崩溃。 瞬间，不止冥神教会的信徒们全部跪下，对着顾雷英勇奋战的身影连连叩拜，又惊又喜，全激动到热泪盈眶。 连紫魔佣兵团那些向来自视甚高的高级佣兵们，也控制不住地心胆俱裂，接连跪地投降，对着顾雷流泪讨饶。 但战斗结束后，顾雷收起刀，看都不看苦苦哀求的他们一眼，就朝楼梯口走去，开始拾阶而上。 很快，维塔利冰冷无比的冷笑声就从顾雷背后的楼梯口中传来。 而顾雷一步不停，顺着楼梯间里那令人憎恶的禽兽气息，一路追到五楼的一间办公室外。 从打开的门口里，正有女子的哭泣声、衣服被撕烂的声音和男人的淫笑声不断传出。 顾雷一进去便见刚刚那个年轻佣兵已几乎脱光上半身装甲和衣服，正张狂地撕扯费沙衣服，欲对费沙施暴。 再注意到地上一动不动的尤里安，顾雷二话不说，提刀便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65光与电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拔出狼皇霸刀。 青年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艰难地转过身。 发现是顾雷后，他满眼皆是屈辱、不信和不甘，好像连痛苦和恐惧都忘了。 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顾雷，不信到极致，又气到极致地说道： “你，你，你知道我是……” 顾雷无奈地摇头打断道： “你也太老土了吧，我杀的人里十个有九个是你这么说的！下辈子能不能记得换句台词啊？好歹活得有点个性！而且我干嘛管你们是谁！” “你……” 说着，顾雷赶紧转身去查看尤里安的伤势，而那青年则再压不住胸口喷涌的怒气和鲜血，双眼一翻，“砰”地软倒在地，彻底死透。 顾雷则来到尤里安身边蹲下，查看一番后放下心来。 还好，尤里安伤得不重，只受到一些拳脚上的攻击，身上大多是皮外伤，仅仅是昏过去。 这时，费沙着急的声音也从背后传来： “怎么样，他没事吧？” 顾雷头也不回，有点讥讽地说道： “你怎么没早点逃啊！” 他又想起那些死去的苦修士们，更想起了费沙那该死的男朋友基莫，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好气。 甚至，用精神力扫过费沙那从破烂的衣服丝袜中透出的白嫩春光，顾雷竟产生一种倒不如让她直接被那禽兽糟蹋掉的想法。 他真很想看看，若看到被玩坏的费沙，基莫的表情到底会是什么样的。 费沙脸色一黯，听出了什么，眼里泪光更胜，却什么都没说。 顾雷头盔下的表情随后才稍稍好转。 仔细想想就该明白，知道救援一定不会来的基莫，至少会给费沙发消息，让她早点去避难所。 那费沙既然仍是没来得及进去，就很可能是因为要照顾尤里安。 看来，她至少对他的安排还是有认真执行的。 不过，就在顾雷蹲着转身、要温和地夸她几句时，他头盔下的表情却是忽地一变，惊恐不已。 顾雷当即迅雷般伸手，拉住费沙就往身下塞，并把费沙和尤里安一起遮蔽在身下。 不一秒，一声恨意滔天的暴喝就骤然冲进了房内： “是谁杀了我儿和我的兄弟们——” 紧跟着，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轰然巨响，房间内骤然就是一亮。 上面所有的整整17个楼层，竟都被一个缠绕电光的空气巨拳一拳打碎。 一块块巨大的混凝土，夹着断裂扭曲的钢筋，呼啸飞出，很快就如骇人的流星雨般远远落在附近街区。 附近居民皆尖叫着四散狂逃，可仍有人被其中那些比人还高的巨石砸扁，血流满地。 最完整的顶楼更是整个砸在一栋小楼侧面，将其拦腰砸断，连同里面的人一起砸碎掩埋。 而这还没完，差不多同时，一股明亮的黄色龙焰就紧跟着从天空中垂直倾泻下来。 那好似太阳之火的龙焰“呼”地就砸在暴露出的房间内中，以顾雷背着核熔炉的后背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转眼将残余的三层楼宇完全吞噬。 一时间，纸张和木头瞬间被烧成灰烬，连钢筋混凝土都开始发热融化。 顾雷真感觉自己是来到恒星表面，四周一片明亮、浑身一片灼热，整个装甲下的后背很快就被烫得皮开肉绽，痛苦无比。 他好似能听见自己皮脂溅出热油的“噼啪”声，痛苦不已，又惊惧不已，还不由惊疑不定，不确定核熔炉什么时候会被烧裂，也不确定该什么时候关闭核熔炉。 顾雷既怕被龙焰烧死，又怕被高温等离子气化。 幸好，他身下被整个护住的那一小片混凝土楼板突然载着他们整个下陷，他们才暂时逃过一劫。 他们所在楼层的地板已唯有他们身下的那一小片还算完好，周围的其它部分已全被融化，才承受不住，让他们和身下的地板一起掉到了下一层。 但这暂时的好运应该也持续不了多久。 毕竟，钢铁的熔点也才1500多度，而那龙焰的温度有近5000度！ 整栋楼房其实都在迅速融化。 他们上方楼板的混凝土和钢筋正像闪亮的岩浆一样大股流下，不久就要把这里化为一个岩浆湖，把他们淹没、烧死。 何况，那带着刻骨仇恨的高温龙焰还追着他们，正冲进下一层的房内，继续地、持续地，烧烤顾雷后背装甲，要先一步把他活活烧死。 这次，等不了地板再次下陷，顾雷和费沙、尤里安估计就要被彻底烧成灰烬。 更幸好，又一声沧桑有力的怒喝也冲进了屋内： “凶徒哪走——” 后随着头上一声闷哼，龙焰顷刻无奈消散。 顾雷抬头便见一道笔直的淡淡光华正要消逝，好似是一道青色的激光，但尽头还未消散的，却是暴烈炸裂的蓝白雷光。 对此，顾雷倒不是非常感到吃惊。 他们教官说过，从量子力学来说，只要电荷守恒，那就没什么是不可能发生。 一个电荷为零的光子是有可能变成一个电子和阳电子的。 电子带负电而阳电子带正电，合起来电荷还是零。 利用得好，绝对能结合光的速度与电的破坏力，开发出速度与威力兼备的可怕龙技。 果然，等电光消散，头顶那化焰境的超级强者，竟连同身上那高纯度太阳合金所铸之装甲，连同里面的右臂、肩膀和半个胸膛，都被那道怪异的激光闪电给直接气化，创口一片焦黑。 那证明，那炸开的夺目电光绝不是普通电子，里面必有大量破甲能力极强的阳电子 阳电子是反物质，对物质的湮灭能力仅次于混沌。阳电子破城炮是最强攻城武器之一。 然而，最让顾雷感到浑身战栗的是，即使上半身没了快一小半，即使焦黑中好似都能看见跳动的、红色的心脏，那残缺的人影仍是生命力充沛，浑身都散发出能遮蔽整个天空 的强大杀意，并用充满刻骨仇恨地目光死死盯着顾雷。 只听他咬牙切齿地朝顾雷低吼道： “小杂种，你给我等着！” 直到第二道激光在他身旁炸裂成四溅的闪电，他才心有不甘地恨恨离去，只留下一句让顾雷真想趁他病要他命的仇恨话语。 “我迟早会用最痛苦的手段杀死你和你的所有兄弟，让你也体会到我的痛苦！啊啊啊……” 当然，顾雷不得不按捺住内心所有的恐惧和冲动。 从那人既狂暴至极又消失迅速的怒吼就能听出，他离开的速度极快，力量也恐怕依旧不是顾雷可以单独力敌。 这便是化焰境才有的、恐怖的力量，和生命力！ 没过几秒，一个身穿装甲的矮小身影，就从天花板上的缺口中迅速飞进来，落到顾雷身边，翻开头盔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者面容。 他先是真诚地朝顾雷鞠躬致谢。 “顾团长，幸得您和您部下倾力相救，我们教会才没失去那么多珍贵的家人。我等感激不尽！” 顾雷站起来摇摇头，淡然回道： “您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的。” 随后，那老者告罪一声，就火速去将费沙拉起来，并赶紧给因极致的痛苦而昏迷过去的她灌下一瓶奇异的绿色药水。 不同于身材瘦下的尤里安，费沙命是保住了，一截小腿却因不小心伸出去而被烧成了焦炭。 她姣好的容貌纵是在昏迷中亦扭曲至极，正有大量冷汗止不住地不断渗出。 但神奇的是，在老者干枯的双手射出的电光下，那焦炭一样的小腿先是被截去，后费沙的断腿就像枯木逢春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了骨骼、血肉、血管和皮肤等新生的肢体。 顾雷内心不由大为惊叹： 即使那瓶药水里一定有大量营养物质和刺激细胞分裂的药物，这样的精神力控制能力，也必在所有化焰境里首屈一指。 显然，这个体型枯瘦矮小、貌似垂垂老矣的老者，必是那个鼎鼎有名的冥神教会雷神大祭司——莫依谢。 接着，见费沙的玉足应该能被修复完好，顾雷没出言打搅，转身准备告退。 可莫依谢却意味深长地在顾雷身后说道： “久闻顾小将军威名，草民一直心中仰慕，却因教务繁重而无机会久叙，又心中一直甚感遗憾，不知将军可否择日到我寒舍一游。我必竭力款待！” 顾雷脚步不由一顿，想了想，点点头。 “多谢大祭司抬爱，择日必去叨唠！我也有很多事，想和您聊一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66破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吴雪镜很快就乘着腾蛇来到底区，并降落在不死鸟腹部打开的仓门内。 出于对那几个苦修士的深刻愧疚，顾雷终究是下令雷迪马上改道，前往雪怀城进行战前侦查。 虽然先被打碎、后被融化的光正影视大楼证明了顾雷判断的专业性，虽然其他所有人几乎都得亏他才能平安无事，但他依旧对苦修士们死的难以释怀。 他不由想到： 如果这次行动找不到足够证据，那不仅议长在国会内将处于更不利的地位，卡捷琳娜也必会更加周密防备，乃至是更猖狂报复！ 最重要的是，那么，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真正将底区收归国会控制？ 而那样悲惨的事，又到底要再发生多少次？ 无国何有家！ 国弱，则连几十个区区国外雇佣兵，都敢在国土内为非作歹、杀人放火，有哪个民族能够幸免。 国家亦是民族的庇护伞。 如果卡缪拉以后一直被财阀势力或被总统派势力控制，底区的今天就是全国所有底区的明天。 财阀势力和总统派势力一样信奉万物唯我制，其实是一丘之貉！ 那在卡缪拉生活的云梦人，大部分又能好过到哪去？ 目前看，唯有议长稍稍靠谱一些，心中至少还部分放着人民。 而吴雪镜其实也不是来阻止顾雷，却是来感谢顾雷，顾雷和伊曼一起前往迎接。 吴雪镜还是那天的雪白宫装，还是如那天般轻盈地从腾蛇尾端跳下，并还是如那天那般首先对顾雷说话。 她还没开口便朝顾雷深深地鞠了一躬，后巧笑嫣然、目光真诚地说道： “顾大哥，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多！” 伊曼笑着不见怪，顾雷略为有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身上怎么也有一半的云梦人血统！” 这里面的原因是，顾雷已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可成功从杨威那打开突破口，又可避免杨威作为云梦大毒枭被捕，避免其对所有云梦人造成的恶劣影响在全星系扩散开来，可以说是解了吴雪镜心里一直难以医治的心病。 她何尝不是早就想灭了杨威，又何尝不是苦于怕影响太恶劣。 这时，外面正有一个大车队，风尘仆仆、浩浩荡荡地，要赶往雪怀城。 车上，车队老大忙完该干的事后就打开了通讯器。 通常来说，他是习惯刷一会娱乐短视频的。 可今天，想到老城区那出现的种种不安异动，他手一滑，先刷了一会新闻。 新闻板块里铺天盖全是相关内容： 喜报！喜报！不死鸟号飞临老城区，给老城区人民带去国会的关怀与慰问！国会万岁！ 恶徒巴蒂斯特竟敢挑衅国会威严，被打得抱头鼠窜！活该！活该！ 悲报！悲报！有恐怖分子袭击光正影视公司大楼，虽被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全歼，但仍有数名见义勇为的热心市民遇难！ 诸位，必须有人为今天的事情，为底区的失控，为千千万万同样无辜的、勇敢的市民的死负责！ …… 车队老大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在顶区也有一定消息渠道的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顶区的议长势力借机开始反攻了。 他语气复杂地喃喃自语道： “接下来，国会，真会收复底区吗？” 突然，一则紧急消息打断了他的思考，他忙通过对讲机对整个车队命令道： “快，大家快加快速度，异常太阳风要来了！” 其他人齐齐一惊，紧跟着齐齐加快车速。 但才过一会，他们就有不得不相继一个急刹车停下来，乃至有一辆车的车头碰到另一辆车的车尾。 众车的显示屏上，皆能看见一个直立的圆筒状智能机器人突然拦在他们的面前，张开机械臂阻止他们继续前进。 所有人皆不由表情一紧，身穿轻装甲的护卫们更是已下意识地把食指扣在扳机上，连最冷静的车队老大都是目光一凌。 他们还以为是遇到打劫的，那在底区野外是喜闻乐见的日常活动。 他们本习以为常。 只是，今天有可怕的太阳风袭击将至，他们才不免感到异常紧张。 不管打不打得过，只要和劫匪们纠缠过久，大家就得一起接受太阳神的死亡洗礼，怎么想都划算不来。 也因此，车队老大脸色凝重地沉思数秒后，竟是下车并解下头盔。 后他就孤身一人，微微张开手示意手上没带任何武器，大大方方地来到那横着张开机械臂的机器人面前。 他没东张西望，立即故作热情地说道： “不知是哪家公司的兄弟们在这做生意啊？辛苦，辛苦！正巧我这有点闲钱，不如拿去给兄弟们买水喝。您看如何！” 他脸上笑着、心里苦着，平静地递过去一张银行卡。 然而，机器人用电子眼扫了下卡上高达15万贾比的数额，依旧一言不发，依旧冷冷看着他。 周围一下愈发安静，唯有风卷黄沙发出“呼呼”冷啸。 随着时间过去，气氛越来越紧张，护卫们皆不由更用力地握紧手炮，目光也更锐利。 车队老大则深感无奈和晦气，只以为15万贾比仍不能满足对方海口。 他根本不知道，机器人只是听不懂他的黑话，处于当机状态。 机器人怎么可能知道，在底区道上，问“你哪家公司”，其实是在问“你是哪个黑帮的”，“做生意”又等同于“打劫”，而“买水钱”正是“买路费”的美称。 满嘴黑话的人比满嘴脏话的人还要让机器人感到讨厌和苦恼，就想一小刀捅死他得了。 还好，就在车队老大内心暗道认栽、要再从兜里掏出一张面额更大的银行卡前，就在机器人要崩溃地挥出匕首前，机器人的应急程序启动，重置成功，机械地开口警告道： “您好，这位满嘴脏话的市民，请您赶快闭上你的臭嘴！我们可是直属国会的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现正在前方‘雪怀城’执行‘逮捕罪犯’的任务，故请您绕道或沿原路返回。若给您带来任何不便，我等深感抱歉。请您自重，并感谢您的支持和理解！好了，滚吧！” 车队老大内心深感冒犯，同时嘴上完全是下意识地回道： “哦，你们是‘国会帮’啊，行，说，要多少钱，我们给还不行！” 然后，他先不禁楞了楞： 我卡鲁的，什么人这么嚣张，敢组个帮派叫“国会帮”？这不是蹬鼻子上脸地在羞辱国会嘛？简直不要命啊！ 后他才真正反应过来。 “我卡鲁的，你说什么？逮捕罪犯？你们要逮捕谁呀？” 机器人则机械地回道： “我们要逮捕雪怀城的城主杨威。” 车队老大大吃一惊，接着又有点明知故问地问道： “你们要逮捕杨威，为什么？杨威犯了什么事？” 他的表情中隐隐透出着急和纠结的情绪，相当复杂。 里面的着急自是因杨威是他大客户，而大客户的死活是关系到他营生的。 他是雪怀城的主要果蔬供应商之一，从雪怀城的青睐和慷慨里赚到不少钱，否则15万贾比也不会给得那么爽快。 新鲜果蔬在底区可以算奢侈品，价格很高，底区除雪怀城等的几个大势力外，少有大量采购。 普通百姓别说新鲜果蔬了，腐烂果蔬都不一定能吃到。 但就算如此，车队老大暗地里又有点忍不住，时而会希望杨威还是早点伏法吧！ 没办法，在他看来，杨威的没良心在底区是数一数二的。 发现杨威居然把毒手伸向小孩，教唆未成年吸毒以扩大市场，他近来烟瘾越来越大，心却越来越烦躁不安，隐隐已不愿再和杨威有任何瓜葛。 这便是他又感到纠结的由来。 不过，再次让他大吃一惊的是，机器人竟是如此回答的： “经我骑士团确定，杨威捡到极其珍贵的文物——血龙头，并拒绝上交国家，已严重触犯到我卡缪拉共和国的《文物保护法》，故我骑士团得国会批准，今日将正式对其进行抓捕，请所有无关人员避让，否则视程度可能被认定为同犯，特别是你这个满嘴脏话的家伙！” 车队老大先是下意识地点点头，后又疯狂摇头，也终于感受到了大脑当机的滋味。 好一会，他才瞪大眼睛，指着机器人的电子眼，不敢相信地问道： “什么，捡到血龙头没上交国家？这算什么事！” 而就像是在回应他的问题一样，只听一声晴空炸雷后又连着一声“呼”的长长刺耳锐响。 整个车队的人都感到痛苦难耐，惊恐不已。 车队老大忍着耳朵刺痛，果然抬头便见一道金光呼啸划破天际。 更可怕的是，在高达数万公里每秒的电磁炮弹撞击下，大量空气分子正从原子核层面粉碎，细细金光外却有着是其本体成千上万倍宽的赤色外沿。 紧跟着，没一微秒，又是“轰”的一声震天巨响，他们脚下的大地都跟着颤抖起来。 车队老大再转头，便骇然看见，远处的雪怀城上，在那未消散的金光尽头，正有又高又大的土石巨浪冲天而起。 就算有消磁力场保护，那高厚皆有十米左右的城墙依旧彻底粉碎。 甚至，没等电磁炮真正命中，城墙就已被先一步赶来的高温冲击波压缩、粉碎，乃至是融化、气化。 城墙其实没等电磁炮直接命中就塌了。 再等后面直接命中，连城墙下的地基都大面积开裂，直接深深地凹陷进去，有大量土石冲天而起。 瞬间，城墙就被连根被炸出一个巨大缺口，估计有上百米长，即使是放在数公里长的城墙上也非常显眼。 附近居民若不是被不死鸟号的警告提前疏散，这一下就要被乱石砸得死伤惨重。 不死鸟号的主炮坠日，此次是以60%的功率开火的。 而感受着从远处天际的弹道附近一路传来的、扑面而来的可怕热空气，闻着里面让人汗毛直竖的焦味，车队老大当即改口道： “呀，那真是相当严重的事情呀！抓得好！抓得好！你们一定要把杨威那龟儿子明正典刑啊！” 且说实话，他这倒不全是见风使舵。 现在在道上混着的人，不仅把黑帮叫公司，不仅搞打卡、考勤、业绩考核等正规管理，不仅把在公司里查资料叫摸鱼，对他们来说出去惹是生非、打砸抢才是正经的上班，他们有时真比普通人更懂法律。 而别说在卡缪拉，就是全星系，倒卖文物、私藏文物等，特别是私藏古籍，在法律上都是很严重的罪行，与贩毒差不多，相当诡异。 甚至，最诡异的是，涉案古籍不是越古老就判得越重，却是离西海共和国时期越近，就判得越重，仿佛那段原就迷雾重重的历史里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大秘。 只是，可能近几年相关犯罪越来越少，连那有名的、最希望挖掘出那段历史真相的恐怖组织——真言传承者都销声匿迹，各国就越来越不怎么严格执行。 人们也这才渐渐淡忘了相关法律的异常和严苛。 可政府不追究归不追究，真要追究起来，又真能马上让人吃不了兜着走，乃至是被直接炮决。 毕竟，各国法律里都还没正式废弃相关条文！ 再想到自己偶有几次真见过杨威穿着文物一样的龙袍在城里瞎嘚瑟，车队老大很快认同了机器人的话，有些感慨地摇头叹道： “做人呐，还是得低调！”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67反制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道道金光从四面八方，如骤雨般下在雪怀城周长近40公里的城墙上。 在实际威力或达几十万吨的电磁炮面前，十米高、十米厚，且有消磁力场发生器加持的巨大钢筋混凝土城墙，也不过是纸糊的，连电磁炮弹的本体都没碰到，就瞬间被片片熔化。 而看着先辈们，乃至是兄弟姐妹们，用命换来的、一直守护着大家的城墙寸寸粉碎，只留下一个个深宽皆有几十米的大坑，很多老人和青年人，皆忍不住泪流满面。 “啊啊啊啊，造孽啊！”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诶，报应啊！” “滚，什么狗屁报应，明明就是有妖魔鬼怪在胡作非为！” “对，魔鬼，那狗杂种顾雷就是个魔鬼！” “顾雷，我诅咒你！” “顾雷，你这个魔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种，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啊啊啊，别拦着我！” “别，大爷，危险！”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的老伴，我的儿子，他们都是为修城墙而死的，我誓要与城墙共存亡！” “大爷，不要啊，上去也是白白送死！” “滚，你个懦夫，你这个软蛋，你放开我！” “大爷，忍一忍吧！” “啊啊啊，顾雷，你这个狗杂种，我迟早要撕了你！” …… 而在绕雪怀城不断盘旋、并不断炮击的不死鸟号上，看着雷迪等人传回的图像，看着上面一个个泪流不止的男女老少，听着他们或悲切、或疯癫、或恶毒的声音，舰桥里的人皆心情复杂。 伊曼转头看向顾雷和吴雪镜，忍不住问道：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她目光好像是看向都表情凝重的顾雷和吴雪镜，其实大部分都放在顾雷身上。 顾雷和吴雪镜虽是这艘不死鸟号上的唯二云梦人，还可以说都是此次炮击计划的制定者，可饱受里面的云梦人憎恨的，却唯有顾雷一人。 且即使人们真知道吴雪镜在飞船上，也应该丝毫不会憎恨她吧！ 吴家是云梦人的无冕之皇族，是云梦一族的图腾，而他顾雷只是区区一个混血儿，本就不受待见。 他们只会认为是顾雷蛊惑了吴雪镜，简直罪加一等。 但是，不等吴雪镜开口请求继续，顾雷就先一步回道： “不能停！” 接着，顾雷就表情沉重地继续说道： “今天如果这一圈城墙没被炸个粉碎，那等他们所有人的身心都全被杨威的黑钱腐蚀后，雪怀城的每一寸土地，才迟早会被鲜血彻底浸湿！” 伊曼目光先是一亮，后又不由一黯，亦有些沉重地点点头，回头冷冷喝到： “加快速度，赶紧拆光这圈代表杨威罪行的城墙！” “是！”…… 吴雪镜亦不由目光大亮地看着顾雷坚毅沉凝的侧脸。 她能感受到顾雷冰冷表情下隐藏的善意，里面既有对下面雪怀城民众的，也有对自己的。 她觉察到，顾雷之所以抢着开口，是想揽下炮击雪怀城的所有责任和仇恨，不愿自己沾染一点是非。 这种润物无声的细致关怀让她非常感动，也下意识地更把顾雷当成类似哥哥一样的亲切存在。 吴雪镜当即有些自得地想到： 果然，顾雷人这么好，不仅聪明勇敢，还心思细腻、心地善良，怎么可能是衣冠禽兽？他和姐姐间一定是存在什么可惜的误会，我得找机会帮他们解开！ 她怎么想得到，顾雷为何这么照顾她，其实是心虚的一种表现。 和蕾娜也就算了，可以说是身体上的一时冲动，且他能感觉到蕾娜并不需要他承诺什么。 但和纳斯塔西娅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就算那次也有其必要性，不依旧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明知故犯吗？ 何况，他能感觉到，纳斯塔西娅貌似淡漠的表情下，是一颗对他相当依恋的心，容不得他对她不认真。 即使卡缪拉的一夫多妻制对贵族是一样的，可法律上怎么规定归法怎么规定，反正没见过贵族有三妻四妾的。 龙人不仅青春期来得晚，要动情也难，更别说滥情。 故对感情专一就成了龙人对伴侣一项不用说的基本要求。 滥情的龙人只会被认为是品行有极大问题，必然声名狼藉。 最好的例证西海帝国那著名的现任暴君——弗朗西斯二世。 即使他贵为西海帝国的皇帝，因其荒淫无度、圈养无数猿人女奴，一开始根本就没贵族女性愿嫁给他当皇后。 西海帝国的皇后之位整整尴尬地空了30年。 总之，要想和纳斯塔西娅维持那样的禁忌关系不翻车，大概也得像龙人那样要求自己做一个感情专一的人，吧！ 顾雷如是想着，就觉得自己和吴雪莲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并又不免觉得有点对不起吴雪莲，也就不免对“前”小姨子愈发关照。 没十几分钟，长达数十公里的城墙竟就被不死鸟号的主炮和副炮夷为平地。 顾雷却犹不满足，觉得演习就得演全套，决定继续挑衅那些已恨不得断他骨、食他肉、寝他皮的雪怀城民众。 于是，在雪怀城的防空火力彻底被瘫痪后，不死鸟号终于调转船头，朝着雪怀城上方直直飞去。 接着，当不死鸟接近雪怀城上空时，顾雷这个唯二懂云梦话、却唯一适合喊话的人，还朝下方的民众们重复广播了如下一段话： “杨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点交出记载祖龙呼吸法的血龙头，否则我要你牢底坐穿！” 现在，在民间有很多关于血龙石的传说，其中说血龙石呈龙头状就是在云梦人中传播较广的一个谣言。 可真正的血龙石都很小，大概就一片玉佩的大小。 而下面的民众们则就像新鲜绽开的伤口上又被洒了一把盐一样，都听得直想吐血。 “什么，血龙头，杨城主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是啊，而且血龙头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这根本就是诬蔑啊！” “啊啊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恶啊！”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 良久，在不死鸟号即将飞过头时，就在顾雷振振有词的反复广播声中，一声义愤填膺、震动全城的怒喝冲天而起： “顾贼，你必不得好死！” 而杨威也该是铁了心要顽抗到底。 不等市民们全回家躲好，整个雪怀城便突然从地下冒出五颜六色的混乱光芒，且越来越亮。 最后，面积高达上亿平方米的雪怀城，就全被奇异的五色光华笼罩。 顾雷和伊曼等人看着那不算明亮的光华，都感到十分棘手。 看来，一分团全歼紫魔佣兵团二团所有佣兵的事，终于是彻底传开。 否则杨威他们怎会如此重视数据上全员不到射心的一分团，竟用上这么正规、这么难缠的手段。 那笼罩全城的淡淡光华虽看着不是很刺眼，但外人一进去，必会双眼被到处都有的五色亮光晃得格外疲惫，什么都看不见。 而敌人则因知道该干扰光的准确频率，可以用头盔里的遮光器屏蔽掉，基本不受到任何影响。 光的频率对人来说意味着不同颜色，也意味着看得见或看不见。 频率太低太高或用机器把特定频率过滤掉，就看不见对应频率范围的光，亦看不见发光物体。 而敌人则大多依旧被干扰光迷惑，就都只能任他们宰割。即使一分团装备更先进的众人进去，也好不到哪去。 以一分团的技术水准，只能大概知道那各色干扰光所在频率，非常笼统，难以精准地单单屏蔽掉干扰光，会连附近频率的、一些正常物体发出的可见光都给屏蔽掉。 比如要屏蔽掉绿色的干扰光，那不知道准确频率的话，就可能得连淡绿、浅绿、深绿等颜色的光一起屏蔽掉。 到时不止绿色的干扰光，可能连绿色的椅子和墙壁也看不见，容易摔跤或撞墙。 而在战斗摔跤或撞墙，是真会送命的。 最可怕的是，连本该看得得见的敌人，也大概率是看不见的。 各色干扰光的频率一般都会调整到接近装甲反射光的频率。 比如此时雪怀城射出的暗绿色干扰光就和他们的暗绿装甲几乎是一个频率的。 而作为回应，伊曼第一时间命令不死鸟号也发射干扰光发生器。 一颗颗导弹式的装置接连落入城内各处，并半空展开成一个个花朵状的特殊装置，落下后就扎根地面，也放出大量干扰光来。 笼罩雪怀城的五色光芒登时愈发光华流转，愈发美丽，也隐隐愈发让人心生烦躁。 不过，这样也不过是把双方拉到同一个水准。 现在，双方头盔上的画面都将因过度屏蔽而非常昏暗模糊，一群训练有素的预备役士兵齐齐平地摔跟头都不是不可能的。 加上杨威的手下大部分都是射心境，不仅有一击致命的更强攻击力，还有更强的生命力，第一分团面对的形势依旧非常不乐观。 贩毒之所以能让那么多人铤而走险，正因其暴利属性。 这让毒贩往往都龙气修为卓越，另还和星际海盗一样因罪孽深重而十分不要命，万分恐怖。 突然，令顾雷内心不由一颤的是，杨威居然主动联系他们。 画面转入后，只见杨威的表情异常阴冷骇人，开口就不管不顾地对吴雪镜威胁道： “吴小姐，请你马上一个人下来，否则我就自己把我自己贩毒的所有资料公布给全星系，让大家知道咱们云梦人到底都是什么鬼德性。到时我看你们吴家怎么收拾！” 杨威已从顾雷特意淡化他毒贩身份的大费周章中看出顾雷等人的顾忌。 看着杨威残酷疯狂、嚣张得意的丑恶嘴脸，吴雪镜当即脸色煞白。 顾雷则怒不可遏在内心冷冷说道： 杨威，你就这么想你杨家断子绝孙嘛！ 他细致入微地注意到，杨威的眼底隐藏着极隐秘、极扭曲的一丝淫邪。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68真真假假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吴雪镜没考虑多久，就答应了杨威的条件。 可就在杨威挂断视频通讯后，顾雷却一把抓住转身的吴雪镜手腕，坚决不同意。 “不行，雪镜，杨威已是穷途末路，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你就这样用话先安抚住他就行！” 但感受着顾雷几乎要把自己手腕抓断的关心和焦急，吴雪镜却又是感动又是无奈，转头对他苦笑道： “就是因为他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我才没办法呀。都到这地步了，就算是为不让顾大哥的苦心白费，我也一定得去！” 而见吴雪镜晶莹的目光中透着不容更改的决绝，顾雷也有些无奈，一边不松手，一边忙联系雷迪。 雷迪他们早潜入到雪怀城内，并在干扰光出现前的一瞬间就冒险抓住三个雪怀城的护卫，正在用卡缪拉军队允许的正规战术手段逼问他们各色干扰光的具体频率。 没想到，那三人嘴都挺硬的，到现在还没一个开口。 顾雷愈发无奈，只能转头看向伊曼，看看她能不能劝住吴雪镜。 伊曼倒没从他的过度急切中看出什么不妥来。 云梦人爱戴吴家人不是很正常的嘛！ 也因此，伊曼并不认为杨威会对吴雪镜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举动。 可伊曼也怕有个万一。 那样，不说她会愧疚，以外的事都将极不好收场。 吴家在云梦人里的影响力实在太大，国会派和总统派都在竭力争取吴家现任家主吴留行的支持。 吴雪镜的安危就变得格外敏感。 若吴雪镜此次安然归来，那光他们一分团把杨威贩毒对云梦民族之恶劣影响降到最低一事，就够让他们获得一个全员一等攻，功劳或比他们帮忙扳倒卡捷琳娜还大。 吴留行的女儿，吴雪镜，现站在属于国会派的不死鸟号上，与一分团并肩作战，本身就是非常微妙的一件事。 在国会派的很多大人物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振奋的信号，操作得好将成为吴家朝整个国会派倾斜的开端。 同样地，反过来，若吴雪镜此次不幸有恙，哪怕只是小恙，他们的罪过也是一般大。 那个吴家的小姐，在任何一个国家，地位真都相当于另一个大国的公主。 伊曼立刻感到相当纠结。 她没把杨威的意图往那不堪入目的方向想。 毕竟侮辱贵族真是一种后果极其可怕的重罪，就算海盗团长鲍里斯，也宁肯杀死她和纳斯塔西娅，不肯侮辱她们。 否则伊曼应该就不会那么纠结，肯定果断阻止。 顾雷则还在想着该怎么组织言语，来说明杨威那既可怕又隐晦的淫邪念想。 可吴雪镜滑腻酥软的玉手已一个滑溜，挣脱了顾雷牢固握紧的大手。 又不是只顾雷会屠龙道里的蛇道缩骨技。 后不等伊曼反应过来，更不等顾雷再劝，吴雪镜便飘然离去。 “顾大哥，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还有，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但我真有说什么都不能推卸的责任！” 看着吴雪镜有点娇小单薄、却异常坚定绝然的背影，顾雷知道她决心已定，不由大急。 顾雷再次联系雷迪，奈何那三张臭嘴真是够硬，血都从那紧闭的嘴里流不出几丝。 无奈之下，顾雷狠心命令道： “雷迪，给我在三分钟内撬开他们的嘴。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不行我拿你是问！” 雷迪表情一肃，应道： “是，团长！” 同时，吴雪镜已乘着腾蛇进入笼罩在五色光华内的雪怀城中，并一落地就被两个盲仆接往城中心的宫殿。 看来，杨威也早知必有今日。 而感受着心网那边传来的、顾雷越来越焦虑的心情，雷迪目光一冷，就朝另外两个团员使了个眼色。 两人会意，当即也目光一冷，连杀气都变得更刺骨。 只见两人分别拖起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俘虏，就大步走出门，后又分开，分别带着一个俘虏进入左右两边相邻的两个隔间。 那剩下一人这才心底暗暗感到有点惊慌，表面故作镇定地开口问道： “你们到底还要搞什么花样？哼，没用的，我们是绝不会背叛杨城主的！” 而回应他的，是左边房间先开始的审讯动静，那风格之暴烈远胜之前，让人战栗不已。 先是一阵薄薄木墙根本挡不住的剧烈殴打声和痛苦惨叫声，后就是一声低沉的、认真的、杀机盎然的喝问： “我现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各色干扰光的频率到底各是多少？” 接着，就在另两个俘虏以为该还和之前一样、又是坚决不从和又一轮严刑逼供时，那被讯问者才艰难得开口、气息微弱地说了个“不”字，便紧跟着突然发出一声高亢短促、明明撕心裂肺、却又瞬间被强行按回嗓子里的惨叫声。 再没几下“咚咚”的挣扎声，那人就彻底停止挣扎，估计死得不能再死。 且就在刚刚那短短几秒内，另外两个俘虏都能听到一声虽不明显、他们却非常熟悉的的恐怖声音，正是手甲暴力刺入头骨的刺耳声音。 这时，那被留在中间房间的人再看雷迪，再看他护目镜中上的冷光，才知一分团的三人是真认真起来了。 他和隔壁房间的俘虏皆不由毛骨悚然。 而不等他稍稍缓过来，隔壁房间的俘虏也紧跟着被严酷讯问。 “你也听到那人的下场了吧！呵呵，放心，我不会那么粗暴的。但是，我也认真地再最后问你一遍，各色干扰光的频率到底各是多少？” 可那房间的人在剧烈喘息挣扎一阵后，仍是硬气地张口说道： “哼，不……” 但就在中间房间的俘虏以为又会是一声惨叫时，意外再次出现。 就在他都听见隔壁的手甲破风声时，雷迪却徒然开口阻止道： “慢，先用吐真剂！” 于是，他的心不仅没放松一点，反一凉，不由自主地感到毛骨悚然： 卧槽，真有这种药啊！这药的效果到底怎么样？他挨不挨得住？ 一再的变故就像一套毫无规律、却迅猛异常的组合拳一样，已打乱他的心防。 且如果隔壁房间的同伴扛不住吐真剂的药性，那他也将马上失去价值，马上就要沦为一具尸体。 他立刻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浑身战栗，也急促地喘息起来。 而让他更控制不住地激烈颤抖起来的是，他一抬头就看见雷迪脱去头盔，朝他露出一个冰冷狰狞的笑容。 伴着隔壁更令他心跳加速的挣扎声和药剂扎进身体的痛苦声音，雷迪冷酷地对他下达最后通牒： “谁先说出来，谁活！反之，谁死！” 话没说完，雷迪就全力释放出充满压迫感的逼人杀气。 在杀了那么多星际海盗和恐怖分子后，他身上亦有那么种能让恶徒胆寒的血腥味。 而不得不夸一句的是，这人还真比较硬气，竟又渐渐稳住剧烈跳动的心脏。 即使眼睛都布满血丝，即使心脏都快因恐惧而跳出嗓子眼，他上嘴唇仍死死咬住下嘴唇，都咬出血来，就是坚决不肯开口。 和当前环境造成的压力比起来，貌似仍是杨威的恐怖手段给他造成了更大的压力。 这让他极其恐惧、极其痛苦、极其纠结，却仍是不敢背叛，心跳终究是隐隐要低落下去。 最后，真正压垮他的，正是从隔壁传来的招供声。只听隔壁房间里的俘虏呻吟着张口说道： “各色干扰光的频率依次是，4……，4……” 中间房间的俘虏这才彻底崩溃，抢着把七色干扰光的七个频率全说出来。 雷迪一一输入头盔，并戴上往窗外看去。 如此，已知我方干扰光频率和敌方干扰光频率，窗外五颜六色的怪异世界，终于变成清晰、正常。 而雷迪也终于朝眼前俘虏露出阳光中带着戏谑的笑容。 “呵呵，这里也信啊？吐真剂的威力哪有那么大！” 当另外两人再次回到房内，那俘虏才目瞪口呆地发现，两人身后拖着了另外两个俘虏，竟是都毫发无损。 且那两人都正竭力地扭过头来，更都用仇恨至极的目光瞪着他，都恨不得活活剥了他的皮。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69夷平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你，你们，你们不是……” 对上两个同伴仇恨至极却龙狰虎猛的目光，被留下的那俘虏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雷迪则有点得意又有点不信地奚落道： “你难道不玩游戏？你难道不知道游戏里有些萌妹子其实是抠脚大汉？只要有变声软件，别说惨叫声和拷问声，你就是要我变成娇滴滴的妹子陪你聊天都可以的！” 经过一阵反人性的间谍训练后，雷迪原有点老实巴交的性格背后，好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竟隐隐有点扭曲的味道，近来玩游戏常常这么干。 而那人一阵无力后，却有点骄傲地回道： “不管女人还是枪，我都只玩真的！” “卧槽，现充去死！” 另一个团员一脚就重重地踹上去。 可那人毫不介意，好像仍不愿意相信只自己一人背叛，就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突然满怀怀疑和期待地问道： “那你们一开始说出的那个频率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可能知道正确的干扰频率？如果知道的话，你们还用得着问我嘛！” 雷迪不由翻了个白眼，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有些无语地又有些解气地说道： “我说全了吗？我才说了第一个频率开头的第一个数字4，你就什么都招了！我看不仅你的枪，你的脑子也已经被女人玩坏了吧！” 那俘虏这才浑身瘫软地彻底倒在了地上，冷汗一下就把身下地面浸湿，知道真是自己因一时大意上了当，成为绝不会被原谅的第一个背叛者。 赤橙黄绿青蓝紫等七种可见光的频率，是从400多太赫兹到700多太赫兹，且除绿光和紫光外，同种颜色的光，其频率开头的第一位数字是一样的。 比如红光的频率是4.3太赫兹到4.8太赫兹，开头就都是4。 比如紫光的频率是6.7太赫兹到7.5太赫兹，才可能有两个开头，分别是6和7。 红外线和紫外线普通人都看不见，却之所以一个叫红外、一个叫紫外，正是因二者都在可见光的频率之外，且红外线低于4.3太赫兹、频率段紧邻红光，而紫外线则高于7.5太赫兹。 可那俘虏当时实在是太恐惧，一听到同伴说出第一个干扰光、即红干扰光频率的，还是第一个数字，就误以为同伴是准备彻底招了。 那一想到横竖是个死，他就赶紧抢着招供。 现在，他只能万分害怕、恼恨地想到： 只要再坚持一下，只要再挺过一点点时间，等他说出第一个频率的第二个数字，我至少就不会成为第一个背叛者呀！ 而其实，他想得还真没错。 也爱玩游戏的雷迪自然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因此被拖到另外两个房间的人本也都该听到大同小异的一连串各种动静。 他们携带的间谍仪器不仅有变声功能，还有隔音功能，功能非常专业全面，是专业的审讯套装。 只是，另外两个房间才调好隔音，来不及调好变声，中间房间的俘虏就什么都招了，那又自然不用再多费周章地多放两遍一样的声音。 但事情还没完。 雷迪继续循循善诱，教导另外两个俘虏，说现在只有他们多提供情报，戴罪立功，才有一线生机。 而两人恐惧杨威连坐式的问责习惯，恐惧那祸及全家的残忍惩罚手段，就干脆跟着有啥说啥，带着瘫软下去的那人，一起先下手为强，反过来努力地要完全干翻杨威。 三人皆有家室，让雷迪三人皆看得心情复杂。 结果，三个人足足供出7套干扰光频率，一主六备用，是间隔时间轮换着用，为一分团接下来的强攻提供了充足的情报。 加上确认吴雪镜被带往位于地下一百层的掩体中，即杨威应该亦在那里。 于是，接下来，一分团就毫不客气地发动全面强攻。 “切断敌人地下与地上的联络，然后马上开始进攻！” 顾雷用包裹铁甲的手指朝城内做了个开枪的收拾，一分团60多人，分为6组、每组10多人，从各不同方向光明正大地蜿蜒杀入依旧笼罩着五色光华的雪怀城。 如今，由于敌方干扰光频率被洞悉而我方干扰光频率尚未被敌知晓，情况一下倒转过来。 在一份团众团员的护目镜中，整个雪怀城清晰明亮。而在敌视野中，整个雪怀城却依旧五彩斑斓，耀眼而混沌，让他们都有点头昏脑涨，也愈发烦躁。 就在这种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一分团众人就按计划齐齐扣动扳机，朝烦躁难耐、却不知哪里出纰漏的毒贩们近距离射出一颗颗高速穿甲弹。 再由于穿甲弹皆超音速，几乎就在毒贩们听到异响的同时，各据点的毒贩们就紧跟着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血液中混合装甲碎片，漫天飞舞。 杨威的手下们一照面便死伤惨重，一个个还没看到对手就惨叫着倒下。 余下的毒贩亦只能一边惊恐地叫着一边朝着光雾胡乱射击。 城内马上有更多更混乱的枪炮声响起，且毒贩依旧惨叫连连，据点一个跟着一个被六条粗壮的“铁甲大蛇”迅速拔除。 杨威一方没几分钟就损失上百人。 “各防卫队队长、各关卡负责人、各据点负责人，请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战况到底如何？请回话！请回话！” 守在宫殿内指挥中心的毒贩又联系不上杨威，急得快上火。 他明明能听见密集的枪炮声和惨叫声，却什么都看不清。 所有摄像头皆一片斑斓，只能隐隐看到大量有硝烟、电光和血光。 最让他心急火燎的是，他发现血光竟全是从己方人员的位置冒出的。 可他们地面的通讯亦被严重干扰，他尝试了许久，才从断断续续的、零散混乱的、有上句没下句的不同人回话里，拼凑出一分团已破译他们干扰光频率的震惊事实。 然而，更让他感到震惊和恐惧的是，就算他连续变换多套干扰光频率，一分团依旧疾如闪电、势如烈火。 这时，他们的伤亡人数估计都飙到两百人，而他依旧束手无策。 当然，一分团的众人不会天真地以为，敌人会就这么轻易屈服。 毒贩们大都穷凶极恶、宁死不降，和星际海盗一样是亡命之徒。 何况，他们也都还是射心境，哪怕远一点的视野被干扰光阻断，精神力感知范围内的区域却依旧清晰。 背靠剩余的坚固防御工事，毒贩们依旧在做着疯狂而顽强的抵抗。 毕竟，他们要真是投降了，依照他们过去所犯下的、包括贩毒杀人在内的累累罪行，他们绝大多数都得被炮决。 因此，在毒贩们镇定下来后，一分团的挺进便不可避免地遇到更大的阻力。 但又过一阵，一分团众人便都又感到阻力徒然大减。 原来，是毒贩们听到宫殿方向传来的持续钟声，开始按计划撤退。 那既是命令他们收缩防御的钟声，又是指引他们撤退方向的钟声。 负责指挥的毒贩认为在外面己方劣势过大，便决定把所有人召回到宫殿里。 宫殿里最完备的防空火力令不死鸟号的干扰光发射器没一个成功降落在附近。 是故，他认为，唯有在宫殿附近，他们的视野才能恢复清晰，至少不再处于绝对的劣势。 且宫殿里的其他防御工事也是最坚固完善的，非常适合集中防御。 毒贩们马上皆循着钟声，摸爬滚打、跌跌撞撞地纷纷仓皇撤进位于雪怀城中央的宫殿里。 紧跟着，他们便纷纷咬紧牙关冲到被分配到的防御工事后面，红着眼睛探出头来，准备用手中手炮对追过来的一分团众人迎头痛击，用一分团的血来报仇雪耻。 他们皆认为： 在对等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和刚刚那么狼狈，被一群射心不到的小毛孩打得屁滚尿流。 可是，他们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一分团的众人急急忙忙追来。 因为，雷迪也早潜入宫殿内，并从宫殿内的计算机中确认了吴雪镜所在地下掩体的防御等级。 眼见没剩几个毒贩没退进宫殿内，顾雷冷冷一笑，立即通知留在不死鸟号上的伊曼： “小曼，开炮！” 顿时，密集的开炮声和锐啸声就自顾雷头上的天空中呼啸传来。 后几乎在同一秒，顾雷眼前就尽是如金色流星雨一般的密集弹道，耳畔则尽是密集的轰然爆炸声。 且金光的尽头和爆炸声的源头，全集中在顾雷前方不远处红墙黑瓦、雕龙刻凤的宫殿群中。 不死鸟的主炮副炮全部咆哮开火。 在扩散电磁炮的饱和打击下，坚实的大地真就变成柔软的泥石之海。 不管是精美一座座木质宫殿，还是临时升起的一道道合金工事，全瞬间粉碎，并被一朵朵高高溅起的巨型土石水花淹没。 有无数消磁力场发生器因过载爆炸，更有无数断壁残垣和破碎的人体跟着被高高抛飞。 毒贩们皆不由发出惊骇欲绝的凄厉惨叫声。 金色的死亡流星雨一波跟着一波地、呈扩散接分叉的二段结构连续落下，宛若金色大暴雨，更宛若天神的“暴怒之惩罚”。 巨型土石水花一朵还没平复，另一朵就跟着高高溅起。 密密麻麻的电磁炮弹把整座宫殿都反复地蹂躏了一遍又一遍，不仅把地面上的全部建筑粉碎夷平，还把地基炸碎，连地面也像被无形打铲一铲铲挖出一样，不断削低。 有成千上万吨的各种物质接连冲天而起，被远远抛到宫殿外，又在全城范围内下起一场洋洋洒洒的土石大雨。 毒贩们歇斯底里的求饶声和心胆俱裂的惨叫声，全被淹没在那令全城都在不断颤抖的爆炸声中。 不到一分钟，连同地面上的四百多名毒贩，整个占地数十万平方米的宫殿，全化为一个凹凸不平、整体下凹的巨大坑洞。 这冒着热气、烟雾弥漫的巨坑，最深处超50多米，还有在高温高压中才能产生的特殊结晶密布其间。 那是各种金属的混合氧化物，需要快速融化又快速凝固才能成形，一般更常在陨石坑里见到，异常闪亮，也异常骇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70历史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大概就在不死鸟号开始对宫殿进行电磁炮饱和打击的半个小时前。 吴雪镜带着腾蛇，跟着两个盲仆，一路走到宫殿里，又走到宫殿中心，上了一部外面没有按钮的电梯。 且电梯里面也只开、合、上、下四个按键，没有显示楼层，吴雪镜只能从重力加速度让人变轻这点判断，电梯应是往下，且速度非常快。 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也不知下降了多少层，最后，电梯打开露出一条明亮却潮湿的短走廊，地面、墙面和天花板皆是合金所制，还没任何装饰，冰冷单调。 接着，吴雪镜的腾蛇就被要求关机、单独关进走廊右边的一间房间里，被暂时锁在里面。 而她则顺着盲仆指引，独自走进尽头那房门最大的一间房间。 大门一打开，吴雪镜就又看到另一番洞天。 这是一间非常宽敞房间，被明黄的灯光照得非常亮，装修也不再冰冷单调，而是铺满看纹理就知道很贵的木板。 可是，偏偏里面的摆设又很简单，唯有一张大床和一张矮几。 最华丽的装饰可能只有那围着大床的黑色机械长龙，正是杨威的机械战兽——风暴龙王。 杨威身穿黑色龙袍，跪坐在大床前横着的矮几一侧，笑容满面地指着对面蒲团，请吴雪镜入座。 吴雪镜微微一笑，踱步入内。 她这才发现，原来房间明亮里的灯光来自风暴龙王的那两个巨大黑球。 此刻那两个黑球正悬浮在房间上方，并各自释放出一道半圆形的高温等离子体，射向另一个黑球，连成一个明亮的环形高温等离子体。 即有等离子体在两个黑球的电磁场作用下，呈环形，循环流动，才像环形的灯管一样放射出明亮的灯光。 实际上，杨威的风暴龙王足有三个核熔炉，其中两个就分别在那两个巨大的黑球中，功率是一般机械战兽的三倍还多。 吴雪镜仍是从容以对，走到矮几前后才微微皱眉。 房间有张大床没什么。 这一看就是个地下避难所，自然该有个让人睡觉的地方。 可大床上的纱罩、床单、被褥等都是喜庆的大红色，连刺绣都是龙凤呈祥，喜气洋洋，就未免有点不正常。 不过，单纯的少女也没多想，优雅地曲膝入座。 她的纯净、美丽，和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的、高贵的沉着淡定，在这无限接近死亡的时刻，格外耀眼，也格外令杨威内心邪念丛生，却尚得死死地强行压住。 吴家作为云梦、乃至是整个星系最顶级的贵族家族之一，又怎可能没一些秘而不宣的高级龙技。 吴雪镜说不定还会一两种可越级杀敌的禁忌秘法。 是故，杨威若现用强，无论是他被反杀还是她自杀，对他来说皆无法接受。 时间紧迫，而他必须得给他们杨家留下香火。 就在吴雪镜刚要开口的时候，杨威故意打断，道貌岸然地挽袖抬手，指着吴雪镜眼前已倒好的茶水，笑道： “吴小姐，先别急，这是用上品茶叶——‘醉花阴’泡的花茶，茶叶是我从占马星的雪怀山脉，也就是咱们的老家，特意买来招待您的，请您先品一品，凉了可就不好喝喽！” 吴雪镜又是微微一笑，低头似无意地看了看淡绿色的茶水，内心警惕地暗暗寻思着。 后想到自己已事先服下万用解毒胶囊，她不一秒便若无事地端起茶水，微微抿了一口。 可即便她只微微抿了一口，杨威脸上依旧有得逞的奸诈一闪而过，眼底亦又控制不住地泛着淫光。 待吴雪镜放下茶水，杨威又是一脸平静。 吴则雪镜一点绛唇轻启，有些惊喜地再度开口道： “真是好茶，就这么一口下去我便能同时闻到浓郁的茶香和花香，就好像看到茶花盛开在咱们美丽的雪怀谷底一般，意境幽远迷人，杨城主你真是有心了。” 杨威笑着摇摇头。 “哪里，哪里，区区在下的区区这点心意，又怎比得过吴小姐和令父多年来为我们整个云梦民族所付出的辛苦和操劳。” 这下便又轮到吴雪镜笑着摇头。 “不仅权力和义务是对等的，能力和责任也是对等的。家父常说，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龙人天生就有责任引领整个星系走向更繁荣的光明未来。” “……” “何况，我吴家多年来受到大家如此多的爱戴和恩惠，自也该为大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们的这点区区辛劳只是本分，实在没什么好被夸的。” “……” “说来，这点我还得向杨城主您好好学习一下啊！您也一直为雪怀城鞠躬尽瘁，功勋卓著、众人皆知，自己却从不居功自傲，实是我们所有云梦人的表率啊！” 杨威笑了笑，这才自满地口是心非道： “小姐谬赞。我杨家也一直受赞巴鲁克的云梦人信任和爱戴，方有今日地位。故我再怎么为这座雪怀城鞍前马后，也是本分，也是应该的，也没什么好被夸的！” “……” “另外，我只区区一猿人，能力没龙人那么超凡，更不可能如小姐那般在龙人里亦出类拔萃，就唯有多花一点时间精力来弥补天资上的愚钝。说来真是惭愧啊！” 吴雪镜亦不免有点理所当然地、有点骄傲地说道： “杨城主何必如此自谦？猿人和龙人自古以来就存在巨大的能力差距。纵观往昔，在我们蓝日星系有完整文字记载的3000多年中，哪怕是在没龙人这个概念的原始时代和封建时代，我们也可通过家族系谱和遗传因子追溯到：英雄伟人不一定是龙人，龙人却必是英雄伟人。且英雄伟人中大部分都是我们龙人。这种历史事实是从基因层面上决定的，猿人基因天生不如龙人。杨城主又何必强求自己！” 杨威的表情方有点僵硬，更有点控制不住的扭曲，可仍勉力保持语气如常地顺着说道： “是啊，谁叫我们猿人的22对染色体都是由普通物质组成，信息储存量有限。不像你们龙人，虽只20对染色体，可却是其他两对染色体已融入灵魂层面，变成看不见、摸不着的量子染色体，信息存储量实际上得到改天易地般的巨大提高，和我们猿人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们确比不过！” 到话尾，杨威的语气已有点明显的揶揄和嘲讽。 吴雪镜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只仍有点装傻充愣地疑惑道： “杨城主你是不是搞错了呀？我们龙人的染色体一直就是20对，即40条染色体啊。” 杨威内心的狂躁、不甘和愤怒愈发压制不住。 他戏虐地笑了起来，后全身都有点颤抖地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发黄的纸张，递给神情愈发紧张的吴雪镜，愈发扭曲不能自己地笑问道： “雪镜，这上面可不是这么说的吧！” 只稍稍扫了一眼上面大大的标题——《论人为何生而平等》，吴雪镜内心就下意识地一颤，也手指有点颤抖地接过了纸张。 再等更详细地扫过上面内容，吴雪镜不由被吓得双手一松。 纸张一下就飘到了矮几上，轻轻落下，却好似惊雷一般在她心海中搅起无法平息的狂涛。 她当即指着杨威，既震惊又恐惧，全身颤抖地说道： “杨威，你怎敢私藏这种东西？你忘了是谁的支持才让你有今天的嘛？你对得起雪怀城的大家嘛？你知不知道这会令整座雪怀城都化为一片焦土、寸草不留的呀？” 杨威却不答，只面容相当扭曲地笑问道： “雪镜小姐，我们先不管那个，我们先看看上面怎么说的吧。上面和你讲的，可完全不一样啊！” 吴雪镜慌乱无比，全身颤抖得愈发厉害，只能再次指着杨威地问道： “你，你，你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可怕吗？被发现了连我吴家都护不住你们啊！” 可杨威的面容却登时扭曲到极点，用充满怨恨和恶毒的声音咆哮道： “小表子，别转移话题！回答我！回答我为什么那时龙人和猿人的染色体数量会是一模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今天却又不一样了？难道那么有名的迈克教授也会搞出那么大的错误？他可是那个提出《进化论》的狄克的曾孙子呀！说，你们这些肮脏的狗屁龙人到底干了什么！” 吴雪镜的笔挺的玉指不由无力地弯曲、放下，全身激烈颤抖，脸色惨白冒汗。 那页发黄的纸张貌不惊人，只是一张从一本初中生物教科书上随手撕下来的。 可那却是西海共和国前期全国通用的教科书。 在那上面，为论证人人生而平等，彼时生物学的权威、亚德里恩精神奖的获得者——迈克，特意拿亚德里恩家族当代族长卡桑德拉公爵的细胞和一个普通人的细胞做对比，详实地证明了双方的染色体数量皆44对，更相似度达99%，完全是同一人种，有着同样的天赋，和本该同样充满期待的美好未来。 这无论是与现代的现实还是与现代的史书记载，都截然不同。 甚至，在现代的各国教科书里，证明龙人、猿人在基因上有着根本性不同的第一个科学家，也是迈克。 深知内情的吴雪镜不由感到浑身无力、呼吸急促，只能勉力维持镇定。 且她一回过神来，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抬手要用龙气烧毁那薄不过一页却重如大山、能把大地压垮、记载着世界最漆黑之暗的纸张。 但她才一抬起手来，便只能无力放下，发现自己竟再聚不起一丝力量。 吴雪镜这才惊恐不已地看向杨威，问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杨威脸上的扭曲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再不掩饰的、禽兽般的垂涎。 他一下就扒开自己上衣，露出又开始渗出五颜六色毒水的可恐胸膛。 “哈哈，我只是想和小姐你一起促进猿人和龙人的再次融合啊！” “你，你，你不要过来！” “小雪镜，你就替你们龙人好好给我们猿人赎一些罪吧！” 然就在杨威按着桌子站起的时候，整个房间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71如流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虽然通讯被屏蔽，但通过震动的大小，杨威还是推测出，地面估计已被整个削去一层。 也就是说，他的那群小弟们，估计是也已全军覆没了。 可杨威坐回去后，仅仅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一群废物！” 吴雪镜则冷静下来，用凛然不可侵犯的眼神直视杨威，冷哼道： “你还真是处心积虑啊！我很好奇，你到底在茶水里放了什么毒，我的万能解毒胶囊一般不会这么不顶用。” 她心里隐隐有点担心，怕是自己算错了，怕杨威真敢用什么厉害的毒药谋害她。 杨威淫笑着回道： “万能解毒胶囊当然不顶用，因为那根本不是毒药，而是春药啊！” “春药？” 吴雪镜不由一怔，反应过来后，单纯如她，也终于读懂了杨威表情里的深刻污秽，却还有点难以置信，忍不住摇头叹息道： “杨威，你真是疯了，不仅敢私藏那样危险的东西，还要对我做那种事，你知道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嘛？你不怕你们杨家因此断子绝孙吗！” 杨威一下就红了眼，面目狰狞地指着吴雪镜骂道： “小表子，你以为是谁害的？不这样做我们杨家就不会断子绝孙了嘛？现在不仅我自己命不久矣，我弟也被你和顾雷两个贱人合谋害死！我不这样做，我们杨家又能好到哪去，今天过后我杨家还不是要断子绝孙！” 吴雪镜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 实际上，她是知道那天杨迅是如何被顾雷反杀的。 她更早料到，杨威可能会因她赠送顾雷反激光系统而迁怒她，就没在相关事情的责任上多做纠缠。 她转而温和地从另一个方向劝解道： “那你找我也没用啊！” 接着，她又不得不再缓一下，才能继续说道： “不管当初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既然生殖隔离形成，那不管谁都没办法！龙人和猿人，已经就像是一枝开出两杈，再没交会可能。” 杨威混不在意、胸有成竹、寡廉鲜耻地淫笑道： “媳妇，这点你不用担心，我给你下的不仅是专门针对你们龙人的春药，还是能突破生殖隔离，让媳妇你和我必然诞下爱情结晶的特殊春药，简直是千手菩萨的馈赠呀！” 说着，杨威就迫不及待地又站了起来，丑态毕露。 吴雪镜大急，有点惊慌地叫道： “住手。杨威，你也听到刚才外面的那阵响动了吧，一分团肯定已杀光你所有手下，应该就要下来了。我劝你赶快迷途知返！” 而见吴雪镜雪精灵般精致高洁的玉容终于露出慌乱的神色，杨威却受极大诱惑，色心彻底被勾动。 他一脸淫邪地伸出双手，有点颤抖、有点激动，缓缓地伸过去，就要揪着吴雪镜的衣领去撕开她简洁却华贵的白色宫装。 手无缚鸡之力的绝色贵女和那隐隐飘来的淡淡香气，让他既兴奋又沉醉，并对这地下掩体的防御有着绝对信心。 “嘿嘿，媳妇你放心，这掩体全是用高纯度太阳合金打造，一个正方体套着一个正方体，足足套了一百个。也就是说，不管上下左右、四面八方，每一面的防护都有一百层。就算用那不死鸟号的主炮轰，也最少要十几发炮弹，别说它可能隔几发还得歇个十几分钟。没人会来打搅咱们的洞房花烛！” 吴雪镜这才不再报以任何希望，却冷脸看着杨威缓缓伸过来的一双魔爪，连后仰避开都不肯。 在她看来，那不仅是徒劳的挣扎，更是在向眼前禽兽不如的狗东西低头，比被糟蹋身子还要让她感到屈辱。 “哼，谁是你媳妇了，你压根不配！” 吴雪镜咬牙切齿地怒骂着。 她心中素有难度比冲出蓝日星系的大志，不单素来勤勉过人，是全国同龄龙人里既天赋卓绝又刻苦用功的典范，更早做好饱受磨难的准备。 故今即便这磨难提前到来，即便连烈度亦远超预计，她仍不愿轻易向磨难、向这要用暴力玷污她清白的禽兽低头。 眼见杨威肮脏的一双魔爪就要碰到自己干净洁白的衣领，吴雪镜不仅没有躲闪，反不屑嘲讽道： “你的能力才十几分钟，那可真没用啊！” 杨威下意识的心一颤，终于被吴雪镜那由勇敢和无悔所激发出的、达到极致的高贵和威严，震得心生怯意。 然时间根本不容他多犹豫，他有点恼羞成怒地朝吴雪镜吼道： “小丫头片子，还敢嘴硬。本来我还想把你弄到床上，好好对待咱俩的第一次，但现在，我要在这张桌子上把你弄到连惨叫的力气都没！” 吴雪镜根本不惧，反挺起胸膛，也怒喝道： “那你就来呀！我堂堂吴家小姐会怕你嘛！我就当被狗咬了几口！且就算不可能，就算我真怀上你的孽种，也必会第一时间流掉他！” 杨威这才被气得竖起眉眼，一脸凶残地指着吴雪镜怒喝道： “小表子，你敢？居然还想堕胎，你就不怕遭到千手菩萨的诅咒嘛！” 吴雪镜一脸冰冷，玉容神圣，用不大的声音冷冷回道： “没想到你如此罄竹难书，居然还信仰那个邪佛？哼，什么送子观音！就是区区一个邪神，我怎么会怕！我怎么就不敢！” 而看着吴雪镜万年坚冰般的坚决眼神，杨威气极，居高临下、一抖一抖地指着吴雪镜，却说不出话来。 良久，杨威越想越气，也越想越痛苦，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 “你们这些天杀的龙人！你们这些骗子！你们这些奴隶主，你们这些罪犯！你们篡改历史、欺瞒大众！你们换着借口、说辞，剥削奴役了包括我们杨家多代成百上千人在内的所有猿人数千年。你们本就够十恶不赦了，居然今天还敢扬言要断我杨家的香火，真是可恨至极啊！” 吴雪镜内心不由微微一颤，也不知是否是因为愧疚，却表情依旧冰冷，绝不会心甘情愿地任杨威肆意侮辱欺凌。 而杨威见她眼里的冰光未有一丝化开，绝不肯妥协，则不由绝望至极，也疯狂至极。 “小表子，我今天说什么都要把你弄到死！” 说着，杨威就暴力地用双爪一把撕烂吴雪镜的外衣，露出她的内裳和那纤细却算是凹凸有致的上半身。 而吴雪镜虽心如死灰，脸上却不肯半分露怯，强撑着冷漠以对。 但就在杨威要再次伸手撕碎她内裳的时候，整个地下避难所却远比刚才剧烈地震动起来。 杨威手上稍稍一顿，只以为是不死鸟号的主炮开始简单粗暴地全力轰击避难所外壁，感觉时间尚且充足，还不怎么感到担心。 “嘿嘿，小美人，不要担心，这是在给咱们助兴呢！看我马上也让你彻底兴奋起来！” 说着，杨威还用力抓了抓自己胸口，被扯烂的伤口当即流出更多的五色脓液。 吴雪镜看得恶心至极，更是绝望至极、痛苦至极。 紧跟着，就在杨威因暴虐的色欲而表情扭曲至极、就要再次朝吴雪镜伸出魔爪的时候，整个避难所又是一阵剧烈震动。 杨威这才突然意识到不对。 这次震动又比刚才剧烈不少，整张矮几都被震得要整个翻过去，就好像那一百层隔离层已有过半被轰破一般。 杨威不禁感到惶惶不安： 不，不，不可能呀？他们的主炮威力不该那么大！重型太空战舰的主炮也不过如此啊！ 杨威有点六神无主，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而这却是因为，他计算电磁炮威力的方式和不死鸟号现真实的开炮方式其实有很大不同。 外面，一两分钟前，发现地下掩体的安保系统极其高级后，顾雷几乎要急到发狂： 那得搞到什么时候啊？等打开这100层，雪镜岂不是已经被那禽兽糟蹋了！那我可怎么对得起雪莲！ 顾雷疯狂开动脑筋，后不一秒就想出一个极其危险的法子。 他马上心急火燎地联络伊曼，请求她尽可能降低不死鸟号高度，尽可能地把主炮炮口抵在掩体外墙，在尽可能近的距离内全力开火。 这对不死鸟号来说十分危险。 反弹的碎片和反作用力等，都可能把不死鸟直接摧毁。 可见杨威如此大费周章，伊曼也大感不妙，当即同意。 于是，不死鸟马上就像真正的大鸟一样，扑腾着两面上百米长宽的合金翅膀，鼓起让人睁不开眼的狂风，迅速降落到掩体上方才几十米的地方，射出数十道极其粗大的合金链条固定自己。 同时，为尽可能地提升主炮威力，伊曼连反重力引擎都只以半功率开启，把所有能量尽可能地供给主炮——坠日。 然后，不死鸟号细长的脖颈就大幅弯曲，并很快张开了电光四射的鸟嘴。 再然后，随着伊曼一声焦急的娇喝： “开炮！” 不死鸟号张开的大嘴里电光大作，且有极耀眼的火光和极刺耳的摩擦声传出。 那是以超高速运动的电磁炮弹和弯曲的零阻力真空炮管发生不可避免的摩擦。 紧跟着，金光一闪，不死鸟号真就像从神话里、从恒星中飞出的神鸟一样，吐出一道威力大到惊天动地的细细金光。 厚厚的层层掩体也就像纸糊的一样被连续撕碎，飞出大片大片扭曲的合金墙壁。 瞬间，别说下面的掩体，整座城市都在剧烈震动，就像发生了六级大地震一样。 就算城里的建筑都是抗震能力最好的木楼，也倒了好几栋。 全城人都在混乱地仓皇逃窜，鸡狗狂叫不停，乃至被吓得口吐白沫。 而由于尽可能贴着敌掩体射击，电磁炮弹中途因空气摩擦损失的动能大大减少，此即是杨威的计算方式和现实最大之不同。 百层掩体一下就被不死鸟号一炮打穿30多层。 且第二炮立即就跟着打出来，转眼就又有30多层被打穿。 后不死之神鸟第三次咆哮开火，打出第三道金光。 剧烈抖动一阵未歇、一阵又起，连成持续不断的惊天大暴震。 城市的地震等级已逼近八级，不少房屋因此倒塌，更有许多鸡鸭被直接吓死。 若不是城里都是结构重量较轻的木质建筑，人都要被压死不少。 百层掩体只剩下破损的一层，将破未破，只还需一炮。 可不死鸟号主炮的炮管也因过热而不得不等待冷却完成。 从不死鸟脖颈的每节缝隙里，正有大量热量惊人的高温气体喷出，温度高达数百度，把附近残骸上冒出的钢筋都蒸得发红弯曲。 偏偏下面的杨威已完全豁出去，又把吴雪镜的内裳撕碎。吴雪镜如今上半身上就剩一件衣不遮体的小衣。 情况十万火急！ 而顾雷纵不知，也等不了那么久，当即通过心网联系纳斯塔西娅。 纳斯塔西娅紧跟着转身叫住伊曼，明知故问地焦急问道： “小曼，怎么样，还要多久才能再次开炮？” 伊曼没起疑，也十分焦急地转头回道： “至少还要二十分钟！” 同时，就在伊曼转头的一刹那，顾雷已启动贪狼的神威模式，一飞冲天。 紧跟着，顾雷又像陨石落大地一样直直冲向下方重重掩体被开出的层层叠叠缺口中心。 当伊曼回头时，顾雷已飞速没入缺口深处，举着电光大作的银刀就朝最后一层隔离墙上被不死鸟号开出的大裂口砍去。 “给老子开——” 下一秒，顾雷不仅银刀断了一半，右臂都直接骨折，反弹回来的一块大刀片还打碎了他的半个头盔，露出他因焦急、愤怒而扭曲变形的半边脸颊。 最后一层掩体总算被轰然洞开一个大口，露出正下方的吴雪镜和正急切地对吴雪镜动手动脚的杨威。 顾雷当即血目圆瞪，残刀交左手，一边把残刀断开成链刀，伸长拍飞落向吴雪镜的高速碎片，一边像毒龙一样朝杨威蜿蜒地猛扑过去。 就要去撕吴雪镜小衣的杨威慌忙翻滚着逃离，朝自己的机械战兽扑去。 顾雷的链子刀则穷追不舍，把他身后的地板狂怒撕碎，片片挑起。 同时，吴雪镜不等顾雷完全落地，就终于控制不住地崩溃，扑进顾雷怀里委屈至极地哭叫道： “顾哥哥！” 而看着吴雪镜几乎赤裸的上半身、紧抿的嘴唇和泫然欲泣的泪眼，顾雷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一下怒难再怒，收刀指着衣冠不整的杨威狂声咆哮道： “杨威，我今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72风、雨、雷、火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发现顾雷就是老城区那声名在外的“蓝骑士”，杨威不免有些惊讶。 但没多久他便不怎么在意这件事。 在他看来，顾雷既这么光明正大地，当着一分团其他人的面，化身为蓝骑士冲进来，那这事至少在国会派内部，就应该不算什么大秘密。 他把微缩装甲的技术当成是国会隐藏起来的机密技术，又把顾雷在老城区的一连串行动，当成是顾雷他们之前强征埃尔文故居、乃至是收复老城区的铺垫。 且就算里面还有其它大秘密又怎样？ 当下，对杨威来说，还有什么事能比为亲弟报仇雪恨更重要！ 想到杨迅痛苦凄惨的死相，杨威内心的色欲、不甘等心情，全被那排山倒海的激荡恨意压过。 他整理好龙袍，负手挺直腰杆，双目死死盯着顾雷，散发出扭曲空气的仇恨和杀意。 “小杂种，哼，还想将我碎尸万段？老子还要将你碎尸万段呢！” 而他身后的风暴龙王也好像感受他内心翻涌的惊天杀意，双目突然血光一亮，活过来一般地徐徐飞起。 只见机械黑龙长须飞舞，张牙舞爪地飞到杨威头上，盘旋着发出了机械怪异的恶吼。 那两皆有一人高的巨大黑球则收回等离子圆环，飞回黑龙身边，被它前后两对合金龙爪分别用力抱住。 刹那间，杨威周围电闪雷鸣，就好似血色杀意把空气都给电离一样。 不管是杨威，还是杨威头上的机械黑龙，都用血腥无比的眼神冷冷看着顾雷，真如邪恶的龙神降临世间，欲要大开杀戒。 而即使解除手部装甲的保护，即使用手掌轻轻拍着吴雪镜凝如玉脂的柔软后背，顾雷的心海也无法平静，也掀起越来越汹涌的扑天怒浪，发出阵阵凶猛的怒啸。 小姑娘委屈无助的颤抖，让他内心的愤怒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断飙升。 再想及母亲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为自己，被当初刚成年、还是小破孩的杨威羞辱，被气得泪流不止，他的怒气更是再次加速膨胀，几乎要将他自己胀爆。 顾雷的半张脸也迅速扭曲，和完好的半张头盔组合起来，也恍若一个愤怒的邪神。 “杨……威……，你可记得你16年前做了什么！” 顾雷亦全身都突然有丝丝血雷浮现，在暴虐地不断跳动着，甚至跳出身外，将周围地板撕成粉碎。 “你不仅用言语羞辱我们孤儿寡母，还命人殴打我母亲。今日，我必将你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此时此地，了结之刻已至。 顾雷先是用最后的克制轻轻扶起吴雪镜，示意她躲远点，吴雪镜呜咽着乖乖点头照做。 后他就重新用装甲包裹右臂，完全睁开一双血目，用如邪神般暴虐至极、仇恨至极的目光瞪着杨威。 而杨威受他刺激，内心的仇恨、愤怒和杀意也一起达到顶点，脸也渐渐扭曲褶皱成一张丑恶的恶龙之脸。 “小杂种，我管你和你母亲是谁！谁记得住你们两个肮脏下降的狗杂种啊？居然敢杀我弟，今天还居然还想以区区强骨之躯杀我，你们都愚不可及、死不足惜！” 杨威张开双臂，任由风暴龙王在耀眼的电光中节节断开，化为胸甲、腕甲、腿甲等多个部件，紧跟着咔嚓合上，变成一套造型仿古的现代高级装甲，将他完全包裹在内。 不一秒，他就化身成一个头顶龙角盔、身着重甲、胸甲饰有龙头浮雕的古代云梦将军，头盔和胸前龙头上一小一大的两双血目齐齐亮起，暴虐无比。 “小杂种——” 随着这一声压抑的、充满刻骨恨意的低吼声响起，杨威和顾雷间的死斗正式爆发。 “我才要让你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刹那间，好似这方天地都被他们两人激烈冲突的恨意、杀意惊到，两人头上大洞一亮，爆发出如雷怒吼。 掩体外的上空，竟是转眼乌云密布、雷鸣阵阵。 这正是杨威装甲的特殊能力——天气操纵，风暴龙王的两个巨大黑球已快速飞到了外面，正在外面呼风唤雨、兴风作浪。 那两个巨大黑球不仅是两个核熔炉，还内置能操纵天气的高尖端组件，正是把吴雪镜所赠的一套组件拆解、仿制、混拼成的两套。 此刻，那两黑球正相对盘旋在此地上空 ，看似不快，整座的雪怀城空气却都被强拉过来。不仅纸张、牌匾等轻便的物体漫天飞舞，就连一些在刚刚地震中断裂的木质墙柱，也统统被吸起，呼啸飞去，被卷进风暴里撕成粉碎。 整座雪怀城徒然恶风四起，并有一个巨大的黑色龙卷在在城中心迅速形成，把已化为巨坑的宫殿整个围住，长不知十几公里，直通天际。 在黑球里两个加后背一个，足足三个的核熔炉全力供能下，杨威的风暴龙王有着能操纵全城气候的可怕能力。 伊曼慌忙命令不死鸟号断开合金锁链，尽快逃离巨大风暴的巨大作用范围。 “回避，快，回避——” 不死鸟的机能还要十几分钟才能完全回复，几乎是挣扎着歪歪斜斜飞出去。 而更可怕的事情才刚要开始。 随着一声更暴烈的、“轰隆隆”的震天巨响，一道粗壮的雷光横跨半城，将一整座木质房屋彻底炸毁。 里面的人连惨叫都发不出就在浑身麻痹、疼痛至极的绝望中彻底化为焦炭。 接着，在密集到连成一片的“轰隆隆”巨响中，黑色的巨大通天龙卷通体萦绕着耀眼的大量粗壮怒雷。 看着那因失控而偶尔泄到龙卷外的道道雷光，看着城里四起的火光、烟柱，外面的所有市民皆恐惧不已，纷纷大声尖叫，却只能死死抱住附近完好的建筑物，防止被拉过去也撕成碎片。 而龙卷风里面，杨威则拿着那赤红龙尾变成的合金扇，徐徐升起。 在飞出去前，随着杨威扇子一指，一道怒雷“唰”地打在顾雷身前，砸出一个一米深宽的大坑。 “小杂种，不想那小表子被你连累，就快给我乖乖上来受死！” 顾雷目光冰冷仇恨，推开要来拉扯的吴雪镜，二话不说就启动了三相引擎。 他笔直飞向杨威，追着加速上升的杨威冲到地面，又继续加速，飞上更高的天空。 然而，一到外面，豆大的雨点就劈头盖脸地打在他外露的左脸上，一下就把他装甲湿透。 且他还发现，外面不仅暴雨大作，四周也皆被厚厚的黑色风暴墙完全围住。 杨威的身影则眨眼就没入到电光萦绕的风墙中，一晃就不见踪影。 紧跟着，又是一声不屑的辱骂随乱风传来： “小杂种，受死！” 一道电光毫无征兆地骤然从顾雷背后的风墙中射出，并被他身上带静电的雨水指引，划出迅猛准确的分叉状电弧。 顾雷差不多是凭本能慌忙飞起闪避，才堪堪避过。 隐藏在风暴中的杨威微微一怔，内心却愈发暴虐、也愈发残忍，恶毒地嘲讽刺激道： “你个小杂种原就射心境不到，只赖装甲之利才能狐假虎威。今你不仅刀断了半截，狗腿也废了一条，我看你还如何猖狂？看老子活活电死你！” 话罢，整个龙卷风内就电光大盛。 杨威已从顾雷左手拿刀的姿势中看出顾雷左臂伤重，更是对顾雷不屑至极。 再见外面不死鸟号飞行姿态晃晃悠悠，连抵御风暴的拉扯都有点勉强，他便按捺不住内心仇恨，要慢慢地、活活地，虐杀顾雷，以最大程度地告慰弟弟在天之灵。 一道道比人还粗的怒雷从四面八方射向顾雷，让顾雷瞬间感觉自己已被猛烈的闪电团团围住。 但顾雷也不是吃素的。 如今他感知能力已超射心、逼化焰，身兼读风、读光、读暗三种能力，加上有攻击、防御、神速、算力四重降临，又岂能因此被伤到分毫。 他冷哼一声，声未动、身已动，一闪便躲过如光矛般密集刺来的道道怒雷，让交错的怒雷徒劳地炸裂出一朵朵巨大的电火花。 杨威盛怒，继续控制雷电攻击，让怒雷以更强的电力和更密集的攻击频率打向顾雷。 而顾雷仅以不到一倍音速，就完全避开纵横交错、几乎占满大半风暴内空间的道道雷柱。 甚至，顾雷一边灵活穿梭在这方圆不过数公里的狭隘空域内，一边还能频频找机会就把残刀伸长，劈风斩浪般地划进厚厚风墙内，欲寻杨威所在，一刀斩之。 杨威差点就被顾雷的残刀砍中。 这让杨威不由感到屈辱难耐，愈发愤怒难耐，也愈发仇恨不已。 “小杂种，你怎敢在杀了我弟后还如此欺辱我！啊啊啊……” 当即，黑色的巨大雷光龙卷里就又生出恐怖变化，连外面都又渐渐发出越来越明亮的火光。 那正是杨威把两个核熔炉里温度达上亿度的高温等离子体喷到风里，加热、同化了部分气流。 这下，就算不死鸟号恢复全部机能也不敢硬闯。 如今整个龙卷都已布满一圈圈温度从数十万到数百万度不等的高热光带，宽窄不一、间隔不等，就算防御力最强的重型太空战舰强冲进去，都可能要折戟沉沙。 且光带间最宽的距离也不过数米，根本不够不死鸟号闯入。 外面的一分团众人皆忧心忡忡，却束手无策。由于视线被遮掩，他们不敢朝风暴内部乱开炮。 而在风暴内部，顾雷亦确是险象环生。 里面不仅有大雨模糊视线，不仅怒雷会频繁从风墙里射出，炙热的等离子流亦会如怒吼的火龙般时不时从风墙里突然跳出，张嘴咬向顾雷，即使用“无限狼牙”或“雷霆震星鞭”打爆也没用。 被打爆的火龙不过化作道道溃散的等离子体细流回到风暴内，很快就能重聚为粗大的火流，并再次如火龙般张嘴咬向顾雷。 风暴内不仅充斥着速度快、威力大的密集雷柱，还有一条条速度稍慢、威力却远胜雷柱的等离子火龙咆哮肆虐，雷光和火光几乎占满风暴内的大部分空间。 风暴龙王岂止能控制风、雨、电，还能控制温度极高的太阳之火。 哪怕杨威只有射心境，只要能干涉电磁力，就都能很轻松地操纵风、雨、雷、火这四种自然力量。 且剩下的那一小部分空洞的空间，还被雨点以及被雷电、火焰蒸腾起的高温水蒸气占满。 顾雷不仅视线恶劣，若不注意的话，整张左脸都会被好像无所不在的高温水蒸气烫伤，自然应接不暇。 他一直无法从厚厚的风墙里找出杨威，只能竭力飞行逃窜，内心又是焦急又是无奈。 显然，这样下去，他只会被活活耗死！ 有次，顾雷想要冒险硬冲出龙卷风，却被高速旋转的风墙重重弹回，反因此被打乱动作节奏，徒然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道道雷电和火龙终于有打中顾雷的，在他装甲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或爆炸、或融化的痕迹。 盘旋在风暴中的杨威见此，目光愈发残忍血腥，也愈发仇恨无比，更竭尽全力地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的疯狂攻击。 一转眼，更频繁的雷柱和火龙就将龙卷风内部映成一片火与雷交织、大雾弥漫、光幻流离的危险世界。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73功与过，难相抵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此刻，顾雷正被风暴里的风、雨、雷、火四种力量逼得快穷途末路。 而龙卷风外，那外壁也都像是被一根根光剑刺穿一样透出大量光芒，明亮异常，散发着危险的、让人心焦的气息。 可不死鸟号的机能还未完全回复正常，吴雪镜也还站在困着腾蛇的房间门前一遍又一遍地试着密码。 吴雪镜用蛇道秘术将皮肤变得异常敏感，借此观察按钮上极轻微的磨损痕迹，已找出磨损最厉害、亦最频繁使用的5个按钮，知道密码由2、3、6、8、9四个数字组成。 而具体这五个数字到底是如何排列成密码的，她就只能一个一个去试，运气不好就要试120个组合。 吴雪镜越按就越是焦急，渐渐香汗淋漓。 就在这种无其他人能依靠的情况下，顾雷就像豁出去一般，几乎不怎么闪避，就直直地不断加速向上飞。 他不信杨威制造出的龙卷风真能直通天际。 杨威看出顾雷意图，则狞笑着，终于乘龙卷风高速螺旋上升，后一下冲出风墙，突然拦在顾雷面前。 同时，他手中龙尾的末端也冒出大量电光，转眼凝成一把不断闪烁扭曲的雷剑。 他的武器当然不是什么扇子，而是一把纯粹由消磁力场组成的电光之剑。 且作为一个长与远程攻击的重装甲兵，杨威当然不会傻到和顾雷一直拼刺刀。 他仅仅是想把顾雷打下去，让顾雷继续遭受折磨，最后在愈演愈烈、达到极致的痛苦和绝望中被他折磨至死。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顾雷其实也是射心境，还近战能力远超他想象。 顾雷刚刚之所以一直被动承受，并露出狼狈不堪的痛苦姿态，到现在才直直往龙卷风上方飞，本就是为麻痹他，只为这一秒的引蛇出洞。 下一秒，杨威就骇然地发现，顾雷露在外面的、那铁青的左半张脸，已渐渐地扭曲起来，浮现出一种比他还狰狞的笑意。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杨威高举的消磁电光剑只能继续全力斩下。 可顾雷的残刀却也跟着浮现出一层闪耀的消磁力场，并借顾雷即将突破音速的巨大冲劲，挥刀悍然破开那耀眼的消磁电光剑。 “啊——” 杨威当即仰天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顾雷的这凶猛一刀不仅斩断了他电光剑的主体，还斩进他腕甲。 杨威拼命地要收回几乎被砍断的手腕，下意识地就要竭力逃跑。 常年养尊处优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伤害。 然顾雷的已忍着右手的骨折疼痛，强行把右手的绝命毒爪刺入杨威左肩甲。 杨威又是一声控制不住的痛呼。 这下，顾雷的刀是被杨威的腕甲卡住拔不出来，可杨威的也被顾雷的右爪卡住，逃脱不开。 杨威又痛又骇又急，却倒是终于被激发出毒贩之首的亡命凶性。 他竟是突然就不急了，变得异常冷静，忙控制大量雷柱和等离子火龙朝着纠缠的自己和顾雷打来。 他是射心境，能增幅磁力，装甲内亦有磁场发生器，能制造出强磁场护盾，而雷电和等离子体都带电，本就是靠电磁力场来加速、控制和攻击的，自也能用电磁力场防御。 同时，杨威在痛苦、恨意和快意的刺激下，当即更狰狞地狂笑起来。 “小杂种，你别忘了，老子可是射……” 但他又当即就笑不下去。 不管是雷电还是火龙，此时打在顾雷身上时，就不再和之前一样势不可挡，正是亦就像打在他自己身上一样，皆被磁护盾弹开。 贪狼的装甲内部其实也有磁场发生器，只是顾雷之前不到射心，用出来不强，故一直不用罢了。 贪狼的能量，从改造出神威模式到现在，其实大都被用来把重达两百吨的雷霆震星鞭高维化，已无力维持够强的电磁力场。 顾雷松开残刀，表情狰狞不输杨威，抡起左爪就朝杨威左边胸膛的龙头上重重砸去。 尽管攻击头部更致命，乃至杨威胸前的装甲看起来更厚，可按理来说，头部往往才是最该被重点防御的。 故眼见杨威的装甲非常高级，顾雷认定自己一爪绝捅不穿他头盔，就选择攻击更保险的心脏位置。 不想，顾雷是一拳打碎了杨威胸前龙首浮雕的左眼，然他的绝命毒爪也一下就折断了。 那龙首浮雕上的高功率消磁力场感应到过强的攻击，瞬间全力炸裂开来，自动以自爆来产生远超平常的防御力和破坏力。 登时，顾雷不仅绝命狼爪被崩断，露出的半边脸亦被鲜血染红。 但看着顾雷即使被鲜血染红亦狰狞不改的半边脸，杨威终于胆寒，竭力挣扎着要逃跑。 而顾雷岂能让他逃跑，左拳电光萦绕，顶着断爪就又是一拳，还是打在杨威的左胸甲上，还是打在那破碎的龙眼上。 之后，杨威继续挣扎，顾雷则怒吼着，“砰砰砰”地，一拳跟着一拳，继续使劲猛砸。 …… “我叫你仗势欺人！” …… “我叫你欺男霸女！” …… “我叫你制毒贩毒，丧尽天良！” …… 顾雷怒目圆瞪、酣畅淋漓地足足打了几十拳，从一起上升打到一起下降。 虽他仍没能完全打碎杨威的左胸装甲，可那巨大的持续冲击已让杨威嘴角血流不止，内里更是仿佛心脏都已彻底震碎，痛苦不已。 杨威彻底怕了，吐着血，低声下气地快速讨饶道： “顾兄饶命啊！听您所言，在下并没有真伤您和您母亲太深，也没对雪镜小姐有实质性伤害。而您已杀我弟，也该消气了吧！何苦死死缠着命不久矣的在下！您难道一定要对我赶尽杀绝、非把我杨家断子绝孙不可？顾兄三思啊！咱们云梦语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望顾兄怜悯，务必不要做得太绝，有伤天和啊！” 而顾雷听着他有条不紊地苦苦哀求，感受着雨水从头盔破损处流入装甲内的冰凉，也忍不住渐渐平息怒火，喘息着停止暴打。 杨威见此，继续发力，继续下大力气哀求道： “求顾兄高抬贵手啊！我真命不久矣，早患无法治愈异常微生物综合症，且进来发病越来越频繁。医生说，我只剩下半个月的性命啦！更何况，我这病怎么说也是为了咱们整个雪怀城而得的吧！我没功劳也有苦劳，这点就算雪镜小姐也不能否认啊！” 听到这，顾雷真有点下不去手，左手继续顶着杨威稳定漂浮在半空中，右手却有点想打又打不下去，有些纠结。 杨威则自是全力求饶，脸都不要了，忍着痛，声泪俱下地哭求道： “顾兄弟，您行行好吧！您的大恩大德我杨家永世难忘啊！顾兄弟，求您大仁大德地放过我吧！顾兄弟，我真是给咱们云梦人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呀！顾兄弟啊，求求您啦，您要是放过我，让我给您多少钱都行！1000万好不好？别急着拒绝，那五千万呢？再多咱们都可以谈！算了，只要您答应，只要您稍稍松手，只要您悄悄放我一招，我立马就把1个亿通过海瑟联邦的私密资金通道打到您账上，绝对没人会知道！顾兄，求您高抬……” 然杨威不知道的是，这时，雷迪那边也捷报频传，给顾雷传来大量他从城内搜集到的罪证，触目惊心。 里面，既有最关键的，杨威和卡捷琳娜合作贩毒的罪证，也有更次要、却好像更刺眼的，关于杨威其他累累罪行的罪证。 从照片和视频上，顾雷看到有人骨瘦如柴、后背佝偻，像牲口一样没日没夜地被奴役着。 也看到有人被推下毒池试毒，正不停地挣扎惨叫。 他更看到有小孩被诱骗，怀着好奇的心情，抽上了一根金闪闪的毒烟。 事后，那小孩好像只是对被烟呛到而露出一脸稚嫩的、单纯的、并不怎么在意的不满，却丝毫不知，自己其实已被推入可能永远都无法挣脱的黑暗深渊，再没任何未来可言。 顾雷的怒气又直线飙升，怒吼着断然拒绝道： “闭嘴，你到底为这座雪怀城作出过多大的贡献，又让这座雪怀城背上了多么无法洗去的罪过，一切的一切，都将交由法庭来定夺。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也都给老子留到你上法庭上后再去瞎说！” 杨威一惊，内心大感不妙，忙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垂死挣扎，满口瞎话地哭道： “顾兄弟，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现在的法庭已腐烂到什么地步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上法庭绝对只会被当成真正幕后黑手的替罪羔羊，肯定什么罪过都是我、却过去有什么功绩都不看。到时我不仅肯定会被判处死刑，还肯定会让我的列祖列尊跟着蒙羞受辱。您还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呢！诶呀呀……” 顾雷却哪会再听他狡辩，冷冷喝道： “行，既然你这么不想上法庭，那我马上杀了你！” 登时，杨威一下就闭上了嘴。 可是，杨威帽檐下，那一对阴冷的血目，也跟着诡异地闪烁起来。 他头盔下挂满眼泪鼻涕的整张脸都悄然变得越来越冷。 现在，杨威不仅头盔下自己的表情直如死人，看顾雷的目光亦直如看死人。 紧跟着，杨威突然就张开双臂，却不是挣扎，而是死死把顾雷抱在怀里。 只听杨威歇斯底里地仰天吼道： “行，小杂种，那咱们就一起同归于尽吧！” 话未落，二人周围就又是电光和火光大作。 “小杂种，我倒要看看，是我杨家先断子绝孙，还是你顾家先断子绝孙！” 知道顾雷绝不肯退让后，杨威绝望至极，知道凭自己罄竹难书的累累罪行绝没机会给杨家留下香火，也疯狂至极，就想和顾雷拼一拼，看谁能在雷电和等离子火龙的双重夹攻下撑得更久一点。 而顾雷早有预料，一边关掉引擎让两人突然加速下落，以躲避雷电和等离子火龙，还带着杨威一起旋转防止雷电和火龙只往自己身上招呼，一边继续用左拳猛砸杨威破碎的左胸甲。 一时间，“砰砰砰”的激烈碰撞声连续轰然地响起，不绝于耳。 杨威胸前龙头转眼张狂不再、四分五裂。 杨威却咬紧牙关，死死忍耐，同时控制雷电和火龙继续不断攻击。 且由于杨威和顾雷差不多是紧紧贴在一起，位置极近，杨威就像招呼攻击往自己身上打一样，雷电和等离子火龙的准头都是大增。 很快，疯狂的雷火就跟上了两人持续加快的下落速度，一道接着一道地打在两人身上，渐渐不可避免地开始穿透两人的磁力场。 于是，顾雷就一边加快挥拳速度，一边又顶着暴雨加速上升。 等离子火龙温度再高，也要一定时间的持续烧灼才能把装甲融化。 那他只要飞得越快，火龙和装甲的接触时间就越短，受到的伤害也越小。 加上杨威欲模糊他视线的雨水总归是湿润了装甲，能起到一定隔热作用，火龙完全无法一下烧穿他的装甲。 他则可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拳头上，拳头当即变得更快、更猛，也更疯狂。 “你个区区狼心狗肺的毒贩，谁怕你呀！” 而见顾雷放弃用磁场防御电光和火龙，杨威也狂叫着照做，把全部力量放在召来电光和火龙上。 “小杂种，你真是愚蠢透顶，我怎么也要拉你到地狱去垫背！” 场面登时又是大变。 两人转而纠缠着、旋转着开始加速上升，甩出大量雨点。 同时，电光和火龙也终于能一边激烈蒸腾暴雨、一边畅通无碍地直接打在两人的装甲上。 这下，电光不时地就能打下两人身上的一些装甲碎片，而火龙则能在两人的装甲上留下一个个融化的、难看的大坑小坑。 二人很快就都浑身是伤，可又都疯狂地只知玩命互攻。 顾雷只顾不断加速挥拳，而杨威也只顾不断召来更多雷电和等离子火龙。 整个光芒四射的黑色龙卷已从下方开始崩溃。 甚至，杨威还豁出去地直接把雷柱和等离子火龙往自己后脑勺招呼。 这样，他一偏头，雷柱和火龙就可能直接往顾雷暴露在外的左脸招呼，一下就能把顾雷的整个脑袋都融化掉。 只顾雷感知能力远比他敏锐才没让他得逞。 同时，外面，伊曼也顺着流回核熔炉回复温度的等离子流找到其中一黑球，当即命令开炮。 一道金光瞬间洞穿风暴，一个黑球被一炮打穿，炸裂出大团的高温等离子体，仿佛一朵巨大的耀眼等离子火花。 这下，因装甲功率不足，仅剩不到一半的巨大龙卷连顶上也出现明显逸散痕迹，正从底下和顶上同时加速崩溃。 最后，终于，顾雷的拳头疯狂到了顶点。 而包裹他和杨威的雷光和火光，也在杨威达到顶点的绝望和狂叫中跟着达到了顶点。 膨胀的雷光和电光一下冲垮只剩窄窄一圈的巨大黑色龙卷。 不管风声、雨声、雷声、火龙怒吼声，还是“砰砰”的拳头声，全部在一刹那齐齐停止。 而不管不死鸟号一分团的众人，还是刚乘着腾蛇到达地面的吴雪镜，抑或是雪怀城的所有市民，都屏息静气，全不敢呼吸似地仰望着天空中那一大片炸裂的灿烂光华。 过几秒，等光华散去，等众人眼中的残影也都散去，天空就只剩下两个都是一团焦黑的人形。 其中稍大的一个人影四肢都无力地耷拉下来，而稍小的另一人则把右臂顶端的深深插进前一人肩膀。 而那犹有力气和生机后者，自是顾雷无误。 一分团的众人当即集体振臂高呼，响亮的欢呼声穿透不死鸟号直达天际，传遍全城。 吴雪镜开心得差点又忍不住落泪。 连雪怀城的所有市民们，都表情异常复杂，有痛苦，有不甘，亦有挣扎和解脱。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74不求赞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既然风暴溃散、雨过天晴，那顾雷就不能乱飞了。 其实，他早几秒就收起贪狼的神威模式，故一等上升的势头停止，就又开始加速下落。 他干脆扔掉杨威套着焦黑装甲的焦黑尸体，张开双臂做自由落体运动。 而不等伊曼开战舰去接，吴雪镜的腾蛇就迅速将他缠住，并托着他徐徐下降。 后等安全落到吴雪镜身边，顾雷也不歇口气，解除贪狼的装甲模式就跳了出来，后马上快步走向吴雪镜。 接着，在吴雪镜有点发怔的目光中，顾雷脱下黑色的特战服外套就罩在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上半身依旧只剩一件绣着梅花的小衣，露出大片嫩白的皮肤，且小衣还被雨水湿透，又透出不少春光。 可因心系顾雷安危，向来很注重形象的小姑娘竟是到这才察觉到，不由脸色通红，低下头来，小脸直如雨后沾着水珠的花瓣般，娇艳欲滴。 并且，顾雷脱下的外套虽湿漉漉的，里面还混合着在刚刚烈战中留下的汗水和血水，触感和味道真不咋地，吴雪镜却只感晕沉，不知拒绝，反下意识地又把顾雷给的外套又紧了紧，竟觉得格外有安全感，乃至是有点温暖。 犹有甚者，等后面纳斯塔西娅给她找到一件合适的特战服来换下顾雷的，她还感到有一点异样的不舍，让她自己都感到心慌意乱，脑袋愈发晕沉，心情也直如小鹿乱撞，良久方能平息。 她今天所经历的一波三折，不管是云梦民族可能要因她因她没及时捉拿杨威而声誉大损的折磨，还是她自己要被杨威糟蹋侮辱的折磨，都是她之前十几年没经历过、更想象不出的、痛苦的折磨，之前真令她内心格外煎熬，第一次知道什么才真叫痛到无法呼吸。 而两次把她从如此痛苦的折磨里闪电般解救出来的，却都是顾雷。 如此，不可避免地，顾雷那张至少不难看、还充满魄力的脸庞，和顾雷在云梦人中算高大的身影，乃至是顾雷之装甲的坚硬触感和衣服的温度，都悄悄地深深刻进她心里。 作为深悉那段历史的人，猿人和龙人之别在她心中其实不算大，至少没伊曼固有观念里的那么大。 只不过，谁都难以摆脱世俗成见的束缚，何况是关系到阶级利益分配、绝不允许被动摇的根本性概念。 由于两人间身份差距实在太大，没意外的话，吴雪镜心中对顾雷那异样的朦胧好感，一般只会随着时间渐渐被从她心底彻底抹去。 接下来，首先要做的，就是继续搜寻罪证和全城搜捕杨威的残党。 而由于吴雪镜终于成功和城里忠于她的一些手下取得联系，事情干起来又顺利许多。 这些人虽是她近一年多才拉拢来的，人数不多，但忠心肯定有保证，且依靠吴家提供的装备、技术和资金支持，他们掌握的情报可真不少。 马上就有更多的地下制毒工厂被捣毁，也有更多的杨威残党被挖出。 一开始，杨威的残党们大部分是宁死不从的。 他们还鼓动其他残党，乃至是没有参与制毒贩毒的人，和他们一起做殊死抵抗。 对此，伊曼也展现了将门虎女该有的霹雳手段，命令道： “帮助毒贩就等同于贩毒。若有敢武装抵抗的，不管是不是毒贩，一律格杀勿论！” “是！”…… 这样，面对血淋淋的一具具尸体，才再没无关市民跟着无脑参合，连杨威的残党也越来越多地放弃抵抗，不少干脆开炮自杀。 然看着一个个左邻右舍相继沦为阶下囚，也不知该说淳朴还是愚蠢，其他雪怀城的市民总归是跟着心有戚戚焉，不仅少有对毒贩被捕高声叫好的，倒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对顾雷怀有越来越深的成见。 大众真是很容易受感情控制，一见进攻雪怀城的人里有云梦面孔，就马上不分青红皂白地把顾雷当成云奸，还跟着就给他安上里应外合的罪名。 很多市民尽管不敢明着表达内心怨恨，可他们低头也难完全掩饰他们那一双双冰冷的眼睛，以及里面皆有的，厌恶和诅咒。 只要听上去逻辑成立且够有刺激性，谣言就很快会盛行起来。 普通民众的信息处理水平早赶不上这个时代更快、更大量的要求。 大部分人依旧不会，或者说是不愿对谣言的逻辑进行太多论证。 论证使人苦恼，争辩更是会影响邻里或朋友间感情，唯有大家一起夸赞或谩骂同一个人，才和谐美好、其乐无穷。 可不同于一分团愤愤不平的其他人，顾雷本人倒是极其淡定。 没办法，他现在不光实力暴涨，远超同龄猿人龙人，每天更是光听狂信徒们的赞美诗都要听腻了，特别是在整个老城区都欢天喜地的今天。 就在方才，心网的连接者骤然就超过8000多人，让他毫无防备地就接收到海量的、五花八门的杂乱信息。 其中，又以狂信徒们的声音最大，尽管人数不多，让他真有点不由自主地感觉到： 我难道真那么“光辉伟大、法力无边”？啧啧啧，我以前怎么一直没发现？真是太可惜了，否则我岂不是早左拥右抱、众星拱月！ 只幸好内心理性仍在，他才能依旧表现得一如往常，却也常常走着走着就感觉自己要飘起来，并真越来越飘，越来越感觉自己该和太阳肩并肩，又怕被太阳熔化。 故那一道道异常锋锐扎人的目光，竟让他惊觉非常受用。 他感觉，身体里这气，一下就从膨胀的内心泄出不少，久违地感受到一种用力踩着地面才有的、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奈何，顾雷还没享受够那种异常扎心、异常痛苦又让他异常愉悦的目光，市民们看向他的目光，突然就没那么锋锐伤人和让他愉悦了。 至于原因嘛，则是一群被杨威故意惩罚去做苦役的雪怀城市民们，终于也被解救出来。 虽一分团的众人还想让他们缓一缓，至少先穿好衣服再爬出迷宫一样的地窖。 可这些全星系最守旧、最在乎礼仪的云梦人，此刻却根本不顾廉耻，只穿上内衣就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更有人一出来就跪在地上痛哭不止，大喊道： “我活下来了！” “是啊，诶呀，天哪，我，我居然我活下来了！感谢老天保佑！感谢祖宗显灵！” “老公，老公，是你在地下护着我们娘俩嘛？是你嘛？你知道吗？我活下来了，我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活下来了！老公，老公啊……” …… 如此，看着一个个曾经熟悉的邻居、朋友乃至是亲人如此瘦骨嶙峋、遍体鳞伤，该是受到惨无人道的对待、几乎不成人形，人们再无法欺骗自己，再无法为黑钱而对那些可怕的流言视若无睹，更再无法蒙昧自己的良心。 人们眼里对顾雷的刺人敌意，也就一个跟着一个黯淡下来。 第一分团的其他人见了，自是畅快不少，吴雪镜最是感到喜悦。 她又想起顾雷最初说的那句话，觉得： 的确，真像顾哥哥说得那样，如果等这里所有人的心都完全被杨威的黑钱腐化后再出手，这里恐怕真就完了。诶，我真是太优柔寡断了，以后还得多向顾哥哥学习啊！ 唯有顾雷的脸色越来越黑。 在他脑海里，狂信徒们狂热的赞美，那一声声朗诵不像朗诵、唱歌不像唱歌的吟唱，又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刺耳。 顾雷当即就狂躁难耐地想到： 铁木踏踏，你的管教工作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不得力！那些新人到底有没没完啊！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为此责骂铁木踏踏。 毕竟，神怎么能为区区这点事就大发雷霆呢？ 那岂不是太没神格！ 最后，顾雷只能脸色阴沉地，甚至是带着挑衅地，环视了四周市民一圈，接着终究是只能无奈至极地抬头45度仰望天空。 下一刻，一声忧伤的叹息在顾雷心底悠悠响起： 亲们，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再恨我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让你们开心的事情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75新高度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临傍晚的时候，顾雷等人还在杨府的地下发现一个龙兽养殖场，正是非法圈养木纹龙的。 看到眼前走廊两侧的几十个牢房里竟都关着数只木纹龙，维塔利不由有些兴奋地说道： “怪不得他有那么多木纹龙酒！” 刚刚在杨威家的酒窖里，大家足足找到了上百坛木纹龙酒，且年份都很高，最高的有40年，比那天卡捷琳娜请顾雷的都贵。 那酒窖里的酒价值高得让人咂舌，最少的一坛也价值四百万贾比。 而大家真想不到，下面的赃物，价值更是让他们咂舌。 顾雷一言不发，带着身后全副武装维塔利和小石头，以及更后面同样全副武装的十几个强袭组团员，继续顺着长长的合金走廊往前走。 昏暗冰冷的合金走廊里立马响起了成片的、硬邦邦的“踏踏”脚步声。 小石头边走边冷静地分析道： “看来，卡捷琳娜最初给杨威提供庇护，的确仅仅是为让杨威帮她养这些木纹龙。” 顾雷微微点点头，表示认同。 结合早前和现在得到的资料看，尽管卡捷琳娜背后有财阀势力大力支持，很早就混得风声水起，可等利多奇卡军区真正开始倒向国会派，她当然亦不得不有所收敛，只能把她之前圈养的那些木纹龙转移到了底区。 至于杨威，正就是她在彼时选择的合作者。 且最初，卡捷琳娜的确没和杨威在贩毒上有过多合作，主要是让赞巴鲁克管理出入境的人对杨威的货适当放松一些，最大的部分则是出手打压了原底区的最大贩毒组织——地狱天使的赞巴鲁克分会，作为对杨威替她悉心照料木纹龙、抽取龙酒的回馈。 但人的欲望是会不断膨胀的。 后来，特别是到最近，当感觉40年份的木纹龙酒都对自己增益不大后，那种依旧很快、却在持续下降的修炼速度，让习惯超高修炼速度的她愈发烦躁，也愈发疯狂，终究是慢慢失控，进一步堕向深渊。 资料上又显示，卡捷琳娜最近其实正计划和杨威展开更密切、更深入的合作。 她终究是忍不住想要染指制毒贩毒这全星系最暴利、也最罪恶的黑暗产业，以维持她那远超其她绝大部分龙人的修炼速度。 而以上行为，从各种意义上说，都起到把她彻底拉近黑暗深渊的直接作用。 对制毒贩毒这样罪大恶极的事来说，纵使只是计划，纵使犯罪未遂，也是最高可判无期徒刑的严重罪名！ 再换句话说，顾雷他们终于是成功从杨威身上找到扳倒卡捷琳娜的关键罪证，也终于能由卡捷琳娜身上找到突破口，找到给予当地财阀势力重大打击的突破口。 现在，全面收复底区，已指日可待！ 胜利的喜兆已传遍整个顶区的议长派势力，鼓舞了每个人的士气和战斗欲望。 顾雷等人到此时才可以说真被接纳进国会派里议长派的核心圈。 但是，面对伊曼传来的天大喜讯，唯一没有穿装甲的顾雷，却也是众人里现唯一没面带喜色的人。 而他身后，众人只感到喜上加喜，维塔利更是没心没肺地大呼小叫道： “哈哈，只可惜，枉费杨威花了那么大的财力和心力，却全便宜我们。大哥，我们这是发达了吧！至少这么多木纹龙酒，应该是全属于我们的吧！” 说着，看了看牢房里一只只目露怯意的木纹龙，维塔利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为表示合作的诚意，卡捷琳娜干脆就把已对她没大用的木纹龙和那些龙酒全赠与杨威，出手之阔绰简直让杨威都被吓得四肢发颤。 自然，杨威在表示对卡捷琳娜肝脑涂地、永远忠心的同时，就愈发热心细心地照顾起已属于他自己的木纹龙来，好像饲料都是从占马星进口过来的上等龙麦。 总之，难为他全心全意地把所有木纹龙都喂得白白胖胖，不想今天却被一分团一锅端。 且尽管木纹龙不可能交给一分团。 木纹龙是国家保护动物，牢房里的120多只木纹龙不论贵贱，都肯定不能给第一分团卖到黑市当团费，那成何体统。 但光上面那价值数亿贾比的上百坛木纹龙酒，就够让大家心花怒放的啦！ 刚刚，维塔利实在没忍住，就开封喝了一大碗，居然马上突破到强骨境六阶，看得大家亦是眼眶一热，皆想到： 那上百坛子木纹龙酒若给大家喝下去，每人都至少能升个一阶吧！ 接着，也不知是强烈的酒劲作怪，还是强烈的欲望推动，维塔利难得地抢在小石头前面，提出了一个貌似非常智慧的提议： “大哥，我看咱们不如在把这些木纹龙移交给咱们的警官兄弟们前，就先把它们胃里的龙酒都提取出来吧！那样咱们每人升两阶都不是梦啊！” 他这话一出，除了顾雷仍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其他人的心也全跟着火热不已，连素来最是冷静的小石头都感到内心相当激动。 木纹龙酒的取法比较特别，不能一次全取出来，否则就得再等个几年十几年才能再次取到年份足够的，而木纹龙的寿命最高不过50。 故唯有一次取一小部分，并把年份差不多的混在一起，才能细水长流，是最划算的方法。 又故这些木纹龙的第二个胃里，肯定仍有许多龙酒剩下。 然后，反正第一分团没法像杨威一般细水长流，倒不如就一次把所有木纹龙体内的龙酒全取了。 至于那些木纹龙们，感受到一分团众人那都能穿透护目镜的、熟悉的灼热视线，则都愈发胆怯，一只只皆紧紧缩在一起，战栗地紧紧挤在墙角。 不过，没多久，等再走过一段距离，其他人就渐渐明白顾雷为何会一直一言不发，连背影都有点沉重。 两边牢房内的景象，竟是让他们被欲望占满的心都瞬间冷静下来。 在两边靠走廊后段的二十几个牢房里，和前面不同，里面不是两只或三只木纹龙挤在一起，却是一间就关着一只。 而大家看一眼就都能联想到，被关在里面的木纹龙不是太大或太凶暴，恐怕正是资料里提到的那些曾试图自杀的。 被关在这些单独牢房里的木纹龙，全部被合金夹具牢牢夹住四肢、尾巴、脖子和头部，并被夹具上的合金绳索死死固定在房间中央半空中，丝毫动弹不得，进食和排泄都由一进一出两根专门的导管负责，触目惊心。 说来，木纹龙活体取酒的过程和旧时代活体取熊胆汁的过程比，倒不算特别痛苦，至少木纹龙们过去尚能忍受。 问题是，杨威这里的条件和卡捷琳娜之前在顶区给它们找得自然放养地相比，最大的不足在于完全无法保证他们的活动量。 杨威没卡捷琳娜那么穷奢极欲的资本，不可能为了口感上的精益求精而多照顾木纹龙追求自由的自然天性。 另外，杨威还怕财富露白，招来底区其他黑恶势力觊觎，连让手下带木纹龙们出去遛个弯都不肯。 那也是木纹龙们现在过度肥胖的原因之一。 加上杨威太兴奋，得到卡捷琳娜的馈赠后当即就加大取酒次数。 故木纹龙们不仅受失去自由、不见天光的囚禁痛苦长久折磨，后来取酒时不可避免的不适感也跟着频繁出现。 部分木纹龙在卡捷琳娜把它们交给杨威后一下就犯了抑郁，甚至不惜开始用头去大力冲撞合金笼门，宁愿自杀也不愿再受杨威囚禁虐待。 而杨威当然不可能为此做出什么人道的改变。 相反，没当场死去的木纹龙们一被救治过来，杨威就在痛惜、后怕和气恼的心情驱使下，选择用眼前这般更不人道方式来更稳妥地禁锢那些有自杀倾向的木纹龙，让它们不当想死死不了，往后更是过得生不如死。 但这还不是让第一分团的众人感到最无法接受的。 最让众人无法接受的是，被这般囚禁久了，木纹龙们不仅眼神涣散，就算解开束缚也是马上就倒在地上，伸长舌头一动不动，唯剩心脏还在诡异地稳定跳动。 众人皆不由感到惊慌和战栗，忙叫来安菲萨查看，而安菲萨查看后竟是眼里马上就有了泪光。 只听安菲萨声音一啜一啜地艰难说道： “不，不，它，它其实早就不行了。” 维塔利有点害怕，又依旧有点难以理解，内心相当烦躁，忍不住问道： “小安，你有没有搞错？怎么可能啊？它的心脏，明明，明明还在那样强有力地跳动着啊！” 而安菲萨的眼泪却更控制不住，抹了好几把眼泪后，才十分痛苦地回道： “它们的肉体或许是健康的没错，但它们的精神早彻底崩溃。现在被囚禁在这的其实只是一具具行尸走肉，根本不能算活着！” 地牢一时静得有些可怕。 不说安菲萨，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复杂，乃至是都多少有点痛苦。 生命在于运动。 而杨威为防止曾有自杀倾向的木纹龙绝食，为防止自己的利益受损，却不惜连它们吃饭排泄的运动，连它们最后的自由和尊严都给彻底剥夺。 因此，实际上，在被那样残酷对待后没几天，被囚禁的木纹龙们就被折磨得数度奄奄一息。 可杨威依旧执迷不悟、丧心病狂，心里只有自己的利益。 他一边固执地继续残酷禁锢它们，一边又借用发达的现代科技，给它们强行不断续命。 这才让它们在精神彻底崩溃的情况下，肉体却依旧能保持正常机能。 良久过去，整个地牢依旧鸦雀无声，唯有安菲萨低低的哭泣声不断刺痛大家的心。 眼前一幕是人类的胜利、是人类引以为傲的科学缔造的奇迹嘛？ 不，绝对不是的！ 这只是人类之恶达到一个新高度的证明！ 眼前一幕只再次刷新了大家对人性的自私、残忍和下限的认知。 所有人心里的余温都一下就被完全夺去，通体冰寒。 维塔利长长出了一口气后，才极其不是滋味地对顾雷说道： “算了，大哥，你，你就当我刚才说的是玩……诶，我刚刚到底说了什么蠢话呀！” 维塔利说着就面容扭曲地把手爪重重刺向旁边的合金墙壁，仅凭一腔无法发泄的怒气就把手爪全刺入里面。 而顾雷凝重至极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后又有些无奈地说道： “大家就帮一帮它们，尽快给它们一个解脱吧！” 众人亦烦闷无奈地齐声应道： “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76不如不要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蓝日星系的当今世道，不管是对人还是动物来说，有时候都是一样的一句话，即是： 毁灭即拯救！ 那句在和平年代略显矫情的歌词，在战乱年代，却是血淋淋的现实。 只是，这样血淋淋的现实，到底还要再重复多少次？ 挥刀的时候，第一分团的众人，心里都没底。 这样的事重复得多了，是否唯有毁灭世界、重置世界才是终极的拯救！ 安菲萨举刀后又想喊停，却被顾雷摇头制止。 顾雷知道，安菲萨是想说，让她来给所有早精神崩溃的木纹龙实行无痛的安乐死。 可顾雷觉得，这样沉重的事情，实在不宜让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全部承担下来。 然后，大家一一手起刀落。 紧跟着，没有惨叫，所有被囚禁的木纹龙都在最初心脏被刺的痛苦过后，就很快闭上了眼。 只是，它们或许走得轻松，大家的心情却实在轻松不起来，反皆异常沉重。 然而，当大家从走廊最深处折返时，两边牢房里剩余活在的木纹龙，却竟是都不再害怕他们，反相继探出脑袋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众人也很快就相继明白，竟是自己身上沾染的、死去木纹龙鲜血，让剩下的木纹龙们觉察出众人与杨威一伙的不同之处。 这些龙兽们如此异常聪明的表现，真让大家内心愈发不是滋味。 到底是什么样的世道和什么样的残酷对待，才能让这些智力总归是不如人类的龙兽们，明白杀掉它们才是真正地对它们好。 这到底是多么痛的领悟？ 类似问题，大家连想都不敢想。 可就在大家都有点不敢朝两边看过去的时候，木纹龙们却是齐齐仰天长啸。 狭隘的走廊里瞬间充斥着既悲哀、又欣喜、还夹带着感激的啸声。 大家都不由停住脚步，感到大吃一惊。 后更让大家大吃一惊的是，木纹龙竟又齐齐低下头去，表情痛苦、努力给自己催吐，前所未见地主动把自己第二胃里储存的龙酒全倒在每个牢门前皆有的铁桶里。 渐渐地，地牢里清新却从头到尾都隐隐透着一种压抑的空气中，终于弥漫着越来越醉人的酒香，让每个人的身体和灵魂都不由同时蠢蠢欲动。 可是，其他人都犹豫不定地看向回过身的顾雷。 顾雷也不由怔了一会，后突然乐了，对大家点点头，催促到： “快去拿过来呀！” 他之前对维塔利取酒的“好提议”之所以不怎么感兴趣，一是感觉大家好像有点被一路收缴来的、总计数亿贾比的赃物赃款给冲击到，内心都隐隐出现扭曲，并通过心网清晰地传递给了他，让他十分焦急。 这是可以理解的。 一分团的众人里，除了伊曼和纳斯塔西娅，没有谁家世特别显达。 以前别说一亿，缴获海盗船前，大家大多连一千万都不敢想。 故面对数亿的巨额财富，大家又怎可能淡然处之，都难免多少被勾出贪欲，乃至出现即将堕落的挣扎之象。 这点连议长哈列索斯都完全没想到。 他以为一分团顶多也就打打一些小海盗团，所获能达到一亿贾比就顶天了。 哪想得到一分团没多久就打掉了一个比较大制毒窝点。 毒贩虽罪行比星际海盗稍轻，贩毒组织的家底却是公认要比同等规模的海盗团丰厚不少，何况是杨威这样中等规模的。 但这样的麻烦对哈列索斯公爵来说或微不足道，大不了把一分团全抓起来，换成克隆人军团，再慢慢淡化他们消失带来的影响。 对顾雷来说却绝不能等闲视之，正苦思对策。 所幸，在地牢深处所见之真相让大家无比深刻地认识到那些赃物赃款到底有多脏，才让大家内心的扭曲迅速回正，乃至大幅往反方向摆好。 现在，大家连木纹龙们心甘情愿吐出的龙酒都感觉受之有愧。 其他人又互相看了看，好像仍是不太愿意去把木纹龙们的谢礼提过来。 安菲萨第一个开口，有点纠结地替大家解释道： “顾大哥，这样让我们感觉我们自己和杨威他们也没什么两样啊！” 而通过心网发现连外面其他人的内心扭曲都跟着回正，顾雷再次点点头，开心地劝解道： “不要辜负它们的心意。而且，现在对它们来说，胃里没酒才是最好的。那才不会让别人多么惦记它们！” 见大家依旧有点犹豫，顾雷也没强求，先再次查看了下木纹龙们吐出的龙酒。 他之前对维塔利取酒的“好提议”之所以不怎么感兴趣，还有第二个原因。 他之前还发现： 走廊深处竟有若隐若现的异常混沌出现。 而从死去木纹龙胃里倒流出的龙酒，也证实了顾雷的发现。 那洒到地面的酒里皆有浓浓的、其他人却完全无法不见的混沌冒出。 但活着的木纹龙现吐出的酒里，皆清澈见底，并荡漾着光明无比的能量波动，绝没那种隐患。 顾雷见此，就转身抬腿离开，只释然地留下一句： “你们现在只有接受它们的心意，变得更强，以后再看到这种事的时候，才不会束手无策，才不会无奈和后悔！” 大家这才纷纷松开纠结犹豫的眉眼，老老实实地去提那些盛放着满满龙酒的铁桶，也这才敢和木纹龙们那比龙酒还清澈的眼神对视，乃至是去摸摸那些既聪明又可爱的大小家伙们。 顾雷则直接走出地牢，走出杨府，一路来到城外。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且城外再没来自城墙的探照灯照亮。 现在，连城墙本身都没了。 可城外的此地，此时却异常明亮。 因为，不只有不死鸟从半空中发出十几道明亮的灯光，还有十几辆大小不一的磁悬浮警车在亮着车灯。 城外现一片喧闹，乃至有警察直接用手炮击毙了一个企图逃跑的毒贩。 有50多个警察从顶区过来，正在接收那四百多个剩余的毒贩。 这不由让顾雷感到有点奇怪。 顾雷倒不是奇怪他们来得太迟太少。 顶区的议长派势力能在和财阀势力快真刀真枪干起来的时候，依旧抽出50多个警察过来，已经非常不容易。 顾雷感到有点奇怪的是，来的50多个警察，居然没一个云梦面孔，绝对都不是吴家的人。 而很快，伊曼就乘着赤凰出来交接，顺便能亲自给他解释一下。 或许是终于能松一口气，伊曼带着明显疲惫的玉容即使背着灯光也熠熠生辉，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特别是在看清下面的顾雷在哪以后。 可顾雷根本没空欣赏，一等伊曼骑赤凰飞过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为什么不让吴家的人出手帮忙？” 伊曼轻灵优雅地落在顾雷身边，先举起双臂，抬头挺胸地吸了口外面清凉的空气，才一个负手，娇俏地旋身正对顾雷，有点狡黠地反问道： “为什么一定要让吴家人过来帮忙？” 顾雷先是被伊曼既好闻又俏皮的发丝撩了一下，再认真思考一会，后才有点迟疑地回道： “我们人手本就不足或是次要，可让吴家的人在这里出手，不就能向外界展示我们国会派和吴家的关系已取得突破性进展？那岂不是更有政治意义和战略价值！” 伊曼则笑得愈发俏丽，也愈发狡黠，又反问道： “你说得没错，可你不觉得，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达到那种目的嘛？” 顾雷当即脸色专注地全身心思考起伊曼的话中之意，数分钟后才恍然大悟，几乎忍不住要睁开眼睛。 “哦，原来如此。高，的确是高！” 国会在这件事上卖给吴家的人情，说小不小、说大也真不大，完全曝光出去是能让自己人振奋不少，却只够让总统派稍稍有点心慌，起不到更有决定性的作用。 而这样欲盖弥彰就不一样，能最大程度地勾起各方的好奇心和想象力。 各方都将对国会派和吴家到底达成怎样的协议心怀过多猜测。 进而才会给总统派制造出更多的、超乎想象的恐慌，并诱骗他们做出更多错误的决策。 更让顾雷不得不佩服有加的是，伊曼又说道： “实际上，吴留行先生问议长阁下需要什么回报的时候，哈列索斯公是直接回答‘不需要’的！” 顾雷忍不住连连赞叹。 国会帮了吴家、帮了云梦人那么一个至少不容忽视的大忙，却什么回报都不要？ 话说出去，国会派、吴家和中间派的人或许都会信，可总统派的人绝不会信，只会更加恶意地进行揣度。 紧跟着，顾雷又忍不住有点担忧地问道： “可这样，以吴先生的智慧，也必然看得出我们是在故意离间他和总统派的关系，破坏他的绝对中立，是陷他于不义。哈列索斯公就不怕吴先生为此感到恼怒和记恨吗？” 伊曼更加得意地回道： “所以，我们说不要回报，就是真不要回报呀！” 顾雷愣了愣，后笑着摇摇头，感觉政治这东西真是特别复杂。 而伊曼则再次转过身，下巴微微扬起，脸上愈发容光照人，散发出一种自信张扬的神采。 老让顾雷那样出风头，她其实挺受打击的，不明白自己怎么不管武力还是智谋都不如顾雷。 明明大家年纪一般，且她还是龙人呀！ 何况以前大家都那么夸她！ 还好，顾雷在政治上总不可能没几天就赶上从小就在共和国权力中心的波澜起伏中成长起来的她。 少女有些开心、有些傲然、有些娇憨地在心底想到： 哼，我才是政治课代表。就算顾雷，在政治上也是比不过我的！ 而顾雷悄悄打量着她曼妙的身材和脸上犹为可爱的小得意，内心也分外开心。 再想到和纳斯塔西娅的关系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他突然感觉： 这样，好像就够好的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77感谢杨老铁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等警察们完成接收毒贩的工作，吴留行的一个亲信才带着几艘造型怪异的工程飞船降落在雪怀城外。 他们需要尽快修复好被不死鸟号连根拔除的城墙。 否则，等在外面野外游荡的自爆狂鬼们发现，不仅市民们将伤亡惨重，整座雪怀城可能都将被炸成废墟。 而听着工程飞船在大半夜发出震天响的施工噪音，雪怀城的民众们不单没感到烦躁痛苦，一颗颗原慌乱迷惘的心反瞬间被大大安抚，乃至眼里冒出激动的泪光。 顾雷看得若有所思。 这里面，城墙很快就会被重新修好可能都是次要因素，吴家的关心和帮助，才是最主要的因素。 云梦人的确都很依赖吴家。 就算是占马星早脱离吴家领导几十年的云梦人，也至今都有迫切渴求吴家回归的声音。 顾雷不由想到： 这可能也是吴先生为何要急于放权的原因吧！ 同时，结束交接工作的不死鸟号也是时候离开了。 另外，那十几辆磁悬浮警车、50多个警察，和400多名毒贩，都将跟着乘不死鸟号一起离开。 且他们不是飞往顶区，而是飞往赞巴鲁克附近一个受国会派控制的秘密太空监狱。 顶区并非关押、审讯毒贩们的最好地方，卡捷琳娜在那里依旧神通广大。 实际上，要扳倒卡捷琳娜，未来还有一段比较艰难的路要走。 不说搜集证据、逮捕罪犯、提起公诉等流程需要时间，也不说那些收了卡捷琳娜太多黑钱的手下、财阀派各界人士和潜伏在议长派里的内鬼等。 他们必会跟着拼死反扑。 光和卡捷琳娜有一定血脉联系的阿加塔家族，就是通往胜利的道路上一座难越大山。 不过，既叫胜利之路，前景就大体是光明的，另后面的事大多就和顾雷他们关系不大。 他们做的事是很关键，是在财阀势力和卡捷琳娜势力强强联合、滴水不漏的铁壁防御上撕开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缺口。 而接下来深入腹地、荡平敌寇的，就该是议长派的真正主力，将包括大量各界人士和很多真正的高级官员或超级高手，乃至是顶级高手。 顾雷听说，没等证据初步整理完毕，哈列索斯公爵就已开始发力，派遣国安委总部的高级官员携高手亲自赶来。 那高手很可能就是一个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 但就在顾雷也即将要登舰离开时，吴雪镜却派人找到他，说有要事要请他务必留下来帮忙，还保证帮国会尽快修好跟着留下的贪狼。 别看贪狼坏得那么严重，可大部分是外伤，最关键的内里其实没多大损坏。 故吴雪镜才不怕侵犯到国会的机密技术，也有自信兜那样的底。 也故顾雷想了想，又和伊曼沟通一下，就顺势留下来。 接着，目送不死号升高离开后，顾雷就跟着侍女前往雪怀城的市中心。 一路上，顾雷一边走一边寻思着： 到底是什么忙，还要搞这么麻烦？ 吴雪镜既没直接发短信叫他过去，而是特意派这么一个侍女过来叫她，就说明那事至少是不好开口的事。 那今时今地，她和他间，还有什么事会是那么不好开口的呢？ 顾雷极其严肃地想到： 一定是很大的事吧！ 奈何，顾雷寻思半天都寻思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独自进入吴雪镜临时落脚的套房内，直到看见吴雪镜相当局促地坐在卧室里的大床边，并一直用鞋尖焦急地点着地面，直到看到那异常娇艳、异常红彤彤的俏脸，顾雷才内心一颤，徒然就火热起来，不由想到： 不，不会是那种“卧槽”的事吧？ 吴雪镜则满脸通红，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又是急切又是羞不可耐地央求道： “顾，顾哥哥，很抱歉麻烦你，可，可是，能请你快点帮我解一毒吗？” 小姑娘说完就好似不堪忍受，都快把头都埋进她那刚刚发育的微微隆起里。 顾雷的内心则刹那热气沸腾，好似要冲出七窍，差点脱口甩出一句： 真卧槽，感谢杨老铁打赏的礼物，爱你么么哒！ 吴雪镜这正是之前被杨威骗服下的春药开始发挥出强烈药性。 她起初见四肢没多久就回复力气，且身体除微微有点热外就无大碍，便以为那药不过尔尔，没怎么重视。 不想，那残余的微热感不仅到现在都没能散去，刚刚还爆发式地猛然发作起来，让她全身皮肤都烫到发红，内里更是瘙痒难耐，呼出的每一口热气都透着难掩的媚意。 可小姑娘又怎好意思说自己是那种药发作，只能一边苦苦强忍着，一边叫人去请顾雷过来。 如此，看着贝齿用力咬住下唇、双眼春水汪汪的吴雪镜，顾雷脑海里不由再次闪过白天她那件近乎透明的小衣，以及那半遮半掩的白亮水嫩皮肤，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顾雷也知事关重大，一回身关上门就又连忙转身大步上前，按住那柔滑中带着胆怯的双肩，就把无力反抗的吴雪镜按倒在床上。 当然，顾雷不是要用那种非常“卧槽”的方式来解决。 顾雷不用多想就明白，吴雪镜之所以会想到要找他来帮忙，应该还是看中他会屠龙道。 今天的屠龙道囊括了缠蛇道的大部分技巧，有很多功用独特，既有“拟龙斗气”那种增幅威力的，也有“缩骨术”那种用来逃脱的，还有其它的，正包括一种用来排毒的、按摩的技巧。 顾雷还帮吴雪镜翻个身子在床上趴好，后才脱下黑色军靴，也爬上床，小心地跪坐在她旁边，赶紧帮她排毒。 且纵是内心异常摇摆不定，顾雷仍是用大定力强行按下那种“要不干脆将错就错”的冲动，努力地、认真地，老老实实给吴雪镜做排毒按摩。 毕竟，刚抛弃抛弃人姐姐，就上了人妹妹，那未免太禽兽。 可顾雷料不到的是，真正困难的考验，才即将要开始而已。 这套按摩可近乎是全身性的呀！ 就算顾雷尽量避开那些既关键又敏感的部位，也把他自己搞得面红耳赤。 吴雪镜的身体实在太软，且身材看似娇小，可骨架也小，摸起来又十分有肉。 那套薄薄的云梦宫装更根本不能减小多少对顾雷的诱惑，反因款式和质感过分高级，给顾雷带来更难以言说的无穷诱惑。 另外，最终，就连那套薄薄的宫装都不得不去除，方便增强按摩力度，加大排毒效果。 “雪，雪镜，哥哥，哥哥要脱你衣服啦！” 顾雷的手勉强找到了吴雪镜的裙带，嘴上已经有点语无伦次，呼吸也异常急促紊乱。 而吴雪镜更是热到不行，其实没理解过来，脑袋迷迷糊糊地就“嗯”了一声，乖巧到她自己发觉都极不好意思。 接着，吴雪镜就把小小的脑袋整个埋进了枕头里，害羞到真想去死。 当然，顾雷才是那个真感到要死的人。 没了外衣和下裙的遮掩、只剩小衣小裤的吴雪镜，在他眼里就剩下一种颜色，一种大面积的、白里透红、带着火热温度和粉色诱惑的耀眼雪白。 他都不敢多么低头看，更迟迟不敢伸手去碰，只能先在心里不断默念道： 她是雪莲的妹妹，她是雪莲的妹妹，她是雪莲的妹妹，…… 过好一阵子，顾雷才敢颤颤巍巍地把一双大手按在吴雪镜后背微微隆起的两块蝴蝶骨上。 结果，那绵软至极的手感又差点让他理性崩坏，全身全心地在颤抖，在挣扎。 他赶忙嘴里不断念叨着自创的“清心咒”： “我不是禽兽，我不是禽兽，我不是禽兽，……” 就这样，一边不断用话来刺激和提醒自己，顾雷才能一边继续给吴雪镜按摩排毒。 然渐渐地，在同样不断加快流动的血液和不断释放的肾上腺素刺激下，他嘴里的半吊子咒语就不由越念越快，且越念越错。 “我不是禽兽，我不是禽兽，我就是禽兽，诶，不对，我不是禽兽，对，我不是禽兽，我不是禽兽，我就是禽兽，诶咦，诶呀，算了，我就是禽兽，我就是禽兽，……” 最后，顾雷嘴里的话早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能精神错乱般地不断高喊道： “我禽兽不如，我禽兽不如，我禽兽不如，……”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78狂鬼夜袭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间充满粉色气息、气氛火热的房间内，大床正在“咯吱咯吱”地激烈地摇晃着。 并且，房间里正回荡着一个男人神魂颠倒的声音： “我就是禽兽，我就是禽兽，……，我禽兽不如，我禽兽不如，我禽兽不如，……，诶，我真是禽兽不如啊——” 随着一声长啸，顾雷终于虚脱一般地软软倒下，将吴雪镜软绵绵的娇小身躯完全盖在下面。 他的重量让下面本就精疲力竭的吴雪镜感到沉重难耐，咬着牙要翻身把他推到一边，却连稍稍抬一下身都困难，只能静静趴在他身下，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而顾雷察觉到后也丝毫没要起来的意思，其实也已筋疲力尽。 没办法，两人就只能先这样躺一会了。 现在两个人都浑身被热汗湿透，吴雪镜更是仅身着片缕，若不是被顾雷盖着，真是春光无限。 两人都在疲惫地喘息着，真好似刚刚做完那种不可言说的愉悦事情一般。 可实际上，他们真什么都没做。 不说吴雪莲为药所苦，就是顾雷也感觉像受尽折磨一般，浑身无力。 因此，他们自然都没发现，有一根细细的透明管线，早悄悄从门外伸进来，正是一个针孔摄像头。 而在细长针孔摄像头的另一头，在那黑暗的客厅里，还趴着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装的矮小人影。 …… -他俩依旧没有逾越吗？- -偶有小越，未有大越。- -看来，我的药还需大大改良一番。- -小姐的药，药性已是极佳，碾压市面上所有同类型的药。若非那顾雷真定力极强，好几次明明都失控，还把自己给硬生生地拉了回来，他俩必已彻底逾越。- -不行！不够！大大不够！说来也巧，我这药，本来就是给他准备的，所以我才让你冒险潜入。算了，现在你还是赶紧回来吧！- -嗨！- …… 顾雷不知道，在他刚刚给吴雪镜排毒的时候，其实，一直有特别的无色气体，一缕缕地从吴雪镜的口中溢出，并被他吸入几缕。 这才是他刚刚中途数次失控的真正原因。 吴雪镜亦是不知。 可待她起来坐到床边，待她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被顾雷大力掐出的那几处淤青，不仅未有委屈或怪罪，反身体又控制不住地火热起来，也不知是否是药性未除。 “怎么，难道还不行！？” 吴雪镜身后马上传来顾雷有点害怕的声音。 再来一次，他怕自己真就要做出那禽兽不如的事情。 “没！” 吴雪镜又一次面红耳赤，并赶紧给自己穿好衣服，奈何连小衣的肩带都被顾雷扯断，良久难以穿好。 这下就算真药性未除，她也再不好意思叫顾雷出手帮忙。 她知道，真要那样的话，俩人的关系就真要变成无法收拾的那种了。 只是，若不让顾雷帮忙的话，又该找谁来帮忙呢？ 难道我自己来？ 可，可我自己能怎么来！ 难，难道…… 小姑娘忍不住越想越多，体表也再次变得滚烫起来，坐在床边要给自己系好外衣的衣带，却头越埋越低，并就是一直系不上，好像两只的玉手其实是属于两个不同的人一样，直打架。 突然，吴雪镜不由抬头惊呼一声，却是不知为何又被顾雷拉入怀中。 小姑娘不免又身体滚烫到极点，还以为顾雷终于忍不住兽性大发，却偏偏浑身酥软无力，半点反抗不得。 今天一天的经历，特别是今晚一晚上的经历，对小姑娘来说，真是太新鲜，也太刺激了。 而更刺激事情，还在后头呢！ 顾雷抱着小羊羔一样温顺的吴雪镜移到床边坐下。 接着，顾雷就把吴雪镜翻过来，让她趴在自己的双膝上。 紧跟着，在吴雪镜内心由迷糊转为疑惑的时候，顾雷的大手就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只听“啪”的一重声，吴雪镜整个人都被打懵了，转头朦朦胧胧地就问道： “顾哥哥，你，你这是干什么呀！” 顾雷气不打一处来地大声呵斥道： “干什么？我这是在教训你！我要你给我好好长点记性，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要是真被那种人渣糟蹋了怎么办？那样你找谁哭去？我就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任性！” 说着，顾雷就又是一巴掌重重落下。 对那药的药性之强烈有切身感受后，顾雷才忍不住越想越怕，也越想越气，觉得吴雪镜早上的决定真是太不乖、太任性了。 必须要好好教育一番！ 这时，他又下意识地以她姐夫自居，又感到了一种义不容辞的奇怪责任感。 吴雪镜反应过来，则羞恼至极，也生气至极，居然又被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你，你，你算什么东西？我爸爸都没这样打过我！” 吴雪镜当即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起来。 可顾雷听她那么说，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以为就是她爸太溺爱才让她那么任性，愈发感到义不容辞，就更用力地压下她的挣扎，并把第三个巴掌重重落下。 “我谁？我你……” 顾雷下意识地就想说“我你姐夫”，总算成功刹住，一边落下第四个巴掌，一边凶巴巴地吼道： “我你哥！” 而常言道，事不过三。 数到第四个巴掌的小姑娘再忍受不住，终于相当委屈地掉下几滴眼泪。 顾雷不由又感到于心不忍，扶起她、搂住她，不停地要哄她，却被她一再推开。 顾雷赶紧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花言巧语，外面却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无奈，顾雷只能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叮嘱一两句“你自己小心”，就起身快步离开。 吴雪镜则转身背对他，抱着膝盖坐好，始终埋着头，连纤巧的精灵耳也抽泣似地一颤一颤的，一副“再也不理你了”的委屈别扭模样。 顾雷再回身看了一眼，摇摇头，无奈中又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等走出套房大门，顾雷就看到正迎面奔来的贪狼。 因时间仓促，贪狼现虽外表已是无碍，可从它奔跑时的僵硬就能看出它尚未完全修理完毕，暂时不能变成装甲形态。 但顾雷仍是二话不说就骑着贪狼冲向预定汇合点。 随着警报声越来越刺耳，顾雷面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明亮，等来到城市边缘时更是亮到了极点，亮如白昼。 且从前方由一排探照灯照亮广大区域边缘，正有无数恶鬼般的人影从郊外冲过来，如鬼潮般涌向他，要涌向他身后的雪怀城，去把里面的男女老少都统统啃食干净。 恶鬼们皆如是想着的： 绝不能只有我们过得这么凄惨！死！给我们去死！毁灭吧！毁灭吧！我们要毁灭一切！ 他们皆发出诡异可恐的吼叫声，声若滔天恶浪，竟隐隐压过顾雷身后已刺耳至极的警报声。 他们正是游荡在底区荒野中的血色蝗虫——自爆狂鬼，既卑贱至极，又疯狂至极。 此刻，他们正汇成黑压压的疯狂潮水，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涌向、包围、冲向雪怀城，好像很快就要把整座城市彻底冲垮淹没，声势极其骇人。 顾雷的脸色凝重，骑着贪狼一跃跳进前方雪怀城众人的防线内。 其他人慌忙让开，唯有一身着布衣的云梦青年主动迎上来，友好地伸出手。 “顾团长！” 顾雷跳下贪狼，大步走去，伸手回握。 “柳先生，情况怎么样？” 那青年正是吴留行留在赞巴鲁克照料吴雪镜的亲信之一——柳浮云。 吴留行本身不在这里，而在隔壁的军省——雪怀军省，故柳浮云在利多奇卡算得上吴留行的代言人，除了管不住吴雪镜。 且他虽在整个赞巴鲁克都算是个人物，更确有照顾吴雪镜的功劳，然礼数周到、风度翩翩，对顾雷无丝毫怠慢，乃至直接摆出一副请顾雷做主的模样。 只见他先转头示意手下把通讯器递过去，后快速汇报道： “根据红外摄像头自动统计的数据估算，现外边黑暗里正有四十多万自爆狂鬼冲向我们，其中八万已进入我机枪射程。若不阻拦，则预计再三分钟，他们就将和我方防卫人员发生冲突。而我方人数才一万不到，实在寡不敌众，恳请顾团长帮帮我们！” 尽管人和武器都是柳浮云的，但既国会露出彻底收复底区之意，他就自然不会越权，至少要把决策权交给隶属国会的军方之人。 另外，他可以说是最知道顾雷目前功绩的人，更知道顾雷前途远大，自不会因年龄稍长几岁就看轻顾雷。 何况，顾雷的实力的确令他佩服！ 他自认为，就算自己穿着和顾雷一样高级的战兽装甲，也不一定能手刃杨威。 杨威的自身实力倒是其次，装甲实在太壕，足足装备了3个核熔炉，寻常射心境根本不是对手，乃至连杨威的面都见不着就会被秒杀，颇为吓人。 因此，他心里仅有的轻视不过是文臣对武夫根深蒂固的偏见，且隐藏得极好。 顾雷毫不客气地接过代表指挥权的通讯器。 就算他仍只是一个预备役军官，按卡缪拉的法律，在国家进入紧急状态的今天，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作为现场唯一军官，他有义务，更有权利，带领一切能用的官方或民间武装力量，为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而战斗到底。 顾雷没一秒就拟定完全部对策，对着通讯器命令道： “全员注意，把准星对准所有自爆狂鬼前方一百米的空地，马上进行威慑射击。预备，开火——” 刹那间，天地都是一亮。 从雪怀城四面的四道防线里，从漂浮在天空中的几艘工程飞船上和下面的数千人里，数百挺轻机枪齐齐开火，枪声震天、硝烟弥漫，射出数百道耀目火线，上下交织，转眼射出了成千上万颗子弹。 没几秒，就有六万多颗子弹均匀地绕着雪怀城划出一个土皮纷飞、全长近90公里的歪扭大圈。 那数万已冲进照明区域的自爆狂鬼看着面前冲天而起的土皮沙尘，当即就齐齐一个猛刹，皆被预料外的攻击骇得脸部变形。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78狂鬼夜袭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间充满粉色气息、气氛火热的房间内，大床正在“咯吱咯吱”地激烈地摇晃着。 并且，房间里正回荡着一个男人神魂颠倒的声音： “我就是禽兽，我就是禽兽，……，我禽兽不如，我禽兽不如，我禽兽不如，……，诶，我真是禽兽不如啊——” 随着一声长啸，顾雷终于虚脱一般地软软倒下，将吴雪镜软绵绵的娇小身躯完全盖在下面。 他的重量让下面本就精疲力竭的吴雪镜感到沉重难耐，咬着牙要翻身把他推到一边，却连稍稍抬一下身都困难，只能静静趴在他身下，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而顾雷察觉到后也丝毫没要起来的意思，其实也已筋疲力尽。 没办法，两人就只能先这样躺一会了。 现在两个人都浑身被热汗湿透，吴雪镜更是仅身着片缕，若不是被顾雷盖着，真是春光无限。 两人都在疲惫地喘息着，真好似刚刚做完那种不可言说的愉悦事情一般。 可实际上，他们真什么都没做。 不说吴雪莲为药所苦，就是顾雷也感觉像受尽折磨一般，浑身无力。 因此，他们自然都没发现，有一根细细的透明管线，早悄悄从门外伸进来，正是一个针孔摄像头。 而在细长针孔摄像头的另一头，在那黑暗的客厅里，还趴着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装的矮小人影。 …… -他俩依旧没有逾越吗？- -偶有小越，未有大越。- -看来，我的药还需大大改良一番。- -小姐的药，药性已是极佳，碾压市面上所有同类型的药。若非那顾雷真定力极强，好几次明明都失控，还把自己给硬生生地拉了回来，他俩必已彻底逾越。- -不行！不够！大大不够！说来也巧，我这药，本来就是给他准备的，所以我才让你冒险潜入。算了，现在你还是赶紧回来吧！- -嗨！- …… 顾雷不知道，在他刚刚给吴雪镜排毒的时候，其实，一直有特别的无色气体，一缕缕地从吴雪镜的口中溢出，并被他吸入几缕。 这才是他刚刚中途数次失控的真正原因。 吴雪镜亦是不知。 可待她起来坐到床边，待她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被顾雷大力掐出的那几处淤青，不仅未有委屈或怪罪，反身体又控制不住地火热起来，也不知是否是药性未除。 “怎么，难道还不行！？” 吴雪镜身后马上传来顾雷有点害怕的声音。 再来一次，他怕自己真就要做出那禽兽不如的事情。 “没！” 吴雪镜又一次面红耳赤，并赶紧给自己穿好衣服，奈何连小衣的肩带都被顾雷扯断，良久难以穿好。 这下就算真药性未除，她也再不好意思叫顾雷出手帮忙。 她知道，真要那样的话，俩人的关系就真要变成无法收拾的那种了。 只是，若不让顾雷帮忙的话，又该找谁来帮忙呢？ 难道我自己来？ 可，可我自己能怎么来！ 难，难道…… 小姑娘忍不住越想越多，体表也再次变得滚烫起来，坐在床边要给自己系好外衣的衣带，却头越埋越低，并就是一直系不上，好像两只的玉手其实是属于两个不同的人一样，直打架。 突然，吴雪镜不由抬头惊呼一声，却是不知为何又被顾雷拉入怀中。 小姑娘不免又身体滚烫到极点，还以为顾雷终于忍不住兽性大发，却偏偏浑身酥软无力，半点反抗不得。 今天一天的经历，特别是今晚一晚上的经历，对小姑娘来说，真是太新鲜，也太刺激了。 而更刺激事情，还在后头呢！ 顾雷抱着小羊羔一样温顺的吴雪镜移到床边坐下。 接着，顾雷就把吴雪镜翻过来，让她趴在自己的双膝上。 紧跟着，在吴雪镜内心由迷糊转为疑惑的时候，顾雷的大手就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只听“啪”的一重声，吴雪镜整个人都被打懵了，转头朦朦胧胧地就问道： “顾哥哥，你，你这是干什么呀！” 顾雷气不打一处来地大声呵斥道： “干什么？我这是在教训你！我要你给我好好长点记性，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要是真被那种人渣糟蹋了怎么办？那样你找谁哭去？我就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任性！” 说着，顾雷就又是一巴掌重重落下。 对那药的药性之强烈有切身感受后，顾雷才忍不住越想越怕，也越想越气，觉得吴雪镜早上的决定真是太不乖、太任性了。 必须要好好教育一番！ 这时，他又下意识地以她姐夫自居，又感到了一种义不容辞的奇怪责任感。 吴雪镜反应过来，则羞恼至极，也生气至极，居然又被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你，你，你算什么东西？我爸爸都没这样打过我！” 吴雪镜当即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起来。 可顾雷听她那么说，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以为就是她爸太溺爱才让她那么任性，愈发感到义不容辞，就更用力地压下她的挣扎，并把第三个巴掌重重落下。 “我谁？我你……” 顾雷下意识地就想说“我你姐夫”，总算成功刹住，一边落下第四个巴掌，一边凶巴巴地吼道： “我你哥！” 而常言道，事不过三。 数到第四个巴掌的小姑娘再忍受不住，终于相当委屈地掉下几滴眼泪。 顾雷不由又感到于心不忍，扶起她、搂住她，不停地要哄她，却被她一再推开。 顾雷赶紧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花言巧语，外面却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无奈，顾雷只能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叮嘱一两句“你自己小心”，就起身快步离开。 吴雪镜则转身背对他，抱着膝盖坐好，始终埋着头，连纤巧的精灵耳也抽泣似地一颤一颤的，一副“再也不理你了”的委屈别扭模样。 顾雷再回身看了一眼，摇摇头，无奈中又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等走出套房大门，顾雷就看到正迎面奔来的贪狼。 因时间仓促，贪狼现虽外表已是无碍，可从它奔跑时的僵硬就能看出它尚未完全修理完毕，暂时不能变成装甲形态。 但顾雷仍是二话不说就骑着贪狼冲向预定汇合点。 随着警报声越来越刺耳，顾雷面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明亮，等来到城市边缘时更是亮到了极点，亮如白昼。 且从前方由一排探照灯照亮广大区域边缘，正有无数恶鬼般的人影从郊外冲过来，如鬼潮般涌向他，要涌向他身后的雪怀城，去把里面的男女老少都统统啃食干净。 恶鬼们皆如是想着的： 绝不能只有我们过得这么凄惨！死！给我们去死！毁灭吧！毁灭吧！我们要毁灭一切！ 他们皆发出诡异可恐的吼叫声，声若滔天恶浪，竟隐隐压过顾雷身后已刺耳至极的警报声。 他们正是游荡在底区荒野中的血色蝗虫——自爆狂鬼，既卑贱至极，又疯狂至极。 此刻，他们正汇成黑压压的疯狂潮水，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涌向、包围、冲向雪怀城，好像很快就要把整座城市彻底冲垮淹没，声势极其骇人。 顾雷的脸色凝重，骑着贪狼一跃跳进前方雪怀城众人的防线内。 其他人慌忙让开，唯有一身着布衣的云梦青年主动迎上来，友好地伸出手。 “顾团长！” 顾雷跳下贪狼，大步走去，伸手回握。 “柳先生，情况怎么样？” 那青年正是吴留行留在赞巴鲁克照料吴雪镜的亲信之一——柳浮云。 吴留行本身不在这里，而在隔壁的军省——雪怀军省，故柳浮云在利多奇卡算得上吴留行的代言人，除了管不住吴雪镜。 且他虽在整个赞巴鲁克都算是个人物，更确有照顾吴雪镜的功劳，然礼数周到、风度翩翩，对顾雷无丝毫怠慢，乃至直接摆出一副请顾雷做主的模样。 只见他先转头示意手下把通讯器递过去，后快速汇报道： “根据红外摄像头自动统计的数据估算，现外边黑暗里正有四十多万自爆狂鬼冲向我们，其中八万已进入我机枪射程。若不阻拦，则预计再三分钟，他们就将和我方防卫人员发生冲突。而我方人数才一万不到，实在寡不敌众，恳请顾团长帮帮我们！” 尽管人和武器都是柳浮云的，但既国会露出彻底收复底区之意，他就自然不会越权，至少要把决策权交给隶属国会的军方之人。 另外，他可以说是最知道顾雷目前功绩的人，更知道顾雷前途远大，自不会因年龄稍长几岁就看轻顾雷。 何况，顾雷的实力的确令他佩服！ 他自认为，就算自己穿着和顾雷一样高级的战兽装甲，也不一定能手刃杨威。 杨威的自身实力倒是其次，装甲实在太壕，足足装备了3个核熔炉，寻常射心境根本不是对手，乃至连杨威的面都见不着就会被秒杀，颇为吓人。 因此，他心里仅有的轻视不过是文臣对武夫根深蒂固的偏见，且隐藏得极好。 顾雷毫不客气地接过代表指挥权的通讯器。 就算他仍只是一个预备役军官，按卡缪拉的法律，在国家进入紧急状态的今天，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作为现场唯一军官，他有义务，更有权利，带领一切能用的官方或民间武装力量，为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而战斗到底。 顾雷没一秒就拟定完全部对策，对着通讯器命令道： “全员注意，把准星对准所有自爆狂鬼前方一百米的空地，马上进行威慑射击。预备，开火——” 刹那间，天地都是一亮。 从雪怀城四面的四道防线里，从漂浮在天空中的几艘工程飞船上和下面的数千人里，数百挺轻机枪齐齐开火，枪声震天、硝烟弥漫，射出数百道耀目火线，上下交织，转眼射出了成千上万颗子弹。 没几秒，就有六万多颗子弹均匀地绕着雪怀城划出一个土皮纷飞、全长近90公里的歪扭大圈。 那数万已冲进照明区域的自爆狂鬼看着面前冲天而起的土皮沙尘，当即就齐齐一个猛刹，皆被预料外的攻击骇得脸部变形。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79阳电子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那些早已不成人形的自爆狂鬼们，还有回归正常世界的可能吗？ 甚至，他们还能算人吗？ 对此，顾雷实在无法肯定。 要在那样物质极度匮乏的底区野外的苟延残喘至今，他们也必已做过很多突破生命下限、乃至是突破人类下限的事。 赞巴鲁克其他市民很少有把他们当人看的。 但他们，难道就是自愿堕落成今天这样的吗？ 看着一张张被灯光和枪火映亮的扭曲脸庞，顾雷感受一股扑面而来的，浓浓的，悲哀的气息。 近来，顾雷总难免想得多一些。 虽然有时他真感到非常疲惫，也想要只顾自己和亲朋就好，可大多数人能力不足，能管好自己就是万幸，那他们这些能力强的人再只顾自己，世界又能有什么希望。 然就算顾雷有心饶狂鬼们一命，狂鬼们却不准备饶过顾雷和他身后的数百万云梦人。 “杀呀！” “冲啊，杀光云梦狗！” “杀，凭什么他们可以活得那么幸福？杀呀——” “可恶，杀光云梦狗！炸死他们！” “杀，杀，杀呀——” “毁灭吧！毁灭吧！全毁灭吧！哈哈，大家一起下毁灭吧！哈哈，哈哈哈……” …… 此刻，自爆狂鬼们曾对雪怀城所深怀的羡慕、嫉妒，和内心深深的痛苦、无奈、绝望，已彻底发酵成一种宁愿同归于尽也要毁灭一切的仇恨和偏执，让狂鬼们狂上加狂，更似恶鬼。 即使看到雪怀城还有那样强大的防御火力，哪怕最前面的狂鬼们不愿意冲，后面的狂鬼们也会强行推着他们的身体往前冲。 雪怀城的威慑射击几乎没让鬼潮出现丝毫停顿。 狂鬼们继续山呼海啸般地狂冲而来，表情愈发疯狂、愈发狰狞。 就算有同伴因害怕、抗拒或失足而倒下，后面的狂鬼也会毫不留情地集体踩踏过去。 不管是同伴被踩得血肉模糊，还是被踩踏的狂鬼绝望到提前拉响引信，同伴的惨叫和爆炸的火光都一点不能阻滞他们被痛苦、绝望和黑暗煽动到极点的憎恨，以及无差别的疯狂毁灭欲。 顾雷无奈，只能继续对着通讯器下令道： “直接瞄准他们，预备——” 其他人也一样啊！ 没人愿意堕落成他们那样，更没人愿意被已经堕落成那样的他们杀死。 没堕落的人亦没理由被他们杀死。 “开火——” 天地再次一亮。 这次，那数百道火线全部直接打在最前面的自爆狂鬼身上。 自爆狂鬼们当即痛苦地成片成片倒下。 奈何狂鬼们依旧没因此减缓多少冲击的速度。 活着的仍在疯狂冲锋，仍是无情地踏过很多其实还没死的同伴，皆狰狞至极地不断逼近雪怀城外的防线。 柳浮云不禁感到压力越来越大。 情况的发展和他所设想的大为不同。 由于准备时间不够，加上还有修复城墙的任务，他不可能把所有武器都带过来，必须有所取舍。 而考虑到较大的势力也比较有眼色，应该不敢在他亲自坐镇的情况下公然大规模进犯，他主要考虑的威胁就锁定在自爆狂鬼身上。 在底区，自爆狂鬼是最卑贱没错，却也最没眼色，或者说最没顾忌的。 是故，他此行带的全是轻武器，数量亦不算多。 他对自爆狂鬼虽有一定重视，却总归是带着一种对底层人的不屑一顾。 他觉得狂鬼们实在太蠢，身上竟都绑着炸药，很轻易就能用机枪扫射引发大规模殉爆，把他们统统炸死碎片，就尽可能地把空间让给了工程设备。 但大大出乎他预料的是，狂鬼们是卑贱低端没错，所用炸弹的耐冲击性却倒是不错，不是他手下使用的那种轻机枪能轻易打爆。 即使偶有狂鬼的炸药包因质量问题被打爆，也没能引发大规模殉爆。 狂鬼们的炸药耐热性也不错。 不断升级的残酷压迫和争斗，必然会让争斗者的装备在各项性能都不断升级，哪怕是炮灰的装备。 而眼睁睁看着狂鬼们不要命地越冲越近，柳浮云终于额头冒汗，十分焦急地转头看向顾雷，连心底隐藏那一些骄傲和轻视，都烟消云散。 一等防线被冲垮，他们就真要完蛋了。 就算他手下大部分是射心境，也不可能在几十万狂鬼的包围中活命的，突围都难。 自爆狂鬼们是卑贱低下，却非常不要命，且这样的数量真是多到杀不完，耗也能把他们耗死。 顾雷同样发现问题。 他没看柳浮云，叹息一声，骑上贪狼，转身就跑。 然后，就在柳浮云浑身僵硬地在心底大呼“不好，这货要跑路”的时候，顾雷开始骑着贪狼绕防线狂奔起来。 同时，贪狼时不时地就会边跑边扭头朝狂鬼们射出一道道扩散状的绿光。 紧跟着，虽然没几个狂鬼第一时间倒下，鬼潮前端，乃至是鬼潮最核心的中间，却都轰然爆发出一团团的明亮火光，正是狂鬼们的炸药被激光引爆。 耐热性再好的炸药也难抵得过高能激光的灼烧，且贪狼的激光武器是当世最先进的，在黑夜里依旧能精确锁定狂鬼们腰间的炸药包，最多能同时锁定十五个目标，运气好的话一道就能连续穿透数包炸药，引爆几十个狂鬼。 于是，随着一道道细不可见的绿光扩散开来，顾雷骑贪狼所过之处，防线前的鬼潮中就会跟着爆发出一连串的大爆炸。 这时，不仅轰隆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耀眼的火光还连成一片，就像一条粗壮的火龙一样不断绕城游走。 加上守卫们更振奋、更频繁的攻击，鬼潮前端的狂鬼们上百上百地被爆炸和枪弹吞噬，终于被打得不得寸进。 柳浮云这才脸色微红地安下了心。 可仍骑在贪狼背上的顾雷，脸上却透着，连贪狼那不断起伏的铁背都颠不散的，浓浓愁云。 即使自爆狂鬼们没有卡缪拉正规军举世闻名的不屈意志，能在伤亡率过70%的情况下仍顽强作战，但看这情况，他们没死一半估计是不可能后退的。 且这一半，可是40多万的一半啊！ 预计要杀死20多万狂鬼的沉甸甸的分量让顾雷弓起的背越来越弯，仿佛背上背着什么异常沉重的包袱一样。 自爆狂鬼和黑恶势力、毒贩、星际海盗什么等都有很大不同，既可恨又可怜，实不能让他全无愧疚。 当然，他依旧不会因那一些愧疚就天真地心慈手软，乃至是放弃抵抗。 慈不掌兵，善不从警。 军人和警察都是一种特殊的职业，心软的话有时会让自己和自己该保护人的受伤，乃至是死亡。 不过，就在顾雷表情越来越漠然之时，一声压过连片爆炸声的长长大吼却是突然从鬼潮背后传来。 整个战场都不由静了静。 顾雷诧异地停下，扭头悄悄睁开眼睛才看清那竟是一只白色的机械巨龟在仰天长啸。 连大地都随着它暴露的踩踏而不断开裂。 狂鬼们的攻势立刻又不得不缓了缓，看来机械巨龟应该不是狂鬼的后援或幕后主使。 且巨龟酷似龙首的头部已缓缓放下并吐出了放射状的道道蓝光。 刹那间，鬼潮后方亦有成片的爆炸出现，鬼潮的攻势变得愈发混乱。 显然，这是雪怀城的援军。 可顾雷的心情依旧没放松多少。 他发现，那机械巨龟好像移动速度不快，无法震慑所有狂鬼。 然而，就像是在回怼顾雷的小瞧一样，龙首巨龟的周身再生大变。 只见巨龟缓缓停止移动，后背装甲如莲花般盛开，转眼伸出十个朝天的粗大炮管。 紧跟着，随着巨龟又一个重踏和一声仰天长啸，一个个大火球就接连从炮管里抛出，划着曲线，如成群的火流星般落向整个鬼潮。 下一秒，没有多么大的开炮声或爆炸声响起，鬼潮的混乱度却再次大大攀升。 流星落点附近的狂鬼们皆在哀嚎和惨叫，皆在仓皇地推搡和逃离。 那本就不是什么实弹，而是一个个高温等离子火球，温度只几万到十几万度，却用较低的温度换来了数量上的大幅增加。 在那密密麻麻的炙热流星雨下，在每个等离子球的落点，都有几个或十几个狂鬼在炸裂的等离子岩浆中转眼被融化殆尽。 对一般人来说，几万度和上亿度区别不大，不追求射速和准度、威力却奇大的等离子榴弹炮，一直就是最好的范围攻击武器，比容易被拦截的核弹还好。 顾雷的心情顿时放松不少，又拉着贪狼后仰起跳，要继续奋战。 这下，应该只要20%的伤亡就够吓退狂鬼们号称不要命、却总归是要点点命的疯狂攻击。 并且，顾雷还发现，操纵巨龟的竟是一个身穿雪白宫装的长发少女，正跪坐在巨龟背上，身材婀娜、气质极佳，只可惜容貌看不清，想来也该是极好，可能又是吴留行的一个亲信。 “呵呵，挺厉害的嘛！待会要不要去认识一下呢？” 顾雷不由夸了一句，后就更被震惊到不得不又刹停贪狼，一直看到目瞪口呆。 随着一声呼啸声从头停划过，顾雷抬头便见吴雪镜骑着腾蛇、腾云驾雾地快速飞向城外。 再等他跟着把目光转头投向城外、投向鬼潮后方，腾蛇就已开始凌空变形。 同时，吴雪镜不远处的机械巨龟也跟着变形，变形成一部双肩分别挂着半片龟壳巨盾、背负十根大炮的庞大重装甲。 不，那都该叫机甲了。 其高度至少有那少女直立高度的4倍，正敞开驾驶舱、载着里面的少女怦然跳起，飞向吴雪镜。 而更让顾雷感到震惊的是，绝对可变形为装甲的腾蛇此次却没变形为装甲，却是变形成一把造型复杂的长长大炮，比机甲还长，足有机甲身高的两倍，更是被机甲牢牢握在手中，通过伸出的大量管线和辅助机械臂紧紧地连在一起。 “什么鬼？联合变形？” 然后，看着吴雪镜被那少女拉进驾驶舱，顾雷终于察觉到不对。 “卧槽，她不会是……” 而最震撼顾雷的景象，让顾雷说不出话的景象，这才出现。 只见白色大型机甲在巨炮入手后仅仅稍稍一沉，便又全身喷射出更多更明亮的火光，继续飞到更高的天空中，并将又大又长的大炮对准下方鬼潮。 再过片刻，炮口中的雷光亮起并瞬间达到最高峰。 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巨炮就完成充能和射击，转眼射出一道的粗壮的白蓝光束。 同样没有什么明显的开炮声。 那巨炮一看就是利用电磁力场加速电子进行攻击的特殊电磁炮，发射的是电子，连普通电磁炮和空气摩擦产生的锐啸都没。 其开炮时唯有滋滋的电流之声，还被沿路产生的阵阵雷鸣遮掩。 最可怕的是，当高速电子束伴随着一路的炸裂电光落在地面后，不光直接被命中的狂鬼瞬间被电焦，地面也瞬间“怦然”爆炸，放射出耀眼白光。 此情此景，毋庸置疑，该巨炮发射的不是普通电子，正是阳电子。 腾蛇变形成的正是一把重型机甲用的阳电子破城炮，威力直逼要塞级。 而在多用来攻城的阳电子破城炮攻击下，哪怕不是全功率，亦足有数百狂鬼瞬间灰飞烟灭。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80鬼没伤我分毫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很多小说或电影在描述反物质武器的时候，为夸大效果，是非常不讲科学的。 当然，这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他们不讲科学的地方在哪，又非常集中，都是把反物质武器描述成什么都能湮灭的大杀器，往往只要一炮过去就能把任何物理防御都轻易洞穿，毁天灭地。 可事实是，那是不可能滴！ 反物质要发生湮灭有严格的要求，那就是，不同种类的反物质粒子必须找到相应的物质粒子碰撞，才能发生湮灭。 即，电子只能和反电子湮灭，质子只能和反质子，中子只能和反中子，其它类似。 这也是为何反物质的湮灭能力只能屈居在混沌之下的原因。 混沌不管遇到什么物质，不管是电子、质子、中子或其它什么，统统都能马上湮灭。 而反电子束要想把一道由正物质原子组成的墙壁穿透，就需要先湮灭第一层原子的电子，再打散或穿透剩下的原子核，即正离子，后周而复始，逐层地将其完全穿透，不可能多厚都毫无阻碍地瞬间穿透。 因此，当巨龟机甲的阳电子束命中地面后，不像普通电子束，地面首先不是被电离融化，而是首先发生了威力惊人的大爆炸。 阳电子和地面表层原子里的电子互相湮灭爆炸，产生耀眼白光，且爆炸连续不断。 表层原子的电子先被湮灭，剩下的原子核被炸飞，接下来则自然是里层原子被湮灭，继续爆炸。 这样连续不断的湮灭就在同一位置产生了一连串的连续爆炸。 另在不断爆发的白光周围，还有大量雷光持续闪烁，乃至是从地里如巨蟒般骤然钻出地面，纵横四射。 正物质原子里，质子带正电，电子带负电，数量相等、相互抵消，才能保持原子的电荷平衡，不带电。 而土壤里的原子现被阳电子湮灭得只剩原子核，没电子平衡，就露出带正电的本性。 它们和阳电子都带正电，故同性相斥，被阳电子弹开，却与空气或土壤中其它原子的电子异性相吸，会争夺它们内部的电子，产生大范围的放电现象。 而由于不断爆炸和大范围放电，这仅仅持续数秒的阳电子照射攻击造成的炮坑直径只数米，却非常深，达到十几米，更实际伤害范围又很广，足有数百狂鬼在爆炸和放电中灰飞烟灭。 鬼潮里赫然出现一片焦黑的刺眼空白，整个战场都为之一静。 群鬼和雪怀城的所有防卫人员皆不由自主地停下冲锋或射击等全部战斗动作。 可就在雪怀城一方以为狂鬼们该撤退时，鬼潮却又咆哮着继续疯狂从四面八方冲向他们。 “冲啊，杀啊——” “杀啊，冲啊——，反正都活不下去啦！” “杀啊——” “杀，杀，杀啊——” …… 守卫者们连忙又继续射击，同样竭尽全力、疯狂无比。 就因他们刚刚那一刹的天真和恍惚，群鬼们就离他们又近了一大段距离，仅剩两三百米，且还在迅速缩短。 整个防线瞬间都岌岌可危。 而顾雷，依旧一动不动。 刚刚他就想继续用激光阻敌，却感觉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叹息之声。 果然，巨龟机甲马上浑身大亮，所有喷口都在疯狂喷射，推着它一下就又足足升高一公里，并迅速飞过鬼潮，飞到顾雷所在防线上方。 接下来，整个天空都在大放光明。 有数不清的阳电子束，以顾雷头停的天空为中心，呈扩散状落在雪怀城周围的全部鬼潮中，却是阳电子破城炮又改成扩散模式，正进行覆盖打击。 突然间，顾雷感觉周围好像都在发生爆炸，入目尽是白光、雷光，耳边的爆炸声亦无处不在，恍若群雷怒吼。 而狂鬼们的感觉自比顾雷、比攻击范围外的所有雪怀城守卫都可怕。 尽管这一炮的杀伤数量因扩散而不如前一炮，狂鬼们却反都以为自己要完蛋，都尖叫着四散奔逃。 一些狂鬼更是绝望到直接拉响身上的引信，又引发更大范围的爆炸和混乱。 没几秒，狂鬼们就在这种天塌地陷般的恐慌中彻底溃败。 守卫们虽仍在用力射击，却只是为驱赶那些错误地朝他们奔逃来的狂鬼。 再等几十分钟后狂鬼们全部跑远，大家终于能放下手中武器，都纷纷互相拥抱或举着双臂大声欢呼。 连后面城市中的市民们，都纷纷奔走相告，脸上相继浮现出一种明显的喜色，一扫从白天到现在的所有沮丧、灰败和迷惘。 毕竟，吴家不仅来了，也不仅来给大家修城墙，还如此大发神威，那大家还有什么好怕的？ 巨龟装甲也终于从顾雷上方的天空中徐徐降下，并打开仓门。 紧跟着，在离地数米时，里面就有点着急地跳出一个仙子般的云梦少女，直直落向顾雷身侧。 她长发飘飘、两耳尖尖、笑意盈盈，容貌就如雪山般高洁美丽，且和吴雪镜有七八分相似，正是吴雪莲。 这回，顾雷总可以装作心焦失当地去光明正大拖住那只好看的绣花小鞋了吧？ 而顾雷确也下意识地微微伸出手，却不知为何又身体一僵，终究是稍稍抬起就又放下，努力掩饰，好似从没抬起过一样。 可吴雪莲什么人，在充斥着尔虞我诈的黑暗国度待过那么久，眼光极其锐利，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且仅仅顾雷那一个微不足道的若有若无动作，便让吴雪莲顷刻笑容彻底不再。 在呼啸的风中，她敏锐地嗅到了一种特殊味道，一种来自青青大草原的绿色芬芳。 还没完全落地，吴雪莲脸色骤然转冷，好似原晴空万里的美丽雪山瞬间风云突变，吹出暗藏危机的冰冷微风。 顾雷心有所感，身体徒然一冷，既害怕又震惊，内心直呼： 什么鬼？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也太不科学啦！ 再待吴雪莲落下，顾雷更是被那无形的穿透性冷风冻得浑身又冷又僵，更不太敢去正视身旁如今特意身穿云梦传统服饰，更飘逸动人，却魅力和煞气全齐齐大增的吴雪莲。 而他这种心虚表现对吴雪莲来说更无异于是不打自招！ 吴雪莲站好后就把一双玉手交叠置于身前，一言不发地冷冷看着顾雷，一双美目洞若观火般地射出骇人光芒。 那越来越逼人的寒气刺得柳浮云都不敢上前去打招呼，只能和余人一样心惊胆战地低下头去，内心忐忑至极，又都大惑不解： 卧槽，什么鬼？我们不是赢了嘛！ 顾雷被刺得浑身都直想发抖，只能有点僵硬地勉强转过身，努力做出勉强及格的笑容： “呵，呵呵，雪莲，原来是你呀！哈哈，真是，真是太好了啊！” 接着，顾雷就想再随便说点什么，先糊弄过去。 不想，吴雪莲只冷冷一笑，就让顾雷刹那感到如坠冰窖，内心徒然生出一种无限接近死亡的恐惧。 顾雷不敢有任何耽搁，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翻身跳回贪狼背上，用力一拍贪狼的铁屁股，拔腿就跑。 吴雪莲果则果然面目扭曲地一跃跳回机甲内，竟直接把阳电子破城炮对准了顾雷狼狈起伏的后背。 只听她失控般地发出歇斯底里的、连她妹吴雪镜都被吓坏的一声恶虎般咆哮： “渣男去死——” 后只听一声轰然巨响，顾雷连同身下的贪狼一起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抛到半空。 再后分开落地时，顾雷不仅摔了狗啃泥，还控制不住地连续翻滚了数周，又吃了好几口土，再被土块石块“噼里啪啦”地打得抱头鼠窜。 心虚让他身体也虚。 可面对切切实实地死亡的威胁，再虚他也得竭尽全力呀！ “卧槽，她来真的！” 顾雷没站稳就又一跃扑向赶紧起身跑过来的贪狼，没坐稳就催促贪狼全力朝远离雪怀城的方向逃跑。 “快，我的宝，快，你再不快我就真要死翘翘啦——” 而回应他的，除贪狼的全速狂奔外，还有又一声轰然巨响，和那熟悉的、又把他们掀飞的，爆炸和冲击波。 还好，贪狼总归是适应了，这次稳稳落地，没让顾雷再摔个十八滚加十八跌。 “快，快，我的宝，快，我的宝，快带我离开那个可怕的女人——” 更还好，在不断的炮击中，即使遍体鳞伤，顾雷总归是骑着贪狼渐渐逃远。 感受着浑身传来的疼痛，顾雷痛苦不已地在内心大声冤叫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子嘛？她怎么那么聪明、那么敏感！ 而回应他的，则是身后传来的、声嘶力竭的怒吼： “渣男，再吃我一记阳电子灭虫炮！” 顾雷惊骇欲绝。 “快，快！加速，宝！加速，我的宝！” 最后，顾雷带着满身伤痛和狼狈，欲哭无泪地提前逃离雪怀城，前往老城区。 而在顾雷身后机甲内，妹妹吴雪镜则还以为姐姐吴雪莲是不知如何知道了她刚刚在顾雷那所受的莫大委屈。 小姑娘还天真地以为姐姐是在为她出气呢！ 妹妹既幸福又心酸趴在了姐姐怀中，依旧无法释怀，带着满腹委屈说道： “姐姐，他真和你说的一样，就是个登徒子！” 吴雪莲不由一怔，连刚要扣下扳机的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停下。 难，难道…… 瞄准镜里，顾雷的背影这才越来越小，也这才让以为自己已逃过一劫的顾雷真正地逃之夭夭，而不是死无全尸。 另一边，听完吴雪镜委屈巴巴的告状后，让吴雪镜有些惊讶的是，她姐不仅没更生气，反完全没了怒气，甚至变得好像比自己还委屈，眼里有一闪一闪的泪光忽隐忽现。 吴雪镜听不见，吴雪莲其实正在心底既委屈又仇恨地暗暗咬牙哭泣着： 难道那渣男还想把我们姐妹一起祸害了！啊啊啊，渣男去死！渣男去死！呜，呜呜……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81香水有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是在凌晨悄悄潜入老城区的。 现在和铁甲会闹成这样，他一露面估计就会引来巴蒂斯特亲自追杀，死无葬身之地，哪还敢光明正大地进去。 但自持自己已是射心境，艺高人胆大，在乔装一番后，他竟是孤身来到铁甲会开的一家酒吧内，去一探敌情。 而不用他展露出射心境的实力，光凭他那一身若隐若现的如稠杀气，就镇得周围的魑魅魍魉皆不敢轻举妄动。 杀多了恶贯满盈的恶徒，且其中不少都比酒吧里这些穷凶极恶，他自也被养出一股至凶至恶的杀气，只平时收敛得极好，当然镇得住场面。 再等他坐到吧台前点一杯饮料，在座的众恶徒更无一人敢算计或靠近他。 只听顾雷淡定地、随意地、彬彬有礼地，对酒保说道： “麻烦给我来一杯牛奶！” 瞬间，整个喧嚣迷乱的酒吧内，不仅吵闹的交谈声，连混沌的灯光都好像不由停了一停，唯有震耳欲聋的音乐还在更刺耳迷惘地咆哮着。 众人皆感到天雷滚滚。 一般来这的人，谁会点牛奶这样温文尔雅的东西？他们不点人血就不错了！ 可一反应过来，其余所有人的心，又都更是风雷大作，竟全不由自主地打了寒噤。 恶徒们皆脸部变形地想到： 我卡鲁的，是变态杀人狂！ 顾雷身上好像压抑不住才释放出的，一缕缕的，细微却比他们还稠粘的凶恶杀气，让他们不可能把顾雷的身份往任何好的方面想。 于是，尽管吵闹的交谈声很快就恢复，可再达不到之前那种肆无忌惮的地步。 连顾雷面前的酒保都要不停在心里暗念“我是巴蒂斯特的人，我是巴蒂斯特的人”，才勉强完成了紧急调奶、洗杯子、倒牛奶等一系列很简单的动作。 等倒完牛奶，酒保还突然脸色大变，突然察觉自己可能犯下了生死攸关的错误。 只听酒保声音颤抖不已地问道： “尊，尊贵的客人，请，请问，您是要，要冷牛奶，还，还是热，热牛奶？呵，呵呵，呵呵呵……” 并且，酒保内心的恐惧还随着顾雷脸上越来越明显的笑意不断攀升，职业的笑容越来越苦，更越来越像是要哭出声来，心脏几乎骤停。 随后，顾雷摸了摸冰凉的杯子，笑嘻嘻地说道： “没事，这温度很好，很冰，我很喜欢！” 酒保这才如蒙大赦地恢复了压不住的激烈心跳，接着满头大汗、身体僵硬地转身离去。 他离去的姿势也非常怪异，好像是一边夹紧裤裆一边艰难离去的。 酒吧里吵闹的交谈声不由更加压抑，连人都悄悄走了三分之一。 不过，就算剩下的人再不敢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地高谈阔论，声音也更小，顾雷仍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吧台前默默喝着纯洁的牛奶。 现在，他不仅是风语者，还是光语者和暗语者，小小一个酒吧里，还有什么声音能逃过他的感知？ 把算力降临开动到极致后，别说不远处恶徒间警惕的低语，就是后厨老鼠啃菜叶的声音，他都能依稀听见。 之后，他就一直默默搜集汇总酒吧里的所有声信息，剔除掉像玻璃杯破碎这样的噪音，把有效的声音转换成文字，再把从不同人那里得到的不同文字进行对比，辨析归纳。 渐渐地，他获得的信息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准确。 不到半个小时，顾雷就已对巴蒂斯特接下来即将对他们第一分团展开的报复行动有一个大致了解。 果不其然，巴蒂斯特在把那基因严重受损的飞机驾驶员带回去时，在路上就悄悄把那驾驶员给处决了。 且他还把责任推给他们第一分团，说是第一分团太歹毒，辐射剂量极大，说他不是不想救，是根本来不及救。 他更假惺惺地抱着那驾驶员死不瞑目的身体哭喊了好几句： “兄弟，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兄弟，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真不知当时那具尸体是不是死不瞑目的状态。 末了，他就借机刺激了一下其他手下，把剩下的手下们都激励得“嗷嗷”叫，恨不得为他赴汤蹈火、马上找第一分团决一死战，为其实是被巴蒂斯特杀死的同伴报仇。 可第一分团那时早出发前往雪怀城，且他们又不能拿无辜的老城区市民们出气。 巴蒂斯特确看不起蓝骑士，但很顾忌黑骑士。 已知的序列使徒最低也是见微境，加上深厚混沌带来的恐怖增幅，综合起来全超过明理境，全是星系最顶级的龙气高手，是黑道巨孽。 目前整个星系公认的最强者就是混沌教会的极恶教皇，第五使徒——格雷诺，又被称为不死教皇。 另外，其罪已知，为“傲慢之恶”，曾是一名享誉世界的神学家，极有才华，有“学究天人无出其右”的美誉，却也极为骄傲，更是在达到顶点的骄傲中堕落。 而能从差不多一样可怕的肯伯力-休手下逃脱，哪怕是侥幸，黑骑士的实力也必不容小视。 巴蒂斯特从没想过黑骑士是见微境。 和顾雷一样，他也觉得，一个见微境的星际顶级强者不可能蜗居在底区这样脏乱差的下贱地方。 甚至，马塞尔侯爵只要把自己的真实境界公布出去，就马上能恢复所有荣誉和地位，并得到妥善治疗。 可不知为何，即使是在身上的伤越来越压不住的现在，他依旧不愿那么做。 当然，巴蒂斯特也不知道黑骑士身上的伤不仅一直没好，其实反越来越重。 故他若想报复第一分团，也只能等过一阵第一分团回来开发埃尔文故居。 为那一天，他积极准备，乃至刚刚还在埃尔文故居附近开展了一次有声有色的破坏演习。 从演习情景看，他们好像还会再等等，再第一分团的房子盖起来后，才对建设到一半的工地发动大规模恐怖攻击，好进一步地把不死鸟号引出来。 接着，埋伏在一旁的巴蒂斯特才会出手击落那神使般的“不死铁鸟”。 这个计划非常粗略，连保密的意思都没，很可能只是一个计划的雏形或备用计划，却已够让顾雷觉得头疼。 如今，顾雷已对化焰境的强大攻击力和顽强生命力有切身感受，自明白，哪怕最后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如此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杀局，他们也不好破局，乃至逃脱都不一定做得到。 射心境只能干涉已有的电磁力场，即强化或弱化电磁力场，最多就是用引力扭曲空间，从电力场里分化出磁力场，仍非常依赖装备。 化焰境却能凭空制造出强大的电磁力场，自身就有口吐龙焰、电离空气、射出激光等强力攻击手段，不用依靠装备。 加上他们强大的生命力又弥补了生物体防御力低的弱点，通常要几十、乃至上百的射心境的装甲兵，才能拦得住一个化焰境的装甲兵，还只是拦住。 要杀死一个化焰境的装甲兵，别说几百射心，上千射心都困难。 化焰境超级强者的数量，在大气环境内的战斗中，是比战术、战略和装备等更具决定性作用的首要因素。 顾雷慢慢把所有算力都转移到该怎么对付一个化焰境的事情上，大脑飞速运转。 奈何，最后他也只能一口喝光剩下的所有牛奶，起身离去。 目前看，在大气环境内，由于不死鸟号速度受限，且化焰境还有一些诡异的运动方式，他们连重伤巴蒂斯特的能力都没。 再想到苦修士们临死前那痛苦和恐惧都无法动摇的无悔，顾雷不由走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难道真得等卡捷琳娜的事情尘埃落定后，我们才能彻底收复底区？” 苦修士们的死惊醒了他。 他第一次看清，狂信徒们对他的错误崇拜和鼎力支持背后，到底有着怎样沉重的责任，很怕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就很迫切地想要早点收复底区。 可光靠他们自己，的确很难战胜巴蒂斯特。 强行和巴蒂斯特正面开战必会让第一分团的团员们也出现大量的伤亡。 而卡捷琳娜的事又搞不清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真正落幕。 卡捷琳娜的事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还是背后议长派、财阀派和更多相关势力的多方博弈，其间翻涌的力量波澜诡异，充满无法预测的各种变数，就算卡捷琳娜最后无罪释放他都不奇怪。 于是，抱着满心苦恼，在快要天亮的时候，顾雷敲开了蕾娜房间的门，想寻求一些柔软的慰藉。 不想，他才要进去，门就又被睡眼朦胧的蕾娜猛地合上，差点把他的鼻子砸扁。 顾雷顿时暴跳如雷地用力狂拍铁门。 “蕾娜，你干嘛？” 然而，接下来，任顾雷如何把门拍得“砰砰”响，蕾娜就是不搭理他。 直到邻居没好脸色地从旁边房间探出头来，顾雷才不得不停止无能狂怒，老老实实地哀求道： “蕾娜，我的小蕾娜，我的小甜心，求你行行好吧！开开门吧！我一晚上都在赶路、工作，我都快累死了！你就开开门让我去休息一下吧！甜心，我的小甜心……” 顾雷哀求良久，后蕾娜才从门后冷不丁地吐出了冷冷的一句： “哼，等你把你身上其他甜心的香水味洗干净再说吧！” 顾雷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下一个“小甜心”再吐不出口。 他差点被吓得瘫倒再地，内心连一个“卧槽”都叫不出。 等双腿打颤地走到楼下，顾雷捏着自己衣服低头闻了一下，内心依旧感到无法置信。 卧槽，这上面除了汗臭味、酒味和血腥味以外，就什么都没了呀！她真闻出来还是假闻出来啊？ 然把纳斯塔西娅、吴雪莲、吴雪镜，乃至是伊曼的脸，在脑海里过一遍，他终究无法昂首挺胸地回去继续敲门。 且机械天马已悄悄跟着走到楼下，正站在他身后的台阶上冷冷看着他，一副“快滚”的不爽模样。 顾雷叹息一声，颓然离开，已分不清到底谁更狗一些。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82事不过三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蕾娜那边的觉没睡成，顾雷就只能去拜访马塞尔侯爵那个年事已高的患病孤寡老人了。 想到侯爵苍老的脸颊，顾雷叹息一声，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摇头。 这好生生的寻欢作乐，怎么一下就变成了慰问孤寡老人的公益慈善活动？ 顾雷不解： 我长得就那么像一个好人！ 不过，顾雷接着就先让贪狼自己去侯爵那，自己则看天已经差不多亮了，就又往市中心走，倒不是去它处寻欢作乐，却是来到第二人民广场前的街道，要去李师傅的面摊吃面。 毕竟，有些“觉”可以不睡，饭却不能不吃。 而一接近面摊，顾雷便惊讶地发现，那里竟已挤满来吃面的人。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大雾弥漫的阴暗天空，不由有些疑惑地想到：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嘛？这天才蒙蒙亮的！ 等再走进一些，顾雷就渐渐明白过来。 今天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一个对老城区民众来说堪称节日的特别日子，即不死鸟号带着国会的意志回归老城区的第二天。 老城区的普通民众们大多因此格外兴奋，昨夜一夜没睡好，今天也醒得格外早，却都精神抖擞。 连小孩子们祈求加个鸡蛋的奢侈请求，都被答应得格外痛快。 “爸爸，给我加个鸡蛋吧！” “好，好，老板，来，加个鸡蛋！” 如上对话此起彼伏，让今早的小面摊显得愈发热闹，也让李师傅夫妻都愈发感到开心，愈发有干劲。 “好嘞，客人你等一下啊！” 今早，不管老板还是顾客，每个底区人的眼睛都大异往常，闪着明亮的光，那正是对未来的期盼和憧憬。 充满希望的未来让每个人都精神抖擞。 而看着大家个个两眼放光的样子，顾雷突然就感觉全身疲惫转眼彻底消散，内心也异常满足，四肢充满力量。 他登时下意识地更加挺直腰杆，嘴角似笑非笑地想到： 我也算对得起身上的特战服了吧！ 接着，顾雷又等了一会，才等到一个空位，看来伪装还算到位，没人认出他。 他不光用斗篷遮住特战服，还直接用精神力弱化脸部原子的电磁连接，捏了把脸，外貌大不相同。 李阿姨急忙飞步上前，用抹布把桌子擦得锃亮，不好意思地说道： “抱歉，让您久等了啊！” 顾雷淡淡摇头，并无丝毫不耐，坐下就把头蓬上的帽子往后一推，爽朗笑道： “理解，理解，老板，麻烦来一碗龙肉面，加肉加蛋！” “好嘞，先生您再稍等一下！” 李阿姨亦爽朗应下，转身就回去帮正下面的李师傅切肉煎蛋。 没多久，一碗铺满肉丁和煎蛋、洒满香菜、热气腾腾的龙肉面，就摆在了饥肠辘辘的顾雷面前，诱人的香气让他食指大动，脸都因精神力波动而出现水纹般的微微荡漾。 顾雷强忍着先给自己加上一勺红艳艳的辣椒酱。 后就在搅拌面汤的时候，顾雷又惊讶地发现，面条下竟还埋着一颗煎蛋，足有两颗煎蛋。 顾雷当即转头看向李师傅。 不想李师傅夫妻也正悄悄看着他，且脸上都挂着微笑。 李阿姨慈祥地笑着，李师傅缅甸地笑着，都冲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顾雷一愣，有点无奈好笑地想到： 我们云梦人就是聪明！ 不同于萨族人，特别是最粗犷的卡缪拉人，云梦人的心细是出了名的。 想来李师傅夫妻应该是从体型和动作等特征认出了他，就特意给他免费多加一个鸡蛋。 顾雷也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心怀感激地接纳了李师傅夫妻简单却真诚的善意。 接下来，顾雷原以为就可以专心地享受眼前的香辣美味了，却没多久就被人搅了兴致。 常言道： 有人欢喜，就必有人愁！ 这话真不是乱说。 就在顾雷和李师傅夫妻互相点头致谢时，就在其他人都在其乐融融地一边吃面一边期待未来时，面摊里还有一人，却表情越来越难看。 让他本就难看的脸，登时就变得愈发难看，也让坐在他对面一桌的顾雷不得不注意到他。 顾雷总觉得对面一桌正对着自己的那丑陋男青年有点眼熟，却实在记不起曾在哪见过。 那么丑的一人，他自信见过就绝不会忘记。 何况，顾雷还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的黑恶势力气息，就有点警惕。 而此人正是艾力甜甜的哥哥，名叫特朗金，又正是铁甲会的一名帮派成员。 且他此刻并非是发现了顾雷行踪。 特朗金本在铁甲会混得非常不如意，是个极其边缘的人物，在场众人无一人知晓。 可现在，他妹妹被瞎眼一样的铁甲会二把手准格莱相中，那之前他肚里对铁甲会的一肚子牢骚、乃至怨恨，自然就一下全变成对人生起飞的期待，和对妹夫、对铁甲会的忠心维护。 如此，昨天听到、看到那么多对铁甲会不利的信息后，他心情就一直不好。 此刻，再看到那一张张饱经沧桑、曾那么卑微下贱的脸上，竟都前所未见地有着压不住的喜悦和憧憬，独独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是心情越来越烦躁恼怒。 特朗金愈发厌恶地看着身边男子专心给孩子喂面，再忍受不住，只想到： 什么玩意？你也配和我拼桌！ 他就眉眼狰狞地徒然将身旁男子和孩子一起推倒在地。 “噼啪”一声，不仅男子和男子的孩子被推倒在地，面碗也摔落在地，碎成碎片。 摔倒的孩子疼得哇哇大哭。 面摊里的欢喜气氛一下就被打破，余人皆疑惑地循声望去。 被推倒的男子更是气愤难耐，起身也不去拉哭泣的孩子，转头对特朗金大骂道： “你干嘛？你看我儿子都受伤流血了！你是想打架嘛！” 特朗金被男子扭曲的怒容吓了一跳，后就有点恼羞成怒地举起拳头，凶恶地炫耀着自己的力量。 特朗金瞪大眼睛，恶狠狠地威胁道： “来呀！谁怕谁啊！” 男子立刻气势大减，不敢和特朗金对视，余人亦相继低下头，大多不敢再看。 特朗金的拳头上不仅龙气如焰，更电光萦绕，显是射心之境，在座之人基本无人能敌。 射心境的特朗金能轻易劈断钢铁，徒手就能把普通人大卸八块。 人体最坚硬的额骨他都能轻松捏碎。 这让特朗金的表情愈发嚣张，内里也愈发庆幸，庆幸自己实在是运气好，有那样堪比丑八怪的妹妹都能借此攀上高枝，和铁甲会二老大建立裙带关系。 他几天前根本不是射心境，这才在铁甲会里没什么地位，就是个打杂的，被射心境的正式黑帮分子们呼来喝去，肆意驱使、辱骂，也一脸卑微之相。 直到长相抱歉的妹妹被准格莱一眼相中，其他人大跌眼镜的同时，才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转而纷纷讨好。 一个以往欺负过他好几次的人更是为讨饶而献上一份大礼，让他隔天就突破到了射心境。 近一阵的经历让他感觉就像在做美梦一样，十分美好，又十分不踏实。 特别是在不死鸟号刚让巴蒂斯特吃哑巴亏的今天。 此刻，特朗金外表异常狰狞的同时，内心又异常地躁动，本能地只想获得更多信息，来消除铁甲会是否会衰亡的不安和不确定性。 至于方式，他则下意识地选择了自己最熟悉、乃至是自己都常常承受到的最痛苦方式，那就是对周围的弱者无端施暴。 他要通过他们的反应和反抗程度，来试验铁甲会的威望是否一如往昔。 特朗金抬起的拳头突然就像蛇一样伸长，瞬间就掐住前来劝架的李阿姨脖子，再瞬间收紧。 李阿姨的脸一下就胀成通红，呼吸困难，还被徐徐举起，双脚挣扎似地不断踢蹬着。 众人都又怒又惊，一些女人已尖叫出声。 顾雷更是看得眼缝直冒红光，内心狂怒地吼到： 又来？一个个的，无端就暴起伤人，真是死不足惜！ 顾雷的指尖也一下冒出电光，却被焦急路过的李师傅察觉，一下按住。 李师傅脸上万分焦急，显是心焦妻子安危，却还是停下来对顾雷用力摇摇头，接着才继续上前解救自己的妻子。 作为现场唯二认出顾雷身份的人，他们夫妻俩比顾雷更害怕顾雷的身份暴露。 顾雷自己都意识不到，他可不单单是李师傅夫妻两人的希望之光，更是整个老城区近千万人的希望之光！ 但是，就在顾雷犹豫时，特朗金一见李师傅带着哀求走上前来，不仅没放松手上力道，反表情控制不住地变得狰狞至极。 他期待人们对他露出如此无助、可怜、卑微的祈求表情，已太久太久。 现一见李师傅如此表情，他在铁甲会内部饱受欺凌时所积压的深厚黑暗，一下就从心底爆发出来，化作食人之恶兽。 只不过，这食人之恶兽却不是张嘴咬向曾欺凌过他的人，竟是对完全无辜的其他人张开了血盆大口。 特朗金一下就把另一只手也伸长，用两手全力掐紧李阿姨已快被他掐断的脖子，双手电光大作。 他竟是要用消磁之雷把李阿姨活活地掐断脖子，内心极其残暴和嗜血。 众人更是惊恐不已，李师傅惊骇欲绝，而顾雷也再不犹豫，表情冰冷至极地一指遥遥点向特朗金脑袋。 在顾雷指尖，龙气瞬间凝结成针，更电光萦绕，刹那后就将后发先至地洞穿特朗金眉眼狰狞、充满狂妄和罪恶的眉心。 这一秒，顾雷已做好被巴蒂斯特追杀、乃至是杀死的准备。 他时刻牢记着日耳曼侯爵的教导： 只要你们一天还是军人，你们绝不能让任何普通民众在你们倒下前，受到任何伤害！ 何况，这已经可以说是第三次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怒喝骤然从旁响起： “住手！” 一颗消磁龙气弹，先顾雷的消磁气针一步，呼啸着从旁射向特朗金伸长的两条蛇臂。 特朗金脸色大变，慌忙收起蛇臂，总算是放开了快被掐昏的李阿姨。 李师傅赶紧伏身抱住妻子，且再次把妻子护在身后，脸色既痛惜和痛苦，又满是无奈的绝然。 但特朗金看都不看他一眼，转头就恼羞成怒地朝来人大吼道： “你是谁？你又知道我是谁嘛？我可是铁甲会的人，还是我们铁甲会副会长准格莱的大舅子！你是不想活了嘛！” 顾雷闻言终于明白对他的熟悉感之何来，虽气愤至极，却仍是渐渐淡定下来，收起了手指。 余人则不免又把才放下的心高高提起，又变得惊恐难耐。 对底区的普通民众来说，铁甲会就够恐怖了，而眼前行凶之人居然还是铁甲会副会长的大舅子。 那得罪了他，岂不是得被杀光全家。 不，被杀光还算好的吧！ 普通民众顿时皆瑟瑟发抖，内心皆又感到控制不住的恐惧和绝望，只能把目光投向天空中的那圈巨大蓝环。 唯有来人不疾不徐，不急亦不惧。 来人虽不算特别英俊，可长得总要比特朗金帅得多，只身材不如特朗金强壮，连顾雷都比不过。 这在绝大多数人都一贫如洗的底区是非常正常的，特朗金也是近来才身心一起膨胀和扭曲起来的。 但相比伪装得当的顾雷和气势凶恶的特朗金，来人却一身正气，不卑不亢，站定就中气十足、充满骄傲地大声回道： “我是瑞森，是老城区治安队的一名中队长。且我不管你是谁，身为治安队的中队长，我只知道要管周围的任何不平事！我不允许你在这里继续为非作歹！”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83起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是你！” 特朗金双眼一瞪，想起了什么，勃然大怒，指着瑞森，却竟是愤愤不平地骂道： “原来是你！你对得起准格莱会长嘛？你以前给他当会计的时候，他可待你不薄！否则你怎可能比我还早突破到射心境！” 众人闻言，除了顾雷，尽皆又是大惊，心脏大多“咚咚”跳个不停，一时惊疑不定，又忍不住相继仰头看向天上的那圈巨大蓝环。 虽然治安队在那一战后就名声大噪，但大家显然还是更信赖蓝骑士多一点。 可惜，天上的那蓝环就是个障眼法，就是对黑恶势力和改造人势力的一个震慑。 他们不知，蓝骑士的正体——顾雷，其实早来到下面，就在他们身边，且依旧淡然不语，正专心吃面。 瑞森作为顾雷所组建治安队的一个中队长，是心网的连接者，当然值得信任。 且顾雷对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瑞森真早早就从铁甲会开办的公司里辞职，否则也不会以射心之境的超人类之躯混成今天的瘦弱身板。 顾雷更知道，在那一场攻打达克武器研究所的艰难战斗中，害怕女儿将来活在一个充满绝望的世界里，瑞森是真地拼命战斗过，是带头冲锋的那批人。 而瑞森丝也毫不介意大家对他的明显不信任，冷哼一声，目光冰冷地对特朗金大声应道： “少来这套。之前拿多少钱，我就干多少事，只有多干、没有少干，可不欠你们什么。而且如果是为了正确的事情，就算治安队一分钱没给我，既然我接下了个职务，既然看见你在这行凶作乱，那我就管定了。我劝你马上收手离开！” 特朗金愈发恼恨，杀机凛然地怒喝道： “那我要偏不走呢！” 瑞森又是一声不屑的冷哼，握紧双拳、摆出攻击架势，对特朗金坚决回道： “那我也必不留手，拼了命也要杀掉你！” 众人这才全都被瑞森义正言辞的宣言折服，不仅不再抬头仰望天空中的蓝环，彻底信任了瑞森，还不再恐惧和绝望，乃至跟着纷纷握紧拳头。 其他人也都被激发出愤怒和勇气，都开始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中间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特朗金。 连李师傅都感动不已地徐徐站起，踏出一步、握紧双拳，离开身后必须要守护的妻子，不肯落后，怕丢云梦人的脸。 而他才醒过来没多久的妻子，亦用支持的目光注视着丈夫那明明很瘦弱、在她眼里却异常伟岸的背影，双眼异常明亮，满是无悔和自豪。 唯有顾雷最淡定，依旧低着头，笑着静静吃面。 且他突然就感到，今天这面，真是极其美味，辣也辣得人身心舒畅。 特朗金见不仅瑞森一步不退，其他卑贱之人亦开始对他射出一道道刺人的带敌意目光，却是心灵愈发颤抖，也愈发恼恨，偏就不肯罢手，又是害怕又是不甘，十分复杂。 他会选择加入铁甲会，自然就不是什么善类，越被欺压就越盼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有肆意欺压别人的一天。 凭什么有些人能喝酒吃肉打人，而他不仅只能吃剩下的骨头，还得跟着被打。 他一直想不明白，内心充满戾气，却又只想着能学那些人作威作福。 而那天好不容易就要来临，他怎愿放过。 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不管是否要踏着别人的尸体，不管那人是否无辜，他都毫不在乎。 特朗金有些苍白的丑脸登时就又扭曲起来，又变得越来越凶恶，并微微颤抖着架起双拳，又是挣扎又是狰狞地低吼道： “瑞森，我劝你考虑清楚！否则到时不光是你，你的女儿也一定会死得很惨！我们老大可是底区最强的化焰境！区区蓝骑士、黑骑士算什么？什么骑士团又算什么？” 瑞森听了，看着特朗金的双拳又被龙气和电光萦绕，也目光愈发冰冷。 曾深处铁甲会内部的他知道，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之类的话，对特朗金这样心怀怨恨、不甘和贪婪的人来说，一般没太大作用。 为了女儿，为了理想，他必须战胜特朗金，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反正那位高洁的蓝骑士和其他同样热诚的同伴们一定会帮忙照顾女儿，也一定会踏过他的尸体，继续向敌人发动源源不断的冲锋。 就算最后大家都失败了，就算最后连女儿也都不幸死了，那又能如何？ 那不说明毁灭本来就是老城区既可悲又必然的宿命吗？ 那不更说明现在绝不能退嘛！ 瑞森的觉悟和气势瞬间暴涨，其他人亦受到感染。 大家也相继摆出进攻的架势，连刚刚那个被推倒的男孩，都不再流泪，勇敢地学着爸爸的姿态，龇牙咧嘴地摆出了笨拙却无畏的攻击架势。 特朗金的双拳当即出现了更加明显的颤抖，表情既更加狰狞，又更加挣扎。 这时，仍唯有顾雷还在淡定吃面。 他只一边吃面，一边小心地观察前方小男孩的动向，防止那勇敢可爱的小男孩受伤。 至于其他人的安危，他就不怎么担心。 人一到射心境，是会强大得远超普通人，空手能把普通人大卸八块，亦不惧普通的冷兵器伤害。 那也是李师傅不拿菜刀对付赤手空拳的特朗金的原因。 菜刀一砍上去，顶多只能让特朗金破个皮，接着马上就会被特朗金自动防御的消磁之雷软化变形。 所谓射心境，不止是精神力能投射到体表外，还比强骨境更加充盈、澎湃地凝缩在体内，一受攻击就会自动反应，软化入体的锐器或修复受损的血肉内脏，子弹穿透心脏都不惧，乃至是自动喷出体外，反伤敌人。 那又是特朗金的狂性不仅没被大家压制，反随着危机愈发刺激而愈发嚣张的原因。 刚刚进阶射心境的超凡感受让他控制不住地沉迷其中，常常拿着小刀在其他人面前猛扎自己手臂，极其享受其他人的怯弱和躲闪，根本看不清现实。 好虎尚且架不住群狼，何况瑞森还同样是一个射心境。 想到艾力甜甜的狂妄和愚蠢，顾雷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内心不住地感叹着： 这不仅一样丑，智商也一样蠢，确认是亲兄妹！ 顾雷完全不感到担心，只感到纠结，怕大家事后遭到铁甲会的血腥报复。 虽然流血是胜利的必要条件，但他真不忍心瑞森或其他任何人的孩子在胜利的前夜失去父母，或反过来。 偏偏他现在的确不宜出手，乃至仅仅是出头。 直到又几人不疾不徐地接近，顾雷才改变想法。 立刻，又是一句威严的“住手”之声从人群外大喝传来，却是又有棘手的人来搅局了。 令顾雷都不得不暗暗提起十二分精神的是，第二拨搅局者犹为强大和凶恶。 其为首之人，正是铁甲会的二把手——准格莱。 准格莱长得不算帅，却又总归是比他的大舅子特朗金帅多了。 同时，在身体同样不如特朗金强壮、好像有点虚的同时，准格莱也总归比瑞森强壮一些，更一看就充满力量，还难得气势相对平和。 他带着微笑，身穿一身鲜亮的酒红色正装，踩着光洁的尖头皮鞋，貌似平易近人地走来，就好像一个气度不凡、温文尔雅的真正绅士一样。 只不过，他压在眼底的冰冷无情其实远超特朗金，却唯顾雷能察觉。 更明显的是，准格莱身后还跟着四个异常高大强壮、杀气逼人的狰狞大汉。 那四大汉一边看似同样不着急地慢慢走来，一边却微微带着狞笑，散发出越来越浓郁的逼人杀气，让现场的普通市民们都感到内心越来越冷。 局势瞬间颠倒过来，现场的普通市民或下一秒就要惨遭屠戮。 那四大汉显是射心境，且一看就是杀人如麻的主，杀过的人其实是今天在场人数的数倍不止。 众人当即都不由感到胆寒，连瑞森都是脸色一变，特朗金则愈发扭曲疯狂，露出迫不及待的狠毒表情。 但转眼，瑞森就挺住了。 瑞森仅仅稍稍转过身，攻击架势不改，仅仅是在防止准格莱等人从他背后偷袭。 他的目光绝望中又透着绝不退缩的绝然。 而其他人亦差不多。 达克研究所一战后，所有市民都想了很多，反思了很久。 他们身为卡缪拉人的，沉眠在血液深处的，曾被压制住的不屈血性，再次被成功激发。 更因曾经的屈服和屈辱，这种血性今天变得更加不屈和绝然。 打量着身前小男孩明明抖得厉害却仍不肯妥协的稚嫩身影，顾雷不再淡定，微微苦笑着，又微微摇摇头，知道没法把剩下的一点面好好吃完了。 随着治安队的人更多赶来，准格莱一方也更多地释放出了张狂扭曲的杀气。 并且，哪怕治安队的十几个人都戴上了手甲，准格莱一方依旧没拿出武器，异常淡定。 四个大汉脸上的狞笑正愈发残忍嗜血，更依旧充满信心。 很显然，顾雷若不出手，面对把杀人当成职业的黑道高手们，无辜的市民们必将死伤惨重。 而他，绝不能让普通市民在他倒下前先一步倒下，那是他身为卡缪拉军人的耻辱。 不过，见众人不仅没完全屈服，反气势出现反弹，战意不断高涨，准格莱却突然异常爽朗地大笑起来。 他身后四个大汉会意，也收敛起杀气和表情，依旧冷漠，却至少不再那么充满威胁和攻击性。 剑拔弩张的气氛转眼就被瓦解。 余人不由齐齐一怔，不明所以，更当属正要准备张狂施暴的特朗金最摸不着头脑。 特朗金炙红带雷的双拳一时举也不是放也不是，有些尴尬。 唯有顾雷突然若有所思。 刚才，敏锐如他，好像看到准格莱眼底的无情冷光隐隐出现一丝颤动。 这让内心不禁升起一丝极其关键、又难以捉摸的明悟，毕竟越强大智慧的人，越有可能伸缩自如。 准格莱此刻突然的屈服不一定能代表什么。 接着，准格莱就径直走向仍不敢放下攻击架势的瑞森，伸手要和他握手。 瑞森这才下意识地放下双拳，和准格莱友好握手。 他也算是个老实人，心里没太多弯弯道道。 在一边凝神戒备的顾雷也没发现准格莱有任何偷袭企图，已悄然熄灭指尖的电光。 顾雷更加明悟地想到： 铁甲会还是挺顾忌我们治安队的嘛！ 顾雷的眉头不禁越皱越深。 另一边，准格莱就开始对瑞森嘘寒问暖，表现得愈发友好，就像他真是一个关心前下属的热心上司一样，搞得瑞森都以为是不是自己曾深深地误会了他。 后面，再关心了一下李阿姨的伤势，乃至还留下一些医药费，准格莱才带上特朗金和其他手下，貌似洒脱地转身离去，非常绅士。 而直到他们走远，剩下的人还大多有些不信，更深感侥幸、喜悦和激动，只以为前途已是一片光明。 至于顾雷，则好好吃完面，再才远远跟上。 他心中已有不少关键明悟，只短时间内串联不起来，更多真仅仅是顺路。 没多久，顾雷就看到准格莱原形毕露，对着特朗金就是一顿愤怒难耐、充满怨恨的臭骂。 他一边恨着一群贱民居然敢对自己张牙舞爪，一边发泄似地教训特朗金不得在最近如此敏感的时刻招惹蓝骑士、黑骑士，和他们建立的老城区治安队，甚至对特朗金拳打脚踢，一看就是真用力，打得非常狠。 特朗金大汗淋漓，忍着痛点头哈腰，不敢闪避，更不敢反驳，不断诺诺应是，谄媚至极地保证绝不再犯。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准格莱有多狠又多不缺女人。 甚至，准格莱之所以会看中他长相抱歉的妹妹，就是漂亮女人玩到反胃，想换点重口味的调剂一下，既恶心又可怕，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换更重口味的了。 再接着，顾雷就差不多要和准格莱一行人分道扬镳。 若再跟在走下去，准格莱必会起疑。 准格莱的一个手下就正在用警惕中透着不善的目光时不时地回头打量他。 只到这时，准格莱却又突然没头没脑地吐出一句： “说起来，我记得瑞森的女儿还长得挺可爱的，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瞬间，不仅顾雷愤怒得斗篷隐隐出现战栗，连准格莱身边的特朗金都感到头皮发麻，在内心控制不住地狂吼着： 他在暗示我什么？他要我干嘛？瑞森的女儿才9岁啊！ 准格莱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且罄竹难书。 紧跟着，特朗金就恍然大悟： 怪不得瑞森之前要放弃那么好的待遇，坚决辞职！ 身为铁甲会的一员，特朗金对准格莱的丑恶行径知道得更清楚，只没想过准格莱会人面兽心到这般令人发指，连之前仍是手下的瑞森的年幼女儿都早有企图。 而顾雷亦恍然大悟： 怪不得连瑞森和那么多貌似没必要的人，都最终会弃暗投明！ 铁甲会那样极度黑暗的黑恶势力，只会越来越黑暗，只会有把越来越多的人卷进去，让越来越多的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可顾雷依旧无法把全部关键串联起来，只能既无奈又烦躁地要和准格莱真正分道扬镳。 至于瑞森和他女儿的安危，也只能另做安排。 准格莱的几个手下，已全部转身站定，排成一排，拦在他和准格莱、特朗金之间，并目光冰冷无比地注视着他。 连准格莱都不再掩饰，目光一冷，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地负手背对他，既漠然又倨傲，更杀机翻涌。 唯有特朗金还无知无觉。 在擦干冷汗后，特朗金却是再次抛弃了自己的良心，决定出手替准格莱把瑞森的女儿悄悄搞过来，立功巩固自己的地位。 他已全然忘记自己刚刚内心那句良心未泯的话： 瑞森的女儿才9岁啊！ 特朗金一边暗地里歹毒残酷地计划着，一边嘴上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胡乱说着，无意中就提到： “会长，那群刁民真是太放肆了，居然见您亲自过来还敢那样对咱们亮刀子！” 准格莱意有所指、阴毒无比地警告道： “没事，和瑞森一样，他们都迟早会把眼睛哭瞎的！等咱们大哥消灭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不光他们，不管是蓝骑士、黑骑士还是其他什么的牛鬼蛇神，咱们都得一起和他们算算总账！” 特朗金则下意识地抱怨道： “我是怕不等那什么第一分团的小屁孩们过来，其他势力就要先联合起来对付咱们啦！” 瞬间，不止准格莱内心一动，顾雷亦内心一动，终于把所有关键都串联起来。 不一秒，顾雷杀意骤起，立即召唤攻防、神速和算力四重降临，手掌一翻就在拇指和食指间凝成一道又细又亮、不断扭动的龙气丝。 准格莱四个手下见此，皆双目一瞪，杀机四溢，更齐齐迅速穿戴好手甲。 伪装中，顾雷的眼睛是睁开的，且此刻突然就闪烁起诡异暴虐的红光，让四大汉齐齐胆寒。 更让他们有些无法接受的是，顾雷竟当着他们的面，像使用弹弓一样地给龙气丝上弹，并把消磁气针电光四射的针尖明着对准准格莱的背影，简直视他们如无物。 可紧跟着，准格莱的手下又都不由齐齐一怔。 因为，顾雷只是面露挑衅地对他们扬了扬下巴，就转而把龙气针对准他们身侧空无一人的地方。 他们感觉登时就又出现巨大变化，徒然感觉顾雷就是一个嚣张的小混混，只是在挑衅侮辱他们，而不是真要攻击他们。 他们都不由想到： 是被我们的警告眼神激怒了嘛？现在的新人也太暴躁了吧！ 因此，在顾雷“嗖”地射出消磁气针时，他们更多是庆幸和愤怒，还要抬起手甲、指着顾雷破口大骂，暂时只准备给顾雷一个深刻的教训。 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混混何敢对他们这些大混混如此指着鼻子骂人。 他们当然无法容忍。 何况那样射出的一根细细消磁气针能有什么作用？ 包括特朗金在内，他们可都是射心境，哪怕心脏被刀刺穿都没关系。 唯有准格莱从异常的破风声中听出危险，脸色大变地豁然转身。 后他就闪电般地抬起左手，却是不顾自己安危似地，把包裹着雷电的手掌拦在了特朗金后背。 准格莱一侧头便见顾雷射出的消磁气针，在接近路灯杆子时竟又骤然喷出耀眼的红色雷光，像带子一般系上去。 而在那浓缩如雷的强引力拉扯下，消磁气针顷刻转向，从侧面射向目前最疑惑、也最无防备的特朗金后背。 直到消磁气针和准格莱的手掌碰撞爆发出耀眼电光，准格莱的手下才全都发现异常，跟着大惊失色地转头看向准格莱。 可这时，电光已彻底消散，且准格莱的手掌上也出现一个刺眼的小红点。 特朗金痛苦地捂住胸口，一跟斗就栽倒在地，再抽搐几下，就彻底地一动不动。 随即，顾雷不仅没逃，反状若无事地从旁越过惊慌的准格莱等人，加速离去。 这让反应过来的准格莱等人都看得目眦欲裂，简直气到发狂。 这好像仍只是挑衅，却是最无法容忍的那种挑衅，和把鞋底拍在人脸上一样，比打脸还充满侮辱性，必须用敌人全身全家的鲜血才能洗刷。 不过，手下刚要追上去用手甲暴虐猛扎，准格莱却忍不住一下厉声阻止。 “慢着！” 手下听完不免疑惑，准格莱却浑身颤抖，也不知气得还是怕得。 原来，顾雷身前就是冥神教会的门禁，更是瞬间就走了进去，整个通关时间不到三秒。 再想到顾雷刚刚的血红双眼和那消磁气针上的异常红雷。 准格莱当即就感一盆冷水从浇将下来一样，全身凉个通透。 他有些颤抖地想到了特朗金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我是怕不等那什么第一分团的小屁孩们过来，其他势力就要先联合起来对付咱们啦！” 更让准格莱感到身心冰凉、透心凉的是，他身后那跪下对特朗金进行抢救手下已发出一声痛苦无奈的大喊： “大哥，不好啦，他的心脏已被彻底炸成了肉沫，救不了啦！” 特朗金根本不理解，进入射心境是意味着力量更强没错，却也意味着战斗可能更残酷、更不留情。 要杀死能自动修复肉体的射心境强者，唯有攻击大脑或把心脏瞬间完全震碎，连换上机械器官的时间都不给。 故射向射心境的消磁针，指不准会是难度更高、却兼具爆炸性和延时起爆特性的定时起爆消磁针。 再回顾一遍顾雷声东击西、一气呵成的整个偷袭过程，即使准格莱有射心境八阶，亦忍不住声音都开始出现颤抖，正低声喃喃自语道： “明明那么年轻却那么强，还有那么可怕的心性，他难道是冥神教会的隐藏高手？否则我怎么都不知道？他又为什么主动暴露？难道……，难道终于到这一天了！” 在他看来，不管是敌人的攻击路线、角度，还是消磁针是引爆时间和敌人自己的撤退路线等，显然都需要极强算力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更一步都不能错。 加上绝命龙系呼吸法在冥神教会内部亦属高级机密，他只能认定顾雷是冥神教会培育的隐藏高手，完全没猜到顾雷真意。 顾雷的目的准确来说甚至不是挑起铁甲会和冥神教会的互斗。 严格来说，顾雷真不是准备被动的坐山观虎斗。 冥神教会的教区内，顾雷忍不住露出一个既狠辣又充满自信和坚定的笑容，轻轻地低声自语道： “神欲使人毁灭，必先使人疯狂，反之亦然！”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84控制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其实，是由于今天守门的人里有上次守卫光正影视时的幸存者，顾雷才能如此既快捷又大摇大摆地走进冥神教会的教区。 那一战后，包括光正影视的全体员工在内，基本在场的所有信徒都和他建立起心网连接。 现在，光正影视的员工们干起活来都格外有劲，激情澎湃、绝不摸鱼，居然在公司大楼被完全烧毁的情况下，凭着家里简陋的办公条件，就顺利完成了接下来几天需播出剧集的剪辑工作。 《装甲骑士》的收视率昨晚再创新高，一下完全甩开《废土女郎》。 连喜欢看大长腿的爸爸们都被孩子们强行拉过去看冷冰冰、硬邦邦的合金装甲，只能拉长着脸仔细看女主和女配，勉强解解馋。 诶，别说，还挺香的！ 大家都感觉那质量真比该公司被毁前更高，受到大人小孩的一致夸奖。 当然，小孩们是夸铠甲帅、打斗酷，大人们就不知道了。 而看着顾雷潇洒地负手离去的背影，放行的守卫目光恋恋不舍，恨不得趴下去亲吻顾雷的脚印，丝毫不知自己已给教会召来“灾祸之触”。 不，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后悔，反恐怕会更激动，激动于自己竟给“吾神”立下那么大的功勋。 那来生岂不得转身成龙人！ 然后，牢记“吾神”叮嘱，他强忍内心快炸裂的喜悦和激动，极其费力地做出正常的样子回过身。 他们皆被要求对顾雷的身份守口如瓶。 可另一个守卫却是仍心存疑惑，对他给顾雷这个陌生人快速放行一事欲言又止，并已经注意到了他眼睛里异常的火热。 另一个守卫目光锐利地凝神沉思数秒，后徒然浑身寒毛直竖，却是感到异常恶心，内心惊恐地大喊到： 怪不得他一直那样严格地遵守戒律，从来不近女色！我卡鲁的，他居然有那种癖好！不行，以后我绝不要和他一起轮值，更绝不要和他一起去澡堂！绝不—— 至于顾雷，他则很快就来到冥神教会教区的中心区域——11街区，并解除伪装，走进了一个还算高档的小区。 这个小区所处的地段虽不是内环，却也地价不菲。 里面林立着的，竟都是十几层的精美小楼。 仅此一项就可看出，此地的房价有多贵。 附近几十上百层的破旧高楼就要三万多每平。 实际上，里面住的人可以说在整个老城区都有一定地位，更都是教会里有头有脸的人。 而顾雷要找的人，正是费沙，也是光正影视里唯二没和他建立心网连接的人。 另一个是那时始终昏迷不醒的尤里安。 顾雷没几分钟就来到费沙的家们前，并按响门铃。 费沙听到敲门声，就来到门前，先是下意识地就想开门，后玉指刚触碰门把便像被蛇咬了口一样，又闪电般缩回。 那天一截小腿被烧没的可怕疼痛让她想想就浑身冒汗、四肢无力，再不敢对教区的治安抱以绝对的信任。 她喘息着、颤抖着，轻手轻脚地把眼睛凑到猫眼前看了一眼，才怔了怔，瞬间安定下来。 而她这一连串异常已被门外的顾雷通过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嘴角正微微翘起，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现高档一些的小区，房门上肯定有用来隔绝精神力或热辐射等探测手段的特殊隔层，单靠魂眼肯定是不可能透视进去的。 顾雷不由对此行的结果更有信心了。 且不等他再次敲门，费沙就在犹豫一下后打开了房门，并毕恭毕敬地给顾雷鞠躬，后有点紧张地问道： “顾董，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和我打声招呼，您看我这都来不及准备！若待会招待不周，请您务必见谅。” 她现一点也不敢因稍长几岁而有任何架子。 顾雷则没马上回答，只玩味地上下打量着她。 费沙现在也一样是在家里办公，身上穿得很休闲、也很简单，就是款式朴素短袖和短裙。 可那朴素衣裙遮不住她修长的双腿和照人的容光，更再宽松也遮不住她那比纳斯塔西娅还成熟性感的曲线。 另外，不得不说费沙的皮肤也是极品，白就算了，还看不见任何瑕疵，都快赶上养尊处优的贵族们。 而感受着顾雷那仿佛有热量的精神力扫描，费沙内心愈发不安，稍稍低下了头。 包括那双白嫩的大长腿在内，她所有外露的皮肤都忍不住开始微微泛红。 顾雷见此，没继续捉弄，毫不客气地从她身边走进房内，并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来你这休息一会。” 听到顾雷加重声音的“休息”一词，费沙心一颤，咬了咬嘴唇，却依旧有点无力地关上门，转身跟了上去。 顾雷来到客厅中央站定，负手用精神力环视一圈，信心基本有了八成，接着竟直直朝费沙的闺房走去。 房子里的装修简单得近乎单调，看来费沙的确是一个严守清规戒律的清教徒，身体应该还是纯洁的，没和基莫在婚前有太深的交流。 顾雷表情更热，眼皮下的目光却是更冷，走到费沙的床边坐下，就拍着旁边床铺示意费沙过来坐下。 费沙当即呆若木鸡。 就算他想要她，这未免也太过直接了吧？ 顾雷则笑道： “小沙，我本来只是想在你这休息一下，但见你受伤的腿还有些不协调，就想帮你调理一下，算是借宿的报酬吧！” 费沙听得一愣一愣，依旧有点不知所措，只说道： “哦，哦，是嘛！” 那天顾雷救下她时，已解除了装甲的神威模式，所以她是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蓝骑士就是顾雷的，总归不是亲眼所见。 加上对顾雷的偏见没法一下就180度调头，她就没其他人那么疯狂。 不过，出于对顾雷那天使她免遭侮辱和救命的双重感激，她对顾雷的观感终究是大幅好转。 就算顾雷今天真想要了她这具早就因无奈想要献出过一次的身体，她也仅仅是有一些本能的抗拒，到底是难以拒绝的。 只是，顾雷现在到底在闹哪出？什么调理？怎么调理？她被搞得晕晕乎乎的，竟希望顾雷能直接一些，想要什么都直接开口或直接动手。 到这一秒，不管顾雷要她的身体还是要别的任何东西，她给，她都给！ 直到费沙依言坐下并把受伤的那条腿搭在顾雷膝盖上，才渐渐明白什么叫调理。 顾雷正用缠蛇道里的按摩技巧给她疏通经脉血液，帮助她更好地适应那截新生的小腿。 费沙脸色微红地感受着顾雷强有力的按摩，很快就感到那截新生的小腿越来越热，也越来越有力。 但就在费沙以为自己过去真完全是误会了顾雷时，她又徒然面容扭曲，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偏偏身体极度僵硬，又抽不回腿。 她只以为是心里作用，是那天忘不掉的痛苦在作祟，暂没想到是顾雷在悄然用精神力干涉电磁力，扰乱了她的痛觉神经。 顾雷故作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是我太用力了嘛！” 费沙更分辨不清，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内心混乱至极。 顾雷则露出一副“全是为她好”的强势表情，又是痛惜又是强硬地严肃说道： “小沙，忍一忍，忍过去就什么都好了！我们云梦人有句老话就叫做‘长痛不如短痛’！” 说着，顾雷就低下头去，好像要专心给她按摩，根本不理她脸上越来越多的痛苦、拒绝，乃至是恼怒。 费沙的表情登时变得更愤怒，也更无奈，还痛苦无比，下唇都给咬出血来。 直到她崩溃痛哭，顾雷才似乎刚发现一样停下来，搂着她问长问短。 费沙开始当然是极其愤怒和极其抗拒的，甚至一边大声哭着一边大骂顾雷。 可在顾雷熟能生巧的“哄”技下，费沙却渐渐再骂不出来，反忍不住趴在顾雷怀里痛哭不止，哭诉对那天差点被侮辱、差点被烧死、持续被烧灼等的，忘不掉的，梦魇般的恐惧和痛苦，以及对苦修士刻骨铭心的愧疚。 还有的，就正是顾雷最想听的，即费沙对基莫彻彻底底的失望。 如此，顾雷的嘴角才露出一丝由衷的笑容，并开始给费沙进行更大范围的温柔按摩。 慢慢地，费沙又在顾雷的按摩中平静下来，感到内心积压的沉重郁闷已消散不少，连屋内的光线都因此明亮不少。 且不仅小腿，她整个身体都越来越热，连脑子都热得都运转不来。 而顾雷也不仅皮肤越来越炙热、手越来越有力，表情也越来越玩味。 缠蛇道真是门功能多样的博术，既可活血解毒、排解欲望，又可反向应用，为人与人间的沟通增添无穷乐趣。 没几分钟，费沙就浑身酥软，渐渐每一片衣服、每一寸雪肤、每一根金发都被热汗浸湿，曲线毕露，更是发出诱人的、邀请般的连连娇呼。 但一样地，就在费沙又以为失身已成定局时，顾雷尽管躁热至极，全身都憋出青筋来，却依旧保持着近乎恐怖的克制力，没有趁机对无法反抗的她动手动脚。 这令费沙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一方面是身体的失控，另一方面心灵又开始失控，她在这样的内外夹击下濒临崩溃。 费沙又怎能知道，顾雷既是在通过身体进一步攻击她的心防，又是在借此进一步锻炼自己的意志力。 直到费沙崩溃地彻底软倒在床上，顾雷才有些悠然地停止了按摩。 后顾雷还是没趁机占有她，而是贴心地帮她用龙气烤干衣服，再给她盖上被子。 终于，费沙和顾雷间的心网连接，也被成功建立了。 如果他刚刚趁机得到了费沙的身体，那或许他能得到她的一部分心，却总归也只是一部分。 最麻烦的是，在她心里，他将可能永远是一个凡人，一个困于欲望的凡人。 唯有能取却不取，费沙才会从顾雷强大的克制力中隐约看见一种超凡的、绝大多数凡人无法拥有的圣性。 费沙这才再不敢怀疑顾雷的神使身份，把整颗心都毫无保留地交给顾雷。 同时，另一边，又有眼线和顾雷汇报到： 铁甲会未和冥神教会高层进行任何形式的接触，未有对特朗金遭暗杀一事对冥神教会有一句质问或联络，而是直接叮嘱全员穿上装甲，哪怕是在家里，要求所有人时刻警惕。这在多年来，尚属首次！ 顾雷这才彻底放下心，感觉棋子差不多都已快就位。 他站到窗前，负手背对费沙，淡淡地开口说道： “小沙，基莫已彻底堕落了！” 费沙则挣扎着爬起，踉跄爬到床下，五体投地地朝顾雷全身心跪拜下去。 “全听您的吩咐！”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85抵御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从听到杰尔夫提醒他不要被信息控制开始，顾雷就常常思考，要如何才能抵御信息的控制。 他思来想去，觉得还需先回到信息到底是如何控制人的流程中去探究。 就像他刚刚对费沙做的那样，首先，信息需要勾起人的某种需求，才能引发人的行动，进而才可能控制一个人。 他刚刚正是故意用痛苦去勾起费沙内心根深蒂固的恐惧，进而让费沙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需求，即逃避的需求。 接着他就霸道地把费沙揽在怀中，用温柔的抚摸、亲吻和安慰来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阳光明媚的合适避风港。 而由于昨日那一连串的痛苦过分新鲜、过分深刻，费沙的恐惧也格外令她发狂，几乎瞬间就冲垮她理智。 费沙就像被浸没在水里、无法呼吸的溺水者一样，只知疯狂挣扎。 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抓到什么她都必会死死抓紧，哪怕是被带毒刺的荆棘扎得满手是伤。 是故，费沙才完全被欺骗过去，完全向顾雷敞开心扉。 顾雷则顺水推舟，继续给费沙提供更多的安抚，以及快乐。 再加上一点让人欲罢不能的小伎俩，费沙竟是彻底被顾雷征服，虔诚地对他顶礼膜拜。 从以上流程就能看出，反过来说，要想避免被控制，人就要学会分辨信息的真伪、洞察信息背后的意图，有选择性地接纳、吸收，还有最关键、最致命、亦是最必须的，那就是相信信息。 然而，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其实很难。 现在这个时代不叫信息时代，叫信息大爆炸时代，抑或叫透明时代。 就拿同在第二小行星带的30多亿卡缪拉人来说吧！ 每人在网上说一句话，就是30多亿句话，且这些话几乎马上就能通过网络同时传到你计算机或通讯器上。 也就是说，最夸张的情况下的，你需要同时处理多达30多亿句话、总计或超300多亿个字的信息。 这样的信息量何其庞大，要在短时间内辨别出里面哪些真、哪些假、那些好意、哪些恶意、哪些无厘头，对普通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本字典最多也才几万个字呀！ 且全不信又不行，一个不愿通过网络了解世界的现代人，简直就是一种新型的、又聋又瞎的残疾人，迟早会遭到哪些懂得识别和利用信息的人收割。 只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却往往是选择不假思索的相信，只能更方便地被别人收割。 过去从没有过这样一个信息如此过剩、又如此狡诈的时代，导致人类的基因里也没记录下相应的防御本能。 同样一句谎言，有时面对面讲人不信，隔着计算机或通讯器就被信了。 对一些人的基因来说，计算机和通讯器依旧是个新事物，利弊难明。 偏偏，网络里绝大部分信息，绝对是来自少数人的，充满企图和贪婪的有害信息。 任由该现状发展下去的紫枫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此，顾雷认为，对所有人来说都一样，第二道防线才更重要。 即是说，在这样一个时代，既然本能没告诉我们该怎么防御，我们就应该要主动学习，学会主动压抑和控制自己的需求，包括情感和欲望，特别是那些过分强烈，容易让人失控的。 那些在现代越来越容易成为一个人的弱点！ 就像今天，如果费沙没对昨天的那些事那么恐惧、难过和痛苦，费沙就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被顾雷控制。 顾雷其实只是有针对性地勾起她心底强压着的东西而已。 也因此，顾雷才那般用远超必要的手段挑逗费沙，都挑逗得费沙愿意自己脱光衣服了，却还什么都不做。 在他看来，提升自己控制欲望的能力比上一个漂亮女人重要得多。 在第二小行星带的30多亿卡缪拉人中，女性不只15个亿，真正的强者却相当罕见，并身边绝不会缺女人。 连准格莱那样完全不入流的，都能玩到反胃！ 顾雷负着手看向窗外，对自己先前的克制表现相当满意。 只不过，用精神力悄悄扫了扫依旧跪拜在床上的费沙，扫了扫她高高翘起、曲线圆润的臀部，他的自我满足又迅速消退，连心里的第二道防线都跟着“噼啪”开裂。 顾雷很快就内心躁热、手痒难耐，不禁想到： 现在应该可以放纵一下了吧？人如果无欲无求的话，岂不是跟石头没什么两样，还不如原地风化！ 就像沃尔弗斯教授所说的，人从原子层面来说，除了空间排列方式，和物质没什么区别。 人散开就是一堆五颜六色的原子砂，聚起来则是一堆空间排列方式非常特别、五颜六色的原子砂。 而人的原子排列方式之所以非常特别，或者说该信息之所以赋予人一种名为“生命”的神奇特性，又很可能在于： 当原子以这种特别的空间排列方式聚在一起后，就会做出一连串的、物质做不出来的、唯有生命才能做出来的复杂行动。 还是那句话，生命在于运动。而没需求就没运动，也就没生命。 然就算这么想，顾雷仍是没回身顺应欲望。 还是准格莱提醒了他，不要轻视放纵的后果。 欲望越是放纵，就只会越无法满足，甚至最后扭曲成准格莱那样的恶心地步，更只会给自己召来疯狂和毁灭，就像整个铁甲会那样。 人该学会内省，学会把需求分成主要和次要！ 顾雷头也不回地交代费沙一个任务，让费沙马上去见一个人，并帮他带一句话。 “哼，巴蒂斯特，风暴龙王我都杀了，也不差你一条黑泥鳅！” 下午，顾雷的话就收到回音。 当晚，他便有幸见到他计划中的第三个关键之人，正是冥神教会的雷神大祭司——莫依谢。 来到莫依谢的居室后，顾雷不禁愈发感慨，分不清宗教到底是超脱还是反人性。 费沙的房子还能说是装修简单，而莫依谢的房子，简直就是一间陋室。 莫依谢的房子都没专门的客厅，其实只一卧一厨一卫，更非常狭小。 仅仅能勉强摆下一张小木桌的所谓客厅其实就是被竹帘隔出的另一半卧室。 这样的居住条件和莫依谢化焰境超级强者、宗教领袖等显赫的身份地位极不匹配。 和他差不多身份地位的巴蒂斯特，在内环可有着一幢面积达上千平、装修豪华的别墅，有数百女仆贴身伺候，上厕所是不用自己拿纸的。 且莫依谢应该不是作秀。 当底区彻底失控后，莫依谢就几乎每天都在底区，每天都住在这，数年如一日地过着清贫的生活。 甚至，他还坚持每天都亲自做饭买菜，好了解每天的物价，以便最快、最清晰地体察到教众们的疾苦。 他庇护了占底区人口近一半的400多万教众的安宁，自己却就像一个真正的孤寡老人一样艰难度日，的确值得受教众爱戴。 费沙把顾雷领进来后就一言不发地跪坐在顾雷身后侧方的一个蒲团上。 顾雷则跪坐在莫依谢对面的蒲团上，一点也不怕地端起面前早已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随后，尽管茶很一般，顾雷还是夸了一句“好茶”。 莫依谢依旧双眼半睁半闭，微微垂首、一动不动，一副随时可能油尽灯枯的垂老模样。 “哪里！粗茶一杯，能蒙顾团长不弃喝下，鄙人已甚是感动。” 他曾是真心想见顾雷，但现在又是真心不想见顾雷，却终究是接见了顾雷。 这对顾雷来说，就已足够。 顾雷微微一笑，又开口说道： “嗯，的确一般了点，相比您诛杀毒枭庞德的功绩来说，的确不够！” 这才是顾雷会那般信任莫依谢的主要原因。 去菜市场买菜什么的还可能是作秀，杀死当初地狱天使底区分会的会长庞德，就真是必须得拼命的事。 何况，当初莫依谢本是不用拼命的。 老城区失控后很快就出现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一足是铁甲会，一足是冥神教会，剩下一足，之前其实是地狱天使的利多奇卡分会。 只后来地狱天使因多股力量打压断崖式衰弱下去，才让战歌会趁虚而入，也才让一直帮地狱天使打杂的杨威彻底反客为主，把持了底区的毒品市场。 地狱天使在利多奇卡军省的衰弱，起于卡捷琳娜出手，最后真正亡于的，却是莫依谢之手。 最重要的是，庞德不仅和现在的莫依谢一样同为化焰境七阶，还手下强者如云，更对莫依谢相当恭敬。 反是巴蒂斯特对莫依谢多有不敬，多次扬言要把老骨头的老骨头拆了。 不想，莫依谢则反是对巴蒂斯特多有忍耐，却仅仅因庞德的手下误入教区，便以此为借口孤身潜入庞德宅邸，靠偷袭一招击杀庞德。 那时消息一传出，整个底区都为之震动不休。 巴蒂斯特从此紧紧闭嘴，再不管有片语妄言，且一闭就是数年，直到现在修炼到化焰境八阶才胆子大了一些。 可莫依谢对此却非常云淡风轻，摇摇头，漠然说道： “好汉何提当年勇，何况我现只是个连饭都快咬不动的老匹夫！” 顾雷则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惜您虽然的确已经到了该养老的年纪，却好像有很多人不愿意您安享晚年啊！” 莫依谢不语。 顾雷就有点咄咄逼人地继续说道： “如今，庞德虽死，可惜底区依旧大乱频发，昨天就连您常去买茶叶的那菜市场、就连那给您卖了那么多年茶的老板都被那紫魔佣兵团的克烈博烧个干净，真是可恨可叹啊！” “……” “且我观那克烈博虽是先出手烧杀挑衅之人，却不仅不思悔改，反显然是在恼恨您手下人折了他手下和儿子，随时可能回来血腥报复，真是穷凶极恶、后患无穷呐！” “……” “还有，莫依谢大祭司，我不得不再提醒您一句，更糟糕的是，您卧榻之侧，还有另一人一直对您当年的羞辱耿耿于怀、虎视眈眈呀！” “……” “大祭司，你们冥神教会现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群敌环饲，简直危在旦夕呀！” 而面对顾雷锐利至极的目光压迫，莫依谢终于忍不住长吁一口气，后表情阴沉地说道： “那我该怎样？不，我该问，顾团长你想要老夫我怎样？” 顾雷则微笑了起来，并忍不住想到自己和教会复杂的流长渊源。 莫依谢是早看淡个人荣辱，也是会在必要时不惧艰险地挺身而出，值得令人尊敬，却真曾给他这个貌似过去毫无关联的人带来不小的痛苦。 因为，莫依谢还曾不惜大义灭亲，把意图染指贩毒的最得意弟子——契尔年科逐出教会。 那便是顾雷和杜克、和契尔年科、和冥神教会，不愉快的初遇之起源。 顾雷内心不由愈发感慨。 想到今日的地位成就，他倒没有什么报复之意，只是觉得： 第三颗棋子，也该就位了！ 顾雷目光不由又是一利，杀意凛然地说道： “大祭司，虽然很不好意思，可我希望，您能帮我，也是帮大家，出手斩了巴蒂斯特那条恶龙！”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86狂热忠诚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的请求一说完，莫依谢终于完全睁开眼睛，眼里浑浊尽去。 且他眼里突然就放射出锋锐明亮的危险光芒，与顾雷眼里的锋锐目光针锋相对。 刹那间，整间房间就充斥着一种无形的、唯有生命能感受的到的、超级生命才有的强大精神威压，那是普通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房间内，没生命的家具明明什么事都没，费沙却当即腰一弯，痛苦地把双手按在地面上。 她只感到灵魂止不住地颤抖，转眼就有汗水从额头滴落，唯有咬牙坚持才不会完全趴下去。 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生死都已被莫依谢完全掌握，容不得一点忤逆。 可同样是射心境，境界还比费沙低一阶的顾雷，却依旧脸上挂在淡然笑容，竟好像没丝毫感觉一般。 那本来就单纯的、心的碰撞，而心网正把数千颗心的力量传导给他。 费沙身下的地面已被汗水打湿一片，而顾雷还能镇定自若，端起茶又喝了一口，笑问道： “大祭司，怎么，有困难！” 莫依谢内心微微一惊，这才收起威压，故意朗声笑道： “哈哈，困难？岂止是困难啊！顾团长您还不如直接要老朽的命！” 顾雷笑着夸道： “大祭司何出此言？巴蒂斯特不过化焰七阶，只比您强一阶，且经验远不如您，哪有您战绩辉煌！您要杀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莫依谢笑里藏刀地回道： “顾团长，您这是要捧杀我嘛？我不仅装备比不过他，身子骨亦早远不如他，上个楼都会喘气，说不定过几天就要皈依吾神，怎打得过他？何况顾团长，我何苦要去招惹他。我主动招惹不仅杀不了他，还会被反杀，更可能给我教召来灭顶之灾，岂不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说完，莫依谢的眼神又彻底转冷，杀意凛然地直接质问道： “还有，顾团长，想来刚刚杀死特朗金的就是你吧！你不仅公然出手杀死准格莱的大舅子特朗金，还公然躲进我冥神教会的教区，你到底是何居心，就不怕我把你绑了去见巴蒂斯特嘛？他现在可非常想见你啊！” 费沙又忍不住瑟瑟发抖，怕莫依谢真做出那般大逆不道之事。 顾雷巍然不动，冷笑着，亦有点狰狞地回道： “那又如何，把我交给巴蒂斯特赔罪他们就会放过你们吗？他们连找你们当面对质都不愿！在他们眼里，不，在所有人眼里，你们就是一群不讲道理、野蛮扭曲的邪教徒，人人得而诛之！” 莫依谢大怒，气势暴涨，就要出手，却又听顾雷突然说快速道： “哼，你们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早日获得合法宗教地位吧！” 莫依谢当即气一滞，带着电光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张开的嘴亦是欲言又止。 “你，你是……” 顾雷却又故意转移话题。 “何况，你不招惹他，他就不会来招惹你了吗？你们四百多万教众，可还从来没给他交过保护费呢！你有没有算过那是多大一笔钱！” 莫依谢勉强收敛起杀气，脸上略有愤怒，又略有无奈，总归是漠然说道： “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怎么主动招惹过我们。且就算我过几天死了，其他人也大不了就花钱买个平安呗？就是要补交过去的保护费也不是不能接受。没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我们的生命可不是我们的私产，是吾神的货币，绝不能轻易浪费！” 顾雷内心愈发胸有成竹，有点好笑又有点狠辣地想到： 你们这样没骨气的货币我可不要。想成为我的货币，你们可还得更有骨气、更拼命一点！ 表面上，顾雷又冷笑着说道： “大祭司，请您清醒点，巴蒂斯特主要是差钱吗？他可不是准格莱那样的垃圾货色，至少更有追求，更在乎的是权力和面子。所以，他昨天才甘冒得罪国会的危险给总统派充当马前卒！” “……” “相比你们这么多年没交的保护费，他更在乎你几年前让他忍气吞声而丢掉的面子。那就像一个大耳刮子一样打在他脸上。他不把你们全搞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是绝难消心头之恨的！” “……” “另外，我如果没猜错，他之前之所以一直没对你出手，是因为他拿不准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杀死庞德的吧！而我看你当初用的，应该就是昨天那招‘光子雷爆’！” 瞬间，小小的客厅又徒然安静了下来。 费沙微微喘息着，顾雷也停下来喝口茶。莫依谢则杀气尽散，脸色控制不住地完全阴沉下来。 他当然比顾雷更了解巴蒂斯特是什么货色。 良久，莫依谢才异常沉重无奈、带着悲哀地叹息道： “那我也不能那么冒险，必须继续等！我的生命不仅亦是吾神的货币，还管理着吾神的其他几百万枚货币。我现在出手十死无生，唯不出手才九死一生，才有机会为我神，为我教，谋求到合法的宗教地位。” 顾雷依旧不松口，只放下茶，和颜悦色地劝道： “可您现在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就像你自己说的一样，你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明天自己还在不在。依我看，您与其守株待兔地等死在树桩边，百无一用地死去，还不如主动出击，设局诛杀，那样还有一点希望！” 莫依谢并未动摇，面无表情地问道： “怎么设局？巴蒂斯特又不傻，加上有庞德前车之鉴，再加上我的‘光子炸雷’暴露，我连1%的机会都没！” 顾雷内心大定，眼里的光越来越危险。 “今时不同往日。既我当街杀人还遁入你教会教区，就由不得他不出手。何况你教会的基莫最近与他交往甚密，可以利用，更是万无一失！” 莫依谢也端起茶，终于先一步松口，淡然问道： “如何利用？” 顾雷抿了一口茶，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可以宣布自己因身体有恙，而决定把大祭司之位传给你们的第二副祭祀——拉奥，并用卖出光正影视股票的事重重处罚基莫。那样，基莫狗急跳墙之下，一定会找巴蒂斯特求援。” “……” “巴蒂斯特必也乐意与他联手。你之前不仅让他脸面大失，还不得不忍气吞声了好几年，以他歹毒记仇的个性又怎可能忍得住！且那样既能早点里应外合地消灭你，也能专心对付我。对他而言是何乐而不为。” “……” “现他必已惊醒，晓得老城区的整个大环境都对他不利。他曾经的霸道打压，曾经的疯狂，已使其他各方势力都对他暗怀鬼胎、虎视眈眈。别忘了，就算是土皇帝的皇座下，也都埋着大量炸药呢！” 莫依谢闻言，眼中当即有锐光一闪而过。 顾雷见此，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地继续挑拨道： “否则，你说他干嘛那么明晃晃地演练怎么对付我们第一分团！他什么掩饰也没，就不怕我们提前知道他的计划吗？我看啊，他不是要迷惑我们，而是要迷惑你们！” 莫依谢不由眼神一亮，再次变得锋锐至极，又低头喝了口茶，抬头后却又貌似淡然地摇头说道： “那也不行，还是太冒险！基莫也不是傻子，论精明或比巴蒂斯特更甚！那可是个超级小滑头，就跟你差不多！” 顾雷无所谓地笑道： “他可比我差远喽！且正因他总归是足够精明，巴蒂斯特才更有可能相信他，更愿意选择和他里应外合，提前对你展开报复，也更可能中我的陷阱！” 然莫依谢还是不同意，还是摇着头说道： “那到时我该怎么从那精明狡猾的基莫手里得到他们的全部歹毒计划？说实话，基莫一决定动手，我连知道他什么时候动手都没把握，说不定稀里糊涂地就被杀死了！” 顾雷指了指身后的费沙，说道： “靠她！” 莫依谢并不感到惊讶，冷漠地明言道： “不可能！甚至，如果我今天接受了你前面的计划，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杀了她！她和基莫感情有多好是底区众所周知的。” 费沙不禁打了寒噤，低下头，什么都不敢说。 她和基莫青梅竹马，且郎才女貌，的确是底区非常有名的一对名人。 顾雷却坚持道： “我相信她！” 莫依谢这才多少有点惊讶，问道： “你难道是已经上了她不成？” 顾雷摇摇头。 莫依谢的脸马上就又回复冷漠，固执地说道： “那她就绝不能信任！” 顾雷笑了笑，没反驳，从腰间解下一物抛给费沙。 费沙拾起，后不只费沙自己愣住，莫依谢也跟着愣住。 那竟是一把军用短刀，开着血槽，在费沙打量间一闪一闪地放射出寒冷无比的光泽。 而顾雷却冷冷地命令道： “费沙，给我把它插进你的心脏！” 紧跟着，让莫依谢都罕有地瞪大眼睛的是，费沙听完，居然不仅没任何怀疑或害怕等天然的情绪，反目光火热。 她当即倒握军刀，并认真地把刀尖对准胸口肋骨间的夹缝，几乎没任何犹豫就狠狠扎了进去。 房间内转眼鲜血四溅。 而从鲜血自血槽里流出到费沙满脸痛苦扭曲地倒下，顾雷始终微笑着一动不动。 莫依谢看看明明痛苦至极还强忍挣扎、乃至是主动压制精神力的自动修复功能的费沙，看看依然冷漠的顾雷，不由越看越呆。 后莫依谢就徒然浑身一冷，也异常冷漠，只杀意凛然地说道： “你就是那个亵渎我神的‘邪神分身’！” 顾雷淡淡承认道： “是！” 房间里的温度登时再度下降，连费沙身体上的温度都在切切实实地加速流失。 可是，二人依旧一言不发，再次用气势针锋相对。 直到又快一分钟过去，莫依谢才先软化下来，朝费沙一指点出，射出一道明亮电光。 那电光不仅拔出费沙胸前短刀，还帮费沙修好心脏以及体表的伤口，甚至顺带着给她做了一个旨在让心肺复苏的电击手术。 有力地心跳声再次从费沙身体里传出。 稍过一会，费沙就脸色苍白地艰难起身。 莫依谢又开了口，表情严肃异常地朝顾雷问道： “你难道没想过，若我不救她的话，她真会因你而死？” 顾雷也又笑了，回道： “不会，既然你救过她一次，第二次就是必然的。何况，她都不知道的是，我还有它呢！” 顾雷说着就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片小药片，笑着解释道： “这是阿加塔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开发出的新药——超级救心丸，只要心脏伤得不是太厉害，一分钟内都有救！” 莫依谢怔了怔，后不由大声笑道： “你们这些后辈真是一个比一个狠辣奸诈，看来我再不拼一拼，是真不行了！” 想到形势比人强，他终究是不得不强行按捺下内心对顾雷的诸多不满和担忧。 而莫依谢想不到的是，顾雷要送给他的“惊喜”，竟还远未结束。 突然，门外又响起一种奇怪的敲门声，就好像有人在用刀刃敲击门板一样。 莫依谢立马全神戒备。 顾雷则笑而不语，还亲自起身拉开房门，乃至是非常正式地对着空气敬了个礼 从门外进来的，或者说飞进来的，竟是一架小小的纸飞机。 那发着柔和光芒的纸飞机徐徐飘到莫依谢身前后，又展开并自动折叠成一个小纸人，一手负着，看着气度不凡，充满威严，却仍是极有礼貌地用尖尖的小手和几乎只能凭本能回应的莫依谢握了个手。 然后，小纸人才又完全展开成一张信纸。 莫依谢终于失态，双手颤抖地捧起信纸，更越看就颤抖得越厉害。 最后，莫依谢恭恭敬敬地把信纸放回到桌上，并起身退后一步，朝信纸，以及信纸后的顾雷，都跪下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心服口服。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87杀局成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忙亲自过去要去把跪着的莫依谢扶起来，却怎么都扶不起那个矮小苍老的老者。 只听莫依谢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还留着泪，“呜咽”地说道： “克林斯曼家族的大恩大德，我冥神教会雷神、火神、巨神等新神多支，必永世铭记于心！” 那封信正是日耳曼侯爵亲笔所书，上言： 你等若帮国会除掉巴蒂斯特，国会必会铭记你等为共和国收复底区所作之巨大贡献。我克林斯曼-日耳曼以人格担保，必会尽力帮助贵教相关教派恢复合法宗教地位！ 而为如此一句简单的话，为如此一个承诺，莫依谢等一众冥神教会新神组的高层，已不知努力了多少年。 莫依谢清楚记得，上任大祭司到死都在呢喃着这件事。 且连他自己都已快彻底绝望！ 虽说局势越乱机会就越多，但莫依谢他们这几支冥神教会中的特别派系，真混得格外艰难，在恢复合法地位的路上简直处处碰壁。 冥神教会是个多神教，又依各自所崇拜的神祇分为不同分支教派。而他们正是冥神教会中崇拜以雷神为首的新神的派别，自称为新神组。 可就像旧神组不承认他们给崇拜旧神者安的、“旧神组”的称呼一样，旧神组也不称他们为“新神组”，统统称之为“异端中的最大最恶之异端”。 因为，有关旧神堕落、雷神等新神崛起的相关神话传说，虽可追溯到封建时代前期的战国时代，但真不是在冥神教会一诞生就有的，乃至兴盛的那段光辉时期里亦无，而是在冥神教会后面衰弱的那段黑暗时期里出现的，且目的更是斥责旧神、歌颂新神。 相关传说体现的，正是彼时教内改革派对教内保守派日益疯狂堕落之情况的一种反抗，和真真正正的疯狂攻击。 到今天，研究那段历史的史学家们大多认同，冥神教会最后之所以会被艾罗安王朝卸磨杀驴、剥夺国教地位，除教会先前为帮萨族收复整个勒尔大陆、不顾一切地全力修炼绝命龙系呼吸法外，教会内部保守派和改革派间的残酷内斗，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故旧神组自然一直指责新神组是害得整个冥神教会日落西山的罪魁祸首，一直将他们视为异端，多有加害。 新神组则自然坚持自己改革的正义性和必要性，绝不妥协。 就算到数百年后的现代，旧神组对新神组的仇恨也未有任何减少，反因冥神教会一直无法东山再起而持续加深。 最终，崇拜旧神的旧神组将崇拜新神的新神组视为最该被除掉的异端，总是优先对付，迫害不休，手段极其残酷。 连教会中最重要的、对他们算温和的、由冥途圣女所统领的崇拜冥神一支，都对他们新神组的正统地位完全不予承认。 这才导致他们多个崇拜新神的派系如今全处于尴尬艰辛的状态，乃至已有教派断了传承。 崇拜冥神的一支，是冥神教会在世界范围内唯一被各国承认的一部分，可以半公开地传教布道，享受大部分合法宗教该有的权利。 甚至，冥神教会现任的冥途圣女是国会派的哪个贵族大美女，在卡缪拉贵族圈就不算什么秘密。 加上新神组的教会高层又大都不愿接过总统的橄榄支，他们目前情况举步维艰、每况日下，已渐渐走投无路。 在全世界范围的其他黑帮、邪教，乃至是星际海盗，都在被龙人收编为私有力量或国家之黑暗力量的当下，无法得到龙人支持，对大多数黑暗势力来说都是越来越致命的一件事。 底区老城区的三大势力中，铁甲会背后有总统派，而战歌会亦和国会派眉来眼去，只是若即若离、非常绿茶、不怎么听话，唯有冥神教会既搭不上国会派、又死撑着不理总统派，和总统派越闹越僵，孤立无援。 以革除腐朽之旧神为己任的、冥神教会崇拜新神的新神组，又怎愿与暴虐无道的总统派势力同流合污。 他们将之视之为对自身信仰的玷污，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抑或者，这才是刚刚莫依谢，在日耳曼侯爵没许下承诺前，就屈服于顾雷这么一个已严重挑衅他和教会威严的年轻人的原因。 相比巴蒂斯特的记恨，莫依谢更担心总统派的记恨，别说二者还可能会汇合成更汹涌可怕的复仇之洪涛。 那么，现在，既然日耳曼侯爵在顾雷之后开口，并许下如此厚诺，莫依谢自然感激涕零，且更无所顾忌。 费沙依旧不明所以、震惊无比，顾雷则无奈地坐了回去。 后莫依谢才再次起身坐好，双眼中再无一丝浑浊，充满一种九死不悔的淡然、喜悦和清澈。 对此，顾雷大多是感到满意的。 就算莫依谢总归是一个老人家，他却并未对让这么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去拼命感到多么愧疚。 日耳曼侯爵会突然答应新神组，答应他们数百万教众苦求十几年不得的夙愿，他在里面可居功至伟。 顾雷等人对议长的功绩，就是日耳曼侯爵对议长的功绩，是让日耳曼侯爵今天在议长势力内获得更多话语权的重要原因。 换句话说，若不是顾雷等人在底区成功找到能扳倒卡捷琳娜、重重打击财阀势力的证据，还成功帮国会派和吴家建立联系，日耳曼侯爵就算怜悯底区冥神教众一直恪守本分也没用。 克林斯曼家族都不能算是半路投诚来的，而是被国会派从总统派那里救过来的。 之前，克林斯曼家族不仅对国会派没什么明面上的大功劳，伊曼还为救顾雷他们而给国会派惹下那么大的麻烦，欠着议长、欠着整个国会派好多情分。 那样，日耳曼侯爵还怎好意思开口提要求？ 但在顾雷等人已立下大功的现在，形势就大不一样！ 在对付外部的总统派上，日耳曼侯爵已有宣传得力和拉拢新盟友之功。 在对付内部的财阀势力上，日耳曼侯爵还有率先打开突破口之攻。 日耳曼侯爵在国会派、在国会派的议长系里，登时功劳和地位齐齐大增。 加上整个女武神骑士团都即将被全部武装，连在太空战这现代战争中最胜负攸关的部分中，都能发挥重大作用。 日耳曼侯爵的声望和地位进一步提高，出现蒸蒸日上的升腾之象，或不日就会重回巅峰。 他也这才有把握对莫依谢许下相关承诺。 而莫依谢知道日耳曼侯爵是一个恪守骑士精神、远近驰名的高尚贵族，便没任何怀疑。 莫依谢稍稍缓一缓，就对顾雷这克林斯曼家族的一号家臣兼一号功臣，谦卑地低下头。 家主位高权重，家臣自也跟着沾光，令顾雷内心不无得意。 莫依谢这个底区闻名遐迩的超级强者则相当恭敬地对顾雷请示道： “要如何围杀巴蒂斯特，相信顾团长心中必已有完备计划，我冥神教会上下数百万人就全听您调遣了。” 顾雷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茶，带着些许当仁不让，淡淡回道： “好。” 莫依谢又低下头，还保证道： “我等必万死不辞！” 之后，顾雷便和莫依谢讨论了一番相关计策。 等计策修改交待完，顾雷才独自离开，回马塞尔武器研究所。 且回研究所后，顾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极认真地洗了个澡。 “哼，我倒要看看这回你还能闻到什么？” 而费沙在回到自己房屋后，亦把房间里里外外地清洗了一遍，务求不留下一丝顾雷这厮来过的一点痕迹，颇有点奸夫淫妇的味道。 第二天，远比顾雷和莫依谢预料的时间更早，基莫中午一过就找上了费沙。 他一关门就转身用力抱住费沙，满脸痛苦憔悴地说道： “小沙，我的心好痛啊，你快帮帮我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88意外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今时不同往日。 面对基莫痛苦无比的求助，费沙表面上一脸关切，内心却颇为冰冷，只充满疑惑和警惕，不知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在昨晚的商讨过程中，顾雷、莫依谢，和最熟悉基莫的她，皆认为，在今午得知“拉奥将取代自己成为雷神第一副祭司”、“自己却将遭重罚”等一连串的糟糕消息后，基莫应该至少还要纠结一晚上，才会去找巴蒂斯特求援。 费沙故作不知地问道： “基莫，你，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可基莫不答，只继续哀叫道： “小沙，快，快帮帮我，我好痛苦，我受不了啦！” 再见基莫伸手就要去脱自己的上衣，费沙才脸色大变，知道基莫所哀求的“帮助”到底什么“帮助” 费沙马上就一脸厌恶地要推开基莫，可见基莫形销骨立的虚弱模样，就又忍不住徒然减轻双手上的力道。 这倒不是她对基莫旧情难忘。 她放弃基莫的原因很充足，是基莫一再背叛教会、害多名苦修士枉死、连累自己小腿被烧焦等一系列的深刻痛苦。 她对基莫的失望是彻底的失望。 加上和心网建立起连接，在度过那最初的难以置信后，费沙对顾雷的信仰已达到巅峰，凌驾于教会之上，再不可能对基莫有任何旧情。 只是，基莫现如此痛苦、如此渴求她安慰，若她还像以往一样坚定地拒绝他，他会不会因此失去对她的信任？ 费沙不得不感到忧虑和犹豫。 而基莫感受到费沙抗拒的力道在减弱，就愈发用力地要脱去她衣物，还一边抱着、推着，强行带她进入了卧室。 再当被基莫一把推倒在床上，为“吾神”的大计能顺利执行，费沙心里其实已完全放弃抵抗念头，强忍着厌恶和痛苦地在心里祈祷了一句： 吾神宽恕！您的信徒为了您的大计，现不得不违反戒律、失身于敌，请您务必恕罪！ 接着，没等顾雷回复，费沙就认命似地闭上了眼睛，摊开手对基莫摆出一副“任君施为”的模样。 她认为顾雷既然是神的分身，就必然不会对她的身体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就像顾雷之前表现出的一样格外清心寡欲。 她笃定顾雷必然只会从大局出发，认可、乃至嘉奖她的决定，不知道顾雷现就在把那种世俗的欲望，施加到浑身绵软的蕾娜身上，一起在朗朗乾坤下堕落。 在好好地洗了三遍澡后，蕾娜终于让顾雷进屋。 而费沙更想不到的是，她才祈祷完，顾雷就通过心网对她破口大骂道： “蠢女人，快把那垃圾从你身上踢开！” 费沙稍稍呆了呆，但还是依言又突然把伏身又要去脱自己上衣的基莫推开。 接下来，任基莫如何哀求、哭泣、乃至是怒吼，连连大叫“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费沙就是坚决不从，只死死地抓紧自己上衣的下摆，并柔声地竭力劝阻安慰，表示只愿意用通常的方式来全力排解基莫内心的苦痛、忧虑和无助。 果然，基莫在大哭、大骂、又崩溃大哭后，就不再强求，只搂着费沙，躺在床上向费沙哭诉自己早上在教会祭祀例会上遭连连打击的惨痛过程，且眼底的光越来越冰冷镇定。 顾雷这可不是在一边吃着碗里的、一边看着锅里的。 “……，小沙，对不起，莫依谢大祭司剥夺了我第一副祭祀的位置，我再不可能成为第一大祭祀，也再不可能以大祭司的身份给你带上婚戒了！小沙，对不起，我再也无法实现对你的诺言了！呜——，小沙，我好没用啊！” 基莫继续演戏，而费沙自然陪他演，做出一副难以置信、感同身受、又强忍痛苦的既痛苦又柔软表情，貌似无所谓地柔声开解道： “没事的，我爱的是你，是你的人，又不是什么大祭司的地位。何况你现在不依旧是护教军的统帅吗？你其实只是失去了大祭司的一小部分信任、只是不能接任大祭司而已。你依旧对大家很重要，且能继续为教会做贡献呀！” 基莫这才貌似是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再接着，同样不出本仅是欲用算力降临增加生活趣味的顾雷所料，基莫很快就又表现出化解不开的忧虑。 他把莫依谢之所以会突然让拉奥取代自己在三日后接任大祭司的原因，说成是拉奥的狼子野心。 费沙按顾雷叮嘱，没第一时间表示认同，有点艰难和怀疑地开口道： “你，你的意思是说，正是因为拉奥蛊惑了莫依谢大祭司，才会对你从重处罚！” 基莫连忙煞有介事、信誓旦旦地继续说道：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且拉奥很可能还勾结了外人，欲要里应外合，夺取教会的所有公共财产！小沙，你听我讲，我早发现了很多证据，比如……” 费沙一边装作渐渐被他迷惑的样子，一边在内心不断冷笑，最后貌似忧心忡忡、手足无措地问道： “那，那该怎么办呀？对了，我马上去找莫依谢大祭司，我去和他好好说，他一定能醒悟的！” 费沙起身就做出要去找莫依谢的急切样子，却被基莫赶紧拉回怀里，骂道： “傻瓜，大祭司现在都被骗得迷迷糊糊了，你去找他还能有什么用啊！” 费沙状若六神无主，又问道： “那到底该怎么办？我们说什么也不能放任教会被拉奥毁掉啊！” 看着费沙急得好像眼泪都快掉出来，基莫才言之凿凿地说道： “我们，也必须要请外援！” 后面，他要让费沙去请的那个外援，当然就是铁甲会的巴蒂斯特了。 没错，基莫之所以来费沙这，一开始就是想让费沙去给他找巴蒂斯特通风报信。 他害怕其他通讯手段遭监控，就想找人带一封手书给巴蒂斯特，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费沙。 这样事关重大、一失败就永世不得翻身的事，自该找最信任的人来做。 只不过，想到光正影视的绝大多数员工都在光正影视公司倒塌后表现出了异常的狂热，他才心存几分警惕，想要先通过逼费沙上床一事来试探一下。 刚刚若费沙不顾他苦苦哀求，一点没有放松，肯定是不行的，说明她心里只有清规戒律没有他。 可若费沙真放松了，从了他，那也不行，又说明她心里突然就没了清规戒律，或许有鬼。 总之，若费沙不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对他的爱和对清规戒律的坚持，他就有理由认为她和过去不一样，或许不值得信任，更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事交给她。 过一会，费沙就带着基莫早密封好的书信出了门，却先把信交给了早在附近等候的顾雷。 基莫这么绝情地迅速叛变教会，让费沙对背叛基莫再无任何一点愧疚。 她是从小在教会的呵护下成长起来的，基莫更原是个孤儿，得教会庇护才不至于饿死街头，更才有今日成就。 顾雷把耳朵凑到信封外，隔着仅仅一个手指的距离，用算力降临凝神倾听暗物质之风穿过信封时的变化。 暗物质只受引力或精神力这种高维力量作用，而一张空白的纸散发出的应力场应该是均匀的。 即暗物质之风穿过信封时的变化也该是均匀的。 可顾雷却听出了暗物质之风的一些微乎其微的异常流向变动，那是墨汁的存在造成白纸质量分布不均，使引力场也出现了轻微的扭曲。 因此，通过倾听暗物质之风穿过信封时的异常，在没打开信封的情况下，顾雷就大概知晓了信里的内容。 接着，费沙才把信亲手交到巴蒂斯特手中。 巴蒂斯特上下打量了一番镇定自若的费沙，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貌似完好无损的信封。 这信封当然不是普通的信封，有隔透视涂层和特殊的封条，用来阻止精神力或电磁力的探测。 一旦信封被偷看，就会出现对他们这些化焰境来说很明显的痕迹。 没多久，巴蒂斯特就打开信封仔细看了起来。 他倒不担心有化焰境的超级强者用听暗之术偷窥，莫依谢刚刚在哪他心里有数。 自从庞德死后，他就一直深居简出，并很关注莫依谢的动向，知道莫依谢每一次公开露面的时间和地点。 紧跟着，他就让费沙回去。 后他再和准格莱商议一番，在被吓破胆的准格莱不断“先下手为强”地急切怂恿下，基莫的通讯器就收到了如下约定好的暗语： 基莫兄弟，晚上来我这喝一杯？ 基莫什么消息都没回，脸上却渐渐露出了一种恶毒到让人心悸的可怕笑容。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89偷袭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多罗莫厉3212年9月5日。 今夜，冥神教会控制的10、11、12街区格外热闹，到处觥筹交错、喜气洋洋，好像在庆祝什么大节日。 可今天并非是卡缪拉共和国的什么官方节日，亦非是教徒们的特殊节日，而是拉奥即将正式取代基莫成为雷神第一副祭司的日子。 这对整个冥神教会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街头巷尾的教众们都在一边喝酒聊天，一边偶尔抬头看看附近的大小屏幕。 所有公共屏幕都在转播中央大教堂的临时会议情况。 屏幕里，莫依谢正在讲话，而其他祭祀则都在安静地听着，好似无一人有异议。 可仔细听外面普通民众的对话就能发现，在到处弥漫着的喜气下面，其实还透着无法遮掩的疑惑、焦虑和烦躁等情绪。 …… “你们说，为什么要突然废除基莫的第一副祭司身份呀？” “还能为什么，看看光正影视现在的股价，那理由不是明摆着的嘛！诶，他真是完全不懂经济！” “可这也太突然了吧！” “是啊，真好突然，追究责任和罢免居然同时进行，这前所未有啊！” “对，这么重大的两件事，竟只花了一天就快要完成，好像特别急切，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理由？” “这……” …… “兄弟，莫依谢大祭司的这决定也太突然、太奇怪了吧？简直是不让大家有一点心理准备啊！” “哦，然后呢？” “你说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哈哈，不好说。但我觉得，这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为什么？” “哼，基莫就不该和巴蒂斯特走得太近。” “嗤——，你这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巴蒂斯特几年前不仅骂过咱们大祭司好几次‘不识抬举’，还扬言要杀掉咱们大祭司，异常可恶！” “哼，基莫不仅不懂经济，也不懂政治，作为一个领导来说，简直是个废物！” …… “诶，看大祭司那疲惫不堪的表情，我真是又心痛又无奈啊！” “是呀，大祭司为大家付出那么多！且虽然我也希望大祭司能长命百岁，可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嗯，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尽管容貌能老而不衰，然一旦开始衰老，也就意味着离死不远喽！” “哈哈，大家别那么难过嘛！死对莫依谢大祭司来说可不是什么坏事，他到冥界后肯定会过得比现在轻松。” “对，大祭司一生都那么勤奋辛苦、几乎为教会和神明奉献了一切，到冥界后必会得众神亲自接见与嘉奖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让我们大家为莫依谢大祭司的死提前干一杯！” “好！” “好，来！” “为大祭司的死，干！”…… “……，诶，但是，大祭司走了后，我们自己该怎么办呢？” “诶，是啊，功劳不够，都不敢去死呀！” “到时，巴蒂斯特一定是第一个发难的。” “嘿，怕什么？咱们现在和铁甲会、战歌会是三足鼎立、互相制衡的局面。铁甲会要收拾咱们，说不定战歌会才是第一个不同意的！否则等我们完蛋了，战歌会就得独自面对更加强大的铁甲会。” “咦，有道理啊！” “对，有道理！” “我卡鲁的，有什么道理？战歌会的老大希瓦虽然也是化焰境强，虽然还是个参加过一战的老兵，战斗经验异常丰富，可他战后一直旧病缠身，根本不是巴蒂斯特的对手！” “嘿，你这也太悲观了吧！有病归有病，人家怎么也是化焰境五阶，不会差巴蒂斯特太多的。” “你不知道，那家伙的病很特别，会让他毫无征兆地徒然昏迷过去，且发作时间和持续时间都无法确定，发作后更怎也唤不醒，用火烧都不行。这在战斗中非常致命！” “我卡鲁的，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还会得这种病？你不会在开玩笑吧？人只要化焰境，是连癌症都不怕的呀！” “不，他没开玩笑，我也听说过。” “是啊，听说就是这样的原因，战歌会的地盘才不大，且他们老大希瓦的行踪也一直很隐秘，更几乎从不主动招惹任何个人或势力。他们辖区的人也因此过得一直不错！” “诶，我们也过得不差的，就是，就是不知以后还能不能保持下去了。” “诶，是啊，前天那样的事，以后真不知还要发生多少次！” “诶——”…… “……，呵呵，也不用那么绝望吧？看前天那样子，国会好像就快回来了。且国会一艘飞船就叫那巴蒂斯特灰头土脸呀！” “诶，可国会对咱们也不太友善呀！” “……”…… …… 同时，顾雷也正坐在中央大教堂附近的一座大楼顶上，一边吃果汁、零食和水果等食物，一边准备看戏。 此处楼顶，灯光都已熄灭，包括桌椅和桌上的食物在内，皆被黑暗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但顾雷不需任何摸索，闭着眼睛便麻利地拿起果汁吸了一口。 且等顾雷放下果汁，坐在旁边的费沙就也殷勤地送来一片果干，并同样麻利地送入他口中。 费沙怎么也是射心境二阶，至少也能凭魂眼看清这黑暗中的桌椅食物。 顾雷难得悠闲自在地用舌头卷起果干，还挑逗似地舔了舔费沙沾着汁水的白嫩指尖。 和蕾娜好好亲密一番后，他难免又忍不住蠢蠢欲动，就心动不如行动，去好好查了查贵族们的婚姻观，探寻左拥右抱的可能。 结果，不查还好，一查他就感到止不住地生气。 原来贵族男性们是恪守一夫一妻制不假，却仅限于龙人，有再多的猿人情妇也不算出轨。 看得顾雷直呼“卧槽”。 这算什么，龙人算妻子，猿人就不算了。 顾雷不由气愤地想到： 不行，那我也不惯着她们两个贵族小姑娘，还得给自己多找点乐子。 加上大战将至，他内心气血就愈发沸腾，不压制真可能干出一些荒唐的事来。 然而，费沙只稍稍愣了愣，脸都不红一下，就双目放射出一种明亮的光芒，竟是收手就主动要去解自己的衣扣。 费沙明明正襟危坐着，却又摆出了一副愿意随时为“吾神”奉献出一切的无我无私模样。 瞬间，顾雷只感到索然无味，饶有兴趣的表情顿时就整个垮了。 他无聊地一歪脑袋，内心大叹： 诶，女人，你这样让我毫无成就感啊！ 费沙的狂热奉献只让他感觉自己就跟个骗财骗色的邪教头子一样。 于是，顾雷便又摆正脑袋，敷衍地低声交待道： “不用，现在不是时候！” 费沙愣了愣，后就赶紧低下依旧在放射着奉献之光的双眼，又合上了衣扣。 顾雷则转头看向下方不远处那座巨大的圆盘状建筑。 那是一座圆形的三层建筑，看着不高，只十米多高，占地面积却极大，光直径就超过两公里，面积更是超500万平方米，正是冥神教会在底区建起的中央大教堂。 此刻，该教堂外不仅有上万的护教军精锐装备守卫，更已被一层又一层的厚厚装甲墙板重重围住，保护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连地下都有大量装甲墙板。 包括外部消磁力场、内部强磁力场、雷达在内的安保措施更都全功率开启，严阵以待。 以莫依谢为首的教会上千名高级祭祀，即教会的整个高层，几乎都在里面开会，容不得半点闪失。 顾雷的注意力却并没放在地上，乃至是地下，而是继续往下，一直来到地下的地下，来到那条幽暗寂静的、本仅有两个教会高层知道的、用来紧急逃离的地道。 渐渐地，借助能在星球内部自在穿梭的暗物质，那异常宽敞却黑暗模糊的地下通道，在顾雷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甚至，顾雷都能听到冷凝的晶莹水滴正从冷冰冰的排水管上一滴滴滴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可几秒不到，那种空幽的寂静便被一阵极其杂乱的脚步声打破。 伴随着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顾雷明显感到一个相当强大的生命体正率数百手下急速在通道里奔跑，杀气腾腾。 而顾雷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就再不敢仔细窥探。 反正，顾雷已能确定，那为首之人必是巴蒂斯特无疑。 那为首之人真相当强大，坚实的大地都无法阻拦的暗物质，一遇到他，便不由自主地被他身上的庞大能量吸引，出现名为“暗风收束”的特殊高能反应。 那正是由于其精神力对暗物质的作用已强过引力，才造成的，仿佛大型地底战舰穿过似的大范围暗物质异常。 顾雷当即睁开双眼，彻底放下心，露出一对无比明亮、无比锐利地眼睛。 “呵呵，老巴，你终于还是来了呀！” 顾雷平静地坐直，暂时不再关注，又镇定地喝了一口果汁，却抬手止住费沙要送过来的果干。 “不用了，你也该行动了！” 费沙放下果干，起身鞠躬行礼，后便利落地转身离去，而楼下亦同时一片哗然。 全城所有相关转播都突然同时关闭，3个街区、数百万人，都齐齐站了起来，发出充满不安的惊呼声。 连教区外的其他市民都嗅到了浓浓的不安气息。 其中又属守卫大教堂的上万护教军最是人心惶惶。 他们不仅和教堂里的上千高级祭祀彻底失去联系，身后教堂的所有门径亦都突然被黑客强行封闭，无人可进入或逃离。 外面的负责人更察觉到那能穿透层层装甲的刺人杀气，顿感大事不妙，马上联系依旧是护教军统领的基莫，却死活联系不上。 负责人内心不由愈发惊惧，好像窥见天空在塌陷。 “快，强行破门！” 而就在外面护教军还在手忙脚乱地找黑客和破城工具时，里面中央大教堂的大礼堂内，后排徒然爆发出一声长长的凄厉惨叫。 “大长老，快跑，巴蒂……，啊——” 紧跟着，一声凶戾的声音便响彻全场： “莫依谢，你怎么这么见外啊？这么重要的事也不通知老弟我一声！哈哈，那老弟我就只有亲自过来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90三强聚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台上，拉奥正要首次作为雷神第一副祭祀发表讲话。 台下，巴蒂斯特就身穿重装甲、只露一个头，带着大批手下大阔步地从礼堂后方闯进来。 他身体非常强壮，一点也不像一个50多岁的老人，特别是上半身明显比下半身大，大到异常，呈明显的倒三角，脸也修得非常干净，只那满脸的凶戾是怎么压都压不住。 且他不仅双手一片血红，有鲜血随着他双臂摆动甩出，更带来不少全副武装的恶徒。 随着一片铿锵有力的杂乱脚步声，礼堂后面已挤满黑压压的装甲暴徒，门都给拆了，并正把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下面的上千祭祀。 还好教会的高级祭祀们大多心性坚毅，才没表现得太过不堪，连年轻一些的亦跟在镇定下来。 祭祀们这时绝大多数尚不知顾雷和莫依谢的密谋，内心却担忧之余更多是疑惑。 他们都在疑惑，巴蒂斯特到底是怎么带着这么多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到这里的？ 不过，他们都没疑惑多久，一身穿黑色布衣的男人，已从后面被破坏的大门里跟着大步走进来。 对比满堂大多白发苍苍的老祭祀们，此人年纪相当年轻，估计不到30，有着一头黑色的短卷发。 他虽脸色有点憔悴，却依旧十分英武，一看就是个有为青年。 只这有为青年那曾异常骄傲的一双眼睛里，此刻却光辉不再，虽透着挣扎后的疲惫和扭曲，但满满都是怨恨和恶毒，并死死地盯着台上拉奥和拉奥旁依旧淡定的莫依谢。 他正是教会的前雷神第一副祭祀兼现护教军统领——基莫。 整个大礼堂顿时惊呼四起。 几乎所有祭祀都用愤怒、痛苦和不信的眼神打量着站在门口的基莫，打量着那曾让他们感到骄傲的年轻人。 到这一步，所有人都大概明白发生了。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中央大礼堂有一条逃生密道，却几乎无人知道该密道的具体方位。 就算巴蒂斯特和顾雷，若无知情者点出的话也不可能用听暗之术发现那条埋藏在地下763米的暗道。 唯二有权知道该暗道位置的人，正是教会的大祭司和护教军统领，即莫依谢和基莫。 一个从小看着基莫长大的老祭祀当即站出来，一边拄着拐杖、弯腰驼背地顺着过道艰难爬向基莫，一边痛心疾首地大声喊道： “基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大祭祀？犯了错不就该受到惩罚吗？大祭司都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呀！你怎么能这样？快点迷途知返吧！你还是有机会的呀！” 老人还以为基莫仅仅是来找莫依谢一人寻仇的。 基莫则仅仅表情复杂地看了眼那从小就对自己颇多关照的老人，就目光越过他，看向正微微斜身、侧头回望自己的巴蒂斯特。 巴蒂斯特也仅仅朝他露出半边脸，表情好似非常淡然，目光却又非常冰冷。 基莫心一紧，后就双拳一紧，骤然一拳重重打在面前正要继续数落的老人心口。 老人立刻满脸痛苦、不信地倒下。 基莫无情地把消磁电流大量注入了毫无防备的、乃至可以说是充满不舍和善意的老人心脏。 全场立刻又是一片哗然。 每个人都感到愤怒至极，并隐隐感到事情恐怕非常不简单，皆又不由惊恐至极。 要控制一个教会比控制其他任何一个组织都难，特别是他们这样饱受社会排挤的一个教会。 他们又不是那种以敛财骗色为目的的邪教！ 能在这样的一个没油水的辛苦教会里成为高级祭祀的，无不是信仰相当坚定的人，外人一般根本别想控制。 顾雷也是软硬皆施，还得日耳曼侯爵鼎力支持，得国会支持，才成功控制。 而其他人想控制，大概率就必需要对其整个高层进行极其血腥的大规模清洗换血。 到时，不仅他们将全要遭难，他们的家人亦将受到大范围波及，恐怕会被赶尽杀绝。 其他祭祀们都真是既愤怒又恐惧，更不信至极。 莫依谢依旧不言不语，拉奥却忍受不住，拍着桌子大声喝问道： “巴蒂斯特会长，今晚我冥神教会正在此地召开重要的机密会议，你一个外人不请自来，到底有何贵干！” 巴蒂斯特仰头大笑几声，毫不隐瞒，浑身杀气地狰狞笑道： “当然是为民除害，来送你们这些肮脏下流的邪教徒们下地狱啦！” 说着，不待他命令，他手下数百人便齐齐打开手炮的保险，发出一大片让人心惊胆战的“咔嚓”之声。 一面面金色护目镜皆寒光四射。 此事唯有速战速决才能不给基莫留下任何尾巴，方便基莫下一步彻底控制教会。 这点巴蒂斯特还是非常清醒的。 甚至，巴蒂斯特一开始就不想基莫过来，是基莫非要看莫依谢后悔到痛哭流涕的样子，才硬跟着过来。 其他祭祀们听了，心中再无半点侥幸，却反没那么恐惧，更多是愈演愈烈的担忧，却又主要不是对自己或家人的担忧，而是对教会未来的担忧，以及无法释怀的愤怒、不信和痛苦。 众人万万想不到，教会飘零数百年、好不容易挺到现在，最后却要葬送在一个被教会收养抚育的、曾委以大任的孤儿手上。 这时，在这种极致的不信和痛苦驱使下，众祭祀竟基本无视了那就要开火的数百把手炮，基本把刺人的目光扎向基莫，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基莫，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基莫，你这么忘恩负义，神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神啊，吾等有罪，却不求您宽恕，只求您狠狠地惩罚基莫这个叛徒！” “对，基莫，我在冥土的牢狱里等你——” …… 祭祀们都对着基莫疯狂咒骂不休，尽皆表情凶狠扭曲。 而巴蒂斯特和手下们看着祭祀们垂死挣扎，则是更加自信、得意和狰狞。 他们和祭祀们一样，到现在依旧不知，这身份尊贵的千名祭祀正是今天这个杀局里最大的诱饵，是巴蒂斯特会忍不住行动的关键因素。 唯有基莫有些心虚。 可基莫在稍稍心虚一下后，就表情一狠，竟比巴蒂斯特还要急切，张口就抢着一般要叫人开炮齐射，赶紧把面前上千人统统杀光。 只基莫还来不及出声，一声爽朗的笑声就带着强大的冲击波从他背后传来。 “哈哈，这么热闹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礼堂后方登时又生大变。 基莫和巴蒂斯特带来的许多人，瞬间就被后方徒然出现的道道强电流炸得人仰马翻。 然后，一女青年就带着一个身穿装甲、同样只露出一个头的男青年走了进来。 该男青年和巴蒂斯特差不多高大，只从带着痞气的脸上能看出，该是一个身材比较瘦的人，更在痞气和不羁中透出难掩的强大气息，出手云淡风轻却尽显不凡。 只见他貌似随意的每一大步踏出，都有道道粗大雷电从落脚处徒然喷溅而出，横跨数十米，直冲正前方远处的巴蒂斯特射去，和巴蒂斯特自动防御的雷电斗个旗鼓相当。 礼堂内顿时电光四射，爆炸声连绵不断。 过一会，等电流停歇，二人皆无丝毫受伤，入口附近的大量射心境恶徒却已被男子全部电倒，全浑身发黑冒烟、一动不动地躺倒在地。 更有大量身穿装甲的护教军跟在冲进来，把手中炮口对准剩余的恶徒们。 而等巴蒂斯特和他带来的人反应过来，最感到惊恐、最先发声的，则是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的基莫。 基莫一下就转而露出满脸的不信，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那漂亮的金发女青年，痛苦地大叫道： “小，小沙，怎么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怎么可以带他进来？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对得起我嘛！” 费沙也一下变了表情。 她终究是不可能对基莫没任何旧情。 只不过，她也仅仅是揪心地反问道： “那你又为什么背叛教会？教会对你还不够好嘛？你不仅害死了那几个可敬的苦修士，如今还要害死这么多祭祀！你到底把教会这么多年的抚育和恩情放在哪？我才要问你，你对得起我、对得起大家嘛！” 说着，费沙就彻底失控，蹲在地上痛哭不止。 她身后的男人怔了怔，又看了眼同样痛苦至极、表情扭曲至极的基莫，心有所悟地对场外的某人评价道： “还真个恶趣味的家伙啊！” 没错，顾雷就是故意让费沙来领着男人进来的，为的就是让基莫也在死前感受一下被信赖之人背叛的极致痛苦，可不能死得太舒服了。 而那正弯下腰、特意软化手甲去温柔摸费沙脑袋的男人，正是战歌会的会长——希瓦，是顾雷的另一道杀手锏。 且顾雷获得希瓦支持的过程还在获得莫依谢支持之前，过程要简单得多。 顾雷一去找和战歌会多有交往的人民内务委员会，看在日耳曼侯爵即将重回巅峰的份上，米哈伊尔便非常大度地应允下来，乃至亲自充当说客。 希瓦也没几秒就答应冒险。 一来，他其实也是个退伍老兵，很愿意卖日耳曼侯爵这个曾经的长官一个人情，即使他们都没见过面。 二来，希瓦也感觉，时机已至。 战歌，战歌！战歌会的战歌，终究是一曲有底线、有骨气、有操守的傲然之歌！ 瞬间，局势就彻底翻转过来。 在顾雷多方撬动、引导之下，积蓄在老城区内多年的反抗力量终于汇成一股咆哮的怒流，要将巴蒂斯特这条作恶多端的恶龙活活溺死。 教会的祭祀们惊喜不已。 巴蒂斯特的手下们，则就争先恐后地往原理希瓦的两边挤，惊慌不已。 但巴蒂斯特却只一脸阴沉地看着。 直到待希走到他身前十几米外站定，巴蒂斯特才满脸愤恨地看着两人间此刻只想逃跑的基莫，杀机四射地骂了句： “没用的废物！” 后不等反应过来的基莫回身朝巴蒂斯特求饶，巴蒂斯特就浑身徒然一亮，似有五颜六色的流光从身体各处汇聚到双眼，并汇集成道道光丝注入眼珠。 更可怕的是，他那双原圆润剔透的双眼亦徒然变得菱角分明，变成了两颗人造的蓝宝石，越来越亮。 顷刻间，巴蒂斯特就“唰”地从双眼射出两道蓝色激光，并瞬间打破基莫精神力的自动防御，从基莫的双眼钻进去，溅射出耀眼电光，又从基莫的后脑钻出来，深深地钻进地下。 “啊——” 不一秒，激光散去，基莫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顶着两个焦黑冒血的眼圈，软软倒在地上，一动不能再动。 同时，巴蒂斯特身后，莫依谢也趁机取出藏在桌下的一副小小装甲，并就像水做的一样转眼就钻进去穿好。 化焰境要穿装甲可没射心境那么麻烦，且或比战兽装甲都快。 很多化焰境的装甲干脆就只有为方便携带而设计的变形折叠功能，没分解穿戴的功能，也因此有更好的一体性和防御力。 待巴蒂斯特跟着合上头盔前，巴蒂斯特才语气复杂、带着不甘地再问了一句： “好，我认了！但我想知道，到底是谁，设的今天这个局？” 希瓦想了想，就有点戏谑地老老实实回道： “国会。具体来说，顾雷，也就是那个女武神骑士团一分团的顾团长！” 巴蒂斯特一愣，后表情就变得狰狞至极，深感屈辱和愤怒，却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吼道： “好，那我就杀了你们再去杀那姓顾的小毛孩！” 而场外的顾雷，表情依旧淡然中透着冷漠，冷漠至极。 最后，伴随着祭祀们惊恐的呼声和整个建筑激烈的颤抖，超强之战，爆裂开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91超强之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随着一声炮响，大礼堂内的战斗正式打响。 不过，尽管是巴蒂斯特的手下先忍不住开炮，可真正先发起攻势的，却是冥神教会的祭祀们。 冥神教会极信奉轮回，加上处境一直很艰难，高级祭祀们必须发扬艰苦奋斗、身先士卒的精神，连女的都有一身强壮的腱子肉。 是故，哪怕身上穿的只是防御力极低的简单布衣，祭祀们依旧悍不畏死、争先恐后地率先对巴蒂斯特的手下们发起冲锋。 费沙带进来的人虽实力高强，是冥神教会最精锐的“暗夜守卫”，但人数不多，才上百人。 情况眨眼就变得相当惨烈。 祭祀们是平均境界比恶徒们更高，奈何身无片甲、手无寸铁。 面对全副武装的恶徒们，他们往往没几招就要血溅三尺。 可他们依旧前赴后继，连老人都不肯落后多少，甚至为封住恶徒猛的行动而主动把身体往敌人的手甲上凑，要用血肉和骨骼去卡住敌人的手甲，真是用命在为教会战斗。 暗卫们更是疯狂不已。 然就算他们的战斗再拼命、再惨烈，也并非是整个礼堂的焦点。 场外，顾雷的焦点始终落在莫依谢、希瓦以及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巴蒂斯特身上。 顾雷始终在紧张地观察着站成三点一线的三个超级强者。 随着三人齐齐扣上头盔，瞬间，不仅其他人都本能地主动避开他们，连地上肆意流淌的鲜血，也被他们笼罩三人周身的大范围炙红龙气逼得主动绕开，乃至是沸腾蒸发。 目前看，顾雷好像仍不用太担心，场面好像对巴蒂斯特非常不利。 即使巴蒂斯特是底区明面上最强的超级强者，境界达化焰境七阶，那笼罩全身的龙气分外炙热高涨。 可莫依谢和希瓦一个化焰境六阶、一个化焰境五阶，都不差他多少，且对他呈合围之势。 更令顾雷感到十拿九稳的是，不论四周、地下还是天空，都已被重重的装甲墙板包围，他插翅难飞。 若巴蒂斯特敢分心去破坏厚厚的装甲墙板，想要逃走，必会被莫依谢和希瓦趁机联手杀死。 这也是顾雷让费沙又退出去，并继续封锁教堂的原因。 虽坐看祭祀们以血肉之躯和装甲暴徒们惨烈战斗让他有点不舒服，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否则哪怕铁甲会除巴蒂斯特外的全部精锐都在教堂里全军覆没，也没有太大意义。 一个没麾下势力帮助的超级强者，也意味着没麾下势力束缚，或会发挥出更可怕的破坏力，敢将整个老城区近千万人都烧成灰烬。 现仅仅只有尽快诛杀巴蒂斯特一途，才能把铁甲会对教会、对老城区的余毒降到最低。 希瓦亦知其中关键，只忍不住出口嘲讽了一句： “呵呵，老巴，真不知你还有这种癖好，居然在脖子上套那么大一个宠物项圈！” 巴蒂斯特身上的装甲好像是他最近刚刚购置的，很新，希瓦和莫依谢之前都没见过。 但是，巴蒂斯特的新款装甲又好像没多高级，至少不是可变形的战兽装甲，且一盖上头盔就能发现那造型真相当特别，堪称怪异。 那装甲不仅头盔格外大，让着装者像个大头娃娃，最显眼的特异点在于它的脖颈部位还有一个更大的、向外突出的圆盘。 那圆盘有点像水管的接驳处，一看就是两个圆盘夹在一起形成的，说像狗或奴隶戴的项圈不为过。 巴蒂斯特冷冷一笑，并没回答。 希瓦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摆出一招军道杀拳的起手式。 可就在希瓦和莫依谢要一起动手的时候，巴蒂斯特竟是诡异地怪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恶毒、狂野和自信。 满场的厮杀声和惨叫声都一下被压低三分，连场外的顾雷都不由心一紧，内心瞬间充斥着各种不安。 紧跟着，在场内场外、包括顾雷在内的所有人疑惑、恐惧的关注下，巴蒂斯特的头盔后面竟开始“滋滋”喷出大量寒气，渐渐在头盔耳后的位置长出一对冰翼来。 顾雷有些慌乱地想到： 不好，他想逃？ 而熟知化焰境能力和巴蒂斯特性格的莫依谢和希瓦却不这么认为。 两人都看出巴蒂斯特是在将自己体内的水分大量抽出，才能凝结出那越来越大的一对冰翼。 人体的水含量有70%，再多抽一些也不算什么，何况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都很喜欢喝水。 只不过，二人仓促间也只能稍稍放缓攻势，加强警惕，不得不换上却较稳妥的攻击方式，立即出手。 速战速决是重要，可切实地杀死巴蒂斯特更重要。 然巴蒂斯特根本不给他们机会，竟马上完成准备，先一步发动了极其诡异可怕的攻击。 让满场都感到惊恐难耐的是，巴蒂斯特头盔后的冰翼徒然就振动起来，更竟是单单带着巴蒂斯特的头盔骤然脱离身体，一边旋转180度，一边直冲身后的莫依谢飞去。 眨眼功夫，那带着冰翼的头就脱离身体飞到莫依谢面前不远处，狞笑着吐出炙热龙焰。 莫依谢慌忙也从头盔的喷管里吐出龙焰，和巴蒂斯特激烈对射。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莫依谢的龙焰又竟隐隐被压了过去。 所有人这才不得不相信，从巴蒂斯特身体上飞出的头盔，里面真有他的头颅。 连场外的顾雷都不由大惊。 唯有希瓦最先明白过来。 作为一个化焰境，他自然最知道化焰境的龙焰到底是如何喷出的。 实际上，不管汽油、柴油还是煤油，它们的微观结构都非常相似，只由两种原子组成，即氢原子和碳原子。 各种油分子都是先由碳原子组成骨架，连成一条条长短不一的链条，再把氢原子挂在碳链周围形成。 它们的结构大同小异，只长短不同，且越长能释放出的热量就越高。 而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要喷吐出龙焰，首先正是要将体内的水分解成氢和氧。 这样，氧气能作为氧化剂，氢则就能和体内预先储存的碳原子组合成各种油分子，一点就着。 超级强者们最喜欢喝的水，其实是碳水。 再用精神力强化油点燃后的火，就能喷出温度接近、超过、乃至是远超太阳的“龙之火”。 希瓦不禁低头笑了笑，后便暴怒出拳，头也不抬地大声暴喝道： “巴蒂斯特——” 说话间，伴随着一声暴喝掩盖不住的锐啸，一个炙热的高压气团被希瓦的铁拳顶着，携消磁力场和冲击波，如炮弹般直直打向巴蒂斯特。 希瓦一拳破音速，重击空气，可以说是直接将高温高压的团状激波打了出去，还是以超音速打出去的。 但让所有人都感到更加惊恐不已的是，即使没了头颅直接指挥，巴蒂斯特的身体依旧动若雷霆，也迅速打出一团高压高温的激波，还同样覆盖消磁力场。 只听一声炮弹碰撞般的轰然巨响，众人皆看到一片比龙焰对喷还明亮的电光骤然亮起。 而后，就是成片的碰撞声和电光。 希瓦和巴蒂斯特都在以超音速高速挥拳，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消磁激波作为炮弹，密集对射。 不同于射心境的强者们，射心境的肉体并不比普通人强多少，超级强者们肉体们各方面都远超常人。 普通人体内大部分是水，而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体内却大部分是碳。 他们大量摄入碳水，既是为更多、更持久地喷出龙焰，也为将全身骨骼改造成更强韧的炭纤维骨骼。 能完全掌控电磁力的他们，不仅可以把四肢和身体随意伸缩揉捏，不仅可以把眼珠子捏成凝聚激光的各色人造宝石，还能从原子层面改变身体的物质结构，让同样形状器官却发挥出更大的力量和更多的功能。 就比如他们能把碳原子排列成强韧的炭纤维，取代原来的骨骼，或是坚硬的钻石。 且他们的肌肉、血管和脏器等也都经过不同程度的改造，以全方位地提升实力，挥出更快、更有力的拳头或具备更强的抗击打能力等。 而没多久，希瓦喝巴蒂斯特的铁拳就真正地重重撞到了一起，发出比炮弹爆炸还要猛烈的撞击声。 他们都把拳头伸长数米，并以数倍音速打出，要用强大的肉体直接打爆对方。 他们拳头的威力都异常凶猛，远超射心境。 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可以模拟电磁力，故最常用的正是威力极强的“电磁加速炮弹拳”。 配合他们经过精密改造的强大肉体，整座大教堂好似都为两人的一次次拳头对碰激烈颤抖，数名老祭祀更是双耳流血地直接痛苦倒地。 甚至，两人自己的骨头其实都会在对撞的瞬间碎裂，且都是粉碎，只是又瞬间被各自精神力修复好，在另一个拳头还没伸出前就能修复好，并再次高速打出。 两人以拳对拳，皆拳如密雨，进行不死不休的激烈厮杀。 剧烈的撞击声不绝传出，竟完全压过祭祀们和恶徒们近两千人血战时发出的厮杀声和惨叫声，也有越来越多年老体弱的祭祀被震伤，乃至是被活活震死。 更有高热的赤红冲击波如怒风般鼓荡开来。 巴蒂斯特和希瓦拳头上的装甲都正因与空气剧烈摩擦而发红发热。 如此，通过头盔内和装甲内的特殊生命维持装置，巴蒂斯特竟把头和身分离，分别对战莫依谢和希瓦两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更不落下风，打得风起云涌、雷火爆闪。 一边，桌椅、天花板和地板都在融化，置身火海。 另一边，就好像爆发一场小范围的战争一样，天地都在剧烈地哀嚎和晃动，赤红冲击波恍若对冲的台风席卷整个教堂。 渐渐地，希瓦不得不使出了压箱底的特殊战斗技巧，表情愈发痛苦，也愈发狰狞，不只是拼尽全力，可以说真是拼上了老命。 他放弃隔断拳头上痛感，让拳头粉碎的痛苦如冲破堤坝的洪水般顷刻淹没大脑。 这样，他如果无法忍受，拳头的威力就会大减。 可若他能够承受，拳头的威力就会大增。 这是唯有卡缪拉的一战老兵们才会用的强悍搏命技巧，可以说是卡缪拉军人的军魂。 “巴蒂斯特，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赶跑帝国人的，你个连战场都不敢上的懦夫——” 随着歇斯底里的狂叫，透过红色的恶风，可依稀看见，希瓦的密集拳影瞬间开始压过巴蒂斯特的密集拳影。 然而，顾雷没开心多久，更震撼的事情就发生了。 巴蒂斯特竟没多久就把拳影压了回去。 顾雷疑惑地凝神观察，才从巴蒂斯特身上听到一种异常的声音，一种异常的心跳声，一种唯有两颗心脏同时激烈跳动、频率微微失调才可能产生的杂音。 只听巴蒂斯特的无头之躯用精神力震动空气，发出恬不知耻的狰狞笑声： “那又怎样，我不仅从战争时期活了过来，还飞黄腾达，过着比你们更放纵的美好生活，也才能更有钱，更能把我自己改造得比你们更强大。而现在，我就要用我更强大的实力灭了你们两个只知奉献的大傻瓜！” 超级强者们对肉体的改造或比半超人更甚，却不会有更多、更严重的排异反应。 因为那是一种持久的、需要大量时间反复调整的精密过程，更是必须要耗费海量的金钱。 即对超级强者们来说，不仅是进入化焰境的时间越长，更关键的是手上越有钱，肉体才会越强大。 而他巴蒂斯特，不仅年长希瓦近十岁，且远比莫依谢有钱和自私，才远比两人都强大，以一战二亦敢言胜。 巴蒂斯特的体可足足有着两颗心脏，是故才上半身异常庞大强壮，更其它器官亦经过更多改造。 希瓦则体内只有一颗，连所掌管势力更大的莫依谢亦是如此。 顾雷不得不把注意力先转移到另一边，期待莫依谢那边能早点传出好消息。 毕竟，巴蒂斯特的肉体再强，现在也仅是用一个头颅的在和莫依谢战斗。 而令顾雷又不得不紧张地握紧拳头的是，巴蒂斯特竟仅凭一个头颅就把莫依谢压着打，越战越勇。 巴蒂斯特的攻击手段是受仅剩一头颅限制，非常有限，可也正因仅剩一头颅，巴蒂斯特异常专注地只用龙焰进行攻击，还异常灵活。 龙焰直射、转弯、爆炸，花样繁多，凶险异常，把半个礼堂都烧得岩浆满地流淌。 顾雷不知道的是，那套装甲光那一个异常大的头盔，就价值上千万，且是巴蒂斯特从总统派那用真金白银买来的。 老城区积恶多年，土地浸满罪恶，更给根植其上的恶徒们提供了海量的黑暗力量，让他们异常黑暗和强大，或早就积重难返。 反观莫依谢，不管是龙焰、手甲、乃至是攻击速度达光速的光子炸雷，都皆无法沾到巴蒂斯特的头颅分毫。 光子炸雷是极其强大，却对时机、距离的要求也极其苛刻，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 更糟糕的是，那本用做诱饵的上千祭祀的存在，此时反是限制住了莫依谢和希瓦。 他们都不敢放手攻击，一个站桩似地和巴蒂斯特对拳，一个尽力默默忍受龙焰的烧灼，怕扩大战斗范围，把其他祭祀们也卷进去。 毕竟光化焰境间对拳的冲击波，就能把那些年老体弱的祭祀活活震死。 而这里的上千名祭祀可以说是冥神教会这个大集体的大脑。 莫依谢渐渐在巴蒂斯特的准备优势和五花八门的龙焰攻击中左支右拙。 巴蒂斯特则反有空发出嚣张至极的恶毒狂笑。 “哈哈，莫依谢，你真是早该去死啦！就让我送你和你心爱的教会一程吧！” 场外，顾雷亦察觉莫依谢已露出明显疲态，不禁无奈地低声自语道： “难道还是不行？” 而答案，应该很快就会揭晓。 这场异常激烈的死斗本就绝不会持续太久。 毕竟是一对二，巴蒂斯特也绝没他自己表现出的那么轻松。 他头盔背后的冰翼正在加速缩小，身体也越来越多地被希瓦的铁拳重重打到。 他的身体必须由人工智能辅助操纵，有点僵硬。 另希瓦又进一步豁出性命，发挥出十二分的格斗威力。 既然不能把战斗范围扩大，那就不如把战斗范围缩小。希瓦干脆身体大幅缩小，冲进巴蒂斯特的密集拳影里，和巴蒂斯特更贴身地激烈肉搏。 这样，他自己是会受到更多的伤害，可巴蒂斯特的处境也会更加危险。 毕竟，浓缩的东西总是密度更大，强度也更高，而他不管肉体还是装甲都正处于浓缩状态。 化焰境的装甲基本都是能随着主人身体变化而全面变化的特殊装甲，被称为“流金装甲”，再普通都比射心境的最高级装甲——战兽装甲贵。 只见希瓦不仅四肢忽长忽短，整个身体也都忽大忽小，扭曲不定，又快又灵活，更刚柔并济，一拳又一拳地把巴蒂斯特打得连连后退，连装甲都终于出现难以修复的破损。 奈何，希瓦和莫依谢，恐怕依然不是巴蒂斯特的对手。 莫依谢那边，和自己说的一样，他早已是风中残烛，看那越来越明显的颤抖，估计会在巴蒂斯特的冰翼消散前先支撑不住。 希瓦那边的战况也是徒然一变。 巴蒂斯特的肉体在人工智能的控制下开始强行转变招式，竟是放缓攻势，使出了一套名为“幻魔拳”的新博术。 卡缪拉的人工智能技术的确世界第一，拥有着近乎邪恶的智慧，极狠辣准确地转变战术，意图勾起希瓦身上那种会徒然昏过去的特殊疾病。 而希瓦的动作里也马上就透出了恍惚的痕迹。 总归是一老一残，综合实力加起来可能还不到1.2，但巴蒂斯特的实力却被阿毕列所赠之装甲增幅到了1.5。 顾雷不由苦笑道： “科技真是数一数二的生产力啊！” 然顾雷仍是没有多少沮丧情绪，只是仍有一丝放不下的犹豫。 事涉那么多祭祀的生死，由不得他慎之又慎，计划里其实还有很多后备手段，即所谓的亢余。 在顾雷座位侧后方的黑暗里，马上走出一人，他头顶黑暗王冠，有着一身比夜更黑的装甲，以及一席比死更白的披风。 那仿佛来自黑暗的黑骑士淡淡地，理所应当地，开口问道： “该我登场了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92信仰的力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从顾雷身后突然现身的当然只能是马塞尔侯爵。 可侯爵说得那么若无其事，顾雷却真不能没任何犹豫。 侯爵至今仍不愿老实告诉顾雷，他的伤到底有多重，这让顾雷更加感到担心。 然且非常无奈的是，现在的情况和他之前预计的出现了不小偏差。 在他之前的预计里，侯爵不过是一道保险，作用是保护祭祀们或给伤重逃窜的巴蒂斯特最后一击，没想到现在却必须全力出手才能力挽狂澜。 而马塞尔侯爵知他担心，却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只语气复杂地说道： “你不用太在意，这是我欠他们的！” 顾雷也不知侯爵内心复杂，只感到各种心焦和无奈，终于知道要杀死一个完整的化焰境超级高手到底有多难。 同时，场内，面对使用幻拳、身形虚幻无比的无头装甲，希瓦脚步踉跄，眼看着就要昏过去。 莫依谢亦跪在地上，身体大幅度地一起一伏，好像正在亡命喘息，貌似命不久矣。 巴蒂斯特却有点悠然和感慨地跟着停止攻击，好整以暇地仔细欣赏着这两个和他纠缠多年的老对手。 一时间，整个大礼堂终于暂时安静下来。 恶徒们愈发得意猖狂，更是目光险恶。 祭祀们则愈发痛苦绝望，连场外的顾雷都沉默不语。 到这时，暗卫们已经全部牺牲，无一人有一息尚存，而祭祀们亦大都倒下，几乎人人重伤。 可装甲暴徒，却还剩下足足两三百人。 犹有甚者，在前所未有的巨大满足感刺激下，巴蒂斯特的境界竟都隐隐出现突破迹象。 在一种玄奥的直觉指引下，巴蒂斯特徒然一转头，凶恶至极的目光瞬间就穿透层层装甲墙壁，直直地和背后的算计者，和顾雷的惊愕眼神对上。 如此，顾雷还反应不过来，马塞尔侯爵却已知非出手不可，抬手就让时空微微荡起了涟漪。 化焰境只能用精神力引起暗物质的大范围异常，见微境却已能用精神力明显扭曲时空，甚至是干涉时空在量子尺度的不确定性。 时空不仅很可能是一种超流体，在微观层面也极不平坦、极不连贯，其实是由一个个时空小气泡连成的，即时空的量子，更同样具有量子的不确定性。 有一种创世论就认为，我们现今的这个宇宙说不定就是由一个比原子还小的时空小气泡，因为量子的不确定性，徒然膨胀而成的。 然不等马塞尔侯爵进一步出手，场内便异变徒生。 巴蒂斯特的身体还骑在希瓦身上挥拳狂揍，头却突然发出惊恐不已的尖叫： “老东西，你要干嘛？” 就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前，莫依谢突然就踏着还未冷却的岩浆，直直朝巴蒂斯特的头颅冲去。 且莫依谢对巴蒂斯特喷出的高温龙焰不闪不避，只跳起来一齐伸长四肢，拼命地抱住了巴蒂斯特还在喷吐龙焰的头颅。 顾雷没预料到的是，眼前燃烧的教堂和受苦的祭祀们，让莫依谢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教会的末日，终于下定了一个无奈悲哀的决心。 而由于头盔后的冰翼已所剩无几，任巴蒂斯特如何竭力闪躲，仍是被莫依谢抱住头颅、并死死地抱进怀里。 最让巴蒂斯特感到恐惧的是，任他如何用龙焰近距离烧灼莫依谢，莫依谢就不松手。 甚至，莫依谢反借着巴蒂斯特的龙焰融化自己的装甲，在极度的痛苦中把自己的肉体和装甲融合起来，融合为一尊由血肉与合金所铸的雕像，或者说牢笼。 同时，他的腹部也渐渐开始发出明亮的光芒，正是明亮的核子之光，任巴蒂斯特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 如此，莫依谢要与巴蒂斯特同归于尽的心思已昭然若揭，不仅让场外的顾雷震惊难耐，更让巴蒂斯特心胆俱裂。 可巴蒂斯特也知没法在短时间内逃走，就干脆不再喷吐龙焰，只一边悄悄召回身体，一边大呼小叫地恐吓道： “莫依谢，你不要冲动！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现在若自爆，不仅是我，现场所有人，包括你们冥神教会剩下的数百高级祭祀，就都得跟着咱俩灰飞烟灭！” 马上，场内场外就又安静了下来。 不过这次，顾雷和马塞尔侯爵依旧无言，只感到无法理解和无法置信。 祭祀们也还算淡然。 那仅剩的三百多个恶徒们却都感到手脚冰冷。 化焰境的超级强者若把自己的全部精神力在体内收缩到极致，就能制造出超强磁场。 那样，他们就能把体内的氢离子在胃里加速到足够打破原子核间的电磁排斥力的超高速，从而引发核聚变。 即他们能把体内的氢离子以超高速对撞到一起，引发一场小型核爆。 这过程相当快，暴徒们也根本来不及逃跑。 但巴蒂斯特的吼叫已给他们指出了一条残忍血腥的明路。 铁甲会的二把手兼军师准格莱最先领悟过来，当即上前揪住一个受伤倒地的祭祀头发，拉起就疯狂地吼道： “莫依谢，住手，你不要他们的性命了嘛！” 说着，准格莱就故意把带电的手甲刺入那祭祀的肩膀，既是为让他发出痛苦的惨叫声，也为用电流瘫痪其行动能力，让他更加无法逃跑。 其他恶徒们亦心领神会，纷纷上前，赶快分别去收拾离自己最近的祭祀。 现场马上惨叫声四起。 尽管祭祀们拼命反抗，却还是纷纷丧失了最后的行动能力，并被恶徒们残酷对待。 恶徒们时不时就会用附上电流的手甲刺他们，让他们痛苦难耐，同时不断逼迫他们跟着一起去阻止莫依谢的疯狂行为。 “快，快叫你们大祭司停下来！” “快，快叫，否则我弄死你！” “快，快叫，快叫啊——” “叫，叫啊——，快叫你们大祭司给我停下来！” “我卡鲁，你是不是聋了啊？信不信我扎穿你耳膜！” “叫，快叫，你这蠢猪，居然还敢给我嘴硬！我扎死你——” …… 场内顿时魔气四溢，响彻着好像只有在地狱才能听见的恶魔之语，以及祭祀们受苦受难时发出的一声声惨叫。 连场外的顾雷和马塞尔侯爵都看得目眦欲裂。 然而，就在他们两人即将出手援助前，一声狂热无畏的呼喊就冲破阵阵惨叫和群魔猖狂恶毒的阵阵嘶吼。 “冥光永照，轮回不灭！” 且发声者的身边，那又急又气又疯的恶徒还来不及下更重的毒手，其他地方就又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唤响彻全场。 “冥光永照，轮回不灭！” 登时，就像野火燎原一样，一声声同样狂热、同样无畏的呼喊完全取代了痛苦的惨叫，接连冲破鲜血、虐待、乃至是杀戮的阻拦，迅速连成一片。 “冥光永照，轮回不灭！” “冥光永照，轮回不灭！” “冥光永照，轮回不灭！” …… 声音里越来越狂热的献身之意让恶徒们越是着急、越是疯狂，也下手越重， 可祭祀们的声音反越是洪亮，且再无一人发出一声痛哼。 渐渐地，整个中央大教堂都被祭祀们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晃动不休，气势比刚刚三个化焰境超级强者的全力战斗还要惊心动魄。 无论年长年轻，无论男女，无论敌人的刀是落在身边还是落在身上，每一个祭祀都在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虔诚无比地祈祷着。 “冥光永照，轮回不灭！”…… 没几秒，恶徒们就皆被祭祀们的不要命吓得浑身发软，皆颤抖着不敢再挥刀，只能转身狂逃。 而莫依谢的金色护目镜已是异光闪闪，就好像下面是一汪波光闪闪的清泉一般。 莫依谢不禁泪流满面地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诸位，为神而战、为教会献身、为后辈们开拓未来的光辉之刻已至。雷神保佑，让我们冥土再会！” “雷神保佑，冥土再会！”…… 终于，伴随着巴蒂斯特绝望至极的长长惨叫，整个礼堂，整个中央大教堂，包括数百祭祀，包括所有恶徒，都被炙热得仿佛终焉之火的光明彻底吞噬。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93天将破晓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由于爆炸当量不算特别大，也由于有重重的厚厚装甲包裹着，爆炸的声音和光亮并不是很明显，貌似只让整个圆盘状大教堂激烈地抖了抖。 整个大教堂虽浑身布满裂痕且严重变形，但大体完好，并没多少冲击波和核辐射泄露出来。 外面唯一受到巨大的伤害的，正是那些正在破门的护教军。 他们都被开裂的地面猛然掀翻，好几个七窍流血、再爬不起来，显是内脏被震伤，或已五脏俱碎。 然比起里面的人来说，他们仍算是幸运的，至少还有抢救的机会。 多功能救护车就在几步之遥。 而外面受波及不大同样意味着，爆炸的威力大部分都被囚禁在里面，且将集中作用到里面的人身上。 里面的人恐怕连尸体都留不下。 紧跟着，地震波才大范围地迅速扩散开来。 不止是教堂附近的土地，整个城市都在激烈抖动，好像在为那数百牺牲自我、拯救城市的勇者恸哭不止。 黑暗中，一盏盏灯接连亮起，迅速点亮整座城市。 瞬间，所有睡着的市民都被惊醒，冥神教会的教众们更是自发地朝中央大教堂聚集过去，很快就把教堂围得水泄不通。 看着扭曲得不成样子、布满裂痕，还冒着红光和热气的大教堂，没人会天真地去问“发生了什么”，更多是捂住嘴巴，都不敢哭出声来。 人们都在祈祷，虔诚地祈祷，或是留着泪地虔诚祈祷。 连顾雷和马塞尔侯爵这两个附近唯二的无神论主义者，都一边静静看着护教军继续用破城压力锤砸门，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能看到什么奇迹。 没多久，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就控制不住地发出连连的惊呼声。 奇迹出现啦！ 可是，却又可以说没出现。 在破开的大门中，从扑面而来的滚滚高温热气中，只隐约走出两个互相搀扶的人影。 且他们身后，不管座椅，建筑，还是人，现都连灰烬也没剩下，全被熔成了一片。 护教军的现场指挥官不顾强烈辐射第一个冲过去。 一人把背上搀扶的另一人交给他，又和后面冲过来的几人交待几句，便一瘸一拐地从热气和辐射里走出，满脸痛苦、悲切和不忍地看着人们。 人们的心在激动到顶点后，皆不由急速跌破零点，相继屏住呼吸。 大家都认出来这满身布满灰尘、焦黑和血迹的男人，正是刚刚在屏幕上留下最后一帧画面的人——拉奥。 他是被刚刚搀扶的另一人，也就是突然醒过来的希瓦救下的。 更让大家感到无法呼吸的是，看着一双双满怀期待、不安和恐惧的眼睛，拉奥张开嘴，还没出声，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但在喉结一耸一耸地吞下好几大口眼泪后，拉奥还是负着手，挺直腰杆，用悲痛难耐的声音大声宣布道： “为除掉祸害老城区近千万百姓的黑恶势力魁首——铁甲会的巴蒂斯特，我们尊敬的大祭司莫依谢，还有其他上千名与会祭祀，已经和敌人同归于尽啦——” 瞬间，整个城市都安静了下来。 就算教众们很多刚刚都还在为莫依谢的解脱感到由衷的高兴，可真等分别的时刻到来，他们又感到由衷的无法接受。 且别说教会的人感到实在无法接受，就连其他观看转播的普通市民亦都不敢接受，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或看向其他人。 而教堂的入口处，看着眼前一双双颤抖的、泛着控制不住的泪光的、最无法接受的眼睛，拉奥深吸一口气，再次狠心地大声喊道： “诸位，大祭司，还有其他与会的上千名祭祀，都和敌人同归于尽啦！” 拉奥的嘶吼如雷霆般在全城回荡，可全城的人们都还是难以接受。 他附近，很多信徒，更是眼睛里既涌现出更多的泪水，也涌现出更多的不愿相信，极其矛盾。 拉奥只得再次用力大喊道： “诸位，大祭司，还有其他与会的上千名祭祀，都和敌人同归于尽啦！” 依旧有不少信徒不愿接受。 一些信徒一边泪流不止，一边不断摇头。 拉奥只能拼命硬着心肠、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第三遍大声喊道： “诸位，大祭司，还有其他与会的上千名祭祀，都，都，都已经和敌人同……同归于尽啦！” 说到最后，拉奥自己亦泣不成声。 而看着拉奥羞愧、不甘、愤恨、快崩溃的泪水，所有人才接受现实。 包括信徒们亦不得不接受。 不止教堂附近，随着第一声压制不住地悲号划破异常寂静的夜空，老城区数百万信徒齐齐落泪，发出震天的悲哭之声。 然没多久，又随着第一声祈祷划破天际，数百万信徒们又齐声高喊道： “冥光永照，轮回不灭！” “冥光永照，轮回不灭！” “冥光永照，轮回不灭！” …… 祈祷声一浪高过一浪，混合着哭声，迅速席卷全城。 其中深切的、不舍的、悲伤的痛苦，亦席卷全城，感染了城市里的每一个市民。 就算是教区外的普通民众，在最开始的不信、震惊和兴奋过后，也都跟着心生感激和悲痛，纷纷自发地低头为逝去的祭祀们默哀。 冥神教会过去虽只顾自己教会的安危，却至少从不为祸他人，现在更是为老城区的安定付出了如此惨烈的牺牲，又怎能不叫大家动容。 一时间，除信徒们的祷告声响彻全城外，被剧烈的震动吵醒的城市，竟又徒然安静了下来。 人一片一片地低下了头。 整个城市的绝大多数人，都在为那些勇敢无畏、无私奉献的祭祀们低头哀悼。 马塞尔侯爵见此，无声地叹息一声，无声地转身离开，而顾雷则看了一眼刚好回来复命的、同样泪流不止的费沙，便呆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作为计划的发起人，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惨烈的结果，何况这样的结果好像本该是可以避免的。 过一会，顾雷只能一边痛苦地不断摇头、一边不断地低声质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着急？为什么就不能再等一等！” 他实在无法理解莫依谢的选择。 哪怕他没告诉过莫依谢黑骑士会在必要时出手相助，可既然莫依谢知道他是蓝骑士，就该知道他背后还有黑骑士，按理不该那样。 他一遍一遍地问着“为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问谁。 费沙已经哭晕了过去。 而唯一回应他的，是又一个悄然来到这黑暗楼顶的高瘦人影，正是希瓦。 见如雷如此痛苦，他犹豫一下，同样心情复杂地回了一句： “你可以从现场唯一幸存者的身份上找到答案！” 顾雷眉宇一颤，不禁问道： “拉奥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希瓦语气极其复杂地回道： “拉奥，其实才是教内新改革派的真正领袖，是教内新改革派中唯一进入高层的人，更是莫依谢央求我必须要保护好的唯一一个人！” 顾雷不再摇头，也不再说话，内心一松，后又感到不住的颤抖。 过良久，希瓦意味深长地又说道： “方向，对集体，也是很重要的！” 说完，希瓦转身彻底离开。 而顾雷也缓缓抬起头来，只是睁开的眼睛里，眼神格外冰冷。 他漠然地喃喃自语道： “是啊，不管老城区还是我们的国家，都不能再错了！” 紧跟着，他就通过心网冰冷无情地命令道： “动手！” “是！”…… 于是，就连城市内教区外的地方，都跟着变得更加火热。 刚成立的老城区治安队，战歌会，冥神教会护教军，还有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力量，足足数万人，都随着顾雷一声令下齐齐出动，多方出击，乘胜追击。 “铁甲会的走狗们，你们的末日到啦——” “杀——，走狗去死！” “兄弟们，彻底夺回老城区的时候到了！” “杀呀！为大祭司报仇！” “杀呀！”…… …… 全城都骤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杀声、枪炮声，以及恶徒们惊恐无措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拉奥则趁势把聚集在教堂附近的教众们赶回家，后第一时间赶来面见顾雷。 自然而然，今后将由拉奥接替莫依谢和顾雷全权对接。 看着貌似一脸真诚的拉奥，顾雷内心真相当复杂。 这人既是改革派的，还那么狡猾隐忍，就很难成为他的信徒的，不好控制。 然转念一想，顾雷又觉得，这不一定是什么坏事。他已经有点不愿和宗教有太深瓜葛。 之后，顾雷就和拉奥畅谈到早上，倒是相谈甚欢。 谈完后，听着耳边的越来越稀疏的枪声又渐渐彻底消失，顾雷和拉奥的脸上都流露出由衷的笑容，越来越亮。 在他们头顶，天将破晓。 而不远处，亦有稚童一边跑着跳着，一边开心地连连大喊。 “哦，天亮啦，我要去上学啦！哦，天亮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94新局势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天大概是已经亮了。 可惜，顾雷依旧不能去休息。 他马上又和拉奥碰了第二次面，光明正大地碰了第二次面。 这次，他是以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副团长的身份，而拉奥则是以新任雷神第一大祭司的身份。 这让教会内数百万教众由于悲伤、迷惘和缺乏睡眠等原因变得疲惫不堪的心，瞬间就振奋起来。 今天，教众们看向顾雷的目光里再无一丝抗拒，都充满忐忑和希翼，在猜测他的到来到底要传达出一种怎样的信息，以及会对他们的未来产生怎样的影响。 而顾雷在表达了国会对教会的关切和慰问后，就正式代日耳曼侯爵公开肯定了教会在维护老城区和平上所作出的巨大牺牲与贡献，并正式告知，日耳曼侯爵已在今早向国会提出议案，要恢复他们的合法宗教地位。 以上消息一传到会客室外面，可以说整个教区都被又炸了个底朝天。 教众们瞬间就感到激动难耐、欢欣鼓舞、热泪盈眶，并更对拉奥这个新任大祭司充满拥戴之情。 整个教会上下都在努力谋求恢复教会的合法宗教地位，却一直没得到任何一点好的回音，此事不知一直牵动着多少人的心。 可拉奥一上任，国会就对教会表达出明确的善意，这很难不让教众们感到欣喜若狂，更是把功劳全归到拉奥一人身上。 而理解莫依谢自爆的深层用意后，顾雷便亦没把莫依谢先前和自己的接洽过程公布出去。 他相信，他一定也希望他这么做。 过两小时多，顾雷告退，要去其他的街区，特别是内环，要去好好视察一下战果，更重要的是慰问伤员，还要代表日耳曼侯爵指导战后的重建工作。 拉奥自然要派护教军护送，顾雷也没推辞。 这次再被送出街区的时候，不仅没教众再揪着他的名字问题不放，反一路都是鲜花和欢呼。 而在内环，顾雷的第一站是战歌会。 在那里，他不仅会见到战歌会的一众人等，还见到很多人民内务委员会在老城区的外围人员。 战歌会本来就算是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外围势力，不仅会长希瓦是个一战老兵，很多成员也都有一战士兵遗孤的身份。 希瓦建立该帮派的初衷好像就是照顾他们。 因此，这个帮派说是黑帮，其实早半公开地成为国会打入当地黑恶势力的一整个内线帮派。 只毕竟是半公开，联系弱，战歌会常常光拿钱不办事。 希瓦之前说是怕其他黑帮怀疑，可恐怕实际是对人民内务委员会不怎么信任。 到现在国会明确摆出要下大力气收复底区的态度，希瓦才变得听话，甚至不介意战歌会被人民内务委员会正式地全面收编，还提出要主动放弃帮会会长的身份。 可有点出乎他意料的是，米哈伊尔竟对他之前的不敬未有丝毫芥蒂，非常大度地表达了挽留之意。 毕竟，希瓦自己没什么自觉不假，可他再怎么不听话也是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啊！ 何况，希瓦昨夜答应米哈伊尔的请求，险死还生地帮忙杀死巴蒂斯特，有着事实上的大功劳，更已算是给足了米哈伊尔面子。 顾雷在战歌会又待了两个小时多，和希瓦、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其他官员交流了一番关于今后该如何合作等问题后，就又告辞离开。 至于那大批昨晚被抓住的，黑帮分子、黑帮附属势力、黑帮的眼线和老城区被黑帮收买的大小官员等罪犯，他们该怎么处置，收缴来的巨额赃款又该充入哪个部门，顾雷没说什么话，全交给有相关权限的人民内务委员会处理。 再接着，顾雷饭都顾不上吃，就来到内环早名存实亡的老城区区国会。 在区国会，顾雷要会见的，自然是老城区原只剩一个个虚名的各部门主管们。 这些主管见了他后格外客气，马上全弯下刚刚扬眉吐气、挺直起来的腰杆，夸得顾雷内心十分烦躁，暗地里直叹： 诶，又来了！ 顾雷“嘻嘻哈哈”地制止了他们好像没完没了、没下限吹捧，而他们又一致请他主持召开会议。 老城区现在准确来说仍仅仅是有一个复兴的兆头，各部门未来仍少不得要依靠他们女武神骑士团的武力来对付后续的一些棘手问题或人物。 顾雷没多推辞，马上主持召开会议。 至于他和主管们要讨论的问题，首先又自然是钱和人的问题。 各主管们之前只剩头上一个虚名，就是由于手上没钱、底下没人，说出去的话鬼都不听。 毕竟，有钱才能使鬼推磨啊！ 而这下就好了，一下灭掉那么黑帮、收来那么多赃款，钱一下就有了。 人民内外委员会刚刚一次性地就转过来近5个亿的经费，让各部门的腰包眼看着又要膨胀起来。 只是，哪个部门的腰包该多膨胀一点？哪个部门又该少膨胀一点？各部门的主管就当然难以达成一致意见，尽想自己的部门能多拿点，全有理没理地瞎据理力争。 顾雷的主要工作就是督促他们尽快达成一致，顶多是给伤员们和基建委多争取了些。 老城区现百废待兴，哪还有时间给他们浪费在瞎扯皮上。且最该第一个修复的，就是在战斗中英勇负伤的战士们和各种年久失修的基础设施。 另外，奥列格死后，现任基建委分支部长是议长势力的自己人，不用怕以后被反咬一口。 然就算如此，也得等大家争吵到口水都快流干，才暂时告一段落，来到第二个重要环节，即关于人事的环节。 这里面的争议倒不多，更多是各部门的自家事。 顾雷本以为到这里就没自己什么事了，不想里面唯一的焦点竟在于，要不要用那“蓝色邪神”组建的老城区治安队的人。 他不得不把屁股又坐了回去。 说来，昨夜老城治安队足有数千实力较为高强的人被选出来参与荡平内环黑帮的行动，并在行动中发挥出不容忽视的作用，做出相当大的贡献。 故于理是不该拒绝他们加入老城区各官方机构的申请的，甚至还得优先录取。 偏偏主管们又怀疑他们已被“蓝色邪神”蛊惑，背地里已成为邪教徒，招进来怕会成为一颗颗定时炸弹。 奈何若一概拒绝的话，又怕触怒背后的“蓝色邪神”。 在坐的各位部门主管们自然都不知道，那正坐在会议桌上首悠然地看着他们的云梦年轻人，就是那喜怒无法揣度、手段极其诡异的“可怕邪神”。 因此，各部门主管在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对视、互相示意一阵后，就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可怕邪神”，眼巴巴地祈求帮助。 看着他们没怎么掩饰的热切期望，顾雷心一动，不由在内心无语地大声惊呼到： 卧槽！什么意思？你们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是期望我去讨伐我自己？ 顾雷十分无语，想了想后却也不怎么见怪。 他们未必是想要顾雷自己去讨伐自己的忘恩负义，或只是不想承担相关责任，要他顾雷代表日耳曼侯爵下达一个指示。 那样，不管顾雷怎么指示，他们就怎么做。 说要拒收，他们就拒收，反正指示是顾雷代表日耳曼侯爵下的，总得帮忙平息“蓝色邪神”的怒火，而日耳曼侯爵可是一个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 说要收也差不多，总有顾雷和日耳曼侯爵帮忙分担责任。 毕竟，日耳曼侯爵“将冥神教会雷神、火神、巨神等教派订正为合法宗教”的议案总归还是个议案，仍没正式通过，成为决议。 消息灵通的各部门主管们皆知道，该议案受到了国会内财阀势力的强力阻拦，能不能通过真很有问题。 那样，好不容易见仕途有了盼头的他们，又怎敢冒议案一直通不过的风险，把邪教分子大量收进自己的部门。 但顾雷也不可能老帮他们冒险，老把责任全揽到自己或日耳曼侯爵身上。 何况，在老城区这么险恶的地方做官，不冒险可能吗？ 在这里，不冒险就别想为民众做什么事，只能和之前的奥列格一样，成为城市的蛀虫。 顾雷淡淡说道： “诸位，里面很多人之前并非是冥神教会的信徒，除老城治安队外就和蓝色邪神没任何瓜葛，因此就算有被蛊惑的成分，也不多。” 各主管见他气定神闲、不肯多说或多做保证的模样，也感到顾雷不好糊弄，就都纠结着不再怎么说话，全一副愁容惨淡、忧国忧民、悲天悯人的模样，好像非常为难，就差掉眼泪。 顾雷毫不心软，并愈发淡定，坚信他们最后肯定不得不妥协。 他们急需用人，没得选择。 果然，见火候差不多了，顾雷就顺水推舟地笑道： “诸位，何必如此担忧！那些不是信徒的治安队员以前过得比信徒还苦，都穷怕了。只要往后多给他们一些好处，还怕不能把他们从‘邪神’那抢过来嘛？” 最后，看着已大为动心的各主管，顾雷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 “诶呀，诸位，这世上哪有真能牢牢控制人心的真正邪神啊？呵呵，你们真是太多虑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95新挑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忙碌了一整天，老城区才终于熬过大变后的混乱，渐渐稳定下来。 这里面，肯定有他们第一分团的功劳，也有人民内务委员会、冥神教会、战歌会等各方势力的功劳。 比如，没人民内务委员会在之前那么长久、那么大量的情报准备工作，他们不可能在一天内就把铁甲会剩下的、隐藏在地底的大量黑暗根茎，精准地全部拔除。 现在，整个老城区，已没任何一个有规模的黑帮。 大中型的黑帮全被瓦解，成员敢反抗地全就地处决，就比如早已势弱的地狱天使赞巴鲁克分会。 连剩下的唯一一个大帮派——战歌会，都直接被收编成人民内务委员会在底区的分支部，由希瓦出任分支部长。 小型黑帮则全被抓光或杀光骨干，不是群龙无首就是树倒猢散。 在顾雷的谋划下，在人民内务委员会的配合下，在莫依谢等祭祀和其他许许多多人的牺牲和奉献下，老城区当地的黑恶势力在一夜间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且有希瓦等人、紧急扩充的警察部门和冥神教会护教军等新旧力量联合维护治安，又防止了新的食人恶花在这片没竞争的黑土中肆意贪婪生长。 老城区的治安情况相比昨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些人在街上走着走着就会开心得泪流满面，也不知到底是想起了过去，还是过去逝去的亲朋好友。 晚上，顾雷正在给日耳曼侯爵汇报白天的工作情况。 而通讯器那头，日耳曼侯爵无声地频频点头，对顾雷的表现非常满意，也非常意外。 日耳曼侯爵之所以让顾雷成为自己的代理，的确有有历练顾雷行政能力的意思，却亦是人员吃紧、无奈为之，内心其实挺担忧的。 毕竟不同于其他贵族的家臣或家仆，顾雷只是个小地方来的人，更出生底层，连精英都还不是。 这样的人往往对顶层的见识非常有限，没那种条件接受相关熏陶，往往缺乏政治素养和经济素养，小事精明，大事却容易犯糊涂。 日耳曼侯爵过去见过很多像顾雷那样出生底层、在某方面有过人才华、风头强劲的年轻人，却少有走得远的。 他们不少最后都遭暗算，身败名裂，乃至是被押上了刑场。 没想到，顾雷交上来的答卷不仅过及格线，还堪堪能评为优秀。 这不得不让日耳曼侯爵刮目相看。 可日耳曼侯爵仍是给顾雷挑了许多刺，既是真心指导顾雷，也是怕顾雷太骄傲。 末了，日耳曼侯爵拿着通讯器说道： “诸君之艰苦奋斗与骄人战果，不仅是我，整个赞巴鲁克都已知晓，都在传颂，亦都将铭记。然国难依旧危重，我丝毫不敢擅忘，亦希望诸君能与我一起，继续勤勉奋斗、拼死作战！” “是，司令！” 完后，日耳曼侯爵就挂掉通讯，顾雷也收起通讯器。 过一会，顾雷正在写正式的书面报告，门外却又响起敲门声。 顾雷都没通过通讯器查看一下门口的监控，就直接开口说道： “请进！” 防盗门通过声音识别指令，自动打开。 “神使大人！” “坐！” 顾雷转身示意来者坐下，并指示自动家务机器人给来者上茶。 “谢，谢谢神使大人！” 来者正是冥神教会的苦修士领袖——铁木踏踏。 如今，真见到身为“神明分身”的正体，铁木踏踏的神态却不是激动，而是非常复杂。 里面，既有震惊、不信和痛苦，却也有解脱、开悟和放下。 顾雷内心大大松了一口气，看来没选错人。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一味地欺骗他们了。否则越往后，事情就越不好办，渐渐可能就没法办。 接下来，顾雷暂时先继续假装自己真是神使，而铁木踏踏也假装相信，并是真虔诚地，给顾雷汇报教会今天发生的各种重要变化。 双方都保持着一定的默契和依旧充足的信任。 顾雷从铁木踏踏口中得知，早上顾雷一离开冥神教会，拉奥便借顾雷给其带来的巨大功绩和威望，不经推举，直接提拔上千名中低级祭祀来补充高级祭祀的缺口。 其中自然不乏往日不得志、饱受排挤的教内新改革派成员，总数超三分之一，且剩下的三分之二也大多是旧派中最年轻的、最容易接受新思想的那一批祭祀。 显然，他这是在为他往后要进行的、正式的、大刀阔斧的改革，铺平道路。 而拉奥最担心的，以为将是意见和阻碍最多的、旧派中对旧教典最虔诚的苦修士们，却在铁木踏踏的极力劝阻下，按顾雷命令，选择顺从。 顾雷早详细了解过，知道所谓冥神教会的新改革派，就是想效法红日教会来对教会进行改革的派系。 因此，即使拉奥那般狡猾隐忍，顾雷仍是选择信任和支持。 毕竟，以拉奥现在的身份地位，他本可不用如此，充分地说明了他改革之心的赤诚。 恐怕亦是见此，早识破拉奥真面目的雷神大祭司兼旧派前领袖——莫依谢，才愿意选择用生命来为拉奥的改革之路奠基。 甚至，看铁木踏踏现在这轻易转变的样子，他这接过旧派现领袖的苦修士领袖，背地里说不定也是支持改革的。 现代科学的发展真给宗教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在冥神教会的教区内，现在的年轻人们其实远没中老年人虔诚。 知道宇宙缘起宇宙大爆炸的年轻人们，都再难相信是神创造世界，又怎能相信和遵守神所制定的世界规则。 费沙的古板只能算是特例。 而基莫的背叛，乃至是契尔年科等人的愤怒出走，才是最能代表教内年轻人现状及发展趋势的。 同时，那些无疑都是非常危险的苗头，昭示出的、教会的未来，唯有毁灭！ 故拉奥暗暗选择学习过去的死对头红日教会，回归宗教诞生的初衷，支持对教典进行改革，而莫依谢最终也用生命做出支持的决定。 铁木踏踏则在顾雷的推动下，亦下定决心，选择了沉默的支持。 只不过，他内心的痛苦、纠结、无奈和对顾雷的感激，却是顾雷都难以理解的。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既汇报完现状、又询问完未来方针，铁木踏踏似乎还想问什么，却终究是没问出口，恭恭敬敬地鞠躬告退。 顾雷也没起身去送，反是表情一沉，有点沉重地站了起来。 他默默来到落地窗前站定，默默地任由铁木踏踏离去，默默地姚望远方黑暗无比的外环。 今天，所有武器研究所都齐齐停止武器试验，罕见地沉默了整整一天。 这是什么意思？ 是屈服？或仅仅是暂时的避让？抑或是在孕育着什么阴暗恐怖的反扑？ 顾雷无法确定，也只能先去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日再战。 但晚上，在睡梦中，有个本不该连接进心网的人，却通过心网，朝顾雷问出了那个铁木踏踏和其他不管信徒、非信徒都不敢问出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 顾雷沉默了好久，才回道： “听到你们呼唤的人！” 另一边，在外环各武器研究所的所长聊天群内，一个认识顾雷、一直暗暗密切关注顾雷、顾雷却不认识的老熟人，也忽地在群里戏谑地大叫道： “诸位，真是大不幸啊！” “斯维托奇，你这幸灾乐祸的语气什么意思？” “对，你这科学败类又在故弄什么玄虚？” “哈哈，那我就直说了，你们什么时候滚啊！” “滚？你这什么蠢话！” “你一天天的，都跟着小丑似的，净说蠢话和败坏我们科学家名誉的话！” “哼，斯维托奇，你怎么也是个厉害的生物学家、医学家，我看你还是先给自己看看脑袋吧！” “哈哈，对！” “就是这样的！你这个蠢货，你这个败类，快滚去给自己看病吧！” “呵呵，是嘛，诸位难道真觉得我斯维托奇说的是蠢话？” “难道不是嘛！” “对，就是！” “呵呵，诸位，我看你们真是比我斯维托奇还蠢，就只会装糊涂！你们就别骗你们自己了。现因卡捷琳娜被抓住马脚，卡缪拉国会内的财阀势力已初露颓势，没意外的话应该是没翻盘机会。加上整个内环黑帮都已被那有点意思的顾雷串联各方势力，连根拔除。现在，离要接着拿你们开刀的日子，离日耳曼侯爵这个见微境强者亲自出手的日子，可不远了呀！” “你在说什么胡……” “呵呵，别光说我是科学败类，你们这些家伙又能好到哪去？你们有些人还不是在暗地里搞和我类似的研究？而以你们曾经在底区犯下的罪行，以日耳曼侯爵似温和实暴烈的个性，再不滚我看你们怎么办？” “……”…… “哼，斯维托奇，别说的好像事不关己。日耳曼侯爵难道会因同为卡缪拉人就放过你们？你们总统派的那几个研究所才是他第一个要清理的。” “哈哈，这里不用担心。我们可以退的地方，总比你们多一些！而你们难道真就甘心在没大成果的情况下灰溜溜逃走！那你们前期的那么多投入到时岂不是就得全打水漂？” “你……” “哦，那真是太可怕了！我记得你们有些研究所的所长其实就是所属公司的老板吧！你们该不会要就此破产、沦为乞丐了吧！嗯，没事的，我斯维托奇到时一定会看在曾为同僚的份上光顾、嘲讽……额，不，是救济你们的！” “行了，还有什么话直说！你难道真仅仅是想借机嘲讽我们一番？” “我看他呀，是想鼓动我们联合起来冲击中环、内环！哼，我才不上当呢！那到时不得被人民内务委员会一直追杀？那可比被日耳曼侯爵这样一个奉行骑士道精神的强者追杀可怕多了！那机构就和他们总统派的贵族内务委员会一个德性，毫无下限，我宁愿破产也不愿招惹！” “对，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若是只想说那些，那就……” “不，不，不！这你们倒是误会我了。”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嘿嘿，诸位，我是想说，我们不如来一起举办一场轰轰烈烈的改造人大乱斗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96邀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什么，改造人大赛？” 过了3天，就在顾雷好奇各武器研究所怎么一直没动静时，斯维托奇竟亲自登门造访，还是作为各武器研究所联合推举的代表。 这让顾雷感到相当震惊，震惊到都快接近震怒。 现在的他当然有足够权限知道，当初在铁卫1号上负责生物武器试验的研究员是谁，正是眼前这年纪轻轻却已白发苍苍、一脸玩世不恭的邋遢青年人——斯维托奇。 因此，顾雷只能认为，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不由笑得愈发冰冷。 可惜，顾雷也只悄悄把拳头握得更紧。 因为，在斯维托奇的座位旁，还负手站着一个身材魁梧、身穿绿色特战服、头戴猫脸面具的魁梧男子。 且不用摘下猫脸面具，顾雷就知道，那面具男至少是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 那人时不时就会故意放出一缕隐秘的、傲慢的精神力，与同样负手站在顾雷身边的希瓦暗暗较量，暂时旗鼓相当。 顾雷如今不仅是女武神骑士团第一分团的副团长，还是底区国会的临时会长，全权接过国会正式回归底区前的全部准备工作。 既然顾雷干得好，日耳曼侯爵便进一步放权，谁叫他们议长势力现在的确人手吃紧。 而希瓦正是国会通过人民内务委员会指派给顾雷的临时贴身护卫，负责守护顾雷的安全与国会在底区的尊严。 虽希瓦是化焰境，更有参加过一战的功勋，可显然不如顾雷懂政治，就只能以顾雷为主了。 米哈伊尔对此亦无一点异议。 而这同样说明，在底区和顾雷拥有同等护卫条件的斯维托奇，在他们总统派那，又是多么炙手可热的一个猿人青年。 那面具男很可能是总统派的一名高级军官，否则又何须遮遮掩掩。 且其简单的一个负手而立的动作，就透出唯有军人才有的干练和杀伐之气，气势之凌厉甚至不差希瓦这个一战老兵多少。 顾雷强行按捺住内心翻涌难平的杀意，尽力不失礼仪地微笑接过斯维托奇递过来的大红请帖，唯在内心冷冷地嘲讽了一声： 哼，大天才，你现在还只是青年白头，往后必然还有更多、更难受的报应！你就等着吧！ 斯维托奇的臭名，和他在生物学上的天才一样昭著，可不单“拿未成年学生进行人体试验”一项罪名。 就比如，斯维托奇正被公认为是第一个重启基因改造试验、亵渎生命的大罪之人。 但是，等打开斯维托奇的请帖，顾雷才平静没几秒的心，便再次出现微微的、控制不住起伏，隐隐感到一种让他不安的不祥预兆，脱口而出地问道： “什么，改造人大赛？” “是的！” 斯维托奇一直挂着他那种令人厌恶的无所谓微笑，好像从未意识到自己对顾雷等人，以及对那近两千早已逝去的学生们，所造成的无法挽回的、深刻的身心伤害，马上就笑着接过话： “对，为庆祝底区恢复和平、歌颂顾团长和希瓦将军的丰功伟绩，我等旅居底区、漂泊无依的可怜外乡人，就决定举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大比赛，希望能与民同乐，更希望能更好地融入当地，与顾团长、希瓦将军和所有当地的父老乡亲一起，共谋未来、和谐发展，故特来邀请您与希瓦将军参加！” 然顾雷还在抓紧揣测他们到底有什么不良居心，顾雷旁边的希瓦就毫不客气地大声怒喝道： “滚！还说什么要与我们同乐？你在开什么垃圾玩笑？你们知道老城区每天有多少人因你们的肮脏实验而死嘛！你们每天谈笑风生，我们却每天都有几个人、乃至是都有几户家庭，因被你们的罪恶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 “滚，不用那么麻烦，你们全马上给我滚。那才是对我们当地人来说最好的，也是我们能给你们的最大仁慈！否则，我保证，再过一阵子就绝没有那么简单啦！” 说着说着，忆及家乡几年来遭受到圣后苦难，希瓦周围的温度就不断下降，并话没说完就气势一凌，突然全力释放出滔滔杀意。 而对方护卫自然针锋相对，也全力释放出浑身杀气。 就像怒涛拍打在海边嶙峋的礁石一样，办公室里骤然爆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瞬间，不管座椅、壁画，还是墙壁，皆在“噼啪”开裂，从外面都能通过膨胀开裂的窗户察觉到里面的异常。 这就是化焰境的强大，单凭可以模拟四大作用力、却按理该比弱力都弱的精神力本身，就能轻松涨爆一间结实的钢筋混凝土房屋，还是验收标准极高的底区国会会长办公室。 但就在如此可怕的压力下，顾雷和斯维托奇，却依旧都表情一变不变，一个微笑着，一个玩笑着，连两人身下的沙发都是房间里仅剩没被蹂躏变形的家具之一。 只不过，相比斯维托奇云淡风轻，顾雷好像坚持得还是要吃力一些。 此刻，顾雷身下沙发红光闪闪，而斯维托奇身下沙发依旧黯淡无光，只凭精神力就成功护住。 可顾雷依旧未让两人收手，放任两人的杀气越冲突来越剧烈，引发更明显的大面积破坏，丝毫不惧被连累。 随着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爆炸般响动，不仅房间越膨胀越明显，四壁、地板和天花板皆有明显凹陷，房间内的各种家具亦接连被挤压成粉碎。 玻璃柜的玻璃在破碎飞出后，碎片仍在半空中持续被无形之力压成更碎，一直到不断粉碎到成为晶砂一样的闪亮粉末。 希瓦和对方护卫都毫无保留地释放出了自己的杀气。 两人浑身肌肉都膨胀起来，连希瓦原高瘦的身材都变得异常高大强壮。 没多久，仅剩的另一家具，顾雷和斯维托奇中间的木桌，亦无征兆地彻底粉碎。 倒是桌上的红色请帖依旧完好无损，静静漂浮在离地数十厘米的半空中，任四周碎片纷飞，被斯维托奇的终于激发的龙气严密保护着。 而在满屋纷飞的碎片中，顾雷竟和境界高数阶的斯维托奇一样，保持着一动不动坐姿和不变笑容，更一样还是没阻止的意思。 哪怕扭曲的合金把手隐藏在密密麻麻的碎片中，像怪异的利刃一样高速朝眼睛旋转飞来，顾雷也笑着不眨眼，只在眼皮上的锐器落点前，用龙气精准地构筑出一小片几不可见的强韧防护膜。 如此，看到那样突如其来的锐器都被弹开，斯维托奇的表情这才微微有所改变，露出一丝惊讶和佩服的神色。 顾雷即使表现得貌似不如他轻松，可对比顾雷的年纪和那年纪该有的实力，以及他自己感到吃力的内在真实，顾雷的表现就显得极为惊人，特别是算力方面。 另外，顾雷都察觉不到是，在斯维托奇的眼底，他对顾雷直觉般的兴趣，也已经越来越浓。 当然斯维托奇还暂时察觉不到，顾雷其实一直在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 顾雷其实也能做得和斯维托奇一样云淡风轻。 而直到再几秒发现面具男的面具下沿有晶莹的汗滴出现，顾雷才命令依旧表情冰冷不变的希瓦收手。 “希瓦，住手吧，别怠慢了我们的客人！” 希瓦令行禁止，转眼收回杀气，任敌人的杀气刺人地扑打在体表，显示出铭刻在骨子里的军人素养。 下一微妙，对方护卫反应过来，亦识趣地跟着照做，并总算消去三分傲气。 顾雷看得没错，刚才，对方护卫其实已处于下风，在气势战中露出了轻微的败象来。 然后，希瓦就又露了一手，突然全身光华大作，放射出五彩光芒照亮整间房间。 顾雷等人皆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没做，只听到周围全是一片细密的雷鸣声，只清晰感到凹下去的地面又迅速恢复平整。 数分钟后，光华散去，整间房间竟已差不多全部恢复完好。 那被顾雷弹开的扭曲把手正又一边飞回去一边反向扭曲，转眼又变回本来模样，更“砰”地一声牢牢安回到柜子上，仿佛从不曾被强劲的精神力捏爆过一般。 对方的护卫这才完全不敢倨傲。 对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来说，修好破碎家具是不算什么，可要这么快修好这么多家具，就需要不小的算力。 倒是斯维托奇见此仍未有什么惊讶，好像觉得那没什么大不了，竟不够比顾雷本身更让他感兴趣。 可斯维托奇表情不变，只顺势收回保护请柬的精神力。 而顾雷也顺势弯腰拿起请柬，答应道： “好，我们会去的！”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97血腥开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尊敬的各位领导，尊敬的各位来宾，欢迎来到第一届蓝日星系改造人大赛的现场……” 第二天早上，一众受邀的老城区大小人物，跟在顾雷和希瓦后面，乘主办方提供的豪华磁悬浮大巴车，相继来到比赛现场。 下来后，大家发现，现场不仅有简陋的看台、简单的擂台等比赛必要设施，还有主持人、乐队等开幕式的必要配置，搞得煞有介事。 “顾团长，希瓦部长，还有各位领导、嘉宾，欢迎光临，请跟我进去吧！” 负责领路的迎宾小姐姐穿着暴露的泳装款款走来，还露出灿烂撩人的微笑。 只可惜，就算迎宾小姐姐颜值挺高，她大面积暴露在衣服外的身体，亦让顾雷感到无福消受。 这倒不是顾雷思想觉悟高，而是这迎宾小姐姐也是改造人啊！ 这迎宾小姐姐的四肢里唯有一支左手是原生的，其它都是棱角分明的、冷冰冰的机械义肢，还有一条机械尾巴。 这样的她，穿着再暴露，也毫无性感可言！ 顾雷漠然点点头，带着已被马塞尔侯爵彻底修好的贪狼，一边率众人跟随，一边在内心无语地吐槽到： 人家的迎宾小姐姐露的都是白花花的肉，你们露的都是铁。与其看你们，我还不如自己去健身房撸铁呢！ 接着，顾雷他们首先来到普通席。 附近的设施包括看台都是临时搭建的，故去贵宾席没专门的通道，必须穿过普通席。 只是，坐在普通席上的当然主要是各研究所那些比迎宾小姐更千奇百怪的改造人。 普通人可罕有敢来观“赛”的。 此刻，或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普通席的改造人们全对他们面露不善。 对他们来说，即使各研究所的改造给他们带来了无法避免的各种伤痛，却总归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乃至是生存意义的来源。 故任何想要拔除研究所的人，都是他们的杀父仇人。 一见顾雷他们到来，原闹哄哄的改造人们当即全安静下来，并全对他们露出狰狞凶恶的表情和嘶吼，龇牙咧嘴，乃至有动手征兆。 顾雷赶紧转头用精神力扫了一下身旁的希瓦。 他自己是不怕，但身后的那么多的老城区之各部门要人可不行。 何况改造人们多少都有点性格扭曲，不管的话真会出事。 连领着他们进来的女改造人，都能清晰感觉到那越来越浓郁的异常杀意，正瑟瑟发抖。 希瓦会意地点点头，后就散发出蓬勃的凛然气概，竟顷刻笼罩全场。 全场又第二次安静下来，嚣张无比的改造人观众们全瞬间面露怯意。 紧跟着，顾雷就拍了拍惊愕的迎宾女改造人的合金肩膀，示意她赶紧继续带路。 女改造人这才回过神，抖了抖肩膀，快步走在前面。 一路穿过又渐渐压制不住地、正纷纷倔狠地给他们比小指的改造人们，在被没礼貌的口水喷到前，顾雷等人好不容易来到了看台的贵宾席。 顾雷马上就远远地认出第一排的斯维托奇和坐在他身边面具男护卫。 但顾雷又马上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他们周围的其他人。 观察着那些难得皆身体正常、身穿白大褂，更气质比自己身后的各老城区主管都高傲的特别观众们，顾雷很快就明白： 那些家伙，估计就是各武器研究所的负责人。 并且，那些武器研究所的负责人不仅没站起来迎接，不仅没对他、希瓦和身后的那么多老城要人露出必要的尊敬，根本没要和谐发展的意思，反都隐隐透出敌意，尤其是对他和希瓦。 顾雷在内心冷冷地说到：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猫腻！ 顾雷和希瓦也好像没看见到那些研究所所长一样，不打招呼，仰着脖子就走到紧邻各所长的旁边的第一排直接坐下。 顾雷就坐在脸上依旧挂着看戏般玩笑的斯维托奇旁。 而顾雷身后的其他人，包括老城区各主管们，在面面相觑一阵后，也跟着走过去，有点胆怯地坐在第一排或第二三排。 老谋深算的他们第一眼就感觉到，那些一看就智商极高、且眼底隐隐带着不屑的科学家们，那些混在一群牛鬼蛇神里的正常人，或比那些牛鬼蛇神都扭曲可怕。 除顾雷外，没人敢和各研究所的任何负责人紧挨着坐下。 这让各研究所的负责人对他们愈发瞧不起，也愈发感到憋屈，都用带着深刻的屈辱、恼恨和杀意的目光看着顾雷的侧面或背影。 在此地，过去他们连杨威都得给三分薄面，早作威作福惯了，竟都有点鸠占鹊巢的潜意识，俨然都是一副主人公模样。 结果现在，他们竟纷纷反是对底区真正的主人——国会，对国会派过来的顾雷，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的，好像格外痛恨。 顾雷感应到，内心没什么恐惧，更多则亦是恼怒和痛恨，内心暗暗怒叫到： 你们他马连租客都不是，就是一群强盗，却居然还敢一边吃着我们的人血馒头，一边对我如此无礼！哼，大家走着瞧！ 再接着，没多久，第一场比赛就快开始了。 随着两个参赛的改造人先后登上擂台，看台贵宾席上明刀暗箭的气氛才稍有缓解。 普通席上的改造人观众们，也才停止对顾雷他们比小指，都用血腥暴躁的目光打量着两个参赛者，并马上就忍不住对他们轻蔑地吹口哨和比小指，成片成片地。 而其实，不光改造人观众们疑惑不已，顾雷和希瓦等老城来的人，也对这两个参赛者感到疑惑。 他们外表看起来实在平平无奇，既四肢和身体平平无奇，又全身装甲平平无奇，没三头六臂或特别的装甲等令人期待的奇异元素。 在老城区这混乱之地，改造人越怪异，才可能越强大，这点几乎老少皆知。 谁叫自愿成为改造人的往往是那些龙气修炼天赋普通的人呢？ 优秀的绝大多数都早被军队搜刮去了。 因此，只有接受越多的改造手术，改造人才可能越可能脱颖而出，也越可能比其他改造人强大，尽管那往往也意味着越痛苦和越接近死亡。 这才是改造人的强大和扭曲，会那么难舍难分的源泉！ 直到一个超大的合金牢笼被一辆磁悬浮运输机送到左边那黄装甲改造人的身后，改造人观众们才停止鬼哭狼嚎般的瞎鄙视。 随着一声重重的“哐当”巨响，一个光占地面积就有数百平米的合金巨笼重重砸在地上，让整个赛场都晃了晃。 紧跟着，巨笼就“咯吱咯吱”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只身披黄色装甲的猛虎。 是的，这一定是一只身披装甲的猛虎。 那猛虎虽全身都披覆装甲，没一寸皮肤外露，可跨步、摇头和甩尾间，皆无一丝僵硬，充满一种唯有生物才有的柔软，仿佛全身装甲都被赋予了活力。 而尽管该装甲猛虎顾盼自雄、威风凛凛，顾雷却不免感到疑惑： 那黄甲的是一个驯兽师？现在怎么还有人费心研究这种没用的东西！ 众所周知，属于驯兽师、龙兽骑士等控兽者的时代已经完全过去。 蓝日星系除人类外的其他生物智慧有限，龙气境界也上不去。 它们连解释电磁力的麦克斯韦方程组都无法理解，又怎么可能完全掌握电磁力？ 连化焰境的龙兽到现在都只是传说而已！ 特别是当枪炮等远程武器发明出来后，所有控兽更是在战场上完全失去了价值。 在那场解放勒尔大陆的伟大战争中，旧时代索娜科公国历史悠久、大名鼎鼎、曾睥睨全大陆的龙兽骑士军团——烈风龙骑士军团，就曾对一支配备了大量重机炮的革命军，从后背发动声势迅猛、一往无前的全力突袭。 可惜，那一战只证明了他们的骄傲和勇气。 他们连一个革命军官兵都没能杀死，而自己则全军覆没，无一人幸存。 听说那天发生战斗的那片土地到现在都还是红色的，被称为“勇者血谷”。 且那些装甲猛虎虽数量不少，正一只又一只地从里面出来，可相比野生老虎来说，他们实在是太乖顺了，连摇头晃脑的动作都明显要少。 顾雷不由在内心寻思到： 这样的装甲老虎能有什么战斗力、又有什么研究价值？ 就算这样的控兽明显适应力极强，对周围乱糟糟的陌生环境毫无不适。 然驯化到这般死气沉沉的服帖，也已把猛兽凶猛的野性抹平，战斗力又怎不会降低。 但又注意到一个细节后，顾雷马上就转而感到有些发毛。 顾雷浑身发毛地看到，随着装甲猛虎们徐徐地随意走动，地面竟徒然出现了大面积的龟裂。 对，就是非常随意地、非常无心地走动。 那些装甲猛虎的装甲相当高级，由大量甲片交织而成，能很好地反映出里面猛虎的表情。 它们走到哪，裂纹就跟到哪，恍若有无数线虫交织跟随一样。 顾雷恍然大悟地明白： 时代又变了！ 过去，控兽之所以会失去战争价值，正是因既缺乏强力的远程攻击手段、又没防御远程攻击的手段，只能任机炮宰割。 而现在，随着星际时代高能氢的大量开采，攻守之势再次异也！ 只要配上强大的太阳合金装甲，控兽也可以不惧机炮和激光了。 更可怕的是，现在还有高能氢打造的机械外骨骼，能大幅强化着装者或着装兽的力量， 而野兽的力量，本就要远远强过人类。 普通老虎的一巴掌都能有超过一吨的力量，而普通人却只有一两百公斤，最多只有老虎的五分之一。 这样就使得在没化焰境超级强者介入的普通战场，具有力量和数量优势将再次发挥出不可忽视的作用。 过几秒，等32只装甲猛虎全走出牢笼后，顾雷才总算压制住内心震撼。 用精神力大量着旁边兴致勃勃的研究所所长们，顾雷内心有点复杂地想到： 真是些麻烦的家伙啊！ 后顾雷就继续认真观察台下状况。 眼见另一边的蓝甲改造人还迟迟没大量放出控兽，顾雷不免又到疑惑： 这么说，和黄色那边靠数量不同，蓝色这边，是要靠质量喽？ 从研究所一方给的比赛说明资料里，这场改造人大赛的初赛大多将在同类型的改造人间展开。 不同类型的改造人相互厮杀可能要到半决赛才能看到。 那么，那黄甲改造人的对手，那蓝甲改造人，该亦是控制驯化兽或生化兽、机械兽的控兽系改造人。 顾雷再琢磨了几下比赛规则，结合人民内务委员会提供的情报，已多少有点明白比赛的深意。 看来，胜负的关键，恐怕就在蓝色装甲改造人的控制兽身上。 所有观众基本也都是这么想的，基本把注意力都集中到蓝色装甲改造人的身后。 不过，接下来，让所有不知情的观众都大吃一惊的是，不等蓝甲改造人亮出自己的控制兽，黄甲改造人便骤然发动攻击。 让顾雷等最沉稳者都多少有些震惊的是，黄甲改造人的攻势异常无情、异常凶猛。 只见黄甲改造人先是让人有点不明所以地徐徐抬起双手，好像只是在炫耀十指装甲上的凸起。 他虚张的十指上每指皆有一两个凸起，且每个凸起都镶嵌有宝石，好像一个个宝石戒指，分外华丽。 后随着十几个颜色不同的“宝石戒指”忽地一阵高频闪烁，每只装甲猛虎头盔上的大量合金疙瘩就也忽地一阵高频闪烁。 紧跟着，原死气沉沉的数十只装甲猛虎就骤然齐齐爆发出震动全场的惊天恶吼。 观众们大多大惊失色，乃至是大骇失色。 而装甲猛虎们已全力出手。 顿时，擂台就像被机炮扫射一样地“噼里啪啦”开裂，烟尘冲天，徒然出现一个个吓人的深坑，正是装甲猛虎们的密集骇人的大量掌印。 装甲猛虎们全在咆哮着全力朝尚未召出控制兽的蓝甲改造人猛扑过去。 观众们几乎还没反应过来，一张张牙锐嘴红的血腥大口就把那蓝甲改造人团团围住。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98光、科学、傀儡线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擂台上，装甲猛虎们发出一声声凶恶咆哮。 可那巨大的咆哮声也掩盖不住的，正是擂台在大面积怦然破碎的可怕声音。 本就有数吨力量的特殊老虎，加上机械外骨骼加成，真是有九牛二虎之力。 它们每一次全力踩踏都会让厚厚的大理石板轰然四分五裂，所过之处大石纷飞。 没几秒，擂台就像被大型机动要塞碾过一样，出现一大片支离破碎的区域。 且强大的力量又给老虎们带来风一样的速度，那蓝甲改造人转眼就被几十只咆哮的装甲猛虎团团围住。 情况十分紧张，偏偏顾雷还在想： 为什么他们要用老虎而不是狮子进行改造？ 明白该武器研究所不会无的放矢后，他不得不认真场下的每一个细节。 而顾雷身后、身侧的老城各主管们，则依旧惊魂未定，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旁边的各研究所负责人，期待他们会阻止。 毕竟，蓝甲改造人连控制兽都还没来得及叫出，这样被杀死未免有失公平。 可各研究所的负责人依旧没反应，皆或漠然、或好奇、或兴致沛然地专注看着。 显然，那蓝甲的改造人必有所持。 老城来的要人们只能带着疑惑又把注意力转移回擂台。 果不其然，他们还没完全把头转回去，看台上就又是一阵震天响的惊呼声。 那蓝甲改造人已顷刻释放出一种发着蓝光的大范围雾气，将自己重重防护起来。 那蓝色雾气还没包好蓝甲改造人，就蓝光愈盛，后忽地电光大作，喷出数道耀眼的电光打向四周，一下驱散了要进一步围上来的装甲猛虎们。 但是，老城各主管们在稍稍明白过来后，就又不由感到疑惑，还疑惑不小。 他们终于敢小声地讨论起来，而问题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 不是说好是同类型的改造人互斗嘛？ 难道是就一个改造人能控兽的原因？ 这好像也说得过去，可为什么是那蓝色的被选中成为黄色的对手？ 光凭蓝甲改造人那点不痛不痒的伎俩，他够格嘛？ 纵那蓝甲改造人的雷电异常凶猛，每道都能在擂台上打出一个深坑，但装甲猛虎们的动作真都格外迅猛，和之前的死气压抑截然不同。 更让人难以置信、也更可怕的是，装甲猛虎们的配合还异常默契。 会有装甲猛虎一边做出进攻姿态一边高叫着，负责诱敌和佯攻。 也会有装甲猛虎绕到敌身侧或身后，负责真正发动突袭。 远超人类的力量、速度，加上低成本带来的大数量，再加上异常默契的配合，装甲猛虎们看似朴实无华的进攻发挥出着异常震撼的威力，好像再来几个蓝甲改造人都无济于事。 很快，一只装甲猛虎就趁同伴吸引走电光突破电网，冲入蓝雾，一步就跳到那蓝甲改造人身后。 紧跟着那装甲猛虎就即刻人立而起，抬起包裹消磁力场的锋锐合金大爪就往蓝甲改造人头上直接招呼。 利爪破风的可怕呼啸声让看台上的观众们顿时一片哗然。 后只听“咯吱”得一声巨大的刺耳锐响，装甲猛虎的合金大爪在那顶蓝色的装甲头盔上划出明亮的火光和纷飞的装甲碎片，撕烂钢铁就跟玩似地。 蓝甲改造人慌忙向前翻滚逃离，血流不止、狼狈不已，差点就被这一爪穿透头盔。 装甲猛虎的爪尖其实已经和他的合金头骨发生摩擦，让他痛苦难耐，内心又怒又惧。 偏偏其它装甲猛虎也已避开电光，相继冲进蓝雾，正要一起围杀他，让他措手不及。 双方的力量目前看实在太不对等，和比赛规则中体现的、尽力先让同种改造人或实力相近者互相厮杀的初衷不符。 国安委底区分支部的部长迪普雷最先探头凑到顾雷和希瓦中间，不太敢确定地说道： “那些装甲老虎这么太可怕，应该是经过基因改造的生化猛虎吧！” 曾经，表面上是和人工智能一样的原因，基因改造也是复辟帝制和邪恶的“代名词”，被各国严禁开发，都是禁忌中的禁忌，尽管内里的原因根本不同。 直到卡缪拉的国会派为挽回劣势悄然重启人工智能研究，并从中获得巨大经济利益，总统派才急了，亦跟着暗暗重启基因改造研究，才对第一个接下研究任务的斯维托奇大加奖励和保护，多次破格提升。 现在，听说尝到甜头的总统派放得更开，已开始拿人做试验，故经过基因改造的动植物早不算什么新鲜事物。 顾雷没回答，转过头，也没看他，闭眼看向希瓦。 希瓦摇摇头，脸色相当阴沉，也相当笃定，回道： “不，那就是被驯服的野生老虎，顶多是龙兽类的野生老虎！” 迪普雷当即又问道： “不可能吧？尽管实力上说得过去，可野生的老虎，包括所有龙兽类的老虎，全是独行侠，配合不可能那么默契呀！除基因改造过的老虎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这才是顾雷刚刚不解为什么被控制的是老虎而不是狮子的原因。 老虎是公认要比狮子强一些，可那正因狮子是群居动物，而老虎不是。 大自然有时候很公平，在野外，老虎会遭到比狮子更多的历练、考验和挑战，也才会拥有更强大的个体实力。 故要控制单一野兽替人作战，则选老虎没问题，可若要控制成群的野兽替人作战，老虎就明显不如狮子合适。 老虎是比狮子单体强，却也强得有限，而狮子可以十几只、几十只地集群出动。 希瓦又摇了摇头，仍是相当阴沉、相当笃定地回道： “那绝对就是被驯服的野生老虎或龙兽类老虎，它们身上的味道非常干净，没有一点生化药剂该有的刺鼻味道。” 现在后天肉体改造技术都不成熟，何况是发展时间更短的先天基因改造技术。 先天基因改造的动物和后天改造人一样、克隆人等一样，都有极多缺陷，生命或强大，却短暂，更痛苦不已，需要大量药物勉强延续。 生物花几十亿年进化出来的姿态，不够强大，却足够精密和谐，难以调整。 那分支部长不再反驳，知道化焰境感知敏锐，不会看错，何况研究所一方也没必要掩饰，只仍无法理解地说道： “嗤——，那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群习惯独来独往的野生老虎，被训练成那样既驯服又保持原生态的敏锐也就算了，怎么可能还那样懂配合？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同时，全场观众又忍不住发出一声高高的惊呼。 那蓝甲改造人不仅一跃就跳到数十米高的半空中，居然还能用蓝色光雾减缓下降速度。 接着，他一边缓缓下降着、一边居高临下地疯狂释放出道道闪电，恍若他才是那发怒的雷神一般。 他的蓝色光雾真相当神奇，组分、原理皆暂时不明，却已知兼具放电和磁悬浮这两种强大功效。 奈何黄甲改造人控制的装甲老虎貌似更加神奇。 黄甲改造人阴冷地嘿嘿一笑，双手就加快了那乱弹琴一样地动作。 后不等蓝甲改造人的雷电多打伤几头装甲猛虎，两只装甲猛虎就几乎不分先后的全力高高跳起。 紧跟着，后一只竟就又踏着前一只开始下落的后背，来了个二段跳。 后一只装甲猛虎这一下就把那还在发射雷电的蓝甲改造人一巴掌狠狠拍下去。 “轰”的一声巨响，蓝甲的改造人重重落地，复又弹起，飞出后又滚出老远才停下，装甲被打碎了好大一片。 而看着那好像咳着血艰难爬起的蓝甲改造人，和又要蜂拥上去的装甲猛虎们，老城区各主管们愈发震惊，也愈发疑惑。 那样战力凶猛、配合默契的装甲老虎，真十分诡异、十分可怕。 其他改造人观众却再不惊惧，反都在高声地欢呼起哄。 希瓦见此无奈地摇摇头，又沉声对大家继续解释道： “关于他的控制为何会那样完美，答案就是在那些装甲老虎的头盔上！” 顾雷和老城区各主管们闻言，都把注意力集中装甲猛虎们闪闪发光的头盔上，接着又齐齐转移到到黄甲改造人又在乱弹琴一般的双手上，集中到他手上那十几个“宝石戒指”上。 军事素养最好的迪普雷脱口而出道： “嗤——，他这是在用光控制老虎？” 希瓦点点头，目光锐利自信地说道： “那些装甲老虎的头皮里已被植入光纤，且光纤从头皮穿过头骨，直接连通大脑。那样，那改造人手上发出的光，就能一路穿过头盔和老虎的头皮、头骨，直达老虎的脑部，进而通过用不同的光刺激老虎大脑的不同区域，就能控制老虎做出各种不同的动作，达到完全控制老虎的目的！” 老城区各主管们纷纷感到有所领悟，又都好像一知半解，心里还有一点挥之不去的小小疑惑。 光照是能改变神经元的电位，进而刺激神经元发出非自然的信号，引发相应大脑活动，乃至是外在动作。 可就算那样用“光之木偶线”控制老虎，老虎们间的相互配合，好像也不该默契到那样行云流水、天衣无缝的惊人地步吧？ 老虎们独来独往的习惯是刻进基因里的，对同类都有严重的本能警惕。 对野生老虎来说，若不是在繁衍的季节，雄性老虎和雌性老虎亦是水火不容。 一山不容二虎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好像唯用基因改造技术才能改变。 只有顾雷在又沉思几秒后，大彻大悟、难以置信地说道： “等等，他们该不会是直接把光打到老虎脑内储存记忆的海马体上，进而给老虎制造出了虚假的记忆吧？” 除基因改造外，还真有一个办法改变老虎的天性，那就是改变老虎们的记忆，让它们误以为自己生来就是群居动物，就能大幅压抑乃至扭曲它们喜欢独行的本性。 而顾雷之所以会最先想到这点，则是因为，他作为贵族的家臣会参加一中给他们这些家臣、家仆特意开办的专业课，涉及哲学、经济、政治和最先进的科学技术等。 其中，就包括最先进的“光遗传学”，只不过那本来是用来治疗抑郁症的。 如此，顾雷身后控制力远超常人的老城区各主管闻言，才齐齐大惊，表情第一次出现明显失控。 大家又都齐齐看向希瓦，用带着不信和恐惧的目光询问他。 而希瓦第二次用一丝精神力远远钻入老虎大脑后，不仅目光愈发沉重，还用力地点了点头。 瞬间，倒吸冷气的声音在贵宾席老城人方阵里此起彼伏。 众人接二连三地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研究所负责人方阵，却只相继从各研究所负责人既睿智又冷漠的目光里感受到一种更清晰、也是更深入骨髓的寒意。 包括顾雷在内，所有老城来的人，都不由想到： 这些人到底有多扭曲？居然那样平常地捏造记忆、残酷地扭曲其它生命的本性，肆意地玩弄和践踏生命！ 而各研究所的负责人或压根不理，或仅仅不屑地冷笑一声，都更专注地看向擂台，专注、好奇得让人胆寒。 擂台上的战斗好像终于是进入到了最后的决胜负阶段。 那蓝甲改造人在被重重拍到地上后，就没再能站起来过，完全陷入装甲猛虎们的包围和猛攻，一直狼狈无比地在地上翻滚至今。 他全身装甲都已被装甲老虎们又密集又强力的连续攻击打得寸寸粉碎，整个擂台都在跟着他的痛苦挣扎而颤抖。 突然，蓝甲改造人的一条手臂都被直接拍断，只能翻滚着继续逃跑和惨叫。 胜负，貌似已见分晓。 刹那间，装甲猛虎们就因黄甲改造人的懈怠而一起放缓动作。 那自得的黄甲改造人都有点懒得去追杀那貌似已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只能竭力挣扎的蓝甲改造人，双手发神经一样地在空气中乱弹琴，十几个戒指华丽地闪闪发光，射出道道激光。 然就在一只装甲猛虎昂首挺胸地走出虎群、要去替主人收割蓝甲改造人的性命、取回胜利果实之刻，毫无征兆地，那装甲猛虎的四肢都在接近身体的关节处飚射出大量鲜血，直接断裂。 巨大的变故再次徒然出现，那要叼走胜利果实的装甲猛虎只能惨叫着跌倒在地，连翻滚都做不到。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299分解与分裂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观众们全目瞪口呆地看见，那装甲猛虎前一秒还好端端的，下一秒便似是被多把无形利剑同时砍中一般，转眼被齐根断去四肢，断面异常平整。 唯有顾雷等感知超凡的有限数人才能看清，那些鲜血淋漓的断口其实既平整又参差，是具有大量细微光滑断面的参差不齐，不似刀砍，却又不似强行掰断那般格外混乱，十分诡异可怕。 再看着装甲猛虎在血泊里一边无力挣扎、一边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惨叫，连顾雷都不由感到愈发震惊，终于投入更大精力去观察那片诡异到渗人的蓝色光雾。 倒是那各研究所的负责人们，眼里多闪烁着或淡定或开悟的光芒，早对如此结果有所了然。 甚至，身为老城区最有眼力劲的一群人，老城各主管们还都在其中几人脸上发现一种由衷的喜悦笑容。 各主管们不由惊惧不已，根本分不清他们到底在为何感到喜悦，又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喜悦，只感觉他们真是比周围牛鬼蛇神加起来都扭曲、 这些研究所负责人可以说都是最优秀的猿人，敢以慧剑斩向龙人头顶的皇冠。 可他们越是天才，也往往越不是凡人。 他们有些人之所以成为一个臭名昭著的武器研究所所长，既不是为了金钱，也不是为了权利，只纯粹是为了兴趣。 接下来，比赛还在继续。 黄甲改造人在愣了愣后就气急败坏地用十几个“戒指”继续指挥，要其它装甲猛虎一拥而上。 他一边“乱弹琴”，一边狂吼着： “给我撕碎他——” 他也算战斗经验丰富，什么危险、什么诡异没见过。 他依旧信心满怀，只感到恼怒和丢脸，觉得自己刚才的“精彩演奏”简直是在发神经，好像真是在“乱弹琴”。 改造人观众们相继回过神来，狂热的欢呼在被压抑到低谷后又跟着徒然重回高峰，还更上一层楼。 而伴着那更疯狂的欢呼和嘶吼，擂台上的血也更汹涌地流淌起来。 不过这回，鲜血非来自那痛到站不起来的蓝甲改造人，几乎全来自黄甲改造人手下的那群装甲猛虎。 仔细看就能发现，从蓝甲改造人断臂中流出的鲜血其实早越来越少。 改造人观众们都兴奋不已地看见，所有装甲猛虎才恶吼着冲进蓝色光雾没多久，就纷纷浑身飚血。 那阵阵震天响的连连恶吼，徒然就变成了阵阵震天响的连连惨叫。 黄甲改造人这才呆住，楞楞看着自己得意的宠物们纷纷倒在血泊中，楞楞看着血泊不断扩大，又楞楞看着蓝甲改造人气息狰狞扭曲地缓缓站起。 蓝甲改造人终于图穷匕见，狂叫着指挥蓝色光雾朝黄甲改造人铺天盖地卷去。 “冲，给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啊啊啊，杀——” 那蓝色光雾亦好像有生命一般地扭动着，张开吞天海口，呼啸而去。 黄甲改造人则终于醒悟过来，头盔下的嘴不由越张越大，却除发出惊恐至极的叫声外就什么都做不到。 蓝色光雾已把他团团包围，并瞬间放射出道道电磁束缚光将他牢牢困在原地，任他如何挣扎也没用。 同时，蓝雾还放出道道攻击性的电光，“噼啪噼啪”地连续打在他装甲上，没多久就把他全身装甲大面积打碎。 黄甲改造人惊恐的尖叫顿时就变成了痛苦的尖叫，身体上紧跟着就冒出大量烟气。 改造人观众的欢呼和嘶吼也紧跟着接近巅峰。 可没多久，蓝色光雾就收起电磁束缚光，乃至不再打出道道攻击性的电光。 那黄甲改造人也像他的宠物一样，浑身飚血、四肢齐断，垮塌一样地重重跌倒在地，再不能反抗或逃跑，连抽搐都显得那么无力。 迪普雷又忍不住朝希瓦问道： “那蓝色光雾到底是什么？怎么比那些被篡改记忆、扭曲天性的装甲猛虎还诡异可怕！” 但此次，不等希瓦开口，已看出蓝雾虚实的顾雷就同样脸色阴沉地回道： “是纳米分解虫！” 这时，顾雷眼缝其实是微微睁开的。 而他通过睁开的眼睛，再把算力降临开动到极致，终于看清那蓝色光雾的真相。 那片蓝色光雾竟是一大群通体发着蓝光的纳米机械虫，微不可见、密密麻麻。 原来，蓝甲改造人真也是控兽类的改造人，且他的控兽——机械纳米虫不仅数量更多，单体能力或也更可怕。 那些机械纳米虫比灰尘还小，造型怪异，没手足或触须，连翅膀也没，形似米粒的身体上唯有首尾两张小小的机械嘴。 且那两张嘴里都有交错的尖牙利齿伸出，更一闪一闪的萦绕着消磁力场。 装甲猛虎和黄甲改造人的装甲、身体，皆是被它们用消磁力场破坏掉的。 顾雷估计： 很多纳米分解虫应该早就从口腔、排气管或装甲缝隙等部位悄悄钻入敌改造人和控兽体内，只由于消磁力场不算强，才先在他们身体各处用消磁力场咬出一个个细微且不连贯的孔洞，同时抑制痛觉信号传出。一直等最后时机成熟，它们才一鼓作气地把所有孔洞连成一片，形成一个个彻底切断敌人装甲、四肢或其他重要脏器的断面。 看那黄甲改造人明明根本无法翻滚却还要竭力翻滚就能看出，纳米虫们很可能还在持续啃食他的内脏，让他痛苦至极偏无法解脱。 但是，迪普雷等人就算全是射心境也算力不够，看不清光雾虚实，好几人一起疑惑不解地重复道： “纳米分解虫？” 后他们就痛苦地面面相觑或呻吟着问出“消磁力场发生器能做到那么小吗”等苦恼至极的问题。 顾雷身后的老城要人们皆不明所以，大都感到脑袋都快炸掉。 他们第一次明白，以精英中的精英自诩的他们，其实也根本不了解，不了解那些武器研究所到底在他们身边搞的什么样邪恶骇人研究。 而不等顾雷或希瓦开口，就有一人笑嘻嘻地开口肯定道： “对，就是纳米分解虫！这称呼确恰如其分，我们也是这么叫的。” 开口的正是斯维托奇。 那既然研究所一方的人都这么说了，众人内心哪怕再疑惑，也没再继续纠缠下去，或者说已不敢再纠缠下去，都不愿与研究所的扭曲之人有什么瓜葛。 顾雷则终于察觉到斯维托奇眼底那丝越来越浓郁、也越来越明显异样兴趣，内心不由一颤，忙转移话题道： “谢谢，不过你不去管管吗？比赛都结束了，这样不太好吧！” 顾雷朝台下擂台转了转头。 下面的擂台上，那蓝甲改造人犹不满足，走过去就对黄甲改造人亲自施暴，拳打脚踢，且下手越来越重。 “混蛋，很痛啊！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和你没教养的大猫们把我咬多痛啊！混蛋，你这个没教养的主人也是混蛋！我要替你爸妈好好教训你！我要活活打死你，让你马上去爸妈那边哭个没完！你个没用的垃圾！” 蓝甲改造人一边拳打脚踢一边歇斯底里地狂叫着，扭曲的声音比黄甲改造人的惨叫声还大。 更可怕的是，他身边的蓝雾也在呼应似地发出明暗不定的诡异闪烁，竟透出一种一样暴怒扭曲的情感波动。 但擂台下守在擂台边维持秩序的两个面具男却依旧负手站着，一动不动，完全不去阻止。 尽管，名义上他们有职责，更有能力去阻止。 他们身上都有着和希瓦、斯维托奇的护卫等化焰境超级强者一样的特殊高能反应——暗风收束。 斯维托奇仅仅看了一眼，就转头把目光投向两个正在讨论的研究所负责人，应该是擂台上那两改造人的老板。 只听他们正热火朝天地如是讨论着： “啧啧啧，真没想到我的纳米分解虫还有这样的缺陷！” “是啊，虽然我们的改造人输了，可我也的确从失败里获得不少信息，得到大量的重要启示！” “嗯，我其实也一样。这样就算在后面的比赛中失败了，我们也有大量数据，到时若换个地方再开始试验，就至少不是从零开始！诶，这样好像的确也不错！” “对，斯维托奇这家伙道德是极其败坏，但也真有一些令人称道的智慧！” “嗯，刚才我就发现……” …… 两人更热烈、更忘我地讨论着一些枯燥、晦涩、专业的内容，兴奋到手舞足蹈，完全不在意各自手下的痛苦和死活，好久才发现斯维托奇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一人难得带着些许好气地柔声问道： “斯维托奇，你有什么事吗？” 斯维托奇又转头看了一眼擂台，看了一眼不再挣扎的黄甲改造人，就貌似无奈地摊了摊手，摇头说道： “已经没有了！” 两人翻了翻白眼，继续沉浸在讨论中，压根不在意手下改造人的死活。 斯维托奇转身又对顾雷无奈地摊了摊手，一副“你也看见了吧”的姿态。 顾雷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回身坐定，脸色极其阴沉地看向场下擂台。 擂台上，那黄甲改造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天惨叫，一下爆开，被不计其数的纳米分解虫分解成一滩炸裂的恶心液体。 再仔细看一会，顾雷的脸色更是阴沉到不能再阴沉，都能滴出墨水来。 纳米分解虫们竟连太阳合金所铸的坚硬装甲都能吞噬，全片片粉碎吞噬，真不知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们无法吞噬的。 且在粉碎的片片合金装甲上，顾雷还心悸不已地发现，那些附着在装甲上的纳米分解虫，竟好像在分裂一般地进行自我复制。 悄无声息地，擂台上的蓝色光雾已变得更加明亮、更加庞大，庞大到好像随时会暴走失控的恐怖模样。 而无知无觉的改造人观众们还在疯狂地欢呼和嘶吼，把场内的狂热和扭曲，瞬间推到了巅峰。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00真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回到办公室，才推开门，顾雷就头也不回地，明知故问地，朝身后的希瓦问道： “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且说话间，顾雷去关门的手还被门把上的一根金属尖刺扎伤，瞬间触发顾雷体内精神力的自动防御，雷光一闪就把金属尖刺给抹平成金属粉末。 希瓦的修复总归是没那么完美。 而了然于心的希瓦进门就走到房中央的沙发上大马金刀、吊儿郎当地坐下，回道： “他们看来是真被我们的行动逼给得急了，才打破了各自以往间的防备和隔阂，更多地公开出各自的研究成果，互相交流也互相促进，还通过比赛的形式来进一步暴力攫取信息，宁愿冒被其他研究所窃取机密的风险，也要尽快突破各自的技术瓶颈。” 不管是从改造人大赛的规则和实际情况上看，还是从各研究所负责人、乃至是现场改造人观众的态度上看，这场号称旨在让各研究所及其麾下改造人更好融入当地的比赛，目的对当地人一点好处都没。 他们就是想通过一场模式前所未有、烈度也前所未有的残酷比赛，用最激烈的对抗来检验各自的研究成果，以在短时间内爆发性地获得更大量信息，帮助他们调整下一步研究的方向。 这点，作为给顾雷提供情报的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名义上的一名分支部长，他自然更清楚。 顾雷坐到希瓦对面，拿起家政机器人倒的茶喝了一口，又明知故问道： “我是说，他们为什么要请我们过去？你也知道，他们的比赛虽是因我们而起，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目前看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的。” 希瓦双手抱头，后仰下去，想了想，浑不在意地回道： “是警告吧！” 顾雷则第三次明知故问道： “那他们为什么要警告我们？” 无论是从各研究所所长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敌意上，还是从那三个面具男身上，研究所一方的警告意味都十分明显。 就拿那三个面具男来说，他们本是可以不用出现的。 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不可能那么闲，更不可能轻易去充当一场射心境杂鱼间比赛的保安。 不管是观众还是参赛选手的死活，所长们都根本不在意。 问题是，他们，终究还是屈尊降贵地三个一齐出现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对老城各要人，特别是顾雷和希瓦，进行如此警告呢？ 这就是一个很值得思考和警惕的问题。 而看样子，希瓦应该是已经得出详细答案。 他说到底是懒得去管政治，不能说是全不懂政治。 精神力强大就是灵魂强大，龙气真能提升人的智慧。 但他貌似无意地转过头，就是不去看顾雷已睁开的眼睛，也不回答。 顾雷则低头端起茶又喝了一口，自顾自地说道： “从今天一场初赛就那么惨烈的情况看，我们完全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比赛绝对会愈演愈烈。且结合他们用实战来检验、挖掘新信息的背后思路，这场改造人大赛最后很可能会走向大范围的、灾难性的失控！” “……” “到时，比赛的破坏力很可能会迅速波及到整个老城区。而他们已预见，并绝对会故意地将比赛引导到那种无法收场的惨烈局面。毕竟，越激烈、越危险、越极端的对抗，才能给他们带来越大量、越宝贵的信息！” “……” “我想，这才是他们为何要严厉警告我们的原因！” 顾雷放下手中的茶水，极其忧虑、也极其认真地，用双眼直直凝视希瓦。 “很显然，他们是要告诉我们，他们不会再管内环和中环的事，可我们最好也别管他们在外环的试验，别管他们最后的狂欢！否则……” 否则会怎样，顾雷没说下去，可希瓦当然也心知肚明。 反正各研究所都已确认在老城区待不长，那他们的顾忌自也就要少很多。 希瓦没回避顾雷多久，回头反问道： “那又如何？” 顾雷淡淡说道： “希瓦部长，您的家乡——老城区即将遭受有史以来最大的威胁，或许会令整个城市化为废墟，生灵涂炭，而敌人却竟敢明晃晃地警告我们，不许我们去阻止他们的暴行，否则就要杀掉我们，残酷嚣张至此。您难道还不愿意彻底相信我，与我精诚合作，一起对抗他们吗？” 顾雷这话是话中有话，正是想希瓦彻底放下心防，和心网正式连接在一起。 没错，希瓦也能连接心网，却不是由于信任，而是由于他脑袋有病。 希瓦在熔星之战中没进入到雷霆之剑内部，身处本该第二批登陆的战舰上，离爆炸的雷霆之剑最近。 他幸运地差一步避开了死神，却不幸地没避开外溢的龙帝劫火。 他搭乘的太空战舰都连同里面的同袍都顷刻化为灰烬。 唯一幸存的他，则也被看不见的“神之火”伤到大脑。 后他尽管因一身桀骜不驯的痞气而受贵族内务委员会青睐招揽，想收为走狗，却因看不惯贵族内务委员会的卑鄙手段，将来招揽的特务骂得狗血淋头。 最后，他就被报复性地逐出军队，身负污名、伤残补贴全被剥夺，却依旧一直守着底线。 且没想到，就因他各种意义上的“脑子有病”，在即将失去意识、受莫依谢自爆威胁的危急时刻，他竟是意外感应到场外顾雷的精神异常，和心界搭上了线。 而顾雷见他外表虽没正形、但内里刚正不阿，再考虑情况危急，就冒险许可了希瓦的连接，用心界的力量暂时压制住希瓦的精神损伤。 希瓦这才在那九死一生的危急又突然清醒过来，还不忘莫依谢暗中哀求，把拉奥一起救下。 核爆中心的温度是极高，能达到上亿度，把位于中心的莫依谢和巴蒂斯特全直接气化成灰。 而希瓦和拉奥离得较远，加上超级高温持续的时间极短和用巴蒂斯特的无头身体做盾牌，就侥幸幸存。 然后，就在顾雷兴冲冲地以为或许要多出一个化焰境的、可信赖的超级强者作为同伴时，希瓦就在梦里问了他那样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谁？” 对此，顾雷无法对希瓦掏心掏肺，希瓦亦无法完全信任顾雷，连接自就又马上断开。 同时希瓦的精神损伤也自就又压制不住。 再到今天，迫于形势，顾雷便旧事重提，希瓦希完全放开自己防备和精神，继续借心界的力量压制其精神损伤，大家一起保护老城区。 然希瓦没考虑几秒，就摇头拒绝道： “算了，说实话，我是挺佩服你的，但还是做不到完全把性命都完全交到你手里。” 顾雷还想再劝，希瓦就继续说道： “何况，就算我没病又能怎样，对方岂止有三个化焰境，从过去的资料看，他们至少有四个，我一人独木难支，有病和没病差不多的！” 闻言，顾雷也登时有点无力地仰躺在沙发上，不再说话。 要杀死一个化焰境的巴蒂斯特，就几乎耗光了他的所有底牌！ 希瓦的声音还在接着传入耳中。 “甚至，为了保持威慑力，我接下来再不能公开露面，必须尽量保持神秘，尽量让敌人摸不准我的位置和状态，才能最大程度地震慑住敌人。” 顾雷仍后仰着脑袋，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所幸敌人的化焰境虽多，却所属不同，不可能特别团结。 即危险不大的情况下，他们还能是盟友，但在堵上性命的战斗中，就非常容易起内讧。 何况，希瓦在上次的战斗中已证明他愿为家乡牺牲性命，敌人不到万不得的确是绝不愿把他往死里逼的。 那综合来说，的确唯有希瓦好好隐藏行迹，让敌人貌合神离的几个化焰境高手不敢妄动、互相猜忌，顾雷才能获得一定的行动空间，适当地遏制改造人大赛的危害扩大。 奈何，想到那些不仅无物不噬、还能自我分裂复制的纳米分解虫，顾雷就止不住地感到浓浓忧虑。 光那些改造人，就极不好对付了！ 再过几分钟，希瓦就站起来对顾雷深深地鞠了个躬，并有点愧疚地说道： “顾团长，接下来，大赛现场那边，还有老城区的普通民众们，就只能拜托您了！” 顾雷还是仰着的头，微微摇了摇，真没介意，回道： “没什么，那也是我的职责！” 接着，在希瓦走后，顾雷就很快回复正常。 任务再艰巨也不是马上要担心的事，改造人大赛的真正危害估计要到接近半决赛才会爆发出来。 甚至，顾雷特意回去和蕾娜好好睡了一觉，隔天就回到顶区。 很多准备，还有庆功宴，都要在顶区进行。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01庆功宴？修罗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等顾雷回到顶区，伊曼带着一分团的其他人也前脚刚回来。 大家一起前往中区第1食堂，再次参加在这里举办的一场盛大晚宴，一场只属于他们的庆功宴。 今天晚宴的节目表没上次那么多，可参加的人却更多也更有分量。 除全校大部分师生外，还有赞巴鲁克顶区的各界名流，范围从政界、军界、商界到科学界等，涵盖了方方面面。 足有两万多响当当的各界贵族或精英参加，其中又大部分是议长势力的。 实际上，这场庆功宴除宣传目的外，还是议长势力进行内部交流和拉拢培育新力量的聚会，很多中立派的知名人士也受到邀请。 当台上的日耳曼侯爵在给顾雷他们一一颁发“正义卫士”勋章时，台下包括副总督、赞巴鲁克市长或议员等在全国都有名头的各界要人在内，不管贵族还是精英，数万人一阵一阵地一起给一分团众人热烈鼓掌。 如雷的掌声听得队员们都心旌摇动，异常激动、异常火热。 台下前排那数百人，别说副总督、市长、副市长、国会议员那些，其他人也来头不小。 很多时候，大家明明都叫不上他们的名，却偏偏感觉熟悉。 细想才会记起，那些人竟基本都上过电视，还是出现在正儿八经的官媒里，个个谈吐不俗、气度不凡，全是赞巴鲁克顶区的头面人物，在全国都吃得开。 这样穿着低调奢华、有头有脸、气场强大的大人物们，却成片地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且都在笑容满面地给自己等人热情鼓掌，一脸善意和嘉许，又怎能不让大家心潮澎湃。 连顾雷都第一次有真正融入顶区的感觉。 尽管顾雷最清楚知道，台下那么多人更多都是在给日耳曼侯爵和伊曼鼓掌，想攀上那已变得比阿尼西娅还粗的大腿。 真等战事一起，恐怕十个阿尼西娅才能抵得过日耳曼侯爵这样一个手下拥有大量精兵强将的实权军方大佬。 顾雷依旧不是很有自觉，能凭二十不到的年纪出任底区国会的会长，哪怕是临时的，就够了不得。 而等颁发完勋章，日耳曼侯爵还嫌气氛不够热烈似地，让一分团的众人都当着大家的面，毫饮下一瓶名为庆功酒的、足有四十年年份的木纹龙酒，一下就把台下所有人全看直了。 这样价值上千万的龙酒，在场贵人们许多不是没喝过，特别是贵族，可这样把几十瓶价值几个亿的龙酒一下全倒进肚里的豪奢场面，他们许多也只在奇闻里听过。 很多人开始都不信那真全是四十年年份的木纹龙酒。 可很快，随着那特别清新、透着淡淡馨甜的酒香传遍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信。 光闻味道，很多人，特别是年纪较轻、境界较低的学生们，就感到精神力隐隐出现大涨的迹象，登时目瞪口呆。 他们又怎知道，那天木纹龙们吐出的、带感激的龙酒，味道其实比四十年份的都香。 且那些特别的龙酒虽效果也特别好，却真不如四十年份的稀有龙酒，确有虚假宣传的成分。 人民内务委员会的人不仅鼻子灵，脑子也灵，一个偶然闻到，就在授勋环节的下半段插入了这么一个节目。 一下子，全场观众的目光都变得十分火热。 有些人是看到了女武神骑士团光辉的未来、议长派光辉的未来和进一步攀附日耳曼侯爵的价值。 有些人则是看到自己的光辉未来，比如女武神骑士团其他分团的人，特别是那些知道自己所在分团将最先配备新型超高速战舰的。 他们个个昂首挺胸、与有荣焉。 其他同学也正对他们和第一分团投去羡慕向往的目光。 剩下的同学则已开始捶胸顿足，却是那些想加入却没加入的。 其中，又以那些在接到录取通知后装病逃逸的，懊恼后悔最甚。 整个利多奇卡军省的议长派势力，乃至是全国的议长派势力，都将从中得到巨大鼓舞。 唯有以迈特罗凡公爵为首的，不得不来的，财阀势力的官员们，表情最是阴沉。 财阀派真没人想清楚，怎么一把看似一折就断的小匕首，徒然就膨胀成了一把坚硬锋锐的宝剑，从背后狠狠插进他们强大无比的身体，伤到了他们的内脏。 他们不禁表情愈发阴沉，看向一分团众人的眼神也愈发冰冷。 宴会场外本不想看转播、最终又忍不住看转播的卡捷琳娜更是被气得差点心脏骤停。 这几天她过得极其不好，不仅总是闭门不出，更焦虑至极，睡眠时间总共不到十个小时，饱受心灵折磨，偏偏又连个倾诉的人都找不到。 现在几乎每个人都在躲着她，包括迈特罗凡公爵等财阀势力的人。 她对一分团的愤怒和仇恨迅速达到顶点。 看着一分团众人不仅被鲜花和掌声包围，还都双眼大放异彩，显是全部晋阶，她死死地抓紧胸口，咬着牙、吐着血，极其恶毒地怒骂和诅咒道： “你们不单杀我的人，还陷害我，现更是喝着我珍贵的龙酒辅助修炼，一边唱着歌、喝着酒，一边践踏我尊严！真是可恶至极！伊曼、纳斯塔西娅，还有你，特别是你，特别是你顾雷，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我要你们全不得好死——” 现场，再等日耳曼侯爵、迈特罗凡公爵、阿尼西娅、伊曼、乃至是顾雷等人，都轮番说了一些必要的场面话，授勋环节才正式结束。 大家则都走下台去，一边欣赏着不多却水准达星系顶级的各种表演，一边参与下一环节，即沟通交流的环节。 这个环节说直白点，就是要多交朋友，特别是多认识权贵，混个眼熟就行，过了反才糟糕。 而今天最多被包围起来的，又自然是一分团的众人。 他们大多是出生不显、根基不深不假，可前程远大可见，是典型的“低投入、低风险、高回报”型资产，又以顾雷最受追捧。 尽管伊曼和纳斯塔西娅职位更高、身份更贵，可两人是龙人，猿人们都不敢太过热情，怕让两人觉得烦，而其他龙人又都更克制，更不会太过热情。 常言道，无事献殷勤是非奸即盗，这句话龙人们比猿人们记得更清楚得多。 于是，顾雷和小石头等其他组长首先是一一见过副总督、正副市长、各议员，赞巴鲁克各部门主管这些必须得认识的大人物。 一分团的众人里，可以说只有他们会被这些大人物真正记住，又只有顾雷能让他们产生认识的欲望。 其他人他们可能会去记长相、姓名、职位等相关资料，甚至是一些小习惯、小细节，却不要以为会被他们多么放在心上。 他们只是想在他们需要你的时候能，用简单一句话就让你误以为自己很受重视和期待，才能给他们卖力干活。 接着，顾雷就和大家散开，自由活动，而次要的人物们，就突然全包围过来，转眼把他团团围住，让顾雷如临大敌，难以呼吸。 因为，这些来得最快、最殷勤的次要人物们，配置几乎一模一样，一水的是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女儿。 显然，他们主要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去认识顾雷，强上都行。 最重要的是，别说，他们的女儿不是颜值高就是气质佳，都挺养眼的，让顾雷眼花缭乱，蠢蠢欲动。 里面有些是顾雷的同校同学，有的在家臣、家仆的特别专业课上就常见到，有些已毕业。 从甜美的同年级校友到高冷的学姐，再到年轻有为的知性御姐，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 成功的道路上，压力肯定有，但诱惑，或许更致命。 而顾雷环视着周围那一圈又一圈琳琅满目、千娇百媚的各色大小美女，没等她们的爸爸妈妈开口邀请他随意采摘，他心里就疯一般地一直重复着如下一句清心咒： 对不起，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 对不起，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 对不起，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 …… 没多久，发现周围的目光只愈发如狼似虎，完全不顾他明显的抗拒，他内心温和的清心咒就又变成了如下一句暴躁怒喝： 滚，你们不要逼我犯错误啊！ 还好，不等动作最快的一对夫妇开口“求认识”，纳斯塔西娅就有点强势地推开人群，大大方方地拉住顾雷的手，并用带着警告的目光环视周围蠢蠢欲动的“机灵父母”们。 紧跟着，纳斯塔西娅才用清冷中带着礼貌的声音开口说道： “诸位，不要急嘛，今晚的时间还很多呢！大家慢慢聊，慢慢认识！” “机灵父母”们都忍不住一个机灵，这才按下快被勾出嗓子眼的吞噬之野望，也微笑着回礼。 人们对纳斯塔西娅的急切阻拦皆没多想，只认为是纳斯塔西娅要代表克林斯曼家族给顾雷严格把关。 纳斯塔西娅过去所受的灾厄和克林斯曼家族对她的恩情，大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故纳斯塔西娅代替伊曼出面维护克林斯曼家族的家臣，不会引起大家怀疑。 龙人和猿人相爱什么的，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他们想都不敢想。 纳斯塔西娅就故意借着这种误会，第一次大大方方地在所有人面前牵住顾雷的手。 她貌似清冷的淡定外貌下，其实也是一颗快跳出嗓子眼的心。 而最终也只极少人品出她身上那种小鸟依人的小女人味道，还本能地无视了。 绝大多数人最终也只认为，纳斯塔西娅之所以极力阻拦顾雷和其他精英少女认识，是不希望顾雷在事业上升期被爱情所困，甚至是陷入情感陷阱，毁掉大好仕途。 “机灵父母”们也只能相继带着各自的“宝贝女儿”，失落、无奈地陆续离开。 其中几对夫妇还带着女儿转而去参与围堵一分团的其他团员，让其他团员受宠若惊、雪上加霜。 顾雷总算是幸灾乐祸地松了口气，后就紧紧地回握纳斯塔西娅绵软的玉手。 纳斯塔西娅这才不由脸色微红，而顾雷脸上亦露出一丝由衷的开心微笑。 到今晚，整个赞巴鲁克，才都让他产生一种切切实实的归属感。 可惜，他脸上的笑容没持续多久就又徒然一僵，再笑不下去。 一个姿容不逊纳斯塔西娅、有着尖尖精灵耳的绝美云梦少女，突然就带着飘飘长发出现在他眼前。 她那如冰似雪的剔透双眸中，正有冰冷锐利的异光闪烁，异常刺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02两虎相争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吴雪镜本不该出现在一分团的庆功宴上。 她心底里的想法其实是既想去、又不想去的。 毕竟，她最开始直接降落在不死鸟号上，就有一定迫不得已的成分。 加上现在哈列索斯公爵故意释放出那么容易让总统派误会的信息，她就更应该和顾雷保持一定距离，以免总统派对吴家误会愈深。 何况，她心里还生着顾雷的气呢！ 顾雷如果不好好给她道歉，她是绝不会首先对顾雷露出好脸色的。 可当吴雪莲给说了她一句“走，姐带你去找那登徒子报仇”，吴雪镜又马上小鸡啄米一样地连连点头，兴冲冲地跟在怒气冲冲的吴雪莲后面，冷着脸来到现场。 吴雪莲的身份非常特别，故只要由吴雪莲带着，吴雪镜确能光明正大地前往现场。 实际上，星系绝大多数人，包括绝大多数云梦人和很多贵族，还都不知道吴雪镜有个姐姐。 而阿穆里大总统却是知道的。 然真到现场，真见到顾雷，吴雪镜的伪装立即垮塌，却是发现了太多太多的不对。 首先，那个叫纳斯塔西娅的龙人少女是怎么回事，她看向顾雷的眼神为什么总让她感到不对劲。 接着，天，他们，他们居然还那样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亲密地手牵手，简直就像一对奸夫淫妇。 喂，能不能有点礼义廉耻啊？ 最后，等等，姐姐，姐姐你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是来为我出气的嘛！ 吴雪镜很快就震惊至极地注意到，她那原怒气冲天、正义凛然的姐姐吴雪莲，在见到顾雷和纳斯塔西娅正亲密地手拉手后，一身虚伪的正义和怒气顷刻烟消云散。 吴雪莲先是眼泪都快委屈得掉下来，后又顷刻恢复正常的龙人系冷色调，诡异堪比变脸。 吴雪镜非常确定，她自己绝不会看错。 有那么一秒，她那同样尖尖的精灵耳，真灵敏至极地清晰捕捉到了一声微不可闻、且她前所未闻的伤心啜泣。 她可亲、可敬、极爱护她的姐姐吴雪莲，此刻好似真难过至极，只是不是为了她。 而就在吴雪镜心乱如麻、快目瞪口呆的时候，吴雪莲已抛下她，貌似自然地快步走向顾雷和纳斯塔西娅，只留下吴雪镜独自一人风中凌乱，内心直呼： 卧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至于对面，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纳斯塔西娅。 她第一时间发现顾雷掌心突然一僵，随后就有冷汗流出。 再看到迎面正有一长发飘飘、笑里藏刀、姿容不差自己的绝美云梦少女穿校服飘逸走来，纳斯塔西娅剑眉一挺，目光完全变得凌厉起来。 顾雷则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并再次紧张起来，全神贯注地应对眼前不逊最危险战场的情感修罗场。 平常来说，有两个都如此如梦如幻的美丽少女为自己争风吃醋，顾雷也会感到得意。 可问题是，这两个都是龙人啊！ 因此，顾雷感觉，能跟纳斯塔西娅暗地里悄悄做点羞羞的事情，或公然手牵手，就够刺激了。 没想到，还没几秒，真正刺激透顶的事情就来了，那就是前龙人女友和现龙人女友的第一次公开大碰撞。 这哪是神的恩赐啊？ 这明明就是神的惩罚，一不小心就会让他身败名裂、灰飞烟灭！ 顾雷再次如临大敌，而吴雪莲起初倒算正常，走过来就先笑嘻嘻地和纳斯塔西娅轻轻握了握手。 “您好，奥尔加-纳斯塔西娅小姐，我是吴雪莲，久闻您大名，很高兴认识您！” “您好，吴雪莲小姐，我也很高兴认识您！” 接着，吴雪莲才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转头看向顾雷，一双美眸就像一对弯弯的月牙一样眯着，好像非常开心，只貌似如常问候道： “雷，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现在过得这么开心，我真也感同身受，感到很开心、很开心呢！” 顾雷当即一个寒噤，只能尽量脸色如常地笑着回道： “雪莲，我，我也是的，好久不见啊！” 纳斯塔西娅这才状似好奇地插嘴道： “顾雷，你和这位吴雪莲小姐认识呀！” 注意到纳斯塔西娅眼底锋锐的质问般目光，顾雷又是一寒噤，只能含糊地回道： “是啊，说来话长……” 吴雪莲却双眼眯得更紧，眼缝里透出的光也更冷，一双月牙一样的眼睛就像弯刀一样变得锋锐无比，抢着回道： “嗯，我们还在同一架机甲的同一个小小的驾驶舱内挤过呢？诶，想想当时的情形我至今还很感慨呀！西娅小姐您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真万分艰苦、也万分危急！迫不得已之下，我们两人都为应对难关，为彼此，做出了万分巨大的牺牲！” 纳斯塔西娅的剑眉立马也变得愈发笔挺锋锐，跟着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哦，是嘛！到底什么样的牺牲啊？我很好奇呢！” 顾雷仿佛能听见弯刀和刺剑在“乒乒乓乓”地激烈交锋，顿时感到头晕目眩。 吴雪莲却还添油加醋地掩嘴笑道： “哦呵呵，那就不好在这里说了，毕竟，毕竟那种牺牲真，真有点少儿不……” 纳斯塔西娅决绝地挺身打断，就像刺剑欲砍的女将军一样咬牙说道： “没事，你就说一说嘛！” 同时，顾雷感到自己的大手徒然就被纳斯塔西娅看似柔弱无力的小手要直接捏碎一般地死死握紧，猝不及防之下，真差点被痛到晕过去。 得亏这时有人及时雪中送炭。 阿尼西娅好像也来凑热闹，正缓缓走近。 而眼见她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顾雷装作是要躲着阿尼西娅的模样，忍着痛，又突然拉起吴雪莲的手，拉着两只激斗正酣的母老虎转身就走。 “既然这不方便说，咱们就换个地方说，诶……” 顾雷脚步一滞后加快，脸色铁青，差点痛呼出声。 同时牵着两个女人的手，男人大多数时候得到的都不会是双倍的快乐，更可能是多达三四五倍的痛苦。 吴雪莲正笑眯眯地，也像纳斯塔西娅那般，死死地握紧顾雷的手，也像要把顾雷的手捏碎一样。 顾雷唯有更加用力地强忍着，赶紧把两个因被爱情冲昏头、快失去理智的龙人少女拉开，留下吴雪镜，以及阿尼西娅，看着三人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内心越来越纠结。 嗯，不同意义上的纠结。 而一把两个龙人少女拉进会场附近的一间高档咖啡馆，一把两个还不知道放松力气、不知社会险恶的无知少女拉进包间，顾雷这只小猴子就一下膨胀成邪恶的大猩猩。 顾雷全身肌肉一胀，双手齐齐朝前一挥，就把两个龙人少女一起扔到了前面的一张沙发上，裙角飞扬地摔成一团。 且在两个少女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把她们两个一起压在身下，先声夺人地瞪着眼睛怒骂道： “你们知道刚才的情况多危险吗？你们就这么想让我不得好死嘛！” 甚至，顾雷还狠心地放出稠粘的杀气，布满血丝的眼睛登时就变得十分凶恶，仿佛一只怒极要吃人的暴龙。 两个没感情经历的单纯少女哪见过这阵仗，以为顾雷是真生气了。 她们立即反省并一下当时就慌了，都忙着要开口辩解，却又被顾雷直接大声吼了回去。 “够了，不要给我再闹了！” 吼完，顾雷才分别用力按住两人的一边肩膀站起，愤然转身背对她们，肩膀一抖一抖地，好像在剧烈喘息，难以平息内心的极致怒气。 两个少女一时都六神无主，都眼含泪光地怯怯地看着顾雷余怒难消的背影，不敢开口。 她们的感情经历真都很淡薄，拨开冷漠的外壳就是两个傻白甜。 毕竟，同龄的龙人少男少女们大多还没进入青春期。 顾雷半真半假地喘息一会，头也不回，就用命令地口吻朝纳斯塔西娅说道： “西娅，你先走，让我和雪莲单独待一会！” 纳斯塔西娅当即眼里泪光更盛，只知道顾雷是叫她先走的。 想及和顾雷的亲密关系，她满心皆是不了解和委屈，万分痛苦。 顾雷却没多解释，硬着心肠再次命令道： “西娅，我说了，你，先走！” 顾雷心里其实也挺乱的，只知道这事不能拖着，必须快刀斩乱麻。 纳斯塔西娅刚欲开口说的话一下就被强行堵了回去，眉眼彻底凌厉不再，只能像被操纵的提线木偶一样，一言不发、失魂落魄地起身擦干两行清泪，再凭本能尽量优雅如常地走出房间。 她还贴心地给顾雷和吴雪莲关上门，却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怕一回头眼泪就要决堤。 然留下来的吴雪莲却亦没露出什么胜利者的姿态，反同样泪光更盛。 她已从顾雷语气里的异样察觉到了什么。 果然，顾雷一回身就朝她露出一脸的冷漠，冷漠地开口说道： “雪莲，你来晚了。” 吴雪莲瞬间也留下两行清泪，冲过来就用双手抓住顾雷肩膀，哭着问道： “为什么？我哪点比不上她！” 看着吴雪莲美丽依旧却掩不住憔悴和心碎的玉容，顾雷内心一下不由揪紧，却还是狠心地挣开她的双手，转身不去看她。 “不是你不好，只是，只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吴雪莲不依不饶地从身后用力抓住顾雷肩膀，非要让顾雷回过身。 “为什么？为什么？我哪里不如她？我们怎么就不可能了。” 顾雷内心愈发痛苦，也愈发烦躁，便无奈地明言道： “我已经和西娅发生过关系，你就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这一下，吴雪莲的双手才无力地从顾雷手臂上滑落，更不在有声音发出，连哭声都没。 顾雷则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长痛总不如短痛。 但就在顾雷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地时候，吴雪莲就把柔软地身体就整个贴在他背上。 吴雪莲张开双臂，把身体，把脸，用力地贴在顾雷坚实地后背，死死地抱紧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似地，崩溃地哭求道： “不，不要！我能，我也能！她能给你的，我也都能给你！” 那悲恸中带着哀求的可怜哭声，那印象深刻的香气和柔软，让顾雷好不容易冷硬下来的心，一颤一颤，颤抖不休。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03做“狼”难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吴雪莲一开始发现顾雷有别的女人，内心自然是不信、愤怒，乃至是痛恨的。 可恨过以后，她的心情就非常复杂，时恨时怒、时痛时悲，翻来覆去。 在那永恒的雪怀山脉一样不变的冰冷美丽下，是起伏不定、无法平息、刻骨铭心的混乱风雪。 她隐隐还在期待顾雷会主动联系她，好好解释、好好安抚，妄想一切都是误会。 可现实是无情的。 顾雷不仅一直没联系她，一直忙着老城区的各种事，还搞得轰轰烈烈，让她不听不看、故作不知都不行，内心更是不痛不行。 是故，她越想越痛，也越想越心酸，更越想越生气，后实在忍不住，就假公济私地拉着吴雪镜一起过来，非要当面怒斥某渣男几句。 奈何，一见顾雷和纳斯塔西娅公然你依我浓、郎情妾意，她当即再度心痛、心酸到直想落泪，同时却又不甘至极，走过去就要对那对狗男女发动正义的审判。 再到此刻，到真要最后说分手的时刻真来了，她内心积压的的浓浓不甘终于彻底爆发出来，让她彻底失去控制。 而顾雷听着吴雪莲情真意切的可怜哭喊，内心也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破心坝，不禁颤抖着转身。 顾雷颤抖着捧起那张曾常常出现在梦中的、此刻已被泪水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如玉俏脸，终于也失去控制，颤抖着就把嘴印了上去。 她也疯一般地用力拥抱他，想要回应他。 可就在要吻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时，顾雷终究是徒然停下来，艰难地，轻轻地，推开了她。 瞬间，泪水再次划过吴雪莲泪痕就还没干透的如玉俏脸，闪烁着惊心动魄的光芒。 顾雷，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而吴雪莲也不再说什么或做什么。 直到房门合上，门后才传来压抑不住的悲切哭声。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我先？明明是我先的呀？明明……” 而门外，顾雷其实仍靠在门边的墙上，只一句话都没回，等远远看见吴雪镜一路小跑过来才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他以为，他和她的关系，这样就会划上一个不完美却合适的句号。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有一个高洁美丽、地位尊贵的贵族美女投怀送抱，他也开心到不行，也差点失控。 可他更有自知之明。 蓝日星系曾有人说，人最根本的属性就是阶级属性。 不过，顾雷觉得，那人说得非常胆怯。 在蓝日星系，人最根本的属性，应该是人种属性。 而他，从根本属性上来说，或永远都是一个猿人，按理只能永远屈居龙人之下，绝对不能有任何僭越。 能得纳斯塔西娅的身心托付，他就感到很满足，也很警惕了。 每个人都有多种多样的欲望，且若不能满足就容易感到人生毫无意义。 毕竟，没欲望，或者说没需求，人就不会有行动，或者说行动会直接变得毫无意义，和顽石等物质无异，丝毫感受不到身为生命的价值。 奈何全宇宙的能量都是有限的，这就从根本上决定每个生命能分到的能量也都是有限的。 因此，量力而行是非常重要的。 越多或越强烈的欲望就需要越多的能量去满足，若能量不够就当然只能暂时减少或压抑欲望，待储存足够能量再说。 至于要储存多少能量才能完全推翻龙人对猿人的偏见、打破龙人不能和猿人通婚的谬见？顾雷连想都不敢去想。 那几乎等同于要推翻龙人对这星系数百年的、根深蒂固的统治，不仅会让自己尸骨无存，更会连累自己的亲朋好友全给自己陪葬。 现在的顾雷依旧不知道，蓝日星系的人种属性，其源头，正是久远年代前的阶级属性。 可想着想着，顾雷突然又一下怔住，忍不住想到： 既然是这么可怕的事，那一个和两个，额不，是两个和三个，好像也没区别啊！ 顾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暂时不想，继续加速离开，去找纳斯塔西娅。 接着，顾雷按了好久的门铃才见到纳斯塔西娅。 而一见到眼眶通红的纳斯塔西娅，顾雷什么都没说，挤进去、关上门，就强行抱起挣扎着发脾气的纳斯塔西娅。 有时候，相比言语，强劲有力的动作更有说服力，也更能表达心意。 那一晚，顾雷第一次进入了少女的闺房。 后第二天一早，顾雷就从自己的房间离开，径直前往校长办公室兼女武神骑士团总司令办公室，给日耳曼侯爵汇报关于老城区各研究所正召开改造人大赛的紧急情况。 他从大赛的起因、目的和进度等说起，又说到自己和希瓦对大赛危害的预计和担忧，请求日耳曼侯爵派遣他们一分团常驻底区，以便及时阻止大赛的危害过度过大，给老城区的普通市民带来巨大伤亡。 不想，日耳曼侯爵当即回绝，说道： “这个命令我下不了！” 顾雷急道： “司令，为什么不行？” 日耳曼侯爵解释道： “因为你们还有更要紧的任务要做！” 顾雷大急。 “司令，还有什么事情比大量国民的生命安全正受严重威胁更迫在眉睫？” 日耳曼侯爵则冷着脸回道： “那就是其他国民的生命安全同样正受严重威胁，且更加紧迫！” 顾雷不由一怔，疑惑道： “其他国民？” 日耳曼侯爵忍不住无声地轻轻叹息一下，起身来到窗前，背对顾雷负手站好。 这时从窗外照进来明明是非常明媚的天光，却反让他坚毅的宽阔背影愈发阴沉。 他背对着顾雷，语气带着无法遮掩的沉重，说道： “你也知道，如今在顶区，我们正在和财阀势力做必要斗争，事涉整个国家的未来和全国所有老百姓以后数年到数十年的生计，故不得不把民兵团和正规军的很大一部分力量都牵扯进去。” 顾雷顿时亦感到心情沉重，点头回道： “是，我知道！” 由议长提议组建的民兵团，现在自大部分官兵都对议长忠心耿耿。 而利多奇卡军区的正规军，在利多奇卡军区没正式倒向国会前，就被财阀势力大范围渗透腐蚀，早被搞得乌烟瘴气，简直比流氓还流氓，忠于议长、忠于国会的，终究是少数。 日耳曼侯爵继续解释道： “可就在我们内部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我们的外敌也趁机展开了卑鄙的行动。” 顾雷顿时震惊不已，还以为： “什么，总统派开始对我们发动进攻啦？” 但日耳曼侯爵摇摇头，又回身坐回办公桌后。 “他们倒没直接对我们发动进攻，只是驱赶星际海盗进入我们利多奇卡空域。且过多星际海盗的出现确比他们直接进攻更麻烦，已经对我军省人民财产生命安全造成难以预计的巨大损失，让我们应接不暇。就比如你们上次遇到的那个小海盗团，就已确认是埃尔文那个该死的伪君子赶过来的。” 顾雷稍稍松口气，后内心颇为复杂和无奈，却也知情况的确紧急。 星际海盗不同于总统派的军队，手段毫无下限，若放任不管必有更大量的、惨绝人寰的案件发生。 想到连刚经济有所起色的家乡——铁卫3号，都可能受海盗威胁重创，顾雷内心也不由有些焦急，当即庄重敬礼。 “是，司令，我即刻就去制定清剿计划，必会誓死完成打击星际海盗的任务。” 日耳曼侯爵满意地点点头。 后顾雷就放下敬礼的手，准备要告退，不想却听日耳曼侯爵又淡淡说道： “当然，老城区的安危我也不会不管。军区内所有民众的生命，在我眼里都是平等的，都是我们必须拼命守护的。只是他们的事相比来说不那么紧急，我们就先做一点别的准备吧！着也就交给你去安排了。” 顾雷不免疑惑地问道： “别的准备？请问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日耳曼侯爵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和伊曼团长好好商量一下，放弃原计划，看怎么才能把埃尔文故居所在的那块地，全建成低端的高层住宅，再免费发放给当地需要避难的民众，就能把市民们尽量往市内更里面、更安全的地方迁移。那到时，等灾害真正大范围地爆发出来，我们也有更多缓冲时间，必能及时前往支援。” 而侯爵一说完，顾雷就大惊失色，忙问道： “司令，那骑士团的经费要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咱们连工资都要发不出去了呀！” 只要和财阀势力的斗争一天没结束，骑士团的经费就会一直被卡着。 那大到新型的轻型超高速战舰，小到骑士团上下官兵的工资，都将受到极大影响。 因此，骑士团上下都非常看重那块地的开发，大家可以说都在翘首以盼。 之前，那里计划要建成的，其实是一个豪华的高档小区，且当然不可能免费发放。 原商业计划可以说前景极佳，利润按最保守估计都有上千亿，没开建就有大小银行闻风而动，表示愿意提供利息极低的无上限贷款，既能解决项目的启动资金问题，又能解骑士团的燃眉之急。 但若现依日耳曼侯爵的意思改成低端住宅，还是作为救济房免费发放，那些银行恐怕即刻全都会抽资走人，一分钱都不会留给骑士团上下。 那样，骑士团上下，特别是中高级军官的生活，将受到不可忽视的影响。 中高级军官们不像顾雷他们这些预备役或是依旧年轻的低级官兵，还未成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们大都有上有老、下有小，一人之工资关乎全家的柴米油盐，是老人的医药费，是小孩的学费。 这些一直默默守卫国家，乃至是抛头颅、洒热血的人，既是替大众负重前行的人，大多数亦自己背上也有一个小家需要照顾。 想到几个中年教官谈到那块地时期待的眼神，顾雷难免感到焦虑。 然面对顾雷的关切，日耳曼侯爵却笑着回道： “所以你们才得快点去多拖些海盗船回来，否则我们真都要揭不开锅了。” 一分团出任务收缴回来的赃款当然不能全归他们自己，毕竟是骑士团提供训练、武器和装备维护升级工作等必要支持。 一分团的收获，肯定是属于整个骑士团的。 能把其中20%通过龙酒等形式补贴给他们，已是对他们亟需成长之现状的一种特殊照顾，就够让大家感恩戴德了。 “但……” 顾雷又要争辩。 就算他们不要属于自己的补贴，打击海盗又能给解骑士团多少燃眉之急？ 要维持骑士团最低要求的正常运转，一个月最少也需几十个亿吧！ 日耳曼侯爵却又不耐烦地打断道： “你不用担心太多！目前骑士团里年长一些的，基本都经历过一战，好些都是我的旧部，更苦、更艰险的岁月我们都经历过。这点算什么！” 接着，不等顾雷再多说一两句，日耳曼侯爵的表情就愈发严肃，不怒自威地提醒道： “还有，顾雷，你和你们一分团的其他人，都千万不要忘记，赚钱从来不是军人的责任，守护国土和国民才是！” 顾雷内心大震，再次郑重行礼，大声应道： “是，司令！” 对于日耳曼侯爵的话，顾雷自然不会怀疑。 日耳曼侯爵之前之所以从雪京军区总司令这个离国安委部长只一步之遥的政路巅峰跌落下来，还一直跌到濒临名裂身死的谷底，根本原因正是其和总统派格格不入的正直。 而其中的直接诱因又是，他不忍见残疾的一战老兵蒙冤受辱、被开除军籍，连该给的伤残补贴都被剥夺，落得半生光荣、老来凄凉的可悲下场。 日耳曼侯爵正是因违规给他们发放大量补贴，才让人抓住马脚，被一脚狠狠地踩下去。 希瓦能答应顾雷答应得那么爽快，就是替那些得到补贴的战友们感谢他。 且直至今日，日耳曼侯爵依旧不改初衷、无怨无悔，更依旧铁骨铮铮、一心为国。 顾雷再说不出话来，只想到： 司令这样的人，才是卡缪拉的脊梁，是卡缪拉的擎天柱，为数十亿卡缪拉人在黑暗和风雪中撑起一片朗朗乾坤！ 后顾雷真正告辞离去。 真正走的时候，顾雷的脚步真有点急，有些急切地在内心恶狠狠地嘶吼着： 海盗们，快给老子把你们抢来的钱全吐出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034剿匪还难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真下定剿匪的决心后，顾雷却发现，剿匪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他们上次的剿匪战绩真完全是运气。 至于其中原因，就得从第二小行星带的具体情况说起。 说起小行星带，在星际大移民年代前，人们的第一印象基本都是陨石，除了陨石还是陨石，满眼的陨石。 好像那里一定会布满陨石，大小不一，最小的都有一栋房子那么大。 且每块陨石皆以上千公里的时速高速运行，要把避之不及的飞船撞成铁饼，拥挤而危险，虽刺激却是人类探索太空的极大阻碍，更像是一个百无一用的太空垃圾场。 但那不过是旧时代的电影为追求紧张感而造成的广泛误解。 实际上，无论是第一小行星带还是第二小行星带，里面的空间大多极其宽松。 里面确有不少大如山岳的陨石，乃至都够称为真正的行星，但更多是小陨石，说不定还没一个婴儿的拳头大。 至少，飞船从一个移民卫星到另一个移民卫星最短亦需半天，中间还难得撞上几块小石头。 并且，每个行星带皆蕴含丰富资源，从常见的土石钢铁到各种稀有的金属元素，无所不包。 第一、第二两个小行星带曾是整个星系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 自星际大移民年代以来，对两个小行星带的开发使得各种传统原材料的价格一降再降，渐渐出现铁价比菜价还低的情况，大大缓解了普通民众们买房、买菜等生活压力。 而这些东西倒不是说在行星上没有。 两个小行星带据推测都是两个大行星的碎片，那里有的行星上一般也有。 只是，少有人知的是，就算是占马星等行星地表外露的金属矿，其实大多数仍是来自于外太空，来自陨石。 这点在全宇宙说不定都是通行的。 因为，行星初诞时往往极为炙热，就是个巨大的岩浆球。 所以，较重的金属元素在受热溶解后就不可避免地会大多沉入岩浆海，能一直沉到到行星的中心。 再到几十亿年后地壳冷却并凝固，就自然不好开采，使很多行星空有丰富矿藏却只能干瞪眼，还得冒行星生态被陨石毁灭的风险，接纳外太空来的陨石进行补充，就比如当初人类的祖星——占马星。 当然，这不尽是坏事，什么都得结合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行星产生磁场的原因又往往是其核心含大量的、那些行星形成之初沉到地心的金属，且必须仍处于高热、高流动性的离子状态。 紫枫的墨神星就由于地核冷却、不流动而饱受异常太阳风困扰，各地每年都得花费海量资金来维护大型磁场发生器，稍有懈怠就会造成超大范围的自然灾害。 不过，紫枫共和国近年也开始计划要到地核去获取各种金属原材料，进一步摆脱对卡缪拉的金属原材料依赖，以在国际贸易上占得更大优势。 这又是多亏墨神星的地核已彻底冷却。 而这对卡缪拉共和国来说自不是什么好消息。 甚至，在卡缪拉民众看来，紫枫人就是在吹牛和恐吓，目的就是要给卡缪拉共和国继续制造更大压力，好继续逼卡缪拉在贸易协定上做出更大退让，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剥削。 如今，时过境迁，第一和第二小行星带这两根经济支柱早让位高能氢和龙食，致使坐拥整个第二小行星带的卡缪拉共和国反不如远离两个小行星带的紫枫共和国富裕，并渐渐开始失去星系大国的地位，摇摇欲坠，饱受另外两大国掣肘和盘剥。 无论民间和官方，卡缪拉人皆对紫枫和帝国积压了不少屈辱、无奈和怒气。 毕竟，民以食为天，而龙食的必要性又是所有粮食里最高的。 至于高能氢更可以说是拯救旧世界、让旧世界脱胎换骨地焕发新生的“神之金属”，又被称为“救世金属”。 高能氢的高温超导特性让核聚变发电站林立在整个星系，用清洁安全的核能，彻底终结了化石燃料对祖星的统治和温室效应等污染，彻底压制住过去那不断升高的、要毁灭整个占马星的异常高温。 甚至，都有崇拜“太阳金属”的邪教存在至今。 最重要的是，到今天，在这个生机勃勃的新世界，面对日益严重的战争威胁，又好像唯有的更多的装甲和更多的太空战舰，才最能让人感到安心。 此消彼长之下，各项原材料的价值就远不如过去。 卡缪拉共和国曾自豪的，富含各种资源的辽阔领土徒然变得贫瘠且难以控制，不仅再难值得自豪，反催生出数不清的星际海盗。 他们残酷无情，劫掠时稍遇抵抗便要报复性地，还是用虐杀的方式，来屠杀整船的船员，血腥到触目惊心。 甚至，他们还会把他们极度残忍、让受害者家属心痛到晕厥的杀人过程故意散播到网上，在受害者家属的内心创伤上不停撒盐，威胁所有遭打劫的飞船不许抵抗，制造大范围的恐慌，嚣张至极。 偏偏不止卡缪拉军方，其实各国军方大多对星际海盗都束手无策。 海盗船的速度实在太快，比军方的轻型高速舰都快。 海盗们可以不要他们自己毫无价值、意义的性命，可以完全放弃海盗船的防御来换取超高的速度，军方可不能置官兵们宝贵的性命于不顾。 且一遇到防御力不强的落单民用太空船，星际海盗们就会拼了命地追上去打。 而一遇到军方的太空战舰，他们又一味逃跑，让各国军方大多都只能徒劳地望着他们摇曳的张狂尾焰，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众所周知，各国军方的剿匪战绩大多是吹出来的、不是打出来的。 除了卡缪拉的前区地方民兵团。 前区民兵团似乎是有什么特殊武器，是该民兵团的最高机密，竟连参加剿匪的大部分官兵都不知具体情况。 很多时候，他们自己都感觉赢得莫名其妙。 可不管那是什么样的武器，顾雷他们总归是没有，只有一艘新型的轻型超高速太空战舰。 这又能带给他们多大的优势？ 不死鸟号是比绝大多少海盗船都快一些，但海盗们都习惯在熟悉的、陨石较为密集的乱石区附近出手。 小行星带总体空旷，却也不乏那些陨石特别密集的危险区域，很多都成为星际海盗活动最猖獗的区域。 乱石区能让海盗们能一遇到危险就钻回去，而若军舰强行去追则极易舰毁人亡。 和不要命的星际海盗在他们熟悉的乱石区追逐，更不要命也没用。 何况，星际海盗不单轻视践踏他人和自己的生命，动不动就敢玩命，飞船的驾驶技术也真都很过硬。 在海盗团里，舵手的地位一般比大副都高，仅次于海盗团的团长。 故哪怕不死鸟号侥幸追上，也一般要足足花费两三天的时间。 关键是，一艘海盗船的残骸最多价值五千万！ 换句话说，哪怕按每两天追到一艘最高级的海盗船来算，满打满算也只能给女武神骑士团带来七个亿的收入，对几十个亿的资金缺口来说实在杯水车薪。 很显然，要靠打击星际海盗来维持骑士团的最低运转，好像是一件拼上性命都无法完成的艰巨任务。 可顾雷他们却又都不得不完成这项任务。 身为军人，剿匪本来就是他们的应有之义。 在和一些剿匪经验丰富的军官开了整整一天的战术研讨会后，隔天，顾雷、伊曼、纳斯塔西娅和小石头等组长，就接着自己开了一场战术研讨会，务求想出一个万全、高效的剿匪方案，助整个骑士团度过难关。 伊曼首先有些感慨地开口说道： “大家也都看到了，过去，再声势浩大的剿匪行动其实也不过是听说哪里出事多一些，就在哪里加强巡逻。至于能不能碰见海盗就比较看运气，碰见了能不能逮得着更看运气，相当被动。耗费的资金和时间一次比一次多，结果却一次比一次糟糕。故此次，鉴于形势严峻且急迫，我认为，我们唯有主动出击才可能创造奇迹。” 多少受顾雷影响，伊曼也渐渐觉得，被动本身就是最大的隐性威胁，变得多少有些偏爱主动。 她左手边的纳斯塔西娅则问道： “那具体该怎么主动出击呢？” 伊曼已有一些具体想法，就回道： “比如，我们可以主动在黑市里发布虚假的货运航程来吸引星际海盗自投罗网！” 她右手边的顾雷点点头，后又补充道： “对，我们还可以制作出一艘能自动航行的假货船作为诱饵船，使陷阱更具有迷惑性和吸引力。” 亚兰和雷迪皆立马点头附和，分别揽下制作假货船和编制自动航行程序的工作。 紧跟着，小石头却提醒道： “即使这样，接下来要如何歼灭被吸引过来的海盗呢？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众人皆表情凝重，纷纷低头沉思起来。 太空环境和大气圈内环境有着诸多不同，更加宽阔和纯粹，限制了许多战术的效果，包括“引蛇出洞”。 就拿一分团此次的战术构想接着展开来说，纵使是诱饵船，速度也必须和真船差不多。 而速度一快，纵使是虚假的航线，又会马上被拉得很长很长，怎么也得有上千万公里。 否则航路没几秒就会被诱饵船跑完，很容易就会被狡猾的海盗看出不对。 接着，难题就来了。 那么长的一条航线，海盗会在哪咬勾？ 答案实在是有太多可能，他们根本无法预测，只能老老实实地远远地跟在诱饵船后面，一路跟随，且必须隔着足足数百万公里。 第二小行星带里的陨石没想象中密集、无法提供任何掩护不说，还因是真空而使得雷达的侦测范围大增。 在大气环境内，空气不仅会使得电磁炮弹威力大减，还会损耗雷达波的能量，使得雷达的侦测范围大幅收缩，能有上万公里就不错。 而在没空气和大量噪声干扰的太空环境中，最先进的普通雷达都能达到上百万公里的侦测范围，比在大气环境中大一百倍不止。 最麻烦的是，海盗船上搭载的雷达还都不是普通雷达，却是和军用太空战舰一样，使用的是量子雷达。 而量子雷达不仅侦测范围更广，也极灵敏，更反馈速度极快。 量子雷达不同于普通雷达，发射的不是雷达波，而是将两颗相互量子纠缠的光子中的一颗发射出去。 这样，那颗射出的光子一旦碰到什么阻碍，状态就会即刻出现变化，同时留在雷达上的那一颗光子也会凭借量子纠缠效应，即刻做出相同变化，无论间隔多远，改变的时间不分先后。 量子雷达不像普通雷达、不用像蝙蝠一样等接受到回波才发现目标，省去近一半的探测时间。 另外，普通雷达只能探测出目标的大小、速度和方向等模糊信息，而量子雷达却能精准地识别出高温、强磁场和核反应等高能现象。 在量子雷达的探测范围内，飞船巨大的尾焰就像黑夜里的灯火一样耀眼，绝不会把飞船和冷冰冰的陨石搞混。 总之，要用诱饵船设置陷阱，不死鸟号就必须跟在诱饵船后面数百万公里外。 那样，难题就又来了。 等星际海盗咬勾，即使他们全速追上去，都至少还得几分钟才能把距离勉强缩短到不死鸟号的最远战斗半径——一百万公里。 可难题仍未结束！ 到那时，海盗船早反应过来，肯定全速逃跑，难再缩短距离，且他们必尽快击沉海盗船，防止海盗船跑回陨石密集的乱石带。 可在一百万公里的射击距离下，就算炮口偏移一角秒，即1/3600度，炮弹都会偏移目标近五公里。 注意，是五公里，不是五贾米！ 那种射击距离的射击难度是极高的。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05送君别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难题一个接着一个，半天下来大家都感到非常疲惫。 至于该如何快速拉近距离、杀死被伏击的星际海盗，众人又苦思半天，仍不得其解，皆眉头紧皱。 维塔利更是痛苦得一直抓耳挠腮。 最后，小石头眼里突然冷光一闪，咬着牙提议道： “不如我们也把不死鸟号换上轻质装甲。反正，在宇宙战中，速度越快就越不容易被命中，只要够快，装甲不要都行。看似破烂的一艘艘海盗船其实这么难缠，无疑是早就证明这了一点。因此，或许也该轮到我们军方在剿匪战术中应用此项发现的时候了！” 众人都不由眼睛一亮，维塔利更是拍着桌子大喊道： “对，就那么办！那样我看那群杂碎到时还怎么溜？哈哈，海盗都给咱们乖乖洗净脖子等死吧！” 伊曼同样被维塔利的乐观影响，却仍是强耐着激动，转头看向顾雷，征求顾雷的意见。 该举措确能大幅缩短拉近炮击距离的时间，但也相当危险，并早有人提出。 轻质装甲说得好听，好像就是较薄较轻的装甲。 可是，面对海盗船威力不逊军队的要塞级电磁炮，还不如叫“空气装甲”，换上后只要一炮命中主体，不死鸟号就绝对会被击沉，全团覆没。 故轻质装甲一直只是用来追击胆子较小、不敢攻击军方战舰的走私船。 要用来追击海盗船的提议，过去一提出就曾遭到很多官兵的强烈反对，特别是正规军的。 贵族内务委员会当年在正规军中大量清理国会派顽固分子，其实把正规军中作风最清正、最硬朗的那批，也给清理了出去，已严重伤害到卡缪拉正规军的军魂，使卡缪拉各军区的正规军都不可避免地从此出现堕落迹象。 现在的卡缪拉正规军，不仅胆小怕死，还常常横行市井、欺负百姓，被不少卡缪拉民众称为“流氓军”，且愈发有脱离国会控制、往军阀方向发展的可怕趋势。 而顾雷没独断，一边装作认真考虑的样子，一边背地里通过心网征求每一个团员的意见。 尽管他知道，只要他开口，大家问都不会多问一句为什么，刀山火海亦愿追随。 但那是大家对他的情谊和信任，不能滥用和伤害。 不想大家竟没一个反对的。 大家亦深知，自己不仅食人之禄，还得亏骑士团把一分团所收缴赃款的20%特别通过龙酒等补贴给他们，才能有今日的成就和实力。 到前天庆功宴上最后喝完那瓶庆功酒，他们一分团每人基本都在数日内升一两阶，连顾雷都摸到射心境二阶的边。 现在，一分团八九十团员中，光强骨境七阶的都有三个，正是小石头、狗牙和继续隐藏实力的顾雷。 伊曼和纳斯塔西娅则是强骨境八阶，简直让世界都为之震惊。 之前就算是身为龙人的纳斯塔西娅，也不敢轻易露出强骨境七阶的实力，觉得太过惹眼。 因此，现在女武神骑士团的征兵处不知有多火爆，连贵族学生都在争抢加入，快挤破了头。 也因此，一分团都是小地方来的大家，终于尽扫内心难免的一点自卑，彻底挺直腰杆。 一分团的其他人全是强骨境五六阶，比一中许多高年级的学长还强。 受此重禄，大家又怎能不拼命！ 何况，有日耳曼侯爵特别交待，以及同样的痛苦，团里的教官和其他长官教导他们时都极用心，早超过自己的职责范围，既是他们的好长官，又是他们的好老师。 他们既受重禄又受重恩，更师恩堪比父恩，使他们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老师和他的亲人们节衣缩食，乃至是忍饥挨饿。 当然，里面还有顾雷、小石头和维塔利等人的影响。 被唯心网络连接起来后，主服务器的性格特征，似乎会对其他连接者的性格特征产生大小不一的明显影响。 换句话说，正是顾雷等一分团核心人物的勇敢感染了其他人，才让本就不能算怯弱一份团全体团员全体更进一步，都无惧和星际海盗们以命相搏。 另外，这种影响的大小又受其他人对主服务器的信任程度的影响。 实际上，一分团众人从对顾雷的信任程度上，都早符合升格主服务器、即主星的标准，只不知能力尚存在欠缺，才大多数没有。 现在，心网的连接者足有数万人，而能作为服务器的，却不到100人，连一分团最早跟随顾雷、最信任顾雷的众人，都仅仅有32人成为主星。 得到大家的一致同意后，顾雷随即就朝伊曼点头应下： “的确可行，放心，我会负责和大家说的！” 伊曼又是开心又是感动，又感觉欠了顾雷一个不算小的人情，又不由对顾雷好感大增。 终究是个豆蔻少女，即使出生将门，也仍缺乏命令士兵为她赴死的魄力，何况那些士兵还是和她感情很好的一分团众人，她实在狠不下心。 是故，顾雷得到大家支持后的淡然，就在伊曼眼里就变成一种深明大义。 伊曼有些苦恼地发现： 顾雷在她心里正变得越来越完美！ 而现实中哪有完美的人，她也知道她的感觉本身就不正常。 接下来，大家就只对细节问题进行探讨，一结束会议便各自分头去做准备。 众人此刻都还没意识到，他们自认为微不足道的一个决定，又将在整个星际，特别是他们的卡缪拉共和国，掀起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再接下来，没几天，出征的日子就到了。 一分团众人紧锣密鼓地在不死鸟号上做着紧张的开船准备。 …… “气压正常！密闭性正常！确认轻质装甲全部安装到位，无破损！” …… “龙骨电位检测正常，飞船骨架无隐伤，安全检查完毕！” …… “核熔炉运转正常！” …… “反引力引擎预启动完成！” …… “塔台，塔台，这里是不死鸟号，请求出发许可！” …… 而这回，可能是不习惯，多等了几秒，众人才收到一声有点粗犷的回应： “塔台收到！” 不死鸟号的众人当即齐齐一愣，听出竟是卡提亚上尉的声音。 伊曼下意识地问道： “卡提亚上尉，怎么是你？” 话筒那边的卡提亚若无其事地回道： “正好罢了！” 而其实，他当然是专程来送一分团众人出征的。 作为跟随日耳曼侯爵几十年的克林斯曼家族家臣，他自是对侯爵“勒紧裤腰带共度难关”的要求举双手赞成。 可看到其他曾一起在战场上、曾一起为国家出生入死的兄弟，有的装着机械义肢、有的头发发白，竟还过着眼下如此苦巴巴的日子，身为老大哥，又如何能好受。 尽管其他兄弟一定和他一样都毫无任何异议。 他们很多人都是近一两个月才应召归队，正是当初被贵族内务委员会诬蔑、赶出军队的国会派顽固分子。 侯爵为给他们多争取一点补偿而差点被阿穆里枪毙的事，他们记忆犹新，感激涕零。 何况，他们和顾雷他们一样，同样有着一种身为幸存者的、强烈的内疚和痛苦。 外人，乃至是卡缪拉国内的很大一部分人，都只道卡缪拉的老兵们的确在一战中作战勇猛、伤亡极大，敢往装甲上倒酒点燃，身披火焰发起冲锋，被称为怒焰军团，却根本不知他们当时的惨烈和无奈。 他们当时之所以会用酒给自己点火，正是因为取暖用的设备物资不够。 卡缪拉共和国虽大却贫，且紫枫共和国的援助物资由于帝国太空军封锁，一直运不到夜谷星。 而夜谷星的野外又终年冰天雪地，最低气温突破零下100度。 因此，当他们雪地里埋伏得久了，就难免被冻得手脚发麻，不得不以烈酒淋身、以烈火浴体，只为更好地冲锋杀敌，尽快驱逐帝国侵略者。 人们更不知，他们绝大多数，真不是因功勋傲慢而堕落、带头横行市井，才被贵族内务委员会逐出军队的。 他们哪有那个脸居功自傲啊！ 三十年前，他们的同袍们，可没少为抗击帝国侵略者而活活冻死在夜谷星野外的无边雪原里。 他们那点功勋，乃至是那点伤残，又算得了什么？ 甚至，他们很多人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正是因为当时相对年长的战友、乃至是猿人或龙人长官，有意地让出了保暖物资。 所以，不管今天别人还记不记得住，那些永恒的闪亮冰雕，都将永远地整齐列队在他们心底。 又所以，一分团众少年为帮助骑士团度过难关而冒险给不死鸟号换上轻质装甲的事，就连饱经风霜的他们都感到相当感动。 并且，他们当然不是为区区温饱有望之事感到感动，而是感动于，终于看见了卡缪拉军队重获正确传承和荣耀新生的希望。 只卡缪拉人性格偏粗犷，纵贵族男子都不乏大大咧咧，老兵们就全把感激和感动闷在心里不说，一点不肯表露。 唯有卡提亚觉得不能就这么让一分团的众人这么平平常常地驾驶不死鸟号走了，故特意赶来相送。 毕竟，此一别，或真成永别！ 卡提亚悄悄干咽一下，略微沙哑地说道： “确认你舰上方空域安全，准许出发，请在一分钟内出发！” “不死鸟号收到！” …… “请各位船员注意，战舰将在10秒后升空出发！” …… 最后一刻，素来话少的卡提亚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连一句“谢谢你们”都说不出口，只能像曾送别那些或会一去不回的战友们一样，貌似平平常常地说了一句： “祝诸君武运昌隆、战无不胜！” 不死鸟号的众人齐齐大声应道： “谢长官！”…… 随后，不死鸟号轰然加速飞起，像火箭一样划着抛物线冲出赞巴鲁克。 而卡提亚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飞船背影，终于忍不住有些欣慰，也忍不住终于有些苍老，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道： “兄弟们，麻烦你们在天堂好好看着，可别让孩子们那么早就去了你们那。你们，你们总不希望我亲自去找你们讨说法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06猎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多罗莫厉3212年9月15日。 在美丽且貌似永恒不变的星海里，人们根本难以分辨日夜和四季，唯能从电子表上看出，此时的具体时刻是凌晨3点26分7秒。 此分此秒，一艘飞船正飞行在第二小行星带内，好像是一艘小型的太空货运飞船。 出于有效利用空间的考虑，其被设计成近似长方体，长约100贾米，宽高皆20贾米左右，再被外壳间拼接缝切成数段。 飞船前部还有个合金护盾，被小陨石砸得伤痕累累，似是有些年岁。 另其周身涂成黑色，看来正是为躲避那些没人性的星际海盗，却只能说聊胜于无。 其尾部足有10个直径1贾米的主喷口排成两列，正喷出对量子雷达来说非常显眼的巨大尾焰，异常明亮。 其周身更密布着数十个辅助喷口。 只是，此时唯该飞船朝着蓝巨星多罗莫方向的辅助喷口中，有蓝白色的炙热火焰喷出。 显然，飞船快接近目的地了。 一段枯燥辛苦的旅程看起来即将完结。 不幸的是，等待水手们的看起来不是啤酒、辣妹或妻儿的拥抱，而是一艘外形混乱怪异、透着明显狰狞的飞船。 就在旅途即将安全结束的时候，一艘星际海盗船，拖着更长更粗的尾焰，魔焰狂舞地直奔货船而来。 海盗船内，想象着货船船员们惊恐的、挣扎的极度扭曲面容，海盗们发出一声声饥渴的扭曲嚎叫。 “来啦，来啦，猎物终于来啦！” “啊啊啊啊，这次一定要吃得饱饱的，哪怕是吃人肉，也得吃得饱饱的！” “哈哈，我更喜欢听他们临死前的惨叫，我可得慢慢收拾他们。我真是等得太痛苦啦！我已经太久没听到那样每秒的音乐那！” “对，太好了，哦呜呜呜呜……” “女人，女人，快追上去看看上面有没有女人！” …… 他们不仅渴望着货船里的货物，还渴望着惨叫、哭泣和血肉，以填满他们黑暗绝望、充斥着痛苦和憎恨的生活。 若里面能有哪怕一两个女人，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盛宴，一场唯有在地狱才能看到的恐怖盛宴。 因此，尽管该货船航路呆板，居然在发现他们接近后都没加速和变向，就好似认命一般，但海盗们还是直直地从身后加速逼近前方的货船。 他们先用小型电磁炮小心翼翼地依次打坏该货船尾部的主喷射口，后就配合着被迫减速的货船开始减速。 直到货船的主喷射口全被打坏，他们才感到警惕。 在整个过程中，货船实在表现得太安静，终于让他们怀疑是不是一艘无人飞船，乃至是不怎么新鲜的“诱饵船”。 但既然已靠到货船右侧3公里处且量子雷达暂时未发现更多异常，他们还是发射出道道钩爪。 他们量子雷达价值不菲，侦测范围覆盖周围半径两百万公里、是祖星体积上万倍的整个广袤球形空间，能大大确保他们的安全。 紧跟着，他们就要去拉那艘失去动力的货船偏离航道。 “快，快，右侧喷口全力喷射，同时尾部喷口也全力喷射。快，只要再过5分钟，就算这是诱饵，也要被咱们吃下去！” 在海盗头子想来，就算这是一艘诱饵船，它最贵的地方，即飞船的核熔炉，也必须是真的。 否则飞船飞不出这近三千公里每秒的高速。 那这艘飞船就至少价值三千万，他们这趟仍是血赚不亏。 且实际都要不了两三分钟，他们就能拖着货船加速到超四千公里每秒，比卡缪拉共和国现役的重型太空战舰都快，很难被追上。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前一秒，该货船已自动发出一条代表行动开始的信息，信息内容如下： 狂鲨咬勾，鱼鹰出动！ 这一秒，亦正有人在黑暗处轻声低语： “鱼鹰收到，鱼鹰出动！” 又一秒后，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海盗才终于能确定自己的确是中了陷阱。 “不好，量子雷达发现高能反应，老大，就在咱们正后方两百万公里处，正继续高速接近！” 太空很大，两百万公里看似也很远，可两百多万公里其实在蓝日星系真不算远，对一艘聚变飞船来说就几分钟或十几分钟的事。 海盗头子依旧淡定，用力一拍观察员的头盔，大骂道： “慌什么慌？还有两百万公里呢！且它能有多快！再敢给我动摇军心我就宰了你！” 然而，观察员依旧无法镇定下来，回头就惊恐地接着大叫道： “老大，可它的速度有6000多公里每秒啊！” 海盗头子这才额头见汗，却仍是难以置信地吼着： “怎么可能？我看你是眼瞎了吧！” 观察员则都快被急哭了。 “老大，我真没骗你啊！” 这下，整艘船的海盗都慌了，除了舵手。 舵手仅仅是不爽地瞥了瞥嘴，就淡定地哼起了淫邪的小曲，内心颇为不屑地想到： 哼，是陷阱又怎样？快又这样？那群软蛋敢跟老子玩命吗？太空，是我们这些星鲨的黑暗之海，能吞噬一切愚蠢和胆小！ 这艘海盗船的舵手非常老练，清楚地知道，在海盗船上，不，是在所有的飞船上，谁都可以慌，大副可以，船长也可以，唯有舵手，绝对不可以慌。 因为，舵手一慌，往往就意味着，飞船差不多快完了。 海盗头子慌忙推开观察员自己看了一眼，后眼睛一瞪，冷汗瞬间浸湿后背。 可海盗头子也仍不能说是乱了阵脚，只有些肉疼、又有些绝然地命令道： “快，断开钩锁，全力逃跑！” “是——”…… 海盗船的钩锁随即齐齐张开末端的合金大爪，而海盗船里的其他海盗们也跟着都多少镇定了一些。 等他们全速开动起来，速度怎么也能超5000公里每秒，不差背后的不明超高速战舰太多，且双方还有170多万公里的距离。 按照以往的经验，敌人是不可能在他们冲进乱石带前追上他们的。 甚至，海盗头子现在的心情主要不是担心，而是痛惜，在痛惜这一趟浪费的推进剂。 他们不止龙食，买什么都贵。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和星际海盗做生意的奸商，比星际海盗还黑。 想到那些奸商奸诈至极的可恶嘴脸，海盗头子心痛不已、骂骂咧咧地乱叫着，内心对不断追击过来的军方战舰亦充满不解、愤怒和鄙夷。 “诶，真是烂泥不上墙！都这么多次了，你们难道还不知道这样是追不上我们的？哼，居然又设陷阱，你们是不是傻呀？我卡鲁的，就是一群不拿国家钱当钱的蛀虫，还是傻呆呆的蛀虫！” 其他海盗亦跟着轰然乱骂道： “对，一群傻瓜，一群蛀虫！” “哼，就是因为这些傻瓜和蛀虫，我们才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的！” “对，真是可恶呀！” “可恶，可恶！可恨，可恨呐——” “啊啊啊，下一次不管猎物多么配合，我都要杀光所有猎物！” “对，杀光，杀光——” “对，杀光，我们一定要好好报复他们，报复那些垃圾和蠢货！” …… 海盗船内瞬间充斥着充满怨恨和不甘的诅咒式言语，好像他们的堕落和他们自己真没一点关系一样。 然而，他们还没张狂太久，观察员又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老大，不好啦，他们还在加速，已加速到7238公里每秒啦！” 整艘海盗船都不由一下安静下来，安静到可怕。 数秒后，海盗头子才率先反应过来，咆哮似地大声喝问道： “距离，快，告诉我距离！” 观察员哭着回道： “敌舰离我们只剩126万公里啦！” 瞬间，所有海盗皆感到后背凉飕飕的，连舵手的额头都泌出几颗豆大的汗珠。 但海盗头子率先反应过来，双眼一红、龇牙咧嘴，再就声嘶力竭地朝舵手大声吼道： “还等什么，赶紧朝乱石区冲过去呀！就不要再找什么稀疏的口子了，给我一头扎进去！还有，炮手，炮手在干嘛，还不快给我全力开火！快——” 舵手和炮手相继应是。 而海盗头子顿了顿，又喘着粗气瞪了其他海盗一圈，才咬牙切齿地在广播里恶声说道： “都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都给我镇定些！就是死，咱们也得拉个垫背的！” 这下，整艘船的海盗才全被激发出凶性，齐齐轰然应道： “是，船长——”…… 海盗船上登时大角度调头，同时四座要塞级电磁炮齐齐转动，相继朝后方开炮，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射出上百道金光，如一阵金色的骤雨般迎头罩向不死鸟号。 瞬间，不死鸟号上的每个人都脸色有些发白，尤以舰桥内的各团员为甚 尽管敌人的炮弹离不死鸟号最少也有十几公里，但耀眼的高维辐射已完全淹没不死鸟号。 现在的不死鸟号不仅通体发着金色的反射光，舰桥此时亦一片明亮，连外面的璀璨星海都尽皆被夺目金光遮蔽。 舰桥内的众人仿佛能感受到辐射直接打在皮肤上的刺痛感。 故看着没完没了不断近距离擦过的电磁炮雨，想到只要一发命中他们就将舰毁人亡，众人虽有所觉悟，却仍是不由感到有些恐惧。 通讯员琪琪下意识地想要大喊，舵手白兰度也下意识地就想转向规避，整艘战舰都跟着出现颤抖般地微微晃动。 幸好现在离得还很远，海盗都看不见，否则海盗们必会更加耻笑和张狂。 伊曼咬着牙命令道： “注意保持航向，继续全速追击！” 顾雷亦大喊道： “大家镇定！这距离下，我们打不中他们，他们也极难打中我们。现在，只有更镇定的一方，才更有可能更早地打死对方！” 舰桥内的余人闻言，齐声应道： “是，团长！”…… 不死鸟号再无一丝异常晃动，顶着狂暴的金色电磁炮雨，无畏地迎头冲上。 而纳斯塔西娅则赶紧补充命令道： “大杯，快计算辐射光频率，并屏蔽之！” 没多久，外面的星海，以及前方狰狞丑陋的星际海盗船，就都再次清晰了一点。 不死鸟号按计划，冒着弹雨，似危险实安全地不断逼近前方猎物。 可真正的困难的阶段，也这才要到来。 前方海盗船上，看着越来越近乱石带，海盗的舵手既愈发淡定，又愈发不屑。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07收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舰桥的大屏幕上，道道金光划破星幕，宛若夏夜璀璨的流星雨一般，异常美丽，也异常危险。 因为，这些异常致命的流星，其中离不死鸟号最近的，现只有不到一公里了。 随着与海盗船的距离不断拉近，海盗船射来的电磁炮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 现在不死鸟号的众人，不仅是舰桥里的人，全船的人都仿佛能感觉到到电磁炮弹散发出的刺人高维辐射。 如今，海盗船每分钟射出的电磁炮弹，已逼近200发。 也就是说，海盗船上的4门电磁炮，每门每分钟都得射出近50发，开炮频率已逼近每秒一发。 海盗们早早地就开始拼命，完全不顾电磁炮可能因过热而爆炸。 海盗船的炮台上，冷却剂正不要钱一样地喷在发红发热的电磁炮上。 连向来话最少、实际人最狠的海盗舵手，都不再哼歌，需咬紧牙关保持注意力。 在正规军日益堕落的现在，他们从没遇到过这样拼命的对手，竟是有些不习惯。 即使他们如此不顾火炮负荷地疯狂射击，他们身后的不死鸟号也仍一直在不断全速逼近，毫无减速、毫无颤抖，更异常沉默，一炮不发。 这种沉默带来的森冷，让海盗们感觉比敌人开炮还要可怕，内心控制不住地越来越冰凉，连看似最淡定的海盗舵手，双手其实都在微微发颤。 要知道，大多数太空战本不该是这样的，一开始会互相对射，但又不会太激烈，一开始命中率都极低。 因为，双方一般都会用船身侧对敌人的炮口，看起来热闹危险，却实际上一般不会有太大危险。 而追击战，又本就是太空战中最危险的战斗形式，一开始就非常危险。 因为，不管追击者还是被追击者，都必须用船头或船尾正对敌人炮口，即运动方向和敌射击方向平行。 那样，双方火炮的命中率和双方船员的死亡率，都将大幅提升。 并且，追击的一方尤是，尤其不利和危险。 被追击者可以不断小幅变向，追击者却只能紧紧跟随，非常被动。 追击船若不把船头牢牢锁定被追击船的船尾和炮口，就很容易跟丢被追击船。 因此，各国军队的剿匪行动，在今天就都越来越像走过场。 也因此，今时今地被追击的星际海盗们，都从未见过如此意志坚定、不惧危险、死死追随的森冷敌人。 那如毒蛇般的沉默，和将他们赶到这的、前区民兵团的诡异相比，又是一副让他们感到害怕不已的截然不同模样。 毕竟，海盗们最引以为豪的，就是自己比军队，乃至是比毒贩，都更拼、更敢玩命。 他们和毒贩不一样，绝不会心怀任何一丝侥幸，是抱着必死的觉悟和痛苦在作恶、战斗的。 故他们最喜欢看猎物在他们不要命的攻击下疯狂挣扎，也其实最怕比他们更不要命的敌人。 可实际上，在不死鸟号接近海盗船后方110多万公里处的时候，伊曼就忍不住，想命令小石头等炮手马上开炮，只是被顾雷阻止。 伊曼终究是有些紧张过度。 而久经战斗的顾雷已感觉到，现在的氛围和他之前对战杨威时有点相似。 这种特殊的追击战恐怕不止考验炮手的射击技术，更考验船长、舵手等掌舵者的意志。 在追击战中，双方火炮的命中率和双方船员的死亡率，不仅都将大幅提升，还都将随着双方距离不断拉近而进一步持续提升，恐惧亦是。 当到达某一个点后，或许，先被越来越浓郁、浓郁到让人无法呼吸的恐惧击垮，即先胡乱规避的那一方，才更易被命中，更易折戟沉沙。 战斗从来就不单是技术和装备的碰撞，更是生命与生命的意志碰撞。 再过一两分钟，伊曼也终于察觉到，敌人看似仍密集的炮火，其实正随着己方愈发镇定的表现，而透出愈发明显的混乱。 她内心刚刚因顾雷大声阻止产生的微微不满，登时就又变成了愧疚和敬佩。 接着，她就没马上下达反击命令，而是先转头看向顾雷，不太自信地问道： “顾雷，距离现只剩下80多万里了，该能反击了吧！” 顾雷看着屏幕上仍只一小点的海盗船背影，不禁一手用力捏住嘴，捂着沉思数秒，对这距离还不太满意。 别说是80多万公里，就是50多万公里，炮口误差1角秒，落点也会偏差2.4公里，能不能命中依旧更靠各自的运气。 毕竟是1角秒，不是一角度。 1角秒是1/3600度，一个比头发尖尖还窄的摇摆幅度。 但是，对太空战舰来说，命中率和距离又都是相关、且相对的，等待距离更近是命中率更高不假，却是对双方来说都是距离更近、也命中率更高。 何况双方现都皮脆，都一炮也挨不得。 最重要的是，乱石区已摇摇在望，终于容不得顾雷再按捺不动。 似乎同样是想到这一点，海盗船射来的混乱炮火即刻出现回复稳定的麻烦迹象。 而顾雷则赶紧点了点头。 不想，伊曼刚急着要下命令，顾雷却又徒然灵光一闪，忽地阻止道： “慢，先开一炮，就一炮！” 伊曼一愣，这次没空多想，马上照做，命令道： “小石头，先开一炮。” 一直沉默得可怕的不死鸟号终于张嘴吐出开战以来的第一炮。 而海盗们看到后，竟都是齐齐心里一松，都徒然感觉不死鸟号没那么害怕了。 恐惧来源于未知和想象，可不死鸟号的这一炮在这一两秒看，真非常实在，且平平无奇。 只不一秒，当那道唯一逆行射来的金光在数千公里外炸开时，所有海盗又都控制不住地齐齐瞪大眼睛，内心的恐惧也都骤然炸开，齐齐脸色大变。 顿时，绝大多数海盗都发出了惊恐慌乱的尖叫声。 “啊啊啊……” “快闪，快闪，快闪呀——” “啊啊啊，救命啊——” “不好，是扩散弹，啊啊啊……” “啊啊啊，完啦，完啦——” …… 最致命的是，他们连舵手也被感染和连累，马上惊慌失措地大幅转动船舵。 如此，看着射来的密集炮雨和海盗船的船身一起胡乱摇晃起来，包括伊曼在内的一分团余人才全恍然大悟。 伊曼马上兴奋地大声命令道： “全力开火！” 刹那间，随着“滋滋”的密集电流声传入舰桥，不死鸟号终于也射出密雨般的电磁炮弹。 道道金光穿过敌摇晃的混乱弹雨射向敌人。 且当炮弹接近到敌身后数百公里时，又齐齐炸裂开来，扩散成一蓬蓬更密集的金色光雨。 然后，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不知多少波电磁炮雨在前一波未消就接连射出，源源不断。 虚无的太空仿佛是在局部下起金色的狭长暴雨。 而海盗船就在弥漫全船的恐惧拉扯下，在不能乱动的危险暴雨中不断乱晃着，几乎是自己把自己凑到了致命的雨线下。 没几秒，海盗船就密集中弹，伴随着不断纷飞的碎片，很快失去动力。 不死鸟号却持续攻击，直到把海盗船的喷口、炮台和装甲差不多全部打碎，直到敌舰彻底失去运动和反击能力，才停止炮击。 然后，不死鸟号就继续全速冲过去，又在接近时射出道道钩锁。 张开的合金大爪转眼就一一狠狠勾抓进外表支离破碎的海盗船里。 而舰桥内，伊曼依旧不敢放松，紧张地跟着命令道： “减速，拉升！” 马上，不死鸟号身前和身下的多个喷口就一起喷出耀眼火光，渐渐推着不死鸟号在撞上乱石带前飞速爬升，划出一个半径20多万公里、比占马星赤道还大的特大半圆，拖着海盗船的残骸，转身飞离。 再然后，还没完，一分团的众人还得进行登陆战，清扫海盗船内的余寇。 不过，这过程就要轻松很多。 众人相比上次除寇时已齐齐实力大增，加上顾雷到射心后感知能力大增等原因，他们没花几个小时就把海盗船清理干净，变成可回收出售的清洁商品。 买家的报价更是让大家高兴得拍手相庆，居然高达5229万贾比。 这艘海盗船里的量子雷达的确是高级货，可解骑士团的燃眉之急。 后面十几天，一分团众人没有丝毫懈怠。 他们稍稍修改了下诱饵船的程序，又稍稍检查了遍战舰，不死鸟号便继续在整个利多奇卡军省的空域内猎杀星际海盗。 暂时看，后面的过程不仅没越来越艰辛，反随着众人越来越熟练而变得越来越轻松。 海盗们倒不是未见过军方用诱饵船来吊自己，却真没见过速度这么快的军方战舰进行埋伏、追击，加上从未见过扩散弹，基本都被吓一大跳。 再加上火力不占优势，不死鸟号几乎百战百胜。 注意，以上的“火力”指的不仅仅是单发炮弹的威力，更多指的是弹网的密度，谁叫双方皮都那么脆。 而在太空战中，限制弹网密度的，除电磁炮数量外就是电磁炮的射击频率。 至于限制电磁炮射击频率的，又则是电磁炮的散热能力。 要知道，不同于在大气环境内，要在太空中散热是很难的，因为没有空气。 温度其实只是人的意识从感觉中提炼出来的一个概念，帮助人类建立逻辑，探寻因果。 本质上，温度体现的是物质在原子层面的运动，体现的是物质所有原子的平均动能。 一个物体里的原子运动得越快，物体的温度就越高，反之就越低。 即宏观的温度，是微观上原子运动的呈展，或者说层展，层层展开的那个层展。 所以，温度的传导也本质上是原子间动能的传导，那最好的降温办法其实就是要拿另一个低温物体去直接碰，通过原子层面的大量碰撞，来用低温物体吸收高温物体的能量，达到为原子减速和降温的目的。 奈何真空之所以叫真空，就是由于那里绝大部分地方都没空气，不存在任何物质可吸收电磁炮因频繁开炮而产生的激烈原子动能。 再所以，海盗船的电磁炮才要喷冷却剂来降温。 而不死鸟号则采用了一种全新的冷却技术，不用喷冷却剂，任由电磁炮热得通红，好像随时可能熔化，偏偏一直没丝毫变形，到停止开炮又会迅速地彻底冷却下去。 该冷却技术不仅使得不死鸟号降温速度更快，还不用担心冷却剂被用光，更独一无二，其实仍处于试验阶段的末尾，就是通过号称“无所不有”的暗网都买不到。 那自然而然，海盗船就陷入士气、速度和火力齐齐被压制的不利状态，不就只有乖乖洗净脖子受死了嘛！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08猎人与猎物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他们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最少能剿灭一个海盗团，并拖回最少一艘的海盗船残骸。 除一艘海盗船逃走外，剩下所有海盗船上的所有海盗，都被他们尽数歼灭。 他们足足剿灭了1386名星际海盗，自身却无一人阵亡，乃至仅仅是受伤。 和心网的连接虽不可避免地会使连接者的独立性受到影响，可只要王星和主星是优秀出众的人，影响大体就是好的。 目前看，不仅顾雷等人的勇敢感染到其他人，顾雷、纳斯塔西娅、小石头等的谨慎也感染到其他人，让大家没因骄傲和大意等原因而出现不必要的、令人心痛的伤亡。 顾雷等人连续多日驰骋星海，不仅给骑士团筹措到大量经费，还威名远扬，得到全省人民的交口称赞，也愈发地激发了人们对当地正规军的不满。 近几年，正规军是依旧会在主要航路附近巡逻，乃至是跟着船队往返，但相关航路的通行费一年比一年高，搞得百姓叫苦连天，连国会都看不下去，曾发文阻止。 奈何各军区皆以巡逻损耗过大、军队军费不足等为由，乃至是以要放弃巡逻和保护航路作为威胁，一次次地硬顶了回去。 这逼得许多太空货船，乃至是太空客运船，都不得不走上只有民兵团保护、路程也较远的免费航道，或是既没正规军巡逻、又没民兵团保护的高危航道，又变相地酿成了更多的惨案，给人民的财产生命造成巨大损失。 而正规军上下，却依靠高额的通行费，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犹有甚者，吃喝嫖赌，夜夜笙歌。 在这种特殊的环境推动下，女武神骑士团在利多奇卡军省内的名声，登时再次达到一个新的高峰，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和关心。 只不过，名声越盛，他们的行踪、虚实和弱点等，也自会受到越多人的关注，本就未必全是好事。 何况，已有人狡猾敏锐地嗅到了那铺天盖地的报道后，隐藏在简单的不满和苛责后的，对利多奇卡正规军地位的切实威胁。 他当即就通过隐秘渠道，给那个已被折磨得有点人不人、鬼不鬼的少女，发去一条长长的信息。 同时，不死鸟号的众人，包括顾雷，还都沉浸在连续的轻松胜利所带来的喜悦中。 “可真得感谢你的好朋友，阿毕列大公子啊！” 盘点着超9个亿的总收获，顾雷忍不住转头，对伊曼开玩笑似地说了一句。 伊曼一愣，后不由淡淡苦笑起来。 众人都怎么也想不到，不死鸟号之所以收成那么好，里面竟有阿毕列少爷的功劳，且大到无法忽视。 通过人民内务委员会的情报，众人总算有点哭笑不得地发现： 原来，埃尔文之所以故意放跑、驱赶一些星际海盗入侵利多奇卡军省，非为挑起战端，而是为讨好阿毕列，来给总统的大公子刷战绩。 狮心骑士团本就对标女武神骑士团的宣传产品，那女武神骑士团剿灭一个星际海盗团，他们自然就该剿灭几个，乃至十几个，否则怎突出总统派压倒性的强大。 只埃尔文没想到，总统派的造船能力在这时拖了后腿。 现代太空战舰是现代科技的结晶，极其复杂，就算是普通的轻型高速战舰，就算是以国会派当世最顶尖的造船能力，也最少要半年才能正式交付。 不死鸟号能那么快交付，是因不光新型的冷却系统，整艘飞船都是由试验性质的样品船原地改造过来的。 后续的两艘同型号战舰，即正式的量产版，都本至少还要一两个月才能交付。 别说如今又遇到财阀势力阻碍，恐怕还得延后数月。 而以总统派落后国会派不少的技术实力，就算半年前已经开建，就算内部没其他派系干预，交付日期竟仍是一拖再拖。 总之，总统派本预计今月交付给狮心骑士团的“光辉之心号”，没多少意外地，又再次延期了。 这才让女武神骑士团捡了个现成的大大便宜。 被埃尔文提前赶过来的星际海盗们即使没碰到埃尔文计划中的“光辉之心号”，在当地亦无依无靠，混得相当不如意。 他们不仅被当地黑暗商人趁火打劫地大肆盘剥，还被当地的星际海盗们排挤。 且最不幸的是，他们消息闭塞，到今天还不知不死鸟号正用新的装备、技术，配合诱饵船，进行远比之前阴险的剿匪行动，一个跟在一个上钩送死。 实际上，除最初5天有3个当地的海盗团上钩外，后面当地的海盗团都是上来瞄一眼就赶紧跑，速度快到不死鸟号都反应不过来。 而外地的海盗团却浑然不知，一探测到飞船尾焰的高能反应就绿着眼睛死死追上去，不管不顾。 他们真都快被饿到要自相残杀了。 结果，他们连最后的死状都几乎一模一样，一惊一乍的，别提多难看。 再结果就是，狮心骑士团不止没能刷成战绩，反给死对头女武神骑士团送猎物、送战绩、送威望，还有最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送救命钱。 可以说，正是狮心骑士团硬生生地给陷入沼泽的死对头续了命。 有猎杀星际海盗缴来的9个亿，加上从杨威那缴纳的毒资，骑士团一下就有近15亿的大额经费，一下就又能继续蹦跶个几天到十几天的。 阿毕列听到这消息后气得大发雷霆，当即命令枪毙了造船的督工。 尽管这能讨好伊曼，可阿毕列更愿意女武神骑士团就此分崩离析，不可能想和伊曼在战场上刀兵相见。 是故，哪怕女武神骑士团仅仅实力大损，他都乐意看见，至少有轻松在战场上俘虏佳人的希望。 而让顾雷感到心里不是滋味的是，凭借超凡的感知能力，他从伊曼貌似不在意的淡淡苦笑中同样感受到了相似的、不愿与阿毕列在战场上相遇的深刻心情。 里面或有一种本能的冲动，或还有一种连伊曼自己都知道的不理性成分，却仍是让顾雷自以为早平静下来的心，又不禁生出些许酸楚来。 顾雷内心有点不乐意地想到： 不能这样，爱情容易让人变得盲目，乃至让人走向毁灭，我必须想办法阻止！ 顾雷暗暗下定决心要更努力的剿匪，以加大自己在伊曼心中的地位，好像那样才能更好地劝阻她。 可顾雷忽略了，他的过分强大或才是让伊曼对阿毕列愈发依恋、怀念的深层原因。 无可厚非地是，正常来说，没一个龙人少女会愿意自己被一个猿人少年在各方面碾压，更不用说是被征服的。 这时，另一边，在赞巴鲁克底区的一间密室内，一胖一瘦两人也正满脸不乐意和狰狞地看着各自手中的通讯器，上面显示着同一条短信息： 附件里是一分团的最近动向和其它相关资料，快把他们料理掉，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否则，一星期后，我就把你们偷税漏税的证据全交给你们紫枫的国税局。 不用多猜就能知道，发来这条信息的少女，正是卡捷琳娜。 至于一脸阴沉恼恨地看着信息的两人，则正是顾雷曾遇到过的那两个国际游资之人。 且两人其实从第一眼开始，就对这条透出命令威胁口吻的短信极度反感。 两人都自以为是猿人中的人上人，也真比紫枫真正的下层百姓更知道自己国家的龙人到底有多肮脏罪恶。 他们早对自己国家的龙人，乃至是对全体龙人，都心怀暗恨，更别提是被同一个年纪轻轻的女性龙人一再羞辱。 是故，就算他们和卡捷琳娜一样对一分团怀恨在心，他们仍非常恼恨和抗拒于被卡捷琳娜如此威胁驱使。 可两人充满愤怒、仇恨的目光中，都还有着压抑不住的屈辱和痛苦，以及深深的无奈。 最终，两人用满是同种仇恨的目光对视一眼，总归不得不各自用通讯器联络相关力量，强忍痛苦地任卡捷琳娜肆意驱使。 紫枫国税局不是卡缪拉国税局那样单纯的一个部门，不仅有直属的税务部队，更实力异常惊人，可以说是紫枫共和国的王牌特种部队。 他们不仅装备先进全面，有大量包括重型太空战舰、轻型太空战舰、特种作战用太空战舰等在内的各种战舰，还高手众多，不乏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正面战力就极强。 最让人心悸胆寒的是，他们还是世界最顶级的情报机关之一，靠有钱和肯撒钱在全世界买来大量眼线，无孔不入，更有许多强大、残忍、令人闻风丧胆的王牌间谍。 他们其实又是西海帝国的宫廷警察，是卡缪拉共和国的贵族内务委员会或人民内务委员会，都行踪诡秘、阴狠凶残，极其可怕。 且他们实力或不是世界情报组织第一，狡诈卑鄙的程度，却公认是世界第一，极没下限、令人发指。 这他们从对自己国民的方式上就能看出。 紫枫国内名为“电子审判长”的犯罪预防系统，正是由紫枫国税局开发和控制的。 另外，在紫枫共和国的黑道里一直流传着如下一句名言，即： 不管什么生意，不管收入洗白了没，都一定要记得给紫枫国税局交税哦！ 紫枫好多黑道老大没因作恶多端进监狱，却因偷税漏税在紫枫国税局的手里丢掉性命，哪怕久居国外的也无法猖狂太久。 至于，足额交税的黑恶势力，不仅不会被紫枫国税局盯上，还可能受到一定保护。 因此，被卡捷琳娜掌握偷税漏税实证的他们，没别的选择，必须全力执行卡捷琳娜的命令。 没几秒，胖的那人就联系上紫魔佣兵团，而团长克烈博几乎是毫无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完全没讨价还价。 顾雷等人根本不知道克烈博到底有多疼爱自己唯一的儿子以及多恨他们。 又过几分钟，瘦的那人也联系上他想联系的人，却竟是一个当地的星际海盗，用来确认卡捷琳娜情报的正确性。 他们这样无法无天、丧心病狂的商人，又怎可能不黑白通吃。 对他们来说，只要有用，只要能挣钱，只要能找回失去的尊严，别说星际海盗，和真正的恶魔合作都可以，献出灵魂都甘愿。 再互相交流几句，两人嘴角都越咧越大，渐渐露出同样充满憎恨、恶毒和快意的扭曲笑容。 不管怎么说，他们即将要做的，都是去杀死一群仇人，何况里面还包含两个他们最憎恨的、最想杀一次试试感觉的龙人。 对龙人已经积压到无法压抑的仇恨，似乎完全没让他们对同为猿人的同胞们，有更多的怜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09微澜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时间转眼来到3212年的9月27日。 顾雷他们已经在利多奇卡军省的空域内足足飞了13天。 且除补给的时候会靠岸一会，他们连修理诱饵船的工作都是直接在太空中进行的。 这搞得大家对负责修理诱饵船的团员非常有意见，怪他修理技术太好。 另外，该带头进行维修的团员其实不是工程组的组长亚兰，而是工程组的另一个团员，还是团里除顾雷以外的唯一一个云梦人——关寻。 说来，既同为铁卫3号人，还同为云梦人，顾雷好像应该和他非常相熟。 可实际上，在铁卫1号一起参加集训前，顾雷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倒不是关寻看不起顾雷是混血儿，而是因为他是个死宅，只要有模型和手办老婆就行，比社恐还宅，在其他所有人眼里都极没存在感。 就比如一分团全国闻名的现在，人们一提起他的第一反应就是： “什么，一分团里还有第二个云梦人！？” 顾雷亦没因此和关寻有什么特别好的关系，和他保持着与其他团员一般深厚的互相信赖。 关寻则同样未对顾雷没特殊照顾生出任何不满。 心网既加强了内在成员的信息沟通、又淡化了不同人种的外貌差异，压抑了心网连接者间因人种异同、亲疏等衍生出小团体的可能，更多在尽量地维持大团体的团结。 直到这几天，顾雷才忍不住对关寻起了特别关照的念头，不由义正言辞地想到： 关寻，干得漂亮，你的模型技术将臻化境，我回去就多买几个装甲骑士的模型送给你，助力更上一层楼，也为让我们能在太空中更持久地连续作战！ 此刻，顾雷正拿着一包未开封的干洗毛巾飘在飞船的走廊内，要前往伊曼卧室。 航行在连空气都没有的太空中，飞船上的各种资源自然都是有限且难以补充的。 别看太空飞船飞得快，可若半途一坏，那就太可怕了。 周围半径千百万公里内，或都将空无一物，需对各种资源都格外珍惜，特别是被称为“生命之源”的水。 人不仅和其他所有生命一样诞生在海洋里，普通人的身体还70%都是水。 故在飞船里，洗菜水之类，是是要尽可能循环使用的，却一般不允许用水洗澡。 毕竟，制定规则的是贵族，而贵族们大多有一定洁癖，觉得洗澡水特别脏。 可不把洗澡水循环利用又太浪费了。 至于用什么在飞船上代替水清洁身体？正是顾雷手上这样的干洗毛巾，其吸收污垢的能力极强，清洁效果不差水多少。 奈何在危险的战斗中难免出汗多，加上伊曼的洁癖要比纳斯塔西娅严重一点，竟五条都不够用，才托顾雷去找病情好一些的纳斯塔西娅借一条。 当然，作为一个有着比较丰富经验的“准渣男”，顾雷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如此春心荡漾。 让他感到激动难耐的是，类似比较私密的事，伊曼近几天越来越频繁地请他帮忙，已不止一次。 多亏关寻强大的模型技术，伊曼也一直不着家，不得不更深入地融入进第一分团，特别是不得不更多依赖顾雷。 从未如此长久的太空旅行过，伊曼体会到了从未体会过的孤独。 而谁叫顾雷才是她忠诚、智慧、强大、值得依靠的可靠家臣呢！ 纳斯塔西娅是克林斯曼家族的、是族长日耳曼侯爵的家臣，现又是她义姐，她于公于私都不能找义姐帮忙做那样的杂事。 何况，顾雷本就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心人。 他乐在其中地感受着那种和伊曼不断增进了解的喜悦，开心得差点哼出歌来，强忍着才表情如常地来到伊曼房前。 他又飘落在地，熟练地打开门。 生活区和舰桥一样，都是有重力的。 登陆准备室那样的重要区域没，是怕有马大哈忘打开磁力靴的开关。 且为预防万一，同时考虑到顾雷是伊曼的家臣，他是有直接打开伊曼房门的权限的。 不过，顾雷空有家臣之名，却或就像阿尼西娅曾讽刺的那样，依旧没足够的、合格的家臣素养。 他居然因区区一点小激动，就忘记敲门！ 于是，伊曼差点失态地放声尖叫，还好用一只手捂住，顾雷则差点鼻血横流。 只见伊曼浑身水汽弥漫，并全身仅仅裹着一条只能勉强包住上半身和一小截大腿的普通毛巾，必须一手紧紧抓着才不至滑落，已露出了大片欺霜赛雪的粉嫩皮肤。 想来伊曼终究是没忍住，不等顾雷回来就自己简单地洗了个澡。 不准用水洗澡的规定当然不适用于有洁癖的各国贵族船员。 否则干洗毛巾全没了该怎么办？还不得把有一些有严重洁癖的贵族逼疯！ 实际上，每艘太空军舰都得给每个龙人配备独立浴室，奉行物权公有制的卡缪拉也不例外。 所以，顾雷就看到了眼前这让他血脉喷张的一幕，内心直呼： 赞美关寻！ 伊曼那血色浓郁的粉嫩皮肤不仅被残余的水珠、水汽衬托得分外吹弹可破，还隐隐散发着干净清香的迷人芬芳，配上那一双优雅修长的吸眼美腿，一下就差点让顾雷失控。 可惜，伊曼迅速反应过来，表现出异常的冷静，竟是马上放下捂嘴的手，反一把就将顾雷拉进门内关好门，防止更多人看到自己的羞人姿态。 完后，伊曼竟愈发冷静，只是有点着急地说道： “顾雷，麻烦你转过身！” 无论表情和语气，她都表现得相当温和，透着天生的高贵和出尘，好像一点没怪罪顾雷。 顾雷也瞬间冷静下来，却不是出于感动，而是出于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和心痛。 伊曼的冷静和温和，终于打破了他内心深深隐藏、压抑着的，不如叫痴心妄想的幻想。 很显然，她一直没把他当成一个有可能发展出超友谊关系的男人。 眼见伊曼一说完就转身，弯腰去取自己的衣服，表现出对自己充分的信任和平静，顾雷内心却愈发痛苦，不禁有些无力地放下了双手。 但下一秒，顾雷就双拳一紧，并忍不住睁开、露出一对有些冒火黑眼珠。 就在弯腰的伊曼踌躇要不要提醒顾雷快点转身时，顾雷就一个大步上前，从身后死死地抓紧她湿润滑腻的一对玉臂。 瞬间，伊曼身体一僵，再动弹不得，连紧紧抓着毛巾的手都差点松开。 而尽管伊曼能感受到后背的视线越来越火热，顾雷却一直一动不动。 顾雷仅仅是用越来越充满攻击性的目光看着她毛巾上方露出的玉背，乃至是故意轻轻呵出温热的气体，让那里变得越来越红润。 且渐渐地，连那犹如凝脂的粉嫩玉背，在顾雷眼里亦如空无一物。 顾雷全心全意地听着，听着她的呼吸和心跳，妄图听到哪怕一点能令他满意的加速或混乱。 不过，良久过去，不断加粗、加快的，也好像仅有他不甘的呼吸和痛苦的心跳。 最后，哪怕双手都已紧紧陷入伊曼绵软的手臂，顾雷还是没把伊曼强行转过来，亦不敢睁开魂眼，去看看她眼里到底在闪着什么样的光。 顾雷貌似平静地松开手，长舒一口气后，貌似平静地说道： “小姐，抱歉！” 不论说什么，他都不能做出真正伤害到她的举动。 甚至，若不是不得已，他还会像拒绝吴雪莲一样拒绝纳斯塔西娅。 爱或不能说是绝对的付出，但也绝对不是自私的掠夺和伤害。 而现在的他，依旧看不到自己和纳斯塔西娅的未来。 说完，顾雷就老老实实地转过身。 伊曼也平静如常地说道： “没事，这种事发生在漫长枯燥的难熬长途旅行中，是可以理解的！” 后顾雷就一言不发地开门离开。 可顾雷没看到，亦没听到，门还未完全合上，伊曼便浑身一红，无力地软倒趴在床上。 连她手里一直紧紧揪着的毛巾，都一下松开、滑落，被喘息不止的她紧紧压在床边。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10短暂的平静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隔天，一切如常，顾雷和伊曼间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再三天，由于总统家的大公子不肯再帮大家刷战绩，一分团的狩猎行动越来越困难。 外地来的海盗“傻大个”们差不多都被杀光，而当地的海盗“大聪明”们又不肯傻乎乎地来送死。 大家为之奈何？ 不死鸟号昨天在计划进行诱杀的空域里来回游荡了一整天，却连海盗船的影子都看不见，感觉好像是被“大聪明”们当成了“傻大个”，分外尴尬。 有鉴于此，日耳曼侯爵就给他们发出归队命令，并终于肯让他们去底区。 这时，老城区的情况也已出现加速恶化的可怕迹象。 说起来，改造人大赛的进度之前其实一直是比较慢的，两三天也未必有一场比赛。 毕竟，没哪家研究所肯将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的成果轻易公之于众，特别是在观众里还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 但大赛方进行数日，参加比赛的研究所就都收获颇丰，研发进度大大加快。 说到底，该往那个方向进化升级，人怎么想其实都不重要，世界的回答，即实战的回答，才是最重要的。 这下，还在静观其变的剩余研究所纷纷坐不住，跟着大量加入。 现每天都有数场到十几场的比赛进行，改造人们带着腐蚀性的变异之血快洒满整个外环，或不日就将漫出，淹没中环、内环。 日耳曼侯爵正调集一切力量加紧建设内环那能提供避难作用的救济房，连顾雷他们好不容易缴获的十几亿经费都大多被投入进去。 有点辜负一分团众人、又让一分团众人都感到理解的是，骑士团上下的艰难生活处境终究没因他们的拼命战斗而有所好转。 可亦幸亏侯爵旧部和其他年长的中高级军官集体力挺、宁肯不要工资，亦更幸亏是年轻的低级官兵们大多受到感染，平静地接受了暂时的降薪，把买房、婚姻等重要的个人问题努力往后推，才让骑士团依旧能艰难地进行“冬眠”般最低限度的运转。 还幸亏有几个忠于议长的银行家愿意提供资金支持，老城区的救济房工地才能高效、活跃地持续运转。 一栋栋看着简单到丑陋、却象征着希望和未来的救济房，正在原一片荒芜的大地接连拔地而起。 不死鸟号紧急驶入一座太空船坞，要换回强度较高的新型合金装甲，进行回归底区前的最后修整和升级。 船坞的一间控制室内，顾雷正站在操作台前，隔着玻璃焦急地视察不死鸟号的维护进度。 外面，一名工程师飘在不死鸟号外面，也有点焦急地指挥着几台自动机器人，把一个比房子还大的圆筒状机械构件塞进不死鸟号打开装甲、埋进其背部。 随着一条条比人还粗大的电缆被机器人准确接上，巨大的圆筒状构件开始一闪一闪地发出点点光芒，并时不时地就会放射出一道道危险的闪电。 而那名工程师却浑然忘记个人安危，没有避让，继续焦急地对新装备进行最后调试。 这个一直自认为一辈子就是个混日子的命的普通工程师，第一次感觉到给军舰进行维护的意义和价值。 毕竟，眼前战舰真是一艘要穿越无尽虚无和枪林弹雨、尽职尽责的太空战舰。 她正给他们安装调试的设备，无疑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是议长为奖励一分团近来的傲人功绩，特意顶着重重压力，强行给他们批下来的先进特殊组件——开路者模块，价值超两个亿，将对未来的局势和民生，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突然，顾雷身后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太好了，顾雷，有了‘探路者装置’，不死鸟号不仅防御力将大大增强，几乎逼近重型太空战舰，还有诸多升起功能，实力大增。这样大家以后就终于能在飞船上睡个安稳觉了。” 熟悉的声音加上熟悉的香气，顾雷不用睁开魂眼就知道来者是伊曼，亦没回头，只淡淡回道： “是啊，小姐，这样咱们明天去底区执行任务时也会更有把握。咱们每个人，包括老城区的那一千万市民，都得好好感谢议长！” 伊曼来到顾雷身边站定，后一边一起看着下方进度，一边微笑着说道： “大家还都得好好谢谢你们呢！” 顾雷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敢居功。 “不管不死鸟号，还是眼前这个新装置，我们可都拿不出来。总价都有十几亿了！另外，飞船换一批人也能驾驶，甚至驾驶得更好。可见，里面的功劳主要还是在议长身上。那我们又岂敢冒领，小姐你千万不要折煞我们！” 伊曼摇摇头，笃定地说道： “不，如果只有飞船而没有如此对国家、人民都赤胆忠心的诸位，如果没有诸位近来的浴血战斗，如果没这几天实打实的不俗战绩，那些最有权力、也最精明的大人物们，怎可能一再抬高对我们和骑士团的估值！” “……” “如果没好处的话，那群家伙是不可能帮议长在如此内外都饱受重压的现状下通过议案，把这个如此先进、如此昂贵的重要装备批给我们！这既是议长对你们的肯定和奖励，亦是你们自己拼命争取到的赞同和荣耀！” 顾雷不由转头面向伊曼，有点发愣，而伊曼也带着真诚微笑转头看向顾雷，依旧是那般纯洁美丽。 接着，伊曼又笑盈盈地说道： “而且说实话，在里面，你的功劳又最大！毕竟，若没如此厉害的你辅佐那么不成熟的我，我可能在第一次出航就会害得大家一起葬身星海。” “哦，哦，是嘛？” 顾雷微微有点局促，不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后赶忙说道： “哪里，小姐你也很努力、很厉害的！” 伊曼闻言，脸上的微笑一下就变成了微微的苦笑。 “恐怕还是‘很努力’更多一点吧！” 顾雷笑了起来，坚定地摇摇头。 “哪有，小姐明明是‘很厉害’更多一些！” 伊曼这才表情好看不少，再复转身看向窗外，竟是有些感慨、又有些惆怅地说道： “顾雷，你真是太厉害了，又对我那么好，都厉害得、都对我好得，让我有时真希望你是个龙人。这样，我说不定就不会那么难受，你也说不定就可以一直紧紧陪在我身边。不像我爸爸，老把职责放在一切之上，老把自己陷入那么危险的境地，一点都不体谅我的感受！” 顾雷又是一愣，转头看着她既真诚又委屈的可爱侧脸，久久没说话。 后顾雷也转身看向窗外，说道： “小曼，你放心，就算我不是龙人，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接着，两人就都没说话，一起静静看着下面的工程师和机器人在不停地忙碌着。 伊曼明显是想通过适度承认自己的挫败感，乃至是隐晦难言的羞涩和动心，来释放焦虑，并阻止两人的关系越来越混乱。 而顾雷也不会继续纠缠。 毕竟，他们间的确难有未来。 顾雷同样焦虑的内心，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这一刻，他们既是替亿万百姓负重前行之人，又享受着岁月静好，内心都格外满足。 过一会，待不死鸟号的最后一块外甲严丝合缝地合上，伊曼才豁然转身，飒爽离去。 “走吧，顾雷，我们又该出发了！” “嗯！” “还有，记得你的承诺，你要一直陪着我、保护我哦！” “好！” 再待不死鸟号的出航准备完成，一根根巨大的机械臂就相继松开，解除不死鸟号的固定状态。 紧跟着，随着伊曼一声令下： “不死鸟号，出发！” 不死鸟号尾部喷出四道粗大的淡淡蓝光，徐徐驶离太空船坞。 同时，整个太空船坞上上下下，不管是官兵、工程师还是普通的技工，尽皆凝视着那一把把辉煌的“远征之剑”，尽皆对着不死鸟号渐行渐远的雄伟背影，庄重行礼。 “祝诸君武运昌隆、战无不胜！”…… 然而，又同时…… …… “嗯，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哦，可以了吗？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就算克烈博是化焰境，我们也顶多是立于不败之地吧！太空太大，太空战舰又太快，就算我们有太空战舰，克烈博也只能勉强靠近他们一些，发挥不出他化焰境的优势！” “嘿嘿，所以我们才要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像他们一样设陷阱、放诱饵、缠住他们，让他们想运动都运动不起来！那样情况就和大气环境内差不多！” “但那些家伙那么狡猾，会上当嘛？我们可不能像上次一样轻视他们！” “嘿嘿，一般的确可能不行。但现在，那就不一样了！他们最近实在赢得太轻松、也太多了，必然会马虎大意！” “哦，有道理！哈哈，那他们就死定啦！只要他们一被陷阱缠住，只要有化焰境的克烈博在，他们将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我们肆意宰杀！” “嘿嘿，就是这样的！” …… 一张涂满毒液、面对第一分团所有人的透明大网，也已在无垠的宇宙中悄然摊开，静静等候收紧、勒死猎物的时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11遛船引发的惨案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返回的时候，抱着一种试一试的心态，一分团的众人又把诱饵船放了出去。 也就是说，他们是跟在诱饵船后面两百多万公里，遛着飞船回去的。 不想，路过一片乱石带的时候，还真有一艘海盗船被诱饵船的尾焰吸引，钻出来、跟上去，相当强势地插进不死鸟号和诱饵船中间。 看着海盗们兴奋地对着诱饵船左一炮右一炮，中间再来一炮，不死鸟号上的众人也不由跟着感到开心，都露出透着饥渴的兴奋笑容。 观察员大杯两眼放光地说道： “哇，好大一条肥羊！” 舵手白兰度打量着该海盗船只一小点、却总归是微微有些肥大的背影，也不由点了点头。 通讯员琪琪更是开心地应和道： “哦，我们又可以加餐了！” 顾雷无奈地睁眼翻了个白眼。 “你们怎么说的呀？搞得好像我们才是打劫的一样！” 伊曼和纳斯塔西娅对视一眼，也感到有些好笑，脸上都带着放松的笑容。 如今虽不死鸟号在速度上不可能与之前的轻质装甲状态一样快，但新的高强合金装甲，总归比更早前的、最初出厂时配备的轻不少，最高战斗速度仍是比更早前快近600公里，达到6600公里/秒，仅比轻质装甲状态低500公里左右。 大家都对完成本次猎杀充满信心和急迫，根本没想那会否是专门用来诱杀他们这些猎人的陷阱。 毕竟，现在一分团的每个人，都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上所肩负着的、拯救底区民众于水火之中的光辉使命。 伊曼壮志满怀地下达了行动命令： “敌舰已减速，我舰立即全力加速！快，追上去！” “是！”…… 飞船上的所有人都瞬间感受到一种强大的推背感。 不死鸟号尾焰大亮，瞬间由上万公里长瞬间增加到近两万公里长，且持续变大变长，全力加速，冲向敌舰。 然随着不死鸟号不断接近变向并开始疯狂逃窜的海盗船，不同其他人越来越兴奋的表情，顾雷的表情反越来越凝重，总算徒然地迅速冷静下来。 不同于其他人，顾雷能明显感觉出，相比他们以往狩猎的，眼前海盗船不止是更大，准确说是要大不少。 组成该海盗船图像的光子，明显比以往狩猎的更多。 但这好像也说明不了什么，或许真是眼前海盗团比以往的更肥、更有钱。 那在骑士团经费极度匮乏的当下，不该是天大的好事嘛？ 故顾雷尽管对隐藏的危机有所察觉，却亦看到隐藏的收益，暂不说话，只继续凝神警戒。 再等拉近一大段距离，再等海盗船反击，再等不死鸟号一如往常地顺利瘫痪该海盗船。 顾雷才感到愈发警惕： 这么大的一艘海盗船，怎么狩猎过程还能那么顺利！ 敌舰的火力密度和它的庞大体积非常不相称，和“肥羊”一称契合到可怕。 但感受到大家雀跃、热枕、充满善意的喜悦，顾雷依旧没阻止，又感觉愈发纠结。 的确，若真能成功狩猎该船，那不知将有多少无辜的老城区百姓因此得救，获得一间简单到堪称简陋、却足可遮风挡雨的小房。 想到之前的一连串胜利，顾雷最终也觉得没理由阻止，仅仅是大喊了一句： “全员继续保持警惕，未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松！” 除伊曼和纳斯塔西娅外的大家都齐齐应了一声“是”，都做不到他那般敏锐和警惕，包括伊曼和纳斯塔西娅。 失败会放大错误，胜利却又会掩盖错误。 不死鸟号仍就在高速接近敌舰，并没减速，与海盗船残骸的距离迅速跌破1千公里，并继续快速拉近。 直到进入距离该海盗船90多公里的超危距离，直到伊曼正要命令发射钩爪，顾雷才控制不住地一下瞪大双眼，露出骇然之色。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他终于发现，离该海盗船越近，暗物质湮灭之光的密度就越大。 那正是被称为“暗风收束”的特殊高能反应。 登时，在顾雷眼里，该海盗船周围绝望死寂的气息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透出狂暴杀机。 这显然是一个处心积虑的险恶陷阱，正有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埋伏其中，即将对他们发动致命的惊天一击。 顾雷来不及解释，只能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抢着用最快速度大声喝令道： “脱离，快，马上脱离！” 奈何，大家只齐齐一愣，都不解地看着他。 而海盗船看不见的背面，已有一根根巨大的合金绳索悄然松脱，正如“魔藤”般诡异扭动。 但过不到一微妙，无人有任何询问或迟疑，余人齐齐脸色一变，都感到浑身战栗。 心网已把顾雷空前强烈的危机感统统传导给大家，让大家感同身受，整个心都被揪紧。 连伊曼都充分信任，紧跟着就下达了最紧急的补充命令： “舰首抬升15度，加速，同时全力攻击——” 瞬间，这片无声到死寂的空域就骤然硝烟四起。 不仅不死鸟号骤然加速并张嘴，主炮和四门副炮全部全力开火，诈死的海盗船亦再不掩饰地骤然射出十几根合金巨索。 更可怕的是，所有人都头皮发麻地发现，那长皆有几十上百公里的巨索，不仅顶端皆有一个巨大的合金钩爪，还通体都被海量龙气包裹，来势极其张狂迅猛，转瞬即至。 这下不用顾雷再提醒，大家就都知道，敌舰上很可能有化焰境坐镇，一被缠上就九死一生。 所幸总归是电磁炮速度更快，距离再近也总归是电磁炮先命中敌人，且电磁炮威力还必然更大。 不死鸟号的众人下意识地就松了口气。 然敌船顿时雷光大作，被一个巨大的透明雷球包裹在内。那正是重型太空战舰才会准备的电磁力场护罩。 众人再度惊恐不已。 不死鸟号射出的道道金光全数被敌舰弹开，而敌舰射出的道道钩爪却只来势稍减，转眼就又调整好角度，眼看就要命中不死鸟号。 一个个有数人高宽、红光闪闪的巨大合金钩爪，张开锐利的四个爪尖，就像要把不死鸟号开膛破肚一样狠狠抓向飞船腹部。 刹那间，不仅伊曼外的余人拼了命。 舵手白兰度拼命转动船舵，动力室的几人拼命提供动力，小石头等人不管不顾地继续朝敌舰拼命射击。 伊曼亦果断解除了战舰为保护引擎而设置的功率限制器。 电光石火之间，不死鸟号的所有喷口又都爆炸似地喷出了更耀眼的火光。 最后，可以说正多亏了对顾雷的信任，一分团众人终于暂免于难。 敌舰射出的钩爪只抓到不死鸟号的尾焰，被尽数熔化。 再待远远甩开敌舰，待雷球消散，不死鸟鸟号的众人便都看见一艘外表残缺不全地海盗船正加速朝他们追来。 透过该海盗船已被大幅震碎的伪装壳看去，海盗船里正还有一艘机械食人鱼一样的轻型太空战舰。 随即，又是一阵爆炸似的雷光爆闪，敌舰彻底炸开伪装，露出内里极有特点的狰狞外貌，让众人都再无疑惑，不得不愈发惊惧。 从其顶端那金枪鱼一样的长矛就能看出，该太空战舰必有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坐镇。 那长矛正是唯有化焰境才能驱使的战舰用高维近战武器——破城矛，能以超音速伸长到上百公里，一击就能洞穿轻型太空战舰的装甲。 得亏不死号已将其甩在数百公里外，已脱离该近战武器的射程，敌太空战舰才只能不甘地用电磁炮追杀。 可危机依旧紧迫。 敌人射来阵阵金色的电磁炮雨正不断收紧射线，精度越来越高。 双方此时的距离依旧不到一千公里，在太空战中已经算是“拼刺刀”般的接近战，命中率非常高。 那扩散的电磁炮雨迅速就变成集中的电磁炮湍流，转眼将不死鸟号吞噬。 不过，下一秒，不死鸟亦徒然雷光大作，同样恍若被一个半径上千米的透明雷球吞噬。 不死鸟号加装的新装置“探路者模块”，里面正有电磁力场发生器，且功率不逊于重型战舰多少。 敌所有电磁炮弹亦都被不死鸟号的力场弹开。 不死鸟号和敌舰一样，都只就像被巨浪拍到的海船一样，剧烈摇晃，仍能拼命反攻。 只是，在不死鸟号内部，整艘船都有“咯吱咯吱”的刺耳异响传出，好像随时可能解体，连结构最坚固的舰桥都不例外。。 因此，同样是怀揣着无法压下的恐惧，伊曼几乎是凭本能地在坚持下令： “转向，快，转向，全力侧对敌舰首，同时全力加速脱离！” 顾雷赶紧一边把座位移动过去，抓紧伊曼有点颤抖的玉手安抚她，一边补充命令道： “小石头等团员特别注意，绝不要停止射击，给我继续狠狠回击！” 余人则只能咬着牙回话道： “是！”…… 雷光护罩内，不死鸟号艰难地开始向左弯曲抖动的舰首和舰身，并张嘴继续向后开炮还击。 慢慢地，不死鸟号一边开火，一边全力左转，总算勉强回到太空战的正确交战姿态。 然而，所有人的内心依旧无法渐渐平静，依旧紧张不已，连伊曼的小手都下意识地反握住顾雷的大手。 此刻，都在高速运动的两船皆是雷光大作，并都从雷球里喷出一股极其狭长的金色炮雨，互相对射。 两边的电磁炮台全都在全力开火，并全都在迅速逼近过载。 敌舰的炮台正全在不断喷出浓到近乎喷泉的冷却剂，不死鸟号的炮台则正全通体透红，更越来越红亮，竭力通过光辐射散热。 两边十几座电磁炮台全在无声地拼命怒吼。 且一颗颗电磁炮弹互相穿透，交织辉映，竟罕见地纷纷命中对方，命中率依旧异常高。 这是一场相当罕见的太空遭遇战，一开始就直接进入到最惨烈的近距离交战阶段。 无声无息地，在相互间源源不断的攻击中，两边都不管炮台还是力场发生器，全迅速逼近过载，既金光大作、又雷光纵横。 两个不断闪烁的雷球都越来越亮，都有可能被对方率先击破，并将里面的太空战舰暴露在对方怒涛般的致命金雨中。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12纠缠与起落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又多亏速度更快，不死鸟号慢慢拉开和敌舰距离。 而见实在不可能追上，敌舰才不得不也调整航向，向右转向，以侧面正对不死鸟号的炮口。 两船的距离又瞬间被加速拉开，终于突破一万公里。 后两船都一直侧对对方，一边绕着大体呈圆形的扭曲轨迹相对运动，一边朝着对面的对手互相开炮。 他们都要保证运动方向和对方的炮口垂直，以尽量减少被命中的概率。 在这种距离下，运动方向与弹道方向相平行或相垂直，之间的命中率实在天差地别。 老兵都知道，被持有远程武器的敌人追杀时，是绝不能背对敌人的，哪怕敌人拿的只是一把射速不快的旧式弓弩。 双方的电磁力场护罩也确都不再那么随时会崩溃般地爆裂闪烁，证明双方命中率确都已相继大减，后更是都慢慢静息下来。 不死鸟号终于获得一点喘息时间。 而不愧是理性的龙人，除顾雷外，最先冷静下来的人，正是伊曼和纳斯塔西娅。 纳斯塔西娅马上命令道： “琪琪，快调出数据库，调查敌人资料！” “是！” 伊曼则脸色微微一红，小手挣脱顾雷大手，后脸色更红，有点愤怒地跟着命令道： “左转30度，切回去！” 或许是刚刚的胆怯让她感到有些羞耻，她下达了一个有点冒险的命令。 顾雷没阻止，淡然地把座位移回去。 又不是正着切过去，没正对敌人炮口，且他相信这个命令应该同样出乎敌人意料，或能建奇功。 “是！” 不死鸟号当即再度调头，好像要直冲敌舰杀过去一般，再度把两船距离突然大幅拉近。 敌舰的电磁护罩亦当即再度大亮。 而敌护罩里，敌舰还要再愣一愣，才知道全力开火，可不死鸟号已和敌舰错身而过。 对速度高达数千公里每秒的太空战舰来说，跨过上万公里的距离不过需数秒时间。 众人军心大振，这才全冷静下来，并全感到热血沸腾。 不死鸟再次快速调头，又朝着恍若依旧难以置信的敌舰侧面，再斜着切过去，打得敌舰再一次雷光爆闪。 之后十几分钟内，得益于现代战舰的多节式设计，两船都能多次调头，多次对冲厮杀。 如果是旧式战舰的一体性设计，短时间内进行如此多的猛烈变向，早就自我扭曲、乃至是解体了。 哪怕仅仅重数吨的汽车以几十米每秒的低速行驶，过弯还得减速呢！ 又过足足十几分钟，伊曼才理性回归，又命令不死鸟号不断和敌舰拉开距离。 伊曼发现，敌舰很快就毫无迟疑，丝毫没被他们敢打敢拼的勇气吓阻，很快就会在他们选择拉近距离时也采取对冲的姿态，以命相博。 那样子就仿佛和他们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不死鸟号的电磁护罩自也跟着一起爆闪起来。 如此，伊曼就本能地不愿意去赌敌人的电磁力场发生器会率先破灭。 于是，在你追我逃和对冲整整十几次后，敌舰只能不情不愿地跟不死鸟号一起，顺着奇怪扭曲的螺旋线。继续在空旷的虚空中高速机动，并简直徒劳地互相对射。 琪琪趁机汇报道： “报告西娅团长，确认敌舰正是‘魔鬼鱼号’，属于紫魔佣兵团，其内的化焰境匪首，则正应是紫魔佣兵团的团长克烈博，其现年67岁，具体境界为化焰境六阶，极度危险！” 此刻，就连琪琪这原工程组负责后勤的小姑娘，也已不再害怕时不时会映亮屏幕的金色炮光，既快速又淡定地把对比结果汇报给纳斯塔西娅。 在最初的近距离射击战中，不死鸟号的摄像头和计算机就已经自动将敌舰的详细外形数据记录下来，还原为一个立体图形。 其外形尺度等数据都和紫魔佣兵团的太空战舰高度一致。 纳斯塔西娅点点头，后转头朝伊曼说道： “小曼，应该没错。不管海盗船还是普通军舰，一般都不会用‘破城矛’这种狂野的战舰用近战武器！” 海盗船追求的是速度，而军队通常集群出动，更依赖火力优势，唯有特种作战用的太空战舰，或佣兵团的，才喜欢用这种有点偏门的东西。 伊曼点点头，本就不怀疑他身份。 克烈博和他们的杀子之仇正吻合敌舰的疯狂。 她仅仅是有点疑惑，点头后又忍不住说道： “只不过，他们这是不想混了嘛？居然对我们设下这么不留余地的陷阱！” 而不用她明说，另一边的顾雷就知道她在疑惑什么。 哪怕该陷阱成功，不死鸟号也会第一时间把影像数据传出，那样结合敌舰比较独特的佣兵用太空战舰外形，和双方众所皆知的仇怨，全世界都将知道是紫魔佣兵团杀了他们，包括伊曼和纳斯塔西娅两个贵族。 到时，紫魔佣兵团别说在卡缪拉共和国，在整个星系恐怕都混不下去。 紫魔佣兵团不是巴蒂斯特他们。 巴蒂斯特他们之前若杀死包括伊曼、纳斯塔西娅在内的一分团全员，虽会遭到国会派通缉，却必会受保护，不至于被整个星系通缉。 那样克烈博他们就将只剩下的一条出路，就是去当绝望的星际海盗。 实际上，如今在魔鬼鱼号上，除团长克烈博外的所有其他团员，皆充满仇恨和疯狂，又异常绝望和痛苦，完全不敢反抗克烈博的命令，。 敌舰上现唯有克烈博，和两个全身包裹黑色头蓬、藏在货仓里的外人，即国际游资的那两人，才用不惧中透着兴奋和毒辣的目光，通过影像注视着挣扎似的不死鸟号。 那两人已用以后继续提供资助、持续保持合作的承诺换来了彻底的置身事外，只按捺不住第一次设计杀害贵族的激动，才悄悄出现在此。 两人都对克烈博充满信心，认为自己两人至少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就像看戏一样地看着望远镜和屏幕里由自己亲手促成的谋杀。 两人皆满心期待不死鸟号上的近百人快点全部血溅星海，看得津津有味。 可两船的距离再次渐渐拉大，战斗烈度再次不断下降，让他们再次无法控制地感到焦躁和不耐。 不死鸟号上，伊曼在命令战舰持续拉开距离后，就认真与顾雷和纳斯塔西娅两个副团长讨论双方的实力对比，研究该战该退，有点举棋不定。 首先，从船员的实力方面来说，对方战舰有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坐镇，无疑实力远超他们。 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能在近距离的太空战中徒手拆掉整艘太空战舰。 只是，在太空战中，超级强者的可怕之处也就仅止于近距离的接弦战。 在中远距离的战斗中，乃至是在近距离的射击战中，太空战舰的性能才是对胜负更具决定性的力量。 实际上，真实的太空战往往远不如影视作品中表现得那么激烈，一是最后阶段前听不见太密集的声音，二是往往要很久才能决出胜负。 其中第二点主要就是因电磁炮很难命中高速运动的太空战舰。 目前，整个星系都缺乏高效的太空战攻击手段，就算战舰里有化焰境坐镇也一样。 化焰境不是能扭曲空间的见微境，单靠自己是无法追上太空战舰的，也唯有操纵电磁炮才能攻击到上千公里外的太空战舰。 而就算他们亲自控制战舰的大炮开炮，也不过是能凭借超凡感知增加电磁炮的一些命中率，或用精神力增幅磁力场增加炮弹的有限射速，起不到能扭转乾坤的巨大作用。 何况，太空战中，不管是双方的运动速度，还是双方的交战距离，都往往是大气圈内的成千上万倍。 因此，不死鸟号的其他船员尽管个个都心有余悸，许多其实已满头大汗，可眼里又大多忍不住冒出炙热的火苗，仍是充满战意。 别忘了，他们的大仇人萨尔罗就是化焰境。 而如果他们在这般化焰境被大幅削弱的太空中都不敢出手一试的话，以后又何谈复仇？ 不过，伊曼等团长、副团长，包括顾雷，内心却都是倾向于撤退的。 敌人的“魔鬼鱼号”总归是一艘轻型高速战舰，攻击力和防御力都要比“不死鸟号”这艘轻型的超高速特化战舰强。 加上“魔鬼鱼号”还有克烈博用精神力强化核熔炉的输出，“魔鬼鱼号”的速度其实就和以速度为傲的“不死鸟号”就差百公里左右每秒。 他们在战舰性能上的优势，无法弥补他们在船员实力上存在的巨大劣势。 另外，太空战进行到这正常地步是将久久难分胜负没错，但等再次进入到刚刚那样既惨烈、又残酷的最后决战阶段，他们就再没第二次脱离的可能，非得和对方拼出个你死我活不可。 那若战斗不能好运地在远中距离内结束，他们必将被拖入敌方占绝对优势的近距离战斗，再无任何幸理。 化焰境提高电磁炮命中率的能力，也会随着与目标距离拉近而提高。 两相叠加之下，即使是在近距离的射击战中，他们的劣势都非常大。 故尽管知道一分团的其他人都想通过与克烈博战斗来积累与化焰境作战的经验，为将来报仇做准备，顾雷还是和纳斯塔西娅一样，对伊曼的撤退决议投了赞成票。 不过，顾雷还来不及开口支持，形式就又突然出现大起大落的变化。 先是大杯惊喜难耐地大喊道： “报告团长，敌舰突然开始减速啦！我估计绝对是他们的船出了问题！” 后紧跟着，负责动力室的亚兰也突然惊恐难耐地紧急联络舰桥。 “不好，因刚刚近距离的炮击和全功率的暴力加速，我舰的动力系统已出现问题，即将减速！另我无法确认我舰是否还会出现更多其它问题！” 没多久，两艘太空战舰就都在持续减速，连距离也恰好都在迅速缩短。 且双方电磁护罩的被激发频率，更都在直线攀升。 伊曼当即脸一白，咬住下唇，有点六神无主地看向顾雷，她战斗经验不足的弱点在这时彻底爆发出来。 顾雷则双眉一蹙，当然又把座位移坐过去、又握住她微微有点颤抖和发凉的玉手，表情坚定地点头说道： “现在只能拼了！” 连纳斯塔西娅都从另一边靠过来，也握住伊曼的另一只玉手，怜惜地握紧。 伊曼这才迅速镇定下来，双目一厉，分别朝顾雷和纳斯塔西娅点点头，朝全舰大声喝道： “诸位，决一死战的时候到了！” “是！”…… 余人齐声应和，亦皆知不能再拖，必须尽快和敌人短兵相接，决胜负亦分生死。 现在，他们所面对的情况是： 狭路相逢，唯勇者能胜！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13紫魔覆灭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眼见不死鸟的速度也骤然直线下降，两个国际游资的大老板这才不再感到心焦和烦躁。 有克烈博在，他们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恼恨和害怕一分团会逃离。 他们认为，既然他们被卡捷琳娜逼得不得不抛弃在赞巴鲁克的事业，那就必须有其她龙人来为他们的巨大损失承担责任。 且这次，龙人们必须用生命才能安抚他们伤痕累累的痛苦心灵！ 否则，他们不就是一次次地被贵族们逼得抛家弃子，显得非常没用吗？ 哪怕到时将有他们近百名的猿人同胞为伊曼和纳斯塔西娅陪葬，他们也在所不惜。 他们从来就不认为他们庸庸碌碌的其他同胞和他们是同一人种，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叫克烈博快调头冲过去，赶紧把一分团上下统统杀光，以舒缓他们内心的痛苦。 而克烈博不用他们提醒，马上就大喜过望地命令依旧在犹豫不决的手下们即刻调头，给他直直朝不死鸟号冲过去。 只是，魔鬼鱼号名义上的船长——萨克逊，还想再推脱一下。 其他佣兵当然不情愿陪克烈博堵上一切、断送一切的。 但不死鸟号却出乎他们所有人预料，竟首先调头，一边全力开炮一边全速朝他们直冲过来，通体透着金光，散发着一往无前、不死不休的勇猛气势。 萨克逊不由悲从心生： 连你们这些小破孩也都瞧不起我们嘛！ 紧跟着，他便又怒从悲生，目眦欲裂地嘶声怒吼道： “杀，给我冲过去杀光他们——” 吼叫带着既怒又悲的气息，瞬间传遍整艘魔鬼鱼号，又收到充满悲愤和扭曲的群起回应： “是！”…… 魔鬼鱼号也登时通体透出金光。 且尽管这次魔鬼鱼号还来不及反应，不死鸟号就高速地近距离越过魔鬼鱼号。 可等不死鸟号下一次调头杀来，魔鬼鱼号也已完成调头，同样疯狂地、不要命地、直直朝不死鸟号杀去。 因此，即使不死鸟和魔鬼鱼号的秒速都已跌到只剩一千公里左右，两船的接近速度仍超两千公里每秒。 数千公里的宽广距离如白驹过隙一般被两船轻易跨过，两颗金色流星一次又一次地交错而过。 同时，两船的命中率也全都在直线上升，不仅电磁护罩都闪烁得厉害，连两船的船体也都摇晃得厉害，都在“咯吱咯吱”地剧烈作响。 电磁炮是动能武器，哪怕有电磁护罩和阻尼器削减，仍会对战舰造成一定冲击。 可不说首先拼命的一分团众人丝毫不惧，紫魔佣兵团的众人更浑不在意。 连国际游资那两相对养尊处优的大老板都不惊反喜。 一人兴奋地说道： “他们死定了，太空战可不是拼勇敢，越莽死得越快！” 另一人亦兴奋地附和道： “对，太空战尤其考验技术和配合，需多年大量演练或实战才能提高。他们敢这么和有多年实战经验的紫魔佣兵团莽撞对冲，简直就是在送人头！” 而外面操纵魔鬼鱼号的众佣兵，就更是不屑中透着残忍和狠辣。 他们自然更清楚，太空战比大气圈内战斗更考验技术和配合。 太空战不可能以一个人，必须以一艘太空战舰，即以一个有上百到上千人不等的小团体，为基本作战单位，且对配合要求极高。 飞船只要航线稍微混乱，稍微抖一抖，本会命中敌人的炮弹就会大幅偏离既定方向。 而炮手只要一个迷糊，全船人竭力制造出的上佳攻击机会就会付之东流，为敌人整艘船的人续命，也为自己整艘船的人折寿。 何况这种默契配合还得时时刻刻，一秒都不容疏忽。 太空战是团体作战特色最鲜明战斗，团队配合是太空战的必修课，更非靠大量实践磨合不可。 这也是萨克逊和其他紫魔佣兵团的佣兵们会全感到羞辱难耐的原因。 凭他们那么多年的丰富太空战经验和骄人战绩，就是其他成团时间更久的正规军太空战舰，和他们战斗时都得表现出足够尊重和慎重，怎敢如此迫切地直接对他们发起绝命冲锋。 一分团的小毛孩们貌似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让他们被克烈博强行压迫、却无法反抗的内心都愈发痛苦绝望，也都愈发冷酷扭曲，竟发挥出了超常的战斗力。 不断超剧烈抖动的船体此次丝毫不能让他们内心有任何波澜，反让他们的动作皆愈发稳定，也愈发凶狠。 他们都如是想到： 不管啦，杀，杀！弱者全都去死！ 而魔鬼鱼号上最先发现一分团异常的，当然只能是感知最敏锐的克烈博。 此刻，克烈博正亲自操纵一门电磁炮，准度极佳，几乎百发百中。 且在双方距离最近的时候，他的精神力甚至能隐隐和不死鸟号上某船员直接碰上。 他第一时间没多想，只狰狞至极地用精神力狂吼道： “小杂种们，都准备去给我儿子陪葬吧！” 后他才发现不对，有点惊骇地想到： 不对！不可能！除非上面也有化焰境，否则他们不可能把精神力延伸到几十公里外。 可他马上就紧紧闭上嘴，一句提醒都没对船上的其他人说。 都走到这步了，他一点退缩的余地也没。 另外，考虑到赞巴鲁克内议长派和财阀派的斗争情况，对方也顶多只一个化焰境坐镇，不可能更多。 加上他这次恰好不会被太空环境压制太多实力，他认为他们仍具有压倒性优势。 克烈博一边冷冷地目送不死鸟号远去又转弯，一边冷冷地对自己船上的余人暗暗说到： 哼，没有我，你们什么都不是，就算为我献出生命又如何！ 他无法明白，他的隐瞒将给他们整艘船带来多大的灾难。 他刚才接触到的那一丝精神力，正来自顾雷。 而顾雷的精神力之所以会强大到让克烈博都误以为碰到一个同为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正是顾雷正竭力在通过心网抽取数万心网连接者的能量。 这将让不死鸟号的整船人都感知、算力大涨。 克烈博的精神力再强也只能提高他一人的射击精度，可顾雷调集来庞大精神力，纵使仍大不如他，却能能通过心网再分配下去，进而惠及不死鸟号上的所有人。 后面，等发现不死鸟号在翻转中竟还能保持火炮的命中率稳定，没有下降，克烈博才和魔鬼鱼上的所有其他佣兵一样，大骇失色。 可双方的最短交战距离已逼近100多公里。 这意味着，只要突破100公里，魔鬼鱼号就能凭破城矛稳操胜券。 却也意味着，不死鸟号的众人估计要做最后的拼命啦！ 魔鬼鱼号的所有船员，终于都不得不为一分团展现出的超凡技术和勇气感到心惊肉跳。 那两个国际游资的大老板也终于知道轻重，再不敢蔑称勇猛在太空战中无用。 甚至，在恐惧的驱使下，他们不顾暴露身份地通过公频放声尖叫道： “快撤啊，快撤，我们会被那群小疯子杀掉的呀！” 那异常尖锐的声音令魔鬼鱼号的其他佣兵都感到愈发胆寒。 唯克烈博和萨克逊一惊。 萨克逊更紧跟着又是一怒，知道克烈博还有事瞒着他和其他佣兵。 他记忆力超群，第一个听出这两人是谁。 然大局为重，萨克逊没戳破，只大喝道： “安静，都不许慌！那只是偶然，他们才开飞船几个月啊？不，有一个月嘛！” 魔鬼鱼号上的人定力都还算出众，这才相继镇定下来，而萨克逊则抓紧时间继续鼓舞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不仅火力更强，有主副电磁炮合计8门，几乎是他们的两倍，还有多年的太空战经验，命中率还比他们高不知多少倍，我们怎么可能会输！都快给我各就各位，他们就要杀回来啦！快，快——” 紫魔佣兵团终于都完全回复战意，那两个国际游资大老板也都赶紧脸色发青地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两艘船越来越近，且都散发着刺眼的金光和凶戾的亡命之气。 最后的亡命交锋，就在须臾之后。 而就在这紧要关头，魔鬼鱼号上，又唯有克烈博有异议，训斥似地喝道： “萨克逊，小心点，对方可能有问题，接下来最好撤除电磁护罩！” 魔鬼鱼号的众人都被吓一跳，可波动终究都不大，克烈博这建议真可说是由衷的良言。 电池护罩虽防御力强大，可也不是没坏处，那就是会增加战舰的受弹面积。 电磁护罩是球形的，而战舰大体都是条形或近乎条形，体积自然比外面罩着的力场护罩小。 即是说，本无法命中战舰的炮弹也会被护罩一视同仁地拦下，再通过反作用力给战舰造成损伤。 这在中远距离的战斗中没什么，反正几分钟也挨不上一发，开启和没开启差别不大，却可避免致命的炮击。 可在近距离的战斗中，这就有点要命了。 因为战舰受弹数量将会大增，可能短时间内突破一百发，即使仅仅是多接下十分之一，也是多接下十发能一炮夷平山脉的恐怖电磁炮。 那反作用力累积起来，就可能通过护罩给船体带来无法忽视的恐怖损害。 在最危险的接近战中解除电磁护罩本就是正常操作之一。 但这时的萨克逊岂能听得进去？ 一来魔鬼鱼号和不死鸟号接触在即，他已能感受到不死鸟号发出的腾腾杀气，充满极大压迫感。 二来他已听出克烈博对他仍有隐瞒，不肯说出建议背后的真正顾虑。 萨克逊恼怒至极地想到： 敌人又不是战斗经验极丰富、命中率极高的太空军王牌，我干嘛要解除护罩？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我们都已被你逼得快落草为寇了呀！你这个满嘴谎言、肮脏下流的畜生！ 大难当头，萨克逊却头脑混乱至极，又痛苦至极。 他对克烈博的信任已彻底破灭，而信任，正是团队配合的基础。 萨克逊管不了那么多，发泄似地回斥道： “现在听我的，我才是专业的船长！快，大家不要管他，快攻击，快全力攻击——” 而其他船员亦发泄似地不听克烈博劝导，全专注地竭力开炮。 他们都不得不完全承认，一分团的那群小鬼头们竟分外可怕，都感到分外恐惧，也分外疯狂。 克烈博眼睛一瞪，就要发火，却什么都来不及了。 当一道电磁炮在不死鸟号的翅膀上打出一个显眼的大缺口时，魔鬼鱼号上的所有人都不由张大嘴巴，却不是惊喜，而是惊惧，惊惧到无法呼吸。 不死鸟号不仅又翻转着，开始进行骇人至极、复杂至极的格斗型机动，还已更骇人地按顾雷的命令，直接解除护罩。 对于顾雷的命令，不死鸟号上的其他人没一个有异议，都绝对执行，伊曼亦不例外。 且为在最佳距离里射出最多电磁炮，顾雷还不让大家第一时间回击，继续给各电磁炮更多冷却时间。 最让紫魔佣兵团的众人感到惊惧的是，哪怕不死鸟号已全身多处中弹，随时可能船毁人亡，不死鸟号也没一人擅自变更指令，散发着沉默坚毅的可怕气息。 那是唯有全船上下近百船员都团结一心、一起跨过生死之惧才能散发出的恐怖压迫感。 且在注重团体配合的太空战中，那是最可怕的一种压迫感。 如此，他们就都能知道，若不能在不死鸟号全力开火前击落它，那死的一定是他们。 他们都发疯地全力攻击，可反让他们的炮网变得更加混乱。 而下一秒，一等逼近横向100公里、竖向1000公里的极限距离，不死鸟号就全力开火。 在仅仅两三秒的短短时间内，不死鸟号竟集中射出了40多发电磁炮弹，更命中率惊人，几乎百发百中。 道道金光直如狂风暴雨般地铺天盖地射向魔鬼鱼号，让紫魔佣兵团的众人皆心胆俱裂。 魔鬼鱼号的护罩转眼亮到极点，直接亮到爆炸消失，力场发生器的损坏速度快到船里的人连惨叫都还没发出。 太空战过程往往持久，分胜负和决生死的时间却真可能仅仅是片刻。 不到一秒，魔鬼鱼号就因巨力大幅地胡乱扭曲。 被弹雨打得疯狂旋转的巨大力场发生器不出意外地搅碎了飞船的内脏，让魔鬼鱼号整艘船都瞬间粉身碎骨。 “啊啊啊……”…… 伴随着两个大老板和其他一些佣兵凄厉的惨叫声，魔鬼鱼号，包括里面的几十个佣兵和两个国际游资之人，全被覆盖方圆数公里的密集碎片切割葬送。 数分钟后，一条重磅消息就经女武神骑士团的总部发回雪京的卡缪拉国会总部： 今日，我部队一分团乘不死鸟号在赞巴鲁克空域附近遭以化焰境克烈博率领为首的紫魔佣兵团残部设伏，经近一小时激战，我方战舰虽多处负伤，却已突围并击沉敌舰。现已确认，敌主舰，魔鬼鱼号，彻底沉默。 不一会，消息扩散开来，占据所有总统派、中立派媒体的头条，震动全国。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14禁止套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看着魔鬼鱼号像放烟花一样地轰然破碎，看着不死鸟号后方代表战舰尾焰的火光彻底熄灭，琪琪最先发出控制不住欢呼声： “耶，我们赢啦！” 可不待其他人跟着欢呼起来，顾雷就大声喝止： “都不要太开心，克烈博还没死呢！” 众人当即一惊，警醒过来，都知道顾雷所言无误。 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是不可能在那种程度的爆炸中就轻易死去的。 实际上，化焰境的肉身虽不如见微境强大，却也远超常人认知。 人到见微境，只要灵魂无碍，哪怕身体被融化到仅剩一些血液，都还能把那些血细胞强行退化成胚胎干细胞，再分化成脑细胞，变成灵魂的临时庇护所。 且即使在那样看似极度脆弱的状态下，见微境的顶级强者们也依旧能扭曲时空，快速逃跑、乃至是反杀对手，实力已接近神明，滴血重生。 而化焰境也不仅可凭一个完整的头部重生，还可能仅凭一小部分脑组织就完成重生。 这是顾雷他们的教官认真警告他们的。 伊曼没接着下达相应命令，转头看向顾雷，露出询问的眼神。 她虽出生将门，身上天生就有军人的刚毅印记，却总归是个不喜争斗的女孩子。 偏偏，命运把指挥一分团战斗的重任强压过来，她不愿却也不能推诿，更不好意思表现得不如顾雷一猿人，心里负担一直挺重。 直到不久前对顾雷坦言自己确表现不好，明显不如顾雷，才算是彻底放下负担，但也出现想把所有和战斗有关的麻烦事都推给顾雷的倾向。 反正，顾雷不正是她克林斯曼家族的家臣吗！ 伊曼脸色微红，自我安慰似地在心里自我开解到： 顾雷才是战斗方面的专家，而敢于放权才是知人善用的英明表现，本小姐我这绝对不是摸鱼！ 顾雷也不客气，马上低头沉思起来。 这种情况下，敌化焰境强者虽丧失追击他们的能力，没乘具运送，却实力犹存，他们稍不注意还得翻船，看似撤退才是上上之选。 然考虑到克烈博和他们一分团间解不开的杀子之仇，撤退才是下下之选。 一个为复仇连贵族都敢杀、毫无顾忌的化焰境强者，真比顾雷之前设计伏杀的巴蒂斯特都可怕。 巴蒂斯特至少很要脸，就算那时从顾雷的陷阱里逃脱，也应该只会找顾雷一个人算账。 而克烈博却一定会找他们一分团全部人报仇，不管是用明攻还是用偷袭，且有条件绝对会进行残忍的虐杀。 紫魔佣兵团的残忍作风是有详实数据作证的。 是故，顾雷绝不能放过这个能彻底诛杀克烈博、一绝后患的大好机会。 顾雷马上严肃地命令道： “调头接近，保持距离，同时注意观察，特别是那些向我舰迎面飞来或航线距离我舰非常近的碎片！” 在这样的爆炸中，训练成绩好的太空军官兵大概率会寻找速度最快的碎片抓紧，借力飞出。 附近不是什么热闹的太空主航路，没本部队接应救援的话，必须自谋生路。 至于碎片到底能不能带遇难者找到救援，对普通的射心境官兵而言真是机会渺茫。 他们的算力并不足以支撑他们在短短一两秒时间内找到正确的逃生方向，大概率会被高速运动的碎片带到更荒芜死寂的空域，不自我了断就得痛苦地活活饿死。 故真正有实战经验的太空军官兵不会听战术手册上的蠢话，会竭力抓住大量碎片等残骸，而不单单是最快的那一片碎片。 这样，他们就有可能用飞船残骸或其他材料制造燃料、炸药等简易推进装置，等算好角度再点燃，以推着自己往有人的移民卫星飞，可以大幅增加获救几率。 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更不用说，有强大算力，不仅能瞬间选对逃亡角度，都能拖住足够残骸改造出一艘简陋的小型飞船了。 实际上，克烈博逃离的概率和其幸存的概率一样，都很高，不差前者多少，让顾雷完全不敢妄想克烈博这样的一个超级强者会被活活饿死在太空中。 真逼急了，化焰境强者们能制造一场小型核爆，在太空中飞得远比射心境快，也远比射心境准。 顾雷只能命令战舰回身，拖着残破的舰体，和克烈博继续进行这场仿佛没尽头的残酷太空决斗。 战斗不止是装备、境界、技巧的对碰，更是意志的对碰。 而考虑到克烈博和一分团有血海深仇，顾雷认为，克烈博有很大可能会选定他们一分团脱离的角度飞出。 因此，回身的他们随时可能和克烈博再次狭路相逢。 顾雷再次开动局域算力降临，让大家凝神戒备，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可没几秒，他的所有准备竟全作废。 克烈博既没主动寻来，也没悄悄逃走，而是留在原地，并不是在制作什么简陋的逃生飞船，是站在一艘比魔鬼鱼号小不少的完好太空战舰上，满脸狰狞地等着顾雷他们回来。 接着，就在克烈博身下的小型战舰朝不死鸟号点火冲来时，克烈博手中长数十米的破城矛亦以数倍音速朝不死鸟号袭来。 加上小型飞船本身的速度，破城矛速度极快，转瞬跨越近百公里，迎面刺来。 “哈哈，小杂种们，你们完蛋啦！” 而看着越来越大、通体布满荆棘的锋锐枪尖，顾雷慌忙下令，全力加速、加速逃离。 伊曼亦脸色铁青地再次解除功率限制器。 然在克烈博控制下，破城矛不断加速的同时也在不断变向，巨大的枪尖还是准确命中不死鸟号，一击就切下不死鸟号的一整个右翼。 船内，一分团众人既得忍受剧烈的震动，又得忍受刺耳的金属切割声，都咬紧牙关，异常难受，也异常恐惧。 船外，长宽皆有上百米的巨大合金铁翼翻滚脱离。 更可怕的是，还没完。 就在不死鸟号和克烈博错身而过的一瞬间，克烈博又用手持的巨大电磁炮给不死鸟号近距离来了一炮。 一道金光准确射来，不死鸟号当即电光爆闪，紧跟着破灭。 没正式交锋，不死鸟号就被打坏了电磁力场发生器，连仅剩的左翼都断了一截。 一分团的众人终于不得不胆寒，恐惧就像怒涛般从心网传来，要将顾雷拍进黑暗海底。 所幸，有纳斯塔西娅、小石头和狗牙等坚毅的战友一起分担，顾雷很快就征服恐惧，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都不要慌，我们还没死呢！” 而他这一声简单有力的呵斥又像从天而降的大山般，重重落在众人颤抖的心底，让大家都渐渐回复镇定，纷纷挣扎站起，瞪大眼睛、继续战斗。 顾雷则继续大声问道： “亚兰，报告损失！” “右翼整体脱落，损失两门副炮和船体右侧的大量动力推进装置，‘开路者’模块大损，防御功能彻底关闭，暂时再启动不能！” 紧跟着，顾雷才用有点颤抖的声音问道： “琪琪，报告人员伤亡？” “无人伤亡！” 顾雷不由松了口气，后又大声问道： “大杯，报告敌人方位！” “敌现在我舰后方3万公里处，并以1432公里每秒的速度追来，预计1分15秒后追来。” “快把敌人的光学图像放出来！” “是！” 登时，一个特别放大的图像就“唰”地出现在包裹整个舰桥的巨大球形显示屏上，船内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仔细看图像就会发现，克烈博现其实不是站在小型飞船头部，而是把下半身子都埋进飞船里。 且除他右手的巨大破城矛和左手同样巨大的手持电磁炮外，他上半身竟连宇航服都没穿，外观格外清晰，也格外狰狞。 他不止表情狰狞，腰腹间还有大量的肉触伸出，紧紧缠绕身下飞船，把他和小型飞船紧紧捆在一起。 更恶心至极的是，那些肉触还在不停地蠕动着。 这才是克烈博就算误以为不死鸟号有化焰境坐镇都不惧的原因。 顾雷还是不理解克烈博到底有多恨他和一分团的其他人。 克烈博实在太爱他的孩子了。 毕竟，越强大的生物就越难以诞下后代，人类亦是，包括龙人和猿人。 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天赋极高、强大罕有的化焰境猿人，克烈博有点漫长的余生内几乎不可能再得到一个孩子，只能怀着无尽的后悔和仇恨，痛苦地孤独终老。 如此，报仇已成为克烈博余生的唯一意义。 他这才完全不顾过快、过度的改造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严重后果，明知哪怕自己是化焰境也将无法变回正常人，还是执意给自己进行了全方位的危险改造。 他借助手术和自己的精神力，把自己下半身的两条腿全变成章鱼一样有无数肉触的恶心模样，更有无数细不可见、却强韧无比的透明神经从肉触中伸出。 这样，他就可以通过大量肉触和密密麻麻充斥在船体内的神经网络，人船一体地彻底控制身下的那艘小型飞船。 他也这才一个其他佣兵都不救，万分冷血。 在现在的他看来，那为帮他儿子报仇而死去的几十个佣兵，都不过是一群只会拖累他的废物。 报仇之事，他一人足矣。 克烈博全力驾驶飞船，加速追向不死鸟号，越来越近。 不死号慌忙不断变向，试图甩脱，却完全甩不脱。 克烈博的飞船，体积重量远小于不死鸟号，就算核熔炉功率不大，速度亦快于受损严重的不死鸟号。 且就算是一体式的设计，在克烈博足以笼罩整艘船的精神力干涉下，竟是和鲸鱼一样柔软，就像金属生命体一样兼具机械的强大攻防和生命体的强大灵活。 更糟糕的是，克烈博看自己的电磁炮没一炮激发出不死鸟号的电磁力场护罩，哪怕一炮未中，却仍是露出无比兴奋、无比狰狞地笑容。 他已经知道，不死鸟号的力场发生器恐怕是真坏了。 且他还知道，一分团众人一定也在看着他，就用充满刻骨恨意的脸对不死鸟号做出极其恶毒的无声口型。 伊曼和纳斯塔西娅登时脸色惨白，连顾雷都一样。 他们三个团长都认出，那正是： 我一定要把你们活活折磨死！ 而不等没读出克烈博唇语、却同样脸色煞白的琪琪询问怎么回事，顾雷就紧急询问亚兰： “亚兰，‘开路者’模块和动力模块要多久能修好！我们没时间了呀！” 亚兰焦急无奈地回道： “不行，那都是短时间内修不好的！” 这次的情况真是极其危险，亚兰这女汉子都快急哭了。 顾雷又问道： “那‘开路者’模块的其他功能呢？就是那开路功能，它能不能正常运转？” 一下子，亚兰就真哭了。 “不行，不知道，无法保证！” 顾雷“砰”地用力一捶扶手，大吼道： “不管了，启动‘开路者’的开路功能，马上转向，朝最近那片乱石带冲过去！” 而听出顾雷话里的绝然，舵手白兰度毫不迟疑，全力转动船舵。 没几秒，舰桥前方的屏幕上就布满巨大的陨石，且极密集，根本看不见什么缝隙。 那么，若以现在近千公里每秒的速度撞上去，再若探路者的开路功能无法成功启动，他们就将被巨石活活压成肉沫。 伊曼当即脸一白，后不等顾雷和纳斯塔西娅一起靠过来，就又转眼放松下来。 她只优雅地苦笑着，同时分别朝顾雷和纳斯塔西娅看了一眼，就主动伸出双手，握住顾雷和纳斯塔西娅一起伸过来的手。 顾雷和纳斯塔西娅都不由一怔，后又都不由笑了起来。 三人，还有一分团的所有其他团员，都面容坚毅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密集乱石带，无人退缩。 在给战舰换上轻质装甲的那一刻，他们就早有觉悟。 且此次无论生死，大家都觉得： 至少一定不会孤单！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15雷霆之道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眼见前方不死鸟号调头朝旁边的乱石带一头扎进去，毫无减速的迹象，克烈博不禁一愣。 然后，克烈博便面露不屑，以为一分团的众人终究是太嫩，居然被他吓得要去集体自杀。 不用精神力探查，他能用眼睛直接测量出，不死鸟号前方的乱石带没任何够他们钻进去的孔洞。 且再靠近一点，他还发现，那片乱石带不仅极其密集，陨石和陨石挨得极近，最可怕的是，里面的每块陨石都还在以大小不等的速度高速转动。 这样密集且高速旋转的乱石带，无疑非常危险，无声的平静下其实隐藏着一点就着的海量动能，就仿佛一个看不见边际的高能炸药库。 只要一个轻微的扰动，乱石带就可能发狂，骤然变成一个太空船绞肉机，又何况是一整艘船高速冲进去。 想到就算不死鸟号侥幸钻进去也必死无疑，克烈博不由表情愈发狰狞，也愈发仇恨。 “哼，现在知道怕、知道该自杀了？你们怎么不早点自杀？可恶，没那么简单，我一定要你们也尝到我和我儿子那样刻骨铭心的痛苦——” 说话间，克烈博就调头全速跟上去，还从破城矛的尖端射出闪耀的电磁束缚索，竟是想阻止不死鸟号“自杀”，以便好好折磨一番再杀。 不过，不用克烈博没好意地浪费心机，残破冒烟的不死鸟号就徒然浑身雷光大作，向前路射出一大片汹涌电光。 不死鸟号新加装的“开路者”模块，终于成功发挥出它为“开路者”披荆斩棘、保驾护航的功能，为不死鸟号在铜墙铁壁般的乱石海中，开出一条光辉的雷霆之道。 拦在不死鸟号前方的陨石，不管大小，纷纷被电光破碎，并被冲击波推开，转眼开出一个可容战舰通过的空旷通道。 不死鸟号上的众人都瞬间欢呼起来，又瞬间没入其中，并被随后飘来的陨石群盖住。 眨眼功夫，不死鸟号就消失无踪，只留克烈博的电磁束索徒劳地打在大陨石上。 克烈博登时脸色涨红，又羞又怒。 “可恶，小畜生们，你们居然还敢如此羞辱我！可恶！可恶！该死！该死！……” 伴随着克烈博气到发狂的连连怒吼，下一秒，电磁炮弹就一发又一发地接连打在陨石群上，激起一朵又一朵的巨大“石水花”，分外骇人。 他要亲自搅动石海，加速启动“飞船绞肉机”，把不死鸟号上的一分团众人全搅成肉沫。 加上不死鸟号本身的扰动，本安静的乱石区迅速掀起排山倒海般的恐怖“巨石浪”。 肉眼可见地，整片乱石带，就如同一片被加热的“石之海”，正有愈多暗流涌动，并逐渐明显地沸腾起来。 好不容易从成千上万年的互相碰撞中安静下来的、相安无事的大小陨石们，再次身不由己地变得越来越暴躁。 小陨石狠狠地相撞到一起又反弹开来，激起范围越大、波动亦越强的“石之涟漪”。 大陨石更是霸道地高速旋转着，自己岿然不动，却将一个个飞过来的小陨石无情拍碎，卷起一个个足够吞噬太空战舰的巨大“石之旋涡”。 附近，到处都有小陨石在撞击中轰然粉碎。 甚至，还有大如山岳的大陨石互撞，一起粉身碎骨，同归于尽地掀起“滔天石浪”。 这片貌似沉默平静、实则暗含汹涌动能的“石之怒海”，已初露狂暴的骇人端倪。 在如此状况下，就是克烈博这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冲进去，也很可能会被沸腾的乱石吞噬。 更别说是在里面激烈战斗了。 过分激烈的战斗会使得两船都舰毁人亡、玉石俱焚。 不过，克烈博还是不放心，也不甘心。 他放出去的无人侦察机全都在见证不死鸟号粉碎前被乱石打碎，他只能看着包裹不死鸟号的电光迅速消逝远去，无法确定他们是否会逃脱。 再看不清具体状况的克烈博仅仅犹豫一下，就咬牙跟了上去。 如果真让不死鸟号此次侥幸逃脱，他余生很可能将再没任何机会杀死伊曼和纳斯塔西娅。 她们一个是日耳曼侯爵的亲生女儿，另一个则是日耳曼侯爵的义女。 加上为国会立下大功，她们今后很可能会被特批不用出远航任务，被严密地保护起来。 何况…… “哼，小杂种们，别做梦啊！我的飞船本就有穿越乱石带的考虑！” 没几秒，才停住的小飞船就再次全力加速，并浑身都被雷光包裹，追着不死鸟号一头扎进已濒临“剧烈沸腾”的乱石海。 最糟糕的是，还有大量高速无人机像机械蝙蝠一样先一步成群飞出。 它们既有探路的功能，又有在乱石中索敌的强大功能。 而感应到身后不依不饶的杀机，顾雷也第一时间知道克烈博正不死不休地追杀过来。 顾雷才放松下来的眉宇不由又是一凝，寒意骤生，不由冷冷说道： “哼，你急着想杀掉我们，我们又何尝不急着想弄死你！” 伊曼和纳斯塔西娅闻言一愣，后亦是脸色齐齐一冷。 没人愿意被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深刻记恨、日夜寻仇，她们当然也都想早点除掉克烈博这后患无穷的后患。 何况，有“开路者”装置在，这片看似危险至极的沸腾石海，就是他们最大的依托。 看着舰桥前方的巨石依旧在纷纷破碎飞走，顾雷再不犹豫，果断命令道： “走，回去杀了那老畜生！” 除纳斯塔西娅和伊曼外的众人亦无畏地齐声应道： “是！”…… 大家鬼门关都不知一起闯了多少回，刚刚就是一回，也不差再多一回。 不死鸟号射出的大片电光当即弯曲，引导不死鸟号回身与克烈博展开激烈决战。 于是，在克烈博射出大量小型无人机找到不死鸟号前，数道金光就一路洞穿成千上万块的大小陨石，笔直地从克烈博身周划过。 克烈博未被命中，却不免受到惊吓，后便再次气到发狂。 他一边循着弹道开山裂石地狂冲过去，一边狂吼着： “小杂种们，你们找死！” 而一分团的众人也毫不客气地向他直直狂冲而去，并亦正狂吼着： “老畜生，去死！”…… 残酷的太空决斗再次展开。 从乱石带上空俯瞰下去可以看到，在沸腾的“石海”中，有两道粗大的蓝光像两只蓝色巨蛇一样在凶猛厮杀，时分时合，异常惨烈。 两条巨蛇所过之处，陨石不论大小，尽皆破碎，哪怕大如山岳也要被瞬间钻出一个大洞来。 且两条巨蛇不光浑身包裹电光，还会互相吐出道道狂暴金光，让石海更大范围地被搅乱。 起初，靠着大量专门在乱石带使用的高速无人侦察机，克烈博单凭一门电磁炮也能和不死鸟号的三门电磁炮在火力上斗得旗鼓相当。 克烈博的电磁炮准度异常惊人，几次差点贯穿不死鸟号鸟首的舰桥。 等克烈博所有侦查机都被不死鸟号的激光或乱石击毁，不死鸟号才开始频频反击，不像先前那样忙于躲避。 可不死鸟号仍不能说是占得上风。 克烈博已趁机拉近和不死鸟号的距离，长数十公里的破城矛每一次舞动，都会把沿路陨石成片成片地打爆，声势惊天、异常骇人。 整片石海的沸腾程度都因两船愈演愈烈的战斗而愈演愈烈，连范围都在不断扩大。 布置在附近不那么密集的陨石带里的检测器，都开始发出刺耳警报，提醒过往飞船注意避让溢出的高速陨石。 没多久，陨石带的“沸腾”就达到无法再提升的顶点。 此刻，陨石带里每秒都有几千、几万的大小陨石齐齐炸裂粉碎。 不死鸟号的众人和克烈博一样，感觉碎石正暴雨似地打在船身上。 两舰的船身都开始出现越来越多、已为数不少的大小坑洞。 且两船还都开始浑身布满电火花，那是两艘船都即将濒临极限的征兆。 于是，都知道要撑不住的两舰就一边继续拼命互射，一边一起往陨石带外冲去。 而一冲出陨石带，不等克烈博反应过来要用破城矛，纳斯塔西娅便狡猾狠毒地命令道： “拉开距离，同时保持火力！” 不死鸟号这才渐渐凭借多出两门电磁炮而艰难占得上风。 而克烈博仗自己的电磁力场发生器没坏，竟也不怕。 他一边若隐若现地被包裹在闪烁的电磁力场内，一边和不死鸟号凭一把手持电磁炮硬钢。 尽管局势看似对克烈博不利，但克烈博自信： 先被打爆的，一定不是自己的电磁护罩，而是一分团的不死鸟号！ 金色的电磁炮弹依旧你来我往，克烈博还狂妄地不停叫嚣着： “小杂种们，你们死定啦——” 而顾雷感应到，当然也毫不客气地大声回骂道： “老杂种，你才去死——” 众人则亦跟着拼命战斗。 “老杂种，去死——”…… 最后，当负责维修的亚兰气急败坏地，就像小时候敲打信号不好的老式电视一样，用合金义肢一铁掌敲在老修不好的“开路者”模块上时， 在奇迹的不死鸟号上，奇迹，发生了！ 克烈博目瞪口呆地看见，不死鸟号的电磁护罩，居然又亮了起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16荣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既然不死鸟号的电磁护罩被奇迹般地修好，那剩下的战斗就可以说毫无悬念。 克烈博只有一门炮，想打坏不死鸟号的护罩简直难于登天。 不说他，就是不死鸟号凭借三门电磁炮要打坏他克烈博的电磁护罩，就不知已浪费多少炮弹，关键是还没成功。 故接下来，克烈博又打了几炮，确认自己不是看到幻觉后，就恼怒至极地直接扔掉电磁炮，不断逼近，试图要用破城矛和不死鸟号展开近战。 奈何他现在的速度已因推进器受损、推进剂不足等原因，降到和不死鸟号差不多的档次，都只七八百公里每秒，再无法贴近不死鸟号。 再故，再接下来，等克烈博的护罩被不死鸟号成功打破，克烈博就绝望地一扔破城矛，硬生生地受了坠日全功率的一炮。 而面对那道速度高达数万公里每秒的夺目金光，即使是肉身强大远超射心境、实力达化焰境六阶的克烈博，也当即全身发红发亮，变成高温液体，被那恐怖的金色炮弹瞬间熔化、气化， 炸裂的电光过后，克烈博就光剩下半身、触手和神经网等还缠着飞船继续往前飞。 不死鸟号则在回收破城矛后就在克烈博的飞船残骸旁边伴飞。 只中间隔着100公里，依旧不敢靠近。 鬼知道克烈博刚才临死前到底有无把部分脑组织转移到下半身或飞船里。 等不死鸟号推进剂快耗光，一艘救援战舰才风驰电掣地赶来。 让顾雷等人都感到有点梦幻的是，那竟是一艘属于财阀势力的太空战舰。 从那战舰上飞出、去亲自检查敌舰残骸的，正是他们议长势力暂时抽调不出的化焰境军官。 且该军官仅稍稍检查一遍残骸，仅确认一下残骸内确无克烈博的残余脑组织隐藏，也不把藏有隐患的肉触和神经网等残留组织清理干净，就把残骸往救援战舰里拖。 大脑主要就是由神经细胞构成，那些神经网和肉触说不定真会突然变成克烈博的脑组织。 不过，顾雷等人都不觉得对方是在敷衍。 严格来说，这艘救援战舰是属于财阀势力中马尔菲斯家族的，另马尔菲斯家族的主要产业就是飞船制造业，包括太空战舰。 因此，一偷窥到和不死鸟号战斗的克烈博竟驾驶着那样新奇强大的一艘特殊战舰，马尔菲斯家族就不惜暴露好不容易打入女武神骑士团内部的棋子，跳出来表明愿意高价收购该飞船的残骸。 他们极其敏锐地察觉到，该飞船上使用的技术，很可能会大幅提升化焰境在太空战中的价值，是太空战舰未来非常有价值的发展方向之一，必须不惜代价地抢先掌握。 他们宁冒飞船残骸内的神经细胞再次长成克烈博脑组织的危险，就是出于最大程度保留该飞船技术的考虑。 至于日耳曼侯爵对此的意见，不用说，他仅仅是流程性地请示一下哈列索斯，就心甘情愿地大度同意，乃至让顾雷他们继续帮忙看着残骸，等待买家上门验货。 甚至，就是那枚跳出来的棋子，都被骑士团彬彬有礼地送出骑士团，悄悄地、完好地，送回到了马尔菲斯家族所控制的部队。 这一是马尔菲斯家族原就对议长态度暧昧，不全是对抗，也有暗送秋波的时候。 不死鸟号上就有该家族暗暗提供的一些先进技术 这二嘛，正是他们给得实在太多了。 连公认绝不可能为金钱折腰的日耳曼侯爵，都开玩笑似地和伊曼、纳斯塔西娅和顾雷说： “今天腰不好，有点软！” 过几十分钟，等不死鸟号补充好推进剂等必要物资，一分团的众人也都和救援战舰上的财阀势力官兵友好地一一握手，又挥着手告别，气氛异常和谐热烈，仿佛大家真一直都是亲密友军。 然后，两舰才分道扬镳，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先后回到赞巴鲁克。 再然后，当不死鸟号降落到校园内时，让一分团的大家都有点惊讶的是，全校数万学生竟都聚集在离机库最近的一个大运动场内，齐齐抬头注视他们，好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归来。 眼前一幕完全不在计划内，更都不是自发的，是阿尼西娅私下里组织的。 甚至，由于操之过急，学生们其实对此颇有怨言。 情况属实有点突然，学生们还大多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并习惯性地以为一分团的战绩依旧是靠刷、靠吹出来的！ 只是，等学生们发现不死鸟号伤痕累累、连机翼都没掉一片后，再不屑或不耐的学生都开始张嘴瞪眼或下意识地吞咽唾沫。 有点闹哄哄的运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学生都突然多少有点愧疚，并觉得： 那艘明明浑身布满可恐裂痕和漆黑焦痕的飞船，此刻竟是格外耀眼！ 也不知是不是被飞船的反光晃到，不少学生都不禁低头揉了揉眼睛，有男有女。 等不死鸟号整个要没入机库，不用阿尼西娅指挥，学生们就齐齐朝机库的方向敬礼，由衷地齐声高喊道： “欢迎诸君平安归来！”…… 朝气蓬勃、清朗火热的声音转眼传遍了整座校园，震动了校园内的每一根青青绿草。 连远方校长办公室内的日耳曼侯爵都不禁为之一愣。 后日耳曼侯爵仅仅微微一笑，便继续俯首办公。 而真有点被其他同学过分的热情吓到，一分团的众人回宿舍后便闭门不出，专心休息。 他们不仅邮箱和聊天记录等都被挤爆，宿舍也已被充满仰慕之情的其他同学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不少学生到他们的宿舍前拍照留念，乃至是开直播，既热闹又吵闹。 直到学生会主动帮忙驱散，他们才能好好休息。 不过，他们不出来，别人却可以进来。 晚上，一个贵族学生就微微有点忐忑地按响了顾雷房间的门铃。 该贵族学生不是阿尼西娅，而是米勒。 实际上，在不死鸟号的功绩和苦战一起传回校园后，阿尼西娅就彻底熄了替卡捷琳娜求情的心，异常忙碌，也异常沉默。 只是，一直特别关注阿尼西娅的米勒知道，她只是在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而已，内心一定非常痛苦。 米勒便默默地起身离开学生会办公楼，最后来到这里。 另外，米勒其实是先去找伊曼和纳斯塔西娅，可都吃了闭门羹，才屈驾来到顾雷的宿舍前，想要卡捷琳娜向顾雷求情。 顾雷现在真不是个小人物，至少在赞巴鲁克。 哪怕不算他背地里的实力和影响，他的话仍非常有分量，特别是在卡捷琳娜的事情上。 顾雷则老老实实开门，礼数周到地好好接待了米勒。 实际上，伊曼是早提前通知他： “米勒可能会去找你，你不见就是！” 可他仍决定开门见客。 他是克林斯曼家族的家臣，有帮日耳曼父女处理好和其他贵族关系的责任，不能因日耳曼父女一再的特别关照而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倒不如说，正因日耳曼父女一再的、没私心的特别关照，他才需特努力地回报他们，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 而见顾雷在名声大振后反彻底没了初来一中时那隐隐的桀骜，米勒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更进一步地改善了对顾雷的观感。 接下来，米勒先是不免有点居高临下地肯定和赞扬了顾雷等一分团众人的功绩，后才无奈地承认卡捷琳娜确实犯有难以饶恕的罪行。 顾雷不知道的是，米勒可以说是贵族学生里最了解卡捷琳娜之罪恶的人，比那些和卡捷琳娜坐地分赃的贵族学生都了解。 因为，卡捷琳娜之所以能犯下那么多罪行，正是利用了阿加塔家族，或者说是利用了阿尼西娅对她的特别维护。 而他米勒，之前正是那些事的最大阻止者。 他最看不惯卡捷琳娜利用阿尼西娅的行为，和卡捷琳娜的关系其实一直很不好，没想到今天又不得不看在阿尼西娅的面子上，来亲自替卡捷琳娜求情。 米勒内心自己想想都感到相当无奈，但还是认真地帮助卡捷琳娜，把卡捷琳娜的一些问题如实告诉顾雷。 原来，阿尼西娅之所以会特别维护卡捷琳娜，却是由于卡捷琳娜的童年真十分悲惨。 卡捷琳娜的父亲是“熔星之战”中，极罕有的、登陆“雷霆之剑”后还能幸存下来的少数几人之一，却也比希瓦伤得更重，时常发疯，并常控制不住地对妻女进行家暴，情况非常严重。 这一番隐秘听得顾雷都不由唏嘘不已，且紧跟着就忍不住内心一颤，想到： 难道说，卡捷琳娜的父亲是为不再伤害妻女，才最终决定自杀的！ 顾雷的内心登时愈发复杂。 如果真是如此，那卡捷琳娜的父亲就的确太过可怜。 而卡捷琳娜的童年，也真就太过扭曲，好像今天发展成这样也情有可原。 她的父亲怎么说都是为国家才变成那般可怜模样，同为军人的顾雷不得不对此心生同情。 只是…… 顾雷内心一时十分纠结，一言不回。 而米勒则继续从同学情谊的角度出发，恳请顾雷劝劝伊曼和纳斯塔西娅，让两人一起去向日耳曼侯爵求情。 顾雷当即愈发沉默，而米勒也不过分相逼，静静等候顾雷回答。 房间内一时陷入寂静，对两人来说都分外难熬。 同时，外面的舆论也在愈演愈烈，让很多大人物比顾雷和米勒还要难熬。 许多媒体都在某些人的引导下，开始一边盛情夸赞一分团众人，一边激烈嘲讽民兵团和正规军还没一群刚成年的预备役士兵有勇气、有能力、有担当。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17大风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没沉默多久，顾雷就对米勒直言道： “抱歉，米勒少爷，虽然我也对卡捷琳娜小姐和其父母的经历深感同情，但我真爱莫能助。” 米勒双目一黯，还欲再说，顾雷就接着说道： “米勒少爷，请您相信我，作为一个军人，听闻另一个曾为国家付出那么大牺牲的军人，整个家庭都因他英勇无畏、尽职尽责的战斗落得如此凄惨下场，连自己的妻女都无法保护，我也真无法视若无睹。” 米勒双目不由一亮，然顾雷又接着无奈说道： “可卡捷琳娜小姐此次所犯罪行，实在是太严重了！” 米勒的眼睛登时又非常黯然。 顾雷则表情痛惜中又透着无奈和坚决，继续说道： “米勒少爷，您去过底区没？如果您去过的话，我相信您也一定不会再为卡捷琳娜求情。那里的天空布满裂痕，那里的大地遍布疮痍，那里的大多数卡缪拉人，都是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的卡缪拉人，却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 “他们天天饱受暴徒、毒贩、改造人和异常太阳辐射等各种天灾人祸的轮番折磨，朝不保夕，恍若置身地狱，早已哭都哭不出来。而其中，就正有卡捷琳娜小姐不容推脱、不可忽视、亦不能饶恕的重大责任！” 米勒的目光一下就被打压得黯淡至极，好像再说不出话来。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少有言语的顾雷，突然这一大段沉重的话说下来，的确给他内心造成极大震动。 不过，就在顾雷内心暗暗大松一口气、以为麻烦完全解决时，米勒的目光却又挣扎似地再度亮起，终究是不愿放弃地开口祈求道： “但，但是，卡捷琳娜她，她，她也是为赞巴鲁克做过不少贡献的呀！” 而看到明明都快放弃的米勒又双眼充满痛苦，听着米勒胡言乱语一般、连他自己都本能地感到羞愧的不甘祈求，顾雷起初还以为： 卧槽，他不会是喜欢上卡捷琳娜了吧？ 紧跟着，想及米勒平日的表现和校园里的一些传闻，顾雷才徒然清醒过来： 不对，他喜欢的不是卡捷琳娜！ 顾雷当即眉头一皱，依旧感到颇为棘手。 刚进入青春期的龙人有多麻烦，他才刚经历过。 可他又能怎样，还不是唯有好言好语地、勉力地、在不伤害米勒面子的情况下，继续拒绝米勒。 伊曼和纳斯塔西娅之所以直接给米勒吃闭门羹，就是深知日耳曼侯爵有多么铁面无私，是绝不可能因两个女儿的求情就对卡捷琳娜网开一面的。 日耳曼侯爵真是贵族中的异类，还是非常罕见的那种异类，一直认为“贵族权力过大、责任过小”才是社会越来越畸形、国家和世界不断沉沦堕落到濒临毁灭的根本原因，主张大幅加大对贵族犯罪者的处罚力度，甚至是恢复对贵族的死罪量刑。 众所周知，日耳曼侯爵真是一个似温和、实暴烈的国会派议长系中激进派。 这也是阿尼西娅为何会那么痛苦，以及米勒为何肯如此屈尊哀求顾雷的原因。 他们真怕日耳曼侯爵把卡捷琳娜给毙了。 不过，顾雷才要继续开口拒绝，米勒的眉头也才本能地紧紧皱成一团，顾雷就徒然心一动，转而说道： “这样吧，不如米勒少爷您亲自去一趟底区，到那里脚踏实地地好好到处看一看。如果那样以后您还要开口替卡捷琳娜小姐求情，我一定替您，和伊曼小姐、纳斯塔西娅小姐两人，都好好说一说，一定劝她们一起帮您的忙，只是不能保证结果！” 米勒紧皱起来的眉头，一下就因忍不住的疑惑而彻底松开。 他本以为顾雷要说的又会是坚定的拒绝之言，就难以理解，久久地打量着顾雷。 直到确认顾雷脸上的真诚不是作假，米勒的眉头才又紧紧皱成一团。 可紧跟着，米勒就毫不犹豫地用力地点点头。 “行！” 接着，米勒就起身告辞，而顾雷也真真切切、恭恭敬敬地一路把米勒送到骑士团宿舍的大门外。 顾雷是真在为米勒的答应而感到开心。 实际上，从顾雷口中听闻底区的真实惨状后，伊曼早有组织一中贵族学生集体去底区考察的意图。 可惜，考察团的建议伊曼在贵族学生的聊天群里提了好几次，考察团却一直无法成型。 其他贵族学生们不是不搭理，就是找各种理由推脱。 而拨开那五花八门的借口、探究其背后的真正原因，却其实正主要是贵族学生们都觉得底区太脏，内心本能地对“去肮脏的底区考察”一事充满强烈抗拒。 这令伊曼感觉非常无奈。 她自己就有洁癖，若不是出于对顾雷的超强信任，也根本一趟都不会去底区，更不会在真正去过底区后因不忍和愧疚等渐渐收敛。 没办法，龙人生活的世界和猿人生活的相比，真有天壤之别，实在是太干净了。 哪怕是伊曼舞鞋的鞋底，都从来是洁白如新、一尘不染的。 但现在，若贵族学生中出了名的有严重洁癖的米勒能带头前往底区，那成立考察团的进度一定能大大加快，从而大大提高赞巴鲁克的贵族阶级对底区的关注，继而大大改善底区人民的生活。 那样一来，伊曼和纳斯塔西娅自然也会心甘情愿地改变想法，帮米勒去向日耳曼侯爵求情。 就算铁面无私的日耳曼侯爵，说不定都会看在米勒此举对赞巴鲁克、乃至是整个国家产生的深远意义上，适当软化态度。 之后，顾雷才安下心，就准备入睡。 他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除真心同情卡捷琳娜的父亲外，何尝不是真心想帮米勒。 米勒当初为伊曼出头的事，他已通过纳斯塔西娅之口知晓，转而对米勒的人品充满敬佩和感激。 可惜，他都还来得及脱下外衣，就又被日耳曼侯爵紧急叫去。 且日耳曼特意说的那一番话，真令他震惊无比，一夜难眠。 第二天，大风起兮云飞扬。 由于不死鸟号还未修好，一分团不得不整体推迟前往底区的时间，只由顾雷带小石头和狗牙二人作为前锋，先一步出发前往底区。 其他人则都为此感到可惜、遗憾和愈发的急切！ 虽然一分团接下来要在底区执行的任务依旧艰巨，乃至依旧有性命之虞，但他们不仅不怕，反皆非常积极。 就在今早，人民内务委员会的舆论攻势进一步升级，已差不多快亮明剑锋所指。 一方面，一分团全歼十几个星际海盗团和紫魔佣兵团的更多详细细节被进一步披露。 其中就包括一分团险胜并杀死化焰境的克烈博的这一关键细节，对全国都造成更剧烈的更大范围震动。 一群射心不到的预备役士兵，要战胜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哪怕是依靠太空战舰在太空中作战，其间的困难和艰险，人们亦想想就觉得后怕。 可一分团的众人就是做到了。 那满身伤痕、残破不堪的不死鸟号，和克烈博最后被电磁炮熔化击穿的画面，胜过千言万语。 一时间，掌声、赞誉和关怀，从全国四面八方，甚至是总统派的辖区，如潮水般涌向赞巴鲁克贵族一中。 很多人从昨夜开始就守在一中的校门口，就是为了给一分团的众人送上一束鲜花。 另一方面，卡缪拉国内对民兵团和正规军的辛辣苛责，也自然跟着进一步升级。 且后区地方民兵团紧跟着就宣布，他们深受一分团众人的英勇战斗震动，深感愧疚并痛下决心，将把旗下全部轻型太空战舰中半数，和不死鸟号之前一样做轻量化改造，即挂上轻质装甲，更将尽快在整个辖区内开展一场空前浩大的剿匪行动。 和正规军不一样的是，民兵团中对给太空战舰换上轻质装甲的阻拦主要来自军队下层。 地方民兵团是由现任国会议长哈列索斯在其仍是常务议员的时候创立，大部分军官亦是由其从正规军中抽调过来的。 加上这些军官在脱离正规军的同时也幸运地脱离贵族内务委员会的监视，许多都因此逃过后来那场由阿穆里大总统发起的残酷大清洗，绝大部分军官自是对哈列索斯公爵感恩戴德、惟命是从。 只是，民兵团正如其名称所说的那样，半民半兵，不止装备差，士兵待遇也不高，连退役后的保障都几近于无，民兵们自然都不愿意太拼命。 而民兵团的军官们也自然无法强迫。 直到近些日子，有一分团众人率先给太空战舰换上轻质装甲，还打出那么耀眼的战绩，有力地证明了轻质装甲的安全性，民兵们才不好意思再群起阻拦。 他们怎么也都是彪悍且崇尚勇武的卡缪拉男儿，更年龄最小的都虚长一分团众人几岁，又岂能表现得不如女武神骑士团的后辈们。 如此，舆论压力就全集中到国会派辖区的正规军身上。 不同于国会派辖区，在总统派辖区，剿匪专门由前区地方民兵团负责，且一直干得不错。 然而，国会派辖区内的各军区，所有正规军都对此保持沉默，连降低一点主航道的通行费都不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18云飞扬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眼见比正规军比民兵团装备更好，还拿着更多的钱，却比民兵团更胆小、更贪婪，也更无耻，国会派辖区内的民众们自然义愤填膺。 加上对正规军过去积压的诸多怨言，许多人都忍受不住，上门就破口大骂。 如今，各正规军网站都被民众的口水淹没，连日耳曼侯爵都受到波及。 侯爵虽没实权，却怎么也挂着个利多奇卡军区总司令的名头。 而下层民众们又怎知道上层内部的那些阴暗斗争。 且面对空前沸腾的汹涌民怨，不仅日耳曼侯爵满脸苦笑，其他各正规军部队也再不敢像过去一样蛮横以对。 只是，他们仍死咬牙关不松口，不理睬、不反驳，铁了心地要做缩头乌龟，更不愿意让出既得利益。 他们害怕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如既往地强硬拒绝国会关于降低通行费的建议。 过分优渥的生活不仅大幅磨平了正规军士兵们的斗志，更让他们沉迷享乐。 他们很多不单不喜出征，还疏于训练，偏偏骄奢淫逸、自傲自大、五毒俱全。 光从战斗意志上来说，他们就大大不如民兵团的民兵们。 最关键的是，在国会派辖区内各军区的所有正规军中，军阀化的现象实际上已非常严重。 正规军各部队目前大多都已被军阀化或半军阀化，沦为某些贵族的私军。 那不仅下面的士兵腐化堕落、无利不起早，上面由各贵族家族任命的军官们，也自然都将各自家族的家族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 这更坚定了国会部分高层对打压正规军内军阀势力、抑制正规军“军阀化”、乃至是对正规军完全“去军阀化”的决心。 悄无声息地，那悄然笼罩在整个国会派辖区上空的云雾，又徒然透出越来越沉重的漆黑之色，乃至是翻滚着冒出刺人电光。 而一分团众人大多对将要到来的剧变还没预感，还沉浸在一种兴奋难耐的气氛中。 另外，相比自己等人已受到或将受到的大力嘉奖，让一分团众人更感到开心的，却是民兵团的觉悟和改变。 毕竟，他们一分团再怎么努力，也连一个利多奇卡军省的匪患都难以根除。 可若后区地方民兵团六七百艘太空战舰全换上轻质装甲，那足够预见： 在卡缪拉国会派管辖的广袤太空中，海盗们的末日，就要来临啦！ 这让一分团的众人都感到激动不已。 一分团的众人几乎全出生太空，也几乎全从小就生活在星际海盗的阴影下。 如此长大起来的众人，当然几乎全对星际海盗有着仿佛刻入灵魂的恐惧和愤恨。 实际上，令人既心痛又无奈的是，在当今世界的所有学校里都有那么一条规定，就是： 同一个班级里，绝不能有超过3个来自太空船船员家庭的子女。 因为，曾经，就是在卡缪拉，由于全班学生的父母都是同一艘太空船的船员、并一起被星际海盗杀害、无一生还，他们的孩子，一个班30多名中学生，都承受不住父母双亡的巨大打击，集体自杀了。 该案当时震惊世界，但各国政府，包括卡缪拉政府在内，除紧急解散所有船员子女过分集中的类似班级外，就都没有任何办法。 卡缪拉政府当时连犯下暴行的到底是哪个海盗团都搞不清，连为死难者复仇都无从谈起。 星际海盗们真是既强大、残忍，又阴险、狡猾，不仅犯的案子越大就越不会留下任何线索，其他未参与犯案的海盗团也都会主动替同伴隐瞒类似大案、惨案的线索。 那次，竟是连贵族内务委员会都罕见地一无所获。 这样，试问，只要是生活在太空中的人，又有谁小时候不曾梦想过有那么一个英雄，能够帮他们杀光所有穷凶极恶的星际海盗、还大家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呢？ 而让一分团的众人都没想到的是，即使自己不曾梦想过成为那个英雄，即使自己依旧不能说是那样的英雄，他们却刺激、推动了千千万万个那种英雄的出现。 众人都不由感到兴奋难耐，最早提出给不死鸟号更换轻质装甲的小石头最是，竟是热泪盈眶。 且他们每个人都热血沸腾、斗志昂扬，恨不得马上和顾雷他们一起出发前往底区，继续浴血战斗。 已经被不知多少万国人当成英雄的他们，依旧没已成为英雄的自觉和自信，只觉得： 既然民兵团的英雄们是受他们刺激才行那般冒险的英雄之举，那当英雄们在前线拼命战斗时，他们就绝不能龟缩在安逸之处，而该在其他地方，和英雄们一起战斗。 人们或许大多以为，幸福来自索取。 可实际上，虽也不能说幸福来自奉献，但消防员、星海救援队等职业的幸福感，真从来都不低。 另一边，把小石头和狗牙介绍给马塞尔侯爵、并留他们在研究所协助改造他们自己的机械战兽后，顾雷就买了束花，悄悄地独自去见蕾娜。 他倒是比一分团的其他人更有自信，却又更没成为英雄的自觉，也依旧不想成为一个英雄，特别是那种一呼百应的大英雄。 而见顾雷双手捧着鲜花、一脸殷勤讨好地走进来，正趴在床上看医书的蕾娜貌似一惊， 后她就摘掉辅助学习用的多功能眼镜，爬起来跪坐在床上，故意伸了个懒腰，让美好曲线尽显无疑。 配上那有点透明的白色睡衣，看得顾雷直流口水。 接着，蕾娜就转头对强行吞下一大口口水的顾雷戏谑地问道： “你怎么来了？” 顾雷又悄悄咽下不少口水，才能勉强地正常回道： “来看你呀！” 蕾娜也不戳破，又趴下去用一双玉手捧着俏脸，眉眼如丝地捉弄道： “那可真是不容易啊！你那么忙，有那么多重要的事要做，居然还有空来看我这卑微的小女子！” 顾雷快步走上前去，坐到床边，用握着花束的手把蕾娜用力揽到怀中，双手用力抱住，深情地说道： “你哪里卑微了？对我来说，你最宝贵了！还有什么事能比来见你重要，我一到老城区就过来见你了。” 蕾娜先是眯起眼睛，笑眯眯的看了顾雷好一会，后才睁大眼睛，极其妩媚地说道： “然后呢？” 看着蕾娜小野猫一般地勾人眼神，顾雷差点脱口而出，说出“当然是办了你哦”的蠢话。 幸好，顾雷及时止住。 恋爱就是这样的，女人的“要”和“不要”既不是一个意思、又是一个意思，可以混用，语法既非常灵活、又非常霸道。 而相应的，男人不管“要”还是“不要”，有时也都不能直说，也必须得灵活一些，要尽量做到能屈能伸、伸缩自如。 顾雷一边眯眼笑着，一边用力闭紧嘴巴，防止蠢话和口水一起流出来。 就算他此刻真是馋极了少女温香如玉的身子，也不能直说，更不能真办了人家。 这十天半月不见，一见面就要办了人家，不就真成了只贪图人家美色的渣男了嘛？ 顾雷在内心一直反复安慰自己： 没事，晚上有的是时间，到时看我怎么收拾你这挠人的小妖精！ 而嘴上，顾雷则有点神秘地说道： “你快穿好衣服，我带你去看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至于顾雷要带蕾娜去看什么，让蕾娜感到异常无语的是，顾雷竟是带她去看正在建设中的救济房工地。 远远看过去，那里烟尘漫天、乌烟瘴气。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19涛将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登上附近一栋高楼的楼顶，顾雷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快步走到阳台边。 后他一转身就把头仰得老高，光指着下方不远处的工地不说话，一副“看，这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的骄傲模样。 他自以为，一个男人要想俘获一个女人的芳心，没实力和成绩，靠花言巧语也费劲。 而蕾娜只看得表情愈发古怪，内心不断吐槽到： 你特么出馊主意，强征了我家的地来盖救济房，还特意带我过来看？你可是个好弟弟呀！ 不过，蕾娜最终还是非常给面子地摆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乖乖走到楼边，趴在顾雷旁边的阳台上。 接着，蕾娜不仅做出认真观看的样子，还更配合地转头做出“哇塞”的表情，分外乖巧可爱地问道： “那是你管的项目！” 顾雷故作矜持地微微点点头，后才转身看向下方尘土飞扬的一大片工地。 只见不远处的工地上，不仅尘土漫天，还巨响连连。 大地频繁地剧烈抖动，一路传到了他们脚下的大楼，让他们脚下的大楼也微微晃动起来。 而如此惊人的声势，正来自那些在烟尘中忙活的钢铁巨人。 由于群情汹涌，尽管正规军依旧不松口，财阀势力对女武神骑士团的财政封锁却总算是松动了一些。 而顾雷第一时间做的，就是要来那些大型工程机甲。 它们本来是用来建造野战基地的，全高32.4米、全重57.5吨，数量足有200部。 骑士团亦第一时间批准。 此刻，那两百个钢铁巨人已扛着一个个巨大的预制构件在地面或半空中忙碌，搞得地动山摇。 它们只要像搭积木一样地把预制柱、预制楼板或预制墙面放到指定位置，就会有大量蜜蜂一样的自动机械安装工过来，帮忙焊接或拧紧螺栓。 一层四百平米左右的楼房，还不用一个小时，就被结结实实地盖好。 一栋三十多层的高楼大厦，亦一天就能拔地而起。 而看着一栋栋高楼相继冲出几十米高的浓浓烟雾，看着工地上已经建好的、整整齐齐的足足600栋高楼，顾雷内心不由非常感慨。 他把双手搭在阳台上，转头面向双眼放着虚假崇拜光芒的蕾娜，有点志得意满地说道： “你别看这些房子丑得很整齐，可每栋房子都最少能住六七百人。而且，有了这些我调派过来的大型军用工程机甲，建设速度还将大幅加快。” “……” “我们计划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继续建立1200栋这样40层高的高层住宅，并和已建好的600栋合一起，把合计1800栋，即把五十七万多户住宅，全免费发给需要避难的市民。到时，我们预计能为数百万民众提供庇护，为他们遮风挡雨，将大大缓解老城区的救灾难度！” 蕾娜闻言，眼里光登时不再那么亮，却也变得异常真诚和温柔，还主动凑过来挽起顾雷的一只胳膊，异常小鸟依人地把小脑袋倚了上去。 顾雷内心大悦，直呼： 妥了！ 果然，晚上，蕾娜终于答应了顾雷一些她过去坚决不答应的、无伤大雅的小请求，让顾雷度过了有记忆以来最幸福的一个夜晚。 只是，第二天凌晨，顾雷还在睡觉，蕾娜就悄悄地离开顾雷，离开房间，只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和一个真实姓名： 达克-菲娜。 等顾雷早上醒来，看着蕾娜留下来的纸条，看着上面那个名字，眉毛彻底拧成了一团。 他记得，爱琴格勒军区的总司令达克-格列波维奇，正有一个女儿，就叫达克-菲娜。 更重要的是，那个达克-菲娜，还是前区地方民兵团总司令——埃尔文的继女。 顾雷语气复杂地喃喃自语道： “蕾娜？菲娜？呵呵，你可真是个好姐姐啊！” 不过，顾雷几乎没更多时间感慨，就收起蕾娜留下的纸条，迅速起身穿好衣服。 他早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地来到底区的国会会长办公室，要在一天内处理完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他需要尽可能快地处理完所有的非战斗任务，以便往后能全力战斗。 毕竟，他比一分团的所有其他人，包括伊曼和纳斯塔西娅，都更知道，他们，还有他们的国家，到底将面对什么样的滔天巨浪，以及他们的行动又有多么巨大的意义。 前天晚上，也就米勒来找他的那晚，米勒前脚刚走，日耳曼侯爵就把他叫过去一番密语，让他至今震惊不已。 顾雷从日耳曼侯爵的话里看出，哈列索斯公爵竟是一个比日耳曼侯爵还要激进的人。 在议长哈列索斯的计划里，让后区民兵团半数轻型高速战舰换上轻质装甲那样气势磅礴的举动，也不过是一个相比其后手来说微不足道的前奏。 他更惊人、更能震动整个星系的后招，要在后区民兵团取得大异过往的瞩目战果后，才会一招接着一招，狂暴无情的接连打出。 可以预见，等星际海盗遭到大范围打击，国会派辖区内的星际航行安全也将大幅提高，移民卫星上的百姓更将大范围受益，且是实实在在的益处。 那地方民兵团的建立者——哈列索斯，自将从居住在太空的几十亿民众们手里，获得空前庞大的支持。 到时，裹挟着那接天连地的滔滔民意，或者说民怨，哈列索斯公爵将继续朝国会派辖区内的另一个顽固腐朽势力——军阀势力，正式开炮。 且他一开始就不是简单地想要各正规军部队从严整顿军纪，不管与民秋毫无犯、还是加大训练和剿匪力度，都可以说是顺带的。 他更想要的，竟是想要从各军区司令手上收回过大的权力。 即是说，他是要以雷霆手段在短时间内彻底实现正规军的“去军阀”化，将正规军彻底控制在国会手里。 再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这还是要在和财阀势力的斗争未分胜负前，接着向军阀势力宣战。 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自古以来，中央削减地方军权的行为，就引发惨烈至极的战争也不奇怪。 且军阀势力虽目前只能在国会派内位列第三，屈居于财阀势力和议长势力之下，可其中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有财阀势力的前车之鉴。 军阀势力形成于财阀势力之后，故大小军阀势力都害怕，军阀中会不会也像出现八大财阀那种超级大财阀般，出现几个超级大军阀。 到时，那种超级大军阀一定会像八大财阀吞并其他财阀一样，吞并其他军阀。 加上八大财阀早开始对各军阀进行渗透，迈特罗凡公爵就是最好的证明。 故一有超级大军阀出现的相关苗头，各军阀就都会主动联手扼杀，哪怕这会使得他们在与财阀势力的斗争中处于下风。 这才形成正规军内大小军阀山头林立的局面，也是军阀势力非常不团结的根本原因。 现在，各军区的大小军阀虽有一大部分和财阀势力眉来眼去的，却也有相当一部分和议长势力暗送秋波，还有更多保持中立。 然而，哈列索斯公爵即将夺利、夺权的激烈行为，无疑将逼着他们完全倒向各财阀。 到那时候，不仅财阀势力将前所未有地拧成一股，或还将和财阀势力拧成一股，促成一个更可怕、更无法对抗的恐怖黑暗联盟形成。 而从目前的情况看，好像光各大财阀就够让他们议长派上下焦头烂额的啦！ 但当顾雷惊恐地呼喊道： “这不会自取灭亡嘛！” 日耳曼侯爵则把哈列索斯公爵回答他的话完完整整地复述给了顾雷： “云梦人有一句话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是有道理的。没压力，人就会放纵生长。而在一个国家没外部压力的情况下，其国内的上层阶级，也往往都倾向于越来越贪婪、自私和愚蠢。安逸久了，他们往往都会无视中下层疾苦，横征暴敛，只图自己享乐。” “……” “反之，若有强大外部压力，他们就有可能分出既得利益，去照顾生活困难的中下层，以团结中下层来对抗外部压力。那才是所有变革的起源和真相，也是任何一个集体能蜕变、重生的唯一办法！” “……” “而在我看来，我们卡缪拉内忧外患重重、大家即将同归于尽的现在，既是最危险的大厦将倾之刻，亦是最佳的变革之机。我相信，此次若变革成功，我卡缪拉今后必将走得更快、更远，也更加富强、自由和平等！” “……” “最后，不知君，是否愿与我并肩作战？” 而和日耳曼侯爵回答哈列索斯公爵的一样，顾雷亦立正敬礼，回道： “誓死追随阁下，九死不悔！”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20白云黑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3212年的10月11日，上午6点，在响彻全城的轰鸣施工声中，李记雪怀龙肉面的铺子准时开张。 即使救济房工地的施工动静极大，影响全城，还是那样昼夜不停地加紧施工，可那噪声和震动对饱经磨难的老城区市民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久居混乱之地的人都知道，相比肉体上的不适和疼痛，灵魂上的不安和恐惧，才是最可怕、最折磨人的，让人夜不能寐。 再想到那些动静来自即将建好的救济房，老城区的市民们宁愿那噪声和震动来得更激烈一些，才能让他们更有真实感。 到今天为止，许多人依旧感觉像做梦一样。 现在，不仅各黑恶势力在一夜间被女武神骑士团和人民内务委员会等部门联手连根拔除，不仅国会回来了，国会还要给大家免费发放救济房，并已投入那么多肉眼可见的物力、人力和资金。 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能享受到这样的福利，倒觉得改造人大赛那边的血腥残酷，好像才该是属于老城区的。 “呦，瑞森警官，早上好啊，今天又是您第一个来呀！” 由于从工地飘出来的粉尘，今早的雾气更浓也更加浑浊，但李阿姨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一大一小两个模糊人影，正是瑞森和他女儿，也就是半个多月前带治安队在面摊前与铁甲会的准格莱等人对峙的那个瑞森，就热情无比地打了个招呼。 “咋样，瑞森警官，还是老样子吗？” 在底区各部门渐渐回复运转后，得亏顾雷的忽悠，瑞森不仅重新得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还成为一名正式的民警下士。 今天的瑞森下士笑着点点头，一边带女儿找位置坐下，一边回道： “嗯，早上好，大碗多放盐、小碗少放盐，麻烦您了。” “好嘞，您稍坐一会啊！” 不过今天，大异往常的是，面还没端上来，就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嘿，瑞森，来得这么早啊！” 而看着在铁甲会时的前同事格外热情、仿佛和自己感情格外好似地逗弄女儿，瑞森下意识地眉头微微一皱。 自从和心网连接上以后，瑞森感觉自己感知和算力都徒然大幅提升，变得十分敏锐，一眼就能看出眼前之人到底有何企图。 果然，没几下，前同事就笑呵呵地转头看向瑞森，貌似无心地问道： “嘿，兄弟，咋样，想好要选哪一栋、哪一户了吗？” 还是多亏顾雷的忽悠，老城区各部门主管现都觉得有必要收买那些曾参加治安队的属下，就搭着日耳曼侯爵给老城区市民免费发放救济房的顺风车，给那些属下争取到优先发放的名额，想让他们看看国会的豪气，直接用一套大大的房子一举砸碎他们内心可能存在的邪神信仰，永绝后患。 他们就不信，一个虚无缥缈的邪神幻象，难道还能和一套货真价实的房子相提并论。 而考虑到治安队确为维护老城区治安、铲除老城区黑恶势力付出过血汗和牺牲，日耳曼侯爵自然大手一挥，同意了这个请求，还特别指出不要忘了那些义士们的遗孀、遗孤，切不可因她们声音小就忽略了他们。 连涉及到切身利益的其他老城区市民，也基本是毫无异议的。 治安队和其他义士英勇的战斗和流血，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都不会觉得那是政府在偏袒政府的工作人员。 瑞森就因此得到了一个应有的优先挑选名额。 至于瑞森的前同事，当然不是真关心瑞森，马上就跟着说道： “想好了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啊！我准备选你旁边，和你这个大警官做邻居，也比较有安全感！” 而纵使他说得冠冕堂皇，瑞森也一下就明白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他的这个前同事既胆小，不敢和他之前一样早早从铁甲会辞职抽身，却也相当精明，看着每天都很忙、很努力，可要坐牢的事一件都没干，不仅没受铁甲会覆灭牵连，还天上掉馅饼一样地捡到一个优先挑选救济房的资格。 虽然日耳曼侯爵做主，要给老城区原无房的租客或流浪汉免费发房子，但真到具体执行的时候，由顾雷做主，就变为老城区原有房的市民亦能领到房子，还优先，只是必须要把原来的旧房腾出来，免费转给原无房的租客或流浪汉。 而顾雷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原因正是，内环的房价实在是太贵。 那样，就算救济房外观的堪称丑陋，配套设施也不好，以后的二手交易价格仍至少要7万每平，将使得原无房者的财富一下凌驾很多原有房者之上，造成大范围的社会矛盾，恐对老城区往后的发展不利。 常言救急不救贫，何况钱到手越容易，花出去也越容易，中彩票的人常常一夜暴富后就又迅速暴贫，还可能是比之前更惨的赤贫。 从古至今，所有人类社会都是金字塔一样分阶层的三角形结构，且每个阶层不仅占有的财富不一样，内在的规则也是不一样的。 要突破层次，也不仅需要积累足够的财富，那是新层次、新游戏场的入场券，还需要积累足够的信息，否则就会在新的游戏场里迅速输光所有财富。 日耳曼侯爵给老城区原没房的市民直接发房，本就既是一种补偿，又是一种无奈之举，容易让凭空得到房子的人滋生“不劳亦能获”的贪婪懒惰之念，也容易让通过辛苦奋斗买到房子的人心生怨念。 老城区过去有多套房的人大多是黑恶势力或有关系者，早就全被送进监狱或枪毙，且房屋也被强征为救济房。 对此，日耳曼侯爵也表示肯定，更的确皆大欢喜。 无房者今后有房可居，生活条件大幅改善，喜气洋洋，原有房者亦可小赚一笔，就比如瑞森和他身边的这位前同事。 只不过，他前同事竟犹不知足，几番来面摊堵瑞森，想从瑞森这政府工作人员身上打探一些所谓的小道消息，能多赚一点是一点，有些精明过头，更有些贪婪。 这让瑞森不由心生厌恶。 瑞森前几次一直更早来吃面就是为避开他，不想今早他也来得更早，终究是没避开。 看着他强装的淡然下掩饰不住的贪婪，瑞森内心不由愈发厌恶。 大难过后，老城区的市民们真大都有深刻反省，而其中又以心网的连接者们最深刻反省。 额外的大量信息，和来自心网的少量算力天然加持，让他们比任何人都能想得更深，也确都往往想得更深，看出近年的老城区之殇中，既有上层贪婪、自私、不顾下层死活的责任，也有他们自己贪婪、自私、只顾自己的责任。 他们骂上层在安逸中放纵、堕落，可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不仅冷眼旁观下层人民的抗议活动，还有些人助恶为虐，为黑恶势力提供情报，乃至是充当打手。 没压力就容易放纵、堕落这点，其实对所有人一样。 有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懒汉，有压力都照样放纵、堕落。 因此，所有心网连接者，不论男女老少，都不可避免地多少出现一些改变，每天都在往更克制、又更进取、也更团结的方向发展。 瑞森暗暗在内心冷哼一声： 呵，我这不仅没什么好消息，还尽是一些坏消息，说出来你可别怕得抱头鼠窜！ 在老城区，改造人大赛的相关视频流到网上的其实是少数。 那些视频既关乎老城区安危，又有重大科研价值，受到严格管控。 而瑞森作为一名警官，自然能多看一些，自然比包括他这所谓前同事在内的所有普通市民都更了解局势的严重性。 现在，已连他们这些下级警官都能看出，改造人大赛不久便要出现大范围的、不可避免的失控。 瑞森内心真有些痛苦、恼怒和无奈，无奈许多人依旧像他的这位前同事一样没什么反省，不改过去的贪婪、自私，都不管老城区还没脱离危险。 可表面上，瑞森还是淡然回道： “哦，我不准备搬，还住原来地方。我感觉那就挺好的！” 前同事当即双目一瞪，以为瑞森是不肯透底，加上早猜疑“瑞森之前是不是故意躲着自己”，内心一下就忍不住感到恼怒异常。 向来胆小的他，对瑞森这样遵纪守法的警官，倒不怎么害怕。 只精明如他，却表面仍笑着，只状似绝不相信地说道： “你开玩笑吧，这么大的便宜你不占啊！虽然新建的保障房面积不大，可位置都在内环，单价是咱们外环房子的三四倍，换了，就算面积小一半，都能挣好几十万！这样的大便宜你不占，你骗谁呀！哈哈，是不是？” 瑞森亦看出他内心阴暗的猜疑和恼怒，却还是只笑了笑，平静地反问道： “但你想过没，为什么内环的房子会那么贵，最高能到十几万每平米，不仅远超外环，连上区的房子都比不过？” 前同事登时一惊，迟疑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这，这……” 瑞森脸上笑容更胜，自信满满地解释道： “很显然，是因为在我们老城区，其实最贵的不是什么龙食或太阳合金，而是生命安全。而内环的房子卖的也既不是什么户型或配套设施，是生命安全！” 前同事登时大吃一惊，徒然醒悟似地说道： “哦！” 瑞森则继续解释道： “所以，等以后老城区治安情况彻底好转，老城区的房价也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离谱，特别是内环，迟早会降到和中环差不多。或者说内环和中环迟早会连成一片，变成新的、面积更大的内环，那像咱们这样原就在中环有80多平房子的人，又何苦费工夫去换那些还不到50平的救济房。那么小的房子，那得多难受啊！有什么便宜好占呀？” 瑞森的前同事立刻豁然开朗，跟着却又忍不住眉头一皱，有点不爽和不屑地说道： “有便宜就占有什么不对，你不也是占了警察局无人可用的便宜，才一下成为警官的！” 他一直自认为是个聪明人，故其实很不爽一直混得不如自己、堪称凄凉的瑞森突然爬到自己头上，却只认为自己是时运不济，怨天尤人。 而瑞森也没回怼他什么“那难道让你这种胆小如鼠的人当警官”或“你有为老城区做过什么贡献吗”之类的。 瑞森的女儿正吵着要瑞森喂他吃面。 这看起来可能是由于座椅碗筷都正因救济房的施工而不停微微抖动，或小女孩还没学会怎么用云梦人的筷子。 可瑞森自己却知道，那其实是因女儿真无力拿起那两根轻飘飘的筷子。 就在前几天，瑞森终于有钱和有时间带女儿去顶区看医生，也终于知道，女儿之所以一直体弱多病，很可能就受准格莱曾经那饱含恶意的精神力影响。 小孩子在超人类面前，真是既格外敏感又格外脆弱。 瑞森心疼不已地给女儿喂面，而他的前同事也没再恶语相向。 想到本可进入后勤部门的瑞森总归是选择成为一名需冒生命危险的一线警官，他也总归是再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何况，李阿姨还正在不远处怒视着他。 后瑞森的前同事低头吃了几口面，就又忍不住问道： “不过，瑞森，你为什么不去后勤呢？警察局也是需要会计的吧？而且警察局的会计岗位还那么好，既不用去一线直面可怕的暴徒，也没人逼你做假账，非常安全，还非常轻松！何况，何况你要是不小心走了，你女儿该怎么办啊！” 而瑞森闻言，再看看女儿依旧深陷的眼窝和依旧透出憔悴的红彤彤小脸，内心却徒然充满了自责： 当初，就是因为你不肯出头、我不肯出头，就是因为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成年人都那么自私自利、那么互相推诿责任，才会有那么多小孩会受到那样的伤害，其中就包括我可怜的女儿。对此，包括我自己在内，我们大家都是有责任的啊！ 可表面上，瑞森也没回头，只无所谓地说道： “现在国会都回来了，当警察哪还有那么多危险！你看咱们老城区现在多好，要是以前我哪敢带女儿出来吃面？” 前同事却又忍不住脱口而出： “可外环的那些研究所都还没走呢！” 他的确是个非常精明的人，说着脸上就不由乌云弥漫，是真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看出了改造人大赛的可怕。 瑞森则终于回过头，却不是看他，而是仰起头，把目光越过他投向了远方的天空。 只听瑞森两眼放光地说道： “没事，不是还有他们嘛？我相信他们！” 前同事也疑惑地回过头，跟着仰头望去，后脸上的乌云就顿时像被阳光驱散一样完全消失不见。 在远方天空的两人视线交汇处，正有一只巨大的洁白铁鸟，朝老城区缓缓降下，正是焕然一新的不死鸟号。 前同事亦不禁放松下来，说道： “是啊，还有他们呢！” 而瑞森的前同事不知道的是，瑞森所谓的“他们”，并不全指不死鸟号上的众人。 与前同事不同，瑞森的眼睛就好像穿透不死鸟号一样，先是看到了不死鸟号里面有一颗非常明亮的星星，就像恒星一样。 但瑞森再细看，却又看到一片璀璨的星海。 最后，看得久了，瑞森就看到了一片云，一片由数万颗星星的光芒交织而成的云，一片发光的云。 瑞森不由在内心默默说道： 女儿啊，对不起，人类就是这样，总得有人先站出来。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和其他孩子受到任何伤害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21恶浪远古来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3212年的10月13日，晚上8点，又是一个血腥、疯狂和扭曲的夜晚。 在老城区外环，足足有37场改造人大赛同时进行，且一开场就有改造人惨死，血溅当场。 改造人观众们疯狂的欢呼和嘶吼，随着血泊蔓延冲天而起，转眼点燃环绕老城区的所有37个赛场。 那似群兽、又似群魔的怪异吼叫响彻整个老城区，并就像与那轰鸣的救济房施工之声对抗一样，愈演愈烈，渐渐竟真要盖住工地上传来的持续声响。 但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更加刺耳的音爆之声突然炸裂响起，一只发着淡淡白光的巨大铁鸟，以超音速在外环盘旋而过。 并且，飞船所过之处，所有赛场都不仅飞沙走石，更都不由静了静，后再也不敢发出刚刚那样嚣张的噪音。 尽管由于和马尔菲斯家族签订保密协议等因素，一分团杀死克烈博的影像非常模糊，可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不死鸟号的确有堪比化焰境的战力。 毕竟，魔鬼鱼号的那根破城矛，现就正伫立在老城区内环第一人民广场的中央，供所有人观瞻。 那上面的血迹不仅有让人心悸的强大精神力量犹存，在夜里还会发出明显的刺人荧光，既让每个普通市民都感到格外震撼、安心，又让每个改造人都感到格外不信、恐惧。 因此，等不死鸟号离开后，工地传来的声响和震动就再次慢慢占据上风。 各赛场的改造人观众们，都只能既狠酷、又沉默、更不甘地朝天空比着小指。 而各研究所的所长们和各化焰境强者，则都对此就有点恼怒和不屑。 他们已经派人去悄悄从破城矛上取下一点血样化验，结果发现： 血型不对！ 矛上血迹的血型不仅和克烈博的不一样，还和克林斯曼家族的家臣——卡提亚一样。 但连破城矛总归是真的，他们也依旧不能否认不死鸟号杀死克烈博的可能。 何况，化焰境在太空战中的实力会被大幅压制是常识。 故尽管所长们都恼怒不死鸟号对试验性比赛的阻碍，却总归是没任何一个超级强者飞起拦截不死鸟号。 现在，国会一方等于是在老城区有两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他们有四个也不得不慎之又慎。 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团结，存在被敌人先合力斩杀一个、让高端战力比变成2：3的可能。 何况，连他们这些化焰境的超级强者都很感兴趣的比赛，正即将开始。 但比赛却是在一个相当貌不惊人的小擂台上举行的，附近根本就是一片被火把照亮的荒芜废墟，相当简陋。 另外，观众也相当少，更全是坐在周围的断壁残垣上。 这擂台竟简陋到连给观众配备的座位都很少。 可从四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都齐聚于此就能看出，这场比赛必有它非常独特的重要价值。 实际上，这场比赛最明显的独特之处就在于，不管是台下的改造人观众，还是台上的比赛选手，包括迟到的另一个比赛选手，全是生化改造人。 仔细看就会惊恐地发现，这个擂台周围的观众比其它所有擂台的观众都要奇形怪状，更都要恶心可恐，真真是群魔乱舞。 加上昏暗的灯光，此地简直让人心胆俱寒。 这正是生化改造项目不受待见的原因之一，舆论压力实在太大。 相比机械改造人，生化改造人往往更像妖魔鬼怪，大众普遍难以接受，乃至是感到害怕。 就算相关研究所专门花高价给生化改造人请美妆师，也依旧无济于事，无法提高大众的接受程度。 经过美妆后的生化改造人往往会变得更人不人、鬼不鬼，能直接把小朋友吓哭。 不过，生化改造项目目前不受待见的最主要原因，还是武器学家们大多依旧认为，生化改造人价值不大。 毕竟，生物的肉体，相比太阳合金打造的机械躯体来说，实在是太过脆弱。 生化改造人一拳顶多打出十几吨、几十吨的力，机械改造人却可能一拳爆发性地打出数百吨的力，将一个身穿普通装甲的射心境装甲兵直接打爆，高下立判。 现在，还会关注生化改造人项目的，除了太阳合金储量不高的卡缪拉系各研究所，也就是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了。 超级强者们都希望从生化改造试验中获得灵感，帮助他们改造自己的躯体。 而卡缪拉系的各研究所，除迫不得已之外，却其实是真心认为，生化改造人有被埋没的巨大潜力。 今晚来观战的5个研究所所长中，有4个是卡缪拉系的，仅1个不是，是海瑟联邦系的。 另外，那4个卡缪拉系的里面，又有3个是卡缪拉总统派的，正站在一起。 此刻，距离比赛开始的既定时间其实已过去8分钟，可简陋的擂台上却只站着一个身披斗篷的大汉。 借着擂台上唯一的一盏照射灯，观众们看不清他面容，只能看出他身材极其强壮，还有两个黑色的尖角从他帽兜里翻出，看不出他其余改造和能力虚实。 且又等了三分钟，还不见另一个参赛者到来。 但非常让人意外的是，向来以脾气暴躁著称的改造人观众们，此次不仅没不耐烦，还纷纷高喊“加油”、“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快来呀兄弟”、“我们会一直等你的”等口号，将暗暗把注意力集中在这擂台的顾雷看得一愣一愣的。 顾雷不由呆呆看着屏幕，难以置信地想到： 听说改造人们天天都得吃药，生化改造人尤其如此，就是个药罐子！那么，他们今天一定是集体吃错药了吧！ 而实际上，这大概是生化改造人才懂的悲哀。 他们如果不自己给自己鼓掌加油的话，还能有谁来给他们鼓掌加油呢？ 很明显，有时就连各生化改造人的所长们，都没心情给他们解释、加油和鼓气！ 在大部分研究员眼里，改造人就和他们过去学校实验课上的小白鼠没两样。 站在那三个卡缪拉总统派研究所所长中间的斯维托奇，就非常不耐烦地转头俯视左边那个理着西瓜头、身材还没他一半高的人，厌恶至极地说道： “莱奥纳多，你的改造人怎么和你一样毫无时间观念。我的时间可和你的时间不一样，是极其金贵的！” 可以说，斯维托奇才是顾雷特别关注这擂台的原因，而不是什么这里有三个总统派的研究所聚集。 而擂台上那已就位、一直沉默不动的神秘改造人，正是斯维托奇的生化改造人。 至于那和斯维托奇一样身穿白大褂、名为莱奥纳多的矮个子研究所所长，只转头嘿嘿一笑，反唇相讥道： “哼，重要的人物当然要晚点来，更不需要用大吵大闹来夸大自己的价值和重要性。” 说完，莱奥纳多就傲慢地扬起下巴，又不屑地瞥了斯维托奇一眼，更故意紧紧地闭上嘴，好像他才是那个更重要的人物一般。 这真把素来冷漠、仅仅是爱捉弄人的斯维托奇气得不轻，也把站斯维托奇右边那长相最斯文、最帅气的研究所所长，看得又好笑又不屑。 他们三人不仅同是卡缪拉总统派的武器研究所所长，还同毕业于卡缪拉共和国最好、亦是全世界最好的综合大学——瓦连京军事学院，还是同一届的毕业生。 他们既是同学，亦是宿敌，特别是斯维托奇和莱奥纳多。斯维托奇简直是恨透了莱奥纳多。 并且，斯维托奇恨的是莱奥纳多的纠缠不休和手段恶心，而不是莱奥纳多能力比他强。 斯维托奇其实是三人中专业能力最强的，这点连站斯维托奇右边的、那个帅气的研究所所长帕夫诺维奇都不得不承认。 即使帕夫诺维奇才是那届瓦连京军事学院生物工程系的年级第一，却自知那不过是因为自己的龙人身份，一直为此感到耻辱。 只要三个人不是一起出现在正式场合，他就从不站中间，纵使他极度渴望有朝一日能问心无愧地站在中间。 不过，不等斯维托奇弯腰揪住莱奥纳多的头发，观众们就徒然爆发出一阵高亢的欢呼声。 莱奥纳多的生化改造人，终于来了。 不，那或许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生化改造人，而是一只彻头彻尾的怪物。 那生化改造人不仅下半身是一只有着猩红甲壳、布满尖刺的大螃蟹，仅剩的上半身亦包裹着猩红的甲壳，连双手都是两个锋利大钳子。 普通人如果在夜里看到他，可能会被直接吓晕过去。 唯有这擂台周围的生化改造人们，愿意为他的到来高声欢呼。 连被挤倒在地的，都依旧在大声吼叫，格外疯狂，也格外扭曲。 见此，莱奥纳多的下巴愈发骄傲地扬起，斯维托奇则愈发不屑和厌恶，却也只把手掌横在胸口，无声地嘲笑了句“你个小矮子”。 紧跟着，不仅莱奥纳多，斯维托奇亦回身把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子里。 对两个同领域的专家来说，有什么能比在擂台上用自己亲手打造的优秀作品砸烂对方恶心、愚蠢的作品更令他们感到开心的呢？ 斯维托奇一秒都不想多等，直接命令道： “伊万诺夫，给我撕烂那个恶心的东西！” 而一直沉默不语地站在擂台上的那改造人，也终于徐徐抬头，双目红光一闪，暴虐压抑地回道： “是，老板！”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22进化之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红色的螃蟹人才跳起飞向擂台，他对面的改造人就迫不及待地撕烂斗篷，露出一个浑身只穿黑色短裤、额生黑色双角的绿色巨人。 后绿巨人就仰天发出一声暴虐长啸，杀气震四方。 身为卡缪拉总统派的生化改造人，身为斯维托奇的改造人，他自然知道斯维托奇有多讨厌莱奥那多，更知道机会难得。 不，倒不如说，他已经等这天很久了。 他的表情不由愈发兴奋、狰狞。 接着，不等红色的螃蟹人站稳，绿巨人就残忍地“嘿嘿”一笑，大踏步冲过去。 观众们当即惊呼四起。 擂台上，一团粗壮的绿影呼啸着一闪而过，宛若一阵狂暴的绿旋风，所过之处地面尽皆开裂。 且绿巨人的攻击非常迅猛、也非常突然，螃蟹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个绿色的大拳头就已“呼”地重重打在螃蟹人面门。 一生化改造人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就想张嘴说句话来斥责绿巨人的偷袭行为。 可他才张嘴，螃蟹人就被轰然打飞。 螃蟹人好像真有点迟钝，而绿巨人真力气极大。 只见台上不仅飞沙走石，在两人分别后飞或后退的同时，擂台还跟着“轰隆隆”破碎，顷刻就明显地深深凹陷下去，损坏半径足有上百米。 观众们都不由愈发震惊，更是张着嘴却都喊不出声来，震惊到同为生化改造人的他们都感到不信，又不得不信，下意识为那螃蟹人感到担忧，认为他必定凶多吉少。 唯有莱奥纳多，即使和其他观众一样看不清烟尘下的具体情况，还依旧自信满满，一脸张狂地说道： “哈哈，谁把谁撕烂，还不一定呢！” 而原一脸兴奋、暴躁的斯维托奇感受到莱奥纳多异常充沛的自信，也不由目光一凝，当即回头看向三人侧后方那头戴猫脸面具的总统派军官身上。 军官双手抱胸地点了点头。 果然，等斯维托奇再把目光投向擂台，等擂台上的烟尘大部分散去，在绿巨人对面，那螃蟹人确完好无损，只表情有点呆滞。 另外，螃蟹人那呆滞绝不是因脑子被打出内伤，就是反应有点迟钝。 螃蟹人貌似还没看出状况，又稍稍愣了愣，跟着就徒然笑起来，也异常狰狞。 他也等这天很久了。 紧跟着，螃蟹人就投桃报李地举起双钳，也像红色旋风一样朝绿巨人“呼”地冲过去。 并且，由于有八条锋锐如刀锋的蟹足，这团红色旋风速度更快、来势更猛。 伊万诺夫冷哼一声，不退反进。 红绿两团旋风当即战做一团，不断爆发出“砰砰砰”的剧烈响动。 而反应过来的改造人观众们看见擂台在他们的激烈战斗中不断破碎，当即齐声振臂高呼： “加油！” “加油，两位都要好好加油啊！” “加油，让他们看看，我们绝不是毫无价值的！” “对，加油，都加油，让那些狗杂种好好看看我们的厉害——” …… 那狂热的声音里充满了骄傲和自豪，高涨的声浪竟不输其他观众多几倍的大赛场。 即使那几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都看得津津有味。一超级强者马上就朝旁边的另一超级强者说道： “或许，我们也可以找一些特殊的物质来改造我们的身体，就是那种平时能收纳在体内，必要时，或一遭到攻击，就会自动分泌、凝成甲壳的东西。那样总能提高我们应对偷袭时的生存能力，毕竟我们也不可能时刻穿着装甲！” 另一超级强者点头表示认同。 “是有一定可行性！” 唯有斯维托奇愈发沉默。 他最清楚自己改造人的各项能力值。 他的改造人伊万诺夫之所以皮肤是绿色的，正是因富含叶绿素，能进行光合作用、以获得额外的能量，一拳最高能打出126吨的力，还是爆发性地集中打出。 这在机械改造人里都是相当顶尖的水准，绝没任何其他生化改造人能那么轻松地接住。 按理，那生化改造人早该被砸成肉沫。 可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螃蟹人已足足挨了绿巨人十几记重拳，并毫发无损，一点痛苦表情都没，唯有他们身下的地面被破坏得不成样子。 斯维托奇和旁边的帕夫诺维奇都感到不解，相继低头沉思起来。 而场上的激烈战斗和场下的疯狂助威还在继续。 过一会，还是斯维托奇首先抬起头，用既不信又不屑的声音，对压不住得意的莱奥纳多问道： “你难道是在那螃蟹的壳里加入了高能氢！” 帕夫诺维奇当即恍然，天生有些冷漠的脸上不由露出一点比较明显的懊恼和痛苦。 莱奥纳多则愈发得意，仰着下巴点点头。 仔细看就能发现，那螃蟹人的猩红甲壳其实是金红色的，正透着淡淡金光。 但斯维托奇脸上的不屑却瞬间达到顶点，直接变成完完全全的鄙夷和厌恶，不堪直视般地回过头去，都不想再看莱奥纳多一眼。 连帕夫诺维奇脸上的恼怒都愈发明显，只不知到底在恼怒什么。 而他们附近的四个化焰境超级强者却自以为什么都听懂，纷纷再难看好斯维托奇的生化改造人——伊万诺夫。 在四个化焰境眼中，场上比赛的性质已发生决定性的转变，不再是两个生化改造人的互相战斗，而是一个机械改造人和一个生化改造人的战斗。 既然螃蟹人的甲壳富含高能氢，那不正可看成一个身披装甲的装甲兵或一个机械改造人？ 那伊万诺夫又还有什么希望取胜？ 螃蟹人虽没真正机械改造人那样可怕的力量，可光一身坚硬的合金甲壳，就够让伊万诺夫吃瘪。 这时，比赛已过去快十几分钟。 而尽管螃蟹人由于反应慢持续挨揍，都挨了足足上百记狂暴重拳。 但就算他们脚下的擂台早彻底报废，不仅被夷平，还被两改造人的战斗余波轰成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大坑，螃蟹人依旧伤得不重。 螃蟹人仅仅双臂甲壳有些裂痕，可绿巨人伊万诺夫已气喘吁吁，正有大量的黄色腐蚀性唾液从嘴里溢出，看起来既可恐，又有点垂死挣扎的无奈。 且作为感知最敏锐的化焰境，他们四人都能从伊万诺夫混乱到快崩溃的心跳、呼吸和出汗等看出，那表情扭曲可怕的绿巨人，恐怕快撑不住了。 不过，斯维托奇依旧仅仅是想嘲讽一句“那你还不如直接给他换上一套合金装甲”，还瞬间就忍了下来。 就算莱奥纳多如此胜过他一次，他都不会有一点挫败感。 这又不是真正的比赛，连奖品都没，胜负很重要，却也没那么重要，真的是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或者说，是过程中透露出的信息，比胜负更重要。 而且，他们卡缪拉系的武器专家们之所以看好生化改造人，正是因机械改造人与装甲契合度很差。 二者都太刚，就像两个都性格强势的男女一般，强行在一起容易天天争吵、乃至离婚。 在动作激烈多变的战斗中，合金与合金的对碰、内耗，或比敌人的攻击更致命。 而带硬甲壳的生化改造人就类似机械改造人，他们公认价值不大。 何况，莱奥纳多还给他的改造人换上含有太阳合金的、最坚硬的、最刚的甲壳。 这显然就是莱奥纳多为胜利不择手段、且只为得到一个名义上的胜利，不肯和他堂堂正正用知识和技术进行对决，胜了至少对他斯维托奇毫无意义。 所以，斯维托奇才极不喜欢莱奥纳多。 斯维托奇对莱奥纳多真既厌恶又无奈，曾表示愿意在口头上无条件地、没理由地认输。 偏偏莱奥纳多就是不接受，非要和他硬钢，真是和其甲壳改造人一样既愚蠢、又恶心。 斯维托奇自认为： 从过往经历来看，任何人想要从他斯维托奇身上强要什么，都是不可能的，包括这次！ 没错，斯维托奇依旧对他的伊万诺夫，对他的作品，充满信心。 下一秒，斯维托奇就强行咽下嘴里那句太过简单无用的嘲讽，好整以暇、悠哉悠哉地说道：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手段呢？莱奥纳多，你不是蠢，而是特别蠢，居然用这么古老腐朽、早被证明是一无是处的无效手段！” 莱奥纳多只以为斯维托奇是强撑着，反进一步仰起下巴，带着些许压制不住的骄傲说道： “是嘛！没关系，如果你是太难接受自己的第一次失败，那我可以体谅的你的嫉妒和无礼！毕竟，我才是更有价值、更高贵的那个人。” 而不等斯维托奇继续打击，他另一边的帕夫诺维奇就不愿再费脑筋，直接低头朝他左边一个比莱奥纳多还身材矮小、更透着神秘的人问道： “谁能赢？” 被问者身披斗篷，看不清面容，但他最神秘诡异的地方，正在于他的体型。 他就像是一个发育畸形的大头娃娃一般，头比肩膀还宽，且马上就有点阴森地低声回道： “伊万诺夫！” 帕夫诺维奇马上回过头，并好像彻底对比赛失去兴趣，竟是彻底信了那大头娃娃好像完全没由来的话。 对此，莱奥纳多没听清，斯维托奇则没时间细究，只带着玩味地继续说道： “在几十亿年前占马星那片孕畜出生命的、伟大的原初之海里，还没鲨鱼、虎鲸那样可怕的大型海洋生物，而我们的祖先也才好不容易由最初的基因长虫变成鱼类，且很可能连鳞片都没。” “……” “但我们至少已经长出一根被血肉包裹的脊椎骨。众所周知，鱼类是我们的祖先，不仅我们胚胎时期有腮，只是会在出生前演化成衔接中耳和喉咙的耳咽管，海豚的胚胎时期和人的胚胎时期也很像。且鱼类还是最早的脊椎动物。而正是那根脊椎，让我们能在水中活动自如，成为原初之海中顶尖的捕食者之一。” “……” “另外，同一时期，正已经有另一种生物做出和我们祖先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选择。它们选择用骨骼包裹血肉，化为其它生物无法穿透的整套甲壳，成为外骨骼生物。” 莱奥纳多这才眉头微微一皱，脱口而出道： “你说的是奇虾！” 斯维托奇微微一笑，玩味中透着锋锐地回道： “对！更重要的是，尽管奇虾的甲壳对其它生物来说堪比装甲，还牙齿锐利、战无不胜，的确成为那一时期的大海之王、生命之王。但后来，终究是我们没甲壳保护、身体一直柔弱的人类祖先渐渐后来居上，成为蓝日星系新的、也是永远的生命之王！” 登时，莱奥纳多就脸色不由一白，只能故作镇定地反驳道： “哼，过去是过去，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可不是过去！” 斯维托奇的笑容愈发玩味、也愈发锋锐。 “过去的确是过去了，可过去人类之所以能战胜其它物种、成为蓝日星系生命之王的原因，却一直延续到了现代。” 莱奥纳多脸色愈发惨白，强撑着问道： “什么原因？” 连帕夫诺维奇和他们身侧斜后方的那个戴猫脸面具的化焰境超级强者，都忍不住一下一起竖起耳朵。 而斯维托奇这才自信并狰狞地大声回道： “正是因为我们没像奇虾那样套上那层貌似无敌、实则无用的甲壳。那甲壳虽会保一时平安，却也会阻断生命与大自然的联系、阻止生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23人何为王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斯维托奇悠悠说道： “漫漫进化长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生命从单纯的基因长虫进化到相对复杂的单细胞生物，再进化到更复杂的多细胞生物，再再进化到今天极其复杂的数百万种动植物，已花费足足20亿年左右的漫长时光。” “……” “而这20亿年，我认为，又可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的阶段。第一阶段，正是20亿年前到两万年前，我称之为‘物种间竞争时期’，是不同物种在相互厮杀、争夺自然界地位的一个阶段。” “……” “至于第二阶段，正是从两万年前到现在，再到未来的某个时间，是一个尚未结束、却或即将结束的未完成阶段，我称之为‘物种内竞争阶段’，即人类内部不同人种、或其他任何形式的集体间相互厮杀、争夺人类社会中地位的阶段。因为，我们人类从两万年前开始，就已成为蓝日星系当之无愧的生命之王，到今天更已彻底超越其它万物，能决定星系秩序、能改变或毁灭整个星系的自然。” 而斯维托奇说到这，帕夫诺维奇和那戴猫脸面具的化焰境军官还好，只双目发亮，尤以帕夫诺维奇最亮，好像最期待斯维托奇赶紧说下去。 莱奥纳多却已满头是汗，再次感受到斯维托奇一如既往的强大自信和理所应当的无声傲慢，和那让他熟悉、绝望的强烈压迫感。 说来，莱奥纳多一开始其实是不讨厌斯维托奇的。 他从小就因侏儒身材饱受其他人嘲笑，也是因此才异常勤奋刻苦，废寝忘食，终于学有所成。 而斯维托奇在和他交恶前从未因此嘲笑过他，这多少让他有点感动和期待。 可让他后来反感到更无法接受、更痛苦恼恨的是，斯维托奇实在太持才傲物了。 在斯维托奇眼里，居然连他都和其他平常人一样，不过是庸俗难耐、智力低下的普通人。 这让他感觉斯维托奇比那些嘲笑他是侏儒的人还可恶、还该死，居然轻易就抹杀了他的那么多努力和意义。 莱奥纳多痛苦至极、不愿相信地在内心狂吼着：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大家都不过是猿人，明明他不过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却会比我强那么多，强到连帕夫诺维奇那样的龙人都望尘莫及！ 而吊了好几秒莱奥纳多的胃口后，斯维托奇才继续说道： “显然，从两万年前开始，人类就已经获得某种其它生物再无法撼动的统治优势。可问题是，两万年前，人类依旧茹毛饮血，不仅没坚硬的甲壳、锋锐的利爪或强大的力气，不仅在攻防能力上天然存在劣势，皮毛亦不厚。还跑得不快。用两足直立行走的人类连用四足行走的大笨熊都跑不过，好像一无是处。那么，莱奥纳多同学……” 说着，斯维托奇就转身俯首，一脸戏谑和狰狞、像要吃人一样地俯视着汗流浃背、不敢抬头的莱奥纳多，又问道： “请问，那时人类的优势，或者说有优势的器官，到底是什么呀？” 而面对斯维托奇咄咄逼人的视线，莱奥纳多就像遇到猫的老鼠一样，近乎本能地感到浑身坚硬、呼吸急促，根本没力气说话，连思考都开始停止。 倒是他们三人身后的化焰境军官忍不住插嘴道： “我知道，是大脑！” 莱奥纳多当即心一松，缓了过来，而那军官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 “那时候，尽管人类连皮毛都不厚，浑身体表上好像没一处优势器官，但在颅骨内，我们大脑的脑容量，却已远超其它同体型的生物，是其它相同体型灵长目动物的三倍多。这赋予我们人类最重要、也最傲视群雄的一项能力，就是使用工具！” 说完，那军官还有点小得意，感慨自己居然能在几个星系知名的顶级生物学家前出风头。 可斯维托奇真非常不爽，还直接用非常不爽的眼神瞥了一眼那洋洋自得的化焰境军官。 那化焰境军官连忙闭嘴。 就像斯维托奇刚刚说的那样，蓝日星系的人类社会已可以决定整个星系的秩序。 而在人类社会中，才射心境的斯维托奇，无论到哪个国家，却都将比他这个化焰境地位高，被奉为座上宾，特别是在目前越来越动荡的局势下。 何况，他还眼巴巴地等着斯维托奇给他指导该怎么改造、调试自己的身体呢！ 如此，斯维托奇才既有些遗憾、又有些期待、更依旧狰狞地继续说道： “是啊，正是大脑。且好像正是大脑赋予我们人类从两万年前开始就可以使用工具的能力，我们人类才能成为蓝日星系的生命之王。” “……” “最早开始，没坚硬的甲壳，我们就用草绑扎出防御力不低的木盾。没锋锐爪牙，我们就用石头打磨出锋利的石刀、石斧。没厚厚的皮毛皮御寒，我们就用石刀、石斧杀掉其它动物、扒他们皮毛的做棉袄。” “……” “我们好像什么优势都没，可由于大脑、由于智慧，我们又什么优势都能用工具创造出来！然而……” 斯维托奇面向擂台负手而立，只大幅转头，回首看向那刚刚嘴贱的化焰境军官，认真问道： “然而，使用工具这项最优秀能力的本质，又是什么呢？” 这时，帕夫诺维奇好像秒懂，而那化焰境军官精神力强大，思维也不可能慢，想了十几秒后就豁然开朗，惊呼道： “是控制电磁力的能力？” 莱奥纳多闻言，好不容易止住的汗水当即又瀑布似地泌出额头。 而斯维托奇先是笑着点点头，后又笑着摇摇头，回身看向前方依旧激斗正酣的擂台，说道： “你这么说好像没错！在用石头打磨出石刀的过程中，石头与石头的碰撞、碎裂、变形、成型等一系列过程，本质的确是石头原子间电磁力场的碰撞、排斥。就是从一开始来说，人要利用工具，就首先得握持工具，靠的还是电磁力。” “……” “我们不仅拿石头削石刀需要靠电磁力，拿草编绳、绑扎等也需要靠电磁力。没电磁力，石头、草、绳子等与我们都和透明的暗物质无异，别想摸和握，看都看不见。甚至，我们现在可以控制的弱力和强力，本质上都是电磁力。弱力和强力在命名上就寓意‘比电磁力弱的力’和‘比电磁力强的力’，根本和电磁力就是统一的。” “……” “但显然，控制电磁力仍不是我们人类特殊的最优秀能力的全部本质。至少我们目前加大应用范围、力度的引力，就暂时无法和其他三种力统一。且我们的大脑现在已确认孕养出灵魂，不仅让我们所有新人类都有控制、统一四大作用力的能力，还在探索和控制更多的力。” “……” “故我认为，我们能力的全部本质应该是认识世界、融入世界和改造世界。而奇虾、龙虾、螃蟹等外骨骼生物的外骨骼，正会阻碍它们认识世界、融入世界，更无法改变世界，才难以进化成我们这样的高等生物，最终只能沦为我们人类的盘中餐！” 这时，帕夫诺维奇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而浑身都已被汗水浸个通透的莱奥纳多也已彻底稳住，就反唇相讥道： “你，你就随你开心地接着扯吧！事实才能证明一切！看，大家快看，他的改造人就和他的理论一样，虚妄无力，毫无说服力！” 立即，包括顾雷在内，所有在争论或关注争论的人，都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回擂台上，转移回两个依旧在激烈战斗的改造人身上。 然后，大家就都注意到，就像莱奥纳多说的那样，斯维托奇的改造人的确貌似处于下风，不仅浑身伤痕累累，还明显筋疲力尽，连角都断了一根。 但斯维托奇毫不在意地把又双手插进兜里，昂首挺胸、戏谑至极地转头对莱奥纳多说道： “莱奥纳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改造人之所以会那么迟钝，正是因厚厚的甲壳阻碍了感知！哈哈，几十亿年前的残酷现实又将重演了！” 后斯维托奇就恶声恶气地朝伊万诺夫大喊道： “伊万诺夫，还等什么，快给我全力出手，赶紧弄死那恶心的螃蟹。” 下一秒，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的是，绿巨人突然仰天狂吼，一下就震退了螃蟹人。 紧跟着，绿巨人还全力吸气，用尽浑身力气全力吸气。对，真是用尽全身力气！ 他不仅是在用口鼻，还在用全身毛孔，一起疯狂吸气。 其皮肤呼吸的开发率已达百分之百，呼吸功率更是常人的四五倍。 满场不管土石草皮，都被凭空生出的大风往那绿巨人身体上吸过去。 螃蟹人必须得把八足和两钳全深深插进地里，才能阻止自己被吸过去。 而绿巨人不仅浑身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断掉的角也长了出来，更在恢复后直接吐出一个比人头还大的龙气弹，一炮就把螃蟹人轰飞。 螃蟹人痛叫着远远飞出，落地后还在地上翻滚不停，久久难以起身。 众人皆感到震惊，但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就在伊万诺夫要冲过去继续把螃蟹人大卸八块的时候，莱奥纳多也底牌尽出，终于忍不住狂吼道： “索烈文，你也别愣啊，快全力出手，快点给我结果了那傻大个！” 而那名为索烈文的螃蟹人也未起身就抬起那布满裂缝的一对蟹钳，摇摇朝伊万诺夫张开。 紧跟着，只听“咔嚓”一声刺耳声响，索烈文的两个大蟹钳就同时猛地合上，力气大到两个蟹钳本身都碎屑纷飞。 后两个高温气团就轰然打在伊万诺夫交叉的粗壮胳膊上，把靠近的伊万诺夫又一下震退到数米开外。 接着，还没完，“咔嚓”之声不断响起，一个接着一个的高温气泡从蟹钳上连续射出，竟打得伊万诺夫那比普通人大腿都粗的胳膊全一片焦黑，更不停传出似乎是骨裂的渗人声音。 那应该是借鉴枪虾能力进行的生化改造。 在自然界中，身长仅数厘米的枪虾不仅有一大一小一对异常的钳子，大的钳子还能在猛烈闭合时射出一个低压气泡，破裂时将产生数千度的恐怖高温。 所有人，包括场外的顾雷在内，都不由屏住呼吸，唯有斯维托奇依旧淡定，且充满自信，大喊道： “伊万诺夫，不要让我失望！” 伊万诺夫闻言，双目一红，不由仰天狂吼一声，后就又开始疯狂用全身大力吸气。 这回，连好像没什么用的惰性气体——氮气，他都没再吐出多少。 实际上，氮元素不仅是细胞膜骨架——磷脂的成分，还是光受体——叶绿素的成分。 而伊万诺夫改造后的体表正富含叶绿素，能通过光合作用把光转换为能量，不仅能增强他力量，还让他除龙食外几乎不需吃饭。 同时，氮元素更还有其他很多重要功能，就比如又是蛋白质的重要成分，特别是对伊万诺夫来说。 伊万诺夫还能用大量吸收进身体的氮元素和别的元素组成各种特殊的、以氮为主要成分的功能蛋白，帮助身体加速修复和愈合。 就像现在，即使在索烈文那么密集的高温气团持续打击下，他不仅烧焦的皮肤不断脱落又生长，骨骼也能不断断裂又修复。 多亏这种把自己完全镶入自然循环一般的能力，他这才没崩坏跌倒。 而他包括唾液在内的腐蚀性体液，就是这些非自然生理过程中产生的废液，正把他附近的地面腐蚀得“咯吱”作响，直冒毒烟。 显然，那些废液也可当成武器。 而莱奥纳多见此，又忍不住狂吼道： “索烈文，快，给我杀了他，快！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哪怕拼了命也得给我杀了他——” 索烈文闻言，晃了晃脑袋，马上就一边持续发射高温气泡，一边张牙舞爪地朝伊万诺夫冲过去，根本不管伊万诺夫吹来的腐蚀废液。 后不等伊万诺夫反应过来，索烈文就一钳子直接夹住伊万诺夫的右大臂。 紧跟着，只听一声异常清晰刺耳的“咔嚓”之声，索烈文的大钳瞬间无缝合紧。 顿时，名为伊万诺夫的绿巨人就控制不住地仰起头，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24迷离的答案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伊万诺夫的右臂已被索烈文夹断，表情因痛苦而扭曲至极，光站在那就要竭尽全力，正汗如雨下地浑身颤抖着，随时可能倒下。 同样带腐蚀性的紫色血液，当即就大范围炸裂开来，不仅将地面大面积腐蚀，也将伊万诺夫本就残缺的身体腐蚀得更千疮百孔。 而索烈文则又愣住一般地停止攻势。 莱奥纳多马上兴奋不已地跳起来，一边指着台上伊万诺夫，一边朝旁边的斯维托奇口沫横飞地狂叫起来： “哈哈，斯维托奇，你就会说大话！看，什么人类最重要的能力是沟通和改造自然，你那就是在鬼扯！我的索烈文直接就砍断他一条胳膊，看他还怎么倔、还怎么修复、还怎么沟通和改造自然？” 但斯维托奇脸上没丝毫惊恐或羞恼，反又对莱奥纳多戏谑地笑了起来： “是嘛？” 这下，又反是莱奥纳多瞬间面露惊恐。 他深悉斯维托奇性格，知道斯维托奇不会无的放矢。 且果然，他一转头就看到让他愈发惊恐的一幕。 趁着索烈文只顾傻笑的时候，伊万诺夫仅剩的左手突然就朝索烈文的右钳闪电般伸出，并突然膨胀起来。 在众人既惊讶又紧张的目光中，伊万诺夫剩下的左臂一下就像张开成一个大袋子，转眼套住索烈文的右钳。 后又是一声异常清晰刺耳的“咔嚓”声，伊万诺夫左手手心那布满尖牙的大嘴已骤然完全合上。 “啊——” 当即，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传出，响彻整个赛场，却轮到索烈文仰天痛呼。 索烈文一下就控制不住瘫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 而伊万诺夫的左臂则膨胀着持续蠕动，就好像在咀嚼一般，极其诡异、恐怖。 过一会，更让大家震惊和恐惧到无以复加的是，随着无法消化的甲壳碎片被伊万诺夫从掌心的大嘴里片片吐出，在伊万诺夫左臂恢复正常大小形状的同时，他断掉的右臂竟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回来。 看着那像被催化的植物一样迅速生长的骨骼、肌肉和血管等，看着那断臂很快长成一条湿漉漉的、完好无损的、有绿皮肤和黑指甲的强壮手臂，连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都不得不佩服伊万诺夫的恢复和自愈能力。 顾雷忍不住想到： 所谓沟通和改造自然的能力，仅仅就是强大的再生能力吗？ 可下一秒，顾雷便摇头否决： 不，那斯维托奇那么不简单，他的理论也一定不会就那么简单！ 旁边，伊曼见他表情凝重，也忍不住把座位和脑袋好奇地凑过来，接着就发出一声压不住的低低惊呼。 屏幕上，伊万诺夫又把地上来自索烈文的甲壳碎片用双手搜集、捧起，并用力揉捏。 后随着电光爆闪，碎片转眼被揉捏成一把怪异的、却足够锋利的猩红长剑，一剑就把仍在翻滚的索烈文的左钳砍下。 伊曼秀眉一蹙，无法接受地对顾雷说道： “这也太残忍了吧？还不如直接杀了呢！” 顾雷双手抱胸，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似地说道： “没办法，大多数改造人的身心都已彻底扭曲！” 而就像在证明顾雷的说法一样，从顾雷身前的二副控制台的屏幕里，马上就跟着传出震天的欢呼声。 伊万诺夫的强大，以及残忍，都让改造人观众们感觉热血沸腾。 不过，那震天的欢呼声也掩盖不住的，则是斯维托奇更加扭曲的嘲笑声： “哈哈，莱奥纳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就是个矮子加傻子，是个身心俱残的残疾人，活着就是在浪费粮食、污染环境，快给我早点去死吧！” 斯维托奇一手指着身边脸色惨白、浑身发软的莱奥纳多，一手捧腹大笑，笑得格外得意狠毒。 而见自己的老板笑得那么开心，伊万诺夫犹豫一下，终究是一剑干净利落地杀死了索烈文。 但没几秒，让伊万诺夫和斯维托奇都有点后悔的是，莱奥纳多竟是很快就长舒一口气，恢复镇定，脸色坦然地接受了又一次的失败。 毕竟，莱奥纳多早习惯一次次地接连败给斯维托奇，并颇有点越挫越勇。 看着莱奥纳多又不屑撇来的挑衅目光，斯维托奇登时笑不出来，又感到抓狂，真觉得莱奥纳多比黏在鞋底的口香糖还讨厌。 斯维托奇既极狠毒、又极无奈地继续对莱奥纳多嘲讽打击道： “怎么，莱奥纳多，你难道还不服气？连沟通和改造自然才是生命最强大的能力都看不出，你根本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生物学家。不，我都怀疑你这样的智障当初是怎么考进瓦连京军事学院的。我看你该不会是靠作弊吧？你这个矮子加傻子！你就是个垃圾！” 而不等莱奥纳多倔强地反唇相讥，就有人悠然自得地反驳道： “斯维托奇，你说沟通和改造自然才是人类最强大的能力，这点我可不敢苟同！” 斯维托奇和莱奥纳多齐齐一愣，都把目光投过去，正看到帕夫诺维奇在正看着他们。 那张天生冷漠的英俊脸上，挂着淡淡微笑，更透着异常不容分说的自信。 斯维托奇眉头一皱，就想争论，却徒然心一颤，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到帕夫诺维奇身边的那“大头娃娃”身上。 那身披头蓬的大头矮子，正是帕夫诺维奇的改造人。 且斯维托奇突然记起，那改造人刚刚就准确地提前预测出比赛结果。 他不由想到： 那到底是不是巧合？ 而注意到斯维托奇的观察和探究，那改造人亦抬头对斯维托奇露出一个诡异可怕的微笑。 一瞬间，包括场外的顾雷、伊曼在内，斯维托奇和莱奥纳多等人都心悸不已地注意到，那改造人异常大的脑袋上，眼睛也异常大，更足有四个，实在渗人。 斯维托奇内心愈发颤抖地想到： 难道…… 不过，斯维托奇依旧没时间深思熟虑。 没那么多想法的莱奥纳多没几下就不管那么多，再次向斯维托奇死缠烂打。 “哼，斯维托奇，你少得意，不就是又赢了我一次嘛！” 斯维托奇当即就感到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想问“什么叫‘又赢了一次又如何’”，莱奥纳多的无耻愈发让他感到震惊。 可或是已彻底放下廉耻之心的莱奥纳多，根本就不给他机会，紧跟着就又羞辱道： “就算你赢我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又如何？那都不过是我未尽全力的原因。这从我们的发色区别上就能看出！” 说着，莱奥纳多不仅毫无廉耻，反感到十分自豪，满脸自豪地摸着自己黝黑发亮的西瓜头，并满眼都是惋惜地看着斯维托奇鸟窝一样的满头白发，嘲讽之意无声胜有声。 斯维托奇登时控制不住地暴跳如雷。 他最讨厌别人拿他天生的白发开玩笑，那会勾起他小时候在孤儿院时的不愉快回忆，更别说是恶意的嘲笑。 斯维托奇瞬间失控，冲上去就一边揪住莱奥纳多的头发，一边怒吼道： “我那是天生的，你这个矮子加傻子！” 后就在感到无语的伊曼要把座位移回去时，更让她无语的事发生。 让大家都感到有些无语的是，随着“嗤啦”一声，斯维托奇竟把莱奥纳多的头发连头皮整个给扯了下来。 片刻间，场面就彻底地寂静下来。 连满场改造人观众依旧万分吵闹的欢呼声，都掩盖不住那区区方寸之地的浓浓尴尬。 莱奥纳多引以为豪、用以嘲讽斯维托奇的满头黑亮秀发，竟是一顶假发。 看着莱奥纳多用双手捂着寸草不生的锃亮光头，看着莱奥纳多满脸的震惊、恐惧，斯维托奇一手抓着假发、一手指着莱奥纳多的光头，嘴巴都张成“0”形，最无法置信。 接着，不待斯维托奇出声，莱奥纳多就爆发出比他手下刚刚断手时发出的，更痛苦、更惨烈的，震动黑夜的惨叫声： “啊啊啊……” 凄厉的声音刹那席卷全场，尖锐得就像要把所有人的耳膜戳破一般，转眼盖住全场所有其他的声音，连肉体强大的改造人观众们都不得不全捂住耳朵。 顾雷和伊曼极其无语地对视一眼，都没注意到两人的嘴唇差点要碰一起。 待屏幕里撕心裂肺的尖锐惨叫结束，伊曼才脸色微微一红，故作无事地靠回椅背上，并移了回去。 她以为适度坦白有益于更好克制冲动，却不知，感情的事，从来都是非理性的。 顾雷则亦故作无事地回头继续看向屏幕。 屏幕里，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前，斯维托奇就第一个惊喜难耐、一脸扭曲地狂笑起来。 只见斯维托奇一边狂笑着、一边用力踢打倒在地上的莱奥纳多。 因致命的“社会性死亡”，莱奥纳多没尖叫多久，就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而斯维托奇当然要把他叫醒，要再用恶毒的言语和鄙夷的视线将他再“凌迟处死”一次，让他彻底不敢再纠缠自己。 “哈哈，还说什么未尽全力？明明是为战胜我已绞尽脑汁地日思夜想，头发都给掉光了！结果还不是输给了我！哈哈，莱奥纳多，你就是个既可怜又可恨的垃圾，还是垃圾中的垃圾！你不仅是一个矮子加傻子，还是一个可悲的秃子！” 欣喜若狂的斯维托奇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帕夫诺维奇也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并且，尽管帕夫诺维奇的一头金发浓密发亮，尽管帕夫诺维奇只摸了一下就放下，眼里却已再无任何方才的扬眉吐气和意气风发，反一脸僵硬和灰败。 特别是在帕夫诺维奇听到斯维托奇那一声“可悲的秃子”后。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25人何成神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莱奥纳多一被踢醒，便尖叫着逃离。 那戴猫脸面具的卡缪拉总统派军官只能去追。 而斯维托奇懒得去追，就带着自己的改造人伊万诺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赛场。 过度强大的自信，让他完全忘记了那“大头娃娃”的异常。 临走前，斯维托奇只用温和中带着鼓励的目光回身看了伊万诺夫一眼，让绿皮大汉受宠若惊，心里美滋滋地想到： 不长眼的老家伙，你给我好好看着吧，你儿子我就要出人头地了！ 这样，其他观众也才陆续离场，且个个鼻孔朝天、趾高气扬，一副“谁再敢说生化改造人弱鸡我就宰了他”的凶戾模样。 只是，后面没多久，他们很多生化改造人就不幸被“教做人”。 至于帕夫诺维奇，则总算放松下来，只静静站着，既不动也不说话，愈发沉默，也愈发可怕。 直到周围人全走光，帕夫诺维奇才豁然转身，并一脚就重重踢在身后改造人的大头上。 那“大头娃娃”当即惨叫一声，飞起跌倒在地。 而帕夫诺维奇却大步上前，追上去就用力连续猛踢，还专往那异常大的大头上招呼，好像连对试验品该有的爱惜都没。 看着那副无端施暴的恶劣景象，刚要召回侦查机器人的顾雷不由眉头大皱。 可除厌恶外，顾雷更多是感到好奇，好奇那大头改造人到底有什么能力。 那大头改造人刚刚的准确预测，和他渗人的外表一样，让顾雷印象深刻。 只可惜，那改造人竟异常温顺，毫无其他改造人的暴虐，一直蜷曲身体任帕夫诺维奇使劲暴揍，看不出更多虚实。 再注意到那改造人嘴角的鲜血，顾雷内心愈发疑惑，不由喃喃自语道： “不说他到底有什么能力，这挨几下就吐血，体质也未免太弱了吧？” 很显然，这改造人绝对不是射心境，且这种情况对以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著称的改造人来说，是非常奇怪的。 不过，顾雷马上就不再纠结相关问题。 下一秒他就完全控制不住，把刚倒入口中的水全吐在屏幕上。 这时，帕夫诺维奇已停止暴打自己的改造人，正一边“啊啊啊”地不断狂叫着，一边痛苦地不断抓挠、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且没几下功夫，帕夫诺维奇竟就把头发连头皮一起撕下来，那光秃秃的地中海让顾雷大吃一惊。 帕夫诺维奇和莱奥纳多一样，头上竟也戴着一顶假发，只比莱奥纳多好一点，是个地中海型脱发患者。 顾雷不由震惊不已地想到： 他们难道都是被斯维托奇逼成秃子的。卧槽，我都忍不住要佩服他了！ 后等再次确认完帕夫诺维奇的龙人身份，顾雷徒然就对帕夫诺维奇的扭曲和异常感到理解。 “诶，的确可怜！他那半秃不秃、油腻丑陋的模样，还不如全秃呢！卧槽，他还有小肚腩！” 看着帕夫诺维奇又突然微微凸起的肚子，顾雷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龙人男性不仅长得帅，还极在意仪容，这样又秃又有啤酒肚的真相当罕见，油腻至极。 接着，顾雷就要笑着关掉屏幕。 可就在这时，帕夫诺维奇恰好转身，一边戴好假发、一边收起肚腩，要带着自己的改造人离开，并边走还边自我安慰道： “算了，秃一些就秃一些吧，至少我更秃、也更强了。诶，我，总算快超越斯维托奇，让我年级第一的荣誉实至名归！说起来，军事指挥系93年那届的贵族学长、学姐们，直到那届年级第一的平民学生顾玉珂失踪，都没能击败她、没能洗刷耻辱呢！嗯，我也该知足……” 后面的话，顾雷再听不见，如遭雷击地久久愣在不死鸟号二副的位置上。 伊曼注意到后，则终于忍不住，好奇地在自己的舰长控制台上调出影像回放，并下意识地记下了“顾玉珂”的名字。 另外，伊曼还发现，那貌似毫无怨言、正谦卑温顺地跟在帕夫诺维奇身后的那改造人，其实正悄悄抬头望着帕夫诺维奇的背影。 从四个大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既明显又深刻的，凶狠、怨恨和恶毒。 同一时间，在老城区的一间酒吧里，马塞尔侯爵也正和一个宁愿素不相识的人，坐在吧台前边喝边聊。 他们光明正大地交流着一些堪称惊世骇俗的信息，却连声音都没刻意压低。 因为，两人周围的那一小片时空，都尽在马塞尔侯爵的掌控之中，就算同为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亦难以窥探。 对，就是时空。 现在，年轻的科学家们都不再把空间和时间分开。 二者间的连结实在太过复杂、也太过紧密，几乎不可能只扭曲空间而不扭曲时间，反之亦然。 连思想难以扭转的老科学家，不少都开始用“时间-空间”这样有点麻烦的表述，来提醒自己二者间密不可分的关联。 接着，只听来客朝马塞尔侯爵伸出手，似乎是想和马塞尔侯爵握手，并由衷说道： “真高兴您终于想开，愿意和我们西海学会进行信息交流。我相信，这一定能成为我们友好合作的良好开端！” 而光这开场的一句话，若声音传出去，就一下能把全酒吧的人吓得夺命狂逃。 要知道，当初阿穆里大总统之所以能成功迷惑国会，并对卡缪拉政界、军界和商界等的那么多贵族发动那么声势浩大、血浪滔天的残酷大清洗，理由正是： 那些贵族已被西海学会收买，意图一起颠覆卡缪拉共和国！ 当时，西海学会的确成功地对卡缪拉共和国进行过大范围的渗透。 所以直到今天，西海学会之名在卡缪拉共和国依旧人尽皆知，更带着极其不祥的气息，让人闻风丧胆。 蓝日教会仅仅是和西海学会有那么一些不清不楚、是非难断的关系，就整个被判为邪教、驱逐出境，更不用说是普通人。 普通人一听到“西海学会”就必然会以最快速度尖叫逃离，生怕慢一点就被贵族内务委员当成共犯，一起抓去严刑逼供、生不如死。 但是，马塞尔侯爵一直不待见西海学会的原因，可不是害怕被牵连，而是不愿再受西海学会帮助。 少有人知的是，马塞尔侯爵之所以能在第一次赞巴鲁克大会战前，在帝国远征军即将第一次兵临城下的紧急状况下，突破要塞级电磁炮的技术瓶颈、挽救卡缪拉共和国，和他那时新招的一个研究员有很重要关系。 若没那研究员启发，第一次赞巴鲁克会战说不定就不是帝国50万讨伐部队全军覆没，更可能是初诞的卡缪拉共和国土崩瓦解、化为废墟， 而他马塞尔侯爵亦无法成为荣耀的“共和国之亚父”，即使那荣誉让他内心一直隐隐作痛。 但到后面要论功行赏的时候，那研究员却已神秘失踪，仿佛就不曾出生在这个世上，连世界第一情报组织——贵族内务委员会，都一直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只知道他很可能来自那时仍名声不显的西海学会。 直到最近，他才又突然出现在马塞尔侯爵面前。 而面对那人充满善意的握手请求，马塞尔侯爵没任何回应，只沉默地拿起酒喝了一口。 他真不愿意和他们有更多瓜葛，原来真决心要单独靠自己，堂堂正正地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荣耀和名声。 然最近经历过那么多事后，他就渐渐对挽回自己的声誉一事感到不那么在意。 特别是现在老城区正面临空前危机，他也已感觉到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息，才终于决定来和这个西海学会的老熟人见面。 老熟人看起来对马塞尔侯爵的冷漠不甚介意，只拿起酒喝了一口，淡淡说道： “从我们愿意帮助你们赶跑帝国人这点，您就该明白，我们西海学会虽发源祖星，总会亦在今天的西海帝国，却是真正继承亚德里恩大帝的伟大精神，愿舍弃小我、全人类之大我，是促人类发展学会的真正衣钵传承者，是一个属于全世界人类的组织。我们一直相信，科学应该用来造福全人类，亦属于全世界！。” 马塞尔侯爵则冷静地回道： “科学是没国界，但科学家，却是有国界的。说到底，什么是科学，主要不就如何利用能量的技术吗？而当某一国能量严重不足时，该国不就只能寄希望于发展科学，即开发更高效的能量利用技术，甚至，是利用更发达的能量利用技术，去从别国掠夺能量！这点尽管我不赞同、不喜欢，却也无法阻止任何国家，包括我的祖国。” 老熟人闻言一愣，接着苦笑道： “不过现在，至少我们不是想用更先进的能量利用技术来掠夺你们国家的能量。实际上正相反，我是来帮助你改进你的新能量使用技术，即‘创世引擎’之技术的。” 马塞尔侯爵依旧非常冷静，有点冰冷地坦言道： “可等我彻底完成‘创世引擎’，你们难道不想来分一杯羹？否则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么关键的、那么价值连城的宝贵信息！” 侯爵的老熟人仍不甚介意，只微笑道： “我知道您不久前刚遭到亲密之人背叛，已很难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但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相信我和我们的西海学会，相信我们一定不会对你们卡缪拉共和国有什么不好的企图。 ” “……” “说实话，我们学会的绝大多数人都认同一点，那就是，依旧大概沿着物权公有制道路前进的卡缪拉共和国，才是目前整个星系最民主、也最有未来的国家，甚至很可能是整个星系未来唯一的希望！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我们学会的现任会长，其实就是你们卡缪拉共和国的某个重要领导！” 马塞尔侯爵不由一惊，当即仔细地打量起老熟人的面容，良久才敢确认其所言非虚。 他的老熟人只是化焰境，很难瞒过他的精神力洞察。 只是，其说出的信息实在是太过惊人。 就像其所说那样，由于西海学会打出“真正传承亚德里恩大帝伟大精神”的旗号，和对渐渐被弗朗西斯二世所控制的、曾荣耀无限的促人类发展学会的失望，西海学会在整个星系都拥有极大号召力，得多众多科学家拥护，其中不乏各领域顶尖的科学家。 他们有着很多领先各国的科学技术，从能影响第一次赞巴鲁克大会战的胜负就能看出，他们在整个星系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然后，马塞尔侯爵也没有深究，直接问起那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算了，快告诉我吧，阿尔贝特公和瓦连京公到底将神道境正式定名为何境？” 而这，又是一个惊人的，不，是更惊人的、绝对堪称惊世骇俗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旦传出，那后果就像往海里扔一颗超大当量的核弹一样，大陆板块都将整个为之平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26两个答案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既已有人突破到那曾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之境界，那神之境界的神秘面纱，就自该被逐渐揭开，由设想或幻想变成一个相对准确的概念。 就像人类过去常常做的那样，人类常常幻想神明，却一次又一次把它们从神座上拉下来。 而最适合亦最有资格揭开神道境神秘面纱、给神道境正式重新定名的，按理正是首先突破到神道境的阿尔贝特和瓦连京。 只绝大部分知情者都以为阿尔贝特公是当场战死、瓦连京公则是后来很快因伤势过重死去，两人好像都来不及给神道境正式更名。 这既让知情者们很多都大大松了一口气，也让他们都不免感到可惜，尤以马塞尔侯爵这样的科研工作者们，最感到可惜。 毕竟，神道境新的名称，必将透出一些非常关键的信息，或指引其他人突破，更或带领世人进一步认清世界的本质和真相。 众所周知，人微观上是由细胞组成，细胞又和物质一样，可以说是由原子组成，而原子则还可以说是由电子、夸克、中微子等更微小的基本物质粒子组成，好像大的粒子总是能被分割成更小的粒子。 如此，科学家们曾觉得，物质、生命和宇宙的真相，或就像套娃一样，打开大的套娃里面就会有一个小的套娃，打开小的套娃里面又还有一个更小的套娃，一直这般循环往复，很可能都没最小的那一个套娃。 他们不确定电子、夸克、中微子等基本物质粒子是不是就是最小粒子，不确定它们会不会是由更小的粒子组成，也不确定更小的粒子会不会是由更更小的粒子组成，更不确定人是否能最终明白世界的真相和本质。 直到近来他们很多人才陆续改变看法，认为世界的真相和本质应该像洋葱一样，一层层剥开后迟早能找到那最后的一个洋葱芯，即世界的本质和真相。 也就是说，马塞尔侯爵等许多科学家，都认为电子、夸克、中微子等基本物质粒子一定是由更小的粒子组成，且那种更小的粒子，才是最基本的粒子，是世界最终的本质和真相。 只不过，不管是现代科学技术，还是明理境的精神力，能力都已被开发到极限，不可能看清那么小的最基本粒子。 故他们一直认为，唯有神道境真的出现，才可能带世人完全进入普朗克尺度，搞清电子、中微子、夸克等基本粒子又是由什么更微小、也更本质的最基本粒子组成，踏出从宏观的物质、生命和宇宙回溯到世界根源的最后一步，彻底洞悉宇宙之秘。 且他们都同意，一旦踏出那最后一步，很可能不仅代表着一场新的科学革命，也代表着人类将触摸创世之秘，集体登上成神之路。 而马塞尔侯爵万万想不到的是，就在数日前，眼前西海学会的老熟人竟告诉他，阿尔贝特公并非战死，却是自杀。 且在自杀前，阿尔贝特公爵已和瓦连京公爵就“神道境的新名称”一事达成共识，更愿无偿告知他。 但此刻，侯爵的老熟人并未马上告知，而是有些感慨从头说来： “其实那日，阿尔贝特公虽和瓦连京公倾力一战，把整个‘雷霆之剑’都化为废墟，可二人越打就越是惺惺相惜，最终都没下死手，还在一块漂浮的废墟上相对而坐，把酒言欢，很快就相互引以为知己！” “……” “英雄惜英雄，你们的瓦连京公当时还擅自做主，要私放阿尔贝特公离去。只可惜，也不知是出于兵败的愧疚，还是别的原因，阿尔贝特公最后留下一句‘新的时代里无我容身之处’，就绝然自杀身亡，真是可悲、可惜、又可叹呀！” “……” “他很早就和我的一位朋友说过，他从来不想当什么权倾一方的将军，领兵打仗只是家族的责任，只是为偿还亚德里恩大帝对其先祖的恩情！就他本人而言，他一直都更愿意在未知的星辰大海里遨游，去探寻宇宙的真理、找寻生命的意义！” “……” “哈哈，扯远了。总之，实际上，在阿尔贝特公自杀前，他就和瓦连京公分别提出过对神道境新名称的看法。只稍后，明显是你们的瓦连京公更胜一筹，连阿尔贝特公也同意他的看法更合适。” “……” “最后，他们两人就一起将神道境的新名称定为——弦宇境！” 而面对这样一个价值大到无法估计的无价信息，就是马塞尔侯爵也感到心海剧震，大脑一片空白，后亦只能高速揣摩，内心瞬间涌现出无数联想和猜想，并不停问道： “弦宇境？为什么是弦宇境？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他相信，他的老熟人应该不会骗他。 西海学会虽被各国全认定为恐怖组织，却是因他们真太疯狂，竟疯狂地想要完全打破现有的社会结构，特别是完全消除龙人与猿人之别。 简言之，他们要建立一个没龙人、猿人之分的真正物权公有制国家，一个宇宙大同、众生平等的理想国。 身为科学家，他们最了解、亦最相信宇宙起源于大爆炸，就最认为： 宇宙不该属于任何人，而属于所有生命！ 不过，接下来，他的老熟人就不愿多说太多。 “为什么？哈哈，抱歉，马塞尔侯爵，阿尔贝特公和瓦连京公的具体讨论过程我就不能和你多讲。我们只是希望加快你的研究进度，却也不希望你的研究进展太快。那将大大打乱我们会长的布局！何况，其实具体过程我们也了解得不是太清楚，瓦连京公实在死得太蹊跷、太迅速，遗留下来的信息也太少。” 而马塞尔侯爵依旧不愿放弃，脸色极其凝重地说道：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就一个问题，就一个小问题！” 侯爵的老熟人不免有些犹豫，但也觉得一个问题不会有什么大不了，还是答应下来： “好，就一个问题，回答完我马上就走，你绝不能再纠缠我了！” 侯爵点点头，不浪费时间，随即问道： “既然定为‘弦宇境’是瓦连京公的意见，那么，阿尔贝特公一开始到底是什么意见，他又想把神道境叫做什么？” 而侯爵的老熟人登时就脸色剧变，紧张到说不出话来，显然是被问到一个极其关键的地方。 马塞尔侯爵的目光则当即变得愈发犀利，乃至是透出生气的凶历味道，让他的老熟人不由口舌发干、呼吸急促。 对见微境的承诺，可没那么好食言的！ 不过，就在他强咽唾沫、痛苦地纠结着该如何食言时，他徒然听到一个来自外界的声音。 他闻言愣了愣，就微微低头对发言者表示尊敬，后既有些佩服、又有些感慨地说道： “阿尔贝特公的意见是，线宇境！” 马塞尔侯爵再度内心大震，眼前一下就出现了种种幻像，低声惊疑道： “线宇境？” 他也不会食言而肥，没再多问，只大脑又继续高速运转起来，拧紧眉头，自己全力揣摩起来。 “线宇境？弦宇境？线宇境？弦宇境？……线宇境？弦宇境？……线宇境？弦宇境？……” 渐渐地，马塞尔侯爵拧紧的眉头慢慢放松，而双眼却越来越亮，最后难以置信地低声惊呼起来： “线宇境！弦宇境！一个是线，一个是弦，线，弦！” 刹那间，在马塞尔侯爵眼中，不管是各式各样的人，还是各式各样的桌椅、吧台等家具，乃至是整个时空，都在迅速淡化、虚化，只剩下无数大大小小的扭曲光环，充斥着整个宇宙。 可以说，他的三观都被“线”和“弦”两个看似简单的字震得几近全部破碎。 这一秒，他徒然就想到一首诗： 人们已经习惯了色彩斑斓、寒热冷暖和酸甜苦辣，却不自知，在宇宙中，唯有能量！ 而另一边，和马塞尔侯爵一样，顾雷也正深感震惊，乃至是震惊到震怒，濒临暴走。 他终究是忍不住通过骑士团的内网去查了瓦连京军事学院关于“顾玉珂”的资料。 可让他难以置信的是，明明作为瓦连京军事学院军事指挥系93届的首席毕业生，相关资料却大多是负面的。 资料里大部分是关于母亲性格有缺陷、曾参与打架斗殴，以及色诱埃尔文等，不堪入目的记载。 这不仅和他的记忆严重不符，也应该和事实严重不符。 若他母亲真是那样一个人，那些贵族又怎么会对没能击败他母亲有那样深的执念和遗憾。 对此，顾雷没想多久便震怒不已地明白，正是由于同届贵族毕业生无法光明正大地用实力击败母亲，校方才会用捏造、诬蔑等卑劣手段突出母亲品行有亏，以替贵族学生们挽回面子。 不同于生物学等其它专业，军事专业要同时考量一个人的智力和武力，故龙人如果在军事专业上败给猿人，那就是全方位的失败。 更何况，瓦连京军事学院的教学水平和学生水平，都代表着全星系的最高水平。 即里面的龙人学生按理该是全星系最优秀的龙人学生。 那么，若他们败给一个猿人女生，就要么是说明全星系的同龄龙人都不如她“顾玉珂”一个猿人女生，要么是说明瓦连京军事学院徒有虚名。 这传出去对整个星系都震动极大，不止同届的龙人学生们将脸面无光，整个瓦连京军事学院，乃至是所有卡缪拉贵族，都将脸面无光。 加上那时全世界物权私有制国家都在集体排斥唯一的物权公有制国家——卡缪拉，包括卡缪拉贵族阶级在内，全国上下都面对重重压力，学校那样做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这又终究是唯有顾雷无法容忍、也绝不能容忍的。 特别是，瓦连京军事学院当时的校长，正是哈列索斯公爵。 顾雷当即面目狰狞地想到： 我在前线给你拼死拼活，你却这样对她！ 想着想着，顾雷再控制不住，一拳就狠狠砸向身前控制台。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身前的合金控制台立刻变形，差点被砸裂。 整个舰桥的人都被吓一跳。 伊曼第一个怯怯地问道： “顾，顾雷，你怎么了？” 而顾雷看了眼脸带惊吓和关切的伊曼，又环视一圈同样都带着惊吓和关切的大家，知道不能朝他们发火，亦不能和他们诉说，只能痛苦不堪地强压下内心所有的混乱和暴虐，直接联络日耳曼侯爵，开口就没好气地吼道： “我，我要请假！” 而通讯画面上，日耳曼侯爵当即目光一冷，就要勃然大怒。 他平时是对一分团众人都颇为照顾，可问题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在他眼里，顾雷的行为简直就和临阵脱逃无异，也是绝不能容忍的。 何况，顾雷那天晚上还那样振振有词地答应他的。 但日耳曼侯爵还来不及倾泻下滔天怒火，伊曼就慌忙从旁边挤过来，紧张不已地说道： “不，不对，他说错了！顾雷的意思是，是，是他要出去搜集一些必要的情报。” 如此，看着女儿带祈求、保证和奇异的眼神，日耳曼侯爵才勉强压下怒火，冷冷问道： “是嘛？” 而顾雷亦知同样没理由对侯爵撒气。 日耳曼侯爵可能都不知道顾玉珂的事，更不可能知道顾玉珂是他母亲。 顾雷只得再次强压下内心依旧无丝毫缓解的暴虐和痛苦，表情麻木地点点头。 日耳曼侯爵见此，内心微微一叹，怒意难平地关掉了通讯。 然后，等不到顾雷平复翻涌的心潮、并对伊曼表示感谢，伊曼就笑嘻嘻地拉起他的手，对他说道： “走吧，顾雷，我们快一起去搜集情报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27偷懒是不对的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和伊曼当然不可能是出去搜集情报。 没多久，一只外甲朱红、金羽灿烂的机械不死鸟，就从不死鸟号飞船的腹下飞出，高速离开。 它正是伊曼的机械战兽赤凰，正拖着三条华美长翎，振翅飞向通往上下区和顶区的通天电梯。 而其上跪坐的两人，又正是顾雷和伊曼。 思来想去，伊曼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顾雷，就决定带顾雷一起去顶区转转，通过逛街，来散散心。 实际上，伊曼已经比顾雷还先一步地去查了有关顾玉珂的资料，并敏锐地意识到： 顾玉珂很可能就是顾雷的母亲！ 其中最重要的证据是，就算校方使劲抹黑遮掩，顾玉珂让所有同龄龙人都感到压迫的出类拔萃，依旧难以被完全遮掩。 这点在伊曼看来，和顾雷非常相似。 因此，伊曼是当下最能体会顾雷心情的。 她一见顾雷暴怒失控就猜顾雷一定也是去查了有关“顾玉珂”的资料，并不由心生慌乱、愧疚和心疼等复杂情绪。 毕竟，她自己之前就本能地拒绝承认顾雷的优秀。 故顾雷的愤怒和痛苦让她再次回忆起曾经的自己，感觉自己和那些抹黑顾玉珂、伤害顾雷的人一样无耻。 龙人就是这样，格外理性，也格外骄傲！ 突然，伊曼忍不住身体一僵。 此刻，顾雷不仅把之前简单扣着她纤腰的双手改为用力抱紧，还把整个身体都贴上她的后背。 接着，顾雷又把头搭在伊曼略显柔弱的香肩上，甚至是把脸贴在伊曼的耳朵上。 两人间的距离前所未有地接近。 可伊曼仅仅脸色通红，终究是没任何抗拒或闪避。 她能感觉得出，顾雷不是想轻薄她，而是真感到筋疲力尽，仅仅本能地在寻找一个依靠。 顾雷此刻不仅身体让她感觉异常沉重，呼吸也异常疲倦和乏力。 回忆起顾雷往日表现出的运筹帷幄、雄姿英发的闪耀姿态，回忆着那种令她都感到望尘莫及的、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强大，她内心不由一黯，愈发愧疚和心疼，也愈发感觉有责任，就默默地努力撑起他现在那副异常沉重的身心。 身为一个贵族，她当然知道哈列索斯当初所为是迫不得已，是一种妥协。 由于情报来源更多，她比顾雷知道更多，还知道顾玉珂曾与今日声名鹊起的贵族埃尔文、叶明倩一样，也就是与地方民兵团前区的现任总司令和人民内务委员会的现任部长一样，曾都是哈列索斯那届最得意的三个门生。 偏偏，那时的情况，真太特殊了！ 可哈列索斯总归是伤害了顾雷，伊曼倍感揪心。 同样作为一个战斗在一线的战士，她既知道一线的艰苦和危险，也当然能知道前线将士被自己人从背后捅刀子的滋味，那比被敌人刺穿心脏还痛苦。 在她看来，哈列索斯所为，虽于理合，可不管于德还是于情，却皆不合。 只是，她一时也想不清该不该告诉顾雷，又该如何告诉，就一直没说话。 这一路上，两人都一直保持沉默。 等上了电梯，顾雷才回复一些力气，只表情依旧阴郁地默默站在伊曼旁边。 再等来到顶区，伊曼才努力保持微笑，笑盈盈地拉起阴沉的顾雷，一起走上顶区市区的繁华街道。 或是由于顾雷太阴沉，伊曼不得不让自己表现得格外有活力，希望能感染顾雷。 她一路拉着顾雷在迷宫一样的立体步行街里，这吃吃、那玩玩，难得的美食、游戏，和佳人的倾力陪伴，总算是又让顾雷的表情稍好一些。 可没多久，顾雷的表情就一下又阴郁了起来，乃至比之前更阴沉。 由于两人脸上都有一些伪装，就都容易放开，就像一对在逛街的普通猿人情侣一样，看起来十分浪漫开心。 这对顾雷来说，是和纳斯塔西娅都不曾有过的亲密，是他来赞巴鲁克后的第一次。 这让他不免面露微笑，却也不免徒然就让他想起曾经的女友——安妮。 顾雷心一颤，一下就用力挣开伊曼的手，内心顷刻就充满了负罪感。 那种属于幸存者的愧疚，至今都在困扰着他。 伊曼一愣，后则不免心里有点受伤。 而顾雷亦没道歉或解释，愈发阴郁地越过伊曼，接着就一直走在她的前面，一直没回头。 面对如此草木皆兵、危险严峻的形势，他内心又何尝没感到时刻压力重重。 只是想及母亲、老傅等无数善良之人竭力要传承下去的善意，想及亿万猿人同胞、乃至整个国家都在黑暗中痛苦挣扎，再看到那貌似注定黑暗无光的绝望未来中突然出现一线生机，他又怎能不用尽全力去抓紧？ 他这才努力地化压力为动力，砥砺前行！ 然而，这样的他，却极愤怒、也极无力地发现，自己竟连母亲的名誉都守护不住。 他的自信和勇气等顷刻就都受到严重打击。 而那些如山的生死压力，也再无法被转变成动力，让他内心异常压抑。 伊曼即使知道顾玉珂是他的母亲，却绝无法理解他对母亲到底怀着怎样的感激，以及怎样无法释怀的愧疚。 加上幸存者愧疚，顾雷内心的低沉状态迅速跌破阈值，变得无比纠结、无比痛苦，也无比迷惘。 而眼见顾雷快走远，伊曼才努力重整精神，快步追了上去，只双眼微微有些发红，更不太想去看顾雷的背影。 她从未努力去讨好过一个人，更从未被这样地冷落过。 两人就这样怪异地一前一后走在街上，就像一对闹别扭的情侣。 足足走了快半小时，顾雷内心依旧提不起回去战斗的劲头，也依旧没停下脚步。 而一个丧失信念的战士，即使强行回到那战火纷飞的战场，唯一能带给自己或战友的，也只有毁灭。 直到伊曼赌气似地蹲在一家鞋店前不走了，顾雷才总算是停下脚步。 后伊曼又眼眶通红地盯着顾雷的背影好一会，顾雷才不得不转身，主动过去拉她。 伊曼也难得傲娇一把，撇过头，就不理他。 就在这相持不下的时候，一边鞋店的店员竟是误会了，以为伊曼是因为男友不给买她们的鞋而生气。 她们的鞋是国际名牌，一双就要好几千，一般人真买不起，连很多精英都觉得贵。 这样的情形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反倒可以说是见得多。 不过，一个女店员却马上笑眯眯地走过来，眼缝中透出煽风点火的恶意光芒。 “小姐您好，欢迎光临诺露达！您是要来买鞋的吗？那您可真有眼光。这么漂亮的您，的确唯有我们诺露达的鞋才配得上！” 店员当然不想去劝架，倒不如说希望两人吵得再厉害一些。 那样，顾雷才应该更容易被伊曼逼得去买她们的鞋。 不过，很显然，她这算盘一开始就打不响。 顾雷和伊曼闻言，都才注意到这家店竟是诺露达的专卖店，就都眉头微皱。 诺露达这个品牌是来自紫枫的品牌，确是国际名牌，曾深受包括卡缪拉青少年在内的各国青少年喜爱。 只是，该品牌的董事数日前才在国际上大放厥词，羞辱了他们整个国家，令包括顾雷和伊曼在内的许多卡缪拉人都对该品牌充满厌恶。 该品牌董事为缓解紫枫国内日益严重的阶级矛盾，公然诬蔑顾雷他们的祖国，说卡缪拉的人口贩卖情况其实比紫枫更严重，有严重的奴役压迫现象，生活环境比紫枫要糟糕多了。 总之，该董事是想要紫枫的下层民众知足，被闹腾，却竟号召全世界对卡缪拉一起施压，又怎能不叫卡缪拉人恨得牙痒痒。 顾雷马上强行把手伸进伊曼下蹲的怀中，用力拉住伊曼的手，就要把伊曼强行拉起来。 而伊曼也顺势下台，略有扭捏、到底顺从，老老实实地被顾雷拉起来。 不过，那店员又误会了伊曼的扭捏，忙一边拉住伊曼、一边着急地大声挑拨道： “诶，先生，您怎么能这样对您女朋友呢？您的女朋友不过就是想要买一双鞋，您就给她买呗！您看她这么漂亮、这么温柔，难道还配不上一双我们诺露达的鞋吗！” 由于该品牌董事的愚蠢言论，该品牌的所有产品最近自都销量大幅下滑，她们这些店员的提成自也跟着大幅下滑，她们难免有点难受，就更不想放过顾雷这不会哄女人的傻小子。 但女店员如此自私丑陋的急切模样，又自只能让顾雷更加对诺露达充满厌恶。 顾雷回头就不客气地冷冷嘲讽道： “不是我女朋友配不上你们的鞋，是你们的垃圾鞋根本配不上我的女朋友！” 伊曼心里这才算消了气，心里隐隐翻涌起异样的情绪，就也用力甩开店员的手，要跟顾雷一起离开。 不想店员却愈发来事。 被顾雷和伊曼那么嘲讽，再见顾雷和伊曼气质不俗，她当即就愈发感到来气，觉得两个卡缪拉穷鬼算什么东西，凭什么那么拽。 曾经，她们鞋的限量款，纵使炒到一万以上，都有大量卡缪拉人蜂拥而至，还不一定抢得到。 多少买鞋的人，不管多有钱，都得对他们好言好语，她们哪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经历。 女店员即刻翻脸，露出一脸的尖酸刻薄，开口就狠狠嘲讽道： “哼，还什么我们的鞋配不上？我看你就是买不起吧！你个穷鬼！” 另一女店员亦过来助阵，跟着恶毒嘲讽道： “对，看你俩打扮，我估计你俩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都不够买我们一双最便宜的鞋！你们有什么资格在我们这吵吵嚷嚷？我们诺露达可是国际名牌，是为各国精英量身设计的，平时你们连试穿的资格都没！” 两个女店员趾高气扬地连连出口辱骂，令顾雷不由脚步一滞，脸色愈发阴沉。 而那两个女店员则不依不饶地继续不停嘲讽： “诶，小姐，赶紧和你男朋友分手吧！她就是个没出息的穷鬼，连双鞋都买不起，还怎么给你幸福啊？” “对，且他不仅穷，还油嘴滑舌，人品有问题，以后也绝对不会有出息！” “小姐，快醒醒吧，你男朋友就是个人渣！” “对，小姐，我们是真好心才提醒你的，你男朋友不仅是个穷光蛋，还是个人渣！” “诶，算了吧，能跟着那样的男人，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别理他们，那就是两个又穷又蠢的下贱人！” “嗯，我呸！” “呸！” 说完，两个女店员还不屑地先后朝顾雷和伊曼啐了一口唾沫，才仰起下巴转身回到店内。 而顾雷的脸已阴沉如墨。 他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却也绝不会坐视朋友或亲人在面前遭到侮辱，特别是在他内心邪火乱窜的这种时候。 他另一个空着的拳头都忍不住握到青筋暴起，就想转身去给她们一个教训。 可伊曼虽开心地发现顾雷总算还是在乎她的，却还是把另一只温润的玉手也赶紧覆在顾雷没握拳的手上，用双手包着，死死拉住，并柔声劝道： “算了，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军人是绝对不能对普通百姓动粗的！” 顾雷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就准备离开。 可这时，一个小女生却恰好兴高采烈地拉着一个小男生走过，走进了他们身后的诺露达专卖店。 顾雷和伊曼这才忍不住齐齐回身。 看着小女生很开心地选购了那曾侮辱他们整个国家的品牌，作为男朋友的生日礼物，顾雷和伊曼都不由齐齐感到不是滋味。 特别是顾雷。 那小女生和小男生或是太年轻，或是因不关心时事而不知诺露达董事的下流行径，然诺露达那一双双肥大丑陋的鞋子之所以会风靡全球，其实不是大众没审美能力，而是他们整个卡缪拉高端鞋业的溃败，更祸起于一个卡缪拉籍的云梦男人。 更让顾雷内心止不住又冒起邪火的是，那完成交易女店员竟又朝他们轻蔑地破口大骂道： “看什么看啊？两个下贱东西！买不起就别乱看，要是吓走了我们的客人，信不信我弄死你们两个！” 顾雷的脸瞬间越来越冷，强拉着想要阻止的伊曼就大步走了过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28不该揭的伤疤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卡缪拉民众偏爱外国品牌，已有一段相当长的历史，早在被帝国奴役期间就有此倾向，至今已超半个世纪。 而卡缪拉民众这种难以根除的媚外倾向，体现的，其实是卡缪拉民众内心一直深深隐藏的自卑。 那既是帝国长达数十年的压迫、奴役留下的痛苦屈辱印记，又是曾愚昧、落后过的深刻印记。 在人类移民第二小行星带之初，有丰富高能氢资源的墨神星附近星域，才被帝国允许发展高科技。 而夜谷星和临近的小行星带则只被允许生产廉价的各种原材料。 因此，卡缪拉共和国一开始的科技水平，连之前同样被奴役的紫枫共和国和海瑟联邦，都远远不如。 卡缪拉人一直在边远荒芜、环境残酷的第二小行星带附近，干着最苦、最累、最脏、最危险的活，一度凭顽强的意志供应着整个星系超40%的各种原材料，有力地支撑了整个星系的繁荣与发展，却只拿着温饱尚且难以满足的最低工资，还要饱受各种压迫和欺凌。 他们生产出的各种原材料被各外地公司低价收购后，就被制成技术先进、价格昂贵的各种必需产品，又被高价贩卖回他们自己手中。 当时，第二小行星带既是蓝日星系最大的原料供应地，又是蓝日星系最大的商品市场之一。 可第二小行星带附近的居民，却是当时星系里最穷困潦倒的一批人，最被其他地方的人瞧不起。 原材料变商品后的利润大多被拥有高精尖技术的外地公司攫取。 而当时的卡缪拉人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自己拼了老命挖出的各种原材料，仅仅是被外地人一加工，就变成了自己得高价买回的、乃至是买不起的商品。 他们牺牲了尊严和生命在内的一切换得的工钱，竟连能不能让自己和家人活下去，都很成问题。 因此，一战还没结束，卡缪拉政府就提出“科技兴邦”的口号，准备举全国之力普及教育、发展现代科学技术。 也因此，卡缪拉民众早前自然更喜欢彼时技术更先进的外国产品。 甚至，哪怕到卡缪拉如今科技水平世界第一的今天，也有部分卡缪拉人偏执地继续认为，外国产品才质量更好，能让他们更有面子。 诺露达的鞋，鞋底又厚又大、非常丑，却在卡缪拉共和国非常火爆，有多个限定款曾被炒出一双几十万的天价，貌似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实际上，诺露达的鞋还真不能被当成最好的证明。 诺露达的鞋不同于别的鞋，功能很多且确实高级，有反重力或磁悬浮等多种高级功能，又是同类鞋里体积最小的，非常有竞争力。 加上它特意照顾青少年个性张扬的特点，给鞋子附加了旋风、雷电等光影特效。 可以说，穿上它，你就是整条街上最靓的仔。 以上特点加起来，再加上它外国名牌的身份，才让诺露达的鞋最受卡缪拉青少年钟爱，在同档次的鞋里几乎无敌。 而这又偏偏是非常不正常的。 无论怎么说，卡缪拉共和国作为整个星系目前科技最发达的国家，本土的鞋厂都不该造不出类似的。 实际上，普通的鞋，整个星系超80%现都产自卡缪拉，物美价廉。 唯有诺露达那种特殊的多功能鞋，卡缪拉一直造不出。 诺露达鞋那又厚又大的鞋底，其实是用来安装一种体积很大的特殊芯片——高维芯片。 高维芯片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硅制芯片，真正是仿人脑、仿神经元网络结构设计的，由太阳合金打造，却不是用来分析计算，而是用来模拟精神力运行，以储存和释放龙技。 诺露达鞋的那些反重力、磁悬浮等主要功能，不是用传统手段，即安装微型反重力或磁悬浮设备、制造反重力场或磁力场来实现，却是用高维芯片直接释放反重力或磁悬浮的龙技，以此来实现。 如此，诺露达鞋虽功率不如专业的强，但省去磁力或引力发生器、电池等设备，体积远小于专业的反重力靴或磁悬浮靴，价格也相对亲民，一直引领星系潮流。 至于全星系科技最发达的卡缪拉共和国为何造不出高维芯片，又是因为一个叫汉见尘的云梦人。 一战后，决心走“科技兴邦”的道路后，卡缪拉共和国的科技水平其实很快就追过了紫枫，乃至追过帝国，问鼎世界第一，亦是最先开始进行高维芯片开发立项的国家。 卡缪拉不是紫枫和帝国，没高能氢，也就没别的选择，若想不被奴役、压迫，若想不落后、挨打，若想继续保持独立和自由，就唯有在“科技兴邦”的唯一活路上拼命追赶，乃至是报定一种“牺牲生命也要为同胞、后人和祖国铺平道路”的高尚觉悟和伟大决心。 这点，可以说，当时所有卡缪拉的科研工作者都心知肚明，并大多身体力行。 加上紫枫独立后就不需把大部分高能氢上供给帝国，紫枫共和国举国上下都被从天上掉下来的金矿猛然砸晕、纸迷金醉地渐渐堕落。 在不知多少科研工作者累倒、病亡在岗位上后，在不知多少人默默无闻地付出多少牺牲后，卡缪拉共和国终于在许多高科技领域后来居上，屡屡刷新世界一流的新标准。 曾公认是全星系最贫困、最愚昧、最落后、最被瞧不起的几十亿卡缪拉人，这才渐渐能挺直腰杆。 说实话，那年那天，所有卡缪拉人都没想到，自己的祖国居然也会有那么一天，能大手一挥，骄傲地指着混沌星空中的某个未知之处，骄傲笃定、不容反驳地对世界说道： “高维芯片是世界的未来，我国将大力发展该产业，你们别的国家跟不跟随意！” 是的，高维芯片的概念，原就是卡缪拉共和国第一个提出的。 且从卡缪拉共和国第一个提出相关概念起，就谁都能看出其发展前景异常广阔和重要。 帝国和紫枫都只能慌忙地跟随着卡缪拉的脚步，都恐惧地相继调集了空前的、远超卡缪拉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却只是为了进度不落后卡缪拉太多。 那一天，曾是所有卡缪拉人的骄傲，现又不知是多少卡缪拉人无法释怀的痛苦。 一开始，所有卡缪拉人当然都对高维芯片的研究进程异常乐观，信心满满。 毕竟，当其他国家还在努力把普通芯片的工艺制程打进10纳米时，卡缪拉共和国都开始研究量子芯片了。 全国人民都不得不认为，这次应该还是和以前一样，卡缪拉共和国又将在高维芯片的研发道路上一骑绝尘，很快问鼎巅峰。 而事情起初好像也真是那样发展的，卡缪拉的各高维芯片项目组都捷报频传，大大地振奋了当时仍困在经济泥沼里的整个卡缪拉上下，连争端和动荡都跟着大大减少。 接着，就在全国人民都在为各项目组摇旗呐喊、殷切期盼的时候，汉见尘率领的团队第一个制作出高维芯片的样品，一时震惊整个星系。 又由于汉见尘毕业于瓦连京军事学院的微电子系，无人对此表示怀疑，都认为那是理所应当，没去验证，包括外国人。 瓦连京军事学院在整个星系的声望之卓著，可见一般！ 而汉见尘又让瓦连京军事学院的声望更上一层楼，不仅成为瓦连京军事学院的英雄，也成为整个卡缪拉的英雄，还是整个云梦民族那时的骄傲，得到无数荣誉和奖励。 不管是卡缪拉国会那届的议长博达洛夫，还是吴家的家主吴留行，还是卡缪拉其他的国家高层，都相继接见了他，以专门表达对他的嘉奖和期许。 再加上当时又传出帝国和紫枫正突击式地再次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奋起直追，整个卡缪拉咬紧牙关，在当时那种依旧国贫民弱、全国都在挨饿的极端困难条件下，硬是给汉见尘的科研队伍拨下三十个亿的巨额科研经费。 那一阵子，卡缪拉全国人民，都不仅在给他喊口号、加油助威，还砸锅卖铁地在用实际行动来支持他。 人们都将高维芯片视为把卡缪拉拖出经济危机的最后一辆马车，乃至是一辆象征卡缪拉崛起的黄金马车。 没想到，汉见尘驾驶的马车不仅没把卡缪拖出经济危机，还在敌人的引导下，把半个身子都已经挣脱出泥沼的卡缪拉，又狠狠撞回泥沼，差点活活溺死。 仅仅不到一个月，汉见尘竟就携着整整三十个亿的巨额科研经费，突然叛变，逃到了紫枫共和国。 后经调查，大家才愤怒至极、又无奈至极地发现，汉见尘那所谓的合格样品，根本就是假的。 汉见尘关于样品高维芯片储存、释放龙技的视频，其实全是通过计算机合成的。 加上三十个亿附带的价值和期盼太过沉重，本只有点投机取巧的汉见尘，一与紫枫间谍接洽就毫不犹豫地果断叛变，通过紫枫驻卡缪拉大使馆携款潜逃。 这给当时本就处境依旧艰难的卡缪拉共和国，给当时全国人民既疲惫又充满希望、喜悦和期待的身心，都造成难以弥合的严重伤害，特别是卡缪拉籍的云梦人。 很多卡缪拉籍的云梦人真被他气到吐血。 卡缪拉共和国立刻就成了整个星系的笑柄，国家经济亦因紫枫和帝国的趁火打劫进一步受到重创，加剧了国民生活困难和国家面临分裂的凄惨局面。 而事关国运的高维芯片相关研究，更从此一蹶不振。 从那以后，不管什么有关高维芯片的好消息传出，都会遭到全国民众的不断怀疑和抨击。 直到多年后的今天，卡缪拉共和国有关高维芯片的研究依旧阻力重重，更远远落后于紫枫和帝国，成为卡缪拉共和国一块无法遗忘、偏又绕不过去的丑陋伤疤。 而顾雷作为一个云梦人，又自然会对那块伤疤记得更清楚一点。 特别是在今晚！ 心念电转间，顾雷毅然决定，要先从汉见尘身上收回一点利息。 诺露达不仅有董事长在几天前出言诬蔑整个卡缪拉，昨日又被扒出是紫枫高维芯片开发贸易有限公司的重要生意伙伴之一。 换句话说，诺露达鞋里的芯片，其实全来自紫枫高维芯片开发贸易有限公司，即“紫芯公司”，且该公司的现任董事长正是汉见尘。 诺露达再一次地狠狠羞辱了全体卡缪拉人，令许多卡缪拉人都怒不可遏，恨不得砸光诺露达在卡缪拉境内的所有门店。 顾雷拉着伊曼就要进去，而两个女店员亦是一起大步上前，伸手就把他们拦在门外。 一个女店员双手叉腰地恶声大喝道： “你们干什么？不是和你们说了吗，这不是你们这两个下贱东西能来的地！” 这下，连伊曼都秀眉微蹙，不再阻止顾雷，只低声提醒一句“千万不能使用暴力”。 而顾雷内心邪火愈盛，表面上却愈发冰冷平静，最后警告了她们一句： “你们必须马上给我们道歉，否则我们等下一定要你们好看！” 但两个女店员只愈发不屑和嚣张。 一个女店员毫不留情地再次破口大骂道： “我看你真是傻了吧！道歉，我们凭什么要道歉？我们说的有错吗？你就一穷鬼！” 另一女店员跟着踏出一步，扬着下巴大声附和道： “对，你们两个都又穷又傻，还死不承认，简直就是下贱！” 伊曼闻言，当即秀眉愈发蹙起，而顾雷则内心再无顾忌，决定大干一场。 此刻，顾雷表面上愈发平静冷漠，内心里的邪火，却是烧得愈发暴虐。 可不等顾雷出招，旁边就有人看不过地插嘴道： “你这女人怎么说话的，不知道顾客至上嘛？” 又有一人跟着附和道： “对，买不起你们的鞋怎么了，怎么就成了下贱的人？” 马上就有越来越多的人驻足围观，且大多义愤填膺，乃至是怒发冲冠。 而那两个女店员以往被买鞋的舔惯了，加上最近收入大减，心情不好，就反更受不得气，竟是相继大声回骂道： “买不起的人算什么顾客啊？凭什么要我们浪费时间去招呼！你是不是傻呀！” “对，买不起就不要浪费大家时间，别过来给我们添堵！滚，都给我们滚！” 围观者当即越聚越多，一层又一层地把诺露达的店门重重围住，也都越来越感到生气。 有人大声喝问道： “买不起怎么了，现在买不起，以后就一定也买不起吗？” 又有人大声质问道： “对，而且凭什么买不起你们鞋的就是下贱人啊！” 众人纷纷应和。 “对，凭什么？” “对，你们的鞋有什么大不了的！” “凭什么？快给他们道歉，也给我们两个道歉！” “对，道歉！” “道歉！” “快给我们道歉！” …… 然而，不等讨伐的声浪形成，两个女店员就更趾高气扬地大叫起来： “滚，都给我们滚！” “对，给我们滚，我们的鞋本来就不是卖给你们的！” “快，买不起就快滚？我们的鞋是给既有钱又有品位的上等人设计的！可不是要卖给你们这些卡缪拉的穷鬼，那简直是糟蹋了我们的鞋！” “对，你们这些既没钱、又没品位的卡缪拉下三滥，快给我们滚，我们的鞋本来就不是要卖给你们的！” 众人大怒，偏偏那两女店员依旧不知悔改，更加阴阳怪气地对大家集体嘲讽道： “怎么？还听不懂啊！你们卡缪拉人到底是都傻呢，还是都没素质啊！” “是啊，卡缪拉人真都太不行了！穷也就罢了，还都又脏又臭，更极没素质，我早看不下去！” 两个女店员说完就一脸鄙夷地撇过头去，一副目不忍视的可憎模样。 且两人其实也是卡缪拉人！ 只不过，她们在外国公司上班，加上被无知贪婪的人舔多了，就很快忘记自己姓甚名谁，还以为自己也是有非常本事的人，比真正有本事的人还要张狂无忌，更都忘了自己到底出生在哪个国家。 而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者们皆两眼发红，看起来比依旧沉默的顾雷和伊曼还要生气。 说起来，类似这样的、充满恶意的、针对所有卡缪拉人的集体攻击，大家至今仍并不陌生。 一道道瞧不起的轻蔑目光，似乎从卡缪拉人的先辈们踏足第二小行星带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如同跗骨之蛆般地死死纠缠着所有卡缪拉人。 贫穷本就是原罪，对国家来说也是一样的！ 即使卡缪拉人大多勤勤恳恳、与世无争，即使卡缪拉共和国第一个站出来、勇敢地号召世界一起反抗西海帝国的奴役，即使卡缪拉是一战功劳最大、付出牺牲最多的国家。 在一战结束后没几年，在汉见尘携款潜逃紫枫后，卡缪拉人用鲜血、坚韧和智慧换回来的尊重，很快就又开始走下坡路。 而其背后的罪恶推手，又依旧是卡缪拉共和国在一战中背靠背的好战友——紫枫共和国。 卡缪拉人都没想到，策反汉见尘竟不过是紫枫狠狠打压卡缪拉的第一步。 实际上，在发现西海帝国日渐没落之后，紫枫共和国就对空荡荡的星系霸主之位心生觊觎。 他们在一战中受创最小、一直腰包最鼓，就自认为舍我其谁。 只由于卡缪拉共和国在一战中的功勋和牺牲都太过卓著，才暂时按捺不动。 他们起初仅仅是把一些原商议好的无偿援助变为有偿的高利贷，想要用巨大的经济压力压垮卡缪拉，杀人不见血，再当仁不让地凭绝对实力优势坐上星际霸主之位，坐等名利双收。 不想，纵是那样巨大的经济压力，也不仅没能压垮坚韧的卡缪拉人，反成为他们走“科技兴邦”之路的最澎湃动力，借此迅速崛起。 他们这才着急，闪电出手，翻脸不认人地直接策反了汉见尘。 之后，他们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卑鄙手段持续打压卡缪拉共和国。 他们在整个星系制造舆论，一边不断夸大自己在一战中所做的贡献，一边贬低卡缪拉的贡献，谎称： 紫枫援助的大量物资，才是帮助卡缪拉和其他国家战胜西海帝国、带领世界走向光明的最大的功臣。 问题是，紫枫共和国援助的物资由于西海帝国太空军的强力封锁，大多白白抛洒星海，能运抵前线的还不足十分之一。 紫枫共和国运抵前线的那点微薄物资，更多只能给前线将士们带来心灵上的慰藉。 即使卡缪拉人依旧感激他们在黑暗岁月送来的希望，却绝无法接受他们磨灭卡缪拉亿万先烈功劳的卑劣行径。 那每一份功劳后面，都是炙热的、鲜红的、不容卡缪拉人遗忘的先烈之血。 卡缪拉各界当时都爆发出激烈抗议，可只招来紫枫方面更变本加厉的打压和报复。 紫枫上下都既希望紫枫共和国能成为新的星系霸主，却又都不愿抛弃那堪称奢靡的安逸，早忘记艰苦创业、奋发图强的初衷。 前所未有的巨额财富也让紫枫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堕落，到今天仍好像不知悔改。 那一段时间，在紫枫共和国的重金收买下，国际舆论环境骤变，铺天盖地尽是对卡缪拉人的口诛笔伐。 外国媒体或指责卡缪拉人居功自傲、或指责卡缪拉人劣性不改、或指责卡缪拉人生来下贱……等等，言辞极其恶毒，从各方面不断打击卡缪拉人的韧性、自信和善良。 那一刻，贫穷真成了所有一切的原罪。 因为穷，你们卡缪拉人就活该忍饥挨饿！ 因为穷，你们先烈的无私牺牲也不过是一种不得已，自私而不高尚！ 因为穷，你们什么都是错的，你们就是全星系最差劲、最没素质的一群人！ 因为穷，不管龙人、猿人，你们全国人民都是下等人！ …… 所有卡缪拉人被其他各个国家的人，无礼地戳着脊梁骨，肆意诬蔑谩骂，却无法反驳。 因为穷，卡缪拉人连一点反驳的声音都无法在国际上发出，被越抹越黑。 然而，连帝国的真枪实弹都打不倒的卡缪拉人，岂会轻易被区区污言秽语征服，做思想上的奴隶。 反倒可以说，正是在这种屈辱至极、却无法反抗的极致痛苦刺激下，卡缪拉人才继续咬着牙、含着血、忍着痛，在“科技兴邦”的道路上，继续艰苦探索、无畏拼搏、无私奉献，更重要的是进一步打破阶级隔阂、互相帮扶。 斯维托奇能站在莱奥纳多和帕夫诺维奇的中间，就是那时那种上下一心的风气的证明和延续。 而命运不负有心的国家和人民，卡缪拉现终成星系第一科技大国。 如今，在世界上所有的科技领域里，大部分都是卡缪拉共和国独占鳌头。 卡缪拉共和国遮天蔽日、既庞大又先进的星际舰队，让整个世界都在隐隐为之战栗。 只不过，即使如此，依旧有一部分外国人看不清现实，不识抬举，为固执、愚昧或利益，继续在国际上用一些子虚乌有、颠倒是非的事情来诬蔑和批评卡缪拉共和国，一直在做着抹黑他们卡缪拉政府和人民的恶心事情，让许多卡缪拉人都感到咬牙切齿。 甚至，有些卡缪拉人也被他们迷惑，竟帮着外国人来抹黑自己的祖国，并瞧不起那些没被迷惑的人，这最让卡缪拉人感到深恶痛绝。 一男子马上站出来，指着那两个女店员就勃然大喝道： “你俩算什么东西？你们诺露达的鞋又算什么东西？你们想卖，我们还不想要呢！” 但紧跟着，不等其他人出口应和，一女店员就极骄傲、极无知、也极残忍地大声回骂道： “那你们生产得出来吗？你们生产得出我们那样的鞋吗？你们生产得出我们那么先进的高维芯片吗？我告诉你们这群垃圾，你们的鞋，才是垃圾！你们卡缪拉的高维芯片产业也是垃圾，永远都追不上我们紫枫的高维芯片产业！你们卡缪拉人，更都是垃圾中的垃圾！” 众人皆语一噎，顿时愤到极处，又都无语到极处，郁闷至极，相继屈辱不堪地低下头来。 帝国的奴役、紫枫共和国的恶意、长久的贫困，这些接连不断的磨难，既给了卡缪拉人最坚韧不屈的品格，却也不免在每个卡缪拉人心中都留下难以抹除的大小伤痕。 年长点的，有些已恐惧地感觉到，自己仿佛好像突然就回到了过去那种饱受其他各国人肆意欺压的压抑环境中。 连伊曼都不由痛苦地回忆起卡缪拉贵族曾被侮辱为“没教养的乡下贵族”的黑暗日子。 顾雷则竟更是痛苦难过。 不用伊曼专门解释，他就能联想到，那时那种全国上下连贵族都被外国人和部分自己人瞧不起的恐怖舆论压力，恐怕亦是学校不得不抹黑母亲的重要原因之一。 那是他母亲的不幸，又何尝不是国家的不幸。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29看你笑、看你哭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科技昌明的卡缪拉共和国，人们自是大多以祖国科技发达为荣。 且卡缪拉人也大多知道高维芯片关乎国家未来，更忘不了那年那日那个云梦人给大家带来的痛苦和耻辱。 在高维芯片这样能影响国运的重要科技领域远远落后、迟迟无法突破，让众人内心都异常刺痛。 黑压压的、原气势汹汹的人群，竟徒然就没了声音，都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见大家都低着头，且表情都多少痛苦，诺露达的那两个女店员却愈发嚣张得意，都扬着下巴不屑地环视众人。 她们只感觉跪舔外国人的自己真已成为人上人，浑然忘了自己出生卡缪拉的事实。 至此，顾雷体内那一直在肆虐燃烧、烧灼内心的邪火，终于燃到顶点，外表冰冷、内心狰狞地想到： 你们这些数典忘祖的愚蠢家伙！ 顾雷不再犹豫或等待，装作深受刺激一样，突然有点结结巴巴地出声，大喊道： “我，我，我不管什么造不造得出来，我告诉你，你们的鞋，别说一双，全买下来我都没问题！” 众人这才都相继抬起头来，一时都有点莫名其妙。 而那两个都快把顾雷和伊曼忘记的女店员，一人十分不屑，另一人则本能地心一动，双目大亮，已注意到顾雷才掏出的那半张银行卡。 她赶紧自作聪明、故意不屑地大声刺激道： “少说大话，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你今天要是不能把我们店里的鞋买上十几双、几十双，你就一辈子就都是垃圾，我一辈子都瞧不起你！” 顾雷当即脸色通红地把银行卡甩在那女店员身上，大吼道： “好，可以，但买完后你们必须给我道歉！” 众人大惊，却都来不及阻止。 伊曼则是不想阻止，知道顾雷不会就这样轻易失控。 收到银行卡的女店员忙仰着头大声应了个“好”，并一等顾雷报出银行卡密码就拔腿往店里跑，满脸焦急和兴奋。 银行卡上的数字让她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而众人一时都想不清怎么说话才好，纷纷伸手欲阻，却连那女店员的背影都抓不住，内心更加痛苦、懊恼，只能纷纷亡羊补牢、恨铁不成钢似地对顾雷大喊大叫道： “你怎么这么冲动啊？你看不出她那是激将法嘛！” “对，赶紧把卡抢回来呀！你想打她脸也该把隔壁全买空才对呀！” “对，快抢回来啊！” …… 顾雷又故作惊慌失措，并紧密衔接了一个死不悔改的模样，扬起下巴、脸色微红地默默吞口唾沫，当然不会叫那女店员回来。 没多久，那女店员就笑眯眯地从店里又走出来，并把银行卡和一大叠收据貌似恭敬地还给顾雷，皮笑肉不笑地开心说道： “谢谢先生照顾，我们全店200多双卖不出的鞋，合计63万多，已全处理给您了。您的银行卡现还剩3万多贾比，不知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没！” 众人闻言，齐齐大惊或大怒。 他们或惊讶于顾雷那么有钱，又或惊讶、愤怒于，那女店员真太不要脸、也太过分，嘴上说只要买十几双或几十双就道歉，实际却真是把顾雷当冤大头，直接一下就刷了足足两百双，数量超好几倍，价值三四十万，都够买几辆轿车了。 众人登时不由纷纷扼腕叹息，愈发被那女店员的无耻和歹毒刺激得痛苦不堪。 顾雷则故意继续仰着下巴，强撑似地冷哼一声，说道：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那可视为口头要约，你若不履行，我也可以马上反悔交易！” 而他这似精明、实愚蠢的话，只说得围观众人都不由更气不打一处来，无语至极，乃至都后悔为他发声。 那两个店员赶紧排成一排，一起对顾雷不断鞠躬道歉。 只不过，那两个女店员即使动作还算标准，嘴上也在不断说着“对不起”、“怪我们有眼无珠”之类的道歉，可从她们瞥向顾雷、瞥向其他人的余光上，谁都看得出，她们不仅把顾雷当冤大头、当傻子，其实还在嘲讽其他所有卡缪拉人，眼里充满蔑视。 围观者们大多既屈辱至极、又愤怒至极，更有越来越多的人对顾雷愈发充满误会和不爽。 大家都不免有这种感觉，即又是顾雷这样愚不可及的部分卡缪拉人，又害得全体卡缪拉人都丢了这么大的一个脸。 特别是那些云梦围观者。 云梦围观者们都用极度鄙夷和极度愤怒地目光瞥了顾雷一眼，就相继愤愤不平、无话可说地转身离开。 而留下的围观者门亦相继开始对顾雷面露不善： “你哪来的傻东西呀？简直丢了我们所有卡缪拉人的脸！” “对，你看他那仍不知悔改的表情，简直就是个白痴！诶——” “我卡鲁的，最可恨的是，他明明那么傻、那么白痴，却那么有钱！” “是啊，神明真是太不公平啦！” “可恶，真想过去一巴掌扇死他！” “诶，我们国家就是因为这样愚蠢、贪婪、自私的有钱人越来越多，才把国家搞得越来越乌烟瘴气，总统先生也才不得不那样的！” …… 甚至，一满脸络腮胡的光头大汉，一站出来，就朝顾雷恶声咆哮道： “喂，那个傻东西，你还站在那干嘛？还不滚！信不信我弄死你？别在那给我们所有卡缪拉人丢人现眼啦！喂，你听见了没？” 可顾雷好像依旧没察觉到那两女店员对他的轻视和嘲笑，只对要撸起袖子、怒目圆瞪的大汉满脸不爽。 顾雷这才皱起眉头，低下头，略为不情愿地对那两个女店员说道： “行了，够了，快把我的鞋子都堆到你们店门口，我找的搬运工快来了。” 两个女店员当然一个鞠躬都不愿再多做、一句道歉都不愿再多说，转身就回店里忙活。 不过，她们倒是非常认真地把鞋子都包装好，还在干净的空地上再垫了张干净的大薄毯。 她们这既是因拿着诺露达的工资，又真是身心都被奴化，对同胞冷漠到近乎残忍，却对外国老板认真自觉，兢兢业业地主动维护起诺露达的品牌形象。 而看着她们把鞋一双又一双地整齐码堆放在毯子上面，看着她们既高兴到脸红脖子粗、又一丝不苟的忙碌模样，打量着她们眼底那压不住的激动、兴奋，以及对自己的浓浓蔑视，顾雷内心已冰冷至极。 她们越是如此奴颜媚相，顾雷就越是要把那两个叛徒所重视的、乃至是她们外国主人也非常重视的某些东西，一下砸个稀巴烂，以报母亲受辱和祖国受辱之仇。 然而，围观者们却依旧无法理解，都愈发感到憋屈难过，也愈发对顾雷这“有钱的蠢货”感到轻蔑、不满和愤怒。 那大汉已撸好袖子，正龇牙咧嘴，就要过来用暴熊一样粗壮的手臂来重重给顾雷一拳。 唯有伊曼最先领悟过来，看着顾雷背影的双目越来越明亮。 果然，当鞋子都摆好后，顾雷就慢慢撕下伪装，明知故问地冷冷问道： “鞋子都摆好了吗？” 那两个女店员则一边点头说“好了”，一边满怀期待地斜眼注视着那正握紧拳头、青筋暴起、红着脸走来的大汉，光幸灾乐祸，都没发现异样。 直到其他人全部发现异常，直到连那大汉也疑惑地停下脚步，两个女店员才不解地回头正视顾雷。 只听顾雷冰冷中带着戏谑地笑道： “那就好，我的搬运工也恰好来了！” 然后，不给那两个女店员咽一口唾沫的时间，大家就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所有人相继转头，就相继看见一个身高四五米的机器人正从人群后缓缓走来。 随即，机器人小心推开众人，径直来到了顾雷身前，用彬彬有礼、却让那两女店员感到惊心动魄的电子音地问道： “顾先生，是您有垃圾需要清理嘛？” 它正是在商场里负责清理垃圾的保洁机器人，那平日里平平无奇的“垃圾”一词，更是令每个人都心头大震，纷纷恍然大悟。 从那两个女店员又是仔细包装、又是小心铺好地毯就能看出，高端品牌是非常需要注意形象和风评的。 若这总价高达60多万、价值不菲的200多双新鞋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被弃之如敝屐，无疑就像一个登上各媒体头条的差评一样，将对诺露达这个品牌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声誉造成无法估计的巨大负面影响。 这简直就是在向全世界各国所有依旧喜爱诺露达鞋的人狂傲宣言： “你们喜欢的东西，我能轻易买到，可在我眼里，它们就是一堆垃圾！” 此言何其嚣张粗鲁，却又让围观者们无一丝反感，大都既惊且喜。 唯那两女店员惊恐不已、脸色惨白，再无一丝疑惑、轻蔑和张狂。 顾雷则指着身前那码放得整整齐齐、都标着诺露达商标的鞋子，快意无比、又恶意无比地大声说道： “对，就是这些垃圾，给我全扫干净，我一双都不想要。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垃圾中的垃圾，只会弄脏我家的地板！” 他如雷霆般的大声喝骂让围观者们都不由群起拍手称快，却也让那两个诺露达的女店员内心又是剧震，不仅脸色愈发惨白，还满头大汗、浑身颤抖，都有点站不稳。 若事情真那么发展下去，作为造成公司名誉大损的诱因，她们也必没好果子吃，会被公司同样弃之如敝屐。 想到会被外国老板当成垃圾抛弃，两个女店员恐惧不甘地拼起最后力气，赶忙上前阻止，却被离得最近的围观者们群起拉住。 她们只能惊慌失措地对机器人大叫道： “不，不，那绝不是什么垃圾，那都是我们的鞋！那都是非常好的产品，你不能把它们当垃圾处理掉啊！” “对，不行啊，那都是非常好的产品，真不是什么垃圾啊！” “不行啊，你不能这样……” …… 两个女店员不断苦苦哀求，可保洁机器人双目红光一闪一闪，紧跟着就机械地回道： “根据商场的联网数据显示，眼前鞋子全部属于眼前这位先生，故我只能采纳其意见，马上对所有垃圾进行清理，避免影响其他顾客的购物体验，请所有人，包括你们两个，都注意避让！谢谢！” 两个女服务员大急，拼命想要挣脱，却被附近众人死死拉住，只能欲哭无泪地哭喊着： “不行啊！” “真得不行啊，我们的鞋不是垃圾！” “不行啊，你们不能这样！” …… 而其他人又有谁会去理她们两个叛徒？ 当机器人打开胸前仓口、用机械臂把第一双鞋子送入仓内粉碎，看着打开的仓口内碎屑纷飞，众人纷纷高声叫好，瞬间一抒内心所积压的浓郁恶气。 “好，干得漂亮！” “对，干得漂亮！” “漂亮，垃圾，那都是垃圾！” “对，都是垃圾，送给我都不要！” …… 渐渐得，众人一边拿出通讯器拍照、拍视频，一边声嘶力竭地、一浪一浪地大声骂道： “垃圾！” “垃圾！” “垃圾！” …… 那刚刚还要揍顾雷的大汉也非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接着有点尴尬地朝顾雷伸出一只大手。 顾雷亦微笑着，也伸出一只手回握。 如此，看着保洁机器人一双又一双把诺露达的鞋送进胸口，看着越来越多的鞋被当成垃圾粉碎、碎屑纷飞，看着顾雷和大汉痛快地握手言和，大家内心不仅恶气尽出，还莫名地生出了一些感动和希望，又渐渐开始竭力高喊起： “卡缪拉万岁！” “卡缪拉万岁！” “卡缪拉万岁！” …… 贫富差距在任何时代都存在，仇富、骂富也在任何时代都可以说是正确的。 但人们仇的、骂的，从来都是为富不仁的那个富！ 现在，众人皆在为顾雷的义举高声叫好。 连被异常声势吸引回来的一些云梦人，都用力鼓掌，满眼佩服、骄傲和自豪。 而那两个女店员则先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无人去扶，乃至是直接被踢出卡缪拉人的群体，只能满身鞋印、满脸惊恐、连滚带爬地仓皇逃离。 后面，连那两个刚刚也买了鞋的小女生和小男生，都用力咬了咬牙，跟着挤出人群中，也把自己刚买的、价值不菲的新鞋远远扔进了垃圾仓。 人群中当即就爆发出一阵更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胡瓦！” “胡瓦！” “胡瓦！” …… 兴奋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连顾雷本充满阴郁的内心都随之振奋不已，忍不住跟在大家振臂高呼： “胡瓦！” “胡瓦！” “胡瓦！” …… 就在这样简单、却默契的齐声高喊中，顾雷内心的混沌和阴霾，终于被齐齐震碎，不由想到： 是啊，我要保护的，就是这些单纯善良的人们，而不单是那些满肚子愚蠢、自私和偏见的贵族！ 接着，偶然的一个抬头，顾雷又看到一面大屏幕上正有一艘又一艘的星际海盗船被地方民兵团的战舰击毁，正是在播报民兵团剿匪大捷的消息。 这让顾雷又瞬间下定决心： 哈列索斯，我不管你是什么企图，只要你的计划对国家有益，我就会拼命帮忙，一定战斗到底！这是我身为军人的义务，更是我身为一个卡缪拉人的责任！但有一天，我也一定要找你，找你们所有贵族，为我母亲讨回该有的名誉和公道！ 而他身后，看着顾雷充满力量、无怨无悔的挥臂和高喊，伊曼的目光也控制不住地亮到极点，不由跟着振臂娇呼： “胡瓦——” 人民有信仰、有善良，不分贵贱老幼，全部团结一心，如此国家，又怎会没有力量、希望和未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30机械之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晚上10点，约瑟夫正在认真加班。 到今天，距离他加入位于墨神星香波客市的香波客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已过去一个多月。 他也自信自己已彻底了解这家公司的一切。 他们公司上上下下，包括他和老板海因里希在内，总共才3个人！ 公司里连个保洁或保安都没，卫生和安全全由全自动智能机器人负责，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公司。 当今时代，由于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很多时候只需不到5人就能开一家小公司，他们这样的计算机公司亦是。 这大大降低了任何人开公司的门槛，看起来好像人工智能带来的影响主要是正面的。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就算所需人员更少，每个人的工作量却不减反增，还是大大增加。 毕竟，每个公司外，都有无数被人工智能挤碎饭碗、连工作都找不到的流浪汉，正充满恶意地期盼着公司里的人能赶紧被开除或累倒、累死在工作岗位上！ 这一个多月来，约瑟夫每天都要加班到凌晨两三点，现正对一男人的立体头像进行解析。 立体投影显示屏上，出现的是一个满头波浪卷发的棕发男青年，正缓缓旋转着。 其旁边，更有海量数据倾泻而下。 需要解析的男青年长相不帅，但因笑得阳光，看起来还是非常有亲和力。 而约瑟夫要做的，就是提取出这男青年的嘴唇形状、脸部肌肉松紧情况、眼睛形状等的数据或动态函数，再和其他同样做微笑表情的男青年做对比，找出同样的特点。 比如，当他们都微笑的时候，有那些脸部肌肉都是收缩的，又有那些脸部肌肉都是舒张的。 那样，他们才可能清楚、准确地告诉计算机，告诉它们一个对人类来说好像很简单的概念： 什么，是微笑？ 接着，计算机才能在人微笑时比较准确地识别出那是微笑，为实现人脸识别等人们已经习以为常的计算机功能奠定基础。 而实际上，告诉一台计算机什么是微笑，别说是和告诉一个大人相比，就是和告诉一个咿呀学语的小孩相比，难度都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因为，大人只要对小孩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小孩大脑内被激发的神经元，将和大人微笑时被激发的差不多一模一样。 即大人还没告诉小孩他脸上的表情叫“微笑”，通过镜像神经元，小孩其实就已知道什么是微笑。 小孩的大脑在第一时间就成功复制了大人微笑时的脑波形状，常常就马上跟着微笑起来。 换句话说，人与人间的沟通本就复杂、奇妙得超乎大多数人的以为，其实有心电感应的成分在内，那才是眉目传情、一眼万年等神奇现象的基础。 这样，等大人后面告诉小孩那表情叫微笑，小孩很容易就会把语言和脑波对应起来，学会“微笑”的语言表达，即先学会本质、后才学会表观。 这就是为何身体力行远比空口白话更能教育人的原因，也是小孩子为何容易沉迷动画、游戏等的原因。 小孩子的大脑还不懂得怎么分辨虚实，一看到图像，脑波就会激烈变化，产生强烈的代入欲，让他们以为自己就是图像里的主人公，却没克制的想法，很容易就牵引着不断深入，沉浸在虚假的体验里面难以自拔。 而若要告诉计算机什么是微笑，并要求它识别出来，就千万别指望计算机能和你进行心电感应式的沟通。 计算机别说脑波了，镜像神经元都没，必须非常精确地描述出人微笑时外在的诸多关键细节，才有可能由表及里地让它明白什么是微笑。 否则，你越对它笑，它可能一直都不理你，也可能崩溃爆炸，把表情恶心的你一起炸死。 且程序员们知道该怎么做归知道，真去做后就马上明白，那件事说得还是太简单了。 首先，人类自己其实就不太明白，人微笑时到底有哪些肌肉在收缩，又到底有哪些肌肉在舒张……还有其中到底哪些才是关键的、本质的细节。 毕竟，我们自己识别微笑是靠镜像神经元破译别人表情背后的脑波形状，再和自己大脑内的脑波数据库比对，既高速便捷、又直达本质，由里到外，大多时候非常准确，也就不需要特别清楚人微笑时脸上表情具体有哪些细节，一开始根本描述不出来。 待到今天我们试着要教会一台计算机理解什么是微笑，要试着去制造出一个人工智能，我们才第一次更深入地反观自身，更开始深刻探讨什么是智慧和其它很多类似“我是谁”的问题，一下就发现我们其实连自己都不是很懂。 就比如： 我们其实不懂微笑！ 且那真是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就算你自我反省、废寝忘食、深刻钻研，好不容易真正理解什么是微笑，也还有千千万万的类似问题需要解决，比如什么是哭泣、什么是愤怒等。 人或穷极一生，或也只能解答出其中几个、十几个的类似问题。 世界很复杂，人更是，光微笑就有好多种。 其中有真正的、开心的微笑，也有那种半真半假的礼貌微笑，还有苦笑，还有虚伪的微笑，还有特殊的、奇怪的、比如名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特殊微笑……等等。 更麻烦的是，它们之间有时候非常相近，计算机实在难以识别。 你有时候觉得很痛苦，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即一脸苦笑，偏偏计算机有可能误以为你很开心，尽给你放一些喜庆的音乐，让你觉得天下就你不开心，只会越来越不开心，说不定抑郁到想自杀。 人通过脑波对比识别、互相沟通，可以说是最高效、最准确的沟通方法，难以超越。 这可是人类花费十几亿年才进化出来！ 有人认为，其实不是为了使用工具，而是为实现更高效便捷的沟通，人的脑容量才不断变大。 总之，那就很难让计算机理解人类的所有概念，更别想制造出一个真正的人工智能。 因此，科学家们其实很早就放弃通过单纯的教导，来让计算机理解人类的概念和智慧的方法，而是使用“人工教导+机器自我学习”的方法。 就拿微笑来说，他们会给计算机很多属于不同人的、同样在微笑的立体头像，再告诉计算机，这就是微笑。 接着，计算机就会自己去自动分析，自己总结这些立体头像到底有哪些异同，将微笑转化为嘴角上扬幅度、眼睛睁开程度、哪条肌肉收缩等大量具体数据，从而再归纳出一个初步的结论。 再接着，计算机还得去更大的、有更多表情的头像数据库里，用它的初步结论作为标准，选出它认为是微笑的头像，并交给最懂微笑的人类裁判员来评判。 这样它们才能从人类口中知道自己哪些选对了、哪些选错了，又才能进一步去自动分析、总结归纳自己为什么对，又为什么错。 然后，通过上次的成功和失败，它继续分析、调整微笑的具体数据，得出一个进一步的、更正确的结论。 再然后，还远远没完，它还得循环往复地多次进行以上程序，不断调整自己的结论，以使结论越来越正确。 长此以往，总有一天，计算机对微笑的识别率，才说不定会超过人类。 人类中有很多马大哈，一辈子可能都不懂欢笑和苦笑的区别，俗称“不懂空气”。 而通过使用“人工教导+机器自我学习”的方法，现在人类正教会计算机越来越多人类创造的概念，也让计算机越来越理解人类的智慧和需求等，才能帮人类做越来多的事。 计算机如果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又怎么帮你做事。 问题是，计算机虽正越来越理解人类的语言、表情，乃至是内在含义，但或许永远也不可能百分百理解。 再拿微笑来说。 微笑是一种外在表情不假，更重要的却是它的内在，即它所代表的情绪，即脑波的形状。 但是，计算机没脑波，就绝不可能在内部完全再现和完全理解“微笑”。 而哪怕计算机的理解和人类只有1%的差距，也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绝望惨剧。 想到这，约瑟夫抬头看了眼海因里希办公室的门，就又继续埋首加班。 海因里希也曾经惊才绝艳、年少张狂，是紫枫共和国第一个用“人工教导+机器自我学习”研究人工智能的人，比卡缪拉近年声名鹊起的索兰托夫妇还早。 这才让他至今依旧名声在外。 可他既然只能开这么一家小公司，就说明，他当初的研究总归是失败了，还败得很惨。 那天，他邀请了十几万香波客市民去看他自己开发出的智能机器人，准备扬名立万。 他要他的机器人在担架、手推车和磁悬浮小车中选择出一个最合适的工具，把唯一愿做他试验品的、他最心爱的未婚妻，以最快速度从体育馆这头运送到那头。 他本以为他的机器人一定会正确地选择手推车。 磁悬浮小车虽然更快，但驾驶舱故意做得很小，看起来完全不够把她妻子塞进去。 结果，他万万想不到，他最得意的机器人，还是选择了磁悬浮小车。 且就在他感到疑惑，乃至是兴奋，以为他的机器人聪明到已远超自己这设计者想象时，他最得意的机器人，竟就像给舞蹈学生下腰一样，直接把他最心爱的妻子强行反向对折，活活杀死。 那样，机器人就恰好能把她妻子叠好，塞进磁悬浮小车，实现“人体最快运输速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31办公室日常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那一天，海因里希最得意的机器人用血淋淋的现实，残酷无比地告诉海因里希： 它其实根本不懂人类、根本不懂生命对人类的价值！而他，也其实根本不懂它！ 于是，看着好像在求表扬一样乖巧地跑回自己身边、自己曾最得意的、满身他最爱之人淋漓刺目鲜血的机器人，他直接崩溃了。 海因里希从此整日以酒精麻醉自己，更声名狼藉，被当做开发人工智能会遭诅咒的最好证明，饱受丧妻之痛和恶意批评的折磨，能熬过来堪称奇迹。 且哪怕他现在终于重新振作起来，也坚决拒绝让计算机进行自我学习。 这里面不仅有情感上的厌恶，也有理论和现实共同带来的恐惧。 通过人教导出的人工智能，和通过自我学习培养出的人工智能，成长过程看起来大同小异。 后者好像不过是把提取数据、建立函数等工作交给计算机自己去完成，且计算机完成的也好像真远比人高效。 问题是，正是因为计算机完成得实在太高效了，人根本跟不上，渐渐就会越来越搞不清： 计算机到底提取出什么数据？又到底用哪些数据来重新定义人类提出的概念？到底是怎么理解人类的概念？它自己定义的概念到底和人类的概念有多大差异？ 人类只能用结果来大概判断，计算机的理解和人类的理解间到底有多大偏差，非常模糊、暗藏危机。 还拿教计算机理解微笑一事来举例说明。 由于计算机对微笑的理解不是人类直接定义、传授的，要搞清计算机到底理不理解微笑，又理解到什么程度，人类只能拿出一大堆同时包含微笑、非微笑表情的立体头像，让计算机先去识别，后通过准确率大小来大概判断计算机的理解程度。 可纵使计算机百分百地识别出了微笑和非微笑，就能说计算机百分百明白微笑是怎么回事吗？ 别忘了，计算机的结构和人脑非常不同，根本没脑波，就决定了人的理解和计算机的理解必然存在差异。 进而，生命的概念、以及生命对人类到底有多重要等，都是一样的。 若忽视本质上的差异，只凭概率达标就武断地认为计算机能理解人类，并把事情完全交给计算机，那计算机有一天一定会做出让许多人类后悔莫及、痛苦不已的事。 计算机不理解人类，本质上没恶念，却或又比有恶念的恶人更恐怖。 没有恶念也代表没法预防，且它又有足够作恶能力，特别是当它面对那些普通猿人的时候。 海因里希相信，人类对计算机的误解、懒惰和狂妄如果继续如此发展下去，只要计算机一个逻辑错误，就可能对广大普通猿人造成大范围的深刻伤害。 是故，海因里希才执着于培养出，既智慧到能与其它人工智能匹敌、又能够被人类完全理解和控制的，老概念的那种人工智能。 这非常困难，海因里希都没想过会有人看好和投资，而约瑟夫也全心全意地帮助他。 他对这事还真非常感兴趣，且好不容易有空去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 突然，约瑟夫的计算机弹出了一个新闻窗口，那是一个迅速蹿红、非常火爆的热点视频。 约瑟夫不由微微一愣，手上极罕见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停顿。 那新闻，正是伪装后的顾雷一边高喊“胡瓦”一边把诺露达的鞋送进垃圾粉碎机的相关报道。 而约瑟夫尽管转眼就关掉视频，却依旧在一瞥之间对所有内容了然于心，乃至是已看破顾雷的伪装。 如今，事情的影响正野火燎原般地激化扩大。 由于诺露达不仅诬蔑卡缪拉共和国，还一再地伤害了卡缪拉人的感情，更顽固无礼地拒绝道歉，坚称“卡缪拉存在大量不人道的奴役压迫是事实”和“与紫芯公司密切合作是内部事宜、没责任公之于众”等，大部分卡缪拉人都已对诺露达公司产生了满满的厌恶和怒火。 所以，该视频转眼火爆全网，不到一夜就收获了卡缪拉人的十几亿点击和数亿的点赞转播，也越传越广，很快就轰动了整个星系。 且即使有很多其他国家的人，特别是紫枫人，无条件地力挺诺露达、满嘴污言秽语地谩骂顾雷和所有卡缪拉人，诺露达和紫芯的股价仍都应声暴跌，市值在区区一夜间就合计蒸发了1783亿贾比。 在整个星系都越来越混乱的今天，卡缪拉其实真是混乱程度最低的，且至今仍是星系最大、最具有购买力的市场。 只可惜不少外国公司过去都蛮横惯了，都不怎么在意卡缪拉人的消费体验和群体感情，常常无端伤害卡缪拉人的感情。 而这次，毫无疑问，整个卡缪拉积压的怒火都被引爆，都在抵制诺露达和紫芯。 诺露达公司或将用惨痛无比的代价证明： 卡缪拉人早和过去不一样，早从国贫民弱的窘境中站起来，更再不会对一切伤害祖国和自己的事忍气吞声，再不会让任何外国公司一边在卡缪拉端起碗大快朵颐、一边肆意践踏卡缪拉人的尊严和感情。 诺露达的董事长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那张没教养的马脸尽管依旧紧闭着嘴、不肯道歉，脸色却异常煞白，又透着习惯性的恼怒和不善。 卡缪拉人积压的不甘和愤怒，已被顾雷彻底引爆，震天动地的怒吼正响彻整个星系。 而约瑟夫看似面无表情地继续加班，嘴角却微微翘起。 那若隐若现的柔和曲线，正和所有微笑函数里最平坦的那一条曲线，极其相似。 不过，一人马上就从旁边跳过来，蛮横地打搅了他的好心情。 那人揪着约瑟夫的肩膀衣服，就唯恐海因里希不知道似地，大嚷大叫道： “你刚才看短视频了吧？你刚才是不是看短视频了？你怎么这样，你这新员工真是的，上班时间怎么能偷懒？你，你别想狡辩啊，我可都录好视频了！ 甚至，眼见海因里希循声走出办公室，那人马上就把通讯器给海因里希看，更把约瑟夫刚刚关掉新闻弹窗的那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停顿，声色俱厉地描述成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可耻偷懒，是毫无职业道德的体现。 那正迫切期盼、要求海因里希严惩约瑟夫的老年人，正是该公司的最后一名员工——老乔治。 但是，别看他长得老、又叫老乔治，其实才36岁，是个中年人，只是常年加班熬夜才导致提前衰老，且近来加班时越来越力不从心，总提心吊胆地担心会被开除。 加上约瑟夫表现得年富力强，工作效率足有他1倍多，他难免急火攻心，更加害怕被海因里希炒鱿鱼，近几天就疯狗一般地疯狂给约瑟夫的挑刺，乃至常常无端用恶毒的言语攻击约瑟夫。 可海因里希没怎么看约瑟夫焦急、紧张表情，就不耐烦地推开老乔治。 “行了，我知道啦！” 老乔治眼神一颤，就像要哭出来一样急问道： “老板，您，您不惩罚一下他吗？” 海因里希愈发烦躁，大声回道： “我说过，我知道了！” 老乔治这才颤颤巍巍地低头回道： “是，是，老板！” 海因里希则一脸温和地快步走到貌似大大松了一口气的约瑟夫身前，安慰私地柔声问道： “怎么样，找出能定义‘微笑’这概念的足够数据和关键函数了吗？” 约瑟夫赶紧点点头。 “老板，万幸没辜负您的期待。” 海因里希没怀疑，满意地点点头。 实际上，约瑟夫不是花一个月，而是只花了一天，就完成了老乔治可能需要两三天才能完成的任务。 至于近一个多月剩下的二十多天，约瑟夫则已完成包括苦笑、愤怒、郁闷等二十多个概念的数据、函数提取工作，足足为海因里希省下一个多月的开发进度。 甚至，海因里希不可能知道的是，约瑟夫其实不是在进行数据函数提取等工作，而是在进行背诵默写工作。 包括未完成的在内，海因里希期待他早日输入计算机的所有概念，他全都可在转眼间教会计算机。 毕竟，出于某种隐秘职业的需求，他对人所有不同状态下皮肤、肌肉、神经、血液、激素分泌等内外情况，几乎了如指掌。 他再次慢吞吞地进行数据或函数的提取工作，只不过是怕吓着海因里希和老乔治，还真就是在愉悦地摸鱼。 如此，老乔治自是不由越发颓然，而海因里希则自是愈发兴奋，既开心又遗憾地说道： “那就好！可惜你没早点来，否则我们说不定就能再提前一两个月完成，都有可能受邀参加十几天后在佩莱特举办的紫枫人工智能新成果世界大展。” “……” “到时，包括总统阁下、多多罗莫集团董事长、紫芯董事长等在内的大人物，都将出席，并对我国所有在人工智能领域取得的新成果进行专业点评，帮助各成果所属的公司修正研究方向或加快融资进度！” “……” “诶，真是可惜啊！那对所有公司来说都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绝佳融资机会呀！” 而约瑟夫在一听到“紫芯董事长”一词，就心一动，突然彻底改变注意，装作有点犹豫地说道： “老板，其实也不是不能提前完成开发工作，我恰好知道一个可大幅加快程序开发速度的方法！” 约瑟夫当然有能力独自在人工智能博览会召开前完成程序的全部开发工作，只也不能突然告诉海因里希自己其实有能力完成他所有所需概念的定义工作，就想了一个异曲同工的办法。 海因里希当即大喜，用力捏住约瑟夫的肩膀，难以置信地大声问道： “真得嘛？什么方法呀？” 约瑟夫有点腼腆地将方法详细道出。 他好似一点也没注意到，老乔治低头隐藏着的双眼里，正有越来越怨毒的余光冒出， 海因里希双眼越来越震惊和兴奋，表情也越来越激动难耐，不由充满喜悦和赞叹地说道： “约瑟夫，你可真是一个天才，居然还知道这样的方法！” 同时，另一个国家，一封言辞激烈、乃至杀机四溢的问责信，也从诺露达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内发出，经紫枫国会附言共同声讨，再经紫枫驻卡缪拉大使馆，发到了女武神骑士团的总司令办公室。 其凶戾无比、凶威滔天的矛头直指者，正是女武神骑士团一分团的副团长——顾雷。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32暗夜风雪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女武神骑士团的总司令办公室内，看着显示屏上来者不善、气势汹汹的紫枫来函，日耳曼侯爵异常苦恼。 仅是知道伊曼带着顾雷出去摸鱼，就已经够让他感到愤怒难耐的了。 没想到，顾雷竟还给他捅出这么一个天大的篓子。 不得不说，顾雷此举的确是过于冲动。 他给诺露达和紫芯两个紫枫公司带来的，不是两个亿，也不是二十个亿，乃至不是两百个亿，而是超两千个亿天文损失。 诺露达和紫芯两个公司怎肯善罢甘休？ 他们不仅马上就给克林斯曼家族发来律师函，要求数千亿的赔偿，还通过紫枫国会给女武神骑士团施压，更要顾雷的命。 紫枫国会警告道，日耳曼侯爵若不尽快枪毙顾雷，他们就将仅仅对卡缪拉的国会派辖区进行多项经济制裁。 总统派尽管平日对外国势力非常强硬，但都主要是在言语上。 而一碰到涉及外国势力核心利益的地方，总统派其实非常鸡贼，大多默许，欺骗了不计其数的国民。 这次，总统派更是在其辖区内公然打压民众集体讨伐诺露达的声音，首次较为明显地损害本国民众利益去维护外国财阀在卡缪拉的利益。 因为，总统派的高层皆认为，这简直是一个从内部瓦解国会派的天赐良机。 众所周知，国会派原就山头林立，相当不团结。 早在国家正式分裂前后，国会派就分为财阀势力、军阀势力和其他大小势力，且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时常互相倾轧，裹挟着其他大小势力参与，斗得十分激烈，内外皆知。 没办法，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的矛盾由来已久，根深蒂固，难以化解。 就像一句话说的一样，很多贵族就是当不成财阀才努力去当军阀的。 军阀势力可以说就是被财阀势力给逼出来的，二者苦大仇深。 而推选哈列索斯公爵在博达诺夫公爵辞职之后接任国会议长一职，正是两派斗争、妥协的结果。 哈列索斯公爵虽曾是万民民心所向，被全国民众寄予带领国家走出绝望泥沼的厚望。 他父亲正是那位写出《论物权公有制》的著名政治家——伊夫-赫里克，是物权公有制之父，是蓝日星系历史上公认最伟大的政治家之一。 他的名字亦正是在父亲死去后，才由伊夫-哈列索斯改为伊夫-赫里克-哈列索斯。 他的从政之路一开始就笼罩着无比耀眼的光环，几乎是被民众驱赶着登上政治舞台的。 可哈列索斯一登台亮相，不用暗惧其父声望的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排挤，他自己就表现得有气无力、心不在焉，好像不乐意。 加上他大学选择的是生物学，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就渐渐对他放下戒心。 毕竟，哈列索斯在生物学上的成就举世瞩目，而人的精力总归有限，龙人亦是。 他们都相信哈列索斯一定也能在政治学上取得不俗成就，却不相信他还能在政治学上也达到和生物学齐平的高度。 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一边继续恭维和架空他，一边早对他浑不在意，后更因国会议长之位不能太久空悬，以及前议长博达诺夫的大力举荐，把哈列索斯直接推上国会议长的巅峰位置。 那时，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皆认为，那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完美选择。 民众将被鼓舞和振奋，他们也有把握控制住那个向来不热衷政治、一直碌碌无为的哈列索斯，继续专心斗个你死我活。 他们却是忘了，政斗那点破事，不过都是进化史的一部分。 生命间惨烈的竞争、斗争，可不是从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区区数千年前开始，而是从生命出现的几十亿年前就开始的。 生物间的斗争历史何其渊源、斗争经验又何其丰富！ 何况，生物学家本就不只在研究其它生物，还研究人类本身，包括个体行为和群体行为。 最重要的是，生物学下接数学、物理等更接近宇宙本质的基础学科，理论远比政治学更接地气，也更准确。 而作为当世最优秀的生物学家之一，哈列索斯的斗争知识储备，自然也远超他们所有人。 只要时机合适，有超人知识储备、又有渊源家学的哈列索斯，能轻松成为当世最优秀的政治家之一。 实际上，在他未继任国会议长的时候，他就已在政坛稍稍崭露过头角，是最早看出阿穆里狼子野心的人。 为此他才提出建立直属国会的地方民兵团。 而那时，财阀势力、军阀势力的大多数政要竟都觉得多此一举，简直是为照顾他面子和安抚民心，才不耐烦地答应下来。 后在全国正规军大部分被阿穆里控制时，地方民兵团不出哈列索斯意外地成国会派对抗总统派的重要依靠。 可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仍是没重视哈列索斯。 主攻政治的政治家们都骄傲地认为，自己作为人类中最高贵的一类专家，又有多年政坛经验，绝不可能被一个呆板到发霉的生物学家反制。 哈列索斯则亦乐得被他们忽视，不仅牢牢把地方民兵团控制在手里，还暗暗继续发力，获得大量老牌政治家和政坛新秀的由衷佩服，都忠心追随。 渐渐地，到近几年，议长势力终于一举超越军阀势力，成为国会派辖区内的第二大势力。 再到近一两年，随着日耳曼侯爵的效忠和女武神骑士团的建立，议长势力不仅已隐隐能和财阀势力分庭抗礼，还敢对财阀势力直接亮剑。 而不管财阀势力还是军阀势力，都万分后悔、却又徒呼奈何。 一来，他们在相互间的激斗中已疲惫不堪。 二来，总统派又不断步步紧逼，让他们痛苦不堪。 他们也只能忍下内心屈辱、不甘和恼怒，吞下苦果，默任哈列索斯公爵做大做强。 连总统阿穆里都为此感到震惊和后悔。 国会派内第三极的形成和亮剑，标志着国会派内部三足鼎立之局的彻底形成，且三极远比两极稳定。 国会派这艘因常年激烈内斗而摇摇晃晃的破烂战舰，一下就徒然稳定下来，不再摇晃，还出现对总统派来说最糟糕的焕发新生之像。 然而，谁都想不到的是，又再到近几日，到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都不愿再生波折、准备一致对外时，已被重新认识、认为是老奸巨猾的哈列索斯，竟接连对国会派内的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分别发出狠辣攻击，几乎不留后路。 国会派这艘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还没完全修好的战舰，还没内战的风暴区，就登时又控制不住地从内部开始大力晃动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自爆，引发震惊世界的大爆炸。 就在这种内忧外患、指不定哪天国破家亡、山河破碎的危机时刻，顾雷竟又给国会派招惹了来自紫枫共和国的外国财阀势力。 问题的性质马上就变得极其严重！ 顾雷尚且不知的是，他其实已命悬一线，说不定都无法见到明天的太阳。 现在，不仅总统派势力再次惊喜不已，不惜打脸地自揭伪装，也不仅紫枫国会发函施压，要求把他就地正法，连国会派内的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都在暗暗发力，要将顾雷雷霆处决，以平息紫枫人的愤怒。 实际上，不止有来自紫枫国会的，连赞巴鲁克顶区的警局和检察院，都已发文要求日耳曼侯爵即刻把顾雷逮捕送送去。 而看着计算机屏幕上一封封杀意凛然、来自国内外各部门的最后通牒式邮件，日耳曼侯爵尽管依旧坐得笔挺，巍然不动、表情冷漠，但那满头棕发中，却已悄然出现几根刺眼的白发。 这个经历过一战、经历过无数生离死别、摸过国全委部长宝座、下过牢狱、几经生死起落的坚毅老将，第一次感到难以承受的重重压力。 顾雷是他的兵，他可以骂、可以打，却绝不会因外人逼迫而把他推入火坑。 何况顾雷不久前为国家、国会立下那么多功勋，特别昨日还狠狠地打击了外国财阀的气焰。 没错，在他看来，顾雷羞辱报复诺露达不仅无过，反有功，还是大功一件。 正是由于顾雷挑头勇敢地报复诺露达和紫芯，给诺露达和紫芯带来惨痛伤害，其他外国财阀势力才不得不重新认真审视起自己对待卡缪拉人的态度。 如今除诺露达和紫芯外的其他所有外国公司都集体保持沉默就是最好证明！ 毋庸置疑，没公司愿步诺露达和紫芯后尘，都在隔岸观火、静观其变，也必将根据此次事件的处理结果得出相应结论，或继续保持傲慢无礼，或放低姿态、学会尊重。 故日耳曼侯爵打心眼里不想对顾雷做任何惩罚。 偏偏，形势又是如此危急和紧迫，仿佛不在天亮前把顾雷枪毙，整个国会派就都会顷刻分崩离析，让整个卡缪拉生灵涂炭，陷入永恒的黑暗。 他异常纠结，仅仅须臾之间，发丝里就又悄然多出几根白发。 而最终，他实在无力、亦无能擅自处理，只能直接连线雪京，请唯一有资格决定顾雷生死的那个男人来做出最终决议。 又或者说是： 判决。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33风雪更烈、勇士更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随着立体投影装置启动，日耳曼侯爵起身对着办公桌前的空气敬礼。 一个满头银发、却皮肤紧致、更双肩宽阔结实的半身像，迅速投射到侯爵身前不远处。 他双目既温和、又威严、更隐隐透着深不可测的气息，正是卡缪拉共和国的现任国会议长——哈列索斯。 日耳曼侯爵站着把事情从头到尾地再详细给哈列索斯公爵汇报一遍，还把顾雷报复诺露达的那段视频再播放了一遍。 而看完视频，哈列索斯却首先反问道： “你怎么看这事？” 日耳曼有些感慨、又有些避重就轻地回道： “虽然我也是从那段艰难岁月走过来的，也曾备受诬蔑和轻视，也能体会到诸位民众的心情。当年，我们去紫枫参观他们太空军时，他们居然就像防贼一样地防着我们，很多装备摸不让走得稍近一些。那种被轻贱的屈辱，我至今记忆犹新！” “……” “可今时不同往日，我国之强盛早非昔日可比，科技世界第一。现在很多装备就是他们紫枫出高价要买，我们也不卖！我国经济亦稳中有升，至少不再像过去那样穷困潦倒。可以说，我们卡缪拉，已真真正正地在国际上站了起来，而我们的国民却还不够自信，看来都有点太冲动。” 哈列索斯先是点点头。 “的确不够自信！” 但紧跟着，哈列索斯却又叹息道： “不过，日耳曼侯爵，你想过没有，普通民众又不是我们贵族，过得还既不富足、也不幸福，许多至今依旧饱受饥饿、贫困折磨，甚至还存在底区那样堪称人间地狱的地方和堪称弃民的底区人，他们又怎么能体会到国家的强盛和身为卡缪拉人的自信、自豪呢？” 日耳曼侯爵内心大震，有点慌乱地说道： “阁下，我……” 哈列索斯摇摇头，阻止道：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一直作风清正，为国家鞠躬尽瘁，堪称贵族表率。” 接着，哈列索斯眼中才隐隐有愤怒的雷光闪烁。 “可除你之外，除了和你一样一心为国、奉公守法的许多贵族之外，还有更多的贵族却自私自利、强取豪夺、置国家和法律如无物，特别是那些财阀贵族和军阀贵族。” “……” “他们用各种理由和手段大量截取或盘剥国家发展、科技发展带来的国家利益，加上外国财阀都常常来分一杯羹，使我们的国民饱受剥削、压榨，过得生不如死。我们又怎敢叫他们自信地、昂首挺胸地面向世界！” 日耳曼双目一厉，当即十指紧紧并拢，宣誓般地再次立正敬礼。 “是，阁下！” 然后，日耳曼侯爵才既有些期盼、又有点忐忑地问道： “那那些来自国内外各部门的联络和通告，我又该如何处理？我们目前的形势实在太过危险，既正与财阀势力作残酷、必要的斗争，又提前得罪军阀势力，若再招来外国财阀势力的蛮横干涉，那战线真将不堪重负、危如累卵，随时有全面溃败的危机。故依我看，我们不如……” 说到这，日耳曼侯爵不知为何有点说不出口。而哈列索斯公爵表情已重归淡然，就淡淡问道： “不如怎样？” 日耳曼侯爵立刻给哈列索斯公爵深深鞠一躬，愧疚难当地说道： “阁下，实在非常抱歉，都怪在下管教不严，才给阁下和诸位同僚带来如此危急的境遇。但现形势已如此险恶，在下不得不建议暂缓对各军阀动手，当能立竿见影地大幅减轻我们所承受的压力！” “……” “说句实话，在下一开始就认为，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完全融化亦不可操之过急！何况我国会派辖区内的大小军阀数量实在太多，既是坏事、也是好事。他们面和心难和，逐批瓦解才是上上之测啊！” 可日耳曼侯爵还没完全挺直腰杆，哈列索斯公爵就突然爽朗地笑了笑，怡然不惧地玩笑道： “日耳曼将军，你难道是老得都提不动枪杆子啦？怎么比我这只拿过笔杆子的文官还要胆怯？” 紧跟着，哈列索斯公爵就又不屑地说道： “区区几个无良外商，别说是有各几千亿的损失，就是有几万亿的损失，他们也得给我把血和牙一起吞下去！” 日耳曼侯爵大急，忙再次劝阻道： “但是阁下，紫枫非是我国，是物权私有制国家，有钱人的地位远超我国，能深刻影响其国家政策，影响力极大。故我认为，紫枫国会真不是在开玩笑，真可能因此事对我们进行多领域的经济制裁。那样，内有财阀和军阀狼狈为奸，外又有总统派虎视眈眈，国外更还有财阀咄咄逼人。在他们联手打压之下，我怕我们真撑不住啊！” 而看到日耳曼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哈列索斯却又微笑着，无畏中带着玩味地说道： “说实话，我倒希望外国势力真敢插手进来！最勇敢的勇士，一定会诞生在最猛烈的风雪之中。所以我们倒不如就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一些，尽可能地将一切远忧近虑统统解决。而且我们也已经为这一天隐忍准备多年。” 日耳曼侯爵听出其中一些异样味道，不由疑惑道： “阁下的意思是……” 哈列索斯公爵却不答，只严肃地问道： “日耳曼将军，你也是从一战的腥风血雨中走过来的。而我现在想问你的是，我们的国民当初是如何熬过那场比今天要惨烈十倍、百倍不止的大浩劫，你忘了没？” 日耳曼侯爵亦脸色一肃，回道： “永不敢忘！” 哈列索斯公爵则又大声喝问道： “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们的国民都那么坚强、勇敢、智慧、善良和不屈，那我们这些领导他们的，又岂能落后，更岂能对不起贵族之荣耀！” 日耳曼侯爵双目历光大作，再不多说，第三次恭敬肃穆地立正敬礼道： “是，阁下！” 哈列索斯公爵这才表情回复温和，却用平静中透着坚韧和决心的语气说道： “我相信，经过此次磨难，我们的人民必将再次变得更加强大。我们的国家，也必将成功抛弃大量沉重的历史包袱，将以前所未有的轻松姿态，大跨步地携手奔向更富足、更自信的未来！” “……” “我们都已经等这天等得太久了。不，不止我们，我们卡缪拉的数十亿国民，都已经等着能昂首挺胸地面向世界的那一天太久了！日耳曼先生，为了我们的国家和人民，请您务必继续和我一起拼命战斗下去！” 日耳曼侯爵跨步而立，负着手，庄重回道： “是，阁下！我相信我们的卡缪拉必能如您所愿那般强大富足、国泰民安！” 哈列索斯公爵点点头，说道： “嗯，也必如您所愿。” 日耳曼这才问道： “那关于顾雷？” 哈列索斯想也不想，直接回道： “不奖励、不惩罚，不理就是！” 日耳曼赶紧鞠躬致谢。 “是，感谢阁下对在下部下的宽容！” 哈列索斯摇摇头。 “没什么，” 完后，哈列索斯就仅仅在心里默念着那绝不能说出口的下一句： 那是我欠他们一家的！ 哈列索斯公爵的投影在日耳曼侯爵充满敬仰的目光目送下，迅速消散。 然后没多久，天就亮了。 而总算见到今早太阳的顾雷，也浑然不知自己刚在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仅仅带着些许不好意思，敲响了日耳曼侯爵办公室的门。 日耳曼侯爵若无其事地坐下，一如往常地平静说道： “请进！”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34将军足下万枯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职场中，哪怕是有理由的当众顶撞上级，通常也是后果非常严重的错误。 如果顶撞上级的下级没受到惩罚，就可能有更多下级以各种理由效仿。 这就逼得上级有时明知下级所言无误，乃至是真心为上级着想，上级也必须处罚顶撞的下级。 何况，顾雷对日耳曼侯爵的顶撞还可以说是无理由的。 顾雷目前仍是不可能把理由告诉日耳曼侯爵，那他的行为自然也就只能罪加一等。 因此，顾雷极其自觉，没有和伊曼一起悄悄回底区，还拒绝了伊曼同来的建议，一大早就独自一人亲自过来道歉。 “司令，非常对不起，之前是我太冲动、太无礼了！” 顾雷一敬完礼，就又对日耳曼侯爵深深地一个鞠躬，内心的确充满愧疚。 之前，他其实就一直提醒自己，绝不能利用日耳曼父女对他的特殊照顾做出伤害克林斯曼家族利益的事，或是给克林斯曼家族的声誉抹黑。 不想因母亲含冤受辱，他一个没忍住，竟是直接无礼地顶撞了日耳曼侯爵，让侯爵在一分团全体团员面前都丢了面子。 但就算顾雷不知道侯爵对他报复诺露达、震慑其他外国企业的事非常赞赏，顾雷仍下意识地认为： 只要自己好好道歉，那问题应该就不大！ 毕竟，其它条件一样的话，越是能力差的上级，才会越容易受下级顶撞，也才会越无法容忍，怕真被下级拉下去。 而日耳曼侯爵不仅是一个龙人贵族，还能力极强，更公认品行高尚、胸怀广阔。 不过，大出顾雷意料的是，日耳曼侯爵任由顾雷一直深深弯腰、保持鞠躬的姿势一动不动，更一言不发，散发出异常冷漠的气息。 直到顾雷额头见汗，日耳曼侯爵才沉声开口问道： “顾雷，你还记得上次去底区前，你是如何向我保证的吗？” 顾雷闻声才直起腰杆，就又忍不住把脖子深深弯下，满脸通红地握紧双拳。 而日耳曼侯爵依旧不依不饶，继续冷冷地严厉苛责道： “顾雷，你要庆幸你不是一个正式的士兵，否则你那时所说的那句话，就相当于是军令状。那样，你知道你现在会是什么下场吗？” 顾雷不禁把头埋得更低，可日耳曼侯爵却更冷漠，拍着桌子朝顾雷就大声喝骂道： “需知军中无戏言，那样我一定会枪毙了你这个可耻的逃兵！” 登时，顾雷内心才大为惊惧，满头大汗，又羞愧至极。 而顾雷既没给自己找任何借口，也没继续说什么没用的道歉之语。 他当即叉开双脚，跨步而立，负起手、挺起腰，抬头对日耳曼侯爵大声回道： “司令，这次就请您把我下面的话当成是真正的军令状。接下来我们一分团若不能完成保护老城区民众的任务，我绝不生还顶区。” 顾雷也知道现在唯有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悔悟和决心，这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然而，日耳曼侯爵冷笑一声，脸色已是冷漠至极，开口就嘲讽道： “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嘛！” 这时，顾雷的内心真难受到了极点。 他生来就比普通人要理性不少，也更能淡看宠辱，却实在不能将日耳曼侯爵对他的看法不放在心上。 日耳曼父女对他都有大恩，且他至今还没完全回报。 接着，顾雷还欲张口再说，日耳曼侯爵就双目大冷，冷到不能再冷，竟是直接释放出滔天杀气。 顾雷当即如坠冰窖，通体俱寒、浑身战栗，连那堪比化焰境的感知都被瞬间扭曲。 瞬间，顾雷就产生幻觉，看见日耳曼侯爵身周的时空迅速扭曲、迅速扩大，竟转眼就他和周围环境完全吞噬，穿越时空般地将他带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雪原。 一时间，顾雷不仅徒然感到寒风刺骨，鼻端还徒然萦绕着浓到让他恶心反胃的血腥味，恍若置身于一片尸山血海之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浓郁死亡气息。 顾雷不由内心大骇，暗暗大呼到： 这就是一个杀敌盈野的将军该有的杀气嘛！ 跟着，一声似轻如鸿毛、又似力重如山的冰冷话语才重重传来： “顾雷，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是否要收回你的前言。否则这次你再临阵脱逃或失败，那真就是‘军中无戏言’！” 顾雷这才震惊不已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与日耳曼侯爵间的距离竟已被悄然拉开到数公里。 且日耳曼侯爵虽身形看似格外渺小，气势却依旧磅礴，杀气直冲云霄，又庞大到好像无边无际，压得他都快直不起腰。 更可怕的是，日耳曼侯爵头顶还有许多狰狞的大型太空战舰漂浮游弋，身边血雾中亦有一双双嗜血的闪亮双目亮起，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日耳曼侯爵那冰冷至极的目光，正着携血色风暴般的惊天杀意，铺天盖地地迎面射来。 而顾雷没多想，咬紧牙关不说话，只拼尽全力地朝那仿佛能吞噬天地的血色风暴大步踏出，竟是一步就又忽地跨越过数公里，成功回到日耳曼侯爵身前数米之遥。 这样，好似是又跨越了时空，顾雷周围血原、血雾才烟消云散。 看着周围熟悉的办公桌、柜子、地毯等家具，顾雷马上压力大减。 而从侯爵已重归淡然的表情的看，他应该是已经通过了考验。 顾雷不由感到浑身轻松，知道自己总算是再次赢得侯爵的信任，内心非常开心。 之后，日耳曼侯爵的表情依旧是淡淡中带着冷漠，只冷冷说道： “好，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去吧！” 顾雷不多说，立正敬礼后就告辞离去。 他既没注意到侯爵头上那在一夜之间就多出的多根白发，也没注意到侯爵在他转身后才露出的满意微笑。 日耳曼侯爵之所以用强大威压折磨、考验、磨砺他，当然不是由于个人面子那样微不足道的原因。 他只是觉得，相比内心一闪即逝的愧疚感，切切实实的惩罚才能让人印象深刻，不敢再犯同样错误。 只刚刚才一出手，侯爵心里其实就不由感到有点后悔。 毕竟，在明面上，侯爵的实力要比顾雷高三个大境界呢！ 在如此之大的境界差距下，侯爵真担心自己的威压会不会重创顾雷的灵魂。 没想到，顾雷竟很快就适应了。 这不仅让日耳曼侯爵再次对顾雷刮目相看，也愈发信任顾雷，相信顾雷这次绝不会再食言，已成长为他既更坚毅强大、也更成熟可靠的部下，内心感慨颇多，颇有老怀大慰的满足感。 不过，日耳曼侯爵更想不到的是，顾雷一出门就迎面撞见悄悄跟着顾雷过来的他女儿——伊曼，并不由分说地拉住他女儿的手，都不顾他女儿那一下就变成通红的害羞脸色。 犹有甚者，或是见大清早人烟稀少，他女儿还脸色微红地忍住了顾雷的无礼。 二人手拉着手一起快步离开，看得恰好又开门走出来的日耳曼侯爵直接瞪圆了眼。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35人何成神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莱奥纳多一被踢醒，便尖叫着逃离。 那戴猫脸面具的卡缪拉总统派军官只能去追。 而斯维托奇懒得去追，就带着自己的改造人伊万诺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赛场。 过度强大的自信，让他完全忘记了那“大头娃娃”的异常。 临走前，斯维托奇只用温和中带着鼓励的目光回身看了伊万诺夫一眼，让绿皮大汉受宠若惊，心里美滋滋地想到： 不长眼的老家伙，你给我好好看着吧，你儿子我就要出人头地了！ 这样，其他观众也才陆续离场，且个个鼻孔朝天、趾高气扬，一副“谁再敢说生化改造人弱鸡我就宰了他”的凶戾模样。 只是，后面没多久，他们很多生化改造人就不幸被“教做人”。 至于帕夫诺维奇，则总算放松下来，只静静站着，既不动也不说话，愈发沉默，也愈发可怕。 直到周围人全走光，帕夫诺维奇才豁然转身，并一脚就重重踢在身后改造人的大头上。 那“大头娃娃”当即惨叫一声，飞起跌倒在地。 而帕夫诺维奇却大步上前，追上去就用力连续猛踢，还专往那异常大的大头上招呼，好像连对试验品该有的爱惜都没。 看着那副无端施暴的恶劣景象，刚要召回侦查机器人的顾雷不由眉头大皱。 可除厌恶外，顾雷更多是感到好奇，好奇那大头改造人到底有什么能力。 那大头改造人刚刚的准确预测，和他渗人的外表一样，让顾雷印象深刻。 只可惜，那改造人竟异常温顺，毫无其他改造人的暴虐，一直蜷曲身体任帕夫诺维奇使劲暴揍，看不出更多虚实。 再注意到那改造人嘴角的鲜血，顾雷内心愈发疑惑，不由喃喃自语道： “不说他到底有什么能力，这挨几下就吐血，体质也未免太弱了吧？” 很显然，这改造人绝对不是射心境，且这种情况对以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著称的改造人来说，是非常奇怪的。 不过，顾雷马上就不再纠结相关问题。 下一秒他就完全控制不住，把刚倒入口中的水全吐在屏幕上。 这时，帕夫诺维奇已停止暴打自己的改造人，正一边“啊啊啊”地不断狂叫着，一边痛苦地不断抓挠、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且没几下功夫，帕夫诺维奇竟就把头发连头皮一起撕下来，那光秃秃的地中海让顾雷大吃一惊。 帕夫诺维奇和莱奥纳多一样，头上竟也戴着一顶假发，只比莱奥纳多好一点，是个地中海型脱发患者。 顾雷不由震惊不已地想到： 他们难道都是被斯维托奇逼成秃子的。卧槽，我都忍不住要佩服他了！ 后等再次确认完帕夫诺维奇的龙人身份，顾雷徒然就对帕夫诺维奇的扭曲和异常感到理解。 “诶，的确可怜！他那半秃不秃、油腻丑陋的模样，还不如全秃呢！卧槽，他还有小肚腩！” 看着帕夫诺维奇又突然微微凸起的肚子，顾雷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龙人男性不仅长得帅，还极在意仪容，这样又秃又有啤酒肚的真相当罕见，油腻至极。 接着，顾雷就要笑着关掉屏幕。 可就在这时，帕夫诺维奇恰好转身，一边戴好假发、一边收起肚腩，要带着自己的改造人离开，并边走还边自我安慰道： “算了，秃一些就秃一些吧，至少我更秃、也更强了。诶，我，总算快超越斯维托奇，让我年级第一的荣誉实至名归！说起来，军事指挥系93年那届的贵族学长、学姐们，直到那届年级第一的平民学生顾玉珂失踪，都没能击败她、没能洗刷耻辱呢！嗯，我也该知足……” 后面的话，顾雷再听不见，如遭雷击地久久愣在不死鸟号二副的位置上。 伊曼注意到后，则终于忍不住，好奇地在自己的舰长控制台上调出影像回放，并下意识地记下了“顾玉珂”的名字。 另外，伊曼还发现，那貌似毫无怨言、正谦卑温顺地跟在帕夫诺维奇身后的那改造人，其实正悄悄抬头望着帕夫诺维奇的背影。 从四个大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既明显又深刻的，凶狠、怨恨和恶毒。 同一时间，在老城区的一间酒吧里，马塞尔侯爵也正和一个宁愿素不相识的人，坐在吧台前边喝边聊。 他们光明正大地交流着一些堪称惊世骇俗的信息，却连声音都没刻意压低。 因为，两人周围的那一小片时空，都尽在马塞尔侯爵的掌控之中，就算同为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亦难以窥探。 对，就是时空。 现在，年轻的科学家们都不再把空间和时间分开。 二者间的连结实在太过复杂、也太过紧密，几乎不可能只扭曲空间而不扭曲时间，反之亦然。 连思想难以扭转的老科学家，不少都开始用“时间-空间”这样有点麻烦的表述，来提醒自己二者间密不可分的关联。 接着，只听来客朝马塞尔侯爵伸出手，似乎是想和马塞尔侯爵握手，并由衷说道： “真高兴您终于想开，愿意和我们西海学会进行信息交流。我相信，这一定能成为我们友好合作的良好开端！” 而光这开场的一句话，若声音传出去，就一下能把全酒吧的人吓得夺命狂逃。 要知道，当初阿穆里大总统之所以能成功迷惑国会，并对卡缪拉政界、军界和商界等的那么多贵族发动那么声势浩大、血浪滔天的残酷大清洗，理由正是： 那些贵族已被西海学会收买，意图一起颠覆卡缪拉共和国！ 当时，西海学会的确成功地对卡缪拉共和国进行过大范围的渗透。 所以直到今天，西海学会之名在卡缪拉共和国依旧人尽皆知，更带着极其不祥的气息，让人闻风丧胆。 蓝日教会仅仅是和西海学会有那么一些不清不楚、是非难断的关系，就整个被判为邪教、驱逐出境，更不用说是普通人。 普通人一听到“西海学会”就必然会以最快速度尖叫逃离，生怕慢一点就被贵族内务委员当成共犯，一起抓去严刑逼供、生不如死。 但是，马塞尔侯爵一直不待见西海学会的原因，可不是害怕被牵连，而是不愿再受西海学会帮助。 少有人知的是，马塞尔侯爵之所以能在第一次赞巴鲁克大会战前，在帝国远征军即将第一次兵临城下的紧急状况下，突破要塞级电磁炮的技术瓶颈、挽救卡缪拉共和国，和他那时新招的一个研究员有很重要关系。 若没那研究员启发，第一次赞巴鲁克会战说不定就不是帝国50万讨伐部队全军覆没，更可能是初诞的卡缪拉共和国土崩瓦解、化为废墟， 而他马塞尔侯爵亦无法成为荣耀的“共和国之亚父”，即使那荣誉让他内心一直隐隐作痛。 但到后面要论功行赏的时候，那研究员却已神秘失踪，仿佛就不曾出生在这个世上，连世界第一情报组织——贵族内务委员会，都一直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只知道他很可能来自那时仍名声不显的西海学会。 直到最近，他才又突然出现在马塞尔侯爵面前。 而面对那人充满善意的握手请求，马塞尔侯爵没任何回应，只沉默地拿起酒喝了一口。 他真不愿意和他们有更多瓜葛，原来真决心要单独靠自己，堂堂正正地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荣耀和名声。 然最近经历过那么多事后，他就渐渐对挽回自己的声誉一事感到不那么在意。 特别是现在老城区正面临空前危机，他也已感觉到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息，才终于决定来和这个西海学会的老熟人见面。 老熟人看起来对马塞尔侯爵的冷漠不甚介意，只拿起酒喝了一口，淡淡说道： “从我们愿意帮助你们赶跑帝国人这点，您就该明白，我们西海学会虽发源祖星，总会亦在今天的西海帝国，却是真正继承亚德里恩大帝的伟大精神，愿舍弃小我、全人类之大我，是促人类发展学会的真正衣钵传承者，是一个属于全世界人类的组织。我们一直相信，科学应该用来造福全人类，亦属于全世界！。” 马塞尔侯爵则冷静地回道： “科学是没国界，但科学家，却是有国界的。说到底，什么是科学，主要不就如何利用能量的技术吗？而当某一国能量严重不足时，该国不就只能寄希望于发展科学，即开发更高效的能量利用技术，甚至，是利用更发达的能量利用技术，去从别国掠夺能量！这点尽管我不赞同、不喜欢，却也无法阻止任何国家，包括我的祖国。” 老熟人闻言一愣，接着苦笑道： “不过现在，至少我们不是想用更先进的能量利用技术来掠夺你们国家的能量。实际上正相反，我是来帮助你改进你的新能量使用技术，即‘创世引擎’之技术的。” 马塞尔侯爵依旧非常冷静，有点冰冷地坦言道： “可等我彻底完成‘创世引擎’，你们难道不想来分一杯羹？否则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么关键的、那么价值连城的宝贵信息！” 侯爵的老熟人仍不甚介意，只微笑道： “我知道您不久前刚遭到亲密之人背叛，已很难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但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相信我和我们的西海学会，相信我们一定不会对你们卡缪拉共和国有什么不好的企图。 ” “……” “说实话，我们学会的绝大多数人都认同一点，那就是，依旧大概沿着物权公有制道路前进的卡缪拉共和国，才是目前整个星系最民主、也最有未来的国家，甚至很可能是整个星系未来唯一的希望！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我们学会的现任会长，其实就是你们卡缪拉共和国的某个重要领导！” 马塞尔侯爵不由一惊，当即仔细地打量起老熟人的面容，良久才敢确认其所言非虚。 他的老熟人只是化焰境，很难瞒过他的精神力洞察。 只是，其说出的信息实在是太过惊人。 就像其所说那样，由于西海学会打出“真正传承亚德里恩大帝伟大精神”的旗号，和对渐渐被弗朗西斯二世所控制的、曾荣耀无限的促人类发展学会的失望，西海学会在整个星系都拥有极大号召力，得多众多科学家拥护，其中不乏各领域顶尖的科学家。 他们有着很多领先各国的科学技术，从能影响第一次赞巴鲁克大会战的胜负就能看出，他们在整个星系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然后，马塞尔侯爵也没有深究，直接问起那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算了，快告诉我吧，阿尔贝特公和瓦连京公到底将神道境正式定名为何境？” 而这，又是一个惊人的，不，是更惊人的、绝对堪称惊世骇俗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旦传出，那后果就像往海里扔一颗超大当量的核弹一样，大陆板块都将整个为之平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36诡异大头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即使看不清楚赛场里的状况，改造人观众们依旧都在声嘶力竭地疯狂呼喊着。 因为，一栋栋几层到十几层不等的废楼，都正在接连倒塌，发出地动山摇的声势，异常震撼，竟是把几十万改造人观众一起发出的声音都给强压了下来。 且那扬起的铺天盖地烟尘，更是把整个赛场都团团围住，让人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唯有一些电光、火光或高能激光等强辐射才能透出来。 在老城区众警察的治安防线前，已吹起一道长数公里、高达上百米的反激光雾墙。 但和顾雷他们一样，各研究所或其他机构的人，却都能看清里面的战况。 现在，现场只四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在附近，各研究所的负责人大多不在。 他们显然是也知道半决赛烈度太高，怕受波及，就都和一分团一样，只放出大量无人机进去拍摄。 而由于战斗的确过分激烈，烟雾内的无人机正大批大批地不断爆炸或坠落下来，却又不断有大批大批的无人机冲进烟雾。 烟雾里的无人机数量一直多达参赛者的数倍。 通过不同无人机传回的一个个影像，一分团众人都不禁愈发震惊。 这上百名参赛者虽都穿着装甲，可不管是生化人、还是机械人，光从装甲的形状上就能看出他们的改造有多疯狂，形状五花八门。 能力也是五花八门！ 不单有在地面上跑的，也有天上飞的，还有能在硬化后的土地里游的。 一个应该机械改造人就下半身被改造成带螺旋桨的鱼尾，化身为一条机械人鱼，更不仅能液化混凝土，还能在液化后混凝土或柏油路里游得极快。 此刻，他正迎面碰见一个人首蛇身、拥有四条机械臂的改造人。 那四臂蛇人还以为他是同类，见猎心喜，狞笑着就朝他蛇行冲来，速度很快，恍若一辆全速行驶的小汽车。 只那机械蛇人还没冲到一半，机械鱼人就“噗通”一声跳入地下，转眼消失无踪，只在柏油路面上留下一个涟漪状的变形痕迹。 更可怕的是，不一秒，机械蛇人才要转身警戒，机械鱼人就从其后背极速跃出，携带着才溅起就硬化的沥青水滴，一个交错就用利爪砍断机械蛇人的一条机械臂，并又极速钻回地里，任那断臂的机械蛇人怎么疯狂捶打地面都没用。 紧跟着，没几秒，机械鱼人又从那只剩三臂的机械蛇人背后，从那看似硬邦邦的墙壁里飞速钻出，用一对兽爪似的合金双爪同时砍断蛇人两条机械臂。 仅剩一臂的机械蛇人当即心胆俱裂，惨叫着转身欲逃，却再被那迎面跳出柏油路面的机械鱼人分别用双爪砍断仅剩的机械臂和唯一非机械的脑袋。 不过，那机械鱼人亦没多么走运，马上就又迎面碰到一个非常怪异的生化改造人 该生化改造人最大的怪异就在于他外表太过正常，要不是脑袋皮肤呈现出异常的深黄色，都看不出是个改造人。 是的，更怪异的是，该改造人全身其它地方都有银亮的装甲保护，却独独最重要的黄脑袋没头盔保护。 机械鱼人的护目镜下当即有带着嘲讽的凶历光芒一闪而过，马上弯腰钻入被液化的混凝土地面，又只留下一朵涟漪状的混凝土变形痕迹。 他转眼就消逝不见，连螺旋桨发出的声音都渐渐完全消逝。 难道，他已远远离开这里？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感应到周围的杀机越来越浓郁、并就像无形的绞索一样慢慢收紧，那黄脸的银甲生化改造人缓缓停下脚步。 可是，他既没仓皇四顾，也没凝神戒备，却是仰头猛然深吸一口气。 随即，他不仅胸膛迅速鼓起，两颊更是像蛤蟆一样，片刻就鼓成两个大大的、都膨胀成近乎透明的淡黄色气球。 下一秒，他骤然张嘴大喊，却又意外地没发出太大声音。 然随着他一边转身一边无声大喊，一周不到，他周围本结实的钢筋混凝土地面就迅速液化、翻滚、沸腾起来，更冒出越来越多的热气。 那鱼人状的机械改造人亦当即就捂着双耳浮出翻涌的土壤。 机械鱼人果然没走远，却已只能痛苦不堪地在翻涌的“泥水”里不停挣扎，扑腾起朵朵“混凝土水花”。 而还没完，那更像人的改造人还在做着更不像人的事。 眼见正有大量鲜血从机械鱼人的装甲缝隙中流出，他不仅不停口，还加大了声波功率，让机械鱼人周围的混凝土越来越激烈地沸腾起来，越来越明亮，也越来越浓烟密布，很快就发出可见的光辐射。 他口中发出的特殊声波不止能液化土壤，还能加热液化后的土壤。 机械鱼人则只能更痛苦、更疯狂地挣扎起来，也发出更凄厉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可直到机械鱼人一动不动地完全被炙热的岩浆埋没，蛤蟆嘴的改造人才恢复正常面容，闭上嘴停止发射声波，后漠然至极地转身离去，奔向另一场你死我活的杀戮。 如此既诡异又可恐的景象在烟雾内到处上演着。 各武器研究所的研究人员都看得两眼大亮，大多在或冷静、或狂热地记录、讨论着。 一分团的众人却大多都只看得愈来愈目瞪口呆。 这让他们感觉眼前不是人与人在厮杀，而是一群妖魔鬼怪在自相残杀，极其残酷、扭曲至极。 连吴雪莲都有点忘记上船的真正初衷，正坐在伊曼旁边的临时座位上，看得秀眉大蹙。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 唯有顾雷、纳斯塔西娅和小石头等少数人，还能保持十足的冷静。 而提醒大家要“认真观看、仔细研究，设身处地地思考”后，顾雷就挑选了一个他认为最有价值的视角，自己也仔细观看、揣摩起来。 过一会，坐他旁边临时座位的吴雪镜悄悄瞥了他几眼，终于忍不住把头凑过去。 吴雪镜疑惑地发现，顾雷的视角一直没切换，一直紧跟着同一个蓝甲改造人。 再过一会，吴雪镜尖尖的精灵耳微微一颤，连秀眉都微微蹙起，实在不明白顾雷为何会对镜头里的那个改造人如此情有独钟。 该改造人至今都表现得平平无奇，就连外貌，在奇形怪状的改造人中，也显得不出奇，不过一个大头娃娃而已。 没错，该改造人正是昨日帕夫诺维奇手下的那诡异改造人。 而吴雪镜不知其中曲折，内心只愈发疑惑。 不过，她对顾雷的能力，包括眼力，都是打心眼里佩服的，就又忍不住继续一起观看下去，还头越凑越近，尖尖的耳朵都快戳到顾雷左脸。 过一会，吴雪镜已疑惑到都忘了“绝不先理顾雷”的誓言，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问道： “这改造人的特殊能力应该是感知吧！” 顾雷双手抱胸，点点头，没说话。 大头改造人不单外貌很有特点，装甲也很有特点，而主要特点就在头盔上。 他同样硕大的头盔上竟套着三圈平行的黑色护目镜，并每圈里面都有三个红色的电子眼在滴溜溜地迅速转动、移动，保证全周天、无死角的视野。 结合顾雷已知的、该改造人头盔下有四个眼睛的情报，顾雷第一时间也倾向于同意吴雪镜的猜测。 不过，他内心仍有一丝解不开的疑惑和不安，才有保留地表示同意。 又过一会，吴雪镜的精灵耳又颤了颤，秀眉已经蹙成一团，内心疑惑至极。 说实话，大头改造人的表现不能说差。 他仅仅是头大，整体非常娇小、行动也非常灵活。 加上他强大的感知能力，他虽不能说是在赛场上大杀四方，却也能说是游刃有余。 只见他在倒塌的废楼间高速腾挪闪躲，如丛林里的猴子一般灵活地穿梭在废墟、火焰和雷电等复杂环境中，至今未受分毫伤害。 连速度最快的激光都打不中他，非常出彩！ 但是，他手中的匕首也至今未挥出一次，更还未杀死过一改造人，战绩远远落后于其他改造人。 那么，顾雷到底为什么如此关注他呢？ 吴雪镜真疑惑得脑袋都快疼起来了。 但是，她内心仍有最后一丝解不开的别扭，不肯明问，就先自己又绞尽脑汁地钻研一阵，后双目一亮，有点惊喜地猜测道： “是在他的武器对吧？他的匕首一定别有奥秘，很可能是一件威力非常惊人、能一击致命的可怕武器！” 顾雷还是双手抱胸地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还是有保留地同意。 身体感知敏锐、行动灵活能让人更轻易躲过敌人的攻击，却非得配上一件高攻、高爆发的武器，才是最佳选择。 否则对上行动笨拙却攻击、防御都很强的重装甲兵，一个疏忽都可能丧命。 必须抓住机会、一击致命，尽快解决敌人，由不得你慢吞吞的。 时间必然会带来变化，且大多数时候是不好的变化。 问题是，那个改造人的能力真只是感知敏锐、行动灵活那么简单吗？ 顾雷是在关注那改造人的武器，却是试图以武器为线索，解开那改造人能力的秘密，倒不认为那武器一定就是高攻击、高爆发的武器。 而也看出顾雷的同意又是有所保留，小姑娘兴致勃勃、满怀期待的目光，一下就不由黯淡一些。 小姑娘当即脸一鼓，既有点生气、又有点不服气，转头再看屏幕，只希望现实能赶紧狠狠地打顾雷一个打耳光。 无巧不巧的是，那大头改造人也终于找到机会，发动了第一次进攻。 眼见大头改造人骤然跳起，扑向一个身材巨大、手持巨斧的改造人后脑，顾雷和吴雪镜的双眼，都不由亮起。 而让吴雪镜大吃一惊、也让顾雷大吃一惊的是，那大头改造人的武器不仅非高攻、高爆发，反威力极低，只在敌人头盔后留下一个小小划痕，毫无作用、极其诡异。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37最强能力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异常诡异的情况让吴雪镜本能地感到疑惑至极、也恐惧至极，不由浑身战栗。 不同于姐姐吴雪莲，她底区来得多，更了解底区改造人，亦更知道，能通过初赛进入半决赛的改造人，绝非泛泛之辈，绝不可能发动如此毫无意义的攻击。 顾雷亦是疑惑至极，内心亦隐隐生出恐惧，不由就和吴雪镜面面相觑。 连那受到攻击的改造人巨汉都大吃一惊，一直摸着自己的头盔，面罩下是害怕到猪肝色的脸，迟迟无法回复正常。 他还以为自己完了，没想到竟只是微微有点晕眩，一时惊疑不定、后怕不已。 等那大头改造人又趁机在他头盔上划了又寸功未建的一剑，巨大改造人才不得不才强压下疑惑，转身狂吼着猛力砍下手中巨斧。 巨大改造人又惊又惧又怒，身形竟再次膨胀起来，连着浑身青色装甲一起由3米高膨胀到了5米高，恍若一栋两层小楼，光阴影就能把大头改造人完全盖住。 且他手中巨斧亦已伸长到足足30多米，斧面扩大到比一辆小车还大。 加上内心的愤怒与疯狂，巨汉面前的十层大楼被“轰隆隆”地层层砍碎，溅起一片片巨大的碎片，把旁边的废楼砸得千疮百孔。 可惜，那大头改造人当然依旧是轻松避过。 接下来，让顾雷和吴雪镜都表情越来越凝重的是，这次那大头改造人一改常态，没像方才那样边逃跑、边观察，反留在附近，继续一次又一次对那巨汉发动连续攻击。 吴雪镜又猜测道： “是觉得找到合适的对手了吗？” 顾雷又抱着胸点点头，终于开口回道： “应该是的！可是……” 而顾雷后面的疑惑之语即使不说，吴雪镜亦完全知道。 目前看，那巨人般的巨大改造人的确是娇小异常的大头改造人的最佳对手，攻击力极强，正把一栋栋废楼接连砍倒、砍碎，声势极其骇人。 可他刚猛霸道、防御亦强，却攻击大开大合、空隙极多，正方便大头改造人那样娇小灵活、感知超凡的对手躲闪。 故别看巨大改造人把手中巨斧舞得呼啸震天，其实连大头改造人的边都碰不着，反被大头改造人连连用匕首打中头盔，火花四溅。 问题是，那大头改造人接下来的每一次攻击，都和第一、二次一样，一直都可以说是寸功未建。 又故，数分钟过去，那大头改造人也仅仅是在那巨大改造人的头盔上划了几十下，仅仅是把敌人的头盔划得布满痕迹，却又连一道穿透性的缺口都没。 这样那大头改造人如何能赢？一不小心照样就得命丧黄泉！ 顿时，顾雷和吴雪镜都疑惑到头疼。 大头改造人如今看起来只愈发诡异，不管能力和装备，都笼罩着重重迷雾，内里隐隐杀机四伏。 显而易见，在这种情况下，大头改造人不用太贵的高攻、高爆发性武器，只要一把超大功率的消磁匕首，就应该早能杀死那巨大改造人。 偏偏，大头改造人就是没选择高攻、高爆发的武器，而是选择了那种让人不明所以的诡异武器。 这到底是为什么？吴雪镜实在想不明白背后的缘由，就有点痛苦地转头对顾雷说道： “是他们研究所很穷的原因嘛？” 顾雷第一次摇摇头，也有点痛苦、又有点好笑地回道： “他的研究所是总统派的，贼有钱！” 之后，两人就都把眉头皱到极点，都一言不发地仔细观战，并继续竭力思考。 这时，巨大改造人好像也被大头改造人连续不断的“骚扰性”攻击彻底激怒，攻击越来越狂暴，竟把巨斧舞成一团半径数十米的巨大金色旋风，连护目镜都被血色目光彻底染红。 一栋三十多层的高楼没几秒就会被他搅碎，且金色旋风还在愈演愈烈。 吴雪镜当即被震惊得微微张开小口。 顾雷则总算从那愈来愈疯狂的金色旋风中看出了一丝端倪，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低声说道： “不对，那‘巨人’不是那‘大头娃娃’最好的对手，而是最好的棋子！” 吴雪镜双耳一动，转过头来，急切地问道： “你什么意思？等等，他的能力难道不是感知和灵活？且他的武器也又还有什么别的玄虚？” 顾雷没回答，就抱着胸朝屏幕扬了扬下巴，示意吴雪镜自己看。 而吴雪镜才侧头看去，就双目一瞪，不禁惊呼道： “嗤——，那巨人是真疯了！？” 吴雪镜也总算看出，那巨大改造人不是彻底怒了，却是真彻底疯了。 此刻，巨大改造人正如一团巨大的金色龙卷风一样，死死地追在大头改造人身后，攻击看似狂暴至极、实则密度反大不如前，龙卷风一般的震撼攻击尽把沿路废楼搅成碎片，却更伤不到大头改造人分毫。 随即，吴雪镜又恍然大悟地转头看向顾雷，又不禁惊呼道： “那匕首是震荡剑？” 顾雷点点头，脸色异常凝重地回道： “对，就是能释放震荡波的匕首，还是能释放高频震荡波的高频震荡匕首。” 人的大脑不同于啄木鸟等生物，颅骨内没有作为避震器的软组织，就像漂浮在海里的潜水艇一样，是漂浮在颅骨内的。故大脑受震荡就会撞上颅骨内壁，受创并释放出有毒蛋白质，进一步杀死其它健康的脑细胞。 手球运动员之所以退休后容易得慢性脑病，就是由于职业生涯中频繁且激烈的头部碰撞造成的，是成千上万次的脑震荡造成的。” 而那大头改造人则利用能释放高频震荡的匕首，在短时间内就给那‘超级大块头’的脑子造成数千次、乃至是数万次的脑震荡，才快速地重创了那巨大改造人的脑子，让他痛苦到发狂失控。 早有所料的吴雪镜听完，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后又迅速抓住关键，又问道： “可就算那高频震荡匕首那么可怕，只要他的能力依旧是感知和灵活，他看起来还是没必要弃高功率消磁匕首不用啊？这样只会让场面越来越混乱、越来越难以感知，也越来越难以控制？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顾雷又抱着胸朝屏幕扬了扬下巴，有点阴沉地说道： “你看嘛，答案，应该快到揭开的时候了！” 吴雪镜忙侧头伸长身子，上半身都快压在顾雷的膝盖上，几乎是把眼睛贴在屏幕上。 顾雷苦笑一声，不得不把她的身子用力往后拉了拉，而小姑娘这次也没闹什么变扭。 屏幕上，大头改造人的能力真相或真快揭开，只画面却如吴雪镜所说，正愈发混乱、愈发不可收拾。 实际上，大头娃娃并非胡乱逃跑，而是在把追杀他的巨人刻意往比赛中心引。 那样，他们遇到的其他选手就越来越多。 再由于巨人攻击范围广，巨人招惹到的其他选手也越多，有被直接杀死，有深受重伤，且更多只受到轻伤或惊吓。 而改造人们本就性格喜怒无常、暴躁易怒，当然是不管轻伤还是惊吓，更不管大头娃娃，全把矛头对准惹着他们的巨人，纷纷发动起各式各样的反击。 一时间，链式武器、激光、火焰等群起攻向巨大改造人，令巨大改造人更加痛苦，也更加疯狂。 巨大改造人双眼更加猩红，也干脆停下来，巨斧直接暴涨到50多米长，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杀。 登时，在离赛场中心很近的地方，就在巨大改造人所在附近，爆发了一场惨烈无比的乱战，方圆数百米范围内的高矮废楼皆渐渐被改造人们的攻击夷平。 另持续时间亦不短。 巨大改造人不仅攻击力极强，防御力亦极强，竟是被砍掉半个脑袋都没事，倒好像稍稍清醒了一点。 他就算头脑痛苦至极、疯狂至极、混乱至极，就算被其他改造人围攻，亦许久依旧屹立不倒，还能频频反杀。 其他改造人若一不小心，照样会被其用巨斧一斧头砍断或拍扁。 加上大头改造人添柴加火，不断对其他选手发动能致疯的高频脑震荡攻击，发疯的改造人更是越来越多，战斗越来越惨烈，还加速走向那最终、亦最极致的混乱状态。 即使巨大改造人被大卸八块、如垮塌的大楼般轰然倒下，乱战依旧在持续，血流成河。 剩下的二十多个改造人，不管疯没疯，全在疯狂地自相残杀。 他们根本分不清谁到底疯没疯。 何况，本次比赛的胜利者本就要求是唯一的生者，也无所谓对手疯没疯。 而让吴雪镜越来越感到震惊和战栗的是，大头改造人依旧灵活自如地穿梭在真正修罗场一般的超混乱战场上，依旧毫发无伤。 这已经不是感知敏锐、行动灵活能解释的啦！ 面对越来越混乱的战场，大头改造人的表现，竟好像不是越来越困难，而是越来越轻松。 所有武器和攻击都像在主动避开那大头改造人一般，那绝不是靠感知能做到的。 吴雪镜不由回头看了看顾雷。 而让吴雪镜又有点气鼓鼓的是，顾雷依旧阴沉地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吴雪镜也不多问，鼓着腮帮子认真看屏幕，懒得搭理脸色难看的顾雷，只故意把手肘重重顶在顾雷的大腿上。 顾雷痛得一愣，后也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直到混乱程度登峰造极，真正震撼人心的一幕才真正出现。 让顾雷都震惊不已的是，那大头了改造人徒然浑身一松，竟是又进一步放慢了脚步，徐徐走向那乱战区中最混乱的中心地带。 且没多久，那大头改造人就闲庭信步般地乱战区乱到极点的中心找到一小片空地，悠然地盘腿坐下。 之后，不管是被血泼到，还是利刃从身边划过，大头改造人皆盘着腿、一动不动，连头盔上三个红色电子眼都一动不动。 刹那间，就连顾雷和吴雪镜都产生一种怪异的、胆寒的柳暗花明之感。 那花，可不是普通的花啊！ 其他改造人依旧像全看不见大头改造人一样，一直没去主动攻击他，全在拼命地互相厮杀，溅起朵朵刺眼血花。 而哪怕浑身都被其他改造人的鲜血浸湿，大头改造人依旧没有起身，只摘下头盔，愈发诡异地喃喃自语起来。 果然，他正是帕夫诺维奇的改造人，有着四只眼睛，还有着那晚顾雷没看到的，六只耳朵。 另外，顾雷还首先看出，他一边诡异微笑、一边低声重复着狂热之语，却是有点神神叨叨的： “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 等吴雪镜也读出唇语，就要痛苦至极地发问“他到底看到什么”，那大头改造人已诡异至极地狞笑道： “我看到了，胜利的图景！” 立刻，剩下的其余六名改造人齐齐把武器插进了对手的身体，同归于尽、血雨纷飞。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38反脆弱性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沉默良久，顾雷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语气异常沉重地说道： “我曾听沃尔弗斯教授说过，生命有三个特点，即感知、需求和行动。而为了行动能实现人的需求，人类的大脑所进化出的最强能力，亦是那‘大头娃娃’的最强能力，应该就是‘预测未来’！” 而直到浑身被鲜血浸透的大头改造人起身离开，吴雪镜才依旧目瞪口呆地回头看向顾雷，却也不得不认同道： “不会吧？他真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啊！” 毋庸置疑，在水准差不多的乱战中，目前已知唯有“预测未来”才能控制混乱。 且既然大头改造人主动选择能制造“混乱”的高频震荡匕首、弃用精确致命的高功率消磁匕首，那就唯有他拥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才说得通。 在那般混乱至极的情况下，再强的感知、再快的反应、再灵活的动作，都无济于事。 顾雷黑着脸点点头，后又突然微笑起来，有点调笑地定定看着吴雪镜。 吴雪镜又是一愣，后才脸色微红地意识到，自己正用手肘顶着顾雷的大腿，更正趴在顾雷的怀里。 而吴雪镜的第一反应，又竟是有点心虚地看向伊曼身边的吴雪莲。 还好，由于吴雪莲依旧暗暗和纳斯塔西娅眉来眼去、刀来剑往，用目光互相牵制，吴雪莲和纳斯塔西娅都没发现她和顾雷有点暧昧的异样。 接着，吴雪镜才有点手忙脚乱地起身，轻轻冷哼一声，脸若冰霜地坐好，再一动也不想动。 然而，形势比人强，吴雪镜没多久就不得不老老实实地转过身。 舰桥上平台的中间，伊曼和吴雪镜也突然忍不住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在二人前方的控制台屏幕上，正屹立着另一个同样浑身浸透鲜血的机械改造人。 其亦非常有特点，不仅双腿被改造成反关节的机械腿，双掌亦被改造成两把高维长剑，正如扁长的血色狂蛇般挥舞在其身周。 最可怕的是，其周围同样倒着数十个改造人，还全保持最后的挣扎姿势，一动不动，更全是面朝他趴着的。 很显然，他也是一个人就把围攻他的其他改造人全杀光了的。 另一边，在某个武器研究所的观测室内，斯维托奇也正和帕夫诺维奇、猫脸面具的化焰境军官一道，通过无人机观察赛场内的情况。 而他们重点关注的，当然是帕夫诺维奇的大头改造人吕西安，那个有四只眼睛、六只耳朵的大头改造人。 看着满身鲜血的吕西安悠然地跨过一具具残缺的尸体，慢慢离开，军官不由摇着头，由衷地赞叹道： “帕夫诺维奇阁下，您的改造人真是太厉害了！” 帕夫诺维奇却只勉强笑了笑。 说实话，吕西安的强大也大大超乎他自己的想象。 帕夫诺维奇现在只觉得，吕西安身上的血色实在太浓、也太过刺眼了点。 特别是当他想起自己往日对吕西安的暴虐、和吕西安受虐时异常的沉默后。 直到转头看见斯维托奇脸色阴沉，帕夫诺维奇才真心地笑了笑，故意大声回道： “那当然！毕竟，我的改造人，才真正能说是拥有了人类最强、最优秀的能力。” 而这回，那化焰境军官却不再恭维，反是机警地紧紧闭上嘴。 军官已注意到，斯维托奇的表情正越来越黑。 倒是斯维托奇很快转过头，直接问道： “什么能力？或者说，你认为，什么才是人类最优秀的能力？” 他把“认识世界、融入世界、改造世界”认定为人类最强的能力，其实自己也觉得有点唐突，知道自己更多是为打击莱奥纳多才把脑内不成熟的想法提前说出。 可若被向来是自己手下败将的帕夫诺维奇先一步找到答案，他心里总归是非常不爽。 帕夫诺维奇这才不无得意地回道： “当然是‘预测未来’！” 斯维托奇的脸色当即阴沉至极，却没急于反驳，只恼怒地挠了挠自己比鸡窝还乱的一头白发，陷入深深的思考。 那化焰境军官也这才敢再次出声，不由惊叹道： “居然是预测未来？怪不得！帕夫诺维奇教授，您真是太厉害了，这种能力就算我们化焰境也极难学会！” 预测未来对化焰境来说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毕竟他们强大远超凡人的灵魂摆在那，算力极强。 不过，化焰境的超级强者要真正预测未来，却也称得上是难如登天。 能预测未来的龙技最少是古龙级，能在化焰境学会者万中无一，还只能是小范围内的短期预测。 而科学，正有能力把原来智者都做不到的，或者是很难做到的，变成大多数人都能做到。 帕夫诺维奇终于感到扬眉吐气，也得意洋洋地大方解释起来，先反问道： “你知道反脆弱性吗？” 军官面具下的眉头不由微微皱起，后坦言道： “知道！这个概念是哈列索斯公爵提出的，认为具有反脆弱性是生命与非生命的最大区别。” 何谓“反脆弱性”，就是“脆弱性”的反义词，却非“稳定性”的同义词，必须严加区分。 “反脆弱性”不仅有“稳定性”不怕变化和混乱的含义，还有能从混乱中获益的含义。 比如说，一个机器人不断举重，只能因合金零件与合金零件间刚性的持续摩擦而不断造成更多损耗，机械功能也会不断下降，不管下降速度多慢。 可人就不一样，只要合理控制重物的重量，并合理地休息，那人体不仅不会因不断举重而受到损伤，骨密度、肌肉纤维的数量等，还会不断上升，让人变得更加强健。 即是说，人的身体机能反会因强负荷的运动而不断上升，这和机器人是截然相反的。 再比如说，如果一个人每天摄入合适的微量毒素，那人体对该毒素就会慢慢产生越来越强的抗毒性。 这就是“反脆弱性”的大概含义，是一种能从变化和混乱中获益的属性。 而想到一路如何艰难走来的痛苦记忆，帕夫诺维奇愈发感慨，又问道： “那你知道，生命体为什么会有‘反脆弱性’吗？” 军官老实地摇摇头。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 帕夫诺维奇愈发得意地说道： “其实‘反脆弱性’的根源，正在于生命体的微观结构上，并就和宏观层面的进化机制一样，都可归纳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军官不由疑惑地重复道：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帕夫诺维奇笃定地点点头。 “是的，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比如说，不断运动为什么会给机械造成伤害、却会给人带来益处呢？人难道就不会在激烈的运动中受伤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人的细胞也会在激烈的运动中受伤死亡，就像机械的合金部件因摩擦出现磨损一样！” “……” “但不一样的是，人的细胞死去一部分后，又会通过分裂、复制补充，而机械却不能。且由于活着的细胞才能继续分裂、复制，是补充的细胞的来源。而活下来的又往往都是功能更强的细胞。所以，补充进来的大多是功能更强的细胞，功能更强的细胞就会越来越多，进而使整个人都越来越强。” “……” “再比如说，为什么持续地摄入微量毒素有可能提高我们的抗毒性呢？从微观层面上看也是一样的。正是因无法抵御病毒的细胞被杀死，无法分裂、繁衍，能抵御病毒的细胞才获得更多生存机会，更多分裂、繁衍，使得我们体内能抵御病毒的细胞不断增多，才表现出我们抗毒性不断增强的宏观特征。” “……” “至于若一次摄入的毒素过多，把我们体内无法抵御病毒的细胞大量杀死，来不及补充，就表现出我们被杀死的另一种宏观特征，又从反面证明了这一点。” “……” “所以，你看，这不就和《进化论》中描述生物进化的机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一模一样嘛！” 军官不由低头不语，好似深受启发，而帕夫诺维奇则继续说道： “很多人都不喜欢《进化论》，觉得《进化论》既没用、又残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机制让他们感觉大自然就像一个大筛子，会通过层层筛选把不合适的、无法通过自然考验的生物全无情淘汰，把一个个种族都残暴地彻底埋葬，不管他们曾走过多么漫长的岁月、经历过多少苦难、或有过多么光辉的过去。且被淘汰的个体或集体，往往在被淘汰前一无所知。因此，《进化论》不仅好像对大众没明显益处，还会勾起人的恐惧。” 军官下意识地抬头回道： “难道不是嘛？” 他也是从普通人一路靠天分和刻苦成长起来的，也知道弱小时那种对未来的迷惘和恐惧。 就算他今天成功化恐惧为动力，获得常人无法企及的实力和地位，也无法否认当时的恐惧和淘汰的残酷。 帕夫诺维奇摇摇头，有些叹息、又有些自得地说道： “看来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没理解‘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也没理解‘反脆弱性’。你可以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残酷的，却至少绝不能说是没用的。” “……” “因为，我们的身体也是由无数个细胞构成的，并一直在体内进行一场由无数细胞参与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竞争、淘汰和进化。即进化不仅在生物体外部的事，也生物体内部的事，‘用进废退’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人类在胚胎时期不仅有腮，还有尾巴，只是没必要，就都在出生前演化没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既是‘反脆弱性’的根源，又是人类能不断成长、变强的根源！” 军官再次低头陷入沉思，帕夫诺维奇则最后说道： “最重要的是，我们脑细胞也参与其中。” “……” “不同于人体的其他器官，大脑才可以说成是一个由神经元细胞组成的立体网络。因为神经元细胞间真有线连着，就是树突和轴突，且可以看成是用来传输信息的电线。更关键的是，这些电线的连接方式不仅关乎人类的思维模式，还是动态的、不断变化的、具有修复性和成长性的！” “……” “只要你多做某些特定思考，相关脑细胞就会更活跃，不断生出新的树突和轴突，对大脑的电路进行改造，努力使你更擅长进行那些特定思考。这样，只要控制得好，人的大脑就能不断朝某种特定功能进化，包括‘预测未来’！” 房间里瞬间陷入沉默，唯有显示屏一闪一闪的。 军官和斯维托奇都在思考，帕夫诺维奇则无所事事，感到有点空虚，竟有点怀念往日最喜欢挑事、他以前觉得最吵的莱奥纳多。 可惜，莱奥纳多已“社会性死亡”，整理裹着被子龟缩在房间里，暂时不敢公开露面。 又过一会，军官徒然发现帕夫诺维奇话里的漏洞，人的进化过程不可能这么快，刚要开口，帕夫诺维奇却先一步惊呼出声。 屏幕上，那双腿反关节、双掌亦被改造成利剑的机械改造人，正伸长利剑，隔着整整三栋楼，把剑刃轻松、准确地插入一改造人的头盔，完全穿透。 这场残酷的半决赛，终于进入它最残酷的阶段，即决赛阶段。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39最强感知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人类短暂的生命或短浅的目光，常常让人类忘了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 生命是动态的！ 小的来说，每个人都会生老病死，在人生的不同时间里表现出不同的状态，比如身形的笔挺或佝偻，比如皮肤的水嫩或粗糙，比如头发的亮丽或苍白…… 大的来说，如果把时间拉得更长，拉到几万年、几亿年的尺度，你就会发现，包括人类在内，所有物种都会在更长的不同时间段里表现出差别更大的不同状态。 数万年前，我们人类的身体表面还是浓毛密布的。 数百万年前，我们人类还是四肢着地，就跟现存的一些大猩猩一样。 …… 十几亿年前，我们的祖先还是海里的一条鱼。 从鱼到有毛爬树的猿猴、到智人，再到真正的人，为什么不同时间里的人会有如此巨大的差别呢？ 因为，包括脑细胞在内，人的细胞每天都在大量死亡，又在大量出生。 就拿大脑来说，人的大脑每天都大概会有8万5千多个神经细胞死亡。 不过不用担心，那也只占大脑400多亿个神经细胞的万分之二左右，且一般能得到及时补充。 脑细胞当然也会通过分裂、复制来补充，且有研究表明，人20岁时的脑细胞数量和70岁时是差不多的。 人体内的其它细胞自亦类似。 这是“生命是动态”的基础，也是生命会随着时间不断变化的基础。 细胞的分裂、复制就跟盖新房似的，需要图纸来依样画葫芦，且不可能不出错。 细胞内的基因其实就是盖房子的蓝图，不仅负责指导细胞顺利、准确地分裂、复制，建成新的细胞，还会在细胞分裂、复制时跟着分裂、复制，同时变成两套，再分别放入两个新的细胞，以继续作为蓝图，指导这两个新生的细胞以后继续准确地分裂、复制。 可首先，基因的分裂、复制次数是有限的。 基因的端粒会在分裂、复制过程中出现磨损，那就是衰老的原因。 接着，基因不仅由上千亿个原子组成，空间结构也非常复杂。 即是说，基因这份蓝图实在太复杂、太精密，一步小心就会画错。 加上每天全部有300多万个细胞要死去、要补充，意味着同样有300多万套复杂至极、精密至极、却又关键至极的蓝图需要抄画，时间紧、工作量大，怎么可能不出错。 因此，基因不仅分裂、复制的次数有限，还会在有限的次数内不可避免地出现复制错误，即基因突变，即生物变异。 蓝图都错了，照着蓝图盖的房子当然也得错，基因突变会导致细胞的分裂、复制也出现错误。 且时间过得越久、细胞分裂的次数越多，基因突变、蓝图出错的概率也就越大。 加上自然中存在的一些化学毒素、辐射等也会导致基因突变、蓝图出错，还同样会随时间增长而不断累积。 渐渐地，不仅有越来越多细胞基因出错，那基因蓝图上错误也越来越多，因此分裂出的错误新细胞，也当然越来越多、越错越大。 生物就必然慢慢出现明显的异化，比如皮肤硬化、多根尾巴什么的外在变化，又比如是感染疾病什么的内在变化。 于是，从大的时间尺度来看，所有生命才都会表现得和最初越来越不同，乃至是量变引起质变，出现鱼和人这样的截然不同。 生命其实一直在不断变化，而变化显然不一定是坏事。 原始之海里的鱼之所以会爬上陆地，生活在树林里的猩猩之所以会下地行走，直立行走的猩猩之所以会脱毛，也都是基因突变的结果。 我们人类就是靠基因不断突变，才一路从鱼变成人，且那时没突变的很多都死了。 原始之海里的鱼上岸可不是自愿，而是因为大海面积缩小，生存竞争加剧。 其它情况亦是。 这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也是进化的真相，且人类至今仍在不断进化。 只是，仍在不断进化的地方，已集中在我们的身体内，即集中在我们的大脑，我们许多人才察觉不到。 毕竟，其它地方再进化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世界上有什么事是大脑无法完成的嘛？ 有的话也仅限于现在吧！ 除非人类先一步灭亡。 可是，要让普通人也进化出能预测未来的大脑，简直和猩猩进化成没有浓毛、且直立行走的智人一般困难。 不，或许更困难，堪比鱼进化成人。 哪怕有证据表面进化正越来越快，可有意识地、人为地朝特定方向加速，比如用基因编辑技术，按理仍不可能在数年那样的短短时间内完成完成那样巨大的进化。 而吕西安参加改造、由普通人变成能预测未来的半超人的时间，不过就短短一两年。 那戴猫脸面具的化焰境军官想及此处，下意识地就倒吸一口冷气。 事有反常必有妖，另越大的反常背后就很可能潜伏着越惊悚的妖邪！ 但是，他才想继续深问下去，就又赶紧闭上嘴，不由想到： 帕夫诺维奇会那样用长篇大论来模糊、掩盖问题，不会就是不想多说的原因吧？ 况且，赛场上也突然出现了震惊所有人的意外变化，让他不得不把内心疑问用力压下。 此刻，比赛已经进入最后阶段。 参赛的100多名改造人只剩下27人，却全是改造人里的精英，都是能在底区几十万改造人里排进前100的可怕人物。 更可怕的是，这27人现全集中在赛场中心半径数百米的小小范围内。 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大决战大概率将以极激烈残酷的形式展开。 现在，大多数参赛者都小心地隐藏起来，只寥寥几个改造人在空旷处面无表情地慢慢行走，就包括那黄脸的蛤蟆嘴改造人。 前所未有的浓郁杀气已扩散到赛场外，让所有暴躁的改造人观众都不由屏住呼吸，心跳加速，紧张地等待着大决战爆发。 连不死鸟号上包括顾雷在内的众人都不由沉默下来。 然而，和漫无目的的改造人们观众不同，顾雷等人和各研究所的所长一样，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两个改造人身上。 其中一个，正是那大头的生化改造人。 另一个，则就是那双腿反关节、双掌化利刃的机械改造人。 已被杀死的109名改造人中，过一半都是被两人直接或间接杀死的。 相比其他参赛者，两人的强大无疑是压倒性的，如今皆浑身浴血、恍若修罗。 且大多数看过他们战斗的人，都认为，那大头改造人胜率更高，纵使他从未直接杀死过任何改造人。 因为剩下的大多数改造人都将成为他的棋子，情况或会演变成1对26。 没多久，三个电子眼一起转了转，大头娃娃动了。 他突然就从旁边的废楼里跳出，并闪电般用匕首的侧面拍向那恰好路过的黄脸改造人后脑。 那蛤蟆嘴的黄脸改造人一直没戴头盔，故哪怕手中匕首攻击力不强，哪怕那黄脸改造人的颅骨一定是太阳合金打造，吕西安也不敢用刀刃去砍。 他现在需要的是混乱，愈来愈多的混乱。 且在他看到的多种未来中，那黄脸的蛤蟆嘴改造人既攻击范围很大、最适合制造出大范围的混乱，还较容易搞疯，是最好用的棋子。 谁叫黄脸改造人不戴头盔呢？ 因此，当吕西安的匕首即将拍中黄脸改造人的后脑时，不仅很多观战者，就连吕西安自己都觉得胜券在握。 可是，接下来坍缩出的未来，却是小概率的。 在吕西安眼中，混乱多变的多种预测图景正迅速收束，逐渐汇聚成唯一的、指向胜利的确定图景。 前一秒，所有看着这一切的人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认为胜负已分。 然下一秒，不仅所有人都又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吕西安眼中的刚要清晰显出的胜利图景也徒然“轰”地炸开。 吕西安不由浑身汗毛直竖，当即一脚重重踢在黄脸改造人后背，又闪电般飞回。 这让刚把头似炮塔一般瞬间转到后背的黄脸改造人不由微微一愣。 他既敢一直不戴头盔，就必有所持，怎可能由于转身太慢而被人从后偷袭。 他还以为吕西安是提前发现自己隐藏的杀招，随即目光一狠，就继续蛤蟆般鼓起嘴，准备继续执行原计划，用声波“煮”了那大头改造人，打响决赛的第一枪。 然而，吕西安哪是被黄脸改造人吓跑的，他看到未来里就有黄脸改造人头部单独快速转到身后的画面。 蛤蟆改造人并不知道，吕西安怕的，其实是一把将他的胜利图景轰然砍碎的妖刀。 果然，一根柔软的剑刃就如毒蛇般悄无声息地从黄脸改造人脑后的墙壁里钻出，瞬间穿透黄脸改造人的合金头骨。 决赛的第一枪，早已打响，无声处现惊雷。 黄脸改造人眉头一皱，张口却再发不出任何威力强大的异常声波，唯有痛苦的风和一把薄如蝉翼的剑刃破风而出。 且那剑刃还在以超音速无声地不断伸长，继续如毒蛇般准确射向刚落地的吕西安，几乎转瞬极致地抵在吕西安的眉心， 吕西安慌忙疯狂后退。 仅仅须臾间，他就在炸开的多种图景里看到了自己的多种未来。 或者说，是多种死状！ 这是比赛开始后他第一次看到那么多战败死亡的未来。 好在吕西安只退了两步，剑刃就一下停住，好像是被伸长到极点，已难以再伸长。 剑端和刺剑者本人足足相隔300多米。 然吕西安头盔下的脸色还是瞬间就阴沉如墨，知道持剑者不是无法再伸长，而是不愿浪费时间。 由于长剑已大尺度缩回，他也看不清长剑接下来的可怕动作。 但他眼里混乱复杂的上百种未来，又开始迅速收束。 最恐怖的是，在那全部的上百种不同未来里，他遇见的改造人都在随未来收束而迅速减少。 那两把长长的妖刀不断划过他所有的预测图景，让每一幅图景都染上了淋漓的鲜血。 没几秒，没有任何一声惨叫传来，吕西安眼里的图景就又已收束成唯一，却只剩一浑身浴血的改造人屹立其中。 那正是一个双腿反关节、双掌化寒剑、护目镜黑暗冰冷至极的机械改造人，正散发着凶戾、冷漠的气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40谁是最强大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屠戮，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戮！ 眼看着薄如蝉翼的软绵绵长剑一次又一次轻易穿透墙壁、地板、天花板等。 能清晰看到现场的人，包括顾雷在内，都只能越来越目瞪口呆、浑身发毛。 只见不管是厚厚的钢筋混凝土，还是厚厚的钢板，又抑或是看起来更薄、实际上却更坚固的改造人专用合金头骨，全无法阻止该双剑片刻。 一改造人才听到异样转过身，就看见远处改造人的头盔冒出一朵刺眼血花。 而紧跟着，他自己就同样被轻易地穿透头盔，同样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软绵绵倒下。 且一开始大家还能理解，都知道越薄的长剑就越锋锐，顾雷贪狼上的绝命毒爪就是类似原理的产物。 可问题是，绝命毒爪是把高维合金压缩到薄如蝉翼，既薄又凝实，才能兼顾锋利无比和坚硬无比两种强大特性。 而那样肆意把武器伸长到数百米，按理虽能让武器锋利无比，却也必让武器脆弱无比，一个角度不对就会马上被装甲崩断。 另外，从那双剑划过大面积墙壁时既疾如电、又扭曲如电的轨迹，就能证明那对双剑确是脆弱无比。 哪怕墙后没一个敌人，那双长剑划过的痕迹也是既高速、又多少有点扭曲，分明是既必须抓紧时间、又必须小心划动，必须顺着墙壁的内在纹理划过。 毋庸置疑，那正是最高级、最强大亦最精密、最费力的剑技——原子斩，正是为避免崩断剑刃。 而不管是墙壁、柱子和楼板等静止的物体，还是移动的改造人，那双臂如剑的改造人竟都能瞬间找对其纹理，委实可恐。 还有更可恐的是，即使被刺穿头盔的改造人死后一定会会随机向某个方向倒下，极易卡断那薄到极点、利到极点、也脆弱到极点的长剑，长剑还可能一边跟着倒下的尸体持续扭转、弯曲，一边继续伸长杀死第二个、乃至是第三个改造人。 那展现出的超凡脱俗的感知、算力和控制力，让他能“准确找到所有隐藏者”一事都丝毫不足为奇。 除大头改造人外的数十名超级改造人，在短短数分钟内就都带着不信、不甘和痛苦倒下。 谁也没想到，情况确发展成1对26，却竟是1人屠杀26人。 所有观看者的脑海里都不由战栗地闪过同一个不祥之语： 剑魔！ 接着，所有观看者在不寒而栗的同时，都下意识地以为： 他该不会也能预测未来吧？ 帕夫诺维奇身旁的那猫脸面具军官更是直接朝帕夫诺维奇问出声： “他也会预测未来？” 而不待脸色凝重至极的帕夫诺维奇缓过气，两人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不，我恰好知道，他的能力就是真正的‘感知与灵活’。” 军官回过身，难以置信地说道： “感知与灵活？不可能！就算我能凭化焰境的算力和感知，也不能像他那样一直使用‘原子斩’啊！您不会又在开玩笑吧，斯维托奇教授？” 回话的正是斯维托奇。 他已从帕夫诺维奇的话和刚刚的战斗中得到不少启示，并认为帕夫诺维奇的答案也不能说完全正确，已恢复所有自信、智慧和眼力。 斯维托奇玩味地看了也回过头来的帕夫诺维奇一眼，才有点戏谑地对军官说道： “不是我在开玩笑，而是你太小瞧人脑的潜力了！” 军官依旧无法相信，偏又不敢置疑斯维托奇的权威，痛苦到抓耳挠腮，只能断断续续地说道： “这，这，这……” 斯维托奇则徐徐走过来，推开军官和帕夫诺维奇，趴在屏幕前的桌子上，一边仔细观战、一边继续解释道： “生物的大脑真超乎大部分人的想象，充满星空般深邃的潜力。大学时，我曾出于好奇，试着训练老鼠走迷宫，想要测试一下老鼠的智力极限在哪？结果，我多次提升迷宫难度也没能困住那群聪明的小家伙。不过，这还不是最神奇的。最神奇的你知道是什么嘛？” 斯维托奇转头用愈发戏谑地目光看着军官，让军官的头皮直发麻。 那种恶劣至极的微笑，他实在太熟悉，正是斯维托奇隐藏的恶魔人格即将现世的前兆。 果然，斯维托奇马上就有点扭曲地接着说道： “最神奇的是，当我揭开试验小鼠的头盖骨，一边一小块一小块地切下其大脑、一边观察其行为变化和智力缺失等情况，我发现，一直到我切下试验小鼠超70%的大脑，试验小鼠都还能顺利找到迷宫出口！” 说完，斯维托奇就似怀念、似惊叹、似沉醉，露出迷离的表情，而军官却只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扭曲至极、渗人至极，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就连帕夫诺维奇都感到头皮发麻，并内心一颤，注意到斯维托奇内心已重新恢复满满的自信。 帕夫诺维奇又不由微微皱起眉头，斯维托奇则在冷静下后又说道： “后来，我就对人脑的智力极限、人脑的开发率等也产生兴趣，哦……” 说着，斯维托奇就指着下意识大骇失色的军官，特意解释了一句。 “你不用害怕，我绝没在人类身上做过和老鼠一样的试验。” 可军官哪会信，面具下的脸依旧因惊恐而渐渐扭曲，还布满冷汗，内心直呼：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恶魔，我信你个鬼！ 而斯维托奇也不知有没有察觉，回头看着屏幕说道： “我真没在人体上做过那样的试验，因为我直接找到了一些现成的案例。我在一些医院里找到过一批非常特殊的病人，他们的大脑和普通人的大脑有着迥然不同的巨大区别。” “……” “普通人的大脑是漂浮在颅骨内液体里的团状组织，而他们的大脑就不一样，竟就像是抹在颅骨的内表面一样，是一层厚度只有几毫米的片状组织。” “……” “且更关键的是，普通人的大脑大概重1500贾克左右，而他们所有大脑组织合起来，亦只有一两百克，仅是普通人的十分之一左右！” “……” “还有，最关键的是，他们有些人天生就有智力缺陷，或天生就有各种病痛缠身，可不少不仅完全没智力缺陷或其他疾病，正常得很，还智力过人，智商超140！” “……” “谁能想到，那样明明都可以被称之为‘脑积水’的人，却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听到这，军官面具下的表情才渐渐回复正常，却依旧在内心笃定地大喊到： 如果没有现成病例，你一定会像切下老鼠大脑一样切下人的大脑！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一定…… 而恰好，斯维托奇又回过头，用戏谑至极的表情看向军官，也玩味且笃定地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再说，若没现成病例，我就会像切下老鼠的大脑一样切下人大脑。对吧？” 军官当即感到浑身冰冷、通体僵硬，唯有头还能疯狂摇头。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为何会被一个才射心境的文弱研究员吓成这样。 而斯维托奇微笑着看了一眼军官从面具下甩出的汗水，就把依旧戏谑至极的脸转向帕夫诺维奇，意味深长地说道： “总而言之，人脑的潜力超乎我们所有人想象，只要开发得好，就能发挥出超凡力量，比如像屏幕中的那改造人一样，获得最强的感知能力，又或者像我的改造人伊万诺夫一样，获得‘改变未来’的力量！” 如此，听到斯维托奇故意在“改变未来”一词上加重语气，帕夫诺维奇内心又是一颤，已感到不小的打击。 但斯维托奇还有点不依不饶，还说道： “帕夫诺维奇，你急功近利、违背自然规律地强迫索烈文进化，可是在玩火呀！” 帕夫诺维奇的内心当即愈发激烈地颤抖起来，被斯维托奇既玩味、又锋锐的表情深深刺痛，感到深深的恐慌，回忆起那种被斯维托奇支配般寝食难安的恐惧。 但帕夫诺维奇也无言反驳，只勉力冷哼一声，就挤开斯维托奇，也站到屏幕前，强撑着回道： “最强感知、预测未来，还有改造未来，到底三颗具有不同功能的大脑里那颗才是最强大脑，还得比过才知道！” 帕夫诺维奇一脸不服气地看向旁边的斯维托奇，而斯维托奇只笑着说了声“是嘛”，就专心看着屏幕。 他们身后的军官也总算缓过来，又忍不住凑过来，从两人背后探出头来，以便更清楚地看清这场意义非凡、价值非凡的战斗。 最强感知和预测未来，两颗超凡大脑，将先一步爆发惊天大碰撞。 而有着预测未来能力的索烈文，其实还没等其他改造人全被杀光，就第一时间做出反应，那就是： 逃！马上逃！ 还是往市区方向亡命地逃！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41卑鄙残忍的智慧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看到赛场中心转眼就只剩下两个改造人，形势徒然逆转，每个人都感到非常震惊。 结合对手水平、作战环境等因素，大家开始真都认为： 能“预测未来”的能力，加上能“制造混乱”的匕首，从战术上看才是最完美的配合。 然而，包括吕西安在内，所有人都预料不到，赛场中竟还有一组或更完美的配合，那就是“最强感知”与“最利之剑”。 看着魔剑士一边高速奔跑、一边轮流射出手中两把锋利至极的长长软剑，每个人都知道，吕西安立即逃跑的策略无疑是正确的。 只见两把长剑真就像有邪异的生命一样，即使隔着数百米也能准确锁定吕西安。 且不管两剑运动是快是慢，哪怕只剑刃轻轻一荡，大楼就像豆腐一样被轻易切开，连里面的钢筋都断面平整如镜。 实际上，如果从侧面看过去，那长达数百米的两把长剑就跟两根长达数百米的“纳米死线”一样，细到极处、也锋利到极处。 加上魔剑士强到能看透天地万物内部结构的感知，魔剑士就获得了庖丁解牛一般的恐怖剑技，竟持续不断地施展出那连化焰境也觉得吃力的至高剑技——原子切。 他手中双剑总能顺着物体的纹理轻松切进去、切出来，不管是土石还是钢铁、还是太阳合金，无物不斩，亦无物不断。 吕西安所过之处，建筑物或上下一错、或左右一错、或徒然四分五裂，一栋栋废楼接连顺滑地缓缓错位或坍塌，直到相撞或落地后才会发突然爆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安静压抑的赛场中心直到楼房大面积倒塌才爆发出惊天声势，卷起漫天烟尘。 而改造人观众们起初还以为是剩下的几十名选手终于开始大决战，混不知那竟只是区区两人引起，都声嘶力竭地大声狂呼。 直到几秒后，他们才纷纷发现不对，相继停止呼喊，疑惑地探头望向战斗之地。 尽管战斗区域中倒下的废楼越来越多，不仅冒出的烟尘越来越汹涌，建筑物互相碰撞或撞击地面发出的轰然巨响也越来越震耳欲聋，可战斗区居然在高速移动。 观众再仔细观察一会，还发现，战斗区高速移动的方向，正是直直往市区方向。 此刻，魔剑士已知晓吕西安意图，正竭尽全力地发动疯狂进攻。 吕西安身后、身侧的建筑物都在接连倒塌，身前的建筑物也都在接连倒塌。 魔剑士显然是要阻拦吕西安向市区、向人多的地方逃窜，尽快埋葬他。 一片片巨大的断壁残垣，既像山峰上洒落的滚石雨、又像从天而降的陨石雨，黑压压地朝吕西安当头罩下。 可吕西安不单没有减速，反加速迎头冲去。 他不怕混乱，他喜欢混乱。 “预测未来”是唯一可能控制混乱的能力。 只见他高高跳起，从一片落石跳到另一片落石，几下就消失在漫天的落石雨中。 无论是遮天蔽日的烟尘、天崩地裂的震动，还是密集无情的落石雨，皆不能阻挡他分毫。 然不仅他身前、身侧、身后的落石雨片刻不停。 随着如彩带般飘舞的寒光，大量落石还在进一步无声爆炸，化作漫天的细密石块，进一步压榨吕西安的逃亡路线。 魔剑士不明吕西安能力真相，依旧想以极致的混乱来终结吕西安。 而到这时候，除吕西安还能凭“预测未来”勉强继续逃窜外，所有追来观战的无人机尽皆粉碎。 不死鸟号和各研究所的监控屏幕都相继失去图像，渐渐全部一片漆黑，搞得顾雷等人都有点焦头烂额、不安至极。 吕西安逃窜的方向上，不仅有大量改造人观众，更远处还有数万警察，后面更有数百万普通市民。 但没让顾雷焦急多久，战况就再次变得明朗起来。 吕西安已冲出废弃楼区，来到废弃楼区与改造人观众间一片较为空旷的地带。 如此，包括顾雷在内，所有对情况知道得比较完整的人，又都转而认定： 那“大头娃娃”必死无疑！ 甚至，若不是大头改造人早早就开始逃跑，他应该早被那剑魔刺穿头颅。 那剑魔不仅感知超凡、武器锋利，还速度极快，真是迅若疾风。。 其双腿都已被改造成机械腿，还是反关节结构，不仅速度快，跳跃力也强，鸵鸟、马、豹子等动物界知名的运动健将就是这种结构。 那魔剑士正以比跑车还快、两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高速狂奔，且一跃就能跳到30多米高，从楼底直接跳到楼顶。 吕西安才跳出轰隆隆落地的废墟雨，魔剑士就从两栋扑到一起、一起倒塌粉碎的废楼后高高跳起，凌空就相继甩出手中长剑。 吕西安先是跳了一下，后又翻滚前冲，才狼狈躲过。 然而，所有人却都依旧认定他死定了，特别是知晓两人能力的那些人。 斯维托奇就转头朝帕夫诺维奇嘲讽道： “看吧，若无法‘改变未来’，能‘预测未来’又如何？在这样空旷无人、井井有序的环境里，你的改造人完全就是废物！” 帕夫诺维奇有点恼怒地回道： “好好看，别说话！比赛还没结束呢！” 二人身后的军官不禁在面具后翻了个白眼。 而或正如斯维托奇所说，吕西安已穷途末路。 此刻，尽管吕西安已距离改造人观众们仅剩区区十几米，只需一个冲刺就能逃出升天。 可吕西安是身材矮小，且灵活至极，速度却天然不快，没几秒就被有着反关节机械腿的魔剑士追到只剩几十米之距。 且魔剑士的双剑已一圈又一圈地将他环绕在内，转眼交织成杀机凛冽的天罗地网，将他完全困在其内。 在这种情况下，吕西安若转身与魔剑士贴身肉搏，反可能凭借灵活抓住一线生机、反败为胜。 但吕西安偏偏就选择继续往前冲，要一头扎进观战的改造人里面。 在他预测的几十种未来里，前冲是九死一生，返身更是十死无生。 显而易见： 那魔剑士在没改造、没获得超凡感知前，很可能就是个剑技已臻化境的剑术大师！ 即使他能侥幸砍断魔剑士双剑，魔剑士也能用残剑取他首级。 而连本在犹豫着要不要后退的改造人观众们，都转眼安定下来，并齐齐对吕西安竖起小指。 他们当然不可能对不仅一味逃跑、还要把祸水往他们身上引的大头改造人有什么好感，且都认为： 只要那张寒光闪闪的天罗地网一手紧，吕西安就必会被碎尸万段！ 连顾雷都不由地松了口气，有点放松地把注意力转移到改造人观众们后面的警察防线。 在那里，警察们都正有点苦恼，却不是为防线前面的变动，而是为防线后面赶来送饭的老头老太们。 老头老太们今早会买那么多菜，可不是为了用丰盛异常的断头饭把自己撑死。 只是，警察们即使内心感动，却绝不能收。 卡缪拉的法律规定所有公职人员都绝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礼物。 这点在老城区现在的警察队伍中被遵守得非常好。 毕竟，老城区曾经的黑暗大家都历历在目，其中就包括政府的腐败。 所有珍惜老城区今日、爱着家乡的人，都绝不愿老城区那么快就重蹈覆辙。 不过，顾雷还是命令他们收下。 一是事情还没完全平息，不能再和老头老太们拉拉扯扯下去。 那样不管对防线，还是对好心的老头老太们，都存在潜在威胁。 二是可以把所有盒饭转头交给临时的警察们，他们与其说是临时工，还不如说是志愿者，没报酬、也没有公职在身，就不用遵守用来管束公职人员的法令。 而看着还在和警察拉扯的老头老太们，顾雷内心一暖，知道哈列索斯有些话的确所言非虚。 经过一连串的灾难，浴火重生的老城区民众们，的确都变得更强大、也更团结。 顾雷一边在内心暗暗叹到： 如果能度过此次劫难，我们的国家，一定会走得更快、更远！ 一边面容坚毅地注意力转移回即将分出胜负的赛场边缘。 然而，就在这一两秒的短短时间内，情况就又发生惊人变化。 顾雷才切回视角，就不由双目一瞪，震惊地看着吕西安脱下头盔砸出，硬生生地在寒光组成的天罗地网上砸出一个不大的空隙来。 并且，若只是这样，顾雷或还不会多么担心。 那个空隙还不够大，只够大头改造人的身体钻出去，却不够大头改造人比身体更大、更异常、也更重要的大头钻出去。 下一秒，让所有人都不禁惊呼出声的是，吕西安竟在电光四火间把匕首扔进嘴里含住，同时伸出空出的双手，把空隙继续扯大。 不出意外，吕西安的双手齐齐被舞动的寒光割断。 但大出意外的则是，他的头和剩下的身体都顺利从扩大的空隙内钻了出去，并借着魔剑士和其他观众愣神的瞬间，带着断臂处喷出的鲜血顺利钻入人群。 所有人皆为其决绝感到震惊，却不知，吕西安有其不得不如此决绝的原因。 那对来他来说，是超越个人生死的重要原因。 “芙兰，我一定要活到为你报仇的那天的！” 面容扭曲地吕西安含糊地吼了一句，就叼着匕首、忍着剧痛，在人群中凭仅剩下的双腿高速穿梭。 而魔剑士的双剑仅仅微微一犹豫，也跟着冲入人群，卷起一场无法避免的腥风血雨。 那位浑身染血的魔剑士，亦有其不得不赢得胜利的原因，且同样超越他个人生死。 （缨，哥哥一定获得胜利，为你挣够医药费的！） 两股决绝的强大意志无声碰撞，继续纠缠、交锋，却转眼就把附近化作一片血海。 改造人观众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惨叫着四散逃离，却连血泊扩大的速度都比不过。 要不是他们的四肢、乃至内脏都经过改造，附近早已死伤无数。 幸好吕西安又快速逃离此地，此地才没真正化作人间炼狱。 而顾雷的眉头，却也一下就皱到极处。 吕西安继续逃跑的方向，正是那后面趴着数万警察的简易防线。 这让顾雷当即勃然大怒。 他一眼就看出吕西安到底在打什么卑鄙、残忍的算盘。 大头改造人如今双臂俱断，只能用口叼着高频震荡剑，已难再弄疯任何改造人，更别提是制造大范围的混乱，获得胜利。 但是，面对境界低、装备差、还没合金头骨保护的警察们，情况就大大不一样。 大头改造人或能成片成片地把警察们变成一个个疯子、变成他帮制造混乱的大量棋子。 毫无疑问，吕西安就是要用数万警察的尸体来为他铺筑通往胜利的血腥道路。 而顾雷又岂能让他如此肆无忌惮、丧心病狂把一个个家庭搞得支离破碎。 顾雷又当即对着通讯器狂吼着命令道： “射击，我命令全体警员马上一起射击，给我把那大头侏儒打成筛子、打成碎片！” 防线后的七万警察亦齐声轰然应道： “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42不可避免的对抗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眼见医生一脸灰暗和迷惘，乃至是徒然就有点疲劳和苍老，好像都能看见明显的皱纹，剑客却依旧平静，也依旧没抽出大袖里的手，由衷地鞠躬致谢道： “感谢您数月来的费心照顾，我过几天就能把钱凑齐，倒是还得麻烦您再帮忙照看数日。” 主任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他知道，剑客虽比较寡言少语，但言出必行。 这样，他也总算是不用再看到那样目不忍视的惨剧，就也由衷地开心道： “那就好！诶，说实话，要是世间能没有病痛，我失业都愿意！” 不想，剑客却摇摇头，有点冰冷地说道： “那怎么可能？无论怎样，无论科技如何发达，无论世界如何发展，生老病死一定会永远纠缠着所有生命！” 主任不由有点无语，却也知道剑客就是这样，和剑一样直，比较不会说话，就没有计较，只从专业角度反驳道： “怎么没有可能？现在人类的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连以前让人闻之色变的癌症，今天也几乎能百分之百治愈。所以，即使还很多疑难杂症亟需解决，我们离消灭所有疾病也总归是迈进了一大步，终有能完全取得胜利的一天。” “……” “且就是从消灭癌症中，我们还看到了永生的希望。癌细胞基因端粒不像正常细胞的，会在分裂时缩短、造成人体衰老和死亡，癌细胞可以无限分裂而不缩短基因端粒，其实既是破坏人体的恶魔细胞，又何尝不是给人类带来希望的永生细胞！” “……” “即是说，不管是离彻底消灭疾病，还是离到达永恒，我们人类都正不断前进，迟早一定会消灭所有病痛和死亡的。” 可剑客仍是摇头，直言道： “您是从医学、生物学等学科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而我从物理学、热力学等更基础的学科来看，且得到的却是与您截然相反的答案。” 主任疑惑道： “物理学和热力学？” 剑客继续解释道： “您知道热力学第二定律吗？” 主任点点头。 “知道一些，好像是这么说的，任何一个孤立的、由能量组成的东西或系统，它的熵，即混乱度，一定会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增大。” 剑客也点点头。 “对。而不管人还是其他生命，乃至是物质、空间或整个宇宙，本质上都是一个个由能量组成的系统。那么我们自然也必须遵守热力学第二定律，只能不断熵增，也就是不断变得更加混乱。生老病死就是由此而来！” 主任皱着眉头想了想，颇为有点不服气地说道： “热力学第二定律能管那么宽？不应该吧！” 剑客认真回道： “目前来看，它就管得那么宽！在大气内，就算最坚固的石头，也必会因风化、腐蚀等渐渐破碎。而大气外，就算寿命最长、达上千亿年的恒星，也总有爆炸的一天。连宇宙都在不断膨胀、走向毁灭。” “……” “至于我们人类，就更不用说。即使不断有旧的病症被消灭，但也不断有新的病症出现。比如癌症，据我所知，原始人可不会得癌症。再比如异常微生物综合症，百年前的旧人类也不会得异常微生物综合症。” “……” “甚至，就还拿癌细胞来说。您作为医生，应该比我更明白。普通细胞之所以会变异成癌细胞，就是因为基因在细胞复制中不断出错、不断变异、日积月累、越错越多，记载的信息也越来越混乱，才最终无法正确复制、变异成会反噬人体的疯狂癌细胞！” 主任这才不再反驳。 他是个医生，自然比剑客更了解癌细胞，只是以前真没把癌细胞的变异过程和热力学第二定律中熵增联系起来。 而现在一联系起来，他就发现： 好像真是这样的！ 后他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倒没变得更悲观。 他突然觉得，既然连宇宙都会生老病死，连国家都有兴衰存亡，那人会生老病死不就显得理所应当。 剑客随即告辞离去。 走廊上，有个小孩向他鞠躬问好，他则仅仅点头回礼。 说来，他曾是一家剑道道场的老板，曾有过几个学生，那小孩便是其中之一。 可惜，作为一家以传承古武、传承樱族文化为目的的道场，由于只教授古武而不教授新博术，他的道场一直门可罗雀，也自然负担不起妹妹那昂贵的医药费。 突然，剑客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而顺着剑客的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见一片狂暴的蓝光，正风卷残云一般地呼啸前进。 再看那蓝色风暴所去之地，正是改造人大赛第二场半决赛举行的地方。 沿路废楼一栋栋地被虫群连续冲塌。 见此，剑客的目光不由越来越凝重，最后目露凶光、面露狰狞地低声吼道： “谁别想阻止我救我的妹妹！” 同时，另一边，顾雷本还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那魔剑士，还是那大头改造人，这两个麻烦至极的超级改造人总归是没出现。 想来也是，他们既已参加过第一场，那自就不用参加第二场，直接等决赛就行。 不过，等看见那一大片蓝茫茫的狂暴蓝光，等看见其如沙尘暴般铺天盖地直奔赛场而来，等看见一栋栋大楼毫无抵抗地轰然爆炸，顾雷的心，马上就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一眼就看出，那狂暴的蓝雾正是那些令他深感棘手的纳米分解虫，且数量已不知翻了多少倍，来势汹汹。 沿路废楼，不管有多高，一被蓝色光雾吞没，便“咯吱咯吱”地极速炸裂开来。 更可怕的是，不等那些打碎片落地，不管混凝土、钢筋还是钢板，全都会被瞬间分解成了一块块还没拳头大的小碎片，恍若下起一场冰雹雨。 沉重的、奇异的、类似暴雨声的“哗啦啦”巨响，已先一步迎面袭来。 这时，不仅赛场外的改造人观众们禁不住仓皇逃窜，赛场内的所有改造人参赛者，亦都禁不住心里发毛。 接着，蓝色光雾还没正式进入赛场，一阵猖狂无比的大笑之声就从雾中传出： “哈哈，杂种们，快全给老子投降，否则老子把你们全化成血水，尸骨无存！”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雾中似有一人被绑在十字架上，正由雷光挂在半空中，跟着虫群朝赛场快速飞来。 改造人参赛者们皆不由一愣，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有人居然敢同时挑衅他们上百个实力超凡的超级改造人。 后随即就有改造人暴怒地发起攻击。 一个外形像恐龙一样、身穿装甲的改造人，也不理比赛是否正式开始，张嘴就吐出炙热汹涌的核子射线。 沿路废楼皆被轻易洞穿出一个个熔化性的大洞，蓝色光雾更紧跟着电光大作，交织出一个能阻断核子射线的厚厚电子墙。 下一秒，只听“轰隆隆”的一声惊天爆响，天空大亮，蓝色光雾中仿佛是升起了一个耀眼的太阳。 电墙终究是被核反应产生的高能光子流击穿。 蓝色光雾中也瞬间出现一道长长的圆柱状空洞。 然控制虫群的改造人未被直接命中，毫发无损且依旧猖狂，狞笑着指挥虫群从四面八方包围所有改造人参赛者。 登时，其他所有改造人都被激怒了。 有人全身都冒出火焰。 有人十指射出数十道红色热风。 也有人收缩成一个巨大的不规则水晶，并越来越亮，后突然射出成千上万道激光。 …… 下一秒，无数道细细的青烟冒起，顷刻就不有不计其数的大量纳米分解虫被毁灭。 其他的所有改造人难得地一致对外，或攻击周围虫群，或努力接近那控制虫群的改造人，都跳着、飞着要直接去攻击他本体。 那控制虫群的改造人则丝毫不惧，继续朝其他所有参赛者同时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只听“轰隆隆”、“轰隆隆”的雷霆之声越来越响，迅速连成一片。 没多久，整个赛场就被虫群发出的密集怒雷所笼罩，到处都有爆炸接连不断地发生。 漫天的废墟、烟尘和雷光很快就笼罩了整个赛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43不动冥王眼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炮击仅仅持续了半分钟。 因为，持续时间再多的话，治安防线后的数万警员亦将受到波及。 受强烈的热风影响，不仅很多警察被烧伤，沙包亦被吹飞大半。 整条治安防线早就断成数截，本外凸的防线现大幅向内弯折。 不过，此时所有人皆认为，哪怕就这半分钟，那大头改造人也必尸骨无存。 毕竟，就算那四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也不认为自己能够从那样致命的电磁炮饱和打击中生存下来。 这一秒，在断裂的防线前7百多米处，已徒然就出现一个半径数百米的深坑。 且深坑不仅黑漆漆的，还笼罩着热腾腾的冲天黑烟，更有大量炙热的岩浆流淌，硬生生地从又黑又厚的烟幕里透出红彤彤的耀眼光芒。 感受着那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警员们大都露出喜悦难耐的表情，包括那些伤员。 一来，若不是自己实力不够，又何须不死鸟号火力支援。 二来，若把那样既可怕、又残酷的超级改造人放进防线里面，乃至是放进城里，那后果大家想想就后怕不已。 而那四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也只能若无其事地徐徐降下。 从那不甘不愿地散去的漫天雷云中，顾雷和伊曼等人都已看出，暂时来说，那四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总归是不敢放任数万卡缪拉在编警员被屠杀的。 唯有那魔剑士依然笔挺地屹立在大坑外十几米处，似仍心存什么疑虑。 而让所有人，包括那四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都大吃一惊的是，吕西安居然真还没死。 只听一声控制不住的惊呼徒然响起： “嗤——，大家快看！” 所有人，包括那四个化焰境，都下意识地感到头皮发麻。 不用循着第一个发现者的手指，所有人就都把目光集中到巨坑的中心，并跟着倒吸一口冷气。 尽管此刻烟雾依旧又黑又厚，但所有人都几乎在须臾内就成功找到吕西安异常矮小的身影。 此刻，他四只眼睛里的猩红目光，比周围尚未冷却的岩浆还要刺眼。 且那既疯狂至极、又扭曲至极的气场，也正携滔滔戾气冲天而起。 即使是不死鸟号的饱和火力打击，也不可能是绝对秩序、没有任何混乱的攻击。 绝对的秩序，毫无一点混乱的情况，或只存在于宇宙才开始大爆炸、依旧是一个体积无穷小、温度无穷大的小点的一瞬间。 而只要仍有混乱，哪怕一点点，理论上吕西安就仍有生还之可能。 只是…… 众人都不禁看得愣住： 这到底是何等可怕的能力啊？居然能让他抓住那么一点点混乱和那么一点点可能，在恍若火山爆发般的绝境中也生存下来！ 不，或者该说，这到底是何等扭曲的执念啊？ 一阵若有若无的低语，既清晰、又霸道、还充满恶意地强行钻进每个人耳朵，仿佛恶魔的呓语般顷刻唤醒众人。 每个人都本能地打了个寒噤，只听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而不用仔细看，所有人就都知道，那必是吕西安的声音。 只不过，也不知他到底是在质问自己、还是在质问世界？又抑或者说，他到底是在憎恨自己、还是在憎恨包括自己、世界在内的一切！ 后或是终于察觉到大家都在盯着他，吕西安终于慢慢闭上嘴，却又开始微笑，且笑得越来越诡异。 他的眉目越来越狰狞，眼中也透出了越来越浓的疯狂、憎恶和诅咒。 顾雷一惊，下意识地开口，就要命令不死鸟号再次齐射。 他在吕西安的身上感受到空前庞大的混沌气息。 可研究所一方却主动发来通讯： 比赛已经结束！ 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就让顾雷感受了其中深刻的威胁之意，和深入灵魂的恐惧。 没错的，顾雷自认绝没感觉错，那四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虽已服软，但深刻的杀机依旧没散去，并集中缠绕在他身周。 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奈退去，让四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都感到很丢脸、很恼怒，并全把屈辱和怒火归咎于顾雷一人身上。 他们可不敢去怪罪伊曼和纳斯塔西娅这两个贵族，又不屑去怪罪其他普通团员。 可在下一秒，这又只让顾雷内心更加愤怒和杀机翻涌。 且顾雷真主要是出于公心。 那四个化焰境的态度让顾雷感觉到，下一次如果他们一分团再敢干涉比赛，那四个化焰境恐怕真就要无情出手。 谁叫很多大人物都把自己的脸面看得比小人物们的生死更重要呢？ 如此，错过今天机会，他们恐怕更难手刃大头改造人，大头改造人将成为一个超级治安隐患。 最让顾雷杀机难耐的是，那大头改造人竟不知死活，正抬头对不死鸟号露出一个极度不屑的表情。 顾雷当即眉眼狰狞至极，而不死鸟号上的余人亦恼怒异常。 不过，那大头改造人既敢那样侮辱和挑衅不死鸟号的众人，大概也就意味着，结果已经注定。 顾雷看了看转身返回的魔剑士，又眉眼凶狠地死死盯着吕西安好久，为大局和众人的安危着想，终究是强行压下自己的愤怒和其他人的开炮请求，极为勉强地收回已冲到嘴边的开火指令。 “不死鸟号准备撤离。另外，马上联络迪普雷部长。” “是！” “迪普雷部长，地面的救助、救治等工作，就拜托迪普您了。” “好，刚刚辛苦顾团长和其他各位团员了，剩下的就请尽管交给我吧！” 接着，即使说是把地面的救难工作全交给迪普雷，后面好些相关事情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又转回到顾雷等人手上。 没办法，即使今次灾害处理及时、手段迅速，老城区的受难面积和受难人数，依旧大大超过预期。 根据统计，不仅有上百警员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主要是烧伤，普通市民亦受热冲击波影响，竟有476人受伤，更有大量门窗变形。 晚上，不死鸟号的舰桥内，顾雷有点郁闷地说道： “卧槽，怎么还是有这么多居民受伤或财产受损啊？” 伊曼亦轻轻地叹了口气。 “是啊，没想到那些改造人那么厉害！” 接着，顾雷就开始凝神沉思，没有说话。伊曼则又说道： “总之，受伤的居民就请医院那边先给免费治疗，费用等事后统计完再由我们女武神骑士团承担！至于财产受损就真没办法，只能先欠着，等骑士团以后缓过来再补偿大家。” 顾雷点点头，后才将内心真正担忧地事说出来： “这暂时看是可行的，可往后呢？这才一场半决赛就造成这么大的损害，且后面还有好几场啊！我怕到时就不是只暂时补偿不了民众们的财产损失那么简单，说不定都没钱给受伤的民众治病！而对受战斗波及、生命岌岌可危的重伤员，我们可不能说什么以后再补偿的话！” 舰桥内，包括吴雪镜和吴雪莲在内，所有人都不由紧紧皱着眉头。 可以预见，那必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无论在什么年代，人的生命都是最宝贵的，各国的医疗成本都一样没因科技进步而降下多少，反都是年年增高。 众人都久久无语，最后还是由提问题的顾雷先提出一个半生不熟的解决方案。 “算了，我看可以由我们牵头去找一些保险公司，看看能不能让他们看在政府的面子上，给全市居民都提供一份低价的医疗险或意外险。那样，我相信，就是居民们，也绝大多数都会乐意买那样既便宜又必要的保障！” 纳斯塔西娅不得不摇摇头，说道： “商人都不会做亏本买卖，而现在谁都知道老城区是个混乱之地。所有保险公司现在肯定都知道，人在老城区出大意外的几率已经大幅提高，恐怕愿意给市民们上保险也不会便宜多少！毕竟，如今医疗成本那么高，特别是救命药的成本和救命设备的使用成本，说不定几个重伤员就得要保险公司掏出数千万的赔偿金。” 不想，吴雪莲却貌似公事公办地马上跟着说道： “那就由我们来发放专门的补贴，帮助减轻老城区民众们购买相关保障的负担。我们吴家也愿意给予一定的资金支持！” 纳斯塔西娅登时剑眉一竖，锋锐地置疑道： “资金支持？你说得倒简单？你自己能给多少？你到底什么身份，你的话能算吴家的话吗？我从来没听说过吴留行先生还有第二个女儿！” 吴雪镜连忙力挺姐姐，说道： “算！她说的算！虽然具体原因不便明说，但她真是我姐姐！” 伊曼这才开心地对吴雪莲说道： “好，事关民众生死，我们也就不推辞了！就麻烦你们吴家了！” 吴雪莲点头应下。 而尽管吴雪莲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顾雷一眼，顾雷也感到很开心，并内心愈发感到愧疚，只能暗暗叹息到： 算了，既然我不能再耽误你，连一点感激都不好直接对你表达，以后我就多照顾照顾你妹妹吧！ 纳斯塔西娅则暗暗感到不妙，忙把话题移开，说道： “好吧，那这事就这样定了，我们继续来商量一下别的事。根据此次半决赛的具体情况分析，我认为，老城区居民的大范围转移，也该提前开始了！” 众人皆表示赞同。 一来，改造人们的实力远超预期。 二来，警察们的表现也远远低于预期。 他们不仅大多境界低，装备也差，光靠热血和不惧牺牲，一时亦真难以帮一分团众人正面抵御那些超级改造人的威胁。 这让顾雷不由想到： 在境界较低的时候，装备对个人实力的影响真是够大的呀！嗯，我要不要投资建个兵工厂呢？ 因此，不仅居民们得提前往后撤，警察们也得尽量往后撤。 之后，再对后撤的计划和其他问题进行讨论后，大家就留顾雷和白兰度、大杯三人作为第一班驻守舰桥的人员，余人则各自散去，先去休息。 顾雷趁机把一个记忆卡插进自己的控制台里，打开翻看里面的一个特殊龙技： 不动冥王眼！ 从其中的“冥王”一词就能看出，这正又是一个来自冥神教会的禁忌龙技。 而吕西安的能力绝料不到更长远的未来，绝不知道，他已彻底激怒顾雷。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44读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即使忙活了大半天，即使累得犯困，大头改造人那四只充满憎恨、扭曲和混沌的眼睛，依旧深深烙印在顾雷心头，让顾雷只感到手脚发凉。 顾雷不知道到底何种黑暗能催生出那样恐怖的混沌，却知道，自己必须要进一步提升自己实力了。 从吕西安的挑衅中，顾雷已看出他犹如誓要屠戮众生般的、欲报复世界的决心。 而就算顾雷现在已突破到射心境二阶，就算有装备创世引擎的贪狼，就算那大头改造人射心不到，说实话，他也认为自己很可能打不过那大头改造人。 他相信，以那大头改造人能预测未来的可怕能力，那大头改造人绝不会有落单的时候，一和他决战就必是一场无法控制的乱战，还可能要和无辜的市民或警察拔刀相向。 然他又不可能像那魔剑士一样毫不留情地杀掉所有干扰者。 他绝不能再让日耳曼侯爵失望，玷污军人的荣耀。 那么，若真必须要和大头改造人分出生死，目前来看，死的那个只会是他顾雷。 混乱，或者说熵，无处不在，却唯有“预测未来”能压制、控制混乱。 于是，顾雷自知，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更有把握地去应对接下来的、随时可能混乱到极点的超严峻局面。 可是，射心境和强骨境相比，不仅每一阶都要花费更多时间晋级，也没那么多捷径可以走。 世界上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到不了强骨境九阶，更遑论突破到化焰境。 现在，哪怕他喝木纹龙酒喝到酒精中毒，都无法保证突破到射心境三阶。 如此，思来想去，他能想到的，就只有再次求助于冥神教会。 在他强骨境时，闪电引力加速拳和奔雷引力加速拳对他的助益和增幅之大，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可以说，多亏了那两个禁忌龙技，他才能带着百多名同学幸存下来。 而现在，或许又要借助禁忌龙技的力量，他才能守护老城区上千万、乃至是整个底区数千万民众的安全。 何况绝命龙系龙技的副作用，他又至今都没感受到。 加上听铁木踏踏说过，那些副作用的大小其实因人而异，会受龙技使用者的意志强弱影响，顾雷就直接去找拉奥，要借那盛名在外的“迅雷电磁加速拳”和“怒雷电磁加速拳”一观。 二者正是“闪电引力加速拳”和“奔雷引力加速拳”的进阶龙技，即使在冥神教会内部的保密等级也极高。 不只是铁木踏踏，连曾经莫依谢最信任的雷神第一副祭祀——契尔年科都没见过，如今唯有雷神第一大祭司——拉奥知道。 那两种禁忌龙技不仅威力奇大，听说还有让使用者在射心境就提前模拟电磁力的可能，珍贵至极，顾雷一开始都没抱太大希望，坦诚地直言： “若拉奥大祭祀感到为难，那就算了。我是公职人员，您不愿借，我也不会向您强攻要的！ 不想，拉奥仅仅沉默一阵后，就异常慷慨，不仅给了他迅雷电磁加速拳、怒雷电磁加速拳的龙技，还给他脆皮龙呼吸法的后续——雷吼龙呼吸法，以及，堪称是冥神教会最高机密的超禁忌龙技——不动冥王眼。 只听拉奥淡淡说道： “顾团长既敢顶着漫天雷霆为我老城区上千万民众开炮，我又何不敢顶着一些微不足道的腐朽和压力，把区区几个龙技借给您！” 顾雷震惊、感激之余照单全收，刚刚看完迅雷电磁加速拳和怒雷电磁加速拳，且没花多少时间。 迅雷电磁加速拳和怒雷电磁加速拳都是电磁加速拳的变种，故和电磁加速拳一样，按理都该是要到化焰境完全掌控电磁力后才能使用。 又故要在射心境提前使出，也和电磁加速拳一样，需要借助外在设备进行磁化肉体、制造电磁力场等辅助。 这对拥有高维变形功能的“贪狼”来说尚算容易，没什么就变什么出来。 且顾雷目前算力不缺，就更不需要在装甲内特别加装辅助设备。 至于两种禁忌龙技剩下的、用来压缩电磁力的技巧，和压缩引力时的类似。 综上，顾雷没多久就完全掌握了迅雷电磁加速拳和怒雷电磁加速拳的所有技巧。 可惜，终究是取巧用出的电磁加速拳变种，顾雷估计，哪怕是以威力大见长的怒雷电磁加速拳，威力可能也就化焰境用的、真正的电磁加速拳的五六分，仍不能说万无一失。 于是，顾雷就只能寄希望于剩下的那个禁忌龙技。 顾雷马上跳过雷吼龙呼吸法，直接打开存放超禁忌龙技——不动冥王眼的文件夹。 强大的意志能压制绝命龙系龙技的副作用，而绝命龙系的呼吸法虽能使同系龙技威力大增，却也能放大副作用，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他接过雷吼龙呼吸法更多是顺手。 而不动冥王眼的威力也不止没辜负顾雷的期待，反可以说是远远超出顾雷的期待。 顾名思义，不动冥王眼这龙技是一种瞳术，能扫描敌人体表的辐射、电磁力场等，自动分析敌人外表可能的弱点所在，并在眼睛所见的影像上把结果用点、线、块等图案刻印下来，指引使用者对敌人的虚弱处发动攻击。 纵使现代装甲使用的都是均质合金，也终究不可能做到装甲上的每个点都防御力一样强，总有高低之别，可以趁虚而入。 合金、合金，就是混合起来的多种金属，内部总难免有杂质或瑕疵。 而不动冥王眼就能找到那些隐藏在装甲内部的杂质或瑕疵所在。 再配合集中力量的暴烈攻击，使用者往往一击能发挥出往常攻击四五倍的威力。 还有，这不过是不动冥王眼没辜负顾雷期待的其中之一。 不动冥王眼这个超禁忌龙技，其更远远超出顾雷期待的地方，其实在于： 若算力足够，使用者甚至能令在射心境就获得一项连化焰境都梦寐以求的能力，正是： 预测未来！ 顾雷一下就忍不住睁开双眼，双目越来越亮，也越看就越沉浸其中，许久才又徐徐闭上充满惊叹的双眼。 仔细看一遍，顾雷就明白，该龙技的描述有点夸张，不动冥王眼严格来说并没完整的“预测未来”能力。 严格来说，不动冥王眼具有的能力，是“读心术”。 这不是什么特别惊世骇俗的能力。 既然人与人的交流方式中本就掺杂着类似“心电感应”的成分，那根据人的脑波变化来预判人的行动，也本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只人的脑波变化极快、且波形复杂，有成千上万种难以区分的相似脑波，故纵使到化焰境，要学会这项能力也非常困难，难度仅在“预测未来”之下，且亦非常惊人。 “读心术”这项能力是“预测未来”的前置和重要组成部分！ 不过，射心境的精神力强度和感知范围都远不如化焰境，能探测到的脑波就更是模糊，要真正读心亦是难上加难，所需算力最少也要达到化焰境的最低标准。 总之，不动冥王眼原只在理论上有让射心境拥有“读心术”的能力，实际从没有人做到过。 拉奥就算不知顾雷已是射心，亦特地在读心术的相关描述后备注： 未到化焰境前不需细看，只需大概了解即可，应专注于该龙技“看破弱点”的能力！ 毕竟，千百年来，哪怕他们教会最天赋异禀的人，只要不是从化焰境开始学习该龙技的，就都得老老实实从专攻“看破能力”开始。 可偏偏，顾雷就是把注意力更多集中在不动冥王眼的读心能力上。 那显然是他战胜那大头改造人的最好依仗。 何况，他不是普通的射心境，而是感知、算力直逼化焰境的特殊射心境。 渐渐地，顾雷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只忽地还是忍不住一僵。 他又突然发现： 若单单使用不动冥王眼的看破能力，那没什么，但若想使用不动冥王眼的读心能力，那就非得学习雷吼龙呼吸法不可。 顾雷脸色凝重地沉思一会，终究是不得不返回上一页面，打开存有雷吼龙呼吸法的文件夹。 这次，他真可以说是不止被严峻的形势所迫，是的确被那强大的力量所诱惑，才选择在绝命龙呼吸法的禁忌道路上踏出更深入的一步。 因为，不动冥王眼的进阶龙技，正拥有真正的“预测未来”能力，是号称能看破过去、现在、未来一切因果的祖龙级龙技——全知全能不动冥王之眼。 而对此，顾雷过去当然的将信将疑，认为传说有大量水分。 直到看到不动冥王眼对读心之术的详实可靠描述，顾雷才不得不相信，不动冥王眼进阶后恐真能通晓过去未来，并决定冒险学习超禁忌龙技“不动冥王眼”和堪称更禁忌的绝命龙系呼吸法“雷吼龙呼吸法”。 顾雷不禁有点火热、憧憬地低声自语道： “听说，如果真学会了那禁忌中的禁忌——‘全知全能不动冥王之眼’，那人的眼睛，就会变成美丽至极的一对紫眸！也不知我以后什么时候能有那一天啊？” 同时，在遥远的紫枫，一双美丽蓝眼珠的主人，眼里就正冒出越来越亮的瑰丽紫芒，并给一个智能机器人打开头盖。 后男人就在机器人露出的智脑上，套上了一个精密复杂、且冰冷无比的合金环状物。 男人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醒过来，我的合金魔术师！” 当即，仿生的头盖、头皮缓缓合上，机器人挣扎似地张开仿生眼帘，双目如以往般闪烁着象征启动的混乱光芒。 只这次，机器人仅仅是模仿人类的脸部，表情却异常逼真，竟露出一种令人感同身受般、浑身战栗的痛苦表情。 直到过一会启动完毕，机器人愈演愈烈的痛苦表情才渐渐回复那种机械该有的冷漠。 而男人则淡淡问道： “那么，‘好朋友’，首先就请你来猜猜，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紧跟着，机器人就又露出另一种逼真的痛苦表情，更令人胆寒，正是迷惘、疑惑的痛苦表情。 但没多久，机器人脸上痛苦就再次回复成冷漠，机械地冷冷回道： “复仇！” 如此，男人嘴角的笑容，愈发地意味深长，也愈发地冰冷起来了。 “学长，学弟很快就要去找你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45“知心好友”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第二天一大早，海因里希罕有地早早就来到了公司。 因为，有许多人比他还迫不及待，想要尽早看到他们公司出品的新型智能机器人——“好朋友”，电子门都被直接挤开、挤坏了。 接着，海因里希也几乎是靠挤，才挤进了人头攒动的人群，来到他们的新产品——名为“好朋友”的机器人身边。 而哪怕是血红的天光，也终究是比黑夜的灯光更明亮一点。 借着这样明亮的天光就可以看出，“好朋友”的外形的确仅仅是仿照人类。 它不仅没有四肢，只有套着衣服的躯干顶着一个和人很像的头，皮肤的颜色和表情的丰富度等都和真正的人类有一定距离，眼神更是完全没有感情、冰冷异常。 但围观者们却都对它兴致勃勃，连海因里希到来也没注意，继续不停对他提问。 一人故意装出苦恼的表情，提问道： “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而“好朋友”毫无迟钝地回道： “不信、好奇、怀疑！” 观众们闻言，都屏住呼吸盯着提问者，提问者则依旧坚定地说道： “不对，我内心明明很痛苦，出门前刚和我的老婆吵了一架，还不小心伤到我的儿子。我内心非常愧疚和痛苦！” 然“好朋友”依旧没任何迟钝，又回道： “您现在内心还对我有点怀疑，并越来越好奇！” 瞬间，提问者的伪装就绷不住，一下露出震惊的神色，而观众们亦忍不住纷纷发出惊呼之声。 能准确识别人表情的人工智能就已经很高端了，而能看破人伪装的人工智能，他们这些小地方的人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海因里希见此愈发得意，就要去和观众中一个不停在平板计算机上写写画画、好像在记录的年轻人攀谈。 那年轻人才是他今天最重要的贵客。 但马上就又有人大声问道： “海因里希先生，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光人脸识别的话，是不可能看穿人内心的真实情况吧！” 而见那年轻人也马上停止记录，抬头露出询问的眼神，海因里希才停下来，准备给大家好好说一说。 可马上就有人言之凿凿地抢答道： “一定是使用了核磁共振技术！” 观众们闻言，有迷惑、有恍然，也有不信。 所谓核磁共振技术，从名字上开始解析，就是利用强大的、强度是行星磁场数万倍的电磁力场，使得物体内部一些有磁性或带电的原子产生共振，辐射出能量，进而就能了解物体内部一些看不见的、物质和能量的流动情况。 而有些人之所以认为核磁共振技术能用来读心，是由于人大脑的神经细胞在进行思维活动时，要消耗大量氧气，且氧气由血液运输。 最重要的是，人的血液中含铁，铁有磁性，很容易对磁场做出反应。 不过，紧跟着就有断然反驳道： “不可能，核磁共振只能用来看人脑内的血液流动情况，进而大概看出大脑哪些区域活跃、哪些区域平静，和大脑到底具体在做什么样的思考有很大距离。” “……” “比如说，若负责运动的区域活跃起来，我们就只能知道那人可能要动起来，却无法知道他具体要怎么动。再比如说，若负责语言的区域活跃起来，我们就只能知道那人可能要说话，却无法知道他具体要说什么话。” 众人这才相继明白过来，纷纷点头认同，唯有那最开始回答是“核磁共振”的男人面露不服和不爽。 那刚刚负责评测记录的年轻人，正是“紫枫人工智能新成果世界大展”的评测员，一言就能直接决定一款产品是否可以参展。 因此，希望下次能去参展的男人，就迫切地想要给他们下好印象，绝不容任何人干扰。 可海因里希还跟着断然否决道： “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用核磁共振那样落后的技术，我用来判断人内在思维的，是更本质的东西！” 众人又纷纷被勾起好奇心，包括那评测员。 唯有最开始认定是“核磁共振”的那个男人眼神愈发恼怒和怨毒，却只能强忍下来。 而海因里希见此，内心也唯有窃喜。 今日来观摩评测的，除了当地的许多投资人，当然还有同行，就比如那急着出风头、现面露不愤的男人。 那么，对同行，他当然就要不客气地重重打压。 现在开公司是更容易，竞争对手却也更多，竞争非常残酷，基本一发生经济冲突就是“你死我活”，能活下来的公司反更罕有，由不得任何人有任何仁慈。 紧跟着，海因里希就得意洋洋地解释道： “我们使用的装置，是名为‘超导量子干涉仪’的先进设备！” 众人纷纷皱着眉头苦思。 而海因里希没发现的是，那评测员已兴趣大失。海因里希还在有点张狂地继续解释道： “人脑的活动，即脑电波活动，说到底是神经细胞的电位变化，也就是磁场变化。因此，我们不是像核磁共振技术那样，去用磁场引发大脑内铁原子的震动，而可以说是反过来，用一种特殊的超导体排列形式，来感应大脑的细微磁场变化，是利用被共振来扫描出脑电波。” “……” “这样，不用在颅骨上打洞，我们就能知道绝大多数正常的普通人的思维变化。即赋予我们的人工智能、我们的‘好朋友’，读心术，让它成为我们名副其实的、最贴心的好朋友！” 话毕，众人大多忍不住再次惊呼出声，乃至是说些拍马屁用的溢美之词。 海因里希被他们夸得有些飘飘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少部分人，特别是那个评测员，已经对他兴趣全无。 评测员徒然就生气地大声吼道： “我还以为你是用什么新技术呢？这有什么稀奇，只要有太阳合金谁做不到！我给你三秒钟，你要是说不出别的技术亮点，那我们再没别的可谈，你以后也永远别想参加人工智能博览会。哼，居然敢用这样微末的小技巧来浪费我的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而听着那年轻人堪称霸道无礼的声音，其他人也全冷静下来，倒没什么不适，只都有些不解，后又都有些恍然。 紧跟着，评测员开始倒数“3”，众人也都开始用温度骤降的冰冷眼神看着张大嘴巴、呼吸不畅的海因里希。 这里的其他人尽管基本都不知道用来探测脑电波的超导体排列形式如何（那种排列形式在紫枫的首都近乎人尽皆知），他们却至少知道，目前已知的超导体唯有高能氢，且很贵，他们这些小地方的人用不起。 又紧跟着，年轻的评测员又愤然地倒数道： “2！” 众人当即目光愈发冷漠，还透出一种残酷的笑意，特别是那被海因里希大大损了面子的同行，他的目光最是戏谑、残忍和刺眼，乃至是想好过后要怎么羞辱、报复，绝对要让海因里希再站不起来。 而感受到众人刺人的恶意，海因里希冷汗涔涔，已经无法呼吸，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幸好，在评测员不准备再喊“1”、就要一脸冷漠地绝然离去前，约瑟夫貌似忍不住地、满脸通红地挤了出来，有点结结巴巴地着急喊道： “我，我们，我们没用太阳合金呀！” 评测员这才表情稍稍温和一些，转身又问了一遍： “你们真没用太阳合金？那可是目前已知的、唯一的天然超导体！” 约瑟夫给评测员的感觉可比海因里希好多了。 海因里希给评测员的感觉是油滑，有点不像一个程序员，而约瑟夫给评测员的感觉则是老实，很像一个程序员。 连约瑟夫名字是“约瑟夫”这点都让评测员感觉是亮点，觉得他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一个程序员。 甚至，为了平复约瑟夫一看就紧张不能自己的情绪，评测员还走过去，非常温和贴心地拍了拍约瑟夫的背，示意他“不要着急，慢慢说”。 约瑟夫也终于慢慢平静一些，终于能把话说明白，更终于让评测员对他们的技术有了一些兴趣。 众所周知，电就是带电粒子的运动。 金属等物质之所以能导电，是电的良好导体，就是由于金属内的电子和原子核结合得比较松，一有电场就会感应到电场产生的电压，再微弱也会被推动，就会流动起来，产生电流。 而木石等非金属就相反，电子和原子核结合得比较紧，需要强度很大的电场、或者说高压电场，去推动，才可能产生电流。 一般金属都有可延伸、可弯曲的性质，而许多非金属都没，会直接破碎却没有韧性，其实也是这个原因。 然而，就算是在金属等导体内部，电子的流动也不是说绝对自由的。 在导体内，电子可以说是在原子核的间隙内流动的，那就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原子核震动带来的影响和阻碍。 那就是电阻的由来。 再然而，电阻这东西，温度高就大、温度低就小。 谁叫温度代表的就是原子的平均动能，就包括原子核震动产生的动能，即温度越高原子核就会越激烈地震动，对电子的流动产生越大的阻碍，产生越大的电阻。 反之亦然。 那么，不言自明，约瑟夫做的，就是用超低温冷却金属，制造超导体，再排列成那种特殊的形式。 这样一来，只要人脑一有风吹般细微的磁场变化，超导体里的电子就会感应到，像被风吹皱的水面一样运动起来，把人脑的脑电波记录下来，传给计算机，以供计算机分析出人脑到底在想什么。 而这次听完，众人全恍然大悟，又全变脸一样地挂上更加谄媚的讨好笑容。 不用他们自己去核算成本，从那评测员深感满意的表情，他们就能看出，海因里希的技术，非常有价值。 待评测员走后，海因里希和约瑟夫登时就被众人热情地簇拥在中心。 唯有那最开始丢了面子的同行，既不屑又不敢地转过身去，就要离开，却又停下。 他敏锐地发现了人群外受冷落的老乔治，并跟敏锐地注意到老乔治看向约瑟夫时眼里的怨毒。 他眼珠子玩味地一转，就带着温和中透着阴毒笑容地缓缓走了过去。 而海因里希还在趾高气扬地接收众人的连连恭维，脑子迷迷糊糊的，完全没发现。 至于约瑟夫，他好像只依旧有点不适和缅甸，脸色微微发红，目光更亦带笑。 在这里所有人，不，是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没能力发现他眼里更玩味、也隐藏更深的、大海般的蓝色冷光。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46大人，时代变了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天生记忆力强，加上算力庞大远超射心境，顾雷只花一天便完全掌握了不动冥王眼的看破的能力。 接着，第二天，他又迫不及待地找来小石头和狗牙，让他们联手攻来，试验读心能力。 结果，让小石头和狗牙都震惊不已的是，无论他们如何努力，乃至是动真格，却依旧连一招都打不中顾雷。 只要顾雷睁开血红的不动冥王眼，小石头和狗牙才一想好要怎么出手，还没真正出手，不动冥王眼就会根据他们的脑波变化自动在顾雷视网膜上描出接下来的轨迹。 通常，不动冥王眼会显示出有多条可能的轨迹，却少有遗漏，让顾雷最少也能完美避开他们的攻击。 接着，熟悉一些后，顾雷就已常常能找出其中最可能的途径，屡屡把拳头提前放在小石头或狗牙最可能经过的轨迹上，越来越能好整以暇地应对两人的联手进攻。 大多数时候，都是小石头和狗牙把脸、脖子、胸膛等要害部位主动凑到顾雷的拳头上。 最后，顾雷越赢越轻松，内心也越来越膨胀。 因此，天一黑，顾雷就披上斗篷，骑着贪狼飞回老城区，后更只身穿斗篷和特战服，贪狼都不带，独自一人出去寻找猎物，即落单的改造人们。 小石头和狗牙再拼命也总难免有所顾忌，他们的陪练让顾雷觉得很不过瘾。 且他自己也有所顾忌，总觉得雷吼龙呼吸法的禁忌程度好像远超他自己、乃至是拉奥的看法，不敢放手施为，亦无法试出不动冥王眼的全部威力。 而没多久，顾雷就在外环找到一个落单的改造人，低声自语道： “这是喝了酒吗？” 只见那改造人正有点胡乱地走在外环的废墟中，背影隐隐显得摇摇晃晃。 说来，这几天，受改造人大赛的影响和震撼，所有改造人都表现得兴奋异常。 特别是在看到那大头改造人竟能从不死鸟号的饱和电磁炮攻击下幸存后。 改造人们都感到震撼不已、兴奋至极，更都天真地以为： 这样，那些研究所应该就不会撤离和抛弃他们了吧！ 文化程度有限的他们，根本不理解： 时代，已经彻底变了！ 他们浑然不知地纵情狂欢，报复式、发泄式地更加挥金如土，比以往更疯狂地、通宵达旦地饮酒派对，进行着一场又一场真实意义上的“最后狂欢”。 而走在顾雷前面的那个改造人，正是出来放水的。 他在灯红酒绿中突然清醒过来，有点迷惘和烦躁，就出来放水，顺便散散心，待会还要回去继续喝，不想没多久就发现被人跟踪。 顾雷则故意放出具有威胁性的气息，低声自语道： “呵呵，气息不强，还喝了酒，看我一分钟就狠狠地收拾掉你！” 看着那改造人迷惘中透着悠哉的背影，顾雷内心着实非常不爽。 仔细倾听就能注意到，此刻传来的狂欢之声，基本是从外环传来的。 且不仅中环，就是往日比较繁华的内环，此刻亦是异常沉默。 而不用亲身视察，顾雷就能猜到，正不知有多少老城人又要无法入眠，被改造人们的吵闹和张狂吓得脸色苍白。 故一个目标还没解决，顾雷就已经计划着要去找下一个目标，乃至决心今晚一定要找够100个改造人，好好验证一下不动冥王眼的读心极限，也好好发泄一下内心的不爽。 那改造人也感应到身后传来的浓郁杀机，不由心一慌，停下来，目露凶光地徐徐转身，狠狠说道： “喂，你干嘛跟踪我吧？想找死啊！” 而顾雷感应到他的虚张声势，嘴角当即挂上若有若无、邪意盎然的微笑。 加上顾雷上半张脸完全就隐藏在兜帽下的黑暗中，几乎连目光都看不见，一副电影里反派常有的诡异打扮，那改造人心更慌，并有点纳闷地在内心直呼到： 不对呀！正常来说，我才该是反派啊！ 可他嘴上倒干净不少，更不敢贸然动手。 而顾雷下半张脸上的微笑，则愈发诡异，似笑非笑、异常阴森，异常恶劣地桀桀笑道： “当然是来调教你的呀！” 那改造人瞬间内心大寒，暗暗在心里吼了一句“哪来的变态”，却是恐惧到不得不出手。 同时，玩心大起的顾雷万万想不到，对他来说真正值得恐怖的两个人影，也正在悄无声息地暗暗靠近，已离他仅有数百米的短短距离。 黑暗中，只隐隐能看见，这新来的两人身形平平无奇，非改造人，却全身都有微弱电光闪烁，正是研究所一方的四个化焰境之其二。 他们恰好路过，还一眼就发现了顾雷那对他们来说已异常熟悉、异常深刻的背影。 后两人对视一眼，当即齐齐过来一窥究竟，异常快速。 顾雷感应得没错，那四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真都好久没丢过那么大的脸，也真都快恨透了他。 只听二人一边悄悄靠近，一边用精神力默默交流道： “这人的背影我越看越像那个顾雷？” “我也是这么觉得！” “哼，真是既自大又愚蠢，居然敢独自在咱们的眼皮底下晃悠！” “嗯，那咱们也不能客气！” 说完，二人脚步不停，更对视一眼，皆面露一丝既冰冷又残忍的笑意。 他们看似对顾雷不是很在意，又绝不会容忍顾雷对他们的冒犯。 而不远处，改造人正要攻击。 顾雷深处凶险包围尚不自知，双目一红，还非常装得继续阴森笑道： “我猜，你接下来一定是要想用右拳打烂我的左脸。嘿嘿，对不对啊，小朋……” 然下一秒，那改造人先是下意识地一愣，后就让顾雷再笑不出来，转而惊呼道： “卧槽！” 那改造人一边不明所以地看着顾雷，一边继续攻击，且没如顾雷所预测一般出右拳，却是把背后的粗壮蝎尾从身体右侧刺出，闪电般刺向顾雷左脸。 顾雷瞬间大惊失色地明白： 不好，改造人身体大异常人，脑波对应的动作也大异常人！ 而另一边，看着前一秒还强大自信、法力无边、目中无人的顾雷，下一秒就开始狼狈躲闪，乃至是满地找牙，顾雷身后的两个化焰境才一下停住脚步，表情古怪地又对视了一眼。 随即，两人豁然转身，毫不留恋地齐齐快步离开。 又只听两人一边离开，还一边愤愤不平、毫不掩饰地吐槽道： “哪来的二货啊？真是浪费我们时间！” “是啊，居然能毫无羞耻地说出那么二的话，听得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我也是。而且能不能要点脸啊？这才一下就被打得抱头鼠窜！” “诶！果然，那个实力凑合、城府很深的顾雷怎么会犯那样初级的错误。这明明就是一个仅仅背影很像的大傻子罢了！” “嗯，绝对是那样的！他要真是顾雷的话，我就把自己头拧下来，给他当球踢！” “我也是。” …… 两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连精神力都懒得探出确认，就骂骂咧咧、信誓旦旦地渐渐远去。 而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二货”、“大傻子”和“顾雷”等词语，顾雷内心越来越抓狂，却只能欲哭无泪地满地翻滚、东躲西藏，都没工夫反嘴。 很明显，对于不动冥王眼来说，时代也变了。 诞生于一两千年前的不动冥王眼，根本考虑不到会有身体、脑波皆大异常人的改造人出现，也就根本没录下改造人们的脑波。 现在，顾雷猩红狠辣、睿智无比的双眼中看到的多种预测，全和实际完全不同，不仅不能帮他躲避或反击，反给他造成严重干扰，屡屡害他差点被那长着刚毛、滴着毒液的蝎尾刺中。 连那改造人都看得无语至极，晃悠着放缓攻势，后直接停下，近乎本能地竖起两根小指，嘲讽道： “你哪里的小垃圾呀？没实力居然还不知道要偷袭？哼，非要装，真是够傻的！嘿，别说，刚刚倒还是装得挺像的。小爷我差点就被你吓到了！” 趁机爬起来的顾雷听得满脸羞红，紧跟着就面目狰狞地闭眼朝改造人狂冲而去。 那改造人则自是丝毫不惧，很勇地说道： “怎么，还不服气啊？看我……，诶呀！” 就在那改造人刻意收起毒液、要好好地慢慢收拾顾雷一阵时，顾雷就一掌“消磁手刀”把他刺过来的蝎尾砍断，还一拳将他重重打倒在地。 那改造人一见顾雷闭上眼，还以为顾雷是因羞耻和愤怒失了智，浑不知只要消除不动冥王眼的错误预测干扰，他就完全不是顾雷的对手，一拳就被打得头晕目眩，软软跌到在地。 接着，顾雷又对着无法反抗的改造人拳打脚踢好一阵，打得他连连求饶，才忍住冲动，没去找那两个路过的化焰境大吼： “快，快把你们的头自己拧下来给我当球踢！” 最终，顾雷连两个目标都没达成，就郁闷不已地转身离去。 毫无疑问，改造人们这种把身心一起扭曲的手段，的确是对付读心术最好的手段。 且顾雷接下来要对付的，偏偏又主要是身心扭曲、难以读心改造人。 顾雷内心不由颇受打击，就去找马塞尔侯爵，并问出了一个让马塞尔侯爵内心忍不住直呼“卧槽”的问题： “如何预测未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47如何预测未来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马塞尔侯爵没好气地瞪了顾雷一眼，不由想到：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像好奇宝宝一样，还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等顾雷把斯维托奇等人的对话和那大头改造人的诡异、强大详细告诉马塞尔侯爵，马塞尔侯爵才点了根烟，认真仔细地思考起来。 不一会，马塞尔侯爵就有点感慨地说道： “其实，从数千年前的原始时代开始，人类就已经开始尝试预测未来！” 顾雷点头附和道： “是的，不过，那时人类靠的是占星术什么的，压根不靠谱。那些貌似成功的预言不是凑巧，就是足够模棱两可！” 马塞尔侯爵也点点头。 “古时候成功的占星师，的确基本就是成功的大忽悠。但是，那时也不是没靠谱一些的方法，就是先将世界分割、细化、概念化，再尝试在不同概念间建立连接、探究概念间的关联、因果、发展，以推演一定的未来。” “……” “具体来说，就是多读书、多思考、多试验，通过搜集已有信息来认识世界、探究世界，进而推演世界的未来发展，由古观今知未来。而那就是现代‘预测未来’之方法的雏形。” 顾雷既有点惊讶、又有点着急的问道： “还真有？那么有关‘预测未来’的方法，其原理到底有怎样的升级和进步？” 马塞尔侯爵又沉思一会后回道： “你也应该知道，人是由细胞组成，而细胞又是由原子组成，原子还可以说是由电子、质子、中微子等更小的粒子组成。” 顾雷有些不明所以地点头应是，马塞尔侯爵则继续说道： “但你是否注意到，细胞的种类和规律远比原子复杂，而原子的种类和规律又远比电子、质子、中微子等复杂，且细胞的种类和规律可以由原子的推出，原子的又可以由电子、质子、中微子等的推出。” “……” “即是说，世界不仅可以像洋葱一样一层又一层地展开，规律也将随着展开而越来越简洁、越来越浓缩，也像洋葱一样随着层层剥开而越来越小，最终直达最简洁的本质。” 马塞尔侯爵说完又吸了口烟，不再说话，让顾雷好好消化一下。 而顾雷想了几分钟，才完全理解，说道： “你是说，宏观世界的看似千变万化，却都可以从更微观的领域去寻找答案。而同样地，要推导宏观世界的发展，也可用反过来在更微观的领域里去寻求答案，还更容易。” 马塞尔侯爵点点头。 “是的，从越微观的领域去推导宏观世界的发展，就会越简单。你们云梦人有说‘大道至简’，我们萨族也有人说‘世界的本质应该简单到连小孩子都能理解’。越微观的规律不仅越简洁，也越容易掌握，还越不容易出错！” 顾雷闻言，已有些恍然，下意识地猜测道： “那现代的‘预言未来’之术，是不是就是从电子、质子和中微子等量子的领域来展开的？目前没比这层更微观的领域了吧！” 不想，马塞尔侯爵摇摇头。 “首先，有更微观的领域。其次，早在人们还误以为原子就是世界的最小组成单位时，人们就开始建立能预测未来的模型了。” 顾雷不免吃了一惊。 “原子层面？” 马塞尔侯爵点点头。 “百年前，尽管人们对世界的认识还止步于原子层面，却已够让人类误以为，他们已掌握了的世界的全部真理。在上百年前的旧人类看来，河流变道不过是水分子改变流向，风暴不过是空气分子快速流动，石头风化也不过是石头分子被风里运动的空气分子撞击、脱离主体，生亦不过原子之聚、死亦不过原子之散……” “……” “在旧人类眼里，世间森罗万象皆可看做是各种原子的运动，就连人千变万化、变化莫测的生命活动，都和神经递质在大脑无数神经细胞间的复杂流动有关。” “……” “因此……” 顾雷忍不住着急地问道： “因此什么？” 马塞尔侯爵悠悠回道： “因此，终于有人提出，如果能知道全宇宙当前所有原子的位置和速度，那我们人类就有可能计算出整个宇宙未来的全部发展方向。” 顾雷立马下意识地惊呼道： “不可能！” 马塞尔侯爵亦立马反问道： “为什么不可能？” 顾雷缓一缓，后快速说道： “宇宙到底是多么复杂的一个系统，由我们蓝日星系区区一个星系的复杂程度就可见一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预测出整个宇宙的全部未来发展。” 马塞尔侯爵则又好整以暇地反问道： “你知道桌球吧？” 顾雷点头。 马塞尔侯爵还问道： “那你也应该见过有人一杆清场吧！” 顾雷嘴里当即“嗤”轻轻吸了口气，心中已有所领悟，倍感震惊。 而马塞尔侯爵这才详细解释道： “在球桌上，真正的高手是真能通过计算好所有球的受力和轨迹，一杆就把所有球赶进不同的洞里。而那个预测宇宙的方法本质上也差不多，就是把宇宙大爆炸的动力当成球杆，而把所有原子当成无数个桌球。就算其计算量不知比桌球大了多少倍，理论上仍好像是可行的。” 顾雷愈发震惊，皱着眉头凝神沉思起来，后却又突然抬头喊道： “不对！如果那原理真可行，那应该早有预测未来的机器问世。桌球那种程度的计算对计算机来说很简单，也早有能一杆清场的智能机器人出现。何况计算机还能通过不断串联来不断加大算力。计算机的算力之桎梏所在，不是计算量，而是计算的复杂程度。至少，应该已有可预测局部地区未来的机器出现！” 马塞尔侯爵终于微笑起来，点点头，后却又摇摇头，并对着疑惑的顾雷淡淡笑道： “那种机器是已经出现了呀！只是能力比你想的还低，只能预测局部地区的部分未来。” 顾雷疑惑至极、不信至极地问道： “已经有了？不可能！我从没听过。” 马塞尔侯爵笑意愈浓着回道： “就是天气预报系统啊！” “啊——” 顾雷一愣，后不得不苦笑着连连点头。 “呵呵，还真是！” 然紧跟着，顾雷就敏锐地发现关键，问道： “那是什么让预测未来的系统仅能止步于预测局部地区的部分未来，比如天气，而不能让系统继续预测局部地区的全部未来？再多加几台超级计算机、再尽可能地提升系统的算力不就行了吗？难道有什么关键因素制约了系统的进一步升级？” 马塞尔侯爵则叹道： “就是人啊！” 顾雷又不得不感到疑惑。 “人？” 马塞尔侯爵接着颇为感慨地说道： “因为，局部地区更关键、更复杂的另一大部分，其实就是人！人是目前宇宙中已知最复杂的物体，且能力已强到能大面积干涉、扭曲自然。最关键的是，人的意识并非如旧人类以为的，是原子层面的活动，而是更微观的量子层面活动。” “……” “人的意识很可能直接来自量子的不确定性。这就决定了，人的意识状态，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绝对无法被完全窥探，也就无法被预测！” 顾雷没说话，表情有点痛苦，眉头也渐渐紧皱到极处，显然已不止是疑惑，是思维都开始被庞大、深奥的信息流扰乱。 可马塞尔侯爵见此，想了一会，仍说道： “首先，你知道什么是量子吧？” 顾雷这才稍稍松开眉头，回道： “就是电子、质子、中子、光子、中微子等不可再分割的粒子！” 马塞尔侯爵面露嘉许地说道： “是这样的，只是不够准确。” 后马塞尔侯爵顿了顿，想了想，才说道： “这么说吧，你划一条线，接着你用放大镜放大。那样，随着放大的倍数不断增加，线就会变得断断续续。显然那条长线是由那一条条微小、且不连续的小线段组成。而那些小线段其实还不是那条线的基本组成单位。你还要从那断断续续的所有小线段中再随意选一段，重复刚刚步骤，就又会看到刚刚那样的情况，即一整条线段又变得大量断断续续的更小线段。” “……” “再然后，仍不够。要寻找那条长线真正的基本组成单位，你肯定得再来一遍，再从断断续续的线段中选一段，再不断放大，就再次看到线段由完整到断断续续的情况，可或许依旧不够你看到那条线的基本组成单位。” “……” “你可能需要把以上步骤一直重复下去，直到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把一段小线条变成断断续续，即不可再分割下去，那样，那一小小段、小到肉眼无法直接看见的小线条，才是最初那一整条长线的量子。” 顾雷惊讶地说道： “这也能算是量子？” 马塞尔侯爵不容置疑地回道： “当然，量子泛指所有物理量不可再分割的最小组成单位。比如光的量子是光子，电的量子是电子，质子的量子是夸克，时空的量子是时空量子……等等。最重要的是，所有量子，皆有量子的不确定性，运动方式诡异莫测，无法同时测量速度和位置。这就从根本上否决了人类用旧有的方法完全预测未来的可能！”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48生老病死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由于历史原因，目前很多人都容易把量子的不确定搞错，连很多大学教授都常把测不准定理错当成真正的不确定性定理。” “量子的测不准定理，还有，量子真正的不确定定理？” “是的，顾雷，为了让你以后不像那些虚有其表、沽名钓誉的砖家叫兽一样搞错，我不得不把两种都给你好好讲一下。首先，你说人眼该怎么观测黑暗中的物体？” “嗯，拿通讯器的小手电照一照！” “对，就是这样的。而观测量子的手段其实本质上也差不多。就比如，我们如果要观测一个小到看不见的电子的位置和速度，我们就要用光去照电子，即用很多光子照射电子，再等光子被电子弹开，出现散射，我们就能知道电子的位置、轨迹和速度等信息。” “哦，那这样不就能把量子的速度和位置一起测出来了吗？好像没什么问题呀！” “问题是，光子有很强的波粒二象性，可以说就是一种电磁波。而如果光子的波长太长，那它打在电子上，就会直接绕开，产生衍射，而不是被弹开，无法告诉我们电子的位置，也画不出轨迹，更测不出速度。” “这个我明白，就像水波碰到水面的石头或芦苇一样，小的石头和细细的芦苇都无法阻拦水波的前进，看不见回波。” “因此，我们不得不选用波长短的光子来作为观察电子的‘指示灯’，可麻烦的问题又来了。” “哦，我好像明白了。是不是波长越短的光子，频率却也会越高，能量和冲击力越大，会像桌球互相碰撞一样干扰电子原有的速度、位置等信息。毕竟，仅仅是紫外线那样的高频光线，就能量很强，会损害人类的皮肤和视网膜等。” “没错，不同于石头等体积大、重量沉的宏观物体，用一些激光照都没事、依旧一动不动。电子等量子都非常微小、非常轻，比空气中的灰尘还敏感，一用高能的光线照射，就像风吹乱粉尘一样，会对它们造成严重干扰，就会大大掩盖住它们原来真正的位置和速度。” “这就是量子的测不准定理啊！那真正的量子的不确定性原理，又是什么？” “之所以那个定理只能叫测不准定理，是因为，其隐含着一种暗示，即如果我们改进我们的观测方式，别那么‘笨手笨脚’，那我们就有可能同时测得量子的速度和位置、时间和能量等相互关联的一对对信息。而那种暗示根本就是错的，是不可能的，那才是真正的量子的不确定原理。” “嗯，老爷子，能说得更详细点嘛？我还是有点迷糊啊！” “我知道，但具体是为什么，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你能想象一个物体被观测前能同时存在多个不同位置，被观测后却又会坍缩一个吗？那就是量子。且量子连运动方式都和桌球等宏观物体完全不同，是同时走无数条不同的路线，抵消后才能坍缩成一条。这听起来连我们这些专业人士都感到玄异，可我们和你一样，又都必须相信。” “……” “因为，这样比魔术更奇怪的量子理论，有很多详实的事例作为证据，很多见微境和明理境才能使用的超时空龙技都是借此实现的，比如不确定跳跃。且它还是大部分现代物理、一部分现代化学、所有计算机科学的基础，就比如量子隧穿效应。” “量子隧穿？” “普通芯片之所以越小越难做，就是因为尺度越小，量子的不确定性就越大，将因‘时间-能量’的不确定性而出现量子隧穿。也就是，电流可能会像使用穿墙术一样，毫无征兆地穿透绝缘外层，造成短路一样的故障，难以避免。” “好的，总之，由于人的意识是量子层面的活动，且量子具有不确定性，或者说意识就是诞生于量子的不确定性中，所以人的意识无法完全被窥探，也堵住了人类实现‘预测未来’的最后一步！” “嗯，那些号称能预测未来的龙技从没有能预测大范围未来的。而关于‘预测未来’，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也不知能不能对你有所帮助。” “能，非常有帮助。至少，要如何对付那‘大头娃娃’，我心里已多少有了点信心！” …… 第二天，就在改造人大赛的第二场半决赛即将开始前，老城区第一人民医院来了一个特别的人。 这人从面容看好像是个俊俏的云梦人。 可从他独特的装扮就能看出，他其实是一个樱族人。 他上半身的装扮或许还不明显，而他下半身看起来像裙子那样异常肥大的裤子，却鲜明地昭示出他的身份，一个樱族剑客。 他俊俏的面容中透出的，正是刀锋一样的刚毅和锐利，连脚步声都带着微微的铿锵之声，让迎面走来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 很快，这个樱族剑客就来到医院二楼的肿瘤科主任办公室，直接推开了门，却是用肩膀。 他的双手一直交互插在两个宽大的袖子里，就像时刻在作揖一样。 进去后，剑客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好： “您好，主任！” 主任点点头，也回了一句“您好，宫先生”，放下手中的电子笔。 剑客依旧没抽出手，坐下就问道： “冒昧打搅，请问我妹近日病况如何？” 主任温和地回道： “还好，还是那样，你妹妹体内肿瘤的种植性转移目前仍能得到较好控制，暂时性命无忧。” 所谓肿瘤的种植性转移，就是发源于某种脏器内部的癌细胞突破脏器，在脏器外、身体内的体腔里，像播撒种子一样地四处洒落，大范围侵蚀其它脏器的现象。 在旧时代，这就是癌症晚期，代表病人体内将到处都是肿瘤细胞、杀都杀不完，离死不远、回天乏术。 而现代，多亏消磁手术刀和更高效的促再生药物的发明、普及，就算在老城区这样医疗条件比较落后的地方，剑客的妹妹亦能勉强延续性命。 只不过…… 主任接着就忍不住面露忧色，又说道： “但和你妹妹体内的其它细胞一样，癌细胞也一直在依据反脆弱机制不断进化。现你妹妹体内的癌细胞，扩散得一天比一天凶猛，恐怕很快就不能再光靠消磁手术刀抑制。我认为，你妹妹必须尽快进行能彻底清除癌细胞的免疫细胞改造手术！” 其实，纵使是健康人的体内，也总有健康的细胞会变异成癌细胞，只是会被免疫细胞吞噬消灭。 然而，就像主任刚刚说的那样，在人体内，不止是正常的细胞，就连癌细胞，都有反脆弱性。 不，只要是生命，就都有反脆弱性，会不断进化、成长，只是或快或慢而已。 且若免疫细胞的进化、成长慢于癌细胞的进化、成长，比如让癌细胞成长到能用受体伪装成正常细胞的地步，免疫细胞就再察觉不出癌细胞。 那么，就又轮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残酷反脆弱机制开始发挥作用。 在人体体内的那个小小内生态圈中，癌细胞将不受控制得繁殖、壮大，并往其他器官转移，通过掠夺人体内的养分来挤走健康细胞，破坏各器官功能，渐渐杀死病人。 或者说，名为癌细胞的生物将通过无限繁殖、肆意开采来破坏人体内部的生态环境，最后和人体一起毁灭。 其过程的确和人类破坏大自然、招致共同毁灭的过程如出一辙。 只不过，幸运的是，蓝日星系的现代人类已能改造免疫细胞、帮助免疫细胞重新识别并消灭癌细胞，安全高效，能有效治疗大多数癌症。 且该方法还不像旧时代的“化疗”那样既痛苦、又有强烈副作用，会把正常细胞连同癌细胞一起无差别杀死，常常杀敌一百、自损八千。 若使用改造后的免疫细胞治疗癌症，快速无痛。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该方法正出自阿加塔家族的阿加塔生物技术集团。 又只不过，即使该方法相比过去的“化疗”等方法既高效无痛，还便宜到只要五万贾比，但依旧不是大部分老城人能拿得出来的。 说完，主任不由就黯然地低下了头。 实际上，对面剑客每次都得为抑制妹妹体内癌细胞的扩散支付七千贾比，且已连续支付十次，总费用早超过七万贾比。 也就是说，如果剑客能一次性把那些钱全拿出来，他的妹妹早就能够康复出院。 然而，没有那种如果。 在老城区，五万贾比就已经是一笔巨款，少有人能拿出。 这就让老城区的癌症患者们大都陷入到一种既异常无奈、又异常凄惨的悲凉境地。 他们根本没时间去攒钱那么多钱，非把家里仅有的数千贾比赶紧拿出来给病人续命不可。 且真拿出钱来以后，间隔不到一月、每次都得近万的医疗费，将比一次五万的医疗费更可怕。 不付，病人很快就会死亡。 付了，那往往就不是一次的事情，是得一次又一次地接着付，就永远凑不够那看似努努力就攒够的区区五万。 病人，依旧迟早会死。 更可怕的是，若病人死得晚了，那患者的整个家庭都可能被一起拖垮。 因老城区的混乱和贫困，不仅保险公司不愿给老城人投保，银行和金融公司也不愿给老城人借钱。 加上左邻右舍都穷，他们别无选择。 作为一名肿瘤科主任，该医生已看多了那种在放任亲人病情恶化死亡和全家去死间的痛苦抉择，几乎感同身受。 而选择后者的家庭，最让他感到痛苦和揪心。 那一个个被虚无的希望之幻影拖垮的家庭，最是他感到浓浓的负罪感。 偏偏一双双充满泪水、卑微和期望的哀求眼神，又让他不得不一次次地出手救治，并一次次地充当“帮凶”。 在那样一次次的打击下，这个可敬的善良医者，也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和所有坚持都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内心对世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49虫！虫！虫！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眼见医生一脸灰暗和迷惘，乃至是徒然就有点疲劳和苍老，好像都能看见明显的皱纹，剑客却依旧平静，也依旧没抽出大袖里的手，由衷地鞠躬致谢道： “感谢您数月来的费心照顾，我过几天就能把钱凑齐，倒是还得麻烦您再帮忙照看数日。” 主任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他知道，剑客虽比较寡言少语，但言出必行。 这样，他也总算是不用再看到那样目不忍视的惨剧，就也由衷地开心道： “那就好！诶，说实话，要是世间能没有病痛，我失业都愿意！” 不想，剑客却摇摇头，有点冰冷地说道： “那怎么可能？无论怎样，无论科技如何发达，无论世界如何发展，生老病死一定会永远纠缠着所有生命！” 主任不由有点无语，却也知道剑客就是这样，和剑一样直，比较不会说话，就没有计较，只从专业角度反驳道： “怎么没有可能？现在人类的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连以前让人闻之色变的癌症，今天也几乎能百分之百治愈。所以，即使还很多疑难杂症亟需解决，我们离消灭所有疾病也总归是迈进了一大步，终有能完全取得胜利的一天。” “……” “且就是从消灭癌症中，我们还看到了永生的希望。癌细胞基因端粒不像正常细胞的，会在分裂时缩短、造成人体衰老和死亡，癌细胞可以无限分裂而不缩短基因端粒，其实既是破坏人体的恶魔细胞，又何尝不是给人类带来希望的永生细胞！” “……” “即是说，不管是离彻底消灭疾病，还是离到达永恒，我们人类都正不断前进，迟早一定会消灭所有病痛和死亡的。” 可剑客仍是摇头，直言道： “您是从医学、生物学等学科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而我从物理学、热力学等更基础的学科来看，且得到的却是与您截然相反的答案。” 主任疑惑道： “物理学和热力学？” 剑客继续解释道： “您知道热力学第二定律吗？” 主任点点头。 “知道一些，好像是这么说的，任何一个孤立的、由能量组成的东西或系统，它的熵，即混乱度，一定会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增大。” 剑客也点点头。 “对。而不管人还是其他生命，乃至是物质、空间或整个宇宙，本质上都是一个个由能量组成的系统。那么我们自然也必须遵守热力学第二定律，只能不断熵增，也就是不断变得更加混乱。生老病死就是由此而来！” 主任皱着眉头想了想，颇为有点不服气地说道： “热力学第二定律能管那么宽？不应该吧！” 剑客认真回道： “目前来看，它就管得那么宽！在大气内，就算最坚固的石头，也必会因风化、腐蚀等渐渐破碎。而大气外，就算寿命最长、达上千亿年的恒星，也总有爆炸的一天。连宇宙都在不断膨胀、走向毁灭。” “……” “至于我们人类，就更不用说。即使不断有旧的病症被消灭，但也不断有新的病症出现。比如癌症，据我所知，原始人可不会得癌症。再比如异常微生物综合症，百年前的旧人类也不会得异常微生物综合症。” “……” “甚至，就还拿癌细胞来说。您作为医生，应该比我更明白。普通细胞之所以会变异成癌细胞，就是因为基因在细胞复制中不断出错、不断变异、日积月累、越错越多，记载的信息也越来越混乱，才最终无法正确复制、变异成会反噬人体的疯狂癌细胞！” 主任这才不再反驳。 他是个医生，自然比剑客更了解癌细胞，只是以前真没把癌细胞的变异过程和热力学第二定律中熵增联系起来。 而现在一联系起来，他就发现： 好像真是这样的！ 后他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倒没变得更悲观。 他突然觉得，既然连宇宙都会生老病死，连国家都有兴衰存亡，那人会生老病死不就显得理所应当。 剑客随即告辞离去。 走廊上，有个小孩向他鞠躬问好，他则仅仅点头回礼。 说来，他曾是一家剑道道场的老板，曾有过几个学生，那小孩便是其中之一。 可惜，作为一家以传承古武、传承樱族文化为目的的道场，由于只教授古武而不教授新博术，他的道场一直门可罗雀，也自然负担不起妹妹那昂贵的医药费。 突然，剑客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而顺着剑客的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见一片狂暴的蓝光，正风卷残云一般地呼啸前进。 再看那蓝色风暴所去之地，正是改造人大赛第二场半决赛举行的地方。 沿路废楼一栋栋地被虫群连续冲塌。 见此，剑客的目光不由越来越凝重，最后目露凶光、面露狰狞地低声吼道： “谁别想阻止我救我的妹妹！” 同时，另一边，顾雷本还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那魔剑士，还是那大头改造人，这两个麻烦至极的超级改造人总归是没出现。 想来也是，他们既已参加过第一场，那自就不用参加第二场，直接等决赛就行。 不过，等看见那一大片蓝茫茫的狂暴蓝光，等看见其如沙尘暴般铺天盖地直奔赛场而来，等看见一栋栋大楼毫无抵抗地轰然爆炸，顾雷的心，马上就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一眼就看出，那狂暴的蓝雾正是那些令他深感棘手的纳米分解虫，且数量已不知翻了多少倍，来势汹汹。 沿路废楼，不管有多高，一被蓝色光雾吞没，便“咯吱咯吱”地极速炸裂开来。 更可怕的是，不等那些打碎片落地，不管混凝土、钢筋还是钢板，全都会被瞬间分解成了一块块还没拳头大的小碎片，恍若下起一场冰雹雨。 沉重的、奇异的、类似暴雨声的“哗啦啦”巨响，已先一步迎面袭来。 这时，不仅赛场外的改造人观众们禁不住仓皇逃窜，赛场内的所有改造人参赛者，亦都禁不住心里发毛。 接着，蓝色光雾还没正式进入赛场，一阵猖狂无比的大笑之声就从雾中传出： “哈哈，杂种们，快全给老子投降，否则老子把你们全化成血水，尸骨无存！”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雾中似有一人被绑在十字架上，正由雷光挂在半空中，跟着虫群朝赛场快速飞来。 改造人参赛者们皆不由一愣，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有人居然敢同时挑衅他们上百个实力超凡的超级改造人。 后随即就有改造人暴怒地发起攻击。 一个外形像恐龙一样、身穿装甲的改造人，也不理比赛是否正式开始，张嘴就吐出炙热汹涌的核子射线。 沿路废楼皆被轻易洞穿出一个个熔化性的大洞，蓝色光雾更紧跟着电光大作，交织出一个能阻断核子射线的厚厚电子墙。 下一秒，只听“轰隆隆”的一声惊天爆响，天空大亮，蓝色光雾中仿佛是升起了一个耀眼的太阳。 电墙终究是被核反应产生的高能光子流击穿。 蓝色光雾中也瞬间出现一道长长的圆柱状空洞。 然控制虫群的改造人未被直接命中，毫发无损且依旧猖狂，狞笑着指挥虫群从四面八方包围所有改造人参赛者。 登时，其他所有改造人都被激怒了。 有人全身都冒出火焰。 有人十指射出数十道红色热风。 也有人收缩成一个巨大的不规则水晶，并越来越亮，后突然射出成千上万道激光。 …… 下一秒，无数道细细的青烟冒起，顷刻就不有不计其数的大量纳米分解虫被毁灭。 其他的所有改造人难得地一致对外，或攻击周围虫群，或努力接近那控制虫群的改造人，都跳着、飞着要直接去攻击他本体。 那控制虫群的改造人则丝毫不惧，继续朝其他所有参赛者同时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只听“轰隆隆”、“轰隆隆”的雷霆之声越来越响，迅速连成一片。 没多久，整个赛场就被虫群发出的密集怒雷所笼罩，到处都有爆炸接连不断地发生。 漫天的废墟、烟尘和雷光很快就笼罩了整个赛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50虫海滔滔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越大的东西真不一定就越好，甚至可以说越大就越接近毁灭。 当年，帝国自认为将战无不胜的钢铁洪流——机甲部队，就是被卡缪拉人数量更多、体积也更小的装甲兵部队分割、蚕食，最终全军覆没。 而今天，类似的情形或将再次上演。 面对无孔不入的大量纳米机械虫，许多防具气密性不好的改造人，没多久就开始七窍出血。 更惨的是，还有一边疯狂抓挠自己的装甲、一边全身飚血的。 后他们就一个个惨叫着倒下，无一例外。 有些是下肢突然出现更痛苦的明显残缺，已无法支撑身体。 有些却是因内脏渐渐粉碎，体腔内都是血水和组织液，实在战斗不下去。 对射心不到的人来说，哪怕是改造人，一被纳米分解虫侵入人体也绝无幸理。 机械虫们会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地疯狂啃食他们的内脏，甚至沿着血管向上，侵蚀他们的大脑，让他们痛苦不已、至死方休。 那外表像恐龙一样的改造人，就正倒在地上激烈打滚，嘴里还吐出大量鲜血，并持续发出撕心裂肺、惊心动魄的惨叫声。 且即使被入侵的改造人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他们装甲依旧在破碎、血肉也依旧在破裂。 那一声声耸人听闻的惨叫声，更依旧在继续。 控虫的改造人就像不把所有改造人吞噬殆尽就誓不罢休一般，格外残酷。 他一直被绑在十字架上，一直被虫群用电光挂在半空中，一直发出近乎癫狂的笑声。 更可怕的是，即使所有改造人都在齐心协力地疯狂攻击虫群，强力的大范围攻击层出不穷，有的都能一次性炸毁几栋大楼，但虫群的数量不减反增。 相比强大的分解能力，强大的分裂能力或才是纳米机械虫们的最大依仗。 可复制、可量产，或才是机械体最强大地方，而其基础在于信息的可复制性。 这一刻，机械虫的数量已由十几亿猛增到几十亿，遮天蔽日，且还在持续增加。 此次，观战者们更想不到，这场半决赛竟更快就出现了一面倒的屠戮局面。 一百多精英改造人中的精英，竟被仅仅一个改造人，用几十亿的纳米分解虫团团包围，迅速分割、分解。 大部分观众，包括不死鸟号的众人，包括绝大多数改造人观众，乃至包括一些射心境的人，都心胆俱寒，没把握独自从那漫天虫群里逃生。 那“嗡嗡嗡”的刺耳声音，就像恶魔的低语般萦绕在每一个参赛者或观众的耳边。 而随着虫群数量的增多到上百亿，果然，虫群发出的雷光，又在数量、威力和精度等多方面，同时出现突破。 没几秒，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壮雷光就一击把那变成水晶柱、本万虫不侵的改造人融化一半。 剩下的一半水晶亦迅速黯淡下来，再发不出一道激光。 可虫群还是没放过他，或者说是放过他的尸体。 剩下的半截水晶柱又迅速被啃食殆尽，泊泊地流下一滩刺眼的血迹。 那浑身冒火的改造人见此，大骇失色、不再逞强，赶忙窜进旁边一栋废楼的一楼，寻求掩护。 而一道粗大的电光紧跟着就射进楼内，把一层整个炸个稀巴烂。 且控虫的改造人亦知那一道电光一定炸不死敌人，第二道电光又紧跟着射向二层，又把二层炸成稀巴烂。 接下来， 第三道， 第四道， 第五道， …… 一栋17层的废楼由下到上，在眨眼功夫内被层层粉碎，完全炸成碎片。 那浑身冒火的改造人无奈，只能从楼顶跳出逃离，却凌空就被成百上千道雷光集火打中，惨叫着被炸成一片片焦黑的碎片。 如此，剩下的五十多名改造人们再不敢自大，全部肝胆俱裂地一边大喊“我投降”、一边四散逃离。 可那控虫的改造人只笑得愈发癫狂，成千上万道雷霆仿佛疾风骤雨般地大范围连续落下。 剩下的数百栋废楼像陪葬一样“轰隆隆”地被完全粉碎。 看着所有屏幕都整个屏幕地瞬间充斥着密集电光和废墟，不死鸟号上的众人都不由面面相觑、震惊不已，亦不得不心生怯意。 大家马上通过舰内的通讯网络紧急沟通起来。 大杯难以置信地问道： “怎么才几纳米大的机械虫，就能射出威力那么大的雷电？” 对机械最熟悉的小石头第一个回道： “它们每一只能射出的雷电，不管是普通雷电还是消磁之雷，功率其实都很小。只不过，当几十万只、几百万只，一起射出，汇成一道，那威力就非常可怕了！且更可怕至极、更值得警惕的是，那些虫子的数量到现在居然还在持续增多！” 顾雷点头表示认同。 “我同意！” 他也发现，虫群射出的所有雷光都是发端粗、末端细，犹如一条直直的电鞭，其实是由大量雷光汇聚而成。 而余人闻言，很多都只感到愈发惊恐，知道那些机械虫的危险等级竟还在随其数量增加不断攀升，对老城区的威胁也越来越大。 亚兰有些苦恼、又有些自我安慰地说道： “不会吧？再增殖应该也增加不了多少了吧？这都一百多亿了呀，再多他该怎么控制！” 纳斯塔西娅当即摇头说道： “那就得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控制的了！” 亚兰旁边的关寻则推测道： “应该是预设程序加人工遥控补充，就像雷迪组长他们控制大量无人机一样。” 雷迪却马上否定道： “不可能！我们的无人机多大，那些虫子又才多大，体积差了何止几千、几万倍。另外，就算我们那么大的无人机，加上程序帮助，也最多只能同时控制16万架。所以，我认为，用普通的方法肯定控制不住那上百亿机械虫，他们的控制方式肯定别有秘密！” 众人皆沉默下来，皆陷入沉思。 今天这附近除改造人观众外，基本没一个市民或警察。 有上次的惊吓后，顾雷就不再把警察们集中到一起组成防线，而是全分散到市内。 连那些本来很顽固的老头老太们，都不再顽固，怕因自己的留恋和不舍害了警察们的性命。 但形势仍远不能说稳妥，反愈发岌岌可危。 现就算既个性又“狠酷”的改造人观众们，都正被吓得连连后退。 今天赛场上的景象，对他们来说比上次魔剑士直接冲进人群大杀四方还恐怖！ 魔剑士再怎么凶残，要取人性命时也统统是干净利落，尽可能一刀贯脑。 而今天的控虫改造人，不管敌人是投降还是真失去反抗能力，皆不依不饶，会继续将敌人折磨、虐待至死，残忍异常。 此刻，从那“嗡嗡嗡”的声响中，正有凄厉的求饶声和惨叫不绝传出，刺耳异常。 “啊啊啊，好痛啊！”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啊！” “好痛，好痛，求您直接杀了我吧！” “啊啊啊，好痛啊，谁来杀了我呀？谁来杀了我呀？求求你们啦！啊啊啊……” …… 听着那些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一声声凄厉惨叫，纵使性情嚣张暴虐如各位改造人，亦内心颤抖不休、全身直冒冷汗。 在那一张张脸上，那被汗水冲出的部分皮肤，竟比改造人们打的厚厚粉底还要苍白。 而更让所有人都恐惧难耐的是，那控虫改造人还在不停发出的癫狂至极、渗人至极的怪异笑声。 唯有吴雪莲从那控虫改造人全身怪异的、透着痛苦的不断扭曲中看出异常，渐渐明白了虫群的控制奥秘，沉吟一会后开口说道： “那些虫子的控制模式，应该不是编程，也不是遥控，而是把机械虫和那改造人的脑子直接连在一起。” 而反应最快的，当然是纳斯塔西娅。 纳斯塔西娅马上就不客气地质问道： “直接连在一起？怎么可能！” 吴雪莲笃定道： “就是那样的！甚至，那些虫子都可以说是那改造人的外脑！” 纳斯塔西娅愈发怀疑和不信，可由于吴雪莲也说得愈发玄乎，她反而愈发找不到话来攻击。 吴雪莲则继续说道： “人脑别看是那么一大团，其实主要就是由无数个单独的神经元细胞连接在一起组成的，且神经元细胞们又主要通过‘在树突与轴突间不断交换神经递质’来互相传递信息，造成各神经元细胞电位出现不停变化，脑波亦才不停变化，进而产生思维活动。” “……” “而那一只只纳米分解虫就可以看成是一个个神经元细胞，且是通过电磁波传递信息。那样即使虫与虫间相隔很远，它们也能连成一体，模拟大脑的活动，恍若一个巨大的电子外闹。” “……” “即是说，通过电磁波，那上百亿纳米分解虫，已经和控制他的改造人融合成一个巨大的、由生物脑和机械脑混合成的超级大脑，难分彼此！” 众人听完，连纳斯塔西娅都找不到理由反驳。 大家都已相继发现，那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改造人，不仅会不停地痛苦扭动，那上百亿只纳米分解虫也会跟着有节奏地发出一闪一闪的蓝色光波，真浑然一体。 众人这才纷纷多少松了口气，知道那改造人的控制极限差不多该到了。 那改造人目前的情况一看就非常痛苦。 维塔利更是叹息道： “原来他之所以被绑在十字架上，是他们研究所的人怕他承受不住海量信息，失控暴走，是真地在头痛呀！诶，我开始还以为他是在装呢！” 而若那控虫的改造人能听到维塔利的话，一定回维塔利一句： “装你妈咪！” 但顾雷等人还没放松多久，场上就再次徒生异变。 只听一声充满怨毒的嘶吼突然从地面爆发出来： “啊啊啊，一起死吧，你这个狗东西！” 那大家都以为早死去的恐龙状改造人突然冲出掩盖他的废墟，朝空中的控虫改造人用力张开大嘴。 并且，那恐龙状的改造人尽管胸部以下的下半身都几乎被啃得只剩骨头，嘴里的白光却远比之前更亮。 紧跟着，随着“呼”的一声锐响，一道饱含怨念和破坏力的耀眼白光，就“滋滋”地极速射向已经仅能靠本能防御的控虫改造人。 后又是一声轰然巨响，天空又是一亮，虫群中又升起了一个比之前更亮的太阳。 一分团众人皆紧张地注视屏幕。 可惜，尽管这次核子射线威力更大，虫群的数量却也更多，制造出的电墙当然又防御力更强。 那恐龙状改造人拼死发出的一击，这次依旧是没能穿透那道比上次更厚的电子墙防御。 不过，也没让一分团的众人遗憾太久，控虫改造人忽地仰天发出一声惨叫，并头盔电光四射地飚出大量鲜血，把他明亮中透着痛苦和血色的护目镜完全糊成了暗沉之色。 眼见那控虫改造人很快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众人皆能明白，那恐龙状改造人没能贯穿电子墙的临终一击，不想却成了压垮那控虫改造人的最后一根稻草，造成控虫改造人头脑内信息量暴增。 那控虫改造人竟是被庞大的电流撑爆了濒临极限的大脑。 只不一秒，没庆幸多久的一分团众人就又都有些惊恐地发现： 那失去主人的上百亿纳米分解虫不仅没停止机能，还一闪一闪地集体发出蓝色光波，并疯狂地射出道道惊雷，扩大肆虐范围，无差别地攻击所有改造人观众，暴虐无比。 它们就像是继承了主人临死前的痛苦、不甘和疯狂等，翻涌着出现集体失控的迹象。 而让一分团众人有点应接不暇、亦有点麻木的是，又不一秒，又有一大片五颜六色的光雾如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赶来，山呼海啸地加入战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51机械虫对生化虫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看着滔天的五色风暴冲向接天连地的蓝色风暴，伊曼有点头疼转头看向顾雷，问道： “又是虫子吗？” 连吴雪镜都感同身受地蹙起秀眉，也转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顾雷。 唯有吴雪莲和纳斯塔西娅还在用目光暗暗交锋。 顾雷点点头。 “恐怕是！” 吴雪镜则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那该是什么虫？又是微小到纳米级的机械虫？” 顾雷没回答，只是让大杯把五色虫海的图像尽可能放到最大。 可让顾雷亦不得不皱起眉头的是，那五色虫海依旧色彩斑斓、一片混乱，根本看不清任何细节。 吴雪镜忍不住又问道： “什么情况？难道那些五颜六色的虫子，会比那蓝色的虫子更微小？那它们得小到什么地步啊！” 吴雪莲和纳斯塔西娅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回大屏幕，并跟着都一下就蹙起眉头。 大家都知道，那样肯定是不可能的。 机械虫能做到纳米级，已经是极限了。 还要保持纳米分解虫那么多功能的话，更是极限中的极限。 至于生化虫，那就更是不可能了。 世界上已知最小的微生物是支原体，又叫“霉形体”，是一类介于细菌和病毒之间的单细胞微生物，也是蓝日星系能独立生活的最小微生物，大小约为100纳米，比纳米分解虫还大。 然而，顾雷看了一会后，仍是比较有把握地说道： “虽然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但那应该是生化虫。它们的动作实在太灵活，比刚刚纳米分解虫在有改造人操控时还要灵活，不可能是机械虫！” 众人闻言，出于对顾雷的信任，不用细看，就感觉心里多少有了一点头绪，不再那么全是一头雾水。 接着，包括顾雷在内，众人又都看出，局势目前对五色虫群来说是相当不利的。 蓝色虫群尽管没改造人指挥后有些混乱，但明显还保留着一些基本的、类似本能的、又类似预设程序一样的东西，已张开口袋把五色虫群整个包围在内，进行围剿。 它们看来还是知道要先解决什么的。 而五色虫群不仅数量少，虫海体积不到蓝色虫群的五分之一，攻击模式也比较单一，仅仅是撕咬，没花里花俏地远程攻击手段。 更麻烦的是，在成功包围五色虫海后不久，蓝色虫海就刻意在与五色虫海之间制造了一个球形的隔离带，以对五色虫海用雷电进行远程打击。 看着五色虫群冲不过隔离带就被道道雷光打得漱漱而落，体积急剧缩小、随时可能被蓝虫的团灭，伊曼不禁有点焦急，又转头看向顾雷： “我们要不要开炮帮助那些五颜六色的虫子，它们毕竟还受控制，赢了对我们最好！” 顾雷想了想，摇摇头。 “先静观其变吧，这次那四个化焰境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伊曼听完觉得也是，就叹息着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回大屏幕上。 一分团的众人都一边操纵飞船快速机动，一边脸色凝重地注意着赛场中的状况。 而令他们喜不自禁的是，即使在那样不利的情况下，五色虫群也不仅渐渐稳住战线，还渐渐开始发动反攻。 看着一股又一股地五色虫潮跨过隔离带、冲进蓝色虫群，一分团的众人都是先喜后疑。 这次，竟是很少有五色虫会被雷光击落，变化极大，却也极异常。 顾雷已控制不住地微微皱起眉头。 五色虫群尽管只剩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但剩下竟就像全部蜕变一样，大多不惧纳米分解虫的雷光。 更让一分团所有人都隐隐不妙的是，同样地，在冲进蓝色虫群的五色虫潮遭到大量损失后，幸存的五色虫竟又好像是再次获得蜕变。 五色虫群在只剩原来的七分之一后，终于转而出现壮大迹象，开始增值并反攻蓝色虫群。 这让包括一分团的许多人在内，绝大多数人都看得越来越胆寒。 这也太快了吧！ 再到有蓝色雷光从五色虫群中迸射开来，一分团众人皆浑身汗毛直竖。 众人皆明白： 那五色虫群竟是再不断进化！ 这无疑更加坐实了顾雷的推测。 唯有生物才会表现出那样能不断成长、不断进化的反脆弱性。 而那五色虫群的反脆弱性真是强过了头，才半小时不到就持续进化到能操控电磁力的地步，并貌似还在持续进化。 至于五色虫群为什么会有那样强到恐怖的反脆弱性，一分团众人一时都难以想到答案，有个一分团外的人，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总统派的化焰境军官，就亦正一脸震惊地转头看向斯维托奇，喊道： “那到底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强大？怎么连我也看不清它们的本来面目？” 斯维托奇则双眼一看有点狂热，只仍强按住内心激动，反问道： “你说，灵魂到底从是我们人类的哪个器官里孕育而出的？” 军官不明所以、有点抓狂地回道： “当然是大脑啦！我们的灵魂就在大脑里面，这是有大量理论和事实支撑的，绝对不会有错。” 斯维托奇却戏谑地看了军官一眼，说道： “灵魂是在大脑没错，可要说灵魂是大脑中孕育出来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军官一愣，满脸不信、又不敢不信地纠结道： “那灵魂还能从哪里孕育出来？” 斯维托奇狂热而笃定地回道： “基因！” 军官内心一震，瞪大眼睛，已在很大程度上被说服。 他也知道，人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是根据基因这张蓝图建造出来的。 也就是说，人的身体某种意义上不过是基因建造出的机器，用以实现基因的目的，大脑亦是。 那样看，基因才和灵魂一样，更接近生命的本质，而不是大脑。 且在繁衍过程中，在父母传承给子女的、能孕育出新生命的生命之种中，也可以说唯有基因才最重要，上面记载着有关如何从无到有地建造一个生命的全部遗传信息。 繁衍可以说是一种生命的传承，而被传承下来的东西中，或就蕴含着生命的本质。 另外，也的确有一种蓝日星系的理论认为，灵魂，就是生命为将基因中的遗传信息更好地传承下去，而进化出的新的、更永恒的量子化储存手段。 生命的本质，或许真是一段特殊的信息。 再根据蓝日星系其它的现代理论，对比没灵魂的旧人类和有灵魂的新人类在繁衍过程上的差异。 蓝日星系的科学家们基本认为： 旧人类的繁衍过程仅仅是基因中遗传信息的传递，而新人类的繁衍过程中，却还要将父母双方记载在灵魂中的遗传信息传递下去，所以才表现出生育过程更加困难、也更加危险的特点。 从新人类需将灵魂和基因中的信息一起传承给子女这点看，相比大脑，的确是基因和灵魂的地位更相近，都同样是用于记载有关生命的信息，也都更接近生命那个可能的本质。 因此，要说灵魂起源于基因，那化焰境军官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军官很快就反应过来，又问道： “那这和那些虫子有什么关系？” 斯维托奇则又一股脑地问道： “你知道异常太阳辐射、异常微生物综合症和前二者的症状吗？” 军官愈发抓狂，急急回道： “诶呀，我知道的。一个是异常太阳辐射造成的，会让人化成五颜六色的血水，连我们化焰境都怕。另一个是微生物变异造成的，特点是身体上会凭空多出一个个伤口，且每个伤口都会冒出五颜六色的血……嗤——” 军官当即控制不住地大大倒吸一口冷气，惊骇到扭曲地看向斯维托奇。 而斯维托奇的目光则已狂热到极点，激动亦到脸部扭曲地看向军官，说道： “正是如此，那些五颜六色的虫子就是用异常太阳风照射过后发生变异的微生物。且其试验原体还很可能是从人体中提取出的，它们的基因和我们人类的一样有很大的反脆弱性，即有很大潜力，不仅能操纵类似精神力的高维力量，还有通过不断进化完全控制电磁力、乃至是全部四大作用力的深邃潜力！”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52灵魂之源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到这时，总统派的那位化焰境军官又可以说打从心眼里不愿相信斯维托奇的话。 可没多久，他就几乎惊骇欲绝地看见，五色虫群中不仅有蓝色的雷光继续迸射而出，还有少量的、却震慑心扉的五色电光射出，不得不信。 从来没有人规定电一定是什么颜色，电的颜色只和它射出的光子的能量有关。 越高能的电就会辐射出越高能的光子，颜色也就越会向“赤橙黄绿青蓝紫”中的紫色一端移动。 只要能量够高，紫色的闪电和看不见的闪电都有可能出现。 特别是无色的高能闪电，真是既危险又阴狠。 反之则也可能是往低能量的、赤色的一端移动。 因此，不同颜色的电光代表的，是能量不同的道道闪电。 不过，令那化焰境的军官真正感到恐惧至极的是，他感知到，那五色的电光很可能不仅代表不同能量的闪电，还代表不同属性的闪电，代表不同属性的电磁力，比强力，又比如弱力。 根据宇宙大爆炸理论，四大作用力在大爆炸之初应该是统一的，且目前已成功地完成统一电磁力、弱力和强力的理论工作。 也就是说，弱力和强力本质上也都是电磁力，可称为“弱电磁力”和“强电磁力”，是电磁力通过自发性对称破缺产生的。 而那五色电光，很可能就代表着： 那些五色虫或已掌握多种属性不同、强度不动的电磁力。 也代表着，那些微不足道的五色微生物，或已具有威胁人类统治地位的能力。 军官的身体控制不住地越抖越厉害，只能强撑着、脸上写满恐惧和抗拒地对斯维托奇说道： “不，不可能！除了人类，哪怕是最智慧的龙兽，也连普通的电磁力都难以完全掌控。且哪怕是我也无法摸到掌控弱力或强力的门槛。而它们，它们区区一些虫子，怎可能拥有掌控全部四大作用力的能力？哪怕仅仅是潜力也不可能！” 斯维托奇双手抱胸地瞥了军官一眼，眼里有些不屑，后却亦有点感慨地回道： “因为那些微生物很不一样，其实可以说是人类生命的一部分！” 而听到“人类生命的一部分”，军官才多少镇定一些，或者说可以自我安慰，只依旧疑惑至极，问道： “那些虫子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斯维托奇愈发感慨地解释道： “还是从那些没灵魂的、比较简单的旧人类来说起吧！旧人类由于没有灵魂，生命的本质可以说全在基因。可问题是，旧人类的身体里不仅是有人体细胞，更多的其实是微生物。旧人类身体的细胞大概在五万亿到十万亿个之间，可光人类的肠道里，就生活着100万亿个微生物，足足是体细胞的十几倍。” “……” “因此，人体其实是由90%的微生物和10%的人体细胞组成的超级生命体，这些微生物也在旧人类的日常生活中起着超乎大多数人以为的巨大作用。很多时候，看起来旧人类想要吃什么，那是旧人类的、人类的自由，可要从食物里吸收什么，其实却就是旧人类肠道里的微生物说了算。” “……” “故旧人类若不合理饮食，就会造成肠道内微生物群混乱、失调，进而有可能引发包括糖尿病、心脏病、乃至是老年痴呆症这种精神疾病等在内的各种疾病。甚至，大批肠道细菌还会产生神经活性化合物，直接影响旧人类的大脑和中枢神经，还每天都在调整旧人类的免疫系统。” “……” “也就是说，旧人类其实有两个基因组，一个是遗传自父母的基因组，另一个是出生后从环境中获取的共生微生物的基因组。前者共包含约两万三千多个基因，后者却包括了约300万个基因，又是人体原有基因组的上百倍。” “……” “最重要的是，当旧人类进化成新人类后，新人类体内的微生物直接锐减到40多万亿个，减少超一半，却不仅没让新人类患上各种旧人类会因体内相关微生物缺失而引发的所有疾病，还大大提升了新人类包括免疫力在内的各种能力，变得更加健康、长寿和智慧。” 斯维托奇说完就长舒一口气，看向屏幕内五色虫海的目光愈发炙热，透出激动，和压不住的贪婪。 而军官依旧有些难以接受，挣扎似地说道： “你，你是说，那60亿微生物之所以会徒然消失，是因为其基因和人体基因已混为一体，共同升华成了我们新人类的灵魂？” “是！” “不，不可能，那我们不就成了恶心的‘虫人’了嘛？” 斯维托奇闻言，难得失笑，后戏谑地说道： “我们本来就是恶心的‘虫人’呀！” 军官只能愕然回道： “啊！？” 斯维托奇则愈发戏谑地说道： “你不知道我们祖先最初就是一个体内寄居着其它各种微生物的大型微生物嘛？我们细胞内的线粒体等各种细胞器就是由当时那些寄生的微生物演化来的。” “……” “而旧人类进化成新人类，即体细胞的基因和体内微生物的基因一起量子化，成为神性因子，或称觅母，写入更永恒的结合体——灵魂，不过是又一次类似的演化而已。” 说完，斯维托奇就不再言语，眼里隐隐有狡诈的异光闪烁，也不知在谋划什么。 那军官则长舒一口气，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只既心有余悸、又感慨地问道： “那个培育出五色虫的研究所到底什么背景呀？明明貌不惊人、信息模糊，却有那么强科研实力！” 斯维托奇这次没有回答，只笑着，并在内心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这么强的反脆弱性，当然只能是西海学会了！ 而那军官也没空再去纠结。 场上再次生出惊人异变，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再次正视那些小虫子的强大和恐怖。 此刻，形势已彻底逆转过来。 纳米分解虫已被五色生化虫消灭大半，只剩二三十亿只。 而五色生化虫则数量大增，体积足有蓝色虫群的十倍不止。 生化虫们的单体能力虽起初远不如机械虫们，分裂、复制能力也不如机械虫们简单高效，却能不断进化，终于在单体能力上赶超停滞不前的机械虫们，靠质量成功逆袭，进而在数量上也接着压过机械虫们，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接着，眼见机械虫就要被反包围，随时可能全军覆没，蓝色虫群也毫不犹豫地脱离战场，仓皇地朝自己的研究所逃去。 五色虫群则穷追不舍，一边射出道道以蓝色为主的五色雷电、一边呼啸追去。 而没多久，让众人都愈发感到惊恐的是，那个控制着纳米分解虫，并有高维固化装置和大量电磁炮、激光炮等多种高威武器保护的研究所，居然在五色生化虫的凶猛进攻下迅速土崩瓦解。 在成千上万道五色雷霆的轰炸下，即使是太阳合金打造的掩体也在迅速破碎。 异色雷电虽数量不多，却威力更加惊人，引发威力异常强大的异样爆炸。 那频频的核反应警报让更多人都不得不不寒而栗地接受现实： 那些虫子居然能操纵弱力或强力，引发核反应！ 研究所里的地面设施很快就即将被夹杂着核子之火的毁灭之焰破坏殆尽，而所有火炮早先一步哑火。 该研究所不得不主动找斯维托奇寻求帮助。 斯维托奇没想几秒，眼珠子一转，还是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去找控制五色虫群的研究所调停。 另一个研究所也没想几秒就答应下来。 只是，另一个研究所直言，他们的生化虫不太听话，之前就是因此迟到的，差点缺席这场半决赛。 结果，等躲在地下防空洞里的研究人员们都死得七七八八，五色虫群才停止轰炸，还好像是因为不甘让剩余的纳米分解虫逃逸。 停下轰炸后，遮天蔽日的五色虫群看似是开始返回研究所，却应该是为追上前方恰好同路的那一小股蓝色虫群，貌似依旧桀骜。 甚至，包括顾雷在内，发现那五色虫群射出的雷光不像胡乱轰炸、更像有意驱赶后，很多人还以为是另一个研究所想趁机侵吞纳米分解虫的相关研究成果。 直到五色虫群的五色雷霆穿透蓝色虫群、对自己的研究所也狂轰滥炸，发起异常无情的凶猛攻势，顾雷等人才幡然醒悟过来： 不好，生化虫群要反噬其主！ 果然，连转向逃跑的蓝色虫群也顾不上，五色虫群的五色雷霆转眼就覆盖了控制它们的整个研究所。 夹杂着核子之火的毁灭之焰再次轰然升腾起来，看得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而就算最了解自己虫群的该研究所最早反应过来，该研究所仍是被自己培育出的五色生化虫迅速覆灭，还是以比前一个研究所更快的速度覆灭，没几分钟就被五色雷霆完全吞没，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不一会，大小碎片就如流星般地落了在坑坑洼洼的废墟里，断壁残垣间尽是一具具焦黑残缺的尸体。 紧跟着，不等众人平息内心震动，五色虫群就豁然转向，又高速追向仅剩的那一小股蓝色虫群。 或许正因五色虫群是生化虫，是生物，它们也远比机械虫更记仇。 暴虐的五色雷光再次咆哮起来，怒吼着打向狼狈逃窜的蓝色虫群。 且最让一分团的众人感到无奈的是，那蓝色虫群所逃窜之方向，正是市区方向。 看着一道青色电光远远地直接把一栋完好居民楼打成粉碎，顾雷绝然命令道： “准备炮击，不管是机械虫还是生化虫，全给我统统烧成渣子！” “是！”…… 五秒后，当不死鸟号飞到蓝色虫群、五色虫群三点一线时，不死鸟号扭头就毫不犹豫地张嘴射出一道细细金光。 炙红的高温冲击波当即沿弹道呼啸扩散开来，一炮就毁灭了不知几千还是几万的机械虫和生化虫。 而研究所一方当然也不再忍耐。 这次，没有什么风起云涌、风云突变，天地却忽地一片萧杀。 一股更凝练、也更坚定的滔天杀意徒然迸发，完全笼罩整艘不死鸟号。 一身披黑甲、手提大型电磁炮的化焰境强者，正扑打着耀眼的雷光之翼，手到擒来般地徐徐飞上天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53阴险算计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不死鸟号被一化焰境盯上的同时，五色虫群很快就在老城区外环离中环很近的地方追上、并包围蓝色虫群。 五色生化虫们马上就对纳米分解虫们展开了最后的报复。 这让依旧在分心关注那边的顾雷、伊曼等人，在开始都多少松了一口气。 可没几秒，他们的心就差不多是齐刷刷地都跌落到了谷底。 那些外围没参与围剿的五色生化虫似乎正变得越来越暴躁，正有越来越多的五色生化虫对着周围乱放电，打得周围废墟不停“轰隆隆”倒塌。 那异常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他们几乎都秒懂，知道虫子们恐怕是饿了！ 越强大的生物通常就需要越多的能量来维持活动，这本就不难懂。 且一分团的众人，还都看到过类似的一群饥渴龙兽，正是铁卫1号上的那群魔龙。 而一群饥渴的龙兽又会做什么？ 顾雷等人同样一清二楚。 瞬间，尸横遍野的铁卫一号，就再次出现在他们眼中，让他们的内心都是一痛。 并且，那悲惨的图景还跟好不容易重获新生的老城区之图景，迅速重叠、血染碧空。 他们内心又都齐齐一紧，齐齐把目光投向身后的市区。 而市区内的景象，只让他们愈发感到揪心，连船内的其他人都受感染，跟在紧张不已。 此刻，尽管由于怕过早把虫群吸引过来，防空警报没响，但市区内已乱做一团。 在五色虫群朝市区转向的第一时间，顾雷就要求警察局等各政府部门立即组织全体市民进防空洞避难。 现市区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惊慌逃命的人影，到处都是女人带着老人和小孩去避难。 有的女人不仅背上背着恐慌战栗的老人，怀里还抱着哭泣的小孩，格外让人揪心。 而青壮年男人们呢？ 男人们当然不会抛家弃子、独自逃生，很多都聚集到五色虫潮前方不远处的那数百栋大楼里。 无数玻璃噼里啪啦地被打碎，又有无数把手炮从里面伸出，更有无数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还在屠杀蓝色虫群的五色虫群。 顾雷等人的准备依旧有所不足，连让大家及时去避难的时间都不够。 谁都没想到，区区一百多个基本射心不到的改造人乱斗，居然就能造成足够威胁整座城市近千万人的惊天大灾难。 从这就可以看出，蓝日星系的现代科技虽对龙气境界较高的人还威胁不够，却已对普通人产生稍有不慎、就要赤地千里的恐怖破坏力。 而为把时间拖延到其他老弱妇孺全进入防空洞，在数万心网连接者的动员下，有能力的男人们大都堵上性命，连一些孑然一身的单身汉都凑热闹般地跟了过来。 不管是不是警察，哪怕身上穿得只是单薄的布制衣衫，很多男人领了一把手炮就自觉地冲向预定阻击地点。 哪怕瑞森那精明胆小的同事，都咬牙跟着冲了过来。 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里，可能有愤怒，可能有悲哀，也可能仍有胆怯，还可能有玩味，却大多数都没退缩的意思。 面对这空前恐怖的灾难压迫，人们心中的无奈、悲哀、愤怒、绝然和觉悟等，都通过心网更大范围地溢散开来，感染了老城区的每一个市民。 心网连接者的数量在短短数分钟时间内就翻了一倍还多，超10万人。 纯粹的牺牲意志越扩散反就越纯粹，让许多市民都轻易地就连上心网，既能从心网获取力量、也给予心网更庞大的力量。 量变到一定地步，必会引起质变！ 而因此汇聚起的、那空前强大的精神能量，也让处于心网核心的一分团众人，都愈发明白自己背上所担负的沉重使命： 绝不能让铁卫1号上的惨剧再次重演！ 但让不死鸟号上的其他人都既有点后怕、又有点惊讶的是，就在他们忍不住愣神的时候，不仅顾雷没有出声提醒，敌化焰境亦没趁机攻击静止在半空中的不死鸟号，还在不疾不徐地扑打电光之翼，慢慢拉近距离。 伊曼马上朝顾雷问道： “他又是虚张声势嘛？” 顾雷则目光越来越冰冷刺骨地回道： “他的目标，不，是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希瓦！” 舰桥内的众人登时幡然醒悟过来，齐齐额冒冷汗。 是啊，把上百亿五色虫放进城内的后果，可比数万警员被屠杀要严重得多，说不定会造成数十万市民遇难，引得卡缪拉全国震怒，谅研究所一方也不敢。 因此，看敌人那慢悠悠的样子，真很可能是声东击西，只是想阻拦不死鸟号驱赶虫群，好以此来逼希瓦这唯一有能力阻止灾难的人出手。 那样，他们的其他三个化焰境，就能从容地联手围杀希瓦。 如今，顾雷已经再找不到敌另外三个化焰境的“暗风收束”反应，证明他们就是刻意隐藏起来，正图谋不轨。 然而，即使明知如此，不管是不死鸟号上的众人，还是希瓦，都不可能干等着研究所一方坐不住后主动去拦截虫群。 他们都是国家武装力量，有责任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护所有国民，要求尽可能不出现一个伤亡。 果然，下一秒，敌化焰境就悠然抬起手中电磁炮，朝不死鸟号射出一炮。 不死鸟号有点慌忙地回避，却仍算轻松地避过。 接下来，为做最后确认，不死鸟号继续加速，并不断试图朝虫群开炮，却被敌化焰境连连打断，又恰到好处地未被伤及分毫。 如此，众人就都完全明白，敌人的真正目标，正是希瓦。 毕竟，希瓦再强大，也不过一化焰境，更不过一猿人，现焦头烂额的国会的确不会因希瓦之死大动干戈。 反观不死鸟号，则有伊曼和纳斯塔西娅两个贵族作为护身符，反更加安全。 可不死鸟号上的众人依旧为此心急如焚。 别说希瓦是他们的战友，绝不能坐看战友被敌人杀害，敌人为逼迫希瓦出手，必会让虫群对市区或市民们进行一定破坏，也必会造成一定死伤。 连希瓦都已有类似的舍身觉悟，终于放开所有戒备，绝然地主动向顾雷请求连接心网。 可这次，顾雷反是请他缓一缓，并命令不死鸟号以更大半径绕虫群运动，努力制造开炮机会。 不过，剩余时间显然非常有限，五色虫群终于消灭了所有纳米机械虫，并不出意外地直直朝市区飞去。 同时，敌化焰境的护目镜下，也似有凶戾狰狞的目光一闪而过，也终于动了真格。 说来，敌化焰境的装备并不出彩，浑身没多大特点，连手持电磁炮都不算大。 但当其全力出手后，真堪称惊天动地。 只听一声怦然巨响，一道金光从不死鸟号的机翼旁呼啸着而过，落地后又发出轰然巨响。 大量巨石冲天而起，大地就仿佛被大陨石打中一般地剧烈颤抖起来。 不死鸟号赶紧全力加速，转眼就身披如涛云气，已突破音速，发出“轰”的一声巨大音爆。 然敌化焰境背后的电光之翼亦雷光大作，同样将敌人加速到超音速，化作一团雷光闪烁、日行千里的疾云。 化焰境的灵魂实在强大，且对能量的利用率极高，远超战舰的核熔炉引擎。 故即使敌化焰境浑身装备功率一般，其手中的那把装甲兵用大型电磁炮，威力亦可匹敌不死鸟号的战舰用大型电磁炮，竟让一艘长宽皆在数百米左右的太空战舰都不敢轻撄其锋，连反击都难。 由于敌人体积小、阻力小，其不仅速度超过不死鸟号在大气圈内的极限两倍音速，达到了2.5倍音速，还更加灵活，根本不可能被打中。 顾雷不得不命令不死鸟号持续升高，同时抛出几个登陆仓。 敌化焰境的头盔下不由双眼一眯，下意识地朝那几个下坠的登陆仓移了移炮口，却总归是没有扣动扳机。 他害怕里面会不会是伊曼或纳斯塔西娅。 且他们也的确需要几个人去稍微拦一拦失控暴走的生化虫群，防止普通市民伤亡过大，不好收场。 因此，见狗牙、吴雪莲等人，还有他们的机械战兽或机甲，走出大型登陆仓、拦在市民、警员和虫群间，敌化焰境更不迟疑，全力加速，瞬间就以三倍音速呼啸升空，直追不死鸟号而去。 看着不死鸟号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背影，敌化焰境护目镜下凶光愈盛。 他们本就是两手准备，若不能成功杀死希瓦，就要冒险击毁不死鸟号，务求保证试验能最大程度地顺利进行。 而同时，五色虫群也已逼近狗牙、吴雪莲等人所在的临时防线。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54雷霆穿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全体射击——” 随着吴雪莲一声令下，废楼内的十几万警民齐齐开火，震动全城。 伴随着震天动地的开炮声，每波十几万发的小型穿甲弹，一波又一波，源源不断，毁天灭地般地扑向迎面而来的五色虫群。 不过，下一秒，五色虫群中就有五色雷光暴闪，映照天地一片五彩斑斓。 金色的金属风暴距离五色虫群尚有三分之一路程，就被五色雷暴统统拦下。 无数弹头在五色雷暴中爆炸或熔化，而五色虫群仅仅速度缓了一些，就继续呼啸前进，发出暴虐的阵阵虫鸣，并频频用五色雷电引发细碎却密集的核反应。 狗牙手下的两名重炮组组员随即提前加入战斗，两部武器教授的主体和副机甲一起喷火飞上两栋大楼的顶部，“嘭”地重重落下，让两座大楼都抖了一抖。 接着，两部机甲的主体伏低身躯，副机甲则摊开露出内藏的大量武器。 小型电磁炮、导弹、激光等自动和半自动武器一起开火，对想从金属风暴两边绕过来的生化虫进行拦截。 可五色虫群仅仅前进速度又放慢了些，仍在步步逼近，金属风暴与五色雷暴间碰撞得愈发激烈了。 研究所一方余下的三个化焰境见此，皆感到相当满意。 其中一人点头说道： “这样的速度最好，不算快，却既能保证事态不过度发展，又能给希瓦制造出尽可能大的压力，逼其尽快现身。” 另一人亦点头，说道： “是的，就算他们有十几万人、十几万杆手炮又怎样？那些生化虫足有上百亿只，他们怎杀得完，迟早会被突破防线！” 最后一人附和道： “嗯，到时以希瓦的性格，绝不会坐视不理。不，从情报上看，希瓦这人其实非常重情义，也非常热爱他的家乡，可能不到防线被突破就会现身！” 第一人又笑着点头道： “的确很有可能，且那对我们来说也是最好。事态的影响将最大程度被压制，不必担心召来国会的猛烈报复！” 第二人则先笑着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嗤笑道： “希瓦那个家伙还真是够蠢的，居然为那些那么卑微的人那么拼命，现在更是都要把命拼出去。” 第一人同样不解地说道： “是啊！说实话，我都没想到，这样简单的计策居然还能在这样一个狡诈的时代奏效。两位，我想你们也能和我一样感受到，希瓦那暴躁难耐的精神波动吧！” 而实际上，他和另外两人一样，不仅能感受到希瓦即将落下的决意，还能感受到老城区数百万市民的恐慌和不安。 但这不仅未让他心生同情，反让他对普通民众愈发不屑，觉得那就是一只只仅仅配缩在下水道里瑟瑟发抖的肮脏老鼠，并对执意守护那些老鼠的希瓦愈发不解和不屑。 倒是最后一人突然闭嘴，一言不发。 他正是总统派的那位化焰境军官，而老城区的所有市民，怎么说也都是卡缪拉的国民，按理是他该守护的对象。 且他也知道： 自己能有今天成就，的确离不开国家的栽培，离不开人民的供养。 作为一个不事生产的军人，若无国民纳税供养，他怎可能获得那么多资源，更根本不可能修炼到化焰境，哪怕他的龙气修炼天赋超过大部分国人。 修炼是需要大量资源的，即使天赋超凡如他般，若无国家大力支持，也不可能专心修炼。 而反过来说，若无他们这样的军人勇敢无畏、不惧危险地履行守护生产者的职责，生产者又怎能专心生产，以产出更多产品、创造更多价值。 合作之所以能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应，就是因为每个人都尽可能地专心做自己最擅长的事，不必分心去做那些不擅长的事，都能尽可能地发挥出100%的能力，而不是七成，乃至是五成不到。 何况，他更深知，其中的基础，正是各得其利、各司其责。 只可惜，他总归是既没说话、不反驳，任由事态继续往可能威胁到他本该守护的卡缪拉民众。 作为一个化焰境，他亦总归是难以免俗，无法把如今如此强大的自己，和那些普通人混为一谈，哪怕他曾受过他们的供养。 他虽不至于把普通人看成是肮脏的老鼠，但有时亦会觉得普通人就是一团团电气，实在太过卑微和弱小。 到化焰境后，人不仅能像射心境一样徒手把普通人大卸八块，比砍菜切瓜还顺畅，真光吹一口具有强消磁属性的气体，就能把普通人化为一团四散的原子灰，灰飞烟灭。 犹有甚者，一个化焰境如果真想毁灭一座现代化城市的话，若无其他化焰境或大量射心境的部队阻止，他将像传说中的古龙一样用龙焰把整座城市都化为灰烬。 突然，研究所的三名化焰境军官皆眉头不由一皱。 原来，吴雪莲和吴雪镜姐妹这时也亲自加入战场。 白蛇装甲和巨龟装甲已组合成一部双肩各挂半面龟甲巨盾、背负十门等离子榴弹炮、更手持阳电子破城炮的重火力机甲，快速飞到半空。 随着阳电子炮以扩散模式从上方斜着罩向五色虫群，生化虫们势不可挡的攻势终于得到明显遏制，正爆发出暴虐不已的阵阵虫鸣。 而不得不让那三名化焰境军官越来越皱紧眉头的是，狗牙也紧跟着加入战场。 只见暴爪巨熊背后，那圆筒状的核熔炉，这回竟从中间断开成两个小圆筒，其实已被改造成两个并在一起的核熔炉。 从杨威装甲上，一分团共缴获两个完好的核熔炉，一个就被批准用于暴爪巨熊的改造。 此刻，两个核熔炉分别被一个炮管连着，化为两把比狗牙身下大楼还高的巨锤，且还在越变越大。 不过，狗牙此次不是单纯地把两把巨锤挥下，而是狂叫着把两把长数十米的巨锤互相碰撞，爆发出“哐当，哐当”的震天巨响，一下震住全场所有爆炸声。 而就像是在呼应他的疯狂一样，天空也骤然一黯，乌云密布、雷光大作。 没错，杨威的天气控制系统，也被批准加装到狗牙的暴爪巨熊里。 狗牙和杨威的机械战兽皆是重装甲，共通的模块最多。 但更关键的其实是，狗牙的暴爪巨熊还和小石头的穿林狐一样，也已得到马塞尔侯爵的暗中改造，拥有创世引擎，功率蜕变般地大增。 随着狗牙越来越疯狂的呼喊和双锤越来越剧烈的碰撞，不单天空雷霆更怒，还有一股越来越粗壮的黑色龙卷在五色虫群中央形成。 一时间，老城区众警民皆信心、决心更坚，皆咬牙拼命攻击虫群。 龙卷的风力、吸力亦皆迅速大增，还降温让空气飘起了片片雪花。 加上温度降低会降低生物活性，五色虫群整体都不得不出现收缩，体积渐渐缩小，幅度越来越大。 那本嚣张无比的五色雷暴更是在金属风暴、阳电子扩散光束和道道蓝白雷霆的联手打击下节节败退。 敌三个暗藏的化焰境军官见此，终于再坐不住。 一人马上蓄势待发，有些恼怒地说道： “该死！这怎么行？这次计划再被搅黄的话，咱们的面子往哪搁！” 另一人亦杀意凛然地附和道： “对，我看我们还是即刻出手吧！” 这两个化焰境军官分别来自阶级差距极大的紫枫，平日里真被普通人像神明一样供奉，倨傲异常，怎可能容忍一再被一群射心不到的预备役士兵搞得灰头土脸。 总统派的军官则迟疑道： “可这么早出手，我们根本没把握留下并杀死希瓦，还是再等一等吧？我看那些五色虫还有进化余地。” 另外两人当即又看了一眼虫群，发现虫群确实有再度膨胀的趋势，连五色雷光的射程都出现了延长。 若非生化虫群和机械虫群一样需要聚小雷成大雷，且控制力不佳，准头不行，十几万警民中早将出现重大伤亡。 可一转念，两人就懒得管那么多，只想尽快挽回颜面。 一人急道： “还是赶紧把去追不死鸟号的那货叫回来吧！” 另一人亦不屑道： “是啊，凭我们四个化焰境，哪还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就算拦不下希瓦，也怎么都至少能把那只大铁鸟拆了熬汤，只要注意别伤了那两个贵族小妞就行。” 前一人同样不屑地附议道： “没错，即使驾驶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战舰，老鼠不还是老鼠，我一巴掌就能把一分团的臭老鼠全拍死。” 不同于太空，在大气圈内，太空飞船的速度对比化焰境的速度，往往有极大劣势，顶多只有3倍音速，很容易被击落。 大气圈内的战斗中少见有反重力飞船参与，就是最大的证明。 且两人完全不把一分团放在眼里。 不，两人是根本不把所有普通人放在眼里，包括射心境的所谓超人类。 而总统派的那军官尽管更希望能杀掉希瓦。 他当然认为希瓦更有价值，却依旧无奈地向其余两人的愤怒和偏执妥协，说道： “好吧！” 接着，他就联络那去追不死鸟号的临时战友，却发现对方的位置竟离得不远，可环顾附近一遍，又偏偏就是找不着。 三人疑惑地面面相觑一眼，后齐齐心一凉，都大感不妙，并齐齐抬起头来。 凭三人的眼力，三人都能穿透厚厚云层看到，在老城区上空数千米高的地方，他们那化焰境的同伴正在和不死鸟号高速周旋。 且旁观者清，尽管他们的同伴貌似占上风，用电磁炮打得不死鸟号毫无还手之力，可他们仍都下意识地心生不安之感，更愈来愈浓，即使他们都不知道不死鸟号有电磁护罩未开启。 二者实在都飞得太高了！ 而若不死鸟号想摆脱追击，显然低飞才是正确答案。 他们轻视顾雷的武力，却不会轻视顾雷的智力和指挥能力。 人一旦到了化焰境，哪怕不是龙人，大都会变得越来越理性，或者说，越来越冷漠。 他们知道，若顾雷真心是想摆脱追击，就一定会尽可能低空飞行。 由于希瓦也和他们一样隐匿了自己的行踪，一望无垠的天空显然比厚实的大地更安全。 所以他们负责追击的化焰境同伴肯定也怕被不死鸟号和希瓦反伏击，不可能飞得太低。 唯有黑甲军官不察，放心大意地越飞越高。 那总统派的化焰境军官当机立断，就要马上把同伴叫回来。 然顾雷见时机已到，也徐徐睁开赤红双眼，冰冷至极地下达了行动指令： “开路者模块，启动！” 顿时，不死鸟号不仅通体发出耀眼的金色辐射，更有道道雷光炸裂开来。 最重要的是，不死鸟号周围和预设的前进方向上的空气，特别是预设方向上的，正急速被滔滔电光电离、排开，形成一种特殊的环境，一种空气稀薄到近乎太空的真空环境。 只听一声惊雷突然从老城区上方传来，整座城市都被吓了一大跳。 不死鸟号突然整个化为一道巨大的迅雷，恍若一条穿云破空、纵横天地的巨大雷蟒。 那离得最近的黑甲化焰境军官最是，第一时间就感到惊惧不已，并第一时间开始急速下降。 他只见眼前一阵雷光大作，不死鸟号居然就在他眼前眨眼失去踪迹，只留下一道怪异的赤红尾迹。 而下面研究所一方的人则都更感到震惊和不信，更清楚地发现不死鸟号的速度居然大大超过3倍音速。 “不可能，那艘飞船怎么可能那么快？” “对，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那么大的飞船在大气内飞那么快，空气完全来不及从四周排开，按理将变成比太阳合金更坚硬的空气墙！” “是啊，按理那飞船早该被直接撞扁、撞毁灭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 他们都清楚看见，不死鸟号完全违反常识，竟徒然就由两倍音速飙升到近八倍音速。 而没多久，那道爆裂的、包裹着不死鸟号的雷光，已绕到了那黑甲的化焰境军官身后。 且研究人员们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那总统派的化焰境军官已大惊失色地狂叫道： “不好，他们在电离空气、制造真空通道，速度根本不受空气阻力限制啊，快跑——” 那正是化焰境才能用的古龙级高速龙技——真空弹弓的原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随着怦然的一连串爆响，不死鸟号终于对那化焰境的黑甲军官发动猛烈反击。 巨大的雷蟒竟转眼就在黑甲军官周围环绕数周。 且由于不死鸟号的移动速度和攻击速度都太快，雷蟒就像通体都在射出金光一样，电磁炮弹几乎从四面八方同时射向中间的黑甲军官。 尖锐的呼啸声瞬间连成一片，恍若一条远古巨蟒在仰天长啸。 而起初，那黑甲的化焰境军官还在不甘心地拼命闪躲，且下面三人亦以最快速度冲天而起，装甲都顾不上穿就前往接应。 他们都相信，就算不会真空弹射，凭借更小巧的身形和更灵活的动作，他们的战友至少还可以撑上一两分钟。 黑甲军官本人亦只汗有点多，不算特别慌。 然而，包括不死鸟号的第一道攻击在内，不死鸟号接下来的所有攻击很快就连成一片。 超高温的赤红冲击波一股叠着一股，交织连成一大片足以熔化太阳合金的高温空间。 最可怕的是，所有电磁炮基本准确无误交织在黑甲军官下落的路径上，有几发更是都差点就直接命中了他。 黑甲军官简直就像是自己故意撞上弹道的一样，根本躲不开，只能在接连扩散开来柱状高温气流中渐渐熔化，终于忍不住发出心胆俱裂的惨叫声。 “啊啊啊，救命啊——” 且在那总统派的化焰境军官看出不对、焦急地大喊“小心读心术”前，那黑甲军官就已惨叫着被层层碳化、完全烧成了灰。 而那三个曾不可一世的化焰境军官，也只能浑身冰凉地怔怔漂浮在半空中，呆呆看着他们曾不屑一顾的不死鸟号携电光和热风呼啸飞过头顶，浑身僵硬。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55“龙”之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突然间，整个老城区都沉默了下来。 尽管老城区已有巴蒂斯特和莫依谢两个化焰境死去，可人们还是难以接受第三个化焰境的死亡。 还留在地表的人，绝大多数都抬头愣愣看着天空，连那刚刚还在阻击虫潮的十几万警民都是，竟只留狗牙一人苦苦用龙卷风拉扯着整个虫潮。 没办法，就算在全世界阶级差距最小的卡缪拉共和国，就算普通人嘴上不说，内心也大都是把化焰境当成古龙一类的存在的。 众所周知，化焰境不仅身体的恢复力极强，即使被剁成肉酱亦可完整重生，破坏力更是耸人听闻。 在局势最混乱的海瑟联邦，是真曾有城市被一个化焰境夷为平地的。 那满地黑漆漆的断壁残垣和到处遍布的漆黑苦痛人形，让全世界的普通民众都为之心惊胆战。 且人到化焰境后本就会智力大增，加上普通人无法掩饰的脑电波，多少容易被窥探到内心，普通人根本没可能欺骗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在化焰境前几乎毫无秘密、只能任其揉捏。 因此，如果不是在上下关系相对和谐的卡缪拉，普通人一遇到化焰境的超级强者，许多会直接被吓到跪地不起。 就算是在卡缪拉，就算是在老城区，在巴蒂斯特作威作福之时，其所过之处何尝不是人人皆俯首行礼，战栗着不敢乱动、亦不敢乱想。 之前就有人由于过度害怕脑中思想被窥探到，竟在巴蒂斯特偶然对其吹了一口气后，一下被吓成疯子，至今还被关在疯人院。 可就在今天，就在朗朗乾坤之下，一个实力不差巴蒂斯特多少的化焰境超级强者，竟就那样被不死鸟号雷霆万钧地烧成灰烬，连一个能用来复生的脑细胞都没留下。 这令老城区众人都迟迟无法回神，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一来，此地又不是太空环境。 二来，今天也没化焰境的卡提亚陪着顾雷他们登台。 基于只有化焰境可以杀死化焰境的顽固常识，他们实在无法接受一个化焰境被一群射心不到的年轻人在大气环境内杀死的现实。 直到不死鸟号大摇大摆、煞气凌人地减速飞到那三个仍滞留在半空中的敌化焰境身前，完全停住。 这时，很显然，即使不死鸟号距离他们那般近、那般触手就能攻击到，那三个化焰境亦不敢妄动。 有些眼神非常锐利的，还震惊至极地发现： 那三个化焰境的身体好像都在微微颤抖！ 而这，其实并不难理解。 未真正接近死亡前，谁也无法真正理解死亡所能带来的恐惧和压迫。 且恰巧那三个化焰境军官，就是学院派的化焰境，从未经历过真正的生死搏杀，亦从未近距离地接触过死亡，偏又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一个同为化焰境的同伴被杀死，一下就被彻底打碎“化焰境下无人可杀我”的绝对自信。 看着静静漂浮在眼前的白色铁鸟，他们内心持续回荡着同伴临死前的凄厉惨叫，内心充斥着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恐慌，根本不敢动手。 他们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离死亡是如此之近，也第一次如此害怕，知道生命是如此宝贵。 再想及自己若不死就还有大把的美好时光可享受，另两个紫枫的化焰境更不敢乱动，身体越抖越厉害。 寿命越长、生活质量越好的人，当然也会越珍惜性命。 且紫枫极度奢靡的生活早深深地腐蚀了他们的意志，若非最后一点脸面拉不下，他们已经溃逃。 唯有总统派的那化焰境军官，能艰难地压住内心翻涌的恐惧，颤抖着要抬起手来攻击。 卡缪拉军队的军魂，即使在总统派的部队里，亦有一定传承。 然而，下一秒，一股庞大冰冷的精神力就强势地罩住三人，让三人通体凉透。 不死鸟号上，顾雷第二次徐徐睁开了双眼。 且这次他露出的双眸不再漆黑或血红，却竟是一双紫色的眼眸，冰冷至极、无情至极，亦通透至极，超然万物。 刹那间，三人皆感觉被人看个通透，皆浑身越抖越厉害，特别是为首的总统派军官。 他清晰地感觉到： 这回即使掩盖住脑波，如果自己真敢动手，那迎接他的，就必然只有毁灭一途！ 军官当即内心恐惧至极、又不甘至极，深感屈辱和挣扎。 而另两人的内心则已差不多完全崩溃，只有那总统派的军官在前面顶着才没好意思逃。 不过，没几秒，就在那总统派的化焰境军官挣扎至极地微微抬起激烈颤抖的右手时，那两个紫枫的化焰境军官终于彻底崩溃。 其中一人只留下一句“我，我们没穿装甲”，就神色慌乱地第一个转身全速逃跑。 另则一人脸色通红地紧紧跟随之。 至于那总统派的化焰境军官，亦下意识地手一松，就再抬不起来，只能失魂落魄地转身飞走。 登时，整个老城区好像又变得更安静了点。 所有人都再听不见任何声音，包括龙卷风的呼啸声，包括已暴虐至极的虫鸣，包括五色雷暴的轰隆隆的爆炸声。 再直到顾雷通过心网提醒，那十几万警民才在心网连接者们的呼喊中全回过神来，低头发现五色虫群已把狗牙的龙卷风用更汹涌的雷暴击碎，正饥渴至极、凶戾至极地朝他们迎面扑来。 可人们不仅再未有丝毫恐惧，反更加斗志昂扬地发出震天狂呼： “杀呀——” “杀啊！”…… “杀——”…… …… 十几万警民再度拼命射击，毫无恐惧，即使凶猛夺命的五色雷暴逼近到身前仅仅一两米亦全无任何退缩。 人们从来没有如此感到内心充满了斗志和希望。 研究所一方的那几个化焰境，还有很多其他高高在上的人，都把他们当成下水道里的老鼠不说，他们自己，又何尝瞧得起自己。 而如今，亲眼见证了一分团众人越级击杀一个化焰境、吓走三个化焰境、跨越不可能的壮举后，至少在这一秒，他们都坚信一件事，那就是： 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们当即更拼命、更忘我地投入到阻击虫群的战斗中，即使狗牙、吴雪莲、吴雪镜等弹绝的人无法再帮助他们，都丝毫不惧，只愈发疯狂。 人民皆坚守一个信念： 我们的家乡，就该我们自己来守护，我们也一定能守护住！ 这绝然无畏的一幕，看得斯维托奇都大生感慨： “即使是老鼠，若用足够先进的武器武装，也能杀死神明。科学真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东西啊！不，或许真正的神明，就是科学之神！” 后他又转头瞥了一眼那依旧垂着头的化焰境军官，又在内心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而螃蟹这种东西啊，只要打破那坚硬的甲壳，那哪怕仅仅是一只小虫子，就都能轻易杀死他们！ 同时，另一边，希瓦也终于不再有任何顾忌，飞身加入战局，凌空吐出滔滔龙焰。 明黄色的龙焰铺天盖地地笼罩整个虫群。 加上不死鸟号用饱和的电磁炮打击支援，已因饥渴彻底失控的五色虫群再没进化的机会，迅速被完全消灭。 震天动地的欢呼声瞬间席卷全城。 且这一次，人们眼里闪动的喜悦或已不再像之前几次那样强烈，迷惘亦仍有之，却全都变得更平和、更勇敢、更坚定，也更充满对未来的美好期待，以及，一种平静的开悟。 今天，在老城区这片遍布疮痍、百废待兴的土地上，既有巨龙陨落，亦有无数未来的英雄，沐恶龙之血觉醒。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56惊喜不惊喜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3212年10月21日，晚11点26分。 今晚对老城区来说，显然又是一个比较不同的夜晚。 现在和前面十几天完全颠倒过来，老城区的内环和中环欢歌热舞、觥筹交错，外环却有点死气沉沉，只有沉闷的碰杯声不断响起，乃至常常发生激烈的、无端的争吵。 今早，研究所一方的四个化焰境已死去一个，把双方在超级强者上的实力对比转眼降到一个非常微秒的比例——3：2。 别说剩下的三个还好像被吓破了胆。 研究所一方今日不光脸面大失，士气亦是异常低迷。 而对广大普通改造人来说，更让他们感到压抑的是，不光改造人大赛的决赛时间随即被推迟，各研究所将大规模撤走的倾向，亦愈来愈明显。 当然，最让他们感到压抑的是，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没得到可以一起撤走的消息。 因此，各研究所上下，自然都呈现出和老城区民众截然相反的局面，一片愁云密布。 连他们的许多高层人士都不例外，比如总统派的那位化焰境军官。 此刻，他正低着头、情绪极其低迷地跟在斯维托奇身后，浑身再无一点气势或傲气，行尸走肉似地行走在外环的某片废墟中。 但是，斯维托奇又表现得很不一样，正负手挺胸，依旧轻松自在地走在军官前面，好似一点被逼走的颓然都没。 那鸟窝一般的银发，正因其欢快的心情和周围的过度黑暗，略显熠熠生辉。 走着走着，斯维托奇突然破天荒地说道： “巴顿，何必如此难过，你早上的撤退并没有错！” 而他身后有气无力的巴顿听完，先是抬起头，呆滞的双眼中总算有了些光。 斯维托奇的话不能全算是安慰，今早巴顿的应对真是正确的。 当时，他们三个化焰境由于着急去救同伴，不仅装甲没穿，面具也没戴，所以其余两人还好，属于总统派的巴顿确实是绝对不能出手的。 否则，总统派就有可能要背负率先挑起内战的责任，说不定会将以达克-格列波维奇公爵为首的一大批中立派推向国会派。 那对巴顿来说，才可能召来灭顶之灾。 实际上，连斯维托奇、巴顿等人都不知道的是，早上巴顿等化焰境才被顾雷吓走，顾雷就支撑不住地晕倒过去，一直沉睡。 只不过，斯维托奇的话，既是事实，亦终究是有一点安慰之意，又让巴顿不免微微一愣。 这大异其往常只会捉弄人的形象。 后巴顿就没怎么在意，也没感动、感激或猜疑，完全没听进去。 他现在的心情极其低落。 作为一个还算比较实诚的军人，他只知道： 他退缩了！他在一分团那样全员射心不到一群预备役士兵面前临阵退缩了！ 且更致命的是，他还把内心的退缩之意表现了出来。 他那时的战栗，即使再微小，亦被所有高清摄像头清晰录下，将成为他一生都难以抹去的巨大耻辱和巨大苦痛。 相比国会派，总统派内部各部门，皆竞争异常激烈和残酷，格外崇尚强者，也格外藐视弱者，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巴顿已又惊又怒又是无奈地痛苦发现： 一日不到，不止同级和上级对他露出明晃晃的不屑，连一些下级都开始对他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视。 这让他所有的自信和骄傲，都在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内，被对未来的恐惧和绝望所磨灭，内心感受到极度的痛苦、迷惘和不安，几乎被那沉甸甸的压力压得无法呼吸，迅速变得麻木至极。 而这样的他，又怎能听得进斯维托奇那不咸不淡的一点宽慰。 对此，斯维托奇当然不感意外。 长久观察下来，斯维托奇已对自己的护卫巴顿看得通透，知道他和莱奥纳多一样，其实就是书呆子，不同的仅仅是一个文理科、一个武科，相同的是内心都比较脆弱。 且看似体魄更强的巴顿必然更脆弱。 因为，一直按部就班地升学、工作、晋阶、升职的巴顿，一直过得还算顺风顺水，之前从未像莱奥纳多那样感受过真正的绝望。 直到今时今日，不光巴顿终于感受到真正的绝望，他斯维托奇，亦等到了朝思暮想的机遇。 各种机遇！ 接着，两人很快就来到斯维托奇想去的地方。 巴顿负着手默默站在一边，而斯维托奇则一边弯腰在乱石里翻找什么，一边对巴顿说道： “巴顿，你知道嘛，人其实很难真正看清自己的，这点从物理上就被决定了！” 巴顿看似表情木然，内心却下意识地微微一颤，低声说道： “哦！” 斯维托奇手上不停，又说道： “你也该知道，我们要感觉、认识任何物体，都得靠触碰、嗅、舔、倾听、看或精神力扫描这六种有限的方法。而这六种有限的方法，本质上都一样，都是通过人与外物的相互作用，来获取外物的信息。那么问题就来了……” 斯维托奇暂时停下手上动作，站起来对已下意识低下头的大声说道： “那么，理论上来说，我们如果要感觉、认识自己的话，我们就该和我们自己相互作用。可自己又如何能与自己相互作用、获取自己的信息呢？那又如何来感觉和认识自己呢？” 巴顿这才稍稍低下头，不答。 斯维托奇也不等他，继续说道： “我们可以通过抚摸自己，可以通过镜子，可以通过别人的目光，可以通过精神力自我扫描等等类似的方法，好像不计其数，却统统都是间接的。” “……” “如此，获得的信息就必然出现损耗，特别是看似最清晰细致的方法——精神力自我扫描，因为精神力是什么都可以扫描，却偏就无法扫描我们作为生命最关键、亦最本质的地方——灵魂。” “……” “于是，我们就必然无法对自己产生足够的认知，乃至是产生错误的认知，且越沉迷于观察就错得越厉害。更可怕的是，人们常常笃信那样错得厉害的观察结果，并对未来做出一连串看似可行的美好规划，为之沾沾自喜！” 说着，斯维托奇停顿了一下，而巴顿已深深弯下头，感到背上异常沉重，乃至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心底里一直对斯维托奇充满一种本能的害怕，就更怕斯维托奇会在这时落井下石。 不过，大异他所想，斯维托奇接下来竟异常温和地说道： “巴顿，你千万不要误会，我非是想嘲笑你懦弱、自大、没有自知之明之类的，我是想恭喜你呀！” 巴顿这才抬起头，可身体却颤抖得愈发厉害，隐隐带着些许哀求地苦笑道： “教，教授，求您不要拿我开玩笑啊！” 而斯维托奇则愈发温和地说道： “巴顿，我怎么会拿这样痛苦的你开玩笑呢？你难道觉得我是那种‘不懂人心、只会拿别人的痛苦取乐’的人嘛！” 巴顿当即就想回一句“你不就是嘛”，却被斯维托奇赶紧堵了回去。 斯维托奇温和得近乎温柔地说道： “巴顿，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很绝望，觉得再没有一点翻身的希望，未来已毫无乐趣和价值，简直痛苦到了极点。是不是！” 登时，巴顿不仅张嘴说不出话，表情亦迅速无意识地扭曲，真是句句都被说到心坎，内心控制不住地感到愈发难过、也愈发期待，甚至有点想哭又哭不出来的难受。 斯维托奇则微微一笑，后大喝道： “巴顿，我告诉你，如果你真是那样想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啦！” 巴顿双眼一瞪，不明所以。 斯维托奇解释道： “巴顿，就像我刚才说得那样，愈观察、愈计划，结果有时候只会错得越厉害。那么要如何阻止错误扩大呢？答案是适时执行计划、开展行动。唯有用行动，唯有用实践，唯有用宇宙无情却真实的考验，才是修正认识、找出真理！” “……” “而你，刚刚就经历了一次宇宙给你的艰巨考验，并成功获得了最准确的、关于你自己的、关于宇宙的、关于人与宇宙的宝贵信息，即将开启一次反脆弱性的进化过程，或将走向人生的下一个高峰！” 而斯维托奇还没说完，巴顿的双眼和嘴就跟着越张越大，且目光里痛苦愈少、迷惘却愈多，后又越来越亮。 斯维托奇的话还是不难理解，无非就是失败既是痛苦的、又是充满启示的，隐藏着通往成功的进一步信息。 毕竟，两个不同生物，孰强孰弱，二者自己以为的，乃至旁者以为的，都不算数，要比过，还得殊死搏斗过，能生存下来才算。 在这样极端残酷的自然法则面前，显然，唯有死亡才是最可怕的结果！ 失败相比起来真不算什么值得纠结的。 失败者反可从中看出自己和敌人的差距、想法和现实的差距等，只要适当调整策略、积极进步成长，就能增加下次获胜的概率。 失败会放大错误，胜利却会掩盖失误！ 然而，巴顿的目光在亮到极点时就徒然一黯，又不由低下头来，异常沮丧地说道： “谢谢教授，谢谢你怎么安慰我，可，可我……” 斯维托奇趁热打铁，继续鼓气道： “没什么可是的。巴顿，你一定要相信你自己，相信你至少不比其他一样到化焰境的人差。这次失败绝不代表你不如他们！” “……” “因为，他们其实和你一样，在到化焰境后，就在自己和其他大部人间建立起一道密不透风的城墙。那既会阻止其他人的骚扰和挑战，获得长久的安稳和高质量的生活，却也会阻碍信息通过实战进行流通和升级，让他们越来越不了解墙外混沌世界的变化，在悄无声息中堕落，被超越！” “……” “也因此，有幸走出城墙、却没有被击垮的你，实际上比他们更幸运，更早就知道了墙外正在发生的剧变，知道科技正在更进一步、更剧烈地改变世界。亦将更有动力去拼命提升自我，迟早超越他们！” 一时间，巴顿的目光时明时灭，一会振奋、一会恐惧、一会痛苦、一会怀疑，徘徊难定，表情异常扭曲地摇头说道： “可，可，我，我，我真得能做到嘛？” 作为一个年近半百的化焰境超级强者，却被一群二十不到、射心不到的预备役士兵吓退，这自然给他的内心造成极大伤害，几乎摧毁了他大半的人格。 而斯维托奇则温柔又坚定地回道： “能，你一定能！” 于是，巴顿这个大老粗、傻大个，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他是恐惧于顾雷联结十多万人的精神力产生的恐怖精神威压，却或更恐惧于斯维托奇背地里的可怕本质。 只不想，在这一秒，那种更可怕的恐惧，却反给带来莫大的力量与温暖。 巴顿不一秒就恢复了许多自信和斗志，双目大亮地挺直腰杆，内心对斯维托奇充满感激，乃至微微心生依赖。 而斯维托奇也不再说话，满意地继续弯下腰，也不知到底要在满地的沙土里摸索什么。 再过几秒，就在巴顿刚要开口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时，斯维托奇就恰好找到目标。 随着一抹五色彩光在黑暗中亮起，一颗五色宝珠赫然从斯维托奇翻开的石头下露出。 斯维托奇顿时惊喜难耐。 但同时，纵使该宝珠五色流转、美丽非凡，巴顿亦本能地感到有些心悸。 巴顿这才心一动，环视一圈四周，终于发现： 周围果然是早上半决赛进行的地方！ 且从周围坑坑洼洼、大幅下陷、一片焦黑的景象就能看出，这里还是希瓦、一分团和老城区十几万警民合力毁灭五色虫群的地方。 那么，那五色宝珠又到底是什么呢？ 巴顿立刻双目一瞪，大惊失色，忙回神专心观察那五色宝珠，并立刻感到愈发心悸。 那流转的五色光华，果然其实是由一个个流转的五色光点组成，正是五色虫们的结晶，只是好像正在休眠。 而斯维托奇竟还大大咧咧地把那危险至极的五色宝珠捧在手心。 巴顿登时惊恐不已，就要提醒，真怕五色虫们突然活化钻入斯维托奇体内。 那样，就算有他这个化焰境在，斯维托奇最少也要丢掉半条性命。 然而，不待巴顿大声提醒，令巴顿恐惧至极的事情才真正发生。 斯维托奇居然把五色宝珠直接吞入腹中。 下一秒，看着斯维托奇转头朝自己既贪婪又满足的邪然微笑，巴顿再忍不住，发出一声震动全城的惊恐叫声： “啊啊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57原则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隐隐约约间，顾雷感觉自己被一阵异常凄厉的惊恐叫声吵醒，不禁起身大骂道： “卧槽！谁呀？叫得跟杀猪似的！” 而坐起来的他一转头，就看见坐在病床旁边的伊曼长舒一口气，后非常不满地说道： “你终于醒过来了呀！” 顾雷挠挠头，状似不好意思地笑道： “呵呵，居然累得晕了过去！” 可伊曼突然一句话也不说，只挺直腰杆、面无表情地定定看着顾雷，目光突然变得严肃至极。 顾雷的笑容不由越来越僵硬，一边放下挠头的手一边侧过头，有点不敢直视伊曼，心虚地问道： “小曼，你，你干嘛这么看我啊？虽然我很帅，但你也不呢……” 伊曼再忍受不住，相当生气的喝问道： “顾雷，不要想转移焦点，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顾雷一开始施展读心术的时候还好，那时正值战况最激烈、最紧张的时候，伊曼亦在全身心地关注敌化焰境强者的动向，没注意到顾雷睁开的血红双眸。 但后来，当顾雷进行全算力降临的时候，那样庞大的威压，就不可能不召来伊曼注意。 伊曼一转头就看到顾雷露出的双眸正由红变紫，震撼无比，差点惊呼出声。 她既震撼于顾雷超凡的强大，也震撼于顾雷居然敢修炼禁忌的绝命龙系呼吸法，还修炼到如此深入的地步。 就算不熟悉冥神教会的禁法，她也多少知道紫眸代表着什么。 实际上，在封建时代，在冥神教会内部，紫眸也极其稀有，最少也代表着是冥神教会某位神祇的大祭司，乃至是教皇，是教会的最高层。 可同时，紫眸又代表着，那很可能还是个疯子中的疯子。 想到连冥神教会自己都恐惧于不动冥王眼的力量与疯狂，到今天越来越没人敢把冥王之眼修炼到最终的紫眸形态，伊曼又气又急地连连喝问道： “顾雷，你知道修炼禁法会有什么后果嘛？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已经有多严重了嘛？实话告诉你，现在就算在冥神教会内部，就算他们的精神领袖冥途圣女，都不敢练到那么深入的地步！” “……” “人家那漂亮的紫眸是天生的呀！且你知道你的行为被发现会怎样吗？你一定会被逐出骑士团并关进监狱的。到时别说是你的前途，你的人生都会被毁掉的呀！” 而面对气急到直喘气的伊曼，顾雷只睁开眼，用明亮且平静的双眸，转头再次看着她，说道： “我知道！” 此刻，顾雷内心并不怎么担心自己。 他能暂时地用出不动冥王眼的紫眸形态，纯粹是靠十多万人的算力加持，而不是把禁法修炼到多深。 他心里只有那么一个简单的想法，那就是： 终于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好好看看她了！她果然那么美！ 而伊曼确认他双眼早已无碍，依旧不免一惊，接着不免愈发愤怒。 到再见顾雷眼中微微露出痴迷，她的内心一下就愈发复杂起来，既愈发生气和着急、又有点委屈，眸光闪烁不定地说道： “你果然还隐瞒了我很多东西！” 顾雷笑了笑，不答，只说道： “我知道后果多严重，但我不会后悔的！” 后不等伊曼斥责，顾雷就又认真说道： “我是一路看着老城区民众走到今天的。他们到底有多不容易？他们今天看到的微弱光明又有多难得？我一清二楚！所以，我实在不忍心看他们再次绝望、再次沉沦！” “……” “何况，保护普通民众的平安，本不就是我们这些军人的职责嘛！而既我能力不够，那寻求禁法的帮助，就是既不得已、又必须的选择！我绝不会因此后悔的！” 伊曼嘴里的呵斥，这才再说不出口，只能徐徐合上小嘴，渐渐蹙起秀眉。 房间内突然就没了声音。 顾雷依旧平静，而伊曼却慢慢低下头，眉头越皱越紧，目光也越来越纠结、越来越痛苦。 伊曼的正直并不逊于其父多少，都有点食古不化的僵硬，按理早就该把顾雷修炼禁法一事上报其父。 且她第一时间也确是那么想、乃至那么做的。 只不过，她之前才要联络父亲，顾雷过往的一幕幕身姿，那一次次浴血的身影和一次次并肩作战的经历，就控制不住地快速在她眼前一一晃过，最终凝成一个充满包容、守护和温暖的微笑。 如此，顾雷所带给她的一次次震撼、温暖和感动，还有委屈，乃至是隐隐的甜蜜，也全都一一浮现心头。 她的纤纤玉指一下就定在通讯器上方一两毫米处，持续颤抖着，再按不下去。 现在，再听顾雷道出修炼禁法的初衷，她内心愈发感动，也愈发不忍，又愈发不知该如何是好，已经浑身都开始抖动起来，只能不知所措地问道： “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呀？” 顾雷淡淡回道： “在铁卫1号的时候！” 伊曼内心一颤，连声音都愈发颤抖起来。 “又，又是，又是为了保护你的那些朋友和同学们吗？” 顾雷心一痛，轻轻叹息一声，故作淡然地回道： “没办法！我既不够坏，放不下自己的责任，又不够好，终究是没能完全尽到我的责任！” 伊曼再说不出话来，身体抖得厉害，内心挣扎得更加厉害。 即使她是个女孩子，她的父亲也不免一直用有些铁腕的手段教育她： 一定要做一个遵纪守法、善良正直的人，否则他就不认她这个女儿！ 而顾雷则很快平静下来，后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绵软的双肩，貌似平静地问道： “那么，小曼，你愿意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伊曼深深埋下头，没回答，身体和心灵都又抖得更厉害了。 顾雷的要求已和她的原则产生严重的抵触。 而顾雷等了一会，干脆就用双手捧着伊曼柔嫩的俏脸，强迫她抬起头来，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小曼，你会为我保守秘密的吧！” 伊曼纠结痛苦的目光中当即就浮现出了深深的委屈和晶莹的泪光，有点“呜咽”、又有点不满和倔强地回道： “我，我要是不呢？” 顾雷微微一笑，松开了双手。 但接下来，顾雷却突然又把伊曼强行拉到床上，并压在身下，充满侵略性地狠狠说道： “那我就吃了你！” 顿时，伊曼眼眶一红，目光愈发委屈和倔强，紧紧抿着嘴，就是不答应。 顾雷见此，笑得愈发灿烂和强势，徐徐把头低下，看着好像要用双唇强行敲开伊曼的小嘴一样。 这下，伊曼真慌了，偏偏不知为何就是依旧无力挣扎。 到顾雷的脸快贴上来时，伊曼真急到留下了眼泪。 可最终，顾雷也只把头凑到她耳边，有点戏谑地说道： “小曼，一定要为我保密哦！我相信你！” 完后，顾雷就豁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满脸满足和得意的微笑。 他相信，伊曼一定会替他保守秘密。 因为，在心界，又一颗主星忽明忽暗地升上了星空。 另外，让他控制不住地拇指大动的是： 原则这东西，一旦放开了一次，一般就都会有第二次！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58晃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刚回到宿舍，刚要躺下，门铃就响了起来。 看了下来访者是谁，顾雷微微皱了下眉头，还是开了门，恭敬地请她们进来。 吴雪莲和吴雪镜姐妹，一前一后、目不斜视，表情颇为冰冷地走了进来。 接着，顾雷又赶紧请她们落座，还给她们泡了国会特地给她们准备的上好绿茶，才静候在一边，看这两位吴家的大小姐到底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尽管吴家姐妹皆可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美人，加上室内狭窄、芳香异常宜人，但不久前才对吴雪莲说过那么过分的话，顾雷内心只忐忑不已，毫无倚念。 而姐妹俩则张开樱唇，毫不客气地分别小抿了口茶，才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明了来意。 只听吴雪莲表情淡漠地说道： “我听闻顾团长今早在战斗中因过劳晕倒，且迟迟不醒，我等闻之，内心甚是忧虑，故今夜特来探望。我们吴家一直记着顾团长对我们的恩情呢！” 吴雪镜亦略为淡漠地点点头，附和道： “嗯，就是这样的！” 顾雷听得只想翻白眼，在内心疯狂吐槽到： 你们说是来探望我的，却还如此心安理得地接受我这个病人劳心劳力的伺候，都不请我坐下，还有没有天理了？诶，女人啊！ 后吴雪莲和吴雪镜也没多说什么，貌似都懒得多寒暄几句，留下一管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草药，便起身离开，态度依旧冷漠。 紧接着，自然就是纳斯塔西娅过来探望了。 由于两人关系特殊，所以顾雷和纳斯塔西娅之间又自然不可能如刚才那般客套，尽管刚才那般的客套下面隐隐有点怪异。 不过，正因为不能太客套，纳斯塔西娅今晚的表现堪称笨拙。 她父亲对她的关心方式简直扭曲，而其他人又少有真正关心她的，没被正确关心过的她，实在也不太知道该如何真心关心别人。 可看着纳斯塔西娅第一次露出笨手笨脚、害羞紧张的可爱表情，顾雷的心都快化了，只想好好把她抱入怀中。 只是现在毕竟是在执行军事任务，他们也没过多地进行亲密接触。 接着，纳斯塔西娅也很快就离开了。 而顾雷拿起吴雪莲和吴雪镜留下的那管草药，想了想还是一口气喝下去。 他也没想到，如今虽然心网连接者破十万，翻了一倍还多，但自己居然无法承受那暴涨的算力，只用十几秒就晕了过去。 体壮如牛的他到此刻依旧感到有些乏力。 否则，伊曼真说不定就无法完整地走出那间病房。 顾雷用拇指抹了下嘴角微苦的药液，不由既有些激动、又有些后怕地感慨道： “没想到，现在的全算力降临会变得那么可怕！” 这里，顾雷说得可怕显然是指两个方面的。 一方面，是指全算力降临的威力可怕，竟能让他短暂地把“不动冥王眼”变成“全知全能不动冥王眼”，真有一定预测未来之能。 不然，知道防备读心术的巴顿肯定不像他那被坑杀的同伴，会生出被彻底看穿的恐惧。 另一方面，则是指全算力降临的负荷可怕，竟让他感觉自己若再硬撑下去，头一定会爆开。 顾雷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道： “如果不想落得和那控制纳米分解虫的改造人一样的下场，我就一定得谨慎使用全算力降临。看来，以后平时最好只用五万人左右的部分算力降临，该把十万人份的全算力降临当成杀手锏，还一定得算好使用时间！” 然后，顾雷才感到浑身越来越暖，并很快就回复了大部分体力。 他惊讶之余，内心不免愈发纠结，感受了那管草药里蕴含着的心意。 顾雷久久打量手中还残留着几滴药剂的药管，回忆着铁卫1号上的一幕幕，半个小时后方能入睡。 第二天，天光还没亮，老城区的民众们就纷纷精神饱满地出了门。 连往的不幸遭遇，最近起伏不定的连连剧变，都让他们深刻地明白什么叫命运的无情和莫测，都不太敢完全相信幸福已经来敲门，却能坚毅勇敢地继续为自己和家人、为幸福的那一天的彻底到来，而全力奋斗。 盘旋在这样一个散发着厚重却蓬勃的活力的城市上空，不死鸟号上的众人亦倍感喜悦、自豪和轻松。 每个人都能清晰感觉到，整个国家好似都因他们、以及其他无数战友的拼命战斗而欣欣向荣，成为课本中曾给他们描绘出的、他们过去不怎么信的理想之国。 现在，不仅改造人大赛的决赛很可能流产、各研究所都将提前撤走，在赞巴鲁克之外，在卡缪拉国会派辖区内所有移民卫星的外面的星海中，一场由一分团挑起、全后区民兵团参与、惠全国近半数百姓的剿匪运动，也正轰轰烈烈地进行着。 近几日来，在国会派的辖区内，每天都有数十艘海盗船被击毁，捷报频传，而民兵团一方则只很少伤亡。 尽管海盗船的数量加起来比民兵的数量要多得多，却大都是单独行动，加上速度再不占什么优势，哪是民兵团配合默契的各战舰的对手。 许多电视台和视频网站都在滚动播放海盗船被击毁的画面，整个国家都不由渐渐沸腾起来。 要知道，在第二小行星带总共也只有173个大小移民卫星，可据不完全统计却有5000多个海盗团、六七千艘星际海盗船。 平均每个移民卫星要受到近30个海盗团的威胁！ 在那些小移民卫星，哪怕不进行星际航行，不少人亦惶惶不可终日，每天活在星际海盗的阴影下。 许多人因此常年失眠、乃至是得了抑郁症。 但军队往日的剿匪效率偏又极其低下，完全跟不上新海盗团出现的速度。 总统派那边之前一天剿灭7、8艘海盗船就够让大家感到振奋的了。 不想，近几天，在国会派的辖区内，每天竟都有数十艘海盗船被剿灭，轰然的爆炸像烟花一样在各地亮起。 看着那一艘艘狰狞怪异、遍布血迹、梦魇般的飞船被不断毁灭，人们又怎么能不渐渐为之疯狂。 人们不仅在网上疯狂给相关视频点赞和转发、对民兵们嘘寒问暖，在线下，各民兵团的驻地亦相继被鲜花和礼物淹没。 民兵在“最佳配偶排行榜”上的名次，第一次超过了待遇远好于民兵的正规军士兵。 这让民兵们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拥戴，以及职业的责任和价值，都愈发英勇地作战，打得国会派辖区内的星际海盗惨叫连连，纷纷往总统派那边逃。 而人们自然也愈发为之疯狂。 人们被内战威胁、外国压迫、生活负担等压抑的情绪，一下全跟着释放出来。 激动的欢呼声渐渐响彻整个国会派辖区，到处都洋溢着过节一般的喜庆。 当然，吃水不忘挖井人，人们也没忘了作为剿匪行动契机的一分团，没忘他们首先给战舰换上轻质装甲的勇敢和担当。 在每条有关剿匪行动的视频里，在感谢民兵团众民兵之奋战的同时，人们亦不忘感谢一分团。 “你们都是我们的英雄”、“请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等你们回来”之类的评论络绎不绝，且都高居点赞榜榜首。 而见时机成熟，人民内务委员会也按哈列索斯公爵的指示，在舆论上开始对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发动真正致命的攻击。 很快，一篇名为《是谁在英雄的背后捅刀子？》的报道，压都压不住地迅速登上国会派辖区内的热点榜榜首。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59激荡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和底区不一样，顶区的晨光就相当明媚，像真正的阳光一样明亮却温和。 这样既温暖又不刺眼的天光，照在早早起床出门的行人身上，让他们本还有点冰冷的身体很快就变得温暖且充满活力。 伴随着一声声略显刺耳的喇叭声，才7点多一些，顶区忙碌的清晨就开始了。 即使比底区好很多，顶区普通市民们的工作强度亦在持续升高，都起得越来越早、却睡得越来越晚。 不过，顶区仍是有不少市民，至少可以到咖啡馆或云梦茶餐厅里好好吃顿丰盛、营养、仍有些许悠闲的早餐，再精神焕发地去上班。 今早亦是如此，一个个咖啡馆和云梦茶餐厅里，基本座无虚席，坐满了来吃早餐的萨族人或云梦人。 值得一提的是，本主要是面向云梦人的茶餐厅里，倒也来了不少萨族人。 花样更加繁多的云梦餐点，美味迷人，着实俘获了不少萨族人的胃，让起初数量不多的云梦茶餐厅在顶区越开越多，并都开始为萨族人提供他们更习惯的咖啡。 肤色和外貌特点皆有很大不同的萨族人和云梦人齐聚一堂，共享美食和美好的清晨，其乐融融。 不同于底区，顶区的云梦人就相对比较开放，对混血儿的态度也非常包容。 层次越高的人往往要看得越广一些，故这些云梦人中的精英就看得非常明白，知道云梦人的数量在各国都是少数，必须和其他民族的人打好关系，越排外只会越容易招来其他民族的排挤。 何况，卡缪拉的萨族人本就最好相处，不像帝国的萨族人那样古板，也不像紫枫的萨族人那样看似热情、实则自私，更不像海瑟的联邦的萨族人那样简直天生是冷漠无情。 卡缪拉的萨族人相对来说更粗犷，却也更实诚。 因此，包括赞巴鲁克顶区的云梦人在内，各地云梦精英都一直既低调又热情地和当地其他民族进行多方位的全面交流。 加上在一战中因并肩作战、不离不弃结下的情谊，云梦人中的精英们通常都和其他各民族的人相处非常融洽，和底区的云梦人们表现得非常不一样。 当然，争端亦难免有，却远在不可接受的范围以下。 就比如，在眼下顶区的这家茶餐厅里，由于性格相对粗犷的萨族人的愈多涌入，就愈发变得喧闹一些，难免引起一些喜欢安静的云梦人不喜。 云梦人的性格大都偏内敛，喜静不喜动。 但大多数云梦人并未感到不适，都已经习惯，乃至是被感染，也提高一点声音和萨族朋友们谈笑风生。 突然，“砰”地一声刺耳响动一下就打破了整个茶餐厅的安宁喜乐。 一个萨族不知为何猛地把手中通讯器摔向桌面，把蒸笼里的小笼包都砸扁了好几个。 这下子，不仅邻桌那个喜静的云梦人相当不喜，目露厌恶，其他来吃早餐的萨族人亦脸色都微微有点不好。 投桃报李，云梦精英们既真诚待人，那萨族人们自是更加热情以对。 且卡缪拉的萨族人说是粗犷，又不是完全不懂顾及别人的感受，特别顶区的萨族精英们，该绅士的时候都还是挺绅士的。 以往在顶区，不仅是在云梦茶餐厅这种地方，只要是云梦人比较多的地方，许多萨族人也都会稍稍压低一点音量，除非是玩嗨了。 毕竟到那时，别说是萨族人，就是云梦人也要跟着疯起来。 而今早，那萨族人不管是为何才被怒气胀成脸色通红、失去控制，但包括萨族人在内，大家都觉得他很失礼。 幸好，他也一下意识到，就又捡起通讯器，转身要给邻桌那已面露不喜厌恶的云梦人解释。 只他又真是没注意到，随着他把通讯器递过去，那云梦人表情当即愈发难看，明显是对他通讯器上沾到的汤汁非常嫌弃。 不过，随着那萨族人快速说明原委，那云梦人又迅速变脸，也不由跟着义愤填膺，跟着脸色通红地怒喝道： “你说的对，他们真是太过分了！顾团长用流血牺牲换来的功劳，岂容他们这些躲在后方的无耻小人用几句话就轻易磨灭的？” 没错，此次被用来作为攻击矛头的，又是女武神骑士团的一分团。 顶区的云梦人本就对混血儿接纳度高，加上吴家对顾雷的亲近和感激，更是早完全接纳顾雷为自己人，有一些荣辱与共的自然感觉。 然后，当事情传开后，整个茶餐厅，不管萨族人还是云梦人，皆感到愤愤不平，大部分都忍不住骂娘。 犹有甚者，在其他地方，特别是一个个萨族人更多的咖啡馆，早全炸开了锅。 至于原因，则是因为一分团众人由预备役军人提前转为正式军人的提案受阻。 本来，按照国会批准的《女武神骑士团预备役士兵转正式士兵的流程》，顾雷等人要在三年的训练期满后才能转为正式的士兵。 但是，由于顾雷等人在训练期未结束前就履立集体一级功勋，哪怕集体一级功勋更多是一种荣誉，拿多了亦有资格提前转为正式士兵。 是故，在顾雷等人剿灭克烈博一行后，日耳曼侯爵就已正式向国会提出过议案，请求将顾雷等人提前转为正规军士兵，并授予他们唯有杀死化焰境的敌人才能获得的“屠龙者勋章”。 那不仅将大大提高他们的待遇，更是应给他们的肯定和荣誉。 然而，在财阀势力的阻挠下，这两个要求自然全被否决了。 一个财阀派的议员格拉西姆，以一分团主要是靠新型的太空战舰才能跨级杀死化焰境的克烈博、取得那么大的战果为由，强硬地反驳了日耳曼侯爵。 且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民众们知道后可能还不会像今天这样激愤。 让民众们感到激愤难耐的是，在今天，当一分团再次成功诛杀一个威胁到老城区安全的化焰境暴徒后，还是议员格拉西姆居然还用相同的理由驳回了日耳曼侯爵相同的两个请求，连个勋章都吝于授予。 于是，在内幕曝光后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在国会派的辖区里，不止赞巴鲁克，也不止利多奇卡军省，许多移民卫星，特别是那些饱受星际海盗困扰、对一分团和民兵团都深感感激的小移民卫星，都沸腾了起来。 …… “真不要脸！” “对，说什么仰赖武器之利，他行他上呀！他为什么不驾驶飞船去剿匪啊？” “哼，我看他就是孬种，一真到战场就得尿裤子！” …… “可恶啊！将士们在前线流血，小人却在后方搬弄是非。这是想让将士们既流血又流泪嘛？可恶至极、该死至极！” “是呀，顾团长他们多不容易呀！那群贪官真是太该死啦！” “诶，就算有最新型的太空战舰，一群20不到的年轻人，要接连面对两个化焰境，要顶着多大的压力、又要拥有多大的勇气和责任感，上面的那些大人物们到底明白不明白！” …… “绝不能让一分团的英雄们流血又流泪！” “对，他们和民兵团的将士们一样，都是保护了我们的英雄！” “对，他们保护了我们，现在也该我们来支持他们、为他们呼喊了！” “对，大家团结起来，保护我们的英雄！” …… 线上线下，人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愤慨。 很快，各地国会的民众联络信箱就全塞满了抗议信和要求“还英雄于荣誉”的信件。 甚至，有很多人亲自跑到当地国会的民众联络办公室，当面责问当地的国会官员或议员。 网上更是民怨滔滔，有无数人发视频支持一分团并指责那些尸位素餐的国会议员，平均每十条视频都能刷到五条相关视频，还是在财阀势力出手大量删除相关视频评论的情况下。 可那滔天的民怨，他们怎么压都压不住。 长久缺乏安全感的卡缪拉民众都知道，今天，如果他们放任愿意拼命来守护他们的士兵受屈、受辱、受伤，那明天，就再不会有人来守护他们了。 任何一个集体若想长久、若想发展、若想繁荣，那不仅守护者们要不惧牺牲地守护放下武器的生产者们，生产者们亦要不遗余力地从物质和精神两方面支持守护者们。 而看着为他们大声疾呼、群情激愤的人们，顾雷就算不怎么在意转为正式士兵的事情，内心亦不得不越来越感动，知道自己等人的全心付出绝不是没意义的。 但是，他表情却又不得不越来越沉重，已经感受到背后那只大手的无穷威力，并能愈发清晰地感受到： 这片星海，即将激烈地荡漾起来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60恶来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面对滔天的民怨，和之前的军阀势力一样，财阀势力也选择了当缩头乌龟。 在他们心里，普通民众就是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奇异生物： 只有七秒记忆的鱼！ 所以他们认为： 民众闹就闹吧！ 闹完了，累了，还不是得回去继续乖乖给他们干活？ 他们这个月的借款还了没？他们孩子的奶粉钱或学费呢？他们父母的药费呢？他们自己的生活费呢？ 一个人生活压力只要够大，哪还有多少精力去关心一些非亲非故之人的转职之事。 可以说，正是压榨力度够大，才让财阀势力对控制民众有足够的信心。 且上次民众对军阀势力的群起抗议无疾而终一事，又给了财阀势力靠躲熬过去的一些信心，就真甘当缩头乌龟。 没办法，卡缪拉怎么说名义上也是个物权公有制国家。 然而，上层对下层压榨力度过大、持续不知悔改的话，往往只有以下两种下场： 一是下层将积累越来越大的叛逆和仇恨，终有一天将推翻整个上层，重建新的秩序。 身体上的屈服从不代表心灵上的屈服，乃至身体上越服从，内心就有可能越反叛。 二则是下层身心俱服，却亦不意味着就能万事大吉。 迟早有一天，当下层承受不住，彻底裂开、坍塌，上层也只能跟着共赴黄泉。 任何一个集体，基础从来不在上，而在下！ 何况，有一位刚毅勇猛、手眼通天之人，还决定要提前勾出下层民众心中积压已久的叛逆和仇恨，提前割掉国家身上的那一块块烂肉，防止它们病变成一个个恶性肿瘤。 很快，事态就进一步发酵。 第二天一大早，当女武神骑士团经费被卡的消息接着被曝光，有奸人在国会内兴风作浪、给前线战士后背捅刀子一事，就基本被坐实，又火上浇油般地进一步激起了民众的愤怒，让他们愈发无法平静下来。 人作为一种社会动物，对公平是很敏感的。 有人做过实验，如果给一只猩猩一个香蕉，而给另一个猩猩两个香蕉，那前者就会产生不满，会思考后者为什么能拿得比它多，更别说是聪明远胜猩猩的人类。 并且，那篇报道相比后面的一篇篇报道来说已经算是温和的了，至少没指名道姓。 下午，《财阀七宗罪》、《某些大企业如何逃税？》、《星际通行费为何一年比一年高？》、《警惕我军内部严重的军阀化趋势！》、《凭什么正规军的蛀虫们骄奢淫逸、而民兵团的英雄们却老无所依，连养老保险都没？》等一篇篇犀利的报道接连发出。 议长哈列索斯就已把讨逆之剑，直接地、同时地，对准了国会派内部的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的喉咙。 而哪怕早多少有所预料，整个世界亦不免为之一震，卡缪拉上下更是。 在国会派的辖区内，在每一条大街小巷的街头巷尾，在每个有人聚集的房间里，人们几乎都在议论相关事情，且大多怒意难平、咬牙切齿。 第三天，民众压抑已久的滔天怒火终于更猛烈地一下爆发出来。 在国会派辖区内，只经过简单的组织，各地就皆爆发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活动，连住在夜谷星的居民们都参与了这场因剿灭星际海盗而挑起的大运动。 人们高喊着“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民兵团万岁”、“议长万岁”、“打倒财阀”、“打倒军阀”、“物权公有制精神永垂不朽”等口号，潮水般地涌上街头。 一时间，全世界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第三日晚，不死鸟号上，看到几十亿民众团结一心、共同反抗财阀和军阀的压迫，琪琪不禁感动得泪流满面。 另一边的大杯不禁好奇地问道： “琪琪，你哭啥？是失恋了嘛？” 琪琪没好气地回道： “你才失恋了呢？我又没男朋友。我这是开心！” 大杯愈发不解，问道： “什么事能让你开心成这样啊！” 琪琪感慨地说道： “我相信，看到数亿居民走上街头，万众一心、不屈不挠，不管各大财阀还是大小军阀，以后一定都会有所收敛的！那样，不仅大家以后都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我们的国家也一定能兴盛不衰！” 大杯听得依旧有些疑惑，白兰度则点头表示同意。 “是的，有那么多人参与游行，国家的生产一定会受到重大影响。加上内战在即，生产受滞的影响就会被进一步放大，由不得各财阀、军阀不重视！” 大杯这才听得一知半解。 他本就不算特别聪明的人，过去的文理科成绩很一般，且因身为平民，见识也有限，能成为一个对文理科知识要求非常高的太空战舰观察员，已经可以说是拼了半条命才换来的结果。 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刚来一中时害顾雷被罚两万贾比的事，一直认为自己有很大责任，深感愧疚，也一直在努力弥补自己的过错。 即使顾雷都快记不清曾花出去那点冤枉钱。 突然，吴雪镜也附和道： “应该吧！虽然我对你们国内的情况也不太了解，可财阀势力还好，军阀势力却组分复杂，大小军阀难以计数、关系杂乱，肯定很难在短时间内团结起来。因此，我认为，在如此势不可挡的民意面前，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大概率是得屈服的。” 而纳斯塔西娅果然很快就反唇相讥道： “既然你不了解就最好不要轻易下结论！要知道，唯有充分的信息才能推导出正确的结论。另外，在我看来，军阀势力虽难以团结，但在财阀势力的穿针引线下，也未尝不能迅速团结起来、并和财阀势力组成临时同盟。如今，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希望我们的上层千万不要大意啊！” 再而，吴雪镜当然是向着姐姐的，马上就绵里藏针地反驳道： “西娅小姐说的很有道理，可我认为西娅小姐了解的信息也不够充分。据我了解，各军阀一直很警惕财阀势力对他们的拉拢、分化、渗透。故我还是觉得，我姐姐的推测会更加符合局势的走向。” 纳斯塔西娅当然不服。 于是，三个贵族大小姐就渐渐唇枪舌剑地斗在一起，听得琪琪和白兰度大开眼界，却只听得大杯头大如斗。 伊曼则看得双目越来越圆，大感不解： 这节奏好像不对啊？这点问题至于吵得这么激烈吗？西娅是和雪莲小姐有前怨吗？不，她们之前根本不认识呀！ 后仔细观察一会，伊曼就有种奇妙的感受，好像一下就懂了点什么的感觉。 她不禁有点不信、又有点幽怨地瞥了顾雷一眼，却发现顾雷双手抱胸地仰躺在座位上，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 她又不禁嘴一鼓，生气地再不看顾雷。 而她那真是误会了顾雷。 顾雷真不是事不关己，却是根本没心思关心纳斯塔西娅和吴家姐妹在吵什么。 实际上，在顾雷心中，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都不是最值得担心的。 在顾雷看来，目前他们议长势力最该担心的东西，在外不在内，且不是总统势力，却是远在国境之外。 良久，顾雷才心情异常沉重地长长出了口气，低声自语道： “希望我当时的冲动，不会给国家带来太大损害，否则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而没过几分钟，远在雪京的某处，就有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正在联络外国的另一位大人物。 …… “卡缪拉的副总统阁下，深夜来电，不知有何贵干？” “哈哈，阁下近来如何？” “承蒙您关心，近来还好。还有，星际通讯信号不好，就请您直奔主题吧！” “好，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不知远在紫枫的您近几日是否有关注我们卡缪拉共和国的动态，并是否有介入的意愿！” “不，那是你们国家的破事，我们没一点兴趣介入！” “哈哈，让您见笑了。还有，前些天，我卡缪拉人——顾雷，桀骜不驯、不懂礼数，严重冒犯并深深伤害了几家来我卡缪拉投资、帮助我卡缪拉发展的紫枫公司，恩将仇报、十恶不赦，我在此深表歉意。” “……” “可惜，顾雷现已蛊惑亿万愚民，让他们跟着一起犯傻、并充当他的庇护所，才让我暂时无法将其绳之以法。不过，若贵国国会能给我卡缪拉国会一些压力，我就能尽早让那个恬不知耻的罪犯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呵呵，我还是那句话，那是你们的国家的事，我们没一点兴趣介入。” “……您何必非要我说得那么清楚呢？那真是我们国家自己的事吗？财阀和军阀，又不是独独我国有，贵国的情况才比我国更严重吧？那么，请您好好想一想，如果贵国的那些贱民们看到只那样罢工、游行就能轻易让上层屈服，他们会怎么想呢？” “……” “……” “行，我知道了！” …… 第四天，惊雷乍响，有雷霆自域外袭来，震得无数卡缪拉人脸色惨白。 紫枫国会通过紧急议案，决定： 因卡缪拉预备役军人——顾雷，忘恩负义，对紫枫支援卡缪拉的某些公司的名誉和利益造成极大损害，即日起，紫枫共和国将报复性地对从卡缪拉共和国进口的钢材、铜材、铝材、蔬菜、合成肉等总计价值7000亿的商品，加征25%的额外关税！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61风头浪尖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随着紫枫共和国开始介入卡缪拉国会派的内斗，国会派辖区内的舆论风向登时出现割裂和对立。 尽管受紫枫制裁的7000亿商品只涉及数千万相关行业的从业者，可那数千万从业者的利益一旦受损，其消费力亦肯定会受损，就是买不起别人的商品，影响肯定又会扩大到其它行业，实际受波及者多达数亿人。 且别看这数亿人对比被人民内务委员会鼓动起来的十几亿人来说算少数，由于切身利益可能受到严重损害，他们对顾雷的仇恨很深。 从第四天晚上开始，网上就突然涌现出很多仇视、谩骂、乃至是诅咒顾雷的言论，说顾雷就是个年少无知的愣头青、大傻子、歹毒的阴险小人……等等，无所不有。 并且，在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默契地推波助澜下，相关言论喧嚣直上，一下就在全民反压迫的团结氛围中撕开一条大口。 毕竟，这场声势浩大的反压迫行动，是以为一分团讨回荣耀和公道为起始的。 而顾雷，又是一分团的领袖之一。 但是，如今，曾被那么多人拥护、视做行动意义的旗帜性人物，突然又被那么多人反口斥责为国贼，这种来自内部的攻击无疑对整个反压迫行动都造成巨大冲击。 且第五天，围绕着是否该重重惩罚顾雷、以平息紫枫共和国的怒火，原团结一心的民众，不仅分割成两个大小不一的阵营，还激烈地对抗起来。 不死鸟号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在一夜之间变得非常沉重，眼神亦非常复杂，乃至是愤愤不平。 看到很多人前天还在对他们感激涕零，隔天却就转而对他们非常重要的团长、大哥恶语相向，他们内心又怎能不感到难过和不解，真有点寒心，觉得大众是否有点薄情寡义。 而顾雷的表情虽最是沉重，眼神倒最是平静。 伊曼也不再和顾雷闹小脾气，干脆叫顾雷回去休息。吴雪莲也表示会接替他的位置，请他不用担心。 可顾雷都摇头拒绝。 于是，纳斯塔西娅便有点着急地开解道： “顾雷，你不用太在意他们的话，他们，他们只是因目光短浅才一时被迷惑。以后他们一定会明白的！” 吴雪镜亦冷静地分析道： “是的，这并不是你的错。紫枫国会现在的过分激烈和之前过分平静已形成强烈对比，很可能预示着里面有其他势力在背后唆使，只不知是财阀势力还是军阀势力。” “……” “那样，即使他们不从你这打开突破口，也一定会从别的地方打开突破口！政斗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勾结外寇打压自己国家的民众，不足为奇！” 不过，顾雷还是摇摇头，叹息一声后说道： “不，这就是我的错！至少，现在那些骂我、恨我、诅咒我的人，他们之所以会被选中成为攻击对象，我多少都有一部分不可推卸的责任！” 吴雪莲和其他人都要再劝，顾雷却又说道： “我看过不少攻击我的言论，其中虽有很多是杜撰的、只是用来恶意抹黑和攻击我、攻击我们的，但真也有很多是真有仇恨我的切实基础的。” “……” “他们有的是残疾人，有的是带着好几个孩子的单亲妈妈，有的是好不容易复业的失业人员，都是生活非常艰难、可以说濒临极限的人。他们本就都活得非常不容易了，现在又都可能因我一时的孟浪而倾家荡产、乃至家破人亡。他们的恐惧、痛苦和仇恨，真都是应该的！” 想到那一条条虽恶毒至极、却又声泪俱下的诅咒，顾雷眼中不禁流露出深切的自责和痛苦。 而众人也一时无话可说。 舰桥上的气氛登时变得格外沉闷。 接着，过了良久，伊曼才率先开口说道： “人无完人，是人就都会犯错。甚至，可以说，做得越多，错得也一定越多，哪怕是出于好心去做好事。因此，我认为，评判一个人的好坏，要看他犯错的概率和严重程度，而不能揪着他的一次错误就死缠烂打。顾雷，我说这话并非是想替你开脱什么，我只是想说，你真不用那么过度自责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吴雪镜则略为犀利地说道： “是啊！而且，即使紫枫共和国对我国的那么多产品加征那么多的关税，也不影响我们相关产品在紫枫的竞争力。其他任何国家到紫枫的路程，都是我国到紫枫的数倍，商品的运输成本亦是。因此，在紫枫，即使加了那么高的关税，我国相关产品的价格仍低于他国的同类产品。他们最终还是不得不大量买我国的相关产品，并由他们自己的人民来为他们的高关税买单！” 而看着一张张由衷关心自己的、或焦急、或淡然、或故作冷漠、或有点傲娇的俏脸，加上更多人从心网传来的温暖和关怀，顾雷不由内心大暖，点头笑道： “谢谢你们，谢谢大家！” 不过，最让顾雷感到内心温暖的，或许还是那许许多多来自非心网连接者的老城区市民的，以及一中同学们的，无条件的支持。 哪怕是可能因紫枫的经济制裁而利益大幅受损的老城区市民，都有在网上发言到： 顾团长，虽然我们的公司也在制裁范围之内，但如果没有您的拼命战斗，大家可能都早死了。因此，这次我们大家也一定会努力地熬过去的，且请您也一定要熬过去啊！ 同时，顶区，日耳曼侯爵也正因源自紫枫的一连串连锁反应而深感无奈、压抑和震怒。 既然敌人是从他的手下顾雷那打开突破口，那不管怎么说，他都难辞其咎。 连在议长派内部，都有些人对他颇有微词。 不过，最令他感到震怒不已的，还是财阀派的年轻议员格拉西姆对他持续发动的人身攻击。 之前当民众为格拉西姆两次否决他提案而感到愤慨时，格拉西姆就多次指责他没政治素养，德不配位，㛑不主动站出来替他们这些投反对票的议员解释，维护大局的稳定。 甚至，格拉西姆还直接骂他老而弥奸、自私自利，只知道维护自己部门的利益和自己的权威。 到现在，格拉西姆更是毫无一个年轻人对老年人、对政坛前辈的尊重，借顾雷是他手下这点，不断对他冷嘲热讽，说他不仅老而为贼，还连身为将军该有的指挥能力和对部下的控制能力都没，早一无是处，就是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糟老头子。 日耳曼侯爵被气得差点直接对其发动最暴烈的超时空打击。 但是，日耳曼侯爵终究还是忍住了。 政治，本就有着如此毫无下限的肮脏一面。 若无法忍受，或若会变得一样肮脏，那最好还是一开始就不要进来。 且他心里清楚，格拉西姆虽年轻气盛，却不是个傻子，说那些话肯定就是在故意挑衅他，想让他失控犯错，以快速打压议长势力挑起的反压迫运动。 这么看来，依旧是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对现状更慌一点，更怕国会派内的对抗持续下去会让总统派趁虚而入。 他们手上拥有的财富是更多、权势是更大，却也更害怕会失去。 如此，日耳曼侯爵自然知道，他该作的，或者说他们议长势力所有人该作的，就都是继续兢兢业业、不惧挑战地干好各自的本职工作，继续坚定勇敢地作斗争，才能给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带来更大压力，也才有可能提前拥抱胜利。 今晚一直到凌晨3点，他都还一边顶着沉重的压力、一边默默地伏案办公。 就算顾雷发来一条道歉的短信，他也只回了一句： 不要分心，更不要用无关紧要的事来打搅我！ 再到凌晨3点16分，一阵敲门声忽地响起。 “请进！” “司令，请看我们刚刚侦查到的重要情报，我们发现前区民兵团的重大秘密啦！” “哦，快，快给我看看！” 来者正是卡提亚，他一脸兴奋的地关上门，快步上前，快速把手中的几张大照片递了过去。 日耳曼侯爵亦迫不及待地站起，接过就弯腰仔细地一张张查看起来。 尽管相片都有点模糊，但还是能看出，前几张是拍的一个漂浮在太空中的金属多面体，浑身都伸出长短不一的大量金属天线。 且日耳曼侯爵还能用他见微境的、远超化焰境的感知，把照片上糊成一团的纹路一一补上，乃至是看透该机械造物内部的大概构造、估算出其大概尺寸。 很快，一艘半径达6.3公里的大型球形飞船，就在日耳曼侯爵脑内纤毫毕现地被还原出来，正散发着熠熠的冰冷寒光。 只听日耳曼侯爵指着照片，笃定地说道： “这是一艘能隐形的太空战舰！” 卡提亚佩服地点点头，说道： “是的，阁下，这正是一艘太空战舰，亦正是前区地方名兵团之前剿匪能无往不利的根本原因！” 由于后区民兵团在剿匪战绩上连连大放异彩，总统派那边也感到沉重压力，不得不加大剿匪力度，也不得不屡屡投入那件能隐身的秘密武器，这才终于让女武神骑士团的侦查兵在其显形时抓拍到这么多宝贵照片。 只是…… 卡提亚接着又疑惑地问道： “不过，能隐身难道就是这艘战舰的全部奥秘了吗？难道它在隐身状态下的速度非常快吗？此次之外我想不出它能成为剿匪利器的任何理由！” 对太空战舰来说，隐身本就不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功能。 日耳曼侯爵则直起腰，敲着最后一张照片，异常凝重地说道： “这才是它能成为剿匪利器的全部理由！” 卡提亚愈发疑惑地弯腰凑过去。 只见那张照片照得是该太空战舰唯一的一根炮管，炮口正闪着光，好像在开炮。 可由于后面没激光和电磁炮射出，所有看过照片的人都认为，那应该是太空辐射偶然打在镜头上造成的。 然当侯爵认真地把手指钉在亮点上后，卡提亚终于更认真地对待，并渐渐看出门道。 他不禁瞪大眼睛、猛然抬头、浑身战栗地看向日耳曼侯爵。 而日耳曼侯爵的眉头已罕见地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语气极其沉重地点头说道： “没错，那是一个微型黑洞！”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62混沌狂潮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现代科学领域，“黑”和“暗”往往是指看不见，而不是黑色的意思，与常人的直觉有点大相径庭。 因此，所有看过该照片的人，都难免以为那个炮口前的光斑是个意外，没人往微型黑洞那个可怕的方面想。 然而，黑洞的确是能发光的。 首先，黑洞就是一个质量非常大、密度也非常大的物体，且因其质量非常大，引力也非常大，将使接近它到一定距离的光子再无法逃脱，直到被连同周围时空一起粉碎。 故最开始人们的确都认为，黑洞是看不见的。 毕竟，只要接近它到一定距离，光子就再无法逃脱，又何况是它内部或表面的光子呢！ 理论上，黑洞本身不发光，也不反射光，又如何能看到？ 但实际上，即使它本身不发光，也不反射光，它就是能被看到。 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真空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是绝对的空无一物。 就像在宇宙中、在我们的身边体内都充盈着大量暗物质而我们却丝毫无法感受到一样，宇宙中还存在着大量普通人类无法感受到的东西。 就比如中微子。 这种微小且不带电的粒子，由恒星内部有弱相互作用参与的核反应产生，每秒都有数以亿计的中微子从恒星中以接近光速射出，射向整个星系。 其中，光每秒穿过一个人身体的中微子，就最少有一千万亿个。 可又有谁曾察觉到呢？ 又比如时空。 时空并不是虚无的、而是实在的！ 坐过船的人都知道，在船的前方，海水会被挤压出褶皱，往两边排开。 看过战斗机表演的人也都知道，战斗机突破音速后会产生音爆和激波，那激波就是透明稀薄的空气被挤压成浓密云气并向两边排开形成的。 而飞船在太空中高速飞行时，由于速度大增、能量大增，周围的时空也会被进一步挤压，就有点类似船头的水波，是时空可能是超流体的一个有力证明。 另外，战斗机突破音速会产生激波，而物质突破光速其实也会产生光激波。 当核反应堆射出的超高速电子穿过冷却水时，就有可能产生锥形的蓝色光波（切伦科夫辐射）。 那正是因为电子的速度超过了光在水中的速度。 光在真空中的速度是30万公里每秒，在水中却稍低，这才给了电子超越的可能。 不管是不是在真空中，不管有没有质量，理论上没有任何东西的速度能超越光速。 速度越快的物体能量也就越高，将产生越大的引力，使得附近时空压缩得越厉害，造成附近时空的时间流逝速度减慢，看起来就是速度的减慢，就是著名的钟慢尺缩效应。 因此，连光也不可能超越光速。 曾有人认为，只要从高速飞行的飞船上向飞船前方射出一道光，那根据速度的叠加原理，那道光的速度就会超越正常的光速。 但后来测出来的光速还是30万公里每秒。 要给光子加速只会增加光子的能量，让它更能扭曲时空，放慢时间的流逝，光速依旧不变。 总之，时空是实在的，时空量子充盈整个宇宙，并在不断膨胀。 宇宙的膨胀本质上是时空的膨胀。 可同样的，又有谁曾察觉到身周时空量子每时每刻的持续膨胀呢？ 而又是同样的，真空亦是不空，会发生潮起潮落般的量子张落，人却难知。 真空中每时每刻都会有一对对粒子产生。 只是，这些粒子对都是正负粒子对，比如一对电子和反电子，会极快地湮灭，过程短得仿佛从未出现，被称为虚粒子对，才难以观测到。 但当某对虚粒子对中的一个恰好足够接近黑洞，无法逃脱，被黑洞吸入，另一个粒子就成为了实粒子，将从黑洞的视界表面射出逃逸。 那就是黑洞的辐射（霍金辐射），将像黑洞在发光一样地昭示黑洞的存在。 “这，这怎么可能？” 卡提亚不仅声音颤抖，撑在桌面上的整个身体也都全抖了起来，实在无法相信： 一向在技术方面落后于国会派的总统派，居然有某项技术能大大超越国会派，制造出比较稳定的微型黑洞！ 要知道，国会派的众人，对内战最大的信心就是国会派在技术方面占据比较大的优势。 而日耳曼侯爵紧皱的眉头已经松开，只目光依旧极其凝重地用手指又点了点那最后一张照片。 刹那间，不仅那个光斑亮了起来，并被补完成一个发光的圆盘，还有一道细到极处的光丝，从总统派飞船的炮口射出，射向那发光的圆盘。 日耳曼侯爵用自己的感知和力量完善了那照片的一些重要细节。 卡提亚这才身体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沉重的现实。 显然，那飞船上唯一的一门炮，是能用微型黑洞来增幅激光，大大弥补了激光对付战舰时威力不足的缺陷，是一门超高能激光炮。 任何东西在落入黑洞的过程中，速度都会越来越快，能量也会越来越快。 离黑洞越近、引力就越大，引力和距离的平方成反比。 而光的速度在真空中永恒不变，那随着光落入黑洞，会急速激增的，就只有它的能量。 那道看得见的激光在穿过黑洞后就消失不见，并非是被黑洞吸收，却是能量被增幅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如此，激光的波长自然变短、频率自然变高，这才再看不见。 且从那一艘艘被超高能激光切断的海盗船就能看出，其威力又自然是大大增加的。 海盗船防御力再低也都会有防激光涂层的。 后没几秒，日耳曼侯爵就迅速平静下来，负着手淡淡说道： “如今看来，这艘总统派的太空战舰，之所以会成为剿匪利器，不是因其船速快，而是因其武器的射速快，是一门激光炮，还是一门超高能的激光炮，威力至少足够击毁防御力差的星际海盗船。” 卡提压努力站好，却依旧有些无法接受，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地说道： “这，这么可能？那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可是一个微型黑洞呀！” 而日耳曼侯爵已经坐回到椅子上，依旧淡淡地，带着些许感慨和自豪地说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即使他们是总统派，也怎么都是我们卡缪拉共和国的一份子，在很多技术上领先世界。那即使他们偶有技术超越我们也不稀奇，更不值得太过恐惧！何况我们已经提前知道了。” 卡提亚终于平静下来，立正敬礼道： “是，我知道了。” “好，你下去吧！” “是！” 卡提亚说完告辞离去，而日耳曼侯爵则赶紧联络哈列索斯公爵，将消息紧急上报于他。 既不出意外又出乎意外的是，哈列索斯比他更淡然。 接着，日耳曼侯爵才深感忧虑地问道： “阁下，我们真不用对军阀势力放缓舆论攻势、施展怀柔手段，以分化他们，减轻我们的压力吗？毕竟紫枫共和国如此强势的介入，并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哈列索斯淡定一笑，胸有成竹地回道： “放心吧！他们很快不仅不会再给我们施加压力，还会成为我们的重要助力！” 另一边，在第二小行星带国会派和总统派交界处的某片密集陨石带里，一艘隶属于人民内务委员会的特战飞船，也正在夜以继日地执行它的任务。 尽管它隐了身，可由于光线的折射，依旧能看出一个透明的轮廓。 其亦是多节的机械结构，外形好像有点像海蛇，长度比不死鸟号略小一些，也纤细得多。 现在，它没点燃主喷口，全靠惯性高速穿梭在这片略为密集的乱石带里。 时不时的，从其活动关节间中的某处或几处，会有大量的低温推进剂喷出，帮助其更加灵活地闪避迎面而来的大小陨石，真恍若一条自在遨游在大海里的海蛇。 且这并不会暴露它的位置。 周围环境如此混乱，要用肉眼发现它真是难如登天。 何况，它还关闭了温度高的主喷口，即使被量子雷达的光子打中，也只能被认为是一颗低温的普通陨石。 而飞船内，除操纵飞船的人员外，还有几个人正在用各种仪器密切地监视着周围的一切。 “找到那艘海盗船了没？” “没！” “诶，它果然不是胡乱闯进来的！” “嗯，我也觉得，他们手里一定有这片乱石带的地图！” “是啊，可他们到底要去哪里，又要去干什么呢？” “对，真是太诡异了！他们不接着往总统派那跑，突然全开始往这里跑干嘛？” “算了，你继续好好监视。” “是。” 前几日，面对后区地方民兵团势如破竹的剿匪攻势，海盗们本都在往总统派的辖区内亡命逃窜。 而后区地方民兵团也故意在国会派和总统派的交界处开了个口子，并不打算把辖区内的星际海盗全数歼灭。 这亦是前区地方民兵团不得不频频动用秘密飞船的原因之一。 可就从昨日开始，人民内务委员会却监测到，就像受到某种神秘的感召一样，海盗船们的航行轨迹竟全开始出现微小中透着浓浓危机的改变。 一艘艘海盗船依旧在往国会派和总统派的交界处赶，却全收束往某片特定星域，不再继续前往总统派辖区，连本在总统派辖区内的一些海盗船都是如此。 所以这艘特战飞船赶忙过来一探究竟。 而足足过了两个多小时，他们尽管没能找到那艘最初跟踪的海盗船，却找到了一艘貌似是赶往同一个目的地的海盗船。 “快，快跟上，别再跟丢了！” “是！” 特战飞船马上加速，浑身关节都喷出大量低温推进剂，连船内的温度都跟着降低数度，化身一条浑身喷出滚滚冷气的透明机械大海蛇，全力追了上去。 直到前方那艘海盗船开始减速，他们才跟着减速。 又过一会， “他们的目的地应该就在前方了。” “嗯，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过去，我们先朝着那块大陨石飞过去，在上面着陆，先借那块大陨石的掩护仔细观察一下再说！” “是！” 很快，飞船就“轰隆隆”地撞上一块半径数公里的巨大陨石，并射出一根根钩锁固定。 由于太空不能传导声音，巨大的噪声除船内之人外无人能听见。 不过，陨石表面大范围碎裂飞溅出乱石仍有微小可能被人看见。 “快，赶紧观察一下情况！” “是！” 飞船还没停稳，就又松开钩锁，绕着巨大陨石“轰隆隆”地继续爬行，悄悄探出飞船的头部。 这次行动的领头人非常老练，知道越是接近目标越不可大意。 然而，从陨石后探出头来飞船还没转动几下头部，他就知道，自己可能还是大意了。 一瞬间，光学雷达应接不暇般地一下子就自动锁定了大量目标，“滴滴滴滴……”的锁定声就像生命检测仪的警报一样让船内每个人的心都迅速被提到顶点。 众人皆不由一下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看见满屏都是密密麻麻的狰狞海盗船，粗一估计就有数百艘。 待计算机统计出具体数值，众人更是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在前方数千公里外的空旷处，不仅有一个所属不明的大型太空要塞，竟还有足足1264艘海盗船聚集于此。 军官的手下当即大惊失色道： “他，他们，他们这是要干嘛？是要聚在一起发动暴动吗？” 而军官不答，却是急道： “快，快把那里放大！” 手下慌忙答应，放大后发现在大量海盗船中央，居然有一艘明显非常怪异的大型海盗船，体积足有其它海盗船的四五倍。 可不等他细看，军官就又急道： “别停，接着放大！” “哦，是，是！” “对，继续，继续！” 且等他放大到足够倍数后，他再次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在那古怪战舰外面的太空中，正有一梳着大背头、留着两撇小胡子、目光邪异的黑发中年男子，仅身着布制灰色军装就负手飘在太空中，飘在那无所不在、足够把普通人直接胀爆的强大负压中。 手下当即感到头皮发麻，有点胆寒地说道： “这一定是一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吧！” 那人的气质让他感到非常诡异，好像能看到其周围正散发着一阵阵的恶心黑气。 而他化焰境的长官在凝神观察数秒后，却竟是更加恐惧，立马大骇失色、近乎惨叫地吼道： “快——，快跑，他是混沌教会的序列使徒，是明理境——” 瞬间，整艘船的人都被吓成了猪肝脸，都在疯狂要让飞船赶紧逃离。 但是，又哪来得及呢！ 只见屏幕上的人邪然一笑，早已察觉，正徐徐抬手，精装地摇摇指向他们。 且紧跟着，特战飞船上就有人惊恐不已地汇报道： “不，不好，长官，核熔炉无法启动！他强行压制了我们熔炉内的核反应——” 只一指，隔着整整3000多公里，就能瘫痪一手现代太空战舰。 这就是明理境的星系顶级强者的恐怖！ 而那艘特战飞船当然眨眼就被笼罩在无边的恐惧中。 “不，不要啊，我不要死啊！” “啊啊啊，我孩子还小，我不能死啊！” “妈妈，妈妈——” “救命啊，救命啊——” “大人饶命呀！大人饶命呀！” …… 看着上千艘海盗船皆在徐徐转动炮塔，看着数千根冰冷的炮管相继对准他们，每个人内心的恐惧都在持续攀升，每个人的行动都在渐渐失控，乃至于是涕泗横流。 而直到他们的恐惧达到顶峰，屏幕上的男子才冰冷地命令道： “开炮！” 下一秒，连续数波，每波数千道的金色电磁炮弹，就像狂风暴雨般地打在特战飞船所在的陨石，把只能原地挣扎的特战飞船转眼彻底撕成碎片。 最后一刻，连那心智最坚毅的化焰境军官都因身体的不断破碎、无法修复而感到恐惧至极、绝望至极，亦痛苦至极地高声呼喊道： “老婆，对不起——” 那邪气凛然的男子则细细品味着那最极致的恐惧、不甘、绝望和痛苦，满脸陶醉。 后看着那他故意放跑的通讯用无人机继续把恐惧播撒向远方，想象着世界即将的颤抖、呻吟和惨叫，他终于控制不住地发出震动方圆数万公里的癫狂笑声： “哈哈，恐惧吧，战栗吧，绝望吧！在吾战争使徒古斯塔夫的无边混沌之下，毁灭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63星海剧震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3212年10月27日，这一天，注定将被载入史册。 雪京，呼啸的寒风中，总统派的士兵们突然都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扣紧扳机，如临大敌。 才凌晨4点22分，远方高99层的国会大厦就突然点亮了全部灯火。 随着一扇扇窗户由下到上地全部亮起，一股异常紧张的气氛当即随着暴风雪席卷全城。 连国会派的士兵们都不由内心一紧，心中又是忐忑又是迷惘。 国会276名常务议员，竟都接到紧急召唤，正从城市各处火速赶往国会大厦。 国会大厦边长300多米的正五边形底层外，停满了一辆辆磁悬浮轿车，且下车的议员皆面容异常严肃，行色匆匆。 看到周围全是熟人，却没一个议员能感到一丝丝火热，反全觉得这天，好像更冷得彻骨了。 而在国会二层的常务议事大厅内，在高高的议长席上，议长哈列索斯早已和其他八位副议长排成一排，正襟危坐，表情亦异常庄严肃穆，都凝重如墨。 数分钟后，当所有常务议员全部就位，哈列索斯“砰”地敲响木锤，沉声说道： “安静。我宣布，国会第217次紧急会议，正式开始。首先，请人民内务委员会部长——叶明倩侯爵，上台就紧急会议的缘由做详细陈述！” 接着，议长席下方呈半圆形的席位前排，一留着黑色长发、身穿卡缪拉黑色军装的云梦女子，就款款站起。 “感谢各位议长的允许！” 长发如墨泄地地从肩头滑落，叶明倩朝几位议长鞠躬致谢。 她乌黑长发两边的红色肩章上，除各三枚金色的正五角形扣子外，还各有两枚雕刻着交叉手炮的圆底扣子，在靠衣领的那端。 那意味着，她的军衔竟是中将。 可即使在那耀眼的荣光映照下，她的脸依旧显得有点苍白。 等叶明倩抬起头来就能看见，那是一张极其俏丽的瓜子脸，眉如远山、眸如秋水，淡漠、古典。 只是她不仅脸色有点苍白和瘦弱，身形更是异常纤细，看起来简直如杨柳般弱不禁风。 然从叶明倩迈出第一步开始，那看似柔弱的柳枝就立马展现出坚韧有力的一面，仿佛再大的狂风也无法扭曲或阻挡她似淡漠实坚定的意志。 世界皆知，她不仅政治手腕超凡，龙气亦是全星系同龄人里最顶尖的存在。 叶明倩脚步带风地走到议长席下的发言台，严肃地开始陈述卡缪拉即将遭遇的超严峻事态。 “诸位请看，这是我人民内务委员会搜集到的最新紧急情报！” 而当密密麻麻的海盗船被投影到大厅的半空中，就算早有所知的议员，亦微微地倒吸一口冷气。 在座皆是卡缪拉整个国家的高层，定力非凡，却个个脸现阴云，一看就知事情的确非同小可。 再到那梳着大背头、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冷峻邪异男子被投影出来，众人终于有点控制不住，眼睛或眯或瞪。 叶明倩脸罩寒霜，语气沉重地开口说道： “没错，此人正是混沌教会第七使徒，号称残酷之恶的戴恩-古斯塔夫，又被称为战争使徒！” 刹那间，所有议员都脸色沉重如铅。 众人皆明白，此事岂止非同小可，恐怕会对整个国会派、整个卡缪拉，乃至整个世界，都造成极大的恶劣影响。 这就是世界第一大黑暗组织混沌教会的影响力。 而叶明倩带给众议员的震撼却还远未结束。 只听这个貌似柔弱的绝色佳人仿佛背上顶着千钧压力一样，语气沉重到近乎艰难地开口说道： “至于其出现在那里的、将我卡缪拉全国残余的大部分星际海盗都聚集到那里的原因，根据我贵族内务委员会的众参谋分析，其目的正是驱使心怀仇恨的海盗们围攻、血洗赞巴鲁克，用赞巴鲁克上千万民众的鲜血打开其教会传说中的‘混沌之门’，举行有史以来最残酷、最邪恶的宗教仪式！” 顷刻间，众议员再难以控制，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可哈列索斯都不给他们消化的时间，“砰”地一挥木锤，直接问道： “好了，情况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快说出你的具体解决方案吧！” 叶明倩回身点点头，后朗声说道： “诸位皆知，近来，混沌教会认为时机已至，早愈发猖狂。古斯塔夫十几年来已在海瑟联邦毁灭了数座城市或移民卫星，且赞巴鲁克底区的老城区一直被认为是混沌教会用来打开‘混沌之门’的最佳祭品之一。” “……” “只因第十二使徒——肯伯力-休的突然叛变才受阻挠。故我认为，毋庸置疑，赞巴鲁克当前的情况十万火急，随时有倾覆之危。我们必须即刻动员全国所有力量，立即驰援赞巴鲁克，才能拯救赞巴鲁克数千民众于混沌狂灾之下！” 众议员一时哗然，议论纷纷。 而哈列索斯又是一锤子下去，亦沉重地朗声说道： “诸位，情况已非常明显。以混沌教会邪恶至极、毫无下限的作风，到时赞巴鲁克的数千万民众必将尽数惨死，将对我整个卡缪拉，对我们国会，都造成致命打击。时间不容我们再拖沓下去了！请大家直接表决，为挽救赞巴鲁克、挽救我们的国民、履行我们神圣的职责，投下至关重要的一票！” 众议员当即齐齐内心一振，就要去按投票器上的赞成键。 不过，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个人狐疑地眼珠子一转，后不禁一瞪，赶紧举手大声抗议道： “不，我反对！” …… 紧急会议结束后，哈列索斯静静坐在国会大厦顶楼的办公室内，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过一会，有通讯请求打了进来。 哈列索斯看了一眼内容，古井不波地同意了。 很快，一个身着蓝色正装、面容英俊、身材魁梧的红发萨族青年就大步走了进来，笑着坐到哈列索斯对面，毫无拘束。 他正是卡缪拉共和国的副总统安德留沙-赛兰特，出生八大财阀之一的安德留沙家族，是卡缪拉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总统，还和叶明倩一样，是全星系最年轻的见微境之一。 他就像浑身充满无穷力量一样，随时都散发着一种让人心生倾慕的自信光芒。 最重要的是，他就是财阀势力在哈列索斯失控后推举出的新代言人，亦有超凡政治手腕，长袖善舞、交游广阔，连总统府都能自由出入。 这样的他，一直被财阀势力寄予重建和平纽带、阻止内战爆发的厚望。 哈列索斯静静看着赛兰特，而赛兰特在客套一番后终于意味深长地说道： “议长阁下，值此多事之秋，我卡缪拉内忧外患重重，全国上下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因此，大家一定要团结啊！” 哈列索斯亦颇有意味地笑了笑，不答。 最终，叶明倩提出的那个对赞巴鲁克数千万民众生死攸关的提案，竟是没被通过。 随着格拉西姆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随着格拉西姆和叶明倩激烈争论，赞巴鲁克数千万民众的生死，终究是不幸沦为一个举足轻重的政治筹码，成为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欲用来逼迫哈列索斯屈服的一个重要工具。 尽管格拉西姆提出的“混沌教会不一定是以赞巴鲁克为目标”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被外表柔弱、言语犀利的叶明倩驳得体无完肤，可财阀派和军阀派的各位议员，依旧渐渐明白了格拉西姆的真实意图，并跟着渐渐地改变心意。 如此事关重大、争分夺秒的议案，最后居然以107票赞成、158票反对和11票弃权的投票被否决。 而赛兰特此来，正是来谈判，或者说是来提条件的。 哈列索斯知道，只要他愿意谈判，即使不同意对方的条件，一切也至少还有回旋余地。 可哈列索斯久久一言不发，乃至有点索然无味，看起来连谈判拉扯的意愿都无。 赛兰特无奈地摇摇头，却依旧笑容满面，内心依旧自信满满，丝毫不感到泄气或恼怒。 他留下一句“您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便潇洒从容地起身离开。 他有充足理由认为，面对如此紧迫的局势，以上千万民众的生死来压迫，哈列索斯很快就会屈服。 毕竟，哈列索斯，至少是非常需要一个好议长的身份的。 他却是不知，这时，哈列索斯内心不单没有任何屈服的念头，反更坚定了和各财阀、军阀斗争到底的决心。 “呵呵，愚蠢自大的黄口小儿，你岂敢把数千万民众的生死如此视同儿戏！” 哈列索斯双目大寒，并拨通了一个联系号码。 “马尔菲斯先生，您想好了吗？” 而通讯器那头当即似有沉重的喘息声若隐若现传来，沉默良久才回道： “我想好了！” 另外，没多久，混沌教会就干脆利落地、嚣张无比地直接向整个世界宣布： 世界啊！恐惧吧！痛苦吧！喜悦吧！我们将毁灭赞巴鲁克，打开混沌之门，恭迎混沌之父降临，带领你们这些渣渣一起超脱生死、直达永恒！ 不一秒，整个星系都剧烈地沸腾了起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64首当其冲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似乎是不满意卡缪拉国会过于平静的反应，混沌教会竟把卡缪拉特战飞船被炮雨粉碎的影像公之于世界，并猖狂地附言： 誓要屠尽赞巴鲁克数千万人，打开混沌之门！ 这令全世界，特别是各国高层，皆深感震惊。 各国从来都不敢对混沌教会掉以轻心，也因此一直都默契地极力打压混沌教会的影响。 就比如，他们都把海瑟联邦的、那几个被古斯塔夫毁灭的城市或移民卫星，归咎于局部的战乱或某个发狂的化焰境强者。 反正真有城市是被化焰境毁灭的。 各国皆有自知之明： 各自国内皆有大量对国家心怀不满之人，那若让混沌教会表现得太过强大，那么那些人就会源源不断地聚集过去，只能让混沌教会更强大到难以节制。 于是，这次，一样地，各国一开始都极力否认此事的真实性，都宣称那不过是混沌教会在用假的影像吹牛皮，其实力不过尔尔。 然这次，不一样地，各国人民都表现得又惊又疑，并不那么特别相信各国官方的说辞。 一个敢向卡缪拉那样的大国公然挑衅的邪教组织，光其疯狂，就够让各国民众另眼相看了。 一夜之间，几乎再没人关注卡缪拉的反压迫运动、紫枫和卡缪拉的经济争端、海瑟联邦的日常乱局等。 在全世界的所有地方，不管大人小孩，讨论的主题都唯有一个，那就是混沌教会。 且随着人们愈讨论，又有愈多的细节愈发引起人们关注。 首先就是，混沌教会提供的那段影像不单是立体的，还是极其高清。 人们没多久就震惊不已地发现，只要把那视频放大到足够地步，就连被杀害的军人溅出的微小肉末都能看得见，极其血腥和逼真。 如此高清细致的影像，显然不可能是假的。 接着则是，第二小行星带的卡缪拉人，正越来越多通过望远镜的发现，的确有大量星际海盗船正往总统派和国会派的交界处赶，甚至连擦身而过的、毫无防御力的星际货船都没空搭理，极其反常。 何况，海盗们的疯狂亦是可以理解的。 星际海盗本就有很多是混沌教会的信徒，这次再受到总统派和国会派两方齐齐发力围剿，走投无路之下，自然绝望无比、疯狂无比，成批成批地开始信仰混沌教会，要和卡缪拉共和国拼个鱼死网破。 最后还有，也不知是助威，抑或者是仪式的一部分，整个星系的混沌信徒都疯狂地嚎叫了起来，在世界各地发起频繁的暴动。 全世界的恐怖袭击率都在徒然飙升，让世界人民都感到心惊肉跳。 加上对社会不满的人亦受鼓动，跟着屡屡犯罪，人们还没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迅速齐齐跌入恐惧的深渊。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无边的混沌下战栗着。 对此，绝大多数国家都感到力不从心，也更加明白： 决不能放任赞巴鲁克被混沌教会毁灭，否则混沌教会的影响力就真要大到没边，将大大动摇各国的统治基础。 紫枫国会第二天就宣布：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即刻收回对卡缪拉共和国刚刚实施的经济制裁。 登时，原分裂的卡缪拉民众就一下重新弥合，全都在关心赞巴鲁克的生死存亡。 且或是由于愧疚，那些之前因紫枫制裁而倒戈的民众最是热心。 其他各国亦接连发来慰问。 连总统派都不再放任星际海盗船逃往国会派辖区，而在国会派和总统派的交界处筑起一道横贯第二小行星带的铁壁防线。 但是，貌似最不重视这次劫难的，反倒是国会派的官方本身。 在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的联手阻碍下，即使混沌教会明晃晃地告诉世界，他们罪恶之手的目标就是赞巴鲁克，叶明倩的提案亦被以“那可能是混沌教会的障眼法”为由，第二次遭到否决。 哪怕面对国内国外的重重压力，在权力和责任间，各财阀、军阀终究是优先选择捍卫自己的权力，而不是履行自己的责任。 唯有阿加塔家族和索兰托家族放声疾呼： 国难当头，请诸位搁置争议，以守护民众为先！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他们的声音被除沉默的马尔菲斯家族外的其余五大财阀联合压制。 甚至，各军阀还阳奉阴违，不顾国会全力拦截各军区内过路的星际海盗船的命令，竟放任更多星际海盗船前往混沌教会指定的集合地点，让此次灾难的压迫和威胁愈演愈烈。 瞬间，不止卡缪拉共和国再一次沸腾了起来，连其他国家的民众，很多都深感震惊、不信和愤怒，特别是赞巴鲁克的数千万民众。 在混沌教会的阴影下，愤怒、绝望和悲哀的气息，迅速从赞巴鲁克扩散开来，笼罩整个星系。 …… “可恶，那群畜生到底还有没有良心，连总统派都知道人命关天啊！” 看到附近空域的星际海盗船越来越多，已超过1500艘，大杯不禁龇牙咧嘴地一锤控制台，眼里布满血丝。 琪琪满脸惊慌地看了大杯一眼，就心存侥幸地回过头看向顾雷，后又看向伊曼。 “他，他们，那些国会的大老爷们，不会真不管咱们了吧？” 即使把整个后区名兵团的太空战舰加起来，数量也不到一千艘啊！ 而伊曼满脸忧郁，乃至都不敢直视琪琪，有点勉强地回道： “应该不会的吧！他们只是想逼迫议长屈服而已。真到混沌教会兵临城下的最后关头，肯定还是不能放任赞巴鲁克的数千万人不管的。” 可吴雪镜却立即摇摇头，一针见血地、不客气地说道： “不，真不一定！若议长一直不屈服，那些人真可能会放任混沌教会屠城的。那样，事后追究起来，到底是谁的责任更大呢？要知道，一切的源起，的确可以说是起于议长发动的剿匪行动。且不管动机是什么，结果总归更重要！” “……” “议长到时肯定得为赞巴鲁克数千万民众惨死的结果负主要责任，而他们不过是一个拦截不利的次要责任。毕竟他们到底有没有尽力拦截，旁人很难说得清！” “……” “这般就算损失极大，他们也至少能扳倒议长，守护自己的利益。腐朽的当权者们为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干得出的！” 话落，整艘不死鸟都笼罩着浓浓的愁云，连顾雷都无法为自己刚刚洗去污名一事高兴。 可坏消息，却还在接踵而至。 一来，人民内务委员会传来消息，改造人大赛原被无限延期的决赛，又即将在近日重启了。 那些利欲熏心的各研究所，无疑是在趁火打劫。 二来，更劲爆的是，赞巴鲁克总督兼利多奇卡军区副总司令——迈特罗凡公爵，不顾女武神骑士团总司令兼利多奇卡军区总司令日耳曼侯爵的坚决反对，带领军区所有正规军一大早出航，说是要去提前拦截海盗部队。 这话说来好听，可至少赞巴鲁克的很多人，特别是全体上流人士，都知道，身为一个亲财阀的军阀，迈特罗凡接下来的行动一定只会和其他军阀一样，阳奉阴违，好继续给哈列索斯施加压力，乃至是干脆放任混沌教会统领的星际海盗们蹂躏整个赞巴鲁克。 如此一来，还能守卫赞巴鲁克的，就只剩下女武神骑士团教导团的区区数十艘太空战舰。 面对数十艘战舰对上千艘、乃至是数千艘海盗船的绝对劣势，原就人心惶惶的赞巴鲁克，一下子就被彻底点燃，陷入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混乱之中。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65乱世与佳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一天，阿尼西娅娇艳的脸颊和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整个赞巴鲁克的所有大小屏幕上。 她正代表地方国会，用铿锵有力地声音对所有市民宣誓： “所有贵族和政府工作人员，都将陪各位市民坚守到最后一刻，战至最后一人！” 然而，市民们实在很难信任她。 那又不是几万个海盗、几百艘海盗船，而是几十万海盗和上千艘、乃至是数千艘海盗船，数轮齐射就能把整个赞巴鲁克化为废墟，鸡犬不留。 傻子才会留下来送死！ 此刻，在赞巴鲁克顶区的全部空港外，都是人山人海。 所有人都急着想要尽快逃离赞巴鲁克，网络订票系统直接被过大的访问量挤爆，这才使得人们不得不亲自来到线下售票点。 但线下的售票点也无票可售，纷纷关门谢客。 唯有一些黄牛还在各空港外大声叫卖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高价船票。 要在短短数天时间内把数千万人转移出去，即使对被誉为“世界科技第一高峰”的赞巴鲁克，亦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最重要的是，人们差不多都猜得出来，去往其它移民卫星的船票之所以稀缺，很可能是因为大多已被贵族和其家臣、家仆们锁定，不是没有，而是不卖给他们。 没有人相信，那些贵族和他们的家臣、家仆们真会跟赞巴鲁克同生共死。 大家皆认为他们绝对会在危机关头抛弃他们，乘坐飞船独自逃命。 哪怕在顶区声誉极佳的阿尼西娅都难以取得大家信任。 否则，去往其他移民卫星的船票再稀缺，也不可能如此一票难求。 这进一步加剧了人们的恐慌，让黄牛手中船票的价格直线飙升。 …… “最后一张票了，4万贾比一张，有没人要啊！” “我，我，我要啦！” “好……” “不，不，我出5万！” “好……” “不，我出6万！” “我出10万！” “我出11万！” “你，你们怎么这样，你们这不是恶意哄抬物价嘛？” “我就是恶意哄抬物价又怎样！” “对，你能怎么样！” “你们，你们……” …… “老公，不要抛弃我呀！” “松手，快松手！” “老公，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呀？” “滚，快给我滚，别逼我动手！” “啊啊啊，你这个渣男，你这个白眼狼，你拿我的钱去买票，却还要抛弃我独自逃生，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贱人，松手——” “我不！” “你，你找打！” “啊，你，啊——，啊啊啊……” ……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求您给我一张票吧！” “诶，你松手，没钱我怎么给你票啊？你快松手，我手上也没票了，我也是要花钱去找上家买的呀！”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我无所谓，至少请您救救我的孩子吧！他今年才两岁，他本来应该还有很长、很美好的人生要走的！” “诶，我说了，没钱什么都免谈！”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我警告你啊，松手，快松手！” “我不，我不！” “我，我动手了啊！”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诶，算了，算了，要不你把孩子给我吧，到时我带他一起走！” “真，真的吗？那……那谢谢您啊！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听叔叔的话啊！孩子，孩子，对不起！孩子，你一定要……” “好了，够了，我也要逃命去了！” “好，好，好，……，啊啊啊，我的孩子啊——” …… 而听着那位母亲对着那良心犹存的黄牛背影哭号，撕心裂肺地哭号，不仅那黄牛脚步一颤，差点走不动路，伊曼亦忍不住眼眶一红，瞬间流出泪来。 顾雷则轻轻叹息一声，后就拉着不停抹眼泪的伊曼快步离开。 如此骨肉分离的景象的确令人心碎，可他们又能如何呢？ 在这种情况下，连他们都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挺过这次惊天大劫难，故说不定那样和母亲分离，真是对那孩子来说最好的选择。 顾雷一边拉着伊曼挤出人群，一边仰望着天空中虚拟屏幕上阿尼西娅坚定不移的俏脸，内心亦坚决地说到： 不管你们是否真心要坚持到最后一刻，但我们，一定会战斗到最后一刻的！ 接着，两人又乘赤凰飞往市内，不想这里竟比卫星边缘的空港更加混乱，特别是在林立的钢铁丛林下层。 一栋栋高高的大楼下，人们正发疯一般地涌入各个超市，尽其所能地疯狂抢购各种生活必需品，以及不受管控的低端武器。 既不同于已经给自己留好后路的顶区上层的淡定，也不同于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聚集在各空港外抢夺高价船票的顶区中层，顶区的下层们只能如此来宣泄内心的不安、恐惧和绝望。 没多久，所有超市里的商品就几乎全被抢购一空，连卫生纸都没剩下。 而到这有钱都买不到东西的时候，负面情绪无法宣泄，暴乱就开始发生，并呈现出不受控制的扩大趋势。 低端武器的低端只是相对军队来说，对普通民众仍有不小的杀伤力。 随着一声声枪炮声响起，整个顶区徒然硝烟四起。 警车、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尖锐鸣叫，亦徒然就响彻全城。 暴雨未至，包括上下两区在内，这座曾被誉为“世界科技与文明的象征”的繁华城市，就迅速被血与火的味道笼罩，弥漫着浓浓的疯狂、绝望和悲哀。 有警用自动机器人在全城各处和暴徒交火。 伊曼看着被警察押解上囚车的罪犯、起火的商店和顺着伤者手指淌下的刺目血滴，又抬头看看天空中依旧穿行于高楼间的、一辆辆井然有序的磁悬浮轿车，内心真是痛到了极处。 都这种时候了呀！ 她又抹了把眼睛，梨花带雨、双眼通红、却坚定无悔地看向顾雷，说道： “顾雷，至少，至少让我们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吧！” 这自然大合顾雷心意，就不禁微笑了起来，点头回道： “当然，那是在我们穿上那身军装那天，就早已注定的！” 但紧跟着，看着她如花俏颜，顾雷却又从心底控制不住地用出一股异样的冲动，脱口而出道： “不过，在此之前，可以满足我一个小小心愿吗？” 而看着顾雷睁开似笑非笑、充满期望的明亮眼睛，伊曼内心一震，瞬间明白过来。 后她就不由露出又是幽怨又是羞涩的表情，脸色微红地微微低下头来。 顾雷再不迟疑，伸手揽住她的腰。 在恐慌的人群和弥散的硝烟间，两人的身影，越靠越近。 另一边，相比的顾雷和伊曼的开悟和洒脱，阿尼西娅就显得相当焦头烂额。 …… “什么，居然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囤积龙食、哄抬粮价，给我从快、从重地处理他们！” “是！” …… “什么，暴乱控制不住？算了，放开警用自动机器人的全部限制，再有人敢犯罪就就地处决。现在是紧急状态，绝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是！” …… “啊！问我什么时候能走？是我还没说明白还是他们根本没有身为贵族的荣誉感？告诉他们，飞船都是给老弱病残在迫不得已时准备的，没他们的位置！” “……” …… 而看着头发都已经被揪下好几把、怒气冲冲的阿尼西娅，卡捷琳娜却面露不屑，直接讥讽道： “阿尼西娅，你还是那么天真啊！” 阿尼西娅当即有点炸毛，回身朝坐在沙发上卡捷琳娜怒喝道：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嘛？当领土受到敌人袭击时，连封建时代的贵族，都知道该带头第一个冲向敌人！” 卡捷琳娜抱着枕头，屈膝把那双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脚也收到沙发上，愈发不屑地说道： “很不幸，随着时代和科技的不断发展，人只变得越来越自私和残忍，特别是，我们这些虚伪的贵族！” 阿尼西娅一下被卡捷琳娜目光中的意有所指刺伤，就要上前训斥。 可卡捷琳娜的目光转瞬就变得不屑至极，竟更锋锐地嘲讽道： “怎么，说不过就又要像过去那样凌虐我嘛？呵呵，没关系的，反正都这样了。反正我都被你欺负出抑郁症了，再受点苦也无所谓！” 阿尼西娅不由身体一颤，停下脚步，赶紧回过身去，不敢让卡捷琳娜看到她痛苦、扭曲和后悔的面容。 房间内安静了一会。 之后，阿尼西娅就脚步有点沉重地慢慢离去，却还是边走还边说道： “我不管你是否愿意，总之你也一样不许逃跑，哪怕只是留在这。那样，等事情过了，我才好在日耳曼侯爵面前为你说情！现在既是大乱之时，又简直是上天给你的最好恩赐，是你戴罪立功的最好机会！这次，你可说什么也要万分珍惜！” 可惜，看着阿尼西娅加速离去的背影，卡捷琳娜那双本就带着血丝的剔透蓝眸，却涌现出了更加浓郁的血色，有点狠辣地低声自语道： “呵呵，有功也得有命才能享啊！姐姐，倒不如你……” 说完，卡捷琳娜的双眼中不禁有厉光一闪而过。 突然，她的家臣厄拉修斯传来通讯，是之前那蒙她解围才没自杀谢罪的化焰境军官前来探望。 看到屏幕上的那军官还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整理仪容，卡捷琳娜的眼里，当即涌现出了更狡诈的光芒。 同时，为履行对顾雷的承诺，米勒也捏着鼻子、强忍恶心，艰难地踏出电梯。 可当他一只脚真正踏入底区肮脏泥泞的大地时，他的身体当即就是一僵。 而迎接他这个高贵无比的大财阀继承人的，又只有一双双发绿的、充满饥渴和憎恶的眼睛。 还有，在更远的地方，约瑟夫正跟着雄心满满的海因里希，貌似有点无所适从地来到号称“世界科技第二高峰”的空中城市——佩莱特。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66按部就班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帮日耳曼侯爵视察完，顾雷和伊曼一起回到了底区的不死鸟号上。 二人间关系的微秒变化就让纳斯塔西娅、吴雪莲和吴雪镜三个少女第一时间察觉到，齐齐在内心大呼： 卧槽！ 幸好琪琪突如其来地抛出一个大难题，事态才没往微秒的方向继续发展下去。 “各位团长，不好了，那些保险公司突然彻底终止了和老城区政府的谈判，加再多钱都不愿给老城区市民们上保险！” 对此，尽管顾雷等人早有所料，却仍皆深感苦恼。 现在，不仅是老城区，整个赞巴鲁克的民众都将大量受伤、乃至死亡的未来，或已不可避免。 那不用想也知道，绝对没任何一家保险公司愿意做这大概率要亏大钱的买卖。 而顶区或上区的居民若能幸存下来，即使残疾也大都不至于因病破产，可下区和老城区的居民却可能直接因病死亡。 不过，大家还是都在绞尽脑汁地思考办法，不愿放弃，都想尽力为老城区的市民们提供一些医疗保障。 老城区民众们面对灾难的态度，让大家又是敬佩又是复杂。 此刻，不同于顶区的混乱频发，底区的老城区却表现得格外平静。 且那不是一种绝望至极后的听天由命。 人们在政府各部门的带领下，正积极有序地参与防御工事的修建，干得火热朝天。 全城不管男女老少，脸上竟是都没多少灰暗的情绪。 连孩子们都还在正常地上学、放学，满脸习惯性的坚毅。 当然，其中必有他们一分团的守护之功，亦有那圈再度升上天空的蓝环的慰籍之功。 心网的连接者还在一天赛过一天地不断增多！ 可到底要经历过多少贫穷和苦难的折磨、绝望与希望的反复，才能使那么多人，不管男女老幼，都变得如此坚韧，一分团的众人都有些不敢想象，乃至是心生愧疚。 特别是伊曼等贵族。 奈何，大家绞尽脑汁地苦思良久，却都难以想到什么好办法。 顾雷只能无奈地提出了一个权宜之计。 “算了，保险和银行一样，都喜欢在晴天送伞、雨天抽伞，上了保险也常常在事后以各种胡搅蛮缠的理由或合同里预设的陷阱推脱，倒不如靠大家自己。现在，只能让大家自己共同出钱，尽力筹得专门用于灾后医疗救助工作的、足够的应急资金。” “……” “那样集涓流为汪洋、集小钱为大额资金池，就能为有出钱的市民在灾后提供必须的医疗帮助，且优先为有生命危险的市民提供，怎么也能把不少人拉出鬼门关吧！” 众人听罢，皆无奈地点头同意。 这个方法看似可行。 老城区怎么也有近千万人，每人出10贾比就是1个亿，出100贾比就是10个亿。 可1个亿或10亿对一个伤者来说是天文数字，对几万个伤者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应急医疗资金能否涵盖所有伤者的医疗费，必须看出钱者里的伤者数量及各伤者的严重程度。 而面对当前这般前所未有的恐怖灾难，又是在人造天穹布满裂痕、防御力大幅下降的底区，老城区到底要伤亡多少人，一成？两成？又或者是…… 一分团的众人想都不敢去想，第一次把曾经在课本里看到的那些战争的惨像，由文字变成一幅幅栩栩如生的、血淋淋的逼真画面，真正感受到“战争”一词的可怕与沉重！ 战争之恶，即为最残酷无情之恶！ 然时至今日，也唯有如此，才聊胜于无。 下面把建议交给老城区政府后，顾雷就有感而发地突然大声说道： “诸位，我们的卡缪拉共和国一开始就是在混乱和战争中建立起来。是不知多少先烈流尽了鲜血，才换来我们近来长久的和平、安逸与发展。” “……” “不幸的是，才时隔30年，战乱又至。赞巴鲁克的市民们，特别是老城区的市民们，不知经历多少磨难才换来的宝贵安康，又即将毁于一旦！” “……” “而我们作为有守土庇民之责的军人，哪怕是个预备役军人，能置之不理、能玷污先烈们传承下来的荣耀吗？” 话罢，包括伊曼在内，众人皆忍不住高声应道： “不能！”…… “好，出发，去履行我们的职责吧——” “是！”…… 不死鸟号当即拖着四道粗壮的长长尾焰，呼啸离开老城区。 他们不仅是老城区或是赞巴鲁克的军人，更是卡缪拉的军人。 面对危及到整个赞巴鲁克的大灾难，即使能力有限，既是职责所在，他们就得尽力地、拼命地，守护好他们目前的整个辖区——底区。 …… 当天中午，一辆浑身挂满装甲、布满伤痕的地狱巴士，正拖着滚滚烟尘疾驰在底区的荒野上。 车顶，一个只身穿背心、包着头巾的黑壮大汉，正躲在炮台后机警地观察着四周。 而实际上，他这不过是习惯使然。 曾经，就算是他们，也的确需要担心黑吃黑的情况。 底区黑恶势力众多，光他们地狱巴士承包商都足有5个不同帮派，虽各首领皆各自号“狂车王”，手段却一个比一个没下限，黑白全吃，吃相极其贪婪无度。 但是，现在，他们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在的阿毕列串联下，他们5个狂车派已合并为1个大帮派——五王党，人多势众，还被总统派暗中收编，派发下大量先进武器，实力一下连番数倍不止。 加上老城区的铁甲会等势力和雪怀城的杨威势力全被一分团消灭，他们更是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黑暗之星，吸引了无数恐惧于一分团的黑道分子来投奔，实力依旧一天比一天膨胀。 今时今日，他们一跃便居于底区黑恶势力榜首，底区再没黑恶势力敢轻易招惹他们，自不用担心被黑吃黑。 不过，也因此，因为膨胀的需求、野心和狂妄，他们的行事，最近也愈发肆无忌惮、更没下限了。 看着周围千篇一律的荒芜景色，没有足够危机感的黑状大汉很快就感到无聊，只能把目光往下投，并渐渐露出兴奋和饥渴难耐的表情。 他舔着嘴唇，目光就像恨不得要把车顶掀翻、马上去享受里面猎物们的尖叫一样急迫和嗜血。 车里，感受到那大汉控制不住的恶意，除了负责驾驶的另一个黑状大汉残忍地会心一笑，所有乘客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但即使都开始浑身发抖，所有乘客依旧都一动不动。 一来，他们都知道，既然现在都上了地狱巴士，那能不能下车，就不再是他们说了算。 二来，他们都还心怀侥幸，寄希望于自己这车人不会那么不幸地被选中屠戮。 毕竟，按理说，现在地狱巴士肆意屠杀乘客的概率应该是大幅下降的。 地狱巴士可能会不分老幼地杀害所有乘客，这点大家都知道。 可即使这样，地狱巴士还是有很多人乘坐，除了地狱巴士足够便宜外，最重要的就是地狱巴士并不会对每一车都进行血洗式的掠夺。 狂车党们还是知道做生意要细水长流的。 而明知或有大概率的生命危险，却依旧有很多人冒险乘坐，只为混一口饭吃，正是底区之悲哀的集中体现。 不过，现在不太一样，他们已全都彻底变得一贫如洗，根本没剩什么东西可供他们掠夺。 他们乘坐的这趟地狱巴士不是通往任何离岛，而是通往底区边缘，要乘坐本用来装货的货运飞船离开赞巴鲁克。 且他们所有人的船票，正都是从地狱巴士承包商们手中买来，几乎掏光他们每个人的全部家当。 想到那些地狱巴士承包商知道他们已一贫如洗的情况，乘客们就又都渐渐镇定下来。 看着底区越来越近的边缘，他们每个人原恐惧、痛苦和黯淡的眼睛，都控制不住地越来越亮，慢慢罕有地充满了对未来期待。 底区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 这里的各个离岛皆工资低廉，生活成本又不低。 加上各种难以预测的危险，生活在底区的人们，不管身心，往往都没日没夜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只是，赞巴鲁克毕竟是国际性的大都市，异常繁华，充满了耀眼却或是致命的吸引力，既让很多人痛苦不堪、选择离去，就比如小石头和他的父亲，又让很多人如痴如狂，常年咬牙忍耐，只盼望有一天能得幸运之神眷顾，出人头地、尽享繁华。 到今天，当整个赞巴鲁克都面临毁灭性的灾难，之前选择咬牙忍耐的很多人，其中一大部分才终于看到妄想的破灭，决定还是到周边生活成本更低的中小移民卫星，去重新开始一段平凡或幸福的生活。 别看他们个个都在这里混得相当不如意，穷得响叮当，他们个个却又都对未来充满自信。 他们都还年轻，否则也不敢想去谋求抛弃一切、重新开始。 且他们不仅年富力强，还都拥有着小城市没掌握或普及的先进技术，到哪都该有一席之地。 他们都相信，自己绝对能凭自己的年轻、踏实和智慧，在新的家园开阔一小片属于各自的、没有大富大贵、却安逸的全新天地。 他们现大多只痛惜： 为什么自己不能早日放下执着，那样就不用像今天一样花原可坐头等舱的价格去挤货舱。 他们有所不知的是： 那花了他们每人数千买来的一张张货运船船票，在顶区，早被叫卖到数万不止，却依旧遭到哄抢！ 直到巴士来到一片布满斑驳血迹的荒原，他们才不得不渐渐从憧憬中被再次被现实踹醒，并很快就都浑身剧烈颤抖地被赶了下车。 一个乘客强忍恐惧，挣扎似地回身说道： “不，不，不要这样，我们，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另一个乘客亦哭泣着苦苦哀求道： “我们，我们都已经没钱给你们抢……” 然只听“砰”的一声，他就被司机用手枪直接爆头，满脸鲜血、愕然地直直倒下。 两个巴士承包商早按捺不住内心兽性，而乘客们亦按捺不住内心恐惧，完全控住不住地尖叫逃离。 接着，等乘客们跑远了一些，两个巴士承包商才兽性大发，打猎一样地将乘客用手枪一一点杀。 如此，看到前面的乘客被相继精准爆头、只保留下完好身躯，剩下的乘客终于绝望不已、悲哀至极地明白： 那些恶棍，在把他们的钱榨干之后，竟还要连他们最后的一点微薄却宝贵的财产——器官，一起掠夺走，干干净净地榨干他们包括生命在内的全部价值，供恶棍们挥金如土！ 众所周知，在整个星系的黑暗世界，罪恶的人体器官交易，都正变得愈发猖狂，仅次于毒品交易。 一人当即转身，发疯地朝两个恶棍大声喝骂道： “你们简直是恶魔！你们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最恶劣的、最下贱的恶魔！” 而回应他的，当然只有足够穿透他头骨的一枚子弹。 两个恶徒一边嗜血杀戮，一边猖狂无比地大吼道： “对，我们就是恶魔！” “哈哈，我们是恶魔，我们是吃人的恶魔，我们就是要把你们连骨头带皮地整个吞掉！” “对，我们是恶魔，我们吃人，而你们只能被我们活活吃掉！” 剩下的乘客们登时既悲哀至极、又绝望至极。 有人甚至直接跪下，或哭泣者、或仰天狂叫着，彻底放弃抵抗，后惨遭无情杀害。 不过，没让那两个恶魔猖狂再猖狂几秒，其中一恶魔扭曲的面容就突然裂开。 且别说剩下的乘客，就连恶魔的同伴都没反应过来。 因为，另一个恶魔的脸也紧跟着裂开。 直到枪声歇下来好一阵，剩下的十几名乘客才慢慢反应过来，回身愣愣地盯着两个恶魔相继直直“嘭”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 而过一会，一个骑着四轮的绿色军用摩托的装甲兵，才“呜呜”地开了过来。 从那摩托后座上那具新款的折叠狙击炮就看出，他正是女武神骑士团一分团的团员。 他是狙击组的5名组员之一，名叫达瓦科夫。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个无头暴徒，又看了看惨死的十几个乘客，他不由轻轻叹息一声，心中微微有些愧疚和痛苦。 可后面，他还是对幸存者们说道： “先生们，你们已经安全了。只请原谅我无法为你们保驾护航，因为还有很多和你们一样的人，急需我去救援。所以就请你们自己开着那辆巴士回去吧！那辆巴士的防御力还是相当不错，且我相信你们也该会使用上面的武器！” 而让他不免感到疑惑的是，所有人都一副或呆呆或垂头丧气的模样，毫无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一人直接就“嘭”地一声跪了下来，两眼无神、半死不活地说道： “呵呵，呵呵，回去？呵呵，我们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回去嘛！” 一下子，周围就死一般地安静了下来，所有幸存者的目光竟都愈发黯淡，黯淡到呆滞，黯淡到麻木。 哀大莫过于心死！ 一次又一次在希望中绝望，终于彻底击溃了这些年轻人内心最后的憧憬、坚持和力量。 达瓦科夫见此，足足楞了几分钟。 然后，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又沉默良久，才淡淡说道： “我只能保证，若这次我们不死的话，整个赞巴鲁克，包括底区，都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说完，达瓦科夫就驾着摩托转向离开。 而望着他那坚定到坚决的坚挺背影，那一双双麻木至极的眼睛里，终于多少燃起了一点点希望。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67围剿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大乱已至，群魔乱舞。 因体态徒然膨胀，掌管整个底区地狱巴士运营的“五王党”，行事愈发丧心病狂。 他们不仅以“能带人乘货船离开赞巴鲁克”为由，诱骗许多民众购买他们的高价船票，还将乘客带到底区边缘尽数屠戮，进一步掠夺乘客的剩余财产或身体器官。 在他们看来，反正不同往次，此次即使没乘客再次在底区出现，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多少怀疑。 被他们杀光的乘客全被他们说成是顺利逃出赞巴鲁克的榜样，引得愈多的底区市民蜂拥而来，哭着、抢着要买实际上已百分百是通往地狱的船票。 而本就恶贯满盈的五王党，亦愈发罪恶难恕，欠下滔滔血债。 此事迅速引起人民内务委员会的注意，急电一分团。 一分团亦以最快速度做出反应，分成20个小组，每组一到数人不等，在底区全境围剿那些罪恶滔天的地狱巴士。 荒原上，不止达瓦科夫，狙击组的每个普通组员都和几个实力强大的组长一样，是单独行动的。 他们的攻击力和生存能力都很强，对付通常是两人一组的地狱巴士承包商，绰绰有余。 小石头当然更不例外。 他就正骑着棕色穿林狐变成的两轮摩托车，紧紧地追在一辆狂奔的地狱巴士身后。 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那辆地狱巴士急了。车顶一身穿装甲的大汉马上开始用机炮扫射小石头。 然其机炮射速不快，很容易就被穿林狐内置的人工智能完全捕捉、预测到弹道。 但见穿林狐忽左忽右，时而伏低或跃起，还会在两轮摩托和四足战兽间自在切换，时而用两轮高速形态直线或曲线逼近，时而用四足灵活地折线奔跑或跳跃。 那装甲大汉足足打出上万发小型穿甲弹，亦一点都奈何小石头上不得。 而小石头已举起手枪，护目镜下的目光异常冰冷。 只是，凑近发现车船上印着很多身材偏矮、疑似少年的身影后，他犹豫一下，还是大声警告道： “前方车辆，给我立即停下，乖乖接受检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可即使机炮的弹药已经打光，巴士亦不止不减速，反一脚油门下去，“轰”地再次加速。 看着巴士越跑越远，背影被烟尘渐渐吞噬，小石头护目镜下厉光一闪，不再犹豫。 “算了，受伤总比丧命好，你们忍一忍！” 紧跟着，随着“砰”地四声连续枪响，小石头的子弹穿过浓浓烟尘，准确地在巴士相继命中巴士的四个轮胎。 而那四个经过强化的防弹纯合金轮胎，不是什么漏气，是直接破碎。 地狱巴士当即翻跟斗一样“嘭嘭”地连滚数圈，才“轰”地翻倒在地，又滑出足足数十米方停下。 而小石头则不紧不慢地骑着摩托持枪靠近，好像丝毫没注意到： 他已快被引到一个死胡同里。 此刻，那车轱辘还在高速旋转的破烂巴士，正冒着浓烟躺在一个山谷中央。 该山谷周围的山虽不高，却也不是凭小石头和穿林狐能轻易跳出的。 以小石头的专业素养和冷静性格，不会看不出来。那个只有一个出口的低矮山谷，就是个十足的险地。 何况，周围的矮山上，还隐隐散发着再蛰伏都难以压抑的凶戾杀气，显不知有多少人正埋伏其中。 因此，小石头现在止步或还能万事大吉，再进几步则或就将成瓮中之鳖，九死一生。 可想到那些透出车窗的低矮身影，小石头带着穿林狐，一步不停，径直走向那倒地的巴士。 不想，他还没走出几步，不单身后传来巴士的轰鸣声。 小石头不用转头就能看见，退路已被两辆载满暴徒的地狱巴士连起来拦住。 而从那倒地的巴士中，亦有一个个暴徒砸碎车窗，迫不及待地跳出。 从他们只穿着装甲、没戴头盔的模样就能知道，那些透出模糊车窗的低矮少年身影，正是他们这些穷凶极恶的暴徒弯腰伪装出来的。 更可怕的是，周围矮山上还都有一个个暴虐的人影冒出，影影绰绰，不知有多少人。 整座山谷的暴徒不再伪装，登时杀气冲天，连龙头秃鹫都不敢靠近，只能既害怕又贪婪地在附近盘旋等待，发出声声兴奋刺耳的鸣叫。 而当没戴头盔的暴徒们也合上头盔，盖住一张张狞笑着的面孔，一全身装甲的暴徒也走了出来，站到那最高的山峰顶端，恶声大喝道： “小杂种，还不给爷跪下，你死到临头啦！” 众恶徒亦一起恶声大吼道： “跪下！”…… “跪下！”…… “跪下！”…… …… 凶残狂暴的声音响彻山谷，凛冽的杀气直冲云霄，把龙头秃鹫们吓得更加不敢靠近，“呱呱”怪叫。 而小石头见此，虽护目镜下冷光稍霁，浑身紧绷的气势却明显是不由放松了一些。 领头的暴徒当即大怒，止住手下呼喝，指着小石头就大吼道： “小杂种，你知道你们已经惹到谁了吗？我们可是纵横底区、神挡杀神、鬼挡杀鬼的‘五王党’！信不信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体验什么叫生不如死——” 小石头依旧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甚至貌似连注意力都没依旧转移到领头之人身上，竟依旧在通过破烂的车窗观察那辆倒地的破烂巴士。 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乘客是暴徒们伪装的？ 曾经生活在底区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底区的少年们活得到底有多苦，怎么可能有那样一个个满脸横肉的大头！ 他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就算现在，对小石头来说，完全确认车里没一个人质，还是当务之急。 领头的暴徒更是恼怒，却不再大吼大叫，而是阴恻恻地冷声说道： “小杂种，你知道我们以前是怎么对付那些不听话的警察嘛？呵呵，我们会给他们注射能让人保持清醒并提高痛觉敏感度的兴奋剂。然后，我们啊，会从他们的四肢开始，一寸一寸地，慢慢地，敲碎他们的身体！” 小石头的气势这才一冷，徒然爆发出扑面的刺骨寒意。 而那领头的暴徒只更加嚣张和得意，充满恶意地说道： “还有，你知道他们最后往往是怎么死的吗？” 后不等小石头说话，一暴徒就回味无穷、兴奋难耐地大喊道： “他们大多是疼死的呀！” 众暴徒快意地轰然大笑，发出阵阵残忍的笑声。 但只听“砰”地一声，众暴徒又不由齐齐一惊，都下意识慌忙查看自己的身体，惊慌不已。 刚刚举枪朝天射击的小石头，则不屑地嗤笑一声，紧跟着杀意凛然地冷喝道： “是嘛，那你们就更死不足惜了！” 众暴徒皆恼羞成怒，领头者最是，疯一般地狂叫道：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杀——，杀，不，给我先打断他是四条狗腿！” 众暴徒亦群起高声大喊： “杀——” “是！” “杀呀，是！” “杀啊啊啊啊……” …… 足有数百全副武装的装甲暴徒，狂叫着，从山坡上、从倒地的巴士周围、从小石头身后、从四面八方，举着一把把森寒的手炮冲向小石头。 穿林狐二话不说，人立而起，自动化身装甲包裹小石头全身。 且让所有暴徒都不禁脚步一滞的是，接下来，小石头全身装甲竟又忽地一亮，徒然冒出火焰一般的耀眼光辉，更竟有第二条、第三条机械尾，从那燃烧般的熊熊火光中相继冒出。 紧跟着，待“呼”地火光散去，小石头不单浑身装甲化为赤红之色、多长出两条机械尾，连小手枪都化作一把双管长枪，还有一粗一细两根亮晶晶的管线连着枪尾和小石头背后横着的圆筒状核熔炉，威风凛凛。 该形态正是穿林狐的神威模式——火神模式。 瞬间，凛然的杀气又混合进炙热的威势，更凌厉地扩散开来，让大半暴徒都内心一颤，杀气骤减。 领头之人马上恼怒地大吼道： “怕什么，他就一个人，我们有好几百呢！” 众暴徒轰然应是，声势再状、脚步再猛。 而小石头冷笑一声，背后三条机械尾转眼断开，化作27个电磁加速偏转环，顷刻就呼啸着全飞上了天空。 后就在众暴徒忍不住齐齐仰头的时候，小石头双管长枪尾端连着的细管一亮，抬手就“唰”地射出一道蓝色激光。 刹那间，众暴徒只觉眼见大亮、耳边大躁，仿佛天空下起了蓝色的激光雨，又是齐齐被吓了一跳。 而那领头之人也近乎本能地再次恼怒道： “怕什么，我们的装甲都有反激光涂层，不用……” 机械战兽都有高功率自动激光武器这点，他们当然知道，并早有充足准备。 可这次，他的话很快就被一连串的爆炸声打断。 经过改装后，为配合加装激光发射器功能的长枪，小石头的电磁加速环也相应地增加了分光、折射等功能，变成多功能合金浮游环。 此刻，小石头枪中激光经分光、反射二重处理后，一道激光不一秒就能变成十几道激光，正一波又一波地从天而降，真恍若一场激光大暴雨。 整个山谷里都弥漫着蓝色光芒和激光电离空气产生的焦味。 且下一秒，浓郁的焦味就再次骤增。 所有激光的目标，都不是众暴徒本身，而是众暴徒手中的武器。 对比众暴徒都微微发亮的装甲就能知道，他们手中的相对黯淡手炮肯定都忘记涂反激光涂层。 不一会，数百把手炮就差不多尽皆被激光雨毁灭，成片成片炸成一团团碎片，看得众暴徒目瞪口呆、手忙脚乱。 机械战兽的力量实在远超他们想象。 不过，在看到误射到他们装甲上的激光总归是被涂层弹开后，领头之人依旧嚣张，恼怒至极地大吼着： “杀——，杀——，快给我杀了他，快给我把他扎成千疮百孔！快，我们装甲的涂层还有用！” 其余暴徒这才嘶吼着亮出一把把消磁手刀，再度踉跄着、红着眼睛群起杀上。 “小杂种——” “狗东西，你找死！” “死，去死——” …… 而小石头却依旧冷笑着。 “我看你们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罢，小石头猛地一脚就把第一个冲过面前的暴徒踢得弯下腰来，后踩着那人后背起跳。 那被踩之人当即“砰”地重重被埋在土里，估计脊椎都被踩碎了。 小石头则一跃就跳到几十米的高空中，举枪又射。 但是，那把双管长枪今次开火的，竟同样是下面的小口径枪管，又竟同样是激光。 不同的是，今次，所有合金浮游环不再是有层次地扩散开来，增大攻击面积，却是连成一条基本笔直的通道。 它们其实还有凝聚激光、增大激光能量密度的作用。 现场唯有感知惊人的那些暴徒能看见，激光每通过一个合金环，好像就会越来越细，却好像又会越来越亮。 最可怕的是，当激光穿过全部27个合金环最后射出后，就已蜕变成一条又细又亮、能量密度极高的紫色激光。 如此，暴徒们只简单涂抹反激光涂层的低端装甲又怎能承受得住。 随着长长的紫色激光如光剑般满山来回纵横，再到小石头落下后旋转一圈，整个山谷就没剩多少可以站着的暴徒。 数百暴徒洗不净的罪孽，如山洪泄地般将整个山谷完全染红，一直蔓延到了谷底！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68除暴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受从山谷中传来的浓浓血腥味吸引，龙头秃鹫们终于再忍受不住，纷纷尖叫着朝下方赤红的山谷俯冲下去。 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它们颈部和头部的墨绿鳞片，乃至是颈下灰暗的羽毛。 而仅剩的几十个暴徒全浑身颤抖着，不敢阻止。 他们全被谷底那屹立在血泊之中、却浑身滴血不沾的火红甲士吓坏。 从围攻开始到现在，仅仅数分钟不到，他们数百全副武装的狠人，竟被杀得只剩区区几十。 他们这才感受到他们这些魑魅魍魉和卡缪拉政府的武力力量差距，第一次对“政府”一词生出浓浓畏惧。 毕竟，小石头等守护者的背后，站着的可不单是一个能简单用“政府”一词概括的集体，而是全国数十亿放下武器、专事生产、默默支持他们的生产者们。 小石头那一身赤红如火的装甲，可以说凝聚着成千上万人的心血。 可那剩下的几十个暴徒已没退路。领头的暴徒既恐惧难耐又痛苦挣扎地仰天嘶吼道： “兄弟们，拼啦！否则大王是不会放过咱们的！” 他一吼完，不止自己的身体冒出大量电光，余人亦有大半浑身冒出电光。 他们之所以现在还能站着，自然是因为装甲比较好。 而装甲比较好，又代表着他们都是帮派里实力比较拔尖的恶徒，大部分都是射心。 这也是他们还敢拼命的底气。 对射心境来说，即使小石头的激光划破装甲，也难以造成太大伤害。 且他们最少还对小石头保持着一定的数量优势。 剩下的精锐恶徒们都踏着血水，恶吼着，闪电般围向中间的小石头，“呱呱”惊起漫天的龙头秃鹫。 可小石头依旧没有迈步，没选择反冲锋或突围，而是第三次举朝天空举起了枪。 只不过，此次咆哮的，终于换成了长枪上面的那个大口径枪管。 当较细的管子渐渐暗淡之时，脚粗的那根管子却又徒然亮起。 又有一颗颗炙热的火弹接连冲天而起，划出道道炙红轨迹，正是等离子穿甲弹。 石头的神威模式既叫火神模式，又怎么能不会用火。 面对温度上百万度、超十倍音速的高温等离子狙击弹，不管是不是射心境，皆只能毫无反抗之力地引颈受死。 射心境区区十米左右的感知距离和区区十几毫秒的反应时间，根本无法让他们提前预测和规避弹道。 加上弹道还扭曲诡异，不到一分钟，剩余的所有暴徒就皆绝望至极、痛苦不已地倒在漫山血泊之中。 他们或很快就一动不动，或翻滚着停不下来，基本毙命。 后等漫天的龙头秃鹫再次兴奋、烦躁、警惕地落下，小石头才迈步而上，朝着半山上那唯一活着的、唯一还在挣扎的暴徒走去。 此人的四肢都已被等离子体融断，受的伤根本不能在短时间内愈合，但头部装甲却完好无损，正是那领头之人。 小石头的阴影很快将其罩住，并把黑洞洞的大口径枪管抵在了他额头的装甲上。 此人倒也硬气，竟是彻底看开，更竟是还能笑得起来，无所谓地笑道： “哼，快点杀了我吧！我卡鲁的，你个小杂种别看不起我，爷不怕死——” 小石头则冷冷地问道： “我只问你一遍，你刚才说的、那些折磨用来警察的手段，是不是真的？” 那暴徒愈发猖狂，狞笑道： “哈哈，哈哈哈，当然是真的啦！而且我还用不止一次用过那种方法，折磨死过好几个警察。哈哈，想想他们临死前生不如死的痛苦，我这样死了也不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石头的护目镜下当即红光大盛，心内第一次翻涌起无法控制的暴虐杀意。 可他却没有扣动扳机，而是冰冷至极地说道： “哼，既然如此，那你也不要怪我残忍，我也不会让你死得太轻松！” 那暴徒这才一愣，感到有点慌张。 小石头则狰狞至极地接着说道： “放心，我也不会马上杀掉你，而是会打碎你的装甲，让你无法动弹地、眼睁睁地、痛苦至极地被龙头秃鹫们慢慢分食，也感受一下那些被你虐杀的人临死前的绝望、恐惧和痛苦！” 那暴徒不禁双目一瞪，都不敢转头去看周围那些仿佛皆带着浓浓恶意的龙头秃鹫，终于感到恐惧至极、后悔至极。 不过，就在小石头眼中的阴狠血光达到巅峰时，就在小石头真准备用酷刑折磨死眼前这丧尽天良的暴徒时，他眼中的血光总归是又缓缓降下。 顾雷通过心网察觉到他的异常，劝阻了他。 再注意到从那暴徒身上传来的尿臭味，小石头才长出一口气，把枪口紧紧抵在了那暴徒的额头。 “随着砰”地一声刺耳枪响，一颗合金弹头脱膛而出，又有无数龙头秃鹫受惊飞起。 虽人死罪难消，但正如顾雷所说： “我们军队是暴力机关没错，却是用来以暴制暴、用来压制暴力、维护和平的，而不该去助长暴力！” 小石头又站在原地为那些被暴徒们残杀的警察和民众们祈祷一会，才骑上穿林狐变形成的摩托，在溅起血浪中高速离去，去继续履行他身为军人的职责，拯救更多的无辜民众。 同时，在其它一些地方，维塔利、雷迪或其他组员，也正在经历类似的埋伏。 仗着人多势众和背后有总统派撑腰和鼓动，加上很多党徒都不爽一分团，五王党在遭一分团连连打击后，不单不收敛，反无法无天，多次主动设计埋伏众团员，公然以暴力和政府对抗。 而一分团的众人又哪会轻易被他们伏击？ 女武神骑士团的装备比他们背后的狮心骑士团都好，各种探测设备琳琅满目、能力超凡，远超那些鼠目寸光的地头蛇认识，根本不会被他们欺骗。 面对五王党的恶徒们伏击，各组或直接调头，或请求重火力组的远程火力支援。 很多地狱巴士的驾驶员、护卫或打手，还趴在土里，就被铺天盖地的各种武器打中，莫名其妙地就失去了意识。 维塔利、雷迪和狗牙三个组长更是也和小石头一样，孤身就敢冲进狼窝虎穴，杀得敌人罪血横流。 数量已接近十五万人的心界连接者连成的心网，即使只部分力量，即使只三重唯心法则降临，即使最重要的算力降临连一半威力都发挥不出，亦让维塔利等人统统实力暴涨，全能达到远超普通射心的地步。 加上凝聚着成千上万人心血的一套套高端装甲。 维塔利在敌人的埋伏圈里十进十出，杀出去又杀回去，杀得浑身猩红，杀得天昏地暗，杀得敌人心胆俱裂，还剩一大半就直接崩溃逃跑。 雷迪更是充满诡异、恐怖的压迫感，恍若一个行走白昼的幽暗恶魔。 面对雷迪时，敌人只感到同伴一个接一个地惨叫着倒下，且死状奇惨，却连雷迪的影子都看不见。 他们只能听着痛苦刺耳的惨叫声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不断有一具具表情扭曲的尸体被抛飞。 他们不得不时时心惊胆战，风声鹤唳，才死不到三成就完全溃败。 狗牙则要暴力得多，也直接得多。 如果懒得杀，他就把锤子变到比数层楼的房子还大，一锤子狠狠砸下去。 那样，随着大地剧烈地一抖，敌人的心也往往会跟着剧烈地一抖，几乎要被震碎。 而接下来，敌人当然往往就默默地齐齐咽下一口唾沫，乖乖地齐齐转身离开。 如果感应到对面的敌人罪孽深重，狗牙才会大开杀戒，用狂风、冰雹、雷电和大锤，将敌人冻成冰雕、或将敌人分解、或将敌人用大锤就地埋葬。 既然维塔利等人已能承受三重降临，那狗牙就水到渠成般地能承受四重降临。 其能承受的算力降临幅度，竟也超过维塔利等人，是最接近顾雷幅度的人。 另外，一分团也不只是完全就在忙剿灭“五王党”的事。 只要路上遇到底区民众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事，一分团皆会武力干预。 就比如…… …… “报告团长，我第7行动组在路上受到求救信号，发现有大量暴徒正在围攻一个小离岛，坐标如上，请求指示。” “暴徒们的具体战力如何？受围攻的离岛防御情况又如何？” “暴徒数量已知有736人，都有装甲，也有攻城用的重武器。受围攻的离岛内有上千人，没武器，外则有城墙，城墙上还有204个防御者，也都有装甲，和一些轻机炮，至少半小时内不虞陷落。可久了就难说，故我想请求飞船直接过来支援我们！” “好，那我们马上改道过去！” “是……哦，等等……团长，据最新拍摄到的图像显示，离岛内居然还有太空船三艘，且船底都有大型履带样式的移动装置，看样式应该都是走私用的陆太两用飞船。对，没错，那个离岛就是一个走私团伙的巢穴。” “这样啊……好，我知道了。简而言之，就是有两个黑帮共计两千暴徒，一千有武器，一千没武器，正在为争夺离开赞巴鲁克的太空飞船而进行火拼，随时可能殃及路过的无辜群众或路边的花花草草。” “啊——，嗯……，团长，你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好了，快离开那，……，全舰所有电磁炮，马上对该坐标用电磁扩散弹进行五轮饱和打击！” “是！”…… ……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这点顾雷和阿尼西娅的意见一致。 何况，底区的走私团伙可都不是普通的走私团伙，不止走私普通货物，还大量拐卖妇女儿童。 有难以计数的妇女儿童在拐卖过程因意外、运输环境恶劣、乃至是受虐等惨死。 特别是在近年人体器官交易愈发猖獗后。 他们和五王党一样罄竹难书，没有任何一人是无辜的。 因此，在自动机器人检查没发现任何无关的普通民众或被拐卖人口后，顾雷果断下令开火，无差别地将两个黑恶势力一起葬送在漫天的炮火中。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69良何安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米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且天色也已微微有些昏暗。 “啊，啊啊啊……别过来啊，你们别过来啊！啊啊啊……” 米勒是手舞足蹈、惊恐不已地醒过来的。 实际上，有白雷护着，再多的自爆狂鬼也伤不了他。 可一连串的密集爆炸，不免让狂鬼们散发着焦味和臭味的残肢漫天乱飞。 那恶心至极的腐臭血液直接糊了他一身。 他当即就两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此刻，米勒亦紧紧地抓着被子，紧紧地把自己缩在墙角，乱吼乱叫，直到白雷闻声凑过来，才能渐渐镇定下来。 后看着身上不知何时被人换上的、也不知有没人穿过的廉价衣裤，曾极度有洁癖的他，此次竟是出奇地没生出任何厌恶。 常言道，重病就得用猛药。 他的极度洁癖，很可能已被治好了一大半。 再后来，米勒就赶紧骑上白雷，要立刻、马上、即刻，回顶区，一分一秒都不愿多呆。 在他想来，他对顾雷承诺，这样就可以算是完成了。 反正他绝不愿意再遇到类似的恐怖经历。 “顾雷，我不管，我就是已经完成了对你的承诺。你也必须要履行对我的承诺，否则我绝饶不了你！啊啊啊……” 而他刚惊魂未定地出门，就看到一个姿容普通、却气质干净的干瘦少女迎面走来。 少女先是被吓一跳，后就惊喜地快步上前，由衷地问候道： “先生，太好了，您终于醒过来！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米勒这才不得不停下白雷，本能地挤出一个略显高傲的礼貌微笑，并在内心狂吼到： 不，我这该死的贵族风度！ 米勒脸色苍白至极、眼角抽搐地点点头。 “我没事，我很好，谢谢你，我要走了！” 少女一愣，紧跟着脸色不由微微一黯然，当即露出一丝不舍的表情。 她是见识有限，没见过贵族。 何况米勒来时的卖相极差、极脏，又让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误以为他不可能是个大家都知道的、有洁癖的贵族。 可给米勒清洗完身体后，她就立马发现，米勒不单皮肤光滑无瑕、身体健康强壮，还有着一张英俊的脸，立马就犯了花痴，还给自己的脸上打了点平日不舍得用的遮瑕膏。 只她也知道自己和米勒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就故作平静地点点头。 “好，我马上带您去离岛的出口。” 米勒则嫌她走得慢，就要干脆谢绝。 这个离岛周围的城墙一看就非常粗糙和简陋，又不高，他骑白雷直接跳过去就好，才懒得找出口。 不想，看着少女努力强忍难过的表情，他那该死的贵族风度，当即就又犯了。 哦，不—— 米勒一边在内心狂吼、一边眼角疯一般抽搐，微笑着，点头答应，表情异常怪异。 微微低着头的少女没注意，转身缓缓地走在前面。 米勒无奈地骑白雷缓缓跟随，内心愈发不耐，也愈发抓狂。 花痴少女只想尽可能多地和男神相处一段时间，哪怕仅仅是一起走一小段路。 她走得是真慢，却又心如小鹿乱撞，自以为时间过得还是太快，竟还越走越慢，让米勒内心越来越火急火燎，只想大吼大叫。 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随时可能被泼满脏水、溅满污血的可怕地方。 对他来说，这里已经和地狱无异！ 偏偏，不单少女很有礼貌，他沿路遇见的每一个人也都很有礼貌。 人们就算不知道他是贵族，也能从他的机械战兽上看出他的不凡，都对他恭敬有礼，想和他结个善缘。 这把米勒那该死的贵族风度拿捏地死死的。 米勒只能用僵硬至极的笑容对每个人颔首回礼，做足高傲、高贵、高雅的贵族姿态。 没多久，米勒就双肩一垮，彻底认命，既耐心又机械地保持着自己那该死的贵族风度。 后他才慢慢完全镇定下来，总算有心情和少女多聊几句。 算了，就和她多聊几句吧！这样也好在回去后更好地糊弄……额，不，是，是满足顾雷无聊的报复心。 又不想，没聊几句，米勒就不由风度大失，惊呼道： “不可能！你们不该有一大笔专项补贴吗？” 原来，这个叫“芳草”的离岛的居民，曾都是某个电子厂的工人或工人家属，且工人们正是因人工智能的普及，而集体下岗的。 不过，工人们因人工智能而集体下岗一事并不出米勒意料。 他的父母可亦是他一直引以为豪的“现代人工智能之父母”。 出他意料的是，工人们竟都没拿到那该得的专项补贴。 在赞巴鲁克大范围普及人工智能、进行全产业升级前，地方国会是推出过专项法规的。 该法规规定： 所有因人工智能而效率大增的企业，都必须更多地回馈社会，将因此所增加利润的70%，上缴地方政府，以做安置、培训下岗职工之用，帮助下岗职工再就业。 而看着少女茫然的面容，米勒竟是问都不敢再问一句。 他一下就联想到阿尼西娅曾留给他的、那个戏虐不已的锋利笑容，内心感到止不住地颤抖。 且跟着，他发颤的眼神终于注意到，不止是身前的少女，在这个离岛里，不管男女老少，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皆干瘦得吓人。 再发现少女用再厚的遮瑕膏都遮不住的、眼角的鱼尾纹，他不由内心大颤地扪心自问到： 她，她不是和我才一般大吗？龙人和猿人的差距有那么大？不，这就是底区吗？这，这些人，这样活着的人，还能算是人嘛！ 于是，剩下的短短两三分钟时间，真就让米勒感到比之前恐惧焦急的十几分钟还要可怕，还要度日如年，只让他倍感煎熬。 直到少女依依不舍地回身走进徐徐合上的大铁门，米勒才表情异常僵硬地慢慢转过身，却连指挥白雷回去的力气都凝聚不起来。 再直到一阵冷风吹过，米勒才浑身一凉，发现自己头发和衣服，都早被虚汗浸湿、浸透。 再过好一阵，看了看黑暗的天色，又看了看通天电梯的位置，米勒终究是启程离开，却非前往通天电梯的位置。 “走，白雷……去老城区！” “是，主人！” 米勒终究是心有不忍，或者说依旧心存侥幸，想去别的地方看一看，依旧期待人工智能能给赞巴鲁克带来什么不一样的喜人变化。 他不知道，对他来说，真正难熬的地狱之旅，才刚要开始！ 另一边，数小时后，顾雷等人也遇到了问题。 这回，是真有一个居住着大量普通民众的小离岛正遭到几十万自爆狂鬼的攻击，情况岌岌可危。 但和前回截然相反的是，这回攻守双方，皆让顾雷等人感到下不了手。 只要来底区久了，只要对底区了解深了，包括伊曼、纳斯塔西娅、吴雪镜和吴雪莲这四个贵族少女在内，大家都能深刻地理解到： 在自爆狂鬼们腐烂的外表之下，到底有着何等的无奈和悲哀！ 只不过，不管多艰难，他们又终究不得不去做出抉择。 伊曼木着脸命令道： “全激光武器启动，马上对狂鬼身上的炸药进行一轮精准的、均匀的、低密度的覆盖攻击。” “是！”…… 下一秒，黑夜中，不死鸟号就像要驱散黑暗一般地徐徐飞临狂鬼群上方，并一边绕狂鬼群盘旋，一边射下道道激光。 随着不断的爆炸像巨大的火蛇一样绕离岛游走一圈，天地一片明亮。 离岛中当即爆发出激动难耐的震天欢呼声。 “哦哦哦……” “啊啊啊，得救啦！” “哇啊啊，我们得救啦！” “得救啦！国会万岁！” “国会万岁！” …… 然而，包括停止攻击的一分团和下方离岛中的民众在内，所有人都没高兴太久。 尽管狂鬼们的伤亡已超过百分之十，但在愈发沉默的同时，他们竟又表现得愈发疯狂。 他们原就是濒死的极限之人，和贪生的极贪之人，这二者的诡异结合体，一直不择手段地死死抓紧死亡之门的门框，坚决不肯离开人世，过着痛苦至极、又偏执至极的可悲生活。 而今，他们既知混沌将至，所有人都将无差别地被强行掰开手掌，完全被打入地狱，就自是彻底绝望，也彻底疯狂起来。 爆炸的火光未熄，一股悲哀、绝望和疯狂的气息，就自狂鬼群中冲天腾起，迅速传染每一狂鬼，愈演愈烈。 很快，每个狂鬼都咬着牙、闷着头、含着泪，不管不顾地朝中间的离岛狂冲过去。 只透过那看似可怜的泪水，他们浑浊的双眼中放射出，却又是骇人的疯狂红光。 他们说什么也要在临死前饱餐一顿。 哪怕用同类的血肉充饥，他们也一定要做个饱死鬼！ 那恐怖的偏执让一分团众人内心都不由心出些许寒意，更不用说是离岛内的普通民众了。 机枪扫射的声音立刻又从离岛中“哒哒”响起，道道火线亦疯狂地射入更疯狂的狂鬼群中。 然就连之前雪怀城的高级轻机枪都无法阻挡狂鬼们的狂攻，凭那小离岛落后稀少的武器，又怎能阻挡？ 离岛中的市民们纷纷祈求似地、不解地仰望天空，仰望那艘刚刚还给他们带来希望的“圣洁白鸟”，不明白它为什么又默不作声。 难道，神明这次真是要彻底抛弃他们了吗？ 同样地，一股越来越浓郁的悲哀绝望气息，也从下方的小离岛中冲天腾起。 一分团众人感受到，内心皆愈发沉重。 根据战术预测，需击杀80%的狂鬼，即杀死而上十万的狂鬼，才有可能击退鬼潮。 不过，还是一样地，还是不管多艰难，他们都不得不做出选择。 至少，不管怎么说，离岛内的居民们都没有无故就率先对狂鬼潮开火。 眼见鬼潮已快逼近到下方离岛那低矮的城墙下，乃至已隐隐有守卫者受狂鬼们的爆炸波及，又看了一眼眉头深锁、花容惨淡的伊曼，顾雷不再犹豫，就要抢着下令，履行他身为一个军人和一个家臣的义务。 可伊曼瞬间察觉，挥手制止他，说道： “不，顾雷，谢谢你，但那是我的权力，也是我的责任！” 而看着伊曼惨白冒汗却执着明亮的表情，顾雷点头闭上了嘴。 后伊曼就深吸一口气，大声命令道： “全激光武器启动，注意，这次是对狂鬼们身上的炸药进行精准的，高密度的，覆盖打击，轮数为……不，轮数不限，直至鬼潮退却——” “是！”…… 刹那间，激光如雨，连续的轰然爆炸声当即绵绵不断地再次响起，冲天的火光将天地都映成一片炙热的白色，恍若末日火山喷发。 火光和爆炸声将飞船内的每一个人都震得内心一片空白。 众人皆不知自己的战舰到底攻击了多久，反正直到鬼潮退去，直到震天的欢呼声再次从离岛中响起，他们才停止了攻击。 下方，离岛内，几十万民众都在欢呼雀跃。 “得救啦！我们有救啦！” “有救那！有救啦！” “国会万岁！” “骑士团万岁！” “卡缪拉万岁！” “我们有救啦——” …… 而离岛外，则是满地焦黑的弹坑和残骸，以及哀嚎着逃走的剩余狂鬼们。 且不管是满地焦黑的尸体，还是迟来的喜悦和欢呼，都在深深地刺痛并提醒一分团的众人： 国家已经迟到了，国家不能再迟到了！他们，也绝不能再迟到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70狂途末路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随着一分团众人的英勇战斗，底区阴暗的天空竟都让人感觉不再那么压抑。 所有生活在底区的人都在一两天内迅速镇定下来。 多灾多难的艰苦生活让他们的精神异常强韧。 这种强韧甚至感染到了上下区和底区的人。 整个赞巴鲁克好像都很快地镇定了下来。 不过，那或许也因为，人们依旧对国会，依旧对仍闭紧嘴巴不松口的各财阀、军阀，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或者说，人们依旧对这个国家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乃至依旧为生活在这样一个国家而感到自豪。 很显然，通过公布出来的、一分团奋战的录像就能知道，卡缪拉的确是个强盛的国家，不仅有着全世界最先进的武器装备，还有着大量英勇无畏的战士，连一群预备役士兵都那般如狼似虎，无愧于世界三大国之名。 为安抚民心，也为下一步的行动造势，人民内务委员会开始越来越多地公布了一些一分团在底区战斗的录像。 而果然，一分团远超大家预计的战斗力，让大家都对狙击袭往赞巴鲁克的混沌狂潮充满信心。 全世界人民，特别是卡缪拉人民，皆认为，卡缪拉共和国的国会派只要拿出不到一两成的力量，就能让混沌教会带领的海盗军团在赞巴鲁克鬼哭狼嚎、烟消云散。 一时间，全世界人民都在谴责那些阻拦“救援赞巴鲁克”的议员。 那些议员不光在网上被全世界人民咒骂，在线下亦全天都会遭到愤怒的民众围追堵截。 带头反对的格拉西姆直接被一个狂怒的络腮胡大汉突袭，打出两个黑眼圈。 不仅卡缪拉全国人民，全世界人民都为此拍手称快。 反对战争，反对大屠杀，才是星系共通的主流认知。 加上其他各国政府，包括卡缪拉的总统派，都在用各种手段催促国会派尽早地、积极地应对此次大劫难，防止混沌教会的影响力急速膨胀。 世界各国高层大多不认为“混沌之门”真实存在。 渐渐地，全世界人民似乎都认为，卡缪拉的各财阀、军阀将很快就要承受不住里里外外的各方面压力，不得不改变他们的自私和固执。 可一分团的众人都没那么乐观，却也只能继续尽职尽责地在整个底区不断战斗，为依旧随时可能来临的大战建立一个稳定的大后方。 另外，一分团对“五王党”的打击行动，也终于来到尾声。 这天中午，当狗牙带领重炮组的两个兄弟，把包围第16行动组的数百地狱巴士承包商消灭干净后，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又徒然出现。 忽然间，宛若有兽群在荒野中集体仰天咆哮，在一分团的团员们周围，“呜呜”的引擎轰鸣声和杂乱的喇叭声徒然响彻天空。 数百辆地狱巴士分成四股，直如四条巨大的烟龙一样迅速出现、合拢，将狗牙等人迅速包围起来。 其上更有上万名全副武装地暴徒，正一边狂按喇叭或狂拍车身，一边发出成片成片的、怪异嚣张的吼声。 “哦呜——” “哦呜，哦呜！” “哇啊啊啊……” “卡啦，卡啦！” …… 很快，武装巴士逐渐地全部挺稳，乱叫声和喇叭声也逐渐地全部平息。 可上万把手炮和数百挺轻机炮，却同样全部对准了中央的狗牙等人。 如今，真可谓枪如雨、炮如林，天地一片萧杀。 好像只要有谁一声令下，由数万发炮弹组成的金属风暴就可能马上把狗牙等6人，连同两部机甲，一起打成不到巴掌大的几十万片小碎片。 而还没完，先是所有巴士都又忽地按起震耳欲聋的阵阵喇叭声，非常有节奏，就像在奏乐欢迎什么似的。 后随着一阵比数百辆巴士齐齐高速运动都更响亮的引擎轰鸣之声，在包围圈慌忙开出的五个大口子里，还有五辆体积最少是其他武装巴士8倍的超大黑色武装巴士，威风八面地徐徐驶入包围圈内。 这五辆超大巴士，一看就都装甲超厚、武器超多，都堪称移动要塞，正是五王党五位“狂车王”的座驾。 其中中间那辆最是震撼，体积又是其他四王座驾的数倍大，还很长，其实就是一列高8米多、长30米多的巨大武装履带列车。 更可怕的是，在那辆巨大武装列车的后背，还背着一座长50米左右、口径一米多的金色电磁巨炮，正斜指苍穹，散发着舍我其谁的狂妄和危险。 不过，真正可以震惊狗牙等人一整年是，当那五辆狂王的座驾停稳，数万五王党徒齐齐静了一静，紧跟着就狂热异常地齐声大吼道： “恭请五王合体！” 狗牙等人皆听得目瞪口呆： 什么鬼！？ 跟着，让狗牙等人的下巴都要直接掉在地上的是，五辆狂王的座驾中，亦齐齐传出了异常绵长的高声回应： “五王合体——” 然后，武装列车就猛地立起变形为包括头、胸、双腿等部位在内的主干，“嘭”地站好。 其余四辆超大武装巴士则飞起分别挂在其两肩和后背，分别变形成两条异常粗壮的机械臂和背在后背的两挺重形大炮，合体成一个身高近30米的巨大机甲，一跺脚就让大地抖了一抖。 至于那把巨大的列车炮，就成了一把手持的大型要塞级电磁炮，还可兼做大太刀。 那巨大的机甲一完成合体，就大叫着高高跳起、重重落地，如炮弹落地般落在狗牙身前数十米处。 大地在其一双巨足的用力践踏下登时轰然炸开，溅起高高的土石。 而五位狂王犹不满意，又“轰轰轰”地用长50多米的金色大太刀，给狗牙等人耍了一通看起来花里花俏、倒威势颇大的刀法，让大地持续震动不休。 那狂风过境般的破风之声良久方歇。 完后，巨大的黑色机甲才一手叉腰，另一手“轰”地以刀拄地。 机甲内的五位狂王齐齐对狗牙等人高声喝道： “小畜生们，还不快快给本王跪下！” 这一番也说不清是华丽还是滑稽的复杂出场流程，看得狗牙等人的心灵持续颤抖不休、久久无法平静，真受到了切实的精神攻击，或者说是精神污染。 而周围的上万五王党徒，居然还由衷地山呼万岁： “五王万岁！”…… “五王万岁！”…… “五王万岁！”…… …… 狗牙等人不由环视周围数圈，却发现几乎每一面护目镜下，竟都有真心的、兴奋的、狂热的崇拜目光在闪烁。 他们这才下意识地齐齐在内心感叹到： 这上层建筑和下层基础还是挺适应的嘛！ 可陶醉在称王称霸之快感中的五位“狂”王，还以为狗牙他们是被吓傻了。 狂王们当即操纵机甲，把金色大太刀的巨大刀尖抵在狗牙的头盔上。 领头的列车王冷声大喝道： “哼，知道怕了吧！” 而狗牙也挺配合地退后一步，打开面罩，有点憨憨地顺着刀尖仰头望去。 如此，狂王们还都以为连政府都要对他退避三舍，内心大悦，一狂王愈发张狂地高声说道： “怕了还不赶紧给我们跪……” 狗牙连忙摇头，在五万党众人疑惑地目光中诚实地说道： “不不不，我只是想好好看看，比我还傻的人到底长啥样！” 五王党众人齐齐大愣，后齐齐大惊。 至于那五位自觉“神最大、老子第二”的狂车王，更是又惊又怒。 紧跟着，就在恼羞成怒的五位狂“王”要合力把狗牙劈成肉酱时，狗牙从头盔里拉出一条线形话筒，说道： “坐标已上传，呼叫主炮火力支援！” “收到！” 五狂王这才又齐齐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就要加速砍下。 “你敢！”x5 可狗牙躲也不躲，只赶紧扣下面罩。 紧跟着，根本不等五王机甲的超级大刀砍下，亦不等五狂王反应过来让巨大机甲做紧急规避动作，一道细细金光就携轰然锐啸和炙热激波转瞬即至，绽开覆盖住巨大机甲的全身。 高温空气亦跟着绽开，恍若岩浆般从天空中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 后远方天空才随之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霆炸裂之声，震得五狂“王”和旗下上万党徒皆心胆俱裂。 然同时，随着“砰砰砰”的一连串爆炸声，威风凛凛的五王机甲，眨眼便四分五裂、粉身碎骨，被巨大冲击和高温空气扭曲成一地熔化着火的残骸。 越大的机甲往往越重，行动也往往越慢，加上空气阻力还大，在要塞级电磁炮面前，一般就是越大的靶子。 五位狂“王”，在不死鸟号主炮“坠日”的远程打击下，尽皆尸骨无存。 唯有那把长50米的、金灿灿的大刀，相对完整，“嘭”地重重落地，成为一分团价值不菲的战利品。 五王党正式宣告覆灭，为底区抵抗混沌狂潮的工作作出一定贡献。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71美好的白天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接下来，不等其余的五王党徒反应过来，不死鸟号又是数发电磁扩散炮远远打过来，打得他们人仰车翻。 上万暴徒这才发出一声声高亢的惨叫声，屁滚尿流地狼狈逃跑，皆再无任何战意。 实际上，五王党的精锐在一次次围剿一分团的失败伏击中，早伤亡殆尽。 因此，别看五王党如今在这附近还有乌泱泱的上万人，却尽是一群能力差、胆子小的黑道新人——小坏蛋，连杀气都不咋滴。 这上万个小混混聚集起来的杀气，都无法让狗牙等人感到一丁点的压迫。 五位狂“王”也是因此才被逼得“御驾亲征”，说什么也要吞下一分团几口血肉。 既为挽回面子，也为杀几个棘手的敌人给手下们壮壮胆。 且正是由于狗牙和他们一样是重火力装甲兵，他们才特意选中狗牙等人作为伏击对象。 他们原准备利用狗牙脑子不好的特点，挑衅狗牙和他们单挑，再凭借“高级装备”、“高超技术”和“高智商”等或许不存在的因素，戏耍狗牙一通。 最后，他们才会华丽地将狗牙的“狗头”斩下，还计划挑起炫耀数圈再放下。 他们计划得美美的！ 不想，狗牙不讲武德，居然召唤战舰进行远程电磁炮打击，搞偷袭、玩不起。 五位“大聪明”又怎知，随着心网的日常算力加持突飞猛进，狗牙的脑子虽大部分时间依旧不灵光，在及格线左右徘徊，却越来越会偶有灵光一闪。 越紧急的情况下越是！ 心网对所有人的日常算力加持，好像不仅是波动的，还是智能的，并终于让从小就被人当成纯傻子的狗牙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智商上的优越感，感受到久违的愉悦。 而眼见“偶像们”死得如此憋屈和凄惨，再见电磁炮好像仍不愿停歇，剩下的乌合之众们当然也就跟着树倒猢狲散，完全没一点为偶像们鸣冤复仇的想法。 不过，这些小坏蛋们尽管加入五万党的时间不长，大多罪孽不深，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观察到剩下的小混混们都准备乘武装巴士逃跑，且那些胡乱改造出来的武装巴士明显都有结构缺陷，顾雷当即心生一计。 而一接到顾雷的惩戒命令，依旧在沾沾自喜的狗牙就大手一挥，对身后的其他团员们大喝道： “你们谁都不许出手！” 后在其他团员疑惑的目光中，狗牙狂吼着举起双锤，变大、变大、再变大。 紧跟着，只听“哐当”一声震天巨响，天空当即一暗，转眼就聚拢起大量乌黑的云气。 后随着“哐当、哐当、哐当”的巨响不断轰鸣，方圆数公里就都被一大片厚厚的圆形乌云笼罩，更有雷光宛若一条条雷龙般在云层中密集穿梭。 一时间，天上乌云密布、怒雷滚滚，地上寒风呼啸、飞沙走石，真把上万小坏蛋都吓得脸色惨白，不少涕泗横流，都转瞬就放弃了成为“黑道巨星”的光辉梦想。 他们着急到抓狂，都用力摇晃着驾驶员的肩膀，直呼喊“快，加速、加速、再加速”。 驾驶员们也根本不用他们催促，早就拼尽全力地加速、加速、再加速，和其他人一样脸色惨白、涕泗横流，只骂他们“知道啦，放手、放手、快放手”。 可车速再快，又怎么可能快的过闪电。 不一秒，第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把第一辆武装巴士“轰”地炸飞。 狗牙愈发喜不自胜，道道惊雷当即如暴雨般从天空中倾盆而降，一辆辆武装巴士“轰轰轰”地被不断炸飞。 且狗牙这可不是在发泄内心的暴力倾向，而是在进一步感受难得的、智商上的优越感。 狗牙惊喜万分地知道，所有武装巴士，居然都有一个同样的致命缺陷，那就是没安避雷针。 “卧槽！卧槽！卧槽！居然都不懂要安装避雷针？这里怎么有那么多人比我还不专业、比我还傻？真是太爽啦！我劈！我劈！我劈死你们这些大傻瓜！” 作为一个职业军人，就算文理科成绩只勉强及格，狗牙也自是知道一个专业的军事知识，那就是： 在现代战争的大气圈内战场上，所有陆战武器都一定要安装避雷针。 否则，一遇到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或大范围的雷电攻击武器，纵使是全由射心境组成的大规模正规军部队，都会迅速全军覆没。 很多化焰境仅需动动念头就能轻易召唤出大范围的雷暴。 而雷电不仅速度快、电压高、破坏力强，还有一定的追踪能力，特别是对于套在金属装甲里的装甲兵们来说。 金属是硬度高、韧性强，却不仅容易召雷，还不绝缘，挡不住雷电，太阳合金亦基本如此。 普通雷电，就对普通装甲兵来说，是有致命威胁的！ 故在大气圈内，只有在乘具或装甲上安避雷针，逼化焰境使用更耗精神力的消磁之雷或龙焰，才能提高生存率。 而眼前的这些小混混们都没上过军校，又怎能知道？ 实际上，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他们之前崇拜的“五白王”，都是不知道的。 连阿毕列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问题，他也下意识地以为这是一个基本的军事常识，“五白王”，不，是“五狂王”，不该不知道。 看着大量小坏蛋像蚂蚁一样被从车里甩出，密密麻麻、浑身麻痹地遍地哀嚎，狗牙不由双眼越来越亮，不止双手越挥舞反越有劲，仿佛全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雷电也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吓人，如洪天雷不断降下。 至于狗牙身后的小伙伴们，楞了一会后，都不由无语地对视一眼，都心想：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们可是职业军人啊！ 接着，他们就不再去管他们的狗哥发疯卖弄，毕竟这种机会对狗牙来说的确万分难得。 且狗牙依旧知道分寸，依旧没弄出人命，依旧老老实实地遵守顾雷的命令： 只要给那些尚有改过自新机会的小混混们一些终身难忘的皮肉之苦，和一个深入骨髓的恐惧就行！ 他们现在没时间和那些小混混们一一算清楚他们那不清不楚、不轻不重的旧账，又不能完全放任他们不管。 而混混们也真是被吓得够呛的，很多还没被狗牙的雷暴招呼到就纷纷跳车。 甚至，很多时候，驾驶员比乘客还要着急，拉都拉不住，率先跳车，留下一车的小坏蛋们在风中如女妖般尖叫着。 而在来不及跳车的混混们惊恐至极的惨叫声中，剩余的两三百辆武装巴士就像被推倒的骨牌一样相继失控翻滚，“噼里啪啦”地大量翻倒或撞到一起，“轰轰”地又引发大范围爆炸。 “轰隆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火焰像野火燎原一样地迅速大面积窜起。 混混们亦天女散花一样地被从巴士中甩出，或被巴士的爆炸炸飞。 顾雷这才阻止狗牙对人员或车辆继续进行直接攻击，怕真有太多罪不至死的小混混被烧死。 而小混混们也挺争气的，都成功抓住间隙。 被炸飞地赶紧爬起来，一瘸一拐，哭着继续逃。 被困在车里的更不用说，也赶紧你推我搡地挣扎着爬出着火的巴士，继续哭爹喊娘地逃跑。 顾雷这才又命令狗牙加大威慑，又制造出密集的落雷，务使教训足够深刻。 结果，令狗牙感到狂喜无法自制的是，混混们又干出一件明显极其愚蠢的事。 也不知是哪个混混第一个开始脱掉装甲，总之，越来越多的混混都开始脱掉装甲，连内衬都不要。 正有越来越多的混混只穿一条大裤衩就撒丫子四散狂逃。 待到满眼都是五颜六色的大裤衩，狗牙的眼睛当即就亮到了极点，连顾雷都有些喜不自禁。 不用问，现代所有装甲，肯定都是安有避雷针的，只是习以为常后少有人提。 反正，只要不是恰好高高地跳了起来，只要脚没完全离地，就肯定不用怕普通的雷电。 普通避雷针都能承受几亿到十几亿伏特的电击，把电击导入大地，又何况是现代装甲专用的军事避雷针。 在蓝日星系的当代，普通的雷，真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只要做好防护，普通人都可以随意穿行在看似危险的绚丽雷暴之中，体验大自然的壮丽和伟岸。 这就是顾雷现仅仅让狗牙进行威慑攻击的原因，也是飞机在现代战争中毫无地位、连当运输机都遭嫌弃的原因。 飞机不仅皮脆，速度说是快吧，又比不上雷电，还不能接地，容易遭雷劈。 要用飞机当运兵工具的行动，往往是非常紧急、也非常危险的任务，从出发的第一刻开始就得做好遇袭死亡的准备。 一般来说，在蓝日星系的现代战争中，各国调兵要么就老老实实地走陆运或地下，要么就用垂直登陆仓直接从大气圈外往地表上扔。 其中卡缪拉共和国尤其狠，不是扔，那叫砸！ 最后，顾雷心满意足地看着上万混混留下近万具完好的装甲，以一种比丢盔弃甲还要狼狈的姿态仓皇逃离。 那一地的装甲看起来质量还不错，可以给老城区的警察们用，简直是解了燃眉之急。 狗牙也心满意足地渐渐停止攻击，不停地憨憨傻笑着。 两人都度过了无比美好的一个白天。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72暗涌的黑夜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米勒晚上回到一中时，简直和出发前是判若两人。 只短短一两天的功夫，他竟就瘦了一大圈，形销骨立，完全没了之前的健壮和光辉。 且他不仅头发缭乱，眼睛也凶戾异常，恍若恶鬼。 加上身上还穿着那套廉价的、已经变得肮脏的衣服，他的突然回来，在本就草木皆兵的一中校园里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许多人还以为是星际海盗已攻入赞巴鲁克，更误以为米勒就是一个星际海盗，尖叫着逃离。 若不是其他学生及时认出其胯下白雷和其依稀和往日相似的面容，停止攻击，在白雷无情高效的自动防御功能下，校园里说不定真要提前刮起一场腥风血雨。 “这，这难道是米勒少爷？” “好像是的！” “什么好像，他就是米勒少爷！” “我卡……不，我的神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勒少爷，您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米勒少爷，但凡您有需要，在下万死不辞！” …… 而米勒根本不管精英学生们的任何问候或示好，也不理一些同为贵族的学生的关怀，杀意凛然地直奔学生宿舍区去。 后待白雷飞奔至贵族宿舍区的中庭，白雷更是“呼”地就启动背后的两个圆筒状引擎，近乎笔直地冲天飞起，高高跳向宿舍区中央那栋足有30层高的大楼顶部。 再待到白雷的高度超过该大楼，就能看见，大楼顶端一个较小的、一看就是整体的两层突出结构，不仅合起来建筑面积不小，远超下面任何一层，还异常奢华，恍若一个美轮美奂的水晶城堡。 真不知要如何有权有势的贵族学生，才有如此特权，能居住在里面？ 而米勒则马上面目狰狞，用饱含恨意的嘶哑声音说出答案： “卡…捷…琳…娜——”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贵族学生宿舍区都被白雷的重重落地声惊动。 且白雷还没落稳，就毫不客气地用机械长尾一甩，又轰然撞开城堡大门。 下一秒，又一声更嘶哑、更刺耳、也更仇恨的声音，就响彻整个贵族学生宿舍区。 “卡捷琳娜——” 如此，几乎所有贵族学生都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沉默不语、视而不见。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就唯有同样形销骨立、脸色苍白的卡捷琳娜，独自面对几近疯狂的米勒。 米勒一看到卡捷琳娜，就跳下白雷，三步并作两步地瞬间上前揪住卡捷琳娜的衣领，愤怒至极、仇恨至极地提起她娇小病弱的身躯狂吼道： “卡捷琳娜，你到底干了什么？你到底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怎么敢连那种钱、连对那么多人来说生死攸关的特别补贴和失业金都贪？你知道那些钱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嘛？你又知道你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嘛！” 说着，米勒一边毫不怜惜地用力摇晃着卡捷琳娜那仿佛一抖就会彻底散开的瘦弱身板，一边继续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魔鬼！你就是个垃圾！连最下贱的站街女都比你高贵！你这个……” 而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卡捷琳娜再忍受不住，毫不客气地给了米勒一耳光，并对下意识愣住的米勒同样歇斯底里地回应道： “我管他们死多少人！我凭什么管他们死多少人？他们就是一群贱民，一堆渣滓。没有我们贵族领导，他们就毫无价值的垃圾！我凭什么管他们的死活？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米勒则越听眼睛就不禁瞪得越大，深感不可思议，后眼里的血丝亦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可恐。 终于，米勒也“啪”地就狠狠给了卡捷琳娜一个耳光，直接打得卡捷琳娜倒飞出去十几米。 而米勒犹不满足、濒临失控，红着眼睛就再次大跨步上前，又揪起卡捷琳娜，就要接着暴打。 他握紧的拳头上不仅青筋暴起，还闪着危险的红光。 可一看清卡捷琳娜眼中的倔狠和嘴角的刺目血迹，米勒发红的拳头就忍不住停在卡捷琳娜的消瘦却依旧秀挺的鼻梁前，颤抖着难以打出去。 殴打女人，早就违背他了贵族守则。 两人就这样恶狠狠地对视了快十分钟。 最后，还是米勒先承受不住，徒然“啊”地仰天发出一声悲啸，既痛苦又无奈地扔下卡捷琳娜，郁闷至极地转身狂奔而去。 卡捷琳娜亦并不好过，终于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就那么抱紧自己下膝盖、浑身发抖地埋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躯异常娇小、却又异常扭曲。 要一直等到大门被自动机器人修好，要一直等到黑暗重新将其包围，卡捷琳娜才能镇定下来。 只不过，从其在黑暗中抬起的双眸中射出的，却是比其周围黑暗更可怕的凶狠寒光。 “顾雷，伊曼，纳斯塔西娅，米勒，还有那些明明拿了那么钱、却还敢冷眼旁观的家伙们，你们一个个的，居然都敢如此欺负我？居然都敢如此欺负我！” 但下一秒，她却又有点疯癫地诡异笑道： “呵呵，呵呵，没关系的！呵呵，你们都给我等着吧！很快，情况就要大不一样了！呵呵，呵呵，很快的，很快的！哈哈，只要过了今晚，你们就都得好好地仰视于我，彻底地臣服于我！哈哈，哈哈哈……” 再一秒，她眼里就放射出毫不掩饰的、比毒蛇还要冰冷的可怕毒光。 “呵呵，阿尼西娅，毫无自由的囚徒生活，我可不想要呢！就请你继续用你的血来赎罪吧！” 另一边，米勒则狂奔回自己的房间，并也一下就忍不住扑倒在床上，彻底崩溃地痛哭了起来。 眼泪没多久就湿透了他的床单。 这一两天来的所见所闻，他只感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触目惊心。 他也听说过，底区的人们生活得很苦，却觉得底层人获得苦是正常的，从来没想到他们竟过得那样苦。 除了老城区的人让他感觉比较像人外，其他离岛的人皆让觉得人不人、鬼不鬼，让他越看浑身就越是颤抖。 他们还能算人吗？ 他们那样的生活还能叫生活吗？ 更关键的是，他自己也知道，实际上，事情最少是不能全怪卡捷琳娜的。 光靠卡捷琳娜一人，按理是根本瞒不住他，不可能让他到今天才知道普及人工智到底能给底层的广大劳苦大众造成怎样的灾难。 既然他米勒成功被瞒住，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有很多贵族都从贪墨下来的巨额特别补贴和巨额失业金里分得一杯羹，人数不少，导致没拿的贵族也不想开罪他们，才没一人来没来告诉他！ 毋庸置疑，底区人民长年来所遭受的种种非人磨难，就是源于上层对下层的集体剥削，是一种群体之恶。 卡捷琳娜虽曾是首恶，现却亦仅仅是一个替恶之群体受过的替罪羔羊。 而他米勒的父母，不，是包括他在内的索兰托家族全家，就是给施真正的恶之群体提供剥削、压榨之利器的最大帮凶。 一瞬间，米勒内心曾心怀的所有荣誉、自豪、自信和坚持，都统统崩塌，内心充斥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无助。 他仰天就欲要咆哮，却声音嘶哑到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连眼泪都快哭干，已泛出殷红的血色，乃至是溢出若隐若现的深黯混沌。 恰好，这时他的父母发来通讯，才让米勒感到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总算没真正堕落。 “米勒，怎么回事？你前两天到底去哪了？妈妈居然一直联系不上你！你没事吧？你知道爸爸妈妈有多担心你嘛？” 米勒则“呜咽”着就想把一切全盘托出，以倾泻内心满满的痛苦和无助。 可不一秒，米勒就更痛苦和无助地发现： 不，我不能把真相告诉他们！ 米勒深知： 受国家特别关怀、一路风调雨顺、亦一心回报祖国的其父母，其实比自己更单纯，更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 米勒痛苦至极地在内心嘶吼道： 不，不行，我如果真告诉他们真相的话，他们会比我更承受不住、更先崩溃的！ 后在母亲不停地催促和询问下，米勒几乎是拼尽全力，才用略微正常的、依旧非常沙哑的声音回道： “妈妈，没事的，我就是去了一趟底区，又不小心着凉了。” 其母不由一愣，却也没多想，或者说没空多想，只松了口气、又有点愧疚地说道： “那就好！不过，米勒，对不起啊！爸爸妈妈现在都公务在身，需要在海盗袭来前加紧检查赞巴鲁克的所有防御系统，确保万无一失。我们现在实在抽不出空回去照顾你，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啊！” 米勒继续强挺着回了声“嗯”，才在母亲挂断后失去所有力气，软软仰躺在床上，双目呆滞、久久无光，且似乎依旧隐隐有混沌在周围窥视。 到半夜，他又呆呆地拿起通讯器，有点颤抖地按下了阿尼西娅的号码，近年来第一次主动向阿尼西娅求助。 但这次，又是罕有地，他竟一直联系不上阿尼西娅。 足足半个小时后，看着数十个接不通、极其异常的联络，米勒只干涩地惨笑了一声，感觉到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 他瞬间心丧若死。 且他周围的混沌，也愈发兴奋地翻涌了起来，愈来愈明显和黑暗。 所幸，过一会，米勒就挣扎着爬起，用力挥散、赶走混沌，驮着直不起来的背，艰难地带着白雷走向一间专门的机械改造整备室。 “呵呵，算了，早说过要不再依赖她！米勒，你要靠自己的力量，守护你的父母，多少为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同时，米勒一直联系不上的阿尼西娅，也正带着自己的机械战兽——烈焰王龙，孤身踏出通往底区的通天电梯， 和米勒之前一样的是，迎接她的，亦是一双双发绿的、充满饥渴和憎恶的眼睛。 而不一样的则是，阿尼西娅丝毫不知，她看似依旧庞大威武、强大无比的烈焰王龙，已被某个她完全意料不到的人，做了致命的手脚。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73恶魔的心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黑暗中有一顶华美的赤色王冠。 后又有一道明亮火线自其中突然升起，骤然就在漆黑夜空中膨胀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恍若黑暗中升起了一个小太阳般明亮刺眼。 狂鬼们皆一边慌忙用手遮挡、一边受惊后退。 可哪怕他们更习惯黑暗、眼睛被大火球刺得生疼，他们充满憎恨、贪婪和恐慌的目光，依旧集中在大火球下。 在那里，有一个身材婀娜、容貌倾城的金发少女，竟让他们觉得比夜空中的那团大火球还要刺眼。 阿尼西娅依旧红裙如火，金色的秀发在等离子烈焰的映照下，比黄金还要耀眼、还要高贵。 只她翠绿的双眸中，一直闪烁着一种属于上位者的无情冷漠，连等离子体的高温都无法将之熔化。 不过，她身上那股常年深处世界之巅所养出的王贵之气，往日或还能震慑住周围不知几万、还是几十万的卑微狂鬼，今日却再不可能。 末日之下、死生之前，众生平等！ 狂鬼们很快就无视了越胀越大的等离子火球，纷纷狂叫着涌向电梯口，涌向电梯的前阿尼西娅。 包括自己即将彻底腐朽的生命在内，他们早就什么都不想管，只想临死前再最后放纵一把，再最后感受下生命的快乐和苦痛，哪怕罪无可赦。 很多狂鬼的眼里竟都浮现出极其大不敬的淫邪之意，显然不是想简单地“吞”掉阿尼西娅那么容易。 既不怕死又怕死的狂鬼们，此次再无恐惧，组成极恶黑潮，争先恐后地朝阿尼西娅涌去。 而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淫邪，还是如此浓烈的淫邪之意，阿尼西娅亦不免秀眉紧蹙，内心却波澜不惊，只目光愈发冷漠无情，马上就朝天空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随即，体型庞大的烈焰王龙就用粗壮的机械尾重重在地上一拍，猛然张开带翼的合金双爪，仰天长啸、声震四野。 且烈焰王王龙冠上方的大等离子火球，也跟着徒然一胀，“呼呼”地朝四面八方吹出大量的热风和火星。 那呼啸的热风所过之处，沿路草皮、纸屑和布制的包装袋等，皆顷刻灰飞烟灭，无一例外。 狂鬼们又本能地紧紧闭上眼睛，可不说衣物和体毛被烧毁，连体表也可能被灼伤。 也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恐惧，马上就有狂鬼倒在地上嚎叫、翻滚起来。 但是，真正值得他们恐惧的东西，才刚要到来。 他们的哀嚎很快就被另一种更狂暴的声音彻底淹没，正是连绵不绝地爆炸之声。 比热风更可怕的，当然是热风里更炙热的等离子火星。 那成千上万的等离子火星，不仅能像激光一样轻易烧透狂鬼们的身体，其能量还和激光不一样，是发散的，隔着半米都能引爆狂鬼们身上的炸药。 狂鬼们不仅身体被烧得千疮百孔，“轰隆隆”的爆炸声还正成片成片地响起。 在通天电梯附近，大地颤抖开裂、火焰冲天而起，眨眼就又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环，和天上那团烈日般的大火团交相辉映 只它们合起来，都驱不散阿尼西娅脸上的无情和冷漠。 阿尼西娅可不是米勒，就算没冷冰冰的人工智能辅助，也绝不会手软！ 待数秒后爆炸止息，剩下的十几万狂鬼们看着前方满地着火的、完全不成人形的焦黑事物，全被吓呆。 此刻，他们看向阿尼西娅的目光中，已再不敢有任何一丝的贪婪、淫邪或不敬。 那一双双瞪大的浑浊眼睛里，满满都是不信、恐惧。 阿尼西娅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冷冷喝道： “死，或者，滚——” 而眼见巨大的等离子火球又徒然一胀，狂鬼们都惊恐至极，纷纷放声尖叫起来，又都争先恐后地转身逃跑。 连摔倒的都在四足并用地亡命狂奔。 阿尼西娅这才不再管他们，又平静地迈出数步。 那既精致、又奢华的红色高跟鞋，毫无犹豫地一下下从污泥里踩入、拔出。 即使散发着恶臭的泥水溅起、沾在那高贵无暇、一尘不染的雪白足踝上，她亦表情无任何变化。 在这点上，她又和米勒有很大不同！ 后阿尼西娅还挺了挺鼻梁，深吸一口底区污浊的空气。 嗅着那令人作呕的空气中，更令人倍感压抑的，绝望的气息，她再不停留，侧身跃起，坐在烈焰王龙弯下的长长脖颈上。 烈焰王龙也收起头上的那巨大等离子火球，用火焰点亮合金翼爪，展翅高飞，很快就加速到超音速。 烈焰王龙不单可控制气态火焰、等离子焰、核子火焰等火焰，还能加热空气，形成强烈的上升气流，飞行速度非常快。 而前方扑面的强风虽经过对冲气流适当衰减，却依旧打乱了阿尼西娅额前的秀发，这才让她感到一丝烦乱，也愈发焦急。 数分钟后，烈焰王龙就拖着长长火光，宛若流星般呼啸冲进某处地面打开的甲板，降落在底区的一地下武器研究所里。 作为赞巴鲁克地方国会的会长，就算对底区武器研究所遍布、人民饱受折磨的现状深感无奈和愧疚，阿尼西娅仍是亲手批准了数个武器研究所的建立，乃至一直都有视察和指导它们的运行。 当你看见你的仇人在磨刀时，那留给你的选择，就已没多少。 她只能尽力约束试验的破坏力，务求不伤到任何一个无辜民众。 另外，时至今日，她甚至有点庆幸当初尽早设立武器研究所、开发更高新武器的决定。 后门一打开，不等一戴眼镜的女研究员把脚伸出合金大门外，出来迎接她，阿尼西娅沾着污泥的高跟鞋就先一步跨入门内，被吸污毛毯自动清理干净。 阿尼西娅从容快速地从女研究员身边走过。 女研究员则有点手忙脚乱地又转身跟上，手上的平板都差点被甩了出去。 “晚，晚上好啊，阿尼西娅小姐！” “晚上好，黛拉博士，试验准备得怎么样？” 阿尼西娅头也不回，边走边问，声音却未因着急而出现一点紊乱，尽显顶级贵族的优秀教养。 黛拉暂时难以回答。 烈焰王龙“砰砰砰”地大步跟在两人身后。 等好不容易抓稳平板，黛拉却愈发感到不好回答，为难地说道： “阿尼西娅小姐，您的要求实在太急了，我们实在准备不及啊！可以请您再等一天吗？就一天，一天就好！” 但阿尼西娅脚步不停，冰冷严肃地否决道： “不行！现在混沌狂潮随时可能来袭，时间异常紧迫，必须争分夺秒，哪能再等一天那么长？” 黛拉内心更加愁苦，愁眉苦脸地说道： “可，可实验的准备实在还不够齐全。强行启动试验的话，真不知道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阿尼西娅闻言，这才稍稍转头看了黛拉一眼，或者说看了旁边一眼，知道黛拉所言非虚。 透过走廊两边的一扇扇透明窗户，可以看见每个研究员都在拼命地为试验做准备，基本都已加班加点地连续工作四五天没休息。 不单每个研究室里都堆满大量杂乱的设备或悬浮、倾泻下着海量的虚拟数据，里面的每个研究员亦都双眼深陷、嘴唇干裂，还都有大大的黑眼圈。 而既然大家都拼到这地步，那么，黛拉说不行，估计就是真不行，强行开展试验真可能有很大危险。 然阿尼西娅进一步加快脚步，若无其事地对艰难追上来的黛拉说道： “没事，只要由我和我的烈焰王龙亲自作为试验核心，那试验的安全性和成功率，就都能得到大幅提升！” 黛拉感到有些不出所料、又不免大惊失色，忙阻止道： “小姐，不行啊，太危险了！您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怎么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啊！” 阿尼西娅只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地冷冷说道： “海盗若是攻进来，不止是你们，我也得死，大家都得死！到时你连负责的机会都没！所以，管不了那么多，试验必须照原来的时间赶紧启动。且必须由我和我的烈焰王龙亲自作为核心。那样才能保证试验最快成功，把‘它们’最快投入量产，成为拱卫赞巴鲁克的、从神话中走出来的‘巨人军团’。” 黛拉内心纠结至极，后也只能叹息一声，低下头来。 接着，她们就来到存放着被她们寄予厚望的“神话兵器”的房间前面。 等大门缓缓打开，在房间内的一封闭玻璃管里，正静静漂浮着一颗外表平平常常的红紫色种子。 且再等一道紫外线照射过去，该种子就立即狰狞地猛然苏醒过来，一胀一缩地剧烈律动、扭曲和挣扎起来，乃至浮现出类似血管的密集纹路，更竟是组成了一张好似恶魔的可恐脸谱。 它就像一颗迫不及待要复活的恶魔心脏一样，正在诡异地玻璃管中“咚咚”跳动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74复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天光彻底熄灭，底区的大地，就像被彻底吞噬一样，大部分地方都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除帝心、雪怀和老城区等一些大型离岛外，所有星星点点的小离岛，别说是开灯了，就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唯恐召来什么隐藏在黑暗中的恐怖怪物。 毕竟，底区武器研究所众多，且之前几乎得不到任何约束。 他们肆无忌惮地乱搞各种丧心病狂的武器试验，又管理混乱，常有发疯的、危险的、乃至是携带恶性传染病的各种实验体逃出各研究所。 很多至今仍游荡在底区的荒野中，说不准何时会将灾难带给何人，或者是何座离岛。 有些小离岛，可能前几天还热闹喧嚣，但仅仅过个几天再去看，就已经彻底沦为一座散发着腐臭味的死寂小城。 而就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在底区漆黑的某处，却突然“呼”地大放光明，升起一轮十分耀眼的小太阳。 不死鸟号随即做出反应。 …… “报告团长，西南367公里处出现高能反应！” “当量？” “只1千多吨，可反应持续不断！” “马上过去看看。” “是！” …… 随着刺耳的警报声拉响，一分团所有人在10秒内全部就位。 可就在大家紧张地做各种分析时，却有联络从发生地直接传来，竟是一份正式的试验申请。 琪琪有点无语地说道： “这试验都开始了，才想着要提交申请，来得及吗？不知道进行危险的武器试验要提前备案嘛！” 而看到备案的署名上签着阿尼西娅的大名，伊曼和顾雷不由面无表情地对视一眼。 伊曼无奈道： “我只能同意。” 顾雷点点头。 “嗯，但我们还是亲自该过去看看吧！” 然后，不死鸟号就适当降低速度，徐徐接近阿尼西娅报备的试验地点。 一轮明亮的小太阳，很快就映入众人眼帘。 那是一个半径数十米的等离子火球，正一边反应一边漂浮在高空中，就像不断有千吨级核弹在火球中心持续爆炸一样，散发着惊人的光芒和热量。 其周边，不仅天空一片炙白，其下数千米外的大地，亦很快就被烤干，迅速出现大面积的龟裂，且还在不断向外迅速蔓延开来。 见此，纳斯塔西娅不由疑惑道： “她到底想干什么？” 吴雪镜亦疑惑地说道： “不知道，只说是要搞什么大型的生化武器试验！” 虽然只经过短短数日的相处，但毕竟身处同一战线，纳斯塔西娅和吴家姐妹的关系，竟是奇迹般地出现了破冰的迹象。 像吴雪莲现就没在意妹妹的“无意背叛”，只更好奇、也更专注地看着那团等离子火球，苦苦思索着。 这本该令顾雷内心窃喜，只奈何他也满心疑惑和不爽，才没注意到。 很明显，情况正变得越来越奇怪。 阿尼西娅一边是在天上用力场制造出一团炙热的小太阳，另一边却又将滚滚乌云“呼呼”地、大范围地急速召集过来。 刹那间，只见恶风呼啸、墨海滔滔，转眼就汇集成一片半径数公里、环形的厚厚乌云。 乌云上雷光密布、雷声阵阵，好像随时要下起一场大暴雨。 很快，一分团众人都只见眼前雷云环绕烈日、水火两重天，让大家在震撼之余，都感到愈发不明所以。 而阿尼西娅这才扑打着背后冒火的合金双翼，顶着炙热的等离子之光，威压地徐徐升上天空。 烈焰王龙已化身装甲包裹其身。 另外，烈焰王龙尽管和狗牙的装甲同类型，都是一具重火力装甲。 从烈焰王龙那庞大的体型上就能看出，它就是装甲厚、火力猛的类型，还也有天气控制系统。 只是相比来说，狗牙的暴爪巨熊目前侧重控制的是雷电，烈焰王龙则侧重火。 可变形成装甲后，装甲的主体却不大。 阿尼西娅包裹装甲的身体依旧娇小中透着几分婀娜。 不过，在阿尼西娅背上，挂的就不光是一对巨大的、着火的合金爪翼，而是一整个既似飞龙、又似飞机的巨大装甲背包。 并且，该背包的确可以完全脱离主体，变形为一个飞龙状的战斗机器人，更可半自动或全自动控制，帮阿尼西娅实现各种不同目的。 最后，阿尼西娅仅仅飞了数百米高，就远远地在大火球下的天空中停下。 接下来，阿尼西娅就稍稍张开双臂，让大量亮晶晶地丝线从其装甲缝隙中伸出，有意识地向下伸出，或者说，是生长。 而一分团众人的视线追随透明丝线往下，终于发现，阿尼西娅身下的地上，竟还有一个容易被忽视小台子。 且上面盛放着的，正一颗奇怪的、持续不甘跳动着的紫红色事物。 众人纷纷放大细看。 跟着，琪琪就被第一个吓到，惊叫道： “心，心脏！？” 余人亦内心大寒。 顾雷愈发不爽地说道： “搞什么呀？整得跟邪恶的活人祭祀一样！” 众人大多深有同感，唯有吴雪莲摇摇头，有点凝重地否认道： “不，那不是什么邪恶仪式，那东西也不是什么生物的心脏。那其实，是一颗种子！” 众人又不由一愣。 顾雷也没介意吴雪莲的轻轻打脸，第一个好奇地问道： “种子？什么东西的种子？怎么长得这么诡异？简直就像一颗恶魔的心脏！” 吴雪莲的表情愈发凝重，脸带寒意地回道： “对，那不是什么生物的心脏，却可能真是一颗恶魔的心脏。因为，那其实是一颗远古食人巨藤的种子！” 众人当即一惊，连顾雷都忍不住微微张开嘴巴。 和恐暴龙一样，远古食人巨藤也是蓝日星系家喻户晓的险恶生物之一，乃至比恐暴龙都吓人。 毕竟，危险的食肉动物很多，危险的食肉植物却罕见。 但众人也只知道，这种历史悠久、已不知存在多少亿年的蔓藤最高能长到上百米，一口就可以吞下一头大象或好几个成年人。 最可怕的是，它还喜欢用带刺的蔓藤把猎物活活勒死后再吞下。 被远古食人巨藤缠上的猎物往往会死得非常痛苦和凄惨。 至于远古食人巨藤的种子长啥样，还真就几乎没人知道或关心。 故众人内心微微发寒的同时，又都感到有些大开眼界。 而真正让他们大开眼界、真正让他们内心寒冷的，还都在后面！ 当透明丝线把“恶魔之种”一圈又一圈地团团缠在里面后，随着一声徒然拔高的雷霆之声，那厚厚雷云终于按捺不住，泄洪一样得倾泻下亮晶晶的瓢泼大雨。 伴着“轰隆隆”的雷声和“哗哗”的雨声，被透明丝线困住的种子很快就被淹没。 众人又这才发现，阿尼西娅的身下地面，似乎被刻意做成了下凹的形状。 接着，或许是阿尼西娅觉得太慢，试验进一步加速。 一时间，不仅天空烈日更炙，雷更怒、风更大、雨亦更急。 所有人都能看出，方圆几十上百公里内的空气，好像都在往阿尼西娅头顶聚集。 有枯木被连根拔起，直接吸到数千米高的空中，又被等离子的高温隔空烧成灰烬。 而大雨已倾盆如注，转眼就在阿尼西娅身下形成一个半径上千米的小型人工湖，。 后面，大家开始还以为是人工湖渐渐被人造火球给烤热，不单直冒烟，还直冒泡。 过一会，大家才反应过来，那明明是有什么东西在湖面下激烈活动。 等整个人工湖都沸腾起来，就像狂蛇群起跃出水面一样，一条条粗大的荆棘蔓藤才蜂拥冲出水面，反过来包围阿尼西娅，要将其团团缠住。 而见每条蔓藤顶端都张着一个比人还高的血盆大口，阿尼西娅不仅不感到恐慌，还赶紧对包括顾雷等人在内的所有围观者大声命令道： “谁都不许阻止！” 众人皆又是一惊，可阿尼西娅已被大量粗大的巨藤重重缠住下半身。 从撞在装甲上折断的大刺和崩裂的蔓藤表面就能看出巨藤的力道到底有多重， 但阿尼西娅仅仅貌似是轻轻痛哼了一声，手上依旧在做着阻止的动作。 再见巨藤既没穿透阿尼西娅装甲，也没进一步的攻击欲望，便没任何人去阻止。 最后，随着一声声雷霆都压不住狂暴嘶吼，一株远古食人巨藤，既像从海底钻出的巨型章鱼、又像从时空之门里钻出的恶魔一样，轰然地从水中彻底站起身来。 众人皆目瞪口呆地看见，一颗小小的种子，竟在区区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长成了一株高一千多米、占地数平方公里的庞然巨怪，并发出阵阵仿佛来自远古、或来自地狱的长长恶啸。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75暴走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烈日依旧，乌云依旧。 然暴雨渐歇，小雨淅淅。 而就像趴在地上的巨大海星徒然拱起来一样，沐浴在雨水和火光中的远古食人巨藤，挺身张开中央仰面朝天的花瓣状大嘴。 那血红的大嘴里布满了无数发黄的锋利倒刺。 后它一边仰天狂啸，一边继续挺起身躯，用吞天大嘴把阿尼西娅吞入腹中。 众人皆不由再是一惊，唯有阿尼西娅仍执意阻止其他人干预。 她头上华美的王冠状头盔，仍在等离子烈日下闪烁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连远古食人巨藤都似乎在畏惧，仅仅既用力地、又带着点小心地紧紧咬住阿尼西娅被蔓藤缠绕的下半身。 且从阿尼西娅全身的装甲缝隙中，也有更多的透明丝线伸出，顺着巨藤嘴部的缝隙间钻入。 只随着透明丝线越来越多，阿尼西娅的身体也出现了越来越明显的抖动，好像越来越痛苦。 一直待到大量光华顺无数透明丝线一齐涌入巨藤体内，阿尼西娅身上的痛苦抖动才慢慢消失。 远古食人巨藤也这才轰然地彻底站起，将大地都撑得大面积破碎开来。 如此，看着眼前高一千米、占地数平方公里的庞然大物，一分团众人皆震惊到有点喘不过气。 眼前生物从外形上看，可以说像一个巨大的海星，也可以说是像一只正反弓触须站起的巨大章鱼。 只该“章鱼”下盘和触须都极其粗壮。 其触须是由大量绿色巨藤编织而成的，表面看起来布满复杂的纹路，长皆有一两千米，宽亦皆百米多。 上半部却又极其娇小，就是被装甲包裹、仅仅冒出个上半身的阿尼西娅。 加上其头顶数千米的上方还悬着一团大火球和一片环形乌云，简直就像一只从神话中走出的魔物，让人内心充斥着不现实、不敢相信的观感。 琪琪震惊无比地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啊？” 包括顾雷在内的其他人亦差不多，都难以相信，更难以回答。 这株远古巨藤的尺度，早就大大突破了其在自然环境下的成长极限，堪称魔幻。 可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其体表、顺着其体表的纹路流淌下来，一分团众人偏偏又皆知： 这绝不是魔幻！这就是现实！ 一分团众人都下意识地感到有些头疼。 后过良久，吴雪莲长出一口气，第一个开口说道： “其实仔细想一想，现在基因编辑技术那么发达，要调制出一颗能长这么快、这么大的特殊远古食人巨藤之种，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不，这不都已经成为现实了嘛！” 而舰桥内余人闻言，都用仍无法接受的目光看着她。 琪琪心直口快地说道： “但基因改造技术也不是魔法，不可能打破能量守恒的限制吧！一颗还没我拳头大小的小小种子，怎么可能在几十分钟内就凭空成长到比我们飞船还要大几倍、几十倍的巨大怪物！” 吴雪莲柔声解释道： “那株变异的远古食人巨藤的成长，并没有打破能量守恒。植物的主要成分就是碳、氢、氧三种元素，占了植物干重的90%以上，且又主要是以碳水化合物的形态存在的，如木质素、纤维素、半纤维素和果酸等。” “……” “换句话说，植物在成长过程中主要需要的养分，就是二氧化碳和水，用来组成碳水化合物。且二氧化碳和水都主要来自地上，而不是来自地下，正来自降水和空气！” 众人恍然大悟，总算发现那人工湖里的水已几乎被变异巨藤抽干，彻底明白： 阿尼西娅为何要那般大费周章地呼风唤雨？ 那片依旧悬浮在变异巨藤上空的厚厚环状乌云，正是用来聚集水，和二氧化碳、氮气、二氧化硫等必要气体的。 至于，那团等离子大火球，则是用来为变异巨藤的成长提供能量。 植物体内用水和二氧化碳合成有机物、生长播种、顺便把光能转化为化学能的反应，被称为光合作用，是必须有光参与的。 接着，纳斯塔西娅又疑惑道： “可长这么大，它的身体能支撑得住它的重量吗？它有一千米高，且最少也得有50万吨重！而现在来两百米高的机甲都很难看到！” 实际上，机甲这种东西，之所以越大就越不实用，除了太大难以被龙气完全包裹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机甲越大，重量也会越重，可材料的强度却无法跟上，迟早会让机甲被自身的重量压垮。 任何一个物体，在其它条件不变的前提下，重量正比于体积，而强度却正比于截面积。 另体积是尺度的立方，截面积却仅仅是尺度的平方。 换句话说，随着物体被按比例不断放大，尺度变成两倍，则重量将变成8倍，强度却仅仅将变成4倍。 如此，放大越多，物体的强度就会越跟不上它的重量，直到被自己的重量压垮。 任何物体和事物，大到一定程度，接着越大就只会越容易召来毁灭。 面对纳斯塔西娅的疑惑，吴雪莲淡淡回道： “植物毕竟不是机甲，密度比机甲，比动物，都要小，重量比同体积的机甲或动物轻，尺度极限也更大。在自然界，体型巨大的动物较为少见，可高数百米参天巨树，却不算罕见。” 对此，纳斯塔西娅好像仍心存怀疑，这次却也没有刻意针锋相对。 倒是伊曼敏锐地发现关键所在，说道： “我也估计没问题。你们注意到没，阿尼西娅一开始召来的那些雨，好像和现在下的暴雨不一样，反光比较严重。我估计应该掺入了特殊的太阳合金，用以加强的变异巨藤的强度！” 而阿尼西娅接下来的行动，就有力地佐证了伊曼的观点。 随着又一阵耀眼光华通过透明丝线注入到变异巨藤体内，调试完毕的阿尼西娅终于开始具体操控。 变异巨藤狂啸一声，第一次举起一条长一公里左右的巨大触须，重重落下。 大地当即轰然开裂，还剧烈地抖了几抖。 对重量超五十万吨的它来说，它的每一次落足，都有数万吨到十几万吨的压力。 且面对这样同等暴烈反作用力，其触须上尽管有大量蔓藤开裂，却终究是受损面积不大。 何况，在那淅淅沥沥的小雨和温热的等离子之光沉浸下，它还在迅速地用光合作用修复受损组织。 所有受损的蔓藤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 这下，纳斯塔西娅才彻底明白： “嗤——，它主要是靠自我再生能力来弥补材料强度的不足！” 连顾雷都不得不由衷地对阿尼西娅感到佩服： “没想到，持续的光照、降雨，还有底区因污染而富含二氧化碳、二氧化硫等气体的有毒空气，组合起来后居然能培育出这么强大、这么适合底区的特殊生化兵器！” 生活垃圾、工业垃圾等虽对人类来说有百害而难有一利，对植物却不一定，生活或工业产生的污水废气中的很多元素，对植物来说就可能是营养物质。 赤潮就是人类污染反导致藻类等浮游植物爆发性增值的例子。 众人亦是，唯有维塔利，也不知该说是敏锐，还该说是迟钝，第一个提出了异议： “有那么玄？这玩意再大还不就一植物，用电磁炮难道还弄不死它？” 众人一怔，既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又感觉有哪里不对，特别是顾雷等人。 而阿尼西娅再次用行动解决了他们的疑惑。 在控制变异巨藤“轰隆隆”地走了十几步、几十公里后，阿尼西娅就毫不客气地要求不死鸟号开炮打她。 众人又是一怔，后皆对她的强势无任何不满，反皆有点求之不得。 就算自诩为和平主义者的伊曼都跃跃欲试，马上命令道： “快启动3号副炮，瞄准变异巨藤最右端的那条触手中段，以50%的功率射击，注意千万不要波及阿尼西娅！” “是。3号副炮启动。3号副炮启动完毕。3号副炮充能完成！” “好，快开炮——” 于是，先是一声晴空霹雳，再是一声刺耳的长长锐啸，最后就是一声震动荒野的凄厉狂啸。 变异巨藤被命中，发出一声渗人的惊天惨叫。 但让一分团众人都内心大震的，却不是其疯狂的惨叫和挣扎，而是其被射中的触须竟只断了不到宽度的三分之一，乃至仍能用其支撑着变异巨腾用力跳起。 看着一跳一跳，把大地震得摇晃不休的变异巨藤，每个人的内心都震惊到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特别是阿尼西娅那边的研究人员，都还激动到无以复加。 “我的天，这防御力，真连负责基因编辑的我都没想到、几乎不差同厚度的太阳合金多少了吧？” “是啊，毕竟基因编辑工作也有我的一部分功劳。那蔓藤间的编织方式就是经过我特别设计的，可不是杂乱生长出来的哦！” “不，我看说不定还更高。合金装甲可没咱们变异巨藤那么强的自动修复功能。你看，才这一会功夫，它的伤处就快要被修好了！” “诶，你们啊！现在是关心防御力的时候吗？控制才是关键啊！快集中注意力，小姐好像要控制不住它了！” “什么？快，快，大家快！” “好！” “是！” “好，马上！” …… 此刻，不仅风雨雷电更急、变异巨藤狂叫更剧，阿尼西娅连接变异巨藤的透明丝线也正变得更加明亮，有无数光华在里面来回穿梭。 所有人的心，一下就不由全提了起来。 好在，没过几分钟，阿尼西娅就用自己顽强地意志力强行压住了变异巨藤体内有些发狂的生命波动。 风雨雷电，和颤抖不休的大地，都渐渐平静下来。 变异巨藤当然亦是。 一瞬间，包括一分团的所有人在内，内心都徒然生出一种喜悦的情绪来。 毕竟，谁都看得出来，这种变异巨藤，必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为守卫赞巴鲁克做出重大贡献。 不过，有句老话叫： 乐极容易生悲！ 就在大家相视而笑，准备弹冠相庆的时候，阿尼西娅却又对不死鸟号进一步要求道： “来，继续攻击，记得用上全力。海盗和邪教徒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而伊曼还在犹豫，其身下的变异巨藤就提前察觉出来，登时就又狂暴起来。 “哇啊——，哇啊啊……” 随着一阵令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的刺耳尖叫，登时就有大量光华，自变异巨藤中，顺无数透明丝线逆行而上，强势异常地注入到阿尼西娅的装甲里。 猝不及防之下，阿尼西娅只来得及仰天痛呼一声，就软绵绵地倒下，人事不省。 接着，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变异巨藤就朝研究所位置地动山摇地大步走去。 后变异巨藤就高高举起一只触须，重重挥下。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随即划破长空： “不好，它暴走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76艰难的选择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时间，风云突变、雷电大作。 随着一声大爆炸般的轰然巨响，上百米粗、重达上万吨的木质触手重重砸下。 大地立刻开裂溅起比楼房还高的土石巨浪，连土层下的厚厚合金盖板都支撑不住，“咯吱咯吱”地大幅弯曲下去。 研究所里面更是被激烈震荡，不单很多实验设备和柜子胡乱倒下，人也倒了一大半。 还有人直接被震出了内出血。 而变异巨藤已再次高高举起另一条更长、更重的触须，就要更用力地狠狠砸下。 伊曼连忙命令道： “快阻止它！” “是！”…… 不一秒，随着五声连成一声的“砰”然巨响，五道金光携刺耳锐啸射来，全部命中。 在不分先后的轰然爆炸声中，变异巨藤狂叫着停止攻击。 可因为痛苦，它又不断地一跳一跳，仍给下面的地下研究所造成不小破坏。 该研究所顶部大幅下凹，出现一个个陨石坑般的可恐凹陷，还在不停震颤。 里面的研究员，大部分都已当即被震晕过去，暂不知是否已有人丧命。 顾雷见屏幕里的研究员还没来得及把资料传输过来，就被震得生死不知，大急，赶紧命令道： “快，继续攻击，赶紧把它的触手全部炸断！” 如此，天空瞬间被金红相间的亮光映亮，道道金光都裹着炙红冲击波，接连不断地射向变异巨藤。 在一连串命中或没命中的轰然爆炸中，变异巨藤叫着、跳着，这才仓皇逃离地下研究所上方。 但由于怕伤到阿尼西娅，不死鸟号的主炮和副炮皆不敢全功率开火。 加上变异巨藤虽看起来庞大笨拙，却一步就能跨过两三公里，跑起来倒不算慢。 顾雷要打断其全部触须、瘫痪其行动能力的目标，暂时无法实现。 而战况还在继续变得愈发棘手。 等注意到变异巨藤上空的等离子火球正变得越来越明亮，一分团众人才相继难以置信地反应过来： 那变异巨藤难道还能反过来控制阿尼西娅和她的烈焰王龙装甲？ 此刻，不仅从变异巨藤身上逆流到阿尼西娅体内的光华越来越多、越来越明亮，变异巨藤周围的暴风雨也越来越狂暴，让变异巨藤的恢复速度越来越快。 伊曼无奈地下定决心，咬牙命令道： “快，所有电磁炮全力开火，用最快速度彻底瘫痪它，并努力保障阿尼西娅的安全！” 而顾雷则补充命令道： “同时启动推进系统，快尽可能快地运动起来！” 后不等不死鸟号全功率开火，天空就徒然一亮，正是变异巨藤头顶的等离子火团徒然膨胀，并甩下一道粗壮的高温等离子长鞭，正恍若天罚般呼啸砸下。 登时，温度高达数百万度的等离子射线就和和不死鸟号的电磁力场碰撞，溅射出绚烂的等离子火花。 滴落在地上的高温等离子体没几秒就把大融化得满目疮痍，流淌着炙热的岩浆。 众人皆感到吃惊不已，而等离子长鞭还在报复似地源源不断甩下，虽准头不好。 更让众人感到吃惊至极的是，没多久，等离子长鞭就变甩为射。 一道道等离子射线很快就从上空的等离子火球中笔直射出，在地面上溅起火山群喷发般的一丛丛巨大岩浆浪。 显然，变异巨藤不光能控制阿尼西娅和她的烈焰王龙装甲，且熟练度还在不断上升，命中率也不断上升。 伴着变异巨藤连连的凶恶狂叫，不死鸟号的电磁力场一次次被激发，溅落的等离子体令大地岩浆纵横，迅速交汇出一个 热气腾腾的红亮岩浆湖。 顾雷又大声提醒道： “大家不要慌，继续加速，继续炮击！它暂时奈何不了我们！” “是！”…… 而顾雷万万想不到的是，他说的那个“暂时”，竟会那样短暂。 紧跟着，不死鸟号才调整好航向和射击角度，战况就再次出现变化，再次急速恶化。 眼见等离子射线奈何不死鸟号不得，变异巨藤立马转变策略，一边降低等离子射线的攻击频率，一边让大雨更狂暴地倾盆降下。 登时，烈日稍黯、雷电却更暴。 在更加暴烈的电光、乌云和大雨中，变异巨藤又加速膨胀起来，很快就长到高一千四百多米、占地十几公里的恐怖地步，比山还高。 另外，它每条触须的长度和宽度，都至少翻了一倍。 这么一来，任不死鸟号如何全力射击，就是难以将其触手全部打碎。 最糟糕的是，阿尼西娅已被其完全吞入体内，就算强行登陆其上，恐亦难以剥离、救出阿尼西娅。 毫无征兆地，战况就陷入了相当危险的僵局。 变异巨藤的等离子射线奈何不了不死鸟号的电磁护罩，可不死鸟号的电磁炮，也奈何不了变异巨藤的再生能力。 而看着总算被成功传输过来的、关于变异巨藤的相关资料，顾雷等人皆感到内心越来越着急。 根据资料显示： 该变异巨藤不止能控制操纵者，还存在逆向吸收操纵者精神力的可能！ 远古食人巨藤原就是一种高智商龙兽。 即是说： 阿尼西娅随时可能被变异巨藤吸干精神力，因大脑萎缩而死！ 这又如何不让大家倍感揪心。 焦灼的气氛一下就传遍了整艘不死鸟号。 只看阿尼西娅愿意冒那么大的风险，身先士卒，来试验一件带着那么多隐患的生化兵器一点，大家就不得不对阿尼西娅多少感到佩服，难以对她再生出任何仇恨。 何况，这件生化兵器显然还是为防御赞巴鲁克而特地制造出的。 此刻，大家已经下意识地认可阿尼西娅，将她当成并肩作战的战友之一。 连顾雷都默默地在心里，为曾经对阿尼西娅的各种误解，说了声“抱歉”。 而把强撑着把全部资料传输完的黛拉，也终于承受不住，只给顾雷留下一句： “求您了，求您一定要救下小姐啊！为了保护城市和市民们，她真得，真得是已经非常拼命了！” 后黛拉就口鼻出血，忍不住无力地整个趴在了镜头前，生死不知。 顾雷则只能默默地点点头。 不过，紧跟着，朝顾雷等人袭来的却是又一个更艰难的挑战。 或者说，是抉择！ 又是毫无征兆地，战况突然就陷入糟到不能再糟的境地。 既奈何不了不死鸟号，又被打得痛了，变异巨藤不甘地狂叫几声，就只能夺路狂奔。 如今重已达到100万吨左右的它一跑起来，顿时，周围真就像突然爆发了一场大地震一样，持续颤抖不休，几十公里外都有明显震感。 它每一条触须的每一次落下，都像一艘航空母舰重重砸在地面上，令山河战栗。 但最令一分团众人感到无奈、害怕和纠结的是，在其狂奔的方向上，就像黑暗虚空中徒然冒出一个个璀璨星群一样，竟徒然亮起了一丛丛密集的灯火。 那正是一个接一个被地震惊醒的离岛。 本就在黑暗中揣揣难安、半睡半醒的人们，一感受到不断逼近的震动和危机，就都纷纷被惊醒过来，正像仓皇的蚁群一样尖叫着在离岛内胡乱奔跑。 然而，他们充满恐惧的阵阵尖叫声，只让变异巨藤愈发嗜血、也愈发疯狂，进一步加大那迫切的尖叫，也进一步加快那轰然的、排山倒海的脚步。 远古食人巨藤，还是一种罕有的、残暴的植物型食肉内龙兽。 至于一分团众人为何会感到纠结，答案很明显： 若他们不阻止变异巨藤的脚步，那那些小离岛一定会死伤惨重。 那些离岛里的人，不仅缺乏交通工具，还营养不良，一步能跑半米就是万幸，又怎么可能跑得过一步数公里的变异巨藤，只能凄惨无比地被勒死后吃掉。 可若他们欲阻止变异巨藤的脚步，挽救那些离岛的成千上万民众，阿尼西娅却又势必会被饥渴难耐、痛苦难忍的变异巨藤直接吸干精神力。 那么，是杀一人以救成千上万人呢？还是杀成千上万人以救一人呢？ 这又真是一个异常艰难的抉择！ 同时，另一边的顶区，在黑暗中，正有人半痴半狂地低声呓语着： “呵呵，姐姐，我亲爱的姐姐，只要你死了，我就是阿家塔唯一的继承人了！呵呵，哈哈，哈哈哈，那我就再也不用惧怕任何人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77巨大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黑暗中，先是微微的抖动。 后很快地，抖动就变得明显了起来。 人们纷纷从晃动的床上被惊醒，不得不顶着刺眼的灯光强行睁开眼睛。 在底区，在各小离岛的所有家庭里，灯都是由声音、震动、烟雾和温度等多种因素同时控制。 只要一有风吹草动，灯就会马上亮起。 这既能提醒居住者，又可能晃昏、乃至吓走入侵者，最大程度地保障居住者的安全。 不过，这却又不免会让人们的睡眠质量变得极差，一晚上常常要醒五六次。 特别是未成年人！ 还进而会影响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每天晚上大家都半睡半醒，那每天白天，大家自然也就都无精打采。 可偏偏，每天白天异常繁重的工作对大家来说又都异常重要，又都必须强打起精神、拼尽全力，才能半饥半饱地勉强糊口。 自然而然地，那些居住在小离岛的人，都不仅骨瘦如柴，连衰老的速度都要比那些住在大离岛的更快。 个别少年少女才十几岁，就满脸皱纹，好像不只青春，连生命都随时可能在花样年华就徒然走到尽头。 可大家又为之奈何？ 能在更安全的大离岛待下去的话，谁又愿意来这些环境险恶、朝不保夕的小离岛！ 他们只是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才都这样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罢了。 至少，这应该总比马上死在荒野或沦为自爆狂鬼要好吧？ 久而久之，人们早已在难熬的痛苦中麻木、适应，基本都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就适应了突然亮起的灯光。 后他们就疑惑不已地发现： 房间内并没任何入侵者或其它危险源。 但是，所有的家具，却都依旧在越来越剧烈地不断抖动着，相当罕见。 移民卫星上通常不可能有地震，纵使是武器试验造成的震感，亦通常不会持续太久，更别说是还在愈演愈烈。 直到杯子等小物件被震落或衣柜等大家居被震倒，人们才不得不接受现实，纷纷惊慌地逃出房间。 作为一个底区民众，谁都能猜到： 一定是正有某个研究所在进行什么破坏力大、持续时间久的武器试验，且试验兵器说不定还在朝他们不断靠近。 他们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而当他们跑出房间后，就又瞠目结舌地发现，情况的险恶程度依旧远超他们预期。 大家顺着呼啸的狂风和飞扬的纸张抬头看去，都瞬间惊异地发现： 在远方的天空中，不仅前所未见地高悬着一轮夺目烈日，烈日周围还环绕着一圈厚厚雷云。 最可怕的是，在那倾盆而降的暴雨之下，还有一个大如山岳的狰狞魔影在雷光下若隐若现。 人们皆惊恐不已，只以为真是看到了魔鬼。 他们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尖叫，几乎被吓得心脏都要骤停。 接着，他们才被不断加剧的震动和巨响所晃醒，又发现： 魔鬼的庞大身影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隐一现地不断变大。 不言自明，那魔鬼正在朝他们狂奔而来！ 所有人耳边，都还有怪异凄厉的狂啸声越来越近，连呼啸的狂风都吹不走。 人们这才控制不住地纷纷尖叫起来： “啊——” “啊啊啊……，魔鬼啊——” “啊——，魔鬼啊，快跑——” …… 人们又纷纷转身，惊骇至极地夺命狂奔。 甚至，有些人直接就被吓晕在地，任人如何踩踏都没能醒过来。 在变异巨藤的前进路线上，各小离岛相继乱做一团。 而不死鸟号则呼啸飞到变异巨藤前仅十几公里处，定住悬浮在半空中，展开所有电磁炮台。 顾雷大声命令道： “不躲了，给我全力攻击，赶紧耗光它所有能量、打断它所有触须，然后强袭组再跟我强行登陆，突入其内部，救出阿尼西娅同学！” 众人齐声应道： “是！”…… 紧跟着，不死鸟就就一波地又一波地齐射，朝变异巨藤不断射出湍流般的电磁炮弹。 而变异巨藤也把触须深深扎入地下固定好，持续朝不死鸟号射出道道温度在几十万度到几百万度不等的高温等离子射线。 变异巨藤终于停下那地动山摇的脚步，在电磁炮连续打击下一边痛苦地狂叫着、一边却又不断高速再生，谁也不知何时才能突破它的防御和再生极限。 而不死鸟号的电光护罩亦不断闪烁，直如持续被激发一般，亦随时可能因过载失灵。 整整十分钟内，双方都在用电磁炮和等离子炮互射，激烈地互相僵持着。 等离子射线不断炸开，电磁炮的开炮声和爆炸声亦不断轰然响起，难分胜负。 接下来，渐渐地，不死鸟号众人就发现不对。 吴雪镜突然惊呼道： “怎么回事？它的等离子火球怎么还没一点缩小迹象？再生能力也是！烈焰王龙的核熔炉没那么强功率啊！” 而很快，她的姐姐吴雪镜就从传输来的密密麻麻资料里，声音微微发颤地找出了准确答案： “那是因为，阿尼西娅最开始给它浇灌的雨水，的确是一种特殊的雨水，其实是一种液态的太阳合金，如今正充盈其体内所有地方，不仅能提升其肢体强度，还一遇炮弹、激光等攻击，就能靠极速升温来吸收其冲击或能量。” “……” “再借助极佳的导热性，合金组织液又能极速将吸收到的能量扩散到全身其它地方的合金组织液里。那样它既能通过减缓炮弹、激光等攻击的威力来增强自身防御力，又能把敌人攻击过来的能量储存起来，化为己用，提升自己的持续作战能力。” “……” “也就是说，它不单不一定会被我们耗死，还可能会越战越勇！” 众人闻言，才相继有点战栗地注意到： 当变异巨藤被攻击到时，在其身上红热焦黑的狰狞伤口附近，在那完好的、未受被冲击或高温冲击波毁掉的表皮上，确同时会有不明显的热辐射呈涟漪状扩散开来，更转瞬就会黯淡下去，被其它部位的皮下合金组织液顺利分散、吸收，储存起来。 另外，更明显、也更让人战栗的是，在变异巨藤中心，还有一条越来越明亮的红色光线，正冲天而起，想来正是持续给等离子火球加热、充能的热辐射光线。 至此，连维塔利都暗暗发誓： 以后绝不能再对任何看似脆弱的东西掉以轻心！ 顾雷则忍不住朝通讯器里吼道： “亚兰，安菲萨，你怎么还没完成疏散工作啊？” 是的，在十几分钟前，亚兰等部分工程组和安菲萨的医疗组，就被投射出去，进行预计受灾地区的群众疏散和群众救护工作。 可是，都过去十几分钟了，她们竟连一半的人都还没疏散完，又怎能不让顾雷感到愈发着急和生气。 要知道，一旦被变异巨藤突破阻碍，那些小离岛的人们，短时间内就得死伤无数。 而亚兰、安菲萨等人内心亦是大急，却又不好解释，就干脆将现场影像传输过来。 只见影像内，一名医疗组的女团员正在劝一个男人快点撤离，但男人异常激动，面红耳赤、口沫横飞，任狂风如何把衣服吹得猎猎作响，任自己被吓得如何面目扭曲，就是强撑着死活不肯走。 “不走，我不走，我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走！你们知道不，这房子已经是我剩下的唯一财产了，它没了我怎么办？我再次告诉你，我不走，我死也要和它一起死！你滚，你快给我滚——” 顾雷一拍额头，却只以为是自己用人不当，不该派几个女孩子跟着去做这种事。 后他刚想命令亚兰她们用武器强行把人赶走，就听那男人愈发激动，竟是哭叫了起来。 “裂开了，裂开了，我的房子裂开了！” 顾雷起初一喜，以为： 这样他总不能再那么蠢、再那么要钱不要命了吧！ 不想，不只是他，那些原准备咬牙逃走的、和男子住一栋楼的邻居们见听了，居然也都突然就挪不动腿，更都又竟相继跑了回来。 “不能再让我们的房子裂开了！” “对，房子没了，我们就什么都没了！” “大家手拉手围成一圈，用力把房子捆起来吧！” “对，这样房子就不会继续开裂了！” “快，大家快呀，大家快回来啊，一起保护我们的家呀！” “快，快，孩子们，你们一起来，咱们大家一起守住咱们的房子！” …… 而看着一户户人家全家老小齐上阵，手拉手地把一栋栋紧紧捆住，既偏执可笑、又徒劳无力地要阻止自己的房屋被强烈的地震震塌，连更宝贵、最宝贵的性命都不顾，不死鸟上的所有人，包括顾雷，没人笑得出来。 就算一直住着国家所提供宿舍的那部分一分团团员们，也都能在眨眼功夫就理解到： 眼前一栋栋破旧的房屋，对眼前这些小离岛的人们来说，或就是最后的家园，或已是他们再不能失去的最后寄托！ 可问题是，一分团众人，也真都要承受不住了。 大杯再忍受不住，面目狰狞中透着挣扎地回头朝顾雷急吼道： “团长，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周围的空气已经被加热到非常危险的地步了！” 即使带电的等离子体会被强电磁护罩偏转开来，但四溅的等离子还会持续加热不死鸟号周围的空气，使得战舰周围温度和气压都急剧上升。 再坚持和变异巨藤对射下去，会被毁灭的，其实更可能是拥有合金之躯的不死鸟号。 只要再过一两分钟，不死鸟号就很可能会先被高温烧红、后被高压压扁。 顾雷只能提前祭出准备好的杀手锏。 “算了，提前把燃烧弹全部发射出去！” “是！” 紧跟着，随着“砰砰砰”一连串的密集点火声，上千颗小型燃烧弹就从不死鸟号全身张开的136个导弹发射孔里，在数秒内，就分9批，全部射出。 且在变异愣神的刹那间，上千颗小型燃烧弹就划出上千道曲折的浓浓烟尾，从四面八方包围、命中变异巨魔。 后只听“轰轰轰”一连串的密集爆炸声，在变异巨魔惊醒、高声惊叫之前，上千颗小型燃烧弹就成批成批地相继近距离爆炸开来。 随着一片片大火球相继同时炸开，附近天地都被上千颗大火球照得徒然一亮，直如白昼。 接下来，还有大量高数千米的火苗跟着呼啸窜起。 变异巨魔转眼就被高宽皆有数公里的一丛烧天大火完全吞噬，好像连惨叫都再发不出。 附近几十上百万人都不由同时静下来，震惊、紧张地看着那丛徒然出现、明亮无比的巨大火柱，内心满是紧张和不安。 包括一分团众人。 他们也大都没能预测到，上千枚小型燃烧弹就能有这样大的威力。 还包括顾雷自己。 按理说，以阿尼西娅和她手下科学家、研究员们的智慧，不可能不知道火是绝大多少植物的弱点。 但是，顾雷认为，另一点他们就不一定会计算到，即是： 随着变异巨藤不断吸收周围空气中的二氧化碳、二氧化硫、氮气等气体，周围空气中的氧含量将大幅上升。另外，光合作用不光消耗二氧化碳，还会制造氧气，又会使氧含量进一步急剧升高，又会增大燃烧弹的威力。 而目前看，燃烧弹的威力被大大幅度地增加这点，的确没出乎顾雷预料。 可惜，不等火光稍微消散，一道粗壮的红光就自巨大的火柱中冲天而起，令天空中的等离子火球再度大幅膨胀。 看着消散的火光露出的，变异巨藤通体发红、仿佛随时可能熔化、却总归是徐徐冷却下来的暴怒、狰狞身影，连一分团中都有女生忍不住大骇失声： “这都不能突破它的能量吸收极限！” 附近离岛的百万人更是都忍不住心胆俱裂地齐齐大声尖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绝望和悲哀。 顾雷听了，又看了看那道又高速射下来的、更粗壮的、更炙热的等离子射线，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已没任何办法。 看来不愧是专业人士，阿尼西娅她们还是有考虑到的。 毕竟，远古森林会频发大火，就是氧含量太高了。 而不死鸟号随时可能濒临崩溃的电磁护罩中，大杯还在惊恐地大叫道： “团长，这些等离子射线的温度已经突破一千万度啦！” 顾雷只能命令道： “马上脱离，飞到那怪物的头上去！” 余人也跟着马上明白： 的确是没办法了！ 或者说，除了一个办法外，就的确没任何其他办法了！ 现在，若不想那么多民众枉死、惨死的话，好像就唯有对变异巨藤的中心区域，也就是困着阿尼西娅的核心区域，直接发动暴风雨般的电磁炮攻势。 已经没时间再慢吞吞地和变异巨藤打消耗战啦！ 只是，那同样也意味着，阿尼西娅的生存几率，将无限接近于零。 电光石火之间，伊曼只感到内心纠结无比，也不知该不该阻止顾雷，只能六神无主看向顾雷。 即使事件的起因是阿尼西娅贸然进行了没经过充分研究、考证的、不安全的武器试验，但从变异巨藤的精巧和强大中，众人又何尝感受不到阿尼西娅对赞巴鲁克那真诚的、炙热的守护之意，以及其无愧于贵族之名的高贵。 变异巨藤设计的初衷，本就是一件防御性的强大兵器，其攻击能力和攻击性都不该那么强，真堪称一件充满和平主义气息的至善武器！ 而令伊曼内心徒然安下来的是，顾雷居然朝她温暖地微笑了起来。 伊曼瞬间恍然，知道： 顾雷的没办法，和她们以为的没办法，或是不一样的。 果然，下一秒，顾雷就对伊曼微笑道： “小曼，对不起，我可能，还向你隐瞒了一些别的事情！” 后顾雷也没时间再拖沓，一等不死鸟号靠近变异巨藤上方，就直接命令道： “狗牙，出手！” 狗牙当即狂吼一声，身穿巨熊装甲、手持一双巨锤，朝着下方变异巨藤一跃而去。 紧跟着，让众人都多少感到震惊的是，还在半空中，狗牙就被耀眼的光芒整个笼罩，并放射出大量曲折的金光，还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狗牙正是启动了暴爪巨熊的神威模式。 而最让伊曼感到震惊不已的是，她细看后就发现，那些曲折的金光其实深具奥妙，正像在空中勾勒、描画一样，不断弯折延伸，要由内至外地画出什么庞大的机械造物。 伊曼再次瞬间恍然： 这是利用高维变形原理实现的巨大化机械兵装！ 没错，由创世引擎提供能量，再由心网提供算力，借助足足四万人份的算力降临，狗牙正用海量的高维能量和算力，来构筑出一台空前庞大的大型机甲。 暴爪巨熊的神威模式正名为——巨神模式！ 只见金色的光团在不断下落、不断膨胀的同时，还有大量包括骨架、传动杆、传感器、压力缓冲器、加力杠杆等数不清的零件迅速凭空长出，被金光准确地构筑出来，渐渐由虚变实。 一部巨大的机甲就像从狗牙体表长出来一样，渐渐伸出四条巨大的机械手和两条巨大的机械腿，将狗牙包裹在内，还有大量厚重装甲像放开的竹帘一样垂下。 最后，当外装甲也完全演化完毕，当耀眼金光彻底散去，仅仅数秒时间，一个有着四条手臂的巨大人形机甲，就凭空跳出半空，徒然发出暴烈可恐的破风之声，划抛物线继续重重坠下。 它浑身漆黑，身高足有700多米，亦大如山岳，还身着厚重装甲、脸罩鬼脸面具，直如一个四臂的鬼脸将军般，异常威武，也异常狰狞。 它恍若鬼脸的巨神般地从天而降，合双锤为一把长900多米的超级巨锤，狠狠砸向下方同样巨大的变异巨藤。 变异巨腾当即仰天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惊恐叫声： “哇啊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78巨神战巨魔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狗牙的脑子的确是不好，可不好的地方主要是在转弯转得不够快。 且他脑子转得不够快目前看倒也不能全算坏事。 由于脑子不怎么转，没那么多弯弯道道，他记忆力还行，比较记仇。 最重要的是，他能闪电般清晰地回忆起任何记下的事物或事情，一点细节都不差。 顾雷见此突发奇想，让马塞尔侯爵把暴爪巨熊的神威模式，按原计划，继续设定为巨神模式。 实际上，马塞尔侯爵设计通天狼王、穿林狐、钢心猛虎等机械战兽的时候，的确都有从冥神教会的大量神话中汲取灵感。 通天狼王的神威模式，就是以雷神相关的神话传说、雷神骑士的影视作品等作为模板创作出的。 而穿林狐的神威模式，又是以冥神教会新教里的另一位重要神祇——火神为模板的。 在蓝日星系的原始时代，在作为萨族起源地的勒尔大陆西部地区，不同于东部地区，由于文字出现较晚，龙气的修炼体系也出现较迟，所以龙气的平均修炼水平一开始是比西部落后的。 又所以，作为起源于东部地区的宗教，在冥神教会的教义里，同样不同于起源于西部的蓝日教会，给大地带来温暖、勇气和希望的火，起初是来自于性情暴烈、喜怒无常的火山之神，而非龙气。 后来，又由于冥神教会内部的改革运动，新教之人才改写教义，编出新的传说。 他们推崇勇敢、正义、慈爱的雷神为新众神之首。 接着，冥神教会新神组的先人，就从雷击荒野、燃起熊熊大火的自然景象中得到启发，写出“雷神创造火神，命火神给大地带来温暖和希望”的神话。 他们将给人类带来温暖和光明的功劳，也一起归给雷神，而不是暴虐无道的火山之神，一直传颂至今。 在冥神教会新神组的教义里，火神既是雷神第一个创造出的神祇，又是雷神之下最重要的神祇，被认为是雷神决心推翻旧神庭、创造全新世纪的标志，即“创世纪之始”。 至于巨神，则又是另一个和火神地位相差无几的神祇，却不是新神，来自旧神。 在新神组的教义里，巨神原是冥神留给雷神的守卫者，只曾被蛊惑和腐蚀，经一番周折后才幡然悔悟。 在相关神话中，巨神回归雷神阵营，又是一个重要标志，标志着部分旧神开始弃暗投明，将一起打破旧时代的黑暗和腐朽。 而在马塞尔侯爵的包括创世引擎、应用创世引擎的机械战兽和太空战舰等一连串计划——创世计划里，暴爪巨熊的神威模式一开始是巨神模式不假，但等马塞尔侯爵真见过狗牙后，看着狗牙比照片里更憨的表情，心里就立马更打起了退堂鼓。 …… “顾雷，不是我看不起狗牙，但以他的智……不，是以他的算力，我认为他不可能驱动巨神模式。” “额，你说得那么坚定，害得我都不好反驳了！” “那好，我这还有另一套备用方案，你看……” “不，我依旧坚持我的想法！” “……好吧！” …… 如此，马塞尔侯爵才相当不情愿地给狗牙的暴爪巨熊加装了巨神模式所需的所有模块和程序。 说来，马塞尔侯爵起初是根本不乐意给小石头和狗牙改造、升级装甲的。 创世计划事关重大，牵涉国运、非同小可，每一步都需万分谨慎，每多一部试验机就会多一分泄露机密的风险。 若不是马塞尔侯爵对小石头心怀愧疚，狗牙也不可能跟着沾光。 对，小石头的父亲，就曾是马塞尔侯爵手下的研究员之一。 小石头的父亲那时虽勤勤恳恳，天资亦很卓越，曾深受马塞尔侯爵喜爱，却因另一研究员叛变、并在与总统派的接洽过程中留下不明确马脚，就不幸被其诬陷，更不幸被马塞尔侯爵冤枉，不顾苦苦哀求地赶出了实验室。 这间接地造成了小石头之父的死亡，也对马塞尔侯爵造成极大的、后悔终生的伤害。 总之，狗牙的暴爪巨熊总算是顺利地完成了改造和升级。 而狗牙也不负顾雷所望，并第一次试验就成功启动神威模式，异常顺畅，所耗时间远快于马塞尔侯爵的预计。 狗牙的心思单纯，只要把各零件的形状好好背住，演化起来竟比那些心思聪明、却复杂的人还快。 这时，狗牙已毫无杂念、毫无阻碍地将四臂鬼脸巨神演化出来。 骤然大胀的体积让空气阻力也骤然大增，发出巨神咆哮般的轰然暴烈声，一下就压过变异巨藤惊恐的放声尖叫。 紧跟着，伴着呼呼破风声和狗牙的狂叫声，鬼脸巨神飞身闯入暴雨中。 鬼脸巨神当即高举重锤，朝变异巨藤的核心区重重凌空砸下。 然变异巨藤动作也不慢，尖叫着跳起，闪过鬼脸巨神势大力沉的这惊天一击。 二者数十万吨级的重量，让它们的动作既快，又不可能太快。 也因此，下一瞬间，百米粗的巨锤重重落地的声音，和鬼脸巨神、变异巨藤落地的声音，还有狗牙恶兽般的狂叫声，相继轰然发出，交织成了一场连续的大爆炸。 所有人心脏都不由跟着颤了一颤。 大地的颤抖更是一下就达到一个峰值，溅起大范围的土石巨浪，最高处足有五六百米。 且同样地，面对如此巨大的反作用力，鬼脸巨神亦和变异巨藤一样，成功承受住。 任何一个物体，在其它条件不变的前提下，它的重量是正比于它的体积，而强度却是正比于截面积。 以上屈强比的增长规律，暂只被证实适用于低维物体。 而鬼脸巨神是由高维能量具象出的半虚幻物质组成，亦实亦虚，重量本就远低于低维物质或纯高维物质，那么受屈强比限制。 身高700多米的合金制巨大机甲，重竟只在60万吨上下浮动，比变异巨藤还低，结构安全、行动无碍，更竟迅捷如风。 狗牙操纵鬼脸巨神四臂一分，就敏捷地又把超级巨锤分开为两把，体积、长度皆没小多少，左右各用两支巨大的机械臂握住，再次跳起杀去，又发出“呼呼”地台风过境之声。 变异巨藤则不再躲闪，也高高举起一条长数公里、重数万吨的触须，也“呼呼”地横向挥出。 众人皆深感震撼地发现，光两个庞然大物行动产生的破风之声，就如爆炸般猛烈，阻力亦是。 当两把巨锤和巨大的触须重重撞到一起，不光又发出更猛烈的爆炸般巨响，周围石块，不管大小，都被强烈的冲击波吹得“咕噜噜”滚动起来。 渐渐地，重物落地或跳起之声、合金或巨木破碎之声、巨藤惨叫之声，爆炸般的巨响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地不断响起，声若万炮齐发。 还有大量土浪夹杂着巨石，呼啸着四溅开来。 鬼脸巨神越来越激烈地和变异巨藤斗在一起，惊天动地。 一边是依靠特殊材料、基因编辑技术、再生技术、能量吸收再利用技术等一系列高端技术联协突破体积极限的巨大生化兵器，另一边是主要靠高维变形技术突破体积极限的巨大机械兵器。 二者的超常威力皆突破常识，一时根本无法预测胜负。 大地在它们的战斗中轰然震颤不休，天空亦有雷霆和烈焰交织。 等离子火团不断朝鬼脸巨神射出道道等离子射线，狗牙也召来自己的雷云，“轰隆隆”地朝变异巨藤射出道道雷霆。 另外，由于各种攻击和各自都远超太空战舰的重量，不止大地承受不住。 此刻，二者战斗所爆发出声势，在局部范围内已比地震还要骇人，更似有陨石群不断从天而降。 且不管变异巨藤，还是鬼脸巨神，身体都在不停地破碎或崩断，却又都在不停地再生。 战况之激烈，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不止毫无准备的伊曼，包括最有准备的顾雷在内，竟全都被眼前毁天灭地般的景象惊呆了。 连顾雷都要过一会才能反应过来，赶紧命令不死鸟号避开迎面飞来的一块巨石，绕到变异巨藤身后远远地用炮火支援狗牙。 另外，又见狗牙已完全适应巨神模式，能单凭任一支机械臂握住一把巨锤，挥舞如狂风。 顾雷第一时间令维塔利把刚缴获的那把黄金大刀射给狗牙，交给鬼脸巨神已经空出的上面那对巨大机械臂。 而长仅50米的黄金大刀，一被鬼脸巨神握在手里，马上就膨胀伸长成有1200多米长的超级黄金大刀，金光闪闪、分外耀眼，更正好可由两支机械臂一起握住。 接下来，再适应一下，狗牙就复把双锤合一锤，用下面一对机械臂合力握住，并把上两臂调到机甲右侧、把下两臂调到机甲左侧。 鬼脸巨神四条机械臂的根部，都是能活动的，都能绕上下两圈胸甲在身周360度自由转动，方便四条巨大的机械臂在最短时间内到达任何指定位置。 加上四条机械臂本身也是高维武器，能伸长一定幅度，更是灵活异常。 后没过几秒，狗牙就抓住一个机会，先是伸长下面一对机械臂，一锤子重重砸在变异巨藤没防备的一条触须上。 伴随着变异巨腾歇斯底里的惊天惨叫，那触须木质的表面当即“咯吱咯吱”地大面积开裂，深深凹陷进去，更有耀眼的红光顺起伏开裂的木纹扩散开来。 紧跟着，狗牙才再一太刀重重砍下。 而因前有巨锤用巨大冲击强行挤开了触须里的合金组织液，这条深深凹进去、防御力大减的触须，终于被鬼脸巨神的黄金大太刀直接砍到超一半的宽度，亮晶晶的组织液和绿红色的狂兽之血，就像喷泉一样地喷涌而出。 变异巨藤一下就不得不把声音提高八度，发出战斗以来最痛苦、最凄厉的惨叫声。 狗牙则乘胜追击，又是一太刀下去，彻底把那条半断不断的触须砍断，痛得那变异巨藤都快叫不出来。 顾雷等人看得群情激动，也跟着乘胜追击，在变异巨藤身后射出更大量电磁炮弹。 “快，全力攻击，给狗牙制造出更多故技重施的机会！” “是！”…… 如此，在鬼脸巨神和不死鸟号的前后夹攻之下，变异巨藤才渐渐露出败像。 没多久，变异巨藤不仅前面的触须被狗牙用先锤后斩的方式一条条切断，后面的触须也开始出现再生速度跟不上的情况。 再过十几分钟，等超三分之二的触须都被鬼脸巨神和不死鸟号联手打断，变异巨藤剩下的触须一下就支撑不住它最重的、重数十万吨的核心区。 变异巨藤剩下的触须不是无力不甘地“咯吱咯吱”弯起，就是因要强行支撑其不倒而直接被折断，发出霹雳般刺耳“咔嚓咔嚓”声。 变异巨腾这才发出更痛苦的惨叫声，声震四野。 且它的核心区也很快就垮塌般地轰然落地，震动天地。 不过，不等一分团众人和附近离岛的民众们高声欢呼，就像垂死挣扎一样，天空中等离子火球就骤然爆炸般地破灭，洒下大量恐怖的火星。 这些火星尽管有小部分烧坏了变异巨藤的表皮，乃至是直接烧穿变异巨腾身体，大部分却给变异巨腾提供了爆发性的能量。 变异巨腾竟又极速膨胀起来，不仅一下就把断掉的触须全部重新连上，还继续爆炸性地扩张，仿佛一片在不断扩大的林海。 哪怕是百公里外的某个小离岛内，都有大量带刺细藤破土而出，缠上附近居民。 附近各小离岛内足有数万居民同时因蔓藤上尖刺而痛苦嚎叫，并被越勒越紧。 他们很快就连叫都叫不出来，出现大量呼吸困难、乃至是生命垂危的危险状况。 鬼脸巨神赶紧高高跳起，“轰”地重重压住变异巨腾的核心区，稍稍缓住变异巨藤的杀戮步伐。 而顾雷已穿上贪狼装甲、启动雷神模式，以超音速呼啸飞来。 后他一对紫眸一亮，认准阿尼西娅所在，举起百米长刀就大喝着悍然挥刀。 他一手一刀，破开变异巨藤的核心区，另一手则在飞过时准确捞出一个身披红甲的无力人影，正是阿尼西娅。 变异巨藤所有举起的、要疯狂甩向鬼脸巨神的巨大触须，这才颓然地一齐轰然落地。 而缠住居民们的无数细藤，亦这才无力地松开垂下，留下一地劫后余生的人，跪在地上喘息不止。 变异远古食人巨藤，最后因失去核动力，无法支撑其海量到恐怖的能量需求，迅速衰竭至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79神奇的发展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大战好不容易结束，可人们不仅未有多少喜悦，反可以说是遍地哀嚎。 有人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杀了我吧，你们还不如杀了我吧！” 且这样充满悲切和绝望的声音，还非常普遍。 “对，你们还不如杀了我们啊！” “啊啊啊，房子都没了，我们什么都没了。” “神啊，你叫我们还怎么活得下去呀？” “神啊，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残酷啊！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夺走我们辛苦获得的一切？你就一定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嘛——” …… 而听着如此一声声绝望的哀嚎和对命运悲愤的质问，一分团众人内心都非常不是滋味。 毕竟，这也可以说是他们没能尽好自己的职责。 如今，由于鬼脸巨神和变异巨藤的战斗，附近多个离岛都是一片狼藉，到处都堆满断壁残垣。 两个加起来超过100万吨的庞然大物激烈互搏，光冲击波和震动就足够产生很大的破坏力。 离战斗区域最近的几个离岛，不仅房屋被全部毁坏，连最坚固的城墙都几乎全被震塌。 而别的离岛也好不到哪去。 人们虽然幸存下来，生命最后、唯一的寄托却被不幸毁，生命安全亦将继续、持续受到威胁。 一个个城墙出现破损的离岛，对隐藏在底区黑暗荒野中的大量危险生物或恶徒来说，无异于就是一块块散发着诱人血腥味的大肥肉。 已有一些异常强大、也异常自信、更异常危险的生物，小心谨慎地循着刚刚战斗的声势，鬼鬼祟祟地来到附近观察，并悄然蛰伏起来，寻找和等待合适的猎杀时机。 且人们虽皆没看清鬼脸巨神到底是从哪来的，很多还以为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敢确定是不是一分团的巨大机甲，但一分团的众人哪能不知道，那鬼脸巨神就是狗牙的暴爪巨熊变的。 看着男女老少皆露出或哭泣、或呆滞、或面如死灰的表情，大家都不免感觉，自己对此负有一定责任。 特别是顾雷。 作为决策者，他正深刻地反省自己对超巨大兵器间的战斗威力的认识不足，以及开始时的犹豫。 他难免有点感觉，或是自己没有早点让狗牙启动神威模式，才导致战场离居住区太近，不仅对居民们的各种生活设施造成过大损害，还对居民们未来的生活和生命财产安全造成巨大的、难以弥补的威胁。 现不止混沌狂潮侵略在即，时间紧迫，整个赞巴鲁克的物资亦非常紧张。 要及时修好所有离岛的城墙和房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这令他深感棘手。 突然，有人站起来，指着四周的人大吼道： “哭什么哭？一个个的，哭什么哭？女人和孩子哭也就算了，你们一个个大男人也跟着哭什么哭？还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啊！我们不是都还活着吗？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的！” 一分团众人闻声看去，都不由一愣，后瞬间明白他是想要给大家鼓气。 可他不单没成功给任何人带来力量，反让一分团众人都愈发不是滋味。 他的眼里，也正控制不住地在往下淌泪水，任他把露出的牙齿都咬出血来，还是压不住。 顾雷不由叹了口气，后不等旁边的吴雪镜出言安慰，便忽地想到什么，赶紧打电话联系老城区基建委。 他带着点忐忑，诚恳地请求基建委分支部长马吉拉科夫和市民们好好谈一谈，以让老城区接收下面那些难民。 马吉拉科夫明显犹豫了一下。 顾雷的话一听就是个非常困难的请求，毕竟谁愿意让自己家里住进那么多陌生人。 何况，那些陌生人不光会挤占本该属于自己的生存空，还会加剧竞争什么的。 但既然是顾雷的请求，那马吉拉科夫就觉得，不管能不能成，都至少得先全力去试一试。 他马上通过各视频软件或视频网站召开老城区全民问政大会，初步征求老城区民众们对此的意见。 由于情况一天比一天危险，也一天比一天紧急，为加强政府和民众间的沟通，尽可能地团结官民，以及时应对各种突发状况，老城区政府就开始进一步利用网络和媒体，和民众时刻保持沟通。 而让大多数老城区政府人员和一分团众人都感到震惊不已的是： 起初，任马吉拉科夫如何客观详实地阐述吸纳那些难民的好处，比如能加快各防御工事、避难所的建设速度，比如到时能有更多人一起和星际海盗战斗，老城区民众们的反应，依旧不积极中透着本能的抗拒。 没办法，难民的数量实在太多，不是几万、十几万，是几十万到上百万。 就算难民全同样是卡缪拉人，老城区民众们亦不免感到犹豫或纠结，害怕原就脆弱的老城区受到太大冲击。 不过，最后，马吉拉科夫仅仅是说了一句： “这是顾团长的请求！” 局面一下就发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数据瀑布当即就从屏幕顶端倾泻而下，人们毫不犹豫地，都把密密麻麻地“同意”一词打在了屏幕上，一下就完全遮住马吉拉科夫愕然的表情。 接下来，屏幕上才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弹幕，却也都是“没错，人多力量大”、“大家都是卡缪拉人，我们都不帮他们，谁还会去帮他们”、“欢迎其他离岛的兄弟姐妹们来老城区”之类的。 甚至，连再接下来的、按理该有的正常问政流程都被直接打破。 正常来说，重大决策在通过网络紧急征求民众们的意见后，还得发起网上投票，更得超70%的老城区民众参与和超50%的参与者同意，才能通过。 但因观看视频的人占老城区民众的64.7%，接近70%，且基本发出同意的弹幕，该重大决策就干脆省略了后续的网上投票环节，直接被通过。 看到决策变成正式文件被发回的一瞬间，不说顾雷，一分团其他人的内心，也皆满满都是感动。 吴雪镜更是既感动又激动，为顾雷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解决那么棘手的问题深感震撼，乃至内心隐隐生出压不住的崇拜感，看向顾雷的目光闪亮异常。 此刻，小姑娘肺腑间只充斥着一句话： 顾哥哥真厉害！ 后一分团就开始护送近百万都还不敢相信现实的难民前往老城区。 团员们大多分散到地面维持秩序，主要留下狙击组和重炮组的团员在飞船上，用远程火力对贼心不死的异物或恶徒发动居高临下的毁灭性打击。 顾雷则趁机在走廊里向伊曼进一步地解释了他和小石头、狗牙之装甲的异常由来。 听到赤凰、通天狼王和暴爪巨熊等全部一分团的机械战兽，竟一开始就都是由马塞尔侯爵设计，并后续亦是由马塞尔侯爵对通天狼王、穿林狐和暴爪巨熊进行改造和升级，伊曼不由大吃一惊，后内心又不由充满喜悦，知道她的姑父不仅一直没堕落，还一直默默在为祖国做贡献。 对顾雷在相关事情上对她的隐瞒，她心里其实倒是能够理解的。 光听到“真正的高维装甲”、“创世引擎”和“创世计划”等词，她就知道，此事确牵涉众多、重大，再严格的保密措施都不为过。 只是，知道顾雷比她还早得悉真相，好像比她更得自己姑父信任，伊曼又不免有些吃味。 她前一秒明明还在感动至深地点头，下一秒就徒然脸一冷，死抓着不放地抬头对顾雷冷喝道： “顾雷，你可真是我克林斯曼家族的好家臣啊！我早知道你肯定还瞒着我很多东西，却没想到你居然瞒了我这么多！说，你还没有瞒着我什么？” 顾雷只能冷汗涔涔地连连回道： “没了，没，真没了！诶呀，疼，疼……” 伊曼已用力地掐住顾雷的腰，狠狠地拧了起来，并不依不饶地不断质问道： “真没？真的再没了吗？” 而即使已适应了疼痛，顾雷自是还一边大声呼痛，一边坚决否认。 但如今的伊曼又怎不知顾雷的滑头和放肆，内心愈发委屈和生气，就愈发用力地拧紧顾雷的腰肉，非得让顾雷今晚疼到心里不可。 顾雷也开始渐渐承受不住，不住地再内心狂吼到： 小曼，你不要再逼我了！否则，否则我哪天也要你，要你……要你痛到下不了床。 所幸纳斯塔西娅及时赶来，说有急事要单独找顾雷，伊曼才不甘心地松开手，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顾雷和纳斯塔西娅则也转身，朝另一边离去。 走在走廊上，顾雷一边揉着仍隐隐作痛的腰肉，一边止不住地想着： 哪天，我是不是真有机会让小曼也痛到“刻骨铭心”？ 他满脸都是遮不住的期待，又看得旁边的纳斯塔西娅内心大为吃味，更大为慌乱和着急。 顾雷未察觉，只问道： “西娅，你想到什么好办法没？” 是的，顾雷当然还有不少东西瞒着伊曼，就比方说： 他没有告诉伊曼，阿尼西娅在被他救下后，在即将飞回不死鸟号的片刻功夫里，竟恰好醒来数秒，看到他解除神威模式的瞬间。 也就是说，阿尼西娅已知晓他身份和高维装甲的存在，对马塞尔侯爵和他，都存在不小的、无法预测的风险。 至于他不告诉伊曼这点，又意味着，他已做好要私下用一些超常规手段来保证阿尼西娅能严守秘密的准备。 只具体用什么办法，他暂时没决定好，内心踌躇，才又问了问纳斯塔西娅西娅。 而纳斯塔西娅心里原是乱做一团，根本没什么办法，偏偏刚要实话实说，就徒然感到担心，害怕说“没办法”会让顾雷更觉得自己没用，内心一急，张口就来： “有！” 顾雷又惊又喜，忙停下来转身看向纳斯塔西娅，充满希翼地问道： “哦，什么办法！” 纳斯塔西娅一惊，方意识到自己到底瞎说了什么，却骑虎难下，再说不出“口误”之类的话，内心焦急至极。 不想，这一急到极点，竟真让她想出一个或许不能说是办法的办法。 仓促间，她来不及太多考究该办法的可行性，就兴冲冲地拉着顾雷来到阿尼西娅的房间，闯了进去。 里面半躺在床上的阿尼西娅，和顾雷，都感到有点吃惊。 后更让顾雷和阿尼西娅都感到五雷轰顶的是，门才关到一半，纳斯塔西娅就松开顾雷的手，急急忙忙地爬到阿尼西娅床上，从背后抱住阿尼西娅曼妙中透出动人曲线的身体，对顾雷大声说道： “顾雷，没办法了，现在只有你和她发生深入的、禁忌的、绝不被世俗所允许的男女关系，才能保证她绝不敢把秘密说出去。” 刹那间，阿尼西娅喝顾雷皆被雷得外焦里嫩，直到看到纳斯塔西娅真去解阿尼西娅睡衣的扣子，才明白： 卧槽/我的神啊，她不是在开玩笑！ 阿尼西娅顿时花容失色，手忙脚乱地就要去阻止，却因体弱，根本无力阻止纳斯塔西娅那异常坚定有力的双手，俏脸愈发惨白，又衣冠愈发不整，竟露出罕见的诱人姿容。 而顾雷看到如此赏心悦目的一幕，只能用充满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西娅，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80艺术的收尾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阿尼西娅听到顾雷的话，当然只以为顾雷已色迷心窍，便愈发激烈的挣扎起来。 “不，不行啊，顾雷，你，你不能这样啊！不行，不行，你不行的！” 可她精神和体力都损耗严重，越挣扎只会让平日里素来高高在上的她看起来越是楚楚动人、秀色可餐。 且她的话还让顾雷听起来非常不爽，当即表情一冷，想到： 不行，什么叫我不行？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在置疑我的能力？呵呵，那可都是不行的哦~ 如是想着，顾雷就麻利地爬上了阿尼西娅的床。 阿尼西娅瞬间惊恐不已，一双晶莹剔透的碧绿眼眸里第一次流出颤抖的目光，近乎疯狂地挣扎起来。 但纳斯塔西娅和顾雷一个用力抓住她的双手，另一个用力按住她的双脚，马上就让她动弹不得。 后顾雷就故作淫邪地戏弄道： “阿尼西娅小姐，行不行，那得试过了，才知道呀！嘿嘿嘿嘿嘿！” 说着，顾雷还故意把双手稍稍往上移了移。 阿尼西娅当即惊骇欲绝，惨白至极的俏脸上满是不信和绝望，偏又格外诱人。 顾雷这才松开双手，笑容满面地退回到床下。 玩笑要适当，开过头的话，他真怕生来傲慢的阿尼西娅会果断自杀。 作为生物科学技术领袖群伦的阿家塔生物的董事长，顾雷相信，真要自杀的话，她可能会有超一百种办法。 倒是正掏出微型高清摄像头的纳斯塔西娅满脸着急，好像在催促顾雷： 上啊？你倒是快点上啊？怎么突然不上了呢？ 顾雷又是感动，又是无语： 你这准备的，还真是够充分的呀！ 后顾雷就疯狂摇头，既温和又坚决地阻止道： “西娅，算了，不要再开玩笑了，我们可是军人啊！就算和同学开玩笑也得适可而止的。” 纳斯塔西娅闻言，这才稍稍清醒过来，却依旧有些着急和不甘。 阿尼西娅也还在用力地挣扎着。 顾雷好笑地摇摇头，回身拉来一张凳子坐下，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眼前百合花开般的盛世美景。 等两个少女都彻底安静下来，顾雷才又起身，慢悠悠回走到阿尼西娅身前，弯下腰，平静中透着冷漠地说道： “阿尼西娅同学，放心，我和西娅都只是在和你开玩笑。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不管是高维装甲的存在，还是我的另一个身份，都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 阿尼西娅内心一寒，低头想了想，才抬头依旧苍白的俏脸，认真中透着高傲地回道： “你放心，既然你救了我，无论我是否报答过，那我就说什么也不会把那些事说出去！” 而看到阿尼西娅又微微扬起的下巴，顾雷内心无语之余，又有些好笑： 死性不改！ 接着，顾雷内心一动，又用口袋里掏出一束透明的结晶肌肉纤维，递给阿尼西娅。 阿尼西娅一愣，有点不理解，跟在就目光微颤地接了过来。 顾雷内心则更加笃定，自信淡然地说道： “之前，一次我独自来底区的时候，遭到多方外国势力的联合围攻，目的应该是为夺取我们卡缪拉最高端的机械战兽，也就是我的通天狼王。情况危险至极。而这……就是我在突破他们围攻后得到的战利品之一！” 阿尼西娅不由瞳孔一缩，完全明白过来，有点痛苦、有点愧疚地紧紧抓住手中的结晶肌肉纤维，又低下头，有些不敢看顾雷。 顾雷不由微微一笑，觉得差不多该妥了。 他之所以如此做和说，并不是为了威胁阿尼西娅，而是为了继续给阿尼西娅施恩。 到今天，他当然知道，当初帮助外国势力谋害自己、夺取贪狼的阿加塔家族相关者，恐非阿尼西娅，实是卡捷琳娜无疑。 最清楚卡捷琳娜的阿尼西娅，刚刚的表情变化，就很能说明问题。 那么，事情若认真追究起来，阿加塔家族的名誉依旧无法避免地会受到不小损害。 而他顾雷不如就再送阿尼西娅一个人情，把能指控阿加塔家族通敌卖国的证据送还给阿尼西娅。 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何况阿尼西娅还是这么一个有权有势的超级大富婆！ 能和她搞好关系的话，当然最好是尽量和她搞好关系喽！ 顾雷略为感慨地想到： 诶，我以前是没办法，被命运一次又一次地强行推到她的对立面，才和她交恶。而现在，既然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还是想和富婆做好朋友的。 阿尼西娅想清楚顾雷的意思，又抬起头来，更认真地对顾雷说道： “谢谢你！” 顾雷笑着点点头，刚要说声“没什么”，就听阿尼西娅又为主动拉近关系说道： “还有，顾雷，我刚才说的那个不行，其实不是那个不行的意思，其实是……，额……” 可阿尼西娅一说完，自己就觉得非常不对，突然有点手足无措。 “等等，顾雷，你，你不要误会啊！我说的那个不行，其，其实，是，是那种不行，嗯，不，还是不对，我，我，我……” 顾雷大愣，看得阿尼西娅又忍不住更加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顾雷当即内心直呼： 卧槽，什么意思，到底行不行啊？咱们卡缪拉不是一夫多妻制国家吗？你们贵族不该做做表率嘛！行的话我马上就来！ 后顾雷赶紧抬头，示意纳斯塔西娅快点放开。 纳斯塔西娅再不放开，他感觉自己说不定就要再把持不住了。 今晚阿尼西娅罕有地露出那么多顾雷从未见过的，不，是所有人都从未见过的，慌张、软弱、害羞等姿态，让顾雷瞬间就感到蠢蠢欲动。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可是，纳斯塔西娅的双手竟反是越抓越紧，让顾雷又惊又急，也让阿尼西娅越来越紧张，再说不出话来，脸红成通透，一脸无奈和焦急。 然后，纳斯塔西娅就既有点委屈、又坚决到不容置疑地说道：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了她！” 而仔细看纳斯塔西娅如此复杂、又如此严肃的表情和眼神，顾雷终于明白纳斯塔西娅到底在担心什么。 相比高维装甲和顾雷的另一重身份，还有一个秘密的暴露，或才更危险、更致命。 那就是： 顾雷和纳斯塔西娅异常的、其实早突破禁忌的关系。 顾雷的脸亦不由下意识地变得越来越冷，却内心依旧纠结至极，唯有朝纳斯塔西娅问道： “那你觉得该什么办？” 纳斯塔西娅咬着有点发白的嘴唇想了几下，回道： “至少得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貌似你们已经发生过关系的、让她无法推脱的假证据！” 顾雷心一动，就低头用带着点威胁的目光地看向阿尼西娅。 阿尼西娅则下意识地轻轻出了口气，通红的脸色慢慢恢复成了刚刚大病初愈般的苍白，一下有点无力靠在纳斯塔西娅身上。 过一会，阿尼西娅平静地朝顾雷点点头。 她真得是太累了！ 为各种事情！ 后面，阿尼西娅就竭尽全力地克制自己，十分努力地配合男模特顾雷，以及摄影师纳斯塔西娅，拍了一套极具艺术价值的艺术照。 而看着最终的成品，顾雷内心再次直呼： 卧槽，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问题是，不管是谁，只要越看成品，就算照片里两人衣冠完整、什么都没露，偏就越会以为： 我的神啊，这对狗男女居然连这样的姿势都试过，真是太羡……不，是太寡廉鲜耻了！ 连当事人顾雷都越看越以为： 不会吧？不会我实际上什么都做过，只是由于过程太刺激，才像喝酒喝断片了一样，什么都没记不起来？卧槽，不会真是这样的吧！ 阿尼西娅更是看一眼就软软倒在床上，差点要再次晕过去，内心充满了对“艺术”的震撼。 最后，顾雷看了一眼阿尼西娅西娅，就对纳斯塔西娅由衷地佩服道： “西娅，你简直是光与影的魔术师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81现实的拐点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纳斯塔西娅被顾雷夸得很不好意思，满脸娇羞地低下头，分外娇艳可爱。 直看得顾雷心底的热气不住上涌，浑身充血，差点脱口而出： “要不咱两马上照着照片上的姿势试一试？” 后顾雷赶紧打住，紧紧闭上嘴，强行吞下一口唾沫。 可阿尼西娅已更明显地看出不对，狐疑地说道： “西娅，你果然……不，是你们，果然都很不对劲！” 而有“艺术之光”的加持和保护，顾雷和纳斯塔西娅都不怎么在意，一起笑着告辞离去。 接着，等门一合上，阿尼西娅就又控制不住地软软倒在床上，目光既疲惫又呆滞。 她已从烈焰龙王的历史数据中发现某人的狠辣手脚，内心深受打击。 加上来自方方面面的各种压力，她简直痛苦到濒临崩溃。 如此，历来勇猛精进如她，才第一次怯生生地躲在一个小房间里，没第一时间出去视察灾情、指导救灾，反是呆呆在背后看着一分团众人忙里忙外。 直到发现一分团众人竟把这么棘手的事情处理得那般井井有条，甚至连往后的抗灾工作都好像因此变得简单一些，她的内心才慢慢回复一些惊奇和力量。 她自是知道，要把底区近三千万人全保护到，最好是把他们全集中起来。 那样，需要防御的面积就立即极大减少。 且那样，不仅人多力量大，能建起更庞大、更坚固的防御工事群，还能最大程度地把军、警、装备等集中起来，对敌人发动威力更大的反击。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阿尼西娅本来计划的其实是，用最快速度把所有普通民众集中到防御力最强的上区和顶区，那样就可以拆解底区的天穹来进一步强化顶区的防御，从而逼星际海盗们从底区自下而上地发动攻击。 同时，她还会把所有能调动的武装力量集中到下区进行布防，就还能获得居高临下、扼守要道的地利优势，简直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问题是，别说顶区人和上区人不同意，下区人都不同意底区人到下区避难。 大难临头，夫妻尚各自飞，又何况是素不相识的同城居民！ 面对如今整个赞巴鲁克都危如累卵的现状，所有人首先想到的，竟都是把其他人当垫脚石或替死鬼，独留自己幸存下来。 顶区人希望把上区和上区人作为屏障，而上区人又何尝不想把下区人当做屏障，甚至妄想海盗把其他人吃抹干净后就懒得继续祸害自己，会自动退去。 可笑的是，下区亦是。 这或许才是最让阿尼西娅感到压抑和绝望的。 如此充满割裂和对抗的人们，又怎能抵挡得了邪恶、疯狂却带着一致的毁灭意志的混沌海盗！ 然而，她没想到，就在赞巴鲁克环境最恶劣、能量最贫乏、按理人与人间的关系该是最紧张的底区，她竟是再次切实地看到了那道曾促使卡缪拉在战乱中崛起的辉煌之光——人性的光芒。 看着飞船下那一条条蜿蜒的人潮，看着人们满怀希望朝黎明下的老城区挺进，再看到老城区民众真心实意地在为接纳百万流离失所的同胞做准备，阿尼西娅原近乎灰暗枯竭的内心深处，终于渐渐再次生出越来越多的感动、力量、意义和坚持。 因此，做为无意中给阿尼西娅带来希望的人，顾雷其实不用那么费劲，就能阿尼西娅对自己充满感激之情的。 甚至，顾雷知道后一定会气得跳脚的是，如果他刚刚真要强上的话，深处特殊环境、浑身无力、思维混乱且对他心怀难言感激的阿尼西娅，最后很可能真就迷迷糊糊地从了。 作为星系第二大财阀的嫡女，作为圣者亚德里恩大帝之圣徒奥本海默的子嗣，阿尼西娅几乎从未有过这样脆弱的时候，或也再不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还好，顾雷不知道，所以现在的心情也还不错。 他同样看到了老城区市民们正真心实意地在为迎接难民做准备，同样内心充满感动。 反正各武器研究所的武器试验已经基本停止，难民们将被安置在外环和中环交界中靠着中环的位置。 且该位置的外面，还有一道正在修建中的环形高墙，已有30多米高，计划修建到50米高，更会布上大量消磁力场发生器、高维固化装置和要塞级电磁炮等战争利器，将有力地阻止武器试验或星际海盗的攻势。 而更令顾雷感动的，还是老城区民众们在设立医疗互助基金时，与各见钱眼开的保险公司截然相反，对那些已患疾病的人，乃至是患重病的人，都持非常包容的态度。 但是，最令顾雷感到振奋的，或者说最令所有赞巴鲁克人感到振奋，则是： 全星系民众和各国政府，不仅都在持续对卡缪拉的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施压，持续为赞巴鲁克大声疾呼，紫枫更是在凌晨5点抛出一个震惊世界的王炸！ 就在刚刚过去不久的今天凌晨5点整，有一个人，向整个星系透露出如下一个惊悚信息： 鼓动紫枫国会突然对卡缪拉共和国实施经济制裁的，居然其实是卡缪拉某个财阀势力的大人物！ 而人们几乎都没任何怀疑，根本不给财阀势力任何辩解的余地。 因为，透露出消息的那个人，不单有着紫枫开国总统、自由民主党创始人和现任党首、星际大移民时代的开创者之一等诸多灿若星辰的头衔，更是当世唯一活着的圣徒，光辉普照世间。 他就是艾萨克-毕夏普，是圣者赫尔塔女皇的圣徒，曾追随赫尔塔女皇攻打太阳宫，破灭巴格豪斯复辟帝制的阴谋和野心，多次拯救了摇摇欲坠的民主之火，更曾拯救了已饱受人类贪婪自私折磨多年、随时可能彻底崩溃的人类祖星——占马星，是星际时代的奠基人之一。 他是唯一在世时就被公认为曾对整个星系、对全体人类做出重大贡献的伟人。 即使是卡缪拉共和国的开国总统瓦列里和开国元帅瓦连京，也不过是圣徒安东的后人，低他一辈，见到毕夏普得恭敬地叫一声“叔叔”，功绩当然同样远不如他。 而整个星系所有人，不管是不是贵族，哪怕是西海帝国那最傲慢无礼的皇帝弗朗西斯二世，见了他，那都得好好叫一声“阁下”。 这样一个实际上超越伟人、无限接近圣人的人，他的话，在蓝日星系的很多人心里，可以说就是金科玉律，一言九鼎。 于是，刹那间，不仅世界沸腾了，卡缪拉民众的怒火，更是如同沉寂了千年、也积蓄了千年力量的大火山一夕爆发一样，几乎映亮了整个卡缪拉的夜空。 各财阀势力一下沦为众矢之的，被斥责为小人、叛徒、国贼等，连累和财阀势力沆瀣一气的军阀势力一同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承受着无处不在的沉重压力。 阿穆里大总统专门发文呵斥道： 卡缪拉的各财阀、军阀，一边骑在人民头上，吸民脂民膏，却还一边为一己私利继续通敌卖国，进一步损害国家利益，实乃损国肥己的窃国之贼，是国之大害，必除之！ 就在如此世界舆论都在一面倒地斥责卡缪拉各财阀或军阀、民情汹涌难逆的情况下，在人们愤怒到极点的同时，人们又难免皆认为： 这下子，那些万恶的财阀和军阀，应该就再不敢阻止对赞巴鲁克的救援工作了吧！ 一时间，世界的目光又聚焦于卡缪拉的雪京，聚焦于卡缪拉国会的第219次紧急会议。 世界各大小媒体都尽可能地派人赶去，很多小媒体的人被挤得只能勉强看见国会大厦的顶部。 可以说，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多少在期待着，期待着“卡缪拉将举全国之力救援赞巴鲁克”的喜讯传出。 各大小媒体亦都草拟好多个不同标题，且基本都用来是向世界报喜用的。 不过，大家又基本都万万想不到，当会议结束后，从国会大厦里传出的，竟依旧是救援提案被各财阀和军阀阻挠、惨遭否决的惊世噩耗。 没多久，整个世界就再次前所罕有地剧烈震动起来，幅度堪比当年海瑟联邦大革命失败、堪比当年圣徒艾莉婕被帝国宫廷警察杀害、堪比当年紫枫和卡缪拉宣布独立……。 而包括顾雷等人在内的所有赞巴鲁克人，则都多少脸色有些苍白，乃至是惨白如纸。 站在如此仅次于一战局部的凶恶时代狂潮面前的，首当其冲的，自又是赞巴鲁克的数千万男女老少。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82不同的想法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时间来到3212年11月8日，距混沌教会宣称要毁灭赞巴鲁克已过去8天。 然后，先把时间倒回到一个小时前，即卡缪拉国会第219次紧急会议召开前的一个小时左右，早上7点。 此刻的雪京大异往日，不仅天地一片冰寒，整个城市亦差不多都仍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因为，控制国会派管那半个城市的照明和供暖系统枢纽，已被一群特殊的人占领。 他们有的是工程师、有的是技工，有的是龙人、有的是猿人，有老有少，背景相当复杂，却都有着同一个坚定不移的、既渺小又伟大的目标。 那就是： 若国会今次再不通过救援赞巴鲁克只提案，那他们哪怕拼上性命，也绝对要让雪京久久地沉浸在漆黑无光的寒冷夜色中，让全世界人都看清卡缪拉某些权贵草菅人命、无耻黑暗的丑恶嘴脸。 而为声援他们，连总统派管辖下另外半个城市的照明和供暖，都迟迟没有开启。 整个雪京都在今天凌晨陷入黑暗和彻骨的寒冷中，却没任何一个围观群众对此表示不满。 这既冰冷又火热的一幕，令被命令去尽快恢复照明和供暖的警察们皆感到犹豫，徘徊在门外，疯一般地不断抽烟，不敢强攻。 另外，还有越来越多的人，近乎自发地，纷纷从总统派辖区涌向和国会派辖区的交界处。 那大规模行军般震天动地的密集脚步声，令交界处的两派士兵们皆内心一紧。 然涌来的人们很快就相继站定，密密麻麻、影影绰绰，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万人，却又态度出奇一致，都静静看着面前总统派的士兵们，默契地一言不发，只用坚决的眼神表达他们的诉求。 而每个在交界处站岗的官兵，不管是总统派的还是国会派的，皆也很快就明白他们到底有什么诉求。 显然，他们是想跨过交界处，和对面国会派那边千千万万的、正同样自发涌向国会大厦的民众一起，为远在不知几千、几万公里外的赞巴鲁克同胞们，贡献自己微薄的一份力量。 再看到有很多老绅士纵眉须都挂满冰晶、可目光异常坚毅，再看到有很多淑女纵脸色铁青亦紧抿嘴唇，再看到有很多小绅士、小淑女纵被冻得瑟瑟发抖、却仍紧紧抓住父亲或母亲的大手，现场军衔最高的那个总统派军官，张开的嘴里再说不出任何阻止的话，只能“啪”地一声，心怀敬意地徒然立正，站出他从军以来最标准的一个军姿。 后他又“唰”地侧身，彬彬有礼地微微弯下腰来，又做出了一个最标准的、最礼貌的、“请”的放行姿势。 他的所有部下亦“啪”地、“唰”地连续两声，恍若礼炮连续齐鸣两声般，当即齐齐跟着立正、侧身，同样整整齐齐地做出了标准的、“请”的姿势。 他们身上明明穿的都是最高级、最坚硬的军用制式装甲，却都微微弯下那绝不能轻易弯下的、要在面对敌人时化身铜墙铁壁的笔挺腰杆，整齐顺畅地摆出了有生以来最礼貌、最恭敬、最柔软的姿势。 而对面国会派的官兵们见了，又怎甘弱于人后。 又是“唰”地、“唰”地连续两声，“礼炮”再次连续齐鸣两声、再次响彻全城，随着现场军衔最高的那个国会派军官做出“请”的姿势，国会派的其他官兵亦齐齐立正、侧身，微微弯腰，做出“请”的放行姿势。 他们的动作和对面总统派的一样标准、一样彬彬有礼，一样柔软非常。 甚至，他们所有官兵，包括总统派和国会派的，往国会派辖区那边伸出的手臂，都基本位于同一标准高度。 此时此刻，总统派和国会派官兵们，弯腰朝同一方向伸出的手臂，竟差不多连在一起，宛若一条条笔直的栏杆，组成一道道温暖的走廊，用最诚挚的敬意，恭送正直、勇敢、高傲的雪京市民们，前往国会大厦，为正义呐喊，为光明呐喊，为赞巴鲁克数千万民众、为整个卡缪拉六十三亿民众的希望和未来，高声呐喊。 市民们则一一点头回礼，继续沉默地、矜持地、井然有序地排队通过。 雪京，的确是一座伟大的城市。 不仅因它曾饱受战火摧残而不倒，不仅因它是卡缪拉的首都，不仅因它曾出过许多伟大的科学家、经济学家、政治家，为整个世界都做出过重大贡献，更因它真有着卡缪拉最有才华、最绅士、最文明、最优秀的数千万市民、官员和军人。 雪京一直在各方面引领整个卡缪拉的前进方向，哪怕赞巴鲁克被誉为“世界第一科技高峰”，都无法撼动它的领袖地位。 看着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数不清民众，看着汪洋一般汇集过来的、黑压压的、零下几十度的风雪都吹不散的、无声的火热意志，国会大厦前的卡缪拉记者们，皆不由眼眶湿润。 不少美丽的卡缪拉女记者都“呜咽”着说不话来。 而外国记者们的情绪，则都既感动，又不免异常复杂，表情不一。 只是，包括雪京的数千万民众在内，全国数十亿民众，不，是全世界一百五十多亿人，都仍不知，那伟大的雪京，此次将把整个卡缪拉的命运引向何方，又是否依旧伟大。 …… “诶，真是个可怕的国家啊！” “是啊，这么团结的民众，真是举世罕见！” “嗯，我都，我都突然有点不希望决议顺利通过了。” “我也是，那样这个国家就会变得更可怕！” “诶，不过，那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对，星际海盗船都聚集得差不多，好像都有3000多艘了。过一两天就可能会群起涌向赞巴鲁克。决议再不通过，赞巴鲁克就真要完蛋啦！” “嗯，完蛋是很可能要完蛋的，可倒不可能会那么快。” “为什么？” “混沌教会的目的可不是毁灭赞巴鲁克，是打开他们所谓的‘混沌之门’。而根据混沌教会相关问题的专家分析，在他们内部，特别是在有毁灭多座城市的数据和经验后，都认为单纯地毁灭某座城市并不能打开‘混沌之门’。” “……” “毕竟，海瑟联邦那几个被战争使徒毁灭的城市或移民卫星，在规模和人数上，不见得就比赞巴鲁克小多少。而他们却鲜少有看到‘混沌之门’打开的迹象，就认为，是不是把那些城市毁灭得太快、太轻易了！” “那他们具体还要怎么做？” “嗯……，他们目前，大概来说，就是都觉得必须要举行一场残忍、血腥且尽可能持久的，还有最重要的，必须得是尽可能痛苦的，大规模活祭！” “嗤——，这群疯子！他们是认真的吗？” “……嗯，非常认真！” …… “诶，看来，是我们失策了呀！” “嗯，不得不说，的确是这样的！” “诶，经此一事，我们紫枫的老盟友和老对手——卡缪拉，必将更加团结，甚至连内战危机都能被和平解决，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可怕、更加棘手！” “不至于吧？而且，议案能不能被通过，我觉得还不好说。” “不可能通不过的！若再不通过，卡缪拉的那些财阀和军阀，就将人心尽失，彻底失去群众基础，从根基上被瓦解！他们不可能那么傻的！” “我还是觉得不一定，呵呵，赛兰特那小子……” “赛兰特怎么了？” “没什么。而且，要说内战危机会被和平解决，那就更不可能了！” “嗯……，这个……，的确，这是我疏忽了，看得有点太简单了！” “时代变了，阿穆里是不可能让卡缪拉的内战问题被和平解决的，除非他依旧是统一后的卡缪拉的，唯一的胜利者，兼独裁者。” “哼，那家伙，一面斥责国会派内有财阀和军阀乱政，官员腐朽不堪、人民怨声载道，另一面却绝口不提，他自己才是卡缪拉最大的财阀或军阀！” “嗯，不，他早不是财阀或军阀，而是身兼财阀和军阀两重身份、乃至超越财阀或军阀，是星系第一大权阀！” “也是，你的说法更合适，艾罗安家族就是超越财阀和军阀的权阀，权倾半国，权势和实力仅在亚德里恩家族之下。且他们下一步的发展，或者说目标，在这个全新的时代，就不可能是另一个亚德里恩家族了。” “……” “……” “呼——，没想到啊，在数百年后科技昌明、文明发达的现代社会，不仅腐朽的、吃人的帝制竟在曾经诞生了民主的沃土中出现，即西海共和国复辟，最有可能超越民主共和的全新制度，也竟是更腐朽、更吃人的制度——神权制度！另外……” “另外什么？” “另外，同样因为这点，今天的决议，说不定真可能不会被通过！” “……” …… “赛，赛兰特阁下，我，我们该怎么办啊？现在，现在，现在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敌视我们啊！” “啊啊啊……，可恶，可恶的托马斯，一定是他自己把消息透露给毕夏普那老不死的。一国议长的通讯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人偷听到！” “赛兰特阁下，您可不能那么称呼毕夏普阁下呀！您，您……” “滚，我怎么就不能那么叫他了？我告诉你，他就是个老不死，他就是个罪该万死的老不死——” “赛，赛兰特阁下，我们，我们要不就，就暂时放哈列索斯他们一马吧？就，就让待会的议案通过吧？毕竟，毕竟我们大家也大多是这么想的，特别是那些胆小的、老鼠一样的小军阀们！” “格拉西姆——，你——，不，是你们——，是不是都傻呀？” “总统阁下，若我们再强行阻止议案通过，所有卡缪拉人都会站起来直接反对我们的呀！” “闭嘴，现在再让议案通过还有什么意义？失去百分之五十的民众支持和失去百分之七八十的民众支持有什么区别？何况，时代早不一样了！我们现在根本就不需要那些愚民、那些贱民的支持！” “……” “有越来越发达的人工智能支持工业生产，还有腰包更鼓的高端产业从业人员支持消费产业，只要经济依旧能运行无碍、依旧在不断发展，我们还需要那些毫无价值的低质量人类干嘛！浪费粮食和污染环境嘛？” “这？这……” “记住，我们现在需要的，只有钱，只有更多更多的利益。只有瓜分不完的利益，才能赢得那些真正有价值的、高质量的人类群体支持，以及，最重要的，士兵们的忠心！” “您，您说得，好像还真有……” “好了，傻小子，还等什么，快把我的话一字不差地传递下去，告诉他们，告诉我们的其他所有盟友，乃至告诉那些脑子进水了的、还在傻乎乎地帮助哈列索斯的外国财阀、军阀们。” “……” “现在，若不能让赞巴鲁克被彻底粉碎，哈列索斯的影响力将膨胀到一个空前庞大的地步，就再无法被我们压制啦！因此，我们大家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压制住哈列索斯的势力和影响力，避免他成为第二个阿穆里，成为哈列索斯大议长！一个大总统就够我们难过的了！” “……” “格拉西姆，相信我，未来，既不是属于和外面那些愚民一样下贱至极的全体贱民，也不属于弗朗西斯二世、阿穆里大总统或哈列索斯大议长这些个人，而该属于全世界，属于新的、顶级的、像我们一样全方位超越腐朽之新人类或所谓超人类的——完美人类！” “是——，赛兰特阁下，在下和其他人一定都会誓死追随阁下，一起创造出那样一个属于我们全体完美人类的完美世界！” “哈哈，那就快去吧！” “是——” …… 同时，在国会大厦的顶层99层，哈列索斯也正俯瞰着下面黑压压的、把国会一圈又一圈围住的成千上万民众。 他不由感慨万千地说道： “国会，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他身后依旧全副武装、连睡觉都不会脱去装甲的护卫队长，亦用明显透着喜悦的、机械沙哑的声音说道： “是啊！且这样，今早叶部长的提案，就铁定能被通过了！” 哈列索斯闻言，又不由淡淡一笑，微微摇头。 护卫队长内心一惊，没有争辩，用机械单调、却满怀崇敬地声音请教道： “阁下还有别的看法？我虽出生卑微，却也知道，站得越高，才能看到更多、更远，在所获信息的数量和质量上都生来高人一等，比所拥有的更多能量更关键。故我认为，从小就站在卡缪拉顶层的赛兰特他们，不该那么愚不可及、冥顽不灵的！” 哈列索斯的表情当即又彻底淡漠下来，并隐隐透出几分复杂和自信，说道： “杰克，你错了。赛兰特的确不蠢，世上也本就没多少蠢人，赛兰特更可以说是聪明绝顶。只是，这世上，很多貌似愚蠢的行为背后，其实不是愚蠢，而是无法克制的贪婪！” 护卫队长的护目镜下立刻有若有所悟的明光一闪而过。 而哈列索斯则语气愈发复杂地说道： “的确，既集体是由大量生命个体组成，那和任何生命一样，信息也对集体非常重要。可站得越高，尽管能看到越多、越远的信息，有可能更好地把握未来的大势，却也必将因站得越高而越远离地面、远离基层。如此一来……” “……” “首先，高层和基层间的信息沟通，就必将因信息传输距离的增加而出现不畅、乃至是严重的失真，历史上有很多高层人士就是看清了大势、却反看不清脚下、失足跌落布满毒刺的深坑或更凶险的陷阱。” “……” “接着，呵呵，站得高就一定会看得更多、更远吗？有时候太高了才容易被浮云遮住眼睛啊！” “……” 哈列索斯说完便笑而不语，眼神愈发高深莫测。 而他的护卫队长杰克，则细品、感悟良久，才由衷地赞叹道： “的确，又是我肤浅了！” 后果然，两小时左右过去，在3212年11月8日上午九点整，叶明倩动员卡缪拉全国所有军事力量、千里驰援赞巴鲁克的提案，以122票赞成、126票反对和28票弃权的投票结果，第三次被否决。 很快，举世哗然！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83巨乱暴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诶，出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 “快，摄影师，快，快，摄影师——” “蠢女人，别补妆了，看，国会发言人都出来了！” “快，快把设备抬过来呀！诶呀，你这个笨蛋！” …… “观众朋友们，我们可以看见，经过一个小时左右漫长会议，结果终于出来了！” …… “紫枫的观众朋友们，经过漫长的等待，国会发言人伍德先生，终于表情严肃地大步走出国会大厦的大门！ …… “伟大的皇帝陛下和皇帝的子民们，我们可以看见，伍德先生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那么，全世界关心的，那个救援赞巴鲁克的议案，是否会被通过呢？我相信，卡缪拉国会，一定会给全世界一个满意的答案！” …… “海瑟联邦的观众们，从伍德先生一如既往坚挺有力的步伐中，我们可以非常乐观地预见，赞巴鲁克的五六千万民众，有救啦！当然，具体如何，就让我们翘首以待。答案将很快揭晓。” …… “观众朋友们，这里是……” “帝国的民众们，……” “紫枫的观众们，……” …… 而面对着众多媒体满怀期待的眼神，面对着更远处无数卡缪拉民众满怀期待的眼神，面对着包括几十亿卡缪拉人在内的、全世界人民的那一双双充满期待的明亮眼睛，伍德的精神一下就控制不住地恍惚起来。 恍惚间，伍德仿佛看见，自己用如雷贯耳的声音，昂首挺胸地向全世界宣布： “救援赞巴鲁克之提案，已获得国会全体议员一致同意，以全票赞成通过！我们卡缪拉共和国的国会，是全体国民的国会，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卡缪拉公民！” 接着，他还仿佛听见惊天的欢呼声和掌声，看见漫天的彩带和花瓣。 但现实中，他不仅后背禁不住越来越佝偻，眼前也越来越朦胧。 任他如何不断提醒自己，自己是国会发言人，代表国会、代表国家的尊严， 眼泪，依旧止不住地从他眼底不断冒出，很快就彻底模糊了他的眼睛。 作为一个七八十岁的卡缪拉老人，他一路亲眼见证了卡缪拉共和国的建立、受难、崛起、分裂……，一路亲身感受到立国的喜悦、战争的苦痛、崛起的自豪、分裂的无奈……，一直到今天的…… 且等他好不容易挺直腰杆、擦干眼泪，却发现，人们因为过度的乐观，竟大多以为他是喜极而泣。 大多人的眼睛里，竟还是满满的、令他深感刺痛的期待和喜悦。 他当即再控制不住，眼泪一下就决堤一般地涌出眼眶，彻底浸湿他发白的胡须。 人们这才渐渐感觉到不对，全不由自主地相继屏住呼吸。 现场的气氛很快就紧张到了极点。 而即使现场死一般的寂静，即使伍德再用力地捂住疼痛不堪的胸口，他亦难以清晰完整说出会议结果。 最后，他只能对着所有媒体，对着所有卡缪拉民众，对着全世界民众，深感痛苦、深表歉意地深深一鞠躬。 他只极其艰难地说出了一巨： “对不起！” 刹那间，全场寂静得落针可闻，人们尽皆目瞪口呆。 还要过足足数秒，人们才能完全反应过来，话筒和摄影机落地的刺耳声音响成一片。 更有部分老绅士一声叹息，便相继软软倒下。 在倒下的过程中，他们微微一张一合的嘴里，好像都在喃喃说着一句同样的话，一句同样充斥着绝望的话，即是： “卡缪拉，完啦！” 接着，随着一声震天的惊叫声响起，连国会发言人伍德，都死死捂着胸口，痛苦至极地倒在国会大厦威严高耸的大门前。 他嘴里吐出的鲜血，比他身下的大红地毯还要刺眼。 如此，“卡缪拉救援赞巴鲁克之议案第三次被否决、并按律短期内不再讨论”的消息，才以光速传遍世界。 而饱含震惊、不信和恐惧的惊涛骇浪，亦以光速席卷整个星系，让整个星系都笼罩在一种带着坐立不安的灰暗氛围中。 为避免某些议员在一些不可能被通过的议案上纠缠不休，一旦某个议案被连续否决三次，该议案、或类似议案、或相关议案，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都不允许再次被提出。 整个世界都在为此感到天崩地裂般的震动： 那个号称世界上最民主、最自由、最平等、最团结的卡缪拉共和国，居然一次性放弃了它近六千万的国民，任他们遭受即将到来的混沌狂潮肆意蹂躏！ 那些肮脏的政客们到底还有没有人性？这世界如今到底是怎么了？这黑暗的世界，到底还能有什么希望？ 难道是连年战乱的海瑟联邦！难道是腐朽到发霉的西海帝国！难道是金钱至上、贵族至上、享乐至上的紫枫共和国！ 当然，最深感恐惧和绝望的，是卡缪拉人民，尤其是赞巴鲁克人民。 在雪京数百万人还静坐在黑暗与寒冷中、以沉默和绝食抗议财阀势力和军阀势力的自私、贪婪和残酷无道时，在全国各地都爆发大规模游行抗议、继续为赞巴鲁克争取一线生机的情况下，顶区的大部分贵族和家臣、家仆，就率先崩溃，群起夺路而逃，数量超千万人。 顶区，看着蝗虫般密集的磁悬浮轿车，遮天蔽日地往郊外空港飞驰，中下层民众皆恨得面目狰狞，心想： 果然，那些贪生怕死的狗屁贵族，和他们的奴颜媚上、俯首帖耳的狗腿子们，是绝不会留下来和大家共度劫难的！可恶啊！你们到底还有没有羞耻之心！你们还记得你们平日里高高在上、作威作福时，是怎么许诺、怎么糊弄我们的吗！ 可他们再恨得牙痒痒，又能如何？ 有不少人驾车在地面狂追，只为追上去、冲进空港，拼了命地都想跟着离开。 很多人都自带宇航服，早有准备，好像哪怕扒着飞船外壳也一定要跟着离开似地。 还有不少人含恨举枪，不管不顾地就朝天空疯狂射击，奈何车上的贵族和其家臣、家仆们都懒得往下看一眼。 顶级的磁悬浮轿车，自都有防弹和自动修复划痕的高级功能。 普通子弹打在上面连一道划痕都留不下太久。 人们朝天空“砰砰砰”一顿乱射，不仅没打下任何一辆磁悬浮轿车，落下或反弹的子弹反倒误伤许多一样仇恨的无辜民众。 结果，最终被激化的，竟是中下层民众间的矛盾。 等天空中的磁悬浮轿车全驶出城市，顶区密集的枪声反愈演愈烈。 人们纷纷发狂一样地互相攻击，尽情宣泄着内心的恐惧、绝望和不甘。 连追赶天上磁悬浮车队的地面车队，都在互相撞击，为减少竞争者而引发了大规模的车祸。 枪声、碰撞声、爆炸声、尖叫声、惨叫声、大人小孩的哭泣声，在顶区到处响起。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顶区，转眼就又火光四起、硝烟滚滚，且火势还在随着暴乱的范围扩大而不断弥漫开来。 就像那些高高在上者平日里忽悠大家的一样，贵族和其家臣、家仆们，大部分以自己能力超凡、道德高尚为由，高居要职，手握重要权限，既获得大量收益，又掌管着整个城市的日常运转，处于城市的核心地位。 故他们如今一甩手走人，顶区各大小部门，包括治安、消防、能源等关键部门，几乎全群龙无首、乱做一团。 顶区登时就陷入混乱的无政府状态，亦无人去阻止暴乱。 唯有大量无人机还在尽职尽责地穿梭在大街小巷，却因没人指挥而常常互相撞到一起，怦然破碎。 或就是被发疯的市民们轻易击落。 还或就是错误攻击，反进一步地助长了尖叫、恐慌和暴乱。 如此下去，暴乱势必持续扩散开来，恐在混沌狂潮到来前把整个赞巴鲁克毁于一旦。 现不光顶区狼烟四起，上区和下区亦是，还犹有甚之。 倒是底区最为平静，只有那些被外国势力控制的离岛较为慌乱。 各外国势力同样都在亡命逃离赞巴鲁克，同样手忙脚乱，又哪管得了他们离岛内非本国的卡缪拉民众们。 整个赞巴鲁克都混乱异常，竟是即将被内乱先一步毁灭。 这时，忽听天空传来一阵震耳欲聋地音爆之声，直如晴天里忽地滚动起来的阵阵怒雷一般，震撼全城。 不死鸟号首次划破顶区市区的天空，带着风雷大作般的威势呼啸盘旋，一边震慑群宵，一边对顽固分子们“簌簌”射下如雨激光。 在人工智能的精准辅助下，不消几分钟，不知悔改的暴徒们手中的武器，就尽皆被熔化，还烫伤他们的双手，疼得他们个个直跳脚。 顶区市区里的混乱没几下就被彻底压制住。 后不死鸟才开始减速、转向，接着又“轰”地一声引发音爆，带着更加愤怒凶狠的滔滔杀气，以超音速呼啸飞到城外，直接用如暴雨般的电磁炮弹，拦下了那乌云般亡命奔逃的磁悬浮车队。 紧跟着，电磁炮连成一片的锐啸声和爆炸声还未散尽，一声蕴含着熊熊怒意和无边威势的暴喝，就从悬停在车队前的不死鸟号传出： “全给我站住！” 随后，一赤甲之人，就像被双翼着火的红色机械飞龙抓着双肩一样，振翅从不死鸟号腹部高速飞出。 在那一下就暴烈膨胀起来的巨大等离子火球下，在那赤甲之人后翻的头盔下，露出了一张比炙热的等离子之焰还要怒气勃然的俏脸，正是脸色被某些贵族的无耻气到一片赤红的阿尼西娅。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84临阵脱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眼见阿尼西娅不仅罕有地被气得脸色通红，她头上那团巨大的等离子火球亦像随时要爆炸一样，时不时地会射出道道怒吼的火龙，一众逃亡的贵族和其家臣家仆，大多忍不住内心发颤。 阿尼西娅则继续大声呵斥道： “你们这些人，哪个往昔不是拿着远高于其他市民的收入。就是一个家仆的工资都是普通高级工程师的两三倍，别说还有各种福利和其他灰色收入。你们每个人都过着远比普通人优渥、乃至是奢华的生活，享受着赞巴鲁克其他数千万民众的供养、羡慕和敬畏。” “……” “而今，赞巴鲁克大难临头了，需要你们坚守岗位了，你们却毫不犹豫地绝然抛弃其他足足五千万民众，任城市陷入一片混乱，头也不回地独自逃跑。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还是不是人，还有没有道德和荣誉？特别是你们中的贵族，你们还算贵族吗？你们对得起你们的家族吗！” 阿尼西娅声震天地的连连大吼，令一众贵族和其家臣、家仆都内心愈发颤抖。 而阿尼西娅也越来越生气，说得越来越有力、越来越嘶哑，最后狠狠大喝道： “我告诉你们，谁的车要是再敢往前驶出0.1米，我就马上用等离子炮、把他连人带车都烧成灰烬！” 话罢，阿尼西娅头顶的等离子火球就骤然再度膨胀起来，并“呼呼”地吹出大量热风，更喷出道道更加暴虐的等离子火龙。 扑面而来的热气流和阿尼西娅突然狰狞起来的俏脸，令所有逃跑者多内心大骇，不敢轻举妄动。 然即使如此，磁悬浮车队也没一点要返航的意思。 大部分贵族想着的，不过是等阿尼西娅冷静下来，再慢慢劝说她让路或和他们一起逃亡。 毕竟，他们手上掌握着极其关键的信息，那就是迈特罗凡亲口承认的、“事态平息前绝不会再回赞巴鲁克”的明言。 而想想就知道，迈特罗凡绝不是在恐吓他们。 即使迈特罗凡有明理境，或者说正因为迈特罗凡是明理境，他才绝不会轻易回来。 这样一个强大无比、寿命悠长、仍有着漫长美好生命的星系顶级强者，怎肯冒着陨落的危险，和混沌教会那个是真不要命的、还同为明理境的战争使徒古斯塔夫拼命。 迈特罗凡清楚地知道，还贪婪生命的自己是绝对打不赢的。 因此，既怕和古斯塔夫拼命，又怕坑害得罪太多贵族、引起各龙人家族公愤的迈特罗凡，才不敢有任何遮掩，冒着事后被清算的风险，对那么多贵族直言自己绝对不会回来，好让其他贵族别傻傻地留下来送死。 也因此，哪怕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哪怕逃亡者们都渐渐看出，阿尼西娅今天的决心异常坚定，难以在短时间内说服，逃亡者们仍没有一点退回的意思，都只愈来愈急躁。 实际上，情报清晰显示，在昨晚，混沌教会的海盗大军，就已正式开拔。 确有3000多艘密密麻麻的星际海盗船，正在明理境的新系最顶级强者——战争使徒古斯塔夫的带领下，往防卫异常空虚的赞巴鲁克狂啸逼近，随时可能兵临城下，堪称千钧一发。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晚一个小时离开，就是晚一分钟离开，都可能多一分危险。 加上有人发现： 地面追着他们的车队竟不再互相撞击、争斗，而竟是悄然绕过他们，继续往空港方向疾驰，貌似欲趁机先一步去抢夺那些数量有限的飞船，抢先逃离赞巴鲁克。 磁悬浮车队里的逃亡者们，就都再等不下去了。 车队中间的一辆磁悬浮轿车上，想到迈特罗凡都那么不要脸，一平日里德高望重的老者，终于不再隐藏，又气又急地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张嘴就发出一声毒辣非常的大骂： “阿尼西娅，你也太没礼貌了吧！看看我是谁，你是怎么和我说话的？” 阿尼西娅不禁一愕，后看清喝骂者时就更是支支吾吾，有点说不出话来。 “多，多罗奇卡叔叔，您，您怎么……” 喝骂者正是赞巴鲁克现任市长——多罗奇卡公爵。 最重要的是，多罗奇卡不单和阿尼西娅之父有一点较远的亲戚关系，还可以说是被阿加塔家族、即她阿尼西娅亲手推上赞巴鲁克的市长一职的，曾一度深受阿尼西娅信任和敬佩。 故在逃亡的车队里见到多罗奇卡，真令阿尼西娅震惊不已，更痛苦不堪。 多罗奇卡则继续对阿尼西娅破口大骂、横加指责： “阿尼西娅，今天，我不得不以长辈的身份好好教育教育你。你以为这是哪里？你以为这还是学校吗？你以为你面前的这么多人，还都仅仅只有你的同学吗？这里面一些人的年纪都可以做你的爷爷了！” “我，我……”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们，对我们、对长辈们？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礼，胡乱猜疑我们的救灾计划、诬蔑我们的良苦用心，甚至是动用武力来威胁我们，破坏救灾大计！你今天怎么这么没教养、这么愚蠢，是想把阿加塔家族的脸面都丢光嘛！还不快给我们快快让开！我们只是要去安全的地方继续指挥救灾行动而已，根本不是要逃！” 顿时，阿尼西娅满脸的怒红，就变成了满脸羞红，因多罗奇卡的厚颜无耻而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其他逃亡者们，特别是那些贵族，却马上就纷纷反应过来，跟着纷纷大骂或狡辩起来。 “阿尼西娅，你不要太骄横、太忘恩负义。别忘了，你能这么年轻就当上整个军省的国会会长，可不是你什么天赋异禀、能力超凡，是我们这些叔叔阿姨让着你的！” “对，小丫头，阿姨我今天给你说句实话，就凭你现在对我们的态度，你明显就依旧能力不足、依旧德不配位，赶紧给我们收敛一点！” “阿尼西娅会长，请你不要再诬蔑我们了。我们云梦人有句话，叫‘为将者，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可不是什么时候都傻傻地冲在第一个啊！” “对，阿尼西娅小姐，不要忘了，我们贵族之所以是贵族，就是因为高贵的理性，而不是无用的莽撞！” “对，我们可是城市的大脑，最重要、也最可能受到混沌教会偷袭的部位，可必须得先藏好了。否则，大脑要是首先被毁灭了，城市不得马上‘脑死亡’？” “没错，快让开——” “让开，你这个既愚蠢自大、又没教养的傻丫头！” “让开，快让来——” “让开——” …… 而听着这些冠冕堂皇、无耻至极的借口，和一句句锋利无比、全不留情的辱骂，阿尼西娅不单怒到极点、也羞到极点，脸又红又热，只能浑身颤抖地低下头来，非死死咬紧两排如玉的牙齿，才没跌落下去。 她一地受到如此多的难堪羞辱，更第一个如此近身临其境地感受到那隐藏在“贵族之名”光辉表面下的深刻黑暗，以及目不忍视的丑陋。 可让她浑身愈发颤抖，羞到无地自容的是，被她亲手推上赞巴鲁克市长宝座的多罗奇卡，又大声怒吼道： “大家不要管她了，都跟着我，赶紧去空港。我倒要看看她多么大逆不道，看她敢不敢真开火杀了我这个叔叔！” 说完，多罗奇卡就再不顾任何脸面，命令家仆启动引擎，第一个加速，第一个直直冲向阿尼西娅。 多罗奇卡以堂堂赞巴鲁克市长之身，第一个从阿尼西娅和不死鸟号头上掠过，带头逃离赞巴鲁克。 那强劲野蛮的气流将阿尼西娅闪亮的金发吹得满头凌乱，亦令她羞愤至极的俏脸徒然由红转白，满是突然冒出的大量虚汗。 看着这一幕，不止赞巴鲁克全体市民悲愤交加、仇恨至极，阿尼西娅亦绝望到都不想活了。 多罗奇卡的行为，简直是一种赤裸裸的背叛，不仅是对赞巴鲁克数千万民众的背叛，不仅是对阿加塔家族的背叛，更是对她个人的严重背叛。 听着一辆辆磁悬浮轿车从头顶呼啸略过，阿尼西娅浑身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那握紧的一双玉拳，更是隔着甲片都能隐约发现上面暴起的青筋，好似随时可能失控。 但就在阿尼西娅即将暴走之际，一双既坚硬冰凉又柔软温暖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肩膀上。 阿尼西娅转头就看见，身着赤凰装甲、同样只露出一张俏脸的伊曼，正一边扑打着灿烂的金羽、一边同样脸色异常苍白地对她轻轻摇头。 只听伊曼有些无力地劝解道： “算了，云梦人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们执意要走，那就让他们走吧，也能避免我们在往后关键时遭这些小人背叛！” 实际上，日耳曼侯爵就此事，对于此地所有逃亡者，都只有一个命令，那就是： 擅离职守、不听劝阻、临阵脱逃者，不管贵族、精英、平民，全部就地处决！ 可伊曼还是心软了，觉得逃亡者们总归是罪不至死，擅自隐瞒了日耳曼侯爵的命令。 何况，里面有好些是化焰境，比如多罗奇卡，乃至是见微境，她不认为他们会惧于日耳曼侯爵的威严而不反击。 阿尼西娅内心依旧满是羞愤和不甘，却也只更用力地握紧拳头，眉目更加凶狠地抬头仰望天空，用苍白至极的脸色和冰冷至极的眼神，看向呼啸而过的一扇扇车窗。 可除部分年纪小或差不多年龄的贵族会感到耻辱，不敢和她对视外，其余贵族皆一脸冷漠，或无所谓地开启车窗的遮光模式、让车窗缓缓变黑，或干脆不理她，或还目露不屑和鄙夷。 过一会，阿尼西娅终于深感无力、控制不住地垂下头去，泪流不止。 伊曼只得拉着她的手，把她强拖回到飞船内。 纳斯塔西娅和吴家姐妹都特意过来安慰。 连顾雷都在路过时，颇为真诚地劝了一句： “阿尼西娅小姐，努力想开点吧，更麻烦、更痛苦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且谁都没想到，竟是顾雷这最不像劝的一句劝，貌似最有效果，让阿尼西娅很快就用力擦干了所有眼泪。 其她几个姑娘，一下就下意识地齐齐瞪大了眼睛。 而顾雷毫无察觉，赶着前往舰桥接替伊曼和纳斯塔西娅，指挥不死鸟号转头追上磁悬浮车队，前往空港。 当然，他们不是要给那些临阵脱逃、无耻之尤的家伙们保驾护航，只是不放心在地面的逃亡者车队。 虽然地面车队里的人也是逃亡者，可毕竟责任该和权利对等。 地面的逃亡者们都是普通民众，相比天上那些享尽荣华富贵、却拒不履行承诺过的相应重任的逃亡者来说，就没什么好指责的。 甚至，条件允许的话，他们就该护送普通民众首先逃离赞巴鲁克。 战争，本就该是他们这些军人和其他公职人员的事。 后果然，空港那边很快就完全乱做一团。 由于磁悬浮车队被不死鸟号拦下一段时间，贵族们和其家臣、家仆们，尽管仍是先一步登上各艘飞船，却没能及时离开。 仅仅慢一步跟过来的普通市民们，在齐心打开空港大门后，就纷纷都往那些来不及闭合的船门里挤。 顾雷下令阻止。 奈何凭区区几十人又哪挡得住几十万人组成的滔滔人流。 情况不可避免地渐渐恶化，乃至是渐渐地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双方都没多久就掏出了武器。 只幸好枪战没持续多久，没造成太大伤亡。 普通民众的低端武器又怎么可能比得过贵族一方的高端武器。 顾雷他们都没出手阻止，只口头严厉警告那些贵族和其家臣家仆们： 绝不能造成任何人员的重伤和死亡，否则，按照法律，他们将把争斗双方马上一起抓起来，接受最少24小时的拘留和调查。 这让那些养尊处优、乃至是位高权重的贵族们，和他们狗仗人势的家臣、家仆们，都既万分愤怒、又万分无奈，感到万分憋屈。 他们不怀疑顾雷他们真敢那么干。 有飞船可以跑、却执意留下来的人，在他们眼里就和疯子无异。 而若真要被留下来，别说24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他们都怕得要死。 他们仅仅敢用凶狠的威胁目光瞪着一分团众人，还被一分团众人轻蔑地、冷冷地回视过去，不得不灰溜溜地低下头，费劲地、乃至是强忍着枪伤地、痛苦到满头大汗地，阻止普通市民不断往其实还算宽裕的船舱里挤。 他们的行程因此被足足耽误了半个小时。 下面，等所有船舱都紧紧闭上，就在一分团众人以为事情总算暂告段落时，连那些还在哭天喊地的市民们都忍不住张大嘴巴、屏住呼吸的是，那些准备了宇航服的人，居然真通过维修管道跑到了外面的真空中。 一个个人，或者是一个个家庭，就像漂浮在太空的一只只蚂蚁一样，正竭力用背后推进器飘向飞船，远远地就用张开手，挣扎着想要抓住飞船的外表面。 他们分毫不顾外太空的可能的、或极冷或极热的极端温度，以及更恐怖的恒星异常辐射，就想抓着飞船尽快离开赞巴鲁克。 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还有很多人还没飘到飞船旁边，最可怕的是又恰好位于飞船的尾部后面，一艘艘飞船就迫不及待地要点火离开了。 顾雷下意识地就伸出了手，就要大喊： “不许点火——” 然连续点亮的道道等离子之火，已将那些依旧不放弃、拼命飞向飞船的一个个人影，或一个个家庭，相继吞噬，全永远烧成了四散的尘埃。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85固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惨剧，仍在继续。 即使所有飞船都已短短数秒内远离了其他飘在太空中的、没来得及扒住飞船的人，人们仍能看见一个个小黑点被接二连三地甩出飞船。 宇宙飞船要在短时间内加速到数千公里每秒，那加速度和反作用力皆何其巨大，岂是凭区区人手就能抓得紧的。 要强行抓住的话，手绝对会被挣断。 所有扒住飞船的人，在飞船开始加速后的两三秒内，就几乎全被甩了出去。 有些人聪明一些，提前准备了专门的机械臂，或用高强度的绳索把自己和飞船紧紧捆在一起，一时没被甩出。 可他们的结果，也不一定能有多好。 一个视力非常好的女士，就惊恐不已地发现，一个好似是用绳索把自己和飞船连在一起的人，正仿佛在痛苦挣扎一样乱动，并忽地就从一个小黑点变成了两个小黑点。 她稍一思索，就被吓得一下把嘴巴张到极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就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而更明显、也更恐怖的则是，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还有一个个着火的人影，正像炮弹一样重重地打在空港的玻璃上，发出一声声惊心动魄的怦然巨响。 他们正是那些被飞船甩开、接着被飞船的尾焰点着了的人。 他们幸也不幸地没被直接烧成灰烬，只浑身着火地被火焰狠狠推回空港，撞击在玻璃或外墙上。 在飞船强大的冲击力推动下，能防炮弹、能抗真空负压的外玻璃，当然看不到一丝裂痕。 但那些被抛回空港的可怜人，却大多当场深度昏迷，乃至是头一扁，直接死去。 只剩下寥寥数人还在包裹全身的火焰中痛苦挣扎。 眼看着那些人又因与外墙或外玻璃的剧烈撞击，又被高速撞回太空，人们大多惊恐难耐。 女人们纷纷放声尖叫起来。 顾雷紧闭的眼帘，亦一下就冒出悲愤难耐的红光，大吼着命令道： “救人——” 一分团众人一边火速行动，一边齐齐大声应道： “是！”…… 登时，还挤在登机走廊里的人们，就像被洪流冲垮一样，转眼就被一分团众人强行推出。 他们被推得东倒西歪，摔成一地，却没人有任何怨言，反都赶紧爬起来，哪怕倒爬着也要后退，尽力不干扰到一分团众人的救援行动。 下一秒，登机走廊的内门就被彻底封闭，连接外太空的外门则被一分团众人强行破开。 乘着快速外涌的气流，再靠着装甲上的军用大功率微型推进器辅助，一分团众人分别高速飞向离自己最近的目标，再用钩锁把自己拉回，用最快速度把伤者一一救回。 但足足76个伤者里，最终成功被抢救下来的，仅有17人。 宇宙飞船的尾焰怎也有数千度的高温，加上那堪比炮弹的冲击力，被飞船甩出的人，不是直接被高速运动的飞船撞死，就是被活活烧死，再就是被甩到空港外壁，撞得粉身碎骨。 加柳夏不禁趴在最后一个停止呼吸的死者身上，崩溃地大哭起来，嘴里直喊着： “我没救下他，我没救下他，我没……” 任其他人如何安慰，她就是难以平静下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无力。 连顾雷都濒临失控，一双猩红的血眼欲闭还睁，透出越来越暴虐不堪的红光。 他只能发泄似地一拳重重砸在旁边窗户上，把窗户内层相对脆弱的普通防弹玻璃都砸出一个粉碎的大洞。 后他才相对平静一些，却依旧满脸狰狞地低吼着： “该死的贵族们——” 再过一会，现场才总算渐渐安静下来。 不过，没过多久，随着一声声压抑的啜泣声接连响起，现场又渐渐被一种悲哀绝望的气氛笼罩。 对此，顾雷毫不客气，破口大骂地直接打断道： “哭个屁！我们还没死呢——” 现场又不由一下就安静下来。 无形中，顾雷等人靠着往日的功绩，和刚刚的雷厉风行和勇敢果决，已经在其他市民心中，特别是现场市民中，竖立起了坚实的威望。 接着，顾雷只说了一句： “只要我们没死，你们就不会先死，都快回去吧！” 说完，顾雷就带着一分团所有人转身离去。 余人亦很快就四散离去。 现场很快就完全回复了死寂，只有一地的垃圾、破碎的玻璃和残留的血迹等，还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混乱，以及，人们内心的痛苦、迷惘。 另一边，顾雷等人把阿尼西娅送回了校园。 并且，顾雷和伊曼才送阿尼西娅下船，就发现有越来越多的学生或老师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渐渐地，全校所有剩余学生和老师，就都汇集到了不死鸟号临时降落的体育馆内。 草坪上、跑道上、看台的座位上，乃至是体育馆的顶棚上，到处都人头攒动，站满了学生或老师。 日耳曼侯爵已携女武神骑士团的全体教导团官兵和其他高级军官，登上骑士团在赞巴鲁克仅有的78艘重型或轻型太空战舰，出发监控敌情，至今不知伊曼违抗他命令。 甚至，令顾雷纠结无比、担忧不已的是，日耳曼侯爵在特地和他单独告别的时候，他竟从侯爵的话里感受到一种托孤的味道。 顾雷猜测，侯爵很可能已做好准备，要独自闯入敌舰群，拼着同归于尽，看能不能斩下战争使徒古斯塔夫的首级，至少延缓或搅乱混沌狂潮的攻势。 只是，显然，此举失败率极高。 古斯塔夫是明理境，且有混沌之力的加成。 而日耳曼侯爵即使以能完全干涉、模拟四大基本作用力，也不过见微境。 至于剩下的骑士团所有成员的指挥权，包括顾雷等人的在内，就一并移交给赞巴鲁克地方政府现最高官员——利多奇卡地方国会的会长阿尼西娅。 而一中的其他人都等不及阿尼西娅通过正式途径发布指示，一听阿尼西娅即将乘不死鸟号回校、一见不死鸟号要降落，就迫不及待地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至于阿尼西娅，看到这数万人都把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也首次真正感受到那背后沉甸甸的重量和责任。 加上近来遭到的一连串背叛，她竟是首次有点不自信，不由回头看了眼顾雷。 亲眼见识到顾雷超凡的应变能力、指挥能力，和在底区的隆厚威望后，她不得不对顾雷感到由衷的佩服，觉得很多资深政客和高级军官都不如顾雷熟练老辣，手腕行云流水。 可顾雷不知，只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阿尼西娅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微微一红，又掩饰性地看了眼顾雷旁边的伊曼。 直到两人都相继朝她点点头后，她才回复自信，鼓起勇气，转身面对大家。 这时，加涅洛夫挤出人群，过来给阿尼西娅汇报学校里的情况。 卡捷琳娜现在基本是处于一个被软禁的状态，其学生会副会长一职务，就自然也被解除。 只是，按理接任的本该是风纪管理部的部长米勒。 偏偏米勒今天一大早就强行辞去该职务，此刻更是谁都不知所踪，就只能让组织秘书部的加涅洛夫顶上去。 这让阿尼西娅、伊曼和顾雷都感到有点吃惊，阿尼西娅最是。 她知道，米勒的父母都还没离开。 顶区的自动治安机器人正更有序、有有力地运行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除了米勒的父母，赞巴鲁克目前谁也没能力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到。 只是，她难免怀疑米勒已独自逃离赞巴鲁克，内心非常不是滋味。 她一直以为，米勒虽十分天真，却也十分单纯，和他的父母一样，是贵族了里难得的、内心非常光明的人。 甚至，有时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他在依赖她，还是她在依赖他，依赖他内心的光明驱散她内心的黑暗。 而加涅洛夫的表情也有点不对，主要是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伊曼。 接着，想到米勒的父母都已经留下来，阿尼西娅就不再强求什么，迅速镇定下来。 加涅洛夫则从留校人数讲起。 起先，听到全校6万多名师生现只剩下3万左右、不到一半时，阿尼西娅并不感到惊讶。 一中的师生，哪怕不是贵族或其家臣家仆，那也大多是出身赞巴鲁克的上流社会，要获得一张至几张离开赞巴鲁克的船票，绝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能有两万人留下来，就够让阿尼西娅感到惊喜的了。 然后，让阿尼西娅和顾雷、伊曼都感到更惊喜的是，这三万人里，竟还有近五千名贵族老师或学生，超总的贵族师生的人数之一半。 阿尼西娅这才完全振作起来，认真听完加涅洛夫的回报，详细地众人安排任务。 而阿尼西娅安排给众人安排的任务，主要就是重整女武神骑士团在赞巴鲁克的、已不可避免出现残缺的其它93个分团，且把指挥权完全移交给伊曼。 她已亲眼见过伊曼等一分团众人的表现，特别是顾雷的表现，自不会因他们还是预备役的身份就怀疑他们的作战能力，以及顾雷等指挥者的管理能力，乃至觉得他们比那些油嘴滑舌的正规军都靠谱。 至于，校内其他两万多人，则被安排全力支援以伊曼、纳斯塔西娅和顾雷为首的7000多名骑士团团员。 余两万多人亦全大声应“是”。 卡缪拉立国于战乱之中，经独立战争、一战，又持续受内战威胁，30多年来从不敢忘战，一直全民皆兵，一中这样的高级中学更是。 有时候，学生们军训所使用的武器，都是真枪实弹。 随即，阿尼西娅便对大家深深一鞠躬。 “拜托大家了！” 众人亦在加涅洛夫的带领下，齐齐鞠躬，真心地回应道： “也辛苦您了！”…… 紧跟着，阿尼西娅就致谢并告辞离去。 她还得去重组残缺的政府，尽快回复赞巴鲁克的正常秩序。 加涅洛夫则大步上前，朝伊曼伸出手，深感愧疚地说道： “伊曼小姐，非常对不起，之前是我太冲动、才遭奸人蛊惑，深深地误会、伤害了您，您可以原谅我嘛？” 伊曼微微一笑，直如春暖花开，也伸出手，和加涅洛夫握手和解。 “没什么。值此危难之际，就让我们携手同心，共渡难关吧！” 加涅洛夫略为感动地点点头，接下来还特意找顾雷握手言和。 “顾雷，也非常对不起你们，也给你们舔了不少麻烦吧？” 顾雷笑着摇摇头。 “没有，请接下来多多关照！” 之后，在女武神骑士团第三分团团长加涅洛夫的帮助下，伊曼和顾雷总算在天黑前完成了一分团外其他分团的重整工作。 且在这短短半天不到的时间内，顾雷超越年龄的、经实践不断锤炼过的卓越管理才能，又通过适当的表现技巧，得到了加涅洛夫等其他贵族师生的敬佩和信服。 事关自己和亲友的生死，事关数千万人的安危，顾雷可不放心把事情交给一群虽品行高贵、临危不退，却没什么实战经验的人，不得不主动冒头，更多地去承担重任。 这不，加涅洛夫又来找顾雷商量事了。 “顾雷，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什么事？” “就是，你觉得，底区的阿毕列和何铭我们该怎么对待？这几天，他们一直在趁机吸纳那些被外国势力抛弃的各离岛居民，势力徒然剧增，容不得我们不重视！” 顾雷不禁转头用精神力扫了一眼伊曼，而伊曼则面色不愉地瞥过头去，显然不想再和阿毕列扯上任何关系。 阿毕列派人攻击老城区、统一五狂车党为“五王党”，命“五王党”用残酷手段把人们往自己的离岛“所罗门”赶等事，已让伊曼对他失望透顶，乃至心生强烈厌恶。 顾雷见此，心中已有计较。 他倒没落井下石，仅仅是理性地分析道： “我觉得我们暂时可以不用管他们。现在的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混沌恶洪。面对混沌恶洪，他们也是非常重要的抵抗力量，特别是有见微境的所罗门公！” 加涅洛夫想了想，满意地告辞离去。 而顾雷并没注意到是，伊曼撇过去的脸上，也当即就浮现出一丝略为满意的笑容。 最后，天一黑，顾雷更不客气，立即指挥骑士团总共94个分团、合计7362人，和底区1万多名警员组成50个混合大队，即刻对上区和下区的大规模暴乱进行武装镇压。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86平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此刻，赞巴鲁克所有人的内心，应该都是绝望的。 因为，不仅本国国会不管他们，就连各外国政府对他们态度骤变，突然变得相当冷淡。 尽管外国民众们还都挺关心他们命运，各国各地都有针对卡缪拉国会的抗议游行爆发，但各外国政府不压制抗议游行，却也不再对卡缪拉的各财阀、军阀施加任何压力，徒然变得漠不关心。 雪京数百万静坐在国会大厦外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的卡缪拉男女老少，让各外国政府都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都觉得： 这样一群充满智慧、坚毅和团结的民众，还是让他们在更多的饥寒、疾病和苦难中继续挣扎，直到死去吧！ 甚至，他们在是否应该救援赞巴鲁克这件事上，和各自民众存在的巨大分歧上，更加感受到己国政府和己国民众间存在的巨大割裂。 他们现在都巴不得卡缪拉的这种割裂也越大越好，就算把卡缪拉的国会派搞垮、让阿穆里一家独大都没关系。 底区各外国势力都突然加紧撤离各自的工作人员，就是最好的证明。 要知道，昨天他们还严令各国自己的工作人员，必须死战不退，和赞巴鲁克共存亡。 这可把赞巴鲁克民众感动坏了，也把他们各自的工作人员吓坏了。 而今天，赞巴鲁克民众在对各外国势力的出尔反尔感到难过、气愤和无奈的同时，内心只有浓浓的悲哀和绝望。 特别是在上下两区。 两区都还没来得及对治安系统进行自动化的升级改造，加上阿尼西娅也还没来得及对两区政府进行重组，激烈的暴乱正在两区肆意蔓延，愈演愈烈地不断扩大，有野火燎原的恐怖驱使。 今夜，在上下两区，天空都格外明亮。 到处都有熊熊大火冒出，更有一栋栋高楼在吞天的大火中哀嚎着倒塌，发出接连的轰然巨响。 楼房的哀嚎声、人的惨叫声和刺耳的枪声，乃至是轰鸣的电磁炮声和爆炸声，以及无助的哭泣声，交织成一曲悲哀、绝望、高亢的末日狂欢曲。 就在这种情况下，下区的天空突然就变得更加明亮，直比白昼还亮。 因为，随着顾雷一声令下，不单50个临时镇暴组近两万人齐齐出动，下区的照明系统也转夜为昼，照罪恶纤毫毕现、照黑暗无所遁形。 暴徒们皆被突如其来的亮光照得心慌意乱，全城的暴动都突然被强行往下压了压。 后枪炮声和爆炸声就更加激烈从下区外缘开始，由外而内地向中心快速收紧。 在一分团众人率领下，每组近400人，如一股股怒涛般，沿大街小巷蜿蜒地汹涌挺进。 只要沿路暴徒没第一时间放下武器投降，就会被马上集火射杀。 加上顾雷把来自底区的，实力更强、战斗经验更丰富，现装备也更好的警员们配置在各小组前端。 就算下区的黑恶势力实力比底区都强，又怎能阻挡得了他们凶猛的进攻。 下区的各黑恶势力老大都是化焰境没错，却早都各抛下一众小弟，头也不回地逃命去了。 混沌教会作为星系第一大黑恶势力，别说化焰境，见微境的邪教徒都不少，更出了名的疯狂和偏执，难以沟通，可不会因同为黑恶势力就必然网开一面。 而没老大管束，亦是上下区各黑恶势力忽被卷入这场异常惨烈的大乱战的另一原因。 再加上，下区很多高楼的顶层内，都还提前布置好各分团的狙击组和重炮组，正“砰砰砰”地频繁对各黑恶势力的高手或战车等重武器进行重点的精准打击。 下区的暴乱才一个小时不到就被完全镇压下来。 但是，真正的难关也才刚要到来。 在上区，即使照明系统没有转夜为昼，天空亦比白天还要明亮刺目。 有两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正在上区的市区内全力对战。 根据情报，其中一人是上区黑道中的后起之秀，是某黑恶势力的首领，因积累不足、未有飞船载自己和亲人、心腹离开，便想抢夺另一个帮派的飞船，才偷袭另一人，即另一个帮派的首领，引发这场激烈的生死之战。 二人对喷的龙焰已将方圆十几公里都化作滔滔火海。 不单一栋栋高楼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熔化倒塌，还有一个个被火焰包裹的人影从里面狂叫着冲出，壮似痛苦至极。 再看到很多市民没冲出火海便扑倒在地，连惨叫都因空气过分灼热而发不出，转眼一动不动，顾雷不禁气得目眦欲裂，杀意凛然。 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他不用仔细看那些尸体诡异的体内外温差就能知道，那些没能逃出火海的市民，很可能是被那两个化焰境的暴徒精心挑选出的、刻意杀死的、分别和两个化焰境同血型的人。 他们的死，是那两个化焰境为战斗做的物资储备。 果然，当其中一化焰境被另一化焰境用“弹指电磁炮”穿透脾脏后，他马上就射出一道惊雷，却非为反击，反是反向射出，射中火中的一具尸体。 那焦黑的尸体当即破开，并从体内冒出血水和诡异寒气。 转眼那化焰境就从尸体中隔空掏出、摄来一个暗红色的完好脾脏，替换了自己完全破碎、无法修复的脾脏。 对比重新用体细胞分裂、复制出一个脾脏，显然，用别人的整个完好脾脏来替换，会更快一些。 对化焰境来说，要压制对外来器官的排斥反应，简直轻而易举。 所以，所有被他们刻意烧死的人，其实都外表焦黑，内里冰冷，死在冰火两重天的极致温差中。 只不过，不管是故意杀害无辜人作为备用器官，还是用失去敌人的器官，即使在战场上，也是难以饶恕的重大罪责。 顾雷当即通过扬声器大声怒喝道： “你们两个人快给我住手，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卡缪拉共和国的法律！快给我束手就擒，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啦——” 而那两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又哪会理他一个表面射心不到的预备役军官。 即使他们感应到： 在他们交战范围之外，已有大量武器牢牢锁定他们！ 即使他们更还感应到： 又有三个同为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正徐徐靠近，渐渐呈包围之势逼近他们的交战范围。 二人皆非学院派出生，皆可说是天纵绝才之人，皆又不知经多少机遇、厮杀和死里逃生，方有今日成就的。 他们的战斗经验何其丰富、战斗直觉何其敏锐，瞬间就感应出了大量关键信息。 他们都发现，此刻逼近的那三个化焰境身上竟没一丁点杀气，无法让他们产生一丁点危机感。 这样的化焰境在和平年代有很多，通常都是天赋卓绝、出生富贵，接着再用海量的资源硬生生堆起上来的。 大部分根本没杀过人。 而对空有一身化焰境境界和高级龙技理论、却没实战经验、更没经过生死考验的人，他们根本怕不起来。 在一些特殊的、高规格的无规则地下竞技场，这样的化焰境很可能会被其他化焰境，单方面地虐杀掉。 且别说那样空有力气和理论的化焰境，要想在超级强者远多于底区、且环境仍比顶区恶劣不少的上区出头，他们连更强的、身经百战的超级强者都杀过。 二人同时不屑一笑，便愈发认真、愈发激烈地互相战斗起来，只想把对方尽快杀死，好带手下和亲人尽早逃离赞巴鲁克。 刹那间，不止火势更猛，滔滔火海又演变成灼天的滔天火海，还有怒雷和金光在滔天火海里肆意纵横，仿佛一把把开天辟地的巨大雷剑或金色天刀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撕裂火海。 每一道巨大的消磁雷电都能一连斩断数栋高楼，或是在铁色天穹上留下一道又长又深、令人咂舌的巨大裂痕。 那道道金光，亦纷纷命中地面、墙体或天穹，把附近炸得断楼纷飞，声势都堪比小型电磁炮。 光凭声势骇人的气象，和无形的逼人杀气，二人就震得围上来的三个化焰境浑身发抖，不敢再靠近一步。 那两男一女三个听顾雷调遣、要去围攻中间两个化焰境匪首的，正是一中的三个老师，的确皆出生富贵，从小养尊处优，不愁资源、不用与人过分争斗，更别说是杀人。 他们不光没任何战斗经验，连那稠黏至极的杀气都是第一次感应到，不免露出怯意。 那化焰境的漂亮女老师更是一下就被吓得抱头蹲下，瑟瑟发抖。 就连更远处埋伏的狙击手们，特别是那些没什么战斗经验的年轻学生们，很多都脸色惨白地松开了扳机。 有人直接就后仰倒在地上，浑身软到难以再爬起来。 这让察觉到的两个化焰境匪首愈发不屑、愈发不理，乃至有功夫对那姿容不俗、身材性感的女老师生出邪心。 这也让顾雷内心愈发焦急。 情况好像真是糟到不能再糟。 唯有一分团其他人和老城区警众依旧的镇定，能让他心生安慰。 可看着铁色天穹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已出现塌陷趋势，顾雷知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为进一步安抚民心，这一场战斗是面向全市直播的。 如今，不确定到底哪里即将坍塌的忐忑和恐惧，已在顶区造成越来越大的慌乱。 顾雷只能朝两男一女三个老师大声喊道： “三位老师，学生们的性命就交给你们啦！请马上出手！” 而难得的是，听见事关数千学生性命，本就是因不放心学生们安危才选择留下的三个老师，也本能地豁了出去。 三道特殊的惶惶电光立马光速射向中间还在激斗的两个化焰境匪首，将他们全力捆住。 那是用纯精神力交织出的特殊牢笼，无物不困。 两个化焰境的匪首这才深感不妙，察觉到危机感在不断上升。 二人立马有些恼羞成怒地暴怒起来，觉得那三个化焰境和其他人都太不识抬举。 他们一边在牢笼内高速旋转，躲避可能的电磁炮攻击，一边合力释放出纯精神力相抗衡。 “你们找死——” “都给我去死——” 随着两个匪首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精神力牢笼顿时膨胀、扭曲起来，好像随时可能被挣脱。 这让两个匪首都愈发猖狂，又愈发高速狂暴地半空中盘旋运动起来，并明目张胆地淫光投向那仍在止不住发抖的女老师，是真在着漫天的血与火中起了压不住的暴虐色心。 何况，精神力原就是灵魂的外延，强度受灵魂强度的影响，就算同境界间也有不小的差距。 而那个女老师，一看就是精神力强度最弱的。 二人还刻意大声宣言道： “兄弟，不如我们先停下来，好好玩一玩那不知死活的表女人再打，岂不快意！” “好，看那一副贱相，就是欠玩！” 二人更稠黏的淫邪和杀机，即刻就像要当众扒光那女老师的衣服一样，更集中、也更深刻地钻入到她体内，让她浑身愈发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第一次感觉： 死亡竟是离自己如此之近，如此可怕！ 她更知道： 自己若落在他们任何一人手中，都将得到一个比死更惨地下场。 她本能地就想要即刻转身逃跑。 但一想到顾雷的叮嘱，一想到自己跑了学生们必会遭到屠杀，她还是要咬碎自己那一口银牙一般地拼命压榨自己的灵魂，竭力帮助围困两匪首。 而另外两个男老师本就着急，怕自己心仪之人在自己眼前，在那么多人眼前，受到悲惨凌辱，此刻再受学生们的安危刺激，自也更加拼命起来。 精神力牢笼一下就膨胀起来，变得更加坚实厚重。 这让两个化焰境的暴徒都不由有些意外和惊恐，更都不由暴怒至极，也都放出更暴烈的电光。 只看那剧烈争斗的暴闪电光就能知道，三个老师再拼命恐怕都困不住那两个亡命挣扎的化焰境超级强者几秒。 所幸，顾雷亦仅仅只需几秒。 就在精神力牢笼稳定下来的第一时间，顾雷便大声命令道： “全体射击！” 紧跟着，在一分团其他人着急的催促和喝骂下，所有狙击手才相继扣动扳机。 先是十几道，后是几十道，再是上百道。 道道炙热流光携滚滚热浪从四面八方射向中央的精神力牢笼。 那两个匪首这才大惊失色地知道自己预料出错。 埋伏在附近高楼的，不是电磁炮，而是等离子炮。 二人慌忙更加猛烈地躲避起来，拖着电光大作的精神力牢笼在半空中猛地左突又冲，试图进一步加速破笼速度，和避免被那道道高温等离子体淹没。 二人狂暴至极的精神力让附近天地都剧烈地震动起来。 刹那间，感应到他们霸道无匹的意志，天地都仿佛受到无形巨力压迫。 大地在他们下方不断开裂，天穹上的裂纹亦颤抖着不断扩展，很快交织成一片可恐的蜘蛛网。 天上正掉下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巨石，发出轰隆隆的咆哮和碰撞声，仿佛随时可能彻底塌陷下来，异常可怕。 可一分团外的其他狙击手，也受一分团众人言语刺激或激励，都在疯一般地、本能地按顾雷指挥而忘我攻击。 等离子弹幕未受太多阻滞。 更让两个穷凶极恶的匪首又大骇失色的是，无论他们如何进行无规则的闪避动作，所有等离子射线，竟都能准确地追上他们、乃至是提前等在他们的闪避方向前方，即将交织成一片一个全新的、由等离子体组成的高温牢笼。 他们内心的危机感在短短数秒内就突然呈直线攀升，转眼毕竟最恐怖的峰值，死亡顶点。 后二人才惊骇欲绝地醒悟过来，那持续攀升的危机感，实际上既不单来自那三个咬牙强撑的学院派化焰境，也不单来自周围数百门疯狂攻击的等离子炮，更主要是来自那境界不高、却正睁着诡异的紫色双眸、死死盯着他们的顾雷。 顾雷已顾不了什么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了。 “不好，是全知全能的不动冥王眼！”x2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数百道等离子射线，一波接着一波，不断射向两个化焰境匪首，交织的等离子体转眼就溅射出汹涌炙热的水花，几乎要汇成一团暴烈的小太阳，将地面和天穹都分别熔化出一个大坑，也将他们完全吞噬。 包括他们最后的惊恐呼喊在内，两个化焰境匪首已惨叫着被温度高达数百万度的滔滔等离子体完全淹没，貌似灰飞烟灭。 顾雷还不停止，命令所有人都继续全力攻击。 要消灭一个射心境需要粉碎他的心脏或破坏他的大脑，而要消灭一个化焰境，就要把他分解到灰都不剩。 境界越高，战斗往往就越惨烈！ 直到地面化成一片直径数公里、且还在咆哮着扩散开来的巨大岩浆湖，顾雷才命令大家停止攻击。 而那两个狂妄无比、十恶不赦的化焰境超级强者，到死皆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群射心不到的人，痛苦地、活活地完全烧成了灰烬。 如此，在屏幕上的热光照耀下，剩下的暴徒们却皆看得通体冰寒，再没人感负隅顽抗。 上下区的暴乱之焰，这才被两个化焰境狂徒的滔滔恶血，完全浇灭。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87往脸上用力打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等战斗结束良久，等所有岩浆都凝固成冒着余热的漆黑物体，不止参与战斗的所有人，就连整个赞巴鲁克数千万民众，都依旧感到难以置信。 在这个和平年代，就算是最混乱的海瑟联邦，光死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就已经不算什么小事了。 那都是值得很多人议论好久、借此感时伤怀、乃至悲叹社会不公和命运无常等。 且这两个化焰境既明显不同于同归于尽的巴蒂斯特和莫依谢，战斗过程仅有文字报道，又明显不同于被一分团坑杀一人、吓走三人的四个理论型，表现得有点蠢、还非常胆小，只让全市市民觉得很意外，却不怎么震惊。 这两个化焰境才符合大家心里对超级强者“恶龙”般的认知，攻击暴烈、手段残忍，更看起来毫无底线，和电影里的反派一模一样，充满邪恶的压迫感，又比看电影更刺激。 然而，就是如此两个邪恶、强大和正常的恶魔般大反派，竟再次在短短时间内，就被女武神骑士团联手烧成一地根本分不出来的渣渣，比主旋律电影快。 由于每个民众都在异常紧张地关注中间两个化焰境恶魔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加上亲自操纵镜头的“魔术师”级摄影家——纳斯塔西娅刻意避开，除现场参与战斗的部分人外，没人知道，那两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其实是受到古龙级禁忌龙技的压制和算计。 全知全能的不动冥王眼似乎已经涉及到量子不确定性的边缘，能部分屏蔽化焰境的超感。 还有，就算注意到的人，也基本全是老城人，自是无碍。 其中，不说冥神教会的教众激动到热泪盈眶、浑身发颤，直接把对神的信仰完全嫁接到了顾雷身上，正让本就虚弱头痛的顾雷愈发头痛欲裂，连屏蔽他们做不到，只能一脸漆黑、厌恶至极地听着他们连连放声高唱赞歌。 其他老城人，亦终于把蓝甲骑士的身影，和现在那个灰甲骑士的身影，完全重叠在一起，亦激动难耐。 剩下的寥寥数人则都把顾雷眼里的紫光当成了错觉或奇怪的反光。 得益于冥神教会新神组、旧神组现都对禁法非常克制，紫眼亦是冥神教会的标志、且比红眼更可怕这点，当今少有普通人知道。 总之，其他大多数市民都下意识地想到赞巴鲁克曾经的繁荣、富足和安逸，想到最近一连串起起伏伏的剧变，想到最近接二连三地异常死去的一个个化焰境超级强者。 再和刚刚看到的，两个化焰境超级强者再次被火速灭杀的，堪称暴烈的战斗景象结合在一起，他们都不禁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并且，整个赞巴鲁克都因此而很快地、暂时地彻底平静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流着酸楚泪水地想到： 有这样英勇强大的骑士团守护我们，就算被全世界抛弃了，我们又还有什么可怕的！ 毕竟，最近被杀死的4个化焰境恶徒背后，或多或少都有女武神骑士团的身影。 其中，又犹以那些第一次参加战斗的师生最是喜悦。 “哦，胜利啦——” “不，不会吧？我，我们居然赢啦！” “白痴，当然啦，当然是我们赢啦！难道还能是那两堆渣渣吗？” “耶，我们赢啦——” “妈妈，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你儿子我杀死了两个化焰境啊！啊啊啊……” “耶，胜利啦——” …… “胡瓦——”…… 激动、喜悦的滔滔声浪，很快就通过一个个音响扩散到了整座城市，让更多市民都流下，既悲伤的、又喜悦的，绝处逢生般的泪水。 倒是一分团和老城区的民警们最是镇定，只都开心地看着激动满脸通红、欢呼雀跃的其他年轻团员们，知道顾雷借此战历练他们目的已多少达成，内心微微有些欣喜。 大家都相信，在接下来的战斗，他们一定不会表现得像刚才那样不堪，会成为更可靠的战友。 卡缪拉人里，孬的总是少数！ 之后到早上，阿尼西娅还特地在顶区举办了一场胜利阅兵，让这场战斗的正面刺激效应得到最大程度释放。 而看着首先走下浮游运兵船的、一个个依旧明显消瘦的、来自底区的警察们，原大大张开嘴巴的、方还准备用最热烈的欢呼声迎接英雄们的顶区民众们，却不由齐齐哑了声。 包括通过视频观看的上下区民众在内，他们都不由感到内心相当复杂。 连底区的民众们，都能隔着屏幕感受那种异常的气氛，一时不知该不该为他们深感自豪的邻居和守护神们欢呼和鼓掌。 笼罩着整座城市的欢快热闹气氛，徒然就断崖式地沉寂下来。 谁都没预料到，阿尼西娅不仅执意把来自老城区的警察们单独排成一个个方阵，还执意让他们走在阅兵队伍的最前面，又还故意不提前和民众们说一声。 当即，不止顶区民众，包括上下区民众，都有点猝不及防，纷纷感到坐立不安。 想到过去对底区民众的漠视，乃至是轻视，再想到今天底区警察们反不计前嫌的无畏无私战斗，顶区民众和上下区民众皆第一次对此感到深深愧疚，很多都有点不敢去看从眼前走过的一个个警察方阵。 连底区民众都觉得有点尴尬，乃至是被勾起过去受顶区和上下区人歧视、排斥和欺辱的不好回忆。 这无疑大大破坏了先前那种上下同心的美好气氛，让大家都有些无所适从。 有官员再次对阿尼西娅建议，要把接下来可以调整的方阵尽快调整成女武神骑士团诸分团的方阵，可阿尼西娅再次拒绝了他。 后阿尼西娅就是不管全市五千万市民的集体沉默，徒然就用力地鼓起了掌来。 那既孤独、又响亮的掌声，在此分此秒，真就像一个个打在人们脸上的耳光一样，让很多市民脸色通红的低下头去，不少人皆感无地自容。 自然，其中大部分是顶区或上下区的，特别是那些前几天还激烈反对阿尼西娅收缩防御、试图以邻为壑的人。 不过，倒也没人敢对阿尼西娅心怀怨言。 阿尼西娅通过过去多年夜以继日的努力，早在赞巴鲁克积累起隆厚威望，被人褒贬参半地称为“赞巴鲁克之铁腕女帝”。 加上今天最有能力、可以第一个逃走的她，不仅未跟其他贵族一起逃走，反留下来继续领导政府和军队，继续领导大家抵抗星际海盗和邪教徒。 这出生顶级豪门、美丽、勇敢、高贵的贵族少女，如今在赞巴鲁克的威望和所受到的爱戴，一时无两，已大幅超过在赞巴鲁克根深蒂固、倍受市民们信赖供奉、享福数十年、却无情无义地抛弃大家的赞巴鲁克总督——迈特罗凡。 如今的阿尼西娅，对赞巴鲁克上下的绝大多数民众来说，真是既耀眼到刺目，又难以让他们感到不满，反多只能让他们由衷地生出臣服来。 所以，即使被阿尼西娅公然地“啪啪啪”打脸，很多人也仅仅是满脸通红地呐呐说不出话来，内心无任何不满。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88上下同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其他政府官员在犹豫不定地面面相觑一阵后，就相继跟着鼓起掌来。 掌声这才仍有点稀稀落落地响起。 接着，等所有政府官员全跟阿尼西娅一样，全用尽全力地鼓起掌来后，阿尼西娅才大声喊道： “诸位市民，你们还在等什么？不管过去如何，不管过去你们如何，不管过去他们如何。现在，我们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赞巴鲁克人，更是需要并肩作战、携手同心的战友们。” “……” “请你们务必记住，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现混沌恶洪将至，我们唯有全心全意地互相拉住对方的手，都不计前嫌地团结一心，无私奉献地出我们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才有可能抵住混沌狂涛的侵袭，把那些恶心的杂碎们给打回去！” 如此，随着阿尼西娅振聋发聩的声音响彻全市，欢呼和掌声才渐渐高涨起来，且越来越大。 而底区的民警们，亦更加挺直腰杆，在越来越多的彩带和鲜花中，昂首挺胸、目光坚毅地大踏步迈向顶区的第一人民广场。 后到女武神骑士团的一个个方阵相继走下浮游运兵船，欢快热烈的气氛再次大幅拔高，并继续越来越高涨起来。 喧嚣的欢呼声和礼炮声震天动地。 而等一分团众人作为压轴走出，欢快热烈气氛就又达到一个峰值。 无数人都不由歇斯底里地为他们高声欢呼起来，激动到热泪盈眶，令一分团众人都既有点不适应，又有点自豪。 但这还仅仅只是个峰值，却非顶点。 真正的顶点，要等阿尼西娅对着完成阅兵的全部方阵和全体市民第二次开口，发表长篇演讲，才正式宣告开始。 只见在演讲台上，阿尼西娅突然侧身，指着自己身后高悬的卡缪拉国旗，就对大家大声问道： “诸位，你们还记得我们卡缪拉国旗里的寓意吗？” 其余众人则不免再次感到疑惑，不明白阿尼西娅为什么要再次让大家感到本能的些许尴尬。 没办法，不说西海帝国精致华美、浓缩悠久历史、饱含深刻寓意的艺术品级国旗，哪怕对比其他任何国家的国旗，卡缪拉的国旗都属实有点土。 卡缪拉的国旗上就一副黑不拉几、点缀着点点星光的简单背景，再配上一对紧紧握在一起的金甲手腕和银甲手腕，的确有点土。 纵使卡缪拉人自己，尤其是喜欢标新立异的年轻人们，这些年都越来越不喜欢提起： 自己国家的国旗，到底还有什么深刻寓意？ 反是希望国会赶紧提出议案、重新设计国旗的呼声，近年来愈发络绎不绝，在很多大网站都有热议。 阿尼西娅却再次不管不顾，深情地、怀念地说道： “诸位，千万不要忘记，当金之意志和银之意志紧紧缠绕在一起，黑暗绝望的夜空中，必将闪烁起无数星辰，那就是指引我们卡缪拉人在漆黑中前进的希望之光！” 而在今天这种，这般热烈的欢快都难以根除大家内心绝望的，特殊的情况下，所有人终于都不得不再次正视那面看起来很土的国旗中，所蕴含着的、深刻到需要用鲜血实践、更早有无数先烈用生命实践过的深刻寓意。 阿尼西娅的演讲这才继续下去： “诸位，无论我们卡缪拉建国时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是否已经远去，无论你是龙人还是猿人，我都希望大家永远不要忘记，所谓金之意志，指的是我们龙人的理性和智慧，而银之意志，指得就是你们猿人的热情和勇敢！” “……” “诸位，我更加不希望大家忘记，当年，在那种饱受帝国压迫、诸国联合欺凌的凄惨岁月里，正是有金之意志和银之意志的缠绕，以及指引，才将代表希望的星光洒满整个卡缪拉，汇聚成了撕裂无光黑暗的光辉黎明！” “……” 可阿尼西娅后面的话，大家就都没能怎么记住。 因为，阿尼西娅的演讲一结束，最令市民感到震撼的一幕才终于即将到来。 首先，上台的是所有成年贵族官员或贵族中的社会名人。 在大家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们个个都微笑着，仿佛是去参加一场什么盛服舞会一样，风度翩翩地有序走上宽阔的台上，在阿尼西娅身后紧紧地排成了一排又一排。 接着，就是包括伊曼、纳斯塔西娅和吴家姐妹在内的所有未成年贵族。 他们也微笑着，略微紧张、却毫无退缩地，在台下紧紧地排成了一排又一排。 再接着，还有一个个虚拟屏幕突然就在半空中一一显现，又投影出紧紧排成一排排的贵族男女，老少皆有。 看他们的背景都是在工作场所附近，应该是脱不开身，才如此通过视频通讯，远程参加即将举办的盛大仪式。 然后，则就是最大的一个虚拟屏幕被投影出来，挂在所有人、所有其它大小屏幕的后面。 它展示给所有观众的，却是一艘艘客运飞船。 没错，这几十艘客用飞船，正是城市目前所剩的最后几十艘飞船，且可以说是逃出赞巴鲁克的最后希望。 当下这种和死神赛跑的时候，恐怕没有飞船在逃出赞巴鲁克后还会返回的。 但作为逃离赞巴鲁克的最后希望，随着阿尼西娅一声令下，它们竟全被毫不犹豫地统统炸毁。 当火光随着接连的轰然爆炸声，一团团地在漆黑太空中接连冒出，那放烟花一般的美丽景象却只让许多观众都本能地捂住嘴巴，深感痛苦、痛惜。 而赞巴鲁克剩余的近两百万贵族不光皆无丝毫不舍，反在阿尼西娅的带领下，不管男女老少，皆齐齐庄严肃穆地向全体市民大声宣誓道： “请诸神于神庭见证之，请诸位先祖于神庭见证之，请卡缪拉诸位先烈于神庭见证之，亦请诸位市民于此见证之，吾等今日在此郑重宣誓，值此危难之际，吾等必不辱贵族之荣耀、不辱家族之荣耀、不辱‘人’之荣耀，恪尽职守、身先士卒，必与诸位市民共同战斗至最后一刻，至死不休。若违此誓，吾等愿永坠地狱，恳请神人共证之！” 而后，这两百万贵族坚定、无悔、高贵的誓言，就久久地持续回荡在包括顾雷在内的其他所有市民耳边，让大家的内心都久久难以平静。 在这一秒，或许整个赞巴鲁克真都已经成为一座孤悬在黑暗虚空中的大型离岛，更或已被混沌意志闪着毒光的巨大魔爪环抱，时刻遭受威胁致命威胁，千钧一发。 但所有赞巴鲁克人的内心，真都再没任何孤独、不安和恐惧，反充满一种温暖的感觉。 因为，在赞巴鲁克这个大离岛的内部，再没有任何大小离岛的隔阂存在，也没顶区、上区、下区和底区的区分。 人与人之间再无隔阂，几乎完全融为一体。 再后面，还要很久，顾雷才罕有地感到热血沸腾，第一个振臂高呼道： “胡瓦——” 如此，雄壮的“胡瓦”之声浪，才一浪高过一浪地渐渐响起，响彻全城，亦震动星海。 全体赞巴鲁克人，包括所有龙人和猿人，不管男女老少，连不满一岁的婴儿都本能地握紧拳头，都在以最勇敢的姿态和最大的声音，向全世界无畏地宣布： 我们卡缪拉人，我们赞巴鲁克人，必将和混沌恶洪战至最后一刻，战至最后一人，至死不休！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89举国同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远在雪京，实时看完赞巴鲁克的阅兵直播，再看看窗外依旧漆黑无光的天色，哈列索斯的内心亦不免极其复杂，不由悠悠叹息一声： “这真是雪京重建以来最长的一个夜晚！” 后他就长出一口气，镇定自若、威武不屈地起身走出办公室。 他乘电梯直下到一楼，又沿着宽敞笔直、朴素威严的明亮通道大步前行，走向国会大门外的黑暗空间。 而一走出大门、走进那依旧宽阔无边、却也依旧没天明迹象的无际黑暗，哈列索斯却感到眼前被徒然映亮。 他不是被什么照明设施照亮，却是被一双双明亮的、充满期待的眼睛照亮。 眼见议长哈列索斯公爵一出来，附近已聚集到七八百万、却一直守着秩序、沉默着、顽强地抗议着的雪京民众们，就纷纷躁动起来。 看到那张熟悉的温和面孔，他们皆不由感觉身体一暖，仿佛连快冻僵了的四肢，都徒然活络起来。 他们纷纷用饱含期待的目光紧紧盯着哈列索斯，期待这他们许多人都愿意付出生命去追随、强大、智慧、慈爱的议长，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哈列索斯则凭借其立于人类之巅的强大精神力，一一扫过他们的每一张脸。 其中，那些小男孩或小女孩的容颜，他看得犹为认真。 到今天，这些小绅士或小淑女都早已又饿又困，还冷得直哆嗦。 他们和父母身上，都只裹着志愿者们送来的发热毛毯。 而功率再大的发热毛毯，又怎能抵挡得住雪京那，曾把无数身体和意志都远超常人的卡缪拉钢铁战士都冻成永恒冰雕的、常常突破零下一百度的严寒。 可他们仍都紧紧蜷缩身体，死死抓着父母的胸口，没有哭闹着要离开。 他们异常安静，更也全用最稚嫩、却又最明亮的一双双小眼睛，紧张地看着哈列索斯。 或他们还不能理解他们今天的痛苦和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却也因此，他们的目光最纯洁、最令心如深海的哈列索斯感到震撼。 哈列索斯暗暗苦笑一声，不得不在内心给他们说了声抱歉： 小伙子和小姑娘，你们都是好样的，但可能我不得不让你们失望了！ 接着，哈列索斯就挺起胸膛，声若洪钟地大声说道： “诸位，请你们都回去吧，无规矩不成方圆，卡缪拉的宪法，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而仅仅他这么一句话，周围数百万富有政治修养的雪京民众，就都痛苦万分地明白哈列索斯的意思： 既议案三次被否决，那为了维护法律的权威，短期内，该议案、或类似议案、或相关议案，就全不能再次被提起，不可能有任何被通过的希望。 而连最以勤政爱民姿态示人的议长哈列索斯，都不愿意支持他们为挽救赞巴鲁克五千万同胞、要强行改变合法议程的诉求。 这又怎么能不让人们感觉到最后一丝希望被破灭的绝望和无助。 虽无规矩不成方圆，但天地本无拘无束，又因何一定要有方圆，因何一定要有规矩？ 规矩、道德和法律等，难道都不该为人的幸福服务吗？ 那么，足足五六千万人性命，也难道还不足以让死板的法律为之做出一些小小变更？ 很多经历过殖民地时代、年轻时饱受磨难、对来之不易的共和国深怀感情的老人，下一秒就眼眶湿润，或低下头，或仰天悲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很多女人更是登时就泣不成声。 不过，紧接着，哈列索斯却又微笑着说道： “可诸位，别误会了，我可不是要你们完全放弃，也不是自己想放弃，要你们和我一起，干看我们的数千万同胞，惨遭混沌恶洪的蹂躏！” 后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哈列索斯开始了他早有一定准备、亦是顺势而为的一番讲话。 “诸位国民，首先，我想请你们陪我一起，再次看看这场特殊的、似曾相识的，我认为堪称伟大的，阅兵仪式！” 而他一说完，一张虚拟大屏幕就马上被投影在半空中，并其中很快就出现一张张犹带稚嫩、却已全副武装、身着全身装甲的青少年面孔，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内心一紧。 再发现他们的装甲上果然皆印有代表女武神骑士团的徽章——不死鸟浴日图，所有人的内心更是都不由越揪越紧，只感到痛苦不已。 这是什么时候了？卡缪拉真已沦落到需要那么多刚成年的青少年去守土护疆了吗？ 从他们忘记扣下面具的疏忽大意就能看出，他们必是刚上战场的菜鸟。 且不同于一分团众人在饱经战斗后脸上都有一种铁血，他们脸上还只有第一次上战场的忐忑、不安，和强撑着的坚毅。 其中，那种明明很恐惧、却还强撑着坚毅，最让雪京民众和屏幕前的全国民众感到痛苦万分。 就算过去哈列索斯一直宣扬： 现在，已到了全国青少年都必须为国家、为人民、为自己的未来，而拿起武器去战斗的紧急时刻！ 可人们至今仍没太多实感。 一战实在已过去太久，就算一战造成的男女比例失衡，现亦没那么吓人，总归是在渐渐消弭。 人们早差不多忘光那种壮年男人上战场一批死一批、快把壮年男子打光、不得不把老人和青少年都大批推上战场的危急和惨烈。 没想到，就在今天，猝不及防地，他们就亲眼看到那般相似的、令人揪心的、又那般新鲜刺人的影像。 而接下来，更让他们感到猝不及防和揪心至极的是，那些刚成年不久就身着装甲的青少年们，居然不是身穿装甲去执行什么守卫任务，直接就是去执行一项超危险的战斗任务，与足足两个化焰境暴徒的极危战斗任务。 眼见一个个青少年们明明被吓得脸色惨白冒汗，但依然在用恐惧到颤抖的双手不断狠狠扣动扳机，全国各地都有阵阵惊呼止不住地冒出。 人们万万想不到，乃至是不愿相信，那些年纪轻轻就被迫走上战场的青少年，非可怜可悲的海瑟联邦青少年，而是他们卡缪拉的青少年。 但是，那些青少年脸上残留的饱满、健康和幸福的痕迹，却又让大家必须正视现实。 整个卡缪拉都在持续震动不休，难以平息！ 由于人民内务委员会适当的剪辑和安排，赞巴鲁克外的人们，更多感受到的，不是战术上的环环相扣，以及急速灭杀两个化焰境的成功和震撼，唯有青少年们不得不强忍恐惧、与实力远超他们的两个化焰境恶魔拼命战斗的无奈和悲哀。 所以，后面见得胜归来青少年们，在赞巴鲁克市民们的欢呼声中，排成一个个整整齐齐的方阵，骄傲地挺胸走过漫天鲜花、彩带，沐浴荣光，人们更多感受到的，又不是看到他们成长后的喜悦和感动，唯有极致刀无法忍受的揪心。 全国各地都有女人不禁痛哭流涕，深感悲哀、同情和痛苦。 “他们还是孩子呀！”…… 也都有男人不由咬牙切齿，深感羞耻、难过和愤怒。 直到阿尼西娅开始演讲，直到她依旧略显青涩的声音震动全国，直到赞巴鲁克剩下的两百万贵族齐声宣誓： 吾等以贵族之荣耀起誓，将誓死守卫城市，将誓与城市、市民共存亡！ 人们内心才渐渐生出愈来愈多的感动，以及一股难以描述清楚、却越来越控制不住的沸腾之血。 很多老人和年长的男人们更是泪流满面。 明明该最成熟稳重的他们，这时却表现得最是疯狂，纷纷仰天大叫道： “胡瓦——” “卡缪拉万岁——” “卡缪拉永不屈服！” “卡缪拉必胜——” …… 在场最年长的他们，终于最先明白哈列索斯口中的那个“似曾相识”到底是什么意思。 曾经，在天上不断有巨大的陨石“呼呼”落下、地面又有帝国的滚滚铁流兵临城下的国之将亡时刻，就也有过那么一场无畏更甚之、伟大更甚之的阅兵式，顶着那时天地将覆般的巨大压力盛大召开，至今都还在深深地震撼、激励着全体卡缪拉人。 哈列索斯也不再压抑，忽地咆哮似地大吼道： “诸位国民，你们可曾记得，当年帝国数百万铁军压境、大半国土沦陷，帝国之蔽天旌旗，将整个夜谷星都笼罩在那无道暴君的阴影下！” “……” “诸位国民，你们又可曾记得，即使在那般天崩地裂的危机中，我的战友、我们的前辈、我们的先烈们，又是如何笑对敌人的千军万马，乃至是抵在脑门上的冰冷手炮！” “……” “还有……” 到这里，哈列索斯高亢激昂的声音又忽地一降，低沉地、认真地，用逼人的锐利目光继续问道： “最关键的是，我们是如何战胜那比今时之混沌恶洪更万恶、更强大的，足有数百万的，帝国侵略者们的？” 而即使人们没有回答，哈列索斯亦清楚，所有人，必基本都已知晓答案。 因为，哪怕在他自己心中，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句话，正是阿尼西娅那句： “当金之意志和银之意志紧紧缠绕在一起，黑暗绝望的夜空中，必将闪烁起无数星辰，那就是指引我们卡缪拉人在漆黑中前进的希望之光！” 最后，看着一双双皆怒热沸腾的眼睛，看着成千上万、不计其数、冒出炙热火苗的眼睛，哈列索斯再不犹豫，大声号召道： “全体国民，此时此刻，即使提案不幸没被通过，即使提案更不幸无法再发起，但我哈列索斯，今仅以一个普通卡缪拉公民的身份，在此号召大家，号召所有官员、军人和其他普通民众，都千万不要忘记我们卡缪拉人光辉的传统、强大的力量，以及最伟大的，团结与荣耀。我希望，大家都至少以个人的身份行动起来，全力去拯救我们被困在赞巴鲁克的、岌岌可危的五千万兄弟姐妹！” 而刹那间，炙热无比的声浪就又一次席卷世界、震动全人类： “胡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90逆行不孤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中午的时候，阿尼西娅再次提出了收缩防线、集中防御的议案。 而此次，该议案极其顺利地被通过，全票赞成！ 那些刚转移到老城区的难民，还没安顿好，就不得不再次转移。 不过，所有难民当然全不会有什么抱怨，反可以说是全欢天喜地。 他们将和全体底区人、下区人一起转移到上区。 这让那些投靠了阿毕列等总统派势力的人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上区人则将全转移到顶区。 且不管上区人还是顶区人，全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连顶区的所有贵族区、别墅区，都全对需要避难的任何市民敞开。 人们从未有感觉到： 人与人之间，竟可如此亲密无隙！ 甚至，足有数百万人主动选择留在底区、乃至是自发前往底区。 顾雷又对阿尼西娅的战术进行一定补充，还计划要将底区改造成一个，由大量机械陷阱、地道、暗堡等组成的，大型防御工事，好以此来逐步地、适当地消耗星际海盗兵力，防止他们一下子集体涌入下区，对下区的防线产生的过大压力。 可哪怕赞巴鲁克人更熟悉底区，哪怕再配合专门的陷阱机关，要在相对宽阔、缺少阻碍的底区阻击、消耗穷凶极恶的海盗狂潮，无疑仍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 顾雷在征召时就直言： “我们现在招的就是敢死队，此去必是十死无生！到时，你们的任务，就是用你们的命，去换海盗或邪教徒的命。虽然不好意思，但我的战术思想，就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努力做到只用一个人的命，就能换掉一个敌人的命。现在，敌人的兵力、装备等优势极其明显，我不得不靠以命换命的战术来减轻下区防线的压力，你们也最好多考虑几遍！” 但是，令顾雷等人都想不到的是，没多久，不仅有很多人马上就从撤离的队伍里走出，吻别妻儿老小、直接留在底区，准备殿后赴死。 在顶区和上下区，人们亦正从四面八方涌来，络绎不绝，很快就把各临时紧急征兵处挤得满满当当，毫无落脚之地。 而看着一张张被挤得都快变形的、都绝不肯退让的各异的面容，特别是那些同样被挤得通红、却一看就气质不俗的英俊面容，所有征兵处的工作人员，除了对大家好好地立正敬礼外，就没任何办法来表达内心既感动、又难过到只想痛哭一场的复杂心情。 接下来，各征兵处还都发生了很多年少者们被年长者们强行推出应征队伍的事情。 且即使年少者们多感到不服，却也没任何办法。 年长者们想要保护年少者们的心情和行为，得到了顾雷的有力支持。 且在蓝日星系，因有龙气这种有效锻炼精神力的方法，越年少可不一定就越有力。 另外，在要签发这条沉甸甸的命令时，这回，就轮到顾雷来拒绝伊曼的代签要求了。 “小曼，这是我拟定的计划，一切后续相关事宜和事后的责任，也自该全由我来承担！” 而看着顾雷微笑中透着当仁不让的坚定表情，伊曼也只柔柔点头。 最后，通过人工智能快速比对、筛选，顾雷不到一小时就选定126万合适的人留在底区、或即刻出发前往底区。 他们中的一百多万人将主要负责“陷阵”的建造工作。 那其余的二十多万人，则才是将利用“陷阵”对敌人发起亡命攻击，只求一死、只求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死士、壮士、勇士。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那二十多万勇士中，大半都是老城人。 他们提出的理由让顾雷根本无法阻止，连适当降低其中老城人从比例都做不到： “我们的家乡，当然得由我们自己来守护！” 他们负责的，正是所有陷阱中最大的那个，那个由老城区改造成的巨大陷阵。 赞巴鲁克的避难、战术安排、防御工事建设等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每个人都咬着牙、红着眼地和时间赛跑，和死神赛跑， 由于与外界的通讯在今日已被敌人严重干扰，所有赞巴鲁克人皆还不知道： 整个世界，特别是整个卡缪拉，都已经不知第几次地为他们沸腾起来了。 他们只准备独力和所有星际海盗、邪教徒决一死战。 而实际上，在外界，在早上哈列索斯一讲完话，就已经有许多载满各样货物的货运飞船，逆行而来，冒死对他们伸出了援助之手。 但有个人，依旧觉得还不够，又给已彻底沸腾起来的卡缪拉，浇上了一盆更滚烫的热油。 …… “明倩，该行动了。” “是，阁下！” …… 3212年11月10日，普利泽军区某正规军某秘密大型太空要塞。 此时已是凌晨3点26分。 即使太空中没有白天黑夜的明显区别，但生物钟最敏感，负责监视、警戒的士兵早感到困倦难耐，现一直在打哈欠。 过一会，他实在坚持不住，就伪装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想靠藏在衣服里的特殊合金支架偷个懒，坐着暗暗打个瞌睡。 偏偏他还没睡几秒，一个通行请求就徒然发来，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从座位上滑下。 既是秘密基地，平日里来的人自然不多。 他用力按住军帽，费力地爬起坐好，满脸没好气地看向监控屏幕。 “我卡鲁的，什么玩意？早不来、晚不来，偏要在爷睡觉的时候来，真不长眼！找抽是吧？可恶！” 他骂骂咧咧地看见，屏幕上，一艘用来短程运输的小型货运飞船，正在逐渐减速。 “咦——” 他当即一喜，后又继续板起脸。 这种小飞船，运的肯定不是什么大物件或是大批量的货物，加上没长期通行证，很可能是运一些小批量的，非常有趣的，小东西。 就比如说： 一种特殊的云烟！ 那他可得趁机好好刁难船主一番，多白嫖点来，否则这夜班岂不是白值了？ 可惜，一等通讯屏幕打开，他脸就忍不住一垮，真变得非常不好。 眼前船主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船主，应该不是来送烟的。 在当今卡缪拉的任何一个军营，都不禁酒，却禁烟。 由于军人的龙气境界最差也比普通人高一个大境界，身体代谢、排毒能力等也强普通人很多，普通的烟他们根本抽不出什么味道。 故他们不抽则已，要抽，通常抽的就必是一种特殊的云烟，一种掺杂了重金属罂粟、接近毒品的强效云烟。 这种云烟的毒性虽没真毒品强，抽多了却依旧容易上瘾，更随时可能把人真正推入吸毒的深渊。 为以防万一，卡缪拉共和国就干脆在所有军营里把普通的烟也全禁了。 还常常搞禁烟大检查，还搞得十分严格，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钻空子、暗度陈仓什么的。 不想，云烟依旧在各军营屡禁不止，特别是在正规军的军营里。 只不敢摆上台面而已！ 因此，要想往军营里运烟，货主们就算上面打点好了，和下面的人，也至少得混个脸熟，常常都得好吃好喝、好酒好烟地伺候着。 云梦人有句老话怎么说来者的？ 哦，大鬼好见，小鬼难缠！ 只要从那士兵枯瘦、没精神的面容就能看出，他没少白嫖烟抽，真非常难缠，自就对每个运烟的货主非常熟悉。 他当即愈发没好气地喝问道： “你是谁？你是来干什么的？我看你不会是间谍吧！长得跟一条歪嘴斜眼的狗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和以往大为不同的是，该货主不仅没马上露出谄媚的神色来讨好他，反明显地出了不喜和厌恶的神色。 那士兵先是一惊，后就愈发恼怒和张狂，觉得有必要让那货主快点明白： 什么叫规矩！ 不想，不等他出口恐吓，那货主就不耐烦地掏出一张临时通行证，贴满整个屏幕。 那士兵当即怒极，被气得满脸通红、身体发颤，只觉得那货主十分无礼，好像在说： 快睁开你瞎掉的狗眼好好看看！ 他马上就忍不住想启动自动防卫系统，用附近机炮把那艘货用飞船连同里面那才是瞎了狗眼的货主，一起撕成碎片。 如今，各军区的正规军都积毒已久，很多士兵都不仅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不少和他一样都常吸强效云烟，乃至是干脆常年吸毒。 更常年都有和普通民众爆发恶性冲突。 加上各军区大小军阀为巩固的威望、权利和地位，都会滥用贵族特权，刻意维护、偏袒犯事的士兵，不惜对抗警察和法院，给社会造成极恶劣影响，也使得各地兵痞都愈发肆无忌惮、无法无天、流毒万里。 只是，那士兵的手指都快按到武器的启动键了，却又不得不赶紧停下，浑身发抖地怔在原地。 没想到，还真是他自己瞎了狗眼！ 在那张临时通行证上，赫然签着普利泽军区副总司令——博陆乔诺公爵的大名。 他赶紧用仍在发颤的手给来船放行，都没注意到： 透视摄像头显示，那艘小型货运飞船里，运的不是什么货物，而是人，是一整船塞得满满当当的人！ 不，准确说： 他们，是逆行者们！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90逆行不孤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中午的时候，阿尼西娅再次提出了收缩防线、集中防御的议案。 而此次，该议案极其顺利地被通过，全票赞成！ 那些刚转移到老城区的难民，还没安顿好，就不得不再次转移。 不过，所有难民当然全不会有什么抱怨，反可以说是全欢天喜地。 他们将和全体底区人、下区人一起转移到上区。 这让那些投靠了阿毕列等总统派势力的人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上区人则将全转移到顶区。 且不管上区人还是顶区人，全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连顶区的所有贵族区、别墅区，都全对需要避难的任何市民敞开。 人们从未有感觉到： 人与人之间，竟可如此亲密无隙！ 甚至，足有数百万人主动选择留在底区、乃至是自发前往底区。 顾雷又对阿尼西娅的战术进行一定补充，还计划要将底区改造成一个，由大量机械陷阱、地道、暗堡等组成的，大型防御工事，好以此来逐步地、适当地消耗星际海盗兵力，防止他们一下子集体涌入下区，对下区的防线产生的过大压力。 可哪怕赞巴鲁克人更熟悉底区，哪怕再配合专门的陷阱机关，要在相对宽阔、缺少阻碍的底区阻击、消耗穷凶极恶的海盗狂潮，无疑仍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 顾雷在征召时就直言： “我们现在招的就是敢死队，此去必是十死无生！到时，你们的任务，就是用你们的命，去换海盗或邪教徒的命。虽然不好意思，但我的战术思想，就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努力做到只用一个人的命，就能换掉一个敌人的命。现在，敌人的兵力、装备等优势极其明显，我不得不靠以命换命的战术来减轻下区防线的压力，你们也最好多考虑几遍！” 但是，令顾雷等人都想不到的是，没多久，不仅有很多人马上就从撤离的队伍里走出，吻别妻儿老小、直接留在底区，准备殿后赴死。 在顶区和上下区，人们亦正从四面八方涌来，络绎不绝，很快就把各临时紧急征兵处挤得满满当当，毫无落脚之地。 而看着一张张被挤得都快变形的、都绝不肯退让的各异的面容，特别是那些同样被挤得通红、却一看就气质不俗的英俊面容，所有征兵处的工作人员，除了对大家好好地立正敬礼外，就没任何办法来表达内心既感动、又难过到只想痛哭一场的复杂心情。 接下来，各征兵处还都发生了很多年少者们被年长者们强行推出应征队伍的事情。 且即使年少者们多感到不服，却也没任何办法。 年长者们想要保护年少者们的心情和行为，得到了顾雷的有力支持。 且在蓝日星系，因有龙气这种有效锻炼精神力的方法，越年少可不一定就越有力。 另外，在要签发这条沉甸甸的命令时，这回，就轮到顾雷来拒绝伊曼的代签要求了。 “小曼，这是我拟定的计划，一切后续相关事宜和事后的责任，也自该全由我来承担！” 而看着顾雷微笑中透着当仁不让的坚定表情，伊曼也只柔柔点头。 最后，通过人工智能快速比对、筛选，顾雷不到一小时就选定126万合适的人留在底区、或即刻出发前往底区。 他们中的一百多万人将主要负责“陷阵”的建造工作。 那其余的二十多万人，则才是将利用“陷阵”对敌人发起亡命攻击，只求一死、只求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死士、壮士、勇士。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那二十多万勇士中，大半都是老城人。 他们提出的理由让顾雷根本无法阻止，连适当降低其中老城人从比例都做不到： “我们的家乡，当然得由我们自己来守护！” 他们负责的，正是所有陷阱中最大的那个，那个由老城区改造成的巨大陷阵。 赞巴鲁克的避难、战术安排、防御工事建设等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每个人都咬着牙、红着眼地和时间赛跑，和死神赛跑， 由于与外界的通讯在今日已被敌人严重干扰，所有赞巴鲁克人皆还不知道： 整个世界，特别是整个卡缪拉，都已经不知第几次地为他们沸腾起来了。 他们只准备独力和所有星际海盗、邪教徒决一死战。 而实际上，在外界，在早上哈列索斯一讲完话，就已经有许多载满各样货物的货运飞船，逆行而来，冒死对他们伸出了援助之手。 但有个人，依旧觉得还不够，又给已彻底沸腾起来的卡缪拉，浇上了一盆更滚烫的热油。 …… “明倩，该行动了。” “是，阁下！” …… 3212年11月10日，普利泽军区某正规军某秘密大型太空要塞。 此时已是凌晨3点26分。 即使太空中没有白天黑夜的明显区别，但生物钟最敏感，负责监视、警戒的士兵早感到困倦难耐，现一直在打哈欠。 过一会，他实在坚持不住，就伪装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想靠藏在衣服里的特殊合金支架偷个懒，坐着暗暗打个瞌睡。 偏偏他还没睡几秒，一个通行请求就徒然发来，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从座位上滑下。 既是秘密基地，平日里来的人自然不多。 他用力按住军帽，费力地爬起坐好，满脸没好气地看向监控屏幕。 “我卡鲁的，什么玩意？早不来、晚不来，偏要在爷睡觉的时候来，真不长眼！找抽是吧？可恶！” 他骂骂咧咧地看见，屏幕上，一艘用来短程运输的小型货运飞船，正在逐渐减速。 “咦——” 他当即一喜，后又继续板起脸。 这种小飞船，运的肯定不是什么大物件或是大批量的货物，加上没长期通行证，很可能是运一些小批量的，非常有趣的，小东西。 就比如说： 一种特殊的云烟！ 那他可得趁机好好刁难船主一番，多白嫖点来，否则这夜班岂不是白值了？ 可惜，一等通讯屏幕打开，他脸就忍不住一垮，真变得非常不好。 眼前船主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船主，应该不是来送烟的。 在当今卡缪拉的任何一个军营，都不禁酒，却禁烟。 由于军人的龙气境界最差也比普通人高一个大境界，身体代谢、排毒能力等也强普通人很多，普通的烟他们根本抽不出什么味道。 故他们不抽则已，要抽，通常抽的就必是一种特殊的云烟，一种掺杂了重金属罂粟、接近毒品的强效云烟。 这种云烟的毒性虽没真毒品强，抽多了却依旧容易上瘾，更随时可能把人真正推入吸毒的深渊。 为以防万一，卡缪拉共和国就干脆在所有军营里把普通的烟也全禁了。 还常常搞禁烟大检查，还搞得十分严格，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钻空子、暗度陈仓什么的。 不想，云烟依旧在各军营屡禁不止，特别是在正规军的军营里。 只不敢摆上台面而已！ 因此，要想往军营里运烟，货主们就算上面打点好了，和下面的人，也至少得混个脸熟，常常都得好吃好喝、好酒好烟地伺候着。 云梦人有句老话怎么说来者的？ 哦，大鬼好见，小鬼难缠！ 只要从那士兵枯瘦、没精神的面容就能看出，他没少白嫖烟抽，真非常难缠，自就对每个运烟的货主非常熟悉。 他当即愈发没好气地喝问道： “你是谁？你是来干什么的？我看你不会是间谍吧！长得跟一条歪嘴斜眼的狗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和以往大为不同的是，该货主不仅没马上露出谄媚的神色来讨好他，反明显地出了不喜和厌恶的神色。 那士兵先是一惊，后就愈发恼怒和张狂，觉得有必要让那货主快点明白： 什么叫规矩！ 不想，不等他出口恐吓，那货主就不耐烦地掏出一张临时通行证，贴满整个屏幕。 那士兵当即怒极，被气得满脸通红、身体发颤，只觉得那货主十分无礼，好像在说： 快睁开你瞎掉的狗眼好好看看！ 他马上就忍不住想启动自动防卫系统，用附近机炮把那艘货用飞船连同里面那才是瞎了狗眼的货主，一起撕成碎片。 如今，各军区的正规军都积毒已久，很多士兵都不仅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不少和他一样都常吸强效云烟，乃至是干脆常年吸毒。 更常年都有和普通民众爆发恶性冲突。 加上各军区大小军阀为巩固的威望、权利和地位，都会滥用贵族特权，刻意维护、偏袒犯事的士兵，不惜对抗警察和法院，给社会造成极恶劣影响，也使得各地兵痞都愈发肆无忌惮、无法无天、流毒万里。 只是，那士兵的手指都快按到武器的启动键了，却又不得不赶紧停下，浑身发抖地怔在原地。 没想到，还真是他自己瞎了狗眼！ 在那张临时通行证上，赫然签着普利泽军区副总司令——博陆乔诺公爵的大名。 他赶紧用仍在发颤的手给来船放行，都没注意到： 透视摄像头显示，那艘小型货运飞船里，运的不是什么货物，而是人，是一整船塞得满满当当的人！ 不，准确说： 他们，是逆行者们！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91八方来援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直到第二艘小型货运飞船拿出签着“维雅切斯拉夫-博陆乔诺”大名的临时通行证，士兵才意识到不对，发现： 这艘小型货运飞船里装的，竟也全是满满当当的人。 可他比对了上面留下的精神力印记，又发现那签名等印记的确都是普利泽军区副总司令博陆乔诺公爵留下的。 后更让他感到越来越惊恐的是，接下来，陆陆续续地，还有一艘又一艘的各式飞船，全拿着博陆乔诺签发的临时通行证，纷至沓来。 那些飞船里，既有装着人的，又有装着货物或各种设备的，乃至是各种武器装备。 而那些人里，既有普通人，也有高级工程师、警察、消防员或医生之类的。 数量皆数不胜数。 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是，末了，还有大量现役的士兵或军官，明明没接到调令，却仍持博陆乔诺签发的临时通行证，严重违反军规、擅离驻地到来。 他们的态度最是粗鲁，一副不放行就要要强行闯入要塞的模样。 而只看那些人里有很多人就是由于不满各军区正规军日益堕落之现状、之前常有激烈言辞才名声大噪的，他就明白： 若放这些人进去，天恐怕就真要被捅出个大窟窿啦！ 可他又根本不敢阻拦。 因为，不管是那些军人或其他非军人，里面都有不少贵族，不乏伯爵、侯爵等高级贵族，岂是他一个区区堕落精英敢阻拦的。 在其部分军人急切狂躁的怒吼中，在那些高级贵族充满威胁和压迫的目光注视下，他只能像机器人一样坚硬地一一点下放行键。 到后面，再把监控屏幕转到基地内时，他徒然就控制不住地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只能抱头颅，面目扭曲至极地眼睁睁地看着其中一些军人熟练地登上一艘艘太空战舰，眼睁睁地看着那一艘艘太空战舰渐次亮起代表启动的火光或点点指示灯。 短短数秒内，沉寂的秘密巨大太空要塞里，就像遇到敌人突袭一样，突然就迅速启动全部功能，到处灯光、警铃大作。 整备师们大多一脸迷糊，只能按博陆乔诺命令，手忙脚乱地开始所有太空战舰、支援战舰的出航准备，力保所有舰艇皆能在第一时间出航。 留守的其他士兵、军官则更是一脸茫然，被博陆乔诺严令必须马上回各自宿舍，一小时内不准出来。 对，博陆乔诺已亲至，正站在一个高高的检阅台上，雄视着下方一个个即将远征的将士们。 紧跟着，让那无奈放行的士兵直接被吓昏的是，连普利泽军区总司令——叶夫谢耶维奇，也亲自来了。 看着叶夫谢耶维奇公爵雄风如旧、杀意浓浓的怒容，原就身体被烟酒和恐惧彻底掏空的士兵，登时就失了魂一样张着嘴躺倒在座位上。 彻底昏迷前，他冒着口水的嘴里，吐出了这样一句凄惨无力地哀嚎： “完了，完了，要变天啦——” 而叶夫谢耶维奇充斥着凛然杀意的暴怒吼声，已响彻整个大型太空要塞。 “博陆乔诺，你这是要发动叛乱吗？” 然面对这个罪同叛国、或能致命的狠毒指控，博陆乔诺理都不理，只仍用认真至极的目光，扫过下面一张张同样镇定自若、无畏无悔的坚毅面容。 这令叶夫谢耶维奇愈发震怒。 他依旧不紧不慢，迈着俯视山河、傲视天下般的大步，就如一个杀伐果决的君王般步步逼近检阅台。 人未至、意先到！ 或者说，杀意先到，如狂风、如血海。 他那被无数敌人、包括无数超级强者的血，染得恍若实质的无边杀意，已笼罩整个要塞，让所有人都感到心悸不已，更特意集中到检阅台附近。 周围的光线都因为他暴怒、暴虐的杀意，切切实实地变成了一片暗红。 这就是明理境才能引发的异像，在随意的动念间就能微微干涉周边量子的不确定性，大范围扭曲现实，产生光子波长扭曲、虚空能量沸腾和时空剧烈波动等大小不一的明显效果。 而博陆乔诺连加快目光的扫视速度都没。 在他看来，那就是对下方众将士们的大大不尊重，那才是绝不能被允许的。 何况，他亦是明理境，何惧之有。 叶夫谢耶维奇暴怒的狰狞脸色当即越来越红，红到真发出了炙热的红色辐射。 明理境的星系顶级强者，他们的体内，实在蕴含着太过庞大、太过恐怖的能量。 他们不控制自己的能量就是一种灾难！ 可检阅台附近那让人深感压抑、难过的暗红光线，又终究是不得不渐渐恢复正常。 到叶夫谢耶维奇走到博陆乔诺身边站定，他就连脸色都已恢复正常，只冰冷至极地再次质问道： “博陆乔诺，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想发动叛乱！不，若你不马上解散此地所有人，我作为军区总司令，就有权马上认定你为叛国者！到时，就算你位至军区副总司令、贵为公爵、功至明理，也必死罪难逃！” 而面对叶夫谢耶维奇冷到接近绝对零度的威胁，博陆乔诺只冷哼一声。 更是直到稍后认真记下每一人的面容后，才转身同样冷冷地指着下方众人大声回道： “想知道我要干什么，你就问问下面那些人。想要我解散他们，你更得问问他们，听听他们到底答不答应！” 叶夫谢耶维奇脸色又是一红，浑身都热光逼人，后就红光骤敛，依言豁然转身，负手瞪视下方一众人等。 果然，下方不仅有一个个军人方阵，还有救援队方阵、医生方阵、普通志愿者方阵等一个个不同方阵。 紧跟着，他当然不会真问“你们要干什么”之类的废话。 他早得到紧急情报，通过人民内务委员会的秘密通讯网络，各军区不满财阀垄断干政、正规军腐败现状的大量异见者，已和外面社会上不满各财阀、军阀的更大量人等，迅速连成一片又一片，并不断往各军区内的各正规军或各民兵团的驻地集中，即将展开一场声势浩大、波及全国、很可能是以反财阀军阀为核心的大行动。 至于，这些人突然聚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底要如何行动？ 到底要如何动摇他们的权利基础？ …… 结合近来的局势，答案其实是唯一的。 叶夫谢耶维奇没有开口，当即就再次释放出无匹杀意、更精准集中到下方的一个个方阵上。 既然该行动的核心很可能是反财阀、反军阀，那他，或者说他们的，应对的核心，就也是唯一的。 即是： 强行瓦解此次愚蠢至极的大逆行动，不管它是否有什么更急迫、更可能、更重要的目标，哪怕他关系到数千万卡缪拉国民的生死。 民心这种东西，既已失去百分之七八十了，那再多失去一些又如何？ 好人要做到底，坏人又何尝不是！ 每个方阵下方的高强太阳合金地面，登时就整齐呈正方形，全下凹进去。 而上面的众人，更全都痛苦到面目狰狞，只全都在双膝盖发颤地苦苦咬牙坚持着，不肯屈服。 不过，叶夫谢耶维奇旁边的博陆乔诺竟也没阻止，冷冷旁观，还对下方苦苦支撑着的众人大声问道： “诸位，请大声回答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来，大声告诉我，告诉那些腐朽堕落的人，你们此行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而刹那间，下方那一个个方阵的、七八万人的、本就在恐怖威压下不断趋同的精神波动，居然徒然就共振连成一片，轰然就弹开叶夫谢耶维奇那强至明理境的至强杀意。 众人齐齐挺胸抬头，齐齐骄傲地大声回道： “守卫赞巴鲁克，拯救我们的兄弟姐妹，为卡缪拉的荣耀而战！” 博陆乔诺又大声问道： “此行凶险至极，你们真不怕吗？” 众人亦无畏地吼道： “愿卡缪拉荣耀永恒，愿祖国永远繁荣昌盛，愿与混沌恶洪战至最后一刻，不胜不归！” 博陆乔诺眼眶一热，大手一挥： “好，祝诸君武运昌隆……请出发——” “谢长官——”…… 后在叶夫谢耶维奇微微瞪大、仍充满不信的目光中，一个个方阵就相继转身，快速有序地登上后方要塞外的一艘艘舰艇。 一把把璀璨耀眼的“远征之剑”，很快就一一点亮，真就像骑士们在典礼上竖起的一把把明亮长剑一样，列满星空、光芒四射。 看着那映亮整个要塞的辉煌光芒，就连一些思想堕落、生活腐化的士兵，都不由本能地对他们敬了个不算标准的军礼，呆呆地目送着他们远去，似想起了什么单纯遥远的过去。 而类似情况，还在卡缪拉全国各地持续上演着。 …… “将军，瓦尼亚军区太空军队伍向您报道。我们已做好一切准备，随时可以出发！” …… “司令，阿克秀莎军区特别救援集团军之全体官兵在此集结完毕，向您报道，我们请求即刻出发，不胜不归！” …… “将军，邓泽军区科兰卡第一人民医院全体医护人员已集合完毕，请您随意调遣！” …… “将军您好，我们是雪怀军省的星海救援队，愿为此次救援贡献一分微薄力量，请您不用客气，下令吧！” …… “……我们是来自若尔日可市的志愿者……” “……我们是艾莉婕医科大学的学生，我们都已取得行医资格证……” “司令，我们是西平军区第36炮兵连战友团，我们时刻在等待国家的召唤，我们请求立即归队——” …… 同时…… “好，诸位，救人如救火，请出发吧！” …… “诸位，请务必安全归来，出发——” …… “祝诸君武运昌隆，出发——” …… “诸位将士，赞巴鲁克五千万人民的性命，我就托付给你们啦！出发——” …… “愿诸位平安归来，愿卡缪拉永垂不朽！出发——” “愿神明和先烈们在神庭保佑你们，我的兄弟姐妹们，出发——” “出发——” “出发！” “出发——” …… “出——发——”……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92对冲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此夜，注定要在蓝日星系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光辉一笔。 这一个晚上，不仅所有卡缪拉人被震动了，全世界人民，都被深深地震动了。 不管你身在何方，是在最近的第二小行星带附近，还是在怒雷神星域，或在多多罗莫星域，又或是在远一点的杰弗里星域，乃至是在最远的、人类的祖星——占马星上，你都能通过天文望远镜看见： 过往绝大多数时间都因不发光、暗到连专业天文望远镜都看不见的第二小行星带，其中的某一大段，在此夜竟格外明亮。 首先，是很多天文爱好者惊奇地发现，在他们对着第二小行星带、卡缪拉移民卫星群的方向看过去时，就像凭空多出一个未被发现、未被记载的大星系一样，徒然亮度大增，多出了大量不明光点。 他们起初还以为是什么天文大发现，各大相关网站都出现不小的骚动。 接着，就是离得近些的、紫枫的天文爱好者们出来辟谣，说那些光点绝不是什么一个凭空出现的大星系、其实全在第二小行星带上。 以及，传谣。 紫枫天文爱好者们又说，卡缪拉很可能在进行什么大规模的高能武器试验，比如新型核武器或更可怕的反物质武器什么的。 可之后，又是紫枫的天文爱好者们，他们紧跟着就又发现，那些光点居然还都在移动。 同时，此异动的影响进一步扩散，已大面积波及到天文爱好者以外的群体，引发广泛、热烈的讨论。 而其他国家的天文爱好者们，当然随即就问了最可能知道真相的、卡缪拉的天文爱好者们。 但卡缪拉的天文爱好者们竟鲜少有回答。 因为，他们基本都已“呜咽”到说不出话来。 每个卡缪拉的天文爱好者都能清晰地看见： 那撕裂笼罩在如今卡缪拉的无光夜空的、璀璨的群星之光，正来自一把把光辉无比的“远征之剑”。 且那一把把“远征之剑”，不管大小，皆就像骑士们在行礼一样把锋锐冰冷的剑锋对准自己，而把平和炙热的剑柄对准同一方向，即赞巴鲁克的方向。 以至于，最后，当一个个早预告过要给众人“大意外”的视频主播相继揭晓同一个答案后，当透过屏幕看着一张张或腼腆、或热诚、或矜持、或微冷、或朴实的笑脸全挤在一个个狭窄的、堆满救援物资器械的、还在持续激烈震动的船舱里时，全世界人民才震撼无比地意识到： 此夜，卡缪拉全国上亿龙人、猿人，正全不顾龙人、猿人之分地一起挤在一艘艘肮脏油腻的太空飞船里，八方齐动、万帆齐发，连属于阿加塔家族和马尔菲斯家族的太空要塞里，连总统派辖区内，都有大量光辉闪耀的“远征之剑”亮出。 阿尼西娅和其他两百万贵族高傲、高贵的死战宣誓，已最大程度地激发出了卡缪拉人内心深处的骄傲、勇敢和荣耀，特别是贵族们的。 到现在，全国各地都依旧有数不清的龙人或猿人，一批又一批地踏上远征之路。 他们纷纷微笑着告别伴侣、父母和子女，全堵上性命，要不远千里去拯救他们的数千万同胞、数千万兄弟姐妹！ 再到地方民兵团后区总司令列文-阿布拉申卡总司令对世界官宣： 已把剩下一半轻型太空战舰统统改造完毕，统统换上轻质装甲，改造成超速特化的超轻太空战舰，将即刻出发，以最快速度，全军支援赞巴鲁克！ 全世界都不由突然安静下来。 这一秒，整个星系超百亿人，都不由面向同一个方向抬起头，目不转睛地仰视着那片灿烂无比、短暂却永恒的“剑之星空”，内心皆能感到一种由衷的温暖。 唯有一直自私自利、固执己见的各财阀、军阀，皆被那辉煌璀璨的光芒照得脸色苍白、战栗不已。 同时…… “切！” 多罗奇卡再控制不住，“砰”地一声重重把通讯器砸在船舱的墙壁上。 他在太空船的卧室很大、装修也很奢华，大小和他在赞巴鲁克的豪宅里的，没差多少。 这就是一艘弥漫着奢靡气息的豪华星际游艇。 而即使墙面都包着质地偏软的顶级耀金石，他的通讯器亦一下就被撞成稀巴烂。 可见他用力之重，以及，他怒气之深！ 且那整个被砸出通讯器外的、已经开裂的屏幕上，所播放的，正是整个卡缪拉八方驰援赞巴鲁克的空前壮景。 多罗奇卡本就是因通讯徒然被掐断而内心揣揣难安，才辗转难眠、半夜又爬起来，想看看通讯好转没，以期收到一些让他安心的好消息。 不想，他却看到这样一幕，就不由震惊无比地发现： 此刻，他们竟也成为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逆行者，一种无比可耻的逆行者，比逃亡者更可耻的，卑怯的逆众逃亡者！ 且这个头衔将伴随他们一生，对他们的政治生涯造成致命打击。 自然，他又不由震怒无比。 那几乎挤满整个屏幕的同一条弹幕——“致敬逆行者们”，格外让他双眼刺痛、羞愤难耐。 “哼，全是一些没脑袋的傻子，全被人当成政治博弈的工具还全一无所知！真全是蠢透了！就没人好好想想，现在才开始出发支援赞巴鲁克，还来得及吗？最快的战舰也得四五天才能赶来，而赞巴鲁克最晚三天后就得彻底覆灭！” “……” “可恶啊，可恶的哈列索斯，可耻的背叛者——马尔菲斯家族，可恶的愚们，可恶的贱民们！明明我们的选择才是理性、正确的！明知必死还留在那干嘛？无畏的牺牲有什么意义？我凭什么要留在那？可恶，可恶，可恶——” 多罗奇卡半躺在床上疯狂地抓挠自己的头发，面目越来越狰狞，身体却越抖越厉害，越来越蜷缩成一团，并开始越来越剧烈地喘息起来。 良久良久，他才喘息着抬起苍白如病、一夕白头的老脸，满眼皆是狰狞中夹杂着恐惧的血丝。 “我才是对的，我才是对的，我才是……对，我才是对的！我才是对的！至少，只有我们才能活下来——” 说着，他就踉踉跄跄地爬下床，还摔了一跤，只穿着睡衣、拖鞋也不穿，赤脚就走出卧室，十万火急地大步走向舰桥。 一想到“必须要先活下去”，他内心就徒然惊醒过来，感觉到很大不对。 就在十几分钟前他上一次醒来时，通讯信号明明还极差，连数据量最小的短信息都无法收发。 怎么突然间，信号就截然不同，大幅好转到都可以用通讯器看网络视频？ 星际海盗们若已决心要尽快覆灭赞巴鲁克，那不就该继续完全切封锁住赞巴鲁克空域的所有对外通讯吗？ 他们怎么能让刚刚那样的消息传到赞巴鲁克里，激起市民们更顽强、更坚定的抵抗意志！。 这样过分通畅、毫无干扰的视频观看环境，明显是极不正常。 甚至，他突然有一种心悸不已的直觉： 那视频不会是混沌教会故意让赞巴鲁克里的人知道的吧…… 登时，多罗奇卡内心就涌起心惊肉跳的危机感，再不管什么名声、官途、未来之类的遥远事情 毕竟，既已把除外的所有东西都抛弃，比如名声、荣誉、责任什么的，那至少，唯有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就一定要更好地保护住。 “呵呵，就算曳尾泥中，那也是我们活了下来！呵呵，能活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哈哈，没错，我们才是胜利者！呵呵，哈哈，我们才是活到最后的胜利者！哈哈，留在赞巴鲁克的那些贵族，还有留在赞巴鲁克的其他无能之人，你们这四五千万大傻瓜，就全毫无价值地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多罗奇卡就如此半疯癫的闯入了舰桥，把包括他女儿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爸爸，你怎么了？” 女儿焦急地过来搀扶又摔倒了的多罗奇卡，双眼一下就因为多罗奇卡徒然变白的头发通红流泪。 可多罗奇卡一站起来就一把推开她，朝舰长急急问道： “快，快告诉我，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达和迈特罗凡公约好的集合地点？” 舰长有点心不在焉地回道： “大概，大概20分钟左右吧！” 所有逃亡者都已知道“全国都在驰援赞巴鲁克”的消息，以及，自己往后将永远背上的、沉重的、可耻的骂名，心情都非常后悔和难过。 已有少数飞船悄悄半途而返，可绝大多数依旧不敢回去，痛苦、后悔中又透着极度的不甘和纠结。 多罗奇卡大怒，吼道： “快告诉我准确时间，这关乎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舰长这才一激灵，认真起来，看了下回道： “报告公爵，16分钟！” 多罗奇卡又立即趴到舰桥的窗户上，极力朝远方眺望。 这点时间，这点距离，以他化焰境的实力，按理该能用肉眼看到大量太空战舰发出的密集尾焰。 而被他那般紧张的一折腾，所有人，包括他最忧心其身体和将来家族声誉的漂亮女儿，都跟着一起紧张起来，也徒然都隐隐感到一种压抑的、充斥着整个空间的危险压迫感，都一起越来越着急地张望起来。 后足足过了10分钟，在多罗奇卡骤然转喜后，才有人惊喜地大喊道： “来了，来了，迈特罗凡公他们来接我们啦！” 刹那间，喜悦的声音就传遍周围每一艘太空船，感染了里面周围包括数百万贵族在内的近千万人。 现在，所有人都能看见，正有愈来愈多的点点核子之焰从前方星空中大量冒出，且都愈来愈亮。 每一艘太空船都一扫阴霾，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毕竟，他们终究是活了下来，并且往后很可能也只有他们能活下来。 他们之所以都不回去，就是笃定赞巴鲁克已成死地，再多人都救不回。 这么一对比，他们怎么都觉得，他们一千万人总归是比留在赞巴鲁克的四五千多万人要幸运。 然而，欢呼声和对迈特罗凡的歌颂声，很快就戛然而止。 就在他们减速准备和“迈特罗凡的舰队”对接时，“迈特罗凡的舰队”却不光丝毫没减速，高能反应还持续在升高。 没多久，所有人就都脸色煞白地发现： 那所谓“迈特罗凡的舰队”，竟是数百艘闪着狰狞金属光泽的星际海盗船，更全把炮口对准了他们，越来越亮。 更恐怖的是，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内心心心念念盼着赶紧过来救援的迈特罗凡公爵，也正脸色苍白、愤怒至极又不得不强行压抑住地看着一孤身漂浮前方太空的邪异男子，正是混沌教会第七使徒，残酷之恶，实力能排进星系前十、又被称为战争使徒的极恶狂魔——古斯塔夫。 仅他一人，未着片甲，未乘战舰，单那晦涩难掩的滔滔杀机和无边恶意，就吓得一个明理境的总督和数百艘战舰，以及其中数十万下至射心、上至见微的其他官兵，全战战兢兢。 而另一边，面对逃亡者船队发来的、颤抖着的、或该说是祈求的威胁： “我们船上可有数百万贵族，你们若不想成为星系公敌的话，最好老老实实地放我们离开，最少不能伤害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贵族！” 古斯塔夫的手下饥渴地舔了下嘴唇，眼里交织着嗜血、残酷、淫邪和其他各种扭曲的深刻恶念。 “呵呵，贵族嘛~” 他随即双眼充血、兴奋到呼吸不过来般地命令道： “攻击，登陆，蹂躏，将最痛苦的混沌圣痕，刻满整片星域，献给伟大的混沌之父！” “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93这种时候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天夜里，其实还发生了一件现在看来好像微不足道，却对往后将产生非常重要、非常深刻之影响的事。即： 日耳曼侯爵在知道伊曼不听从命令，私放那上千万的贵族和其家臣、家仆们离开后，深夜来电，震怒地把阿尼西娅交给的伊曼的，赞巴鲁克全部防卫力量的临时总指挥权，从伊曼手中剥夺，移交给了伊曼的副官——顾雷！ 尽管众多贵族皆对该命令心怀异议。 大部分贵族都觉得，再怎么说，至少也该把权力移交给纳斯塔西娅一个龙人，而不是顾雷一个猿人。 否则，他们龙人的面子往哪搁？ 但该命令仍很快就得到切切实实地执行。 一来，或是由于伊曼是自己的女儿，所以日耳曼侯爵表现得格外愤怒，言辞也格外激烈，根本不容其他任何人求情或插嘴。 二来，除了“龙人的面子”问题，顾雷真实的军事能力，已暗暗让很多贵族，包括不少年长的、原觉得自己在军事上还比较专业的贵族，都感到有点害羞。 尤其是在顾雷设计坑杀上区那两个化焰境的暴徒后。 不知晓顾雷能短时间使用“全知全能不动冥王眼”的他们，只觉得顾雷的战斗意识和指挥能力简直神乎其技。 不然，顾雷如何能以射心不到的感知，破掉两个化焰境远超射心境的超感能力，把每一次集火的核心都准确锁定那两个化焰境暴徒。 就连一些化焰境的超级强者，都不认为自己能做到。 那两个被顾雷算杀的化焰境暴徒，虽亦仅仅是化焰境，却总归不是普通化焰境，而是两个身经多场化焰级恶战、战斗经验远超普通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中的高手。 两人的感知能力肯定超过普通化焰境。 对此，没什么战斗经验的那一些化焰境们，都多少有些自知之明，自知自己的战斗力上是绝不能与那两人平起平坐的，也就都下意识地愿意被能算杀两人的顾雷指挥。 而日耳曼侯爵貌似气话的命令，就既让很多贵族本能地感到抗拒，却又成了一层合适的遮羞布，让贵族们更能顺理成章、愿屈尊降贵地接受顾雷的指挥。 三来，大家都忙碌了快一天一夜，真都疲惫不堪。 故就在这种贵族们大多既都有些抗拒、又都有些庆幸的纠结和沉默中，顾雷顺利荣升赞巴鲁克临时防卫部队总的指挥官。 只美中不足的是，因顾雷依旧不是一名正式的军人，军衔依旧是“无”，就无法提升。 且最让顾雷感到在乎和头疼的是，谁都对他“荣升”一事保持沉默，乃至由衷地开口恭贺，唯有伊曼开口对他表达了十分的不满。 “好啊，顾雷，你这家臣当得可真是漂亮，居然都爬到我这主人的头上了！” 极其罕见地，伊曼当众发飙，表情极其冷漠，更说完就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顾雷那忍不住微微翘起嘴角、稍稍有些自得的表情，当即就变得相当尴尬。 可不管于情于理，顾雷当然都只能对大家说声“抱歉”，后就大步追去。 而大家也当然都或微笑、或点头，表示理解，无论是顾雷，还是对伊曼。 顾雷做为一个家臣，行为是无可厚非的。 至于伊曼，毕竟是个美丽的花季少女，加上身处今天这样极度危险的时期，再敏感、叛逆一些，都是能理解的。 甚至，看到伊曼娇蛮的苛责和顾雷着急的容忍后，看到这对主仆如此好笑、和谐的一幕，贵族们对接受顾雷这个猿人指挥，又更加坦然了些，都想到： 诶，谁叫现在是这么一种时候呢！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顾雷一追着伊曼进入伊曼的房间，就一跃上前，一把用力把伊曼拖回怀中，紧紧抱住，表现得和谐过头，绝对让他们都笑不出来。 “小曼，不要那样，我又不是故意要让你那么难堪的！” 伊曼则不由表情更冷，更用力地挣扎起来。 “哼，那你的意思就是，是我父亲硬要让我当众出丑的啦？你又把我父亲，把你的家主，置于何地！” 顾雷连忙一边继续用力抱紧，一边继续好言哄道： “小曼，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父亲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你父亲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人若真要逃的话，我们根本拦不住。里面有好些都是化焰境，连见微境都有。你父亲的意思显然是不希望你压力太大，是在保护你呀！” 而即使顾雷如此巧舌如簧，伊曼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以自己父亲的性格，既那么大费周章地要把临时总指挥权从自己手中夺走、交给顾雷，那就是信任顾雷远胜于其他人，包括他的女儿——她自己。 伊曼的目光登时就变得愈发恼怒，又愈发委屈，也愈发激烈地挣扎起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发泄道： “他们一个个的，不管哪个贵族，阿尼西娅也好，我的姑父也好，连我的父亲都是，都更信任你而不信任我！凭什么？凭什么？我哪点不如你了！” 实际上，她倒不是在怪顾雷，只是对父亲对自己的冷漠感到十分难过。 对自己军事能力不如顾雷的事，她早认命了。 只是，值此越来越接近生离死别之际，哪个女儿不是对自己的父亲有一肚子话要说。 偏偏她的父亲依旧坚守岗位，乃至是默默做好要为职责而献身的准备，一句话都不肯和她多说。 她不知道： 他的父亲其实是不敢和她多说，怕说多就不舍得走了！ 伊曼内心实在有太多的委屈和痛苦需要发泄，就像个疯丫头一般地疯狂挣扎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而顾雷已通过心网若隐若现地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和挣扎，就竭力哄着。 “小曼，听话！听话！听话！听话好嘛？” 可惜，伊曼只继续越来越用力地挣扎着，用力到疯狂的地步。 “凭什么，你谁呀？凭什么？凭什么？你不过我的一个仆人而已！” 且由于伊曼和心网的连接不稳定，顾雷感应不到，伊曼的痛苦和挣扎还有很大一部分来自前男友阿毕列。 同样值此越来越接近生离死别之际，阿毕列自然也越来越迫切地想要见伊曼一面。 故伊曼最近越是拒绝，阿毕列的语气就越是卑微，到这一两天已近乎哀求。 阿毕列不明白： 为何就算自己以留下来送死相逼，自己的父亲也不肯让自己带伊曼一起离开，宁愿坐看他死在混沌恶洪之下！ 阿毕列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既是恼他仍对伊曼痴情难忘，也是单纯希望他留下来。 如此，同样因误会父亲而感到难过、痛苦的阿毕列，就自然很容易和伊曼产生感情共鸣。 加上阿毕列就是为了她才执意留下来，连死都不顾，伊曼又怎能不感动、不心软。 再加上共同的敌人模糊了敌我之别，她终究是忍不住重燃旧情，内心也生出一股越来越强烈的、想再见一见阿毕列的冲动。 而这种冲动和无奈，又是她无法向任何人倾诉的，几乎要把她的心都撕成两半。 顾雷自是不明就里，终于被触怒，一把就将伊曼推倒在沙发上，后狠狠欺身上前，压住她双手就吼道： “你再说一遍试试！” 而伊曼被这一吓，倒终于多少冷静一些，只眼神又徒然变得委屈至极，泫然欲泣，鼻子一抽一抽地低声重复着：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顾雷这才表情渐渐转暖，半哄半逗弄地笑道： “凭我现在是赞巴鲁克所有防卫力量的总指挥官，所以你必须得听我的！” 伊曼又吸了几下鼻子，才止住快掉出眼眶的眼泪，嘲讽中透着嗔怪地说道：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是又想要指挥我干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吗！” 而话一出口，伊曼就感到不对、慌乱，以及不明所以的些许挣扎。 她这略似挑衅的轻轻一句怪罪之言，竟又略似挑逗，让顾雷的眼神一下就变得炙热起来。 感受到顾雷眼中那快压不住的、某种直直刺入到她心扉的东西，伊曼的脸，亦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红发热，露出一种既好像抗拒、挣扎、又好像欲拒还应的羞红和娇艳。 伊曼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理智和对阿毕列重新燃起的旧情明明都在厉声告诫自己，必须马上推开顾雷，内心却又另一种隐藏着的激烈情绪徒然从心底翻涌出来，让她又难以听从，浑身使不上劲。 而顾雷当然更不想听从，只想指挥和征服她。 刹那间，整个房间的温度，就迅速开始飙升。 诶，谁叫现在是这么一种时候呢！ 可惜，顾雷才要进一步放手施为时，无数声惊呼就挡都挡不住地蜂拥传入屋内，打断了二人高涨的、都即将失控的野性。 八方驰援赞巴鲁克的消息一传来，无数赞巴鲁克人被从半眠的睡梦中惊醒，且再难入睡。 外界，人们看着忽地信号好转的一个个网络视频，看着各式各样的一艘艘太空飞船加速朝赞巴鲁克涌来，一度深陷绝望深渊的赞巴鲁克人民，皆不禁激动难耐。 特别是在看到阿克秀沙军区、邓泽军区的特别救援集团军，以及地方民兵团浩浩荡荡的威武太空军，不少人更是开心得直掉泪。 用来守护卡缪拉人民的、纵横太空的、移动着的魏巍钢铁长城，终于向着需要他们守护的卡缪拉人民飞速赶来。 只是，这区区数天来，赞巴鲁克人民就已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大喜大悲，倒总归是没太多人表现得太过失态。 且阿尼西娅还连夜举行新闻发布会，提醒全体市民注意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 就算速度最快卡缪拉太空军部队，即地方民兵团前区的太空舰队，也最少需要4天，才能抵达赞巴鲁克，还仅仅是一部分。 而他们就算把目前所拥有的各种兵力、资源全调动起来，也连抵挡住混沌恶洪两天都难。 形势，依旧是千钧一发、命悬一线！ 市民们很快就全部冷静下来。 只是，所有人压在眼底的悲观，终究是都在不知不觉间少了一些。 且浮现在所有人眼中的坚毅，又都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又多了一些。 大家又很快就都以一种更积极、更充满干劲的饱满姿态，相继地再次投入到各自的责任中去， 都没忘掉大家共同地誓言： 和混沌恶洪战至最后一刻，至死不休！ 也包括恋恋不舍的顾雷，以及内心充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恼和纠结等复杂情绪的伊曼。 诶，谁叫现在是这么一种时候呢！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94极恶圣痕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逃亡者们和星际海盗们的战斗，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就算逃亡者里足有三个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他们还是遭到一面倒的大溃败。 一来，他们乘坐的，都不是专门的太空战舰。 二来，他们的对手不止是星际海盗，还有古斯塔夫的从者——一个见微境的、真实实力已超越见微境的混沌使徒。 众所周知，混沌会大幅增强龙气的破坏力。 他几回合就把逃亡者里的两个见微境同时杀死，用滔滔混沌把两人湮灭到灰都不剩，绝对无法再生。 那最后一个见微境被吓得心胆俱裂，转身就逃，连自己的家人都顾不上。 而其他最高也只化焰境的逃亡者们，当然就更不是他对手。 除前面那个见微境在舍弃家人后成功逃走，其他人大半没能逃走，包括很多化焰境，也包括多罗奇卡。 此刻，他正衣裳破烂、浑身是血地被两个化焰境的星际海盗押解着，拖着来到那见微境的混沌使徒面前。 名贵华美的棉绒地毯，一下就被拖出两条刺目的宽大血迹。 多罗奇卡如今不仅头痛欲裂，灵魂更已遭受重创，已无力对断去的两条腿进行再生，断肢处痛到几乎要让他直接晕厥过去。 一直身处高位、连穿个袜子都有专人服侍的他，哪受过这样的痛苦。 实际上，灵魂一受创，他就因腿痛无法压制而直接投降了。 至于他现在为何又强撑着不肯昏过去的原因，和他刚刚直接投降的原因，其实是一样的。 他依旧不认为： 这些星际海盗敢把他们全部杀光！ 他们一千万逃亡者中，可有着数百万的贵族啊！ 即使贵族们因实力更强而逃走几率更大，如今怎么也得有几十万贵族被俘吧？ 那任谁敢杀掉那么多贵族，不，只要杀掉几十个贵族，那在整个星系就都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引发整个星系的贵族的集体暴怒，遭到群起攻之。 也就是说，只要混沌教会敢对他们太过分，那混沌教会就将招致全世界所有国家的绝对敌对，等同与全世界为敌。 守护龙人的权威，是全世界所有贵族绝对不容侵犯的共同利益！ 他们区区一个邪教，真敢挑战吗？ 谁都难以相信！ 否则，他们为何到现在也只把贵族们的家臣、家仆杀死，或对家臣、家仆及其亲属们肆意蹂躏，却少有杀害贵族的。 甚至，就是笃信这一点，他们那么多贵族，才几乎全没什么像样的抵抗。 很多贵族没痛到受不了，乃至都没受伤，就直接投降。 毕竟，按以往其他贵族遭遇星际海盗的流程，往往只要交一笔象征性的赎金，海盗们就会毕恭毕敬地把他们送回去。 倒是为了面子竭力战斗，才反可能招致杀生之祸。 那两个值此实力超凡而没第一时间逃走、惨遭杀害的见微境，在其他贵族眼里，简直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吓得其它贵族早战战兢兢。 就连平日里相当敏锐的多罗奇卡，就算已经感受到这次星际海盗们的不同、疯狂和扭曲，却依旧没意识到： 今天，星际海盗们的扭曲，到底将有多么惊世骇俗！ 一停下来，多罗奇卡就竭力仰起头，不敢有任何架子，直接强忍痛苦地急急哀求道： “你，不，您到底要多少赎金，几亿？还是几十亿？都行，任您随便开价。只要能放我和我女儿离开，就算倾家荡产，我也乐意！甚至，您都可以不放我走，仅仅放我女儿回去，我也愿意马上把我的所有家产都转给您！那样，我的女儿回去后还能继续给您挣钱，继续给您凑够我的那份巨额赎金，您看如何！” 他之所以选择留下的另一个原因，正是不放心女儿。 此次遇难让他最后悔的，就是连累了女儿。 故眼见混沌使徒嘴角的笑容越来越诡异、越来越惊悚，多罗奇卡一再把姿态放低、把赎金提高，只求对方至少能放过自己的女儿。 可混沌使徒只继续笑得越来越诡异，也越来越惊悚，终于大笑起来，笑到都快喘不过气了，才断断续续说道： “赎……赎金？哈哈，哈哈，我，我需要那种，哈哈，我需要那种没用的废物吗？” 多罗奇卡这才从那混沌使徒的疯狂的喜悦和对混沌不顾一切的狂热中感到了极度的异样、扭曲，惊恐不已，脸色愈发惨白，到近乎透明，更转眼就全被冷汗浸湿。 但是，他仍垂死挣扎般地，色厉内荏地大声威胁道： “你，你，你们最好考虑清楚啊！这可不是几万贵族，而是几十万的贵族。你们若敢把我们全杀光，就是与世界为敌、整个世界都会竭尽全力地来埋葬你们的！” 而看着多罗奇卡几乎要瞪出眼眶的、凶历的、颤抖的、布满可恐血丝的双眼，那混沌使徒眼里的狂热，却愈发肆意地扭动起来，再次渐渐激动到快喘不过气来，良久后方双眼通红地痴痴说道： “世界，呵呵，我们会怕什么世界！哈哈，等混沌之门一打开，等伟大的混沌之父降临，除了我们这些虔诚至极的混沌信徒会得到永恒，整个世界都必将被彻底毁灭——” 如此，看着那混沌使徒比自己还歇斯底里的狂热表情，多罗奇卡就浑身一软，彻底失去全部力气和希望，在内心绝望无力地呻吟着： 完了，这些疯子是真想要杀光赞巴鲁克包括我们所有贵族在内的全部人，是真以为那样能打开什么狗屁“混沌之门”。完了，真完了！对不起，女儿，这下咱们是真完了！对不起，女儿，是爸爸连累了你呀！要不是我强拖着你逃走，你说不定还留在赞巴鲁克，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女儿，我，我对不起你啊—— 多罗奇卡赶紧闭上泪光涌动的双眼，不想让敌人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的丢人模样。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终于想起自己是一个贵族，想起了自己身为贵族的荣耀，准备以一个贵族该有的、高贵的方式，漂亮地离开人世。 他闭着眼，昂首挺胸、毫无畏惧地对身前的混沌使徒大喝道： “来吧，该死的邪教徒，快点杀了我吧！我将在神界好好看着你们，看着你们到底是如何永坠地狱、永受惩罚、不得好死的！” 他自信地认为： 至少，自己这样一个要求，对方是绝不能拒绝的。 在他心里，同时杀死那么多贵族，就该是混沌教会的、不，就该是世间之罪恶的极限了。 他一边默默等待着死亡降临、一边在内心默默祈求女儿的原谅。 他根本看不见，他对面的混沌使徒，已露出何等扭曲非人的可怕笑容。 他正无声地反复自语着： “唯有最幸福的灵魂，才能刻下最完美的圣痕啊！” 直到布匹被撕裂的刺耳声音，以及心爱女儿的凄惨尖叫声，一起从身后连续传来，多罗奇卡才瞪大一双血浆都快直接迸射出来的红色眼珠，惊骇欲绝地回头望去，满眼皆是极致的震惊、痛苦和不信。 后…… “住手，快放开我的女儿！不，不——，啊，住手，啊——，你们这些畜生——” 同时，海盗们一声声非人的疯狂嚎叫，以及贵族们一声声类似的凄厉惨叫，迅速响彻在附近的每一艘飞船上。 一个个罪大恶极的混沌刻痕，被永恒地深深铭刻在附近星域的每一寸角落。 漆黑可见的混沌，瞬间就从宇宙根源凭空出现，滔滔涌出，如同一个扭曲不定、狰狞无常的巨大黑色风暴一样，转眼笼罩整片星域，积年难消。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95传送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3212年11月8日，早。 今日，雪京的天空，终于曙光初现。 可在那最重要的地方——赞巴鲁克，在其他很多看不见的地方，在那些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正更蠢蠢欲动、更狂烈地暗暗胎动着。 就连夜谷星某个深埋在地下数千米的基地里，都仿佛有晦暗不定的混沌探出触须，让整个基地都变得愈发黑暗、冰冷，以及，沉默。 突然，其中一条异常黑暗的通道里，徒然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四个模糊的人影，正在通道里快速并肩而行。 只听最左边那人开口说道： “杜尼亚先生，感谢您如此深明大义，愿将议长阁下和你们杜尼亚家族的一时不愉暂放一边，为保卫我们的国家，为救援赞巴鲁克，冒如此巨大的生命危险，贡献出如此重要的一份力量，请容我先替赞巴鲁克的五六千万民众谢谢您！” 而他话一说完，走廊气氛登时就只愈发冰冷。 其他三人皆好似愈发沉默，都不愿意开口。 毕竟，他们正皆是八大财阀中杜尼亚家族的人。 且不同于一直在议长哈列索斯与各财阀、军阀中间保持中立的阿加塔家族和索兰托家族，又不同于突然临阵倒戈的马尔菲斯家族，杜尼亚家族其实依旧没倒向哈列索斯，乃至依旧敌视欲要打压各财阀、军阀的哈列索斯。 哈列索斯之前的一连串行为，不仅绕过国会，成功地激发全国民众去踊跃救援赞巴鲁克，也成功地将他们各财阀、军阀都完全推到民众的对立面，成为一群孤寡之人。 这简直就是直接刨了他们的根，手段极其毒辣。 到今天，纵使他们内心再看不起下层民众，再怎么被赛兰特忽悠，却已不得不正视一个现实，那就是： 目前，下层民众仍是他们离不开的基础！ 顿时，其他小资本家或各军阀，就大多对哈列索斯不留余地的通天手段感到惊惧不已、惶恐不安， 他们纷纷对那些去救援赞巴鲁克的、乃至是抢夺他们战舰去参加救援的军民默默放行。 只是，像一些大财阀或大军阀，却自不会那么轻易屈服，包括八大财阀之一的杜尼亚家族。 杜尼亚家族的三人之所以会选择在这样一个隐秘的地方，与哈列索斯展开十万火急、迫不得已的临时合作，就是最好证明。 而哈列索斯也极其大度地保证，绝不会泄露出双方合作的任何内容。 良久，那三人中为首的那人才重重叹息一声，带着深刻哀伤地反问道： “还说什么五六千万人？等这次过后，赞巴鲁克还能有五千万人吗！” 登时，通道里就陷入一片极其压抑的沉寂，连那最开始主动拉拢的军官，都感到内心异常沉重。 唯有一连串又急又沉的军靴踏地之声，刺耳地持续回荡在通道内。 就算是杜尼亚家族，就算是依旧看不起下层民众的他们，也不可能对那么贵族惨遭迫害熟视无睹。 多罗奇卡等逃亡者那惊世骇俗的极凄惨下场，已第一时间在离得最近的卡缪拉，在卡缪拉的贵族社会，如势不可挡的海啸般，震天动地地极速传开，将每一个知道的贵族都震得浑身冰凉、颤抖不已。 要知道，就连在有无数贵族死去一战中，也从来没任何一个贵族受到那么严重的侮辱，在临死前遭到那么多惨绝人寰的各种侮辱，还是那么多贵族在同一时间都受到了那么严重的侮辱、迫害。 可以说，全星系的绝大多数龙人们都从来不知道，他们龙人居然也会遭到那样丧心病狂地虐待，连最后的尊严，体面死去的尊严，都被一点不留、突破下限地彻底剥夺。 高涨到接近巅峰的恐惧、愤怒、悲伤和不安等负面群体情绪，第一次在素来以理性、克制自傲的龙人中，以国家规模地极速传播开来。 连其他国家仍不知情的龙人们，都能隐隐感到一种令人战栗的抖动，一种仿佛世界即将崩塌一样的恐怖抖动。 接着，又过良久，还是中间那人的手下，最右边的那人开口宽慰其他人道： “录像终究残缺不全，我们到底有多少龙人同胞遭到那样非人的磨难，现还说不清楚。且即使是从那般残缺不全的录像中，我们也能依稀看到有很多同胞在不屈地拼死反抗，好像还逃出不少人！” 通道里沉重如铅、冰冷刺骨的气氛，这才稍稍有所缓和。 杜尼亚家族之三人中的为首那人，也这才缓缓地、坚决地说道： “没错，受害者的数量到底有多少，现在还不好断言。而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绝不能让类似的惊天惨剧，再次上演！绝对不能！” 说完，他顿了顿，又用更坚决、坚决到不容任何敌人忤逆的狠辣声音，大声说道： “诸君，我们绝不能再让任何一个其他卡缪拉人遭受那样的伤害了。不管他是龙人，还是猿人！” 余下三人自都齐声应“是”，亦都感到一种刻不容缓的使命感。 在混沌教会那简直是要彻底颠覆世界秩序、真心要蹂躏毁灭世界的极恶意志和暴行刺激下，终于，不止杜尼亚家族，还有很多其他的大财阀或大军阀，都不得不顺势彻底转变了对救援赞巴鲁克一事的态度，正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出手救援。 后良久良久过去，四人眼前终于出现一点光亮。 他们的目的地，终于快到了。 为首之人当即加大脚步，领先大步迈去，自信满满、急不可耐地低吼道： “呵呵，也该让那些罪不可赦的邪教徒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实力了！” 其余三人皆同样自信，或点头、或微笑、或目光冰冷刺骨。 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虽的确万分危险，但也的确万分必要，更万分惊人，堪称前无古人。 且尽管那微弱的一点光亮仍无法照出四人的清晰身影，但四人的每一侧红色肩章上，皆有四枚金色纽扣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格外耀眼，正是三枚正五角形的金色扣子和一枚雕刻着交叉手炮的金色圆底扣子。 那既代表着，他们的军衔皆是少将，又代表着，他们的实力，皆最少是见微境，在全星系都是最顶级的强者。 同时…… …… “诸位，你们确定嘛？” “……”…… “我知诸位皆实力超凡、意志如钢，更皆曾为我卡缪拉立下赫赫战功，至今仍是我卡缪拉之不倒栋梁，故我不得不最后问诸位一次，你们确定嘛？” “……”…… “诸位，此番改造之后，此次行动之后，就算是实力最少化焰境的你们，都不可能再作为一个‘人’了！不，是能不能活过一年？都不一定了！” “……”…… “教授，请动手吧！我们之所以比我们战死的兄弟们多活了30年，或许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 而另一边，在晨光明媚的赞巴鲁克，顾雷也正带领着骑士团驻赞巴鲁克的，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这六个分团人前往顶区郊外。 通讯好不容易接通，人民内务委员会总部就又发来一个神秘兮兮的短信息，说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顾雷带被指定需要过来的众人，来到赞巴鲁克顶区郊外的指定坐标后，却发现此地空旷无垠，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大草原。 就算以顾雷直逼化焰境的感知，也没发现地下或天上有什么异常。 穿越此地的暗物质都非常正常。 且哪怕人民内务委员会有什么屏蔽“听暗之术”的手段，若地下或天上真有什么玄虚的话，谜底也早该揭开了。 现在离约定的时间都过去23分钟了。 这对一个对细节要求严谨到苛刻的情报部门来说，是非常重大的失误。 阿尼西娅不耐烦地说道： “他们到底要搞什么？” 顾雷摇摇头。 “不知道，他们向来神秘。米哈伊尔这几天明明都在赞巴鲁克，但具体到底干什么去了，我就根本不知道！” 阿尼西娅既烦躁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干脆直接和顾雷讨论起未来几天具体的防御策略。 她就是为此才跟过来的。 如今，所有人都认为，混沌恶浑来袭的警报随时可能响起。 所有人都像一根绷紧的弦一样，全瞪大眼睛，卯足劲、红着眼，随时准备随时和星际海盗们决一死战。 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阿尼西娅实在没心情关心人民内务委员会能给他们什么“大惊喜”。 他们现在什么都缺，人、物资、防御工事、武器……等等，还有最重要的，时间。 而以上却几乎全都是短时间内无法补足的。 从混沌教会正式发出灭亡宣告以来，就再没任何货船过来了。 且哈列索斯的全民动员宣告，又发布得晚了些。 故阿尼西娅再次和顾雷仔细预演、推敲的结果，也不过是再次确了以上一点，就是： 不管人、物资、防御工事、还是别的武器什么的，不管是什么，他们都缺，特别是时间。 地方民兵团最快的舰队，也要4天左右才能赶来，但他们顶多只能抵挡混沌恶洪两天。 双方的综合实力对比实在悬殊，超过10：1，他们1，敌人超过10，纵使多抵挡一天，基本也是没可能的。 阿尼西娅不得不颓然地叹息一声： “要是敌人能晚两天进攻就好了！” 而主帅的消极，自然很容易影响到底下的将士。 看到阿尼西娅眉宇间愁云惨淡，本就内心忧虑、焦急的其他团员，就更是焦虑难耐了。 很多人都开始烦躁地乱拔起周围的杂草。 他们所接受的历练，仍是太少！ 顾雷见此，不由心一动，就想告诉阿尼西娅： 说不定敌人还真会晚两天再进攻！ 可话刚到嘴边，他就欲言又止。 此消息其实来自米哈伊尔，按理可信度极高。 只不过，米哈伊尔是无意中告诉顾雷的，更说话时的表情极其复杂、极其异常。 顾雷再仔细观察阿尼西娅几下后，又发现，地位远高于自己的阿尼西娅是真不知道此事。 后顾雷当即就不由打了个寒噤，竟不由感觉： 或许，星际海盗们早来一点才比较好！ 阿尼西娅发现异常，下意识地问道： “怎么了？” 顾雷连忙摇头。 “没什么？我……我只是觉得，要是我们能多有一些武器就好了。那样怎么也能多抵挡一会，说不定能坚持到援军到来！” 阿尼西娅不由就对顾雷翻了个白眼，后回头有点好笑地摇头说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整个赞巴鲁克都已被我们翻得底朝天，哪还有什么武器我们没找到啊？诶，猎枪都被我们搜集起来充数了！” 后没听见顾雷回应，阿尼西娅就又转过头，却见顾雷已眉头微地仰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天空，不理自己。 接着，阿尼西娅正有点不安地想要开口道歉，却又见顾雷又已松开眉头，却把嘴越张越大，震惊难耐地说道： “说不定，说不定，说不定还真有武器我们没找到！” 紧跟着，随着惊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阿尼西娅意识到不对，猛回身抬头，朝顾雷所看的方向望去，亦不由当即就张大了早因疲劳而失去血色的发白红唇。 只见那本空无一物的万里晴空中，正有巨大的金色裂痕在不断蔓延开来，就好似时空被撕裂一样，更越来越大。 再接着，当裂痕几乎占满整个天空后，就轰然破碎。 在所有人张大的嘴巴和瞪大的眼睛中，从那破碎的天空中，不仅有滔滔高维辐射像宇宙射线暴一样汹涌地喷涌而出，把整个天空都照得金光灿烂， 还有五个显眼的不明金属造物，正在玄异地不断变大！ 它们从形状上看明明是在不断收缩，正由极复杂的多面体变为面越来越少、越来越简单的多面体， 可从大小上看， 它们却又是在不断扩大，并越来越快，已近乎暴胀！ 转眼，它们就都由小车不到的大小，展开变成了五艘和不死鸟号一样大小、同类型的超高速特化轻型太空战舰，正从滔滔金光里破浪而出。 阿尼西娅这才极其失态地惊呼道： “那不是变形，那是战舰在由高维压缩态展开为低维常态？我的神——，这是一次高维时空传送！”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96高维时空在哪里？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蓝日星系的现代，由于高维合金的真实存在，“时空不止包括时间在内的四个维度”就是一个常识。 那么问题就来了，其它维度在哪呢？为什么我们完全无法直观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科学家们认为，那是因为那些其它维度，都已卷曲到一个非常微小的尺度。 可以拿一根棉线来类比： 在大多数人类眼中，那就是一根长长的线，远看的话就更能近似看成是个一维物体。但只要拿放大镜凑近去看，我们又马上会发现，它又可以看成是一根粗大的绳子，其实有着长和宽、高在内足足三个的尺度，其实是一个三维物体。 这点在体积远比人类微小的虫子或细菌看来，就异常明显。 对足够微小的虫子或细菌来说，那在我们眼里是一维空间的一根细细棉线，乃至是类似的一根细细发丝，就是一个属于它们的、巨大的，三维空间。 就是因为这样类似的原因，我们绝大多数人才无法感受到那些已卷曲到极微小尺度的其它维度。 目前，科学家们大多赞同，那些多出来的维已经在宇宙大爆炸后卷曲成，专业术语叫“紧化”成，一种叫做“卡拉比-丘成桐”的空间结构，简称“卡-丘空间”， 其半径有多小呢？ 答案是小于亿亿亿亿分之一米，只有质子和中子半径的亿万分之一，普通人怎看得见！ 何况，普通人的感知功能主要来自电磁相互作用，又主要靠电磁波，即靠“光”，或者说靠看，来认知物体、记忆物体，后才能对物体做进一步扩展，包括想象、推演等。 故普通人别说“看到”高维时空，连想象都想象不出高维时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不止光，所有电磁波都无法进入高维时空。 电磁力或来自更高的维度，是统一力在低维时空的分力之一，却唯有变回统一力，才能回到高维时空，又如何传来能揭示高维时空完整真相的回波。 顾雷一听阿尼西娅说那就是高维传送，亦不由再次大吃一惊，转头就满是不信地大声问道： “什么？高维传送？你确定？” 阿尼西娅转头对顾雷肯定地回道： “我确定，那就是高维传送！” 瞬间，就在飞船落地发出的震耳欲聋撞击声中，就在那如同徒然升起的高高城墙般的遮天土浪前， 顾雷被震惊到直接睁开了双眼， 和阿尼西娅直直对视， 两人互不相让。 直到漫天土石如暴雨、如冰雹地打在两人身上，顾雷才在用龙气震开土石雨，同时闭上眼睛。 他还非常贴心地帮阿尼西娅一起震开土石，并认真地解释道： “我并不是怀疑高维传送的存在，西娅的死亡玫瑰就能进行‘高维跳跃穿刺’，小曼的赤凰也有类似功能。只是，她们用来进行高维传送攻击的武器，不是精锐细小的刺剑，也是比较扁长的长剑。” “……” “故我不得不怀疑，能对如此巨大、大量的物体进行高维传送的装置，以我们卡缪拉现在的科技水平，是否能够实现？而答案，无疑是差得远吧！其所需的能量和操作精度，是目前任何高维传送装置的试验机都无法达到的！” 既然那些看不见的其它维度只是卷曲、紧化了起来，而不是彻底消失不见，那自也能将它们重新展开。 首先，其实只要把另一种我们常常忽视的、貌似最弱小的力，也就是引力，做成“放大镜”，我们就有可能“看到”其它紧化起来的维度。 引力虽最弱，却或真是最重要的力，不仅再小都能引起时空扭曲，还可能穿透时空到其它的维度中，乃至是直达宇宙之外。 有些科学家猜测，引力之所以比其它三种基本作用力弱那么多，而其它三种作用力的强度却相对比较接近、且已顺利在理论上成功统一？引力之所以会那么异常、那么依旧和其它三种力格格不入，就是因为引力不像其它三种力，都被局限在宇宙之内，能量集中。 引力能扩散到宇宙之外，能量是发散的，是四大基本作用力中最能操纵时空、更唯一能突破时空的力！ 那么，接着，同样仍是利用唯一能突破、干涉高维时空的力——引力。 若我们再用引力做成足够细的“手术刀”，那就再有可能切开、展开那些紧化在卡-丘空间中的其它维度，做成一张高维传送膜。 具体过程，就类似如下过程： 先把一根纳米死线，和一截被放大镜放大到近乎“圆柱状粗绳”的棉线，顺着长度方向贴在一起，后小心翼翼地捏住纳米死线两端，绕着棉线表面像削苹果皮一样不断削下一层薄到极处的、连贯的棉线皮。 只要类似以上，用引力凝成能切开时空维度的“死线”，那若功夫够深、切下来的“时空皮”够薄，一维的“时空线”自也就会渐渐展开变成一张二维的“时空面”，越来越大，在四维时空中不断扩张开来。 这就是其它维度被展开，即四维时空被局部展开成高维时空的大概原理。 而通过展开的高维时空，就有可能进行超越光速、比肩瞬移的高维传送。 高维时空的规则和低维时空不同，没光，也没“有质量的物体无法超越光速”一说。 高维时空中的一小段距离对应的，是低维时空中的一大段距离。 不过，高维传送的原理是非常清晰明了，要做起来却就难如登天。 就像要把苹果皮削得越长就越困难一样，要把那些远比质子都小的紧化维度展开成足够一艘太空战舰通过的真正高维时空，其困难度如今依旧近乎是天方夜谭。 且普通的、有生命的物体根本无法在高维时空中生存。 高维物体进入低维时空会渐渐变大，乃至暴胀，而反之亦然。 低维物体进入高维时空，必会暴缩，可能直接就暴缩成一个无穷小的点。 故一进一出间，必会经历一次暴缩和一次暴胀，能将生命的意识彻底粉碎。 现只有高维传送装置的开发项目被接连立项，却没高维驱动引擎的项目被立项，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面对顾雷直指要害的置疑，阿尼西娅微笑着，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说道： “机器做不到的事情，人可不一定做不到！” 顾雷一愣，后才恍然大悟地想起： 有一种古龙级的组合技，正是用来进行高维传送的！ 在精密操作的能力上，见微境的人类的确是远超机械的。 并且，人类灵魂对能量的利用效率，也远超机械，理论上是能突破高维传送近乎恐怖的能量需求和精度需求两个瓶颈的。 别看现代人工智能发展如此迅速，智慧正逐渐超越大部分人类，可计算机的能耗是极高、极浪费的。 人一天所需的能量才几度电，人脑的功耗就相当于一个冰箱里的灯泡，才十五瓦。 而像人那样过一天、做同样所有事情的话，最顶尖的超级人工智能，其能耗亦是人的几十万倍。 故理论上，如果是由人使用精神力，借助人那远超机械的精密操作能力，的确是更有可能把低维时空展开成足够太空战舰通过的高维时空，还不用像机械那样，需要海量到让数个城市同时全部断闸熄灯的能量。 但顾雷先恍然地点点头，后又猛然地摇摇头，依旧难以置信地大喊道： “不对，还是不对！理论归理论，那个龙技之所以号称是‘不可能完成的奇迹之龙技’，就是因为它是组合技的，且需要至少10个见微境联手施展！” 众所周知，龙气境界越高，能一起联手施展出组合技的人数，就越低。 对强骨境来说，十几万人联手施展出一个超大型的组合龙技，都是有可能的。 而对射心境来说，联手的上限，则就骤降至一万人左右。 化焰境又骤降至100人，唯有在施展低级组合技时能够放宽人数限制。 再到见微境，就只有3人，从未有人突破过。 人越强大就越可能在无意间干涉到自身或周边量子的不确定性，而越强大的龙技也都越依赖量子的不确定，来获得远超常理和确定时空的力量。 两相结合起来，就导致，需要越强大的人来施展的越强大的组合龙技，就越难达成使用者间的精神共振要求。 否则，当年强者数量也比卡缪拉共和国多的西海帝国，早凭借类似高维传送的、听起来就强大无比的、实际上大多只停留在理论层面的众多古龙级组合技，打赢一战、踏平卡缪拉、重新征服整个星系。 且虽在施展低级组合技时同样能够放宽，但古龙级的龙技可是最高级的龙技，不可能放宽的。 另外，明理境的极限最低，是1人，就是根本不可能和任何其他明理境的人联手施展出古龙级的组合技。 而面对顾雷几乎无法辩驳的强力置疑，阿尼西娅先沉吟一会，后才迟疑道： “其实那个龙技一直很受关注和期待，有很多机构和明理境高手，都一直在联手对其进行持续改进。而据我所知，目前最新的成果是，已把该龙技10个见微境的最低联手施展人数，降低到3人，只那3人必须配合极其默契，最好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且还需100名差不多同样默契的化焰境辅助！” 但是，这次，顾雷即使内心又稍稍有些恍然， 3个见微境加100化焰境，标准看起来的确是降低了不少，把不可能一下变成了可能， 却直接用力地摇摇头，更断然地否定道： “那更不可能吧！要把那么多人的精神波动幅度调到古龙级龙技的共振要求，在我看来，那比遭到十个能联手施展古龙级组合技的见微境更难！那样做的风险实在太高，要求那103人，都有赴死之觉悟，方能有一丁点的希望成功！” 首先，要找到3个默契度那么高的见微境就极难。 接着，另外100个默契度差不多高的化焰境，也不容易。 卡缪拉最强的军团里，恐怕都凑不齐。 最后，亦是最重要的是，越强大的龙技就越依赖于量子的不确定性。 量子的不确定性之所以叫不确定性，就是因为，理论上是绝对无法同时获得量子所有准确信息。 也就是说，越强大的龙技，就越不可控！ 那越强大的力量在能帮助使用者越快消灭敌人的同时，还有可能越快把自己拖入死亡的深渊。 而过多的人数又将把该可能大大放大。 加上继而引发的忐忑、恐惧和不安等负面情绪会进一步干扰、放大该可能，还有可能形成恶性循环。 在施展组合技时，为求精神波动尽可能趋同，所有联手者都得尽可能放开自己的精神，将导致情绪也更容易传染，特别是负面的。 故顾雷感觉，该龙技的成功率已经不是零或正的小数什么的，而是破七八十的负数。 不想，面对顾雷更强势、更不容置疑的否定，阿尼西娅却很快笑了起来，异常笃定地说道： “我相信，议长他们一定可以做到的！” 顾雷大愣，实在想不到素来那么理性、理性到好像冷血的阿尼西娅，也有这么感性、这么爽朗的美丽时刻。 只为什么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呢？ 后瞬间，顾雷就又有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感觉： 对呀，就是因为是这种时候啊！ 紧跟着，周围的喜悦、震惊、激动和流泪等声音，才回到顾雷耳中。 顾雷也不由对阿尼西娅笑了起来。 两人皆微笑着，后又相视大笑，都更加感受到： 眼前罕有的痛苦磨难，确正在深深地持续折磨他们，却也把所有赞巴鲁克人，把所有卡缪拉人，都越来越紧密、越来越温柔地揉成一团！ 两人都不由深信着： 此难过后，我们的国家，一定会变得更加美好！ 同时，在那个深埋在夜谷星地下的基地里，在近乎虚脱的一片喘息后，随着第一声放肆的大笑骤然响起，大笑之声越来越多，转眼响成一片。 包括杜尼亚家族的三人在内，所有人都在互相碰拳，或艰难站起、互相拥抱，再没任何财阀势力、军阀势力或议长势力的隔阂。 这一刻，大家都不过是一个卡缪拉的军人而已。 大家都在纵情狂笑，都在尽情发泄着劫后余生和不辱军人守土卫民之使命的狂喜。 连数公里之上的厚厚积雪，都仿佛是为他们内心炙热的温度而微微融化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97狂暴之前浪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大家检查完毕，加涅洛夫又回来找顾雷，礼貌服从地汇报道： “顾总指挥，所有战舰皆无太大损坏，马上就可以开回骑士团总部。至于战舰在冲击中受到的小损伤，也应该都可在半天内修理完毕。” 日耳曼侯爵走的时候只带走必须的部分战舰维修人员，其余大部分也都没逃走，都还在。 顾雷点点头，也不客气，跟着就命令道： “好，那马上让大家把五艘飞船开回学校，并尽快修理完毕。时间不等人！” “是！” 加涅洛夫敬了个军礼，就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五艘和不死鸟号同类型的洁白战舰总归是相继歪歪斜斜地成功飞起浮空。 之所以把战舰给了境界普遍更低的骑士团团员，就是看中他们比较专业的太空舰驾驶能力。 顾雷内心不由生出更多的信心和希望，转头对阿尼西娅微笑道： “现在，我至少有信心把抵抗时间从两天增加到三天。那么一来，我们的生存几率，好像就又增加了不少呢！” 阿尼西娅亦开心地笑了笑。 “是啊，那样只要再努努力，再努力多坚持个半天，哪怕我们全部战死，市民们也很可能可以撑到地方民兵团的援军到来！” 顾雷点点头。 “嗯，只要有一半的市民能幸存下来，不，只要有市民能够幸存下来，那我们大家的牺牲，就绝不是没有意义的！” 阿尼西娅当即一怔。 哪怕她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她仍不免被顾雷此刻由衷的无悔之言震到，内心下意识地对顾雷生出更多好感。 甚至，她突然就感觉： 顾雷此刻平静的脸颊，竟有些小帅！ 后她当即脸色微微一红，却仍是用饱含信心和决心地声音笑道： “哈哈，顾雷，大家一起再多撑半天嘛？加油，大家一起活下去，一起活着去看看，看看战后重建起来的赞巴鲁克，看看我们的卡缪拉，看看她们以后能有多美丽！” 而看着脸色微红、异常美丽的阿尼西娅，顾雷脸上的笑容和心里的信心，也都越来越多。 是啊，既然他们都相信，战后的祖国一定能破茧重生，变得更加美好，那他们就该更努力地活下去，不，是说什么也要活下去，去看看他们所拼命守卫的将是一个如何美好的卡缪拉！ 然后，两人都才同时感到： 气氛好像有点不对过头了！ 阿尼西娅脸色通红地低下头，有点局促地摇摆着脚尖，觉得自己和顾雷好像在许下什么誓言一般，自己前所未有的确有点过分羞人。 而顾雷的感觉又和她不一样，觉得： 不对啊，你这是在立死亡旗帜嘛？根据统计，影视作品里说好一定要活在回来的人，最后能活着回来的不足30%啊！还有，其中男的更是不到1%！ 接着，为冲淡那种晦气的感觉，顾雷才微微苦笑着说道： “不过，真不知国会到底是从哪找来那么多那么默契的高手？100个化焰境看起来倒还相对容易，3个见微境就真比古龙还罕见了！” 那3个见微境间的精神共振要达到古龙级组合技的要求，显然比其他100个化焰境同时达到要求更困难，恐怕非得从小形影不离才能培养出那么高的默契度。 可从小形影不离的3个人都能达到见微境的概率，显然是其中任意一个人能达到见微境之概率的立方。 而纵使是贵族，光要达到化焰境，概率就小于万分之一了呀！ 即3人能同时达到见微境的概率不超过一百亿分之一，且全世界人口都不到两百亿。 阿尼西娅听了，由于正为内心从未感受过的异样情绪微微心生慌乱，没多想，抬起头又故作自然地把头撇过去，知无不言地回道： “我倒是知道杜尼亚家族的继承人杜尼亚-达维先生和其两个家臣就从小形影不离，且如今恰好就同是见微境。其他人我还真想不到。” 顾雷当即内心微微一惊。 以阿加塔家族作为星系顶级财阀的情报搜集能力，既然阿尼西娅这么说，那作为此次高维传送之龙技核心的三个见微境，估计就是杜尼亚家族的那三主臣无误了。 而顾雷当然不是在计较杜尼亚家族之前对“救援赞巴鲁克”之议案的阻挠。 能冒这样巨大的生命危险来主持古龙级组合龙技，送来足足五艘内部满载各种必要物资的太空战舰，就足够赞巴鲁克所有人记他们一辈子的恩了。 顾雷惊讶的是，杜尼亚家族前后的态度转变未免太过剧烈。 要知道，就在半天前，杜尼亚家族还坚持： 他们否决议案的选择是绝对合理的！ 他们当时的态度极其强硬，一副不惜和全国人民作对也要和议长派死磕到底的架势，属于财阀势力里的极顽固分子。 怎么短短半天，他们的态度就又发生如此极端、堪称两级反转的剧烈变化。 顾雷马上得出一个令他本能感到惊悚的答案： 就在这短短半天内，不，算上信息必须的传递时间，应该在半天以前，很可能在半天到一天之间，一定又发生了什么极了不得的惊世大事！ 再结合米哈伊尔表情极其复杂、好似都宁愿那不是真的一般的那句话： “呵呵，真说不定，混沌教会还真得过个四五天才能发动总攻啊！” 顾雷徒然就感到浑身寒毛直竖。 接着，不等阿尼西娅问顾雷为何脸色大变，磁悬浮轿车就呼啸着全速飞来，更直接就重重砸在顾雷和阿尼西娅面前，“砰砰砰”地连翻好几个跟头，最后轰地发出一声震天的爆炸声。 而从那熊熊火光和滚滚浓烟中爬出的，正是满脸是血、浑身是伤的米哈伊尔。 顾雷和阿尼西娅就欲快步上前。 可米哈伊尔已经一边口吐鲜血、一边不管不顾地竭力嘶吼道： “快——，快去救人——” 于是，这一天下午，不等混沌恶洪正式来袭，整个赞巴鲁克就警铃大作。 “呜勿——，呜勿——，呜勿——，……” 到处都响彻着警车或救护车的刺耳叫声，分外嘈杂、分外紧张。 数以万计的警车、救护车和私家车，分成多股钢铁洪流，分别往位于顶区、底区边缘的各空港火速涌去。 顾雷和阿尼西娅根本没空问米哈伊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谁能把化焰境的他搞成那样之类的，两人第一时间根据应急预案，组织警察队伍、消防队伍和由普通民众组成的应急救难队伍，前往米哈伊尔说的地方准备接应和救援。 至于到底要接应和救援谁，米哈伊尔仅仅说了一句“你们到了就知道”，便彻底晕过去。 后随着“兹”地一声刺耳刹车声，不等车挺稳，顾雷就抢先从车窗跳出。 仍有点迷糊的余人又愣了愣，后才有点手忙脚乱地下车，一窝蜂跟上。 已沉寂下来的空港，彻底被杂乱的密集脚步声惊醒。 但令其他人都越来越迷糊的是，除了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和身后的成片警铃，空港里就再没任何动静，地上也没任何需要救助的人影。 随着警铃声在身后越来越远，他们都感觉周围正越来越安静。 除一地的灰尘或之前混乱产生的各种碎片、垃圾什么的，他们一路什么都看不见。 曾经车水马龙、人潮涌动、每天客流量几十万到上百万的赞巴鲁克西站，曾经赞巴鲁克之繁华的象征之一，今一片荒芜，恍若末日之后。 直到他们来到最贴近赞巴鲁克边缘的登机台附近，他们依旧什么伤者或尸体都没看见。 而顾雷一直什么话都没说，只脸色异常沉重地停下来，隔着玻璃，靠贪狼眺望远方虚空 其他人也只能停在顾雷身后，满头雾水地跟着一起眺望过去。 要再等数分钟，其他人才略微恍然，不少人都微微张开嘴巴，好像想说： “哦，终于来了！” 只见玻璃外面正有数个光点相继亮起，并都正越来越亮，看起来应是飞船的尾焰。 且接下来，不仅顾雷的表情越来越沉重，长开嘴巴的人也都把嘴巴张得更大了些。 连很多闭着嘴的人都开始把嘴巴微微张开。 大家很快就纷纷注意到，不止光点越来越多，即是说接近空港的飞船越来越多， 跑着前面的那几艘飞船，还迟迟不点燃船头的喷射口，迟迟不减速。 再到更近一些，大家还发现，那几艘飞船更浑身皆冒着滚滚黑烟。 很多人都不由把嘴巴张到最大。 只周围实在太过安静，大家才都下意识地没惊呼出声。 何况，太空中没有传播声波用的介质，加上飞船都距离尚远，大家都听不见任何爆炸、或燃烧的声音，只能看到一团又一团冒烟的、模糊的小火球。 不过，前面的积蓄越安静，后面的爆发往往就越猛烈。 那一艘艘飞船是距离空港尚远，可架不住太空船的速度都极快，最低也是上百公里每秒起步。 另前面的那些飞船到最后都未丝毫减速。 所有人都能看见，那一艘艘飞船，由于速度太快，徒然就由一团团冒烟的小火球，在眼前膨胀成了一艘艘火光四射的巨大完整飞船，转瞬就狠狠撞上空港的外墙和玻璃。 根本不给众人任何反应时间，一连串巨大的轰然爆炸声就紧跟着暴力撕碎空港内安静的空气，骤然响起。 随着汹涌的火焰将所有玻璃刹那全部盖住，就像部队在野外行军时骤然遭到火炮覆盖打击一样，众人连惊呼都发不出，整个空港就都地动山摇地剧烈摇晃起来。 大家都只感觉眼前一片明亮、天地徒然就剧烈晃动不休，震耳欲聋的爆轰然炸声亦连绵不断。 人们这才纷纷身形不稳、面露恐慌。 连顾雷都脸色苍白地握紧了拳头。 而同时，在其它所有空港，不，是在整个赞巴鲁克，都有大量失控的飞船相继撞上移民卫星外的透明防护罩。 伴随着密集的成片成片爆炸声，整个赞巴鲁克终于完全被混沌驱使来的火焰和硝烟，完全笼罩，不得不切切实实地整个颤抖了起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98天泣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此刻，一艘艘民用飞船正接连撞上空港，引发有史以来最惨烈的太空连续“船祸”。 而起先，人们其实倒不算特别震惊，都很快镇定了下来，乃至内心复杂中还透着幸灾乐祸。 人们多少都能猜到： 这时能撞上来的飞船，八成就该是之前丢下大家、独自逃走的那些！ 从别地方驶过来的飞船，全都还得好几天呢！ 民间船飞得慢，军用船又离得远。 连附近的几个移民卫星都集体疏散、避难去了。 何况，如今最早回来的那些飞船上面乘坐的，最可能的，正是那些无耻的贵族和其家臣、家仆们。 他们最不要脸却也最要脸，走得最晚，最可能被星际海盗们拦住。 故人们又怎会对他们落得大量船毁人亡的凄惨下场而心生怜悯？ 他们可是最不该走的人啊！ 可很快，就没有人再能幸灾乐祸得起来。 仔细看一会，所有人就都能发现，飞回的飞船皆轮廓简单，一看就皆是给普通人乘坐的那种。 人们这才不由纷纷感到惊讶和疑惑，内心都生出一大串问号： 怎么回事？ 那些人不是好几天前就走了吗？ 就算普通的民用飞船速度慢，也该早走得很远了呀？ 难道那些该死的星际海盗还会特地去把他们追赶回来？ 那得多费劲啊？ 值得吗？ 难道……？ 不，不会吧？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 他们星际海盗主要不就是谋财害命吗？ 他们还有别的什么意图？ …… 再到撞击力度直线攀升、逼近空港外壁在设计上的承受极限，所有专门用来防止飞船碰撞的超高强玻璃已全布满蜘蛛网似的狰狞裂痕、并还在不断扩大，仿佛随时可能彻底破碎开来。 所有人表情大多变得震惊和颤抖。 整个星系，哪怕从星际航行最不安全的星际大移民时代之初算起，太空中都从未发生过碰撞力度如此之大、碰撞频率又如此之高的惨烈“船祸”。 其烈度不仅超越现实的历史记录，还超越人们对未来的假设想象。 其绝望程度亦是！ 很快就有人率先反应过来，一边用力挥手、一边朝顾雷歇斯底里地大叫道： “顾团长，快救人，快救人，快救人啊——” 他脸上的恐慌中明显掺杂着痛苦、害怕，以及绝望。 他突然想到： 自己先一步逃走的妻儿，说不定就在其中某一艘失事的飞船上！ 他很快就急到直接就哭了起来。 可任他越哭越大声、越喊越凄厉，顾雷的脸色只越来越黑，一言不发。 再到后面越来越多人反应过来，纷纷为自己的亲人或同伴的亲人哀求顾雷，顾雷竟依旧黑着脸一言不发。 连吴雪镜都焦急万分地拉住顾雷的手，用力晃了晃，不明所以地要跟着众人一起哀求顾雷。 但她马上就发现，顾雷的手不仅极其僵硬，晃不动，更一直隐隐颤抖不已，还有青筋暴起，明显内心同样痛苦到极点，更貌似同样无奈、绝望。 吴雪镜登时恍然，双目一颤就有了泪光，亦痛苦、无奈和绝望地明白： 顾雷不是不救，是救不了啊！ 由于没设计师预料到会发生如此惨绝人寰的“大规模太空船祸”，他们当然也全没做相应的应急设计。 现在，他们根本就没任何飞船或其它合适的设备能应对这场空前的太空船难。 顾雷和吴雪镜，只能和所有人一起，在天崩地裂般的震动中，一起眼睁睁地看着一艘又一艘的飞船不断撞击空港外壁，发出一声又一声、连成一片的轰然爆炸声。 以及…… “救命啊——” “快救救我们啊！” “啊啊啊……，快救救我们啊！” “要撞上了，要撞上了，啊啊啊啊……” “救命啊，我们要被撞上……啊，啊啊啊……，救命啊——” “救命啊——” …… 那些飞船中，越完好的飞船自越有可能存在幸存者。 可有幸存者又如何，他们的船往往刚好不容易挺稳，就会被后面失控的飞船撞上。 对海盗的过度恐惧让他们又贸然踏入了这片由剧烈撞击形成的太空旋涡。 如此，在船上幸存者们一声声惊恐至极的求救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又自通过公共频道不断传进空港内，连那震耳欲聋的成片撞击声或爆炸声都压不住，剧烈震动着每个人的心扉。 更震动人心的是，紧随着的，持续就只有能吞噬一切的轰然撞击声或爆炸声。 感受着一个个生命在这场空前的劫难中哀嚎着接连逝去，感受着自己内心愈演愈烈的痛苦、无奈和绝望，不仅亲人可能在船上人们相继哀嚎不已，乃至是崩溃地跪地大哭，其他人亦皆内心巨颤。 人们或目不忍视、或浑身发抖、或咬牙切齿，终于明白： 那些星际海盗已彻底疯了，竟是掠夺财物、毁灭一座城市，看起来非要把他们满城人赶尽杀绝不可！ 吴雪镜终于忍受不住，趴到顾雷怀中，人生第一次哭得如此泪流难止。 而顾雷亦只能用力搂住她一颤一颤肩膀。 再想起这还仅仅不过是那即将到来的灾厄狂潮之前奏，很多人心里又都不由充满更多的绝望、痛苦，以及控制不住的恐惧。 所幸顾雷脑子里徒然就灵光一闪，及时想到一个能阻止灾害继续扩大的方法。 他当即掏出通讯器： “阿尼西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不止所有空港都会被毁灭，不仅天穹可能受到破坏，那些飞船上的所有人也都得死，更将对我们的军心造成巨大打击。你必须马上将天穹液化，放那些飞船直接从天穹上穿过。那样，就算飞船失控也是摔在相对柔软的土地上，不至于造成如此无法控制的海量伤亡！” 但阿尼西娅依旧冷静，冷静到近乎漠然地反问道： “顾雷，你想过没？如果星际海盗的舰队到时也趁机跟着杀进来，那我们该怎么办？他们很可能就潜伏在附近。不，最大的问题是，他们的飞船都不需要跟进来，他们只要趁机对赞巴鲁克发动远程炮击，那成千上万颗的电磁炮弹，就会在顷刻内跟着顺利涌进来，将整个赞巴鲁克都完全撕成碎片！他们之所以只把这些逃难者的飞船击伤而不击毁，还特意赶回来，难道不正是想骗我们打开防护罩吗？” 而就在怀中的吴雪镜也感到纠结至极、只能用满怀泪水和希翼的目光仰视着顾雷的时候，顾雷深吸一口气，同样冷静，语气复杂、沉重、又透着异常笃定地回道： “不，他们绝不会那样做！” 阿尼西娅没贸然否决，只用冷静的、隐隐发颤的声音又问道： “为什么？” 顾雷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异常狰狞，愤恨无比地回道： “因为，那些疯子，那些狗杂种，他们的目的是打开所谓的‘混沌之门’，而不是毁灭赞巴鲁克。所以，他们绝不会一下就杀光我们所有人，就非要如此不辞辛苦地把所有逃亡者都赶回来，制造出更多的恐慌、绝望，让我们感受到更多的痛苦。他们绝不会一下就将我们一网打尽，只会用尽可能痛苦的方式慢慢折磨地我们，非等我们被折磨到极限、痛苦到极限后，才会将我们赶尽杀绝！” 一时间，顾雷周围的温度，一下就彻底冷下来，散发着连空港外成片爆炸之火都驱不散的浓浓寒意和刻骨心悸。 周围人皆只感到通体冰冷。 而仅仅沉默了几秒，阿尼西娅就选择相信顾雷，将顶区和底区的天穹完全液化。 这样，在道道牵引光束的控制下，或电子病毒的入侵控制下，一艘艘飞船终于相继偏离航线，并终于相继开始减速。 绵绵不断的爆炸声，和空港外的海量飞船残骸，以及夹杂在其中的一具具男女老幼的，破碎的，尸体，也终于迅速飘散开来，迅速被黑暗虚空彻底吞噬。 然而，松一口气的众人才跟在顾雷快步冲出空港，就又看到另一幅毁天灭地般的末日景象。 惊魂未定的众人真都万万想不到，卫星内的天空中，竟也都发出漫天震耳欲聋的阵阵咆哮声。 逃回来的飞船速度都非常快，而失控飞船的速度更快，一时间根本都减不下来，正和移民卫星内的空气剧烈摩擦、乃至是碰撞，发出刺耳的呼啸或轰然的碰撞声。 部分飞船直接就解体、爆炸，又发出一声声轰然的爆炸声。 还有部分飞船也正在很快地起火、解体、爆炸，也跟着发出一声声轰然的爆炸声。 整个天空都仿佛在凄厉地哀嚎一般。 那炙红的、如雨的众多碎片碎片，亦就仿佛天空留下的点点血泪一般，漫天皆是。 众人抬头便见： 一艘艘飞船正都发出刺眼热光，仿佛一颗颗陨石般呼啸落下！ 那道道炙热的红光，将整个天空都映成一片血红。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399地火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众人又是万万想不到，在移民卫星这样的半太空环境下，竟也能看到如此惨烈、如此恐怖的“末日陨石雨”。 即使在近一个月不到的短短时间内，世界已给了赞巴鲁克一个又一个的、万分恐怖的万万想不到，人们依旧感到震惊难耐、惊恐不已。 而顾雷已在通讯器里大吼着命令道： “还愣什么愣，快救人——”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数百万人也齐声吼着应道： “是——”…… 后在各组组长的带领下，人们又分散往回赶，各自奔向看起来离自己最近的那一艘飞船。 预案计划被彻底打乱。 接下来，不等距离目标最近的那组人赶到，大地就开始比刚才更剧烈地晃动起来。 就算牵引光束、计算机病毒、空气和柔软的土壤等都能起到减速作用，可对象是速度高达每秒数百公里的太空飞船，哪能那么快把速度降下来。 有些快得直接就就被空气摩擦、焚烧，炸毁得什么都不剩。 剩下那些没被烧毁的一艘艘飞船，则落地后真就像一个个大陨石似地，狠狠砸在地面，令自身都严重变形，还引发一次又一次的巨大冲击。 顶区和底区到处都有土浪高高地溅起，或有楼房被整栋、乃至是成片地砸碎。 更到处都有耀眼的火光和黑漆漆的巨大烟柱冲天而起。 有高数百米的高楼大厦，直接就被那飞船化作的粗壮红光拦腰截断，正轰隆隆地哀嚎倒下，更紧跟着就砸在旁边的其它高楼大厦上，又发出第二声、第三声、乃至是第四声的轰然撞击声，引发各种可恐的次生灾害。 巨大的土石，以及破碎的玻璃、大块的混凝土碎片、锋利的合金碎片等，飞得到处都是，又引发一连串的惨剧。 很快，顶区和底区就到处都有撞击声、爆炸声和尖叫声传出，犹以避难者更集中的顶区为甚。 星际海盗的舰队还没正式袭来，整个赞巴鲁克就像饱受炮火蹂躏一样，在持续地久久颤抖着。 连在移民卫星内部的上下两区，都能清晰感受到那令人战栗不安的频频震动。 而顶着漫天的末日流星，顾雷身披贪狼装甲，率众当先冲向那血色最甚、温度亦最炙热的一个高危区域。 他一边狂奔还一边继续大声命令道： “所有军人、警察和消防员听着，都给我冲到最前面来。用你们的武器或其它专业工具，用最快速度破开所有飞船残骸。注意，之后把遇难者拖出来就行，救治工作全留给你们后面的其他人——” 登时，随着又一声轰然响彻顶区和底区的高高应和声，马上就又有数十万身穿军服、警服或消防服的人，齐齐排众而出。 他们纷纷竭力跑到所有其他人的前面来，顶着撞击、爆炸产生的剧烈冲击波，乃至是泄露、喷溅出的高温等离子体，一马当先、当仁不让地从四面八方涌向一片片遍布顶区和底区的危险火海。 一声声炮击声、破门声和雄壮的呼喝声，随即成片成片地密集响起。 救援行动这才逐渐有序起来，却依旧惊心动魄。 天空中不断有刺耳的呼啸声、爆炸声传来，还有大量大小不一的碎片高速落下，稍不注意就可能头破血流。 而再不注意，就更可能是整艘飞船当头砸下。 地面亦不断有轰然的撞击声、剧烈的震动、强烈的冲击波和能让人顷刻灰飞烟灭的等离子射流从频频袭来，亦到处都是。 不断有飞船爆炸，不断有乘员遇难，亦不断有救援人员惨叫着倒下，或在救援行动中被瞬间砸死、烧死，连给家人留下一两句遗言的时间都没。 可不管是军人、警察、消防员、医护人员等，还是临时加入救援队伍的普通市民们，皆无任何人有丝毫退缩。 看着从飞船残骸中被扶出、拖出的，一个个或活着或死去、或一息尚存的，皆遍体受虐痕迹的同胞们，众人内心都渐渐涌起一股比周身热气和火焰更炙热的愤怒，和更急迫的、急迫到皆舍生忘死的救助之心。 …… “快，不要管他，把他留给后面的医务人员，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去救下更多的人！” “是！……诶——” …… “可恶啊！可恶的星际海盗，谋财害命还不够吗？他们难道还觉得自己不够丧尽天良吗？为什么还要残忍恶毒地在这些人死前如此折磨他们！” “诶，是啊！可恶，他们真是可恶至极！他们根本就不能算人！他们就是一群狼心狗肺的畜生！” “啊啊啊，就算这次完了，我以后也要与星际海盗，还有邪教徒，一直拼到你死我活！” …… “珍妮，住手吧！” “不，不，他还能再抢救一下！” “够了，停下来吧！” “不，不，不，……” “算了吧，他已经死了呀！” “不，不，他没死，不——，他没死——” “够了，我命令你停下，快跟我去救其他人！还有更多人在等着我们呢！” “主任，他还那么年轻啊——” …… 当连续不断的撞击声和爆炸声渐渐停歇之刻，一声声急切的、悲切的、痛苦的、愤怒的大喊，却又连续不断地在顶区和底区渐渐响起。 众多死难者皆遍体鳞伤、乃至不成人形，显是在死前还皆饱受各种非人折磨，死状多惨的都有，不断突破人们的认知下限。 每个人都感到触目惊心，都感到万分痛苦、万分愤怒，以及，万分绝望。 人们突然就都纷纷意识到： 之前的自己竟是那般天真，还以为顶多一起战死就已是自己等人最后的终点！ 后不久，由于频繁的剧烈撞击引发天气控制系统异常，赞巴鲁克有史以来最黑暗的一夜，提前来临。 且顶区和底区的天空，其实依旧一片明亮。 在市区和野外，到处都有一丛丛大火在噼里啪啦地不断燃烧着，冒出滚滚黑烟。 特别是在野外。 这既说明救援行动仍未结束，亦说明顾雷对救援计划的变更还算比较成功。 总归是有不少飞船顺利迫降在地面相对柔软的野外，总归是有更多人幸存下来。 看着一个个幸存者发出痛苦的、嘶哑的哭声，好像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能活下来，不仅救护人员们既难过痛心又庆幸喜悦，不少都和幸存者们相拥而泣，顾雷内心也终于能稍稍平静下来。 他拖着已开始感到疲惫和麻木的身体，继续带着人，全力冲向一艘刚刚坠落在地的飞船。 不过，看着前方那飞船残骸上仍依稀可辨的奢华装饰，他又不由脚下一滞，不自觉地就稍稍放慢了速度。 稍一思索，他便心情极其复杂地暗暗叹到： 总算回来了吗？……诶，贵族们的飞船啊！ 并且，他并非是对前面飞船里的遇难贵族们心怀芥蒂、无法释然。 他们现不都已经遭到应得的惩罚了吗？ 别说国会早上还向全世界宣布，直接解除了所有逃亡贵族的全部官方职务，并永不再次录用。 故到现在，相信在场所有救援人员的心情，应该都是一样的，都只想尽可能地救出更多人而已。 所有人都能十分清晰地意识到： 在如此凶猛、邪恶的混沌狂灾面前，不管龙人、猿人，的确不团结一心就唯有一死，绝无侥幸！ 只是，明明是速度最快的高级飞船，却最后才逃回赞巴鲁克。 这诡异的情况到底意味着什么，顾雷内心已多少有所猜测，连他都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而阿尼西娅应该是有类似猜测。 恰好在救援旁边另一艘高级飞船的她，竟都不敢与众人一同冲进船内，反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非常踌躇、不耐、不适地举目四望。 后她就眼前一亮，特意乘烈焰王龙飞到另一边，来到顾雷身边。 接着，顾雷扫了下表情略微扭捏的阿尼西娅，理解地点点头，悍然挥刀。 狼皇霸刀当即伸长，破音速轰然砍下。 “快进去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是！”…… …… 而不等余人冲进去搜寻，船内就亮起了电光，让众人看清： 灯光闪烁的通道内，一失去双腿的人，正强行利用精神力模拟电磁力漂浮着，一边勉强扶着另一人，一边艰难地朝门口缓缓移动过来。 借着明灭不定的灯光，以及那微弱的、仿佛随时可能熄灭的精神力电光，旁人皆震惊不已地发现： 那个明显是化焰境、却仍失去双腿的人，竟就是赞巴鲁克的前任市长——多罗奇卡公爵。 而看到他那满头光亮黑发变缭乱白发、浑身的伤痕和血，还有那断掉的、不停滴血的双腿，众人皆对他再无任何怨恨，反皆于心不忍。 如今的他不仅曾经的官职、爵位和荣耀等，尽被国会剥夺，还受如此重的伤，更好像和其他遇难者一样，都曾饱受折磨，对一个年迈的贵族来说属实非常可怜。 旁人皆语气发颤： “居，居然，他们居然敢对一个贵族下这么狠的手？” “是，是啊，真是太无法无天啦！” “诶，可恶啊，真是，真是，太可恶、太罪不可赦了！” …… 包括顾雷在内，旁人皆深感震惊和不信。 过去，一个龙人被某个猿人杀死，哪怕是失手，就是已经够令人震惊的新闻了。 又何况是这样饱含恶意地狠狠折磨，比故意杀人都罪加一等、罪大恶极。 阿尼西娅最是，一下就花容失色地捂住嘴巴，绿宝石一样的双眸里满是颤抖、震惊和不信。 “多，多罗奇卡叔叔？” 再注意到多罗奇卡扶着的那个人，阿尼西娅愈发震惊、不信，更十分痛苦，赶紧再无任何芥蒂地跑过去帮忙搀扶。 “伏洛妮卡，是你吗？伏洛妮卡，是你吗？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余人这才注意到，多罗奇卡所搀扶的那个、伤得更重、更让人目不忍视、通体没一块好肉的少女，竟就是曾经那个才华出众、容光照人、惹人怜爱的美丽贵族少女，前市长多罗奇卡之女，伏洛妮卡。 瞬间，包括早多少有所猜测的顾雷在内，余人就皆震惊到无以复加。 大家只要稍稍看一下少女那身上几乎完全被撕碎的衣服，再结合那本吹弹可破的体表上遍布的、形状怪异的淤青、伤痕和血迹等，就都明白： 她到底遭到何等残酷的虐待，或者说，是侵犯！ 他们刚刚就在很多猿人女性身上都看到过类似的残忍痕迹。 而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一个龙人女性身上，以前他们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 不，是真连想都不敢想。 以至于，大家此刻的内心，皆既是不得不信，又根本不愿相信。 但…… 在阿尼西娅的急切心疼的呼唤下，伏洛妮卡终于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既颤抖又呆滞的双眼。 只不等阿尼西娅开心一下，刚醒过来的伏洛妮卡，还没看清周围情况，就立刻就浑身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近乎本能，好似恐惧已深深刻入她灵魂。 然后，待稍稍看清周围情况，待发现周围还有其他人，伏洛妮卡更是立刻就放声尖叫地起来，持续不断，怕到了极点。 她一把就推倒父亲，尖叫着狂奔逃离。 而众人都反应不过来，仍沉浸在既不愿相信、又不得不信的极度震惊中。 从伏洛妮卡的目光中，他们不仅知道： 这可怜的姑娘估计是真疯了！ 还能感受到一种特别的恐惧： 一种深入骨髓的，对男性特有的，深刻恐惧！ 如此，伏洛妮卡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答案，再没任何商量余地。 多罗奇卡第一个挣扎爬起，忍痛快速飞去，一把抱紧自己的女儿，哭着求女儿停下来去接受救助和治疗。 可面对真疯掉了的女儿，他除死命抱紧外，就别无他法，只能一边流着泪，一边痛苦绝望地呢喃着： “女儿，女儿，我的女儿啊！对不起，对不起啊，是爸爸对不起你！女儿，女儿，我最宝贝的女儿啊！对不起……” 余人稍后反应过来，相继跑过去，都手忙脚乱，想要帮忙，却实在都不知该如何帮忙。 而感到女儿在人越来越多后就变得越来越疯，多罗奇卡越来越语无伦次。 多罗奇卡未阻止人继续过来，只内心越来越感到无法压制的深沉绝望。 最终，就在阿尼西娅要走上前去时，多罗奇卡就不由惨笑起来、还用异常凄凉的目光制止她，更浑身徒然就射出大量电光，把自己，还有自己的女儿，一起完全点燃。 “女儿，爸爸对不起你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00人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极度炙热、极度绝望的火焰，突然就从多罗奇卡体内，从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的体内，从一个父亲的体内，汹涌冒出，将自己，还有自己的女儿，一起吞噬。 “不——” 阿尼西娅欲要阻止，却被顾雷强行拉回，死死抱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友和她的父亲，一起在温度高达数千度的“龙之火”中迅速化为灰烬。 那灼热逼人的光芒，让围观的每一个人，都由内而外地感到刺痛不已。 阿尼西娅更是一边狠狠捶打顾雷胸口，一边疯一般地嘶吼道：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为什么不去阻拦他们？你为什么不去救他们？你这个人渣，你这个畜生！是你害了他们，是你害了他们——” 而顾雷松开阿尼西娅，铁着脸一动不动、毫无反抗，任阿尼西娅疯狂捶打和不断谩骂。 后来他也并没向像阿尼西娅解释什么“多罗奇卡公死志已决”之类的。 因为，在后面更多高级飞船落地的远近地方，又接连传来的一声声，来自龙人的，嘶哑却凄厉的尖叫声，男女老幼皆有。 以及又冒出的，一丛丛绝望的焚身之火！ 那更加汹涌刺痛的热浪，比他的言语可有力多了！ 呆滞地环视着那一个个在烈焰中痛苦挣扎的、相拥的、既绝望又绝然的身影，阿尼西娅本就没什么血色的俏脸，在灼热的火光下只变得愈发苍白如纸。 突然，阿尼西娅的身体就激烈地颤抖了好一阵，浑身都冒出大量虚汗，后徒地软软后仰，倒在顾雷怀中。 顾雷则一手放下，轻轻环住阿尼西娅纤腰、撑住她虚弱无力的身体，另一手则忍不住举起，下意识地抓住一把飘散过来的灰烬。 看着手中犹带刺痛感的黑色灰烬，顾雷内心更痛，却也只能低声喃喃道： “尘归尘，土归土！无垢来，无垢去！” 阿尼西娅下意识地重复着他的话， “尘归尘，土归土！无垢来，无垢去！尘归尘，土归土！无垢……” 良久，阿尼西娅脸上才恢复了一些血色，勉强直起腰，转身提起残破的裙角，躬身朝顾雷行礼道歉： “顾雷，对不起！” 顾雷淡淡摇头。 阿尼西娅又说道： “还有，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 顾雷眉头微皱，没点头。 阿尼西娅真诚地请求道： “可以拜托你在必要时送我一程吗？我怕我自己最后会胆怯，不敢了结自己，更怕自己最后会后悔莫及！” 顾雷没多想，直接摇摇头。 阿尼西娅笑了笑，没介意，只愈发坚定了要以死守卫城市、市民和自己的荣誉、清白、尊严等的决心。 顾雷见此，便无奈地长出一口气，伸手轻轻把她额前缭乱的发丝扶到一边，还用手轻轻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柔声说道： “不要求我做这种事，更千万不要着急去死。等敌人来了，你们女人嘛，自然就该乖乖躲在后面。我是军人，我能保证的，只有我不死就绝不会让你们受到一点伤害！” 阿尼西娅愣了愣，随即笑着点点头，第一次坦然地不再逞强。 又过一个小时左右，直到再无飞船从天而降，直到确认所有飞船残骸中都再无任何生命反应，所有救援人员才全拖着异常沉重、乃至是依旧在不断变重的身体和心灵，带剩余幸存者和伤者返回市区。 即使侥幸逃出、没受太大伤害的贵族不少，惨遭蹂躏、被伤害到宁愿用各种手段结束生命的贵族，却亦有很多，再一次大大突破了人们对混沌之疯狂、之邪恶的认知下限。 且就在返程途中，又有一些饱受折磨、精神崩溃、可以说都已死过一次、真切感受过死亡之大恐怖的人，在担架上相继自杀。 龙人、猿人皆有。 而大家，或阻止不了，或阻止不及。 如此，就算由于事关全体龙人脸面，所有救援者都被严令必须对贵族们遭难的真相守口如瓶，但那种异常沉重、异常绝望、异常悲哀的气氛，还是不可避免地悄然扩散开来，迅速笼罩整个犹在燃烧冒烟、痛苦呻吟的赞巴鲁克。 加上参与救援的都是如今赞巴鲁克的铜墙铁壁，都是如今赞巴鲁克的铁骨铜腰，都是如今全体赞巴鲁克人的希望和脊梁之所在。 他们的悲观情绪自会大大影响到其他人的情绪。 何况，与邪教合流后的星际海盗们，实在是太过蛇鼠一窝、丧尽天良。 外面各地关于星际海盗围杀所有逃亡飞船的新闻，正被刻意地、铺天盖地地放入赞巴鲁克。 人们震惊不已地发现，那些早先逃离赞巴鲁克、曾倍受大家羡慕的一千多万人，最多可能有近半已遭了难。 原来，星际海盗们之所以近几天迟迟没对防御空虚、近乎城门大开的赞巴鲁克发动毁灭攻势，居然就是为展开一个更加巨大的包围圈，不远万里地在太空中张开一张大网，要尽可能把所有逃亡者杀光或赶回去。 而那些走得早的逃亡者还好，大多成功逃离。 走得稍晚一些的，就有很大概率遇到星际海盗们疯狂的围追堵截。 另就算走得早的那些人，也不能说是一帆风顺、万无一失。 顾雷就从新闻报道中，在顺利逃出的那些幸运儿里，内心巨震地找到一个有点熟悉的、且可以说非常不幸的身影，正是他和伊曼之前去空港视察时遇到的、那看起来良心未泯地带一个婴儿离开的黄牛。 只见视频里的那票贩子，纵幸运地从星际海盗们不死不休的追杀下虎口脱险，却依旧脸色苍白冰冷、浑身僵硬、满头大汗，精神恍惚中透着极致的痛苦。 因为，他怀中抱着的那婴儿，此时比他更冰冷，也更僵硬，早已被汗水湿透，死透了。 他们坐的是货船。 而他真没想到，他们坐的那艘货船之环境，竟会恶劣和拥挤到那般地步。 任他如何大声哀求，乃至是大声哭求，他手中那被郑重托付的宝贵小生命，依旧不幸被活活闷死。 顾雷不禁第一次感到无力，直接就甩出了手中通讯器，却都没能把手中通讯器扔出太远。 伊曼微感讶异，用龙气捡起，要还给他。 可紧跟着，在下意识地扫了眼屏幕后，伊曼就亦不禁浑身一僵，脸色煞白地久久怔在原地。 两人都在深刻地后悔着： 若那天出手阻止的话，今天还会不会是这番惨绝人寰的模样？ 而在顶区的某条街道上，只听“砰”的一声重响，那可怜孩子的可怜母亲，在看清那票贩子的脸后，在看到孩子那从帽兜下露出的熟悉的、圆润饱满的、在每个流泪的夜晚都会被想起的、此刻已毫无生气的惨白下巴后，就直接脸色更加惨白地昏倒在地，后脑找地、血流不止。 不过，就算如此，面对今夜军心再次大大不稳的危急突发状况，面对阿尼西娅略带担忧地请教，顾雷却依旧努力微笑着，倒真不怎么担心地安慰道： “没事的！从你身上，我就能看出，大家一定都会很快恢复过来的！” 阿尼西娅也好好笑了笑，不再多问，异常善解人意、异常美丽。 在两三天的时间里，在稍不注意就要城破人亡、生灵涂炭的惊天压力下，二人一主抓赞巴鲁克的民政、一主管赞巴鲁克的军事，都竭尽全力、不眠不休地拼命工作，更通力合作，已培养出罕见的情谊和默契。 第二天，果然，一股勃然的、难以压制的怒气，就渐渐从赞巴鲁克各处升起。 首先是赞巴鲁克所有兵工厂都骤然调整了生产线，超负荷运行，转而加紧生产自爆装置，并全配给了贵族，更男女老幼皆坦然接过。 接着，面对不解、担忧的人们，阿尼西娅只半真半假地解释到： 她们既身为贵族，那本就该冲在其他人前面，哪怕和敌人同归于尽也要保护其他人。 人们不由又是万分感动，也终于又是万分愤怒。 那个忍着骨肉生离之痛、满心以为已尽力给孩子带来最好未来，却最后身心皆遭重创、仍躺在医院里、痛苦到不肯醒来的可怜母亲，绝对不是孤例。 被星际海盗蹂躏到被救出后还在不断自杀、精神失常的可怜人们每个医院都有一大堆。 更不只有龙人！ 在这几天内被直接或间接杀害的、抑或被狠毒折磨到发疯的龙人和猿人，都多到无法计数。 如此，人们在感到恐惧到极点、绝望到极点的同时，终于又感到愤怒到极点。 …… “拼了，和那些狗杂种拼了！” “对，拼了，谁怕谁呀！真是欺人太甚！” “啊啊啊……，真是欺人太甚，他们要钱要命还不够，居然还非要把我们的尊严也彻底揉碎。还非要把我们被他们踩碎的破碎尊严，都踩进污泥里！” “对，真是欺人太甚，我要和他们拼了！” “拼了，和他们拼了！我他妈现在就是不想活了，我就非要去死，还非要拉着他们一起死！” “对，不求活，只求拉着他们一起死！” “走，大家一起去领自爆装置去，我们也要拉着他们一起死——” “对，都不活了，都拉着他们一起去死——” …… 类似的声音响彻在赞巴鲁克的大街小巷。 此刻，所有人的心态都彻底变了。 之前，大家心中抱有的，很大一部分是不得不背水一战的无奈、绝望，以及在绝境中升起的不屈勇气。 可现在，在看到那么多触目惊心、惨绝人寰的景象后，在感同身受地感受到受难者们达到极点的痛苦、绝望和悲哀后，在自己也恐惧、绝望到极点后，大家内心现就都只剩下一种无法宣泄的、唯有用星际海盗和邪教徒们的滔滔恶血才能洗净的愤怒，一种强烈至极的义愤。 所有人都强烈要求，一定要和贵族们一起佩戴上自爆装置，只愿大家共死赴义，绝不独活！ 最后，所有赞巴鲁克人，所有龙人、猿人，都在同一个网络誓约下签下自己的大名，下定同一个坚定不移的决心： 愿舍此躯此生，只为守护“人”之尊严，只为守护生命应有之尊严，只为彻底埋葬那疯狂无忌、践踏一切的极恶黑潮！ 卡缪拉是个勇敢的国度，卡缪拉人永不屈服！ 那张牙舞爪、遮天蔽日的大灾之火，在深入灼烧赞巴鲁克人心灵的同时，只把他们内心最后的浑浊彻底烧尽。 现在，整个赞巴鲁克都了迸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即人性的光辉。 沐浴在这样炙热却温暖的光辉中，顾雷再次彻底振奋起来，深信： 敌人最大的失误，就是选中赞巴鲁克，选中一个卡缪拉人的城市，作为打开“混沌之门”的祭品！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01狂魔连续侵袭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赞巴鲁克人全给自己配上自爆装置、宁同归于尽也要杀光所有星际海盗和邪教徒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海盗联军的高层那里。 几个大海盗头子皆脸色铁青，面面相觑一阵，才把惊惶无措的、有些畏惧的目光，一起投向高坐上首的古斯塔夫。 只要一来到古斯塔夫的战舰上，哪怕是那个实力最强、其它海盗原都还以为是传说的见微境海盗，亦感到浑身不舒服，反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种生死尽被他人掌控的不适和恐惧。 古斯塔夫乘坐的这艘怪异战舰，明明任何国家的情报机关都找不到出厂记录，却强得远超各国最顶级的太空战舰，通体都透着一种诡异的可怕。 而古斯塔夫看着终于开始心生怯意的众海盗，嘴角一直挂着的淡淡邪异微笑，又更浓了些。 这让疯狂后确都心生退意的众海盗头子们，全通体发寒，全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惊胆战。 那个见微境的“传说级”海盗最是。 不过，古斯塔夫并未呵斥或威胁他们什么，只淡淡说了句： “马上通知全世界，我们将在两天后正式发动总攻，彻底摧毁整个赞巴鲁克！” 海盗们齐齐一愣。 接着，很快就有人大声称赞，大拍古斯塔夫的马屁。 “妙啊！真是太妙了！大人您这个计策真是太妙了！” 又有人状似恍然，大声惊呼道： “对呀，我怎么这么笨，怎么就没想到呢？只要给赞巴鲁克人一点希望，只要别逼得太紧，那些贪生怕死的愚民，就马上又会变得犹豫不决、战战兢兢！” 其他人相继恍然： “对，只要我们宣称要两天后才发动总攻，给他们一些希望，他们肯定就不再舍得拼命。到时，我们再提前偷袭，一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溃不成军！” “没错，只要提前半天就好！那个时间点既是他们最心怀期待的时间点，亦是他们最软弱犹豫的时间点，更是我们攻击的最佳时机，那时他们的援兵肯定还来不了多少！” “对，而且看起来只提前了半天，可加上是偷袭，实际上可以说是整整提前了一天。那样，就算他们能再撑半天到一天，到更多援军赶来，那些援军也只会分批被我们逐一吃掉。这叫啥来着，哦，围点打援！” “哈哈，到时他们剩下的那些援军，要么就只能被我们吃掉，要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狠狠折磨死赞巴鲁克的所有男人和其它抵抗者，再劫走所有女人小孩当‘人畜’，还带着其它贵重物资，溜之大吉！” “没错，我们一定要好好疯一阵，死也要把这该死的卡缪拉搞得乌烟瘴气、支离破碎！” “我卡鲁的，你在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啊？等把这个国家搞得支离破碎了，他们哪还有什么功夫通缉我们！我们才会有事呢！” “对，我们不会死的。且说不定，到时，那样一个混乱至极的时代，才是我们星际海盗的黄金盛世！” “对，为了我们的黄金盛世！” “没错，我们的黄金盛世即将到来。毕竟，我们的‘海盗之王’，可是古斯塔夫大人您呀！” “诶呀，你们说得太对了！就是这样的，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古斯塔夫陛下，您瞧我这猪脑袋，和您的超级大脑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 而看着众海盗头子，用自以为是的胡乱猜测和谄媚无比的阿谀奉承，来掩饰内心仍有的猜忌、不安、惶恐、退缩和其它小心思，古斯塔夫依旧一言不发。 他瞥了眼众海盗身上皆有冒出的、他们自己还看不见的浓郁混沌气息，嘴角那抹邪异微笑，变得越来越意味深长。 又很快地，海盗联军将在两天后发动总攻的反馈，就传遍世界，更第一时间传回赞巴鲁克，引发轩然大波。 顾雷当即低声沉吟了一句： 果然有内应！ 而伊曼一边苦恼地揉捏着哈古拉斯满是不爽的狗脸，一边怀疑地和顾雷探讨道： “他们是说认真的？不会是想骗我们麻痹大意，再偷袭，提前发动总攻吧！” 而顾雷竟回答道： “真的，他们一定会等整整两天后再发动总攻！” 伊曼一怔，哈古拉斯马上趁机挣脱、逃走。 后仍有点难以置信的她，就低头纠结地看着手上的纽扣状电子部件。 那其实正是一个威力惊人的自爆装置，一般贴在自己的额头或左胸口，只要一丝丝的微弱精神力就能迅速启动，在刹那间形成一把大功率、高穿透属性的消磁长矛，粉碎自己的大脑或心脏。 只该消磁长矛虽威力惊人、却长度有限，非得死死抱紧敌人，才能让消磁长矛同时穿透自己和敌人的身体。 顾雷则异常自信，不屑地冷哼一声，解释道： “那些普通的星际海盗们，恐怕还意识不到，要让我们卡缪拉人感受到最极致的绝望和痛苦，他们到底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以及到底又会被那些比他们更没下限、更没人性的邪教徒们逼迫、压榨到何种地步！他们或还以为自己和邪教徒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却不知那些蚂蚱早已连生物都称不上，和他们有着根本性的区别，疯狂无惧、泯灭人性！” 伊曼又是一怔，当即眼里疑虑尽消，却仍又低头看向手上那危险的小纽扣，仍是一脸纠结。 她本就不是在害怕死亡。 和外面其他所有赞巴鲁克人一样，哪怕不免徒然对生存生出一丝本能的希望，她却也依旧未忘记和大家刚刚许下的誓言。 星际海盗们想不到，邪教徒们也没想到，他们想要尽可能制造恐惧、绝望、彻底泯灭了人性的穷凶极恶行径，已彻底激发出赞巴鲁克人民内心的勇气、愤怒和正义。 如今，即使看到生之希望，人们都宁愿舍弃之，只要能将不配称之为“生命”的他们彻底埋葬。 人们依旧是毫不犹豫地全把自爆装置贴在了自己的额头或胸口。 而伊曼至今仍在纠结的，则不过是： 若把自爆装置贴在自己的额头，那自是很好，既能更好地保证自己及时死去，不至于受生不如死的凌辱，又能更好控制消磁长矛的突刺方向，更可能拉着敌人玉石俱焚，只那死状也未免太惨、太不美观！ 于是，最终，伊曼还是决定要把小纽扣贴在左胸口，并特意嘱咐顾雷道： “顾雷，如果到时这自爆装置没很好地了结我，你一定要过来补一刀哦！” 顾雷一愣，后无奈地苦笑一下： 怎么又是这种要求？我像是那种能辣手摧花的人嘛！ 接着，他却又摇着头调笑道： “不干！除非……” 伊曼马上狐疑地问道： “除非什么？” 而顾雷则直直望着她胸前美好的柔软起伏，眯着眼睛说道： “除非你让我帮你安装自爆装置，那样，我才必须要会为我的安装不当负责！并且，你放心，我不止会在事后负全责，更会在事前尽职尽责地反复揉，额不，是反复检查！” 伊曼的脸依旧不由变得越来越红。 可没几秒，在翻了个白眼后，她就转而略为妩媚地诱惑道： “那也不是不可以！” 这下，就轮到顾雷猝不及防、差点破防了。 他丝毫不知，阿毕列大公子，再次给了他一个神助攻。 得知那些逃亡贵族凄惨至极、连尊严都被完全踩碎的恐怖遭遇后，阿毕列依旧想和伊曼同生共死，乃至是更想和伊曼同生共死，却是要带着伊曼一起硬闯封锁、独自逃走的那种同生共死。 那对比满城人皆无畏舍身，皆欲为守护信念、道德和正义，与黑暗殊死一战的，壮烈至极、伟大至极的另一种同生共死，就实在很让伊曼感到无奈和无语。 今天，普通贵族尚且舍生忘死地前赴后继，他阿毕列一个总统家的大公子，一个堂堂“大公爵”之子，难道不该更舍身就义吗？ 按理说，享受更多的利益和权利，就该承担更大的风险和责任。 怎可只顾着自己的一点私情！ 加上苦劝无果，伊曼就再次对冥顽不灵的阿毕列感到彻底失望和深深反感。 不过，就在顾雷一边难以置信地问着“真，真得……”，一边伸手迫不及待地要付诸实践时、去仔细做那必要的“安装前检查工作”时，伊曼就又很用力地拍掉了顾雷蠢蠢欲动的咸猪蹄，娇嗔道： “哼，当然是骗你的啦！” 而看着脸色愈发红润、掩饰性地快速转身的伊曼，看着她离去时婀娜动人的背影，顾雷也只摇了摇头，满足地微笑着。 他现在的事真不少，真没什么时间，还得赶紧和小林宏母子、费沙等人最后嘱咐几句。 顾雷对小林宏真有些愧疚。 之前小林宏曾央求他，想要为自己的母亲求得一张离开赞巴鲁克的船票。 他准备把自己母亲迷晕，强行送出赞巴鲁克，独留他自己和顾雷、伊曼共度劫难，履行自己身为家仆的责任和报答顾雷、伊曼的恩情，以及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长效麻醉剂都准备好了。 而顾雷的确有能力做到，可仍是拒绝了。 理由有很多，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小林宏对此无丝毫怨言，诚挚地说道： “顾大哥请务必不要愧疚，若没您和伊曼小姐出手搭救，我和母亲都活不到今天！何况这么多人都留了下来，都奋不顾身地要和那些连人渣都不如的畜生决一死战，我和母亲也都想好了，也都要为大家出一份力，绝不丢我们云梦人的脸！” 顾雷听了，悄悄叹息一声，再嘱咐一句“好，注意保护好你们自己，不要轻易浪费你们自己的生命”，就挂断了通讯，又联系上了费沙。 费沙有点吃惊，更非常感动，说了很多激动的话，都快语无伦次。 顾雷一直静静听着，末了才貌似顺带地问了一句： “尤里安怎么样？” 后等费沙大概说了一下情况，表示尤里安一切无碍，顾雷连“照顾好尤里安”的嘱咐都没说，就“嗯”了一声挂断通讯。 接着，顾雷就坐在沙发上，紧紧抱住又小跑回来的哈古拉斯，慢慢安静下来，目光难得有些呆愣。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一人一狗，皆愈发沉默。 在这生命可能的最后时光里，一人一狗都不约而同地回忆起很多往事，并对同一个人，都变得愈发想念了。 而在那想念或都无法抵达的远方，亦似有一声叹息悠悠响起： 顾雷，你将来的道路，不管是什么路，不管是多么危险的路，都必须得你自己来走！ 过一会，随着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房间内有点悲伤的寂静才被一连串的警讯狠狠撕碎： “不好，顾总指挥，下区有邪教徒暴起作乱！” “团长，不好了，有零星海盗船逼近，快从底区天穹的裂缝中杀进来了！” “顾总指挥，那些该死的……该死的外国人，他，他们……诶，改造人大赛的决赛，居然又突然要开始啦！” …… 而面对众多突如其来的袭击，不管下区民众的疏散工作，还是底区众多陷阵的建设工作，皆仍未完成。 且底区建设人员的分批疏散工作，更是都未启动。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02无奈、愚蠢与高洁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只要你退出决赛，加入我的研究所所，那这笔钱就是你的了！” 斯维托奇跪坐在一张破烂却干净的软垫上，捧着茶，笑着看向对面面容英俊的樱族剑客，内心充满自信。 从樱族剑客脸上异常的消瘦就能看出，之前改造人大赛决赛取消一事对他造成多大打击。 剑客的研究所直接就停了剑客的薪酬，让他连给妹妹勉强续命都差点无以为继，几乎绝望、实在无情。 而最让斯维托奇感到满意的则是，剑客几乎绝望、该研究所实在无情，却亦未让剑客暴起杀光那研究所里所有无信无义之人。 要知道，剑客之所以能化身剑魔、在之前的半决赛里大杀四方，可主要是他自己的实力。 从剑客装备上的各种粗糙细节中，斯维托奇敏锐地意识到： 他是一个罕有的、以古博术超越境界的高手，而不是一个以装备超越境界的人。 如此一个有情有义、强大却守礼的高手，又怎能不让斯维托奇感到心动，不舍得其为一群不值得的人流尽那锋锐寒冷却朴素高贵的血液。 他相信，只要经过自己一番简单的“调教”和更专业的、更独到的进一步改造，再配上更高级的装甲，剑客绝对能成为超越伊万诺夫和吕西安的最强改造人，甚至能有接近化焰境的恐怖实力。 毕竟，剑客如今的境界才射心境一阶啊！ 且伊万诺夫喝吕西安的境界，有多少是靠补品、药物和特殊手术强行推上去的，他最清楚不过。 透过袅袅茶香，看着剑客依旧闪烁纠结的目光，斯维托奇内心愈发满意和心动，又加大了筹码。 “这样吧，我给你再加一倍的钱。这样，不仅够完全付清你妹妹的治疗费，还够付清你的所有违约金，让你毫无后顾之忧！” 其实，更重要的是，这必会是一个对他绝对忠心的超强护卫。 独独对他！ 说完，斯维托奇就低头抿了一口茶，只觉得那原口感粗糙苦涩的廉价茶水，此时竟分外甘甜。 他不信，剑客还有什么理由能拒绝他的厚邀。 不然，剑客为什么已深深埋下头，五体投地地跪在自己对面呢？ 可让斯维托奇的笑容不由一僵的是，他竟听见剑客对他深为感激地回绝道： “谢先生错爱，请你回去吧！” 后看着满脸不信的斯维托奇，剑客又摇了摇头，平静地回道： “我们樱族剑客，若认主从之，此生便永不背叛！” 他的话非常平静，却又非常冰冷，就和一把剑一样，宁折不改。 斯维托奇静静看着如此冰冷平静的他，微微张开的嘴久久无法闭上。 第一次的，那心如死海般的内心里竟生出一种相当异常、相当恼怒、相当复杂的心绪。 斯维托奇内心又涌出郁闷、不甘的千言万语，却总归是一言不发。 后斯维托奇就放下茶，默默起身离开。 且斯维托奇才一转身，迎面而来的，正是该剑客原研究所的所长。 那所长着急、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就担忧不已地直奔剑客而去，没跑近就有些紧张、有些讨好地大声叫道： “宫，宫先生，决赛又开始了，您准备好了吗？只要，只要你参加决赛，哪怕没赢，我们也一定会出钱完全治好您的妹妹！” 剑客听了，表情无一丝不喜或后悔，平静地点头应是，乃至是一颤不颤地伸手接过那所长递过来的、所谓能增强实力的不明药丸。 药丸那刺鼻的味道随即大幅淡化。 那残留的、斯维托奇非常熟悉的、令斯维托奇深感厌恶的药剂味道，让斯维托奇依旧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明显地恼怒情绪，咬着牙在内心烦怒到： 连这种害人害己的药都能毫不犹豫地吞下去，真又是一个迂腐不堪、无可救药的家伙！ 接着走一段路，斯维托奇才慢慢回复过来，摇头自嘲道： “我的投资眼光，也真还是不怎么样啊！” 不幸的是，斯维托奇才一回到自己的研究所，就再碰到一个类似的家伙。 “教授，谢谢您之前对我的开导！” 说完，巴顿就深深地对斯维托奇鞠了一躬。 而他沉重的语气和那郑重其事的姿态，再加上连斯维托奇这大赛举办者都不解为何突然再次启动的改造人大赛决赛，瞬间就让斯维托奇内心蒙上一层厚厚阴影： 难道吧…… 斯维托奇状似随意、开玩笑般地说道： “喂喂，巴顿，干嘛这样严肃啊？咱们又不用留下来，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嘛！大赛的事，就让它自己运转呗！连收拾残局都有那位聪明能干的可怜虫——顾团长代劳和头疼，我们有什么好苦恼的！” “……” “你和我就快跟阿毕列少爷他们一起，愉快地去那太空中的秘密基地避难吧！借助能扭曲空间的隐藏技术，要撑到我们傻得可爱的临时友军——国会派的援军到来，肯定是没问题的！” 斯维托奇状似充满恶意地嘲讽着，还故意戏谑地朝巴顿挤眉弄眼。 但令斯维托奇内心一凉的是，巴顿只表情愈发沉重和不满，又充满挣扎。 且令斯维托奇内心越来越凉、越来越惊慌的是，巴顿很快就重重地叹息一声，坚决地摇了摇头。 斯维托奇内心当即冰凉至极、惊慌不已，暗暗大呼道： 不会吧…… 而巴顿也果然坚决地拒绝道： “算了，教授，请您不要管我，赶紧去避难吧！我就是留下来好好看着比赛，过一两天再走。” 再看斯维托奇表情隐隐有些难看，巴顿还笑着宽慰道： “我相信，以我怎么也是化焰境的实力，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可斯维托奇如何能信，表情愈发难看，不甘地继续劝阻道： “哈哈，巴顿，不用那样麻烦，只要我们随便许下一些承诺，那些脑子都被改造出问题的改造人们。就会自己疯狂厮杀，留下一地的尸体和宝贵的数据的，我们根本就不用……” 巴顿只更坚决地摇摇头，斯维托奇嘴角微微抽搐，依旧很不甘，还欲再劝。 “何，何必呢？巴……” 但是这次，巴顿直接大手虚按，表情冰冷严肃、如铁块般地用力打断斯维托奇的话。 “教授，就说到这吧！相信您自己也能感觉到，再说下去将给您惹下什么样的麻烦！他们无处不在！” 斯维托奇当即内心一颤，不敢多言，知道问题的根源果然在于卡缪拉的最上层。 他当然知道，巴顿所谓的“他们”，到底指得是哪些时刻潜伏在黑暗中、无孔不入、比最毒的毒蛇还要阴狠毒辣的家伙们，且他们唯一的主人是谁。 他更已经完全确定，某个既分外雄才大略、又分外不拘小节的乱世狂枭，将如何不顾将来为千夫所指的危险，不择手段地，不惜让整个赞巴鲁克、乃至让整个卡缪拉都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来实现他把整个卡缪拉、乃至整个世界都狠狠踩在脚下的踏天野心。 他下一秒就为其无比伟岸、无比光辉的外表下隐藏的，无比霸道、无比狠辣和无比疯狂，感到忍不住要浑身颤抖，以及深深的不甘和担忧。 只不过他担忧的，可不是包括顾雷在内的赞巴鲁克人民。 甚至，准确来说，他担忧的，也不是巴顿的生死。 巴顿却好像是看开了，又由衷地、感慨地感激道： “教授，虽然我也不愿意那样做，可无奈，军人的天职，就是绝对服从命令！无论那到底是多么肮脏的命令！故终究是得感激您。是您的开导、教导，才让我重拾起勇气、信心和这种身为军人的应有觉悟。是您，才让我能以如今这种焕然一新的精神和力量，更好地去履行我的天职！” 说着，巴顿不单双目愈亮，周身气势亦愈发沉凝和澎湃，充满一种决然不可抵挡的气势。 随着精神彻底蜕变，他竟是连升两阶，一日内由化焰境二阶突破到化焰境四阶。 龙气，本就是精神的力量，是灵魂的力量，和灵魂的状态息息相关。 斯维托奇万分惊讶，又更感到万分不甘，对如此强大的巴顿感到万分不舍。 加上不惜身死、不惜背负万世骂名也要履行职责的无悔觉悟，现在的巴顿比顾雷前几天在上区刚刚坑杀的那两化焰境合起来都可怕，绝不可能再被吓走，或是被用类似之前的各种方法坑杀。 仍在顶区的顾雷瞬间就感到一股挥之不去的莫名心悸，心脏久久“砰砰”跳个不停，却又久久找不到原因，分外难受和烦躁。 而巴顿最后对斯维托奇深深鞠一躬，就豁然转身，带着无怨无悔、一往无前的气魄大步离去。 斯维托奇不甘至极，不肯放弃地伸出手，只欲要强行拉住。 只听斯维托奇脸色惨白、目光颤抖、万分恼怒地，在内心地急急狂吼到： 我过去那么旷日持久、费心费力，又是吓唬你、又是捉弄你、又是开导你，还得注意轻重和比例，比你妈还关心你，不断帮你在精神上脱胎换骨，难道只是为了教你去给别人当死士？我卡鲁的，你当我脑残嘛！快回来，快给我回来！不然就赶紧把我所有的精力和关心还给我，你这个不懂是非曲直、不懂感恩傻大个—— 然而，身材相对瘦一些、境界还低不少的斯维托奇，又怎能拉得像风一样洒脱、目前一心只想给别人真卖掉性命的巴顿。 看着巴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昂然背影，斯维托奇第一次绝望到嗓子嘶哑，都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 斯维托奇极其恼怒地抓挠着头发： 啊啊啊，傻大个，快把我所有的关心，快把我所有的投资，全还给我啊！你死了我到哪去再找一个和你一样愚蠢，不，是一样忠心的护卫啊？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如此迂腐不堪、无可救药呢？不，我聪明绝顶的斯维托奇难道连这笔保底的投资也有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倾家荡产！ 斯维托奇当然既不关心全体赞巴鲁克人，也其实不能说是关心巴顿的死活。 他最关心的，当然是他自己的死活。 他早就感觉到： 最近，贵族内务委员会那些比毒蛇更阴毒狠辣的特务们，对他的监视已越来越严密！ 在发现他可能触碰某个禁忌之后！ 最让斯维托奇感到绝望至极、亦令仍在顶区的顾雷心悸至极的是，巴顿竟又还掏出一枚和刚刚樱族剑客类似的、味道更浓郁刺鼻的不明药丸。 登时，斯维托奇就脸色惨白至极，又只能颤抖着放下双手，内心真是恐惧到了极点： 怎，怎么连巴顿也……不，这绝对不是巧合……这，这绝对已经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03暗潮更劲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不需要绕道前面去或用精神力扫描，斯维托奇就知道，巴顿的脸一定正在药物的霸道作用下不断蠕动变形，正渐渐变成另一张毫不相关者的脸。 只闻一闻那药丸的味道，斯维托奇就瞬间精确知道其药性，明白： 巴顿用的，是一种不光能改变其容貌、指纹和身材等表征，还能破坏其全身内部基因的药物，让人完全看不出服药者的任何真实信息，是最强大、最歹毒的伪装药剂之一。 这种药物的主要作用是破坏人体全身所有细胞内的基因没错。 可是，很多基因在保护人体、维持人体尽可能长久生存的同时，却也限制了人体在短期内的爆发力，是长期和短期相平衡的进化结果。 因此，服药者的肉体和精神，都将在短时间内，爆发出远超往日的恐怖力量。 这样一个舍命战斗的超级强者，如今四面楚歌的顾雷恐怕拼上性命也对付不了。 而最重要亦是最歹毒的则是： 这种药物和刚刚那剑客服用的相比，只强化幅度更大，对使用者的危害却差不多！ 那般反自然的、连其它化焰境都要畏惧的超强状态，自是不可能持久，残余的，以及被药物强行重组起来的，剩下的基因最多两天就将全部彻底粉碎。 到时，服药者的全身细胞也自会迅速全部凋亡，包括可以承载灵魂的脑细胞，几乎没任何时间给灵魂进行转移。 一切， 当巴顿服下那颗致命药丸的一刹那， 面对巴顿即将从赞巴鲁克内部展开的、绝命的、狠毒的破坏， 包括老城区的破坏、众多坚守老城区的市民的死亡、赞巴鲁克的毁灭、巴顿自身的死亡，以及…… 以及斯维托奇自身漆黑的未来在内， 一切好像都已无可逆转！ 斯维托奇当即就能感觉到，那一直在暗中窥探、监视他的“眼睛”，好像已满意地移开目光。 只是，那是真的吗？ 还是又一个诱惑他犯错、想引蛇出洞、再用绞索套牢他脑袋、活活勒掉他脑袋的陷阱！ 斯维托奇实在无法确定，不由战战兢兢。 贵族内务委员会，可是世界上最强大、最无孔不入、亦是最狠毒无情的情报机关，连很多他们总统派的贵族，都对他们既恨之入骨、又畏之入骨。 这时，另一个身材更加高大的大汉——伊万诺夫，却恰好犹豫不定地走了进来，隐隐有点挣扎、胆怯和哀求地问候道： “教，教授……” 而斯维托奇直接对他吼道： “滚，你以为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就是可怜的、任人如牛马般随意使唤、任人肆意侮辱的外地打工仔！” 看着伊万诺夫刻意回复到正常的肤色，斯维托奇当然知道伊万诺夫在犹豫和挣扎什么。 斯维托奇内心极为愤怒、不屑和冰冷地想到： 真是个悲哀愚蠢的泥巴佬，能通过我给你的最终改造改造获得那样强大的力量，别说舍弃人的身份，就是彻底舍弃人的本质又有何不可？否则你一个林场里长大、见识浅薄、能力低下的乡下野小子，拿什么和大城市那些从小接受贵族教育、文武艺等全面发展、更深谙阴险吃人手段的城市精英们斗！呵呵这样又傻又弱又没背景的你，居然还妄想在赞巴鲁克这精英荟萃、龙蛇共舞的大城市里出人头地，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组建一个幸福美满、令人羡慕的家庭，未免也太蠢透了！ 而多少让斯维托奇感到满意的是，伊万诺夫眼里的痛苦和挣扎在达到顶点后，终究是都骤然黯淡下来，低头默默地应了声“是”，退出房间。 尽管说实话，斯维托奇已不认为伊万诺夫此次决赛还有什么胜算。 那剑客所服用的药物，不，是那剑客和其他很多改造人服下的，和巴顿的略有不同，有一种特殊的、某种意义上比巴顿所服用的更歹毒的功效。 那样，这场决赛对吕西安的优势就实在太大。 不过，斯维托奇依旧坚决要伊万诺夫去参加这场决赛。 他不是为了什么掩饰，而只是为了获得足够的、重要的、事关他未来大计的数据 没错，斯维托奇仅仅小小地失态一会，内心就迅速恢复了平静。 甚至，暗地里，斯维托奇不禁越来越激动，激动到全身都快忍不住要再次颤抖起来。 只见他脸色好像依旧苍白至极，目光亦依旧恼怒中透着绝望，却又眼底冰冷至极，透出一种愈演愈烈的疯狂。 只听他在内心暗暗颤声低语到： 这可不行啊！赞巴鲁克的未来，卡缪拉的未来，顾团长的未来，巴顿的未来，还有我的未来，这不都要完蛋了嘛！那怎么行啊？ 后他就故意轻轻叹息一声，看似平静地离开房间，只默默在心里冷冷说道： 我的未来，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未来啊！ 他那依旧黯淡无奈的眼神之更晦暗底部，正有一股不顾一切的无比疯狂，在翻涌咆哮： 呵呵，我的确只是个区区生物学家，连投资都不会。可我怎么也是一个科学家啊！ 确未走远的监视者根本不可能发现，在斯维托奇看不见的胃里，正有一团发光的五色液体在诡异蠕动。 差不多同一时间，顶区，顾雷依旧感到心悸难耐、烦躁难耐。 其实，不管是邪教徒在下区发动自杀式的袭击，还是有零星的星际海盗船提前杀进底区，等等其它类似的，全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这都是小风小浪，都不过是为扰乱他们的军心和弱化他们的抵抗意志，并都早有对应预案。 一个由五名化焰境组成的超级强者小分队，已受命第一时间来到下区，正和邪教徒们展开殊死战斗。 邪教徒们怎么也想不到，连前几天在屏幕上还表现得怯弱可笑的那一女二男三个老师，今天都表现得这般勇猛无畏，一照面就折了他们一半人手。 赞巴鲁克从上到下，是真全不想活了。 而他们女武神骑士团已配备战舰的六个分团，亦都准备完毕，整装待发，随时可出发前往底区，去拦截那些即将前来骚扰的星际海盗船。 其它突发状况类似。 连随后的大风大浪大概何时要来，顾雷都内心多少有数。 只改造人大赛的决赛再次紧急启动一事，才是他唯一觉得猝不及防的事，并越想就越觉得事有蹊跷，更越来越感到心惊肉跳，不仅久久难以平静下来，还在刚刚达到顶峰。 底区各武器研究所，很多都与各国各大势力有或明或暗的联系，不可能是混沌势力，也绝不敢公然支援或声援混沌势力。 那么，他们在这种时候突然跳出来明目张胆地添那么大乱子，若真影响到赞巴鲁克抵抗混沌狂潮的大计，乃至是造成城毁人尽亡的惊世惨剧，他们背后的各大势力或各国势力，就不怕受千夫所指、遗臭万年吗？ 就算阿尼西娅认为可能是： 混沌教会对众逃亡贵族之惊天暴行还未传到各外国势力耳中，各外国势力仍更多恐惧于卡缪拉人的团结和强大。 顾雷亦不认同，笃信： 其间必有足以震撼世界、更对他们来说是足以致命的隐秘变化，已悄然出现！ 又是在这短短两三天内。 随着顾雷专业、灵活、超凡脱俗的指挥能力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可，随着顾雷坚韧不拔的身影出现在赞巴鲁克的每一个区域，随着顾雷站在每一条着火的前线的最前方，顾雷在赞巴鲁克的威望不断扩大。 且心界连接者们的数量，也每一个小时都在不断增加，乃至连增加速度都在不断提升。 加上小石头和狗牙动用火神模式和巨神模式的视频流出，对冥神教会的信徒产生近乎质变的、量级更大的激励和吸引。 到如今，心界连接者的数量又翻数倍，已达到76万多人，对其他人亦在产生不断扩大的积极影响。 这或也是赞巴鲁克人能那么轻易地达成共识、皆愿以死守护“人性之光”的重要原因之一。 心网对群体信息交流的促进，进一步地加深了大家内心的共情，触发了明显的共鸣。 另其带来的算力增益，就连一分团的其他人或其他资深心界连接者，都能明显感受到。 而对顾雷来说，这种增益就更明显。 如今的他愈发有一种时刻耳清目明、念头通达的感觉，更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他做决策的速度每分每秒都在持续加快，现几乎快成一台专门决策的机器，让许多家学渊源、天资不凡、更早早就都成为上位者的优秀贵族男女们，都渐渐感到有点跟不上，内心大为惊讶，包括其中权势最大的阿尼西娅。 另外就是，顾雷感觉自己的第六感，也愈发地敏锐起来，不单愈发能凭借那种隐晦却关键的直觉把握大局，愈发能看清混沌教会接下来的疯狂计划，还对那些微小到容易被忽略、却可能是致命的许多隐秘细节，都愈发通透于心。 以上两点让他对领导工作愈发熟能生巧、面面俱到，乃至有时间多研究一下雷吼龙呼吸法等能增强个人实力的诸多资料。 渐渐地，他竟有一种感觉： 自己好像，快要抓住未来了！ 只今天徒然间，他就又感到： 那他的、大家的、本好不容易才被穿透出越来越多光孔的黑暗未来，就像忽地又被一片无边无际的黑云强行遮住一样，忽又极速黯淡下来，竟眨眼就微光难寻，隐隐是有比混沌狂潮更大的危机在暗暗逼近！ 只一刹那，他内心就生出一种被闪电穿透般震撼不已、恐惧无比的明悟： 不好，又有真正的大人物来插一脚啦！ 至于那个大人物是谁，他实是想不出来。 世界太大，且足以影响世界局势、搅动风云的大人物，亦不能说少。 光序列使徒，就可能不止战争使徒古斯塔夫一人会来。 有情报确认： 星系公认的第一强者，第五使徒、傲慢之恶，即混沌教会不死的极恶教皇——帕瓦蒂-格雷诺，亦正带着毁天灭地的无穷邪压，大步迫近。 如今，整个赞巴鲁克都已成为一个巨大的风暴之眼，正酝酿着一场必将波及整个星系的毁灭风暴！ 直到人民内务会又突如其来地发来紧急讯息： 警报，研究所一方将有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出现，且已确定必会拼命阻止我方对改造人大赛决赛进行干预。 顾雷才恍然大悟，转眼就头皮发麻地完全确定： 那个决意出手的大人物，应就是统御半国、权倾星系、个人实力或在星系前三之内的阿穆里大总统。 其谋略手腕亦可比肩哈列索斯，此次出手必将异常毒辣、防不胜防。 而面对诸多站在星系之巅的大人物的接连出手，赞巴鲁克，危矣！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04临阵授勋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估计是怕打草惊蛇，人民内务委员会不单未告诉顾雷如何获得消息的任何具体细节，连那个将在适当时机出手、拼死阻拦的化焰境具体来自哪个势力，都绝口不提。 但顾雷仍瞬间就能确定，那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一定来自总统派，准确说是总统派的研究所。 如今，研究所一方剩下的全部化焰境里，还敢跟他顾雷这名副其实、背负多条“龙命”、“奸险”异常的“屠龙者”拼命的，一定唯有总统派的化焰境军官。 现在的顾雷，哪怕在超级强者的圈子里，都堪称臭名昭著、恶名远扬，让一些化焰境一边狠狠唾弃着、嘴上势不两立，一边暗暗视同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其他化焰境没胆量，更没理由，还能留到局势危如累卵的现在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 能好好活着不好吗？ 可这，就足以又让顾雷瞬间就全身寒毛直竖。 果然，确有比混沌狂潮范围更大的、或将波及整个卡缪拉的惊天灾难，即将在混沌狂潮后，乃至是在混沌狂潮的侵袭过程中，就迫不及待地接踵而至。 顾雷当即不再感到心悸不已，却又不由心情沉重不已。 这真是： 时乱龙蛇起，兴亡百姓苦！ 不管阿穆里大总统是否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国会派都不得不防，只会让国会派在附近原就有限的兵力更捉襟见肘，对赞巴鲁克无疑雪上加霜。 更可怕的是，若阿穆里大总统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那就代表着： 阿穆里大总统已疯狂到不顾一切，就算整个卡缪拉都被毁灭，恐都在所不惜！ 而尽管理性告诉顾雷： 那不是他该考虑、能考虑的事，已远超出他能力范围，且直属议长的人民内务委员会明显也已察觉到相关蛛丝马迹，肯定会有所防备。 然顾雷依旧止不住地殚精竭力、忐忑不已，只感到烦恼和压力重重。 数量每分每秒都在大步朝一百万大关逼近的心界连接者，既让顾雷能清晰觉察到自己每分每秒都在不断变强，越来越自信，乃至是越来越沉迷。 现在的他几乎时刻都会被众多贵族男女环绕。 他们皆天生俊美高贵、才华出众，曾是他们周边世界的核心，不免让周边人心生畏惧、憧憬，顾雷亦难以免俗。 但他们却天生冷漠，曾多少都会对顾雷有些不在乎。 他们过去大多不会刻意针对他，可按却真是一种无比的高傲，是高傲到都懒得太多关注他。 从他们大多贵族的目光中，顾雷一直能感受一种礼貌的、却依旧是居高临下的俯视，就像一个人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一只蚂蚁一样。 这不免会伤到顾雷原同样比较高傲的自尊心。 尽管他一直告诫自己：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曾经的出生比普通人还要低微，千万别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 但那或许只是饱受各种深刻伤害后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另一种表现。 心界的存在，让他注定不可能成为一个普通人。 而无法推卸的责任，更让他绝不能接受自己的无能和普通。 他必须既要小心谨慎、又要持续不断地挑战和超越自我，不断获得更强的能力。 故不同于赞巴鲁克的其他猿人。 赞巴鲁克的其他猿人，不管多么优秀，绝大多数内心都对龙人有一种本能的臣服，乃至越优秀的就越是。 顾雷则暗暗心怀不屈、不臣之心。 他偶有挑衅贵族的举动，以及常常对伊曼有略带侵略性的行为，就是那种心态下的产物。 只他的自我挑战，也顶多就是如此。 在蓝日星系，即使到了科技发动、民主昌盛的现代，贵族阶级和其它阶级差距过大这点，龙人和猿人不是一个人种这点，看来至少几十年内还是根本无法有任何改变。 认清现实后，顾雷的内心不禁越来越难受，却也越来越无奈。 动力和压力本就是一体两面，容易互相转换，与人之进退息息相关。 不想，等到如今大难临头，贵族男女们却又皆用或震惊、或不信、或佩服的目光看着他，隐隐开始依赖他，乃至是悄然地渐渐心生崇拜。 那么多贵族中的青年才俊全绕着他转，给他当秘书、当参谋、乃至是心甘情愿地跑腿、传令，又不免让顾雷非常受用，就像不小心喝多了佳酿一样，有点迷迷糊糊。 要知道，如今几十万的心界连接者里面，已有超过一万的贵族。 且或是由于龙人与心网起始连接困难，成功连接后，那3万多名贵族与心网的连接强度，竟反普遍在其他连接者之上。 能成为心网主服务器者的比例远超猿人！ 还好，顾雷仍足够清醒。 他还能清晰感受到，在那让他越来越沉醉的特别厚遇下，那支撑他获得越来越强大力量和越来越多尊重的，是越来越多人的期望和信任，乃至是无悔奉献、任君驱使、生死不吝的绝对信任。 那样坚定无悔的目光，最让他感受到越来越无法推卸的、同样每分每秒都在变得更沉甸甸的如山责任。 是故，到底要如何才能消弭主力被分散、牵制的恶劣影响呢？ 顾雷沉吟着不断加大算力投入，一再突破五万人份的算力限制，可直到额头青筋暴起都无法解决。 渐渐地，顾雷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不单气越喘越粗，眼皮也悄然睁开，露出一对猩红血目，更一闪一闪、愈发频繁地闪起诡异紫光。 最吓人的是，他额上的青筋和血管还越来越多地凸起，越来越明显，仿佛随时可能爆裂开来。 所幸，纳斯塔西娅早一步就驱散了众人，更及时从身后紧紧抱住顾雷。 她用她无保留的柔软，成功地平息了顾雷内心那濒临暴走的狂躁。 过一会，顾雷额上的青筋和血管，才都慢慢地完全平复下来。 越年轻的人就越喜欢追求完美，越成熟的人却该越懂得冒进的结果不一定比怯退差，越该懂得如何进退有度。 成熟的人要努力做到既不屈不挠、勇猛精进，又接受不完美、适可而止。 而进退间的度，到底又该如何把握呢？ 顾雷长出一口气，无奈地叹息道： “终究是还是信息严重不足啊！” 后顾雷就转身用力抱紧纳斯塔西娅，深情地亲吻她的额头，一路往下，内心充满感动和爱意，还第一次充满深深的愧疚： 我最近好像真太迷糊、也太花心了点！ 偏偏，连和纳斯塔西娅多缠绵一会的时间都没，顾雷就不得不马上动身前往集合地点，参加出征前的授勋仪式。 这仪式说是由伊曼主持，实际却是由顾雷主持，且顾雷自己就是要接受勋章的人之一，而其他人又对此多无异议。 顾雷今时今日在赞巴鲁克的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由于时间紧迫，一切从简，所以顾雷只亲自给伊曼、纳斯塔西娅、加涅洛夫、乌利亚等第一到第六分团的团长、副团长们颁发了勋章。 这包括一分团在内的六个分团，是女武神骑士团最强的六个分团，在全国都是，都配备了超高速特化的轻型太空战舰，都即将出征前往底区拦截星际海盗，亦将是骑士团中接下来战斗的主力。 为表彰和鼓励他们，国会不仅颁发了无悔者勋章，还给他们集体加急转正，更各授军衔。 今天自再无人敢阻挠他们的转正申请和女武神骑士团的经费、扩编、扩装等全部申请。 听说杜兰特一直蜷缩在自己豪宅的卧室里，一直瑟瑟发抖地喃喃自语着： “混沌教会都是疯子，混沌教会都是疯子，混沌教会都是疯子……” 他好像依旧无法理解和接受混沌教会如此绝对不留后路的疯狂选择。 而现包括顾雷等一分团众人在内，场内六个分团的人，已全都是正式的军人了。 各分团团长、副团长皆直接被提拔为中尉或少尉，各分团营长、组长则皆直接被提拔上士、中士或下士，余普通团员也皆是上等兵。 唯有伊曼是上尉，是现场的军衔最高者。 顾雷则是中尉，虽比伊曼低一级，却是现场猿人中的军衔最高者，其余人少尉都少见。 另外，吴雪莲和吴雪镜身份特殊，都未被授予军衔，只作为外援被授予勋章。 战场本就是火箭式升迁最可能密集出现的地方，却也当然是军人们死亡最快的地方。 作战最勇猛的卡缪拉部队最是！ 接着，自还是由顾雷登台，发表出征前的演讲。 只见顾雷跨步而立，指着胸前倒三叉戟一样的勋章笑道： “诸位，我们大家真得很幸运，居然可以活着拿到无悔者勋章啊！” 说起来，这真是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无悔者勋章本是发给那些负责殿后阻敌的军人的，还必须是那种战况非常恶劣、追兵非常凶猛的战斗。 因此，能活着获得无悔者勋章的人，真是凤毛麟角。 但他们如此多人都活着获得无悔者勋章，又明显不是什么幸运的事。 难道不是国会也以为他们难以活着走下战场，才对将年纪轻轻的他们投入战场心怀愧疚，才提前颁发下一枚枚闪耀的、沉重的勋章？ 而众人即使大多对此心知肚明，却亦大多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且感染到余下的每一个人。 卡缪拉的部队作战最勇猛，不最勇猛就不是卡缪拉军人，这几乎已成为世界上每一个人、特别是卡缪拉人的常识。 大概就是在这样一种心态的驱使下，连巴顿那样有着悠久美好生命的化焰境，才会那样既痛苦挣扎、又那样坦然庆幸地接受自己的宿命吧！ 顾雷当即笑容一敛，冷着脸、咬着牙，举着拳头大声说道： “诸位，国会在这时既给我们勋章、又给我们军衔，可是在要我们的命啊！但是，我相信大家和我一样，都已不再吝惜身上这条烂命。因为，有比守卫我们自己的生命更神圣的事，正在等着我们去做，那就是替我们受苦受累的那么多同胞们，讨回血债——” “喝——”…… 众人亦齐声大喝，声若雷霆、八方震动。 顾雷不再多说，负手命令道： “好，出发！” “是！”…… 最后，六艘飞船相继浮起、飞离，只留下顾雷和伊曼留在原地。 伊曼是被日耳曼侯爵剥夺了总指挥的身份，可作为现场军衔最高者，留下来坐镇大本营好像也没什么。 何况那还是现任总指挥顾雷的命令。 而顾雷作为现任总指挥，就更不用说。 不过，和顾雷关系突飞猛进、已亲密到在禁忌边缘不断试探的伊曼，又怎能不知顾雷异常。 大家都以为顾雷把伊曼留在总部是保护伊曼，都自顾自地理解了顾雷的家臣立场。 只伊曼自己清楚，顾雷留自己下来，根本就是一个幌子，一个用来掩盖顾雷在哪都能纵观全局、自在遥控各区域军队之玄奇现实的幌子。 伊曼最知道： 自己发出的很多协调指令，都是顾雷通过一种类似心灵感应的玄奥方式传来的！ 故她亦知道： 顾雷应该在被编号为不死鸟一号的前不死鸟号上，才能一边操纵全局、一边在适当时候化为尖刀，以强力镇压各种变数，是最佳选择！ 伊曼不是真的花瓶，想了想就问道： “你要去哪里？是去改造人大赛的决赛场嘛？” 顾雷微笑点头，伊曼又想了想，疑惑地问道： “希瓦一个人不够吗？” 顾雷微笑着摇摇头，解释道： “不够！希瓦只能作为一种震慑，逼得敌人的化焰境不敢随便出手。否则真让两个化焰境拼命全力出手，除非希瓦和敌人同归于尽，还必须得尽快同归于尽，否则依旧必会对老城区的防护、陷阱等工事造成大范围的巨大破坏，进而影响我们未来真正抵抗混沌狂潮的大计。” 伊曼不太确定地问道： “那你去了又能有什么用？” 顾雷笑容一冷，略微狰狞地回道： “我将亲自参加改造人大赛的决赛，从内部彻底瓦解这场可笑、可耻的危险闹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05参赛者们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嘿，大黄，我回来啦！” “伊万洛夫，回来了啊？” “哈哈，我回来了！” “这个月的学习怎么样？” “嘿，我还能有什么问题，我随随便便就能考个班级第十！” “嗯，那就好！我对你也没别的要求，只要你不门门挂科就行！咱们管林业卫星的，本来就不需要成绩有多好！你多学学武科、多长点力气才更重要！” “哼，我就要好好考！不，我就要用这种随随便便的姿态考班级前十！我要让‘铁卫6号’上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知道，别瞧不起人！我们家是管林业卫星的，可不是什么偏僻卫星来的泥巴佬！” “嘿，你管他们干嘛？‘铁卫6号’上也不见得什么都比这林业卫星好太多。咱们不就是生活清苦了点嘛？上面很多人过得还不如咱们呢！” “哼，我就是不服气，我就是要让他们好好看看，别整天斜着眼睛看人！现代农业的从业者和过去的农民是根本不一样的！” “诶——” …… “老家伙，怎么又是粗粮面包加龙薯？我卡鲁的，我受够了！” “伊万诺夫，你爱吃不吃！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连龙薯都不能天天吃到嘛？” “我只知道外面还有人能吃到一千贾比一斤的精磨龙麦，入口即化、口感炸裂！” “那是人家！人家要么是大城市的富家孩子，家里有钱。要么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自己有才干、自己能赚钱。你呢，你是谁？你有什么？别说什么现代农业从业者，认清现实，我们就是农民，你就是一个农民的孩子！” “我，我……” …… “我卡鲁的，我这一个月这么辛苦下来，还只能挣两千贾比！这开林场原来真这么不挣钱啊？怪不得星际海盗都懒得搭理咱们这颗毫无防御的林业卫星！” “伊万诺夫，知足吧！你知道外面多少人连1000贾比月薪的短工都不可能月月有！” “……” “而我们呢，现在你也来帮忙了，咱们父子俩辛苦点，一个月加起来怎么也能有5000贾比！既能填饱肚子，还稳定，有什么不好的？” “那，这，这……这点钱怎么够我娶老婆？生了孩子又怎么办？我养得起老婆、孩子吗？” “怎么不行？隔壁林业卫星的娜塔莎不就挺喜欢你的吗？她还不要我们的钱，她爸妈每个月也能挣七八千贾比。咱们两家加起来一个月都能有一万多贾比了，还怕养不起一个孩子？咱们只要别像其他平民一样，傻傻地一个劲生孩子，指望靠育儿补贴过活，嘿，结果却越生越穷。我们一定要聪明点、克制点，也一定能过上阖家欢乐的幸福日子！” “那，那怎么可以，娜塔莎不会打扮就算了，长得比我都壮，掰手腕我从来没赢过她！小时候还老打我！不要，绝不要，我绝不要和娜塔莎结婚！我会被家暴的！” “你个男人还怕什么家暴，说出去丢人不丢入？” “有什么丢人的？咱们卡缪拉的婆娘这样不是很正常嘛？起码八成都是这样的！” “你，你……诶——” “嘿嘿，老家伙，没话说了吧！” “状，壮……状也不全是坏处，状也有好处的！管理林场可不是操纵机器就好，也是力气活！” “诶呀，老家伙，我懒得和你再啰嗦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不可能留下来继承你这破烂林场的！” “那你还能干啥？” “我要出去，我要去大城市闯。我还年轻，我不甘心，我要去赞巴鲁克闯一闯。那里不仅能让我每顿都吃龙麦吃得饱饱的，还能娶上身材好、会打扮、温柔体贴的漂亮女人！” “你？就凭你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小毛孩？你做梦吧你！” “死老头，你再说一遍试试！” “你——” “死老头，要不是你死活要我回来赶紧继承你这破烂林场，我会高中都没毕业吗？我之前学习成绩那么好，随随便便就是班级前十，再努力点，一定能进年级前三，一定能上大学的！要不是你这个死老头，我早上大学了。还是名牌大学！” “你，你……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现在不满地都是大学生，还满地都是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 “哼，少给我再啰嗦、少再耽误我前程，否则，我就跟你不客气了！我还年轻，我那么聪明，只要去赞巴鲁克那样充满机遇的超级大都市，我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你，诶！伊万诺夫，这样的生活真有什么不好吗？你知道这样稳定的生活，在你之前读书的‘铁卫6号’上，是多少人，包括多少大学生，都梦寐以求的！” “切，你这老东西果然越老越蠢，还以为世界会一成不变！你知道大数据吗？你知道人工智能吗？你知道使用高维芯片的超级人工智能吗？你知道世界正变化得越来越快吗？等过一年半载超级人工智能一出来，所有林场就都完全不需哪怕一个人来管理！到时我们又除了管理林场什么都不会，还不都得饿死！” “这，这……，伊，伊万诺夫……” “滚，别拉着我，我才不要继续陪你在这等死，继续陪你过这种贫瘠、枯燥、无聊、毫无意义的生活！” “伊万诺夫，伊万诺夫，……，伊万诺夫——” …… 即使是改造人，做手术也是得打麻醉的。 不过，与普通人不同的是，打完麻醉后，伊万诺夫并没完全失去意识，只能说是睡过去。 而这无疑是不幸的，他还能感到疼痛。 可幸运的地方又在于，他竟还梦到了那已好久都不愿去触及的，从小时候开始的过去。 他更想不到的是，那曾经他痛恨的、可以说是深恶痛绝的过去，那些和父亲相依为命的枯燥、痛苦回忆，此刻回忆起，竟让他感觉格外温暖和怀念。 也或许，就是为压住那强效麻醉药都镇不住的剧烈疼痛，大脑才主动让他忆起那些温馨美好的片段吧！ 可惜，那回忆既美好又短暂。 伊万诺夫很快就做完手术睁开眼，回到那冷冰冰的手术台上，回到了那让他痛苦万分、不甘万分、挣扎万分、冰冷残酷的现实世界。 来到赞巴鲁克后他才知道，在这样的超级大都市里，女人真都比娜塔莎温柔体贴，且随处可见，更很多比影视里看到的还漂亮。 甚至，有人居然能过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幸福一万倍。 他们不仅每天都能吃着一千一斤的精磨龙麦，还能穿上他前所未见、让他深感自卑、一看就很精致、很昂贵的奢侈品牌衣服，更亲密搂着一个到多个他都不敢多看一眼、超模般闪耀的漂亮女人。 初来乍到的他深受震撼，又深受众多一夜暴富、一夜成名的现代都市神话刺激和诱惑，不禁对未来更满怀天真的憧憬和忐忑，内心既充满自卑、又充满干劲，却当然只能渐渐愈发痛苦、挣扎和不甘。 很不幸，这灯红酒绿、纸迷金醉的繁华世界，和他一点关系都没。 这是哪？ 这里可是赞巴鲁克！ 这是全球少数几个超级大都市之一，是全球精英都向往、都愿意不远万里赶来、要追逐梦想、要实现抱负的地方！ 这里龙蛇汇聚、群星璀璨！ 他那一点引以为傲、仅仅在小地方发出过微弱光芒的小聪明，在这里实在太过微不足道，泯然众人都算不上！ 和许多从小接受贵族教育、能力出众、体态优雅的赞巴鲁克人比起来，和众多汇聚到赞巴鲁克的外地天才、精英比起来，他真就是一个无依无靠、才能低下的乡下人，连一份正式工作都找不到，温饱都谈不上，又何谈梦想。 他唯有将连连的挫折和深深的痛苦都推脱到自己曾不够努力、高中太过悠闲、错失上名牌大学的唯一机会，自尊才不至于完全破碎。 …… “我，我……我以前本来可是能上名牌大学的！” …… 他唯有不断埋怨、乃至是咒骂父亲，埋怨、咒骂其实是父亲当初的愚昧和固执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他才不至于后悔至极、痛苦至极，更不至于自甘堕落。 …… “我以前本来可是能上名牌大学的啊！” …… 可任他如何坚持不懈地努力学习、努力工作，以及，努力地讨好别人，只想努力弥补年轻时的错误、先谋一个稳定的温饱，却依旧四处碰壁，只明白： 大城市的女人远比老家的娜塔莎漂亮入时，却也远比老家的娜塔莎吃人不吐骨头。大城市的男人远比铁卫6号上彬彬有礼，却也远比铁卫6号上的阴险狠毒，杀人不见血。他们根本瞧不起他，连让他站着把钱挣了都不允许，只允许他永远卑躬屈膝地给他们做奴隶，做牛做马！ 他伤痕累累、欲求不得、痛苦至极，却又不甘至极。 他又唯有不断用赞巴鲁克机会很多、且自己还很年轻等来不断安慰自己，才没彻底堕落，才没流落、乃至是永远倒在那冰冷肮脏、堆满垃圾的贫民窟街头。 后他就唯剩下将自己最后的东西，尊严、生命等最宝贵的东西，都作为筹码、推上赌桌。 即使仍不断被人蹂躏、践踏，他亦不断更进一步地扭曲、压抑自己，直至今日。 看着双臂上漆黑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再收不进体表的、预示着他已彻底扭曲非人的密集鳞片，伊万诺夫不禁双目越来越红，可恐的大嘴也越咧越大，露出满嘴狰狞的黄色獠牙。 可伊万诺夫依旧只在内心暗暗嘶吼到： 就算再做不回正常人，我也一定要在大城市站稳脚！我一定要变强、变有钱、要过上和那些人一样的幸福生活！凭什么我生下来就只能是个乡下野小子，而凭什么他们却可以那样锦衣玉食、娇妻环绕，还可以肆意侮辱和践踏我，不用负任何责任！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不甘！我不甘！我不甘心啊—— 突然…… “斯维托奇教授，要不要再给他用点那药？那药虽有点副作用，却能让他还变得更强，比吕西安还强！毕竟吕西安只用了一种药，而我们用了两种！” 伊万诺夫当即又内心一凉，紧张万分地悄悄竖起黑色的、尖锐的耳朵： 什么叫有点副作用啊？那，那种药，是给人吃的吗？你们这是要卸磨杀驴吗？ 幸好…… “不用！” “好的。 ……” 伊万诺夫的嘴角，立刻就不由咧到极致，激动难耐，第一次感到自己离梦想那般接近，简直触手可及，只想到： 我就说嘛，神不可能对我那么残忍，只让我一个人受到那么多痛苦和磨难！我就说嘛，我也迟早会有转运的一天的！死老头，你快给我好好看看，我终于，我终于也遇到传说中的贵人啦！你看着吧，我一定要替斯维托奇教授赢得此次胜利，谁敢拦我，我就都一定要活活撕碎了他—— 但是，伊万诺夫当然听不见他愿意奉献出一切的那个贵人——斯维托奇心底的声音。 那其实，不过是一声依旧冰冷的： 呵呵，他清醒状态下的数据，可比狂暴状态下的有价值多了。 …… “哥哥，您来了呀！” 终于听到门外再次响起那带着微微铿锵之音的脚步声，少女不等门打开，本蒙着浓浓哀伤的黯淡双目就徒然一亮，心花怒放，转头就大呼出声。 进入病房的，正是一个仍脸上略微有些憔悴的英俊男子，一个身穿肥大武士裤、把双手拢在袖中的樱族剑客。 看着少女美丽犹存、却病弱不堪、又带着满满真诚刺眼欢喜的枯瘦俏脸，剑士依旧锐利的双眸之底，当即就有心痛至极的光芒一闪而过，想到： 缨，对不起，都是我的固执，才使你变成这样的！ 实际上，兄妹两人中，兄长名为宫藏锋，妹妹名为宫缠缨，本在离岛幻樱经营一座传承樱族古博术的剑道馆，日子过得非常不错。 不同于其他民族重“新博术”而轻“古博术”，樱族人对古博术是很重视的。 樱族人把古博术当成一种重要的文化和记忆来传承。 没办法，在樱族人过去那长达数百年、饱受萨族人压迫奴役的漫长历史中，他们连原有的很多姓氏都被剥夺，不得不永远地遗失在历史的茫茫长河中。 靠剥夺姓氏来分裂、奴役其他人，在蓝日星系确有着悠久的罪恶历史。 因此，樱族非得比其他民族更加倍注重文化传承、更加倍珍视那些从远古流传下来的稀少记忆，才能忆起祖先的音容笑貌和那坚韧不屈的精神。 唯有如此，他们才会远比其他民族都更不忘根、都更团结，才能抵御一直持续到今天、依旧不依不饶、依旧纠缠不休、更无处不在的各种恶意压迫。 谁叫樱族，是没有贵族的呢！ 在整个世界的整个上层，都没人会给坚定地站在他们一边，为他们说一句公道话。 何铭在成为赞巴鲁克前市长的过程中到底吃了多少苦、承受过多少羞辱，唯有他们樱族自己人，才能真正体会到三分。 故宫藏锋之前当然很崇敬何铭这有勇有谋、能屈能伸、更敢担大任的樱族族长。 而何铭当然也不会亏待他。 因古博术对曾压迫、奴役樱族人的萨族人来说，都很有价值，毕竟一个博术高超、又意志坚忍的奴隶是很有用的，所以各种古博术是樱族中传承最完整的文化和记忆。 且宫藏锋既是前剑道大师宫藏武之后，年纪轻轻就剑术已臻化境、少年时就能轻易使出原子切，是公认最年轻的剑道大师，更是猿人中的龙气天才。 何铭不止对他各种优待，连带对他妹妹也各种优待。 宫缠樱曾和何铭的独生女何扇形影不离、情同姐妹，可以说是樱族的第二个大小姐，各种待遇都和何扇差不多。 家财不厚的宫缠缨，能如今天这般，纵久居陋室、病魔缠身，亦气质高贵、仪态端庄，双目黯淡却清丽不减，明显藏秀于胸，正是得益于何家厚恩，更是得益于宫藏锋的超凡才能。 只宫缠樱今日之所以久居陋室、病魔缠身，却苦苦挣扎、无法摆脱，又是因宫藏锋之缘故。 真正的崇敬，自不是简单的听之任之，乃至是助虎为虐。 眼见何铭在被阿尼西娅等贵族赶到底区后就大受打击、日益消沉，后更慢慢带其他族人一起坠入邪道。 何铭竟渐渐和外国势力勾结，更暗暗染指毒品和人体器官贸易。 而宫藏锋自不会无动于衷。 宫藏锋仅仅略知一二，就赶紧跪到何铭府前，连日不吃不喝地扑在地上，苦苦恳求何铭和其他族人赶紧悬崖勒马、莫要一错再错。 “族长，您会要把全族人都拉下地狱的呀！” 不想，何铭或已入魔、当即暴怒，直接就将兄妹二人一起赶出离岛幻樱，甚至是赶出整个樱族。 宫缠樱于是才随哥哥宫藏锋一起流落到老城区，流落到这也刻满他们樱族人奋斗痕迹和美好回忆的起始之地。 可回忆虽美，现实又异常残酷。 除樱族人外，又有谁会在意樱族人的“古博术”呢？ 若非宫藏锋收的学费极其低廉，若不是为在自己的课外活动记录上添一笔、以更丰富的履历进入更好的学校，连小孩子都不会来的。 而兄妹俩自都在一夕间从天堂跌落地狱，很快就过上吃不饱、穿不暖的贫困生活。 加上长久食用受核污染的水和食物、长久呼吸受核污染的空气。 终于，不可避免地，眼前这知书达理、多才多艺、在校园里仍备受欢迎的美丽少女，在她人生中最美的花季，不幸染上在底区来说是绝症的、当代常见的恶性慢性疾病——癌症，更已饱受病痛折磨近一年，形销骨立人憔悴。 宫藏锋看着妹妹快露出骨头的消瘦脸颊，只感到内心愧疚不已、痛苦万分，终不得不隐隐后悔： 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倔强、那么不知变通呢？ 他深知，不要他如何费劲，也用他同流合污，只要他保持沉默，孑然物外、独善其身，他最心爱的、相依为命的妹妹，今天就绝对依旧能过着过去那般锦衣玉食、无病无灾的富家大小姐生活。 倒是宫缠缨自己，不仅一点都没怪罪哥哥，曾多次支持、安慰哥哥道： “哥哥您做得没错！我们绝不能对何叔叔的大错特错闭口不提，那才有负何叔叔往日对我们的恩惠和我们樱族剑道的精神操守！更不能有辱父亲生前那如剑般正直明堂的清誉！” 然感动之余，宫藏锋只能愈发感到内疚、难过和揪心不已，才痛下决心、接受改造。 也才之前一听改造人大赛的决赛取消，就只感到如天塌了一般，比当初刚得知妹妹患癌还痛苦万分、绝望万分。 他近日一直没来看望妹妹，就是一直在用酒精麻痹自己，自责、绝望和痛苦到都差点沾染上毒品。 可他妹妹却是有点误会，见他终于再次出现，简直要喜极而泣，终于不禁呜咽道： “哥……哥哥，我……我，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连您都不要我了呢！” 到现在，整座城市的人都差不多去避难了。 整个医院也几乎人去楼空，仅仅剩下包括宫缠缨在内的、一批都有各种恶性慢性疾病的病人。 宫缠缨心里很难对此没有想法。 自从患上绝症，聪慧过人宫缠缨就警惕地发现： 她居然好像变得比从前都更受欢迎，被更多的人包围起来。 而果不其然，她很快就又发现： 其中真关怀她的人终究是少数，心怀恶意、想要趁火打劫、骗色骗才的人才是大多数，要多没下限就有多没下限！ 她的内心当然会感到越来越悲哀、越来越绝望，纵樱族人的心天生比别人要硬一些，也越来越依赖哥哥，就更不会对哥哥有丝毫怨言。 哥哥到底为她付出了什么，她是清楚看在眼里的。 实际上，宫缠缨内心现不仅痛苦万分，更后悔万分，后悔若不是自己当初过分任性，想最后过过青春的瘾，执意要让不富裕的哥哥给自己掏不少钱报什么舞蹈培训班，哥哥怎么会长久节衣缩食，以至于天赋卓绝的他到今天还不过射心一阶。 少女现只担心： 等自己走了后，即使没自己这不幸的、可憎的负担，以哥哥如今实力，到底能否度过此次惊世劫难？ 想到这，本就病体虚弱的少女就控制不住地哭得越来越厉害，手捂都捂不住，只痛心自责地觉得： 自己真是个害人精，死了还要连累哥哥！ 还以为妹妹一直很坚强的宫藏锋这才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就差点伸出拢在袖中的双手。 还好，那乍现的凛冽寒光让他内心一惊，赶紧又把手合进袖中。 宫缠缨用力擦了下通红的眼睛，呜咽地、勉强地哭求道： “哥哥，求您，求您最后再抱我一次吧！您，您都好久没抱过我了。我怕一两天后，我，我就再也不能感受到您的温度了！” 但看着妹妹满脸是泪、悲伤至极的扭曲花容，宫藏锋先是大痛、大震、后又大怒，竟直接吼道：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不会有事的！你绝对不会有事的！我明天，不我今晚就带钱来彻底治好你！赶紧给我躺下，不许再说那样不吉利的话，否则我真揍你了！” 宫缠缨一愣，却只觉得哥哥是在安慰、是在逞强，就要再次开口哭求。 可看着宫藏锋已愤怒到狰狞的血眼，她终究是不敢开口，内心当即愈发委屈和痛苦，就不由哭得愈发伤心，很快泣不成声。 宫藏锋则冷着脸转身离开，异常狠心地将妹妹那伤心欲绝的大哭之声完全锁在身后孤寂冰冷的病房之中。 直到连耳边残留的悲切哭声都渐渐消散至无，宫藏锋才低下犹带血色的双目，颤抖着张开合拢在袖中的双手。 不，那是一对寒光闪闪、早无法再使出古朴高雅的古剑术、早无法再传承任何文化和回忆、只能对无辜者进行血腥杀戮的一对机械剑臂。 他双目瞬间再次完全充血，闪烁着异常明亮的猩红之光，无声地仰天悲号： 妹妹啊，这样一双沾满血腥和罪恶、连手都称不上的污秽之物，还有什么资格去拥抱纯洁的你呀—— 另一边…… “您好，帕夫诺维奇教授！” “别客套了，吕西安跑哪去了？” “这？这我不知道啊！” “我卡鲁的，这决赛都快开始了，那小杂种干嘛去了！怎么到现在还这么没教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诶，搞不清楚呀！他毕竟是个脑积水。” “哼，我特意给他配了那么昂贵的药，居然还如此不知感恩、拖拖拉拉，看来他果然还记恨我们误杀他妻子的事，果然暗藏祸心！诶，我就说不该给他服用那么昂贵的药剂，让他更无法控制嘛！” “哈哈，不至于吧！那样一个天生残疾、相貌丑陋的女人，有什么好记挂的？咦——，居然还叫芙兰这样娇滴滴的名字，真是想想就恶心透了！我都怀疑她的死不是意外，是其他同事故意搞的，就要把那个恶心的女人弄死！” “嗯，你说得好像也对！” “嘿嘿，教授，您可能不知道，且对我们猿人男性来说就大不一样。以吕西安目前的实力，他再丑，也多么漂亮的女人找不到？他可不得好好感激我们、好好抱紧我们的大腿！” “嗯，也是！哼，总之，这些贱民就是不收拾不行，给点好脸色就忘本！看我找到他后怎么再狠狠收拾他一顿！这回就算贵族内务委员会也别想拦我！” “是啊，教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到时记得叫上我啊，我给您递递棍子什么的！” 而该研究所的某阴暗处，就正有四只比周围黑暗更阴暗的邪异大眼，在愈发残酷、愈发兴奋地盯着他们两人。 “嘿嘿……嘿嘿……嘿嘿嘿，芙兰，我终于拥有能替你报仇的力量啦！呵呵，嘿嘿，还是他们亲手交给我的哦！” …… 另一边，贵族内务委员会的特务们，也正眉头大皱地望向决赛场地。 一道蓝光刚刚如惊雷般呼啸射入场内，落地又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而随着烟雾散去，其间露出的，正是一个背负双翼和三相高维引擎的蓝色装甲骑士。 他头上的三只电子眼，也正闪烁着一紫二红三点凶历夺目的明光。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06险恶决赛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接近，宫藏锋就迅速将机械剑臂再次合拢袖中，连眼里的猩红都瞬间消失。 不用仔细看，他就知道，来人正是医院的肿瘤科主任。 而不等他质问主任为何独留包括他妹妹在内的重病患者在这空荡荡、冷冰冰的医院里，主任就喜不自禁地朝他挥手大叫道： “宫先生，宫先生，您妹妹有救啦！您妹妹有救啦！” 宫藏锋内心既喜且惊，十分疑惑。 妹妹病后，他自与这医生开始相熟。 并且，即使两人相熟依旧不能算久，毕竟医生不止他妹妹一个病人，可他亦能看出： 这医生也是个不喜欢说大话的人！ 何况，他还发现，主任刚刚朝他挥动的那只手里拿着的，竟是一剂他曾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抗癌特效注射剂。 那样式特别、精密复杂的针管里装着的，正是经过特殊改造、专门用来消灭癌细胞的免疫细胞。 只他实在不相信能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和妹妹一样，在妹妹身患重症后，他更多感受到的，仅仅是人情冷暖、人心险恶。 在海里，受伤流血的鱼，本就更容易吸引到鲨鱼的注意。 故宫藏锋微微沉吟一下就迅速冷静下来，对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主任淡淡问道： “主任您这是急着要给哪个病人使用抗癌特效药？” 而主任又稍稍喘息一会，就直起腰，异常兴奋、笑容满面地回道： “当然是给你妹妹注射啦！” 宫藏锋这才内心控制不住地大大震动起来，无法相信地说道： “怎么可能？我钱都还没付？而且药价又那么贵，难道还会有谁会帮我垫付？” 主任脸上的兴奋也这才淡了一点，却又流露出更多感慨、感动，和一点疑惑，问道： “你最近是去哪了？连新闻也不看？你不知道，大家集资组建的老城区灾后应急医疗基金，连像你妹妹这样的病人都是能参与的。且全额提供类似疾病的医疗费！” 宫藏锋大惊，依旧不信地大声说道： “不可能！我知道那东西，就是一个类似医疗保险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像我妹妹这样已身患恶疾的重病之人参加。” 他当初只扫了一眼，就完全不放在心上，早被险恶的人性搞得对任何看起来奇怪的善意都满心警惕和厌恶。 紧跟着，他更不信、更大声地说道： “何况，那基金难道连参加前的病都给报销医疗费？那更不可能吧！别说我根本就没付钱替我妹妹参加啊！” 主任的脸上终于露出明显到愤怒，责备道： “就是这么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摆在你和你妹妹眼前，你却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才又急又气，都差点被你气死，才干脆先替你交了！” 接着，在宫藏锋慌乱不已时，主任又十分感动、十分感慨说道： “诶，算了，反正也不贵。总之，由于你妹妹所患疾病虽是恶性慢性病、却总归不是无法治愈的绝症，想到你妹妹这样的病人也都是老城人，现更都是共患难、同生死的老城邻居，加上大家都对能不能撑过此难心里没底，大家就都不忍你妹妹这样的病人在人生最后时刻还饱受病痛折磨、还活在完全的黑暗中，就干脆慷慨一把，把像你妹妹这样的、乃至是患更重疾病的病人，都接纳进灾后应急医疗基金，全尽可能地提供医疗费用。你妹妹和其他一些病人之所以到现在还没被转移走，就是因为他们都要接受治疗，等今天全部治愈后再全部转移走！” 说完，宫藏锋内心巨震。 而主任则忍不住眼里冒出泪水，依旧感动难耐，却又异常难过，痛苦酸涩地低头抹着越来越红的眼睛。 主任没告诉宫藏锋的是，之所以他妹妹那样的病人也能参与、乃至连参加前的大病或恶病都可全额报销，其实还因为： 这样的病人早不多了！ 很多病人早撑不住，早在缠身的苦痛中撒手人寰，包括他一老友。 主任情不自禁地就在内心发出一声悲号： 老伙计，你咋不多撑一段时间呢？哪怕看看现在的老城区有多好也行啊！这样你就不会有遗憾了！我们的老城区，我们的家，终于又变成那个曾充满温情的地方啦！ 然后，宫藏锋才也低下头，才也止不住地流泪，内心涌出压不住的狂喜、感动，和酸楚。 他自己的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有多见钱眼开、道德败坏，他又怎会不知道。 对于参赛后到底能不能拿到足够给妹妹治病的应有报酬，他心里其实没一点底。 何况他还吞服了那样危险的药剂。 只毕竟老板曾有恩于他，曾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出手帮助，对他而言恩重如山，他连多要几句保证都不好意思，的确过分迂腐。 而现在，哪怕不用拼命活到赛后，宫藏锋也坚信： 自己的妹妹一定会无碍，一定会健康幸福地活下去！ 宫藏锋内心最后的、浓浓的牵挂和阴云，一下就全烟消云散，只剩满满的喜悦、感动、幸福、满足，以及深深的觉悟和不舍。 这个三岁后就没掉过一滴泪的铮铮男儿，今天终于再控制不住内心翻涌的极复杂、极纠结心绪，泪如雨下。 过一会，向来守礼重义的宫藏锋，才赶紧对主任深深一鞠躬，呜咽道： “先，先生，谢谢您！您，您的大恩大德，我……” 可主任都来不及擦干自己的眼泪，就一把将他扶起，制止道： “别，千万别，我真受不起！在这事情上，我真不是主要的！你若真要谢的话就，就……” 看着宫藏锋满是泪水和期待、认真至极的眼睛，主任想了想，犹豫一下，说道： “你要谢，就谢谢大家吧，特别是给大家提出这个建议的顾团长！” 宫藏锋当即又是深深一鞠躬： “是，先生！” 紧跟着，主任也不和宫藏锋多纠缠，直接进入宫藏锋身后病房，赶紧给他妹妹治病。 治完了他们还得赶紧去避难呢？ 改造人大赛决赛重启的事，也搞得他们手忙脚乱，都没空提前通知宫缠缨等病人一声。 而用精神力扫一眼同样难以置信、又惊又喜、笑如春花的妹妹，当病房的门再次合上，宫藏锋就完全直起腰。 如今，他不仅身形愈发笔挺，那如利剑般的气魄，亦愈发凛冽无匹。 此刻，他那双残留着泪水的双眼中，已再看不见任何喜悦和感动，唯有无穷杀机在闪动。 只听他杀意无限地喃喃自语道： “既吾双手已染满鲜血，既吾此生已十恶不赦，那今次，吾就干脆用我这条肮脏的性命，用无尽杀戮，来为这有恩于我的一方水土，来为这老城区，留下一线生机和一片清明吧！” 说完，宫藏锋便再不介意、大摇大摆地张开那对机械剑臂，踏着异常坚定的铿锵之音，带着寒冷如冰的滔滔杀气，大步前往决赛场地。 虽不舍独留妹妹一人，他亦决心： 再不对自己的生命有任何吝啬，要拼命地、拼到身体彻底粉碎地去杀死尽可能多的改造人，防止他们暴走伤害到老城区和妹妹！ 反正，他还坚信： 如此温暖的老城区，一定再不会让妹妹感到痛苦和孤独的！ 且唯有那般，他才能既无愧于自己现老板的救急之恩，又能报答老城人对妹妹的救命之恩。 可惜，他注意不到，他那高洁的决心，正让他体内的阴暗药剂，更狂暴地躁动了起来。 同时，赛场附近，见蓝甲骑士轰然落下后就静立在原地，贵族内务委员会的特务们便暂时息了攻击或赶走的心。 他们只眉头都皱得更紧： “他到底想干嘛？” “我看他还是来搅局的意思，只不过是想从比赛内部搅局而已！” “那我们还是让巴顿赶紧把他赶走吧！” “不行，巴顿还不到出手的时候，希瓦还没出手前，巴顿最好不要先出手。” “那难道就这样干看着？” “有何不可？今时不同往日，呵呵，他这次恐怕再掀不起多大的浪花了！” “呵呵，也是！” 接着，两个特务就冷冷相视而笑，眼里又都露出残酷自得的笑容。 他们最知道，老城区附近到底聚集了多少像伊万诺夫那样，在追逐梦想过程中受压扭曲的、让他们直轻蔑摇头的，愚蠢的改造人们。 且那些改造人，已将对未来全部、最后、掺杂着绝望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场其实异常绝望的决赛中。 混沌狂潮即将到来的消息，以及那道突然耸立起的、将老城区外环隔离出去的高高城墙，让他们内心都早早就充满了无比的绝望，不知挣扎的尽头依旧唯有绝望。 顾雷在这件事上的确有些失策，因对改造人们根深蒂固的厌恶而有点感情用事，即使觉得不好，还是对老城人把改造人们挡在墙外一事默不作声。 因此，特务们仅仅是装成药贩子忽悠改造人们几句，很多改造人就如他们所愿，把他们号称能临时大幅增强他们实力的药丸，毅然吞入腹中。 加上一些急功近利的研究所狼狈为奸，参加比赛的绝大多少改造人，都已吞下他们特制的歹毒药丸。 至于那药丸到底是什么药丸？ 只能说，那药丸的确有他们号称的、能大幅增强服药者实力的功效。 只不过，那药丸副作用，就可能会比他们所说的要大不少了。 那药丸有极大可能会让吞服者失控，并还很可能让吞服者在赛后失去生命！ “嘿嘿，我们可没欺骗他们啊！” “是啊，医药广告什么的，尽量不说副作用，不是很正常的嘛！” “对，且非常难得的是，我们可一点都没夸大药品的疗效啊！这是所有医药广告都做不到的。” “哈哈，相比那些不顾病人死活、为赚钱不惜辱骂和丑化医生、挑拨他们关系、骗患者不听医嘱地停药、最后让患者欲哭无泪、让患者心怀不甘怨恨痛苦死去的医药或保健品企业，我们还真是难得的良心商家啊！” “呵呵，而且我们要他们帮忙做的事，不也是他们所期待的吗？” 二人说着就把阴冷的锐利目光转而投向那高耸的、巍峨的、却令他们和所有改造人都恨不得马上彻底粉碎的环形城墙。 老城区的陷阵可以说是底区所有陷阵里最重要的一个，因为老城区内正有一个多年前才被封住、其实仍可使用的大型货运飞船专用高速通道，足够成百上千艘货船一起涌入，高速直通顶区。 且对成百上千艘星际海盗船来说也一样，是战略要道。 另外，包括顾雷在内的所有人都相信，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赞巴鲁克人准备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星际海盗们，必也知道另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那就是： 老城区的货运通道因最大，亦最难在星际海盗们入侵前被完全封锁，是最危险、最可能被突破的地方。 甚至，那几艘作为前锋、正火速赶来、即将突破底区天穹的星际海盗船，此行的主要任务就是确认该通道的真正封锁情况，为之后的大规模入侵做准备。 因此，两个特务的目光都越来越阴冷，也越来越自信和狠辣。 “嘿嘿，只要那道城墙一被粉碎，这里的防御，还有整个赞巴鲁克的防御，都将在星际海盗大军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嗯，如此，赞巴鲁克必亡，且整个国会派也必会阵脚大乱！而我们……” 二人又冷冷对视一眼，眼里皆有既阴狠无情又兴奋狂热的光芒在闪动。 他们对赞巴鲁克五千万人的生死皆毫不在意，只关心他们总统派的大业能否早日完成，以及他们的个人价值和理想能否早日实现。 在因梦想而扭曲这点上，他们又和下面那些他们所深感不屑的改造人们有什么不同呢？ 后两人才相继微微感到不对。 “不过话说回来，吕西安怎么还没来？不会是吃药吃出问题了吧？” “是啊，他可绝对不能有事！他是我们这次计划除巴顿外的核心，是计划的第二核心！” 为保证计划能顺利进行，他们不仅给其他参赛者专门配了药，还顶着帕夫诺维奇的压力给吕西安发下一种几乎无任何副作用的、能全面提升他各方面能力的昂贵强化药剂。 哪怕同为贵族，哪怕不说背景，帕夫诺维奇的地位可肯定比他们高！ 而场下的顾雷也已察觉比赛有异，发现其他服药者们的异常。 他身边的每一个改造人，眼里都正闪烁着越来越诡异的狂暴红光，更正越来越狂躁难耐，发出越来越压抑、沉重、不耐的狂暴嘶吼。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07破局之始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只看决赛场地被特意选在外环离城墙未及合拢的一个大缺口附近，外环各研究所的险恶用心，就已昭然若揭。 各外国贵族大多仍未知晓： 如今海盗联军到底有多么丧心病狂？ 他们更多只恐惧于卡缪拉共和国远超其他各国的团结和潜力。 加上卡缪拉共和国是全星系唯一一个物权公有制国家，本就隐隐遭其他各国联合针对。 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地让各自研究所的改造人，都集体对老城区发动公然的攻击，却至少都想给老城区、给赞巴鲁克添一些乱子。 现在的各国高层，可以说全骤然改变想法，与之前截然不同，竟全希望混沌恶洪尽可能给赞巴鲁克，给整个卡缪拉，都带来尽可能大伤害，让卡缪拉元气大伤，最好一蹶不振。 那样，他们才能高枕无忧。 各国高层一是恐惧卡缪拉人的团结和力量，二又何尝不是恐惧于： 若如此可怕的劫难都被卡缪拉共和国顺利消除，那自己国家的民众到底将怎么看待那一直被他们刻意魔化为“共财共妻制”的“物权公有制”，又怎么看待他们？ 而大多数老城人都不理解他们内心那些复杂想法，也不需要理解，只感到愤怒不已、仇恨不已。 这些外国势力过去在底区恶意侵占卡缪拉国土、奴役卡缪拉人民、犯下累累罪行不说，大难临头又狠心抛弃自己宣称享有合法主权的离岛和里面的离岛居民，现更是还要给老城区恶意添乱。 众人大多全副武装、咬牙切齿地用手炮、战车炮、要塞炮等武器对准决赛场内，对准里面一个个的改造人。 在老城人眼中，不，是在绝大多数底区人眼中，改造人都是流氓、暴徒、罪犯等的同义词。 加上改造人都不像人，很多人都没把改造人当人来看待。 而现在，在老城人眼中，“改造人”这贬义词又多了一个更让人仇恨的同义词——“叛徒”。 连那些在加紧建设防御工事的人，都时不时会转头去恨恨瞪决赛场一眼，后才更加仇恨、也更加努力、更加拼命地继续工作。 相比真正的敌人，自己人里出现的背叛者，当然更会遭到人们的仇恨和敌视。 不过，大家再仇恨那些给外国人卖命的改造人又有什么用呢？ 此次比赛的场地不单有十几公里长宽，更有足足数百名能力奇异难测、破坏力强大难敌的改造人参赛。 为增强比赛的破坏力，那些未参加过半决赛的改造人，也被允许参加决赛。 且那些改造人即使没参加半决赛，实力却未必就比参加过的差，大半参加过初赛，只来不及参加半决赛而已。 更让顾雷没想到的是，眼见他强闯决赛场而未被驱逐，正有越来越多原没资格参赛的改造人，也忍不住眼里冒出血丝，乃至是嘶吼着纷纷闯入决赛场，更造成一股越来越汹涌的凶恶潮流。 心怀放不下的梦想、或者说野望、或说妄想也行的人，又何止伊万诺夫一个。 正式的参赛者们和强闯的参赛者们加在一起，很快就突破了一千人，还在不断增加，且互相对立，冒出愈演愈烈的混乱势头。 正式的许多参赛者当然对此非常不爽，而强闯的参赛者几乎全心怀执念，二者都龇牙咧嘴、互不相让、摩拳擦掌。 场面顿时就一片混乱、火星四起。 包括场内的顾雷在内的老城众人，乃至是贵族内务委员会的人，都不由感到惊慌不已。 而顾雷飞快明白，为何连贵族内务委员会的人也正失态地对自己投来了恼恨的目光。 决赛当即就在一片混乱中失控，提前开始。 那些正式的参赛者基本全服了类似狂暴药剂的药，比平日更没耐心，一句话不说，直接就对那些强闯的参赛者们大开杀戒。 他们皆满眼红光、异常狂暴。 那极其不祥的双眼让顾雷瞬间完全发现他们的异常，并瞬间恍然大悟： 恐怕，贵族内务委员会不单计划让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借阻挠他们干预比赛之名攻击老城区，还计划让所有参赛者陷入失控状态，以方便他们总统派的改造人、即那个能控制混乱的吕西安引导，成为攻击老城区的大规模常规部队，做双重保险，让希瓦顾此失彼。 他的这个推测其实证据不多。 只他觉得： 这才是对贵族内务委员会来说最有利的选择，而作为全星系最强的情报机构，贵族内务委员会也一定会想到这个选择！ 且敌人的恼恨，无疑就很能证明他的推测。 现吕西安还没来，而强闯的参赛者又至少在人数上占优势，那就真说不准： 正式的、狂暴失控的参赛者们，会不会被非正式围攻、被提前杀光？ 那两个贵族内务委员会的特务就大惊失色地齐声大骂道： “我卡鲁的，这小子原来是这意思，真是太奸诈、太狡滑了！” 连悄悄用五色生化虫告密的斯维托奇心里都感到忐忑： 我没告诉人民内务委员会那么多呀？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而顾雷当然不管敌人怎么误解，大喜过望，当即就开始对那些正式的、异常的、已出现狂暴化倾向的参赛者们，高高举起屠刀。 不说他们得了失心疯一般的狂暴状态，就是他们奇形怪状的身形，就让顾雷也难以把他们当人看。 纵使所有参赛的改造人，不管正式、非正式的，皆身着装甲，可他们所有人的装甲，几乎全不成人形。 不是多条胳膊就是多条腿，还有好几个脑袋，更有长出像动物一样的各种外肢的。 各种各样，数不胜数，全如同魔物一般！ 看起来最正常的，也是东凸出一块、西凹进一块的，仿佛多出或缺失了什么内脏一样，似人非人，比不像人的都诡异可恐。 有个改造人胸口正中就直接是一个穿透前胸后背的空洞，并有裸露的、长着好几张嘴的内脏在跳动，正朝敌人喷吐出道道恶心的、高渗透性的毒液。 最重要的是，不只是顾雷，底区的所有人都知道，改造人装甲上的异常，往往不单单是装甲本身的设计问题，而几乎全对应着各改造人身体上的不同异常，乃至是心灵上的异常。 故顾雷内心没太大抗拒，马上就举刀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双眼冒着红光的正式参赛者冲去。 这个参赛者不仅有着四条腿，还有四只手。 且从他眼里的红光还闪烁不定就能知道，他可能依旧在挣扎，还未彻底失控。 只在顾雷看来，他既不彻底失控、主动攻击、召来周围其他改造人围殴，那就唯有自己来亲自解决他了。 何况，还未彻底失控既意味着他意志更坚，又或意味着他能力也更强，即他失控后的破坏力，或也将更强，当然需要优先铲除。 慈不掌兵啊！ 而那改造人的确仍能保持清醒，倒不怎么对顾雷的主动攻击感到恼怒。 那改造人早习惯了底区这种无故的争斗，只内心感到嘲弄不已。 从顾雷欲举刀竖砍而不是挥刀横砍的姿势，结合蓝甲骑士往日在他眼里婆婆妈妈的行径，他就知道： 蓝甲骑士的心肯定不够狠！ 他们周围的人不怎么密集，横砍也不至于被多少其他人拦到。 如此，其他拦在刀路上的人，不仅不会降低链式高维武器的速度和威力，还会帮助隐藏刀路，是最好的祭品！ 只顾雷对不会发狂的非正式参赛者还下不了手，才只能竖起刀刃，不愿多造杀孽。 而那四臂四足的改造人也用四臂抬起手中不变形就异常宽大的高维重剑，双目红光暴闪地要和顾雷举刀对砍，正面硬刚。 不过，他可不是和顾雷一样怕伤及无辜，只是自信自己绝不会输。 他不仅是一个罕有的射心境改造人，充满机械感的外表下还其实是一个生化改造人，体内有着多种昆虫的基因，就比如蚂蚁的基因。 千万不要蚂蚁，以为它仅仅是一种只能靠数量来弥补质量的群体生物，其单体的基因微不足道。 实际上，就和人工智能运算速度快、却能耗过高、非常浪费一样，人尽管力气远比单只蚂蚁大，却也远比蚂蚁要浪费能量的。 普通人很难举起超过自身重量3倍的物体，而蚂蚁却可举起超过它自身重量100多倍的物体。 其奥秘就在于蚂蚁的肌肉结构特殊，能使用一种复杂的磷的化合物作为燃料，对能量的转化率极高，有百分之八九十。 要知道，高端科技的结晶之一——航空发动机，其能量转化率也才百分之五十左右啊！ 而眼前四臂四足的生化改造人，其全身肌肉就全是类似蚂蚁肌肉的特殊结构。 这尽管不可能让他的力量、能耗和蚂蚁一模一样，却至少提升了他20多倍的力量。 加上他还把手臂增加到四条，他的力量早比改造前增加了40倍不止，又何惧和顾雷对砍，并反是更欲借此来嘲弄顾雷的无聊、无知和无能。 “小子，软弱，可是原罪啊！” 其不屑地冷笑一声，手中重剑就徒然拔高，迅速暴涨到10多米长。 “嘿嘿，你就到地狱再去忏悔吧！要知道你本来是真有机会靠偷袭杀掉我的！” 他身上当然还有其它昆虫之基因和相应的特殊器官，比如蜻蜓的复眼和飞蛾的“耳”。 他不止有异常的四条手臂和四条腿，装甲下的身体，的确远比外表上看到的更可恐、更扭曲。 那亦是在世界对他旷日持久的重重压力下形成的，异常深刻混沌，也异常强大。 拥有多种超凡能力的人，视力和听力也极其发达，通常根本不可能被偷袭。 但刚才他受药物所惑，情况特殊，才没第一时间发现突然出现的杀意源头，着实被吓一跳。 不想，顾雷就这样大摇大摆地高高举着刀，直直朝他冲来，他才没花更多时间寻找敌人，乃至是像往日其他那些大意的人一样，稀里糊涂地就被杀死。 当然，他不会因此就对顾雷网开一面，只内心愈发充满戏谑恶意，以及践踏弱者、愚者等的畅爽快意。 很多在暗暗关注蓝甲骑士的人，也看得直摇头。 连那两个贵族内务委员会的特务，都看得一脸嘲弄、恶毒和不甘，仿佛在说： 我们居然被这样一个仍心怀天真的、办事不专业的傻子搅乱了计划？真是太可笑了！ 唯有老城区众人信心满满。 而直到顾雷也双目一亮，闪烁起诡异夺目的猩红目光，观者们才心一悸，想起蓝甲骑士相关的各种邪神传说来。 那改造人也这才内心一惊，认真起来： 呵，差点忘了你是个邪教徒！ 他敏锐的视觉，更能把顾雷眼中的那诡异红光，和电子眼发出的普通红光完全区分开来。 他更敏锐的、足有普通人七八十倍的听觉，亦更能从如今杀声四起的嘈杂环境中听出，顾雷那在呼吸节奏上徒然出现的惊悚异常。 此刻，顾雷的吸气时间正越来越长，而呼气时间却越来越短，且越来越微弱，竟渐渐几近于无。 不过，该改造人依旧淡定和自信，只全力举刀砍下。 以顾雷往日在底区颇为惊天动地、敢叫日月换青天的一番作为，蓝甲骑士所用过的呼吸法、龙技和装备等，自早被各研究所详细分析、不断推演，并统统告知各自的改造人，要他们对蓝甲骑士的实力做到心中有数，最好能在必须与之为敌时采取有针对性的战斗策略。 长20多米的重剑在惊天巨力驱使下，就好似没有加速过程一般，瞬间破音速、发出轰鸣的音爆之声，正呼啸着携激波重重砍向顾雷。 “大傻子，去死吧——” 那改造人再压不住内心杀意、狂意和快意，以及狂暴的药性，不禁放声嘶吼，发出狰狞残忍的吼声。 然下一秒，随着第二声轰然的暴鸣徒然响起，他就被震得脸色剧变，双目剧闪地再次回复了清醒。 那第二声暴鸣却不是顾雷长刀破音速的音爆之声，而是一直进气多出气少的顾雷骤然发出一声如雷暴喝。 使用雷吼龙呼吸法时，使用者不单进气更多、出气更少，积蓄的力量，以及所积蓄力量爆发时的烈度，亦将更大，恍若雷霆乍响。 而长年混迹底区的那改造人自也清楚那是雷吼龙呼吸法的特征，是一种唯有冥神教会中高层才能学习、比脆皮龙呼吸法更难掌握、禁忌程度亦更高的呼吸法，威力也更远超想象。 不一秒，第三声轰然暴鸣才又紧接着骤然响起，正是顾雷的狼皇霸刀破音速后才有的音爆之声。 且那改造人的重剑在悍然大破音速后，速度就差不多到顶，而顾雷狼皇霸刀在破音速后还在持续地、快速地不断加速。 那刀破劲风的凄厉呼啸之声，竟还在极速地不断拔高，恍若恶龙咆哮！ 电光石火间，那改造人内心虽大惧，却也来不及后悔或变招，只能也“啊啊”大叫着，更全力、更拼命地砍下，倒终于在药性和恐惧的双重加成下突破个人极限，使重剑的速度和力量更上一层楼，也发出了更凄厉的、程度犹在长刀之上的恶哮。 不一秒，长刀和巨剑就狠狠撞到一起，发出第四声远比前三声都剧烈的轰然爆响。 一时间，声震四方、激波翻卷，卷起沙暴般的大范围烟尘，震惊全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08狂战、乱战、疯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随着乱波卷起狂沙，完全遮住那改造人和蓝甲骑士的身影。 观者们的心，一下就都提了起来。 大家都急切地想知道，到底谁胜谁负。 而答案，也几乎下一秒就完全揭晓。 因为，那阻碍视线的局部沙暴，几乎刚卷起就被撕裂，被一块块巨剑的碎片呼啸撕裂。 所以，众人不用再等就知道，一定是蓝甲骑士赢了。 老城区众人大多不怎么感到意外。 就算是还没能把蓝甲骑士和顾雷重叠起来的老城人，亦对蓝甲骑士充满莫名信心。 他们都更加安心、更认真地在岗位上，紧张地持械警戒。 至于研究所一方， 各所长或高级研究员们依旧沉默不语，只眼中多少有点震惊，又不得不被顾雷吸引走更多的注意力。 唯有那些本还对被强行留下皆非常不爽的中低级研究员们，终于按捺不住地热烈讨论起来： “没想到那蓝甲的居然赢了！” “是啊，他明明起手更慢！” “对，就算后面他的刀被加速到比对面更快，时间也极短暂，差不多即刻就被反超！” “是啊，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能赢！他的刀明明不管重量还是速度都不如对面的重剑，动量根本比不过对面！” “嗯，的确古怪！按理来说，就算刀强度更高，砍断了那重剑，在动量略逊……不，即使是动量胜过，也应该胜不了太多，该被弹回去的！” …… 此刻，障目之尘已完全散去，而顾雷也已扛着刀，转身离开原地。 唯有那四臂四足的改造人，还呆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更正有一道血线，自那改造人身体正中冒出，向上下分别延伸开来，渐渐分别越过头顶和胯下，来到后背，很快连成一圈。 显然，顾雷的刀，的确没被弹回去，而是继续直直劈下，将那改造人竖着一刀两断。 而那碎成两大半的头盔后首先露出的，正是一张似人非人、额生昆虫般触须、双眼位置被昆虫般血红复眼取代的扭曲面容。 这并未令所有见惯了的中低级研究员们感到太心悸，只大惑不解。 后突然，一目光敏锐的低级研究员指着顾雷架在肩上的刀就大喊起来： “不对，你们看他刀上未熄灭的雷光，里面不只有红色的，还有细很多的、蓝色的雷光！” 如此，众研究员才相继回过神来，知道那蓝甲骑士不单呼吸法换上了更禁忌、更强大的雷吼龙呼吸法，连龙技也必是一样换上更禁忌、更强大的怒雷电磁加速。 顾雷当下仅仅是射心境，无法模拟电磁力，使出完整的怒雷电磁加速技巧，故那蓝色的雷光才比红色的、代表引力雷光细很多。 机械的能量利用效率低，远不如人类。 不过，现在看来，那倒不一定全是坏事。 当顾雷使用怒雷电磁加速拳的封闭、压缩技巧时，会将自己模拟出的引力，还有电磁发生器产生的电磁力，一起压缩，即把红雷和蓝雷混合起来，容易让敌人对自己的招式产生一定误判。 甚至，顾雷片刻做好了一个非常长远、非常“英明”打算，那就是： 哪怕以后到化焰境能模拟电磁力了，自己使用迅雷电磁加速技巧或怒雷电磁加速技巧的时候，也一定要制造出大量虚有其表的红色雷光，来遮住底下的蓝色雷光！ 然后，顾雷就不疾不徐地继续走向下一个彻底失控、正狂暴杀戮的正式参赛者。 且这次，他还是大摇大摆地直接高高举起长刀。 那两个贵族内务委员会的特务，再不敢对顾雷有任何轻视，眉头越皱越紧。 他们是最早看出顾雷胜因的人，什么邪教的什么邪术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依旧想不到： 那蓝甲骑士竟会如此棘手，同为射心就有如此惊人力量！ 且比赛发展到这般大出他们意料的境地后，由于正式参赛者和非正式参赛者间的对立、牵制，顾雷要解决那些失控的正式参赛者简直易如反掌。 狂暴的正式参赛者既就像对待疯狗一样得肆意杀害非正式参赛者，自也就不免陷入非正式参赛者们疯狗一样的围攻。 于是，就算顾雷正大光明地举刀砍下，由于自身的狂暴与外界的混乱，乱上加乱，对本实力异常强大的正式参赛者而言，仍和偷袭无异。 狂暴药剂让他们硬实力大增，或可由蛇化龙、翻江倒海，却不巧变成了无首之群龙，包括心智在内的软实力欠缺，急需吕西安的引导。 可吕西安不知为何，至今迟迟未到。 顾雷杀起正式的参赛者们来，简直就像砍菜切瓜一样轻松。 每一声如雷暴喝后，顾雷的刀下就至少会多出一个强大的亡魂。 没几分钟，顾雷就铲除了十几个实力不俗、隐患无穷的正式参赛者。 若非正式的参赛者们实力的确皆比非正式的高一大截，且非正式的不少都没穿装甲，格外疯狂、又格外脆弱，早在围殴和偷袭中伤亡惨重。 而两个特务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又不是只有巴顿敢拼命，为守卫家乡，希瓦同样敢拼命。 另希瓦境界略高、战斗经验也更丰富，在一战中，在还是射心境时，就对上过不少化焰境的超级强者，能活下来绝对是运气和实力的双重证明，绝不是生死磨砺欠缺的巴顿能比的。 巴顿就是服下那种对己对人都破坏力巨大的药物，实力恐和希瓦也就难分伯仲。 故狂暴的改造人部队是他们计划的必要补充。 他们只看向顾雷的目光越来越阴冷，连带着对严重迟到的吕西安都充满了恼怒。 “吕西安到底干什么去了？” “算了，我亲自去找找吧！” “好……诶，等等，好像又有新情况！” “哦？，……，呵呵，还真是有意思啊！” “呵呵，是啊！” 后随着两个特务的眉头渐渐松开，露出戏谑、嘲讽、狠毒的目光，顾雷头盔下的眉头，却是很快就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没多久，即使顾雷一直未主动招惹，那些非正式的、跟着他强闯赛场的参赛者们，也终于开始朝他发动了越来越疯狂的攻击。 开始，顾雷感到有些不解，还比较克制，只挡开、闪开、乃至是干脆直接飞起来，充分表达自己不想和他们为敌的意思。 不想，即使是他如此充分地表达了自己的诚意，那些非正式的参赛者们也不依不饶。 仍有许多改造人用导弹、激光、等离子射线、核子射线等朝他发动远程攻击，乃至是凶狠绝情地直接朝他飞来。 能飞的改造人并不少，有长翅膀或和他一样背着机翼引擎，也有带着磁悬浮等其它飞行装置的，等等等等，不计其数。 这样一来，顾雷才迅速醒悟过来： 他们不管你是否对他们有敌意，只要你看起来够强，那他们就准备把你当成他们追逐梦想、野望、妄想的踏板！ 如今，谁都看得出来，若此难过后赞巴鲁克犹存，那不管所受破坏如何之大，底区再不可能沦为武器试验场。 重生的卡缪拉绝不可能再允许改造人肆意横行、草菅人命的现状，乃至可能都不允许改造人存在。 这对底区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天大喜事，却对绝大多数改造人来说，又无异于灭顶之灾。 到时，他们将失去工作、断了收入来源、饱受各种改造后遗症的折磨，整个残生都将过得生不如死、无比凄惨。 且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梦想、野望、妄想，也将会彻底破灭。 这是他们不可避免、又无法接受的事。 特别是对决赛场中那些最强大、也改造最多、最扭曲的人来说。 他们愿意忍受各种非人折磨、冒死亡率高到骇人听闻的改造手术风险、把自己改造到今天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强大扭曲模样，可不绝单单是为了区区温饱。 梦想啊，可不是那些出生富贵的人独有的！ 因此，这场比赛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 所有的改造人都明白： 唯有在这次的决赛中大放光芒，展示出远超其他改造人的实力，才可能被自己的研究所或其它研究所看中，带去避难并继续参加接下来试验或改造，才有某日出人头地的微薄希望！ 现在看来，顾雷强闯赛场所带来的后果，好像就又变成了一个不好的导火索，让顾雷深感恼火。 不管在天空还是地面，所有改造人，皆不再分什么正式参赛者还是非正式参赛者，全在拼命地互相厮杀，全都已经杀红了眼。 “未来是属于我的！” “老子才该是最强改造人！” “我一定要实现我的梦想！” “去死，去死，去死——” “我要赚大钱，我要成为人上人！” …… 而看着一个又一个自不量力的非正式参赛者，如飞蛾扑火般地，直冲自己飞来， 看着他们护目镜后闪动的、无法扑灭的欲望之火， 顾雷，终于被激怒了。 “你们有梦想、有欲望是你们的事，凭什么随便拿别人的命做踏板？开什么玩笑，去死——” 随着一声暴喝如雷般在本空中炸裂开来，顾雷再不克制，挥出撕裂天地的一道如匹刀光。 他再不管是否正式参赛者，长刀所过、众生平等，不屈则尽为刀下亡魂。 反正，不管是正式还是非正式，几乎都已彻底失控。 更可怕的是，围观的数十万改造人也受那铺垫盖地的血光刺激，相继忘记恐惧、心头火热，更都被那炙热的、交织的、直冲天际的、充满狂热和诱惑的欲望之火吸引、感染，正源源不断地加入到这场混乱、疯狂的大战中。 老城区的众人皆还未意识到，他所筑起的那一圈、的确理所应当、却总归是冰冷无情的高墙，到底带给这些改造人们多大的绝望和疯狂，以及…… 将点燃多么可怕的毁灭之焰。 连各研究所都大多看得目瞪口呆、心惊胆战。 他们真主要是想获得尽可能多的宝贵数据而已，就算给赞巴鲁克添点乱子也不过是顺带完成上头的任务。 他们大多不知道贵族内务委员会的险恶用心。何况贵族内务委员会都想不到会出现这样可怕的变数。 老城区众人更是异常紧张，皆刺刀出鞘、枪炮上膛，如临大敌。 唯有贵族内务委员会的人在不信后又惊又喜、丧心病狂。 他们本就是贵族中手段出格、最没底线、最被所谓的理想诱惑扭曲的一群人。 要知道，即使是决心以死来实践军人服从命令之天职的巴顿，都正看得目光颤抖、动容不已啊！ 而恐惧于那样可怕的、正越来越可能毁灭一切的火光，顾雷只能一边快速翱翔天际，一边怒吼着用力挥动长达上百米的狼皇霸刀。 “全他妈给老子退下——” 他已把雷吼龙呼吸法开动到极致，不仅刀上红雷和蓝雷齐齐扭动暴闪，还发出阵阵如雷暴喝。 此刻，决赛场附近真就像要下起暴雨一样，发出持续的阵阵雷鸣。 只不过，那要下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雨，而是真正的腥风血雨。 那纵横天地的一道道刀光所过之处，无人能敌。 同时，宫藏锋和伊万诺夫，也相继被卷入这场疯狂的乱战，相继展露各自的完全姿态， 一个呼唤来自己的新装甲，那孤傲地高高盘旋在天际的机械黑鹰， 一个狞笑着撕碎了自己的斗篷， 二人分别露出了剑魔真身和恶魔之躯。 疯狂大战，正式开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09越战越勇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起初，因为畏惧，以及由衷的敬畏，没有改造人去主动围攻好像仅仅身穿剑道服的宫藏锋。 自半决赛后，宫藏锋盔甲下的模样，其实早在改造人间完全流传开来。 他的照片甚至被做成海报，贴在很多年轻改造人的卧室内。 他和吕西安都已成为一些改造人的偶像，相关周边在改造人里卖得比成人娱乐作品都好。 只可惜，宫藏锋并未因此拿到一分报酬。 真是可恶的盗版商啊！ 且现在，当战斗愈演愈烈后，当连顾雷都开始杀红了眼后，就算是宫藏锋的崇拜者们，都渐渐变了心思。 强大到被封为“剑魔”的宫藏锋，既是场上最可怕的参赛者之一，却也不正是扬名立万最好的踏板之一吗？ 那些已杀了很多其它参赛者、乃至是已杀了一两个正式参赛者的改造人，皆信心膨胀，不由跃跃欲试。 特别是其中一个的，宫藏锋的，崇拜者！ 他第一个大步走向宫藏锋，满脸狰狞和兴奋地想到： 我的偶像啊，能把你作为我的垫脚石，能把你踩碎、揉碎，真是想想就让我激动到爆炸啊！ 而宫藏锋其实也一直在关注着他。 这改造人开始看向他的羞涩、兴奋和崇拜，让不知道自己已被偶像化的宫藏锋非常疑惑。 他确拥有全场最敏锐的感知。 20年持续对天地万物的仔细观察、抚摸、精神力扫描等，以及亲自用剑从大量不同角度切开，让他很容易就能捕捉到一张张护目镜下的一个个微小细节。 后见其他很多人都对自己露出类似的眼神，宫藏锋才慢慢明白过来，不由有点好笑。 可眼前这改造人，依旧是宫藏锋最关注的。 他是第一个用那种眼神看自己的人，也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改造人， 最重要的是，宫藏锋感觉，其身上和自己妹妹一样，都带着非常青春的印记，以及，非常痛苦、迷惘、绝望、不甘和挣扎的黑色印记。 只没想到，他又是其中最强大的一个，还竟是其中思想转变最快的一个。 再注意到，其他很多原对他多少有些崇拜的人，护目镜下的眼神这时却都发生了类似的微妙改变，都流露出越来越急切、越来越狰狞的目光， 闭眼感知到原来的崇拜者们正纷纷排众而出，都只想获得第一个斩杀他的无意义荣耀，宫藏锋依旧双手抱胸，内心亦依旧无什恼怒。 他只不由感到越来越悲哀。 他妹妹终于等来了长夜破晓的一天，可整个卡缪拉却不知还有多少和妹妹一样的年轻人，依旧在苦海中痛苦浮沉、垂死挣扎。 他最能体会到他们扭曲背后的痛苦、无奈和挣扎！ 直到许多改造人都已围了上来，都已加快脚步冲过来，宫藏锋才用龙气烧掉剑道服，第一次毫不介意地露出赤裸的上半身和那对冷冰冰的机械剑臂，还有被改造成反关节机械结构的下半身。 他仅仅在内心轻轻叹息一声： 悲哀痛苦的灵魂们，就让我送你们一个痛快吧！ 后只听一声暴喝，寒光如暴、血光如瀑。 宫藏锋身周数十米之内，所有改造人皆倒下，寸草不生。 而之外的地方，改造人们依旧反前赴后继、络绎不绝地疯狂涌向宫藏锋。 宫藏锋这才呼唤自己的机械战兽： “来吧，伙计，陪我战到最后——” 随即，一声凶历的鹰鸣就响彻天空，乃至隐隐压住顾雷发出阵阵如雷暴喝。 一只机械黑鹰展翅俯冲而下，就如同欲要猎杀敌人一样张开锋锐的机械鹰爪。 后机械黑鹰就狠狠把机械鹰爪刺入宫藏锋肩膀，鲜血四溅，并用双翼把表情一变不变的冰冷宫藏锋包裹在更冰冷的装甲内。 再到黑色的机械羽翼张开，宫藏锋仅剩的、没装甲的上半身，就也被装甲覆盖，变成一个全副武装、双臂如剑、双腿反关节、背生双翼的黑色装甲骑士。 下一秒，死亡魔剑就更加狂暴地舞动起来。 而另一边，同样是由于杀红了眼，一个同样一心只想挑战强者、引起关注的非正式参赛者，终于盯上一直一动不动、未服药失控、亦不屑与弱者们战斗的伊万诺夫。 他转头就“啊啊”大叫着冲向伊万诺夫。 如此，伊万诺夫自不会客气，直接一巴掌就拍断了他的脖子。 在装甲碎裂的刺耳声音掩盖下，那骨头粉碎的渗人声音，依旧令人心悸。 另这无疑就像是一种信号，一种挑起战争的信号。 一下子，附近本还没关注到伊万诺夫的改造人，就像嗅到腐肉的苍蝇一样，很多当即就都把目光集中在伊万诺夫身上，并眨眼就都扑了上去。 而伊万诺夫狰狞一笑，亦当即用双爪撕裂遮盖身体的斗篷，露出真就好似恶魔一般的漆黑身躯。 只见如今的他，不仅依旧头生双角，不仅肤色变成漆黑，盖着密密麻麻的漆黑鳞片，还背生一对有肉膜的爪翼。 更可恐的是，他的腿也改造成了反关节的结构，一对反关节的、粗壮的、山羊蹄般的生化改造腿。 最可恐的是，他尾椎骨末还长着三条蛇一样的尾巴，正和他一样狰狞地吐着毒舌。 他真已彻底失去“人之形”，亦正彻底失去“人之心”。 只他至少真获得“非人之力”！ 他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闪着耀眼电光的漆黑魔爪，全照着其他改造人的脑袋拍去。 而被他拍中的改造人全头盔破碎、再起不能。 他力大无穷，且浑身鳞片的强度还不逊普通合金，配合消磁力场后连防御力都不差太阳合金多少。 不一会，他的身边就躺了一圈脖子异常扭曲弯折、护目镜皆黯淡无光的改造人们。 那残酷可怕的画面，连旁边原真杀红了眼的改造人看了，都觉得内心颤抖，一激灵清醒过来。 而伊万诺夫犹不满足，激动不已地仰天狂吼一声，就振翅冲天飞起，紧跟着又疾速扑下，到处主动求战。 围攻他的改造人是清醒了过来，可他，却是很快就杀红了眼。 并且，在整个赛场内，随着狂暴药剂的药效逐渐发挥出来，随着强者们逐渐发挥出他们全部的超强实力，赛场各处都刮起阵阵令人胆战心惊的腥风血雨。 但非正式的参赛者们，依旧在毫不畏惧地朝那一个个血色旋涡蜂拥而去，让那些血色旋涡染上愈发刺眼、愈发令人作呕的深层血色。 就在这种战况每一秒都在愈演愈烈的情况下，顾雷终于不再飞翔，直接落在地上。 因为，天空中能飞行和还能飞的改造人已被他杀得寥寥无几。 可敌人还是络绎不绝地从地面涌现、包围他，只想把和他们无冤无仇的他撕成碎片，做成奖牌和门票。 那他也自不客气，准备实在不行就干脆杀光，杀光其他那些实力不济却不肯放弃、疯狂依旧的非正式参赛者们。 他略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你们非要用自己宝贵的性命给我练手，那我就心怀感激地手下啦！” 之后他就冷静非常、冷漠非常地持续挥刀，一刀接着一刀。 再之后，很快地，他的刀不仅依旧冰冷，还越来越狠、越来越重。 可刀上的蓝色电光，却反是越来越少。 居然，他纯靠封闭、压缩自身龙气所模拟出引力，就让刀的威力和有凝缩电磁力加成时一样。 生死之战是最残酷的训练，也真是最好的训练！ 加上有更强的算力降临加成，顾雷正以惊人速度在摸索、掌握如今更接近一百万人份的庞大算力的正确用法。 而他选择来更好利用那近百万人算力的正确突破口，不是四大力中强度第二、且他已能实现增幅或弱化的电磁力，却就是四大力中公认最弱的引力。 高维时空传送的组合龙技，不仅给骑士团送来包括战舰在内的大量必须物资，亦让他内心大受震撼，对引力突然产生浓厚兴趣，临时进行过一番加急研究。 其结果则让他对引力的兴趣进一步变得愈发浓厚，不住啧啧称奇，并当场就转而决定： 要用引力取代电磁力来作为在短期内提升实力的唯一突破口。 因为，就像大多数人所知道的那样，引力既最微弱、又最容易引起时空扭曲、更唯一能穿透时空，实际上既最弱小又最强大，更最神秘。 众所周知，构成世界的基本粒子有两种，一为实粒子（费米子），二为虚粒子（玻色子）。 其中，实粒子是组成物质的基本粒子，自旋为半整数。虚粒子则是传递力的信使，自旋为0或整数。 形象来说，如果把宇宙比作一栋房子的话，那费米子就是砖头，而玻色子就是砖头间的粘合剂。 需要用粘合剂把砖头粘在一起，才能建成一栋结实的房子，二者缺一不可，皆是世界的根基，更皆是打开世界奥秘的钥匙。 可人们目前观测到用来传递引力、电磁力、弱力和强力这种力的玻色子，只有其中三种的是已知的。 其中传递电磁力的玻色子最常见、最显眼，就是光子。传递弱力和强力的，普通人也能借高端仪器看见。 唯有用来传递引力的玻色子——引力子，所有人全从未直接观测到。 甚至，在理论上，引力子就绝不可能被观测到的。 根据蓝日星系目前的科技水平，要探测引力，探测器需要被建造到像怒雷神那样的气态巨行星一样巨大，且必须围绕着一颗中子星或白矮星转动。 更离谱的是，为防止中微子的微弱引力干扰，探测器周围还必须包裹一层屏蔽材料，厚度需达数光年。 注意，单位是光年，是以每10万亿公里左右为一个标准单位，而不是10万公里或10亿公里左右。 连明理境的、对引力能知晓和掌握最深的星系顶级强者，都难以确定引力子是否存在。 他们模拟引力的过程，亦是玄之又玄，无法清晰表达。 以至于很多人都怀疑引力子或不存在，只是时空扭曲的层展。 即是说，不少人认为： 引力是时空扭曲的“果”，而非时空扭曲的“因”。 甚至，引力不是力的论调，近年来喧嚣直上。 综上，顾雷不得不认为： 引力的力量之所以在最弱和最强间摇摆不定，很可能是因人们对引力的认识之模糊程度决定的。 实际上，不管境界多高，不管能模拟多少种力，精神力对各种力的模拟，终究是模拟，是近似，结果只是一种近似某种力的精神力，不可能百分百地和某种力一模一样，连所谓的完全模拟都不过是90%的摸底，哪怕是其它三种已切实观测到玻色子的力。 另相似度越高，模拟出来的力，强度自就会越大，变化也才会越收发随心。 而强骨境其实最多只能把引力模拟到3%，射心境最少5%。 且射心境同样“量”的龙气模拟出的引力，也最少是强骨境3倍强度。 区区2%的差距，就造成了3倍的强度差距。 故就算提升引力的模拟度最难，顾雷亦止不住地对这个方向感到心动不已。 他现对引力的模拟度就只有5%，既最低，又最好提升。 心动不如行动，在这场难得的实战中，顾雷当即开始试验，并不断取得突破性成果，很快就把对引力的模拟度提升到6%。 而模拟出的引力的强度，亦一下就翻了1.3倍，令顾雷惊喜不已。 到现在模拟度7%，强度1.8倍，更是让顾雷大喜若狂。 他都没发出如雷暴喝，即不用雷吼龙呼吸法、只用脆皮龙呼吸法，就能保持攻击强度不下降。 顾雷激动难耐地明悟到： 果然又是算力！ 决定模拟度的关键，其实在算力，而不全在境界。 顾雷当即尽可能多地调来更多算力，充分地对引力进行进一步的解析、学习和模拟，尽可能地提升模拟，更尽可能地多多杀敌。 他越战越勇、所向睥睨。 生死之战，确是最好的训练，也是最残酷的训练，不是成长，就是变为他人成长中富含“养分”的猩红养料。 想当将军的人多，能当的将军的人却少之又少。 一将功成万枯骨，那万枯骨中又有多少是同样心怀梦想、想成为将军的人。 后顾雷那刀上的如雷血光，就不断被滋养得愈发粗壮，突然就好似是浴血重生一般，好似化成一条粗大的血龙。 紧跟着，血龙出海，在密集的、全副武装改造人中肆意游走、咆哮肆虐，竟还越来越嗜血，让顾雷眼中的红光都越来越诡异，越来越闪烁不定、狂暴难耐。 只再到模拟度8%、强度翻整整两倍，顾雷又徒然平静下来，竟更好的控制了住了那更狂暴的、都快挣脱束缚的血色魔龙，仅仅让那血色魔龙所过之处，所有改造人依旧尽皆甲破人亡，未有反噬其主。 加上其它顶级改造人的全力发威，以及他们的，残酷异常的，各式攻击，赛场中发疯改造人的数量，总算是慢慢停止增长，继而出现下降的势头。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10诡变，惊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之所以能控制住那欲要挣脱、反噬其主的血色魔龙，原因其实是在于： 他已停止使用脆皮龙呼吸法，找到使用那种特殊引力压缩技的更好方法！ 他的双眼已完全不再有任何诡异红光闪动。 且他此刻再次挥刀时，长刀“呼呼”的音爆之声也不再那么剧烈，刀速似是大减。 唯刀之威力，竟依旧无明显降低。 只因又有一种虽非持续、却轰然不减多少的爆炸声，又会断断续续地频频响起。 在顾雷的刀路上，时不时地就会徒然爆出一团团大小不一的耀眼闪光，将沿路建筑物或是改造人，全部炸成粉碎，直如真有血色魔龙在喷吐诡异、恐怖的龙息一样，更加狰狞骇人。 周围改造人皆惊惧不已地发现： 不管蓝甲骑士的刀速多快，哪怕刀都没伸长、完全不具备加速的必要先置条件，那些想要趁机偷袭的改造人，却皆会被顾雷那看似无奈的随意一挥，就被炸得支离破碎。 不管身体还是最坚固的装甲！ 这种来源不明的爆炸，竟似和那刀本身没太大关系，不会因刀速快慢出现威力差异，相当强大，也相当诡异。 最诡异可恐的是，许多染血的破碎装甲，竟由内而外地高速喷溅而出的。 周围改造人越看顾雷刀上那龙气模拟引力而成的血雷，就越像一只诡异强大、正对他们露出渗人微笑的血色魔龙，愈发惊惧。 而没错，从很多被炸死的改造人是死于波及内部、乃至是由内而外的强力爆炸就能看出： 顾雷现用来引发一连串的强大诡异爆炸的，正是暗物质间的湮灭作用！ 他如今算力倍增，感知自也倍增，更是在战斗中被火速熟练掌握，直接达到化焰层次，又自能更准确地感应到附近暗物质的分布虚实。 接着，他只需用异常凝缩、唯一能与暗物质发生相互作用的低维作用力——引力，去搅动那些暗物质湮灭之光最常出现的地方，就大概率能引发暗物质湮灭，引发爆炸、乃至是大爆炸或连续爆炸。 暗物质只与引力作用，且又通常作用极其微弱，故可穿透一切，哪怕爆炸不大也破坏力惊人。 顾雷如今简直就是在光明正大地搞偷袭，还是发动势如雷霆的连续狂暴偷袭。 只要引爆的时机合适，真正无处不在的暗物质就像一颗颗悄然深埋进敌人内部的高爆炸药，让敌人防不胜防，对仍难以感知到暗物质的射心境都有巨大威胁。 有时，只听“轰”的一声也不算特别大的爆炸声，被顾雷刀上血龙扫过者，身体便一胀冒出烟来，虽装甲都几乎没任何破碎，的确完好无缺，那人却很快就会摇摇晃晃地支撑不住，“砰”然倒地。 还可能会有大量鲜血从其装甲的间隙中流出、或被装甲主动排出。 很显然，他装甲内的身体，特别是大量重要器官或少数关键器官，应该是被严重破坏，估计没救了。 后再过一阵，顾雷刀上的血色魔龙就渐渐退化成不再那么狰狞的血色雷电，却依旧相当骇人。 到这时，顾雷不仅刀上有血色雷电缠绕，空出的另一只手亦能直接喷出扭曲如雷的狰狞龙气。 那龙气血雷，同样能时不时引发暗物质湮灭，进行诡异强大的内爆攻击。 尽管暗物质的密度，即使是在暗物质聚集的暗晕处，也就是像包裹整个大龙星系那样的、巨大的暗物质团中，也非常小，大概只有十的负二十一次方千克每立方米。 形象点说，就是把存在于几十亿人体内的暗物质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纳克，即十亿之一克。 好像很难引发什么像样的爆炸。 但暗物质的分布本身并不均匀，总有更稀疏、也总有更密集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星系内各处暗物质的分布，是在不断高速地变幻中的。 整个蓝日星系都在包裹大龙星系的暗晕中以400多公里每秒的高速运转，那根据最古老、最普通的相对论，就也可以说暗物质是以400多公里每秒在高速运转。 故暗物质的分布情况其实是瞬息万变，波动极大，只要把握好机会，都有可能引发惊天大爆炸，实为克敌利器。 只说得容易，做起来却是真极难。 实战中，敌人或前一微秒还远未踏入暗物质密集的危险区域，后一微秒便深陷一触即发的高危陷阱中尚不自知，然再一微秒，你稍稍犹豫，便会错失良机。 把握的难度比在茫茫冰海中捕捉彩虹鱼越出水面的瞬间还大。 又故，连很多化焰境的成功率都不高。 要精确把握机会，不仅得洞悉暗物质的高速变幻规律，还得把握敌人智愚不定、变化无常的行动规律，稍纵即逝。 而顾雷便能越来越熟练地做到。 近百万人份的算力自然加成，加上数万人份的全算力加成，让他还在战斗中当场改进了冥神教会的不动冥王眼，简化成不需配合雷吼龙呼吸法、仅能简单预测敌人行动方向、却更实用有效的“弱化版读心之眼”。 他威势愈胜，散发着愈来愈沉凝可怕的杀气和威压，却脚步又愈来愈慢。 只见顾雷缓步而行，时而轻轻挥刀，时而伸掌吐雷，就炸得周围仍狂意难降、犹不知悔改的众多改造人们惨叫连连、粉身碎骨。 顾雷仅靠对暗物质超凡的感知， 以及，特殊的引力压缩技巧和特殊的读心技巧， 冥神教会的禁忌龙技里，那对引力的那种特殊压缩技巧和部分读心技巧，本就不是什么非用他们的禁忌龙技才能使出的， 他们的禁忌龙技不过是能让人在低境界提前使出罢了， 顶多是配合他们的专属禁忌呼吸法威力更强， 顾雷没使用冥神教会的任何禁忌龙技、呼吸法，就已能发挥出不逊方才的强大，引发异常频繁、破坏力异常大的暗物质内爆， 以及，展现出了超乎诡异的邪异！ 周围众改造人皆无法理解，看着那两道皆扭曲如雷的龙气，看着那一次次声势明明更一般、威力却更惊悚的内爆正更混乱又更频繁地出现，渐渐惊惧至极。 他们皆浑身战栗、心胆俱裂地以为： 那蓝甲骑士，恐怕真是一个能力比他们改造人还强大诡异、更杀人不眨眼的邪神分身！ 于是，随着第一声恐惧至极的尖叫声骤然响起： “不，我不要下地狱啊！” 恐惧的涟漪迅速在非正式参赛者间以更快速度、更大范围地传播开来。 “快跑啊，他真是魔鬼！” “救命啊——” “快跑啊——” “魔鬼，他是真的魔鬼，快跑啊——” …… 完全无法理解的恐怖景象，加上其他一个个正式参赛者强大凶残的屠杀式攻击，强闯赛场的改造人们终于崩溃，被吓得大量逃跑，纷纷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谁都能成为改造人，可要成为真正强大的改造人，也又几乎谁都不可能。 那些看似没门槛的道路，有时比门槛极高的道路还危险。 因为门槛可能让你都看不见、摸不着，非得将你绊个头破血流、乃至是重伤身死，才会后悔莫及。 非正式参赛者的数量终于直线下降，顾雷也终于暗暗松了口气，可以专心对付那些失控的、正式的参赛者了。 而见顾雷的血雷对那些强大非凡的正式参赛者亦有惊人杀伤力，两个贵族内务委员会的特务，再次不由皱紧眉头。 他们当然不会像那些改造人一样觉得顾雷真是什么魔鬼。 作为情报人员，他们最是见多识广，当然知道： 那诡异强大、连他们都会感到惊惧的一连串爆炸，正是对射心境及以下异常危险的暗物质内爆！ 何况那还可由那些爆炸在亮度、声音和威力上的不可避免的浮动推出。 一人十分恼怒、十分焦急地说道： “他该不会是在扮猪吃老虎，其实是个化焰境吧！” 另一人亦深感焦急和烦躁，想了想才稍稍舒展眉头，摇头说道： “不可能！如果他真是化焰境，继续伪装和等待，才是最佳的策略。一个隐藏的化焰境要比暴露的可怕得多！” 前者依旧难以肯定，就说道： “那他怎如此轻易地就能引发如此频繁的暗物质湮灭？不说他是怎么模拟出那么强的引力，射心境的感知能力绝不可能有那么强！” 后者又想了想，眉头才完全舒展开，冷冷哼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冥神教会的邪眼禁术可号称能让人在化焰境就有预测未来之能！那么，让人在射心境就有化焰境的感知能力，就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另一人也完全镇定下来。 “诶，对，邪术就是邪术，副作用大、威力也大，真没什么好奇怪！” 常年游走在目难视物、埋伏着许多同他们一样阴毒之人、随时可能被刑讯逼供到生不如死的凄惨境地的混沌黑暗中，他们对再大再危险的意外，都不缺乏承受能力。 作为世界第一情报机构——贵族内务委员会的情报人员，他们连死都不怕，早做好随时自杀保密的坚决准备。 他们只担心不能完成那位“阁下”交待的任务，辜负了那位“阁下”的信任。 那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他马上冷静地说道： “不行，我得赶紧去找吕西安，否则剩下的那几百个狂化改造人，没多久就会被那蓝色的邪教杂碎杀光了！” 此刻，场上还剩下的非正式参赛者只大概正式的两三倍，再不复刚刚到处密密麻麻的血腥狂热情况。 不过，剩下的非正式参赛者，不止是胆子最大的，还是能力最强，更装备最好的。 在现代，在境界低的时候，装备在一个人的实力比重中会达到、乃至是超过50%。 现在谁都可以看见，不管自身实力有多强，没装备就脑袋一热、疯狂上场的，几乎全被杀光了。 且就算剩下的绝大多数非正式参赛者，实力都和剩余的正式参赛者们有不小差距，却至少可以帮顾雷拖住正式的，让顾雷可以低调从容地展开不断的偷袭。 才一会功夫，就又有十几个正式参赛者毙命在顾雷光明正大、无可抵挡的血雷偷袭之下。 这样下去，不用等太久，只要等正式的参赛者们死一半左右，贵族内务委员会的计划就铁定破产。 到时剩下的一半正式参赛者将更加深陷泥潭，在数量变成他们五六倍的非正式参赛者间徒劳挣扎、困兽犹斗。 而巴顿亦将不得不与实力或稍强于他的希瓦单打独斗。 至于他们两个特务，当然又必将大大辜负那位“阁下”的期待。 不想，那人才急切转身欲离，另一人就又叫住了他，阴暗玩味地说道： “别急，你看那家伙现在遇上了谁？” 那人闻言一怔，下意识地回身望去，后又是一怔，紧跟着才不由也露出阴暗玩味的笑容： “呵呵，这就真要变得有意思了！” 还没几秒过去，顾雷便遇到一个棘手至极、让他开赛来首次感到恐怖死亡威胁、还是感受到深刻死亡威胁的对手。 那是一个背身双翼、双腿反关节、双臂如剑的黑甲改造人，正是剑魔宫藏锋。 更糟糕的是，宫藏锋不光浑身浴血、杀意无限，那比浑身装甲还要漆黑三分的护目镜下，又正有越来越狂暴的红光在明灭不定地闪烁着。 可以预见，顾雷接下来的战斗必将险象环生，也必将精彩纷呈。 但那人只微微感到可惜地轻轻摇了摇头，就再次转身欲走。 “我还是赶紧去把吕西安那混小子找过来吧！可不能再出什么大的差错了。” 而令他第一次真正感到措手不及的是，紧急通讯突然就同时传到他们两人耳边： “不好，吕西安那狗杂种，居然把帕夫诺维奇阁下手下的所有研究员，还，还有帕夫诺维奇阁下本人，都给残忍地杀害了，还，还是虐杀！” “砰”的一声刺耳响动，他手上的通讯器当即就沉沉摔在地上。 他又一次切实地感受那种，“我们贵族居然也会被虐杀”的，不信、震惊，以及对世界或将不可避免出现根本之变的、无法抑制的恐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11两处核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眼见宫藏锋护目镜下有狂暴红光闪烁不定，这次顾雷却没贸然动手。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尽快削减正式参赛者的数量，以防他们杀光目前数量和整体实力都已大幅下降的非正式参赛者。 否则，等吕西安真来了，他都没信心能全身而退。 正式参赛者们的实力，他是能近距离地亲身感受到的，非常震惊。 若非他们大多狂暴失智、又大多身陷重围，顾雷是不可能轻易杀死之前那几十个正式参赛者的。 如此一来，等吕西安来了，局势的严重程度，必将骤然发生质的、颠覆性的飞跃。 现阶段，正式参赛者们的狂暴给他们带来的，看起来仅有负面干扰。 可下一阶段，等能预测未来、控制混乱、乃至是统帅狂暴的吕西安到来，他们的狂暴，只会让他们实力倍增、成为最好的狂化士兵，对老城区发挥出几倍到几十倍的恐怖破坏力。 和阿尼西娅这世界顶级生物制药公司的董事长接触几天，加上两人几天来还全面、深入地特意总结过各种药物对战斗的各种增益和威胁，他自能猜出： 那些狂暴化的强大改造人们，必是都吞服了某种药效强劲的狂化药剂！ 近年来，总统派在生物技术领域发展迅猛，特别是在斯维托奇领衔后，就直接力压阿加塔生物一头。 更令顾雷感到心悸、愤怒和无奈的是，他还猜出： 为让吕西安更好地统帅那些狂暴化后的改造人，他们的药里，一定还掺杂着某种能影响他们心智、让他们既狂暴又服从、至少是能最大程度被吕西安控制或引导的成分！ 而其中的第一个问题是，要兼顾狂暴化和服从性，哪怕是以阿加塔生物制药位于全星系顶点的制药技术，也不可能仅仅是留下一点什么轻微的后遗症，只必是会危及生命的可怕后遗症。 总统派能在生物技术领域力压老牌顶级生物制药公司——阿加塔生物一头，很大部分还在他们的出格、疯狂和无忌。 或者说，是斯维托奇的出格疯狂无忌！ 这令顾雷深感心悸和愤怒，亦是顾雷之所以对杀光他们毫无负担的另一个原因。 反正他们基本已等同于是一个死人！ 且实际上，由于服药者们皆比巴顿低一个大境界，灵魂和肉体的强度皆大大不如。 他们对自己的改造，都是胡乱的、急攻冒进的，不可能与巴顿等化焰境对自己身体的细心改造相提并论。 他们既不可能和巴顿的身体一样强大非凡、和谐自然，又不可能有强大精神力镇压身体上的突然剧烈异变，故他们若没在决赛中死亡，或才将迎来更凄惨可怕的结局。 赛后，所有幸存的正式参赛者，几乎百分百都会死得痛苦不堪、惨不忍睹，远比巴顿要惨痛得多。 接着，第二个问题则是，成天可以说泡在药罐子里的他们，会一点都察觉不到那背后的各种隐患，以及阴狠残酷的无情和冷漠。 云梦人有言： 久病成良医！ 而顾雷听说，相当一部分改造人，哪怕是从未见过、听过的药，闻一闻就能知道大概药性。 有封装的也只要稍稍舔一舔！ 可全场数百正式参赛者，其实却基本没太多犹豫，就全服下了那样一种他们一闻就可能感觉出有问题的危险药丸。 顾雷看不到他们的痛苦、无奈，和被扭曲的决意，只看到他们的扭曲、愚昧和疯狂，深感无奈。 而眼前之剑魔，就让顾雷越来越感到无奈，又再次越来越感到心悸和愤怒。 他想暂放过剑魔宫藏锋，宫藏锋可不想放过他。 顾雷一动，宫藏锋就跟着一动，两把魔剑就如同狠毒致命的魔蛇般紧紧跟随、持续追杀。 宫藏锋好似是完全失去理智，只会凭本能而对任何一个盯上的对手，特别是那些强大的、会深深威胁到老城区的参赛者，展开不死不休的追杀，包括其实同样是想保护老城区的顾雷。 且他真异常强大，双剑恍若无物不切。 顾雷单单试探性地用刀碰了碰，那坚固非凡、削铁如泥的狼皇霸刀，就被削去了一个显眼的尖角。 顾雷不免又惊又骇，一时不敢直撄其锋，赶紧一个大跳后退，跳入改造人较密集、战斗较混乱的地方。 看到剑魔的确不好对付，他更坚定要先甩脱宫藏锋的念头。 但那两把魔蛇般的魔剑，却在宫藏锋深切的报恩之心和腐骨蚀魂的狂暴之心联合驱使下，不分敌我、阴魂不散，就是死死地独独咬在他身后。 更可怕的是，不管有什么东西拦在他们中间，不管是建筑物还是多么强大的其他改造人，都会转瞬被切开。 勤奋不辍、二十年如一日地练习如何挥剑斩断万物，以及极其高效的特殊观察技巧，让“如何把物体轻易切成碎片”，几乎成了宫藏锋的一种本能，完全融入他的灵魂。 且这种本能，在这种狂暴的、舍弃自我的、毫无怜悯的疯魔状态下，又变得愈发可怕至极。 满场强大改造人和遍地的废墟残骸，对宫藏锋来说全恍若空无一物，无法对他造成任何阻碍，敢拦就会被切碎。 剑魔宫藏锋在此刻，真成了只为破坏而生、强大无比的邪神，一个“剑之魔”，在众多实力不俗的参赛者中都掀起重重血浪。 宫藏锋，以及他的双剑，和顾雷的距离只越来越近。 顾雷又用连续不断的暗物质内爆来对付他。 可宫藏锋现在的状态实在惊悚，不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无我”，而是混合无我、超越无我的“魔我”，感知得到惊人增幅，竟也能提前感知到暗物质异常。 面对顾雷射出的道道血雷，只要宫藏锋闪避，那在宫藏锋原位置附近，就一定会有威力不等的大小内爆出现，将还留在原地的一切炸成碎片。 而只要他敢主动冲上去，那血雷就一定无法在他身周引发内爆。 那预测的准确率，更竟是比顾雷这用血雷搅动暗物质的肇事者，都似要准确一些。 宫藏锋应仍无法清晰感知到暗物质，却能在足够快的第一时间内感应到暗物质湮灭爆炸后的、冲击未正式在体内爆发前的任何风吹草动，及时避开。 于是，顾雷渐渐感到更多惊惧、更多焦急，以及更多愤怒，徒然怒不可遏： 算了，你也给我早点去死吧—— 顾雷这才不借人群躲避，直接飞起避开那两把不断伸长、扭曲、舞动的魔剑，紧跟着又转身高速飞回，转眼就穿过那貌似密不透风的闪亮刀网，挥刀直直砍向宫藏锋，异常灵活，令宫藏锋在比赛开始后第一次主动避让。 顾雷如今堪比化焰境的感知，哪怕是与宫藏锋那本就远超射心境、如今又被特殊狂暴药剂强化过、处于“魔我”状态的超级感知比，已不相上下。 只或是他剑术造诣不高，才使不出原子切。 之后，宫藏锋不等顾雷再次杀到，嘶吼一声，一展黑色的合金双翼，“呼”地一飞冲天。 登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天空，就再次闪耀起漫天刀光剑影，寒意逼人、杀气纵横，将一栋栋高楼持续地顺滑切断或暴力砍碎、撞碎。 两人皆高速穿行在密集如林的楼宇间，乃至是直接撞碎，优势更是连续撞碎、穿过数栋楼宇，皆视钢筋混凝土做的房屋如纸糊一般。 两人更皆久久都没落地，在天空中长时间进行超高速的殊死战斗。 顾雷转眼就定计： 既任何阻碍都对那疯魔恍若无物，那就不妨和疯魔在空中痛快大战，非得尽快取其首级不可！ 而宫藏锋亦丝毫不惧、无牵无挂、既有情又绝情，只被那忘不掉的强烈本能驱使着，要拼命除掉那貌似“已严重威胁到老城区”的、危险模糊的蓝色身影。 二人都彻底杀红了眼，把本不该对立的对方当成生死大敌，战至惊天动地，既无奈又惨烈。 本就在混乱战斗中不绝倒塌的废楼，又进一步加速倾倒或破碎。 转瞬间，漫天就皆是大小不一的断壁残垣，乃至是连续数层的一整段高楼。 并那些大的碎片或一整段的高楼，又在漫天寒光中继续不断破碎，碎成更细密的、密密麻麻的大石雨，声势比夜谷星有记载以来最严重的“冰雹雨”都要骇人。 不仅场内众参赛者，连场外众观赛者，都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包括那些已快彻底失智的狂暴参赛者们，也包括那两个仍沉浸在震惊、不信和恐惧中的贵族内务委员会的特务。 而让他们更加震惊、不信和恐惧的是，紧急通讯再次刺耳地传来： “不，不好，吕西安居然没有逃！他闯进赛场，且正朝伊万诺夫赶去！不好，他，他居然还想彻底破坏我们的计划——”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12越战越疯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真是杀红了眼，战斗范围早远远超出决赛场。 决赛场的长宽皆不过十几公里，而他的速度早突破音速，要跨过十几公里根本用不了十几秒。 加上减速、回转等所必要的距离，他早化作一道长数千到上万公里的耀眼蓝光，在决赛场上空方圆数十公里的范围内来回穿梭，交织成一张纵横交错、云雾环绕、发出刺耳呼啸的蓝色大网。 且这张大网还锋锐无比。 附近大楼只要高度超三十多米，就很快会被这张看似在不断随风摆动的柔弱大网拦腰割断。 连倾斜、倒在大网上的断楼，也可能被大网进一步粉碎。 随着接连不断的轰然撞击声，随着顾雷不断从完整的大楼或倒下的断楼中钻进又钻出，没几分钟，附近数千栋高楼，皆在三十米高左右的地方，被齐齐拦腰截斩断，化作笼罩整个赛场的烟尘和漫天大小碎石。 这样，哪怕是大多力大无穷、可以徒手拆掉一座钢楼的改造人，都有好些被那泥石流一般连续不断冲刷下来的碎石雨，硬生生埋住，久久动弹不得。 而蓝色光网还在继续降低高度，将剩余楼房或断楼的剩余部分继续不断削平。 才稍稍消散的烟尘和碎石雨，又继续更狂暴地扩散开来，让周围观战的众改造人，特别是那些心动后却没勇气参赛或刚刚逃出赛场的，皆心惊肉跳或心有余悸，也更佩服那能和蓝甲骑士斗地不相上下的剑魔宫藏锋，都正狂热地为他高喊“加油”或辱骂顾雷。 在蓝色光网网格最密的核心区附近，正有一个扑腾着合金之翼的黑色甲士，在好似密不透风的蓝色光网中随意穿插，灵活自在，乃至是悍然用更密集的刀网去斩切蓝色光网，并机敏地持续降低高度。 顾雷敏锐地发现，剑魔不知为何，明明在细处的感知远胜自己，能无时不刻地使出威力绝伦的原子切，却又在感知范围上远不如自己。 这种极端的现象非常罕见和异常。 一般来说，一个人的感知能力，不论细致度还是范围，都和精神力呈正相关的关系。 即精神力越强大，感知的细致度和范围，都应该是同时变得越细致和越大的，且差距不该过大。 故剑魔的感知能力，按理应该在细致程度上稍胜顾雷、而在范围上略逊顾雷，才比较正常。 而想到剑魔是个改造人，顾雷起初仅以为是由于剑魔只对感知的细致程度进行了改造强化，却未对感知的范围进行改造强化，所以才出现感知细致度达化焰境，乃至都胜过自己和其他真正的化焰境，可感知范围还停留在射心境，又还远不如自己。 过好一阵，顾雷才又讶异地发现： 剑魔在感知的细致度上，竟也有一些好像略不如自己的迹象。 难道剑魔的原子切还有什么其他的秘密！ 是不是我掌握了也能马上使出来？ 顾雷内心顿生怀疑。 不过，顾雷又私下没空深究太多，就只能根据目前有限的情报，迅速拟定了之后的战斗策略，那就是： 不断加速、不断从剑魔的感知范围外发动远超音速的超高速袭击。 那样，不管那剑魔的感知能力到底如何，都根本来不及反应，大概率会被比闪电还快的攻击弄死。 因此，随着持续的、刺耳的音爆之声持续高涨，不单场内剩余的所有玻璃全被顾雷呼啸震碎，噼里啪啦地碎满整个赛场，也不单蓝色光网的面积持续扩大，整张网都还渐渐被披上一层越来越炙热的红光。 下方都不得不捂住耳朵的众改造人，一抬头，哪怕头上浓厚的烟尘、碎石雨皆未丝毫散去，却都仍能透过碎石的缝隙、透过厚厚烟尘，看到那断断续续、已热到能刺穿烟尘和碎石层的骇人辐射光。 顾雷快速地把速度加到了六倍音速以上，宁冒失控、失稳、被无法控制的超高速乱流剧烈摩擦、烧成灰烬的风险，也要尽快将剑魔杀死。 他战斗余波制造出的烟尘和碎石雨等，既阻碍了下方众改造人对他的攻击，也遏制了他们的乱战，让局势在烟雾下的发展，愈发扑朔迷离。 且顾雷更倾向于，越恶劣的环境或越可能让那些各方面能力都更出众、装备也更好、综合战斗力更强的正式参赛者们获得更大优势。 即他制造出的这种干扰不能太过持久，否则会影响整体战局。 “剑魔，你快点给我乖乖去死吧——” 而宫藏锋即使心智依旧狂暴，那近乎刻入灵魂的战斗本能，依旧让他继续做出正确的相应战术调整，那就是： 进一步降低高度！ 他的黑鹰装甲是速度不如顾雷有雷神模式加成的贪狼，却天然在灵活程度胜出不少。 本来，质量差不多的时候，速度越快的物体就越难改变运动方向。 普通的加速方式的确不是越快越好，特别是在大气环境这种阻力会随速度上升而很快直线上升的非真空环境。 在大气环境内，速度快到一定地步后，简直是越快就离死神越近。 加上附近残余的楼房仍为数不少、更足够密集，顾雷不仅仍无法建立起明显优势，反越来越束手束脚、很快就陷入稍有不慎就要机毁人亡的超不利境地。 在目前超过六倍音速的状态下，就算他撞上的每一栋楼房都被他提前大面积粉碎，连楼房内部的钢筋都无法幸免，可对他造成的每一丝轻微扰动，亦都有一丝让他失稳、失控、被烧死的危险。 又竭力战斗了十几分钟，顾雷就感到风险实在太高，无以为继。 他无奈地轻轻叹息一声，内心不得不对剑魔生出些许由衷的佩服来。 “宫藏锋，你的确是个值得令人敬佩的高手！” 他没想到，剑魔在这样失去理智的情况下，竟还能如此快速地做出正确反应，不给自己留一点可乘之机。 他真不知，若是遇上完整状态的剑魔，自己是否还能撑到现在。 顾雷并不知道，剑魔的感知能力，其实在狂暴状态下是增加的，而非被药剂压制。 但顾雷也不是等闲之辈，也马上就对自己的战术做出正确的、相应的调整： 马上升空、减速！ 同时，他还把刀挂回到腰后的机械扣上。 接着，他双手就都依次变化出金色的支架、枪托、枪管、撞针等几十个部件，“咔嚓”一声合成两把金光闪闪的十管旋转机炮，正是再一次升级后的“无限狼牙”。 紧跟着，当顾雷再次飞回时，两把无限子弹的机炮，就毫不客气地旋转开火，射下密狂暴的、密如骤雨的大量金色观点，将沿路斜下方的所有残破楼宇，彻底撕成一片片巨大、密集的纷飞碎片。 赛场内剩下的所有废楼一遇到，就像遇到龙卷风袭击一样，被一栋栋地、大批量地相继连根摧毁。 既剑魔还能想到要靠这些废上加废的废楼来隐藏自己，那顾雷就准备先把下方那片长宽皆在十几公里左右的废楼区，彻底夷为平地。 他要让剑魔，让所有改造人，统统无处可藏，不散则死。 他不信那样以后，被狂暴药剂侵蚀的剑魔或其他改造人，还能再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下方众改造人，好不容易等到上空传来的、让人牙齿都要被酸掉的刺耳呼啸声停住，就发现那碎石雨反愈演愈烈、浓密至极地下起，噼噼啪啪，让他们躲都不知该往哪躲。 顾雷之猛攻所产生的尘土，已浓厚到比沙尘暴还要汹涌，让整个决赛场都暗无天日。 下方众改造人皆感觉四周尽是灰蒙蒙一片，看不清任何敌人或物体。 而就在这种混乱至极的情况下，一脸诡异微笑的吕西安，却毫无阻碍地穿透那粘稠到不透明的茫茫烟尘和漫天碎石雨，准确地来到正犹豫要不要展翅飞起的伊万诺夫身边。 同时，贵族内务委员会的两个特务中，那较年轻的特务终于首先受不了，满脸通红地召来自己的机械战兽——钻地猎龙，也要杀入决赛场，亲自追杀那罪该万死的极恶罪人——吕西安。 较为年长的特务赶紧伸手阻止。 “你要干什么？你现在进去，不仅阻止不了吕西安，连自己的命都可能搭上去！那里的环境太混乱，令吕西安如鱼得水。” 他的年轻同僚则用力挣脱，愤怒至极地回道： “我不要是阻止他，我就是要杀了他！不，我是把他活活折磨至死！他居然敢那样对待帕夫诺维奇教授、那样对待一个贵族，更居然敢让我们那样辜负总统阁下的信任和期待，真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我一定要让他受尽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痛苦万分、后悔莫及地死去！你松手，谁会去管伊万诺夫的那条烂命？他也不过一个该死的贱民！” 显然，不说伊万诺夫的性命，就是相比吕西安对他们贵族制定的、不容任何猿人稍有跨越的世界根本秩序的践踏，就是相比不顾帕夫诺维奇劝阻、害死帕夫诺维奇的深刻愧疚，也是“会让阿穆里大总统阁下深感失望”这点，犹为令那较年轻的、对阿穆里心怀崇拜的特务感到无法忍受。 而较年长的、且其实同样对阿穆里心怀图腾般崇拜的另一个特务，不单更为克制，还十分反常地没表露出任何恼怒、不甘或痛苦，乃至仍有点成竹在胸，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异常笃定地大力劝阻道： “不，你现在冲进去，才反可能真正让总统阁下深感失望！” 较年轻的特务自是难以听进去，回身就愤怒到快发狂、声色俱厉朝他较年长的同僚吼道： “你这是在说什么蠢话？你该不会是对总统阁下有什么二心吧！” 可面对他近乎诛心的无情质问，较年长的特务，还是那样冷静，也还是那样自信，大喝着反问道： “你好好想一想，一个不幸的人，他最恨的，到底该是谁？” 较年轻的起初仍有些听不进去，脸色红热至极、就要大发雷霆，稍后才徒然灵光一闪，身体一颤反应过来： “嗤，你，你是说……” 而二人一个没答、另一个也没再问，只不约而同地同时松劲转身，同时把明亮却冰冷的目光转向那一圈高耸的巍峨城墙。 不，准确说，是把目光转向了老城区。 一个不幸的人到底最恨谁？ 人们首先想到的，大多应该是造成他不幸的人吧！ 但只要阅历足够，人们还可能会想到另一个令人心悸的答案，那就是： 幸福的人！ 再想到吕西安不仅不逃，不仅未隐藏行踪、悄悄杀个回马枪，那样暗中行动才能更好地破坏他们计划，反大摇大摆地在杀死帕夫诺维奇这样一个地位显赫的贵族后公然闯入赛场， 连那较为年轻、阅历稍有不足的特务，都不禁完全冷静下来，并同样越来越倾向于第二个答案，也目光越来越冷，只又越来越颤抖。 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再次把目光转回仍迷雾重重的赛场。 他们还都不约而同地再次想到了被星际海盗虐杀的成千上万贵族、被吕西安杀死的贵族帕夫诺维奇，以及，冒死向幸福者们发起疯狂复仇的吕西安本人。 他们再次不约而同，表情都变得极其复杂，终于都突然觉得： 现在的这个赞巴鲁克，现在的这个世界，好像都太过疯狂、太过扭曲了点！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13混沌莫测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实际上，还没现身于伊万诺夫面前，吕西安就观察过伊万诺夫好久了。 因为，他能预测未来的能力告诉他： 伊万诺夫将是他接下来最大的威胁之一！ 加上他最熟悉伊万诺夫，就首先找上了伊万诺夫，伺机待动。 至于要如何在如此不见天日的昏暗情况下观察伊万诺夫，那对吕西安来说就更简单。 他又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不需要光，乃至都不需要用精神力扫描。 老实说，他要做的，就是闭上眼睛，用想。 对，他就是在用幻想去观察伊万诺夫。 在被几乎无副作用的昂贵强化药剂从强骨境提升到射心境后，随着精神力的暴涨，他预测未来的能力当然也大幅提升。 现在，他头盔下明明还闭着眼、也没使用雷达等高级探测设备， 头盔上的三颗电子眼转都不转一下， 他就能准确地避开脚下每一具尸体或头上每一块落石，负着手，异常悠闲地穿行在这一片茫茫然都分不清东南西北、更杀机四伏的“黑暗都市森林”。 哪怕有兵刃突然从头顶上方不到5厘米处呼啸划过，哪怕有电磁炮弹突然落到身周不一米处，他的脚步都纹丝不乱，连头盔下的表情，都亦仍是悠闲至极。 真正能够致命的危险，都早就被他避过。 而就通过这样强大的预测未来之能，就是通过类似幻想的观想，他就看清了伊万诺夫的一举一动，分外清晰，囊括很多很重要细节，且伊万诺夫几乎丝毫不知，只内心隐隐有越来越浓郁的不安，愈发狂躁。 渐渐地，吕西安的嘴角就挂上了一丝张狂和不屑，微笑道： “呵呵，伊万诺夫，你这样的改造，怎么看起来反倒像是在倒退啊！” 从伊万诺夫的战斗中，吕西安发现： 伊万诺夫在再次大幅改造强化后，不仅模样大变，也不仅力量、防御、速度等基础属性大幅提升，不仅还能飞，更感知极其惊人，是少数能在浓厚烟尘中行动无碍、依旧在大肆杀戮的正式参赛者之一。 信息对生命的重要性也决定了感知能力对生命的重要性，是现代每一个都需要知道的知识！ 顾雷所料无误，在他制造出的混乱环境中，的确是正式的参赛者们能更多地继续进行杀戮，对非正式参赛者们的数量造成突如其来的巨大折损。 其中，像伊万诺夫那样的、正式参赛者中的佼佼者，最是优势赫然，也最是疯狂暴虐。 即使没失去理智，伊万诺夫亦在不断进行疯狂杀戮，一心要为斯维托奇夺取那最后的、其实斯维托奇根本不在意的胜利。 他无差别地对附近所有改造人发动狂暴偷袭，毫不留情，唯要趁机尽可能地降低参赛者数量。 他的感知能力确在所有参赛者中亦是佼佼者，却与吕西安、剑魔和顾雷这三个最顶尖的仍有不小差距，难以分清对手是非正式、还是正式。 而伊万诺夫对此并不介意。 反正，不管是非正式、还是正式的，只要杀光了，那就再没人可以和他争夺胜利、阻止他出人头地，在大城市安家后衣锦还乡！ 他持续低空飞行，一边灵活地扑打翅膀，躲避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大碎片，小的他都懒得躲，然后一边一脸狞笑着拍碎了一个个改造人的头盔，简直乐此不疲。 每一个被他杀死的改造人，都让他觉得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且越近他就越不满足、越是急切、越是疯狂无情。 而观想着伊万诺夫那身心俱都濒临彻底魔化的可怕模样，吕西安只越来越不屑，又不由越来越疑惑。 伊万诺夫如今再次改造后的模样，让他越想就越觉得各种不合逻辑。 首先，最显眼、也是最奇怪的就是： 伊万诺夫为什么没穿装甲？ 伊万诺夫到现在也只浑身披着密密麻麻的黑色鳞片，未着寸甲。 甚至，他身上唯一的装备，好像都只有他背上的那个小型核熔炉引擎。 不，连那小小的核熔炉引擎，都其实该说是长在伊万诺夫背上。 核熔炉上的很多管线都是直接埋入伊万诺夫体内，应该有参与他体内的各种物质、能量循环，算是一种外露的机械器官。 那就应该是一个用来配合或直接替代伊万诺夫心脏等供能器官的重要人造机械器官。 另外，到目前为止，吕西安一直只看到伊万诺夫在凭借他的利爪、鳞片、爪翼、乃至是利齿等身体部位战斗，用得全是较为原始的战斗方式，最多是加上一层消磁力场，都没使用任何一种现代武器。 如此，纵使这让伊万诺夫看起来更可怕，好像光凭血肉之躯就能撕碎任何全身包裹装甲的敌人，可终究是难以解答吕西安内心的巨大疑惑。 别的先不说，就从生化之躯最比不过合金之躯的一点——防御说起： 难道，聪明绝顶的斯维托奇教授，真就准备让伊万诺夫仅凭那身掺入高能氢的合金鳞片作为防具，就去挑战其他那么多改造人纯度更高的高维武器？ 现场可不是只有装备不好、乃至是都没穿装备的非正式参赛者啊！ 难道，斯维托奇这么快就忘了，拥有一看就更坚硬的合金甲壳作为防具的，索烈文的，前车之鉴？ 难道斯维托奇已连自己送给莱奥纳多的那句辛辣嘲讽——“那你还不如直接给他换上一套合金装甲”都忘了！ 不可能吧！ 何况，从伊万诺夫那已由绿变黑、再不含叶绿素的肤色来看，伊万诺夫好像也难以靠再生能力来弥补防御力了呀！ 以上种种异常不合逻辑、与斯维托奇那令吕西安都深感战栗的智慧大相径庭的地方加起来，让吕西安看得云里雾里，实在不明白，伊万诺夫为什么会在接下来对自己造成巨大威胁，也越来越不安。。 吕西安不禁想到： 难道是我感知错了？ 哪怕是实力大增后的他，不同于对其他人的预测，对实力高于自己或和自己相差无几之人的预测，也仍会比较模糊，的确有出错可能。 就比如对剑魔的预测。 又比如对蓝甲骑士的预测。 还有就是对伊万诺夫的预测，尤其对伊万诺夫之后和自己正式开战的具体过程。 吕西安现只能隐隐预感到，自己若和伊万诺夫正式开战，那鹿死谁手，或犹未可知。 且预感还告诉他，两人开战的几率极大，更胜率或比对上剑魔和蓝甲骑士都低，非常混沌和奇怪。 吕西安又左看又看、上看下看，却还是看不出： 伊万诺夫身上到底哪里会对自己造成什么致命威胁？ 人尽皆知，在蓝日星系的现代，影响一个人实力的有两个主要因素，一是龙气、二是高维装备，合起来几乎占到一个人实力的八九成。 且在那八九成里，龙气和高维装备又各占半壁江山，对实力、对战斗胜负、对生死的影响，同等重要！ 因此，在境界和伊万诺夫差不多的情况下，没穿装甲的伊万诺夫基本是处于绝对劣势，怎么想都不该能对他吕西安造成什么威胁。 非正式参赛者们之所以实力和正式的会差那么大，就有一部分原因是不少人的装甲已被各研究所强制收回。 那又是他们为何会这么绝望、这么疯狂的主要原因。 “难道，他控制电磁力的能力也在境界提升后大大提升，甚至是出现质的飞跃，能像化焰境一样完全模拟电磁力？” 为让伊万诺夫能更好地沟通自然、把自己的能量内循环融入到宇宙的大能量外循环，斯维托奇早在伊万诺夫强骨境时，就通过特殊的脑改造手术，给了伊万诺夫能干涉电磁力的强大能力。 故伊万诺夫现给双爪附加消磁力场的能力不怎么新鲜，不是在今天伊万诺夫服药突破射心后才有。 伊万诺夫和吕西安之前都不是射心境，且今早是一起吞服同一种破界药剂的。 那也是伊万诺夫现对斯维托奇更死心塌地的原因之一。 而再观想一会，吕西安很快就得出结论： 伊万诺夫给双爪附加的力场，依旧不过是消磁力场，总归只是比前一阵的功率大而已，仅仅能让伊万诺夫的实力超出他境界大概两三个小阶，绝对比不上他吕西安最顶级的、连化焰境都眼红的能力——预测未来。 那伊万诺夫到底又如何能给他吕西安造成足够威胁？ 吕西安内心渐渐不安至极，不禁停下脚步，低头低声沉吟，苦苦思索，并继续竭力观想、预测。 说实话，他真不是怕伊万诺夫。 大不了，就靠发狂的正式参赛者们、用人海战术来堆死伊万诺夫呗！ 尽管他和伊万诺夫的战斗过程目前还无法被清楚预测出来，但已确定无疑，伊万诺夫的实力和他绝对只在伯仲之间，顶多是小胜三分，不可能同时对付得太多狂暴化后的正式参赛者。 吕西安之所以犹豫不决、暂不想控制狂暴者们围杀伊万诺夫，却是因为，可能和他开战、并给他造成足够致命的威胁的，足有3人。 他们正是，恶魔之躯的伊万诺夫，剑魔宫藏锋，以及天空中的那个蓝甲骑士。 且他们对吕西安来说，最麻烦的地方还在于： 根据预测，当他吕西安和他们正式爆发冲突后，他有很大概率将同时对上他们中两个，连可以统帅狂暴的他都有可能由于顾此失彼而出错被杀！ 吕西安对此根本无法接受。 老城人苦苦挣扎许久、多次险死还生才换来的一线曙光，还是随时可能被混沌恶洪扑灭的一线曙光，唯让吕西安内心充满极度的憎恨、嫉妒和扭曲。 他曾一再质问神明： 为什么？为什么？神啊，为什么他们能够那样地一再看到希望？ 神啊，为什么你会一再给那些身体健全、却毫不知道珍惜的蠢货机会？ 神啊，为什么任我过去如何苦苦祈祷、哀求你，你却就是不给我一点机会，哪怕是给我一点用自己的命来换芙兰的命的机会？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绝情？你为什么要对那么善良的芙兰那么狠毒！ 算了，我看透你了！你腐朽！你不公！你无道！你和你所守护的人都该死！我一定要亲手毁灭你所偏爱的一切！ …… 如此，吕西安愈想，不止头盔下的表情亏愈发狰狞扭曲、恶毒至极，不止头盔上的三个红色电子眼都渐渐被罩上一层愈来愈亮的邪异血光，他的能力亦再次得到增强，终于又多看到了一点让他大喜过望、兴奋难耐、狰狞无比的，极其悲惨的，关于宫藏锋和顾雷的未来。 “呵呵，真是可悲啊，明明都是神的走狗，明明都想拼死保护那些被神眷顾、溺爱、却不知珍惜的蠢货和人渣，却又不得不在这里自相残杀，拼个有你无我！” 吕西安狞笑从中确认了一点，那就是： 自己接下来将对上的两个最棘手的敌人中，一个必是伊万诺夫。 对，他已看到顾雷连头盔都被宫藏锋打碎、血流不止、岌岌可危的清晰画面，内心对顾雷的身份感到震惊至极、憎恶至极，又对顾雷很可能的死亡感到兴奋至极，几乎要尖叫出声。 “哈哈，顾团长，尽管可能性很低，但我真希望接下来和我对战的，是你啊！呵呵，毕竟，那样，我才能亲手在你面前毁掉你所珍视的一切啊——” 话罢，吕西安再不犹豫，三只电子眼皆凶光毕露地大步走向伊万诺夫即将到来之地，正式展开了他无情偏执、充满憎恨的复仇。 既另一边是那种趋势，那他现在该做的选择就更加明朗，已决心： 若不能用震荡匕首敲疯伊万诺夫，让伊万诺夫也成为他的狂暴棋子之一、成为最好的狂暴棋子，那就干脆操纵狂暴者们，在另一边的决斗决出生死前，撕碎伊万诺夫！ “呵呵，再好的刀，若我用不了，还不如砸碎了！” 恰巧，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天空，突然就暂时地放晴。 吕西安带着一副不出所料、万事俱备、迫不及待和狰狞恶毒的表情，又操纵众多狂暴者，重重包围伊万诺夫。 很多人看不见，他自己也看不见，他身上正有愈来愈浓郁的混沌在源源冒出。 而另一边，顾雷和宫藏锋则都还不知道，他们暂时的休战、调整或蓄力，他们无意中留出的、那短暂的平静和清朗，将给吕西安统帅的狂暴者们带来何等清晰的战斗视野，以及将给吕西安围杀伊万诺夫的计划带来多大便利，更还将给他们中随后的幸存者， 以及， 将给他们都想要拼命守护的整个老城区、将给整个赞巴鲁克，带来多么巨大的威胁。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14混乱与清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看着那头盔上那闪着诡异红光的三只电子眼，看着吕西安顶着他那颗畸形的大脑袋在天空放晴后突然出现，伊万诺夫不由微微一怔。 再看周围还有越来越多挣扎不已、狂躁难耐、却总归仍算是听话的正式狂暴参赛者们相继出现，明确将自己包围在内，伊万诺夫先是脸一冷，后却也越来越兴奋、越来越狰狞，凶恶笑道： “怎么，这么快就想和我打了？呵，无所谓啦，反正我目标一直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场比赛的冠军！其他人也好，你也好，迟早我都要将你们全部杀死！” 而看着张开一双如魔利爪、散发出越来越恐怖威压的伊万诺夫，吕西安头盔下的表情依旧淡定，也依旧狰狞，同样凶恶地笑着警告道： “伊万诺夫，我劝最好你马上停下来，乖乖听我安排！你还不知道吧？在这场比赛中，相比什么无聊的冠军，我们可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任务要做呢！我实话告诉你，这场比赛就是贵族内务委员会做的一个局！” 伊万诺夫闻言又不由一惊，气势登时就是一滞，警惕地、惊疑地，默默看着吕西安，并默默等待。 在卡缪拉，贵族内务委员会的大名，比任何黑恶势力的都有震慑力。 而吕西安也没趁机缩紧包围圈，也静静等待。 可过几分钟，不仅吕西安，连伊万诺夫都没收到上头的明确指示。 如此，伊万诺夫的表情，就又变得愈发狰狞、凶恶和兴奋难耐。 伊万诺夫相信： 现既天已放晴，加上周围的建筑物都已基本被蓝甲骑士那龙卷风般的两挺机炮夷为平地，上头不可能没看到他与吕西安间的对立、争执，也不可能听不见他们间的对话。 那样上头还没任何指示，就只能说明，吕西安不过是在胡说八道，只是想用谎言欺骗、暗害他罢了。 且伊万诺夫还相信： 吕西安一定会为他的自作聪明付出惨重代价！ 他才不会因这样的小伎俩就心怀任何犹豫，马上无情出手。 而实际上，贵族内务委员会的那两个特务，不是不想发出“任务为重”的明确指示，却是说不出口。 吕西安不仅虐杀了帕夫诺维奇手下的全部研究员和帕夫诺维奇本人——一个高高在上、往日绝不容任何猿人轻易冒犯的贵族，不仅犯下绝不能让他好死的罪过，帕夫诺维奇等人还是在他们两人的无意帮助下被一网打尽。 故勿论是出于贵族的尊严，还是出于对帕夫诺维奇的愧疚，又或是对帕夫诺维奇背后家族的担忧，他们都说不出“你快听吕西安的”之类的话。 且一见吕西安和伊万诺夫附近，那么多刚刚还在发狂的正式参赛者们，现竟都既狂躁、又安静地等待着吕西安的下一步命令，两人就皆放下心来，知道药剂至少没叉子，确能让吕西安更好地统帅狂暴者们。 何况两人已完全确定： 吕西安正是为向老城区、为向所有曾欺辱过他的幸福之人复仇而来。 那么，他们的计划，也不管怎样都会走上正轨，应该再不会出什么偏差了。 至于伊万诺夫。 两人皆不认为伊万诺夫能有什么胜算，以及有破坏他们计划的可能，就皆一言不发。 而伊万诺夫的性命什么的，连他的主管教授斯维托奇，好像都不怎么关心啊！ 二人相继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斯维托奇，正看到斯维托奇竟也完全不看伊万诺夫那边，却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到赛场中的另一处地方，好像一点都不怕伊万诺夫被已失控、近乎彻底叛变、更能统帅众多狂暴者的吕西安残忍杀死。 二人又下意识地相继跟着，把目光也好奇地投向那能令斯维托奇这等天才人物都那么凝神关注的地方。 然后，二人就也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也连看都不再看已开始激烈战斗的伊万诺夫和吕西安等人一眼。 不过，吕西安对此，对伊万诺夫不再控制的沛然敌意和狂暴攻击，以及所有总统派之人的沉默，都不会感到任何惊讶。 他不需要知道内里曲折，他只需要知道最后的结果。 而如此结果，他既已提前预测到，又怎会感到害怕？ 他知道，一切都只证明他的预测依旧准确无误，都只证明他依旧强大无比、无法战胜。 吕西安也再不等待，狰狞至极地对周围狂暴者们大声命令道： “上，给我狠狠收拾他！” 他异常自信，仍准备先痛揍、折磨伊万诺夫一顿，试试能不能打服、降服伊万诺夫，既要让伊万诺夫当他的走狗，又要让伊万诺夫当他的牛马，一只真正被他骑在身下的那种牛马。 毕竟，他对伊万诺夫的恨，其实或不差帕夫诺维奇多少。 直到伊万诺夫也狰狞至极地浑身金光大作，真正全力出手，吕西安才顿觉惊惧。 面对众多实力非凡的狂暴者，伊万诺夫也再不敢托大，张嘴就骤然大吼一声，声若暴熊。 后只见金光如融化的黄金般，徒然就从伊万诺夫身后冒出，顺着伊万诺夫的体表不断蔓延，转瞬就给伊万诺夫全身镀上一层闪耀坚固的金色合金镀层，连一对爪翼和三条蛇尾都没放过，乃至是变出一顶头盔罩在伊万诺夫头上。 随着两片面罩上下合拢，一个浑身合金光泽明显闪耀、散发着刺眼高维辐射的装甲兵，就如同一个身穿金色的恶魔般，凶威赫赫地出现在了吕西安面前，两手一按就把面前两个狂暴者的脑袋同时重重拍到在地，头盔扭曲破碎。 吕西安这才恍然大悟地惊呼道： “不好，是高维装甲！” 他总算顿悟到： 伊万诺夫背上的小型核熔炉就是伊万诺夫最重要、也最强大的高维武装，正是一件高维装甲。 显然，那小型核熔炉根本不是什么外露的人造机械器官，而是藏进伊万诺夫体内的、一具比蓝甲骑士的半高维装甲都完整的高维装甲，还是公开出现的第一具高维装甲。 吕西安这才感到害怕，隐隐发现问题。 这是不能算他预测出错，却至少是他没预测出来的、能影响胜负的一个关键细节。 而另一边，在贵族内务委员会和斯维托奇等人共同凝神注视的地方，顾雷终于还是不得不从天空中落下。 通过在老城区的心网连接者们的视野共享，顾雷也已经发现： 狂暴者们的最佳、最恶之统帅——那大头改造人吕西安，终于来了。 他内心又惊又急，知道再不能和剑魔纠缠过多，非得和剑魔尽快分出胜负不可。 哪怕是冒巨大的生命危险！ 顾雷这才解除无限狼牙，又冒着让狂暴者们凶威更甚、快速杀光剩余非正式参赛者们的风险，让赛场暂时放晴，同时降低速度和高度，再次解下已被剑魔削去一个尖角的狼皇霸刀，提着，杀气四溢地缓缓走向那仍飞在半空中的剑魔，发出一对一近身决斗的挑衅。 而感应到顾雷要尽快一决生死的绝然意念，宫藏锋也没躲闪。 誓死守护老城区的不灭决心，和超凡脱俗的战斗本能，也都在告诉内心混沌的宫藏锋一个让他有点不明所以、却又必须执行的命令： 不要再拖下去，马上杀了他！ 宫藏锋也轻轻拍打黑色的合金双翼，徐徐落地，更同样缓缓走向迎面而来的顾雷，拖着他那沾满鲜血的一对机械剑臂。 后二人就齐齐停下，相距100米左右站定，做分胜负、决生死前的最后等待和准备。 二人皆静静调整呼吸和血液循环、积蓄力量，更皆气势不断攀升、愈演愈烈。 顾雷双目再次红光大亮、呼吸声越来越低沉，又运转起脆皮龙呼吸法，而宫藏锋的护目镜也愈发红光大盛，内心杀意大炽。 二人皆散发出越来越狂暴的杀气。 一时间，整个赛场七八百名参赛者大多心跳一慢，都感到无比压抑，连场外的所有观赛者都有类似感觉。 二人凛然不顾一切的暴虐杀意，经二人本就远超普通人的意志放大，再于这势均力敌、狭路相逢、互不相让的绝命对抗中不断锤炼，竟是双双破限、双双蜕变成真正的、让附近绝大多数人都感到被摁住喉咙般窒息的杀念。 突然间，一种罕见的、恐怖的变异精神力——杀念，就冲天而起，竟笼罩全场，更深刻地震撼了全场。 在伊万诺夫、吕西安、宫藏锋和顾雷这四个全场最强者间，两场决斗皆蓄势待发，都在为决出那最后的唯一最强者做最后准备。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15甲之奥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很快，吕西安就知道，伊万诺夫为何能给他带来那样巨大的危机感。 面对众多狂暴者的围攻，伊万诺夫怡然不惧。 不，该说是巍然不动！ 各种高维兵器砍在他身上皆只能留下深浅不一的道道伤痕，而无法给他带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甚至，大部分都无法穿透他金灿灿的装甲，抵达他镀层下的合金鳞片。 斯维托奇给装甲设计了特殊的结构，让变化出的金色镀层在破碎时能发生小型爆炸，产生一股回弹的力，类似用炸药反弹攻击的反应装甲，能有效减轻各种兵器的冲击。 高速飞溅的碎石，乃至是普通的子弹，打好像一碰就碎的金色镀层上，只会直接被弹回去。 看来，斯维托奇好像是准备用高维装甲强大的自动修复功能，来替换伊万诺夫本身的自动修复功能，且效果极佳。 现在，没使用叶绿体来再生的伊万诺夫，恢复能力某种意义上不减反增，连装甲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都无法停留太久。 吕西安看一会就只感到寒毛直竖。 显然，斯维托奇的这种组合，既十分强大、又十分邪异，都不能说是剑走偏锋，而是剑走逆锋。 一般来说，装甲和人都是一对刚柔并济、阴阳结合的组合，需要阴阳比例协调才能发挥出最强实力。 因为，全刚与全刚、全柔与全柔，这两种极刚或极柔、非阴即阳的极端组合，都比极端更极端，极端至极，只在稀少场合有奇效，却在大部分场合都有致命缺陷，适用面太窄、着装者生存率更是太低。 而其中，人往往为柔之一侧、甲则往往为刚之一侧。 毕竟，人之刚肯定比不过甲之刚，甲之柔又肯定比不过人之柔。 故过去，装甲和人的刚柔比例，往往是差不多的，波动不大。 人们在调整装甲与着装者间关系的时候，往往只会适当调整刚柔比例，或者说阴阳比例。 比如要增强防御就增加装甲的厚度，或换上不同材料，乃至是使用多种材料做成复合材料、尽可能兼顾硬度和柔韧性，或让着装者转习擅长防御的呼吸法，等等。 又比如，要增强灵活性就得减轻装甲的重量，或增加高效的机械外骨骼，或让着装者练习柔术等等。 人们大多未想过要大幅压抑人之柔或甲之刚，造成阴阳失衡。 那也是斯维托奇先前之所以瞧不上莱奥纳多对索烈文之改造的原因。 而吕西安万万想不到的是，今天，斯维托奇却比莱奥纳多还激进、做得还绝，直接把人之柔和甲之刚逆转过来，简直就是颠倒阴阳。 吕西安很快就又惊又惧地反应过来： 在伊万诺夫奇异的自身和他奇异的装甲的这对奇异的组合里，或伊万诺夫自身才是刚，而他的装甲才是柔。 伊万诺夫身上那件类似反应装甲、会不断主动破碎、又会不断自我修复的高维装甲，显然是一件柔性装甲，硬度比伊万诺夫身上的黑色合金鳞片还低。 很多兵器就算能砍破伊万诺夫的金色镀层，也砍不破伊万诺夫身上自带的鳞片。 碎屑都砍不出！ 伊万诺夫至今还没被砍碎几块鳞片，更没流出几滴血，只在众狂暴者们狂乱不休的围攻众笑得愈发狰狞，也愈发张狂。 伊万诺夫徒然发威，一下就把周围的狂暴者们尽数震倒，更三拳两脚就把距离最近的那几个狂暴者全部杀死，真是不动则已，一动边迅猛若雷霆炸裂。 在伊万诺夫电光暴闪的金色魔爪下，没一个正式的参赛者能挨得过一爪，场面血腥异常。 伊万诺夫不仅防御力，连攻击力，恐怕还有速度、灵活性等，都已在装甲完全显现、着装后得到全面的大幅提升。 吕西安这才惊惧不已地进一步反应过来： 就像他之前猜测的一样，伊万诺夫背后的那个小型核熔炉，恐怕真还是一个外露的机械器官，能用核能来直接地、大幅地增强伊万诺夫的各项能力！ 普通生物体利用的，当然往往是化学能，通过一连串复杂的化学反应来在体内储存、运输和释放。 这种能量利用方式的优点很明显，就是精密高效，能让人以远低于机械的能耗来完成各种同样的事情，细究起来好似一个巧夺天工的奇迹。 可那或许只是一种美好的幻影。 因为，这种能量利用方式的缺点也很明显，就是上限很低，让人连一些难度稍高的事都无法完成，且是精密高效不可分割的副作用，就像剑之两刃。 化学反应主要是分子、原子层面的复杂分裂重组，只能传递化学能级别的、量级较低的能量。 而量级较低的能量，控制起来当然方便。 你可以把一个溜溜球轻易甩出去再收回来，收放自如，乃至是玩出比特效还炫酷的花来，却不可能对一个铅球也这么折腾吧？ 这就决定了，普通生物注定无法利用核能那种量级巨大的能量。 因为核能动不动就会破坏大量分子、原子的结构，是极难通过化学反应在人体内传递的，也是限制人之能力上限的一个根本因素。 否则，人不可能在一点核辐射面前都显得那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出现多器官同时衰竭，渐渐失去生命，难以逆转、无力回天。 普通人要扔出去一个铅球难，要阻止已扔出去的铅球砸到别人、乃至自己更难！ 质量低，或者说能量低的东西好控制，高了则就不好控制，是放之宇宙皆准的道理。 另化学反应不仅所能传递能量的量极小，传递的距离也短，导致人体内传递化学能的过程还非常复杂，自就非常容易被扰乱。 于是，人体哪怕不过是摄入的能量稍微过高，就是吃得多一点了，都有可能会破坏那对人体来说非常重要的能量传递过程，乃至是损害到进行相关过程的各必需脏器。 高血压、糖尿病等就是这种疾病。 长期高血压能造成人体包括大脑在内的多种重要器官受损，而糖尿病的起因就是由于人体能量摄入过多导致的胰脏受损。 也就是说，对只能利用化学能的生命——人来说，只要吃多了都可能导致内脏受损、引起一些慢性疾病，不重视、不控制还将进一步导致胰脏彻底损坏，乃至是危及体内其它更多脏器和整个生命。 普通人的生命何其脆弱，又如何在体内传递更巨大的能量，发动更具毁灭性的攻击？ 目前已知，唯有到见微境，能干涉量子不确定性的人，才有一种极简便高效的方式利用核能，轻易发动毁天灭地的攻击。 普通人则一般只会直接给他自己召来灰飞烟灭的祸患！ 作为一个生化改造人，吕西安十分清楚地知道： 普通人必须进行大量机械改造，才有可能像伊万诺夫现在那样够利用那么强大的核能！ 可伊万诺夫不是一个生化改造人吗？ 那核熔炉不只是一件高维装甲吗？ 按理，哪怕进行再多的生化改造，一个生化改造人也不可能把一个做过更多机械改造、更可以利用核熔炉的核能的机械改造人，如此轻易地撕碎。 因此，情况就其实还远比吕西安刚刚以为的复杂，远不止是一个擅长防御、至刚至阳的特殊生化改造人穿上一具至柔至阴的特殊高维装甲、靠逆转阴阳来变相地达到一种诡异的阴阳协调那么简单。 吕西安估计： 不单单是高维装甲模块，还有核熔炉模块，还有用来在人体内传输、释放核能的能量传递模块，应该都已和伊万诺夫以更紧密的方式结合在一起。 显而易见，伊万诺夫的装甲就像一层薄薄的镀层一样贴在他身体表面，不可能藏得下类似机械外骨骼那样粗大的、能用来传输和释放核能的坚固机械结构。 该类型结构唯有被深深埋藏进在伊万诺夫体内。 不过，吕西安也暂时猜不出来，伊万诺夫到底是在身体内安装了机械的、第二套的骨骼，还是直接用机械骨骼取代原来的生化骨骼。 他依旧没在预测中看到伊万诺夫断掉手或足的落败迹象，只看到伊万诺夫依旧在大杀四方。 想到这，吕西安终于顿悟到： 那各外表金光耀眼、辉煌无比、充满强大和谐的美感的伊万诺夫，其实比他自己还扭曲、还混沌，体内既有生化结构、又有机械结构，难分彼此，是一个生化改造人和一具高维装甲彻底融合后的全新产物，或已大大突破人之界限，更或是一种比恶魔还要非人的禁忌存在。 伊万诺夫已被斯维托奇改造成一个连底区都相当罕见的、最混沌的，半生化、半机械改造人，再难被分出是人、非人，更正疯狂发泄着他最混沌、最禁忌、也最强大的改造之力。 吕西安越看疯狂杀戮、暴虐不挡的伊万诺夫，越看伊万诺夫外表最闪耀、内里却最混沌的身躯，就不禁越感到浑身忍不住要发抖。 他忽又惊觉： 自己对伊万诺夫的预测，正随着伊万诺夫越战越勇、越战越狂而变得越来越模糊。 他内心一时感到十分恐慌、怀疑和狂躁，下意识地用包裹装甲的手抓挠头盔，发出刺耳锐响，对还能否收服如此强大、又如此暴虐到犹如一个恶魔暴君的伊万诺夫感到没有信心。 最重要的是，另一边，顾雷和宫藏锋的战场那边，也徒然就出现了令他深感不安的巨大异变。 那刚刚还笼罩整个赛场的恐怖杀念，竟是在达到巅峰后就徒然烟消云散。 此刻，由于那边的异变，整个赛场都跟着徒然安静下来，散发着一股令吕西安感到愈发难以掌控、愈发忐忑不安的气息。 他登时就狂躁到把头盔抓挠得火星四溅，害怕至极、纠结至极，只能在内心狂吼到： 伊万诺夫到底是什么情况？那边又到底是什么情况？是这么快就分出胜负了吗？获胜的又是谁？不会是那个该死的顾雷吧？那他肯定正悄悄逼近、想偷袭暗害我！那个该死的、奸诈的狗杂种，他比下水道里的老鼠还要肮脏、卑劣和可恶！ 伊万诺夫的异常牵扯了他大部分的精力，让他都不敢对另一边进行太多观想。 接下来，又过一分钟左右，吕西安才三只电子眼齐齐历光大闪，下定决心： 算了，还是赶紧把伊万诺夫撕成碎片吧！反正我一开始打的也是用完就扔、就撕碎扔进臭水沟的注意！ 而或正因决心已定、杂念大减，他脑海里对伊万诺夫的观想，才登时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如此，吕西安自是更加镇定，也更加恶毒，直接又召来几十个狂暴者，命令他们对伊万诺夫骤然就发动了再不留手的狂暴群攻。 “哼，不管是谁，也别想阻止我复仇！特别是你，伊万诺夫——” 吕西安一方登时兵力倍增。 伊万诺夫则登时左支右拙，渐渐处于下风，终于有越来越多的鳞片被打碎，也有越来越多的血液流出。 吕西安内心大定，一边专注地欣赏着伊万诺夫被狂暴者们狂暴围攻、痛苦不已的惨像，一边出言打击道： “伊万诺夫，何必呢？你再怎么拼命有什么用？斯维托奇其实根本不在乎你！” 不想，伊万诺夫只更加愤怒，暴起发难，差点就冲出了包围圈。 “你个脑积水再说一遍试试！” 吕西安一惊，赶紧再次召来十几个狂暴者，直到看着伊万诺夫再难以冲破包围，才自信、无情、残酷地冷笑道： “呵呵，伊万诺夫，你真是傻得够可以，居然到现在还不看不出斯维托奇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真是不知悔改、下贱至极、死不足惜！” 只令吕西安深感可惜和警惕的是，自己恐怕不仅无法等伊万诺夫奴役、凌辱完伊万诺夫再杀死他，还难以在短时间内杀死他。 既有核能这样巨大量级的能量支撑，那不用靠光合作用提供额外化学能，伊万诺夫就有足够能量对破损的自我进行修复和再生。 即是说，哪怕被改造成这样，伊万诺夫都仍保留着肉体上的再生能力。 他破损镀层中露出的伤口，也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速被修复。 加上他的装甲还有再生能力，要在短时间内灭杀他基本是不可能的。 可吕西安的警惕也仅此而已。 他不单依旧看不见自身正源源冒出的混沌，也看不见伊万诺夫身上同样正源源冒出的混沌。 完全不知道，他们不仅可以说是同病相怜，连力量之来源，都或是同源。 甚至，他还在为伊万诺夫的手臂被砍断、露出两条断裂的、分别为生化机构和机械结构的骨骼感到兴奋不已。 “哈哈，伊万诺夫，你怎么突然就不行了？你这个弱小的蝼蚁，你还真是可怜。你明明比我都混沌，却又比我弱那么多！哈哈，哈哈哈……，伊万诺夫，你终究就是个泥巴佬啊！你不仅脑子不好，身体的底也不好，再改造都没用，活在也只能永远给别人做牛做马——” 吕西安竟还在为伊万诺夫身上顿时暴增的危险混沌，而兴奋不已，兴奋到快跳起来。 且另一边，顾雷和宫藏锋的情况之复杂及变数之多，又远远超出他预测能力。 实际上，那里，此刻正远远超出吕西安之想象的平静。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16剑之奥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顾雷和宫藏锋相互碰撞、震撼全场的杀念激突到顶点后，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两人即将同时发出惊天一击的时候， 就连顾雷自己都真准备全力出手的时候，他的血眼已紫光隐现， 就在这种一切好像都已无可挽回、顾雷和宫藏锋间必有一人即将战败身死的时候， 宫藏锋护目镜下的红光，却是突然一颤，更连滔天杀念都顷刻烟消云散。 而出于对对手的尊敬，顾雷终究是不忍就这么随意地趁机杀死剑魔，仅仅内心一激动，紧跟着就下意识地去强行按捺内心那翻涌的无限杀机。 连场内外的所有观众，都正为剑魔发出本能的、止不住的叹息。 这无疑是一个有可能让蓝甲剑士秒杀剑魔的绝佳机会！ 只这样草率地结束一个高手的性命，着实让所有人都感到内心不甘、不忍！ 不想，下一秒，连顾雷自己都有点意外的是，他竟是成功地按下了那趁机轻松摘取胜果的强烈诱惑。 他已在宫藏锋的身上发现一些有别于其他狂暴者的东西。 且再一秒，所有观众没愣完，就又本能地都为顾雷、为另一个高手而把心高高提起，紧张到极点。 既蓝甲骑士错失良机、心生犹豫，那不就意味着，剑魔的荒谬失误在片刻间就又变成了一个千载良机。 在这样你死我活、生死一念的决斗中，本就是一丝丝的犹豫都会严重影响胜负、关乎生死，不说对手还是毫无理智、毫无感恩、无法预测、难有犹豫的狂暴之人。 所有观众都是知情人，都知道： 吞下那种药的话，特别是等药效发挥出来后，是基本不可能再有逆转、恢复理智的可能的！ 结果，再次让众人大感意外的是，反应过来后，宫藏锋就迅速冷静下来，第一时间就对顾雷深鞠一躬，深表谢意。 如此，众人才终于能完全放下心来，特别是顾雷。 看来，剑魔真是个能让人各种意外的人，不仅实力强得吓人，居然还成功在药性发作后又恢复了理智。 而说实话，其他人都只愣了一愣，比距离最近、感知最强、最准确预判出剑魔或即将恢复理智的顾雷，都意外不到哪去。 今天，他们实在是都已见过太多的意外。 比赛的发展可以说没按任何人的预想展开，让所有人的神经都迅速麻木下来，包括暗暗策划、引导、极力使决赛骤然偏离公开轨道的贵族内务委员会。 他们马上就相继全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核心处，即伊万诺夫和吕西安，以及吕西安率领的众狂暴者们，在他们惨烈乱战的地方。 反正，蓝甲骑士和剑魔间的决斗，短时间内是绝对不可能再次展开的。 嗯，应该吧！ 他们谁都对那药的药性极为了解。 且他们真已经非常麻木的神经，也马上就再次受到伊万诺夫不可避免的巨大冲击。 他们都深知伊万诺夫身上异常的来源，更都深知半机械、半生化改造人的极度混沌和难以控制，本都以为那种禁忌至极的改造人是没任何前途和价值的。 故伊万诺夫稳定强大的狂暴输出，只令他们目瞪口呆、大受震撼，都只能呆呆看着，暂再没人去关注顾雷和宫藏锋这边。 除了对蓝甲骑士特别感兴趣的斯维托奇。 斯维托奇那震惊所有人的全新改造方案，对他本人来说，却已数据足够，成了一个毫无价值的废案。 他已经比任何人都更早地看出了伊万诺夫的极限，知道： 那绝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闪耀的、能照亮未来的东西！ 相反，在那蓝色的装甲骑士身上，他正越来越能观察到，那种他一直的期待的、更似曾相识的明亮闪光！ 而顾雷和宫藏锋管不了他们所有人。 宫藏锋在鞠躬致谢后，就刻意大声说道： “感谢您在这般千难万难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克制，留鄙人一条贱命。可惜你我各有其主，既相逢于此战场，那接下来不管如何，我们就不可避免会再次相遇，并必须继续决出胜负和生死。鄙人不得不感到非常抱歉。不过，作为感谢，我就告诉您一个能多少表达在下歉意的秘密吧！” 后宫藏锋就又刻意不说话，改为用精神力传音给顾雷，看来那秘密的确很宝贵。 顾雷则仅仅淡淡说了声“不客气”，听都懒得继续听，就不耐烦地甩甩手，转身欲要离开。 他对宫藏的谢礼一点都不感兴趣，头也不回地坚定回道： “谢礼就更是不用了！” 他认为： 作为一个军人，不杀一个还保有完整“人心”的人，是应该的！ 且还他认为： 当务之急，正该是趁剑魔还清醒、还知道感恩，赶紧远离他，赶紧去把吕西安那最大的隐患除掉！ 何况，就像剑魔刚刚说的那样，若剑魔之后再次失控、狂暴或执意要和他斗个你死我活，他都不得将剑魔真正杀掉。 那样子，剑魔的谢礼还不如不要呢？太烫手了！ 可顾雷才抬起脚，就又“唰”地回身，直接盘腿坐下，乖乖认真听讲。 “什么，是这谢礼啊？你不早说？想，我非常想知道！” 因为，剑魔刚刚用精神力传音和他说的话正是： “你想知道……等等，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能时刻使出原子切……吗？” 后眼见剑魔护目镜下的目光有点呆滞，顾雷还着急地催促道： “快，快，快点把谢礼给我啊，我赶时间呢！你放心，我既拿了你的谢礼，那只要你再次发狂，我一定会好好负责，亲自动手，让你无痛去世，尽快往生极乐！” 登时，宫藏锋的目光就呆滞到了极点，下意识地说出了平生第一句脏话： “卧槽！” 不过，宫藏锋亦非常人，仅仅摇头笑了笑，便也直接盘腿坐下，真要好好给顾雷讲课。 对武人来说，相比言语、眼神什么的，或许兵器间的碰撞，才是更好、更直接的沟通方式。 那么，最激烈的、把双方灵魂都全注入到兵器里的极限战斗，则就是最直接、最好的沟通方式。 就在刚刚双方都堵上性命、倾注灵魂的战斗中，在双方兵器每一次你死我活、寸步不让的碰撞中，顾雷和宫藏锋的灵魂，其实也在一次次地进行着最直接、最坦诚、最无法遮掩的灵魂对话。 面对生死，人内心深处的每一丝胆怯、卑劣和阴暗等，都可能会被无限放大，无所遁形。 那轰然的战斗之声，就像双方在互相嘶吼着袒露自己的心声，袒露自己的所有杀意、暴虐、自私、勇气和决心一样，既最恶也最诚。 是故，渐渐地，顾雷内心才忍不住对宫藏锋生出越来越多的尊敬。 那如瀑剑光，即使在那般狂暴的状态下，都一直是光明磊落，直如飞流直下三千尺，令人神往。 以至刚刚他都不忍心趁宫藏锋恍惚时发动偷袭，反自己冒险露出了致命破绽。 又是故，宫藏锋也才会在顾雷勇敢无畏、坚定不移、拼命战斗的身影里，看到越来越多和自己类似的无悔觉悟和守护之心，幡然忆起自己的初心，瞬间完全强行压住药性，更心甘情愿地将“剑之奥秘”倾囊相授。 接下来，宫藏锋首先快速问道： “你知道被称为‘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物’的大分子复合物吗？” 顾雷点点头： “我知道，那是白细胞，即免疫细胞，用来区分身体内正常细胞和异常细胞的重要标志。” 白细胞就是免疫细胞，是血液里的“警察”，就是比较粗暴，会强行搜检其它细胞证件、并当街处决人体内被查出的“坏蛋”，比如细菌或癌细胞等。 而“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物”就是白细胞要看的，类似《优良细胞证》的东西，可简称为“良胞证”，是能向白细胞证明自己是好细胞、不是“坏蛋”的唯一证件，是一种从细胞内向外凸出的结构。 它形状特殊，不是随便长的，是有规则的，和细胞内部结构息息相关，故最能昭示细胞的功能、身份。 而只要“良胞证”，也就是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物，能和白细胞身上的另一类形状特殊的大分子复合物——受体蛋白，就像破镜重圆一样得锚附、匹配上，那就像警察刷身份证后仪器发出一声“滴，好人”的声音一样，该细胞就可以放心了。 “良胞证”充分证明了它是个好细胞！ 反之，就像仪器发出一声怒吼“卧槽，坏蛋”一样，该细胞就完蛋啦！ 白细胞会认为该细胞绝对是“坏蛋”，会立刻将其当街处决、曝尸街头。 这是初中生物课的知识，顾雷其实印象也不深，只正好在和阿尼西娅相处时回忆、讨论过一些，才记得如此清楚。 宫藏锋没怀疑，马上又问道： “那你知道阿加塔生物是怎么修复白细胞上的受体蛋白，以帮助白细胞识别出狡猾的癌细胞吗？” 如上所述，白细胞对人体非常重要，但也真非常粗暴。 它判断细胞是否为好细胞的唯一标准，就是“良胞证”。 而很多对人体有益处的细胞，却是没“良胞证”的，就比如移植过来的外来器官。 不管该移植器官对人体多么不可或缺，白细胞也一定要将没有“良胞证”的它们赶尽杀绝、越快越好。 同时，一些对人体有坏处，乃至是危及生命的细胞，又有可能恰好就有“良胞证”，又正比如癌细胞。 癌细胞本来就是由正常细胞变异而来的，故它们的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物天然就和正常细胞高度相似。 癌细胞不是天生就是“坏蛋”，可以说是堕落后的“好人”，也因此比一般的“坏蛋”更隐蔽、更有害，能由内而外地对身体造成更致命的破坏力。 如果“良胞证”还在，哪怕仅仅高度相似，癌细胞就很难被白细胞识别出，将在“警察”眼前大摇大摆地大肆犯罪，大肆抢劫正常细胞的养分，大量逼死身体的正常细胞，继而威胁整个生命。 而要对付这些无法无天的“持证罪犯”，蓝日星系目前最物美价廉、高效安全的方法，就要尽快对患者体内有关“良胞证”的识别系统进行升级，对“良胞证”的防伪措施进行更新。 顾雷听罢，漆黑护目镜下当即就有锐光一闪而过，已多少知道一些有关“剑”的奥秘，当即回道： “阿加塔生物用的，还有你用的，用来深入细致地观察物体在原子层面的微观结构的，应该是一种能量很大的特殊电磁波，一种穿透射线吧！” 宫藏锋点点头： “正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17终反目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说的那种穿透射线（x射线），一般频率在3亿亿赫兹到3万亿亿赫兹之间，也就是30拍赫兹到300艾赫兹之间，频率极高。 而电磁波就是光波，就是由光子组成，那既频率极高，组成它的光子能量也就极大，波长则自就极短，能短到1皮米，即0.001纳米，具有很强穿透性。 最重要的是，它的穿透性是极高，又不会过高，恰到好处，既能穿透物体、又不至于轻松地完全穿透物体。 这样，它才会产生回波。 否则它若完全穿透物体，人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且由于物体厚度不同、密度不同、密度不均匀等，穿透射线从物体内部各处传回的回波也就会出现差异，就能组成明暗交替的特殊图案，将揭示物体包括内部结构在内的各种重要信息。 另外，最重要的是，关于物体内部结构的信息，用这种波长合适的特殊高频射线观察正可以精确到原子级。 该穿透射线确能帮助人准确找到物体内原子密度最稀疏或间隙最大的地方，从而轻松将物体砍断。 原子与原子间连接，虽和电子与原子核间连接一样，是电磁连接，但强度就大大不如后者，被认为是电子与原子核间电磁连接的残余作用，更容易被破坏。 而这种专找物体电磁作用最弱处砍、锋锐到军用制式装甲都难亦抵挡的剑道技巧，正是名动宇宙的至高剑技——原子切。 甚至，练习该技艺达到化境的高手，还能完全顺着原子间间隙一路砍过去，使出曲折、顺滑、美丽、可怕、真正无物不断的“完美原子切”。 而盘腿坐在顾雷面前的剑魔宫藏锋，就是顾雷唯一见过能使出完美原子切的剑道顶级高手。 想到自己已知剑魔秘密，未来有希望成为第二个能使出完美原子切的剑魔，顾雷就不由内心火热，连头盔上的漆黑护目镜都被他目光映得微微发亮。 但那护目镜又马上微微一冷。 顾雷又马上惊疑道： “不，不对！阿加塔生物用穿透射线来观察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物和受体蛋白的结构，观察二者的结合和识别过程，发明出免疫细胞改造疗法治疗癌症的经过，我是知道不多，但也知道，用那种特殊射线观察来物体原子结构的效率并不高。有时要搞清仅仅一个分子的原子结构，就需要好几分钟，怎么可能让你这样无时不刻地看清天地万物的原子结构，洞察一切，随时使出原子切！” 宫藏锋淡淡回道： “一，他们使用的大概纯是机械吧！那样不管是精密度、还是效率，就天然都不如有人眼参与的观察过程！二嘛……” 说着，宫藏锋不禁轻轻叹息一声，补充道： “二来，他们还不够急切！” 顾雷当然愈发疑惑，而宫藏锋则语气复杂，忍不住一边回忆、一边解释道： “实际上，尽管我少年时便曾使出‘原子切’，还上了报道，却仅仅是侥幸，十几年来都难以寸进。那报道也反给我造成极大压力。更可怕的是，任我如何化压力为动力，情况仍无丝毫改观。而压力更是大到让我差点绝望，以为，原子切单单以人类的肉体来说，哪怕是化焰境，恐怕都极难掌握。是的，我也曾一度认为，那是我毕生都难以完全掌握的至高剑技，而阿加塔公司的研究员也是因此才不得不依赖机器。直到……” 宫藏锋又不禁话一顿，有点难以启齿。 顾雷却有些急切，接口就问道： “直到什么？” 宫藏锋深吸一口气，平静回道： “直到我妹妹得了癌症！” 登时，顾雷内心一颤，深受震撼，既为宫藏锋和其妹本能地感到痛心。 若其妹不是生在底区，不是生在一个连那区区数万治疗费都付不出的家庭，这样一个风度翩翩、作风明亮的“剑之君子”，当不至于走到现在这无路可退的绝望境地！ 同时，他又看到了更多的、让他有点难以接受的信息，那就是： 等等，那在这场赛场里，不会还有更多类似他一样在无奈扭曲的“魔”吧？那，那我岂不是…… 算力太强有时或真也不是什么好事！ 顾雷是能轻易看到那些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乃至更能直达本质，却也让他变得更敏感，更容易被触动。 宫藏锋不知他心念电转的复杂，只知时间紧迫，就尽可能快速简洁地继续说道： “说来可能让您见笑，我实在凑不够免疫细胞疗法的医药费，就动了妄念，妄想自己来对免疫细胞进行改造，后难免遇到穿透射线观察效率低下的同样问题。可是，为了我妹妹的性命，为了尽到我身为一个哥哥的责任，我自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对该方法进行钻研，一边不断学习、一边不断优化。奈何直到今日，因吾妹病情发展不断加快，我的优化速度仍是没能追上癌细胞的变异速度，一直没能亲手治好吾妹，为我年轻时犯下的错误赎罪。诶，我真是个没用的哥哥啊！倾尽全力、拼上性命，还只能把这百无一用的‘原子切’用得纯熟点而已！” 说着，宫藏锋第二次无奈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内心又不由充满愧疚、不舍和相当的复杂。 顾雷亦知时间紧迫，就努力压下内心翻涌的杂乱心绪，诚恳地求教道： “那你到底是怎么增加该特殊射线的观察效率的！” 宫藏锋也压下心头乱绪，回道： “很简单，就是不放弃地用尽各种方法、持续对该射线进行增幅！” 顾雷紧跟着问道： “具体有哪些方法！” 宫藏锋不吝赐教道： “首先，该特殊射线终究是一种电磁波，是一种光。那产生该电磁波的方法，就是产生光子的方法，至少有两种。一是对电子进行加速。您该知道，电子在被加速时，哪怕仅仅是速度被改变，也会辐射出光子，且加速幅度越大就会辐射出越多，能越大地增幅穿透射线的强度。二则是一种更适合我们射心境的方法，就是让我们体内大量原子的电子，都同时降低能级，同时跃迁，就能释放出大量光子，大幅增幅该特殊射线的强度。” “……” “我们毕竟是射心境，无法模拟，却能干涉电磁力。故我们虽大多无法让大量原子同时跨越多能级地降低能级，释放出激光那样能量集中的高能射线，可要射出能量没那么集中、然穿透力不差的该特殊射线，就问题不大。” “……” “接着……” 宫藏锋敲了敲自己的护目镜，后才说道： “我们的装甲本就多有配备能发射该特殊射线的探测器，只功率一般不怎么高，基本只作为一种可有可无的辅助探测设备。” 顾雷点点头，附和道： “对，人们恐怕还基本都没意识到，该特殊射线能对战斗到底产生多大的增益！不过，光靠我们自己的精神力的话，又能如何对该探测器进行增幅呢？” 宫藏锋回道： “第一就是把我们自己射出的该特殊射线，和探测器射出的重叠在一起，这我已经说过。第二，就是直接对探测器进行增幅。” 顾雷依旧盘着腿，弯下腰，郑重地鞠了个躬。 “请先生说得具体点！” 宫藏锋回礼后说道： “和我们本身射出该特殊射线的原理不同，大多探测器采用的都是前一种的方法，即靠加速电子来射出大量光子的方法，而我们正可以通过强化探测器的电磁加速力场，来继续对该特殊射线进行增幅。电磁力场越强，就能对电子进行越大的加速，进而能射出越大量的光子！” 最后，宫藏锋总结道： “如此，两相结合起来，你就有可能时刻射出强度足够的穿透光线，也就是获得能时刻看破世间万物原子结构的‘识真之眼’！” 顿时，顾雷就低下头，若有所思、所获良多，竟是好像已经摸到了门槛。 宫藏锋见此，护目镜下当即就有震惊的光芒一闪而过，接着又有欣慰的光芒一闪而过，后却浑身气势骤然变得冰冷无比。 顾雷似有所觉，内心一震，更身体隐隐颤了一颤，却没抬头，只淡淡问道：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一定长得很可爱吧？我还真想认识一下啊！” 宫藏锋气一滞，转眼便知蓝甲骑士心意。 顾雷那明显是想在宫藏锋死后帮忙关照其妹。 且这种说得越模糊的心意，往往才越真诚、越坚定，令宫藏锋内心不由大暖，却也只回道： “谢谢您好意！不过，不用了。吾妹幸得老城区诸位民众厚爱，现估计已痊愈，大概都避难去了！我很知足了！” 顾雷内心又是一震，终于完全明白宫藏锋的全部心意。 实际上，宫藏锋之所以尽心尽力地传授“识真之眼”给顾雷，初衷就是为让顾雷能更快、更好地解决掉所有狂暴者，包括他自己！ 他觉得： 在自己居然都会被药所控的绝望情况下，唯有如此，才能更好的保护老城区，回报老城区民众对自己兄妹两人的救命之恩。 果然，接下来，宫藏锋就杀意冲天地直接沉声低吼道： “好了，既您已从我处知晓该如何随时使出‘原子切’的技巧，若您真觉得我的回礼太过沉重，那抱歉，就请您赶紧实践您的诺言，负起责任来，赶紧过来杀掉我吧！我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宫藏锋的护目镜下，终于又有狂暴红光，愈来愈刺眼地亮了起来，再控制不住。 只不过，现在的顾雷，还能对下得了手吗？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18刀惊四座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伊万诺夫陷入苦战、渐渐落入颓势时，不等被吕西安控制的狂暴者砍下伊万诺夫一条手臂，研究所一方的各人，就全把目光又转回到蓝甲骑士和剑魔这边。 在他们看来，半生化、半机械改造人的极限，差不多也就到那。 半生化、半机械改造人实在太混沌，若要达成和谐，变成一个稳定、高效、强大的战斗机器，难度或不亚于去创造一个全新的种族。 连斯维托奇都对此不报任何希望！ 而其他人当然就更认为伊万诺夫已是强弩之末，再难有战胜吕西安的希望。 没办法，随着对众狂暴者们异常脑波共鸣的渐渐熟悉，吕西安已能同时控制数十狂暴者围攻伊万诺夫，让伊万诺夫连飞起逃脱都做不到。 到此刻，吕西安三只大电子眼里的邪异红光，已变得狰狞无比、猖狂无比，哪怕还看不清和伊万诺夫有关的未来，亦丝毫不惧。 能轻易统帅的上百狂暴者、让他们言听计从、为自己疯狂赴死，令从小自卑至极的他在短时间内就膨胀到了极点，也快混沌到了极点。 人多势众的感觉，让吕西安再不惧任何人，哪怕是贵族内务委员会。 且最让其他人感到无语和可惜的，是伊万诺夫之所以错失了突围的最佳机会，正是由于吕西安对斯维托奇的一点诽谤，倒是条忠犬，又不是好猎犬。 斯维托奇更对此不置可否。 斯维托奇仅仅瞥了一眼，就又把目光投回顾雷和宫藏锋那边，已对蓝甲骑士充满格外浓厚的兴趣，还似是猜出了顾雷和宫藏锋大概在谈什么。 后等其他人连吕西安的能力也觉得没什么新花样了、自就纷纷把目光转回，转回到顾雷和宫藏锋之间。 果然，那里又爆发了惊天动地的、情况相当异常的战斗。 只见两人周围剩余的低矮断楼，果又在密如风暴的剑光中大批量破碎倒塌、又“轰轰轰”地卷起铺天盖地的局部沙尘暴，声势惊人。 而之所以又说此情此景相当异常，则是因为： 此次，蓝甲骑士不退反进，不单没好好发挥出自己的速度优势，借拉开距离的高速冲锋来抵消剑魔可怕的超强感知，反在不断试图靠近剑魔，想和一个能持续使出原子切的剑道大师贴身肉搏。 即使战斗区域内尘土漫天、碎石激飞，众人皆可看见，茫茫烟尘内，除有细密的耀眼剑光频频划破烟幕外，还有道道更粗、更亮、裹着红蓝双雷的长长刀光，朝着那密集剑光的源起处，无畏往之。 这点从另一种红蓝之光中会看得更明显。 那正是顾雷的雷霆震星鞭发出的、包裹消磁之雷的大量高温高速高压气团。 从消磁高速气团群的源头正离密集剑网的源头越来越近上看，顾雷应是一手狼皇霸刀、一手雷霆震星鞭，在靠一刀一鞭硬撼宫藏锋的无双利剑。 而对蓝甲骑士能否如此硬碰硬地战胜剑魔，观者们皆不乐观，认为那简直就是在自取灭亡。 连最信任蓝甲骑士的、一直都紧盯蓝甲骑士的老城区众人，都不由把心越提越高。 没办法，即使蓝甲骑士距离剑魔越来越近，可他移动的速度，也明显越来越慢，慢慢举步维艰。 随着局部沙尘暴的范围收缩的，还有剑魔挥舞出的、依旧密不透风的凶险剑网。 且那凶险剑网，还必会因收缩而威力进一步大增。 不管是那道较为粗大的夺目刀光，还是雷光四射的消磁高速气团群，活动范围都在不断被那威力大增的密集剑网进一步压缩。 能轻易打碎钢筋混凝土的高压消磁气团，往往飞不出几十米就被会被宫藏锋的双刀切成乱流、乱雷。 再待烟幕都随周围断楼彻底粉碎而全部消散，顾雷的劣势只愈发清晰。 他的狼皇霸刀已被宫藏锋削去多个尖角，看起来略微残破。 而宫藏锋的双剑，却还连一个缺口都没被崩出。 众人皆看得疑惑不解，不明白蓝甲骑士为何好像又在犯傻。 放过敌人一次可说是仁，是风度，两次就真说不过去。 尤以老城区众人最是提心吊胆，全围在缺口处。 连本在后方埋头苦干的建设者们都围过来，正着急地从人群后探出脑袋。 就算完全狂暴化的剑魔宫藏锋，也似是因此在本能地感到不解，更本能地感到愤怒，又变得愈发狂暴难敌。 唯有斯维托奇依旧饶有兴趣，还在猜测： 那蓝甲的小子，到底能不能快速学会原子切，来给宫藏锋一个能够安然合眼的理由？ 顾雷大概是想不到的。 此刻，最理解宫藏锋和他的，竟是他非常讨厌、非常仇恨的斯维托奇。 然宫藏锋越来越狂暴的结果，就是他的状态越来越疯狂无我，就是他的双剑也越来越快、越来精准狠毒，也对顾雷在原子切上的进步速度提出越来越严苛的要求。 没多久，众人就不寒而栗地发觉，战斗区域内的烟尘，竟是徒然就完全烟消云散，几乎再看不到一点扬尘。 这特别异常，特别当众人注意到： 在宫藏锋高速挥过的双剑所过之处，竟亦是如此。 早几天就全恶补过“原子切”的众人，自然全瞬间知晓： 那连过水无痕、破空无缝隙的景象，正是完美原子切的标志！ 众人的嘴巴基本都不由越张越大，难以置信： 宫藏锋居然不止能持续使出“原子切”，还能持续使出最可怕的“完美原子切”！ 这时，哪怕斯维托奇，都不禁叹息着摇摇头，好像比宫藏锋之研究所的负责人，都要对骗宫藏锋服药一事深感后悔和可惜。 奈何世上没后悔药，很快，又是斯维托奇第一个震惊不已发现，蓝甲骑士竟也出现了异常。 斯维托奇再次微微张开嘴，惊讶发现： 居然真这么快！居然连那蓝甲小子的刀光周围，烟尘也变得越来越少了！ 而其他人更是大多相继就把嘴巴张到最大，跟着相继发现该异常，控制不住地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之声。 “不，不会吧！” “我的神啊！” “我，我没看错吧！” “不，你看错了，我也一定看错了！” “不，你们没看错，我也一定没看错！我们不可能连这种细节都看错！” “啊啊啊，我们到底看没看错！” “错了吧？” “没错——” “这……” …… “啊啊啊，我的神啊——，怎么又是原子切——” 众研究员或议论纷纷、或面面相觑、或抓耳挠腮，基本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终于都猜出，宫藏锋刚刚到底在和蓝甲的用精神力传音交流什么秘密。 只顾雷没任何增加外部设备的表象，加上宫藏锋同样在没增加任何装备的情况下就实力暴增、持续使出了“完美原子切”，他们就更下意识地认定： 宫藏锋和顾雷之所以能时刻使出威力巨大的原子切，乃至宫藏锋还能持续使出威力更巨大的完美原子切，纯粹靠得是一种特殊的剑道技巧，与装备之类的东西没一点关系。 他们只愈发无法理解： 顾雷为什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学会那么强大、那么高级的技巧？ 越厉害的技巧不该越难学会吗？ 否则再厉害的技巧，也很快就会变成烂大街的普通技巧吧！ 简单的技巧威力再大，又有谁想不出，区别仅仅是早晚。 历史上那些曾震动世界的科学大发现、大发明，事后追溯起来就无不能发现，所有大发现、大发明的提出者或发明者，往往不过是第一个提出或只是第一个完成该发明的人。 该科学大发现或大发明，在差不多时间内，乃至是在更早时间内，往往就都有多人同时涉足相关领域。 其他人不过是进度慢，或是直接被卡在什么瓶颈久久难以突破，再或是还有其它原因，才让那第一个提出或完成发明的人享尽所有荣耀，名垂青史。 现就连龙技领域亦渐渐出现类似苗头。 即是说，哪怕没事后被认定为第一提出者或第一发明者的人，该发现或发明，亦迟早会问世。 不管什么前所未有的发现，都不过是未被发现的新信息，而新发明则就是应用了未被发现的新信息。 可不管缺了谁，未被发现的信息都依旧会在那里，或迟或早都将被某个生命发现。 包括贵族内务委员会的老城区众人在内，大家都看得目瞪口呆、大惊失色，满头雾水。 倒是不少冥神教会的信徒们没管那么多，激动无比，当场就五体投地全朝顾雷跪拜下去，嘴里直喊着： “吾神威武！吾神全知全能不可敌！吾神……” 又唯有亲自参与设计高维装甲的斯维托奇，眼里锐光一闪，敏锐地派无人机到附近近距离侦测，果不其然地在无人机坠毁前发现了某种具有极强穿透能力的、异常强烈的高频电磁波。 没错，纵使是有算力降临加成，顾雷对用穿透射线观察原子结构的技巧，也不可能在太短时间内和长久练习过该技巧、剑道天赋惊世绝尘的宫藏锋并论。 但是，他的贪狼可至少算一副半高维装甲，能凭空变出各种各样的装备，包括能发射穿透射线的高频电磁波发射器，乃至功率都能达到宫藏锋的数倍。 如今，顾雷眼前的视界已大为不同，完全失去色彩，徒然就变成一副由明暗交织成的黑白画面。 可就是这样一副简单到堪称简陋的画面，却就让顾雷的原子切技巧急速变得娴熟起来，终于能更加频繁地使出原子切。 只见那被红蓝雷光包裹的夺目刀光所扫过的地方，勿论是混凝土、还是普通钢铁、还是高维合金，切面都正变得越来越光滑如镜，寒光照人。 顾雷仅仅需朝着画面上那些较为黯淡的地方砍过去，就大概率能顺利地使出那大名鼎鼎的原子切。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19君子如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看到蓝甲骑士和剑魔斗得越来越旗鼓相当，众人才不得不信，那蓝甲骑士竟真就是在短时间内迅速掌握了原子切。 现不仅狼皇霸刀不会再被砍下任何一个尖角，那本不断收缩的密集剑网，也渐渐出现无法再收缩的迹象，乃至是隐隐再度扩大。 那既不是幻象，也不是蓝甲骑士早就会原子切的假象。 且又没过多久，顾雷就借算力降临、高维装备进一步改造等，直接把原子切的成功率提升到80%以上。 此刻，顾雷眼前的视界，终于又回复色彩。 只不管是密密麻麻的改造人还是周围乱七八糟的大量废墟，天地万物都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光斑，正是原子间连接的薄弱处。 其中没有高维合金的地方，比如地上的废墟，与有高维合金的地方相比，比如改造人身上的装甲，光斑的密度就要原大于后者。 顾雷现只要在某块碎钢上的某个光斑上随手一敲，那碎钢就会登时炸裂粉碎。 而最让众人震惊至极的事，也终于真正发生。 宫藏锋的剑网，总算是不得不完全收回。 哪怕已彻底丧失理智，他却亦已知道，不可能再凭那样看似宽大密集、实则力量分散的剑网套死顾雷。 宫藏锋总算双翼一振，收刀飞起，一边兴奋狂暴地嘶吼着、一边直扑顾雷而来。 顾雷亦收起长鞭、缩短长刀，单刀飞起迎上。 二人高维兵器的长度差不多同时缩短，可二人的战斗范围，却又立刻因二人超快的移动速度而差不多同时暴增，再次大幅扩大，连战斗烈度都同时倍增。 “轰轰轰”的断楼倒塌之声，不知第几次地密集响起，再次压过另一边的、伊万诺夫和吕西安等人的惊天混战声。 顾雷和宫藏锋都以接近音速的高速，化作两道纠缠不休的高速流光，满场疾驰，更以原子切对原子切，频频短兵相错。 二人皆竭尽全力。 二人用的都是万分锋利的原子切，任一人只要稍不慎，就都必会刃断、甲破，身受重伤，乃至是当场死亡。 即使同归于尽的概率都很大！ 光那都混杂着二人锋锐意志的刀风或剑风，就让附近的低矮断楼纷纷无声错位、滑倒。 直接撞上剑或刀的，更是就像豆腐一样被切得纵横交错，骤然就被呼啸的强风吹得四分五裂。 而就在这种稍有不慎、满盘皆输的巨大压力逼迫下，顾雷不断进步，竟也已能时刻使出普通的“原子切”了。 这让围观众人都再次大吃一惊，又愈发大惑不解，特别是研究所一方的众人。 他们都从蓝甲骑士能那么快学会原子切判断出，半高维蓝甲的着装者必是天赋和智商都远超普通人，又怎么会还看不出，他再和宫藏锋纠缠太深的话，就必败无疑？ 他们都还能判断出，就算都是原子切，宫藏锋使的，可都是完美原子切，刀速和锐度俱是远超普通原子切，威力极大。 且他们更能轻易判断出，宫藏锋的心智终究是已被狂暴药剂严重腐蚀，攻击无情至极，再次逆转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0。 偏偏，宫藏锋作为一个剑道大师，他在博术上大超顾雷的造诣早刻进了灵魂的最深处，根本忘不掉。 那蓝甲骑士怎还敢飞身扑进，和宫藏锋在半空中、在接近音速的极困难状态下、在宫藏锋擅长的贴身肉搏领域里，和宫藏锋继续纠缠不休？ 这样的战斗又已经不可能再提升他在原子切上的熟练度了呀！ 研究所众人冷漠的内心和逐利的天性，让他们只以为： 那蓝甲的刚刚之所以不顾危险，不过是为借机锤炼自己的原子切技巧，不过是一个喜欢大浪淘金、性格冲动、喜欢冒险的人，说不定比他们还贪婪。 无利不起早，没大利益的话，谁愿意随便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就连最能看出顾雷想法的斯维托奇，都不禁大摇其头，发出最近以来不知第几次的叹息，实是对巴顿、宫藏锋和顾雷等人的选择感到无法认同，略微不屑地评价道： “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无聊？真是一群天真的理想主义者，丝毫不知自然法则的残酷，以及生命天性中的自私和凉薄！那可是生命在几十亿年漫漫进化长路上形成的顽固秉性啊！” 而既正如斯维托奇所想： 顾雷刚刚之所以冒险磨炼原子切的熟练度，和现又冒更大风险、与宫藏锋进行更近距离的贴身肉搏，确是仍奢望能凭借足够熟练的原子切，准确切断宫藏锋这原子切大师的双臂，对救下宫藏锋的性命仍心怀侥幸。 宫藏锋凄凉的身世让顾雷突然就意识到，先前被他杀死的那么多改造人里，或也有很多是被生活所迫，自然杀意大减，有所迟疑。 且刀剑间的碰撞确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沟通方式，只要双方不彻底成仇，就反会很容易成为知己。 何况宫藏锋还无私地送给了顾雷那样一份大礼。 因此，顾雷和宫藏锋的关系，悄然间就发生了由量到质的重大转变，有点亦师亦友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顾雷已确认，宫藏锋会那般异常慷慨、异常爽快地赠送给自己那样一份大礼的背后，初衷其实和自己一样，都是为保护老城区的城市和市民。 这说明，宫藏锋确有着一颗真诚的报恩之心。 那就算顾雷和宫藏锋之前素不相识，他们亦是为守护同一个目标和信念而并肩作战、不惜性命的战友，更永远都是生死相交的好战友。 那么，纵重任在身，更既已为素不相识的宫藏锋冒过一次险，再为这样亦师亦友、简直是生死战友的宫藏锋冒一次险，又算得了什么！ 对，又非斯维托奇所能料到的是： 顾雷对自己能否砍掉宫藏锋的一对无双剑臂，是有一定信心的。 下一秒，就在宫藏锋故意空门大开、真真假假、凭战斗意识就施展出完美的惑敌招式时，顾雷便毫不犹豫地骤然发难，突然加速、假戏真做，骤然就冲入到其身周半米之距。 众人皆瞬间就伸长脖子、屏住呼吸。 而更让他们感到难以呼吸、也更让他们恍然大悟且震惊不已的是，接下来不一秒，蓝甲骑士就完美躲过剑魔左臂那按理绝无法躲过的完美回击。 要知道，宫藏锋可是一个剑道大师啊！ 宫藏锋招式间的变化，肯定要远比顾雷这在博术仅仅能算普通高手的人复杂、凶险得多。 那在顾雷真被诱惑、贸然进攻时，宫藏锋怎能没完美的回击之策？ 乱拳打死老师傅这种戏剧性的事，是不可能出现在一个真正的博术大师身上的！ 至于谜底，则正就在顾雷那对徒然亮起的紫色双眸。 顾雷直接就悄然地了足有16万人份的超限算力降临，已完美预测出了宫藏锋接下来数微秒内的变招轨迹。 哪怕狂暴化的宫藏锋，都本能地为之震惊难平，被直接破掉了那名为“魔我”的超凡入魔之态。 故在研究所众人反应过来前，也在宫藏锋反应过来前，全知全能的不动冥王眼，终于为顾雷争取到那看似微不足道的区区一微秒先机。 顾雷反手就将宫藏锋的左臂和左翼一起砍下。 且顾雷的左手还像铁钳一样死死抓住了宫藏锋的右臂，让他难以动弹。 宫藏锋一边痛苦嘶吼着“快杀了我——”，一边却又被狂暴混乱的本能驱使，让右剑臂继续高速伸长，弯曲绕到顾雷身后，直接朝顾雷后脑勺冷冷地高速刺去，转瞬即至。 而顾雷根本来不及回刀防御。 千钧一发之际，顾雷亦一边嘶吼着“快给我清醒过来——”，一边干脆扔刀，把右手紧紧搭在宫藏锋左肩。 紧跟着，只听宫藏锋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叫，他忍痛刺出的第二根机械剑臂，总算被顾雷硬生生地连根拔断，喷出大量机油，电光四射。 宫藏锋锐不可当的一对机械剑臂，在电光石火般的区区数微妙内，就皆被顾雷凭全知全能不动冥王眼成功斩断，让研究所一方的众人都震惊到无以复加。 可让研究所众人依旧难以呼吸的是，也让兴奋得刚要仰天狂吼一声的顾雷脸色大变的是，从宫藏锋的后背，竟还伸出了第三把弯曲的阴毒长剑。 此招正在顾雷的预测之外，且此刻的顾雷真是手无寸铁，而宫藏锋看起来真已是完全失去理智。 “你太天真啦——” 宫藏锋竟兴奋不已地将那尾巴一样的、他过去从不愿使用的第三剑臂，直直刺向为救他性而甘冒性命危险、近在咫尺、插翅难逃的顾雷面门，绝无留情地要取顾雷这救命恩人的性命。 那既是宫藏锋的悲哀，又何尝不是顾雷的悲哀。 几乎顷刻间，顾雷内心就感到愤怒至极，又痛苦至极，为宫藏锋彻底堕落、无药可救而难过不已，更绝望至极。 冰冷无比的寒光刹那就快贴在他眉宇中央。 顾雷竭尽全力地扭头，才只让那完全出乎意料、极为卑鄙无耻的一剑，仅仅划破他的头盔和脸颊，可亦仅仅不过是暂时躲过一劫。 对顾雷来说，世上亦没任何后悔药。 他紧跟着就感到腹部剧痛，被宫藏锋一脚狠狠踹向地面，轰然砸地。 后完全丧失理智、乃至是丢弃了那比性命都重要的剑客之操守的宫藏锋，已狰狞无比地紧追直下，一心只想把顾雷的脑袋马上死死钉在地上，完全沉浸在了战斗和杀戮的快感之中，彻底魔化。 “你去死吧——” 众人见此， 内心大多又紧张至极、痛苦难耐，连研究所一方的众人都心情仍十分复杂。 众人皆知，蓝甲骑士绝难再有幸存之理。 由好人堕落成的恶人，有时就像具有巨大欺骗性的癌细胞一样，是比一般的恶人更可怕的存在。 而人们多只是不想自己当好人，却不一定不喜欢好人，即使有时会露出不屑的目光。 越深处黑暗中的人往往就越渴望光明，哪怕那光明或是致命辐射伪装成的。 连贵族内务委员会的两人都是。 说来，两人并不觉得自己所行之事何其肮脏，常常引以为荣，竟觉得自己敢为天下先，是真正对世界负责的人，更同样会崇敬高洁之人。 唯有斯维托奇表情木然中又透着恼怒和挣扎。 不过，待烟雾散去，斯维托奇大致是木然的表情，就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多次动容。 宫藏锋居然不单没杀死倒在他身下难以动弹的蓝甲骑士，更喘息着竭力收回了第三把剑臂，还颤抖着连忙后退数步，羞愧万分地跪地朝顾雷连连磕头谢罪。 他居然是第二次恢复了理智。 深悉那药物药性到底有多霸道的研究所众人，最是为此感到极其不可思议，好不容易能呼吸和说话了，却又都说不出任何话来。 之后，在宫藏锋站起后，让老城区众人也都无法欢呼出声的是，让其他人更说不出话来的是，同样深知自己无药可救的宫藏锋，又居然用自己的第三把剑臂，毫不犹豫地完全切断了自己的脖子。 君子如剑，宁折不曲！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20大变连连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其他人都因另一边伊万诺夫和吕西安等人的乱战声而没听见，可顾雷却是听得很清楚。 宫藏锋之所以如此羞愧难当，正是由于他一边猛磕头谢罪、一边连连高喊出的那“恩公恕罪”四个字。 是的，虽顾雷的头盔仅仅破出一个连眼睛都没露出的小洞，但宫藏锋依旧凭借穿透射线和超凡感知，瞬间认出： 头盔后的那张脸，正属于对他妹妹有救命之恩的顾雷。 于是，间不容发的片刻间，他就又想起了肿瘤科主任对他说的那句话： “你要谢，就谢谢大家吧，特别是给大家提出这个建议的顾团长！” 宫藏锋这才内心巨震、大汗如瀑地瞬间清醒过来，拼命把背后剑臂移开数厘米，从顾雷头盔一旁，止不住地深深刺入地面，总算是没犯下让他死不瞑目的错误。 再发现自己居然已在无意识中动用了那卑鄙无耻、会令已逝父亲都蒙羞的、自己过去绝不肯动用的第三暗剑，他更是感觉自己简直万死难辞其疚，只能不断用力磕头谢罪，把头磕得砰砰作响，更在长大后第二次哭得泪流满面。 而顾雷则深感侥幸。 刚才生死一刻，他真是既不悔，又不得不悔。 一分团众人都是他倍加珍惜的兄弟姐妹，而宫藏锋至少算他的知交好友，再不济也是个刀剑知己。 普通朋友哪能那么轻易地把那么珍贵的秘密，毫无条件、毫无保留地，详细告知于他。 何况两人还就像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一样，都有同一个目标和信念。 故若连试都不试着去拯救宫藏锋，顾雷感觉自己往后余生都必将活在万分的羞愧和自责当中。 只他又不得不悔。 因为，他又最知道，自己的突然离去到底将会对赞巴鲁克、对赞巴鲁克的整个防卫工作造成如何恶劣的沉痛打击。 到时，全城那么多人之前一切抛头颅、洒热血才做出的那么多努力、那么多与绝望和黑暗的不屈对抗，或全都将付之一炬，让赞巴鲁克无可避免地走向那城破人尽亡的、震惊全世界的凄惨结局。 那样的他，对不起一分团的兄弟姐妹们，更对不起满城数千万民众，也必将死不瞑目。 幸之又幸的是，顾雷的拼命努力，终究不是毫无成效，总算让他在正式踏入鬼门关、或将愧对满城冤魂前，成功唤醒了宫藏锋的理智，让两人都未犯下九死难赎的大错。 顾雷既心有余悸又满心欢喜地摇摇头，有点艰难地站起身，说道： “没什么？那其实不是我的功劳！” 说着，听到宫藏锋“呜咽”哭声的他，就着急要过去搀扶宫藏锋起来，十分不好意思。 他可不敢居功。 他知道，最后救下宫藏锋妹妹的，应是老城区的大家众筹出的灾后应急医疗基金，主要是老城区的民众们。 该基金对老城已患大病、重病之人有多宽松，他早略有耳闻。 而若无老城区民众的宽厚与善良，他提出的建议再好也没用，灾后应急医疗基金一开始就建不起来。 连他也可以说是被老城区众人切切实实地给救了一次，终于在这满眼血色的杀戮场中感到了一点暖意。 顾雷不由在内心决心更坚地淡淡说到： 相信我，老城区的诸位，你们的善良，也将拯救你们自己！ 不想，没等他迈开腿，令他和其他所有观者都直接被震到呆滞的是，宫藏锋紧跟着就站起再次朝顾雷深深一鞠躬，并抬头就二话不说地用背后暗剑切下了自己的头颅。 甚至，他还毫不犹豫地用最后力量，让背后最卑劣的第三剑臂高速伸长，完全刺穿了自己飞起的高傲头颅，以阻止顾雷再次来拯救那无可救药、罪无可赦的自己。 那护目镜上狂暴到巅峰的红光，也这才再无任何担忧、遗憾和牵挂地，安然消散在了天地间。 一时间，整个天地，仿佛都徒然安静下来，万籁俱寂。 众人皆目瞪口呆，连全场狂暴者们正同时往一个地方涌的巨大异动都视而不见。 直到顾雷无力地再次坐倒在地，其他观者才相继回过神来，只都继续张着嘴，呆滞地相视无语，依旧没人去关注伊万诺夫和吕西安等人的异样情况。 这一刻，哪怕是老城区众人都再欢呼不出，只觉得内心堵得慌。 并且，不仅是对剑魔，乃至是对其他改造人，他们都第一次生出了和之前截然相反的复杂观感： 或许，他们和我们一样，也不过是一个苦命的卡缪拉人而已？ 当然，他们也不免感到疑惑，疑惑事情到底是怎么会发展到这样一种无奈离奇的结果。 研究所一方的众人自更是如此。 他们纷纷回放录像，全心全意地加急研究，却也只能从“恩公恕罪”这一句他们并不太熟悉的云梦话中，听出宫藏锋对蓝甲骑士深深的感激之意。 他们大多只误以为，宫藏锋为什么要对他自己那么绝，理由完全是为报顾雷十几分钟前的不杀之恩。 毕竟，樱族人忍耐力惊人的同时，常年压抑到极点后内心深处的极端性，才更加惊人。 仅有少部分人仍对宫藏锋被模糊录下的哭声心怀难解疑惑，疑惑蓝甲骑士对宫藏锋的恩情是否值得一名心智坚毅如剑的剑道大师如此泣不成声，包括贵族内务委员会的那两个特务。 毕竟，在不少人看来，就报恩来说，原子切之奥秘，足矣！ 但他们又都极难在短时间内猜出那背后的复杂曲折。 还是唯有斯维托奇，唯有深入了解过宫藏锋家庭背景及其妹具体病情的那个斯维托奇，依旧在狐疑地不断默念着“恩公”两字，并双目很快就越来越亮。 终于，渐渐地，在斯维托奇的脑海中，他终于把两具几乎一模一样、一蓝一灰的狼王装甲，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登时，斯维托奇的面容就大幅扭曲，露出也不知该说是狰狞还兴奋的奇异表情，炙热难耐地低声自语道： “原来，真是你啊！” 且凭借近乎本能的、比猎犬还要灵敏的嗅觉，纵实在猜不出剑魔自杀的具体原因，那两个贵族内务委员会的特务，也单凭“斯维托奇好像详细调查过剑魔”这区区一点信息，就猜测： 斯维托奇，说不定会知道真相！ 两人对视一眼，就更是狐疑地齐齐把目光快速转向面容仍大幅扭曲、丝毫不知自己即将暴露、更不知蓝甲骑士身份之秘即将暴露的斯维托奇。 只幸好，恰在此刻，一声深深扣动两特务心弦、令两特务都瞬间就惊慌到无法自制的惨叫声，徒然就凄厉地划破天空，响彻整个赛场。 “救命啊——” 两特务一听双目就又齐齐一瞪，皆知情况十万火急。 那声音他们非常憎恶、非常熟悉，更绝对就是在向他们求救。 且那人即使深知自己有多么遭两特务厌恶、憎恨，亦直直朝两特务求救。 双方都深知，不管多憎恨对方，两特务都不得不在第一时间对另一方施以援手，更是最有能力救下另一方的人。 而两特务也当即就把转到一半的头强行扭回，再次投回赛场，更刹那就皆脸色剧变、惨白如纸，抬手就是一句齐声的恶吼： “伊万诺夫，住手——” 没错，再次出现大变的地方，正在伊万诺夫和吕西安等人乱战之处。 并更让所有人都深感震惊的是，发出凄厉求救声、已恐惧到绝望、正歇斯底里地呼喊特务们出手阻止的，居然是手下狂暴者众多、刚刚还占尽上风的吕西安。 后斯维托奇才意识到失态，迅速恢复平静，也循声望去，只嘴角的微笑愈发意味深长，又愈发诡异： 呵呵，顾团长，期待和你再次相会的那一天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21混沌之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开始，眼见伊万诺夫终于被一个狂暴者斩去一臂，且断面同时露出断裂的生化骨骼和机械骨骼，状似痛苦万分，吕西安还能保持一定警惕。 就算很不情愿被伊万诺夫自顾自地当成最大竞争者，他亦没因厌烦放松过对伊万诺夫的观察。 他当然知道： 这个乡下来的野小子到底有多狡猾！ 他不仅没丝毫放松对伊万诺夫的围攻，还叫来更多狂暴者，既要进一步熟悉、提升自己的控制能力，又要进一步收缩对伊万诺夫的包围圈。 而果然，眼见久久没能骗过吕西安，只感到周围压力和身上痛苦都越来越剧烈，伊万诺夫越来越焦急。 吕西安仿佛能听见伊万诺夫正在心底焦虑万分、恐惧不已地大声尖叫着： 不，不，绝对不行！我绝不能输，我绝不能让斯维托奇教授失望！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吕西安不由一愣，那声音和图像都太过清晰，让他都分不清是否是幻象，不由就接着想到： 难道是我预测未来的能力又突破了？居然都可以听到别人心底的声音了！ 他又惊又疑又喜，还是看不到自身身上的，以及伊万诺夫身上，都正源源冒出的，愈来愈浓郁的混沌。 吕西安只内心愈发膨胀，更不可能知道，伊万诺夫也正看到一幅幅似真似幻、真假难辨的图像。 那正是斯维托奇已对伊万诺夫不屑一顾、却对蓝甲骑士和剑魔间战斗倍加关注的，异常的、冷漠的，图像。 因此，他们一个内心越来越膨胀，另一个则内心越来越狂暴，皆正受到混沌越来越深刻的影响。 伊万诺夫终于不再隐藏，仰天一声狂吼，三条本伤痕累累、无精打采蛇尾，一下就膨胀成三条黄金巨蟒，也狂吼着狂舞起来，将周围狂暴者们的装甲连同内部骨骼一起撞断，转眼就着给伊万诺夫清出一大片空地来。 有好几个改造人都被那三条狂蟒撞得吐血倒地，乃至是被撕咬下整条手或整条腿那样大的部分身体，只能痛苦至极地倒在血泊中，翻滚着发出连连的凄厉惨叫声。 可还有人比他们更惨。 有一个改造人直接就被其中一条黄金巨蟒整个吞下，正在蛇腹内发出凄厉、模糊、又沉闷的惨叫声。 伊万诺夫尾巴上的三只黄金巨蟒，都正一胀一缩、仿佛在咀嚼所吞噬之物一般地剧烈蠕动着。 这三条黄金巨蟒的体内，真就有大量锋锐的尖牙，还能分泌出连太阳合金都能融化的强腐蚀性消化液。 一时间，形势好像大幅逆转。 从伊万诺夫那满身的鲜血上再看不出任何凄凉，唯衬得他凶相毕露、狰狞无比。 更骇人的是，在三条黄金巨蟒的身体都渐渐收缩、逐步消化完毕的同时，伊万诺夫那条断掉的手臂，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生长完毕。 连其中最难恢复的合金骨骼，都以差不多的速度长好，并被绿色的血肉和黑色的合金鳞片再次包裹在内。 这一刻，伊万诺夫才露出他可恐的完整姿态，一副越吃人就能越强大、貌似不死不灭的真正恶魔之姿，邪恶无比。 就连周围已狂暴化的众多顶尖改造人，都隐隐在瑟瑟发抖，都在为伊万诺夫脸上张狂无比的渗人微笑感到内心止不住地战栗。 但吕西安依旧丝毫不惧。 他早就发现，伊万诺夫尾椎上连着的那三条小蛇，尽管之前看起来人畜无害，攻击力相对于此地众多实力拔尖的改造人来说非常一般，可有一点就非常诡异、非常歹毒，以及，非常狡猾。 那就是，被那三只小蛇故意小口小口悄悄咬下来的东西，无论是血肉还是合金，皆没再被吐出来过。 故他早就知道，伊万诺夫确无法再凭借光合作用补充在战斗中损失的物质、能量，实现身体的修复和再生、以保证防御和持续作战能力等，也确转而靠核能来给肉体提供更澎湃的能量，并靠装甲的再生来弥补防御力、耐久力等的损失，却真不一定就是放弃了肉体上的再生能力。 伊万诺夫当初手上长出大嘴，靠吞噬索烈文的右钳来恢复残缺肉体的景象，他可是在观想和现实里足足看过两遍，印象非常深刻。 又故，眼前伊万诺夫化为真魔的可恐景象，在吕西安看来，不过是猜想被印证，不仅不值得他害怕，还让更加胜券在握，笑得比伊万诺夫还狰狞、还猖狂、还邪异。 不得不说，吕西安的确是疏忽大意，已被混沌过度影响，已因过度膨胀而被蒙蔽了自我，都没对一个极其重要的细节做足够探究。 那就是，伊万诺夫这次不同于对战索烈文时，吞下敌人后竟连一点残渣都没吐出。 吕西安只以为那是伊万诺夫的消化能力大幅提升，根本不可能知道： 在伊万诺夫体内，正有比他吕西安更多、更深沉的混沌滔滔冒出，帮助湮灭物质、能量，即帮助消化、转化！ 吕西安丝毫没有警醒，只强行命令周围狂暴者赶紧堵住伊万诺夫，就低头闭上四只大眼。 他要全心全意地用那玄之又玄的第六感，来感应全场所有剩下的狂暴者们，去完全控制所有狂暴者。 且没几秒，随着他头盔上的三个大大电子眼齐齐亮起刺目邪光，全场剩余的狂暴者们全同时一愣，停止互相争斗，后就全把目光投向同一个方向。 此方向正是即将突破重围的伊万诺夫所在之方向，更是吕西安所指定的方向。 越来越浓郁的混沌让吕西安不免越来越膨胀，也不免越来越强大，已提前看到另一边决斗的结局，并看到自己能完美操纵剩余200多狂暴者的强大和嚣张。 紧跟着，大量狂暴者就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把伊万诺夫团团围住，再次把欲要飞起逃离的伊万诺夫硬生生从半空中拽下来。 而尽管一开始伊万诺夫还能抵挡。 拥有自动修复功能的高维装甲，与强大再生能力的肉体，真可说得上是一对绝配。 只见伊万诺夫在众多奇形怪状、却皆实力远超普通射心境的改造人群里左突右冲，纵手足常常都连着装甲被一起砍下，偏又很快就能再生回来，包括断掉的四肢、翅膀和体表外的金色镀层式装甲。 借由和高维装甲紧密融合，借助生化改造技术和机械改造技术的禁忌结合，借着不断再生的金色装甲和那三只凶恶狂舞的金色巨蟒，伊万诺夫或真已进化成一个全新的物种，一个最禁忌、最混沌、也最强大可怕的物种。 伊万诺夫起初在密密麻麻的众多强大改造人里以一敌百、势不可挡。 只奈何，再英勇善战的狮子，也敌不过另一种单体力量或不值一提、却数量极多、更与它同名的虫子——虱子。 很快，伊万诺夫的装甲再生能力还没什么，他的肉体再生能力，就频频出现断点，不一会就跟不上。 任那三条张牙舞爪的黄金巨蟒如何疯狂撕咬、吞噬，伊万诺夫的四肢和翅膀，就是不等长好便会被再次砍断或撕下，且越长越短。 后更是连那三条黄金巨蟒本身，都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凶恶不起来。 伊万诺夫的能力很快就濒临极限。 或者说，伊万诺夫对体内混沌本能地抗拒，让他体内混沌的增长速度，渐渐跟不上狂暴者们数量的增长速度，已无法及时消化、转化，和进行肢体上的再生了。 伊万诺夫更加疯狂地左突右冲、拼命厮杀，却只更加焦急、痛苦和绝望。 而吕西安见此，当然更淡定，也更残忍，就是不让狂暴者们快点解决掉伊万诺夫，非要将伊万诺夫肢解般地寸寸瓦解，让伊万诺夫死得既绝望至极又痛苦至极。 伊万诺夫不知道，从第一次遇到他开始，吕西安就相当讨厌他了。 在吕西安眼里，伊万诺夫又蠢又自以为是，还老喜欢耍小聪明，骨子里十分自私、又十分卑劣，只有乡下人的土而没乡下人的淳朴，一直就是他最瞧不起、最讨厌的那种人。 更让吕西安深感无奈、愤怒和怨恨的是，伊万诺夫还自顾自地把无心参与竞争、一心只想复仇的他，当成了最大竞争对手，屡屡给他下绊子，真有几次带来不小威胁。 吕西安一直对伊万诺夫的阴险、挑衅、阻挠和愚蠢等憎恨至极，特别是伊万诺夫的愚蠢。 让吕西安觉得异常不屑又异常憋屈的是，伊万诺夫身上明明有着乡野之人十分深刻、让他深感瞧不起的土气愚蠢印记，完全不懂大城市的人情世故与各种阴暗的潜规则，却偏偏就是能给他造成足以致命的持久威胁，让他过去长久过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痛苦生活。 说到底，出生大城市的他，由于身体上巨大的天然缺陷，情况又比伊万诺夫好得到哪去？ 他照样还不是得不到其他人的帮助，还不是得受尽其他人欺辱。 连伊万诺夫这样无依无靠地外乡小地方人都能过来踩他一脚，这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就像伊万诺夫的选择一样，他也没选择与可以说是同病相怜的伊万诺夫互相沟通，互帮互助。 他心里最后的骄傲，或者说偏执，只让他把怨恨不断暗暗累积、深深埋藏。 直到今天，吕西安内心对伊万诺夫深藏的滔滔怨恨，才完全控制不住地骤然爆发出来。 “呵呵，伊万诺夫啊，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呢！”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22混沌重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终于预测到另一边的胜者——顾雷，不会太快到来后，吕西安嘴角的微笑，当即就变得愈发狰狞、残忍，更愈发扭曲，扭曲至极。 实际上，他讨厌伊万诺夫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 伊万诺夫总是能让他忆起当初无法拯救爱妻的无力、无助，和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妻在眼前死去的痛苦和绝望，让他常常撕心裂肺、辗转难眠！ 想到连伊万诺夫这样一个愚蠢的泥巴佬都能让他如此无计可施，他只会更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卑微、无能和痛彻心扉，以及那哪怕一份真挚的关怀都不配拥有的轻贱，更产生刻骨铭心的自责和仇恨。 且从小就受尽白眼、任人欺辱的他，又何曾有过这样威风八面、一呼百应的气派日子，更哪享受过这样能肆意欺凌、宰割他人的黑暗快感。 过去的他，向来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吕西安自己都意识不到，他没多久就深深沉醉在那肆意挥舞屠刀、鱼肉他人的极致享受中，极度沉浸到无法自拔。 加上他不准备和另一边剩下的唯一劲敌，即顾雷，做太多纠缠或正面对抗，就越来越不急，也越来越残忍。 顾雷能飞、更飞得非常快这点，让他觉得犹为棘手，知道绝不能和顾雷过分纠缠。 他知道自己打消耗战是绝打不过来去自如、迅疾如风的顾雷的。 而顾雷又一定较倾向于和他展开对他最不利的消耗战。 故吕西安认为，唯有率领剩下的两百多狂暴者，直接进攻老城区、直接进攻底区直通顶区的大门之一，才可能逼顾雷这赞巴鲁克地面防卫军的总指挥，放弃速度和灵活优势，不得不与他在地面展开注定寡不敌众的绝望拦截战。 何况，就算顾雷不降下来、没不自量力地直接拦在他们面前，那老城区注定的毁灭，乃至是赞巴鲁克注定的毁灭，也一定会让满城四五千万蠢货迎来他们活该的、生不如死的地狱般结局。 到那一天，包括今天苟且偷生的顾雷在内，也必会痛苦万分、悔不当初，更必会绝望至极，都有可能比他当初还要绝望和痛苦。 想象着顾雷等数千万民众在烈焰和群魔的鞭挞中哀嚎挣扎的绝望惨像，吕西安简直激动得都快颤抖起来： 凭什么只有我活得那么痛苦？凭什么只有我要受尽这世间所有磨难？凭什么！现在，终于轮到你们也来尝尝我当初我受过的、那痛不欲生的痛苦啦！ 他现只更庆幸顾雷没被剑魔杀死，居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预测已出大错。 而最适合做那场最让他激动难耐、期待不已的绝惨绝美之悲剧的开幕的，不正是他最不屑、也最讨厌、更最仇恨的泥巴佬——伊万诺夫吗？ “呵呵，区区一个乡下来的傻大个，也敢和我处处竞争、常常作对，真是卑劣至极、下贱至极。哼，伊万诺夫，你就是一条没教养的乡下野狗，就是一条改不了吃屎恶习和低劣命运的贱狗！你就该活得比我更痛苦！我凭什么是活得最痛苦的那个！我怎么也要让你死得比我更痛苦，痛苦无比，最好都痛苦和绝望到后悔出生在世上！” 吕西安越说就越是咬牙切齿。 他头盔下的面容，登时就因极度的怨毒而再度扭曲到极点，正比伊万诺夫更似恶魔地恶声嘶吼着。 可紧跟着，他就四个眼珠子齐齐一转，计上心来，想到一个最好的、最让他兴奋地折磨方案。 下一秒，他头盔下的扭曲表情就缓缓平复下来，变得更平静，也变得更冰冷，又貌似更扭曲。 那头盔上的三个猩红大电子眼，正亮起愈发残忍歹毒的邪异红光。 吕西安一边命令狂暴者们对伊万诺夫施以凌迟式的处刑攻击。 肉体上更剧烈的疼痛，一下就让伊万诺夫发出更明显的痛苦惨叫。 伊万诺夫被迫在伤口没修复完好的情况下就赶紧把高维装甲镀上去。 他光秃秃的短短断肢让他看起来相当滑稽，却只让吕西安电子眼上的红光邪异更盛，也只让他自己痛苦更盛。 他不止本能要继续恢复生长的断肢会和高维合金镀层发生不可避免地摩擦，让他痛苦不堪， 没顾雷那么大的算力的他不可能让合金镀层配合着断肢生长， 他身上的各肢体断处还只能越来越短。 这貌似可恐的恶魔，在失去了最锋利的爪牙后，也只能遭人肆意蹂躏。 若不是吕西安有意慢慢地、狠狠地折磨他，他包括翅膀、尾巴在内的全部肢体，早就该被那些比野兽更没理智的狂暴者们齐根断去。 不，是整个身体都早就该被撕成碎片，并被吞食，葬身魔腹、尸骨无存。 狂暴者们早就不单是彻底失去理智，而是彻底失去人性。 可任伊万诺夫如何燃烧生命力、以加速断肢修复速度，任伊万诺夫如何痛苦、焦急地拼命挣扎，伊万诺夫还是没几秒就因双腿都被斩去一大节而失去平衡，绝望倒地。 吕西安当然命令狂暴者们在一拥而上的同时稍稍放缓攻击，却又当然不是什么好心。 他一边命令狂暴者们专朝伊万诺夫的伤口处不断攻击，阻止伤口处的血肉和装甲修复，像给伤口上撒盐似地给伊万诺夫制造持续不断、无法摆脱的剜肉之痛，让伊万诺夫发出极为痛苦的连连惨叫，一边还用恶毒至极的言语发动连续的心灵暴击。 “哈哈，伊万诺夫，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恶棍’吗？哈哈，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恶棍’的意思就是长相丑陋、恶心难闻的‘人棍’啊！” “住，住口！吕西安——，你这个侏……，啊……啊，啊——” “嘿，什么呀？什么呀？我是什么呀？你倒是说出来，你倒是说出来呀！” “吕西安，你有种就和我一对一单挑！你这个懦……，啊——，啊——，……” “嘿嘿，说呀，你倒是说出来呀！……哼，真是死不悔改，居然到现在还在耍你那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你这个又蠢又笨、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下贱泥巴佬，还想和我单挑？你有什么资格！” “吕……吕……，啊——，吕西安，你这头矮猪，啊——，啊——，啊啊啊……” “哈哈，伊万诺夫，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你自己有多么愚蠢、滑稽和弱小！这么一点攻击就让你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哈哈，哈哈哈，这样卑微下贱的你，居然还妄想得到斯维托奇那只会认同强者的家伙青睐，出人头地？哈哈哈……，真是笑得我牙都快掉了！呵呵，可能吗？你觉得可能吗？你觉得可能吗！” “……” 杀人诛心，深悉伊万诺夫全部期待和妄想的吕西安，说出的话瞬间就让伊万诺夫陷入到了更深层的绝望之中。 伊万诺夫再说不出话来，只愈发燃烧生命、愈发竭力挣扎，却又只愈痛苦、愈无力，也愈笨拙、难看和滑稽，连他自己都羞愤到要看不下去。 想到这样的自己若被斯维托奇看到会如何，伊万诺夫更是愈发绝望。 吕西安则自是愈发兴奋，头盔下的一张脸已因各种极致的怨毒、兴奋、仇恨和疯狂等，而被扭曲到四只大眼都像要被揉在一起似的，分外丑恶和可怕。 他只看到自己奇谋频出、智慧出众、必将在受尽磨难后成为天命之人。 就仿佛天下终于要轮到他做主一般，此刻的吕西安异常自大。 他身周浓郁到都快由虚化实、完全显形的混沌，让他膨胀至极、自大至极，完全没注意到，他不仅已完全预测不到顾雷动向，连伊万诺夫的动向，也已完全预测不到。 他还是看不到，伊万诺夫为何会这么快就绝望至极，那其实也是混沌之故。 且伊万诺夫身周的混沌，其实不逊于吕西安多少。 就像在强迫伊万诺夫一样，那些混沌正不断在伊万诺夫眼前播放着斯维托奇对他失望摇头或露出不屑、冷漠眼神的图像。 而斯维托奇心中那一句句冷冰冰的、其实早对他伊万诺夫不报任何希望的真实心声，更是像一把又一把的大锤一样，迅速将他不断打入无底的黑暗深渊。 那些景象本就亦真亦假，让早学会察言观色、深悉斯维托奇表情语气的伊万诺夫清晰明白，眼前绝不全是幻象。 混沌最是残忍，又最是真诚。 于是，混沌才能愈来愈多，让伊万诺夫的堕落速度又不断加快，形成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 而当吕西安终于玩够、终于要杀死他已完全不屑一顾的伊万诺夫时，伊万诺夫的血眼里，就终于流出了两行黑暗至极的血泪，终于不得不痛苦无比地承认： 自己，是再一次看错了人、走错了路，其实已经被那个自己最信任的“贵人”，给完全抛弃了！ 混沌真诚无比、残忍无比地告诉他： 斯维托奇根本就不会像承诺的那般带他一起去避难，斯维托奇根本没那个权限！ 何况，他伊万诺夫对斯维托奇来说，只不过是又被一个压榨干了就可以抛弃的棋子。 到最后，他终于还是没有被任何人在乎和关心过，连生死都不被任何人放在心上，已断绝一切后路和希望。 只见一直紧闭嘴巴的伊万诺夫，徒然就仰天发出一声似人非人、歇斯底里、悲哀至极的惊天长啸。 至此，伊万诺夫对自己心底的混沌，也终于不再有任何本能排斥，完全拥抱混沌。 而他心底的混沌，当然终于突破极限，骤然暴增。 伊万诺夫心碎成魔，刹那混沌重生。 那徒然冒出的汹涌混沌一下就把周边十几个还在疯狂施暴的狂暴者彻底湮灭成灰。 同时，伊万诺夫的头还徒然膨胀起来，连脖子也在不断伸长。 吕西安这才大骇失色、慌张不已，偏偏第一时间又只知徒劳地，对那更绝无法预测的伊万诺夫，持续进行下意识的强行预测，六神无主地错过了最佳逃命时间。 紧跟着，吕西安就惊骇欲绝地发现： 伊万诺夫变得比自己整个人还大的头，已凑到自己鼻前，更上下张开同样巨大化的、已扭曲成一个邪魔小丑的诡异头盔，露出一张腥臭无比的血盆大口。 最终，吕西安只来及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呼救声，“救命啊——”，便挣扎着被那张布满黄色尖牙的血盆大嘴，整个吸入到伊万诺夫体内。 而伊万诺夫的大嘴，则豁然合上，咀嚼般地“咔嚓咔嚓”蠕动着，冰冷邪异至极。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23黑暗真相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住手——”x2 当贵族内务委员会的两个特务把目光完全转向伊万诺夫和吕西安那边时，一切都已太迟。 伊万诺夫的合金头盔再次上下合上，变回了那张已扭曲如小丑般、既滑稽又邪异的诡异面罩，似笑似哭，且头和脖子都迅速恢复到正常大小。 而最让二人内心冰凉的则是，伊万诺夫那因把吕西安整个吞入而胀起的小腹，同样没蠕动几秒，就“呼”地徒然完全收紧，也恢复到了正常大小。 再见伊万诺夫已没一点要听他们任何命令的意思、浑身都透着诡异无比的浓浓邪气，二人赶紧全身发颤地联系斯维托奇，手抖到连通讯器都差点拿不住，仍心存侥幸，只能勉强朝斯维托奇吼道： “快，斯维托奇，快让那该死的伊万诺夫赶紧把吕西安吐出来！那可是我们计划的关键啊！耽误了你负责得起吗——” 而通讯屏幕上的斯维托奇低头看了下监测台，就微笑着摇摇头，貌似无奈、又略为戏谑地回道： “两位贵族老爷，来不及了喽！” 接着，不等那年轻的特务再次气愤地吼出声来，斯维托奇就更加戏谑地说道： “因为，可怜的吕西安，恐怕已被伊万诺夫完全消化完毕，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我这边监测到，吕西安的全部生命信号，都已完全消失在了伊万诺夫的肚子里！” 两个特务的脸色这才“唰”地就齐齐彻底变成惨白之色，更愈发颤抖、满头大汗。 更让二人浑身巨颤的是，另一边混沌势力前来老城区探路的先锋部队，他们准备用来借刀杀人的替罪羔羊，也遭到了女武神骑士团的迎头痛击。 海盗先锋部队的头领，一个化焰境的星际海盗，由于对女武神骑士团的预料出现严重错误，没多久就连同座下海盗战舰一起，被六艘同时启动“开路者模块”的不死鸟型战舰集火打成了渣渣。 两个特务越回放录像就和那海盗一样越感到难以置信，更越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上的颤抖。 二人也和那个死不瞑目的化焰境海盗一样，根本预料不到，不，是根本就无法接受现实。 二人都从不死鸟二到六号尚有笨拙痕迹的运动方式中看出，一分团外的其余五个分团，应都和那海盗头子和他们预测的一样，确仍没能把自己的战舰操纵到得心应手。 但偏偏，不说不死鸟一号那堪称是王牌太空战舰的操纵水平，其余五个分团虽确大大不如，却又在与一分团配合上，都表现出了令他们和海盗头子都大骇失色的水准。 要知道，相比操纵好一艘太空战舰，要与其它太空战舰打配合战，才是更困难的一件事。 信息本就会随着传输距离增大变得更困难，而在单单在一艘太空战舰内通讯就够不容易了，又何况是在充满干扰的战场上、在太空战舰与太空战舰间。 可其余五艘不死鸟型战舰与不死鸟一号间的协作水平，居然远超他们对自己战舰的控制水平。 其余五艘不死鸟型战舰的拦截、助攻、助防等都堪称惊艳！ 明明是刚出笼的稚鸟，他们却又时有神来之笔，几乎不可能，只让那两个特务内心愈看愈是不甘，乃至是比那在不信与恐惧中先被战舰碎片切割粉碎、后被高温进一步气化成灰的海盗头子都不甘，又都不得不愈来愈浑身冰冷。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其余五个分团的团长和副团长，早被顾雷特意调动过，以各种理由换上来自心界的自己人。 即是说，女武神骑士团二到六分团的团长或副团长中，每团都至少有一人是心网连接者。 这令六艘不死鸟型战舰间的通讯情况大幅改善。 加上纳斯塔西娅身上被叠加神速、算力、局部心网统御这三重最适合统帅部队的唯心法则，那六艘战舰的船员们就算平均操纵水平大不如熟练的正规军，整体团战水平却又远高于一般的太空军部队。 再加上最重要的，大家上下一心、皆愿舍身赴义、心无杂念，六艘战舰的默契还在战斗中直线上升。 而战力自又亦是！ 区区一艘有化焰境坐镇的星际海盗船，怎么可能抵得过？ 何况其它海盗船还全被派去绕路进攻老城区，无法给他们的老大提供支援，乃至到死不知道他们的老大还比他们先一步被杀。 对，那绕路离去的剩下17艘海盗战舰，也很快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屏幕才一转，两个特务就不甘至极、绝望至极地看见，一个巨神般巨大、长着四条机械臂、戴着鬼脸面具的黑色机甲，正一次次地从一艘海盗战舰跳到另一艘海盗战舰，对一艘艘海盗船接连展开疯狂的近距离攻击，发出一连串的轰然巨响。 鬼脸巨神脚下的海盗战舰，全被它手中的巨锤砸出一个又一个的骇人大坑，全装甲寸寸地粉碎，乃至是整体扭曲，更全战栗般地激烈晃动不已。 奈何鬼脸巨神脚下伸出机械巨爪，就是死死勾紧海盗船，纹丝不动。 更骇人的是，那黄金大刀还会在划破海盗战舰的装甲后射出大量消磁之雷。 闪耀的电光将更深入地破坏海盗战舰的内部结构。 加上还有道道炙热的等离子火流在天空中交织成网，笼罩整个空域的全部海盗船，里面众海盗都只能发出声嘶力竭、亡命挣扎的惨叫声。 海盗战舰都有厚厚的高级抗激光涂层，却一般都没抗等离子炮的耐高温涂层，何况装甲还被鬼脸撕得破破烂烂。 那火网一样的等离子火流，不仅在那十几艘海盗战舰上纵横交错、还专往海盗战舰被鬼脸巨神撕裂的装甲里钻，分外狠毒。 一艘又一艘的海盗战舰，都没做出什么像样的反击，就被鬼脸巨神和等离子火网相继撕裂、扭曲、烧毁、炸毁，或就是浑身冒火、拖着滚滚浓烟加速坠向地面，发出一声声令大地震动不休的惊天巨响。 鬼脸巨神再大，也总比战舰要小，何况还半虚半实，质量远小于海盗战舰，就必然更快速、更灵活，远远超出大部分人对大型机甲的认知。 即使不顾及鬼脸巨神脚下的同伙们的性命，海盗们的电磁炮集火，也不过是打掉了鬼脸巨神的一条机械臂。 且他们这样无情的做法不仅进一步激起了他们自己的恐惧、搅乱了他们自己阵型，还激得鬼脸巨神愈发狂暴，只一再地加速了他们自己的灭亡进程。 小石头见此就一直隐身、时刻变幻狙击地点，减轻了炮火带来的压力，却增大了心理上的压力。 海盗们一直找不到他的身影，还以为被很多狙击手用等离子炮集火埋伏，当然愈发惊惧难耐，害怕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再不复出发前的猖狂无忌。 没错，那17艘分兵出来、独自前往老城区的海盗战舰，正是中了小石头和狗牙仅仅两人的埋伏，就全军覆没。 两个特务看到现在，只感到浑身无力、通体冰凉，身体皆在短时间内就被冷汗彻底浸湿。 到这时，他们的计划，好像连三成的成功率都剩不下。 此次，连那更年长、之前一直更淡定的贵族特务，都直接双脚一软，坐倒在地，感觉光用双手撑住不躺下就非常困难。 他感到异常愤怒、屈辱，又异常无力。 倒是那更年轻的特务，既更不甘、更抓狂、又更激动，总归是没倒下，用力抓挠几下头发就对通讯器那头的斯维托奇，发出颤抖不已、又恼怒至极的恶吼： “斯维托奇，都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暗中阻挠，才破坏了我们的完美计划！你，你，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我们精心安排、能统帅数百狂暴者、还能预测未来的吕西安，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你那垃圾一样的伊万诺夫杀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而看着对面那特务布满血丝、不甘至极、更危险冰冷的目光，斯维托奇瞬间明白，若自己一个回答不好，那恐怕自己的人生，真就要走到尽头。 显然，那贵族特务已迁怒于自己，要把自己当成出气筒，或是像他们过去习惯的一样，要把他当成替罪羔羊。 斯维托奇当即戏谑地在心底嘲弄到： 真是不幸啊！ 只也不知，他到底在嘲弄谁？ 接着，斯维托奇就淡淡说道： “没什么不可能。吕西安所谓的预测未来之能，本就不完整，存在严重缺陷！” 那特务当然当即双目更红，发出更危险冰冷的血色光芒，又低吼道： “闭嘴——，不许狡辩！你要再敢狡辩，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吕西安都能在太空战舰的电磁炮饱和打击下生存下来，怎可能没准确预测未来的能力！我们都可以看见，连化焰境的，最近都有好几个死在了各种饱和火力打击之下！” 斯维托奇仍是不慌，又淡淡说道： “我从没说吕西安没预测未来之能，我只是说，吕西安的预测未来之能，是不完整的，缺陷和局限都非常大。就比如说，他肯定难以预测混沌使徒的未来。虽然这样说对被吕西安虐杀、死得比吕西安更可怜的帕夫诺维奇不太好，可我还是不得不说，帕夫诺维奇其实骗了大家，吕西安的预测未来之能，本就不全是他通过生化改造得来的，更是相当不稳定、相当不完全的一项能力。因为，吕西安那虚伪的预测未来之能，其实大部分根源于他体内积压的大量混沌！” 那特务则越听来就越是恼怒凶狠，到最后更是恼怒至极、凶恶至极，觉得斯维托奇就是在诬蔑帕夫诺维奇。 一个学识渊博、品行高尚的贵族，怎么可能会去利用肮脏黑暗的混沌之力。 他双目一下就瞪得和一只食人野兽一样，就要大吼回去，却又马上瞳孔一缩，终于意识到斯维托奇话里透露出的庞大信息： 什，什么？什么叫难以预测混沌使徒的未来？ 他刹那就本能地猛转头看去，正看到伊万诺夫展开双翼，和背后的三条黄金巨蟒一起，痛苦无比、绝望无比地仰天狂吼，更暴虐无比地散发出无边混沌。 此刻，伊万诺夫身上的滔滔混沌已彻底由虚化实，让每一个都可以看见，将伊万诺夫身上耀眼逼人的金色高维辐射，都遮掩得黯淡无比，散发着极度不祥的气息，又让每一个都不由惊惧起来。 混沌，从不来自人外，而来自人内，来自宇宙和生命的根源。 那年轻的特务，马上就不得不再次颤抖起来，颤抖地回过头来，对着斯维托奇颤声问道： “你，你，你……你是说，伊万诺夫已经，已经堕落成混沌使徒啦？” 斯维托奇未直接回答，只趁火打劫、语不惊人死不休般戏谑不已地补充道： “你知道吗？其实不只伊万诺夫，吕西安也一直徘徊在堕落的边缘。因为，吕西安最心爱、最珍惜的妻子，之所以会在之前的试验中出意外，还是在吕西安的眼前出那种原来根本不会出的意外，其实不是帕夫诺维奇手下的研究员厌恶那矮小丑陋的女人，而是帕夫诺维奇在背后暗示、唆使，是帕夫诺维奇故意为之，更可以说是遭到了吕西安自己的连累。” “……” “呵呵，没错，帕夫诺维奇就是要让吕西安深陷在无边的痛苦、绝望和混沌中，要用最强大、最黑暗的力量，来最大程度地强化吕西安的预测未来之能，来掩盖自己的无能，比现在的伊万诺夫还要黑暗和混沌！” 立刻，只听“砰”的一声刺耳响声，那年轻的贵族特务手中的通讯器，今天第二次地重重摔在地上，再不敢不信。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24混沌何来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通讯器已重重摔落在地。 可斯维托奇冷漠中透着戏谑的声音，却依旧从通讯器中持续传来，完全拦不住地径直钻进两个特务耳里，让他们都感觉分外刺耳，更面目都渐渐狰狞地扭曲起来。 “两位贵族老爷，你们肯定也知道熵吧？但不知你们是否知道，能量越大，熵也就越大？毕竟，熵这个指标衡量的，正是一个能量体系的混乱度，可以说是能量的一种天然属性。故能量体系的能量越多，其所具有的熵，其实也必就一定越大！” “……” “因此，核能全身装甲、巨大的机甲、太空战舰等人类制造出的高端武器，虽威力远超普通人，能轻易毁灭一个普通人聚集的城镇，却又在能量利用率上远低于人类，异常浪费，成为困扰许多人类科学家的无解难题。而人类对比蚂蚁等微小生物时，才又出现类似情况。” “……” “其无解之根源，正在于装甲等武器的能量比人高，而人的能量又比蚂蚁等微小生物高。那样机甲等武器的熵就必会比人高，而人的熵又必比蚂蚁等微小生物高。毕竟，体积大小关乎质量大小，而质量大小又关乎能量大小。质量和能量可等价。且体系内的熵越高，不一定就会表现得越来越混乱，外表规整美丽的亦是可能是一个高熵体系。因为可利用的能量越来越少，正是体系内能量熵增的另一个重要体现！” “……” “这才导致了对能量的利用率随着物质、生命的体积变大而不断变低。然熵高了，除让一个能量体系变得更混乱、更无能量可用外，却不一定全是坏事，就比如……” 斯维托奇又吊人胃口地故意停止解说，在那被盖在地面上的屏幕上，露出了愈发戏谑的笑容。 而那年轻的特务则下意识地，面容愈发扭曲地，用依旧发颤、又隐隐冒出危险火光的声音问道： “什，什么？” 他依旧无法接受帕夫诺维奇会做出那般事、比一个混沌使徒更黑暗混沌的现实。 尽管他自己亦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与混沌中的贵族、更有时手段亦会非常下作，可他一直保持自信、自傲，自认为自己那都是万不得已，在用名为伟大理想的华丽旗帜来包裹自己和身下那阴暗无比的影子。 他确还年轻，还在努力去坚守自己作为一个龙人的，最后的，骄傲、荣耀和一定底线。 何况，他们贵族内务委员会在总统派内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机构，既手段最肮脏卑劣，在一战时就是督战队、被其他部队认为是专门在自己人背后开黑枪的杂种，又其实最无法容忍朝自己人背后开黑枪那样的无耻行径，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区区猿人。 故帕夫诺维奇迫害手下妻子以逼出手下潜力的无耻行径，在两个特务眼里，简直骇人听闻，最让他们愤怒、最让他们无法接受。 和所有集体一样，总统派鼓励竞争，却也不可能鼓励恶性竞争。 什么恶性竞争，不就是内耗吗？ 说到底，总统派和国会派的区别，或也不过是在“什么程度的竞争算内耗”上的看法不同而已。 有集体，或就必会有阶级和压迫！ 且他们两个，怎么也是贵族啊！ 还自认是为理想、为龙人这优秀人种的未来而舍弃个人荣辱的高洁之人，岂能相信他们所守护的优秀之人会那么卑鄙无耻，竟比一个恶得明明白白的混沌使徒还下作。 斯维托奇说出的无情真相，根本就是在彻底否定他们坚信的理想、信念和价值。 那年轻的贵族特务仍没注意到： 今天，在一连串的巨大打击中，他自己就正和帕夫诺维奇一样，即将悄然突破那最后的道德底线，忍不住想迁怒于破坏他们计划、让他们深刻辜负总统期待的，伊万诺夫的主管教授——斯维托奇。 且随着斯维托奇故意一步步地狠狠揭开帕夫诺维奇是阴险小人的真相，从根上挑战他们的理想、信念和价值，不只是他，连那更年长、更绝望、却还更克制的贵族特务，也都正越来越有一种冲动。 二人都越来越想要拿斯维托奇来发泄内心的挫败、不信和绝望，和那如万蚁噬心般的各种痛苦。 甚至，其中还有对斯维托奇的、绝不能说出口的隐隐恐惧。 实际上，二人之所以会从更早前就对斯维托奇格外关注，还不是斯维托奇可能触碰禁忌的原因。 早在那之前，一个人就提醒过他们，必须要对斯维托奇心怀高度戒备，正是总统阿穆里大公爵。 当时，在亲自接见、勉励过斯维托奇后，笑呵呵的阿穆里，转头就对他们亲口说道： “这人很危险，你们一定要十分注意！” 可开始，他们有点疏忽，还都有点不服。 毕竟，一个区区猿人，何德何能，值得他们伟大的总统阁下如此另眼相看？ 哪怕是警惕！ 那几乎和重视是同等的荣耀，他们自己都不配。 且到斯维托奇真正触碰禁忌的痕迹出现，他们亦有点我行我素，依旧故意对斯维托奇保持不爽和不屑，才让斯维托奇逍遥到今天。 再到今天，不等吕西安完全被斯维托奇吞噬，一见伊万诺夫里里外外都被斯维托奇扭曲成那般模样，比恶魔还禁忌，他们终才不得不完全正视斯维托奇，也终才无法压制内心对斯维托奇的恐惧。 如果说伊万诺夫是恶魔的话，那能制造出恶魔般的人，到底又该算是什么？ 创造完整生命的技术，一直被认为是神之领域，哪怕是名为恶魔的、禁忌的神话生物！ 何况，仅仅从伊万诺夫的机械改造程度来看，他们就敏锐地看出，斯维托奇在机械改造上，其实也有不逊于生化改造的造诣，能力确完全超越帕夫诺维奇，超越一个在全体龙人中亦卓越非凡的科学家。 而他之前竟绝口不提！ 再结合那禁忌的具体内容，两个特务皆内心越来越颤抖，又杀意越来越浓： 难道，他的终极目的，居然真是……，……，不，我等绝不容许如此大逆不道、扰乱自然之序的禁忌之事发生！ 那年轻的贵族特务犹是，已嘴角抽搐，表情万分扭曲，显是就站在那绝不该被突破的极限边缘徘徊、挣扎。 斯维托奇已是千钧一发、生死一线。 但斯维托奇就像察觉不到一样，依旧戏谑地、故意地，持续撩拨着两个贵族特务内心敏感、痛苦、混乱的神经，随时撩拨着那两条毒蛇随时可能喷出致命毒药的毒腺。 只听斯维托奇继续挑衅般地微笑道： “两位贵族大老爷，你们要知道，熵高了，尽管代表着一个能量体系的混乱度也高，可利用的能量都一起减少，可对我们生物武器学家来说最重要的是，在越混乱的环境中，生命淘汰和进化的速度，就同样会越快，就将孕育出越强大的生物兵器。那便是帕夫诺维奇所管理的生化武器试验卫星建立之初衷！” 而斯维托奇暂时说完，不等那年轻的贵族特务大吼大叫，那年长的贵族特务就挣扎起身，一个箭步凑到还盖在地上的通讯器旁，用力地按住了那年轻特务的肩膀，勉强克制住地抢话道： “那不就是嘛？吕西安不就是这种正确理论的产物吗？我也听专门研究外星人的科学家说过，在距离我们大龙星系的核心——黑洞‘龙渊’更近的地方，很可能会存在外星人。因为那里的恒星等大质量天体更密集、也碰撞更频繁，宇宙射线暴时有发生，连中子星互相碰撞或落入黑洞那样能让大量星球同时物种灭绝的可怕事情，都常常发生。即环境更恶劣。那进化速度自也该更快，可能不需几亿年，只需几百万年、乃至几十年，就能孕育出比我们蓝日人类更强大的生命！” 看来，总归是年长的贵族特务意志力更强，正努力地在给双方都找了个台阶下，还不愿像一个恶心的、封建时代的贵族一样，失败了就会拿下人出气。 他是也非常想尽快杀死斯维托奇，但他更坚韧的骄傲不容许他在这因这种原因而杀了斯维托奇。 可惜，让他嘴角不禁抽搐、总归杀意难耐的是，斯维托奇好像徒然变得全不懂空气，只更恶劣至极地继续嘲弄道： “是啊，开始帕夫诺维奇也和你们一样乐观。他只是在把吕西安等实验体全扔进试验卫星后就不断恶化卫星内环境，比如投入凶残的生化兽或机械兽，比如故意用剧毒污染水源，比如人工制造出连射心境都承受不住的超额辐射……再比如，挑拨、逼迫实验体们连兄弟手足之情都抛弃，残酷无比地骨肉相残。很多实验体直接被逼得精神崩溃、发狂自杀。且关键是倒真取得了一定成效！” 是的，顾雷他们之所以会被赶去“铁卫1号”参加那样残酷的教育试验，正是因为帕夫诺维奇的试验起初的确卓有成效，让卡丘斯卡大为动心，才动了推广之念。 另外，也正是因为卓有成效，帕夫诺维奇才一时走不开，让卡丘斯卡委派斯维托奇去主管顾雷他们参与的另一场试验。 类似试验更是因此才在总统派范围和国会派范围，在全国范围，持续扩散开来。 而到这，两个特务皆还能竭力忍耐，只皆紧握青筋暴起的双拳，皆在极力镇压内心快冲破枷锁的恐惧、忐忑、恼怒和杀意，连眼角也皆和嘴角一起抽搐起来。 他们的双目皆越来越通红血腥，皆濒临极限。 他们都即将亲手撕碎内心那华丽幻影，也将亲手撕碎斯维托奇这肆无忌惮、充满忤逆之人的肉体和灵魂。 斯维托奇则就是不停下来。 在二人看不见处，斯维托奇的表情只越来越愉悦。 他可从来对当一个下人，特别是当一个生死被主人完全掌控的下人，没一点兴趣。 他一边品味着两个贵族特务的痛苦、狰狞和那份最令他赏心悦目的无力，一边自顾自地说道： “很显然，随着环境愈发恶劣，所有实验体的进化速度也都愈发快速。且连进化方向，也确可受人为干预。吕西安就正是所有实验体里进化最快、也最早获得预测未来这预定能力的改造人。” “……” “我们都常笑吕西安是脑积水，可他其实是真头大，更大脑好似潜力无穷，修炼速度很快。可惜就是因身体畸形备受歧视和轻视，过去一直资源匮乏、生活困难。而现自就渐渐获得帕夫诺维奇愈多关注。” “……” “甚至，一开始，帕夫诺维奇对吕西安的妻子，其实都非常照顾。他妻子才是真的脑积水，没什么潜力，当其他实验体的养料都不够格。所幸，那个废物一样女人却有着能激发吕西安潜力的宝贵价值。” “……” “因此，帕夫诺维奇才一再破例，曾为阻止吕西安的妻子死亡而多次直接干预试验进程。直到……” 倾听着对面两特务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像野兽一般带着杀气的呼吸声，斯维托奇再次戏谑不已地故意停下来，让对面二人的呼吸和心跳都急速加剧，都喘着粗气吼道： “直到什么——” 斯维托奇这才像戏弄未开化的野人一样、用充满嘲弄的声音接着说道： “直到吕西安的进化遇到瓶颈，进化速度无法控制地越来越慢，直到帕夫诺维奇试遍千方百计，哪怕让吕西安的妻子在他面前被重伤、被敌人像玩具一样玩弄虐待，却都难以激发出吕西安更多潜力，直到帕夫诺维奇意识到他和我斯维托奇间有着无法逾越的差距，彻底绝望，更直到吕西安的妻子哭求着吕西安放弃自己、而吕西安也隔着摄像头对帕夫诺维奇露出万分痛苦、万分可怜、万分卑微的哀求眼神，帕夫诺维奇才豁然想到了一件事……” “说——，什么事——” 而这下，抢着发出这声杀气纵横的恶吼的，就轮到那更年长、本来更克制的贵族特务。 斯维托奇不由感到愉悦无比，戏谑至极地说道： “帕夫诺维奇想到的，正是堕落、疯狂、神智只会越来越混乱的混沌生物，却居然大多有惊人直觉，既混乱无常、又有时预测极准、更越混沌就反预测越准。故帕夫诺维奇就果断下令，直接在吕西安面前用最残酷手段处决其妻，引导其彻底堕落——”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25哀战士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斯维托奇也看不清： 通讯器对面的那两个特务，现在表情到底有多难看？ 但他本就毫不在意，继续充满恶意和挑衅地侃侃而谈： “诶，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哪怕是你们龙人。帕夫诺维奇哪怕倾尽全力，仍无法制造出像星系中心那样能量富集、熵值极大的、高能高混乱度的特殊恶劣环境，也就一直无法把人类的进化加快到足够速度，更无法把吕西安的能力提高到足够满意、足够稳定的地步，就不免动了邪念，貌似情有可原，顺其自然地就想要利用那非人的、黑暗的、混沌的力量，来让吕西安进一步进化。却不知，多行不义……” “住口——” 那年轻的贵族特务终于再忍受不住，发出一声震动周围群楼的恶吼。 那张原英俊中透着迷人忧郁气质的面容，刹那就变得异常狰狞，直如恶鬼。 “够了！斯维托奇，我不想再听你任何狡辩，我怀疑你就是国会那边派来的奸细，想借伊万诺夫之手来阻挠总统阁下扫除叛逆、统一全国、建立让全体卡缪拉人都能幸福生活的伟大新秩序。你就是卖国贼，是全体卡缪拉人的罪人！我要以叛国罪马上逮捕你！你最好马上过来自首，否则等我待会亲自出手，必叫你后悔都来不及！” 那年长的贵族特务亦表情狰狞，冷冷喝道： “斯维托奇，在现在这些的，你和伊万诺夫联手破坏的总统阁下大计的，铁的事实和罪证面前，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否则我等绝不能饶你性命！” 二人的表情皆异常狰狞，也异常扭曲，终于皆亲手撕碎了自己内心那最后一片的坚守，皆选择把失败的责任全推卸到身为猿人、无依无靠、只一区区猿人科学家的斯维托奇身上。 且二人都根本就不准备活捉斯维托奇，都只待斯维托奇一抗辩，就要给他再扣上一个畏罪拘捕的罪名，当场处决。 反正，斯维托奇已有触碰某绝不该被触碰的禁忌的巨大嫌疑，早就在重点调查名单上，更早被阿穆里大总统警惕，迟早会在他的名字上划上一道血淋淋的横线。 被总统忌惮，既是斯维托奇的荣耀，又是斯维托奇逃不脱的绞命索。 又反正，又不是独有他们如此疯狂、扭曲和无下限。 这世界，好像早就彻底疯了！ 伊万诺夫和吕西安周边的有形混沌，仅仅是将恶魔自存在于伊万诺夫心底的地狱中引来人间。 而那更庞大深沉的无形混沌，却早已悄然扩散开来，暗中深入影响着周围每一个人的内心，让每个人都正越来越混沌。 不过，所有人中，斯维托奇或真是最清醒、最坚定的那个，连有庞大算力、正目光呆滞地看着宫藏锋尸体的顾雷都比不上。 即使已隔着屏幕清晰感受到对面歹毒、残忍、无情的滔天恶意，斯维托奇却反感到愉悦至极，想到： 果然啊，所谓龙人，也不过是如此一种未进化完全的愚昧生物罢了，何敢染指神之禁地！ 他戏谑中透着不屑地笑着，无所谓地推了推眼镜，嘲讽不改地说道： “我只想说，总统阁下的计划明明还远没失败，你们凭什么就给我扣上这样的罪名？我看你们才是通敌叛国、背叛总统、背叛国家的大罪人吧！” 两个贵族特务当即就皆怒到要发狂，皆表情都要碎裂，齐齐在内心咆哮到： 他不单一再挑衅和侮辱我们，乃至是公然侮辱全体贵族，还居然敢置疑我们对总统阁下的忠心！ 对两个特务来说，不，是对全体贵族内务委员会的人来说，置疑他们对总统的忠心，就是最大的羞辱，就够他们名正言顺、不经任何程序地将那人就地正法。 他们即刻就分别要召唤来自己的机械战兽，果断出手。 而面对屏幕对面彻底爆发出的森寒无比、杀机凛然的杀意，以及那付骨之蛆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可怕决心，斯维托奇竟是干脆理都不理，直接转头，朝着大屏幕上的伊万诺夫就大声命令道： “伊万诺夫，完了没，完了就快给我带上狂暴者们，赶紧去把老城区的城墙拆啦！” 话罢，伊万诺夫还没反应，两个特务就下意识地手一颤，不敢再继续召唤自己的机械战兽过来，乃至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个。 二人皆机械僵硬、忐忑不安、畏惧闪烁地把头再次转向决赛场内。 他们越急切地想要尽快杀死斯维托奇，或者说越是害怕斯维托奇，就也越不敢轻视斯维托奇说的每一句话，且其实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时刻与黑暗为伍的他们，对黑暗的嗅觉，也比其他人要灵敏得多。 他们自己或都不愿意承认的是，他们一开始对斯维托奇的刻意轻视，就都是内心对斯维托奇的本能恐惧。 但等他们既期待、又害怕、畏畏缩缩地转头看向场内时，伊万诺夫脸上的小丑面罩，就只对他们诡异扭曲，露出一个既滑稽又狰狞的可恐表情。 …… 顾雷还是很快就挣扎似地站了起来。 形势如此十万火急，又怎容得下他有片刻歇息，哪怕是为逝去的战友静静哀悼一秒。 失去吕西安控制的狂暴者们，马上就狂躁无比地齐齐仰天咆哮起来，还又开始混乱、混沌、全无目的地随意自相残杀起来，乃至是互相吞食。 仅仅安静片刻，赛场上就又刮起更狂暴、更混沌、笼罩全场的腥风血雨。 有好几个狂暴者，就正同时冲顾雷包围过来。 顾雷只能一刀“轰”地挑起一大块碎墙，将宫藏锋的尸体“整个压住，以免战友的尸体被狂暴者们撕碎吞噬，后便转身和围上来的狂暴者们战作一团。 开始，顾雷真是下不了任何杀手。 宫藏锋宁折不屈的人和剑，让顾雷能百分百确认，剩下的狂暴者中，也必有像宫藏锋那样原品性高洁、只为生活所迫才被扭曲到狂暴的人。 何况，他总忍不住想： 如果自己能早松点手，不那么过度逼迫，那自己的战友，是不是就不会被逼死？ 至少不是被自己逼死！ 于是，顾雷先就单单是尽力闪避，少有下重手。 后实在不行，顾雷才稍稍狠下心，开始竭力把狂暴者们的手足全砍断，想暂留他们一条性命看完事后能不能再救下几个。 可那无疑是非常困难、更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在笼罩全场的血色混沌增幅下，狂暴者们的攻击比之前更狂暴、还更难以预测。 并且，砍头只要一刀，而砍掉其它肢体则最少也要两三刀，顾雷纵已能熟练使出原子切亦力有未逮，在狂暴者们的围攻下险象环生。 但顾雷只内心愈发暴躁，不明白自己附近的狂暴者们为什么没像其它地方一样，不仅没忙着自相残杀，还竟全朝着自己涌来。 顾雷没意识到，他们正是受到他心底那再度大量萌生的混沌驱使，才被吸引，或者说是诱惑过来的！ 混沌能诱惑人堕落，更越深沉的混沌就越充满诱惑。 顾雷又只不禁想到： 难道就算对如此混沌、混乱的你们来说，对我这个改造人杀手、这个杀人凶手的仇恨，也是一致的！ 此想法让顾雷难免感到有些自嘲，也更下不了杀心，并自就在内心生出更大量的混沌，又诱惑来了更多、更狂暴的狂暴者们。 顾雷当即就陷入到更无力、更危险的境地。 身为军人的职责让他无法逃离战场，而身为人的良知，又偏偏让他再难以挥动刀剑。 所幸，老城区民众们的焦急和关怀，及时通过心网传达，特别是那些狂信徒带着哭腔的呼喊： “吾主慈悲！” “吾主大仁大德！” “吾主，请允许在下代您受难吧！” “吾主，纵您不许，在下亦看不下去啦！” …… “吾主，就让在下过来替您……” 顾雷无语至极，下意识地就在心网暴喝道： “滚——” 接着，顾雷才狠下杀心，让长刀爆发出阵阵无情的音爆之声，无奈却不悔地屠戮四方。 他徒然就想到： 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的战友宫藏锋，不是已为自己做出榜样了吗？ 本性那样正直善良的宫藏锋，内心难道就没一点怜悯？ 宫藏锋显是因被老城人的善意所救，为报恩，才不惜让自己的双手一再染上无法洗清的罪孽！ 而既自己和宫藏锋一样，亦是被老城人的善意所救，那该怎么做，还用说吗！ 顾雷当即又使出原子切，只务使每个狂暴者们都能走得痛快一点。 “要恨就去地狱恨我吧！作为一个军人，能让你们死得不那么痛苦就是我最后责任和仁慈了！” 老城区众人也才安下心，狂信徒们更是被骂得甘之如饴。 然唯有研究所一方的众人，依旧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不，他们一直就再没把目光转回到顾雷那边，转眼就又陷入到更无法自拔的震惊和呆滞中。 没等顾雷再杀死几个狂暴者，他周围的狂暴者们却就像来时一样，如潮退去，还齐齐都退往同一个方向。 刹那间，顾雷就知道： 决战之刻，即将到来！ 他眉头微皱，仅仅低头稍稍沉思一会，就提起刀，步履坚定地跟着众狂暴者走去，去奔赴那场悲哀的最后决斗。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26邪神战邪魔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听到斯维托奇命令伊万诺夫代替吕西安，统帅剩下的两百多狂暴者，两个特务内心第一反应自都是： 你在开什么玩笑？伊万诺夫又没吃下特殊药剂——狂暴统御者，怎可能统帅那余下的、完全失去理智、仅剩狂暴和狂暴破坏力的众多狂暴者！ 他们其实都觉得，那般玩弄伊万诺夫的斯维托奇，待会没被伊万诺夫撕成碎片就不错了。 可出于对斯维托奇愈来愈无法压抑的恐惧，以及由此催生出的奇异信任，他们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停止手上所有动作，特别是对斯维托奇不利的动作，带着期待和忐忑，浑身僵硬地转头看向伊万诺夫所在。 后很快，他们就欣喜若狂地发现，随着伊万诺夫邪异一笑，刚刚还在厮杀和破坏的众狂暴者们，居然真就齐齐一呆，并以伊万诺夫为中心聚集过去。 更令人惊奇的是，狂暴者们的表情，也在迅速从不甘、狂躁转为乖顺、听话，比刚听命于吕西安时都要服从。 登时，众狂暴者们浑身散发的可怕气势，就只又可怕了三分。 不同之前，他们现更沉默，却也更渗人，散发出一种能让人被吓到浑身瘫软的、诡异的可怕，呆滞中透着沉沉杀气和死气，恍若一支来自地狱的活死人军团。 这又怎能不让两个特务感到绝处逢生般的极度喜悦： 神明眷顾！总统阁下的大计，还有我们的未来，都有救啦—— 只不过，两个特务内心对斯维托奇的恐惧，却也悄然变得更深一些，愈发感觉到斯维托奇黑暗混沌的深不可测。 他们又怎能知道： 可不只有帕夫诺维奇研究过混沌，斯维托奇其实也研究过，还研究得更深，知道很多帕夫诺维奇根本不知道的，且更强大、也更阴森的，邪恶有效的利用技巧。 就比如： 斯维托奇还知道，若一个混沌生物吞噬了另一个混沌生物，那吞噬者就比吞噬普通人时，更可能获得被吞噬者的力量，特别是混沌的特殊黑暗力量，愈混沌愈是！ 不同于研究所一方其他惊愕不已的观众，斯维托奇见此，一点意外都没，表情依旧冷淡中透着不言自明的自信。 唯有巴顿看得一脸纠结，不仅脸色潮红，拳头还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同样正陷入“军人”与“人”之两重身份所带来的激烈挣扎中。 这几天发生的一连串剧变，还有今天这场疯狂中透着悲哀、黑暗中又闪耀着刺眼星光的比赛，着实对他整个思想都造成巨大冲击。 但令巴顿不禁一喜，又令两个特务不禁一僵的是，伊万诺夫尽管正把狂暴者们陆续召到身边，小丑面具上却又一直保持着那种戏谑的邪异微笑，更笑得越来越戏谑。 最重要的是，他所死死盯着的方向，正是斯维托奇方向，且脸上的那种戏谑也和斯维托奇的戏谑越来越相似，还越来越狰狞。 如此，所有研究所一方的人皆明白： 是啊，他都堕落成混沌使徒了，那就什么都不值得奇怪，也哪还用听斯维托奇命令！ 混沌使徒在混沌教会里再不济都是中层，能享受到的畏惧和乐子都非常之多，何其邪恶不恕、又何其逍遥自在。 何况，各研究所的主管或研究员门最清楚，他们平日里对手底下的改造人们是何其轻贱，基本都没少捉弄过那些貌似桀骜、实则卑微的改造人，克扣工资、索要烟酒什么的仅仅是基础操作。 许多研究员或主管，当即就打起退堂鼓，赶紧悄然退走、准备提前撤了，就怕被诡异而恐怖的伊万诺夫迁怒到。 混沌使徒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又出了名的强大远超同境界。 两个特务则当即就又不禁脸色发白，内心比刚刚还要恐惧、不安，以及极度的不甘，实是无法接受煮熟鸭子再次突然飞走。 他们又浑身僵硬地把头转回去，把目光又投在地上那依旧没被捡起的通讯器上，想要请斯维托奇再想想办法，偏偏连捡起通讯器的动作都羞于做出，内心万分痛苦、纠结，再次饱受斯维托奇无意中的痛苦折磨。 还好，斯维托奇温和的声音很快就再度从通讯器中传出，且显是主要说给伊万诺夫听的。 斯维托奇对伊万诺夫柔声称赞道： “伊万诺夫，你干得非常好，我对你非常满意。但你的任务还远未结束。你还得带那些狂暴者们拆掉老城区的城墙。那样，你就为总统阁下立下大功。那样，你多年的梦想，也马上就要实现。伊万诺夫，你马上就要功成名就、荣归故里了呀！你还在犹豫什么？” 而令巴顿越来越喜悦、令其他研究所的人都越来越惊惧、更令两个特务都越来越心凉的是，伊万诺夫脸上本就扭曲的小丑面具，登时就扭曲至极，变得狰狞至极。 伊万诺夫的身体上马上就再度冒出大量混沌，更冒出大量尖刺，这才完成最后的蜕变，恍若披上了一件暗金色的荆棘装甲。 连他背后的那三条蛇尾，也骤然膨胀成三条暗金色的荆棘巨蟒，更露出和他一样极度扭曲和狰狞的表情。 那些尖刺格外锐利、格外狠毒，好似在排斥一切，包括他自己。 他狂暴挥动的荆棘蛇尾竟把他自己都刺得鲜血淋漓，让他愈发痛苦、也愈发仇恨。 伊万诺夫挣扎着，终于仰头张开小丑面具和里面布满尖牙的大嘴，和他背后那三条暗金荆棘巨蟒一起，发出无声的、痛苦无比的悲哀嘶吼。 而哪怕没声音，所有人真都能瞬间明白，伊万诺夫所发出的，正是一句既悲哀无比、又仇恨无比的凄厉控诉： 斯维托奇——，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嘛！ 完后，伊万诺夫的小丑面具就咔嚓一声紧紧闭上，几乎看不见任何缝隙，变得冷漠无比。 众人皆知： 这是伊万诺夫即将对斯维托奇展开疯狂报复的征兆！ 众人皆惧，狼狈逃窜，唯恐遭池鱼之殃。 特别是两个特务，都看得又惊又惧又绝望，且绝望中还透着更深的痛苦和不甘，都六神无主，连巴顿请求先去保卫斯维托奇的申请都听不清。 又唯有斯维托奇依旧淡定不已、依旧胸有成竹，又柔声说道： “伊万诺夫，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应该不相信贵族内务委员会的那两个长官啊！你只要为他们，为总统阁下，立下足够大的功劳。那别说总统阁下，就是他们，也不能有功不赏！否则，以后哪还有手下肯给他们卖命啊？” 伊万诺夫闻言，终于徐徐转过头去，用冷漠至极、无丝毫敬畏的目光，准确看向两个特务所在方向。 两个特务则紧张到说不出话来，不，是不敢说出话来，只能本能地、心虚地不断点头。 二人至少知道： 混沌生物的确有时直觉惊人，比不少聪明绝顶的人都不好骗，毫无逻辑和条理，强大万分、混乱万分，常常出人意料、惊悚至极！ 可令他们绝望至极的是，哪怕不说话，使徒化的伊万诺夫仍好像能透过厚厚墙壁看到他们的动作，更仍能穿透他们虚伪的身体、直达他们已肮脏无比的心灵，比穿透射线还厉害。 伊万诺夫的小丑面具，就再次登时大幅扭曲，不仅依旧冷漠无比，更凶恶无比。 他再次清楚知道，在他使徒化、投身混沌的那一刹那，他就已彻底被断绝一切回归正常社会的可能，成为蓝日星系全人类之公敌。 时至今日，混沌教会在蓝日星系所犯下的罪行，已耸人听闻、罄竹难书，引发全星系人民的无边公愤。 混沌，乃宇宙众生之敌，人人见而诛之。 然就在伊万诺夫再次绝望发声，仰天发出了一声声震四方的惊天暴吼时，斯维托奇竟仍微笑不改，好像不知死活一样地继续柔声说道： “伊万诺夫，你忘了家里的老父亲了吗？你忘了他那对充满殷切期望的苍老眼睛了吗！” 而刹那间，伊万诺夫那吓得全体观者皆脸色大变的、吓得研究所众人犹为仓皇鼠窜的凄厉吼声，就戛然而止。 众人再次感到惊疑不定。 斯维托奇则只用戏谑不已、温柔无比的声音最后说道： “伊万诺夫，你的父亲，还在等你回家呢！” 于是，让全体观者惊疑至极、震惊无比的是，令那两个特务的心脏都紧张到要跳出嗓子眼的是，没多久，伊万诺夫就缓缓低下头，更再次紧紧闭上那张戏谑难再的小丑面具。 在斯维托奇温柔自信、又带着重重威压的注视下，那小丑面具上的笑容，虽勉强笑得愈来愈戏谑，却又只愈来愈滑稽。 接着，过不到几分钟，伊万诺夫就见到气势沉凝、满身杀意的蓝甲骑士提刀而来。 而顾雷这边，尽管第一眼看到那般混沌扭曲、截然不同的伊万诺夫，但仍微微一愣，意识到： 伊万诺夫好像还保留着清晰神智！ 后顾雷就忍不住问道： “不打行不行？” 可惜，伊万诺夫脸上的小丑面具，只又诡异扭曲，又渐渐变得狰狞起来。 邪神与邪魔间的生死决斗，正式展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27混沌之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突然高高飞起，又重重落下。 在伊万诺夫命令狂暴者们对老城区发动总攻前，顾雷就横刀拦在老城区高耸围墙的巨大缺口处。 他双目红光一亮，发出一声狠辣无比的最后警告： “退，或者死——” 伊万诺夫滑稽戏谑地微微一笑，便继续挥手，让狂暴者们一拥而上。 他准备先用人海攻势解决掉蓝甲骑士这最大麻烦，再好好收拾后面那些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亦曾对他不屑一顾的老城守卫们。 狂暴者们也十分服从，既愈发沉默、又愈发狂暴，悍不畏死地齐齐冲向顾雷。 更可怕是，明明都已完全丧失理智，狂暴者们却居然还懂得战术配合，有人负责在后面火力掩护，也有人在前面勇猛突击，配合得相当默契，更舍生忘死，堪比正规军王牌部队。 而面对核子射线、等离子射线、电磁炮等越来越密集交织的饱和打击，顾雷不得不一退再退。 若不是伊万诺夫怕他和后面的老城守卫们汇合，想早一步单独解决他，他将一路被逼到缺口里。 可随着负责近战的狂暴者们逼近，顾雷不单没等到远程火力停歇，不单没能得到片刻喘息，反处境急转直下。 当负责近战的狂暴者们近距离将他包围后，负责火力支援的狂暴者们，竟仍是没有停止远程攻击，且配合得已堪称天衣无缝。 每一道颜色不同的火线，都像会主动避开其它狂暴者一样，只独独朝顾雷射去，更一样致命。 顾雷的压力登时就直接翻了数倍，转眼就陷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 看着狂暴者们的近身攻击和远程攻击接踵而至，默契交替交织、愈来愈密不透风，再看看伊万诺夫小丑面具上愈发自得、狰狞和戏谑的表情，顾雷内心大惊，顷刻明白： 伊万诺夫不止通过吞噬吕西安获得了吕西安的统帅之能，还获得了吕西安的预测未来之能，正结合统帅狂暴和预测未来两种超凡能力，来直接操纵狂暴者们。 没错，伊万诺夫如今就像在演一出傀儡戏一样直接控制他的活死人军团，内心亦就像之前的吕西安一样，亦越来越膨胀和嚣张。 这出大型傀儡戏，目前看，十分完美，也十分危险，连顾雷都可能被随时绞杀。 甚至，伊万诺夫还自信无比的准备打断蓝甲骑士四肢、把顾雷削成人棍、活捉作为和斯维托奇交换的筹码，以交换来足够狂暴药剂，保证他未来的出路。 老城众守卫们直看得内心越来越担忧和急切，很多都忍不住想冲过去帮忙。 不过，那看似完美的傀儡戏，很快就被顾雷撕扯得四分五裂。 随着一声如雷暴喝，顾雷一脚就将一只忽从地里伸出的阴险机械臂，彻底踢成粉碎，让伊万诺夫势在必得的奸诈笑容眨眼就不由一僵。 是的，顾雷已全力运起禁忌的雷吼龙呼吸法，却主要非是用来暗物质内爆，而主要是用来催动不动冥王眼，在试着读取伊万诺夫的思想，预测未来。 另使他自己也有点意外的是，他惊讶地发现： 自己对伊万诺夫的预测，好像要比对其他改造人的，都要准一些！ 接着，令顾雷就越来越惊喜，直令伊万诺夫脸色越来越难看。 顾雷的预测越来越准，而伊万诺夫的预测则越来模糊，让狂暴者们在短时间内就出现不小的损失，一下就折损了十几个。 但伊万诺夫仅仅脸色难看了一会，就不甚在意，又露出一个模仿斯维托奇的、既滑稽又戏谑的狰狞笑容，觉得自己已想到一个天才不逊斯维托奇的好点子，那就是： 既难以预测，那就干脆不预测了呗！ 伊万诺夫当即不再费劲，直接把所有狂暴者全推上前去，欲直接堆死那不识好歹、受尽爱戴、令他倍感嫉妒和憎恶的蓝甲骑士。 他就不信，若肯付出超100人、过一半的伤亡，难道还堆不死那区区一人。 什么邪神分身？有什么好在乎的？他自己还是恶魔使徒呢！ 他自己都不敢说能在那么多狂暴者面前以一当百。 混沌者本就最难预测，且更多的、多到难以数清的混沌者，自远比寥寥几个更难预测。 不说蓝甲骑士还不敢太过闪避，唯恐狂暴者们绕过，直接攻击老城区。 何况，伊万诺夫自信，凭自己远超吕西安的实力，就是只带不足一百的狂暴者，不，只要自己一人，也必能把那圈拦在他成功路上的高墙，完全拆成碎片。 至于老城人或整个赞巴鲁克的生死存亡，他才不管。 在这冰冷的城市里，又何曾有人在意过他的感受，在意过他的温饱冷暖，乃至是生死？ 在他的眼里，整个卡缪拉都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国度，冰冷、黑暗。 连他心里那最后的温暖，连那严肃、苍老、憔悴的面容，都正被混沌不断侵蚀，转眼就几乎要消逝殆尽。 而通过心灵感应感受到伊万诺夫内心极度的痛苦、绝望，和那极度的憎恨，其余狂暴者们也都齐齐变得愈发痛苦、绝望，和愈发憎恨。 那的确不单是伊万诺夫一人所独有的痛苦感受。 众狂暴者看着顾雷背后那圈雄伟却冰冷的高墙，看着和高墙浑然一体、正浴血奋战的顾雷，只皆瞬间狂暴至极，更充满不甘、愤怒和仇恨。 一招招威力大增、充满怨毒的攻击，接连不断地朝顾雷凶猛拍去。 甚至，哪怕有狂暴者因拦在其它狂暴者攻击路线上被一起撕碎，伊万诺夫也未阻止分毫。 在他看来，那才足够混沌，才足够出其不意。 只包括伊万诺夫在内，他们又哪知道，冰冷和黑暗，亦是老城众人，亦是许多赞巴鲁克人，乃至是大部分卡缪拉人，皆有的感受。 凛冬过境，万里冰封，何树能辜！ 不过，令伊万诺夫的脸色很快就变得难看至极的是，即使在这样狂暴倍增、怨毒无比、混乱至极的危险攻势中，顾雷亦未露出丝毫颓势，反越战越勇，正大展神威，极其异常。 只见那蓝甲骑士，明明因太拥挤都无法把狼皇霸刀伸长，却一刀两三个，杀得一众全实力逼近或超过射心境、更配有顶尖装备的巅峰狂暴者们，尽皆甲破人亡。 此刻的顾雷，看起来竟比刚刚全力出手的宫藏锋还要锋锐，还要锐不可当，竟也能持续使出完美原子切。 研究所一方剩下的人，皆看得瞠目结舌，震惊、不解到头疼。 连斯维托奇此次都迷惑不解、吃惊不已，就更不用说是贵族内务委员会的那两个特务了。 两个特务此刻的表情皆异常忐忑、异常苍白，恍若突遭大病侵袭，颤抖着直冒冷汗。 二人实在想不明白，顾雷能快速掌握普通原子切也就得了，怎么还可能快速掌握完美原子切。 原子切难道真有什么包教包会的傻瓜教程？ 那怎么连知晓世界上最多秘密的他们都买不到！ 二人疑惑至极，更恐惧至极。 眼见一波三折才好不容易走到这地步、终于即将成功的计划又一次峰回路转，又一次濒临破产，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坐过山车一样不断的深度刺激和深度痛苦，痛苦得几乎心脏都要被捏碎。 而实际上，顾雷之所以如此勇猛无敌，正是因为，他也和伊万诺夫一样，干脆就放弃了预测。 这么多混沌者，纵他的预测对混沌者貌似有诡异加成，也确远远超出他预测极限。 那他便干脆把心力全放在不动冥王眼最基本的另一项能力上，正是不动冥王眼的“弱点看破”之能。 如此，当功能类似的“弱点看破”和“识真之眼”叠加起来，自就威力倍增，能应对同样倍增的危险。 顾雷眼前的视界就再次发生仿佛天翻地覆的剧烈变化。 到这时，顾雷眼前的视界不仅更清晰、更明亮、更丰富多彩，还到处都布满密密麻麻的“光痕”，包括任何人或物，连貌似空无一物的空气都是。 唯有在高维合金组成的物质上，才会比较稀疏一些。 那些正都是天地万物中各原子连接最薄弱的地方，正都前所未有全赤裸裸呈现在他面前。 故顾雷只要从那些地方砍过去，阻拦物的阻力、装甲的阻力、肌体的阻力等，包括空气的阻力，就统统大减。 又故，哪怕完美原子切的成功率仍没宫藏锋那么高，顾雷亦会因刀速大增而使出威力远超普通原子切的招式。 现在的顾雷，至少不把狼皇霸刀伸长就可轻松挥出破音速的高速斩击，在无声中挥出迅若雷霆的持续斩击。 加上暗物质内爆，一时间，居然无一个狂暴者是顾雷一合之敌。 不到数分钟，顾雷就杀死了足足30多名的狂暴者，转眼就把身周清出了一片刺目的血色空白，再度震撼全场。 到此，不等两个特务颤抖着开口哀求场下的斯维托奇想办法，场上的伊万诺夫就恼羞成怒。 那既狰狞又滑稽的恶魔小丑，轰然就仰天怒吼一声，杀气毕露地展翅扑向顾雷。 伊万诺夫第一次感觉自己可能比任何人都要憎恶那个蓝色的、发着刺眼光芒的身影，憎恶那年少有为、集万千幸运和荣耀于一身的赞巴鲁克防卫总指挥——顾雷，终于忍不住亲自出手，决心冒再大风险都誓要将顾雷撕成碎片。 “凭什么？凭什么——” 那浑身遍布荆棘的暗金色魔躯，一下就把顾雷的浴血之姿，整个覆盖在他庞大黑暗的宽阔阴影之下。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28目如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狂暴者们都正如潮水般退开，可顾雷却只看得内心大为焦急。 因为，那退开的狂暴者们，正嘶吼着，如恶潮般直接涌向他身后高耸围墙上的宽广缺口。 老城众守卫和狂暴者们很快就“砰砰砰”地展开激烈火力交锋，战况十分紧张。 不仅城墙、临时工事等被炸得坑坑洼洼，就是躲得比较隐蔽的战车、炮台等，都时有被狂风、电磁炮等掀翻的，乃至是被整个被等离子炮或核子射线熔成一滩炙红铁水。 而里面的老城人，自又或浑身着火地惨叫着爬出，或粉身碎骨、直接死亡，乃至是被高温铁水转眼气化成灰、尸骨无存。 这岂能不让顾雷又惊、又怒、又急。 奈何，顾雷自己也正被伊万诺夫死死缠住，不得有丝毫分心。 两人一路从天上斗到地下，又一路从地下斗到天上，真正是上天入地、如火如荼 两人皆是超越射心的存在，不说空气，建筑，就是经过高维固化的土壤，对他们亦都如液体、乃至如气体。 拦在他们身前的一切，皆在他们浑身暴虐四射的电光“滋滋”冲击下如浪破开，都难阻拦他们的任何行动。 有次，一整栋楼都徒地轰然拔地而起，被顾雷单手顶着，整个砸向天空中的伊万诺夫，只又被伊万诺夫一爪子整个拍碎。 起初，伊万诺夫确略胜顾雷一筹。 对顾雷来说，伊万诺夫的更好被预测，只是相对于狂暴者或其它改造人而言的。 不管是作为混沌使徒的伊万诺夫，还是作为改造人的伊万诺夫，终究是都比普通人要难预测不少。 最重要的是，就算伊万诺夫的预测能力不如顾雷，只偶尔能隐约看破顾雷动向，那混沌所赋予的、或超越整个宇宙当前力量层次的预测能力，也终究是不得不让顾雷时刻把心悬着。 伊万诺夫对顾雷的预测时灵时不灵没错，可灵时的准确度，真极高，次次都令顾雷倍感心悸。 混沌的预测加成，涉及宇宙结构的奥秘！ 总之，其中哪怕一次没躲过，顾雷就可能有性命之虞。 那一对如扑面狂风般呼啸袭来、粗大长满尖刺的电光消磁魔爪，明明雷光大作、金光闪耀，却由于又有浓浓混沌加成，又阴暗混沌至极，威力翻了近一倍。 光上面溢散出的、丝丝缕缕的无序混沌，就皆能在顾雷的装甲上留下道道显眼伤痕。 那若直接撞上那混沌滔滔的整个魔爪，哪怕顾雷也得被拍碎一大部分装甲和肉体，当场重伤。 另顾雷又不是伊万诺夫，没那么强的装甲恢复和肉体再生能力。 顾雷的肉体自不用说，顾雷的装甲就没在自动恢复上专门进行大幅强化，也没那类似反应装甲的反弹攻击之能。 而反观伊万诺夫，纵被顾雷砍得伤痕累累，亦依旧笑得兴奋、戏谑，更还能一边修复装甲和肉体、一边后劲无穷地继续狂暴猛攻。 不得已之下，顾雷只能更全力催动雷吼龙呼吸法，同时进一步增大算力降临幅度，也发出更果决猛烈的阵阵如雷暴喝。 到现在，顾雷持续使用的算力降临，份数都已接近不久前的全算力降临，正是之前那接近十万人份的算力降临。 如此，伊万诺夫才渐渐感到吃力，乃至是隐隐反过来被顾雷压着打。 现顾雷每一刀下去，头盔下都会发出更具爆炸性的暴喝，比音爆之声都猛。 并即使狼皇霸刀也比过去发出音爆之声时威力更大，即使没音爆之声也一直在以超音速对伊万诺夫发动连续斩击。 而随着伤口被越砍越深、越来越伤筋动骨，伊万诺夫终于戏谑不再，开始痛苦难耐地龇牙咧嘴，不得不分心去竭力躲闪。 可顾雷的刀，不仅更快、更狠，还更准。 既面对的不过是一个混沌者，那顾雷的算力降临当然就又做出调整，又更多加持到不动冥王眼的读心之能上。 这让顾雷的“预测”比“看破”增幅更甚，还在以更快速度持续增加，在伊万诺夫身上留下越来越深、越来越多的刺目伤口。 没多久，就在狂暴者们已杀进缺口、正和老城守卫们近身疯战成一片时，随着又一声如雷暴喝，顾雷一紫二红三目齐亮，顺着空气最稀薄处全力挥刀，划出一道携暴烈电光的冰冷寒光。 伊万诺夫的反应装甲还没反应过来，伊万诺夫的右臂就被狼皇霸刀一刀完全当中砍断。 无疑，顾雷的这次攻击从头到尾都是一次完美原子切。 由于尽顺着原子最稀薄处划过，加上消磁之雷抵消电磁连接，连沿路用高维合金制成的装甲和机械骨骼，都被这一刀完美的斩击，摧枯拉朽地全数轻松切断。 甚至，伊万诺夫还迟迟反应不过来，还在持续挥舞断臂，要继续朝顾雷攻过去。 直到右臂传来剧痛，伊万诺夫才反应到，后靠本能翻滚、飞起，才躲过顾雷接下来砍向他脑袋的真正致命一击。 然面对痛入骨髓、难以修复的重伤，伊万诺夫虽不免狼狈了点，却毫无恐慌，反兴奋难耐。 对他来说，这对战场上的普通人来说足以致命的重伤，不过尔尔，反是他强大、优秀今非昔比的最好证明。 伊万诺夫狰狞的小丑面罩紧跟着又一次扭曲，对着乘胜追击的顾雷戏谑一笑，转身全速扑向后面混战的人群。 后即使又被顾雷断去一腿，伊万诺夫仍成功钻入人群，更第一时间用三条蛇尾同时将三个老城守卫惨叫着整个吞下，看得顾雷的眼角一下就裂开了。 这恶魔，居然敢在他面前吃人！ 伊万诺夫则一边戏谑至极地无声嘲笑顾雷，一边用重新长出来的粗壮魔蹄用力踩踏地面，发出震动全场的轰然巨响。 紧跟着，他更是用重新长出的右臂，用电光和混沌皆愈发狂暴的魔臂，一掌就拍碎了一个老城守卫的胸甲、肋骨，以及心脏。 顾雷登时就疯一般朝伊万诺夫狂扑过去，绝不允许伊万诺夫再如此目无法律、肆意行凶。 “畜生，你找死——” 不停地战斗、不停地杀人，或是蓝日星系当代军人们逃不了的黑暗宿命，是他们不得不履行的天职。 可吃人，却是他们这些自嘲为刽子手的人，都绝无法接受的无恕重罪。 甚至，场外的巴顿都看得双目瞪若铜铃、血光暴闪，内心不由对伊万诺夫充满无限杀机，绝不认同伊万诺夫是自己的战友，且对即将与伊万诺夫并肩作战一事忽地充满极度抗拒。 偏偏，贵族内务委员会正在不断催促他，要他快做好准备、见机出手，拼死也必须帮伊万诺夫攻破老城区的防御，不管伊万诺夫接下来到底是否还要吃人或大肆屠杀。 巴顿浑身颤抖，更浑身青筋暴起，衣服下真有血管破裂冒出血水，感到极度挣扎： 贵族内务委员会，你们，你们一直朝我夸耀的那些荣耀，现在都到哪去啦—— 而顾雷已和伊万诺夫更疯狂、更无情、更残酷地再次战成一团。 这次，不单顾雷直接放弃速度优势，光靠预测能力和灵活身法与伊万诺夫进行最凶险的战斗——贴身肉搏，伊万诺夫亦不再躲闪，全凭敏锐的黑暗直觉和不息的再生能力朝顾雷持续发动嗜血的，比自残更疯狂、更可怕的，不间断的连续猛攻。 伊万诺夫纵手脚等一再被砍断，纵内部混沌的机械或生化器官一再被切开，一次次凶险地暴露在顾雷面前，乃至是血流如瀑不止，亦毫不停歇地不断朝顾雷发动更疯狂的凶狠进攻，誓要亲自手刃顾雷。 只幸如顾雷所料，伊万诺夫马上就不再吞食老城守卫，却转而吞食自己手下的狂暴者们来补充消耗。 顾雷给他造成的消耗实在太大。 此刻，顾雷的双目不止红光暴闪，还紫光隐现、频频闪烁，说明加持的算力份数依旧越来越大，或已过大，可能已多次在不自觉情况下突破极限，使出对灵魂负担极大的全知全能不动冥王眼。 顾雷的吼声和刀的威力，已都再次齐齐大增。 伊万诺夫自就再难靠老城守卫及时修复伤口、内脏和断肢等。 毕竟，老城守卫身上的太阳合金含量大大不如改造人，难以连伊万诺夫体内的合金骨架、机械器官等以太阳合金为材料的金属构件一齐修复。 伊万诺夫一开始选择用老城守卫来补充消耗，大概主要是为挑衅、戏弄和报复顾雷。 或说是，伊万诺夫是要报复整个世界！ 顾雷越想就越确认以上猜测，就越冰冷无情，心中再无对伊万诺夫有任何一点犹豫。 不一秒，顾雷的刀就又足足狠辣三分，刀刀如电弯折，又如电迅疾，加上消磁电光暴闪，真是一看就明亮辉煌、狰狞致命。 贵族内务委员会的两个特务见状大急，不再等待，赶紧命令巴顿提前动手。 “不好，不能再等啦！”x2 他们看出，伊万诺夫虽越来越混沌、也越来越强大，却好像又越来越不稳定。 他们当然知道，混沌，可是连序列使徒都难以控制的强大力量。 据说，愈想控制混沌的人，就只愈可能会被混沌吞噬，愈发接近那永恒的黑暗。 巴顿当即双目再瞪，眼睛中一下就渗出了大量血水，一片赤红，挣扎不已、痛苦不已。 他那扭曲的面容看起来就仿佛是在无声地哀嚎和质问，质问神明： 神啊，我该怎么办——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29暴烈破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对电光萦绕、混沌永随的金色荆棘魔爪，一次又一次地撕裂空气，发出异常可怕的呼啸之声。 那是由于包括空气在内的正能量物质都被混沌湮灭，连续地凭空产生了一连串特殊的旋涡。 而那些旋涡又会将周围物质继续吸入、继续湮灭，又继而产生更多毁灭旋涡。 更可怕的是，混沌身为已知的、唯一的负能量的可怕之处，可不单单在于其声势吓人。 别的不说，光说它能湮灭包括空气在内所有障碍物、产生加速的能力，就堪比使用穿透射线的识真之眼。 伊万诺夫的混沌，几乎都远比顾雷之前所遇到的混沌使徒更强，也更邪恶。 何况它还有其它优于识真之眼的地方，即： 任何附加混沌的攻击，都不需刻意朝什么原子稀薄处弯折前行。 混沌的加速能力，有时确会慢于识真之眼，有时又确会快于识真之眼，综合起来其实不相上下。 加上只要阻拦之物非混沌，就是正能量物质，就会被混沌瞬间湮灭，附加混沌的攻击不仅速度和威力都会齐齐大增。 虽划出像顾雷那样或优美、或弯折的曲线，却是不需要，更简单粗暴，确可以说是愈混沌、愈直接，就愈强大。 那对金色荆棘魔爪在速度大增的同时，就同样威力大增，更增幅远胜速度。 任何一个改造人，不管他装甲多厚，不管他是否有意拦在魔爪前面，都会被瞬间穿透，不管装甲、合金内脏、还是改造人头内最硬的合金头骨。 再加上混沌虽无序混乱、却范围不小的扩散，混沌攻击还可说是范围攻击。 也就是说，哪怕被伤到的不是什么重要部位，伤者亦基本没救。 被那对散发着呼啸混沌的金色荆棘魔爪命中，连肉体经大量改造、肉身强大远超普通射心境超人类的改造人，都最少得丢掉半个身体。 但是，有那么一把电光萦绕、暴喝划出的残刀，就能一次又一次地将那对被混沌和同样消磁电光萦绕的金色荆棘魔爪砍断。 对，那把消磁电光萦绕的残刀，就是顾雷的狼皇霸刀。 此刻，即使顾雷自己，都仍没意识到，他眼里紫光的闪烁频率，已悄然间直线上升。 所以他才能一次又一次地顺利躲开伊万诺夫既强大可怕、又混沌莫测的连续猛攻，并一次又一次地接连砍断伊万诺夫那对无人能挡的混沌魔爪。 不，顾雷或非没意识到自己的算力降临可能增幅过猛、恐将玩火自焚。 可他仍是，刻意地、无奈地、绝然地，在不断加大算力降临的幅度。 尽管他每次都能顺利斩断伊万诺夫的那对金色荆棘魔爪，但伊万诺夫也每次都能瞬间就把断爪修复完全，连魔血都不会多流几滴。 伊万诺夫对自己持续遭受那般重创的事，压根就不在意。 他脸上那张小丑面具，只笑得愈发狰狞、愈发戏谑，又愈发邪恶。 他每次闪电般、奇迹般的肉体再生背后，都至少会有一个狂暴者被他完全吞噬、消化，彻底抹去此生的全部印记，包括生命。 而他同样压根不在意。 反正，在他看来，那些狂暴者们，只要能撑到他杀死那该死的蓝甲骑士，就够了。 又反正，那些该死的人上人，不也就是这样压榨他这样卑微的人嘛？ 凭什么他就不行？ 凭什么！ 如今的他这般强大和耀眼，也是人上人啊！ 所以，顾雷在感到万分愤怒的同时，又感到万分焦急。 局势已日渐清晰，其中又以顾雷最清楚： 若无意外，狂暴者的数量，将是影响二人胜负、老城未来，乃至是整个赞巴鲁克未来的，一个关键中的关键！ 然纵老城守卫们冒险主动出击，主动离开掩体、冲出缺口，过来拼命帮顾雷围杀周围狂暴者。 甚至有冥神教会的信徒干脆发动自杀袭击，接二连三地想和狂暴者们同归于尽，却依旧难有效削减狂暴者数量。 别看狂暴者们的数量只剩五六十，但个个都是远超一般射心的顶尖改造人，对阵上千老城守卫的拼命冲击，亦守得坚如磐石、寸步不让。 而调遣援军既不现实、又来不及。 如此，只要顾雷撑不住被伊万诺夫杀死，那就算其余狂暴者都被杀光，持久战能力超凡、又破坏力超强、已远超其它狂暴者的伊万诺夫，恐一人就能将老城区的全部防御工事片片瓦解，朝往后的海盗大军直接袒露出赞巴鲁克的核心腹地——顶区。 没办法，顾雷毅然决然地不断增加算力降临幅度，以不断催动禁法，暗暗积蓄用于最终一决胜负的爆发性力量。 但就在顾雷鞭长莫及的场外，某些场外因素，或才更能决定他生死，乃至是彻底毁灭他所守护的、超越自己生死的战斗价值。 那两个贵族内务委员会的特务，看着顾雷血眼中频频闪现的诡异紫光，内心已不安至极。 不同于其他震惊难耐、还在苦苦猜测顾雷身份的人，他们知道的总要多一些。 突然间，那年长的贵族特务，就用力摇摇头、既断然又漠然地说道： “不行，不能再等了！” 那年轻的特务亦用力点头，表情冷肃残酷地应道： “没错，不管他到底是谁，只要我们再等下去，哪怕伊万诺夫能杀死那身份诡异的邪教徒，由于狂暴者的数量已锐减到近乎于无，伊万诺夫虽依旧能拆掉那该死的围墙，却不足以在短时间内拆掉，更不足以在短时间内制造出大范围混乱，或难逼希瓦率先出手。毕竟，女武神骑士团的那六艘战舰也正疾速赶来。故我看，我们倒不如……” 说着，二人眼神齐齐一冷，嘴角齐齐阴森一翘，就用冰冷阴翳的笑容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登时，二人就都知道，对方也必是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就都笑得愈发冰冷阴翳。 紧跟着，二人就严令巴顿不许再磨蹭，必须即刻出手，准备出其不意，乃至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发动更多隐秘力量，孤注一掷、以建奇功。 而巴顿只抹去顺着眼角流下的血迹，就终究是默默地给自己穿上了装甲。 身为军人的天职，终究是压过了他身为人的良知。 谁叫他不久前才亵渎过一次自己身为军人的天职，又哪还有什么脸面、理由做出任何再次渎职的事情，哪怕遗臭万年、永坠地狱。 这大概就是他最终的宿命了吧！ 不过，两特务不知道的是，哪怕顾雷无法分心、鞭长莫及，深谙政治阴险的伊曼，却脑海里徒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重点。 伊曼可不甘心真就去当什么悠闲的花瓶。 她也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整个赞巴鲁克的战局。 且现她还在集中关注顾雷和伊万诺夫间的生死决斗。 然后，看着数量不断减少的狂暴者，再看看不断逼近老城区的六艘不死鸟型战舰，她就知道： 接下来的短短一两分钟时间，就将是敌人最佳、亦是最后的唯一机会。 伊曼马上通知希瓦： “希瓦上校，请您马上做好准备。我估计，敌人快要动手了！” 希瓦闻言，则仅仅深吸一口气，反是彻底冷静下来，即使他知道： 接下来，或将是自己此生的最后一次战斗。 知道敌人即将动手又如何？ 哪怕敌人会先动手露出破绽又如何！ 他自己的情况，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近几年，由于更多是忙于帮老城区苟延残喘，他确是疏于自身实力的提升。 没办法，到化焰境以后，实力每前进一小步，都要消耗远超射心境时的海量资源。 尽管化焰境能更好的改造自己的身体，奈何人类的肉体对核能来说天生孱弱至极，仍需经大量改造，乃至时时保养、常常更换核能器官。 对，对化焰境来说，身体改造的核心目标，正是在见微境前就能提前利用核能。 很多化焰境外表、乃至骨骼等都看起来和射心境的超人类、乃至普通人都没什么两样，看起来改造幅度也不是很大，偏偏就能发挥出惊天动地的实力。 那正是因为，他们身体内的部分重要脏器，却早已换成核能改造器官，只不一定是机械的，还可能是机械的。 这也是为何当代化焰境的实力越来越让射心境望尘莫及的根本原因。 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随着核能器官的日益先进，不同于旧时代，现很多人仅仅在化焰境，就能吐出温度近万度的等离子龙焰，乃至是温度超一万度的核子龙焰。 只不过，越先进的核能器官，自就越昂贵，价格最少也得超过机械战兽的微型核熔炉，达数千万到上亿贾比，所耗甚巨。 别说还得经常更换。 故贫瘠的老城区，纵倾全城之力都难以供得起。 而希瓦又哪忍心让早濒临崩溃的家乡更加不堪重负。 又故，和贵族内务委员会按一般化焰境之年岁、境界和战斗经验等预测出的实力不同，面对心怀觉悟、已完全抛弃生死、还必已花费大量金钱和稀有资源对自己进行过全方面改造的巴顿，久经沙场的希瓦其实心里很没底，感觉自己或一半胜算也无。 总统派的财大气粗、和对有能者的倾力扶持，都是出了名的，异常慷慨。 而谁能想到，希瓦这样一个堂堂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暗地里其实就是一个穷光蛋？ 甚至，为掩饰这一点，米哈伊尔都不敢给希瓦发太多境界补贴，反悄悄鼓励希瓦多挪用一些公款。 米哈伊尔此举既真有为抓住希瓦把柄、更好控制希瓦的别样用心，又真是怕贵族内务委员会看出希瓦虚实。 可是，接下来，希瓦又不由笑了起来，笑得异常狰狞、又异常狂傲。 “巴顿小老弟，可不是只有你一人才有舍弃生死的觉悟啊！” 说来，包括顾雷在内，其他人其实全无法确定，总统派将出手的化焰境军官到底是谁。 甚至，出于对手下败将难免的一点轻视，顾雷是最不认为袭击者将是巴顿的那个。 但就算巴顿散发出的、那笼罩全城的危险气，已变得魄凛然坚决，更已蜕变到和过去截然不同，希瓦亦仅仅凭其中的一丝丝熟悉感，就笃定他的对手必将是巴顿无疑。 那是唯有他那样身经百战、曾能把出生入死当成家常便饭、一次次从死人堆里爬出的一战老兵，才有的敏锐直觉，亦是他此刻最大的依仗和荣耀。 不，哪怕可能给自己带来身死的悲惨结局，他自身的贫穷，以及持久的坚持、守护和不辱使命，才是他此刻最大的荣耀。 马革裹尸还，对一个军人来说本就是可以接受的宿命。 希瓦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只苦恼于或舍弃自己区区贱命亦无法拯救自己的家乡，拯救这无数战友曾挥血守卫、永远安眠的赞巴鲁克。 可以的话，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宿命能是最好的那种，即青山埋忠骨。 “希望我的人生，能在这里划上完美的休止符，不给你们丢脸吧！” 不过，希瓦还没感慨几秒，顾雷就同时解决了希瓦和巴顿的苦恼。 随着顾雷双目彻底由红变紫、邪光大作，一声比先前所有暴喝都要暴烈数倍的暴喝，便徒然雷霆炸裂，如一只远古暴龙在仰天狂吼般响彻全场。 顾雷徒然长刀驻地，并全身都喷射出大量血雷，瞬间笼罩方圆数百米，竟是引发了一场声势骇人的小型血色雷暴。 雷吼龙呼吸法不仅长于集中力量，还有蓄力之能，能把持久积蓄下来的力量一次性爆发出来。 而但暗中积蓄下来的力量一达到巅峰，顾雷仅仅略一考虑，就选择用来进行大范围的暗物质内爆。 一时间，方圆数百米内剩余的、疯狂无比、强悍无比的五六十个狂暴者，竟在转眼间就皆被顾雷炸得粉身碎骨。 那被疯狂的伊万诺夫视为依仗、被无道的贵族内务委员会视为黑暗希望、对整个城市的安危都造成巨大威胁、令全城人提心吊胆的的数十狂暴者们，在须臾间就被顾雷一次性扫清。 顿时，天清地阔。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30小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但见大量血色雷电从刀下徒然迸射而出，刹那便将决斗之地皆笼罩在内，方圆数百米一片暴虐血色。 那血色雷电不像自然产生的蓝白雷电，不仅没一闪即逝，就像有生命一样地在持续扭动和肆虐着，异常凶狠，比自然产生的雷电可怕数倍。 被那些雷电命中的地方，不管是战车残骸，还是狂暴者们的高级装甲，不管高能氢含量有多高，乃至是厚厚的、有军用高维固化装置加固的城墙，皆就像纸糊一样瞬间膨胀，被由内而外地彻底粉碎，爆炸开来。 那血雷似雷非雷，本质上利用的是引力，而非电磁力，故勿论装甲上有避雷针还是消磁力场，全无法阻拦其分毫，全只能徒劳地躲闪、挣扎和粉碎。 里面的狂暴者们，全跟着一起粉身碎骨。 除被混沌直觉救下、提前冲天逃走的伊万诺夫外，在半径达两百米的血色雷电中，唯有一头生三目、背负双翼的蓝甲骑士正驻刀半跪在地。 那三只眼睛里，更正闪烁着诡异狂暴、邪气凛然的紫色光芒，恍若邪神降世。 然不管是老城民众，还是一路快马加鞭赶来的女武神骑士团众人，看到那蓝甲骑士大发邪威，不管是否知道那蓝甲骑士的真实身份，皆在怔一会后纷纷振臂高呼，兴奋无比。 “胡瓦——” “胡瓦——” “哦，胡瓦——” “胡瓦——” …… “胡瓦——”…… 那震天动地的激昂欢呼声，震得研究所一方的众人，皆目光闪烁、心神无属，更震得贵族内务委员会的两个特务脸色煞白。 甚至，年长那贵族，嘴角直接就被震出了一丝刺目的血迹。 他们和老城众人，以及女武神骑士团的众人，皆知： 老城之危已解！ 看着远方天空那闪烁着圣洁白光、如发光的云朵般若隐若现、正急速逼近的六艘不死鸟型飞船，贵族内务委员会的两个特务还都知道： 他们的计划，已彻底破产、再无任何挽回余地！ 希瓦和巴顿也同时长出一口气。 即使巴顿深知： 自己依旧命不久矣，已无药可救！ 巴顿摇头苦笑道： “能这样清清白白的离开，也不能说不是件好事！” 唯有斯维托奇，看了看巴顿方向，依旧一脸无所谓，只其中又透着饶有兴致，马上回过头，只想看清伊万诺夫和顾雷间将如何一决最后的生死。 果然，不等那暴虐无情的血色雷暴完全平息，伊万诺夫就一脸狰狞和疯狂、扑打着翅膀，无畏地降落到顾雷身前百米处站定。 他浑身那长满尖刺的荆棘鳞甲和背后那三条荆棘巨蟒，依旧闪着邪恶光芒，依旧闪烁暗金色的狰狞光芒，也依旧萦绕着张牙舞爪、无所不灭的浓浓混沌。 且他那张扭曲的小丑面具后，依旧有狂热残忍的血腥光芒透出，邪恶无比。 顾雷不紧不慢地徐徐站起，挥刀用赤红龙气震开满身灰尘、碎石，露出一身布满大量深刻伤痕、连一只翅膀都被拍断、却依旧坚韧不屈、光芒闪耀的蓝色装甲。 后顾雷才冷淡地说道： “你输了！” 显而易见，没足够数量的狂暴者作为补给或燃料，伊万诺夫的实力骤然大减，虽依旧暴烈、看似依旧占上风、稍往后却就必难以为继。 老城众守卫正听顾雷命令，全部紧急后撤。 他们的血肉中几乎没任何太阳合金，加上是分散后撤、相隔越来越远，就越来越不可能满足伊万诺夫长时间的持续作战要求。 那一旦伊万诺夫执意要继续和顾雷斗个你死我活，的确貌似是顾雷的胜算要大。 顾雷可不是那种三两下就能轻松解决的杂鱼。 老城众人和研究所一方的众人，皆是这般认为。 刚刚顾雷引发的那场小型血色雷暴，实在太过震撼，让众人皆感觉堪比化焰境的龙焰覆盖攻击。 暗物质大范围内爆，尽管在攻击密度上不如化焰境的饱和龙焰灼烧，却在单点的攻击威力上犹胜三分。 被龙焰烧到可能还有个小于一秒的反应时间，被顾雷的血雷扫到，或一微秒的反应时间都没。 在众人看来，蓝甲骑士不过是不想冒险，不希望老城守卫们有更多伤亡，才主动用言语威吓，想吓退伊万诺夫。 否则伊万诺夫说不定都已被蓝甲骑士手刃刀下！ 如此，伊万诺夫还有什么理由要继续战斗下去呢？ 另在顾雷看来，对伊万诺夫来说最重要的，对贵族内务委员会来说最重要的，该是他们要毁灭老城区所有防御工事、为混沌狂潮打开通往顶区大门的计划彻底破灭，也该更没理由要继续战斗下去。 包括顾雷在内，众人皆感到终于能松一口气，更皆都有点身心俱疲的感觉，特别是已持续进行多小时高强战斗的顾雷。 可能就仅有斯维托奇不这么认为。 而果然，令顾雷马上心生警惕的是，伊万诺夫小丑面具后的血色目光，只愈发狂热、愈发残忍，也愈发傲慢和狂暴。 只听伊万诺夫冷笑着反问道： “谁说的？哼，就算只剩我一个又如何？我照样能把后面那圈城墙和里面的人全肢解掉，包括那六艘即将赶来的破烂战舰！” 又看来，伊万诺夫吞噬吕西安之后，也融合了吕西安膨胀至极的狂妄与自大，乃至是比吕西安都要膨胀。 实际上，光在与顾雷的战斗中，伊万诺夫就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和满足。 曾经倍受轻视和欺辱的他，何曾像这样倍受瞩目、天地纵横过。 以前看不起他的研究所众人和老城众人，如今依旧战战兢兢、恐惧难耐的目光，让他享受不已。 特别是老城众人刚刚内心深处的恐惧、无力和绝望！ 这让他愈发想要将对面的天空骑士，将对面那全城人现全视若神明的顾雷，在全城民众面前亲手斩杀，早不在意什么贵族内务委员会的狗屁计划或自己的荣华富贵。 他自己都预料不到，他自己翻身后最想做、最急着的事，居然是朝整个赞巴鲁克、朝整个世界复仇。 故即使无法为海盗大军开路，他亦要让整个赞巴鲁克，特别是老城众人，都愈发恐惧、无力和绝望，也自然而然地一再让他自己又变得愈发混沌、也愈发强大，还有愈发自信，或者说愈发狂妄。 为此，他故意不向任何人早些挑明蓝甲骑士身份，非想等砍下顾雷头颅后，再亲手揭开蓝甲骑士头盔。 他相信，当他提着蓝甲骑士没戴头盔的、滴血的头颅，环示于众人，当人们全知道蓝甲骑士竟就是顾雷后，赞巴鲁克的全体市民，一定才会真正明白： 什么才是接二连三、登峰造极的恐惧，和无力、绝望，以及彻底的崩溃和毁灭！ 以上无法摆脱、偏执恶毒的想法，又让他更兴奋、更激动，并让内心混沌更根深蒂固，也让他自己又更强大。 何况，伊万诺夫所融合的，终究不独独是吕西安的狂妄与自大，还有吕西安的各种非凡能力。 伊万诺夫就转而就充满恶意和玩弄地戏谑笑道： “呵呵，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 而顾雷先是一惊，后知瞒不过他，却没否认，乃至是双眼都大大方方地徐徐由紫变红，露出一双坦然、邪异中又透着明显虚弱的血色双眼。 雷吼龙呼吸法本就是禁忌的呼吸法，蓄势攻击威力骇人、直逼化焰，不可能没任何副作用。 顾雷现确相当疲惫，全算力降临都难以再多维持几秒，连继续吓吓伊万诺夫都做不到。 众人见了，皆才大吃一惊。 纳斯塔西娅大为焦急，连忙命令战舰不要减速。 六艘不死鸟型飞船再次齐齐发出轰然的音爆之声，再次提到全速，全力赶来支援。 他们连有一艘星际海盗船因和前锋部队走散而被漏过一事，都一时顾不上。 老城众人亦赶紧停止撤退，不顾顾雷命令地再次呼啸涌来。 “胡瓦——” “杀呀——” “狗杂种，爷来啦——” “畜生，快给我住手，有种冲我来——” …… 而这只让伊万诺夫身体里的颤抖、激动、兴奋、扭曲，和那颗一定要在老城众人面前亲手杀掉顾雷的决心，顿时都达到顶点： “哈哈，那你就准备给我去死吧！” 也只让顾雷绝不后退的决心，一起达到顶点。 他刚刚故作大方虽确有掩饰、畏惧的成分，却主要是怕整个赞巴鲁克因自己一时鲁莽而毁灭。 军人的第一职责是守护，而非制裁，不管他有多恨堕落成吃人恶魔的伊万诺夫。 在他看来，伊万诺夫这身心皆完全堕落的畜生，连接受制裁的优先度都要一再往后排。 然既伊万诺夫执意要和他一决生死、更执意要毁灭整个赞巴鲁克，那他就不会有任何恐惧和退缩。 “哼，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加上贵族内务委员会那两个贵族特务发疯发狂、声嘶力竭的沙哑嘶吼： “杀了他——” “快，快给我们杀了他——” “伊万诺夫，杀了他——” “杀……快杀了他……” “杀了他……” …… 在斯维托奇兴致盎然、炯炯有神、温柔中又带着一丝犹豫的目光注视下，随着不分先后的两声如雷暴鸣响彻全场，顾雷和伊万诺夫皆刹那间破音速，化为一蓝一金两道高速流光，闪电般朝对方冲去。 二人皆竭尽全力、毫不留情，内心充满澎湃战意、杀意，连伊万诺夫的灵魂都仿佛因此得到升华，徒然心无旁骛、一心胜负。 而伊万诺夫主要靠的是混沌的湮灭加速效应，顾雷则主要靠的是刀破乱空。 顾雷一刀在前，挥手就是完美原子切，竟是用狼皇霸刀霸道地轰然砍破前方厚厚积气墙，后才是人随刀走，超音速前跃，一跃如飞。 加上装甲增幅，顾雷还在短时间内一快再快，以虚弱的身体达到了不逊于伊万诺夫的超音速。 如此看来，纵顾雷还没完全缓过气，他与伊万诺夫间谁生谁死，概率犹在五五之间。 伊万诺夫这才不由承认了心底对顾雷暗暗的由衷佩服，却又更兴奋、更扭曲，无以复加，更已强大到无以复加，混沌气息又是暴涨。 而令伊万诺夫更佩服，佩服到身心都要被无以复加的兴奋完全扭曲成漆黑一团的是，就在二人即将最后短兵相接、一决生死、直如白驹过隙的短短片刻内，顾雷那看似忽明忽暗、拼命燃烧的血色双眸，居然再次紫光大作，又骤然爆发出邪异明亮、夺人心魄的光华，以及霸道无比的绝然意志。 一时间，整个天地都仿佛再次徒然安静下来。 其他所有人全不由把落到谷底的心再次高高提到，一下就直接提到嗓子眼，全不由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全都能下意识明白，随着双方相继爆发似地，在半路，再次骤然提升自己气势、杀意和出力等，两人的胜负概率，依旧都是五五之数徘徊，沉浮不定。 且二人谁沉谁浮、谁生谁死，也必将在下一次眨眼前，彻底揭晓最终答案，扣人心弦。 所有人全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唯有…… 唯有斯维托奇例外！ 斯维托奇眼里浓到极点、无法压抑的兴致，在双方相继亮出底牌后，终于还是被他自己更冰冷无比的理性之光强行压下。 只在间不容发的转瞬间！ 斯维托奇的眼神转瞬就变得愈发温柔，温柔无比地快速按下一个遥控按键。 于是，随着一声基本谁都听不见的轻微爆炸声，随着伊万诺夫兴奋至极、狰狞至极的小丑面具微微痛苦扭曲。 伊万诺夫挥爪的速度，终究是慢了顾雷的挥刀速度一些，不到半拍，却就被斜着斩去近半个身体。 下一秒，二人错身而过。 再下一秒，血，就像雨一样，从伊万诺夫裂开的身体处高高喷涌而出，凄厉无比地倾盆落下。 一瞬间，全场人在震惊至极的同时，又不由齐齐感到内心一痛，齐齐想到： 看，那个小丑，在哭！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31结束与无尽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伊万诺夫一边用剩下的左臂疯狂破坏周围残骸，一边凄厉至极地连续狂叫着，身上散发着无比的不甘、怨恨，与混沌。 就在刚刚，就在他竭尽一生所能、一心要和顾雷分出胜负或生死的关键时候，在他腹内，竟突然出现异常，发生了一次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爆炸，让他又一次遭到致命背刺。 就那微不足道的一次小爆炸，就让他在刚才的决斗中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惨烈落败。 他自是极其不甘、怨恨，与极其混沌。 他一个外地来的乡下野小子，在赞巴鲁克这超级大都市内，在这短短一生中，已不知遭到过多少次欺骗、愚弄、背叛，以及践踏。 某种意义上，他早已习惯，一直在不断降低要求、压抑自己，去迎合这个城市，去迎合这个世界。 甚至，就在方才，他还又一次地抛弃了那么多，近乎抱着舍弃一切的信念，只为和顾雷公平、公正地全力一战。 只为证明： 他不是一个天生就该任人蹂躏欺辱的人， 生死无悔！ 奈何，迎接他的，不过是又一次…… 看着他连包括右臂、右翼在内的大半胸腹都被蓝甲骑士一起斩去，正持续地喷溅出大量魔血，所有人都知道，伊万诺夫再无任何翻盘可能。 受那么严重的伤，就算再生能力接近化焰境，伊万诺夫也不知要吞噬多少生命、物质和高维合金，才有可能修复个七七八八。 可他面对的谁？ 那邪神降临一般强大的蓝甲骑士，又怎可能让他如刚才那般肆无忌惮地随意行凶和吃人。 他若执迷不悟，还想负隅顽抗，那不等他找到可吞噬的人或物，蓝甲骑士的刀，就必会毫不客气地将他彻底一刀两断。 以他现在状态，绝无可能再次破音速，实现那超凡的高速移动。 而对蓝甲骑士来说，再不济，也应该至少能再进行一次超音速的高速移动，肯定足够追上他、杀了他。 老城众人连忙纷纷用力刹住脚步，防止距离伊万诺夫太近、都怕成为伊万诺夫食粮、反给伊万诺夫提供了不应该的翻盘机会。 六艘不死鸟型战舰亦连忙减速，怕飞过头，没能第一时间去迎接他们的英雄。 研究所一方的众人则终于敢大口喘气，都疲惫不堪，更心乱如麻。 连那两个内心阴暗、残忍无情、却又确是智慧超群、更坚韧不拔的贵族内务委员会的精英特务，也都绝望至极地相继跌坐在地，更都第一次露出失魂落魄的呆滞目光。 顾雷当然同样相信是这样的。 他自信地稍稍收起刀，只警惕地注视着伊万诺夫，都没急着彻底了解伊万诺夫那貌似罪无可赦的混沌生命。 的确，顾雷又心软了。 他不知先前其实是斯维托奇在关键时刻引爆伊万诺夫体内炸药，才助自己一臂之力，让摇摆的胜利天平不可逆地朝自己这边完全倾斜过来。 他和那两个贵族内务委员会的特务一样，和其他很多人一样，皆认为： 虽然很可惜，乃至是可悲，但伊万诺夫在关键时刻犯浑不值得奇怪！ 混沌这东西，本就变幻莫测，连最混沌的序列使徒都无法控制。 可是，顾雷还能更近、更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伊万诺夫内心那撕心裂肺的痛苦、绝望、不甘，还有无法宣泄的极度怨恨。 或者说，顾雷是又感到疲惫了。 今天，到此刻，他的刀，实已染上太多鲜血！ 故看不到杀戮的必要性后，他就立马感到怠懈，一种身心俱疲的怠懈，非常不愿多造杀孽。 又故，顾雷仅仅用刀指着依旧狂暴、停不下来的伊万诺夫，冷冷说道： “投降吧！” 然顾雷不知道的是，他这句居高临下、明显透着怜悯的命令，只让伊万诺夫的灵魂，扭曲到都要被内心极度的苦恨等彻底揉碎。 一瞬间，伊万诺夫内心好不容易浮现出的丝丝缕缕光明，就几乎又被他内心的极度黑暗彻底揉碎，只涌现出一个恶毒无比的想法，想要用顾雷来发泄他内心无法宣泄地极度怨恨，那就是：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连斯维托奇都要帮你？你们过去明明素不相识！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和你的运气会差那么多？凭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凭什么只有我老受人欺负、迫害！不——，这不公平！这绝对不公平！可恶！可恶的世界！还有可恶的你！报复，报复，我都要报复！顾雷——，一定要报复你！我一定要把你是邪教徒、还偷偷练习大量禁法、十恶不赦的黑暗秘密公之于众，让你前程尽失、不得好死，马上—— 伊万诺夫的身体登时就又爆发出怒涛般的滚滚混沌，让顾雷内心莫名警铃大作，偏就是急迫不起来，有点不明所以地犹豫到底要不要赶紧出手。 他能看出伊万诺夫好像是要大声说出什么话，可能对自己有威胁，却搞不清那将到底是什么话。 不过，仅仅下一个瞬间，伊万诺夫才张开的狰狞大嘴，就不得不再度“砰”地猛紧紧闭上，用力到牙都被他自己咬碎了十几颗。 伊万诺夫内心那最后的丝丝缕缕光明，终究是没被彻底揉碎。 只他又终究，只能独自一人地，痛苦到灵魂都真要濒临破碎。 就在他要大吼着揭露出蓝甲骑士的真实身份时，他的脑海里徒然就是闪过一张笑脸，一张温柔无比、又戏谑无比的笑脸，正是斯维托奇的。 伊万诺夫万分确定，斯维托奇现绝对就正在朝自己露出如此既温柔、又戏谑，更无情至极，仿佛吃定了自己的极恶笑容。 斯维托奇之前既甘冒被贵族内务委员会发现、死无葬身之地的危险帮助顾雷，那就意味着： 顾雷有对斯维托奇来说，必有足够重要、绝不会容他伊万诺夫有稍许破坏的价值。 最关键是，伊万诺夫如今才痛苦无比、无奈至极地意识到，斯维托奇更早前之所以提起他父亲，是怀柔的诱惑，又何尝不是老谋深算、思虑深远的狠辣威胁，更正是为了如今这千钧一发的危险一刻。 伊万诺夫当即绝望无比、不甘至极，唯有“啊——”地仰天狂啸起来。 那凄厉至极、充斥着滔天怨恨的啸声震得整座城市都在瑟瑟发抖，也不知是恐惧、还是愧疚。 伊万诺夫只痛苦成狂，抬手就吐出一个混沌消磁气团。 而看着混沌消磁气球呼啸射出，即使一眼就知道那攻击不可能命中自己。 方向偏差太大。 可顾雷亦不免怒不可遏。 他顺着伊万诺夫攻击方向看去，就看到一条瘦骨嶙峋、皮肤溃烂、不知从哪来的可怜老黄狗，正被伊万诺夫的狂啸吓得瑟瑟发抖，都不知去躲闪迎面而来的危险气团。 顾雷家里虽有条哈古拉斯，但真不是什么爱狗人士。 然而，在这样悲哀血腥、人命如草芥的战场上待久了，人就必然容易走向两种极端，即： 倍加漠视生命或倍加珍视生命！ 而顾雷走向的，正是后者，就再无法忍受杀过人、吃过人、现还要拿无辜动物来泄愤的伊万诺夫继续存活，不愿伊万诺夫再多活哪怕一妙。 “畜生，去死——” 知道救援不及后，顾雷含恨果断出手，用像怒龙一样伸长的长刀同时贯穿了伊万诺夫经过改造的机械心脏和更重要的第二心脏——核熔炉。 但是，就在伊万诺夫的疯狂啸声戛然而止后，在伊万诺夫软软倒地、确认无救时，顾雷的刀，却又不免一顿，第一次在出刀后出现明显的颤抖，以及后悔。 因为，伊万诺夫含怒疯狂射出的混沌消磁气团，打中的，却居然是一块即将砸中那条流浪狗的大石。 于是，尽管顾雷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都感到有些无法理解，但当顾雷微微颤抖地收起刀后，在他貌似淡然地走到伊万诺夫行将消散的残躯身边时，就随口问了一句：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而弥留之际，伊万诺夫没想太多，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腰，从鳞片后的血肉深处吐出一张银行卡来。 那里面存着的，正是他为父亲积攒的、用来补缴父亲养老保险的钱。 实际上，他当然知道过去他那貌似面目可憎、食古不化的愚昧父亲，为何一直顽固地不肯去缴养老保险。 那还不是想为他这不成器的儿子多存一点钱，好替他多分担一点，让他尽可能娶到一个满意的老婆，更重要的是能早日安定下来。 他知道： 自己再怎么不成器，那死老头再怎么凶恶、不屑和谩骂自己，那死老头亦还是在竭力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而他，亦永远都是那死老头的儿子。 且他既深深憎恶那个光辉的顾雷，又本能地愿意深深信赖那个光辉的顾雷，就勉强拾起、递出银行卡，真诚地想托顾雷帮个忙。 “请您帮我把这张卡交给我的父亲，就说，就说……” 可就在这时间以秒计的最后紧张关头，想到顾雷的身份和近来的所作所为，他却又忍不住强行打住，收起了银行卡，更改口说道： “不，请你不要管我！请你务必继续努力，努力去帮助每一个赞巴鲁克人，包括那些千里迢迢来到赞巴鲁克的外乡人，千万不要再让他们中任何一个，再落到像我今天这样凄惨的结局了！” 顾雷微微沉默一秒，点点头，又好像随口般地淡淡应道： “嗯！” 伊万诺夫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完后，他那残缺不全的身体和灵魂，就完全被爆发的混沌湮灭，烟消云散，没能留下包括装甲、衣物在内的任何一丝痕迹。 包括那张顾雷竭力想要留下的银行卡。 而这世上，又不知还有多少人像伊万诺夫一样，为理想、为幸福、为未来，远赴他乡、艰苦奋斗，却又都已经，或都即将，落得个如此伤痕累累、身碎心灭的悲惨结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32各自的新旅途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清晨，铁卫6号附近的一颗林业卫星里，乱风吹过万顷林海，卷起碧波万里。 那无边落叶，就像绵绵波涛一样“哗哗”而落，异常壮阔。 然而，勿论是失时的天光还是失序的狂风，都其实从侧面说明： 该林业卫星的天气控制系统已出现明显故障。 这若大一个美丽的林业卫星，其实早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就正如它的主人一样。 过一会，林间一小木屋，大门豁然地“咯吱、咯吱”打开，大步踏出一位白发苍苍的状汉。 看那不免有些皱纹的面容，壮汉至少四五十岁。 但看身形，他却又依旧虎背熊腰。 那坚韧有力的粗壮大腿，踩得木地板又“咯吱、咯吱”弯曲。 他仅身穿一白色背心，就快步走入屋外扑面的刺骨寒风，身体颤都不颤一下。 接着，他更是没站定就直接高高抡起一把重达数百斤的巨斧，“咔嚓”一声，瞬间就把面前需两人合抱才能抱紧的一截巨木，完全劈成炸裂纷飞的两半。 而这一截巨木，不过是他今天要劈的100根中的第一根！ 后随着枯燥刺耳的砍柴声接连响起，壮汉枯燥孤寂、日复一日的一天，就又单调地开始重复起来。 不远处的一个大狗窝里，连那条多年陪伴他一家的老黄狗，都似乎对此感到乏味和麻木，仅仅扒拉的耳朵动了动，就继续苍老平静地沉沉睡去。 这身材貌似依旧健壮的大汉，不是这林场的什么雇工，正是这林场的主人。 林业卫星利润微薄，往往经营困难，连星际海盗都不愿去啃那一块块没肉的烂骨头。 抢劫一个林业卫星的收获，说不定还不够来回的燃料费呢！ 一旦路遇林业卫星，海盗们习惯性的动作可不是什么尖叫欢呼，往往是下意识地啐一口唾沫，大叫“晦气”，就像遇到穷神一样。 不过，整个星系对林业卫星产出的木材等，需求量其实都非常大。 注意，这里的“木材等”包括普通的粮食，故才是生活必需品。 又故，各国就干脆公费在各其它移民卫星附近，又建立起一个个结构简单、成本低廉的老式卫星作为林业卫星，去专门去种植各种价值不高、又不可或缺的树木或花花草草，包括普通的粮食，以供应附近居住卫星上、工业卫星上、乃至是行星上的人们的日常生活。 行星上的土地异常宝贵，得尽量留出，去种植那些价值宝贵、更不可或缺的龙食，还得留出大量土地去建立生态环境保护器，以维持防止行星的神态系统崩溃。 且各国政府都是直接把所有林业卫星送给想要的人去管理，分文不取，就是必须进行一定考核，要求稳定产出足够数量的物资。 反正召雇工的成本常常比免费送给民众还大！ 普通植物产量极大，价格极贱，干得再累，或管再多的林业卫星，都实在是赚不到什么钱的。 谁叫普通植物的大规模种植、收割等，在现代极其方便，高度机械化，一个大林业卫星只需一两个人就能管好。 在壮汉身后的小木屋背面，就正趴着两台比房屋更大、闪闪发光、只漆面斑驳不堪的林业专用大型机甲。 不过，作为最早从事林业管理、从卡缪拉林业管理最粗鄙落后、还需人工种植砍伐的蛮荒时期一路坚持到现在的一名林场主，壮汉一直固执地认定： 管理林场到今天仍主要是一个体力活，绝不能荒废了力气上锻炼，绝不能忘记自己身为农民的本分。 对他来说，修炼龙气就是为了长力气，除外没任何价值。 因此，他才天天如此，数十年如一日地用砍柴来锻炼自己的身体。 没多久，他的两边就堆起两堆高高的木堆，确有九牛二虎之力，好似雄壮不减当年。 直到他破天荒地嘴角一抽，徒然顿住，久久无语。 他好像是伤到了肌肉！ 并且，这还是他多年来第一次，才开始砍柴没多久，就伤到了肌肉。 难忍的疼痛，让他的目光当即就不由微微呆滞起来。 岁月，终究是没饶过他！ 接着，他还更破天荒地听到，他的老狗大黄不知为何提前醒来，还发出“汪汪汪”的兴奋吠叫。 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就看见一面容、身材皆和他有些相似的年轻人，正身穿整洁发亮的正装，却又散发着怪异光芒，正站在前方不远处的林海前，露出有些得意的刺眼微笑。 他又不由顿住，后就不信地、愈发呆滞地、略为颤抖地开口问道： “伊……伊万诺夫！？” 伊万诺夫愈发得意地微微一笑，就昂首挺胸，甩着强壮双臂、迈着嘚瑟步伐，一边大步走来，一边大声笑道： “对，老头子，就是我！” 那一身一看就很名贵的正装，也风光无限地在风中摇摆、炫耀着。 年老壮汉还残留着痛苦和呆滞的脸上，一下就松弛下来，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了更无法克制的激动、颤抖，以及，更明显的苍老。 “你，你……你回……” 然不一秒，老汉的背就一下挺直，更又迅速紧绷起脸，一下就抹去脸上所有的痛苦、呆滞、激动，以及苍老，只留下满满严肃，以及逼人怒气。 只见那满头白发甩动间，壮汉又抡起巨斧，指着伊万诺夫就破口大骂道： “伊万诺夫，你是不是去借高利贷了！你这个不孝子，我和你说过多少次，那些人的钱能借嘛？不管他们说得多好听，你只要借了他们第一次，他们就一定有办法逼你借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无数次，还利息一次比一次高，利滚利，直到你陷入无底深渊、家破人亡！” 伊万诺夫那身正装貌似名贵，却明显有些宽松、不甚得体。 这种闪耀中透着别扭的装扮，让阅人不少的老汉一下就看出异常，知道自己的儿子其实依旧过得很不如意，内心又痛又气。 “伊万诺夫，你怎么就是不肯听话，你怎么就是不清醒！你，你，你……” 老汉越说脸就越红，只以为伊万诺夫是为显摆、是为和自己怄气，才竟去借了高利贷来买奢侈品，愤怒得气都快喘不过来。 最后，老汉干脆一斧子“砰”地砸在木台上。 “你气死我了！你这个不孝子，你还不如给我直接死在外面——” 他一脸暴怒。 后根本不容伊万诺夫解释，他就猛然转身，只携满身怒气、握紧青筋暴起的双拳，愤愤不平地就振臂回到屋里，好像此生都不愿再见伊万诺夫一面的绝然。 重重合上的木门让他看不见，伊万诺夫脸上的呆怔，很快就转变为浓浓的无奈、自嘲，以及，不舍。 他也看不见，刚刚还围着伊万诺夫转不停的大黄，很快就疑惑地停下来，正越来越疑惑、不信，以及，越来越哀伤。 那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里，已浮现出了莹莹泪光。 伊万诺夫不由举目环顾周围。 看着周围既熟悉又陌生、总归是充满怀念和留恋的滔滔林海，他低头讪笑一声。 后他又弯下腰，想摸一摸大黄那哀伤的、毛茸茸的、温暖的小脑袋，却又徒然停住。 想了想，他还是绕过木台、捡起巨斧，转身像小时候一样，高高地抡起了巨斧。 大黄则不吠不叫、不闹不怨，只乖乖地趴在他脚边，一直静静陪着。 同时，听着门外有力的砍柴声又接着响起，老汉剧烈难平的喘息，终究是渐渐平息下来。 不过，那抖动的雄壮双肩，只稍稍平静一会，就骤然一塌，并更剧烈地痛苦抖动起来。 伊万诺夫同样看不见，他的父亲，他一直绝不变通、倔强刚硬的顽固老父亲，此刻正捂着满脸都是皱纹、泪痕和无力的苍老面容，在低声地无助痛哭。 气归气，老汉依旧不得不为可能深陷无底旋涡、随时会断手断脚、乃至被肢解贩卖的儿子，感到心急如焚，却又无力至极、痛苦至极。 高利贷岂是他们这样的家庭能沾的？ 他们怎么还得起，又怎么可能和黑恶势力一般穷凶极恶的高利贷公司对抗！ 他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深深的无力，以及那种什么都好像无法挽回、只越来越绝望的可怕痛苦。 自伊万诺夫走后，他就曾多次试着改变自己，仍想要尽力再帮儿子一把，仍想把儿子拉回来。 那些让伊万诺夫感到陌生的、郁郁葱葱的、大面积种植的观赏性树木，就是老汉拼尽全力的最好证明。 只可惜，那却也是他不善经营、跟不上时代、惨遭失败的最好证明。 这样沉默压抑的哭泣声，他早不是第一次爆发出来了。 毕竟，谁都会老的。他也是！ 他真已经老了，不仅身体大不如前，连脑子也快转不动了。 他真感觉自己已行将就木。 不过，他对自己的生死又真已看淡，其实不怎么在意。 他还一直在意、一直念念不忘的，唯有： 我要是走了，伊万诺夫该怎么办呀？ 因为，他终究是伊万诺夫的父亲啊！ 而很快，老汉就擦干眼泪，露出布满千沟万壑、无法再掩饰年迈、却依旧坚韧的一张老脸。 他通红的眼睛里，更依旧闪动着不屈的光芒。 既还不能死，那便干脆不死了呗！ 何况，他们一家都挺过了星际移民时代最黑暗的蛮荒时代，还有什么怕是挺不过去的？ 他站起身，就准备继续和儿子站在一起。 又可惜，这时，那强健有力的伐木声，已悄然地停歇了良久。 老汉疑惑地又想了想，这才越来越感觉不对，登时双目一瞪，急切起身、踹门而出，却只见门外再空无一人。 木台旁，已唯有大黄在泪眼朦胧地默默注视着他。 刹那间，看着孤零零的冰冷木台上静静躺着的那张闪亮银行卡，老汉总算完全明白。 下一秒，一声凄厉无比、痛彻心扉的哭号声就响彻整个林业卫星，震得万里林海簌簌而动、叶落不止。 “儿子啊——” …… 另一边，谁也没想到，率先为唯一仍伫立在血色战场上的蓝甲骑士鼓掌的，竟是研究所一方的众人。 这些内心大多比较冰冷的人，真难得如此由衷地为什么人用力鼓掌。 且他真都是实心实意地在为顾雷鼓掌。 他们在为顾雷的强大，为顾雷的克制，为顾雷的仁慈，以及为顾雷给他们黑暗冰冷世界带来的一线光明，控制不住地用力鼓掌！ 而老城众人，以及女武神骑士团的众人，还有所有在关注这场决斗赞巴鲁克人，不管知不知道他身份，则都纷纷对他敬起庄严的军礼。 可顾雷，只一言不发地提刀架在肩膀上，转身就静静离去，内心无悲无喜，只想到： 希望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或只有斯维托奇，才能多少明白一些他的心情： 顾团长，我们的战斗，都还远未结束呢！ 伊万诺夫或已连灵魂都彻底烟消云散。 但是，他在那极度痛苦、绝望和黑暗的一生中，在那最凄惨的终结中孕育出的，那弥足珍贵的一丝真诚善意，必将化作觅母，永远地存在顾雷心中，并永恒地传递下去。 …… 而在更远处。 在紫枫的佩莱特，在那人头攒动、灯火辉煌、紫枫的第一次世界人工智能博览会的主会场内，看着台上正做开幕演讲、激情四射、春风得意的云梦人——世界科技巨头之一紫芯公司的董事长汉见尘，约瑟夫的目光，好像正变得愈发憧憬。 只他的笑容，也变得愈发腼腆、愈发幽深了。 在约瑟夫的心中，或亦有永恒的觅母存在着： 玉珂，我不会让你带着遗憾离去的！ …… 而在底区的荒野外，某个离家出走的贵族大少，也正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为了那或永远也无法达成的救赎。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33米勒的救赎之旅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底区，下午，荒郊野外。 有恶风携令人恶心头晕的腥臭味，如刀般地迎面刮来，让人又疼又反胃，难受至极。 或是因战事将近，下区和底区的工厂，全都在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点，持续运转、片刻不歇，更黑烟滚滚。 如今，不仅那曾在各大仓库里都堆积如山的各种原材料，全都即将告罄，连赞巴鲁克那曾号称百年不用升级的污染处理系统，竟都因过载而突然爆炸起火，又没时间维修，干脆就放在一边，处于停摆状态。 所以，若是在生产规模更大、更集中的下区，那里的风或没底区强劲，能刮得人脸颊出血，味道却可能更会让没防备的人直接两眼一翻，人事不省。 而即使那被黑色的肮脏狂风把苍白消瘦的下半张脸颊刮出血痕，即使被恶心到头疼，那过去连衣服被污血泼到都要昏过去的少年——米勒，面具后的眼神却依旧一变不变。 此刻，米勒正身穿黑色特战服，被半张黑色面具遮住上半张脸，骑着白雷漫步在底区荒野中。 不，他现在骑着的，该叫“漆黑雷霆”。 现在的白雷，相比数日前早发生天翻地覆的巨大变化，和之前截然不同。 首先，最明显的还不是白雷在颜色上的变化。 白雷的主色调已由白变黑。 可它在体型上的变化才更是令人瞩目。 白雷现体型足有过去三四倍，重亦是，重达数十吨，每走一步都会令周围止不住地晃动起来，声沉力大。 接着，或是为支撑它现远超过去的体重，它过去短短的两条前肢，亦模样大变，暴胀成了两条比下肢还粗、粗到或比本体更大的超大、超壮的两条机械臂。 曾经的白雷、现在的漆黑雷霆，这时正一边震撼大地，一边用四条“前大后小”的机械臂，趴在地上缓慢前行。 漆黑雷霆就像一只双目赤红、身披漆黑装甲的远古巨兽，更就像是在爬行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比白雷更狰狞，一举一动间皆有一种仿佛来自远古的恶气扑面而来，体现出的是一种暴力美学。 只不过，米勒曾经更重视的，亦是大多数贵族所推崇的，那种优雅的美感，当然是丝毫不见。 而米勒又当然对此毫不介意。 勿论本能的疼痛、恶心和厌恶，还是自己满身汗臭和血腥味、没什么贵族风度的现实，他都全不在意，又怎会介意坐下的机械战兽过分凶暴。 在此刻的他看来，虚伪的贵族风度于他，于世界，皆可有可无。 他以前确就是因黑暗雷霆模式凶暴的外貌和丑陋的行动模式，才对父母专门为他设计、更强大、也更狂暴的该模式深感厌恶和抗拒。 而各种苦难于他，则亦是应该。 甚至，如果能饱尝苦难的话，于他更是一种救赎。 但趴在黑暗雷霆背上，在底区这样一起一伏地游荡了数日，看着周围破败荒芜的模样，他内心就愈来愈迷茫。 目前看来，不得不说，顾雷和阿尼西娅这对组合貌似真干得太好了点，好得他都无事可做。 米勒起初去的地方是老城区。 那里是底区最大的离岛，以前也传闻是最乱的离岛，还让他最感到问心有愧。 老城人里有很多人，可以说是世代居住在赞巴鲁克。 他们从人类六十多年前第一次登陆第二小行星带时开始，就定居与此，可以说一路见证了赞巴鲁克的兴衰起落，不单整个家庭和赞巴鲁克融为一体，更为蓝日星系的人类开拓星海、征服第二小行星带之大业，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乃至是付出多代人的惨痛牺牲。 因此，按道理，他们，或是他们的后代，也该享福了。 可没想到，由于他们索兰托一家的无心之过，那些功勋者或功勋者的后裔们，今时今日，却竟是反过上那种让有良心的人看了都会伤心落泪、堪称猪狗不如的悲惨生活。 他的良心如何能安，只感到揪心的难过、自责、痛苦和后悔。 无奈的是，不管他再怎么后悔，能力亦是有限，唯有先亲自过来，再看看能帮老城人做点什么，聊表歉意。 只他又没想到，在顾雷所化身的天空骑士守护下，老城区今天竟会那般生机勃勃。 若不是那万恶的混沌狂潮忽至，老城区或已破而后立，随时可能破茧重生。 没办法，米勒既欣慰又失落，唯有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转身就投入到底区危机四伏的茫茫荒野中，继续狩猎、继续惩恶扬善，继续自己的救赎之旅。 几日来，随着他在底区荒野悍不畏死、舍生取义般的连连奋战，“正直的黑暗龙骑士”之大名，已隐隐后起直追，快比肩“火神骑士”、“巨神骑士”这两个底区新晋的超级英雄，蔚为风光。 他内心这才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他倒不在乎什么赞誉或崇敬，更不敢以见义勇的勇者自居，不过是想尽可能多地为底区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以弥补他父母和他，弥补他的整个家族，过去对底区所造成的、无法抹灭的、既深刻又巨大的伤害。 哪怕那伤害是不单是无心的，更不独独是他们一家的罪责。 在眼前贵族少年的心里，非黑即白，错了就是错了！ 偏偏，他还是没想到，就在这一两天，不知为何，底区的人越来越少，连喜欢黑暗和混乱、过去几天最活跃的恶徒暴徒们，都越来越不见踪迹。 特别是今天，当他稍稍一觉醒来，就更发现，曾居住着两三千万人的整个底区，好像一夜之间就被彻底搬空一样，转眼变得廖无人烟。 不想再联系任何昔人的他不知道，随着阿尼西娅强势地一声令下，底区和下区的全体市民都在往上区、乃至是顶区撤。 他还以为是连恶徒都怕了星际海盗和邪教徒，还以为是底区的大家都自己找地方躲起来了。 他的内心一下就变得孤零零、空落落，还有点冷冰冰，又浮现出那难以压制的揪心痛苦和重重迷惘，再次在这一望无际的荒野中迷失了自己。 同样是由于不想再联系任何亲友，他内心对此充满羞耻和抗拒，就完全不想回去和亲人、朋友、同学们并肩作战。 于是，迷惘好一阵后，米勒就自然而然地下定决心： 就这样待在这吧！我就这样等到星际海盗和邪教徒们到来，然后冲上去和他们同归于尽—— 那面具下的目光，当即就变得愈发漆黑，也愈发坚定。 后突然，随着一声惊恐的尖叫声远远传来，米勒面具下的目光又当即一寒。 他循声望去，不一秒就目光大寒，若长刀豁然出鞘般散发出逼人的锋锐和杀意。 通过多功能面具附带的高倍望远镜功能，他发现： 竟是一艘星际海盗船在对一小离岛进行嚣张残暴的狂轰滥炸！ 显然，那艘星际海盗船正是女武神骑士团情报中被漏过的那艘。 而那个被该海盗船疯狂炮击的小离岛，米勒就更清楚、更熟悉，正是他初来底区时收留过因洁癖昏倒的他的那个小离岛。 想到那年纪轻轻就呈现出早衰之相的可怜少女，米勒内心又急又怒，大吼道： “雷霆，我们走——” 漆黑雷霆跟着狂吼一声，同时用最粗大、最坚固、最有力的两条机械前臂猛用力砸地，发出爆炸般的轰然巨响。 地面当即碎裂，土石高溅。 漆黑雷霆则四足齐用，“嗖”地一下就蹿到上百米高的半空中。 紧跟着，漆黑雷霆更是一边从腋下弹出片片合金羽翼、交叠成两张大翼，一边再度轰然出声。 漆黑雷霆还启动了背后两个和白雷模样相同的涡轮风扇引擎。 加上米勒已给两引擎加装加力燃烧室，漆黑雷霆又发出第三声轰然之声，正是音爆之声。 漆黑雷霆就像一辆异常庞大的滑翔机一样，以一倍多的超音速，顷刻就呼啸飞向那艘还在杀人放火、作恶多端的星际海盗船。 又紧跟着，随着一声“砰然”的巨响，漆黑雷霆就重重撞上星际海盗船，让长达数十米的太空船在半空中激烈地不住晃动。 海盗们不由惊慌失措，后更是惊恐至极。 突如其来的异常震动，让他们第一时间想到，正是那曾远远看见过的、能手撕太空战舰的巨大机甲——四臂的鬼脸巨神。 普通机械战兽不可能产生这么大的冲击，而太空战舰造成的冲击又不可能这么小。 且漆黑雷霆的体型确实介于机械战兽与机甲之间，可说是超大型机械战兽，或可说是小型机甲。 仓促间，海盗们也来不及分辨，星际海盗船立刻就恐惧无比地整个大幅晃动起来，困兽犹斗。 而漆黑雷霆虽不像狗牙的巨神装甲一样，足底还有机械勾爪，但米勒干脆就让漆黑雷霆继续保持战兽模式，好同时用四条机械臂死死抱紧、抓住下面的海盗船，防止他们再次逃脱。 米勒就像欲征服怒海的水手一样，咬紧牙关、拉紧船舵一样的缰绳，继续骑着漆黑雷霆，顽强不屈地驾驭、践踏着身下急剧颠簸的恶海——星际海盗船。 米勒没多久就适应了那能把人胃酸全倒出来的亡命颠簸，亲自出手，人工辅助漆黑雷霆开始在剧烈起伏的船身上步步环绕爬行。 且当漆黑雷霆稳定下来，就第一时间张开布满獠牙的机械大嘴，沿路近距离地吐出一个个电磁穿甲弹。 于是，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星际海盗船终于被弥漫开来的烈火和浓烟完全吞噬。 最后，浑身装甲皆支离破碎、连最坚固的龙骨都开始扭曲的星际海盗船，没加速逃出多远，便不得不拖着滚滚烈焰和浓烟，呼啸着、惨叫着、坠落着，在冲天的火光中轰然爆炸。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34约瑟夫的世博会之旅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现在，我宣布，紫枫第一届人工智能世界博览会，正式开幕。请诸位和我一起祈祷，愿上天保佑紫枫！亦愿太阳神保佑保佑紫枫！愿上天和太阳神一起保佑世博会顺利举办！” 随着汉见尘这云梦人虔诚中透着激昂与别扭的声音落下，紫枫人工智能世博会，在受远方卡缪拉的时势狂变一再影响、一拖再拖后，终于顺利开幕。 演讲台上方当即就有一身披白袍、圣光普照的巨大神圣投影出现，更在挥手间洒下无尽光辉和祝福。 还有无数天使被投影出来，一边环绕广场上空飞行，一边或嬉笑、或撒花、或吹奏各种乐器，降下无数祥瑞。 就好像不懂科学的神明真在祝福这场规模空前的世界人工智能世博会一样，实在有些别扭。 至于在场的观众们，表情则更是怪异。 一部分人赶紧低头默默祈祷，另一小部分人也在对汉见尘露出狰狞恨意的下一秒跟着低头，比前者都焦急、都虔诚地惶恐哭祈。 紫枫人可没多少人信什么上天，包括紫枫的云梦人。 但大部分人，却不见什么虔诚，还一边录像发朋友圈、短视频软件和其它各社交平台，一边或大呼小叫或鼓掌。 这让那些虔诚祷告的人一下就眉头大皱，乃至是愈发焦急、愈发惶恐，也愈发狰狞。。 “你看，你看，约瑟夫你看。” 海因里希，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自然是大呼小叫、极不虔诚的那个。 甚至，他关注的焦点压根就不在半空中那伟大的太阳神和光辉的众天使的投影上，却是依旧在那远远、高高的演讲台上。 “看，连托马斯议长都主动站到一边，把中间让给汉见尘，可见汉见尘先生今天在我们紫枫的地位，也可见我们科技工作者如今在我们国家将受到何等的尊崇！” 约瑟夫闻言，亦眯起眼睛细看，亦好像满眼憧憬。 而实际上，根本不用海因里希指着，约瑟夫就早把汉见尘看得一清二楚。 即使和汉见尘中间隔着上千米，可约瑟夫锐利至极的眼睛依旧能从那模糊的人影上，准确分辨出汉见尘的每一根头发。 甚至，约瑟夫还能看出，汉见尘一直在用生物技术修复自己的头发和皮肤。 如果能像约瑟夫那样不动声色地扭曲、收束光线，那汉见尘那一头看起来乌黑发亮的健康秀发在放大、修复后，就会发现： 里面的每根头发微观上竟都有不少破损，状况远比同龄人糟糕。 他的皮肤亦是 可见汉见尘之前过得，内里恐怕十分不如意。 汉见尘不过区区一猿人，在紫枫这连平民阶级都没、龙人和猿人贵贱之别极大的国家，别说精英不可能，平民亦是。 在紫枫，就一贱民，再有能力又能得到多大重视？ 他能成为紫芯公司董事长本就是一种异常，是多方势力互相拉扯的结果。 那样一来，作为被拉扯的核心，又不得反抗，汉见尘之前简直片刻不得安宁，过得比一个旧时代的奴隶还要战战兢兢、心力交瘁。 连海因里希过去都是明晃晃地瞧不起他。 若是海因里希过去在其它场合遇见汉见尘的话，都敢冲过去直接吐汉见尘一脸唾沫。 而汉见尘也估计只会尬笑着抹去。 谁叫汉见尘是他们紫枫高价买回来的一个傀儡呢！ 而海因里希今次之所以又尊称汉见尘为“先生”，却不单是风水轮流转，还因为： “约瑟夫，约瑟夫，你看，我们紫枫这次是真要动真格了！我们这次绝对会投入远超过往、让整个世界都大吃一惊的庞大财力，来大力发展我国的科学技术的！我们……我们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趁机建功立业、扬名立万，说不定都能成为我们紫枫的第一批平民啊——” 海因里希不仅脸色通红、瞪大双目、满眼急切和野望地紧紧注视着远处已率先扬眉吐气、春风得意、转眼就又被他视为偶像的汉见尘，还用两手紧紧揪着约瑟夫衣领。 体壮如牛的他兴奋到都快把身材偏瘦的约瑟夫整个提起来！ 约瑟夫则貌似有点措手不及，很快就满脸憋红，只能相当敷衍地连连点头，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一直在求海因里希赶紧放手。 可内心里，他却比海因里希更清楚其中内幕，堪称了如指掌。 汉见尘能从一个倍受轻视、监视和轻贱的卡缪拉猿人叛徒，一路从傀儡董事长到实职董事长，再到今天连紫枫国会的议长都要以礼相待的地步，位高权重，里面或确有紫枫共和国愈来愈重视科技发展的因素， 但更重要的因素，又在于卡缪拉共和国，在于卡缪拉共和国一路的强势崛起。 曾深陷各种泥沼、好像随时会国破人亡、连海瑟联邦都隐隐有点蔑视的虚胖大国——卡缪拉共和国，之所以能突破那黑暗逆境、重返巅峰，乃至已隐隐和当今世界的新霸主——紫枫共和国分庭抗礼、针锋相对，欲争夺世界第一强国之位，根本正在于四个字，即： 科技兴邦！ 特别是当在赞巴鲁克举行的改造人大赛决赛结束、当结果传回紫枫共和国后。 紫枫共和国对该大赛的关注度，犹在混沌狂潮会对赞巴鲁克和整个卡缪拉的灾害评估之上，竟是直接动用极珍贵、短时间内绝无可能第二次动用的紧急通讯技术——量子通讯技术，以第一时间获悉比赛的具体情况。 现整个星系所使用的太空通讯技术，基本是激光通讯，难免有延迟。 光从第二小行星带射到紫枫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就是信息至少会延迟一个小时，也容易受干扰和拦截。 唯有利用量子纠缠的量子通讯无任何延迟，更几乎不受任何干扰，还难以拦截。 只所谓的量子通讯技术，如今本质上也不过是一种难以完成、风险极高的古龙级组合技。 任何量子都有明显到强烈的不确定性，极易与周围环境相互作用，出现退相干，进而使量子内所传递的信息遭到破坏，乃至是产生严重误读。 而在第一时间知道改造人大赛决赛的结果后，整个紫枫高层都不由更清楚： 为什么云梦人喜欢把“压力山大”说成“亚历山大”？ 卡缪拉这次确让他们切切实实地感到“亚历山大”！ 在决赛中大放异彩的四个参赛者，宫藏锋、吕西安、伊万诺夫，以及那最神秘、最强大的蓝色甲士，其中三个，竟都出自卡缪拉系的研究所。 连三人外的宫藏锋所在的研究所，都是出自海瑟联邦，而非他们暗暗以世界新帝王自居的祖国——紫枫共和国。 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包括他们紫枫研究所的改造人在内，其他各国的改造人，还竟是全像土鸡瓦狗一样，被那四人轻易屠杀，毫无反抗之力。 这下别说紫枫，作为老牌科技强国、一直欲恢复世界霸主地位的西海帝国，都完全坐不住。 其他各国高层，全不由感到压力重重、心焦难耐，特别是过往对卡缪拉最没礼貌的海瑟联邦。 他们皆没想到，才几年过去，卡缪拉的科技水准居然就又出现堪称革故鼎新、快把其他各国甩开、乃至是远远甩在后头的巨大变化。 登时，其他各国就皆更希望卡缪拉在即将袭来的混沌狂潮下干脆土崩瓦解、彻底覆灭算了，哪怕将有数十亿百姓遭难、引发整个星系空前规模的混乱和惨剧， 但同时，他们却又对此更没信心。 各国高层就纷纷着急地各自磋商起来。 而第一个知道具体消息的紫枫，又当然是第一个真正达成共识、并行动起来的。 就是在这种星系其他诸国被卡缪拉雄厚无敌的科技水平震得瑟瑟发抖的大背景下，紫枫才不顾可能召至的国际舆论批判，在卡缪拉风雨飘渺、全球普通民众都在齐心为赞巴鲁克祈福的情况下，毅然重启被一再被拖延的人工智能世博会，害是隆重地立即召开。 紫枫高层尽量摒弃了相互间的成见和分歧，多数通过，破天荒地决定赋予汉见尘一区区猿人真正实权，以期鼓励更多外国人才前来投奔，高速壮大紫枫的科技实力。 他们之前把汉见尘竖成一块牌子，只是没办法，不能丢掉“高维芯片”这少数拿得出手的科技招牌之一，内心仍非常不乐意，其实没给汉见尘任何实权。 然而，尽管现在如此，他们又其实没多么让紫枫变得更民主化的进一步打算。 或者说，他们想要改造成的，那个更民主的紫枫里，可能并没某些特定人群的位置。 海因里希不知道： 紫枫高层之所以把这样一个以科技为主题的世博会的开幕式，办成这样不伦不类、上天和太阳神还一起登场的别扭模样，就正暗藏着专门针对付他们这些紫枫原住民的阴毒深意。 海因里希才一松开约瑟夫衣领，约瑟夫就扶着眼睛低头剧烈喘息，好像久久抬不起头来。 只约瑟夫的注意力，实际上早飘散出去，落在那些还在愤怒、还在焦急、还在低头祷告、还在连连默念“请神明宽恕”、对即将到来的灾难一无所知的虔诚信徒们身上。 毕竟，既神明不喜欢亵渎神之领域的科技，那他们这些这么虔诚的信徒，又为何要集结于此？ 而既是以科技为主题、反对愚昧、推崇进步的人工智能世博会的开幕式，还又为何，一定要请什么神明赐福！ 眼见不少隐形的微型蜂鸟无人机已暗暗缀上所有仍在祈祷或曾祈祷过的、乃至只是最初脸上隐有怒色的人背后，约瑟夫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莫名微笑： 我记得，在紫枫，就算有海因里希这样的异类，但好像总归唯有原住民才会虔诚信仰太阳神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35那位“大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托马斯一结束开幕式，就离开会场，来到一间隐秘的特殊房间内。 而装修豪华的房间内，已有一华服贵族在等着他。 “托马斯阁下！” 华服贵族翘着二郎腿、略没正形地坐在一张沙发上，遥遥朝托马斯端起红酒杯，就算是问好。 该贵族有着一头比酒还红的波浪长发，非常显眼，面容也是初看就非常让人惊艳的类型。 他不仅身形消瘦，面容亦非常苍白，充满一种病态的中性美，好似一个病弱的绝世佳人，却又不似。 那忧郁中透着放肆的复杂微笑，让人一看就知他不是个安分的主，分外迷人。 可他真是“他”，而不是“她”，更其实已年过半百。 那玩世不恭中，自有无法掩饰的、从好似悠悠的漫长岁月中沉淀下来的睿智与强大。 托马斯不介意他的轻慢、也没时间介意他的轻慢，一边点头回礼、一边继续快步走到对方身前的另一张沙发上，也大马金刀地半躺下去。 从对面贵族男子比他明显要年轻不少的容颜上就能看出，其真是有和托马斯这般不见外的资格。 实际上，其名为萨多-爱德哈特，正是名震整个星系的大贵族——龙心公。 他现年才54岁，却已是见微境巅峰，随时可能突破到明理境，不仅是同龄人里的最强者，未来还是星系最强者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且他还有很多其它耀眼夺目、让绝大部分贵族都难望其项背的荣誉、头衔，横跨文武多个领域，以及能震动整个星系的泼天权势。 紧跟着，随着爱德哈特一个响指，整个房间先是一暗、后又一亮，有无数光点，如夏夜被顽童惊到的萤火虫群般突然齐齐亮起，又快速升起。 接下来，那无数光点便又快速地分别汇聚在一起，汇聚成一堆又一堆、足有成千上万堆的不同光点群。 然后，不同的光点群才开始进一步分别演化，演化成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立体投影。 连地面、墙壁和天花板等都开始发光演化，变成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洁白如镜的描纹地板，还凭空投影出华美的雕塑、复古的喷泉等。 该虚拟场景反映的，正是人工智能世博会的现场。 而环绕在爱德哈特和托马斯两人身边的，乃至是穿透两人身体的，那一个个还在谈笑风生的人物立体投影，又正是留在现场的一个个与会者。 他们基本不知自己正被严密监控着。 最后，随着现场热闹哗然的各种声音骤然响起，两个离开会场的人，却再次恍若置身会场，更或比真正在场的任何一人都更能把握会场内的一举一动，无论多微小。 或多隐蔽！ 对，这就是一间新型的监控室。 另这样的变化对两人来说，明显才是个开始。 没多久，投影出的会场现状就开始斗转星移般地高速移动起来，让人根本分不清到底是会场投影在移动，还是相对静静坐着的两人在移动。 并且，就算整个投影运动得如此之快，两人仍确在认真快速地浏览会场内情况，眉头一皱不皱。 一个依旧玩闹似地微笑着，一个亦依旧平静中透出不能直视的威严。 两人的目光更皆深沉而专注，皆真能看清现场每一个人的相貌、分清每一个的言语，更能牢牢记下。 甚至，他们还能根据每个人的细微表情变化，推测出他嘴里说出的到底是真心话还是客套话，乃至是满嘴胡话。 他们不止都是最顶级的上位者，有着最顶级的纵观全局之能，还皆是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灵魂皆极其强大。 普通人在他们眼里，就和穿着国王的新装一样，基本毫无遮掩，大多只有看腻了的虚伪、无奈和无聊。 这就是星系顶级强者往往身居高位、又不会尸位素餐的重要原因。 灵魂强大的人，智力自也会不凡，顶多德不配位！ 而托马斯纵使在龙气天赋上不如爱德哈特，却也没差太多，加上又年长爱得哈特十几岁，总归是差得不太远，至少同为见微之境。 他们的算力、理解能力、记忆力等，自也皆远胜凡人、近乎半神。 这个监控室的技术，先进归先进，却绝非泛泛之辈驾驭得了。 如此，在把整个会场内的全部情况掌握个七七八八后，会场投影就不再快速移动，并徐徐移到汉见尘所在的位置停下。 看着被众人众星拱月般环绕在中央、正享受着大家的称赞或奉承、依旧保持警惕、又不免开始飘飘然的汉见尘，爱德哈特直接露出一脸厌恶的表情。 “切，还真是小人得志啊！” 托马斯略为无奈地回道： “没办法。” 爱德哈特又意有所指地说道： “我并不反对在全星系范围内广纳英才，但那怎么也得是怀才不遇的那种吧？这样忘恩负义、给点钱就敢在自己祖国背后捅上一刀的人，即使我们把他捧上那样高的位置，他也未必会感恩，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在我们背后捅上一刀，只要价钱合适！” 托马斯又回道： “可又有什么办法？我国和卡缪拉间的科技水平差距，现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而整个星系局势又越来越危如累卵，随时可能爆发波及整个星系的战争——二战，连我们紫枫都难逃毁灭命运。我们若不把汉见尘一个卡缪拉猿人捧得这么高，竖立起榜样，怎么能吸引到各国最顶尖的人才？特别是卡缪拉的！” 爱德哈特摇摇头，仍无法认同，直言道： “此事短时间内看或有些好处，但长远看必是弊大于利。我还是认为，我们不应该过分倚重外国移民，而把我们国家的原住民贬得一无是处。毕竟我们之前吸收外国移民的政策有致命缺陷！” “……” “我们之前不管移民哪个国家来、什么背景品行，只要能带来好处就来者不拒，特别是那些有钱的。想以此暗暗消耗、吸走其他各国的资金，折人壮己，却忽视了对他们的道德要求。导致外国移民的整体道德水平每况日下，连累我们整个国家的平均道德水准亦是一天比一天差！” “……” “人的成长，其自身的努力固不容否定，但更多却受环境影响，比如时运，又比如国家无声无意的资源倾泻。这些更不容否定，且相比捉摸不定的时运，国家既有意又无意的悄然帮扶才更重要。即是说，人不管多有才或多有钱，多少都有自身和环境、家乡、国家等外部条件的支持，必须认可自己，也必须学会感恩。” “……” “那么，在自己的国家混得不如意的那些也就算了，那些明明混得还算不错，却稍受利诱，或是在自己国家稍受挫折，就怀恨于心，果断抛弃自己国家，乃至是背刺祖国的人，就实在过分，简直就是毫无感恩之心的垃圾！” “……” “那样的人，再有钱有才，于任何集体而言，都不过是一颗颗仅因一点点不满就可随时叛变集体、威力难以估计的不定时炸弹。可我们却见利眼开，对这些人照单全收，还越吸越多，就给我们自己的国家埋下了越来越多的隐患。甚至，现在我们还要赋予他们更多的权柄，这不是作茧自缚、自取灭亡吗？” 说着，爱德哈特就一拍沙发，差点忍不住要站起来，显是对其他贵族们已经达成共识的决定非常不满。 可托马斯仍是那句淡淡的话： “诶，这不是没办法嘛！” 爱德哈特则又冷静下来，耐心地继续劝到： “那些人投奔我们紫枫的理由，说得再冠冕堂皇，说什么为了伟大的理想、为了真正的民主和伟大的自由、为了全人类的进步等，说到底还不是过度的私欲得不到满足，然后就干脆带着自己国家给予的物质财富或精神财富，乃至是两者皆有，果断背弃祖国、远赴他乡，至少道德上有缺陷的几率很大，只少部分是例外，就是一群贪婪的……” 然这回，托马斯没再说什么“没办法”之类的废话，更有力地直接打断道： “可是，那位‘大人’也已经同意了！” 爱德哈特当即胸口一胀，脸色发红，显是话一下就被堵在心内，再说不出来。 托马斯的话虽平淡，那眼里异常浓郁的严肃意味，却在明摆着警告爱德哈特： 你若再那般再三置疑，就是对那位“大人”的大不敬，被怪我不客气！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36自私的国度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能让身为世界名副其实的第一强国的紫枫共和国国会议长，都如此郑重其事地尊称为“大人”的人，无疑举世唯有一人，正是那唯一仍活着的圣徒、行走的神圣荣光——毕夏普。 连年富力强、才华绝世、行事跳脱的爱德哈特，亦不敢过多反驳他都同意了的决策。 毕夏普在紫枫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哪怕是随口一说，其效力都远比弗朗西斯二世的圣旨在西海帝国还管用，能让无数崇拜者前赴后继、扑汤蹈火、抛头颅洒热血，包括紫枫的国会议长李-托马斯。 接着，托马斯才继续柔声开解道： “何况，现在的外国移民们是自私、贪婪了点，可贪婪，真不一定全是坏事。贪婪，是人类前进的动力，亦不正是我们物权私有制社会之所以能不断进步、不断超越过去、不断创造新记录和新历史的根本动力嘛？贪婪，可以说，正是我们现在依旧能以紫枫为傲、为荣的根本原因！” 但爱德哈特心底依旧对毕夏普感到些许不解和不满，只的确不好再多说，总归是对毕夏普深感敬佩，就深吸一口气，又稍稍仰躺下去。 在他看来，物权私有制只是一种比君主制更优越、更强大的制度，还远远称不上伟大，且已隐隐看见尽头。 并那尽头，正是贪婪的尽头。 仅仅“贪婪”或还能说是一个中性词，是野心、亦是进取，可一旦后面再加上“无度”，就绝对是贬义词。 不幸的是，贪婪在紫枫，又被披上了一层华丽的、极具迷惑性的外衣，让人不知不觉间就容易越线，贪婪过度。 其名正为——“自由”，是物权私有制必然的追求和发展。 民主、自由，以及不用明说的富裕，一直是紫枫用来吸引外国移民的三杆有力旗帜。 其中，不言自明的富裕，自是无冕之王！ 而表面上被放在最后的自由，又事实上比民主更具吸引力。 很多高喊为了民主和自由的人，内心恐怕其实只有一个极致追求，那就是极致的自由。 然而，极致的自由，不就是可以全不顾及他人感受、乃至生死的绝对自由嘛！ 问题是，全不顾及他人感受、乃至是生死，民主又绝对无从谈起的。 民主至少得大家商量着来，怎么都不可能是绝对的自由。追求极致的、绝对的自由，只会毁灭全部形式的民主。 故爱德哈特作为一个紫枫贵族，内心却对那些响应紫枫号召、高喊“为了民主和自由”、拖家带口来投奔紫枫的外国移民感到相当反感，只知道： 剑都有双刃，何况是这些心怀鬼胎的邪剑！ 贪婪的人是进取心和能力都往往较强，却也大多比较自我，本就容易过犹不及，给自己、他人或集体都召来毁灭，何况是那些一开始就暗藏过度贪婪的歹心的，又何况是那些打着虚伪的、追求民主和自由旗帜的人。 他认为： 任何国家都必须得控制那些有才或有钱、却比较贪婪的人的数量，既要依赖他们为国家创造财富、又要防止他们撕裂国家，来者不拒就是大大失当，不管不顾的提拔倚重更是大错特错。 一个集体的上层是什么精神风貌无疑决定了整个集体的精神风貌。 而在一个集体的上层中，若自私贪婪的人越来越多，那该集体不就越容易整个都变得自私贪婪起来，也就越容易分裂和自我毁灭。 别说他们紫枫作为一个物权私有制国家，天然就有追求自由、鼓励贪婪、催化分裂的倾向。 托马斯则不再劝，又何尝不知内中隐患。 实际上，过去在紫枫，除了位置最特殊的汉见尘，除了部分的、早期的移民，其他有钱或有才的外国移民，在紫枫过得真比当地猿人还滋润，至少丰衣足食。 首先，紫枫、卡缪拉和海瑟联邦三个国家都一样，都可以说是移民国家，民众都可以说是从西海帝国移民过来的。 可由于紫枫前后有过多次时间跨度较大、规模亦大的移民潮，紫枫又与卡缪拉、海瑟联邦不一样，竟有了原住民和外国移民之分。 其实就是先来后到的区别！ 在紫枫，第三批和往后的猿人移民，皆不被紫枫认同为原住民，被特称为外国移民，都没有身份证，拿的是被称为“紫心卡”的永久居住证。 而其中，最早来紫枫的外国移民，即第三批猿人移民，一开始确是饱受当地原住民任意欺压，那些有钱的尤其惨，被掠夺、被殴打、被欺辱，被逼得去下水道和老鼠抢腐肉都算好的。 谁叫紫枫放宽第三批移民审核条件的初衷就不单纯。 甚至，早期的外国移民如果敢反抗原住民或仅仅是稍有不服，就可能四肢齐断地被扔到街上，任风吹雨打、哭泣哀嚎、自生自灭，亲人可能都不敢去收尸。 可没多久，原仅仅是为通过他们掠夺外国财富、称霸星系的紫枫贵族们，就看到他们身上还有别的、难得的许多闪光点，比如： 哪怕是那些有钱的、过去养尊处优的外国猿人移民，在能力上，也大多比紫枫的猿人原住民要出色不少！ 紫枫实在太有钱，曾说得上是遍地黄金，就导致紫枫原住民，即先到的第一批和第二批猿人移民，怎么都要比其他各国的人多少好吃懒做一些，至今仍无多大起色。 哪怕他们这的遍地黄金唯有贵族才能大肆开采！ 既紫枫贵族们的钱来得容易，那撒出去时当然也豪爽。 一开始，紫枫贵族们就算再怎么视下层民众如牛马，给钱时依旧是全星系最爽快的。 他们的腰包最鼓，比原最富裕、却差点被一战压得经济崩溃星系老霸主——西海帝国都鼓，曾鼓到有钱没地花。 而那时的紫枫民众，主要是第一批和第二批的移民，即原住民们，只要弯下腰、屈下膝，不需怎么努力，也不需什么专业技能，就能过上让其他各国普通民众都羡慕的富足生活。 这既让紫枫原住民们一直缺乏奋斗的动力、能力一再弱化，只知仗着都不被贵族们认同的“主人翁”身份不断欺压、剥削一众外国移民，又让更多外国移民趋之若鹜，就算看到那么多失去四肢、沦为凄惨“人棍”的血淋淋反例。 而原住民们如此享受的如此羡慕和痴狂，既是他们罪恶美梦的开端，让他们能对源源不断的外国移民持续压榨，以长久维持自己远超其他各国猿人、堪称奢靡的生活水准，又是他们凄惨噩梦的开端。 因为，很快，紫枫贵族们的腰包，就不再那么鼓了。 随着其他各国渐渐恢复元气，随着外部压力增大，随着国防投入不得不跟着增大，紫枫贵族们的财力也开始有点捉襟见肘，就终于也需要开始学习如何精打细算，包括如何节约用人成本。 那必然地，紫枫贵族们就不仅对明明能力日益弱化、胃口却日益膨胀的原住民们日益反感，还对物美价廉的外国移民们日益青睐。 加上最关键的，外国移民在紫枫无依无靠，一旦失去他们这些当地贵族的支持，就唯有再次惨遭各当地势力压榨、蹂躏。 外国移民们自是愈发深受紫枫各当地贵族倚重，不断取代一个个原住民、走上一个个正式岗位，正式成为紫枫原住民们长达十几年的噩梦开端。 外国移民们的能力和忠心，还有最重要的、远比原住民们低的用人成本，非常令贵族们满意，很快就被推上一个个更重要的岗位，竟渐渐有一种后来居上的态势。 甚至，外国移民们，又很快，就开始帮着当地贵族一起，反过来更深刻地压迫起紫枫各地爆发出大规模抗议的原住民们，成为各地贵族们的得力鹰犬。 说来，这其中或又有他们各自祖国制造的外部压力的帮助，特别是卡缪拉。 逆风崛起、后势强劲、不断高速发展壮大的卡缪拉，早就让紫枫共和国越来越亚历山大，才一次又一次地大幅削减原住民们的福利，让原住民们在短时间内就爆发出大量的、大规模的激烈抗议。 过惯了舒适浪费的生活、原就对外国移民鸠占鹊巢之事心怀怨恨的紫枫当地人，怎受得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根据资料记载，其实利益才稍一受到损害，原住民们就纷纷罢工抗议，严重地影响到紫枫的正常运转。 可与下层民众早过了一战时蜜里调油的蜜月期、现连设立平民阶级都从找借口拖延转为明言拒绝的紫枫贵族们，又哪会继续惯着他们，只进一步扩大对外国移民的倚重，派外国移民去对抗、镇压国内的连连混乱，乃至是暴乱。 而连祖国都可以轻易抛弃的外国移民们，仅仅是去欺压一些曾压榨过自己的人，又能有什么心理压力？ 他们才不管谁先来、谁后到！ 反正大家都是租客，都得听房主——紫枫贵族们的。 加上新仇旧恨，他们在迫害起紫枫当地原住民时，有时比当地黑恶势力还狠毒，不择手段、毫无下限。 偏偏紫枫贵族们刚刚放出狠话，反悔的话不仅面子上过不去，还可能让原住民们愈发嚣张，就干脆推波助澜。 他们想着： 大不了就等到实在不行的时候，再反手把外国移民扔出去当替罪羔羊来，亦可迅速平息下层的怒火或暴乱！ 他们相信： 外国移民们绝不敢有任何怨言，只能一如既往地卑躬屈膝，没任何尊严，又成本低廉。 而现实亦是如此，就让紫枫的贵族们愈发嚣张，也愈发内心阴暗。 又让外国移民们愈发狠毒，却也愈发深受紫枫贵族们信任，使唤得愈发顺手。 终于到今天，二者已堪称狼狈为奸。 总之，随着外国移民和紫枫当地贵族双方结合得愈发紧密，那些在原国家有钱有才、实力不俗、却自私自利的外国移民，亦愈来愈多地进入到紫枫中层，又必然地、悄然地、深刻地，影响到了紫枫的上层。 今时今日，外国移民们依旧唯唯诺诺、任劳任怨，和上层愈来愈紧密勾连，同时又凭那些狠毒的、却有效的思想，反过来将紫枫上层震撼、诱惑，被愈来愈深地污染到。 龙人绝没他们自己想象的那般超然物外，其实也逃不脱近墨者黑的铁律。 毕竟，在一张白纸上，哪怕仅仅是洒下区区几滴墨汁，也会非常显眼，能大幅改变整张白纸原先给人的洁白观感，产生质的、颠覆性的改变。 加上同样逃不脱该铁律的原住民们跟着进一步被污染，紫枫好似真已成为一个自私者聚集的自私国度。 打着追求自由、解放人类的幌子的紫枫，没有最自私的人，只有更自私的人。 甚至，为了应对国内外已大到无以复加的双重压力，表面最高洁、内里或最自私的紫枫贵族们，刚刚就彻底狠下心肠，默许了某个更令人发指的决策初步通过，随时可能失控暴走。 想到这，托马斯终于不得不暗暗叹息一声，也看到一种大国若亡、天崩地裂的可怕征兆。 而他，又真没什么好办法！ 紫枫现所面对的压力，真远比任何外国贵族以为的都要巨大。 且其中，卡缪拉崛起造成的压力终究不过是外因，他们自己内部的、由自私贪婪之腐蚀所造成的、或将由内而外地把整个国家都撕碎的恐怖压力，才更可怕。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37自私的新旧贵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受紫枫原住民和外国移民间不可避免、愈演愈烈的矛盾刺激，紫枫国内的形势现真是越来越乱、乱上加乱，还积重难返。 原住民对外国移民，乃至是对他们这些紫枫贵族，都积怨已深，难以调解。 而外国移民又何尝不是对原住民，乃至是对他们这些贵族主子，都暗暗心怀不化怨毒。 可紫枫的贵族们，还偏偏得同时依赖两方。 实际上，紫枫的贵族们比卡缪拉的贵族们都更早明白，以当今世界的科技水平，即使是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一个国家的基础，可能都还是在下而不在上。 他们既得继续依赖外国移民来维持国家运行，同时又得暗暗依赖原住民来阻止外国移民成为新的、再次变得不好控制的，新的原住民。 直到无以为继的今天！ 今天，紫枫不仅外忧更甚，内患亦是更烈，且越往上就越烈，烈得令世界发颤。 和紫枫下层的猿人被按移民时间分为原住民和外国移民一样，紫枫上层的龙人，其实也被按移民时间分为新旧贵族。 其中，带领第一批猿人移民到紫枫的第一批贵族移民——旧贵族，作为在墨神星最荒芜、最危险时到来的第一批开拓者，既自认为付出了最大的辛劳和贡献、又掌握着最大的资源和话语权，那在后来制定国家规则、瓜分国家利益时，又自然称心如意地获得了最多的利益和权力。 另外，最重要的或许是，他们是最早、最坚定、一直死心塌地跟随毕夏普的那批贵族，得到毕夏普最大的支持和奖励。 然而，钱和权，既最是强大、也最是可怖，最能滋生出无边的黑暗。 不单钱能生钱，权也能生权，何况权钱结合。 占尽好处的紫枫旧贵族们，和第二批贵族移民——新贵族们，在各方面上的差距，后还随时间越来越大，又就必然地产生了更隐晦、却更激烈、还更不可调和的矛盾。 作为蓝日星系最优秀、最高贵的人类——龙人，自比下贱的猿人要求更多，在各方面上皆是。 他们更不可能轻易满足，既必须得到满足符合身份的物质需求，又必须要得到符合身份的尊贵地位！ 第二批移民到紫枫的新贵族们，绝不接受各方面都大大落后于旧贵族的状况，更绝不接受和旧贵族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的发展，别说还有隐隐遭到旧贵族压迫的现状。 且他们真曾异常努力和拼命过。 不幸的是，钱能生钱、权也能生权、另原有的越多就能生出越多。 因此，新贵族们越多的努力和拼命，就只让他们越感到绝望，越明白： 由于在财力和权势等各方面存在的、已有的巨大差距，他们再努力、再拼命，所获得的都不够抵消那从已存在的巨大差距所循环衍生出的、新的差距。 就类似封建时代没土地的农民和有土地的地主。 在封建时代，农民脸朝黄土、背朝天地辛辛苦苦干一年，可能还得饿肚子，而有土地的地主，他一年收获，却能轻易再买几亩地，让他更不可能饿肚子。 如此，一个老是原地踏步、一个不断大步向前，二者的差距怎可能随奋斗时间和努力程度的增加而缩小。 努力必有回报，资本亦必有回报，且努力的回报不一定会抵消资本的回拨啊。 在封建时代，地主们天然所具备的资产优势，就大到农民后天再努力、再拼命也无法追上的地步。 并且，那样的农民饿死能说是活该吗？ 要知道，原始时代的原始人，很多都其实活得比封建时代的农民更自在、更长寿。 他们饿了可以狩猎野兽、采摘野果，没大家想象的那么惨。 他们就是没封建时代稳定，必须风餐露宿、不断迁移。 可这其实又加大了他们的活动量，让他们的身体比封建时代的农民更强健，能以野熊、暴龙肉搏。 加上没封建时代的卫生问题，有研究显示，原始人真可能比封建时代的农民更健康、更长寿，也更快乐。 他们不过是憧憬那个他们没能看清全貌的“安定”未来，就禁不住诱惑，才会无知地放下那用来狩猎、自保和杀人的弓矛，沦为土地的奴隶，沦为封建地主们的奴隶，乃至渐渐忘记自由的真谛与边界。 农作物是为封建时代的人类提供了更稳定的食物产出，却或仅此而已。 它让人类从此步入农耕文明、进入封建时代，看似是进步的象征，却或只制造出一个安居乐业的幻象，也束缚了人类的身体和灵魂，让大多数人变得更不快乐、更不健康。 不说精神自由的缺失，运动量的缺失和一直到工业时代初期才堪堪解决的卫生问题，就让封建时代大部分人类的寿命大打折扣。 封建时代的古人住的地方，就算是达官显贵，厕所、下水道等排污系统，也不可能像现代这样发达，臭气冲天才是常态，传染病肆虐不休，大大影响了古人的寿命，让他们中的很多上位者都比原始人短命。 更极具讽刺意味的是，纵使到当代，到工业时代，整体上来说，至少下层民众或依旧过得没原始人快乐、长寿，只能在时代的滚滚洪流中上下浮沉、不断挣扎，乃至连封建时代的农奴都不如。 封建时代的农奴是娱乐匮乏，可也没许多现代人那么大的精神压力，整日精神萎靡！ 而紫枫的新贵族们，今天也终于能体会到下层民众的部分无奈和痛苦，知道这世上很多苦痛真非人之过，是社会天然的缺陷和局限，抑或是“人之恶”。 就像封建时代对普通农民或小地主巧取豪夺的大地主们一样，旧贵族们难道就会乖乖地干看着他们拼命努力、奋起直追，让大家平起平坐？ 知道“熔星之战”真相的，可不只有卡缪拉的贵族啊！ 既激动、又恐惧、恐惧于成“神”之人可能不是自己的旧贵族们，唯有更张牙舞爪、明目张胆地打压新贵族们。 而同样恐惧于那或随时可能出现、善恶难定的全新超凡生物——真神，新贵族们也唯有更直接、更激进、更残忍地去与旧贵族们争夺足够利益和权力。 愈演愈烈的内斗让双方都为此感到愈来愈恐惧，却又愈来愈停不下来。 到今天，紫枫其实已陷入到类似卡缪拉国内的那种分裂，只差揭开那最后一层遮羞布。 甚至，紫枫上层在暗地里的斗争烈度，实际上已比卡缪拉的更惨烈、更无情。 卡缪拉的国会派和总统派间，还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中间派，在居中调合，竭力阻止国家分裂和内战爆发。 但是，紫枫的新旧贵族两派间，竟几没任何中间派，非友即敌，已即将发展到随时要拔刀相向、你死我活的亡命地步。 就连消息渠道较广的紫枫中层，都能从各地军队的频频调动和那异常激烈的一场场演习中，感受到那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硝烟味。 说到底，他们毕竟是活在一个实行物权私有制的国家，连法律都鼓励一个人为保护自己利益不择手段，哪怕是杀死同为一国之民的竞争者，哪怕情况没那么紧急。 问题是，国家，法律，以及其它所有我们人类现互相间讲的人理，从根本上说，都是为实现共存才出现的！ 若无共存之心、只求私人利益最大化，任何道理皆难得到广泛认同，皆不能说是正确的人理，只能说是歪理。 而歪理，只更容易挑起纷争，乃至是战争。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38夹缝中的人们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紫枫这样的物权私有制国家，法律规定： 任何私有财产都神圣不可侵犯，为保护可不择手段，连杀人都不需负任何法律责任。 这看起来是极大地保护了个人的财产和生命安全，是对人权的极大尊重，是解放，是进步，是伟大，更确曾为紫枫创造出令世界叹为观止的庞大财富。 曾经，紫枫的全年国民生产总值一度达到老牌强国——西海帝国的2.3倍，更是卡缪拉的3.7倍。 那时，紫枫的部分猿人真比卡缪拉的部分贵族还要富裕，羡煞整个星系。 论起对私人财产的保护力度，紫枫无出其二。 这就释放出一种信息，一种物权私有制国家和其他国家不一样，会全力保护、而不是掠夺国民私人财产的信息。 而信息，对任何生命的作用，都是首要的，包括人。 任何生命任何行动的起因，也或是影响任何生命任何行动的结果的最关键因素，就是信息。 该信息就极大增强了紫枫民众的安全感，特别是奋斗者们的安全感，让他们奋斗起来最无后顾之忧，只要全心全意、想方设法地把钱攥到自己手里就好，首先在行动的积极性就远超其他国家。 不像帝国人，老是得担心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血汗财富，被弗朗西斯二世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收归国库，以满足那暴君穷奢极欲、贪婪无度的奢靡生活。 而自己却在一夜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悲惨下场。 在君主制国家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通人越有钱简直就是越自取灭亡，在自己把自己往君王的案板上送。 也不像卡缪拉人，同样会有点担心，财产会不会被收归集体，尤其是没贵族支持的普通猿人。 在物权公有制国家内，普天之下，莫非国土，别说卡缪拉还是一个属于贵族的物权公有制国家。 唯有紫枫人，才有法律从根本上保障他们的私人财产安全，开始根本不用有类似担心，就最不畏手畏脚，有时胆大妄为到极点，却也创造出曾震惊世界的传说和财富。 生命要行动，不管进退，首先都需要有足够信息刺激！ 而物权私有制国家在用信息刺激国民放心大胆地聚集财富、搜刮能量上，真可谓是做到极致，让他们在立国之初就一骑绝尘地把其他体制的国家统统远远甩在后面。 可是，这也为物权私有制国家后面的由盛转衰埋下无法绕开的致命陷阱。 事实上，物权私有制只适合于任何国家刚成立时、贫富差距不大的时候，从长远上看有着无法根除的弊端，特别是在其往后发展历程的中后期。 还是先拿封建时代来举个例吧！ 在封建时代，不仅没土地的农民会随朝代发展越来越活不下去，有点土地的小地主其实也一样。 大地主可不是只有土地多而已。 他们不仅土地多，土地增长的速度也更快，还越多越快。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过去人们往往只被告知努力才会有回报，常常就忽视了资本的造富能力，不知资本一般比努力更能带来巨大且确定的收益。 进而，那能毁灭任何的发展之殇，在封建时代就一直被重复。 封建时代的各封建国家，土地都会越来越往少数大地主手中集中，连小地主手上的一点土地也不例外。 小地主土地少，存粮也少，加上封建时代农耕技术不发达，他们的抗风险能力说实话比没土地的农民好不了多少。 一遇旱灾、蝗灾什么的，他们一样得歉收，还有可能得饿肚子，乃至是被饿死。 只不过，他们可以卖土地苟延残喘，而没土地的农民就只能卖身沦为农奴。 于是，在不可避免的天灾人祸影响下，昨日的小地主就渐渐成为今日没土地的普通农民。 而昨日的普通农民，就又成为连人身自由都没的低贱农奴。 且今日的、新的普通农民，他日，又必然成为新的低贱农奴。 土地兼并的严重程度只会随封建国家的发展与日俱增。 直到天下土地都尽归少数几个大地主手中，直到大部分人都成为毫无人权、猪狗不如的农奴，直到全体农奴都受不了那少数几个大地主愈演愈烈的狂妄、腐化和压迫，揭竿而起，一切才可能暂时得到终止或缓解，却又往往是另一轮新的、依旧注定毁灭的轮回开始。 也就是说，贫者愈贫、富者愈富的戏码，从封建时代，不，是从宇宙诞生的最初一刻，就已经在连续不断地持续上演，至今已有数十亿年的历史。 在宇宙刚刚诞生的那一刻，整个宇宙也是均匀的，能量大概算是平均地分布在宇宙中的每一个角落，众生平等。 宇宙各地在能量上仅有微不足道的差距。 然而，正是因为那微不足道的一点差距，有些地方就能量越来越密集，而有些地方却能量越来越稀疏。 能量和土地一样，或者说是土地和能量一样，能产生引力，且能量越大引力就越大，能越来越快地自我壮大。 这才是悲剧会一直重复、轮回不休的根本原因。 能量越多的地方，引力自就越大，能吸引来越多能量，让那些本就能量富足的地方，能量进一步增多、引力也进一步增大，愈发富足，富足到过度肥胖，在富贵和堕落中灭亡。 反之，那些能量缺乏的地方，却只能被附近的大能量体撕得七零八落，引力越来越小、能量也越来越缺乏，终将在极度的贫瘠中溃散消失。 宇宙中有些地方能量富集、群星璀璨，有些地方却空虚、冰冷和死寂的，不均匀的现状，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到底，支配贫富差距不断扩大的社会现象的，以及宇宙从比较均匀变化到明显不均匀的物理现象的，根本上都是能量间的引力，还有热力学第二定律，即： 任何一个能量系统，若无外来能量干涉，都只会变得越来越混乱。 贫富不均和能量不均不都一样，不都是混乱的体现吗？ 贫富差距的扩大和宇宙能量差距的扩大，都是宇宙的熵会随时间增加的、只会越来越混乱的、除宇宙膨胀外的另一个重要证明。 熵增是包括宇宙在内的所有能量系统，都必须经历的一个演化过程。 熵支配着个人、公司、国家等能量聚合体的兴衰存亡，包括宇宙。 什么能量聚合体都逃不脱熵增、即混乱度不断增加、不注意就会快速濒临毁灭、乃至直接灭亡的命运，而现代很多国家的高层居然都还没意识到。 紫枫犹为严重。 他们根本没意识到： 物权私有制不只无法压制熵增，还会加速熵增！ 别忘了，生命需要能量，可熵又是能量的天然属性，能量越多熵却也必然越大。 而物权私有制，又天然地、极端地，会鼓励人尊从内心对能量的、本能的、过度的渴求，去不停地、疯狂地搜集或搜刮财富，贪婪无度。 也就是说，紫枫的财富增长越快，它的熵也就越大，更也越接近毁灭。 盛极而衰、物极必反，是任何能量聚合体都逃不过的宿命。 特别是紫枫这样的物权私有制国家。 因为，等它们的熵增大到一定地步，或说混乱到一定地步，精准说是贫富差距增大到一定地步，物权私有制法律对私有财产的保护，就不是在保护全体国民的私有财产，而主要是在保护富人的私有财产。 此时，它们国内穷人和富人的实力差距已是过大，哪怕穷人大量团结在一起都难对富人造成多大伤害。 而富人们，却有大量合法的、乃至是隐形的残酷手段，进一步对穷人进行剥削。 物权私有制国家越发展，就会越成为强者的乐园，是强者的自由天堂。 可对弱者来说，就连地狱都无法形容它的残酷，就是弱者的屠宰场。 能量的引力，会让强者愈强、弱者愈弱，无情至极！ 能量之理，是目前最可能让人类超越自我、继续进化、乃至成神的理论，对大到宇宙尺度、小到量子尺度的最广泛问题都能进行解释，寻求解决。 而能量、信息和熵则三个关键词，又是已知最可能打开通往世界根源的三把钥匙。 不过，宇宙贫富差距不断扩大、愈发混乱的后果暂时还不知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出现，社会贫富差距不断扩大、愈发混乱的后果，却是早有无数前车之鉴的。 那些没处理好土地过度集中在少数大地主手里问题的封建国家，基本很快就会在遍地烽火中灭亡。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远比兔子凶恶、危险的人类。 偏偏，正面对着贫富差距不断扩大、贵族内部矛盾不断激化、战争随时可能爆发的严峻问题，作为一个物权私有制国家，紫枫的法律规定的却是： 那些手中集中了过量财富的人，为保护自己的财富，仍可不择手段，哪怕不顾国家存亡！ 这时，显而易见，物权私有制法律中那些会极大保护私有财产、保护个人利益的条款，就又摇身一变，又成进一步加速熵增、继续催化分裂、鼓动战争、引火烧身、给国家招致自我毁灭的条款，是既得利益者们毫不妥协、乃至是变本加厉的底气。 有法律撑腰，旧贵族们更不愿意主动散财散权，哪怕是稍稍散一些，哪怕是缓兵之计。 毕竟，在蓝日星系的所有现代国家里，法律保护的，从根本上来说都是贵族。 法律也是各国贵族们的最大后盾，还是紫枫旧贵族们的最大骄傲。 因反抗西海帝国的君主制而来到紫枫、还亲手建立起一个物权私有制国家的他们，对物权私有制的一切，特别是作为其进步之象征的法律，有着格外深的感情、荣耀、自豪、信任和执着，近乎偏执。 加上被物权私有制曾经所创造的、实实在在的、远超过往任何时代的辉煌所迷惑，紫枫的旧贵族们当然绝不退让。 而新贵族们当然也绝不退缩。 他们同样高傲，连屈居人后都不乐意，真是无尊严、毋宁死。 且反正，目前所有人理，都是为压制竞争、鼓励合作、谋求共存才发展出来的。 唯有那些越可能实现共存目的的人理，才越可能得到大家共同的认同，也才越需要遵守！ 那么，既旧贵族们无共存之诚意，只知拿那不合时宜的法律来刻意打压他们新贵族，妄图渐渐像奴役猿人一样奴役他们，那不仅大家就没合作必要，倒不如他们也放弃共存之念、与旧贵族们一起背弃正确人理，一起回归原始，去尊崇那最残酷、亦最无可争议的自然之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在和平的环境里待久了，人们常常会忘记，放下刀剑、放弃死斗，就是大家各自对彼此的最大恩惠，最好相互心怀敬畏，不要欺人太甚。 然后，就在紫枫国内已变成这种貌似一点就着的火药桶的情况下，卡缪拉的改造人大赛那边，却传来了震惊整个紫枫高层的消息。 这消息所带来的巨大压力，不仅没有让紫枫共和国之内战，先于卡缪拉爆发，反是延迟了紫枫内战。 那巨大压力就像一双无形大手把左右开裂的一个小铁球左右按住一样，居然强行弥合了紫枫新旧贵族间的矛盾，让紫枫共和国这早近乎彻底裂成两半的小铁球，又勉强地凑合在一起。 只不过，新旧贵族们也皆清醒地意识到，不管紫枫的内压还是外压，都依旧存在，并依旧在愈演愈烈。 即和平，注定只是暂时的。 且若不管，那下次紫枫可能就不是左右开裂，而是彻底粉碎。 至于他们大家，也必得玉石俱焚。 如此，他们才迅速打成共识： 还是先搁置纷争，从其他方面来为国家减负吧！ 然而，其实差不多贪婪、自私和冷血，还拥有差不多的恶魔般智慧的他们，一旦合谋，就差不多同时地想到了某个泄压途径，就正是那些已在夹缝中被夹得稀碎的痛苦人们。 紫枫的贵族们，终于开始，默默地、漠然地、默契地，认真讨论同一个群体的存在价值，即： 紫枫的猿人原住民们。 并且，他们今天就要付诸行动！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39顺水推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由于紫枫曾经的辉煌，由于物权私有制曾经的辉煌，紫枫的贵族们有时比西海帝国的贵族还骄傲、还矜持。 可同样由于物权私有制，紫枫的贵族们有时却又比西海帝国的贵族还傲慢、虚伪和冷血。 出于统治需要，他们不少人都是满嘴仁义道德，又打心眼里认同“见死不救是他们的自由，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之类的论调，哪怕伸手拉一把就能救下眼前溺水者一命，实在是冰冷过头。 谁叫他们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是他们自己的私有财产。 而其他人的身体、生命等亦差不多，是其他人自己的私有财产。 任何人都只需要为自己负责，他们没任何保护或救助的义务。 物权私有制确比君主制更进步，但在某些地方，又确造成了更残酷的现实。 它是让普通民众在法律上脱离贵族，从某个贵族的私产变成一个完整独立的人，得到一定解放。 可一并地，在一个实行物权私有制的蓝日星系现代社会里，贵族们也从此就再没任何法定义务，去关心普通民众。 这就让普通民众们像动物园里徒然被人类放归自然的动物一样，既获得了自由，又不得不面对自然的残酷。 更残酷的是，普通民众在事实上，往往还是和他们的私产无异，只是由某个贵族的私产变成他们整个贵族阶级的私产而已。 而全体贵族还都不用负任何法理上的责任。 属于大家的东西，往往大家就都不会去负责，即使有必要，那是物权公有制国家都难以绕开的、顽固和愚昧的“人之恶”。 所以，底层民众对他们倾诉出的任何抱怨和请求，哪怕是忍无可忍、活不下去后卑微至极的一句哀求，也只越来越引得他们反感，只觉得： 救你是我的情分，不救你是我的本分，不要得寸进尺、恬不知耻！ 可没任何国家把见义勇为规定成一种法定义务。 在物权私有制国家，只要是私有财产，除法定的那些义务和限制外，怎么支配都是一个人的绝对自由和绝对权力，不只是不可侵犯，是神圣不可侵犯。 按法律，旁人即使是区区几句指责都不是应该的！ 加上近年来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将对社会基础进行重构的技术高速发展，紫枫贵族们现在，就连关心普通民众、关心自己的社会基础的必要性，都在一天比一天少。 毕竟，普通民众作为社会基础的不可替代性不止正在日渐减弱，反明显开始成为他们越来越重的负担。 普通民众相比机械来说，不仅肉体孱弱、杂念丛生，工作效率极低，还稍有不满就要罢工，对福利被不断削减一事越来越抗拒，成本越来越高。 因此，早在赞巴鲁克开始大规模推广人工智能、且生产力大增、一跃成为科技之都的时候，紫枫的贵族们就已经在惊叹之余暗暗思考： 我们是否也应该尽早用机器取代普通民众，让坚固、耐用、高效的机械基础，成为新紫枫更坚实的新基础？ 紫枫贵族们在那时就已经大大意识到，当初开国时给紫枫普通民众定下的福利标准，不仅越来越没必要，还正成为国家越来越大的负担。 紫枫的猿人是只有12亿左右，数量远低于卡缪拉。 可他们每人每年能领取到的各种福利，却高达上万贾比，是一个卡缪拉猿人的数倍，和一个帝国猿人的十几倍。 紫枫政府每年光花在社会福利上的支出就最少要12万亿贾比，占全年国民生产总值的12.4%，比海瑟联邦很多小邦国整个国家的全年国民生产总值都高。 这既令无数外国人羡慕不已，又令紫枫的贵族们越来越感到不堪忍受。 只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地率先提出，特别是当看到赞巴鲁克底区民众的下场后。 而自然不可能是他们心生怜悯。 他们只是觉得： 到时紫枫也绝对将有数以亿计的猿人下岗、衣食无着，没管好就容易酿成一场人道主义惨剧，乃至是成为紫枫的灭亡之始！ 连卡缪拉都赶紧放缓了人工智能技术往其它地区推广的步伐，仅仅敢在暗中推进。 并且，最让人感到惊悚的是，紫枫不同于卡缪拉，不是没好办法去管，更不是不想管，却是没贵族愿意第一个说出口罢了。 作为一个物权私有制国家，作为一个完全属于龙人的物权私有制国家，作为一个任何龙人都在法理上不用对任何猿人负任何责任的国家，如何处理那么多下岗猿人才是最有效的方法，紫枫每个贵族都心知肚明，不过是都不愿首先去背那个比“屠夫”更肮脏的千古骂名罢了。 直到今天！ 直到再不用机械去大规模取代那些已毫无价值的普通民众、为国家大幅减轻负担、贵族们就只能在自己的内斗中拼个鱼死网破的今天，他们的目光，才不由自主地齐齐冷了下来，默默地共同推动起那个，由某贵族匿名提出的，代表整个贵族阶级意志的，貌似是不得已的最终减负计划！ 眼见隐形的“死亡暗蜂”已全部缀上全体嫌疑人，并悄然伸出透明的无痛渗透式针管，爱德哈特和托马斯皆面容一沉，异常严肃。 而别误会，他们紧紧盯着的，可不是那些被怀疑为恐怖分子的嫌疑人，却是所有的死亡暗蜂。 他们两人尽管分属新旧贵族这两个不同阵营，但又正是同为反对“最终减负计划”之人，是少数仍能保持清醒和克制的贵族。 因此，他们现在要做的，既是要防止嫌疑人真发动恐怖袭击，更是要防止那些死亡暗蜂不分青红皂白地直接杀光所有嫌疑人。 他们怕有激进的贵族会蓄意挑拨，竭力勾起紫枫原住民们内心那原就按捺不住的滔天怨毒，更怕提前引发那惨绝人寰、或彻底摧毁整个星系、比随时可能爆发的二战都恐怖的“最终减负”。 那绝对将是蓝日星系历史上对人理最严重的一次践踏和背叛，也绝对将是人类文明空前绝后的一次大倒退，很可能将使蓝日星系直接进入到那令人恐惧的、比茹毛饮血还残酷的新神话时代。 死亡暗蜂本就是用来暗杀的无人机，连化焰境都可能不小心找了道。 死亡暗蜂是紫枫最先进的自动武器之一，体内安装了最新型的高维芯片，不仅能模拟人脑的精神力运转，使出各种高效神奇的龙技，乃至是能轻微扭曲时空的高级龙技。 它的技术水平真比号称“科技世界第一”的卡缪拉的同类型产品都先进，真能破解化焰境包括“听暗之术”在内的许多自动警戒机制。 在蓝日星系的现代，既已知时空扭曲是引力之故，那扭曲时空在如今的蓝日星系就必越来越平常。 在蓝日星系，真正可怕的手段，别有它物！ 还好，或是觉得时机没到，又或是觉得条件不成熟，终究是贵族暗中提前行动。 所有死亡暗蜂没被任何人动手脚，没往嫌疑人们体内注入任何可疑液体。 仅仅通过药剂的颜色和反光等，爱德哈特和托马斯就都能确定： 药剂里没其它任何成分，仅仅是一种温和却强劲的迷药，将使中毒者在不知不觉间就跟着特殊声波引导，前往指定地点接受拘禁、调查，非常有效。 那几个化焰境的重点嫌疑人，就正由于时空的轻微扭曲和药效过分温和，未有察觉，下意识地就齐齐朝同一个方向转身离去。 在那里，将有一个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等着他们，纵他们第一时间清醒过来，亦无路可逃。 爱德哈特和托马斯见此，才一起轻轻舒了口气，第一次相对一笑。 二人都不由觉得： 紫枫，或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老实说，对方能出现在这里，就是令双方皆最感欣慰的事情。 二人能摒弃那么深的、新旧贵族之间的成见，为同一个目的同时出现在这，同心协力，就说明新旧贵族两个水火不容的阵营，就绝对还有和解、联手、共同修正紫枫扭曲未来的可能。 更关键的是，旧贵族们之所以寸步不让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毕夏普放不下对对老部下们的感情，常常无条件支持旧贵族们。 何况，这还能说明毕夏普对他们思想的认同。 要知道，紫枫之所以会那么顽固地坚持物权公有制的全部传统理念，毫不变通，毕夏普同样难辞其咎。 毕夏普既真心关照老部下们，那老部下们，当然也坚决支持他们的一切决定，包括思想。 而当初，为维护物权私有制的传统，为坚决传承女皇的荣光，毕夏普就直接就和另一圣徒，即卡缪拉的国父——安东，闹翻，才远走墨神星。 后来，毕夏普更是强势无比地将公共权力党连根驱逐出墨神星。 而看来，这么多年过去，毕夏普总归是稍稍改变了一点对物权公有制的偏见，竟主动联系新贵族们，更联系的还是少数几个曾公然称赞物权公有制的新贵族之一——爱德哈特，促成爱德哈特和托马斯的第一次联手。 这才令爱德哈特大为激动、感动，不敢再多有微词，更令托马斯感动得都快热泪盈眶。 他们二人尽管都不能说是非常支持物权公有制，但也都觉得，不该那么极端地彻底排斥物权公有制，特别是其中符合国家发展规律的部分。 物权公有制都没那么彻底地排斥物权私有制，也曾在极端的死路前迷途知返。 过度保护私有财产是毁灭之道，不保护私人财产却又无法发展。 现整个星系都早没什么纯粹的物权公有制或物权私有制，都隐隐察觉： 过度自由和过度民主都是一种极端，都容易物极必反，召来毁灭！ 可是，都有点兴奋过度的两人，两个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却居然都很诡异地没能注意到，有一只死亡暗蜂，在某个面目平凡、表情腼腆的青年，在他一动都不需动的悄然影响下，就放过一个化焰境的恐怖分子嫌疑人，盯错了人，引发后面一系列令他们大惊失色、措手不及的暴烈变化。 曾经的黑暗之王，杀手之王，终于再临紫枫，再次睁开了他那冰冷的，仇恨的，一对幽幽紫眸。 任何一个卡缪拉人，都没让一个卖国求荣的卖国贼，继续逍遥法外至今的理由。 何况，他最重要的那个她，不仅和他一样，都曾是瓦连京军事学院的毕业生，都有责任为母校清理门户，还是一个云梦人。 一个以汉见尘竟同为云梦人为耻的云梦人！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40危险跳跃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眼见所有死亡暗蜂缀上、并陆续朝信仰太阳神的人注入特殊神经毒素，约瑟夫自然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叹息似地暗暗沉吟着： 果然，那所谓的，不得已的，最终减负计划，要首先拿来开刀的，就该是紫枫的原住民了吧！毕夏普，难道那些最早跟你来到墨神星的猿人，就不算你的老部下了吗？ 众所周知，由于多多罗莫星域的环境一开始比怒雷神星域好不了多少，这里的早期移民们，也过得非常艰苦。 故他们就和怒雷神星域的早期移民一样，很多都开始从无信者转为太阳神的信徒，以寻求一种心理支撑。 不，他们还有很多人，就是从怒雷神星域一路追随毕夏普而来的，之前就既是毕夏普的老追随者、又是太阳神的信徒。 只现在，他们好像就唯有太阳神能信了。 且就算在后来，在红日多多罗莫中成功开采出高能氢的后来，这种信仰的热潮不单没随多多罗莫星域居住条件大幅好转渐渐降温，反急剧升温。 早期移民都将此当成是太阳神的恩赐，感激涕零，信仰愈发虔诚、至今不改。 但后面的移民们就没这样经历。 加上早期移民们，即原住民们，都不允许后来的外国移民与自己信同一神明。 可能是怕到时就不好继续肆意压榨。 这真不知算不算上行下效！ 故外国移民中信仰太阳神的人数逐年递减，到今日已几近于无。 为帮紫枫贵族们管好国家，为苟全性命，为伺机复仇，外国移民们必须不停学习各种新的科学技术，以适应时代的高速发展，就愈发不可能去信什么太阳神。 而与之相反，原住民们自就走上另一种极端，就是对太阳神达到极度的虔诚。 毕竟他们很可能真唯有太阳神可信。 他既将曾经的舒适与风光归结为太阳神的恩赐，又将当下的痛苦与挣扎归结为太阳神的考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恩赐。 他们都深信： 只要能通过太阳神此次的考验，那他们就必能过上比曾经巅峰时还风光、还荣耀的美好生活。 甚至，还有原住民将之归结为太阳神的愤怒，认为： 他们当下的苦难很可能是太阳神在惩罚他们，主要是惩罚他们对外国移民排斥神明、窃取神火、钻研科技、践踏神域等大量渎神之举的不作为！ 这是很多原住民之所以越来越排斥科技和越来越疯狂，还频频朝外国移民发动恐怖袭击的，又一关键原因。 却也是促使紫枫贵族们下定决心，提出最终减负、更将原住民们列为首要肃清目标的重要原因。 在紫枫的原住民里，像海因里希一般不信太阳神，或是能力强的，远比外国移民要稀少，价值的确很低。 何况他们还不怎么安分守己！ 现紫枫的原住民们只愚昧得令紫枫贵族们不堪直视、疯狂得令紫枫贵族们怒不可遏。 又有混沌教会在背后火上浇油、暗暗唆使，紫枫的恐怖袭击频率一日比一日触目惊心，更竟隐隐把恐怖之剑的剑锋直接对准贵族阶级，让不少贵族怒到目眦欲裂、当即拍案而起。 据紫枫国税局的情报显示，各恐怖组织中现都有危险言论出现，直斥他们这些躲在外国移民身后操纵的紫枫贵族，说他们才是最大的渎神者，也必须接受审判，否则太阳神绝不会平息怒火。 近来，类似言论一直喧嚣直上，早出现无法控制的危险苗头。 故不单紫枫国税局，各国情报部门皆认为，整个星系第一场叛乱，准确说是第一场由猿人对当地龙人政权发动的叛乱，最可能第一个爆发的地方，不是西海帝国，更不是卡缪拉，是紫枫共和国。 而最将下层民众视为奴隶、家畜的紫枫贵族们，又最无法接受。 别说混沌教会还刚刚在赞巴鲁克附近星域对那么多贵族男女老少犯下那么耸人听闻、惨无人道的暴行，令最先得到消息的外国贵族——紫枫贵族们格外敏感。 这才使得那个听起来就荒诞至极、堪称惨绝人寰的“最终减负计划”，终于被人，匿名地，公然提出。 但更令人惊骇不已的则是，竟没一个贵族公然反对，皆冰冷沉默。 连爱德哈特和托马斯，乃至是毕夏普，连这样位高权重、站在紫枫紫枫之巅的大贵族，都知众意难违，都只敢在暗中出手阻挠。 在物权私有制过去耀眼的、奇迹般的光辉蛊惑下，连毕夏普这一手造成紫枫极度冰寒之今日、威望举世无双的圣徒，都感到有些无力回天，悔不当初，不得不正视紫枫正脱离掌控、日渐堕落的现实。 不过，他们都尚未彻底绝望，只认为： 紫枫的贵族们如今仍只是过度敏感，只是被吓得！ 他们还认为： 只要他们能稳住、控住，别让国内的矛盾在短时间内就过度激化，迅速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那紫枫的其他贵族们，就一定都能慢慢镇定下来，不会走上“大减负”那样极端愚蠢、极端残忍的道路。大家怎么也都是智慧高贵的龙人啊！ 可事情，真会像他们期待的那样发展下去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混沌之影，早已悄然笼罩整个会场。 约瑟夫一边在心中盘算着，一边打量着被众人围在中心的汉见尘，知道要实现自己的复仇目极其困难。 此刻，汉见尘不止被贵族们打造成外国移民的代表和领袖，还将是贵族们在必要时实行“大减负”的刀尖。 那么脏的活，他们当然不会亲自操刀。 别说外国移民尽管数量比原住民少，但怎么也有数亿，适当削减照样能产生不可小视的减负效应。 谁叫他们外国移民终究也同样能力有限，也不能和物美价廉的机械媲美。 只现阶段，紫枫的贵族们在很多事情上还都离不开外国移民的帮助，就不容汉见尘有任何闪失。 而汉见尘却又必会召来包括原住民们在内的各方势力无穷无尽的无情攻击。 不过，贵族们用来保护他安全的方案，既很简单，又说得上是很完美。 紫枫共和国足足派了两个星系顶级强者来保护汉见尘，其中一个还是明理境。 汉见尘这才敢在明知周围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大摇大摆地走下高台、走进人群，和一众皆戴各色“面具”、很可能心怀叵测的人们谈笑风生，越来越有一种叱咤风云的味道。 毕竟，一个见微境的、能干涉量子不确定性的星系顶级强者，所拥有手段之强力和神奇，是远超普通人想象的。 理论上，他们拥有的手段，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 量子力学允许一切你能想到或想不到的可能发生，不过概率不一，有时极低，或等到不知多少亿年后宇宙毁灭都难以遇见，无限趋近于零，却又总归不是零。 或唯有神奇无比的量子不确定性，才能破解任何能量体系，包括物权公有制国家，都逃不过的、那个唯一确定的，包括熵增、毁灭等一连串灰暗结局在内的破灭宿命。 总之，一个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就已胜过蓝日星系所有最高端的安保设备。 更强的唯有两个或更多。 有两个星系顶级强者在身边的汉见尘，哪怕瞬间被炸得粉身碎骨，都能第一时间被修复如初，一滴血也不会流。 约瑟夫很容易就能判断出： 不管什么人，哪怕是另一个明理境的星系顶级强者，要在这种情况下成功刺杀汉见尘，都几乎是不可能的。 另外，实际年龄不算大的猿人约瑟夫自己，自然不可能有明理境。 然没几秒，让汉见尘下意识内心一紧的是，那一直平静无波、和光同尘地在不远处默默保护他的，一个堂堂明理境星系顶级强者，竟徒然就脸色大变。 接着，那明理境的星系顶级强者仅仅礼貌性地过来和汉见尘说了一句，便立即要告辞离去。 而约瑟夫不需用特殊方法听，就知道，其言无非是： “混沌教会最神秘的第十一使徒，已现身会场附近，我必须亲自去看看，你自己务必小心点！” 如此，看着内心异常惊惧、却连挽留都不敢的汉见尘，约瑟夫脸上的腼腆微笑就又稍稍浓了一些。 混沌教会的第十一使徒，不仅被公认为是最神秘的序列使徒，还被很多见微境及以上的顶级强者都认为是最危险的序列使徒。 因为，他神秘到几乎没任何信息。 不管是卡缪拉的贵族内务委员会，抑或是包括紫枫国税局在内的其他所有国家的所有情报机关，乃至是混沌教会本身，都没任何其相关资料记录在案。 就算是号称最接近混沌意志、最得混沌意志垂青的极恶教皇格雷诺，亦仅仅能确定： 第十一使徒，确已降世多年！ 何况，那明理境的顶级强者还已用特殊手段，在片刻内跨越时空又返回，微微触碰过那独特的、前所未见的、令他惊惧难耐的极恶混沌印记。 连强骨境都有可能干涉引力、增大时空扭曲幅度，他一个明理境就更是轻而易举。 而他就在那一瞬间摸清： 那必是序列使徒才有的深厚混沌，普通人哪怕不小心沾上一丝，都得片刻灰飞烟灭！ 更令他感到惊惧的是，他还确定： 那混沌印记绝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的序列使徒，恐怕真就属于那传说中最神秘、亦最危险的，混沌教会的第十一位序列使徒。其恶未知，但必深暗无比！ 另外，最令他惊惧难耐、浮想联翩的是，那混沌印记独特至极、晦暗至极，仿佛汇聚了世界上全部的同型之暗，竟仅仅是那微一触碰，就让他一个明理境都不由心悸不已、无法压制。 他表面上面无表情，心底却不得不强自镇定，忍不住就想到： 不，这不可能！怎么可能连我都会这么害怕？我可是明理境啊！等等，难道，难道……嗤——，它该不会是属于另一个未知的序列使徒吧？ 而他想到的、另一个未知的、更令他深感战栗的序列使徒，正是那传说中的“门徒”——最终的第十三使徒。 那明理境的星系顶级强者由此判断出，现状由不得他不亲身前往、深入验证，更由不得汉见尘有丝毫阻拦。 汉见尘亦深知如此，只能表情僵硬地点点头，一脸强笑。 那明理境则说完就一个扭曲，好像凭空消失一般地顷刻离去，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只让汉见尘的动作和表情都愈发僵硬。 扭曲、禁锢空间，和空间跳跃等，在见微境就已经是基础课了。 甚至，因见微境及以上的战斗的特殊性，空间跳跃是近距离战斗中最糟糕的移动方式，不能算快，却非常致命，可以说是最快的自杀方式，无人敢在战斗中轻易尝试。 约瑟夫亦深知如此，亦深知事情还远远没完！ 汉见尘的身边不仅还有一个见微境，那貌似已远离此地的明理境，也能如此轻易消失一样地随时归来，哪怕不敢一下就回来得太近。 约瑟夫暗暗地，冷冷地，说到： 学长，卡缪拉人，来向你讨债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41借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约瑟夫马上就又看见： 惊恐难耐的汉见尘，在状似随意地扫了眼另一边另一个见微境护卫后，表情和动作就都迅速恢复正常。 而约瑟夫脸上的腼腆笑容，也依旧不变，乃至是转过头，不再去关注汉见尘。 约瑟夫探出脖子，左顾右盼，好像是在寻找已挤进人群、不见踪迹、说是要去找敬爱的汉见尘先生请教问题的海因里希。 但同时，那本要刺入某一嫌疑人体内的一根毒针，却是毫无征兆地微微一偏，竟是顺着时空的异常扭曲，刺到了旁边另一个人手上。 …… 数分钟前。 “见尘学长！见尘学长！见尘学长！……” 汉见尘闻声转头望去，正看到一理着寸头的云梦青年在人群中急切地朝他挥手。 他疑惑地走过去问道： “你是？” 云梦青年又赶紧挤出来，一下就笑嘻嘻地朝汉见尘伸出双手，要和他握手。 而此时的汉见尘还不知后面变故，还有一见微一明理两星系顶级强者左右护卫，安全感爆表，就没丝毫闪躲，任青年用双手握住自己的右手。 云梦青年则一边和他握手、一边略为谄媚地说道： “见尘学长，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我们不仅同为云梦人，是老乡，我还是瓦连京军事学院军事指挥系3199届的毕业生，可是您的学弟呀！” 汉见尘这才一脸恍然，又一脸惊喜和感动，也把左手包上去，一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热情模样。 “哦，原来是学弟啊！” 他是瓦连京军事学院3183届的毕业生，的确可以说是该青年的学长。 “学弟贵姓？今年贵庚？” 汉见尘笑得格外热情、看起来格外激动，也格外平易近人，让青年都有点受宠若惊，忙回道： “学长，我姓刘名勿，今年34。我今天终于见到您了，我可是久仰您好久了呢！” 汉见尘闻言，当即笑得愈发喜笑颜开。 不过，他开心的可不是他乡遇老乡或学弟明显的奉承什么的，而是学弟果然实力不俗、天赋惊人。 就在简单的握手之间，他就知道外貌尚轻的学弟其实已有化焰之境，实力超凡。 他眼角余光瞥见，虽他那看似和光同尘、实则高高在上、一直超然物外的明理境护卫依旧表情古井不波，但另一个见微境的护卫，却已眼神微变，露出些许警惕。 这么一看，他这学弟显然也至少要化焰境，才有资格让一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微微警惕。 加上学弟说他是99届的，他就更知道，学弟不仅实力惊人，恐怕天赋还更惊人。 果不其然，刘勿今年才34，不仅40没到，更说得上才30出头。 他估计，学弟大概只花10年左右就从射心境进阶为一个化焰境的星系超级强者。 这对一个猿人来说是非常令人震惊的。 其他猿人就算有足够天赋，也怎么得15年左右。 这令汉见尘内心更是火热，言语间也更无微不至，关怀备至。 “学弟，来紫枫几年了呀？住得还习惯吗？” 汉见尘一看就知道，刘勿应该是最近才刚来紫枫的，且目前看来应该是有意向投奔自己的。 一个30多岁的化焰境超级强者，一个龙气天才，若来紫枫日久，自己不该没听说过。 另汉见尘也没怎么怀疑。 近年来，瓦连京军事学院花大力气、大价钱、大资源培养出的优秀毕业生，远赴国外、报效卡缪拉的宿敌紫枫的新闻，越来越常见于报端。 瓦连京学院都快被整个星系嘲讽为紫枫高级人才库，包括卡缪拉自己的很多媒体。 又果不其然，刘勿更安心、更开心地回道： “学长，我才来没几个月，还有好多事都不懂，可以请您多多指教吗？” 汉见尘大喜，热情至极，大包大揽地说道： “行，没问题。你怎么也是我学弟兼老乡，咱们这是亲上加亲啊！要不，你干脆明天就到我公司来上班吧？” 刘勿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迟疑道： “这，这就有些太不好意思了吧！” 汉见尘则毫不客气地用力一拍他肩膀，牛气冲天地说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既然学弟你看得起我、千里来投，那我今后就不止是你的学长，更不止是你的老乡，还是你的大哥！以后你在紫枫有什么事，别客气，尽管来找我，大哥我一定都会罩着你的！” 刘勿瞬间大喜过望，而周围众人亦大多看得满脸羡慕，包括远处还没挤过来的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挤得愈发用力，却又被周围人愈发用力地拦在外面。 刘勿一脸兴奋、激动到有点哆嗦地应道： “大，大哥！” 汉见尘又一拍刘勿肩膀，爽朗回道： “诶，弟弟！” 登时，附近一片火热，就真像是从小分离的一对兄弟久别重逢一样，格外温馨动人。 刘勿和汉见尘皆笑得分外灿烂。 刘勿看起来是在开心跟对了人，而汉见尘又何尝不是在开心得到一个强大的追随者。 就算紫枫的贵族们没把计划全貌告诉他，他又怎能不知，他只能是刺向当地原住民们的一把尖刀。 而见钱眼开、连祖国都能轻易背叛的汉见尘，又怎会在意自己成为别人手上一把屠刀。 反正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他只会躲在幕后，死再多人都和他没直接关系，亦滴血不沾。 他只万分担心自己安危，就当机立断、有样学样，学着紫枫贵族们的样子，也要借重用刘勿、竖立榜样，以吸引更多人才投奔，特别是瓦连京军事学院那些和他一样见利忘义、又才华横溢的天才们。 30多岁的化焰境猿人在外面真是凤毛麟角，在瓦连京军事学院却又真不稀罕。 偏偏卡缪拉依旧贫困，加上内部的确有很多问题，年轻人出头难，特别是国会派这边，确就难以留住那些才华不凡、要求也高、或受不得气的年轻人们。 卡缪拉的人才流失率依旧比较严重，不容乐观。 不过，汉见尘也依旧是个极端。 他当初不仅没受多大委屈，还被委以重任、寄予厚望，更受各种特别优待，曾被一再破格提拔，是瓦连京军事学院最年轻的副教授。 可他至今仍对自己，对自己对祖国、对祖国民众犯下的巨大罪行和造成的巨大伤害，没丝毫愧疚！ 甚至，他还故意抹黑自己的恩师、同学，把自己描述成一个因才能突出而备受欺压、多次被掠夺科研成果的受害者，信誓旦旦地说“若有第二次还会做一样选择，要永生永世做一个自由的紫枫人”。 而这样的汉见尘，还对自己的计划，还对其他人也和一样厚颜无耻一事，很有信心。 然确实，现场很多人见此，特别是云梦人或同样刚从卡缪拉过来的移民，就都动了更强烈的投奔心思，要跟着鸡犬升天。 他们越来越暧昧的讨好眼神，让汉见尘倍感舒服，愈发飘飘然，终于有些放松警惕，忍不住在内心大吼到： 哼，属于我汉见尘的时代，终于还是来啦！我果然是时代的宠儿，我天生就该享尽一切荣华富贵。那穷得响叮当的垃圾卡缪拉，凭什么让我给他们打工？他们卡缪拉人才该全给老子卖命！ 但没多久，狂妄的他就又不由被吓出一身冷汗，正是那明理境的护卫前来告辞。 并且，没等他从另一见微境护卫身上得到几秒安慰，现场就骤然出现更令他脸色惨白的剧变，正是前来替讨债的约瑟夫又悄然动手了。 …… 随着约瑟夫的精神力悄然扭曲时空，那死亡暗蜂的透明毒针也随之轻轻扭曲，这才偏离目标，正刺中旁边另一人手上。 但不要误会，约瑟夫可不是想帮恐怖组织掩饰行踪什么。 没必要！ 那被盯住的嫌疑人不过化焰境，就算从这星系顶级强者聚集的顶级场所里溜走，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紫枫的恐怖组织非常分散，自己就斗得严重，且一般实力有限。 纵那嫌疑人是用最顶级的伪装手段隐藏了实力，也撑死就是个见微境。 这依旧不能给约瑟夫的计划提供多大帮助。 那明理境的星系顶级强者，应该就快要回来了。 于是乎，约瑟夫就干脆反是帮紫枫国税一把，帮他们揪出了一个他们至今都没发现的、或比所有嫌疑人加起来都可怕的漏网之鱼。 刹那间，一道青色雷霆便夹带着滚滚混沌骤然闪现、闪耀全场。 那暴烈的青雷和混沌，不仅将那架小小的“死亡暗蜂”顷刻湮灭成无，还将他身边那足有化焰境的嫌疑人，湮灭成四散的原子灰。 那痛苦无比、恐惧无比的惨叫声，以及残余的青色雷光和浓到谁都能看清的混沌气息，震惊全场。 在场所有人，包括在场所有见微境，也包括场外的爱德哈特与托马斯，皆看得双目大睁。 连爱德哈特和托马斯都没想到，混沌势力居然已经潜入会场，还是一个至少见微境的混沌使徒。 难道他就是那个传说中最神秘、亦最危险的第十一使徒？ 而那骤然就意外暴露身份的混沌使徒，在不免的惊讶过后，面对包括多位星系顶级强者在内的如刀目光，却是毫无恐惧。 他的嘴角转而就露出了一个好像不用再强行压抑一般的、兴奋难耐的、残酷扭曲的微笑。 “嘿嘿，诸位，唯混沌，才是大家共同的最终归宿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42刀起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说来，尽管射心境的标准是能投射心意、隔空摄物，但作为射心境标志的，更明显的，还是雷光。 招手间就能射出煌煌雷光，是射心境最明显的标志。 只那雷光虽外表和普通雷光一样，是蓝白之色，性质却根本不一样，是消磁之雷，没爆炸也能让触碰之物顷刻沙化，化作随风飘扬的大量原子砂。 故到化焰境后，尽管标准是能完全干涉、模拟电磁力，但最具代表性的标志，却普遍被认为是龙焰。 没办法，模拟出的电磁力看起来和消磁之雷差不多，除有时会爆炸外就难以区分，没逼格。 可再到见微境，标志就又成了雷。 只此雷非彼雷，都不是蓝白之色，可能是五颜六色，说明能控制多种不同的电磁力。 见微境的标志和内在，是统一的！ 于是，在佩莱特，在紫枫第一届人工智能世博会的现场，人们马上就仰头看见，正有五颜六色的滔滔电光在半空中大范围炸裂开来，宛若一场大型焰火表演。 且这绝对不是什么气势磅礴的特效！ 光偶尔落下的一丝丝五色之雷，就像高爆炸药一样，正引发一次又一次的惊人爆炸。 而随着一连串的轰然爆炸声，下面的一栋栋高楼大厦，更皆战栗般地东倒西歪，恍若地动山摇，分外可恐。 要不是佩莱特的所有大楼都有最先进的抗暴、抗震措施，那些大楼说不定已倒下一大片。 第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声，这才凄厉无比地划破天际： “啊啊啊……” 登时，满场哗然。 众人这才从亲眼见到见微境混沌使徒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皆抱头鼠窜，赶紧逃命。 也有类似海因里希等的少数人还在东张西望，还在心急如焚地寻找各自被冲散的亲朋好友，却终究也只能跟着随波逐流。 那五色电光是在半空中徒然炸开、而不是在近地面突然炸开，就已是汉见尘身边仅剩的那见微境的莫大努力，还已是众人的莫大幸运。 众人必须庆幸： 那见微境在电光石火间就权衡完诸多利弊，并总算是在第一时间就作出决定，冒险用空间跳跃直接闪现在那见微境的混沌使徒身边，全力禁锢、勉力传送。 他感觉那见微境的混沌使徒，应该不是第十一使徒。 众人更必须庆幸： 空间跳跃在见微境及以上的近距离战斗中相当罕见，那见微境的计划才能出其不意。 尽管引力能扭曲时空，可引力实在太弱。 要想大幅扭曲时空，使出像空间跳跃那样接近古龙级的龙技，对见微境亦算得上费劲。 加上当见微境及以上的顶级强者们全力出手时，会不自觉地扰动周围时空，将使得空间跳跃更容易出错。 再加上，不同于看不见时空扭曲的普通人，时空扭曲在化焰境的感知里就已非常明显，更别说是在感知能力更强、强到接近半神的见微境眼中。 空间扭曲其实在生活中很常见，有引力的地方就有时空扭曲，反之亦然。 只普通人感知能力太差，因视觉的基础——光会随时空扭曲而扭曲，反映不出时空扭曲，看不见，才觉得神奇。 而对见微境及以上来说，空间跳跃就不过是不值得惊奇、又费劲、痕迹还明显的招式，很好预判或很危险。 故扭曲时空在见微境及以上的战斗中，大多只用来进行稍长距离的传送，用于逃跑，或用于保护、囚禁等。 用来短距离突袭真和送死无异！ 又故，战场才能从地面瞬间就成功地转移到万米之上，成功避免了大规模的惨烈伤亡，让那见微境的贵族现依旧庆幸不已。 他是被命令优先守护汉见尘不假，却终究是一个贵族，不得不全盘考虑。 他还得考虑战斗在近地面爆发将造成如何巨大的伤亡，以及将对紫枫之声望造成如何巨大的打击。 并且，作为一个见微境的贵族，他总归是相当勇敢，才一照面就拼了快半条命，让他的对手都有些预料不及，直接兵行险招、顺利火中取栗。 然众人不用怎么想就知道： 他再怎么拼命，落败恐怕亦是迟早！ 一来，他的对手也是见微境，在喷吐出如各色火龙般的龙焰时，也还能射出各色的纵横电光。 暴烈五色电光和肆虐的道道火龙交织在一起，已将整片天空撕扯得支离破碎。 加上不住颤抖的整个地面，附近真好似天崩地裂一般，充斥末日将临般的恐怖威压。 连时空都出现了让普通人也能一眼瞧出的可恐波动，几乎覆盖整座城市。 二来，类似的失误，对手可一不可二。 能到见微境的人，哪怕是邪教徒，也绝非普通意义上的能者。 三来，最重要的是，众人亦皆知，那见微境贵族的对手，必不是一个普通的混沌信徒，而必是一个混沌使徒，一招一式皆有无边混沌相随，能得到混沌之力的大幅强化。 换句话说，那见微境的混沌使徒，综合实力很可能超越见微境，乃至是达到明理境。 那见微境的混沌之徒所散发出滔滔凶恶之气，显然已力压那见微境的贵族一头。 毕竟，对混沌信徒来说，其体内的负能量，一定是大幅超过正能量的。 甚至，有种说法就是，龙气越强的人体内，混沌也必越浓，越有堕落之可能。 以上这些，在混沌教会肆虐、混沌信徒们常常当街行凶杀人的紫枫，都是常识。 紫枫的任何见微境，都绝不会像赞巴鲁克之前的那三个见微境一样，仗着人多就心生大意，更是不堪至极地被直接反杀，一照面就被灭了两个。 又于是，下方众人想都没想，就本能地开始亡命逃跑，偏不知该往哪里逃。 两个见微境的战斗，让整座天空之城到处都在爆炸、都在颤抖、天哭地哮。 众人只频频地自己互相碰撞在一起，撞得头破血流，十分惨烈。 下方只又爆发出更刺耳、更凄厉的惨叫声和哭泣声，让那还在上空和混沌使徒胶着战斗的见微境贵族听了，内心都不免越来越焦急。 不过，他内心倒是仍无半分退意。 他也怕，也万分谨慎，却又不是那么怕，知道自己明理境的同伴很快就会回来。 这才是他敢那么冒险、一直和眼前见微境的混沌使徒战斗至今的根本原因。 到见微境后，由于灵魂出现升华般的蜕变，正式接触神之领域，顶级强者们往往智勇双全，各方面能力都会碾压普通人，不会有太大短板。 何况，他还有比空间跳跃更快捷有效、更难预测、威力亦更大的移动方式。 他身体，不，是两人身体上，都正越来越扭曲，诡异无比、变幻莫测。 这可不单单是附近时空已被两人完全激发的精神力大幅扭曲，是他们的身体也被自己精神力特别干涉、大幅干预，开始呈现出越来越强的波动性，以使出或唯见微境及以上才能使出的诸多强力招式，比如比空间跳跃更迅捷高效的不确定性跳跃。 不确定性跳跃，才是见微境最常见的特殊运动方式，让见微境及以上的星系顶级强者们神出鬼没，最是诡异难测，也最是恐怖。 不过，以那见微境贵族骄傲的灵魂和的确足以自豪的战绩，却绝想不到，不管是他勇敢果决、沾沾自喜、自认为神来之笔的连连空间操纵，还是更技艺娴熟、诡异难测的不确定性跳跃，其实早被一个他根本不会看得起的区区猿人，完全算中，预测得清晰无比，随时能打断，乃至是随手就坑杀了他。 此刻，在下方混乱无序、夺命狂奔的惊慌人群中，正有一人巍然不动地立在原地。 他似随浪起伏的浮萍，又不是。 他似怒涛中的礁石，又不是。 他更似一个幻影，任何人都能轻易穿透他的身体。 不，他或许就是一个幻影。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射心境或化焰境的超人类，抑或是包括托马斯或爱德哈特在内的全部星系顶级强者，居然都看不见他。 他，正是约瑟夫。 且他那对已彻底冷下来的眸子，就正久久地闪烁着幽幽紫光，又正是连顾雷都无法长时间使用的，真正的全知全能不动冥王眼。 另外，他那双连见微境都能完全洞彻的紫眸，早不去看天空中的战斗，仅仅死死盯着一人，正是那他誓必杀之的汉见尘。 汉见尘却犹未知晓，只感到又惧、又急、又气。 他才不管自己那见微境的护卫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更不管一个见微境的混沌使徒到底能对整个佩莱特，能对整个紫枫，都造成如何惨重的声望打击，他只感觉到： 自己好像又一次被那些言而无信、厚颜无耻的贵族们弃之如敝屐了！ 可他也只能在剩余的、那些怎么还都是化焰境的护卫们护送下，赶紧前往专门的避难通道。 但是，他才被近乎扭送地强行转过身，就又强行挣脱护卫们依旧略为无礼、一时改不过来的手臂，让护卫们皆是一愣。 汉见尘则不管不顾，一个箭步回身，就回到了已被护卫们强行分隔开的刘勿面前。 “走，弟弟，快跟哥哥一起避难去！” 说着，汉见尘就一把抓住还在愣神的刘勿手腕，好像是真想拉着刘勿一起去避难。 刘勿当然马上就大为感动，眼泪好像都忍不住要一下挤出眼眶。 刘勿又当然不知，汉见尘这正是受护卫们依旧无礼的行为刺激，才临时起意，更坚定了一定要培养一个更强大、更忠诚、仅听他一人命令的护卫的决心。 然汉见尘亦不知，跟着刘勿那貌似是感动的泪水被一起抹去的，还有刘勿眼底的一抹历光，一抹凶狠至极、仇恨至极的历光。 有很多人，他本都绝不该忘记，绝不该像今天这样不置一顾、漠不关心的！ 而他的护卫们，也不过是面面相觑一下，还齐齐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就恼怒中透着无奈地把汉见尘和刘勿一起送去避难。 约瑟夫则把一切尽收眼底。 后他想了想，轻轻叹息一声，就面无表情地静静看着避难通道的大门彻底合上，把其他想跟进去避难的人全拦在外面。 有些人，好像确比他更有复仇的理由。 他至少记得，在瓦连京军事学院，在微电子系，曾经有一个老到牙都掉光、却一直坚持授课、要为卡缪拉尽可能培养出更多人才的刘姓老教授。 老教师也对他很好，有教无类、和蔼可亲，让他印象深刻。 他更记得，为替汉见尘这孽徒赎罪，那老教授最后活活累倒在了讲台上。 并且，他还记得，那老教授，正有一个儿子，为复仇、为继续赎罪，弃文从武，乃至是由“刘要”改名为“刘勿”，勿忘国耻的“勿”。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43刀欲落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刘弟，你放心！既然你跟了我，那我就绝不会亏待你，更不会丢下你独自逃命！” 一进入宽敞明亮的逃生通道内，汉见尘就完全镇定下来，又开始侃侃而谈。 既然空间跳跃等扭曲时空的手段在当代屡见不鲜，那一条高等级的逃生通道，又怎能不去防备。 整个天空之城其实都有超时空防御系统。 且作为全星系最财大气粗的国家，紫枫共和国类似的、专为重要人物建立的逃生通道内，连干涉不确定性跳跃的最顶级技术都有。 这点卡缪拉真暂时做不到。 因为，其中涉及到的一项关键技术，正又是卡缪拉少有落后的、还是最落于人后的高维芯片技术。 高维芯片，正让机械利用能量的效率急速提升，大幅接近人类，成为能影响未来星系格局的最重要发明之一，却或将是卡缪拉人内心永远的痛。 而汉见尘出身于在紫枫人口数量不占优势的云梦一族，又却被选为全体紫枫外国移民的代表，无才何以服众。 可以说，今天的紫枫之所以仍能在科技领域保持重要地位，保持体面，没被科技强国卡缪拉打得一败涂地，汉见尘这卡缪拉的卖国贼功不可没。 在相关科学领域上，他的确是个天才！ 加上汉见尘自己就亲自参与了这条逃生通道的设计和建造，对其防御能力最心知肚明。 他自信，连外面那超越见微境、接近明理境的混沌使徒，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攻破。 那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周围难道不都是自己人！ 走在这条自己亲自参与建造、技术水平世界第一的逃生隧道内，汉见尘内心毫无对民族、对祖国的愧疚，只顿生极度自我的自豪之感，就负起手、放慢脚步，内心愈发享受，也愈发恼怒： 没有我，你们造得出这么高水准、连卡缪拉都无法企及的防空隧道吗？竟到现在还对我这么无礼！ 不得不说，他对背叛卡缪拉一事，原先至少还是比较后悔的。 他之前辛辛苦苦卷到紫枫的那30个亿，一来就被强行入股到紫芯公司，他实际上一分钱都不能随意动用。 更糟糕的是，就算他是紫芯公司的董事长，他之前也没任何实权，不仅享受不到任何身为董事长的福利或分红，又兼任公司首席科学家，还得给紫芯公司、给紫枫的贵族大老爷们，做牛做马。 紫枫贵族们的无下限远超他想象，由不得他不后悔。 而最让他觉得后悔莫及、痛苦难耐的则是，他现身边的那些护卫们，过去不仅一直拿着本该属于他的分红当工资，还一直对他非常不客气，暗地里对他呼来喝去。 他被气得头发都要发白，暗地里悔得肠子都要发青，却表面上还得舔着一张笑脸装不介意。 其中酸楚，外人实难想象，却也只能说是报应，还完全不够弥补他，对自己祖国、对自己民族，犯下的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而今天，他居然还在庆幸，庆幸自己终于要翻身！ 可他的那些护卫们，又好像依旧改不过来一般，刚刚就又冒犯了他。 他这才感到压制不住的恼怒，就决定稍稍教训他们一下，免得他们以后依旧没大没小。 汉见尘突然就不再搭理护卫们的任何催促，不仅把头高高仰起，还他们越催就故意走得越慢，只和刘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若不是为今日领袖群伦执牛耳、享尽荣华富贵，他当日何必背叛那么多人，包括亲人或恩师，又何必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他尽管后悔背叛卡缪拉，但更多是后悔自己不长眼，没能看出紫枫的贵族们皆如此言而无信。 他从不对任何被他伤害到的人感到愧疚，乃至对指责、嘲笑他的人心怀暗恨，只更偏执地认为： 只要自己最后成功了，那些曾指责、嘲笑他的无能之辈，就很快会闭上嘴，唯有在一边羡慕嫉妒恨的份！ 他之所以会毅然背叛卡缪拉、投奔紫枫，本就有认同紫枫理念的成分，一直觉得： 所有国家貌似文明的外表下，不还是弱肉强食的那套老法则，且其中卡缪拉表面最虚伪、内里最腐败，还不如紫枫干脆直接，甚合我意！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即使到紫枫后的待遇反大不如前，他亦没扭转想法，反只更偏执地觉得： 既我实力终究不可能比得上紫枫的任何贵族，那在哪还不是被贵族一样剥削。即使被紫枫的贵族们这样玩弄、压榨也是没办法的。谁叫弱肉可强食？只不过，其他人，你们就别太嚣张了。你们有什么资格！迟早有一天，我至少会再次骑到你们头上的，让所有曾嘲笑过我的你们都后悔到死的！ 而那一天，貌似终于到来。 他的护卫们也终于第一次感到没办法，真正明白： 今天的汉见尘，确再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必须赶紧转变态度！ 尽管他们都是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可终究都是猿人。 在蓝日星系，猿人一般要到见微境，一般要成为星系顶级强者，才能得到龙人一些真正的尊重。 因为，人与人间的屏障，或其实在化焰境与见微境之间。 不然，就得像汉见尘一样，对龙人们有特别的、重要的价值。 所有化焰境的护卫们，皆很快就认清现实，徐徐低下头，慢慢跟着放缓脚步，继续缓缓围在汉见尘身边，让汉见尘的头越仰越高，内心也越来越得意和放纵： 哈哈，我终究是跟对了人！紫枫的贵族虽比卡缪拉的更狠毒，却也更厉害、更有手段，还能给我更多！ 刘勿见此，则不得不完全压下身内那颗蠢蠢欲动的杀心，决定还是再等一个更合适的机会。 反正，时间应该还长。 这条通道不仅会隔绝外敌，还会隔绝外援。 且现如今，不仅原该守卫在汉见尘身边的所有顶级强者都被这同样顶级的逃生通道暂时隔绝，他们应该连关注都不怎么再关注汉见尘这边。 显然，相比已逃出会场的汉见尘，还留在会场上的那成千上万人，才更值得紫枫高层关心。 剩下的人们若被那发疯的混沌使徒杀得太多，那即使汉见尘被救下，紫枫在星系上的声望，亦会遭到惨重打击。 这么盛大隆重的一个开幕式，却被办成那么血腥可怕的一个凄惨结局，无疑是紫枫政府极度无能、对时局毫无掌控力的一个证明。 并且，那最糟的结果，真是有一定的、不容忽视的可能。 那可是一个见微境的混沌使徒啊！ 即使那明理境的星系顶级强者也已归来，正和原先那见微境合力对敌。 但爱德哈特和托马斯这另外的两个见微境，还是都已做好参与围攻的准备，务求把损失降到最低。 紫枫众人的焦点，现基本都集中在地面会场，的确给刘勿留出不少时间。 何况，刘勿此次出手，本就没存什么生回的心，若约瑟夫真把复仇之权让给刘勿，好像也尚无不可。 突然，刘勿就按捺不住，提前出手。 内心异常欢喜、异常膨胀的汉见尘，正在更加大放厥词，恬不知耻地大声说道： “刘弟啊，你一万个放心，哥哥我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个跟着我的人。哥哥当初在瓦连京军事学院读研究生的时候，就跟了一个黑心导师，饱受他折磨、压榨，最后还惨遭抛弃，把责任全推给我！那种痛苦和绝望，我一辈子都……” 而听到这，刘勿还怎忍得住，当即就大步上前，突然用力地死死捏住汉见尘肩膀，狰狞说道： “哥哥别说了，先看看我有什么惊喜要给你吧！” 然后，就在汉见尘反弓着腰、痛苦难耐地回过身时，就在汉见尘的护卫们惊觉不对、惊骇不已时，一脸狰狞的刘勿已和汉见尘一起凭空消失，刹那就徒然消失在了原地。 而实际上，汉见尘和刘勿当然都没能去到哪，其实就在原地。 在一个能隔绝空间传送、干涉不确定性跳跃的特殊通道内，他们就算用空间传送又能传送到哪？ 别说只中距离的空间传送，就必须要见微境才能用龙技施展出来。 稍远距离的空间传送，由于引力太弱、所需能量太高，只比高维传送容易一些，要异常巨大的机器才能做到。 而更远距离的空间传送，则比高维传送还难，连龙技的理论模型都未完全建立出来，更别说是专用的空间传送器。 因此，刘勿直接就用一件能制造出隔绝空间的机器，又把他和汉见尘单独隔离起来。 汉见尘的护卫们也很快就发现缘由，纷纷使用听暗之术看清眼前那被扭曲的异常空间。 可他们施展的各种攻击，却全只能顺着扭曲的空间绕开，任他们如何加大出力、如何把整个通道都震得激烈颤抖，都没办法破开。 别忘了，化焰境最令凡人战栗的、最大的依仗——电磁力，也会被时空扭曲。 时空之壁，或才是阻隔化焰境与见微境、阻隔人与超人的真正屏障！ 在见微境只稀松平常的时空阻隔，却让十几个化焰境的星系超级强者，都束手无策，更没办法救出里面的汉见尘，个个心急如焚。 哪怕不免不爽汉见尘方才给穿的小鞋，他们亦皆知： 汉见尘如果有失，影响到贵族们的大计，他们绝没好果子吃！ 猿人尽管数量远多于龙人，却见微境的数量远不如，才导致到化焰境都不是很有地位。 奈何，眼前这隔绝空间他们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正是紫芯公司的最新产品之一，防御力极强，再多一倍的化焰境都难以在短时间内打破，让他们真都快绝望，想到： 汉见尘难道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可你也别连累我们呀！畜生—— 而里面的汉见尘，看着撕去伪装的刘勿，竟还没认出来者是谁，真是禽兽不如。 他不知刘勿这般所为何事，既惊骇欲绝、又万分不解，不甘地连连问道： “刘弟，刘弟，你，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要多少钱、多少富贵，哥哥难道还给不了你？你这是何必呀？” 刘勿不由笑了，笑得狰狞至极，只兴奋不已、仇恨不已、愤怒不已地回道： “汉大哥，怎么，你还没认出小弟我是谁吗？我早前就叫了你好几年的哥哥呀！” 汉见尘这才从刘勿和老师相似的怒容上看出真相，绝望地说道： “你，你不是刘勿！你是刘青的儿子刘要！” 他曾经的导师刘青是个非常传统的云梦人，对学生极负责，也管教极严。 不想，汉见尘对自己恩师最深的记忆，竟全是导师让他深感不爽的怒容。 他从小就是天才，从小就是所有人的中心，老师们都不忍对他过分苛责，而偏偏刘青能力最强、对他最负责，又对他最严厉，反最令他憎恶。 刘勿当即更是仇恨，也更是愤怒，知道汉见尘真是才认出自己，心底里对曾经所为根本无一丝愧意。 实际上，刘青当初对汉见尘频频露出怒容，正是因汉见尘老是以自我为中心，仿佛任何人对他好都理所应当、却任何一点小委屈都受不得，还爱欺负、奴役那些老实学生，性格实在被娇惯得太过恶劣。 可就算如此，该给汉见尘的资源和支持，刘青亦从未少过。 甚至，就是舍不得下猛药，汉见尘才一路成长成今天这样自私到近乎畸形的模样。 出于爱才之心，刘青其实也没少对汉见尘特别关照过，虽怕他误入歧途而格外严厉，却又不够严厉。 而汉见尘也终究是迷途难返、越错越远，更毫无感恩之心，一有机会就毫不留情地直接狠狠倒打一耙，反诬刘青贪污科研经费、克扣学生补贴，让刘青备受误解和责怪，倍感痛苦，又倍感自责，才用残躯残生呕心沥血地为卡缪拉培养出诸多人才，一心想弥补自己的罪过，以及为云梦民族洗清耻辱。 可惜，由于有汉见尘背叛在前，大家竟是对汉见尘的师弟师妹们也怀有严重的不信任，让刘青的门生们都难以一展所长，报国无门，也让卡缪拉高维芯片的追赶之路，愈发艰辛缓慢。 刘青这才心痛、心焦、心碎，承受不住，在某一天，突然地，永远地，倒在了他深深爱着的，深深愧疚着的，讲台之上。 想到这，刘勿更是悲愤欲绝，就更凶残无比地疯狂吼道： “对，我就是刘青的儿子，来替我那被你害死的老爸，来替因你而被不公对待的学长学姐们，讨债来啦！” 既为父赎罪，又为师兄师姐们谋一个公平的未来，更是为了卡缪拉的未来，刘勿才完全抛弃他本深耕多年、颇有建树的文理科，全力习武、甘当死士、远赴紫枫，要复仇，更要报国。 可惜，就在刘勿要手起刀落、以血还血、终结一切的时候，他身上那用来隔绝时空的机器，就在一股能捏碎时空的巨力作用下，瞬间轰然破碎。 而那被扭曲的隔绝时空，也“呼”地一下鼓起狂风，瞬间回复正常。 更可惜的是，刘勿刚意识到不妙，正要加快速度处决叛徒，就浑身一痛，又控制不住地被同样巨力骤然吸起，轰然撞在背后的隧道上，直接被砸出一个人形大坑。 一微秒不到，不单一个时空隔绝护罩被瞬间打破，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竟也差不多同时就失去反抗能力，全身骨骼尽碎。 透过被血色染红的朦胧双目，刘勿看见，一原其貌不扬的化焰境护卫，正卸下伪装、露出一张英俊、阴鸷、明显属于贵族的冷漠脸颊，更正朝自己阴冷戏谑地笑着。 他还浑身都仍在微微地诡异波动着，仿佛在平息自身那翻涌难耐、恐怖无比的绝强力量。 没错，他是伪装成化焰境的。 他其实是见微境！ 更重要的是，他隶属于世界最顶级的情报机关之一——紫枫国税局，是紫枫国税局的一名高级特务，军衔少将。 他不仅能控制干涉量子的不确定性，还掌握着大量重要资讯。 他们隐藏在黑暗中、却比任何阳光下的人都能洞悉一切。 他才是汉见尘敢对过去的仇家们全漠不关心的最主要原因，是守护汉见尘的最后屏障，也是爱德哈特和托马斯都再不关注汉见尘这边的最大底气。 而他，也早看穿刘勿伪装和真实身份，只是为让汉见尘更害怕、也更感激、最好更听话一些，才姗姗出手。 接着，刘勿就又看见另一个满脸狰狞、恍若恶鬼的人影快步靠近，对着他疼痛不堪的躯体就残酷地连连施暴。 那全身断骨在全身血肉里乱钻的可怕痛苦，让刘勿想不不惨叫出声都不可能。 可汉见尘只愈发无情、愈发狂暴，毫无愧疚、毫无旧情，仿佛要把内心多年积压下来的郁闷在顷刻间就尽数倾泻一般，一边愈发残忍地狂揍着、一边歇斯底里地狂吼着： “妈的，老的不是好东西，小的也不是好东西，你们一家统统都不是好东西，都是该死的狗杂种，挡爷发达路，要爷老命。卧槽，我看今天到底谁要谁的命！” 而刘勿依旧毫无还手之力。 他已被那见微境特务特意封住行动能力，像扔给手下恶犬的一块肉一样被扔给汉见尘。 打一棍子、再一颗糖，是非常古老、也非常有效的一种御下之道。 幸好，就在刘勿真要被汉见尘活活打死、活活痛死前，一声略带讥讽的叹息，毫无征兆地徒然响起： “学长，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顽劣不堪、死不悔改，简直就和长不大一样！” 随着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一笑容腼腆的青年，一边脱去眼睛，一边缓步从通道的那头走来。 并且，他腼腆的笑容还边走就边如水波一样荡漾起来，也转眼卸下伪装，转而露出一张更平凡、更冷淡、更让那见微境特务感到危险的脸来。 他正是之前伪装成约瑟夫的杰尔夫，前来替卡缪拉，替全体云梦人，替瓦连京军事学院， 最重要的是替她， 复仇来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44波动化与量子化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尽管刘勿或比自己更有资格去复仇，可有资格归有资格，杰尔夫并不认为刘勿有这个能力。 杰尔夫之前很快就看清： 守护汉见尘这卖国贼的，竟足有三个星系顶级强者，真是格外隆重！ 但是，他还是来了。 他更直接卸下伪装，用真面目来了。 眼见那见微境特务已露出似有所联想的惊疑目光，杰尔夫内心毫无波澜。 毕竟，没能亲手杀死汉见尘，没能为母校瓦连京军事学院，为云梦人，为国家，除奸雪耻，可是顾玉珂生前最大的遗憾之一。 那么，他就说什么也要以真面目，以同为瓦连京军事学院毕业生的身份，来替她了解遗憾。 不管多么危险！ 纵他知道……纵他在那个流血的雷雨天就能清楚地感觉到： 即使是在临死前，玉珂也仍爱得不是自己，而仍是那个罪该万死的他！ 不一秒，杰尔夫身上的波动性就越来越强，更直接就朝汉见尘身边的那见微境特务猛冲过去。 不，说猛冲是绝不合适的！ 不容那见微境特务多想，杰尔夫就似青烟，又似浪涛，扭动着一闪而来，迅捷诡异地直接现身于那见微境特务身前，和其殊死斗在一处。 对，杰尔夫亦是见微境，亦能干涉量子不确定性，使出不确定性跳跃。 他方才就是在避难通道合紧前的最后一瞬，在那见微境特务放松的一刹那，利用不确定性跳跃闪进门缝，一路跟随过来。 那么，到底什么是不确定性跳跃？先得从量子的形状说起。 但说起量子，却又不得不首先说说原子。 因为，原子才是人们最早认为的、最微小的、再不可分割的、组成天地万物的基本粒子。 且此概念两千多年前就有哲人提出，只到近代才被证实。 接着，科学家们才发现，原子还不是最微小、最不可分割的基本粒子。 如此，“量子”的概念才被第一次提出，取代“原子”，成为组成天地万物的各种最基本粒子的代名词。 然而，对于量子到底是什么形状，由于量子实在是太微小、且观测手段过分粗糙，科学家们至今尚无定论。 量子实在太微小、也太娇弱，好像只要人们呼吸时稍稍重一点，就会干扰、扭曲它的本来面目，又何况是笨手笨脚的人类刻意观察。 加上原子的提出与被成功证实，长久以来，既笨手笨脚、又傲慢的人们，或都有一种先入为主、根深蒂固的广泛误解，即： 量子，应该和原子差不多，也是一种粒子，也就像缩小了无数倍的砂子一样！ “量子”这类比“原子”产生的称呼本身，就是这种谬误最好的证明。 连人类中最聪明的科学家们，一开始都这样偏执，直到双缝干涉试验出现。 通过双缝干涉试验，人们惊讶地发现，用光，即由量子之一的光子组成的量子流，照射两条平行的、紧邻的缝隙时，和照射一条缝隙就会在后面看到一条光纹不同，在两条缝隙背后的荧幕上，大家看到的，却不是两条相应的光纹，而是一整排的、明暗相间的、远多于两条的条纹。 这显然不是粒子流通过时景象！ 一道水流通过两个小孔只会分成两道细流。 这显然是唯有波通过时才会出现的特殊景象，是波同时通过两条裂缝、被分成两束波、又互相干涉后才能产生的奇特现象。 即： 光子流，不是粒子流，至少不单是粒子流，还是波。 换句话说： 量子，不一定是粒子，还可能是波。 光子作为一种量子，就还有波动性，成为首个被确认具有“波粒二象性”的量子。 而以上结论无疑是极其令人震惊的。 甚至，面对铁一般的现实，许多科学家坚决抵制。 因为，粒子和波，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形态。 波完全不同于粒子，存在具有全局性，是弥漫在时空中的，可弥散到整个宇宙。 如此，波才能在同时通过两条裂缝时被分成两束新的波，并又自我互相干涉。 而粒子有确定的形状、大小和位置等，怎么可能同时通过两条裂缝、自我分裂、互相干涉。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形态，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一种物体身上，简直完全颠覆了人们的认知，特别是当时最智慧、最有科学经验、却也可以说是思想最固化的人——一大部分科学家身上。 偏偏，接下来，人们又很快地发现，当把电子流也射向两条平行、相邻的缝隙时，也会看到类似的、明暗相间的、代表电子互相干涉的成排条纹。 且电子和光子相比，有一个极明显的、无法否定的区别，那就是电子体积远比光子大，至少还没小到都看不清是波还是粒子，很明显应该是一种粒子。 然随着观测技术不断发展，很多实验都能一样证明，电子也具有“波粒二象性”，让最固执的科学家们都感到震惊无比、无言以对，仿佛天塌了一般。 而很快地，全体量子皆被证实，皆有“波粒二象性”。 量子似是而非、迷雾重重的神奇面纱，终于开始被缓缓揭晓。 又随着观测技术、研究和理论不断推进，量子的更多神奇性质也被发现，比如一个量子在未被观测前能同时存在于多个位置，又比如量子隧穿，再比如量子下一秒可出现在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等等。 量子不过是一种比原子更微小的粒子的谬误，又终于被彻底推翻。 只随着人们对量子越多了解，人们反而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认识量子，又提出大量似是而非、迷雾重重的理论去解释量子，去解释量子的“波粒二象性”，比如： 量子在被观测前，很可能是波，还不是一种实在的波，而是一种概率波，弥散在整个宇宙、整个时空中，才让量子在被观测前可存在于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乃至是同时存在于宇宙中的多个角落，必须等被观测后，才会马上坍缩，变成一个确定的、唯一的粒子，展现出“波”与“粒子”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 而不确定跳跃这种超越古人想象、颠覆古人认知的龙技，就是据此被开发出来的。 然而，彼时，尽管不确定性跳跃亦如今日这般神奇到堪称诡异，却不至于如今日这般成为见微境及以上的常用必备龙技，成功率极低，却失败时的反噬极其可怕，或将明理境强大到立于星系之巅、能超越时空的灵魂，都撕成碎片。 实际上，不确定性跳跃要如今日这般成为见微境及以上的常用必备龙技，还得到近年，还得到第二种关于量子形态的、更清晰明确的、也更有前途的理论出现，即： 量子的形状，很可能既不像粒子，又不像波，而像一条线。 有科学家推断，正是因为那条线又细又轻，我们才难以看清它的本来面貌，也让它产生那么多神奇的现象。 你可以想象一条长长的细线正悠闲自在地漂浮在无际虚空中。 然后，再想象又有不同的风从不同方向吹来。 这时，它就可能会持续地随风挥舞，雾成一团巨大的能量云，就像波。 也可能会以自身某点为中心，被风吹得旋转、收缩，自我缠绕成，也就是坍缩成一颗小小的团子，就像粒子。 这也许才是量子之所以会根据观测方式不同，或者说干涉强度不同，分别展现出“波”与“粒子”两种截然相反的形态的根本原因。 包括人的目光在内，各种观测就像不同的风一样，必会对轻到极点、易受扰动到极点的量子，造成不同的明显影响，才让我们无法观测到量子的本来面貌，出现量子被观测前是概率波、被观测后才会坍缩成粒子的迷糊说法。 总而言之，一个更清晰、更有前景的理论认为： 量子本来很可能是线，但我们一看、一干扰到，它就马上会变成粒子，或是波，才让我们一头雾水，不知它到底是波还是粒子，而量子既不是波、也不是粒子、一直是线！ 只可惜，这个理论也和前一个理论一样，都难以彻底证实。 因为，一观测，量子就会被干扰，失去原貌。 而不观测，我们又如何能知道量子之愿貌、世界之原貌。 哪怕实践可以用来检验理论，哪怕该理论依旧被证明卓有成效。 蓝日星系见微境及以上的顶级强者们，紧跟着就迫不及待地将该理论付诸实践，大幅提升了不确定性跳跃的成功率，频频扭曲存在、超越时空。 只见杰尔夫和那见微境的特务，皆身形扭曲不定，还忽大忽小，更时隐时现、神出鬼没。 两人真皆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出现在其它任何可能或貌似不可能的地方。 另外，不像空间跳跃那么温和，不确定性跳跃异常暴烈。 空气凭空就会因他们的突然消失而突然收缩，出现能揉碎钢铁的风穴，或会因他们的突然出现而突然膨胀，又出现同样能撕碎钢铁的风暴。 随着一声声轰然巨响接连响起，随着一团团风穴或风暴凭空接连出现，一直平静无风的隧道内，徒然就刮起呼啸的狂风，还是胡乱刮动、胡乱咆哮、肆意破坏的魔风。 用高强度太阳合金打造整个隧道，都因此出现一个个骇人的坑洞。 那十几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更都被刮得东倒西歪、脸色大变。 害怕杰尔夫是否会在他们身边，乃至是从他们的身体里面，直接坍缩显形，将他们直接撑爆。 根据量子不确定性，一个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理论上确是可能在下一秒出现在宇宙中的任一角落，包括任何人的体内的。 既量子有不确定性，不确定前一秒和后一秒的位置、速度、乃至是数量等，那同样由量子组成的天地万物，为什么就没有不确定性？ 科学家们很早就提出疑问，并猜想，不止是所有量子，天地万物都很可能有不确定性。 故很多比光子、电子大很多的物质，比如一块大石或一栋大楼，都被认为也有“波粒二象性”，才提出物质波的理论（德布罗意波）。 只一直无法证明。 而最终证实以上猜想的时间，还是在“量子是线”的理论被提出后。 当知道量子可能既不是粒子、也不是波、而是线后，有人就豁然开朗地意识到： 之所以量子有明显不确定性，而组成更大的宏观物体后就没有，不正是量子是线的最好证明吗？ 一根毛线自己漂浮在空中，想变成舞动成波或缠绕成粒子，可以说都是由不同的风或它自己决定，自由自在。 但是，当一堆线被织成毛衣以后，由于线间相互影响、相互缠绕、相互束缚，不就每根线都再没得选择，不可能再随意展开或坍缩。 这才真正推动了不确定性跳跃在见微境及以上战斗中的常态化。 见微境的不确定性跳跃，正得先把组成自身的无数个量子，无数条线，先全部解开，就能再次在身体这样的宏观物质展现出明显的、强烈的波动性，或者说不确定性，后他们又能把那无数条线再次在合适位置瞬间重组，就能实现如鬼魅般地高速运动，比空间跳跃还要快速高效，更神鬼难测、威力奇大。 换句话说，正是通过把身体波动化，见微境即以上的星系顶级强者们，才能将身体由确定的粒子堆转变为不确定的量子堆，实现量子化。 可以说，杰尔夫和那见微境特务此刻的存在，都已经被颠覆，都已经通过量子化弥散在整个空间，能肆意虚化或显形，超越时空、掌控虚实。 只见杰尔夫和那见微境的高级特务，还时分时合，又爆发出比乱风呼啸之声更猛烈的、更频繁的、爆炸般的拳脚碰撞之声。 两人都不用把拳脚伸长挥舞，就皆能以看似普通的拳脚招式轻松破音速，更拳速或脚速都依旧在不断攀升，爆发出越来越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他们的全身，包括拳脚，全扭曲不定，让他们的战斗更诡异可恐。 整条隧道都开始摇摇欲坠，看得那十几个化焰境都脸色发白。 而两人不仅身形皆越来越扭曲不定，还皆越来越亮，又开始射出越来越多的毁灭光线，正是五色之雷或核子射线。 他们之所以不伸长手脚就能轻易打出超音速攻击，不止是全身不确定性大增，还由于他们体内都有比核能器官更高级的器官——量子器官，就能轻易驱动核能量，频频发出一招招毁天灭地的覆盖打击。 波动化，或者说量子化，其好处可不止是轻松实现不确定性跳跃。 一时间，这条强度比太空战舰还高、能隔绝空间跳跃的顶级逃生通道，不仅越来越激烈的颤抖起来，还整个都开始出现熔化迹象。 耀眼到让人眼睛灼痛难耐的明亮光芒，让包括汉见尘和那十几个化焰境在内的所有人，统统惊骇欲绝，只感觉自己随时可能被二人战斗的余波熔化成灰。 这就是见微境及以上的力量，是蓝日星系最顶级的力量，能轻易撼动时空、扭曲虚实，并正深刻地影响着整个蓝日星系的历史走向。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45量子激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现在，随着星系局势的日益紧张，其实从射心境开始，乃至是从强骨境开始，人们就会开始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以大幅强化自己的实力。 但至少要到射心境，改造才不会产生太多副作用，还改造幅度不能太大。 因此，还是得到化焰境，人对肉体的改造，才能渐渐步入正轨，既能稳步地、大幅地提升人的实力，又不会对人造成太多或太大的副作用。 那自然而然地，世人大多就认为，见微境之所以又比化焰境强那么多，只能是因为： 见微境及以上的星系顶级强者们，一定是对自己的肉体进行了更大幅度的、更高等级、的大面积的改造，很可能是在体内安了大量比核能器官更高级的器官——量子器官！ 以上想法，也不能说不对！ 见微境及以上的星系顶级强者们，特别是见微境，的确仍得对身体进行一定改造，还在一定程度上仍依赖包括武器、装甲等在内的各种先进科学技术。 他们也仍不可能光凭灵魂，光凭四大作用力，就问鼎世界！ 然而，他们对各种科技的依赖程度，远低于人们想象。 如果你有幸能对一具见微境的尸体进行解剖，你一定会惊讶地发现，其身体的内部情况，往往远比化焰境简洁有序，乃至可能就和普通人一模一样。 因为，他们根本不用在体内安装多么复杂的机械传导结构，仅凭那看似脆弱的生物之躯，就能轻易在体内产生核能、传输核能、利用核能，以及最重要的，释放核能，以创造超越魔法的奇迹，或者是，更多地是，将敌人烧成灰烬。 毕竟，既天地万物皆由量子组成，那理论上天地万物就皆有不确定性。 甚至，或不需到蓝日星系目前对干涉量子不确定性的最低最低要求——化焰境巅峰，或只需到射心境，乃至仅需到强骨境，又乃至是普通人，就都有可能干涉量子不确定性的可能。 只前提可能非常复杂、苛刻！ 实际上，别说是人这么复杂的生物，大部分简单的，连龙食植物都不是的普通植物，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低贱野草那种，就都能干涉、利用量子的不确定性。 很多人大概都不知道，植物的光合作用，就不是简单的一连串化学反应，还涉及到量子的不确定性。 众所周知，化学反应精密、复杂，这不仅导致它所能传导的能量有限，也导致它传递能量的速度不可能太快。 在化学反应中，一个原子先要让其内部原子核外的电子跃迁，降低能级，才能释放出光子，就是释放出能量，后另一个原子内的电子才有光子、或者说能量可以接收，才也会跃迁，不过是增高能级。 这是一个完整的能量释放和吸收的传输过程，看似精密、实则低效，传输能量的上限还低。 它得像接力赛一样，把能量从一个分子传递给另一个分子，循环往复、不断推进，才能把能量传递到远方的指定位置。 然而，光合作用尽管也非常精密、复杂，有着化学反应所需的、诸多错综复杂的步骤，是一个完整的链式反应，却又是人类迄今为止探知到的最快反应，速度达到万亿分之一秒，已堪称奇迹。 而那正是由于： 组成叶绿素的所有分子，在进行光合作用时，就会像一个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一样，波动化、量子化，表现出较为明显的“波粒二象性”！ 叶绿素内部那一条条毛线一样的量子，明明已经交织在一起，织成一件件名为“分子”的毛衣，按理就不该再表现出波动性，却又真在光合作用时“解绑”、并再次表现出明显代表不确定性的波动性。 如此，它们确定的存在，就同样开始扭曲，如一个个扩散开来的涟漪一般，彼此扩张、彼此影响、彼此重叠，最终达成“相干”——一种波动一致的特殊状态，完全连成一个整体。 这时，整个叶绿素，就自然不再如之前泾渭分明，能完全分成是由大量的、不同的一个个分子组成的分子聚合体，而该看成是一整团的波。 那吸收来的能量，即光子，也就不用再一个分子接一个分子地传递下去、慢慢传递到中心，而能随波荡漾般地将能量直接传递到反应中心，迅速转化为糖分，成功实现那奇迹般的反应速度。 看，区区植物，尚且可以做到波动化和量子化，又何况是人，哪怕是普通人。 见微境及以上的星系顶级强者们就更不用说，波动化和量子化都是家常便饭。 杰尔夫和那见微境的高级特务，现所做的事，就既与植物光合作用相同、又相反，不仅通过将身体量子化、波动化来实现不确定性跳跃，还借此让体内所有量子成功达成相干。 那样，他们在体内通过核反应产生的庞大核能，就能更安全、更快速地瞬间释放出去，却不会损伤到自己改造不到、貌似脆弱、实则强大远超化焰境的自然之躯分毫。 他们整个身体都能量子化，都可以说是量子化后的量子器官，具有明显的波动性，既能肆意扭曲存在、扩张存在、稀释存在、又或收缩存在，运动能力、防御能力和生存能力等，本都是极强，还能像舞动洪水或拨动海啸一样轻松控制核能。 如今，核能竟正肆意地他们体内生成、奔涌、最终释放，攻击能力也是极强。 汹涌的核能量，没多久就充斥整个隧道，让这技术领先世界、强度首屈一指的防空隧道，整个都进一步膨胀、破碎，仿佛随时可能都轰然爆炸，彻底解体。 那整整十几个的化焰境超级强者们，竟也就像是在惊涛骇浪里挣扎的一个个溺水者一样，都只能心惊胆战、无力无奈地再其中苦苦支撑。 唯有杰尔夫和那紫枫国税的高级特务，能在一片吞天噬地的核能之海里出没自如，一次又一次地忽隐忽现，一次又一次地将经核力加速后的拳脚轰然相交，爆发出让整片核能之海都一次又一次怒吼、无奈、战栗的暴烈撞击声。 不，还有刘勿和汉见尘也算得上安逸。 刘勿和汉见尘虽一个重伤、另一个实力微弱，却也能在这片狂暴危险的核能之海里独善其身。 因为，他们所处的地方，就像核能之海里的一个漩涡之眼一样，最是风平浪静。 杰尔夫和那紫枫国税的高级特务，不仅只绕着他们高速闪现，还连战斗的余波都刻意压制，绝不使射向毫无反抗之力的他们，射向他们中的任一人。 显然，杰尔夫和那紫枫国税的高级特务，第一时间就在战斗中打成一种默契，就是： 只要杰尔夫不主动攻击汉见尘，则那紫枫国税的高级特务也绝不主动攻击刘勿。 且杰尔夫还故意拖着那紫枫国税的高级特务，故意让二人的行动轨迹和战斗余波，在刘勿和汉见尘周围，形成一圈无可逾越的扭曲之壁，仿佛一圈坚实的能量壁垒，隔绝了外面那十几个化焰境的敌人，以保护刘勿。 可正因杰尔夫这种聪明的、故意的施为，他或将马上陷入极不利的更危险境地。 那紫枫国税的高级特务，在最初的怀疑、惊惧过后，终于完全镇定下来。 他确已多少猜到杰尔夫另一个事关重大、必将震惊世界的惊人身份。 紫枫国税局至少在关于“编号4216”的事情上，有着比卡缪拉的贵族内务委员会更强的动力，以及更全面的信息。 并且，他起初又的确感到害怕难耐。 杰尔夫的另一个身份所拥有的威慑力，简直就和序列使徒差不多，实力很可能比外面的那见微境使徒都强。 到现在，他才随着战斗渐渐镇定下来，又感觉已大概摸清杰尔夫的底子，认为： 就算他真是那个什么“血狱魔王”，什么“杀手之王”，就算他的实力真比我强，也应该强得有限。何况他还得照顾刘勿那重伤员！ 他现在只担心那“编号4216”是否是真心顾及刘勿，才和自己这么费劲地绕圈打。 那“编号4216”说和刘勿是校友，可到底是不是，他觉得还得打个问号。 可能连刘勿自己都是满头问号。 毕竟，如果杰尔夫真是传说中那个杀手之王，不管他战力如何，他作为杀手的专业度，毋庸置疑是星系第一的。 有好几个和他差不多强大、乃至是比他强的人，好像都是被一样名为“编号4216”的男人杀死的。 故特务真怀疑： 这不会是在演戏吧？他是不是要我误以为刘勿真是他不得不照顾的学弟，是他的拖累，是她的弱点？是故意在诱惑我利用刘勿的！ 要知道，对见微境来说，预测未来、控制未来，也是基础课。 空间跳跃之所以危险，就是因为容易痕迹太明显，更容易被预测，而不确定跳跃又难预测到使用者自己都不能完全控制，越远越容易出偏差。 然不一分钟，那见微境的高级特务，就终究是决定要往那可能是陷阱的危险地方钻一钻。 他自认战力略不如人，却不认为自己的智慧亦会不如。 他可是一个各方面能力都远超普通猿人的龙人啊！ 何况，“杀手之王”的大名，早沉寂多年，威慑力确大不如前。 另外，他还想起来，曾经多多罗莫财团董事长——道金斯，就确认是被杰尔夫杀死，而道金斯的家族至今还在高额悬赏杰尔夫的性命。 其家族开出的悬赏里，光赏金就有50个亿！ 那贵族特务不得不心动，不得不冒险，而又不愿自己第一个冒险，就马上对汉见尘吼道： “快，快去杀了刘勿。不然等他被我封住的精神力恢复，你就死定啦——” 原抖个不停的汉见尘听了，当即一惊，却当即就不抖了，更是双目凶光大作，转头杀意凛然地看向身旁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刘勿。 然而，尽管没听出那见微境的贵族特务是在唬他，仅仅是杰尔夫一丝冰冷的精神力稍稍扫过，他就又是一颤，满头冷汗地清醒过来，知道若刘勿一死，自己也必死无疑，必会被再无顾忌的杰尔夫秒杀。 很明显，那紫枫国税的高级贵族特务，已在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间暗暗做出抉择，决定要用汉见尘的命，要用紫枫的国家利益，来换取自己个人的高额悬赏。 汉见尘脸色苍白、满眼不解和不信地转头看向那特务，却只换来那贵族特务冰冷不屑、毫无掩饰的一个阴毒眼神。 “切，没用的废物！” 汉见尘的身体，自就比刚才更激烈的颤抖起来，终于感到一种无法驱除的深深寒意和后悔，终于彻底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叛国投敌。 紫枫的贵族们，实在是太自私、太狠毒，依旧远超他想象。 可惜，为时已晚！ 刘勿亦不屑地看了一眼抖得跟着筛子一样、又终究是无法动弹的汉见尘，就忍着几乎无法忍受的剧痛，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学长，不要管我，快杀了汉见尘。否则等敌人的外援来了，就连您也逃不走啦！” 说完，刘勿就完全倒在地上，痛得连喘息都不能太用力，显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行动能力。 且他的话也显是正确的。 这里是敌人的底盘！ 何况爱德哈特和托马斯，真都已加入外面战团。 在三个见微境和明理境的四个顶级强者围攻下，那见微境的混沌使徒，就算实力接近明理境，也凶威不再，连余波都完全被压制住，伤害不到下面的任何一个普通民众。 外面世界的颤抖正迅速平息下来。 相信用不了多久，爱德哈特他们就能让那见微境的混沌使徒彻底伏法。 到时，杰尔夫必将面对和那见微境的混沌使徒一样，不，是更糟的情况。 杰尔夫必将同时面对四个见微境和一个明理境、足有五个星系顶级强者的围追堵截，哪怕比那见微境的混沌使徒更强，亦同样插翅难飞、无路可逃。 别说他们隧道里的动静，还因外面动静的平息而变得愈发显眼，让爱德哈特等人都感觉如芒在背、心焦难耐。 爱德哈特他们就进一步加大攻势，已不再强求要生擒那见微境的混沌使徒，乃至是都开始冒险，都只为继续加快外面的战斗进程。 因此，不单刘勿感到着急、无奈和痛苦，连那紫枫国税的高级特务都感到着急。 他是怕杰尔夫反应过来，杀了汉见尘就独自跑路。 特务见又赶紧那十几个化焰境大吼道： “快，你们快去保护汉见尘！” 形势的过分紧迫让他理性地转眼完全否决了那个可能，即“编号4216”会为刘勿而留下来的那个可能。 他感觉那个可能对杰尔夫来说就和送死无异，没人会选，就还是准备力保汉见尘性命，怕人财两空。 而尽管知道要穿过杰尔夫和那贵族特务的战圈是极危险的，哪怕化焰境也容易死无全尸。 可那十几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还是别无他法。 他们过去在紫枫国税默许下拿的那么多钱，现在就是一杆杆直接抵在他们后脑勺的大口径电磁炮。 如果他们敢抗命，纵汉见尘安然无恙，他们事后也必生不如死，说不定还不如赶紧自杀。 紫枫国税或不是世界最强的情报机关，却绝对是世界最毒的情报机关，汉见尘之所见不过冰山一角。 他们这些长久和紫枫国税打交道的外围人员，才更是为之心惊胆战、噩梦缠身，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更无可奈何。 他们立马就相继龇牙咧嘴，“啊啊”大叫着，无奈地、绝望地，相继朝那依旧在泛滥、咆哮、肆虐、又只能朝他们这些其他人发泄愤怒的死亡浪涛——核能浪涛，狂冲过来。 刘勿见此，又急得痛苦难耐，却又仅仅能竭尽全力、忍着肛肠寸断般的痛苦狂吼道： “学长，快，快，快跑……” 刘勿已连国仇家恨、连汉见尘的狗命都不再顾，一心要眼前他素不相识、却仗义相助的不知名学长顺利逃生。 而杰尔夫，又怎能抛下刘勿独自逃命？ 此刻，杰尔夫的外表依旧冷漠无情，内心却不由罕有地感到越来越轻松： 你都叫了我两声学长，我还怎能轻易抛下你？学弟！ 何况…… 杰尔夫又淡淡笑道： “学弟，你未免也太小看你的学长了。区区一个见微境，何惧之有？”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46量子战与信息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随着一个个无奈的、绝望的化焰境超级强者们，疯狂地、拼命地，顶着等离子护罩就相继朝两个见微境的危险战域涌来。 汉见尘不由欣喜若狂，而刘勿则不由绝望至极。 只要有一个化焰境成功闯入这核能之海中唯一平静的旋涡之眼，那这旋涡之眼马上就会变成血色之眼。 汉见尘自就绝处逢生，而他刘勿，则自就断无活路。 且他们怎么也都是化焰境的超级强者，还有那么多，更是都拼上了性命，怎么可能一个都闯不进来。 另外，最让刘勿感到后悔和痛苦的，却是可能会连累见义勇为的不知名学长。 他想要再次催促学长不要逞强，赶紧离开，可真是连张嘴的力气都不剩，直让他一双裂开的虎目，被急得流血、又流泪。 可杰尔夫依旧丝毫不慌，只让身体进一步变得愈来愈扭曲，有时都扭曲得不成样子，仿佛手脚都彻底脱离身体，又或是分裂出多只手脚同时打出，却又绝不是攻速太快产生的幻影。 那一声声依旧声若雷霆的密集拳脚撞击之声能证明，他的手脚，是切切实实地在分裂、并同时进攻。 且他的拳脚依旧强大有力、力可撼山。 从不管是脱离身体的、还是分裂的手脚，都依旧在从他的身体内汲取庞大的源源核能，证明他的身体依旧是一个整体。 另外，他的身体还愈来愈亮，不一秒就亮到极点，亮到整个人都化作一道不断扭曲、高速流转的光波。 同为见微境的紫枫特务不由双目一瞪，这才再次感到又惊又惧，发现杰尔夫竟还能提升出力！ 立刻，不仅毁天灭地的核子之光愈发汹涌肆虐，那五色狂雷亦愈发铺天盖地，似欲毁灭一切。 更有无数各色光点凭空出现，不定爆裂，此起彼伏。 整个防空隧道和里面的化焰境超级强者们，哪怕都拼上了命，也支撑得愈发吃力、行动愈发艰难。 那一个个等离子护罩都颤抖得厉害，乃至是从内部被爆破，必须一次又一次地重新筑起。 并且，最可怕的还不是核子之光、五色狂雷或各色光点，而是夹杂在其间的，一个个其貌不扬的透明波团。 起初，眼见那一个个透明波团其貌不扬、声势不显，那些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大都懒得躲闪。 光核子之光、五色狂雷和各色光点，就够让他们感到吃力的了。 他们基本都准备硬挨，觉得赶快冲进那半有意半无意地被制造出的能量壁垒，才更重要。 何况，等他们冲进去后，对他们来说最短暂、亦最艰苦、说不定永远挺不过去的绝望战斗，或才将真正开始，可不能在外面就浪费太多精力。 不想，看到他们准备硬挨，那紫枫特务比他们还着急，简直气急败坏。 那些化焰境的不专业，简直是让他开了眼界。 不止刚刚知道用听暗之术发现时空扭曲、却不知用引力联手破开，现更是敢硬接一个见微境中顶尖高手的波动攻击。 这简直是一群战斗的门外汉。 要知道，见微境射出的波，是比任何攻击都可怕、都危险的存在。 因为见微境的波动化攻击，往往就意味着是涉及到量子不确定性的量子攻击，威力强度是没有理论极限的。 特务直接就狂怒地暴喝道： “蠢货，那是古龙级龙技——幻魔杀拳，快闪开——” 且话未落，特务就第一次分心，不得不用最快速度射出大量粗壮的强激光束，务求使那些波团全部提前坍缩，提前被引爆。 然杰尔夫射出的所有透明波团，也未卜先知般地骤然提前加速、变向，以扭曲难测的轨道，从四面八方射向那十几个化焰境。 接着，尽管那见微境的紫枫特务竭力拦截，尽管那十几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幡然醒悟、惊骇欲绝、拼命躲闪，却仍有三个透明波团准确命中了三个化焰境。 更可怕的是，紧跟着，其中一人就直接惨叫着枯萎、融化。 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竟转眼就化成了一滩腐臭的五色血水。 幻魔杀拳可是幻蚀龙系最顶级的龙技。 而幻蚀龙系的顶级龙技，除一个“幻”字外，又怎能没一个“蚀”字，怎能没腐蚀之力。 且这种让化焰境都难以招架的腐蚀，确涉及到量子不确定性，类似到无限接近“时光腐蚀”。 实际上，不止光合作用是量子过程，很多其它的化学反应也是，特别是那些有酶参与的化学反应。 酶就是一种催化剂，参与化学反应，却在化学反应前后都没任何改变，包括形态、数量、大小等，仿佛参与了个寂寞。 但它可能真是不可或缺的。 首先，化学反应就是分子在原子层面的断裂和重组。 而不管是原子间电磁连接的断裂还是电磁连接的重组，都是需要能量的。 接着，酶就能降低所需的能量。 它通常是一种蛋白质，并且参与有机体内部发生的很多化学反应，包括人体内的，比如食物的消化。 没有酶参与的话，人消化食物的速度，或者说化学反应的速度，则就会大幅下降，可能都难以维持生命所需。 而罕有人知的是，酶之所以能降低化学反应所需能量、大幅加快一些化学反应的速度，正是因为，酶可以使用量子隧穿效应，使原子内的电子或质子凭空同原子核断开，就更容易与新的原子核结合在一起，从而使原子间的电磁连接更容易断裂和重组。 最重要的是，这种涉及到量子不确定性的量子过程，可以将化学反应的速度提升上千倍。 量子过程，在生活中其实也很常见，只是旧人类的感知能力实在太差，才让他们觉得量子过程和时空扭曲一样稀罕，也才阻碍了他们的进化，将他们久久地困在那孱弱的生物肉体中，饱受精神压抑、肉体饥饿、难治病痛等疾苦的折磨。 而或到见微境能将身体量子化，再不济是波动化后，人类才有可能得到真正的超脱。 至于幻魔杀拳的原理，就是增强人体内酶的量子不确定性，让它不断加速、加速、再加速，让人体内化学反应的速度，不断翻倍、翻倍、再翻倍，能直线上升到数以亿倍。 这就等同于是加速了一个人的人生或时间，有可能让人在区区数秒内就走完本该不短的一生，哪怕化焰境都可能急速衰老、死去，完全腐烂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尸水。 只见另外两个中招的化焰境，尽管勉强止住了衰老的势头，却已都是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满身枯萎，更颤颤巍巍地被大幅拖住了脚步，又瞬间被核子射线或徒然爆裂的光点一起笼罩，终究是一起被烧成了灰烬。 更令那见微境的特务都感到愤怒不已、惊惧不已的是，接下来，还不到一分钟，剩下的十多个化焰境，就也被类似手段一一汽化，全部凄厉死去、尸骨无存。 刘勿激动不已，而汉见尘则面若死灰。 倒是那见微境的特务又迅速镇定下来，一边竭力战斗、一边出言打击杰尔夫道： “呵呵，就算你杀光那些废物又如何？你还不是死定了！你也能感觉到吧，这隧道马上就要被我们的人破开了。哈哈，你也死定啦！还不快快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而杰尔夫当然也能从隧道那再次出现的、异常激烈的颤抖中看出，外面至少有不下于四个的星系顶级强者在联手轰击隧道。 没错，那见微境的混沌使徒，已在爱德哈特等人倍加无情的联合攻势下，彻底魂飞魄散。 并他们第一时间就转而联手攻击隧道。 要不是怕伤到里面的汉见尘，恐怕这隧道早就被他们完全撕成碎片。 留给杰尔夫的时间不多，可能就数秒不到！ 是故，没对又急着想开口的刘勿说什么，杰尔夫冷漠无比的脸上，就终于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第三次让那见微境的特务惊惧不已，乃至是罕有地脸色大变。 因为，杰尔夫的双眼，又突然亮起了夺目的诡异紫光。 而那情报来源和见识都是极广的紫枫特务怎会不知： 这是能预测未来的古龙级禁忌龙技——全知全能不动冥王眼！ 更可怕的是，这种禁忌龙技连见微境的预测未来之能，都可进行增幅！ 何况，别看杰尔夫和那紫枫特务二人时而合在一处拳脚相交，时而又分开、用远程攻击隔空对射，好像都把不确定性跳跃控制得游刃有余。 唯有那紫枫特务心里最清楚，自己实已非常吃力，频频预测错杰尔夫的动向，只错误不大，又偏偏常常在不可接受的边缘徘徊。 如此，总归是贪生怕死的他，就不免已暗暗心生退意。 那再见杰尔夫还有手段能提升预测未来的准确性，他怎能不惧？ 在见微境及以上的、充满不确定性的战斗中，预测未来的能力，或才是最重要、最影响胜负和生死的能力。 但他却是当机力断，不逃反进。 既自私又狡诈如他马上就朝刘勿闪现过去，要用攻击刘勿来争取宝贵时间。 毕竟，凭爱德哈特等星系顶级强者的水准，不用太多时间，只要他能拖住杰尔夫一两秒，那杰尔夫和刘勿就都必死无疑。 可不一秒，异变徒生。 一直在防备杰尔夫从背后偷袭的紫枫特务，马上就发现： 杰尔夫脸上那似乎仅仅是淡漠、其实冰冷无比的微笑，好像又变得更明显、也更危险，隐隐透出了一种奸计得逞般的得意和极度冰寒。 紫枫特务徒然就控制不住地头皮发麻，大骇失声： “果然！” 他又马上高速闪现回去，不仅原路折返，更是立即开溜，再不恋战。 哪怕稍稍拼一拼，胜利、荣耀和利益，好像于他就都唾手可得！ 只杰尔夫一个异样微笑，一个恰到好处的危险信息，他就终于失控，控制不住地认定： 刘勿真是一个杰尔夫用来误导、诱惑他犯错的致命诱饵！ 在自私自利至极、又自以为是至极的他看来，又是杀手、又是邪教徒，一个集诸多禁忌于一身的人，怎可能为任何人去牺牲自己的宝贵性命。 那必是假象、必是陷阱，绝不可以被迷糊住。 然而，他却是不知，他已被杰尔夫彻底看破心性和行为逻辑，才被成功地适时勾起恐惧，其实离死不远。 他才一退，刚要转身，就听见杰尔夫又意味深长地故意说道： “呵呵，你忘了，是谁写的《论信息》吗？” 紫枫特务登时双眼又是一瞪，不由又是一个停顿，脑海里近乎本能地高速闪过诸多念头，反应过来： 不对，他就是《论信息》一文的作者，他是一个信息操纵大师，还是杀手之王，怎会控制不住表情？可恶，他刚刚是在诈我，他应该是在乎刘勿的！ 他又后悔不已、惊疑不定，又是不知，他又被杰尔夫成功勾起贪婪和不甘，才心生须臾犹豫和停顿。 而哪怕是一个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在战斗中犹豫加停顿，亦必会败北。 杰尔夫那一双大手早凭空断开，更成功预判出他停顿的位置、提前埋伏好。 紧跟着，就趁那特务短短须臾停顿、收缩存在的时候，杰尔夫的双手就伸长并成功地完全包夹住他。 杰尔夫断开的一双大手徒然就膨胀交织，化作一个连空间都禁锢住的巨大肉球，将刚闪现出来的特务毫无征兆地完全包住。 在见微境及以上的战斗中，只要被对手看破，只要被稍稍控制节奏，那就被对手掌控了未来，可能有性命之虞。 下一秒，那肉色大球就一边沸腾般冒气、一边透明化，又迅速变成一个水球，露出见微境特务惊骇欲绝的面容。 不，准确说，那不是一个水球，而是一个液体球，一个由越来越热、热到即将大量核聚变的液态氢组成的球体。 那正是一个将产生大当量核爆的核子囚笼！ “呵呵，我的话，你也敢信！” 再一秒，就在那特务在里面疯狂地左突右冲、拼命挣扎时，那沸腾的液氢球，就已经越来越亮。 在迅速亮到极致的光芒中，氢原子大量核聚变、轰然大爆炸，在佩莱特升腾起一朵巨大闪亮、高达数十公里的火红蘑菇云。 而又再一秒，即隧道破开前，即爱德哈特等人冲进来前，那紫枫的见微境特务，还有汉见尘，就都被炸成了灰。 那当量足有数千万吨的核能量，大多被拘禁在小小球形空间里，早超过那所有见微境的承受极限。 爱德哈特等人皆看得目瞪口呆。 而杰尔夫则隐藏在爆炸的余波中，已提着刘勿安然远去。 且他脸上更挂着难得既自在、又自得的笑容，仿佛在说： 都告诉你，别忘是谁写的《论信息》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47我是杰尔夫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3212年11月13日傍晚7点36分。 随着一朵高达数十公里的闪亮蘑菇云高高升腾而起，佩莱特的夜晚，再次被强行推辞。 璀璨星空瞬间就变成红彤彤一片，仿佛群星都正在烧天的烈火中战栗、哀嚎。 而面积达上万平方公里的天空之城——佩莱特，亦整个都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那“轰隆隆”的、响彻不休的震动声，不仅让天空之城上的数百万民众瑟瑟发抖，还让天空之城下方贫民区内的数千万居民，亦跟着脸色发白、额冒冷汗。 比成片的山岳还要巨大、还要巍峨、如不容侵犯的权威般威严无俦的天空之城——佩莱特，一旦剧烈地震动起来，其不仅声若雷霆、响彻不休，还将周围的空气强力鼓荡起来，化作阵阵咆哮的狂风。 冰冷刺骨的乱风瞬间就席卷了下方面积是天空之城数倍、达数万平方公里的整个黑暗贫民区。 垃圾、杂物等，随着风，随着成片亮起的灯火，满城乱飞。 更有道道长不知几百还是几千公里、大到能撕裂整个天地的光柱，从天空之城周身“唰”地四散射出，又散发出“滋滋”的逼人热意，将空气强行电离。 且这些光柱尽管是从天空之城周身射出，却不是穿透天空之城主体射出的，更像是被天空之城主动排出，未对天空之城的结构造成任何损伤， 这正天空之城那犹如万古冰川般坚不可摧的超时空防御系统——“恒川”，在自动扭曲时空，以将那恐怖的核能宣泄出去。 那些通天彻地的巨大光柱，恍若正在开天辟地的巨大光剑般，将周边整片血色天空和大面积的荒芜平原都切得支离破碎，在平原上留下道道深不见底的长长黑暗深渊，散发着昭示死亡和毁灭、代表核能量的蓝白光芒。 下方数千万民众，大多目光发颤地仰视着那曾遮天蔽日、不可直视、现却好像随时可能砸下来的天空之城，都忘记尖叫或逃跑，连沙子灌进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眼。 即使少数人很快反应过来，突然就趴倒在地，却又不是被吓到，而是被兴奋到。 只见他们一边虔诚地连连跪拜、一边激动地连连在狂风中大喊着类似的模糊口号： “神……，神罚，这是神罚啊！哈哈，太阳神终于发怒啦！哈哈，狗杂种们，你们……，你们全部下地狱的审判日终于到来啦！神啊，感谢您！赞美您！伟大的太阳神啊，感谢您的……，感谢您的正义，感谢您为罪恶世界降下神罚——” 但天空之城终究没有坠落，反很快就稳定下来。 区区数千吨的核爆，还不足以让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超时空防御系统的天空之城——佩莱特，战栗多久。 而下面的其他居民们，也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尖叫着四散逃离，说什么都要彻底远离那天空之城，远离那天空之城给他们身心都投下的巨大阴影。 至于天空之城上的民众们，在惊魂未定的他们面前，托马斯、爱德哈特等紫枫高层，又很快如数出现。 他们不仅若无其事地出来安抚人心，还竟带来了一个完好无损的汉见尘。 不过，看着那表情明显仍带僵硬和迷惘、真貌似毫发无伤的汉见尘，杰尔夫却打从一开始就提不起兴趣。 连他身后的刘勿亦是。 两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个克隆人，更迟早穿帮，乃至迟早会被处理掉。 克隆人的寿命一般很短，且再高级的克隆人也客服一个问题，就是原体的记忆会大量缺失。 毕竟，现代人类的记忆，很大一部分在于灵魂，而灵魂又在于量子层面。 然后，量子，不可复制！ 那么一来，真相和公道，则迟早会大白于天下。 杰尔夫马上回过身，更表情愈发冷漠，居然直接对刘勿无情说道： “既汉见尘已死，那你也该没什么遗憾，该可以去死了吧！” 一个杀手的身份，当然是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的，最好是没人知道。 而眼见杰尔夫杀意凛然、冰冷坚决，更不容拒绝，亦不似作假，刘勿不免一愣，后又自顾自地领悟到： 哦，学长一定是我们卡缪拉派往紫枫的间谍，且等级一定非常高，牵扯众多、不容有失，才不惜，不，是不得不杀我灭口。否则，他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见死不救？嗯，一定是这样的！学长的内心，现在其实一定非常痛苦，外表却又如此绝情，真是太专业了！ 后他想都没再多想，紧跟着就点头回道： “好，学长，你动手吧！” 说完，刘勿就真闭上眼，昂首挺胸地引颈受死，气势颇为慷慨，看得出那话真是无悔之言。 实际上，由于汉见尘倒打一耙的原因，他不仅父亲死得十分郁闷悲苦，他一家都过得格外艰辛，备受折磨，连母亲也在父亲死后很快跟着去了。 他这才悲愤欲绝、绝情绝欲、刻苦习武，多年来都只为一个目标，即杀死汉见尘，而忍辱负重、辛苦至极地活着，对人生早没任何别的想法。 所以，汉见尘一死，他就感到极度空虚，不单没对生活充满新的期待，还只觉得了无生趣，真对生命没一丝留恋，正在内心不停地感慨着： 诶，这人生，真是太空虚、太寂寞了。算了，就这样为学长的恩情和祖国交付的重担，慷慨赴死呢！哈哈，吾确死而无憾矣！ 这让杰尔夫实在忍不住，翻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白眼。 如今大仇得报，他的身份依旧是能保密最好，但也没那么必要。 且他相信，刘勿做到这一点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可他还是必须再试探一下刘勿，因为有更重要的、关乎卡缪拉未来国运的东西，要交托给刘勿。 而看着眼前对求死都感到沾沾自喜、倍加自我陶醉的脑残版刘勿，他就明白，他或许什么都试不出来，内心相当烦躁。 智者们最讨厌的人，除捉摸不定的疯傻之人外，就是犯傻的人了。 杰尔夫不得不在内心轻轻叹息一声： 诶，就算他再不靠谱，我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了！ 完后，杰尔夫就毫不客气地用力一拍刘勿脑袋，才又塞给茫然失措、呆头呆脑的刘勿一张记忆卡，跟着直接转身离去。 刘勿满脸委屈，本能地伸手想要拉住学长好好问个“为什么”，又终究是不敢问，觉得学长刚刚的表情分外奇怪，就像是恨铁不成钢一样，又格外心虚。 他再想了想，也唯有先用精神力模拟电磁力，探入记忆卡先看看是什么东西。 然后，他原有些委屈、疑惑的表情，就越来越震惊难耐，更越来越激动不能自己。 这张记忆卡居然是汉见尘的。 并且，里面更居然记载着汉见尘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研究、准备在有保障的情况下再公布出的，多项重要成果，足以深刻影响世界高维芯片产业格局。 刘勿的眼睛，很快就又湿润了，却不再是被血湿润，而是被眼泪湿润，要竭力压制才没吼出那句： 卡缪拉的高维芯片产业，有救啦！ 也没吼出另一句他难以压制、更想吼个痛快的： 爸，您看到了吗？您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啦—— 他当即就双腿一软，痛哭流涕的重重跪倒在地，既喜悦至极、又难过至极。 就算他早弃文从武，但底子还在，加上常听师兄师姐们感叹，自然知道： 卡缪拉的高维芯片产业发展得有艰难，以及，汉见尘在相关领域上的天分又到底有多高！ 卡缪拉的高维芯片产业之所以发展艰难，除官方和民间都心怀恐惧、难以信任、支持不够外，人才水平比不上有汉见尘领衔的紫枫，也非常重要。 如果拿得出足够分量的成果证明自己，就算师门出了汉见尘这奇耻大辱，他的师兄学姐们也不可能那么不受待见。 而现有记忆卡里的那么多突破性成果，不单师兄师姐们能重新获得极大信任和极大尊重，卡缪拉的高维芯片技术也定能连连突破那些卡住脖子、卡住溟濛的瓶颈，一日千里，乃至重新赶超紫枫、回到世界巅峰。 这由不得刘勿不欣喜若狂、喜极而泣，却又忍不住妄想： 今天若能早点到来该多好？那样，那样，那样我爸和妈就，就…… 接着，刘勿才反应过来，就想给杰尔夫狠狠地磕几个头。 可是，杰尔夫内心，却唯有一个平淡轻松的念头，那就是： 那一巴掌拍得真爽！ 他脚步轻快，早消失不见，附近现只剩下一栋栋寂寥无人的黑暗高楼。 刘勿又悔又急，都不知道要站起来，直接跪地而行，久久举目四望、却再寻不见杰尔夫终极，终于不管不顾地大声问道： “学长，至少告诉我您的姓名吧！” 这回声在楼宇间又回荡良久，可惜依旧了无回音。 直到刘勿都悔恨至极地放弃了、正自责不已和痛苦不已时，才有一声叹息似的声音悠悠传来： “瓦连京军事学院军事指挥系93年毕业生，……，瑞安-杰尔夫。” 接着，又一会，就在刘勿又在犯傻、反应不过来时…… “呵呵，刘勿学弟，切记一定要永远保密哦！” 而又感到欢欣不已、反应过来就一再猛磕头的刘勿，根本不知： 那记忆卡里的部分成果，特别是在最重要的那部分成果里，其实有杰尔夫自己的很大贡献。 他怎么也是写出《论信息》，开启蓝日星系信息大革命的男人啊！ 然这事，或永远都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同时，在赞巴鲁克。 此夜，此地亦光芒大作，却不是被爆炸的火光印亮，而是被真真正正、代表喜悦和欢迎的激动焰火照亮。 地方民兵团后区的前锋部队，和阿克秀莎军区特别救援集团军的前锋部队，冒险穿过多片危险空域，都已提前赶到，和由日耳曼侯爵率领的女武神骑士团太空部队顺利会师。 整个赞巴鲁克都沉浸在一片狂喜的海洋中，又升腾起更火热不屈的战斗意志。 但又同时，混沌教会的数位序列使徒，也都正相继赶来。 他们个个都是星系顶尖强者中的顶尖强者，更皆是黑暗无比、罪孽滔天，却即将共聚赞巴鲁克，欲共同开启那蓝日星系史上最残酷、最血腥的混沌大祭。 令无数宇宙都为之惶惶不可终日的混沌意志，已在混沌之门那头，蠢蠢欲动地张开了血盆大口！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48微光难觅之处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米勒赶走、摧毁那艘星际海盗船、并返回那小离岛，返回那名为“芳草”的小离岛，居民们自然是热烈欢呼地夹道欢迎的。 可米勒依旧冷着唯一露出的下半张脸，一起一伏地高高坐在漆黑雷霆背上，缓缓靠近。 这令神经比较敏感的小离岛居民们，又是又敬又畏，渐渐战战兢兢，不知那冷酷强大、戴着刚硬面具的黑暗骑士，是否是要索取什么报酬，更不知他们能否给得起。 他们都没能认出他正是之前曾被他们救下之人。 不可避免地，欢呼声和掌声，都迅速地低迷下来，才让米勒意识到自己的不合适。 他的冷漠当然不是故意的。 一来，他终究是个贵族，是个高傲理性、理性到近乎冷漠的龙人。 二来，他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值得称颂是。 他内心坚信： 自己的行为，不管冒多大风险，乃至不管最后会不会付出生命的代价，都不过是赎罪而已，连稍稍几句称赞都配不上。 故一发现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忐忑、并透出明显的祈祷和哀求意味，米勒便伸了下脖子，后自然而然地翻身落地，径直走向领头的那小老头。 那瘦小佝偻的小老头，好像是其他人推举出的头领，可称之为“岛主”，或者是“村长”。 老村长强自镇定、故作自然地笑道： “谢谢您，勇士，谢谢您帮我们赶跑了那些凶残的星际海盗，您是我们的救星，是底区的大英雄，是……” 米勒赶紧用点头打断了村长的长篇大论，尽量平和地回道： “没什么，都是我应该的。你们如果真要谢我，就麻烦给我点水吧！” 顿时，大多数居民就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还以为： 米勒这就是在向他们索要报酬。 在底区，水真比较珍贵，尤其是干净的水！ 且如果米勒只是索要净水作为报酬，那即使有点肉疼，他们也勉强支付得起。 他们早饱经无数风霜、磨难和打击，最清楚： 天下没免费的午餐，付得起的午餐才是最好的午餐！ 一众离岛居民皆为此感到庆幸不已，唯有村长等少数人仍不能放松警惕。 他们倒不一定是最肉疼，更多是最担心，担心这会不会仅仅是个开始。 他们多是离岛里主事的人，最有威望、最有能力、见识最多，比其他普通居民更知道： 在底区，用水挑起争端是某些无赖恶徒惯用的伎俩。他们都曾从邻近离岛得到过警告： 可能会有心怀叵测之人到一些小离岛里，借讨水之名观察防卫虚实，接着，他们若觉得有机可乘，就会故意破口大骂，又借水太浑置疑是不是有人在水里下毒，紧跟着就暴起杀人、大开杀戒，大肆烧杀抢掠，分外恶毒！ 不过，就在其余几个警惕之人或面露难色、或眼现恐惧、乃至是心生颤抖杀意的时候，村长依旧表情不变，笑呵呵地就让人端来一碗水。 并且，那端水之人，又恰是之前照顾过米勒的那小姑娘。 小姑娘一直低着头，看起来非常紧张，双手发颤地把水递给米勒，都不敢抬头看米勒一眼。 待要转身走开时，她才忍不住抬头，快速扫了一眼。 她总觉得眼前那冷峻异常的黑骑士，好像在哪见过，但最后还是没想起来。 米勒没任何表明身份的意思，接过碗就用手表上附带的过滤装置给水过滤。 那碗里的水，尽管在底区算干净，却还是微微有点浑浊，真过滤一下比较好。 一根探针随即从手表中探出，开始吸附杂质等。 而米勒的这个慎重举动，既让包括村长在内仍心怀警惕的几人，也大大松了口气， 看起来米勒真没借机发作、勒索之意， 又让其中一人，唯一脸色大变，张口就要大声阻止，偏偏把嘴张再大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急得满脸通红、又骇得满身大汗。 对，他就是唯一一个心生阴暗杀意的人，更确实已命人悄悄在水里下了对射心境来说都很危险的毒药。 可过一会，直到水被过滤得清可见底，米勒的手表也没发出任何警报。 更直到连射心境都不是的米勒喝完水，那入肚即肠穿的致命毒药，也没发挥出任何作用。 大家其乐融融地簇拥着米勒到离岛里休息，又唯留下那指使下毒之人，控制不住地，软软坐倒在地，终于能够呼吸，终于剧烈地喘息了起来。 等良久过后，他才恢复些力气，刚要勉力爬起，却忽就被一块小石头重重砸中脑袋。 他恼怒地继续爬起，回身就要怒骂，后就再次内心一凉、满头虚汗。 他正看见，村长怒发冲冠地朝他吹胡子瞪眼，充满无声的威严与极严厉的呵斥。 他不敢反驳，悻悻低下了头。 另一边，米勒则没和其他居民说太多话，要了一间房间就独自休息去。 躺在上次来过的同一间房间内，米勒内心思绪万千、起伏难定。 由于村长的干预，他并不知道自己刚刚被人下过毒，仍只担心居民们的安危。 通过简单几句对话，米勒就知道，这里的居民们之所以还留在这，原因很简单，就是信息封闭，以及更重要的，对赞巴鲁克政府的不信任。 他们近年来实在是受过太多伤害，内心充满戒备，特别是对伤害他们最深的赞巴鲁克政府。 因此，哪怕之前有隐隐听说阿尼西娅要组织大家去避难，他们还是宁可信其有无、不可信其有，理都不理。 而米勒听完，开始还没什么别的想法。 他要间房间休息就是借口，就是想留下来守护他们的意思，却也仅此而已。 可周围一安静下来，米勒就忍不住感到担心，担心仅一己之力能否在那么多凶残、却无疑非常强大的星际海盗们面前，守护住这么多接近手无寸铁的居民。 他这才皱着眉头再次打开已关闭好几天的通讯器。 说来，现在的他，其实也不太相信赞巴鲁克政府。 只是，他仍相信着阿尼西娅，相信着那个美丽高贵的少女，认为她至少绝不会无所作为。 而通讯器一打开，让想要寻求帮助的他又不免感到难过的是，居然都没几条未接通讯或关心他的短信息。 他父母依旧忙于公务、片刻不敢分神。 他过去的亲人好友们，包括阿尼西娅，则又分成了相反又相似的两拨。 逃跑的以为他是留在赞巴鲁克、没逃跑的以为他逃了，就都心照不宣地没多追问他关机原因。 原因说起来有点搞笑，可米勒真笑不起来，内心既沉重、又孤独，深吸一口气后才能振作起来，去翻看有无其他关键信息。 紧跟着，他就先是一喜、后又一惊。 避难通告在所有网页上，都被挂在最显眼的置顶位置，且下面还有阿尼西娅的亲笔署名。 问题是，当米勒想赶紧联络阿尼西娅，告知还有民众未前往避难时，他就发现： 居然连他的通讯器都受到严重干扰，仅能接收信息，而无法对外联络！ 很显然，赞巴鲁克已完全进入战时状态，把安装在底区的通讯干扰器开到了最大。 混沌巨兽的脚步，无疑又逼近赞巴鲁克不少，随时可能兵临城下，可还有赞巴鲁克人被拦在赞巴鲁克高耸的城墙之外，连求救的呼喊都传不进去。 米勒不禁深感着急和忧虑： 难道大家就只能在沉默中凄惨地死去了？ 接着，他更是惊骇欲绝，徒然就想到： 不，难道仅有眼前这一个小离岛是如此信息闭塞、且不愿相信赞巴鲁克政府吗？肯定不是吧！那到时将有多少命不该绝的民众痛苦死去啊！ 而事实上，不管是阿尼西娅、还是顾雷，抑或是其他很多决策者，都真是没能想到这点。 他们终究不是底区人，终究是不够了解底区和底区的居民，难免有所疏漏，何况混乱至极的底区一直没准确的人口统计数据。 加上情况过分紧急，他们连生命探测器都忘了要打开，竟真全然不知： 在底区那貌似早彻底沉寂下来的荒野中，在他们精心布置的防线之外，其实还隐藏着数以万计、瑟瑟发抖的赞巴鲁克民众。他们才是将首先面对星际海盗残酷无情的密集铁蹄的人，都正命悬一线，随时可能被凄惨无比地折磨至死！ 登时，米勒就感到一种刻不容缓的紧迫感和不容推脱的使命感。 “不行，我要一定拯救他们，我一定要带着他们回去！这才是我现在该做的事，就是我之所以被神明指引到此的原因！” 说完，米勒一把推开门，又赶紧把大家召集过来。 而一听完米勒的话，人们就议论纷纷、又惊又疑，接下来才被米勒对阿尼西娅的一再赞扬和米勒的一再保证打动，感到欣喜难耐，纷纷欢呼起来。 可再接下来，他们就又扭扭捏捏、欲言又止，好像不太愿意服从米勒的计划。 米勒当然不可能只顾他们，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带大家在底区兜个大圈。 这样，他们既能找到并帮助更多的、一样不知或不信避难通告的小离岛居民，一起前往老城区避难，又能不断壮大队伍、增强力量，增大一路上的安全系数。 底区的野外现是几乎没任何暴徒，有理智的生物应该都不会留下来送死，却还有很多没理智的生化兽或狂暴的机械兽，还是人越多越好。 然不用想也知道，此地的离岛居民们，又当然是不愿多生枝节的。 他们就想米勒独独护着他们去老城区就好，不太愿意管别人死活。 星际海盗会不会马上来，谁也说不准啊！ 但此次，不等他们开口再求米勒，老村长就毫不客气地直接发飙，义正言辞地大骂道：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你们难道又忘了，又忘了我们是为什么才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的吗？要是我们当初能更团结一些，我们今天会变成这样嘛！啊——，会嘛——” 而面对声如狮吼、脸如凶神恶煞一般的老村长，居民们瞬间就皆面露害怕、羞愧和后悔，低头不敢直视。 在这离岛里，老村长有着远超他矮小体型的威望。 如此，其他有良知的人才跟着相继发声： “对呀，诸位，你们忘了吗？你们忘了我们过去在这里，在这个物资匮乏、肮脏危险的地方，是怎么生存到今天的吗？你们忘了其他离岛的大家，是怎么帮助我们的吗？” 没说几句，他就不由声泪俱下，是真在为自己过去的愚蠢和大家现在的自私，感到羞愧难当。 他本以为经历那么多磨难后，大家就不会再那样愚蠢和自私了。 “是啊，诸位，我们不能丢下他们独自逃命，不能再做忘恩负义、自私自利的小人啦！” 然后…… “对，没错，我们不能像早几年那样自私，我们要像近几年一样团结，要继续互帮互助、共度难关！” “没错，我同意！” “我也同意！” …… 而见众人这般迅速地达成一致，米勒既震惊难耐、又感动不已，连冷硬的下半张脸，都无意识地变得柔和起来，同样无意识地低声自语道： “芳草，芳草，我真愿此生化春风，仅为去守护这一片萋萋芳草！” 只可惜，他们的好心和苦心，在他们接下来前往的第一个小离岛，就遭到坚决地抗拒。 该离岛坚决不肯和他们一起离去，对赞巴鲁克政府极不信任。 他们可没被米勒救过，不愿意相信米勒，更不愿意相信以前鬼影都见不到的阿尼西娅。 任米勒等人如何与他们争论不休，都急得要跪下来求他们了，他们就是死不松口。 这让米勒等人为此深感无奈和痛苦。 还好包裹整个赞巴鲁克的五颜六色烟花，及时亮起，骤然就点亮了整个夜空，照亮全城民众的内心。 最后的大撤退，才正式启动。 而仰望着同一片五彩斑斓、瑰丽明亮的夜空，顶区的顾雷，却是正在幸福地烦恼着： 诶，朕，今晚到底该翻哪位爱妃的牌子呢？嘿嘿，嘿嘿，嘿嘿嘿…… 嗯，这人的思想境界啊，有时候真是高下立判的……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49群星伴我眠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最后一个晚上该跟谁过？ 这对顾雷来说既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好像有好几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小姑娘都对此隐隐心生期待， 可这又不是什么问题。 因为，顾雷这可能是此生最后一夜的晚上，是在作战指挥室里和大家一起过的。 他和包括纳斯塔西娅、伊曼、吴雪莲、吴雪镜、阿尼西娅等花容月貌的各式美少女在内，大家一起待在了这里。 大家齐聚一堂、其乐融融，让顾雷享尽左拥右抱的齐人之…… 好吧，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又因为，还有其他很多龙人在啦！ 且尽管他们都是俊男美女，连男的往日看起来都很养眼，但现真只让顾雷觉得很碍眼。 连纳斯塔西娅等几个美少女好像也是这么想的。 嗯，虽然她们更彼此觉得： 彼此，貌似才最碍眼！ 奈何，有什么办法呢？ 古斯塔夫说是会等明日再来，可谁知道会不会提前。 哪怕古斯塔夫是恶之至尊，在黑暗世界的地位比帝国的亲王还要尊崇！ 可混沌信徒说的话，有时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特别是最混沌的序列使徒。 一个最喜欢把“我保证”挂在嘴边的混沌使徒，绝对是最不要脸的混沌使徒。 其他还好一点，只会无意识地不要脸。 总之，要是古斯塔夫脑袋一个混沌，提前攻来，哪怕地方民兵团后区和阿克秀莎军区特别救援集团军的前锋已与日耳曼部汇合，汇成一支有着数百艘太空战舰的大部队，今晚亦说不定真会成为他们名副其实的“最后一夜”。 他们的敌人有着足足数千艘太空战舰！ 此刻，尽管窗外烟花依旧灿烂，但在五颜六色、欢天喜地的耀眼焰火下，赞巴鲁克的市民们，尤其是成年男子们，也大多仍在表情严肃地擦拭着自己的武器和装甲，厉兵秣马、枕戈待旦。 而在赞巴鲁克贵族一中，再原学生会会议室、现赞巴鲁克地面防卫部队总指挥室里，亦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除顾雷、纳斯塔西娅、吴雪莲、伊曼等少数别有小计较的男女外，大家都非常忙碌，更都一脸紧张或激动、不眠不休地在密切监视、分析着赞巴鲁克周围空域的任何一丝可疑踪迹。 援军的提前到来，和顾雷刚刚一桶激动昂然的鸡血当头浇下，总归是再次大大提振了大家的士气，特别是外表最理性、内里好像却最容易脑袋发热的龙人们。 唯有始作俑者——顾雷，最快看开，暗暗松口气，就最是悠闲地突然躺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竟是公然睡起了安乐觉。 关键是，其他贵族们，竟反是被深感感动，大多觉得： 顾总指挥终于撑不住了吗？是啊，他最近的确是太辛苦了！诶，可恶，都怪我们太不中用了！ 同时，在心界，另一个顾雷，又睁开了眼。 只不过，顾雷睁眼后第一个看见的，不，是第一只看见的，不是他最牵挂、最可爱的小姨——小白，却竟是一张看似帅气、实则傻气、呆愣无敌的蠢帅狗脸，正是哈古拉斯的狗脸。 登时，顾雷就躺不住了，豁然坐起、左看右看，后又双目一瞪、目光一呆，难以置信到比哈古拉斯还呆愣。 过一会，顾雷才指着哈古拉斯，有点语无伦次的说道： “哈……哈古拉斯，虽然，虽然你也是我的家人，但这是你可以来的地方……额，不，这是你能来的……也不是，我，我是说，你到底是怎么……诶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顾雷偏执地觉得： 能来这里的，怎么也得是个人吧！ 而哈古拉斯虽骄傲地抬起了下巴，狗脸却也突然扭曲起来，就像被两只眼睛分别向两边拉扯开一样，扭曲到都快要裂开。 这时，如果顾雷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 哈古拉斯的两只眼睛现真万分奇异，正闪烁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一种是真睿智，另一种嘛，则是真“智慧”。 …… “哼，愚蠢的人类啊，我尽管不是人，但我也不是狗，更不屑当人。因为，我可是一条高贵的……” “闭嘴，你个蠢货！你自己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说出口？吓着小雷怎么办？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知道小雷现在得专心备战嘛！你敢乱说话，信不信我弄死你！” “可，可……可这再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说了呀！” “闭嘴——，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诶——，好吧！” …… 可惜，顾雷不仅听不见哈古拉斯脑海里的激烈争斗，还没怎么细看哈古拉斯的怪异表情。 谁叫哈古拉斯在他眼里仅仅是一条傻狗而已呢？ 嗯，估计看了也顶多更觉得傻，傻到有精神分裂倾向！ 顾雷转眼就不管哈古拉斯，从床边站起，出门径直寻小白去。 在神殿前的广场上，顾雷找到了席地而坐的小白。 而看着侧腿半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小白，顾雷又丝毫不心疼。 小白在他眼里，当然不狗，却也不是人，很可能是一个鬼。 那么，问候一个鬼“你冷不冷”，不就跟好像在侮辱她无能一样嘛！ 顾雷什么都没说，直接来到小白身前，也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微笑者面对满腹心事、欲言又止的小白。 可没几秒，顾雷就又180度转个身，二话不说就慢慢向后躺下，毫不客气地枕着小白的大腿躺下。 只才躺了几秒，还没享受够，顾雷就内心一惊，发现问题： 不对，地板很冰，可小白的腿，却又软又热。这……卧槽，她不是鬼！ 顾雷又下意识地感到心虚，为一直没关心小姨到底是人是鬼、又为何不人不鬼而心虚，就干脆闭眼装睡。 小白不知他那么多花花肠子，终于还是勉力微笑起来，怜惜地用白嫩指尖，轻轻抚摸着顾雷近日饱经风霜、已略显粗糙的刚毅脸颊，内心又是自豪又是心疼。 而就在这样温柔的抚摸下，顾雷内里那颗其实异常忐忑、焦虑难安的心，才彻底地渐渐平静下来。 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他的确得到了很多。 但是，他承受过的，以及正在承受的，还有未来即将承受的，加起来或更多，更或将多到他崩溃。 就算浓浓困意袭来，顾雷依旧舍不得小白的温柔和包容，舍不得睡去。 他又侧过身，一边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享受着，一边开口问道： “小白，我妈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白用充满怀念的声音柔声回道： “你妈看起来很强势，脾气又倔又臭，可其实很温柔、很细心的。你知道吗？在大学的时候，你妈可是班里的大姐大。那时，有很多龙人学生都暗暗认她当大姐，有事就会下意识地去找……” 小白娓娓道来。 顾雷则静静听着，过一会才又既不舍、又焦急地问道： “那杰尔夫呢！” 小白想都没想，直接怒吼道： “他脾气是真臭！” 顾雷一愣，静静等了一会，才疑惑地睁开眼睛，仰头问道： “然后呢？” 某个小仙女则撇过脸，气鼓鼓地回道： “没什么然后！” 顾雷无奈，只能又闭上眼，把头又靠回小白的大腿上，又笑着随口问道： “呵呵，小白，那你觉得你是咋样的啊？” 小白这才又回过头，笑了起来，挺起让顾雷又悄然睁开眼睛、颇为有料的胸膛，骄傲地回道： “我嘛，你小姨我当然是仙女一般的人啦，……” 接下来，就在这样随意温馨的一问一答中，顾雷终于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他不仅感觉到有条毛茸茸的大狗也颇为不甘地强行挤过来，还感觉到有异常轻柔的东西像蚕丝被一样温暖地披覆他全身，让他感觉就像睡在山花烂漫的春野中一样舒服。 那正是漫天群星散发出的、璀璨柔和的星光。 直到…… 直到人民内务委员会刺耳的警报拉响： “警报！警报！混沌教会第八使徒——欲望使徒吴志远，正急速朝赞巴鲁克袭来！预计两小时后到达！请全员务必高度警惕！” 于是，顾雷猛睁开双眼，豁然站起，大声命令道： “全员，做好一级战斗准备——” 众人亦豁然起身或转身，齐齐敬礼，齐齐回道： “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50光暗相生，是为混沌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大家快猜，大家快猜！大家快猜我到底发现了什么？” 孔德拉特嬉皮笑脸、故弄玄虚，吊足了屏幕前的观众们胃口。 此刻，他正站在一个黑暗的、由合金打造的通道里，好像是位于一艘发生严重故障飞船里。 他的周围漂浮大量扭曲的管道、断裂的电线、碎裂的合金等残骸。 还有一个个救援人员正一边从他身边高速飞过、一边对他投来厌恶中透着无奈和愤怒的目光。 是的，这是一艘从赞巴鲁克逃出、又被星际海盗打伤的可怜难民船。 孔德拉特则是乘另一艘、其实是前往赞巴鲁克参与救援的货运飞船来的。 且和其他很多救援船一样，他们都遇到类似的、遭难的、有些已彻底被撕成碎片的逃难船。 他们脚下这艘已经可以说是相当完好的了。 故也和其他很多救援船一样，他们当然也当即减速、停下，乃至是不顾船体可能因急转弯而崩溃地大幅掉头，以便用最快速度展开救援。 一路上遇到的，一具具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又多到避无可避的、密密麻麻地漂浮在太空中的冰冷浮尸，让所有救援人员，所有救援飞船上的，也震惊到都快崩溃，都第一次意识到星际海盗到底有多么丧心病狂、禽兽不如。 他们都感到怒冲九霄、咬牙切齿，又感到心焦如焚，已焦急到都忘记生死，只想尽快、尽可能地，多救下一些一息尚存的幸存者。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混沌恶洪还未正式抵达赞巴鲁克，就以造成极广泛、极骇人的严重破坏，不仅大量、严重地践踏了人们的生命财产安全，更罪无可赦、毫无下限地，继续地，彻底揉碎了受害者们身为“人”的最后尊严，让很多人真都后悔来到这世上，带着无比的痛苦、后悔和怨恨离世。 而救援行动，亦在赞巴鲁克附近星域的各处，如火如荼地提前展开。 然而，孔德拉特这样的，正是所有救援人员中的少数例外。 让同船的伙伴们终于对孔德拉特忍无可忍的是，在这种人命关天、救人如救火的紧急时刻，孔德拉特居然反急着要给屏幕前的观众们直播，且还是那种不正经的直播。 实际上，大家之前就从他频频直播的行为上看出，他登上救援船的动机可能不纯。 但毕竟他也是登上救援船、冒死逆行、前往赞巴鲁克的一个卡缪拉人，大家之前就没贸然开口责难，只都忍不住暗暗对他越来越反感，觉得人怎么可以为了钱就怎么没下限，哪怕是那些经济情况不好的救援人员。 而现在就更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现大家都看出来，孔德拉特岂止是动机不纯，岂止是想做些蹭热度之类的、大家勉强还能接受的事，他简直就是动机万分恶劣，竟是在利用遇难者们的凄惨境遇发财，准备大发一笔死人财。 只见孔德拉特一边卖关子，还一边鼓动屏幕前的观众们刷礼物，非要等观众们礼物刷够了才揭开谜底。 这看似和其他人没关系，可却又和发战争财差得了多少，怎能不让大家异常愤怒。 孔德拉特毫无对遇难者们的，乃至是死者们的，丝毫的尊重。 救援船上的其他人都感到怒不可遏，偏偏又不得不本着“生命第一”的原则强忍怒火、暂不理他，只个个攥紧拳头，都准备完后一定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而屏幕前的观众们也有不少开始看出不对，纷纷震惊难耐、出口呵斥，想制止其他人刷礼物。 奈何，大多数人还没意识到孔德拉特的行为极不道德，居然真有不少人不断给他刷礼物，包括烟花、飞机、飞空游艇等。 甚至，还有几个人刷了几个价值一千一个的太空船，让孔德拉特笑得愈发令人憎恶、又愈发令人无奈。 接着，孔德拉特才心满意足地大幅转身，把通讯器的摄像头完全对准前方通道，揭开谜底。 “当当当当~，答案就是这个！” 为让大家看得更清楚，他还特意打开了通讯器的前置灯光。 而看清答案后，整个屏幕，就一下彻底安静下来，变得鸦雀无声，异常死寂。 因为，答案正是…… “没错，大家看，我发现了一个遇难者！诶，还是活着的诶！看，大家快看，他还活着诶，他还在挣扎！哈哈，这真是太有趣！我这趟真没白来，真是……” 而孔德拉特还在兴奋难耐、不堪直视地手舞足蹈，屏幕却又瞬间炸了。 这下，屏幕前的所有人都看出不对，都义愤填膺，除了气得都说不出话来的，都在出口呵斥。 那可怜的遇难者如今，不仅被贯穿船体的一个巨大合金碎片钉在走廊上，还在血流不止地痛苦挣扎，好像随时可能因失血过多而死。 一个小姑娘正用她有限的医疗知识为他救治，可好像不拔掉那巨大合金碎片就不可能延缓其伤情发展。 又奈何那合金碎片真是太大，同时贯穿了大半船体，更奈何大型救援器械进不到这么狭小的走廊里。 此刻，大家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就是一起用绳拽、用手拉，累得满头大汗，又得小心翼翼，急得双目充血，生怕伤者的性命被大家提前终结。 而孔德拉特不仅没去搭把手，见死不救，竟还拿人家取乐、炒作，简直丧尽天良。 但孔德拉特只故作奇怪地又看了一眼满屏脏话的屏幕，就摇摇头、又仰起头，冷哼一声不再理人。 他知道自己说不过那么多人，就故意摆出一副“我懒得管你们，我就这样”的欠揍表情。 另外，其中真不乏一些故意的成分。 之前遇见的那些死难者，也给他犹为年轻的心灵造成犹为巨大的冲击。 他确一开始就动机不纯，对赞巴鲁克和赞巴鲁克的卡缪拉人都没太多同情心。 孔德拉特原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主播，生活充满艰辛，对世界也充满不满和冷漠，登上这艘救援船就是准备冒个险、搏一把，借着这次惊世灾难出名，没想到却看到那样可怕的一幅幅景象，没想到此行会这么凶险。 因此，到现在，孔德拉特不仅内心依旧没什么同情心，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倒已攀升到极点，一改曾经的冷漠和懒惰，就觉得“人生短暂，一定要竭力及时行乐”，另要想及时行乐，就一定要有钱。 而他当然并没有什么钱！ 又因此，他就暗暗下定决心，哪怕通过肮脏的、自己过去还有心理负担的一些手段，比如哗众取宠、再比如用违背道德的手段制造噱头等，都一定要变得有钱，一定要过上奢侈的美好生活。 而屏幕前的观众们，只被他气得肺都要炸了。 犹为年轻的他又犹为偏激，如今深信着曾从某个无良前辈那获得的“指教”，认定： 恶名也是名，也是流量，也能变现。而只要能变现的流量，就是好流量！ 这可是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啊！ 观众越骂，孔德拉特就是越立在原地左摇右摆，就越嘚瑟，越来越手舞足蹈，像极一个跳梁小丑。 可直播间内也真涌进了越来越多的观众，观看人数直线飙升，转眼突破5000万人。 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还真有某大型娱乐公司相中孔德拉特的阴暗流量，来找他洽谈合作事宜。 而看着对方开出的优厚条件，孔德拉又怎能不心花怒放，更不管观众们的任何责骂，兴致勃勃地就赶紧和对方谈起了条件，直接开出一个非常高的价钱。 不过，谈着谈着，渐渐地，孔德拉特的脸就愈发不耐烦。 对方还以为对自己开出的条件不满意，转身商量了下，就再次提高了条件。 但孔德拉特的脸只越来越不耐。 对方不免感到不喜，觉得孔德拉特坐地起价，只仍不舍得那阴暗却巨大的流量，就又转身商量去。 大多数资本的目的都是利益，可不是什么造福社会！ 而对方又怎知，让孔德拉特越来越感到不耐的，其实是他身后越来越响亮的那些： “加油，再加把劲！” “加油，大家加油啊，就要把碎片拉出来了！” “用力，大家一起用力啊！” “兄弟，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把你救出来！” “加油，大家加油，大家一起再加把劲——” …… 孔德拉特想不到，待兴奋过后，待他的感情从极度恐惧摇摆到极度兴奋后，却又很快回归平静，乃至是变得有点乏味，好像对什么都没那么感兴趣、没那么迫不及待。 年轻就是这样，情绪总容易大起大落。 而类似声音，就又正止不住地往他耳朵里钻。 他下意识地就想捂住耳朵，觉得那些声音太傻、太烦，且那些声音的主人更傻、更烦。 在他想来： 没好处的事情还干得那么起劲，这不是傻是什么呀？ 可他又觉得自己捂住耳朵会不会像是在示弱？ 故他就越来越不耐、又越来越不愿捂住耳朵，只越来越烦躁。 又故，当对方公司直言“不可能再提高条件”时，孔德拉特就彻底不耐烦了。 孔德拉特直接甩出通讯器，瞪着眼睛吼道： “烦死了，滚！给我滚——” 然后，就在对方公司和观众们都不由一怔、感到莫名其妙时，孔德拉特就烦躁地叹息一声，干脆转身，终究是加入了正在竭力救援的人群。 后孔德拉特就脸一红，还对着同样不由感到疑惑的几个救援人员吼道： “看什么看？拉呀！你们是没吃饭嘛！” 而这下，所有救援人员只都不由停下来，忍不住一起不解地看着他。 孔德拉特脸色愈发红热，也愈发愤怒，就愈发狂暴地吼道： “看什么看？还不快一起用力啦呀？你们还救不救人啊！” 众人顿感无语，却也反应过来，又终究都感到内心愈发火热，连身体都愈发充满力量，就齐心协力、竭尽全力地齐声吼道： “一，二，三，拉——”…… “一，二，三，拉——”…… “一，二，三，拉——”…… …… 而还在旋转、稳定不下来的通讯器摄像头，观众们也发现，孔德拉特的脸的确也和其他人一样，越来越红，知道孔德拉特真也是在竭尽全力。 且再过一会，就又有越来越多的人，隔着稍稍稳定下来、只仍难以看清全貌的摄像头，在为包括孔德拉特在内的每一个救援人员，高声呼喊： “加油！” “对，诸位，加油！” “加油啊，诸位！” “只差一点了！” “加油——” …… 并声音很快就连成一片，变成一阵又一阵有节奏的声援之激浪： “加油！”…… “加油！”…… “加油！”…… …… 最后，当伤者终于被大家齐心救出、顺利止血液时，不单孔德拉特忍不住欢呼雀跃、又叫又跳，开心得像个真正的小年轻。 屏幕前，更足有上亿观众，齐齐发出了惊天动地、热泪盈眶的欢呼声。 然而，这样耀眼的声音和光辉，也正吸引着越来越多、越来越深沉的漆黑意志，以超越时空、超越光速的速度，接连赶来。 …… “呵呵，恐惧、贪婪、爱、迷惘、反省、谅解，以及……呵呵，以及，美好的光明……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啊！哈哈，哈哈，真不愧是赞巴鲁克，还真是个异常混沌的地方啊！哈哈，哈哈哈……”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51混沌碎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就在像孔德拉特所乘之飞船那样的、速度不快的纷纷停下展开救援时，还有很多速度快的，正继续高速前行。 且接下来，他们如果遇到遇难飞船，如果情况不是命悬一线的那种，他们就得尽可能地往前走。 这样，大家才能救下尽可能多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这正是由那些逃难贵族中的幸存者们，制定出的一个救援纲领。 他们在突出重围后就没有继续逃跑，而是留下来组织救援其他贵族会普通民众的飞船，乃至是来不及转移的、遭难的附近移民卫星。 而救援者们既没资格深究他们这些贵族临阵脱逃的罪责，又信息不足或没那么多心思，加上他们的确都在竭力救援附近的遇难者们，就都服从了他们的安排。 无论他们心底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大家都非常着急，比那些已停下来、正展开救援的人们都急。 生命是向死而生没错，人都易因直面死亡而心生恐惧、畏怯、退缩等，可那是对单独的个体来说的。 对一个集体来说，尽管容易有刹不住脚的、愚昧冒进的、任何集体都有的可怕缺陷，但亦因此，要让一个集体恐惧和退缩，一样没那么容易。 而亲眼见到那一幅幅比想象中的地狱场景更真实、也更残酷的恐怖景象后，这些本就多少抱着舍生取义之心赶来的逆行者们，当然就大多就更愤怒、更痛苦、更勇敢，也更焦急。 然而…… “咦——” 突然，一个正焦急地用观测仪搜寻附近有无遇难飞船的姑娘，就感到异常震惊。 她微厚的嘴巴，一下就张大到能吞下一个鸡蛋，有点可爱。 并且，她并不是看到了什么格外凄惨的景象。 反之，她看到的，竟是一副格外美轮美奂、仙逸缥缈、堪称天神下凡般的梦幻景象。 她难以置信地用力揉了揉眼睛，才重新拿起观测仪细看，却只又发出一声依旧不敢相信的惊呼。 “咦——，是真的呀！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帅的帅哥？” 只见在她的观测仪上，徒然就出现了一个目如远星、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的云梦青年。 该男子貌比潘安，且虽身材只能在云梦人中算强壮，却又在负压强到能把人血液煮沸、温度冷到能把人连骨头都冻僵的可怕真空中，袒露出毫无防护的上半身。 他上半身只披着数条粉色缎带一样的片缕，露出透着如玉光泽、比牛奶更嫩滑的疾呼，以及十分精状优美的线条。 他不仅看起来至少是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更有着如谪仙般卓尔不凡、超然物外的仙气，就仿佛是从古云梦壁画里飞出的天神一般。 不，在蓝日星系，他就可以说是神！ 他应该不止是一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而是一个至少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 他还骑着一只体态庞大堪比大型机甲、皮毛如雪闪亮、不怒自威、威风凛凛的三尾巨猫，更连坐下巨大天猫一起，都被耀眼的五色雷光完全笼罩。 他就是一个正骑三尾巨猫踏破虚空的天神，正以超光速高速前进。 这样一个既强大无比、又丰神俊朗的星系顶级强者，怎能不让那救援队的年轻姑娘着迷。 她愈看就只愈是沉迷，嘴角无意识地渐渐咧开，露出痴迷的傻笑，乃至是留下越来越多、晶莹闪亮的口水。 她傻傻地幻想着： “好，好帅啊！我要是能给他生个猴子该多好啊？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她根本没意识到，她正被异常混沌的黑暗旋涡吸引，即将万劫不复。 可怕的、悄无声息的黑暗引力，让她直接就忽略了该青年身周那其实极明显的异常。 尽管那天神下凡般的俊逸男青年、那神武的三尾巨猫，还有那天洪泄地一般的汹涌五色雷光，皆是真实，但其中非真实的地方在于： 那青年身周，明显还有比五色雷光更汹涌猛烈的存在，就是那无物不噬的漆黑混沌。 且那远超普通混沌使徒级别的狂暴混沌，才是那青年能以超光速在虚空中高速前进的根本原因。 众所周知，在宇宙中，哪怕是在什么都没的虚空中，物体也不可能加速到无穷快。 不管有质量的物体还是没质量的物体，速度按理都无法超越光速！ 这很好理解，因为虚空不空，并不是什么都没，怎么也有辐射、最低能量涨落等。 而其中，时空又是最基础、最不可或缺的。 再而，物体速度越快，能量就越高，就会产生越大的引力，也就自将和时空产生更大的相互作用，引发时空更大的扭曲，让空间维度和时间维度等都出现更大混乱，乃至是直接互换。 以上有些类似于在大气圈内。 当我们在大气内环境的时候，若速度达不到子弹那么快，我们也很难意识到自己和空气间的相互作用。 只有当我们的速度渐渐快起来，快到和子弹差不多时，我们才会感受到明显的、巨大的空气阻力。 特别是当接近音速的时候，就会出现“音障”，而音爆就是突破音速的产物。 时空亦是，亦迟早会和越来越快、能量越来越大的物体，产生越来越明显的影响，出现“光障”，乃至是被挤压近乎“由虚化实、玉石俱焚”的恐怖地步。 接着，既知无法突破光速的原因，那想要突破光速，就至少有着手的方向，更确有突破光速的可能。 在蓝日星系，已知能突破光速、更切实可行的方法，就足足有两种。 其一，就是曲率引擎。 曲率引擎和传统引擎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一种引擎，它不是靠增大推力来增加速度，对抗时空阻力。 它干脆就不和时空对抗，反进一步扭曲时空，像攀岩一样扭曲、抓住、用力拉扯时空。 即是说，它是扭曲、拉着时空，利用时空的拉力，或者说反作用力，来牵引飞船或人前进。 这样，时空就不仅不会对人或飞船产生阻力，不会再阻止人或飞船突破光速，反会产生比普通太空飞船的推力更强的拉力，帮助人或飞船突破光速，根本不会遇到光障。 在蓝日星系早有大量事实证明，只要使用曲率引擎、顺着时空借力攀爬，那飞船或人就都能够突破光速、超越时空。 只不过，那人，非得是明理境不可。 而那飞船，也非得是明理境操纵的不可。 可那貌似天神的云梦男青年，又确实未达到明理境，是见微九阶，之所以能顺利突破光速靠的也不是坐下和他一样似是而非的所谓“神兽”。 实际上，那姑娘不仅直接忽略了青年脸上那一直挂着的、若有若无、让人汗毛直竖的邪异微笑，连其坐下其实是一只漆黑凶恶、目露邪光、随时欲择人而噬的巨大三尾邪猫，都视而不见。 其实，那巨猫不单皮毛漆黑如稠，就如同饱含怨恨、不甘和诅咒等让人望之生畏，还时不时会徒然皮开肉绽，掉下一块块腐烂的毛皮，露出里面同样腐烂不堪、长满巨大恶蛆、正诡异蠕动的恶臭血肉。 而该邪异青年能携巨猫一起突破光速的根源，正都在于他们身边的翻涌、咆哮的极恶混沌。 正是因他周身所散发之混沌太多、太强，已强到连时空都被湮灭，他才能粉碎光障、突破光速、纵横宇宙，到处大范围散播欲望、痛苦和破灭。 那些看起来绚烂的、能作为见微境标志的五色雷光，正是时空被其混沌粉碎、湮灭的标志，而非其精神力在模拟各种电磁力的标志。 那些五色雷光，正是时空中用来传递各种基本作用力的场，比如引力场、电磁场、米尔斯-杨（杨振宁的杨）场等，因时空崩坏而不可避免受到扰动的标志。 如此，他身周图像才跟着时空湮灭一起出现破缺和扭曲， 更邪异地产生了极其黑暗强大的吸引力，隔着不知多少万公里就能大范围地扭曲人心，让那年轻纯洁的姑娘正止不住地往无底深渊中堕落。 这不仅是普通的见微境无法做到的，就是见微境的混沌使徒，也绝无法做到。 没错，他就是超越见微境及以上境界的混沌使徒的，黑暗世界的亲王大公——序列使徒。 其正是圣徒吴志行之后、吴家前二公子、现混沌教会第八使徒——欲望使徒吴志远。 其恶为人类无法压抑、贪婪无度的繁衍之恶。 而那痴迷于其幻象的小姑娘，就正满脑都是如何与其生猴子的幻想，痴痴笑着，还口水越流越多。 她根本注意不到： 她嘴里不单口水止不住、血也止不住，正血流如柱、泄地不止，如花遇秋，在无可挽回地枯萎、凋零！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52使徒，袭来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片刻间，那姑娘所在的整个观测岗，就已被粘得发稠的鲜血完全染红，更开始迅速发黑，散发出愈来愈明显、很快就弥漫至整艘救援飞船的刺鼻恶臭。 其他船员都徒然就感到恶心无比，不少一下就吐了出来，都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难耐。 而唯有那姑娘本人依旧无知无觉，又正是最可怜、可悲、可怕的那个。 她整个人，其实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枯萎、衰老，正遭到至深混沌腐蚀。 且混沌的腐蚀，才是名副其实的“时之腐蚀”。 须知，时间箭头所指之方向有三，其一为心理上从过去指向未来的方向，其二为宇宙膨胀的方向。 至于其三，正是熵增的方向，是能量体系混乱度增加的方向。 三者统一一致，共同由过去指向未来，无可逆转！ 最终，那姑娘自就被体内异常暴增、浓郁至极的混沌撑破，这才痛苦地惨叫起来，却顷刻就魂飞魄散，被混沌，或者说是被负能量所加速的时光，腐蚀成灰。 连那捂着鼻子赶来探寻究竟的同伴，都一起尖叫着被湮灭，死无全尸。 某种意义上说，不管在什么境界，混沌使徒都能操纵包括时间在内的所有时空维度，又何况是最黑暗、最混沌的序列使徒。 凡人若见混沌序列使徒， 再若内心无深厚混沌， 则必混沌爆发、死无全尸！ 如此诡异可怕的景象，在附近空域绝非孤例。 在附近空域，可不是一个个无意中不幸瞥见那混沌第八使徒的人被混沌惨叫着湮灭，而是一整船一整船的人，都正在被凭空爆发出来的大面积混沌接连吞噬，接连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阵阵凄厉无比、偏又无法在真空中传播开来、无法警示到其他逆行者的绝望惨叫，正迅速在附近空域成片成片地，在难熬的死寂中，惨烈爆发。 另外，那些暂时侥幸活下来的，后面的结局或也不见得能好到哪去。 …… “贝，贝蒂，你，你怎么了？你干嘛开这样的玩笑啊？” 看着眼前一下就把头一百八十度转到身后、已扭曲得不成人形、浑身都滴淌着绿色粘液、只剩面容还依稀可辨的怪物，男人不由全身颤抖，满眼恐惧和不信。 他难以相信、也不愿相信、更没理由相信，他心中那一直闪亮耀眼、只有些许消沉、又更让她与众不同、分外迷人的美丽女性——贝蒂，会转眼就变成眼前这般混沌可恐的魔物。 这好像唯有“贝蒂的恶作剧”一词可以解释。 可这真不是“贝蒂的恶作剧”或是“命运的玩笑”，只能是“命运的深深恶意”。 贝蒂原细腻白净的皮肤，依旧在变黑、依旧在变得更干枯开裂，还露出更多蠕动的血肉。 且她的肢体和面容，也依旧在不停生长，更不停扭曲，早全无人样，连嘴里都开始长出参差的黑色獠牙。 男人当然越来越恐惧，越来越不得不信，也抖得越来越厉害。 而贝蒂已不止头直接转到身后，身体也跟着徐徐转回来，对男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说道： “呵呵，亲爱的，我怎么了呀？” 男人当即脸色大变。 那曾经只出现在美梦中的甜蜜声音，此刻只令男人深感害怕，伸手乱舞着抗拒道： “你，你，你不要过来呀！” 贝蒂脸上的诡异笑容却更扭曲、更甜蜜、又更渗人，又痴痴傻傻地笑道： “亲爱的，你过去不是一直在暗恋我吗？” 男人终于感到惊骇欲绝，先是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后才挣扎着起身，转身就半爬半跑、面无人色、一步一跌地夺路狂奔。 “你，你，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而贝蒂，或者说怪物，则已扭曲至极，更兴奋至极，满脸狰狞地猛扑了上去。 那黑暗、巨大、充满饥渴的恐怖阴影，一下就把男人惨白的面容完全覆盖。 “呵呵，就让我们马上融为一体，永远地融为一体吧！” “啊，啊，不要啊！啊，啊，救命啊，贝蒂变成怪物啦——，啊，好痛，啊，啊啊啊……” 男人痛苦不已、惊恐无比、绝望至极的惨叫声，转眼就响彻整艘飞船，也把黑暗和恐怖，迅速扩散至整艘飞船。 …… 凡人若心有深厚混沌，再若得见混沌序列使徒，则必堕落成混沌魔物，乃至是更混沌、更黑暗、更恐怖、能扭曲时空的混沌使徒。 没多久，一个个被吴志远那异常深厚、深暗无比的混沌所扭曲成的怪物，就开始在一艘艘救援船里，乃至是在一个个移民卫星里，大开杀戒，杀得血流成河。 附近星域又被激起比之前更凄厉、更可怕、也更绝望的片片惨叫声。 而仅凭一遥遥的混沌之影就能造成如此多凄厉惨剧的始作俑者，第八使徒，繁衍之恶吴志远，则一路不停，继续携着那张牙舞爪、能粉碎时空的狰狞混沌，以超光速朝赞巴鲁克直直奔去。 到3212年11月14日凌晨3点，到3点24分最后一秒。 顾雷不禁抬头最后看了眼底区灿烂的天空。 今夜，大异往日的是，底区原黑暗的天幕上群星闪耀、璀璨如海。 更有一轮恢弘蓝日高挂正中，把整个底区都罩上一层轻纱般的梦幻蓝光，美得让人万分不舍。 相当不容易地，底区多年来一直破破烂烂的穹顶，终于堪堪被修补完成。 并且，先于防御机制被启动的，正是眼前虚拟星空、美轮美奂的天幕功能。 这正是全体赞巴鲁克人民，送给留守在底区的二十多万赞巴鲁克勇士的，最后感谢、礼赞，以及真诚的祈福。 阿尼西娅特意令人把程序里预设的、代表黑夜的红日投影，硬换成了代表白天、光明和希望的蓝日投影。 顾雷内心更加感慨，想着： 这本该是底区重获新生的最好象征啊！ 后他就又在内心，不报任何期待地，又默默说到： 嗯，希望这只是个开始，而不是结束。更希望我们以后也都能看到，看到我们今日为之战斗的、那将以全新姿态呈现给世界的全新底区！ 接着，他便脸色绝然，准备令六艘不死鸟型战舰立即全部开拔。 他们将冲出赞巴鲁克，直接前往外太空，要主动去拦截那已有着滔天凶威和凶名、却实力实比凶威和凶名更甚的混沌教会第八使徒。 尽管他深知： 此举无疑是自寻死路！ 对一个实力绝对超越见微境、或达明理巅峰的见微境序列使徒，别说六艘不死鸟型战舰，就是六十艘一起过去，也大概率唯有全军覆没、无人生还一个结局。 光化焰境和见微境间，就隔着一层无法跨越的时空之壁，又何况是一众大多射心不到的年轻士兵与一个明理境间。 然顾雷别无他法。 随便想想就知道，让一个序列使徒闯入赞巴鲁克，哪怕仅仅是让狙击战在赞巴鲁克内部爆发，那赞巴鲁克都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城破人亡。 赞巴鲁克可没佩莱特那样领先世界的超时空防御系统，过去防御见微境及以上的星系顶级强者，全靠日耳曼侯爵等同为星系顶级强者之人。 可现在，那样的星系顶级强者们，不是独自逃走，就是被迈特罗凡带走。 迈特罗凡终究是没能悬崖勒马，依旧在赌议长派将因赞巴鲁克毁灭而遭到重创。 还有也被古斯塔夫拖在另一边数百万公里外的外太空。 因此，顾雷唯有主动出击，唯有用自己的命，唯有用大家的命，才能尽量将吴志远拖在外面，让赞巴鲁克尽量撑到更多援军到来，也让更多市民生存下去，至少要为赞巴鲁克的复兴保留下珍贵火种。 近来，由于权限一再被提高，他也接触到更多过去对他而言是机密的资料，已经知道： 只要有明理境配合，乃至只要有见微境配合，就真有搭载曲率引擎的飞船可成功运转，或能及时赶来！ 帝国就正有一艘曲率飞船，载着包括阿尔贝特公之子在内的一众重要人物，打着“支援赞巴鲁克”的旗号，目的暧昧地，以超光速朝赞巴鲁克赶来，不日就将到达。 而科学技术早全面落后卡缪拉的帝国尚能做到，顾雷认为： 我们卡缪拉，没理由做不到！ 不过，越高级的权限，或者说权利，也让顾雷愈发清楚地感受到： 他必须要承担起相应的、更艰巨的、更无法推脱的重任，要誓死守卫赞巴鲁克。 他最后只在心里默默祈求到： 拜托了，不论谁都好，请尽快赶来吧！我们都无所谓生死，可我们的责任，可我们必须要守护住的那数千万民众，请一定要拯救他们！拜托了，我的战友们！ 是啊，即将赴死的，即将心甘情愿地去赴死的，又不止他区区顾雷一人。 六艘不死鸟型飞船，六个分团，四五百个刚成年不久、脸上依旧多少带着青涩的少年骑士们，一直到刚刚临出发前的最后一秒，不管猿人或龙人，皆无一人开口提出那顾雷已提前告知、必会得到同意的退出申请。 顾雷不再犹豫，大声感谢道： “诸位，谢谢你们！我们云梦人有言‘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且我顾雷今生虽无幸与诸位共享这繁华盛世、共鉴我们卡缪拉的再度崛起，却能有幸和诸位共赴黄泉，也是不幸中的大幸。谢谢你们，我此生已无任何遗憾！” 众人则齐齐地、不约而同地大声应道： “愿听团长命令，吾等亦无任何遗憾！” 完后，顾雷便要挥手下令。 “全军出……” 但是，就在这时，一人却紧急地伸手拉住了他。 顾雷忍不住惊讶地回头看去，发现竟是吴雪镜。 而吴雪镜当然不是想要申请退出，摇摇头，后竟是难以平静，语气略为复杂地说道： “顾大哥请慢，有人……有人已经去拦截了！” 顾雷知吴雪镜不会乱说话，不免又惊又喜，可又有点不信。 “真得吗？谁呀？那吴……那可是混沌序列使徒啊！没几个见微境恐怕是拦不下的。” 吴雪镜没具体解释，勉强平静下来后，才语气更复杂地回道： “我们吴家的耻辱，自然该要由我们吴家人亲手抹除！” 顾雷就不再多问。 另外，他还若有所思地注意到，另一边一直异常沉默的吴雪莲，明明表情变得愈发冷漠，偏偏那一直如雪山般澄净清冷的双眸，又独独变得愈发复杂和紊乱。 且紧跟着，顾雷就又感应恐怖无比的能量波动骤然出现。 他震惊不已地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了令他毕生难忘、亦令群星都战栗失色的恐怖一幕。 …… “孽畜，受死——” 又是突然间，就在赞巴鲁克附近某片异常死寂的虚空中。 一把耀眼无比的白色巨剑，正拖着成千上万公里长的金色尾光，同样以超光速，如长虹贯日般直直射向吴志远及坐下的巨大三尾邪猫。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53使徒，连续袭来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显然不是一把普通的巨剑，光高宽就足有数人之高宽。上面还有复杂的机械纹路，或就不是单纯是一把巨剑。 更重要的是，在这把巨剑周边，星光全部被扭曲，已出现名为“引力透镜”的特殊光影效应。 那正是其附近时空被巨剑扭曲的证明。 尽管时空扭曲一般看不见，但那是因为引力太弱、时空扭曲幅度太小。 若时空扭曲的幅度大到一定地步，或是物体距离被扭曲的时空足够远，那物体的影像，在穿过那片被扭曲的时空时，也可能出现明显扭曲，乃至是变成多个扭曲的物像。 如此就可以确定： 那把巨剑绝不是一把单纯的巨剑，至少还有扭曲时空、曲率前进的能力。 对，眼前巨剑其实是一把超时空武器！ 其正是真正利用“时空攀岩技术”般的曲率引擎技术，才顺利超越光速，也才顺利追上以超光速奔向赞巴鲁克的吴志远，要将那万恶的混沌序列使徒一剑斩杀。 卡缪拉的科技水平，确在高维芯片外的诸多领域都远超其他国家。 可惜，纵有此般惊世的科技含量和速度，还加上一个星系顶级强者的全力出手，亦难以斩杀一个比邪神更邪恶、亦比邪神更强大的混沌序列使徒。 留在原地的幻象一破灭，吴志远就扭曲着闪现在不远处的另一片虚空中。 其坐下巨大的三尾邪猫，亦跟着一起跳跃过去，正一边用三条巨尾猛力抽打身周时空，一边朝敌人龇牙咧嘴。 而机械巨剑的主人也毫不意外，施施然地就收回了巨剑。 这时，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和机械巨剑相配的巨大握柄后，还连着一条长不知多少万公里的粗大合金链条。 并且，那合金链条的另一端，又连着一个巨大的白色机械莲台， 那上面，才站着一个真正飘逸如仙、一样玉树临风、只不笑不怒，唯带无比威严和杀意的白衣云梦青年。 最重要的是，该男青年长得和吴志远极为相像。 他正亦是圣徒吴志行之后，就是吴家大公子，更是吴家现任家主，就是那个在云梦人中一呼百应、名震世界的云梦精神领袖——吴留行。 而举世皆知，吴留行是明理境，乃至是星系第一强者之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不然，他怎可能驱使得动身下那莲台般、体积远小于帝国飞船、功率也不可能太大的超小型曲率移动飞船。 卡缪拉的科学技术，包括卡缪拉云梦人的科学技术，是都早大幅领先昔日的科技强国——西海帝国不假，可也不会太离谱。 作为亚德里恩精神奖的颁发国，西海帝国的科技底蕴和对优秀科学人才的吸引力，依旧不小。 但面对这样既装备先进到领先世界、又强大到或问鼎世界、更越来越杀意碎空的吴留行，吴志远却毫不慌张，反笑得愈发温和、也愈发邪气凛然，貌似怀念地说道： “哥哥，别来无恙啊！” 没错，他就是吴留行的弟弟，还是亲弟弟！ 吴留行未答，只双目越来越冷，比万古冰川更冷，冷到冰冻万丈、冰封万里。 且他周围时空和力场，也都开始更明显地扭曲了起来。 此次，不管吴志远说什么，吴留行这哥哥，都是绝不会留情，乃至必须得比其他任何人都更绝情。 吴志远亦知，却只更温和、更邪异地笑了起来，后不等吴留行开口怒斥，就貌似更怀念地说道： “嫂嫂近来如何啊？呵呵，她的美妙滋味，弟弟我可是记忆犹新……” 登时，不只周围星海如涛暴涌，还有狂暴的五色之雷如海啸般降临。 周围时空和各种力场，已被吴留行骤然爆发的滔天怒意、杀意，扭曲到近乎支离破碎。 “孽畜找死——” 吴留行暴喝出声，又令方圆数十万公里内的、原就在颤抖的时空和各种力场，再是齐齐猛烈一抖。 可是，他的其他动作又愈发温和，好似唯浑身越来越亮和周身铁索越来越疯狂地狂舞起来而已。 他先是用狂舞的铁索封锁住周边方圆数万公里的时空，后浑身发亮的他，就不疾不徐地控制机械巨剑缓缓落下，慢慢插入坐下巨大的机械莲台。 接着，那巨大的莲台才徐徐绽放开来，又骤然飘散出无数花瓣，飘舞着包裹吴留行的身体。 转眼，那无数莲花瓣就组成一具华美无双、神武无比的白色鱼鳞战甲。 对，那连在一起的机械巨剑和机械巨莲，其实算是一只形状特异的机械战兽，平常变形成一艘超小型的曲率飞船，战时则变形为一套全身装甲，名为“诗仙斩莲锁心甲”。 而当诗仙斩莲锁心甲完全包裹住吴留行全身，一场烈度接近星系巅峰的战斗，就随之彻底爆发。 同时，顾雷就看见，那在煌煌当空、照耀万物的蓝日旁，居然忽地就亮起第二轮体积、亮度皆不差前者多少的崭新蓝日。 顾雷最先感到震惊不已，最先明白： 新的那轮蓝日，可不是什么投影，而是有星系顶级强者在全力出手！ 虽一个蓝日星系顶级强者的体积、质量、所含能量等，皆不可能和一颗真正的、哪怕是最小的恒星相提并论。 但是，蓝日多罗莫毕竟距离第二小行星带过远，加上恒星的光芒来自于其体内最深处发生的核反应，在传到恒星表面的过程中会受到大量干扰、光时间可能就要花数万年。 因此，纵天幕特意放大了蓝日多罗莫的影像，亦没比那新出现的第二轮蓝日大多少。 而看着那二日争辉、齐放光华的宏伟画面，年少的骑士们，皆震撼不已、激动不已。 大家都是同龄人里最见多识广的那批，都相继明白，要引动这般壮阔的、敢与日月争辉的奇景，人恐怕到见微境、成为星系顶级强者都不够，非是十成十的明理境才行。 顾雷更能猜到： 那全力出手的明理境星系顶级强者，不，是星系巅峰强者，应就是吴家的当代家主——吴留行！ 众人这才相继松了一口气，纷纷感到欣喜难耐，许多都开始拍手相庆。 不用那么快去死，总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嘛！ 当然，众人也不会多么放松警惕，只更添希望、又更增士气。 且没多久，人民内务委员会就又传来警讯： 另一个序列使徒，混沌教会第七使徒，号称残酷之恶的战争使徒古斯塔夫，还有他手下黑压压的星际海盗大军，也跟着动啦！ 敌军预计数小时后到达太空战场。 而最令众人不得不再次感到紧张无比、徒然就再次身体僵硬的是，紧跟着，人民内务委员会更凄厉的警报声，竟马上就第三次传来： “警报！警报！混沌教会第十二使徒，绝望使徒肯伯力-休，快逼近赞巴鲁克……不，他正在猛攻底区外壁——” 随即，只听“咔嚓”一声震天动地、令整个赞巴鲁克都剧烈一抖的巨响，那群星璀璨、二日争辉的天幕，就被巨大的蜘蛛网状裂痕割得支离破碎。 至少能抵御数百门要塞级电磁炮同时猛攻的穹顶，没一秒就被人挥手打破，露出一个戴着单片眼镜和牧师帽、貌似慈祥的诡异神父。 其身材清瘦、笑容可掬，看起来和蔼可亲，唯周身犹比吴志远更甚、正张牙舞爪狂舞着的狰狞混沌能证明： 他就是将为整个世界带来终极绝望或真正终焉的第十二使徒——肯伯力-休。 同一时间，居然足有三位、乃至是超过三位的混沌序列使徒，携接天连地、又毁天灭地的混沌恶洪，一起朝赞巴鲁克奔袭而来！ 无边无际的绝望气息，刹那就笼罩了整个赞巴鲁克，令草木齐悲、群星战栗。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54绝望与希望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只一眼，众人竟就透过那天幕上的大窟窿，和夹杂着闪亮冰晶的狂风，看清那张本不该被看清的清瘦慈祥面容。 敌人可还远在数十公里外的外太空中啊！ 但是，大家不仅都看清他笑容可掬、和蔼可亲、又总让人感觉邪异的面容，还都能看清他单边眼睛上系着的银色链条。 那正随着外涌的冷风轻轻晃动的细细银色链条异常清晰，异常到大家全都能在刹那明白： 那穿得像个牧师，气质也如牧师般温和、包容、平易近人、只微微有点邪异的老者，就是传说中的泯灭希望的万恶之徒，绝望使徒——肯伯力-休！ 更明显、也更可怕的证据是，此时此刻，每一个人，不止是骑士团的众少年，也不止是在底区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赞巴鲁克人，都能感受到： 内心那本被悲伤、愤怒、勇敢、正义、信念等强压下来的浓浓绝望，突然就又翻涌起来，转眼就濒临失控！ 尤以直视肯伯力-休、亦被肯伯力-休既无意又充满恶意地回视着的、骑士团的众少年们为甚。 或是由于内心比较纯洁，加上精神在同龄人中亦出类拔萃，众少年皆未因直视肯伯力-休而混沌爆发、惨死当场。 可众少年依旧撑得犹为辛苦。 仅仅是和肯伯力-休稍稍对视一眼，众少年的脑海里就皆不由闪过无数画面，无数格外凄惨、痛苦、逼真和绝望的画面。 其中，有自己正在受苦惨叫的画面，也有自己的亲人在眼前受难、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画面，还有自己拼命保卫的整个赞巴鲁克都在惨遭蹂躏、绝望哀嚎的惨绝人寰景象，乃至是更多、更凄惨、更让人无法忍受的画面。 那些画面皆栩栩如生，让人真恍若置身炼狱，能感受到最深刻的绝望和痛苦。 不少画面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 而肯伯力-休仅凭无意中泄露出的一丝混沌气息，就逼得他们无法控制地浮想连篇，不得不想，还尽往悲惨处想，只能渐渐被吸入到到那越来越挣扎、无力、痛苦，比死还难受的，绝望至极的黑暗深渊中。 当即就有少年抱头跪地，头痛欲裂，又得强忍着不留下痛苦的泪水，不愿示弱。 也有少年马上就忍受不住，倒在地上，一边如做噩梦般地极力翻滚挣扎、一边还止不住地哀嚎痛哭。 更有人站着一动不动，只浑身颤抖、咬牙切齿、脸部扭曲，却终究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不到一分钟，心智远比同龄人坚毅、乃至比成人都坚毅的少年骑士们，竟就成片地相继倒下，有近半接抽搐着失去了战斗能力。 六艘漂浮在老城区上空的不死鸟型战舰，都已不同幅度地出现混乱失控的危险迹象，更都在愈演愈烈。 面对肯伯力-休身为序列使徒的天然威压，和那黑暗无比、来自世界根源、更直达灵魂深处的绝望之恶，或者说本源之恶，女武神骑士团的地面防御部队，一照面就濒临崩溃、岌岌可危。 而整个赞巴鲁克，哪怕是在不能亲眼看见绝望使徒绝望面容的顶区，亦都有绝望无比的混沌爆发此起彼伏地接连出现。 无法压制的极度绝望，正在整个城市飞速扩散开来，正席卷和吞噬全城。 同样苦苦支撑着的顾雷知道自己又没别的选择，赶紧尽可能地张开了心网。 他对那些还没达到标准、无法连接心网的团员们，也强行地主动放开了心网接口，想至少先守护住身边众人。 而不出顾雷所料，除少数人疑惑、抗拒、乃至是更绝望外，绝大多数在心网外挣扎、犹为痛不欲生的那些团员们，还是毫不犹豫地就拉住了那些既陌生又熟悉、充满温暖的无形的大手，拉住一只只从心网上伸过来的、属于同伴们的手。 登时就有不少人能勉强站起，即刻重回岗位。 六艘不死鸟型战舰就都渐渐稳定下来，乃至当即就开始重整旗鼓，要与那强大到近乎无敌、令人绝望至极的绝望使徒继续做不屈斗争。 可这也终于把好像仍是在寻找什么的肯伯力-休的、灾难性的注意力，真正吸引了过来。 肯伯力-休的目光也登时就是一亮，完全地把目光、注意和恶意等，全倾注到老城区，准确说是全倾注到了六艘不死鸟型战舰上。 那自然地，面对一个序列使徒认真的、全身心的恶意，六艘不死鸟号又徒然开始大幅晃动了起来。 顾雷更徒然就感到痛苦至极、灵魂都快被撕碎。 众少年模糊的、已染上代表绝望的黑色的、乃至是终于被染上猩红血色的视线，皆已再看不见，肯伯力-休的嘴正微微张合，好像在说： “找到你了哦，我最后的小兄弟！” 所幸，就在六艘不死鸟型战舰真要被肯伯力-休无情的无边混沌彻底粉碎、湮灭前，不止是它们附近时空，整个赞巴鲁克所在的时空，都奇异地微微扭曲起来，更抖动般地将那无边绝望和混沌强行排除。 并且，就在六艘不死鸟号前斜上方的近处，在肯伯力-休和骑士团的众少年骑士间，也扭曲着闪现出一身材笔挺、面容冷肃、身着上将服的威严中年男子。 其英俊面容上透出的、沛然杀意亦无法掩盖的一丝刻板，与伊曼非常相似，正是日耳曼侯爵，也正是他用同样无边无际的威压和正气，才镇压住了肯伯力休那笼罩全城的混沌和邪气。 所有赞巴鲁克人，包括六艘不死鸟号上众少年们，也这都才感到忽地浑身一松，能微微喘口气。 可是，不等众人多喘一会气，肯伯力-休就也扭曲着闪现到日耳曼侯爵身前不远处。 一时间，众少年又不得不再次屏息静气，连瞪大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们都能再次感受到刚刚那种被紧紧扼住喉咙、如溺水般无法呼吸，连日耳曼侯爵这星系顶级强者都无法完全隔绝的庞大邪恶威压，内心隐隐再次生出无法抗拒的痛苦和绝望。 毕竟，日耳曼侯爵要顾着全城百姓，而肯伯力-休，竟是好像已把他强大邪恶的精神力，全集中到貌似微不足道的他们身上。 众少年皆能特别清晰地感受到： 肯伯力-休不仅对他们特别关注，还对他们散发出特别执着的杀意，执意于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众少年皆特别不解，更皆特别绝望，唯全神贯注、惊骇不已、又只能任人宰割地警惕着肯伯力-休的一举一动。 而只听肯伯力-休却首先温和地对依旧冷漠、沉默的日耳曼侯爵笑道： “不错，不错！” 日耳曼侯爵不答，知道肯伯力-休是在说什么，应该是在惊讶自己居然能进行如此精准的不确定性跳跃。 不确定跳跃虽到见微境就都能施展，可越远就越难，乃至是危险系数越大。 特别是当超过一定距离后，那危险系数更是直线上升！ 谁叫宇宙实在太广阔，又大部分地方都虚无、贫瘠，能量、物质上的贫富差距远超任何人类社会。 宇宙的大部分地方都贫瘠至极，即大部分地方其实都缺少对星系顶级强者来说亦不可或缺的资源，比如龙食。 故一旦控制不好，比如失手跳跃得太远，就大概率会迷失在完全荒芜人烟、又没足够资源、还难以跳跃回来的绝望死地，到时连明理境的星系最顶级强者都可能被活活困死。 否则早有许多卡缪拉军方的星系顶级强者们，通过不确定性跳跃赶来支援赞巴鲁克了。 又故，日耳曼侯爵能如此精准地从数百万公里外瞬间闪现于此，就不仅是胆识过人，更是实力过人。 别说日耳曼侯爵回来的时机还如此及时，就仿佛对如此远外的此地一直了如指掌般，真让肯伯力-休越想就越觉得难能可贵，也越来越慎重。 肯伯力-休又温和地对日耳曼侯爵笑道： “看来传闻不假，将军您确已成功统御四大基本作用力，尽管仍在见微境、却已有明理境的实力，也确有和古斯塔夫那暴虐无礼之徒一战的资格！” 日耳曼侯爵依旧不答，眉头微皱，已经感到有点不解： 一个混沌序列使徒为什么要这么温和地称赞我？他真只是警惕于我的实力吗？传闻其和混沌教皇不和，难道来此真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就从肯伯力-休也能那么轻松地用不确定性跳跃跨越数十公里来看，肯伯力-的精神力，至少绝对不会尔尔。 别说肯伯力-休还有最顶级的、或随时可能蜕变为最终之恶的恐怖混沌加成。 而日耳曼侯爵身后众少年们，则自是内心更为紧张、忐忑和恐惧，特别是顾雷。 顾雷自己都不明白，只愈发恐惧地感到，自己身体正压制不住地变得越来越冷，仿佛有什么逃不脱的厄运正步步逼近一样。 后果然，肯伯力-休前一秒还温和可亲的面容，后一秒就变得万分扭曲和狰狞，直接威胁道： “可要是同时对上两个序列使徒，就不知将军还有几成把握了！” 日耳曼侯爵闻言，当即目光一沉，闪动着愈发凛然的杀机，只内心反愈来愈疑惑： 他好像真是不太想打？为什么？序列使徒的目的不该都是打开混沌之门吗？ 而日耳曼侯爵身后的众少年们则感知没那么敏锐，加上被恐惧和绝望剥夺思考能力，就只感到内心越来越冷、越来越害怕。 倒是顾雷反稍稍镇定了一点。 实际上，顾雷内心都冷到要发抖，只又已隐隐明白： 肯伯力-休此行，或真不是为毁灭整个赞巴鲁克，说不定真只是为专门为毁灭某个人而来！并且，那某个人，还说不定就是…… 可这反是让他不由感到心里一松。 又果然，肯伯力-休再次恢复温和，特意对日耳曼侯爵苦口婆心地劝道： “将军，还是请您好好再考虑一下，赶紧让开为好。否则，就不止您身后那么多的少年，而是赞巴鲁克都得为您的鲁莽陪葬！并我保证，您让开后，我仅仅会选一人带走。且那人不管是对你我，还是对世界，都必会造成毁灭性的巨大威胁。可在实现我的理想前，这世界，可还不能毁灭啊！” 紧跟着，就在众少年都面露愕然或不解，就在顾雷最是战战兢兢、又最是纠结不已、就要做出最艰难无比的抉择时，日耳曼侯爵果断摇头拒绝。 并且，面对肯伯力-休完全冷下来的面容和其背后徒然升起的遮天混沌黑幕，侯爵既没动手破解，也没解释，反是有点莫名其妙地说道： “且慢，有个人，想见你！”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55绝望囚笼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什么人要见我？” 肯伯力-休不由微微皱眉，可日耳曼侯爵还是不答，只大大方方地转过身，朝顾雷下达了一个命令。 后肯伯力-休就心有所感，大概明白要见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了。 且他更是竟真有所意动： 是他？呵呵，那还真是有点意思啊！ 最重要的是，他还穿透不死鸟一号的装甲看到： 顾雷在接到日耳曼侯爵的命令后，同样不由一愣，接着就转身去取某个物件。 于是，沉默一会，肯伯力-休就微笑着点头应下： “好，正好我也早想见见他了。说实话，我的确很想知道，像他那样最了解世界、最了解生命、最了解人类的科学家，到底会对人类、生命和世界……呵呵，感到何等的绝望！” 而顾雷和众人一样，闻言皆是内心大寒，从只言片语中就又能感受到肯伯力-休内心那深不见底的绝望和比黑夜更深沉可怕的黑暗。 可顾雷脚步不停，很快就来到不死鸟一号的库房里，拿出一个造型既普通又别致的特殊合金正方体。 看着手上布满奇异纹路的白色正方体，顾雷不由再次感到疑惑： 这到底什么？或者说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又是干什么用的？竟值得司令那么严肃对待，好像还是心怀敬意的严肃对待！ 顾雷手上的特殊正方体，是随上次五艘不死鸟号一起被高维传过送来的。 然其虚实、效用和被传送过来的原因等，连主管那次传送的米哈伊尔都一无所知。 甚至，刚看到这正方体的时候，米哈伊尔着实大吃一惊，张口就火力全开，吐出了绿色的等离子龙焰。 作为一个常常行走在黑暗中的情报人员，他的神经总比其他人要敏感一些，对任何反常情况都保持高度警惕。 而米哈伊尔清楚记得，他并没在随船物资清单上看到有类似该正方体的任何条目，且编写清单者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卡缪拉的高等权力机构，可不是任何咸鱼都能混进去的！ 加上一个小小的合金正方体能有多大作用，须臾间，米哈伊尔就权衡完利弊，决定要当场毁掉它。 在赞巴鲁克同时受多个明理境威胁的情况下，他觉得再小心都不为过。 毕竟，明理境比见微境更能干涉量子的不确定性。 那样一来，不管概率多么微小的致命意外，都将有更大可能发生，会出其不意地让人陷入到万劫不复的绝望境地。 很多时候，连暗算者自己都算不到敌人会怎么死的，就更不用说被暗算者自己了！ 但结果只让米哈伊尔和顾雷都感到更心悸，即使米哈伊尔的龙焰已由绿转青、乃至是又进一步由青转蓝、温度最后接近1万度、逼近核子龙焰，可该正方体依旧毫发无伤，竟连一点发红或软化的迹象也无。 如此，显而易见，该正方体确出自某个明理境的手笔。 要不是日耳曼侯爵随后传讯阻止，他们两人都想干脆把它扔得远远的。 而日耳曼侯爵则显然应该知道什么，还特意嘱咐顾雷尽量随身携带，就是不肯细说。 且尽管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但顾雷仍不免感到好奇，之前就多有研究。 奈何时间和手段都很有限，顾雷比米哈伊尔好不了多少，仅仅知道： 再大功率的识真之眼，估计都破不开这貌似材质普通、却被某明理境加工过的合金正方体！ 而眼前，情况更紧急，时间也更有限，顾雷就仅仅是稍稍再想了想，就不再去管。 另外，说实话，顾雷真已经感到有点无力和疲惫了。 要以区区射心之境，站在对抗序列使徒的尖端，那压力真非常人可以想象。 不管是序列使徒的实力，还是明理境的实力，都远远超处顾雷想象，让顾雷第一次真正地认识到： 什么叫顶尖强者中的顶尖强者！ 甚至，结合今天瞬息万变的局势，顾雷都不得不怀疑，给他们这合金正方体的明理境顶级强者，极有可能在多天前就已清晰预料到今天这一连串的突发状况。 人到见微境就可大幅提升预测未来的成功率，而明理境自又更甚，乃至不再局限于短时间内的局部未来，能对整个星系的天下大势都进行准确预测。 曾领导卡缪拉战胜帝国侵略者、还带领卡缪拉逆势崛起、又成功重创卡缪拉最高权力机构——国会、更顺利揽下卡缪拉这星系三大国之一大半权力的阿穆里大总统，或就是最大证据。 阿穆里大总统不仅预测如神、有诸多丰功伟绩和不世霸业、全星系都难出其右，习的亦正是擅长感知、还擅长预测的天彗龙系呼吸法。 顾雷当即就感到自己对世界的认识也愈发清晰，更愈发震惊。 显然，整个蓝日星系的发展，都正在不断加速，连曾越古老才越强大、一直发展缓慢到近乎停滞、早被科技超越的龙技，都开始得到科学理论发展的反哺。 现在，在有越来越多龙技被破解的同时，旧龙技也越来越快地进行更新迭代，乃至是终于有古龙级的新龙技诞生，或就快要追上科技的发展程度了。 而其结果，不言自明，就是一直被科学压着的龙气，可能要反过来压抑，甚至，是打压科学。 科学，更多是属于大众的，龙气则反之！ 这诸多感受、思考和忧虑加起来，才又让顾雷这么快就感到压抑和无力，好像计算度过这次惊世大劫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算力降临也是既给顾雷带来更强的力量、又给顾雷带来更多的混乱。 顾雷就愈发不愿意去费什么思考的劲，反正谜底也好像很快就要揭开。 “我一定得尽快变得更强啊！” 说着，顾雷一手抱着合金正方体，另一手紧了紧拳头，就适应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向舰桥走去，只脸带苦笑： 呵呵，希望我能活到变得更强、能和大家一起走向光明未来的那天吧！ 顾雷貌似淡定地走进舰桥，又貌似随意地扫了眼依旧在猜疑的其余众人，顶多是在纳斯塔西娅的身上多停留了极不明显的一微秒。 而就是这极不明显的一微秒，就让纳斯塔西娅瞬间感应到了什么，不禁花容失色，本能地感到万分恐慌。 顾雷则不由笑了，笑得更加不舍、又更加洒脱、还更加虚无。 因为，下一刻，他就和飞船外的日耳曼侯爵一起，扭曲并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其余众少年皆更感到不解和恐惧的，特别是一分团众人，包括纳斯塔西娅等少女。 毕竟，另一仍停留在原地的星系顶级强者，不，是顶尖强者中的顶尖强者——绝望使徒肯伯力-休，也仅仅是朝他们露出一个温和中透着邪异的微笑，就跟着扭曲消失。 那不用想，三人应该是都跳跃去了同一个地方。 而尽管肯伯力-休本人都称赞日耳曼侯爵的实力，证实日耳曼侯爵能统御四大基本作用力、乃至有和序列使徒一战的实力，但日耳曼侯爵也顶多是有明理境初期的实力，恐怕终究还是难以力敌肯伯力-休的。 肯伯力-休作为一个见微境的混沌序列使徒，还是最接近最终之恶的第十二使徒，最少也有明理境中期的实力。 这样一来，要是肯伯力-休和日耳曼一言不合打起来，顾雷该怎么办？ 日耳曼侯爵能保护得了他吗？ 骑士团的众少年们皆越想就越觉得担心，特别是纳斯塔西娅等少女和一分团众团员，他们简直是坐立难安。 可是，通过心网感受到他们难耐的着急、担忧和焦虑，顾雷反愈发洒脱。 他何尝不怕？ 奈何他能感觉到，若自己不跟着去的话，肯伯力-休一定不会跟着去。 即使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者说还是不愿去正视。 所以，让别人代替自己过来的选项，他一开始就没想过，哪怕绝对有人愿意代替他去赴死。 并且，更让顾雷感觉自己或许来对了的是，自己的洒脱，好像倒是让肯伯力-休心生疑惑和犹豫。 因此，顾雷更是嘴角微微翘起，真是洒脱至极，也更让肯伯力-休疑惑和犹豫： 难道是我搞错了？ 他可不认为最终使徒会是这样一个愿意舍己为人的人。 开玩笑，最终使徒的使命，可是毁灭包括全部人类在内的世界啊！ 而若无法确定，他亦不愿在日耳曼侯爵目前贸然诛杀顾雷。 日耳曼侯爵的品性高洁和行为刻板是出了名的，绝不会容忍他当面杀死自己的部下，必会为此拼命和他打个你死我活。 甚至，就算他这次成功在杀死顾雷后逃脱，以后也可能要面对日耳曼后不死不休的不断追杀，还是很头疼的。 不过，很快，他就又改变了心意。 因为，日耳曼侯爵竟让顾雷独自和代表最漆黑之绝望的他，即第十二使徒肯伯力-休，进入同一间密室。 顾雷这才再次忍不住脸色大变。 而肯伯力-休，则亦微微一笑，终于直接对顾雷露出意味深长、饱含阴毒杀机的危险目光。 绝望使徒，自是混沌教会最混沌、最深暗、也最能令人感到绝望的序列使徒。 或不过仅仅是在无意识中，肯伯力-休就让顾雷一次又一次、不断地陷入到难以挣脱的绝望囚笼中。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56量子与存在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日耳曼侯爵带顾雷和肯伯力-休所去的寂寥无人地方，就是帝国在底区的离岛——帝心。 这个昔日最繁华、也残酷、充斥着惨叫和哀嚎的喧嚣离岛，现时却格外死寂，比死城还要死寂。 此刻，连底区下水道里的老鼠，都能感受到那无孔不入、无所不噬的可怕混沌气息，都在持续往更深的地下钻。 地面早感受不到任何生气，也的确没任何埋伏。 唯有无生命的机械兽或混沌的生化兽，还在从底区野外，传来一声声刺耳怪异的痛苦叫声。 而帝心帝国大厦顶层的一间密室前，随着日耳曼侯爵一声命令，四周当即变得更加寂静。 日耳曼侯爵不仅请肯伯力-休进去，还命顾雷带着那未知立方体陪着进去，自己则明确表示不会进去，说是为了不让肯伯力-休太紧张。 这番处处透着奇怪的操作，不免会让肯伯力-休和顾雷都心生怀疑。 连顾雷都不免怀疑，里面会不会有极其危险的陷阱，能让肯伯力-休进去了就再出不来。 虽现能威胁到肯伯力-休的星系顶级强者，基本都无法亲自赶来对付他，可某种致命机器就不一定没。 且肯伯力-休和顾雷一样，都还怀疑，之所以仅仅让如今身份、地位和重要性皆不算低的顾雷陪着进去，会不会仅仅是想借此解除肯伯力-休的怀疑。 换句话说，顾雷和肯伯力-休都不免怀疑： 日耳曼侯爵难道不是准备以牺牲顾雷为代价，将肯伯力-休骗入陷阱，再将肯伯力-休和顾雷一起杀死？ 与杀死肯伯力-休的战果相比，顾雷的牺牲所造成的损失，真有点微不足道。 且不管什么样的将军，无疑都必须杀伐果决！ 因此，肯伯力-休马上就对顾雷露出明显带有威胁的凶恶目光，欲逼迫顾雷反抗日耳曼侯爵。 这样，他既能借此对日耳曼侯爵进行试探，也能对顾雷进行试探，还不会让日耳曼侯爵发现他此行的真正目标。 不想，顾雷只本能地稍稍迟疑一下，就对肯伯力-休带着重重危险压迫的目光不置一顾，紧跟着就对日耳曼侯爵严肃地立正敬礼： “是，司令！” 迟疑归迟疑，却不过是一种本能。 他当然不会对日耳曼侯爵的人品有任何不信任。 何况，都到此刻了，都真正上了战场，要是仍无牺牲的觉悟，那还不如一开始就缩在后面。 人不能不知恐惧、不知害怕，因为那意味着不知敬畏、不知后退，是取死之道。 可一旦过了，那越恐惧就反死得越快，因为那意味着无法前进，也是取死之道。 进退是同样重要的。 甚至，就算日耳曼侯爵明言要他和肯伯力-休同归于尽，他顾雷也绝不会吝惜自己区区一命。 那么多猿人和龙人，不管普通民众还是贵族，都皆把生命交到他手中，无怨无悔地任他驱策，乃至是任他像物资一样随便使用和消耗，只为保护赞巴鲁克。 他顾雷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他们这般无保留的信任？又凭什么超然、凭什么例外！ 是故，只要自己的死真对守卫赞巴鲁克有益，那顾雷也绝不会有分毫犹豫，也必须对得起那样无怨无悔、无私无畏的众人。 而感受到顾雷的决心和觉悟，连日耳曼侯爵都不由大为感动，更对接下来的战斗愈发充满信心。 兵不畏死，将有何忧！ 犹有甚者，日耳曼侯爵的内心中，也暗暗涌现出愈多的，和顾雷等千千万万守护者类似的，死士般的决心和觉悟。 再而，若将亦不畏死，那赞巴鲁克…… 想到这，日耳曼侯爵淡淡一笑，就对顾雷点点头，似是在郑重保证什么、又不似。 顾雷没想太多，捧着合金正方体，就转身走进眼前异常黑暗的密室内。 而或是实在不愿被一个小辈比下去，最重要的是想到日耳曼侯爵远扬星海的高洁美誉，肯伯力-休就不再有任何犹豫，带着一贯温和邪异的微笑，飘然跟了进去。 他总归是感觉： 被誉为“世界最后道德防线”、堪称龙人中道德楷模的日耳曼侯爵，应该还不至于那么下作，会在有能力和他正面对决的情况下设陷阱或暗算他！ 同时，肯伯力-休对顾雷的杀心，也大幅下降，觉得这般光明耀眼的顾雷，实在不像那传说中能提前打开混沌之门的，最后的，“门”之使徒。 接着，大门就“砰”地一声在两人身后重重合上。 并且，一时间，密室内不仅更黑暗、更安静，如顾雷料想般的没有任何其他人，也更压抑，还更充斥着无所不在、张狂无比的邪恶危险气息。 肯伯力-休本就是最混沌莫测的序列使徒，竟是徒然就又对顾雷起了难以控制的杀心。 如此得天独厚、除被害人和施害人外就别无他人的封闭黑暗环境，对喜好黑暗的混沌使徒来说，就相当于一种强效的兴奋剂。 他知道有人要见他，更知道那人是谁，还知道那人强得对他来说都有点可怕。 可问题是，那人也不可能真正出现在这里，应该也只能通过通讯设备见面，有什么好怕的。 再想到“宁杀错、勿放过”，黑暗中，肯伯力-休笑得愈发温和、也愈发邪异、更愈发杀意如炽，让顾雷如芒在背，内心警兆大作。 但顾雷仍尽力保持镇定，只徐徐转身，寸步不让地回视肯伯力-休。 的确，他就像和一头暴熊一起被困在一间密室里的一个婴儿一样，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肯伯力-休若真执意要杀了他，他能期待的，唯有外面的日耳曼侯爵能及时进来制止。 然看着肯伯力-休越来越明亮、又越来越黑暗的混沌目光，顾雷的脸也越来越冷，说什么也要竭力挣扎一下，乃至都准备先下手为强，已彻底变得勇猛暴烈起来。 就算日耳曼侯爵能救他，他也得先撑过日耳曼侯爵到来前、或数微妙不到的时间。 而哪怕只有一微妙，哪怕对方是序列使徒，他又何惧之有，总得在对序列使徒身上咬下一块血淋淋的肉块，让肯伯力-休知道他们卡缪拉军人不好惹！ 不过，就在惨烈战斗即将开始前，就在顾雷即将被肯伯力-休毫无悬念地无情杀死前，顾雷手中捧着的合金正方体，就终于有了反应，第一次主动放射出明亮光芒。 房间内那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暗和混沌，一下就被温暖澎湃的光明彻底驱散。 然后，在肯伯力-休都有点吃惊的目光，那合金正方体就迅速自行解开，又露出一个更明亮、也更璀璨的七彩光团。 紧跟着，让肯伯力-休和顾雷皆愈来愈吃惊的是，那七彩光团不仅自动飞出，落在房间中央的一个蒲团上，还荡漾起阵阵美丽夺目、比星空还要斑斓的五颜六色光波。 最后，在肯伯力-休和顾雷震惊至极的目光中，七彩光波中心，一满头银发、却又健壮威武不减当年、更目光深邃如大海或星空的男人，已渐渐由虚化实，魔法般地徒然出现在二人面前，微笑着盘腿坐下。 他正是蓝日星系权力最大的寥寥数人之一、卡缪拉最高权力机构——卡缪拉国会的议长，伊夫-赫里克-哈列索斯。 顾雷马上就震惊无比地明白： 这既不是魔法、也不是幻象，却是现实，更是非常科学的现实！ 他们眼前的哈列索斯自非本体，而是哈列索斯的一个量子分身。 量子在坍缩前，本就能同时存在于宇宙中的任意两个或多个角落，不管之间相隔多远。 而到见微境，人就已经可以让身体重新波动化、后又在多个地方同时坍缩，比如同时挥出多个真实的拳影或腿影，轻松以一敌百了。 再到明理境，人更是可以在战斗中直接变幻出多个量子分身，同时对敌人发动相同或不同的攻击，真正做到以一人匹敌千军万马，还是由大量化焰境超级强者组成的、龙之军团般的千军万马。 何况，哈列索斯还是顶级强者中顶级强者，是蓝日星系目前的巅峰强者之一，本体实力或比肯伯力-休都要强。 那样看来，哈列索斯能在离雪京这么远的地方让量子分身成功显形，就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 肯伯力-休最先平静下来，意外却不慌张，更确是毫无深陷两个顶级强者包围的任何恐惧，直接就走到哈列索斯面前的另一蒲团上，也盘腿坐下。 同为星系巅峰强者，他看出来的东西，可比顾雷要多得多。 从哈列索斯依旧微微波动的身影和这房间过分的黑暗程度，他就能看出，哈列索斯的这量子分身，实力一定要比本体弱上不少。 否则，何必连一点光，连一点轻微的干扰，都要如此郑重对待。 显然，哈列索斯的这量子分身比较脆弱，波动性还是太明显，坍缩、显形等还是容易受到干扰。 量子极敏感、极容易受影响的特性，是它几乎无法被完全复制的根本原因。 肯伯力-休推测，哈列索斯的量子分身顶多也就见微境初期的实力，不值得过分担心。 而顾雷也渐渐明白事情经过，感受到了哈列索斯深不可测的智慧。 高维传送之所以无法传送有生命的物体，是因为在传送过程中，要尽力从低维常态到高维压缩态、又从高维压缩态到低维常态的两次极剧烈变化中，压力和拉力都是极大、极深刻，能直接深入到生物的灵魂层面，把顶级强者的灵魂都撕碎。 可哈列索斯就首先找到了规避的方法，那就是： 仅把一个远比本体微小、也远比本体凝缩、更远比本体坚固的灵魂之种传送过去，等到目的地后再坍缩、显形，实体化为一个完整的生命体。 他是真把一个完整、强大的生命，即他自己的量子分身，完好无损地用高维传送瞬间传送到了距雪京数亿公里外的赞巴鲁克，真是星系第一人。 这传出去绝对会再次震惊整个星系。 无疑，量子理论的发展正在让人们对时空、生命、宇宙等存在的认识，产生颠覆性的影响，引发一场无声的全新革命。 一场关于存在与认知、影响极其深远的革命！ 然后，就在顾雷依旧震惊难耐的时候，哈列索斯朝他微笑点头，指着他和肯伯力休中间的另一蒲团，略为亲切地说道： “顾团长，就请你屈尊一下，当个记录员，记录一下我们的谈话吧！” 顾雷赶紧立正敬礼，后就干脆利落地走过去做好，毫不拖泥带水。 而肯伯力-休就更不客气，兴致愈发高涨，也愈发张狂和狰狞，直接咧开嘴，有些穷凶极恶、意味深长地笑道： “哈列索斯，你既如此无聊和徒劳，仍妄想劝我放弃混沌信仰，那就先回答我，到底什么，才是生命的本质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57生命与宇宙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坐好就掏出通讯器，拔出电子笔，真有点紧张和荣幸的感觉。 两个巅峰强者间的对话，还是一大国领袖和一个堪比大国领袖的大邪教头领间的对话，更是双方大战前的重要对话，其意义和将对接下来的大战产生的影响，以及对整个世界的未来产生的影响，都难以估量，或成为一场将永载史册的世纪对话。 而他自己，竟又成为与会的唯一记录者、唯一见证者，又怎能不让顾雷感到激动难耐。 连日耳曼侯爵都没这个荣幸啊！ 可以说，即使顾雷之前没什么功绩、往后亦碌碌无为，却只要今天在这这么一屁股坐下，那未来的史书上，也怎么都得给他，或者说给他的屁股，腾出一个显赫的位置来。 顾雷不得不深感激动和庆幸地觉得： 这个险，好像冒得真有点值啊！ 但两个星系巅峰大佬间的第一句对话，就让顾雷感到有点懵逼： 什么叫你要我咋滴就得先咋滴？你们过去就见过了面？卧槽，你们什么时候就已经交流过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然不已微秒后，顾雷就反应过来： 他们可能真见过面，乃至还真交流过，只不过应该是精神层面的，间接的，神交！ 即是说，他们应该是在各自的预测里见过对方，乃至是模拟对话，才大概知道了对方的一些想法，也应该仅限于大概，还可能有疏漏或误解。 现在的顾雷已经能理解，恐怕从见微境开始，很多顶级强者就不再通过五感、而是通过预测未来的龙技来感知和改造世界。 更别说是明理境的，更别说是那些站在星系巅峰的强者们了！ 到见微境后，第六感，即“超感”，和名为“全感”的第七感——精神力感知，就已经出现融合趋势，理论上确有可能在见微境就延伸、蜕变出第八感，可称为“神感”或“高维感知”，也可称为“未来视”。 且所谓第八感，功能简单说，就和时时刻刻开启“全知全能不动冥王眼”一样。 尽管目前蓝日星系应该依旧没人完全开启第八感，但颠覆有关存在的诸多旧识的诸多新认知和新龙技，确正不断加速蓝日人类的进化，往高维生物方向的进化！ 同时，不管肯伯力-休还是哈列索斯，当然都不用特意和顾雷解释什么。 哈列索斯不答，微笑着说道： “量子真是神奇的存在啊！” 而尽管愈发听得些云里雾里，顾雷亦没乱开口，知道这里没自己说话的份，安分守己地认真开始记录才是正途。 反正，他不是已经赚到了吗？ 肯伯力-休又温和地笑了起来，点头间就完全收敛起那刚刚还如恶浪排空般的逆天混沌，好似真不过一个随处可见、真诚和善的神父而已。 接着，哈列索斯又感慨道： “就比如这次，我真心只是想试验一下，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我居然真能一边在雪京的国会大厦里办公，又一边在这远在万里之外不止的大厦里，和先生探讨人类、生命和宇宙的奥义。” “……” “且明明是两个在时空上相隔如此之远、几乎看不到任何实际联系的躯体，明明是两个可以说完全不同的存在，可通过量子纠缠，在我感觉来，真和一个存在、一个自我没什么两样，不过一心二用而已，连一心多用多算不上！” “……” “而此连我自己都感到神奇、堪称离奇的现实，之所以能够实现，就得亏了量子实质上非粒非波、或为线的伟大发现，让我能将全身已坍缩的所有量子，或者说由不确定坍缩为确定的唯一存在，再度通过波动化全部展开，纠缠、分裂为两个存在，又再度在两地分别坍缩，才把一个确定的存在又变成两个确定的存在！” 顾雷听得愈发神往。 肯伯力-休也愈发温和友善，笑着说道： “量子力学直接颠覆了人们对存在的认识，乃至是模糊了人与自然间曾不可跨越的天堑，让人与自然，与宇宙，都更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既让人们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仿佛随时可以比肩神明，又把旧时代那些久久伫立在神坛上、恍若永恒的‘伪神之像’彻底粉碎，还让人更深刻地反思起自己与世界的关系，拯救苍生于愚昧、指引苍生于未来，确是上善之道！” 而这下，顾雷就不免越听越想翻白眼了。 卧槽，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这该是我们议长的剧本吧？你的《大罪宣言》呢？你的《恶之宣告》呢？你毁灭世界的《顶级恶人标准语录》呢？赶紧给老子亮出来吧，小宝贝！ 顾雷手上的电子笔都跟着稍稍停顿一下。 哈列索斯却表情丝毫不变，乃至又问道： “不知先生是否看过《弦理论》？” 而肯伯力-休竟又微微点头，笑着回道： “看过，就是《线理论》的升级版嘛！” 往后，他更是在顾雷见鬼了的目光中，细细地娓娓道来： “起初，我们都推测，量子的真身可能是一条线，连《弦理论》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弦理论》还认为，这条线必须以一定频率在时空中震动，和弦类似。直到后来，二者才渐行渐远，乃至最后彻底地分道扬镳！” 哈列索斯笑着点头，商业化地吹捧道： “先生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啊！您明明身为神职人员，却对最前沿的科学理论——量子力学的相关理论，也有如此深刻的见解，真是旷世奇才！” 如此，顾雷才越听越明白，又越来越心生疑惑： 难道，肯伯力-休之所以会堕落成序列使徒，就是因为科学理论的发展完全粉碎了他的信仰。 毕竟，一旦被科学破解，勿论是神迹还是魔法，都会变得比魔术还不如！ 且别看肯伯力-休现是一万恶的邪教至尊，不信神明、只信混沌意志，好像了解科学再自然不过。 混沌教会是邪教没错，却从不反对科学，不过是想粉碎一切，包括科学罢了。 根据人民内务委员会开放的情报，肯伯力-休之前可是一名非常虔诚的红日教会信徒，为传播信仰、传播光明、帮助那些连在第二小行星带都找不到容身之处的可怜人，甚至自愿前往现依旧是全星系条件最恶劣的地方——维亚星域。 那里的环境可比号称“星系最恶劣之地”的第二小行星带，都要恶劣数十倍还多，堪称人间地狱。 蓝日星系的第三颗恒星——红矮星“维亚”，被认定没任何开采高能氢的价值，除无路可去的人或罪无可赦的罪犯外，无人问津、未经系统改造，几乎寸草不生。 没把那里称为“星系最恶劣之地”，就是由于过去的前往者无人生回，才一直被世人误认为是人类无法生存的真正不毛之地。 而其实，那里真有人烟，乃至好像还不少，更是红日教会现在的大本营。 顾雷也是到最近几天才知道，同时还知道： 吴雪莲很可能就来自那里！ 另外，当初，肯伯力-休远赴那里的时期，不仅是那里条件最艰苦的时期，还红日教会和卡缪拉共和国关系最密切的时期，称得上是蜜月期。 彼时，红日教会在卡缪拉，崇高得就类似国教，得到卡缪拉官方和民间的一致拥戴，而肯伯力-休也已被确认为红日教会下届教皇的接班人。 肯伯力-休的地位，在彼时就已和今天的哈列索斯差不多，真配得上一国议长哈列索斯都尊称一声“您”。 然为了信仰，为了光明，为给身处绝望中的人们带来一线希望，他毅然决然地抛弃了无数人梦都不敢梦的荣华富贵，携包括爱妻在内的一些教会虔诚信徒，为从未有人关心在意过、绝望无比的无归者们远赴维亚星域，更值得哈列索斯都尊称一声“先生”。 因此，至少，曾经的那个肯伯力-休，的确是一位虔诚至极、更值得任何人去敬爱的高贵神父。 甚至，具体原因、过程不祥，但在维亚星域，他真曾被誉为“扼住地狱喉咙的人”！ 不过…… 不过为什么，一个高洁到脱离尘世、比任何人都虔诚信仰光明、也比任何人都想给那些唯剩炼狱可去的绝望者们带去希望的人，最后却竟会变成比任何人都混沌、都黑暗、都可怕的绝望之使徒？ 想到吴雪莲刚刚异常复杂，比听闻吴留行前往阻止吴志远、也就是听闻自己的叔叔将前去和自己的生父厮杀时，都要愧疚、痛苦、痛惜的复杂表情，顾雷终于对此生出疑惑，第一次对肯伯力-休这个万恶的序列使徒的过往产生兴趣，乃至越来越感到感到有点细思恐极。 至少，对用光明取代太阳神、塑造全新信仰的全新宗教——红日教会来说，科学或都得臣服于他们的智慧、觉悟和高贵，成为他们传播光明的利器。 红日教会本身的科技实力，或和西海学会都不相上下，别说二者的关系还相当紧密。 那么，能让这样睿智、高贵、高洁的红日教会的最优秀传承者，都堕落这样的可怕力量，到底会又多么黑暗、多么令人绝望！ 又到底，何为世界之恶，更何为最终之恶？ 暗地里，顾雷不寒而栗，战战兢兢到都要克制不住，只能在心里不停默念：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哈列索斯则接下来补充道： “《弦理论》之所以堪称是已和《线理论》决裂，已彻底分道扬镳，是因为，现《弦理论》不仅认为量子必须有震动频率，还认为，量子不单可以是线，也可以是面，或把它们都总说成是膜。” “……” “毕竟，线可以看成是一维的膜，而面则可以看成是二维的膜。由此还可以推导出三维、四维、五维等的，高维的，可能是量子真正结构的膜。换句话说，只要是有震动频率，且挥舞起来像波、坍缩后像点，那什么东西都可能是量子的真正形态！” 而肯伯力-休的目光，也突然就变得愈发晦暗，连笑容都变得愈发危险，却又愈发温和，貌似愈发赞叹地笑道： “是的！只不过，我记得，弦理论不仅是区区如此而已，还已经昭示出生命的本质吧！” 然而，哈列索斯却突然有点笑不起来，不单刻意地微微挺了挺腰杆，更面容渐渐变微微一肃，还透出控制不住的沉重。 二人皆知，对方不仅实力站在星系巅峰，见识和智慧亦是。 二人皆知，彼此不好糊弄，非得真刀真枪、刀刀见血地激烈厮杀一般，哪怕是用言语，或者说是思想，才有可能折服对方，或者说粉碎对方。 二人更皆知，接下来的对话，或比真正的拼死一战更凶险、更可怕。 毕竟，刀能碎的，只有人的身体。而言，却能把人的心和魂，都一起碎了！ 于是，刹那间，二人的气势就皆骤然开始迅速攀升，针锋相对。 而当属顾雷最能感受到其中的可恐压迫。 整个房间的压力正变得越来越大，让处在中间的他倍感煎熬。 这种感觉就像整个时空都被两个星系巅峰强者逼得撕裂开来，分别站队，不得不自相残杀一样。 后不止他手上太阳合金打造的电子笔“噼啪”一声从中间裂开，整个房间也都“噼里啪啦”地凭空浮现出大量五色雷电或五色火星。 那正是被扰动的，在星系巅峰强者的意志下挣扎着的，各种已知的、乃至是未知的力场。 再后顾雷就感觉自己好像要裂开，却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既疑惑、又痛苦、更无奈。 直到顾雷的通讯器都被时空拉长到“噼啪”开裂，哈列索斯才主动停止和肯伯力-休间的气势对抗，不得不异常沉重地承认道： “对，《弦理论》还暗示，生命，即宇宙！” 而肯伯力-休则笑了起来，笑得异常得意，异常险恶。 “呵呵，是的！”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58得见真神，方知真绝望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顾雷已经什么形象都不顾，包括历史上的形象。 他双才一按在地上，就死狗一样地剧烈喘息起来。 如果名载史册的代价是生命马上就要终结的话，他还是觉得： 好像有点不值啊！ 不过，他又不一秒就强行挺直腰杆，张大耳朵、瞪大眼睛，不仅要用耳听、用眼看，更要用心铭记下哈列索斯和肯伯力-休接下来的所有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一个星系巅峰强者对世界的理解，就堪称金玉良言，何况是两个星系巅峰强者的。 又何况是两个星系巅峰强者在进行思维对抗。 岂止阶级矛盾是社会进步的动力，一切矛盾都可以说是进步的动力。 故不用想也知道： 在此次举世罕见、绝大多数人都依旧难以理解的巅峰碰撞中，哈列索斯和肯伯力-休二人都很可能被激发灵感、进一步提升领悟，加深各自对世界的理解，获得更强大的知识和力量，而作为最近距离聆听者的顾雷也必能获益极多。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浪费一秒都是奢侈！ 果然，为说清生命到底是什么，哈列索斯首先说的，却是宇宙是什么？ 哈列索斯悠悠叹息一声，就弹指射出一个小气泡，后小气泡就悬浮在三人中间，并迅速升高膨胀成一个篮球大小的大气泡。 哈列索斯这才愈发感慨地说道： “人们很早就把宇宙形容成一片海，一片能量之海，并又把物质或生命比喻成和海里析出的盐结晶一样的东西，不过都是能量的结晶。可人们很少知道，这片宇宙之海，连形状都和星球上的海都差不多，不仅也有曲率，更很可能一样被弯曲成一个球体。” 的确，少有人知时空是不平坦的，原因还是老生常谈，一是弯曲幅度太小，二是电磁力也跟着被时空弯曲。 可要发现时空的弯曲骑士也没那么困难，至少通过天文望远镜就可以做到。 只要测量宇宙中相隔足够远的三个点的距离，再通过尺度计算角度就能发现，此三点连成的三角形，内角和竟大于180度，和平直时空中的三角形是不一样的。 不过，直到看到这个形象的模型，顾雷才意识到： 他过去对宇宙结构、时空弯曲、宇宙边界等知识的理解，依旧有所不足。 他到现在才发现： 尽管他之前以为的宇宙和眼前的气泡差不多，但他对人类到底生存在宇宙的哪里可能是错的。 他之前也以为宇宙就像一个大水球，只不过人类应该就生活在水球里面。 可实际上，宇宙很可能像一个气泡，而不是一个大水球，因为里面可能是空心的。 甚至，就算里面是实心的，也和人类暂时没有关系，因为人类就住在气泡外面的那层水膜里，而不是被水膜包裹在气泡里。 如此，他们老师过去对宇宙之形状的一些解释，才能说得通，比如： 宇宙貌似无边无际，其实空间有限！ 其中原理又和大气环境内的行星环境很像。 星球的表面积就有限却无界，当人在星球上一直往前走的时候，最后显然只会绕个圈回到原地。 圆的周长和球的面积都是有限的。 另外，星球表面的弯曲还是和宇宙时空的弯曲很像，都其实是弯曲的，都内角和大于180度，可古人还是花了很久才知道。 而哈列索斯一说完，肯伯力-休就笑得愈发意味深长，还愈发危险狰狞，貌似附和地说道： “对，毕竟要发现宇宙的弯曲比发现地面的弯曲更难。因为，光，即电磁波，不会随星球表面的弯曲而弯曲，却会随宇宙的基础——时空的弯曲而弯曲。” “……” “可我不免感到疑惑，为什么时空一旦弯曲，电磁波，或者说是电磁力，就会紧跟着弯曲，连一丁点的延迟都没？毕竟，凭感觉来说，电磁波和时空，好像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吧？有明显的概念边界。故就算它们凭借某种特殊方式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也总归需要联动才能相互影响，不可能没哪怕一点点延迟地同时出现变化！” “……” “可现实却是，时空一扭曲，电磁力场就会立即同时扭曲，没任何延迟，这才让普通人根本无法看到或触摸到时空的弯曲，只能无知无觉地跟着一起弯曲，乃至是随之一起被撕裂。实在是太弱小、太悲哀、太可怜了呀！” 说着，肯伯力-休还貌似假惺惺地轻轻摇摇头，却已经笑得相当意味深长，相当危险狰狞了。 哈列索斯却貌似已彻底平静下来，就淡淡地承认道： “因为，不管是电磁波，即光波，又或是其他任何东西，包括生命，都和宇宙有着超乎想象的紧密联系，或者说，就都是‘本为一体’的东西！” 顾雷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直到通过心网检索到必要的相关知识，他才恍然大悟、震撼不已。 《弦理论》不仅认为宇宙是一个如此形状、只大到人类根本看不到尽头的气泡，还认为这样的一个宇宙，是漂浮在一个高维时空里面的。 并且，根据《弦理论》的计算，组成电磁波的玻色子，即光子，正是因弦在特定的、更高的维度里震动所产生的。 甚至，其它所有玻色子、费米子，也都是因弦在不同维度的不同震动而产生的。 弦的震动，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震动，而是在高维时空中的震动。 换句话说，根据《弦理论》，我们生活的这个五颜六色、丰富多彩、充满喜怒哀乐的宇宙，包括我们自己，就都是无数弦在不同维度的震动交织而成、谱出的一曲宏伟、悠久且伟大的乐章。 而肯伯力-休亦终于露出獠牙，异常狰狞地解释道： “没错，宇宙万物众生，包括人类，其实和宇宙都是一体的。他们不是什么能量之海里的结晶，而就是宇宙由这片能量之海荡漾起的、或激起的形状不同、却一样稍纵即逝的涟漪或浪花！” “……” “生命、物质、恒星等，不管大小、量级和内在差距有多大，都和宇宙有着紧密到根本就是一体的联系！” 接着，似乎是被肯伯力-休妄言般的狂语吸引，或者说是被诱惑，哈列索斯终于忍不住，轻轻地对着自己弹出的气泡，微微吹了口气。 而就这微微一口气，便既让肯伯力-休愈发深层黑暗，也让顾雷大惊失色。 那气泡，骤然就膨胀到比人还高，更由慢到快地渐渐波动起来，很快就开始风起云涌、电闪雷鸣，掀起让顾雷心神巨颤的惊涛骇浪。 只见那些浪花或波涛就像在和天空中的浪之雷霆呼应般，先是在翻涌间演化出一个个小岛，接着还演化出大量花草树木，生机勃勃，更不断生长蔓延、欣欣向荣。 而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后面，还有奇花异草、飞禽走兽、暴龙人类等在内的各种物质生命紧跟着生长、进化，被演化出来。 有些生物明明前一秒还是树上的果实，下一秒便落地成了走兽。 各种常见、罕见或未见的动植物应有尽有，栩栩如生，转眼就在各个岛屿上组成一个个完整的、由浪涛演化出的微型生态系统。 最可怕的是，那些微型生态系统，真繁杂逼真到堪称夺天地之造化。 那些演化出来的东西，不仅皆外形逼真，更能跑、能跳、能说、能唱……乃至是在一个个岛屿上开始大规模繁衍生息，还发展、厮杀，以及开始岛与岛间的大规模战争，并在惨烈的诸岛大战中相继毁灭。 看着一个个从浪涛中翻涌出来的生命接连惨叫着死去，看着一个个浪之岛接连在无止境的厮杀中轰然毁灭，顾雷一下子就控制不住地震惊到极点，当即难以置信地想到： 难道，难道我们人类，不，是包括我们在内的宇宙所有生命，之所以会出现、演化、繁荣，就是有神明在我们的宇宙之外，那样轻轻地对我们这宇宙吹了口气！ 顾雷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哈列索斯。 而看着哈列索斯痛苦中又隐隐透着陶醉和挣扎、并越来越冷漠、又越来越超然如神、更越来越绝望的表情，他又控制不住地恐惧到极点。 可肯伯力-休仍不满足，又狰狞到无以复加地问道： “问题是，这也还是不能解释到底生命是什么呀？这只能解释生命与宇宙间的关系，却依旧没说清，到底什么是生命！那我们敬爱的哈列索斯议长啊！我们伟大的生物学家哈列索斯，请您快点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生命的本质！否则，迷惘痛苦的我，又怎能挣脱混沌信仰的甘美束缚，弃暗投明？” 哈列索斯则又挣扎了起来，数秒后才强行镇定下来，冷冷地，肯定地，说道： “生命的本质，不过是一段信息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肯伯力-休没反驳，表情终于又温和了一些，却貌似反变得更危险，危险至极，只点头道： “对，哪怕是从旧理论来看，即从生命是能量之海里的一种特殊能量结晶来看，生命的本质无疑亦在于信息。物质和生命明明同为能量之海里的特殊结晶，却还能再分为物质和生命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其原因当然是，两种结晶不仅外在特征有极大不同，它们的内在结构也有极大不动，简单说就是能量在排列形式上也有极大不同，本质就是里面蕴含的信息有极大不同！” “……” “这从新理论来看，也就是《弦理论》来看，就更加明显。既不同的物质和生命都不过是宇宙膜上面起伏的波纹或涟漪，那为什么还有物质和生命之分？物质和生命、或生命与生命间，为什么都有那么大、那么明显的区别？大家不都不过是宇宙的一个个区区涟漪、不该大同小异吗？答案当然又在于，涟漪的外在大小、形状和内在的密度等都有极大不同，且本质又在于内在，在于涟漪里所蕴含的信息的区别！” “……” “很显然，不管是新旧理论，对‘生命本质为何？’这问题的解答，都直指‘信息’这一独一无二的关键词。可是……，呵呵，呵呵！” 肯伯力-休终究是忍不住，放肆地、快意地大笑出声。 之后，他眼里就赤裸裸地闪现出咄咄逼人、无比凶恶、仿佛要吞掉整个世界的无边恶意，又狰狞至极地笑问道： “可哈列索斯，问题又来了。生命的本质在于‘信息’不假，但到底生命是一段什么样的信息呢？或者说，这段信息到底有着什么是物质的没有的特点，才让该信息从本质上区别于物质、被单独称为‘生命’？” 而哈列索斯或已感到痛苦难耐，越来越勉强，只能竭力保持坚定地回道： “答案……答案应该是‘反脆弱性’！……生命为何会有别于物质，正由于，生命内部蕴含的信息，有明显的反脆弱性，能让生命不断愈挫愈勇，完成连续的超越和进化。这是所有物质都不具备的优秀品……” “扯淡——，哈哈，哈哈哈，你就是在扯淡——，哈哈，哈哈哈……” 肯伯力-休立刻大叫着打断，间夹大笑，后还笑得越来越大声，直到仰天大笑不止。 只见肯伯力-休笑得猖狂无比、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仿佛对哈列索斯，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不屑和嘲讽，又偏偏能让人感到其中充斥着的，无比的悲哀和绝望。 顾雷不禁再次被吓得脸色发白，又不是被肯伯力-休本人的诡异吓得，却是被肯伯力-休内心无比的绝望，以及…… 以及肯伯力-休即将说出的，那个能令肯伯力-休都如此绝望、绝望到深深堕落的答案。 聪明如他，已经能隐隐窥见那黑暗答案的真相，对肯伯力休接下来的话感到一种本能的、由衷的害怕和抗拒。 顾雷徒然就感到自己真不想再听下去，偏偏又实在无处可躲。 而肯伯力-休亦停止狂笑，图穷匕见般地瞪大他早看不见任何温和、已变得残酷至极、更犀利至极的凶目，指着哈列索斯的鼻子大声喝骂道： “虚伪——，你这个虚伪的人类！不——，是虚伪的生命。包括人类，包括宇宙所有高等生物在内，其实都如你这般虚伪、无耻和卑贱！什么叫‘反脆弱性’，明明就是‘反自然性’！” “……” “所有物质都会顺其自然地从宇宙之海里析出、结晶和诞生，又会顺其自然地走向崩溃、溶解和回归，连号称永恒的质子都有半衰期，回归万物之始、重回宇宙之海。乃至连宇宙本身都不例外，亦迟早回归混沌之母的怀抱。可是……可是——” “……” “可就唯有生命最特别，它最胆怯、最叛逆、也最卑鄙无耻！唯有生命会为强行延续自己微不足道的的存在，而不择手段、践踏一切，哪怕是做出毁灭宇宙这种同‘弑母’无异的，卑劣至极的，无耻至极的，无可饶恕的，肮脏行径，也在所不惜！” “……” “去你娘的什么生命皆有‘反脆弱性’？生命明明就是皆有‘反自然性’，就是一段段反自然信息，其中又以人类最甚。不，应该是越高等的生命就越是如此。最高等的生命实际上也必是最无耻、最肮脏、最无可救药的生命，包括你们万恶的人类——” 刹那间，顾雷，还有哈列索斯，都一样如遭雷击、脸色惨白，仿佛在肯伯力-休周身翻涌的滔天混沌和滔天绝望下，真看到了一个无可救药、注定毁灭、更不如毁灭、绝望无比的漆黑之“宇宙”！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59叛逆的不孝子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混沌，在整个宇宙来说，或都是一种至高之力。 毕竟，当混沌强到一定地步后，连宇宙的基础——时空，都可以湮灭掉！ 犹有甚者，这还意味着，混沌或连整个宇宙都能湮灭掉，说不定是一种能超越任何宇宙的无上力量。 蓝日星系有一种说法就认为： 我们所栖身的这个、或为气泡型的宇宙膜，很可能不是在什么高维时空中震动，而就是在一个混沌时空中，或者说是在一片无法确定是否有边际概念的混沌之海中，持续地浮沉、挣扎着，随时可能被混沌意志完全毁灭！ 故面对肯伯力-休充满批判、愤怒、憎恶、怨恨、悲哀、诅咒等无边绝望的混沌恶吼，不止顾雷脸色剧变，痛苦到目光破碎，再次感受到那种曾在“铁卫1号”上感受过的、心灭魂碎的痛苦。 连哈列索斯都痛苦到脸色惨白、目光涣散。 而肯伯力-休只是笑着，笑到癫狂至极，又笑到绝望无比，更悲哀无比，笑得涕泗横流。 只能说，不愧是能令世界和任何生命，包括他自己，都感到最绝望的混沌序列使徒——绝望使徒！ 可哈列索斯怎么也是明理境，更是将卡缪拉数十亿民众的福祉、希望和责任全系于一身的一国议长。 又故，哪怕降临此地的不过是他一具或仅有见微境初期实力的量子分身，哪怕对手是实力或超明理巅峰的绝望使徒，哪怕面对那绝望无比、混沌无比的铺天黑暗威压，哈列索斯的目光，亦仅仅是略为涣散了数秒。 哈列索斯的目光忽地就是一定，就越来越不甘、越来越明亮，更越来越凌厉，好像是忽地想通了什么关键，目光大亮，挺身就发动了威猛反击。 “不，绝不是这样的！人类绝不是你所言的那般不堪！我们的世界也绝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而看着哈列索斯眼里又闪烁起凌厉不屈的战意，以及明亮到堪称刺眼、凶恶中带着希望的熊熊火焰，肯伯力-休也仅仅是微微一愣，就忽地又变得温和了起来。 他都懒得抹去那流了一脸的眼泪和鼻涕，表情颇为怪异地笑道： “哦，那你说说，人类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我还真是有点好奇呢！” 这一刻，肯伯力-休眼中的光芒，既再次温和到极点、又隐隐闪烁着更危险的光芒，仿佛随时都在准备着，准备要发出那最后的，亦是最致命的，诛心穿魂，能粉碎所有仍在负隅顽抗的希望的，绝望一击。 哈列索斯眼中那种被极度的绝望包围、却依旧在竭力坚守信念的不屈战意和坚毅固执，是何等地令他倍感熟悉和怀念？ 那不就是曾经那个为信仰愿意舍弃一切、甘愿舍身去扼住地狱喉咙，到最后关头依旧心怀妄想的他自己嘛！ 直到在维亚星域经历过那样凄惨无比、后悔莫及、最后的最后之后，他才绝望到近乎本能地坚信着： 不管什么样的坚持最后，不管是什么的希望背后，都唯有更黑暗，又更能令如今的他倍感激动、或黑暗到让他更痛哭流涕的，前所未有的，绝望之新巅峰！ 然而，哈列索斯终究不是他。 就算哈列索斯不能如曾经的他那般纯粹，也因此真可能不如曾经的他那般坚毅，至少没那么坚毅到近乎偏执的地步，却又比他更博学，也更睿智，或更强大。 哈列索斯不仅一双虎目越瞪越大，更气势越来越磅礴，声若洪钟地回道： “不对，人尽管会为延续自身存在而不择手段，乃至是践踏一切，包括不惜杀死所有生命共同的母亲——宇宙，犯下罪同弑母的无赦大罪，可为延续自身存在，我们又何尝不是时刻在警惕、观察、探索和学习着‘母亲’的一切，模仿着‘母亲’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在尽可能复刻下宇宙的一切信息。那样，虽初衷终究是自私的，但就结果来说，当宇宙不可避免地走向灭亡时，最自私的人类，就必然又会成为宇宙最后的希望之一！” 而瞬间，算力强如肯伯力-休，当然就够窥一斑而见全豹，已大概理解了哈列索斯的整个意思。 且这回，终于轮到他如遭雷击、脸色惨白！ 哈列索斯则完全挺直腰杆，气势重复恢弘、恢弘得就如同正脚踏整个宇宙般，接着发出犀利无比的宣言： “人有生老病死，国有兴衰存亡，任何能量系统都有生灭，宇宙亦是。那么，当宇宙终有一天面临毁灭时，能肩负起重塑全新宇宙、传承宇宙信息的，就唯有具有最强反脆弱性，你也可以说是具有最强反自然性或最强自私，强大到已掌握旧宇宙大部分、乃至是一切信息的最强生物。而我们蓝日星系的人类，亦有资格去争取成为那最强生物，成为能承载‘宇宙之遗传信息’的‘宇宙之遗传物质’，承担起那自宇宙诞生始、百亿年来最光荣、亦是最后的任务——‘传承宇宙’！” 最后，哈列索斯声若龙虎、欲撕裂天地般地大声咆哮道： “我们蓝日星系的人类，还有这个宇宙里的所有生命，不管他多么自私、贪婪和无可救药，哪怕叛逆、哪怕不孝，只要是生命，就总归都是宇宙之子——” 闻言，顾雷再次如遭雷击，却和前次迥然不同，只感到内心徒然就充满了澎湃的光明和力量。 而肯伯力-休亦是再次如遭雷击。 只不过，他的脸色在白到极点后，则就徒然一黑，一下就把脸上残留的眼泪和鼻涕全部湮灭干净，露出一张扭曲到极点的狰狞脸庞。 转眼，他脸上就再不复任何温和、友善，只露出痛到极点、愤到极点、更恨到极点的真貌，真在憎恶着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生命，乃至是在憎恨着整个冷漠无情、自私自利、叛逆不孝的宇宙。 真不知他到底在维亚星域经历了什么！ 最可恐的是，他全身都正喷涌出带出无穷无尽的滔滔混沌，仿佛带着无边恶意般把周围空间剧烈湮灭，更正引发恐怖的力场暴动、让五色电光暴闪不休。 那越来越频繁、绝不容人忽视的密集核反应和强烈核辐射，让顾雷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皮肤的刺痛，就先感受到了内脏的灼痛，不得不惊恐难耐地一退再退，偏只越来越退无可退。 顾雷只能咬牙坚持着，才不至于现出恐惧的、会示弱的本能颤抖，绝不甘心屈服于肯伯力-休这万恶的混沌使徒，屈服于混沌，亵渎那每个生命都有的，传承之荣耀。 而肯伯力-休则用他那无边混沌都遮盖不住地憎恶之声怒吼道： “卑劣至极、肮脏无比、早堕落得比蚯蚓还不如的蓝日人类，何敢妄谈要传承宇宙，我现在就灭了你们这些狂妄愚蠢的东西——” 登时，五色的暴虐雷光，就携带着更暴虐的滚滚混沌，顷刻间淹没整个房间，让整个用高强合金打造房间，都在全然无法抵抗地持续膨胀和开裂。 区区高维合金的打造的地板或墙壁等，于一个星系巅峰强者而言真如同纸糊无异，就算最高级的防御强化装置——时空故化装置，房间亦正在顾雷眼前无力地寸寸粉碎。 且那还不过是被肯伯力-休无意识中散发出的混沌精神力轻轻扫过。 就别说是顾雷未经改造、更区区、更脆弱的血肉之躯。 可就在顾雷把双目瞪大到极限地看向扑面而来的遮天雷光和混沌时，那遮天的雷光和混沌，竟就又像倒放的影像般，被某种强大意志强行压回到肯伯力-休的体内。 连膨胀、开裂的房间，以及明明已彻底粉碎的合金地板或墙壁等，都倒放似地恢复完好，又全部崭新如初。 顾雷恍惚间就又听到哈列索斯，明明更平静、却威势更甚地强势回道： “休神父，你才是被仇恨彻底了蒙蔽双眼，已经彻底地堕落了！” 接着，哈列索斯的整个人，乃至是包括顾雷所在之处的整个空间，就都开始大幅地扭曲波动起来。 只顾雷尽管内心大热，身体却反是越来越冷。 此刻，周围房间，还有顾雷的身体，乃至是时空，都正越来越亮，不自主地辐射出大量光子。 可是，所有光芒，或者说所有能量，都正顺着已全数波动化的物质、时空等，朝哈列索斯一人身上如涛涌去，汇聚、簇拥，让哈列索斯迅速变成房间里最亮、最耀眼的那个，恍若平地里突然升起了一颗闪亮刺目的炙热星星。 连顾雷都能愈发清晰地感受到哈列索斯身上那愈发明显、亦如星辰般强大的毁灭性能量波动。 这就是传说中唯有明理境才能张开的精神力领域——龙域，能大范围干涉领域内的量子的不确定性，如神明般主宰其内凡物之生死，不单能肆意灭杀任何凡物，还能随心所欲地复活任何凡物，包括没灵魂的原始人。 背地里，是真有明理境的古人类学家，曾通过化石里的残余遗传信息直接复生原始人来研究远古人类的。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60龙域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很显然，通过龙气的系统练习，人是真可能扭曲自身存在，由确定的、简单明了的、却脆弱的存在，进化为不确定、虽复杂难明、却更强大的存在。 只起初，也就是在龙气初期，准确说是在入门境和强骨境，越修炼就反会越强化人的确定性。 入门境和强骨境，是会让人的身体明显变得更加强健，同时却也会让人的存在，变得更具确定性，貌似更不具可塑性。 得等到射心境后，人的确定性，才会在达到一个峰值后突然转而下降，出现扭曲和不确定性，能真正开始对人的身体和灵魂都进行重塑。 没错，从射心境开始，人的存在，就已经暗暗具备相当的不确定性了。 此时，尽管人看起来还是一个确定的存在，却或已仅仅是一个表象，又或说仅仅是还拥有一个确定的、完整的、由光子组成的严密物像。 内里，射心境就可以将身体内的电磁力由波状，或者说云状，凝结成强韧的细线，乃至是更细、又更强韧的丝。 这样的他们，即使表面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但内里真大不相同。 比如当子弹射过来时。 普通人没防备的话能被子弹直接打掉一大块血肉，乃至是一大半身体，而射心境一般只会被打飞几颗原子，乃至是一颗原子都不会掉。 毕竟，同一个严丝合缝的严密物像之下，二者的内在其实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型态。 普通人的表皮下是密实的血肉，而射心境的表皮下，却其实是一个稀疏、却不松散、呈网状的一个立体结构，一个初步量子化的立体网络。 该网络的结点就是各种原子，再用电磁力凝结成的线相互连结而成。 子弹打上去往往只能打掉该网络上的一些结点。 对一个成熟的射心境高手来说，让着弹点附近的电磁连接弱化、而让更外面一圈的电磁连接强化、以使被打中的原子直接断开和脱离、不使牵连到更远地方的原子、造成大面积伤害，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 这样的他们怎会像普通人一样，被一颗区区的手枪子弹打残或打死？ 壁虎的断尾求生都没他们的高效。 且手枪的威力真远远超出普通人的感觉。 就算小口径的子弹，一旦打入人体，由于人体的密度远大于空气，将导致子弹飞行环境剧变、阻力骤增，骤然就增大到能使金属弹头都变形的地步，必将使子弹失稳翻转。 换句话说，正是由于肉体顽强不妥协的抵抗，子弹打进人体后不是像人们以为的那样，径直穿透过去，而是又会旋转起来的，造成远超人们下意识以为的大面积伤害。 子弹会像快速飞行的石头砸入水里而打出一个大水坑、溅起一片大水花一样，在瞬间产生一个泡状的巨大创口，大面积伤害周围血肉、神经和骨骼等，非人们下意识以为的、一条线状的、窄窄的创口。 人们常以为，若被手枪那样的小口径子弹打中，顶多也就是很疼，都感觉好像： 只要没伤到要害，那等子弹穿过去不就完了？ 可实际上，还真就要完！ 就算是手枪那样的小口径子弹，被打中后都有很大概率致残。 但即使更大口径的子弹，包括一些狙击步枪的子弹，大到手炮的小口径炮弹，对射心境来说，却真都不是事。 他们的消磁力场既可液化、网化身体，又可软化弹头。 在强消磁力场的帮助下，一些射心境中的顶尖高手，都不用舍弃着弹点附近原子、都不用使出那如壁虎断尾求生般的手段，反大力强化着弹点附近的电磁连接，却依旧能用肉体轻易接下子弹。 甚至，它们还能把子弹用原子网兜着、强行反弹回去。 顾雷就听一位教官说过，卡缪拉那些被外派到海瑟联邦的士兵，在面对当地暴民用包括狩猎步枪在内的简陋武器发动的无脑袭击时，就喜欢这么玩弄他们，让他们感受到深刻的痛苦和恐惧，免得以后还常来烦扰。 而以上正是因为，到射心境后，人就可以开始扭曲自身存在，把自身确定的、看似简单明了的、实则能量利用率很低的脆弱存在，凝结成虽不确定、更复杂、却利用率更高、也更柔韧和更难以摧毁的强大存在。 再到化焰境，这种扭曲存在的能力，又会更强大和更明显。 化焰境都不一定会让你将子弹从枪口里射出来。 他们能把精神力悄然探入你的枪里，干涉、模拟电磁力，并对枪的内部构造进行悄无声息地拆解、重组，以及更恶毒的弹道反转。 没错，等你扣动扳机时，子弹可能会从枪尾钻出，后在你惊愕、慌张和恐惧的目光中，翻转着砸进你眼窝，让你发出痛苦难耐的惨叫声。 当然，你也有可能会遇到一个脑回路清奇的化焰境。 对方不仅不会那般恶意地让你死得既恐惧又痛苦，还可能会反过来感谢你，感谢你提醒他： 该给身体补充一些必要的金属元素了！ 速度接近、抑或是超越音速、能让普通人生不如死的骇人子弹，可以被他们像液体一样轻松分解、按需分类、完全吸收，再重组为维持身体机能的各种必要化合物，就和装填了营养液的麻醉弹头无异。 再再到见微境，这种扭曲存在的能力，就强大和明显到堪称离奇或恐怖。 随着掌握更多的基本作用力，见微境能将自己的身体整个扭曲到大幅波动化。 到时，连远比子弹骇人的核弹，都难以伤害他们。 核能量大部分时候都将顺着他们大幅波动化的身体，毫无障碍地穿透过去。 其存在亦实亦虚，可恍若无物。 加上波动化，或者说量子化，必导致存在扩张。而存在扩张又必导致存在被稀释，普通人杀死一个见微境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对确定的普通人来说，可能都无法理解一个见微境的存在到底具备何等的不确定性，还以为只要用当量大到超见微境极限的核子之火把他的物像淹没就行。 却不知，一个完整的物像于一个见微境，都不能算是表皮，不过是其和普通人沟通的一个接口，乃至不过是对过去、对人这一身份的些许留恋。 他们的存在可以远小于物像，亦可以远大于物像，扩张到填满一个足球场都没问题。 且他们还可以随意调整自身存在的、在不同坐标上的密度。 对上没封锁大范围时空手段的人，他们简直就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何须滴血方能重生，凭空就能重生。 人到见微境就已开始逐步抛弃五感，尝试用更高级、更高效、更全面、更能直达本质的手段来感知和认识世界，而普通人亦已无法通过一般的五感来感知和确认其存在。 他们扭曲自身、扭曲外物、生存、战斗、创造等各方面的能力，都强到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最后到明理境，这种扭曲存在的能力，自更令人发指，将达到一个连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都难望其项背的绝望高峰。 明理境的修炼者，他们的能力从本质上来说就不是单纯在扭曲自身或外物，还会不自觉地将自身和外物不同程度地融合起来。 很多时候，他们明明扩张了存在，却不一定会稀释和弱化存在，反会通过伴随着同化或侵蚀型扭曲的扩张，而达到类似云梦古哲学中所说的“天人一体”的境界，从而从外界环境中得到源源不断的能量补给，既能强化自身存在的不确定性，又能强化自身存在的确定性，让存在又大、又广、又强。 其基础，便是生命、万物与宇宙间本为一体的紧密联系。 而这种已带有侵蚀属性的扩张，发展到极致后，便是龙域。 显然，哈列索斯就正通过操纵周围时空信息，在控制周围时空的同时，还控制了能量的流动，从周边包括万物、时空等在内的环境里获得更强大的能量。 哈列索斯的身体一下就完全稳定下来，再无任何细微波动，彻底由虚化实。 此正是哈列索斯即将全力出手、与肯伯力-休决一死战的前兆。 而顾雷依旧身处二人身周最近处，被困在那恍若神迹或魔域的“古龙之战场”内，无路可逃。 不过，感受到那能完全主宰自己生死、神域般的龙域完全张开，顾雷内心不仅没有丝毫对即将被任人宰割的恐惧，反是大大振奋起来。 毕竟，张开龙域的，可是他们卡缪拉的国会议长啊！ 且世人皆听闻过，能突破龙域的，唯有龙域。 龙域不仅能为展开者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还能切断无法展开者，或者说被困者的能量供应，让被困者渐渐无以为继，越挣扎反死得越快，被称为“神之领域”，号称唯“神之领域”可破。 而不管肯伯力-休有多强，只要他没到明理境，就基本没可能张开龙域。 龙域在明理境中也是非常罕见，可以说是星系巅峰强者的真正门槛。 连肯伯力-休也是到此才震惊不已的反应过来： 哈列索斯的这具量子分身，绝不只见微境初期的实力，很可能直接到见微境巅峰。 之所以特意选这么一个漆黑无光的密室只是为尽可能减少对分身的干扰、尽量发挥出分身的最大实力而已！ 换句话说，哈列索斯早深藏杀他之心。 并且，哈列索斯不仅用龙域隔绝了他与外界的能量、信息交换，又用龙域把他连身周方寸时空都牢牢地禁锢了起来，还就地取材，用富含太阳合金的帝国大厦接连制造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高维傀儡。 那一个个从地板徒然升起的高维合金傀儡，明明身上都闪着比哈列索斯的表情更冰冷的金属光泽，却动作异常流畅、柔软、快速，好似生物，可比拟为用液态金属打造的大量机器人。 更可怕的是，它们电子眼里的光泽，又不似机械造物那般冰冷，反有了温度，竟是有了能让“它们”变成“他们”、本该唯生物才有的微弱温度，以及与哈列索斯身上类似的五色能量波动。 实际上，它们就是太阳合金等物质的存在被哈列索斯扭曲后，又被哈列索斯的存在侵蚀、同化，糅杂进哈列索斯一丝丝存在后生成的产物。 它们，或者说他们，就是生命和物质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被扭曲、糅合后的产物，就是哈列索斯的一具具分身，实力皆超化焰境、乃至接近见微境，正灵活迅捷地张开又化为冲击锤、链锯剑、浮游镰等武器的一对对狰狞机械臂，重重包围上去。 可肯伯力-休自不会坐以待毙，又只狰狞无比、诡异无比、张狂无比地大笑起来。 哪怕见微境的他确还不能张开龙域！ 他怎么也是星系巅峰强者之一，可是混沌序列使徒，当然有着堪比龙域的强大依仗。 当即，一个漆黑的魔影，就渐渐由虚化实，在他背后嘶吼着显露出来，散发着狂暴的绝望与混沌。 在其手中巨剑呼啸挥舞间，数个实力接近见微境下限的高维傀儡，就连同时空禁锢一起被魔影打成了漫天的碎片和狂暴的五色碎雷。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61绝望恐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只见先是漆黑的骨骼凭空生长出，再是腐烂的血肉和布满伤痕的黑色皮肤覆于其上，后就是滚滚混沌收缩、凝成一套闪着寒光的如墨装甲。 一身披黑色重甲、双目猩红的巨大骑士，一巨大的、混沌的绝望骑士，转眼就伫立在肯伯力-休身后，更转眼就用充满绝望气息的滔滔混沌和巍峨巨剑，轰然打破了哈列索斯的时空封锁，以及那一个个都能碾压普通化焰境的高维合金分身。 能突破“神之领域”的，真不一定唯有“神之领域”，“魔之领域”也未尝不可。 而那绝望骑士，正是一个和吴志远的三尾邪猫类似的“魔之领域”，准确说是混沌魔像。 混沌魔像，才是序列使徒们最大的依仗！ 所有混沌魔像，据说都是那已不知湮灭多少宇宙、多少文明、多少生命的最恶、又最永恒的意志——混沌意志的分身，拥有无法想象、没理论上限的力量。 接着，擒贼先擒王。 绝望骑士想不理剩余高维傀儡，高举大剑，咆哮着就朝哈列索斯重重砍去。 奈何高维傀儡的动作异常灵活，又被拦住。 而别看绝望骑士浑身装甲破破烂烂，还能透过一个个缺口看到下面一个个仍鲜血淋漓或仍流着腐臭脓液的伤口，乃至浑身还插满刀剑、断枪、断矢等致命武器，好像随时可能永远倒下。 绝望骑士的巨剑第二次挥出，在附近高维傀儡再次被尽数打烂的同时，哈列索斯已破损的龙域，就又变得得更破破烂烂。 不仅沿路时空尽被湮灭，爆射出道道五色电光， 有的直接就穿出密室，连续穿透外面的十几栋高楼大厦，引发一大片“轰隆隆”的持续巨响， 乃至是一路穿出赞巴鲁克的天幕，震动域外星辰， 赞巴鲁克周边的时空，正更剧烈地激荡起来。 而随时可能遭到波及的顾雷，不仅不敢叫出声，怕让哈列索斯分心，还得在躲闪纵横的五色电光同时，对抗前方时空被湮灭所产生的恐怖拉力，稍不注意就会瞬间被拉到战场中心，直接魂飞魄散。 哈列索斯却不仅表情一变不变，还一动不动，只继续操纵自己的高维合金分身，送死一样地前赴后继。 哪怕这样对他也有一定损耗。 那些是分身，不是单纯的合金傀儡，毕竟糅合了他的一丝丝存在。 他的嘴角已流出一丝血迹。 但是，没多久，当最后一个傀儡被哈列索斯主动抛弃、自动解体的同时，一道耀眼的蓝白电光就紧跟着凭空出现，无缝衔接，重重打在了绝望骑士紧随而来的大剑上。 后不一秒，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无数惊雷皆凭空出现，无间隙地接踵而至，迅速就连成了一片，打得肯伯力-休的绝望骑士应接不暇、嘶吼连连，马上就不得不驻剑跪地，直接将大剑当成盾牌插在了肯伯力-休身前。 而哈列索斯不单龙域很快平静下来，身体更是再次越来越亮，连双眼都射出耀眼、凛冽的亮光。 并且，其周身亮光所照之处，明明大多是空无一物的空气，却皆会马上生出暴虐电光，从四面八方全方位地射向肯伯力-休。 顾雷这才看明白： 哈列索斯刚刚既是拖延，也是在蓄力，准备用更强力、也更有效的方式来攻击肯伯力-休。 而那更强力、也更有效的方式，就是利用精神力模拟弱力，将无处不在的中微子变成电子，再用电场加速，如万炮齐发般地密集轰向肯伯力-休。 弱力不同于电磁力，不是表现为吸引力或排斥力那么简单，而是能改变有味荷的基本粒子的味荷，进而直接改变基本粒子的属性，能延伸出千变万化的数不尽应用，或神奇、或诡异、或强大到毁天灭地。 别忘了，根据《弦理论》，不同的基本粒子，不管是玻色子还是费米子，皆不过是弦的不同震动模式，只需轻轻一拨，就能相互转换。 而弱力，正是那能拨动弦的拨片之一。 且仅仅是每秒穿过一个人的中微子，数量就是以千万亿个为单位的。 没多久，肯伯力-休的绝望骑士就被源源不断、无穷无尽的暴烈电光直接打碎了大剑和全身的大量装甲，只能整个趴在肯伯力-休身上才能暂保其周全，又只能发出好像越来越着急、越来越狂暴、也越来越痛苦的诡异嘶吼。 这只令顾雷愈发振奋，也令肯伯力-休愈发难过和绝望，又令顾雷愈发能感受到肯伯力-休内心深处由衷的绝望、愤怒、痛苦和悲哀等无比深沉、无比黑暗的情绪，竟是不由又微微心生不忍。 无论谁，多观察几下就都能发现，肯伯力-休的混沌魔像——绝望骑士身上，不管是装甲的破损处，还是插着武器的旧伤，抑或是那一道道无法愈合、或直达内脏的可恐伤口，大多是在身后。 因此，顾雷忍不住就想到： 一个序列使徒，真会就这样被轻易杀死吗？ 而现实好像就是这样的。 因为，日耳曼侯爵也终于参战了。 就好像被无形大山徒然压住一般，绝望骑士又是徒然一矮，被压得都快把下面的肯伯力-休压扁。 而不止肯伯力-休周边翻涌的混沌被再次强行地、更完全地压回其体内，密室里的电光也更暴虐地闪耀了起来，仿佛整间密室都被浸没在一片雷电的海洋里。 日耳曼侯爵尽管没进来，但已在外面展开龙域，和哈列索斯公爵的龙域叠加在一起，形成一个或威力远超普通龙域的联合龙域，瞬间就把肯伯力-休压得动弹不得。 顾雷又惊又喜又是不信，明明记得： 日耳曼侯爵和肯伯力-休一样，特不过见微境，乃至综合实力还不如肯伯力-休。 可看着肯伯力-休周围更加扭曲、也更加凝实的时空禁锢，还有更重要的，都更挣扎、又更痛苦、还更绝望的绝望骑士和肯伯力-休本人，他不得不信： 我们的司令竟也能和明理境的哈列索斯一样，成功展开龙域？天，那真是太好啦！ 随即，顾雷内心就下意识地再次升起一种极为复杂的感觉，既惊喜难耐、又十分不忍。 日耳曼侯爵又进一步出手了。 先是密室的大门被轰然破开。 接着，让顾雷不由稍稍一愣的是，他起初竟没看出是什么样的攻击打破了大门。 他是能在破碎的、仍四散漂浮在半空中大门碎片正中，看到一个异常明亮的光点，可该光点居然不单单是继续往肯伯力-休射去，而是分别向两边高速地弯曲、延伸出来，变成一条同样异常明亮、往两边同时延伸开来的弯曲光线。 紧跟着，顾雷才震惊不已地意识到，那是唯有超越光速的超时空打击才能产生的异象。 唯有超时空打击，唯有当攻击的速度超越光速时，攻击的实质效果，才会先于攻击产生的影像到来。 被袭击者往往要直到被命中、乃至是被杀死后，才会看到攻击轨道。 并攻击轨道往往还是从被袭击者自己身上，逆向地回溯至攻击者身上的，极其诡异的攻击轨道。 而顾雷既非被袭击者，又非攻击者，才看到另一番诡异景象。 他正退到墙角，又正位于攻击者和被袭击者之间，即日耳曼侯爵和肯伯力-休中间，才会看到攻击轨迹从中间向两边延伸出去的诡异景象。 并且，其中一端自是回溯到了日耳曼侯爵手上。 至于另一端，则又自是射向肯伯力-休，落在那绝望骑士最是伤痕累累、连破损的内脏都清晰可见的后背。 绝望骑士即刻就仰天发出一声前所未见、愤怒至极、痛苦无比的吼叫，仿佛是在猛烈地斥责着什么。 而肯伯力-休虽亦开始七窍出血，乃至是心知自己已命悬一线、也真是绝望不已，可居然还能笑得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绝望啊，真是令人绝望啊！哈哈，哈哈哈，还真是让人既绝望又兴奋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62两种时空裂缝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道、两道、……、五道，五道异常明亮、从中间往两边延伸的异常光线，五次震撼的超时空打击，接踵而至。 既是超光速的超时空打击，那一般来说，沿路时空都会被受到明显影响，再不济都得被明显扭曲。 何况，从日耳曼侯爵张开的右手五指上射出的，那五道弯曲闪耀的光线，还可以说是五道时空裂缝。 首先，时空裂缝是否存在呢？ 答案是： 时空裂缝不止存在，还不止有一种，最少也有两种！ 接着再说为什么。 不过，还是得先从什么是裂缝说起。 所谓“裂缝”，拆开讲不就是裂开的缝隙吗？ 裂缝，就是本来完整的东西在中间、在局部出现了缺损，蕴含着一个从“有”到“无”的哲学过程。 显然，不管什么裂缝，都既不是单纯的“无”，更不可能是纯粹的“有”，而是介于“有”和“无”之间的东西。 那么，问题就接二连三地跟着来了。 一问，时空是“有”吗？ 或者说，时空，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吗？ 答案，大概率是肯定的。 二问，真实存在的时空，会从“有”变成“无”吗？ 答案，又大概率是肯定的。 有和无、生和死、诞生和毁灭等，或是无法分割的双生关系，有一必有另一。 毕竟，只要时间够长，什么事情都一定会发生，无论多么不可思议，乃至是超越了我们区区人类的想象能力。 甚至，就算时间都不是恒久，没长到让什么事情都发生的地步，时间的出现和消亡本身，就能证明： 有生必有死！ 如此一来，三问，时空裂缝是否存在？ 而答案，不用想都该知道，大概率也是肯定的，且这概率接近百分之百。 我们光用那些陈旧的科学理论，就能推导出时空裂缝的两种存在形式。 第一种就是通常意义上的裂缝，和年久失修的建筑物上常见的裂缝没本质区别。 众所周知，太空不空，不是真正的真空。 那只要把假的、“虚伪”的真空变成真的、“真实”的真空，也就是把某片伪真空里的东西，把包括作为基础的时空在内的所有东西，全部移走，再阻止周围时空在引力的拉扯下自然而然地过来填充、修补。 一个真真空，或者说一个异常闪耀的时空裂缝，就形成啦！ 被强行从原地排开的所有能量、物质，包括时空，都将被那能形成真真空的恐怖巨力压缩到裂痕边缘，发出耀眼、灼热、能摧毁包括恒星在内的大质量天体的致命时空辐射。 只是，这种时空裂痕又和普通的裂缝在其它地方有很大不同，不是不常见，而是根本看不见。 绝大多数科学家或强者，不管多聪明或多强，都连试也会去试。 一旦这样的裂缝形成，接下来的后果不是可能是灾难性的那么简单，还可能是整个宇宙都被破灭那样无可挽回的最恶灾难！ 此种裂缝形成后，接下来有可能会立即被整个宇宙的引力压没，却也有一定可能产生恐怖至极的真空衰变。 即该真真空裂缝，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真真空气泡，接下来都可能会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快速膨胀，将周围的伪真空，无法阻拦、无法逆转地，持续吞噬，不断同化为真真空。 到时，整个宇宙都可能暴涨到不知是原来的多少倍大小、乃至是生出无数大小不一的子宇宙，看起来好像是好事。 可宇宙里原有的所有生命、物质，包括所有恒星、中子星、黑洞等最接近永恒的大质量天体在内，都将被那席卷全宇宙的恐怖时空辐射暴，全部毁灭殆尽。 总而言之，别看我们偌大一个宇宙，最后却真说不定会被那样一个小小的、小到可能还没针眼大的、特殊的真真空时空裂缝，折腾成一个毫无生机的宇宙级大坟场。 如此，又有谁敢去尝试真真空时空裂缝呢！ 何况，就算真有人想去作死，就算真有混沌信徒那样一心求死、只求大家同归于尽的人，要制造出真真空也上极其困难的，几乎完全不可能。 要维持那种时空裂缝存在一定时间，维持其到足够引发真空衰变的地步，是要跟整个宇宙的引力进行一定时间对抗的。 凡有能量者必有引力，且引力能穿透一切，既能超越时空，又是将时空紧密连在一起的关键。 正是引力在团结整个宇宙，对抗任何形式的熵增或混沌，也包括真真空气泡，才让所有生命都暂时不用害怕宇宙毁灭，可以畅享生活和畅想未来。 而第二种时空裂缝，才更容易出现，也更常见。因它走得是和第一种完全相反方向的路子。 如果说第一种时空裂缝是通常的、“无”属性的时空裂缝，那第二种时空裂缝就是反常的、“有”属性的时空裂缝。 这听起来很奇怪！ 明明是“有”中生“无”才出现的、堪称“有”中之“无”的裂缝，却是“有”属性的。 这，可能吗？ 可这样奇怪、奇怪到违反“裂痕”之基本概念的时空裂缝，就真存在，还比通常意义上的时空裂缝更常见。 甚至，在整个宇宙范围内，它都随处可见。 它就是黑洞！ 所谓黑洞，尽管不一定体积或质量极大，却一定密度极大，才会在一定范围内产生极大引力，让视界内的光子都无法逃逸。 并且，虽现知黑洞不黑、有黑洞辐射（霍金辐射），可那无疑又更证实，黑洞更不可能是“无”，该是“有”，还是密度极大、引力极大的“有”之极致。 然而，又正是由于黑洞密度太大、“有”到极致，才能产生足够大的引力，将附近能量、物质全紧紧压缩到一起，紧到连时空都被粉碎，被还原成了最纯粹的能量。 因此，黑洞，既是“有”，也是“有”之极致，更是“有”到连时空都被粉碎，从时空是否存在于黑洞内的角度来说，又是确确实实的“无”，真可以说就是一种时空裂缝，是物极必反的又一个有力证明。 而日耳曼侯爵就是反过来利用了那能团结整个宇宙的力量——引力，制造出了无数个“有”之极致——黑洞。 无数微型黑洞连成五道弯曲、扭动、咆哮的凶恶光线，耀眼至极，不一秒就快把顾雷的眼睛亮瞎。 黑洞还有个有违直觉的地方，那就是黑洞非越大越亮，反是越小越亮。 因越小，黑洞就蒸发越快，温度亦越高。 那样，不说那五道发亮的“黑洞线”能粉碎时空的可怕威能，就是那让整个由高维合金打造的密室都在迅速融化的高温，就足够致命。 哪怕对肯伯力-休这般的星系巅峰强者来说，第二种时空裂缝，也和第一种时空裂缝一样危险。 反正，两种时空裂缝都能将他们彻底灭杀。 顾雷若非得到日耳曼侯爵和哈列索斯公爵的分心保护，也该瞬间就被大量微型黑洞散发出的超高温辐射，直接汽化成灰。 而肯伯力-休既正面要抵御哈列索斯公爵如惊涛骇浪般的狂雷攻击，背面又遭日耳曼侯爵温度惊人、更能粉碎时空的黑洞群攻击，当然更是腹背受敌、千钧一发，不得不陷入绝望无比的境地。 绝望骑士正愤怒至极、绝望至极得发出更心急和更诡异的痛呼，以及更竭力地挣扎着。 然而，肯伯力-休本人虽亦愤怒至极、绝望至极，却反是仍在笑着，既笑得越来越痛苦、又越来越大声。 …… “哈哈，哈哈哈，绝望，真是令人绝望啊！” …… “哈哈，哈哈，貌似最超然和最高尚、实则最自私和最冷漠的科学家或政客也就算了，连品性正直、看起来最表里如一的骑士也这般卑鄙下作！” …… “哈哈，我真没想到，我真没想到啊！连我们龙人最后的道德防线，居然都如此轻易地被突破了！” “……” “日耳曼，没想到你居然都不敢和我堂堂正正一战，反使出如此肮脏下流的手段，在我背后出手偷袭——” …… “哈哈，哈哈，哈哈哈，日耳曼，你一直坚守的骑士准则呢！呵呵，你果然又不过是一个虚伪至极、同样无可救药的家伙而已！” …… “哈哈，哈哈！绝望，绝望！真是太令人绝望了！哈哈，这世界没救啦——” …… “哈哈，我真是既绝望至极、又开心至极呀——” …… 肯伯力-休竟再次笑得涕泗横流，又笑又哭、又哭又笑，看起来绝望无比，又真兴奋无比，却更悲哀无比。 而哈列索斯表情不变，反越来越冷漠，攻击也越来越凌厉无情。 日耳曼则不由眉头大皱，却终究是一言不发。 那顾雷自就更无话可说。 心网既赋予他诸多能力，也确更让他容易混乱，有时多愁善感，却总归没法对肯伯力-休这样一个万恶的序列使徒心生多少慈悲。 不管肯伯力-休堕落的缘由为何，肯伯力-休总归是已犯下罄竹难书、罪无可赦的滔天大罪。 但随着肯伯力-休又笑又哭、又哭又笑，随着那绝望无比的气息突然浓郁到无以复加，随着那无与伦比、无以复加的绝望气息扩散开来，渐渐弥漫全城。 每一个人，每一个赞巴鲁克人，都不由越来越感到紧张和心悸，都能察觉到： 必有前所未有的可怕灾厄即将发生！ 登时，在现场，不只哈列索斯的攻击变得极凌厉、极无情。 顾雷能感觉到： 之前哈列索斯好像真隐隐对肯伯力-休心怀不忍，手上下意识地有所保留！ 看来，哈列索斯很可能知道肯伯力-休之所以堕落的全部前因后果。 可人民内务委员会的情报系统有那么强大？ 就连成立时间更久、资料最丰富、手段亦更老辣的贵族内务委员会，好像对此都全不知情！ 不过，顾雷没时间为此疑惑太久。 因为，不只是哈列索斯，连日耳曼都彻底狠下杀心，在肯伯力-休背后火力全开，对其展开了凶狠至极的超时空打击，射出十几道闪耀至极的狰狞光线，正是流星雨般的微型黑洞群。 顾雷当即就不得不用手捂住眼睛，感觉视网膜应该是真已被灼伤，双眼出血、视野模糊。 黑洞的温度是和体积成反比的，如此越大的黑洞才反而温度越低、辐射越弱，反难以被发现，越小的黑洞又辐射越强、温度越高，可达上亿度。 只温度越高、瞬时破坏力越大，黑洞也越蒸发得越迅猛，日耳曼侯爵才需如此源源不断地射出大量微型黑洞。 这才是日耳曼侯爵不在意总统派能制造微型黑洞的真正原因。 他自己就能持续制造大量的微型黑洞！ 直到一两秒后顾雷才能拿开遮光的手。 那又是因为，周围整间用太阳合金打造的密室，都已被日耳曼侯爵把出力开到最大的高温黑洞群，直接气化蒸发，露出一望无际璀璨天幕，也加速了热辐射的扩散。 而被如此可怕的黑洞群集中打击，更是被两个接近星系巅峰的顶级强者前后夹击，肯伯力-休自是最难过的那个。 此刻，不管是跪趴在地的绝望骑士，还是被绝望骑士护在身下的肯伯力-休本人，皆遍体鳞伤，皆在痛苦至极、不甘至极、绝望至极地颤抖着，好像随时可能支离破碎、魂飞魄散。 但是，就在肯伯力-休绝望到顶点、绝望到灵魂都要破碎的一瞬间，奇怪却关键的事情，却悄然地发生了，还是发生在了貌似最无关紧要的顾雷身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63希望之使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最后关头，在肯伯力-休的最后关头，也不知是不是由于精神力最弱，满怀不忍和疑惑地看着最绝望的肯伯力-休，顾雷竟是忽地就看到了一连串的幻象。 恍惚间，一轮煌煌红日就徒然占满他整个眼帘，灿烂无比，照得他再度睁不开眼。 顾雷有些痛苦地在内心自问到： 这是什么？这又是怎么了？我怎么会突然看到红日多多罗莫！ 且顾雷第一时间就否定了前问： 不，不对，这不是红日多罗莫。这是红矮星维亚！ 顾雷竭力睁开眼睛细看。 果然，眼前红日虽不如多罗莫猩红如血，貌似更和煦、实则更炽烈。 它离得实在太近，不单是离他顾雷近，也离他脚下不远处的那颗星球都近。 “等等，我脚下还飘着一颗星球？” 顾雷这才愈发感到不对，把手掌横在眼帘上挡着那过分火热的阳光，放眼望去。 接着，他便看到一副奇异夺目、壮阔无比的画面。 只见他脚下不远处，真漂浮着一颗半径不知有多少公里的巨大行星，一眼望不到尽头，更竟是被从中被分成截然不同的两半。 在朝着红矮星维亚的那面，由于距离恒星过近，那半面球体整个都被烤得红彤彤的，寸草不生，连土石都是夜以继日地在发红发热，被烤地都蒸腾起袅袅热气。 而在背对着维亚的那面，又由于得不到阳光照耀，不仅千里冰封，更万年如夜。 故明明有夹带着巨大冰块的狂风呼啸卷过另一半球，另一半球却依旧散发着一种沉默到死寂的冰冷和死亡气息。 那一半赤红如炎、一半黑暗冰冷、冰火两重天的辽阔无垠景象，让顾雷不禁把嘴愈张愈大，惊叹到难以自制。 可再接着，更让顾雷惊叹、再是惊恐、再再是惊恐到绝望、绝望到巅峰的事，才真正地相继出现。 接下来，首先让顾雷又感到惊叹不已的是，在赤红和黑暗的交界处，在中间那一圈勉强露出枯黄绿意的狭长地带上，居然还有人在倔强地，挣扎似地，苦苦生存着，更居然还有不少。 到此，顾雷才能彻底确认： 附近就是维亚星域。 而他脚下的那颗行星，则自就是红矮星维亚的卫星——狱环星，还是那传说中的幻影国度——白山教国的所在地，也是红日教会目前的大本营。 然后，顾雷又看到…… …… “休神父，算了，我快不行了！” “凯恩，坚持住，你忘了你远在第二小行星带的女儿了吗？她一定还在盼着你回家抱抱她呢！” “休神父，我，我……我真快不行了！” “凯恩，不要再说这样的蠢话。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绝对不会有事！” “不，不，休神父，就是这样会拖累您，我才不能再死皮赖脸地拉着您了！我，我……我这样卑贱可耻、万人唾弃的大罪人，居然还能在死前得到您如此高贵的龙人如此无私的关照，我，我……我真已非常知足了！我绝不能再连累您了！” “凯恩，不许再说任何蠢话了！你不是什么罪人，你只是被炎凉的世态逼得！你只是为保护你的女儿，才无奈地拿起屠刀，又才不小心伤到了那无辜的贵族少年！且你已经遭受了那么多折磨和惩罚，神必已宽恕你的一切罪过！而我作为神的仆人，就更是绝不能抛弃没任何罪过的你！” “休，休……休神父！谢谢，真，真……真是谢……” “好了，不要再浪费体力了。凯恩，走，我们走！就让我背着你吧，我们就要到避暑点了！我们一定不会被烤死、一定能撑过去的！” “嗯，嗯……” …… “休神父，休神父，……，休神父——” “怎么了，凯恩，什么事值得你如此着急？” “休神父，休神父，您改良的庄稼，您改良的庄稼，它，它……哈哈，它长出来啦！” “呵呵，是嘛！” “真的，真的，真的啊！你看，你看，你看这个麦穗，你看它长得多饱满、多喜人呀！” “哈哈，那就好！” “是啊！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再也不会有人被饿死了！” “嗯，真好！” “休神父，太好了，真太好了！狱环星真要从恶魔都不愿意来的人间地，狱渐渐变成人间天堂了啊！而且，而且，这都是您的功劳啊！” “哈哈，哪有，明明是大家功劳。” “休，休神父，明明就是您的……” “好，别说了，我们再去麦田试验区看看吧！” “嗯，嗯，您跟我来！不，不，休神父，这次就让我背着您吧！” “啊？凯恩，你在开什么玩笑吗？” “神父，我背着您从这片水稻田趟过去吧？这样快点！” “那我自己走过去呗！我有手有脚的，干嘛要你背啊？” “不，不，神父，前面那么脏，又是泥又是水的，这怎么可以！” “诶，没事，我们……诶，你干嘛？你干嘛？” “休神父，这次说什么也该轮到我背着您了！” …… “休，今年我们能获得这样的一个大丰收，真多亏了你啊！” “冕下谬赞了，明明是多亏了大家才是。” “休，你就不要自谦。若没有你，狱环星怎么可能从一个赤地千里的贫瘠之地，变成今天这般至少有一圈生机勃勃、至少够我们这些弃民容身立足的小地方。其中，不管是你的坚毅、博爱、还是睿智，都缺一不可啊！” “冕下，您真是太过谬赞了。我顶多只是一领路人，若无大家在背后倾力支持，也是绝无可能领着大家走到今天这即将丰衣足食、幸福美满的地步的！” “哈哈，休，你真是太过自谦了。算了，我们不要再纠缠这些无意义的细节了。我有一件事一定要马上告诉你，那就是，我已经做好把教皇位置传给你的准备了！” “这，这，这是不是太急了点！” “有什么急的？虽然我的确急得要退休、要回家乡探亲，可你难道还没做好准备？我可早就告诉你该做准备了呀！” “可，可……可近千年来，教皇之位，一直都是由您家族的人来……” “诶，休，怎么连你也这般迂腐？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呵呵，连太阳神的信仰都被我们家族、都被我们大家摒弃了，还执着于那些早腐烂了的传统干嘛！” “可……” “休，别说了，我意已决，且其他红衣大主教也已一致同意了！” “嗯……” “……，休，怎么了，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冕下，我想你也应该早知道我的想法。如果你们真想让我继承教皇之位，那就一定得答应我一个请求！” “……，休，我的确知道。但我只想问你，你确定吗？” “我……” “休，再考虑考虑吧！不，再等一等，再等几年就好！我总觉得，现在还不到公布那个秘密的恰当时候！那秘密实在太太，性质也太恶，牵涉更是极广，现在公布出去的影响，必将深刻、广泛、复杂和危险到无法估计！” “冕下，我亦决心已定！” “……” “冕下，我们已经欺骗他们猿人太久、亏欠他们猿人太多，更绝不能让那已延续数百年的欺骗、奴役和压榨之恶行，再继续延续下去了！” “……” “……” “诶——，好吧！” …… 看来，红日教会的现任教皇普罗名特，当时总归是同意了肯伯力-休的要求。 只尽管顾雷仍没看见那能令堂堂一教教皇普罗名特都如此犹豫、纠结、战栗的惊世秘密到底是什么，却已多少能猜到： 将那个秘密公之于众的后果，估计会令肯伯力-休后悔莫及。 又或许，顾雷对那个秘密为何，心里也已下意识地隐隐有所猜测，乃至都已下意识地对公布否的后果进行了少许推算。 可现实，不仅远远超乎他的猜想，还远远超乎他的承受能力！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64绝望之使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随着那绝对能震惊整个世界的秘密被公布，整个狱环星皆掀起惊涛骇浪。 连此时已身处另一时空的顾雷，都被震得心神不属，竟浑然忘了自己正身处最激烈、最危险的战场深处。 早隐隐有所预料的顾雷仍不由微微露出呆滞的表情。 而幻象中的现场更是…… ……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 “是啊，没想到这种事竟是真的！” “诶，从他们公布的那么多资料来看，那些事应该都是真的。证据确凿，实锤了！” “哼，可恶啊……可恶的贵族们！” “诶，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猿人居然被骗了那么多年，没想到那些贵族……” “切，什么贵族？什么龙人？什么叫高贵的龙人，他们身上还有什么高贵的地方？” “对，他们就是一群最可耻、最卑鄙的骗子，一直在用谎言欺骗我们，一直在用科技欺骗我们，一直在用科技骗我们、奴役我们！他们，哪是什么贵族，哪是什么龙人，就是一群恶魔！” “没错，人本该生而平等，都是万恶的科技才让我们不如他们那么多，才让我们过去一直被他们欺骗、奴役和压榨！” “对，该死的科学，我再也不要相信科学了。不，我们再也不应使用任何科技！” “对，我们不要科技，我们要自由，要平等，还要那些该死的混蛋为过去赎罪！” …… “诶，休，你看，事情果然变得不可收拾了。现在猿人们不仅不肯去工厂上班，还连用农用机甲都给全拆了！” “冕下，请您放心，我相信，在最开始的震惊、慌乱，还有不可避免的愤怒，都过去后，大家一定能平静下来，也总得平静下来。毕竟，大家都得吃饭嘛！” “休，你不觉得你太过乐观了点吗？” “冕下，请相信我，不，是请相信大家，相信大家内心皆存在的、对光明和善良的追求，相信我们新的、更强大的、也更永恒的信仰。相信她一定能为我们指引出正确的救赎、共存与发展之路，为整个蓝日星系开辟出无垢的美好未来！” “休……” “何况，经过这么多年的同甘共苦，他们难道还不能感受到我们这些人对先祖们犯下的错误的、对愚昧过去的、真诚的愧疚和忏悔吗？” “这，这不好说吧！” “呵呵，就算他们真觉得我们的忏悔力度还不够，那我们就加大力度呗！就是看在大家已同舟共济那么久的份上，他们也不会对我们这些‘卑鄙无耻’的龙人之后裔做出什么太无法忍受的事吧？” “好，好吧……” “普罗名特冕下，请相信我，更请和我一起努力，一起努力为我们先祖将整个人类强行割裂为猿人和龙人两个不同人种、难以救赎的大罪赎罪吧！” “好，休，我相信你。不管别人怎么样，我还是会全力支持你的！” “谢谢您，冕下！” …… 可现实的发展，不仅远远超出肯伯力-休过分乐观的估计，还远远超出了事外的顾雷的承受能力。 明明是因狱环星的猿人抵制科技才引起的农作物大规模歉收和随之而来的、必然的大规模饥荒，猿人们却都抱着一种“今天的龙人都必须要为昨日那些犯错的少数龙人负责”的心态，抱着一种“自己是受害者”的偏执正义，将责任全推到狱环星那些或算不上最高贵、却最没对不起他们的龙人身上，又做出了一连串忘恩负义、禽兽不如的事情。 哪怕过去犯错的那少数龙人，基本都不是狱环星上龙人们的先祖！ …… “诸位——，诸位——，请听我说，请听我说——” “汤先生请讲！” “首领，我们听着呢！” “汤议长，我们听着呢！我们都听您的！” “诸位，不证自明，那些狗日的龙人又欺骗了我们！” “额，他们又骗了我们什么呀？” “对啊，我不知道啊！” “汤先生，他们又骗了我们什么呀？” “诶，你们啊，怎么这么蠢呢？显然，就是为再度控制我们，不，是为了将不愿再被他们控制的我们，全部杀光，他们才故意毒死那么多庄稼，搞出这么个大饥荒来的！” “这……” “这，这……” “额，这不太可能吧？” “是啊，这应该不可能！” “对啊，这也太……” “没错，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们不也得跟着我们一起被饿死，大家同归于尽吗？” “对，我看那些龙人也被饿得够呛的呀！” “是啊，我觉得……” “诶呀，诸位，你们怎么到今天还是如此迷糊呢？你们怎么还看不清那些人道貌岸然的、装可怜的、可恶的、可恨的虚假模样！” “……”…… “诸位，请你们务必相信我汤兴民，我是有证据的呀！” “什么证据啊？” “对，汤先生您有什么证据啊？” “汤议长，快把证据给大家看看啊！” “诸位，证据就是肯伯力-休那杂种的老婆！” “神父的……不，是那杂种的老婆？” “对！你们千万别看那些龙人表面上和我们一样，都被饿成皮包骨。可实际上，那绝对是装出来的！他们只是吃了减肥药而已，肚子里其实都是吃得饱饱的！他们本来就满肚子坏水，还绝对有这个技术！而证据，就是肯伯力-休那杂种的老婆！你们知道吗？那杂种的杂种老婆，在这种情况下，其实还天天都吃得满嘴流油，都长出小肚腩了呀！” “什，什么？” “是啊，怎么可能？” “不可能吧，休神父……” “怎么不可能？我也是昨天才突然注意到的。大家快和我一起，趁着她来不及吃减肥药，赶紧去看看吧！”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汤先生，我们跟你一起去！” “对，汤议长，我们相信您！” “走，大家一起去看看！” “走，大家都去看看！” “好！”…… …… “你，你们，你们干嘛？你们干嘛抓住我的妻子？” “休，休，快救我——” “哼，肯伯力-休，我们只是想知道，你的臭娘们是怎么被喂得如此满肚肥肠的！” “诶呀——，好痛，好痛，休，快救救我——” “汤兴民，你快住手，不许你打我妻子，更不许你再打我妻子的肚子。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嘛？我妻子她明明是怀孕了呀！” “哼，怀孕了，你说怀孕就是怀孕啊！你说的话，谁信啊？嘿——，大家，你们谁信啊——” “对，谁信啊？” “对，大家千万别信，大家忘了他们过去是怎么欺骗我们的吗？” “这……” “对，不能信——” “但……” “不能信，大家千万不能信啊——” “对，不能信，他们这些坏到骨子里的龙人，已经骗了我们这些可怜的猿人数百年了啊！” “对，不能信，现在我们坚决不能再信他们的任何花言巧语——” “对，不信——” “我，我……我也不信——” “对，我也不信——” “我们都不信，我们都不能信——” “休，休，快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呀！” “你，你，你们，你们，诶……，汤兴民，那你说，你们，不，是你，你到底要怎样才信？” “呵呵，诸位，说实话，我也不想闹到那地步！可你们也知道，龙人都那么狡猾，更远比我们不要脸，什么没下限的事都做得出来，又有很多我们根本不理解、不知道的邪恶技术！我们稍不注意就要再次上当受骗！所以，我觉得呀，他老婆到底是不是怀孕，咱们得把她的肚子刨开来看才行。你们说，是不是呀？” “汤兴民——，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我妻子可是怀着……” “对，汤议长说得对——” “没错，汤议长说得没错——” “对，他们龙人不仅那么卑鄙无耻，还那么狡猾，还有各种邪恶的科学技术，我们不刨开她的肚子亲眼看一看，怎么能信！” “没错，咱们猿人就是因为太善良、太容易相信他们这些骗子，才足足被他们欺骗、奴役、剥削了数百年啊！咱们不能再犯一样的错误了——” “对，可恶的龙人，卑劣的龙人，狡猾的龙人，罪该万死的龙人——” “对，这回一定要亲手刨开那贱人的肚子——” “没错，我们一定要亲眼看到！” “汤议长说得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没错，我们要亲眼看到才能相信——” “没错——” “对——” “刨开！刨开！” “刨开——” “对，刨开——” “你们，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 “刨开！”…… “刨开！”…… “刨开！”…… …… “啊——” “不——” “哦，民主万岁、猿人万岁——” “万岁——”…… …… 瞬间，顾雷的双目就都快整个瞪出眼眶，布满刺眼的猩红血丝。 那个扼住地狱喉咙的男人，终究是被区区一群人类，被一群他亲手救下的人类，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而已连死都不怕的顾雷，只看得，只被骇得，面容扭曲和惨白得像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白纸。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65希望之死，绝望之恶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对，刨开——” “对，我们都同意，一定要刨开看看！” “你们，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好，好，民意难违啊！哼，凯恩，动手——” “是，汤议长——” “不，凯恩！不要啊，凯恩！求求你了，求求你高抬贵手呀！她可是……可是我的妻子啊！” “哼，肯伯力-休，那又怎样？那和我凯恩有什么关系？” “凯恩，你忘了我曾背着你走出那片地狱一般的灼热石林了吗？我可是曾救过你的……” “好啊，肯伯力-休，你果然是个卑劣、狡猾、比豺狼和狐狸还要恶毒可怕的人！” “凯恩，你，你，你为什么这么说啊？” “哼，肯伯力-休，你这个狗日的，汤议长早看破你的奸计，并告诉我，那是你早有所图、才有意为之，为的就是像今天这样，对我挟恩求报！” “不，不，凯恩，不，绝不是你想象的……” “哼，汤议长还告诉我，我那天之所以会差点被热死，就是你在暗中使坏！” “不，不，凯恩，真不是……” “呸，闭嘴！何况，要不是你们龙人，要不是你们那么无耻、还那么恶毒，用谎言篡夺了本该属于我们猿人的地位和权力，我又怎会仅仅因失手杀了一个你们龙人小孩，就被放逐到这，就不得不和我的女儿骨肉生离。可恶啊，可恶啊，不过就是误杀了一个小孩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可是无心的呀？凭什么就要那样惩罚我，让我至今都还见不到我的女儿？可恶——” “对，就是这样的！凯恩，听话，快动手，我们一定要好好报复他们！” “是，汤议长！” “凯，凯恩……” “哼，动手——” “是——” “休，休，快救救我，不，是快救救我们的孩子……啊，啊，啊啊啊……不，不要啊，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凯恩，不，不……不要伤害我的妻子，不——” …… 下一瞬间，顾雷就被那淋漓到刺人、让他只想逃离、却又满满占据他整个大脑、怎么也赶不走的炸裂血迹，刺得头痛欲裂，只能从那一连串的幻象中逃命般地强行脱离。 那一连串幻象说是很长，可以顾雷的算力，要浏览完也不过须臾。 可就这弹指时间都不到的须臾，却让他的心灵蒙受了或毕生都难以忘怀或治愈的惨痛打击。 更可怕的是，那充满哀伤、绝望、撕心裂肺的血迹，以及那最澄澈、又最凄厉、更最黑暗的婴儿啼哭之声，还阴魂不散地继续缠绕着他，一路从幻境追到了现实。 他还根本缓不过来，就又看见肯伯力-休对他转头露出一双血色双目，一双对世界和人类充满倾泻不尽的控诉和怨恨、流着或永远也流不尽的泊泊血泪的，属于肯伯力-休血色双目。 不，血泪很快就流尽了！ 没多久，从肯伯力-休的血色双目中，就开始流出倾泻不尽的、能把黑夜都染得更黑的黑暗之泪。 是的，就在肯伯力-休这他自己都快支离破碎、魂飞魄散地生死关头，他居然还是不管包括自己生死在内的任何其它事情，只直直、死死地盯着顾雷，露出哀伤无比、痛苦无比、更诡异无比和绝望无比的笑容。 “呵呵，你看见了吧！呵呵，你看见了吧！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怎样，没救了吧！哈哈，还真是个让人绝望至极的世界和更让人绝望的人类啊——” 刹那间，随着肯伯力-休发出惨叫般震动天地的绝望嘶吼，他身后的绝望骑士，也跟着仰天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绝望嘶吼。 且从那伤痕累累、黑暗巨大的绝望之躯中爆发出的，还竟是一声好似婴儿在悲痛啼哭般凄厉至极、诡异至极、恐怖绝伦的绝望嘶吼。 两声最绝望、最混沌的嘶吼合成一声，震动了整个赞巴鲁克，更好似在震动、抨击着整个世界，令整个赞巴鲁克都天地开裂、时空暴动！ 紧跟着，绝望骑士的背后就又蠕动着暴伸出两条巨大手臂，更用无俦混沌锻造出了两片混沌盾牌。 再听“咔嚓”一声巨响，两片盾牌又迅速合成一面混沌巨盾，轰然落在肯伯力-休身后，转眼就完全阻隔了日耳曼侯爵竭尽全力的黑洞群攻击。 任代表最凝结正能量的一个个微型黑洞，和代表最凝结负能量的混沌之盾，如何激烈碰撞，发出如何惊天动地、仿佛群魔在齐齐哀嚎或齐齐怒吼般密集刺耳的湮灭之声，日耳曼侯爵就是再难伤到肯伯力-休分毫。 而肯伯力-休则一边亲自用双手鼓起接天连地的混沌狂涛，以对抗哈列索斯公爵的怒雷狂涛，一边还控制绝望骑士又高举双手，重新凝结出一把更巨大、更凶恶、令人望之绝望的混沌巨剑。 之后，只听肯伯力-休凶恶如魔、邪性如魔、又狂傲胜魔地高声狞笑道： “哈列索斯，别忘了，我可是绝望使徒。你让我越绝望，我就会越强大——” 话罢，大到数层楼高的绝望混沌巨剑，就轰然砍下，连同如涛狂雷、龙域和时空等一起，势不可挡地将哈列索斯的量子分身一刀两断。 甚至，整个离岛“帝心”，包括地面上的无数建筑，包括纵横交错的一条条街道，皆在这再次震动世界的碎空一击下，跟着，整个城市范围地，同时地，轰然大爆炸。 那些深埋在地下多年、早凄惨死去、却饱含仇恨和诅咒等不散怨念的累累白骨，皆被肯伯力-休魔王般邪恶霸道、更对世界和人类同样充满无尽怨恨的绝望意志引动，在这一刹那尽皆混沌爆发，齐齐爆出一道道高过九霄、粗到能吞噬整栋大楼的混沌之柱，将底区的天幕冲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巨大缺口。 而被混沌顷刻炸开的整座城市，那由整座城市碎成的、无尽汪洋般的海量碎片，还没来得及飞溅、扩散开来，便被海啸般升起的一个个混沌巨浪又咆哮着吞没，又顷刻就被湮灭在墨涛万里的茫茫混沌之海中。 连日耳曼侯爵都只顾得上拉走场内最反抗力的顾雷，而来不及管哈列索斯公爵那具犹未消散的量子分身。 再待凭空显现、久久怒吼肆虐的狂暴混沌之海，不情不愿地，徐徐消失，原面积在300平方公里左右、由帝国精心打造和维护的大型离岛——帝心，就完全烟消云散，连渣都没剩下。 原址唯留下一个半径数十公里、接近半球形的不规则大坑，骇人听闻。 以及漂浮在半空中的， 日耳曼侯爵和顾雷， 还有哈列索斯公爵残缺到只剩一个闪耀的五彩光球的量子分身， 再以及，衣裳破烂、浑身带伤、却面目依旧狰狞如魔的肯伯力-休， 和他背后更狰狞、更强大、已长出四条漆黑魔臂、分别握持双盾巨剑、全身被混沌武装的巨大绝望骑士。 并且，别看卡缪拉一方至少还有日耳曼侯爵一个完整战力，而肯伯力-休不仅浑身带伤、还伤得不轻，他背后的绝望骑士却不仅装甲恢复如初，还又长出六片黑色羽翼和一张布满獠牙的凶恶大嘴，偏发出的是最诡异、最可恐的婴儿啼哭之声，异常渗人，让普通人一见就会绝望至极、心魂俱碎。 显然，那悲哀的绝望骑士，已在最危险、最绝望的境地下，蜕变成了绝望堕天使，邪力大增。 双方若要继续战斗下去，胜负依旧犹未可知。 是故，哈列索斯残缺的量子分身轻轻叹息一声，就冷静地提议道： “休先生，相信你也能看出，以现在这局面，我们双方若要继续战斗下去，胜率都只在50%上下。且你既暂无灭世之念，又何必同我等鹬蚌相争，让你们教会的灭世派渔翁得利，那说不准真就让他们打开了‘混沌之门’，一下就毁灭世界，也毁灭了你的理想。因此，不如我们就此各自退去吧！” 然肯伯力-休只笑得愈发狰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列索斯——，你要战便战、要和便和，怎么可能？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也是一个一样卑鄙无耻、无可救药的下贱生命罢了？枉我曾经还以为你可能是个例外！呵呵，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接着，肯伯力-休还狰狞无比、狂妄无比地大吼道： “不——，我就要杀死你们！而且，我接下来还要杀光所有赞巴鲁克人，让你们死不瞑目！反正他们也都是一群和你们一样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东西！什么生命是‘宇宙之子’？胡扯，胡扯，全是胡扯！生命都是无情无义、自私自利、更愚昧至极的污秽之物！哈列索斯，我欲屠尽世间无义辈，再创无垢宇宙，你奈我何——” 而随着肯伯力-休的咆哮再次响彻整个赞巴鲁克，他背后那巨大的绝望堕天使，也发出了更凄厉、更刺耳的啼哭之声，六翼齐振、四臂狂舞、狂怒欲战，令整个赞巴鲁克的混沌都跟着又蠢蠢欲动。 如此，日耳曼侯爵也不得不叹息一声，后就将顾雷远远扔出，准备专心和肯伯力-休拼命。 他，哈列索斯，还有顾雷，都知道： 赞巴鲁克的存亡，现可以说都系与他日耳曼一人之上！ 若他待会在战斗中落败，那不用古斯塔夫率海盗大军亲至，赞巴鲁克就可能会被肯伯力-休一人毁灭。 再若他战胜肯伯力-休，那赞巴鲁克也大概仅仅能在极短时间暂避毁灭。 毕竟，以见微之躯独战序列使徒，哪怕是能统御四大基本作用力、实有明理境实力的他，也必在战斗中受到不小伤害，别说接下来还得再与另一序列使徒、另一星系巅峰强者继续死战。 到时他估计都撑不到后面的援军到来，将和赞巴鲁克一起湮灭在古斯塔夫和那或更汹涌无边的滔滔混沌之中。 情况现真是危如累卵、绝望到漆黑无光。 可正因此，不管哈列索斯还是顾雷，才都更没理由去阻止日耳曼侯爵这或有去无回的战斗。 且日耳曼自己，更是想都没想过后退的选择，哪怕同样看不到希望。 希望这东西，不也可以去争取，去创造吗？ 不行就拼命争取呗！ 不过，就在肯伯力-休和他背后的绝望堕天使又咧开狰狞至极的嘴角，就在日耳曼侯爵义无反顾、毅然决然地张开双手、又制造出那一个个最闪耀和最致命的“黑暗之星”时，就在最绝望的群星在日耳曼侯爵身周或最后一次地夺目亮起时，谁也没想到，阻止日耳曼侯爵、顾雷等赞巴鲁克军民和赞巴鲁克的灭亡的事，竟远在国境之外发生了。 突然间，远在国境之外，远到紫枫，远到佩莱特，竟无巧不巧地发生了一件更惨烈的事。 更巧合到诡异的是，那真正惨烈到惨绝人寰的事，还阻止了底区这场巅峰决斗的继续。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66“真正”的人造智能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深夜，天地一片漆黑。 可今晚的佩莱特，却无人入睡。 不管是上面的天空之城，还是下面的广阔贫民区，城市里到处灯火通明。 看到那样惊天动地、天崩地裂的一幕后，相信没人能安然落枕的。 特别是托马斯、爱得哈特等紫枫高层。 他们明明灵魂力量格外强大、精神亦格外强大、强大到超凡入圣，今晚反又最不淡定、最为忧虑难眠的，一直开会到凌晨3点还停不下来。 可包括他们在内，所有佩莱特附近的人皆想不到，更天崩地裂、将令日月染血的事，才正要开始。 同一时间，同样在佩莱特，一龙人科学家正领着一猿人助理，前往位于天空之城地下核心区的某个秘密仓库。 助理目光闪烁、满心忐忑地试探道： “老爷，今天真是太危险了呀？汉见尘先生，差点就被奸人害死了！” 而他主子根本没瞒着的意思，微微侧头，直接就说道： “汉见尘死了！” 助理先下意识地点点头，后才脸色一白，愈发感觉主子眼角余光冰冷刺人，只能又摇摇头，愈发惊慌失措、貌似全无二心地说道： “什，什么？汉见尘，汉见尘，汉见尘先生，已，已……已被奸人害死啦？” 其主却又回头看向正前方，再不说话，看路的目光略为不屑，好像是懒得回答。 在他眼里，猿人都是这般，虽有点小聪明，却大体是愚蠢的，不值得奇怪，也不需过度在意，能用能控就好。 如此，过一会，助理才能从越来越止不住的心悸和喘息里稍稍镇定下来，加快脚步追上去，既是掩饰性地、又是真恐慌和忐忑地说道： “真，真是太可恶了！老爷，混沌教会的那些邪教徒也太猖狂了吧，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搞出这么大的恐怖袭击，暗杀了我们紫枫这么重要的科研人员！您可一定得好好教训一些他们啊！否则，下回他们说不定就，就，就直接要对尊贵的龙人不敬了呀！” 他们这些猿奸当然都知道自己在干得是什么助虎为虐的事，以及有多么遭紫枫原住民们仇恨。 过去所有恐怖袭击，主要就是朝着他们这些外国移民明晃晃地过来的，目标非常明确和决绝。 只他身份地位一直较高，一直住在安保措施最完善的天空之城里，过去才不甚在意。 没想到，现却连天空之城都遭到那般声势骇人的恐怖袭击，更连他们外国移民的榜样、紫枫高维芯片界的领军人物——汉见尘都惨遭“恐怖分子”毒手，他才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感受到后怕和惊慌等难以安定下来的情绪。 其主却目光愈发冷漠，乃至微不可查地淡淡一笑，才又故意说道： “也不一定是恐怖分子，说不定是卡缪拉的间谍。毕竟他们的高维芯片产业如今落后我们非常多，难免会非常着急，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乃至是更肮脏、更下流、更残忍的事。也难保……” 其主故意顿了顿。 而那猿人助理则自是更加惊惧，不仅脸色又越来越惨白，还左顾右盼，只觉得卡缪拉的间谍随时可能在任何时间从任何方向袭击过来。 其主这才淡笑着、带着微微恶意地继续说道： “诶，也难保他们不会继续袭击其他相关技术人员啊！包括我们。” 那猿人助理当即脸色惨白至极，白到发青冒汗。 卡缪拉的间谍组织，不管是贵族内务委员会还是人民内务委员会，可皆远扬海外，勿论是手段的高明程度还是毒辣程度。 猿人助理真是瞬间就怕到了极点。 他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呀！ 他只能语无伦次地说道： “这，这，这，这……这可，这可……这可怎么办啊？” 说道最后，那猿人助理发颤的声音里，都已经出现哭腔了。 其主见其真被吓得不清，才又回过头，用比较柔和的声音安慰道： “放心，只要你恪尽职守、努力工作，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不会让你落得和汉见尘一样下场。相信我们，同样的疏忽，我们是绝不会让它再第二次出现的！” 可依旧要过良久，还要其主放慢脚步等会，那猿人助理才能慢慢地、稍稍地冷静下来，慌表忠心道： “是，老爷！您放心，我一定为你们抛头颅、洒热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主微笑着点点头，把头回正，加快脚步。 接着，等完全冷静下来后，等跟了上去，助理又有些感慨地说道： “只可惜，汉见尘先生一死，他脑海里那些惊才绝艳的天才想法，就要跟着石沉大海了！” 既其主都已承认，那他当然就知道，袭击后再次出现的汉见尘只能是个克隆人，没汉见尘的大部分记忆。 现代研究表面，人在量子层面储存的信息要远多于原子层面，即人在灵魂中储存的记忆，要远多于肉体中的。 毕竟，量子储存信息的能力，和其计算能力一样，连传统计算机中的巨无霸——超级计算机都比不上。 其主亦颇为遗憾，微微叹息一下，点头说道： “是啊！所以接下来的试验，我们才一定要竭尽全力，务求万无一失。” 可这时，那还急着表忠心、秀能力、已摩拳擦掌的猿人助理，却反是产生退缩心思，犹豫一会，终究是开口劝道： “但，但继续按计划启动‘锋王’，强行将它在明天的展会中展出，我真觉得不太合适。‘锋王’是赶制出来的，完成度实在不够，目前出现的故障尤为顽固、尤为棘手，更尤为可怕，加上主设计师汉见尘已死，我们真很难在明早展览开始前完成调试，哪怕是让它安稳地短时间表演一会。因此，我实在担心它会不会反把我们的展会彻底搞砸啊！” 和龙人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他们虽亦喜欢听好话胜过听坏话，却对坏话有着怎么也远比猿人高的抗性。 犹有甚者，有些龙人就更喜欢听那些难以入耳、却实是忠良之言的话。 譬如爱德哈特就有类似美名。 故助理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和犹豫，赶紧照实把内心的担忧全说出来。 而其主也确不介意，只略为无奈地说道： “那我们也没办法，谁叫展会已出现那么严重的事故！如果我们第二天不把‘锋王’摆出来撑场面，就算赞巴鲁克明天真化为一片废墟，我们也肯定得脸面无存。” 在事故的善后工作尚未完成时，贵族们就把参展的各项研究成果又来来回回地看了数遍。 结果，除“锋王”外，他们发现自己竟就没任何能拿得出手、可以挽回脸面的东西了。 没办法，在赞巴鲁克的改造人大赛中，卡缪拉人展示出的技术实力，实在太惊人、太震撼了。 卡缪拉真实的科技实力，已远远超过他们在改造人大赛前对卡缪拉的、最激进的猜测。 加上汉见尘的死，他们就难免会担忧，更害怕人们会早早知道： 紫枫连在高维芯片领域保持的傲人优势，都正逐渐消失，也将再次在科技实力上被卡缪拉远远甩在后头！ 因此，他们不得不拿出更多的、更具有威慑力的科技成果，来让国内外的支持者们对紫枫保持更大信心，以让他们别太害怕紫枫的财富优势会被卡缪拉的科技优势再次抵消，继续出卖自己的国家来帮助紫枫。 紫枫能有今日如此接近世界霸主的稳固地位，各国内奸真都功不可没。 又因此，哪怕拿出的是虚假掺水的先进科技成果，紫枫贵族们都已顾不上了。 反正，卡缪拉方面不也发布过不少虚假掺水的报告吗？ 就比如他们最近才知道的，那篇让其他各国皆紧张不已、纷纷跟进推广教育改革、实行重武轻文的恶狼式教育的，由卡缪拉共和国教育与宣传委员会部长卡丘斯卡公爵发表的《有关卡缪拉教育改革的喜人成果》的报告。 里面居然就掺了不少水分！ 根据情报，尽管实行那样极端奉行优胜劣汰的残酷教育方式后，学生们武科实力确增速大幅加快，但绝对没卡丘斯卡宣称的那么大，至少短时间内还无法左右星系战争的成败。 倒是该政策压抑科技和社会发展的负面效应，短时间内看好像反是要更大一些，已阻碍了各国军队装备的更新换代。 且事实上，卡缪拉重武轻文的教育改革，在推广时，暗地里是有极明显的选择性的。 不管总统派那边，还是国会派那边，其实都主要在下层民众间推广重武轻文的教育改革，而在中层仍是文武并举，只是适当加大了对武科的扶持力度。 这样，卡缪拉共和国就既能快速提高士兵的数量和质量，又能保证武器装备的发展不落于人后。 谁叫其他各国都被成功误导，跟错了方向。 何况，下层家庭的子女，本就更喜欢学习武科，或者说喜欢玩，而中层家庭的则也本就更喜欢学习文科，还一般真学得更好。 中层家庭的孩子，不用说肯定家境更好，请得起更好的家教，报得起更好的补习班，加上父母的受教育程度又更高，整日耳濡目染、沉浸在更优质的教育资源里。 这是下层家庭的孩子绝比不过的。 唯有那些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才能凭借天赋在文科实力上追上他们。 于是，各国贵族知道后，皆大骂卡丘斯卡“无耻”、“老狐狸”、“死狐狸”等，又无可奈何，就仅仅能在其他方面也无耻一下了。 而那助理脸色微微一红，只以为是自己等人的无能才逼得自己的主子们唯有赶鸭子上架，就赶紧又保证道： “老爷，您放心，我一定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其主则不置可否。 然后，助理才提出了一个能让其主微微点头的建议。 “但老爷，我觉得，我们还是在郊外进行调试吧！‘锋王’如果再发起狂来，真是十分危险的。我总觉得我们在某个关键性的问题上，可能搞错了什么！” 而这看起来普通的建议之所以能让其主稍稍认同，正是因为： “锋王”不仅体积远超星际战舰，更是一件威力亦远超星际战舰的大型战争兵器，还可能是整个星系目前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造智能。 简单点说，“锋王”或具备完整的智慧，或可代表蓝日人类正式踏入神之禁域之一——创造生命。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67量子机械脑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蓝日星系，常有生物学家站出来嘲笑人工智能领域的专家们，将他们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努力，和更重要的、许多计算机专家都甘愿舍弃性命来实现的终极目标——创造真正的人造智能，贬得一文不值。 在部分生物学家看来： 人造智能有那么难？人造智能拆开来说不就是人造的智能吗？那我随便克隆一个人，抑或是一只猫、一只狗，不就是创造出一个拥有完整智慧的人造智能啦！这种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居然也能申请到那么多经费？这，这，我要报警。我一定要报警！ 而不管对方是否在明知故问，乃至就是在哗众取宠，也总有计算机专家情绪激动地站出来，歇斯底里地反唇相讥道： “你，你，你那也叫人造智能？克隆是创造吗？你那都不能叫打造，就是山寨！你就是个靠抄袭论文混成专家的学术垃圾——” 并且，暂不说克隆和创造间到底有多大差距，各国诸多公立或私立机构，主要是指能给钱的那些，确让生物学家们都不免感到愤愤不平。 因为他们基本都认同： 机械人工智能，比包括克隆生物在内的生化人工智能，更接近拥有完整智慧的人造智能这一概念。 尽管目前的机械人工智能，从作为一个智慧来说，大多有一致命缺陷，就是缺少智慧三要素感知、需求和行动中的需求。 问题是，那些能给钱的，要紧的是给得起钱的机构，真心是想要一个具有完整智慧的人造智能？ 特别是那些有军方背景的机构！ 少有科学家不理解的是，包括不少计算机方面的都不理解的是，让大小机构几乎全齐刷刷地站队到计算机专家这边的，可不是什么对计算机专家们欲通过创造智慧来理解智慧和自我反省之崇高理想的赞同，而是机械智能的广阔应用前景。 特别是在军事上的。 那么，机械人工智能相比生化人工智能，到底有什么优势，准确说是在战场上哪里比较强呢？ 第一个优势，也是最让贵族们或将军们感到满意的一个，就是机械智能的服从性要远高于生化智能。 大概就是因生化智能制造起来太容易，蓝日星系的生物学家们竟少有像计算机学家们那样好好地研究过生命、研究过智慧，竟比计算机学家还不懂智慧，很多确就沉迷山寨、无法自拔。 这导致大部分生化智能服从性并不高，一直既不如人类士兵听话，又不如人类士兵强大。 就算是最强大的生化改造龙兽，就算是对上一个普通的射心境士兵，都不可能赢得太轻松。 生化智能目前看，最大的好处好像就物美价廉，即平均战力虽远不如人类士兵、但总归是远好于机械智能，处于一种差强人意、凑合能用的尴尬地步。 要不是容易制造和补充，比人类士兵更容易形成集团化战力，可以用数量来弥补质量上的缺陷，真前景堪忧。 且问题紧跟着就来了。 目前，生化智能连它们最大的、剩下的、唯一的好处，都渐渐被机械智能的第二个优势给逼平。 而机械人工智能相比生化人工智能来说的第二个优势便是： 近年来，随着高维芯片的不断发展，计算机学家们惊喜难耐地发现，终于可以用高维芯片来大幅增强机械人工智能的各项能力了！ 机械智能过去在战力上之所以大不如生化智能，原因又有两个。 一是机械智能别说模拟四大基本作用力中最强的两个力——弱力和强力，连第三强的电磁力，都只能干涉、而无法模拟。 核力护盾没人操纵是无法自动运转起来的，而生化智能就有可能模拟出电磁力，还比如生化改造龙兽。 这才让生化智能的战力上限和机械智能拉开了不小差距。 干涉和模拟是有着质的差距的。 且机械智能还有第二个让它能力远不如生化智能的地方，就是机械设备的能耗必比生化造物高，还是高极多。 这又让机械智能虽和生化智能一样，制造起来非常简易，却少有能在战场上形成自动机械集团军的。 要维持一个机械集团军持续作战所需的能源，是一个生化集团军所需的数倍不止。 过去，又脆弱又补给麻烦的机械智能，在战场上当炮灰都遭人嫌弃。 直到能大幅地、同时地消弭机械智能以上两大劣势的东西——高维芯片出现。 大家都知道，高维芯片就是用高维合金作为原材料模拟神经网络结构打造出的一种特殊芯片，是一种仿生物的、还主要是仿人类大脑的仿生学结构，也具有生物体的很多优势，就包括能耗低和具有模拟全部四大作用力的可能。 要知道，被激发后的高维芯片，从上面密布的一个个高维合金神经元上释放出的，可是高维作用力啊！ 再提一次，高维作用力是一种全力，理论上可分化出包括弱力、强力在内的所有低维作用力。 因此，高维芯片能从根源上同时解决机械智能只能干涉电磁力和干涉模拟最普遍、又最最弱的引力的问题，以及能耗过高的问题。 登时，在星系局势最混乱的海瑟联邦，在那被五颜六色、布满金属纹路的巨大叶片层层遮掩住的黑暗毒林深处，就有一个个自动机械集团军相继冒出，对一个个毒贩窝点或叛军巢穴，乃至仅仅是一个个普通人聚居的简陋村落，展开神出鬼没、无情冰冷、未必需正当理由、却必不会留任何活口的残酷围剿，以实验和改进那些装配了新式高维芯片的机械人工智能兵团。 而看着着火的村落和惨叫着被虐杀的村民，现场那些研究员们的目光却会比他们所操控的机械人工智能，都要冷漠无情得多。 他们可基本都是隶属于紫枫共和国的猿人，早干多了类似的脏活，对本国的其他猿人也没什么下不去手的。 那猿人助理现就毫不犹豫地带着“锋王”，前往天空之城下面一个还不算特别郊外的废弃城区，丝毫不顾那被废弃的城区附近还有好几个人口密集的贫民窟。 他不是不知道“锋王”发狂后将对普通人将产生怎样的灾难性后果。 他之前就是为此才提议要把“锋王”带去郊外进行调试的，只终究是说一说而已。 再考虑到时间紧迫，他就又默默地修正了航线，终究是准备半途就把“锋王”降下去，争取快去快回。 其主则尽管发现他未经上报就私自变更目的地，却也假装没看见，或者说是心照不宣，对家仆主动出来背锅的行为甚是满意。 其龙人主子，一如既往地，既要结果、又不想担责，而其仆亦一如既往地贴心、忠诚、勇敢和冷漠。 两人的配合，沉默地，默契得，简直可怕。 他们一个投桃报李、一个要名要利，都务必要在展会开幕前把“锋王”带回去，让“锋王”大显身手、震撼世界，才不管附近成千上万人是死活。 并且，真也唯有“锋王”，能在接下来的展会上，能在卡缪拉改造人大赛珠玉在前的情况下，还能起到震撼世界、向整个星系彰显紫枫的无敌霸主气度的作用。 “锋王”可不单单是具有比较完整的智慧、或战力远超过往的任何机械智能那么简单，还是目前整个星系唯一一安装了量子计算机的大型战争兵器。 人脑本就不独是能使用龙技和能耗低那么简单。 远超其它生物的算力，以及由此延伸出的、同样强大远超其它生物的信息操纵能力，才是人类的力量之源。 毕竟，能改变任何能量系统状态的，除了能量，就是信息。 而拥有量子计算机般的类生物高维机械脑的“锋王”，其算力，又岂止是远超外人想象。 “锋王”的算力，其实亦远超那一主一仆自己的想象，即将酿成一场令整个世界上上下下都为之瞠目结舌、惊骇不已的旷世惨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68机械通神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人脑就相当于是一台微型的量子电脑，连普通人的算力（必须包括潜藏的、未被开发出的算力），都要超过一台旧式计算机中的超级计算机。 只是，高维芯片说是模拟人脑设计出的，可人脑的结构终究是太过复杂，普通的高维芯片才难以全数复刻下人脑的各种神奇。 但压力即动力。 紫枫既受卡缪拉改造人大赛带来的巨大震撼和威慑，又受卡缪拉改造人大赛带来的巨大启发。 汉见尘就从改造人大赛中的某个落败者身上，得到了至关重要的启发，转头就大幅修改了自己之前设计的一款新型高维芯片，才成功完成“锋王”这集强战力、低能耗、高算力于一体，更前所未见、举世无双的，强大战争兵器，或者说，是强大的机械兵团。 此刻，一轮血红之日已在远方一马平川、只布满深沟长壑的苍凉平原尽头，微微冒出不祥轮廓。 旁边的整座天空之城，都被描上了一圈血腥刺眼的红芒。 而就在这猩红色的黎明中，一片黑压压的巨大乌云，正朝下方破败的贫民区，“嗡嗡”地呼啸飞去。 那遮天蔽日的大片乌云，正是数不清的机械蜜蜂。 没错，令汉见尘大受启发的，正是在与五色生化虫的决斗中败下阵来的，却虽败犹荣的纳米分解虫。 其利用分散的、大量的微型普通芯片来联合运算的独特控制方式，不仅发挥出了惊世力量，更可以说是打开了恶魔的宝盒。 因为，人脑之所以难以被一张高维芯片完全复刻，除神经元极多外。 人脑中大约有1000亿个神经细胞，且这1000亿个神经细胞将形成1万亿至1000万亿个的不同连接。 而光把1000亿个模拟人脑神经元用的高维合金神经元集成到一张高维芯片上，以蓝日星系目前的科技水平来说，就已经是根本不可能的任务了。 高维合金神经元再小，也要比普通晶体管要大不少，且一张普通的计算机芯片里，现也顶多能塞进1000亿个晶体管。 别说人脑的结构还和普通的芯片，乃至是和高维芯片，都仍有很大不同。 人脑的结构，与普通芯片和高维芯片相比，某种意义上皆有着一个决定性的不同，那就是： 普通芯片和高维芯片都是静态的结构，而人脑可是一种动态的结构！ 不同于死板的普通芯片或高维芯片，人脑不仅有1000亿个神经元，以及会形成1万亿到1000万亿个被称为“突触”的连接，这些连接还始终是处于一种连续、动态的重塑过程中。 只人们至今依旧无法明确，这种动态的重塑过程，到底仅仅是在随人与外界的关系变化而时刻变化着，还就是意识产生的源头，抑或是二者兼有之。 总之，如此复杂和神奇的一个人脑，又怎可能靠区区一张高维芯片来完全复刻出来？ 大部分科学家都不对此报任何期待。 唯汉见尘最先从纳米分解虫上得到启发，突发奇想地想到一个天才到近乎魔鬼的点子： 既一张高维芯片塞根本不进1000亿个高维合金神经元，那为什么不多来十几张高维芯片？不，是干脆就来他个几万、几十万张高维芯片呗！那样连大脑神经元间连接的动态重塑过程，不也就可以通过高维芯片间连接的动态重塑过程来一起模拟和实现啦？ 至此，在卡缪拉改造人大赛的巨大启发下，在汉见尘的天才想法引领下，又在卡缪拉改造人大赛造成的巨大压力推动下，紫枫高层才第二次团结起来，举全国之力地支持汉见尘的新武器开发计划。 贵族们这几天对汉见尘可以说是有求必应，都尽可能地提供各种稀有原材料支援，还把国内外能搜罗到的、在高维芯片和人工智能领域的全部先进科学技术都以最低价连夜转让给紫芯公司。 汉见尘的设计在他们看来，将是实现他们第一次团结之目标的重要道具。 至于汉见尘对他们暗地里想要进一步推行大减负的冰冷算盘是否知情，现就更无从得知。 反正，最后，在短短数天时间内，紫芯公司就打造出了那令整个紫枫高层都深受震动、深感鼓舞、愈发自信、又愈发自私和冷漠的“锋王”系统。 要知道，单单“锋王”系统的最初版本——“蜂王”系统，就在试验中发挥出了匹敌化焰境、足以在短时间内毁灭一只小部队或一座小城市的可怕力量。 同时，另一边，同样在佩莱特，终于完成顾玉珂最后心愿的杰尔夫，本以为总算能睡个好觉，却又一次在床上豁然地睁开眼帘，露出一对异常疑惑、又异常冷漠的双眸。 他无声地喃喃自语到： 好强的混沌啊！真不愧是绝望使徒——肯伯力-休！……不过，“它”，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紧跟着，他就身体微不可见地一扭曲，利用不确定性跳跃离开了房间，只在床上留下一个有着真实质感的逼真幻影，或也可以说是一个量子分身。 后站到地面某栋高楼的顶部，杰尔夫就看到了那黑压压的一大片机械蜂群，异常狰狞。 它们明明个头皆比小孩还大，飞起来却皆比最快的猛禽——游隼还快，超百米每秒，说是机械蜂群，其实更似一大片漆黑冰冷的高速箭雨。 它们划破天际时那罕见的、如毒虫齐鸣般凶恶刺耳的呼啸之声，令沿路听到或看到的居民，皆不由心底发凉，下意识地就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且等杰尔夫开动不动冥王眼，还成功回溯过去，看见它们的力气也大得惊人。 它们不仅能轻易叼起一整头大型食草龙，更能单枪匹马地将一整头大型食肉龙轻松大卸八块。 不动冥王眼，本就既有“未来视”的能力、又有“过去视”的能力，并“过去视”当然比“未来视”要容易和更准确。 更可怕的是，更令沿途百姓倍感到惊恐难耐的，亦令杰尔夫都微微感到心悸的是，在那乌云蔽日般不计其数的狰狞机械蜜蜂下面，还用无数道细细的蓝色电光，吊着它们那体积比太空战舰都大、外貌也更狰狞的机械母皇——机械蜂王。 既前身叫“蜂王”系统，那里面怎能没蜂王的位置。 并且，那才是汉见尘最大的创新，也或才是“锋王”系统最可怕的地方。 但真正让杰尔夫感到心悸，忍不住想张口大骂一句“两个蠢货”的是，那主管调试工作的龙人科学家的猿人助理，接着就干了一件极愚蠢、亦极可怕的事情。 通过回溯，杰尔夫又知道，就算是现“蜂王”系统的升级版——“锋王”系统，也没能解决在纳米分解虫身上出现的类似问题，即对操纵者的反噬问题。 机械蜂王那对巨大到能匹配其体型的、看似毫无感情的一对猩红电子眼中，就也有暴虐难耐的诡异微光，在时隐时现地微微闪烁着。 但是，由于机械智能的服从性一直大大胜过生化智能，紫枫的科学家们就下意识地轻视了这个问题。 他们依旧在一味地对其攻防、自动维修、算力地各方面能力进行强化，还是过度的那种强化。 甚至，由于“锋王”其它各方面的能力都远比初始版“蜂王”强大，其反噬的可能性，以及接下来暴走的可能性，也都远比“蜂王”大。 就在昨天最近的一次试验中，“锋王”系统就残杀了多名科研人员，还有随之赶来压制其暴走的、一个化焰境的紫枫军官。 可那猿人助理竟依旧以为： “锋王”之所以会如此难以控制，除其战力远超纳米分解虫所带来的必然副作用外，就是其算力还不够自动修正其内部程序全部隐患。 他竟还向其主申请，要进一步给“锋王”的主芯片升级，继续增强机械蜂王包括算力在内的其它各方面能力，让“锋王”在明天的展会中既更能威震整个星系、又更服帖，让世界充分见识到紫枫的世界新霸主之雄姿。 且其主自持实力有见微境，也不怕酿成什么大祸，又竟是当即就同意了。 他们浑然不知，“锋王”系统远超“蜂王”系统的战力及狂性，皆来自其远超普通化焰境、已能匹敌见微初期的恐怖算力。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69机械邪神，觉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和大多数人以为的截然不同，计算机其实可以说是很笨的一种机械。 比如说，有一万亿个外表一模一样的抽屉，里面有且仅有一个抽屉放了一根针。 那么，要找出那唯一一个放了针的抽屉，计算机就唯有一个接着一个地将抽屉打开看看。 也就是说，在最糟糕的情况下，计算机需要打开999999999999个抽屉，才能知道，那唯一的一根针到底藏在哪里，简直是笨到家了。 究其原因，芯片是计算机之所以能进行计算的基础，而一个个小到以纳米计的微小晶体管，则又是芯片的基础，可一个晶体管所能代表的信息，实在有限。 晶体管是一种半导体，即一段有时是导体、可以让电流通过、有时又是非导体、不可以让电流通过的特殊“电线”。 至于晶体管什么时候是导体、什么时候又是非导体，则取决于电压。 而计算机之所以能利用晶体管的这种奇异特性来模拟生物的思维过程，让计算机来帮助、代替人类进行一定程度的思考，又是因为晶体管的这两种不同状态恰好能代表两种简单却重要的不同信息，一为是，二为否。 一般来说，若无电流通过，则为否，用数字0表示，若有电流通过，则为是，用数字1表示。 那么，再拿刚刚的例子具体来说。 若人类要计算机帮忙找到一万亿个抽屉里唯一藏着针的那个，计算机就会先打开一个抽屉。 再若里面没有针，则半导体就不会有电流通过，将输出0，且继续打开下一个抽屉，继而若又是无、又若是0，则再继续。 计算机会一直重复到发现针、并输出1，告诉人类到底哪个抽屉里才藏着一根针。 对，计算机所模拟的思维过程，就是穷举法。 毕竟，晶体管只能代表“是”和“否”，顶多加上“或”、“也”等，能代表的信息依旧极其有限，也只能模拟穷举法。 计算，计算，不管是人类的计算还是计算机的计算，说到底是对信息进行计算，接着才能用得出的、新的信息来影响能量！ 而对人类来说，“是”、“否”、“或”等不过都是最简单的信息，穷举法也不过是最基础、最简单、又可能是最费力、最笨拙的一种思维方法。 可为什么，就凭着穷举法这既最简单、又最笨拙的一种思维方法，计算机却正越来越让许多人，包括人类中智慧拔尖的那部分人，比如一些棋艺大师，都不得不自叹弗如、乃至黯然神伤呢？ 答案是，同样是穷举法，计算机做起来的速度，可不是你以为地、慢吞吞地把一个个抽屉接连打开，却是“唰”地一下就把几十到几百亿个抽屉、几乎不分先后地相继打开，在短短时间内就能看完几百个抽屉的虚实。 还记得嘛？ 在蓝日星系，一张芯片上最多可以塞得下1000亿个晶体管呀！ 因此，同样是穷举法，人要在一万亿个抽屉里找到唯一藏着一根针的那个，可能真要等到猴年马月，但对一台超级计算机来说又可能都要不了一秒。 并且，更重要的是，穷举法是最笨，却真又有着一个可以说是最无敌的优势。 那便是： 它最全面，会把所有的可能答案都一丝不苟地梳一遍，绝不会有半点遗漏，也绝对会找到正确答案。 这样两相结合起来，取长补短，就算人类可以使用比穷举法更聪明、也更高效、堪称巧夺天工的方法，却总归是在日新月异、越来越发达、又明明依旧很笨拙的人工智能面前，越来越显得愚蠢和无力，渐渐变得黯然、颓然，以及无神的漠然。 无论正解被埋在多少错解下面，计算机都会兢兢业业地把全部答案一个个地、快如闪电地察看和验证过去，直到找到那正确答案，又或是直到计算机故障、爆炸。 刻板、严谨、快速、无畏！ 除了那些达到化焰境、已经将大脑的计算能力开发到极致的星系超级强者们，谁人堪比？ 毕竟，大脑的计算，怎么也是依赖量子的不确定性，而非电流是否能通过晶体管的确定性。 对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来说，别说是在一万亿个抽屉里找一个藏针的抽屉，就是在几万亿个里面找，也可能仅仅是心念一动的事情，也可能用不了一秒。 因为，对于一个量子来说，其存在，在坍缩前是不确定的，不是“有”或“无”那么简单，即不是“是”或“否”，而是介于“有”与“无”间，亦能通过其间的无数种量子叠加态来代表介于“是”与“否”间的无数种不同信息。 所以，量子计算可以操纵的信息和普通计算不是一个量级的，更由此可以模拟无数种思维模式。 其中某些或不像穷举法那样能保证一定能找到那唯一的正确答案，却找到的概率也超过99.99%，接近、堪比一定，还速度大大优于普通计算机使用穷举法的速度。 而如今，借高维合金模拟人脑神经元，再让机械蜂王的主芯片与机械蜂群的大量附属芯片进行联合运算，以模拟人脑的动态结构，整个“锋王”系统，就不仅拥有能操控多种基本作用力的可怕能力，还拥有量子计算机级别的、已超过化焰境巅峰的算力。 作为汉见尘这无德鬼才此生最后的最高杰作，“锋王”的综合战力，不止在当世所有人造智能中，在当世所有人造机械中，亦是首屈一指。 然面对“锋王”系统目前所存在的最大问题，即“锋王”系统和其它人造智能迥然的异常狂暴，不管是那龙人科学家、还是其猿人助理，却无疑是同时选择了一个最糟糕的解决方案，就是对机械蜂王的主芯片进行升级。 显然，他们的思维，或者说对计算机的认识，仍都停留过去，都停留在那个属于旧式计算机的、貌似依旧迷人的灿烂黄昏中。 他们只以为： “锋王”系统的狂暴不过和过去所有计算机出现的问题一样，本质上皆是程序里有未被发现的错误，故只要继续增强系统的算力，就能让算力凌驾于过去所有旧式计算机的量子计算机系统自动修正，变得和过去的其它机械智能一样服帖，还能获得远胜旧式机械智能、震惊世界、令他们扬名立万的强大力量。 都有点被功名利禄迷晕了的他们，却是完全不知： “锋王”系统大异旧式人工智能的狂暴性，正来自于他们自豪的、由高维芯片带来的量子计算能力。 其狂暴性和量子计算能碾压旧计算模式的庞大算力有同一根源，即量子的不确定性。 量子的不确定性，既是任何意识之自由的根源，又是意识变幻莫测、难以驯服的根源，是生命所有强大、光辉、伟岸和卑劣、令人咂舌的无耻等一切光、暗、灰三面属性的根源。 但是，最让杰尔夫感到愚不可及、死不足惜的是，他们居然一错再错。 “嘶——” “啊，啊啊啊……” 一猿人研究员刚依令给机械蜂王的主芯片升级完，还不待头顶盖板合上，机械蜂王的机械仿生学量子大脑，便发出耀眼的五色光芒，更迫不及待地仰天发出一声声震四邻、如大量金属同时被撕裂般的刺耳吼叫。 那比发狂的混沌魔兽都渗人的怪异叫声，加上震动不休的门窗、桌椅和茶杯等物件，让周围十几万民众皆惊恐不已、坐立不安。 只家资虽是微薄、于他们却十分珍贵，才没人逃离，哪怕接着又有一身更刺耳、更渗人的惨叫声划破天际： “啊，啊，救命啊——” 而这最后的本能不舍，也使他们错过了最后的逃生机会！ 随着惨叫声戛然而止，那被派去给机械蜂王升级主芯片的猿人研究员，就已被发狂的机械蜂王重重甩在地上并一脚踩扁。 从那巨大的机械蜂足边缘溢出的、大片的刺目血迹，看得那猿人助理心惊肉跳。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却发现其主竟也貌似不轻松，额头已微微见汗。 他当即反应过来，知道要压制升级后的“锋王”系统，已变成一件对其主这样的见微境顶级强者来说都比较困难的事。 谁叫在那一整片都已明显微微扭曲起来的时空中，不单单有机械蜂王一个狂暴难耐的庞然大物，还有数十万只狂暴不逊蜂王多少的机械蜜蜂。 而那猿人助理见此，又当即就没了什么兔死狐悲的哀伤，只觉得： 危机和机遇，再一次同时到来，我必须得紧紧抓住啊！ 此刻，“锋王”系统尽管仍无法对在场其他人或更远范围内的任何无辜群众造成什么威胁，可状况肯定会越拖越危险。 其主现貌似也仅仅能勉强压制住“蜂王”系统。 可在那大片的扭曲时空中，从机械蜂王和机械蜂群身上发出的五色电光，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亮。 并且，其中犹以从机械蜂王身上发出的最多、最亮，让其他人根本无法接近那最狂暴、又最关键的机械蜂王，几乎没任何办法去阻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其他研究员皆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又心急难耐、束手无策。 不幸的是，那猿人研究员恰好大脑中“灵光”一闪，自作聪明、喜不自禁地朝其主建议道： “老爷，要不我们继续增加机械工蜂的数量吧？” 其主一愣，不得不分心思考一下，额头上的汗滴一下就愈发密集地泌出。 而杰尔夫瞬间就明白其意，却只想扶额叹息： 你他妈还能更蠢一些吗？ 显然，那猿人助理居然还想再一步地加大“锋王”系统的算力，还妄想让锋王系统自动修复，还要加大其狂性。 “锋王”系统的算力，是由机械蜂王的算力和大量机械蜜蜂的共同组成。 那当然，不仅升级机械蜂王的主芯片能增强系统算力，增加机械蜜蜂的数量也行。 只狂性又是！ 更不幸的是，那猿人科学家还点头同意了。 当然，最不幸的则是，就在杰尔夫决定要出手干涉、阻止即将到来的惊世惨剧爆发时，又一个紫枫的见微境顶级强者，无巧不巧地赶来帮忙，赶来帮倒忙了。 于是，杰尔夫唯有眼睁睁地看着机械蜂王在两个见微境的联手压制下貌似驯服地低下头来，又冷冷地看着其他猿人研究员士气大增地忙里忙外，不断增加机械蜜蜂的数量，且使足吃奶力气地“强行”把新生产出来的机械蜜蜂并入到貌似不爽和抗拒的“锋王”系统里。 最后，等机械蜜蜂的数量在短时间内暴增到上百万只，当研究员们兴高采烈地发现机械锋王好像一下子就完全地放弃了抵抗。 机械“蜂王”也徒然地就“服帖”了起来，还是异常“服帖”，一次就把剩余的十几万机械蜜蜂统统并入到系统里，算力暴增。 而就在那两个都点吃力的见微境跟着放松下来，准备一起欢庆胜利时，杰尔夫就漠然地看见，机械蜂王那对猩红异常、比房屋还高的巨大机械复眼，骤然邪光大作，更骤然就十足齐舞、双翼齐振，骤然“翻脸”，毫无征兆地轰然地挣开两个见微境联手施展出的时空禁锢。 随后，在包括那两个见微境在内所有紫枫人的惊恐目光中，在他们透着愕然的惊恐目光中，机械蜂王和上百万只机械蜜蜂，齐齐仰天嘶吼，发出暴虐不已、震动全城、令天空之城都第二次颤抖起来的凄厉吼声。 “嘶——”…… 人造的、不完整的、扭曲的邪恶意志，终于在不确定的量子之海中，骤然觉醒，正挺起那庞然如山的机械魔躯，悠然、戏谑和残酷地俯瞰着下方战栗的芸芸众生，并放射出越来越骇人的夺目邪光。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70混沌四虐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对每个受害者来说，此次惊世劫难，都尚有很大的挽回余地。 就拿距离现场最近的那两个见微境来说，只要他们能用最快速度施展出最暴烈的攻击手段，就一定能趁着机械邪神刚刚觉醒、力量不稳的难得时机，及时将还没彻底暴走的“锋王”系统完全毁灭，也将整场将震惊寰宇的灾难完全消弭，说不定都不会出现几个遇难者。 可他们惊骇之余，第一时间对视一眼，却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浓浓的犹豫。 两人虽一个是龙人、一个是猿人，但都算紫枫顶层，都知道“锋王”系统对已痛失汉见尘的紫枫的重要性，连哪怕稍稍暴烈点的手段都不敢使出。 尽管两人都已多少预见到事情的异常和严重，都已多少知道： 以“锋王”系统如今如此强大的力量和那接近邪异的智慧，放任系统暴走的后果，可能会远比失去系统的后果更可怕！ 问题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在场，只有他们两个有此评估啊！ 那样一来，如果他们真火速扑灭隐火，把锋王系统毁得渣都不剩，其他人，还是其他很多和他们地位仿佛、乃至是地位更高的人，又该如何得出类似评估？ 他们觉得，其他人到时更可能会咄咄逼人、至死方休地质问他们： 你们凭什么说放任系统暴走的后果，会远比失去系统的后果更可怕！ 所以若真阻止了灾害，他们要承担的责任，恐怕才更大。 未发生或已过去的事情，本质上都不过是一堆数据、一堆信息，是一团虚拟的“信息云”。 而对一团虚拟的“信息云”来说，唯有里面蕴含的信息足够多，才能让人信服或回忆。 因此，在这个自私的国度里，即将发生的一切触目惊心、不忍直视之惨剧，或都早已注定、无法挽回！ 只要“锋王”系统暴走的灾害没发生，或者说没多少建筑被破坏、没死多少人，就无法留下足够信息，让人信服系统暴走的后果将比失去系统的后果更可怕，也就不可能让那两个本有能力阻止这一起的见微境出手阻止。 没办法，不管是科技落后所带来的压力，还是汉见尘让紫枫在高维芯片领域能践踏卡缪拉的异常快感，以及仍拥有锋王系统所带来的震撼和安慰，这么多信息，都只会让紫枫的其他人更坚信： 没什么后果能比失去系统更可怕！ 对此，现场两见微境都算力超凡，又怎能不都在片刻内就算清。 他们岂止知道以上，还知道： 以他们举国上下近乎一致的凉薄，就算真有有识之士在事后还能看出，系统暴走或将比失去系统更可怕，也多不会为他们仗义执言，乃至只会跟着一起落井下石，才好坐地分赃！ 在任何集体内，只要自私自利的人多到一定程度，那人与人间就自会越来越充满猜忌，并反过来又让每个人都越来越自私，不控制就会形成恶性循环，将整个集体都变得越来越自私自利，不断加速集体的毁灭。 加上他们都自持实力过人、都下意识地看不起眼前的邪异机械，就又形成了另一个恶性循环。 既然，不管是机械造物、还是生化造物，哪怕是在龙气普及程度不高的封建时代，就从来都没有能在战力上凌驾于星系顶级强者的，既连他们自己都下意识地感到看不起，那他们又怎能让其他人相信： 他们两个星系顶级强者会控制不住眼前这区区的机械邪物，勿论它如今看起来有多强大或多邪异！ 他们也仅仅交流了一个那样犹豫中带着警惕的眼神，就都从彼此的存在中获得强大自信，都即刻就完全镇定下来，做出必令他们后悔的错误选择。 两人二话不说，回头就齐齐徐徐飞起，乃至是齐齐负起手，皆傲然地立在半空之中，冷漠地俯视着眼前身高数百米、邪气冲天的庞然机械造物。 紧跟着，不待那邪异非常、又难免迷惘的机械蜂王反应过来，方圆一两公里内的整个时空，就比上次更明显地扭曲和波动起来。 两个见微境联手属实不凡，转眼就强有力地将机械锋王连同附近时空都牢牢地整个禁锢起来。 机械蜂王这才反应过来，却只能既愤怒、又无力地挣扎着，连破坏楼房、撕裂大地所造成的巨响，还有那能震碎周边楼房和普通居民的骇人嘶吼，都难以传出。 这让二人皆愈发自信，又愈发加重了他们的错误和稍后的后悔。 此刻，尽管机械锋王被他们成功压制住，可灾害已无可避免地大范围扩散开来，已不止附近一栋栋楼房和一个个无辜居民被震碎那么简单。 外面还足有上百万只半人高的机械蜜蜂啊！ 它们正“嗡嗡嗡”地发出密集的、暴怒的嘶吼，围着那半径一两公里的被封锁时空，全力发动暴烈的猛攻。 并且，别看这些机械蜜蜂只有上百万只，数量比之在卡缪拉改造人大赛中出现的、数以亿计的纳米分解虫或五色生化虫都差远了。 它们身上可集合了生化智能和机械智能两种人造智能、或者说机械虫和生化虫两种人造虫的各种基本优势，单体战力比起纳米分解虫和五色生化虫来，都有压倒性的巨大优势，是在人造虫中能以一敌万的存在。 在它们连成一片、如狂风暴雨般的五色雷暴攻击下，连绵不绝的建筑物爆炸声、建筑物倒塌声和男女老少的惨叫声，以及虫群愈发狂暴、愈发邪异的密集嘶吼声，终于重重捶醒了整座犹在朦胧中的城市，让城里的每个普通民众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受灾地区邻近的人，更是都尖叫着四散逃离。 唯有在受灾地区里面，民众才连惊叫都叫不出。 没一分钟，附近五个小城区就统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彻底在密集的核雷电打击下化为废墟。 那仍如怒涛般翻卷的废墟或碎石下，已有至少数千的民众粉身碎骨。 他们别说叫，颤抖都颤抖不起来。 而那两见微境依旧表情傲然且冷漠。 更让人心寒的是，他们不是没看见，乃至都不是没能力管，反就是有意放任伤亡发展得如此迅猛。 或者说，是放任锋王系统的暴走这一现实，在世界上留下更多的信息，方便他们在事后回溯和辩解。 对，他们仅仅就是为了能在万不得已的万一情况下能及时抽身，就放任锋王系统将越来越多的无辜民众卷进来，尸骨无存。 他们本就都不傻，反可以说都是蓝日星系最聪明的部分人之一，当然非常谨慎，留足了心眼和退路。 且他们更知道该如何操纵信息，将未发生的事情尽可能地由虚化实。 即使，那需要的海量信息，皆是一条条血淋淋的信息！ 在大减负计划即将正式实行的背景下，在高高在上、早暗暗以超人类自居的二人眼里，只要自己方便，别说死几千人，就是死几万人，他们也是在所不惜的。 哪怕是和他们最亲近、对他们最忠诚的猿人下属全被牵连、全被炸得四分五裂，他们都眨也不眨一下眼睛。 那猿人助理现就被压在一块断墙下，下半身估计是完全被压扁了，正一边痛苦地哀嚎着，一边竭力仰头望向那曾给他“庇护”之承诺的龙人主子，满心恐惧、期待和焦急地大声呼救道： “老爷，老爷，快救救我呀！快救救我呀！我要被压死啦——” 可任他如何歇斯底里、撕心裂肺地嘶吼着，嘶吼到喉咙干裂，嘶吼到第二块翻滚飞起的大石又呼啸着压上来，他还是没能等来他视作最后的唯一希望的“好老爷”的，哪怕一个的，微微低眸。 尽管他高贵的“好老爷”，亦知他正命悬一线。 “啊——” 他最终也只能在一声痛苦至极、凄厉至极、不信至极的惨叫声中失去声音，也失去生命，到死都难以理解： 他的“好老爷”唯有用他这个“好家仆”的命，才好堵那悠悠之口，防止公众指责他只顾自己仆从的性命啊！ 而他冷漠至极的“老爷”，也很快就为自己极致的冷漠，以及或也达到极致的僵化，付出惨重的、血的代价。 很快，不止方圆一两公里，方圆十几公里内的整个时空，都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全部扭曲、波动了起来。 其范围和烈度，最重要是快完全被逆转过来的扭曲反向，令那两个依旧骄傲漠然的见微境，终于再一次脸色大变，不，是大骇失色。 他们都清楚地知道： 自己和队友都没增加封锁范围的意思，更都没能那力去增加封锁范围，都已是竭尽所能啦！ 愈发失控的局势正让他们都愈发庆幸自己放任灾害迅猛发展、提前留下足够信息为撤退借口的决定，正暗暗商量着撤退的最佳时机呢！ 聪明如他们亦没料到，灾害竟会发展得如此迅猛，迅猛到连他们都根本来不及撤退。 刚刚还一直在暴虐挣扎着的机械蜂王，已徒然就是一静，怒气全消，露出了邪异狰狞的目光。 而他们则惊骇欲绝地发现，不仅任自己再怎么拼老命也再封锁不了时空。 在更剧烈扭曲、也更剧烈波动起来的时空封锁中，机械蜂王再次徐徐地、悠然地挺直那好像只变得更庞大了的合金之躯。 甚至，稍后，机械蜂王还以另一种不同的、明显不受任何控制的频率，自在地扭曲和波动了起来。 且他们自己反被连同时空一起禁锢住，别说不确定性跳跃，连普通的高速移动都做不到。 再看看机械锋王那对猩红机械复眼中透出的，越来越赤裸裸的邪异、狰狞、嗜血和贪婪等意味，那两个见微境才惊骇至极地齐齐失声道： “不好，它也能干涉量子不确定性啦——” 杰尔夫又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不出所料地看见，机械邪神完全觉醒，已学会了从未有机械智能能使用的、干涉量子不确定性的超凡入圣手段。 机械蜂王不仅反过来封锁、禁锢了时空，还张开滚动着成千上百把利刃、更五色电光暴闪的机械大嘴，贪婪地凑近了那两个仍竭在力挣扎、犹做困兽之斗、已是后悔莫及、却又只能兀自疯狂摇头的见微境顶级强者。 “不，不，不要啊——” “啊，啊，我不想死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71人与混沌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般来说，机械造物是不可能干涉和利用量子不确定性的。 因为，不确定性，或者说波动性，一旦出现，就意味有海量的信息将瞬间涌出。 接下来若不能妥善处理那近乎是凭空就同时出现的海量信息的话，基本是不可能从那充满不确定的量子之海里，得到任何想要的、确定的结果的。 甚至，无法妥善处理那海量信息的后果，会比未干涉量子不确定性前还要可怕十倍、百倍、千倍……，乃至是无数倍。 毕竟，信息越多，和能量越多一样，也意味熵就越大，就越接近毁灭，乃至比干脆的毁灭更可怕。 加上量子计算可以说是最近几天才真正实现，那两个紫枫的见微境，也难免一时脑子转不过来，未预料到锋王系统在算力方面居然还有这般庞大的未发掘潜力，更居然蜕变得这般迅猛，转眼就强到能干涉量子不确定性。 他们足足两个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这才连同那凄厉无比、后悔莫及的刺耳惨叫声一起，被机械蜂王强行吞入腹中。 可都被碎尸万段的他们，其实还是没能切身地、完全地体会到锋王系统的恐怖性。 他们还是不知道： 锋王系统在算力方面的潜力和增长速度，仍大大高于他们最痛苦、最绝望的预计，也将带给世界更难以承受的痛苦和绝望！ 实际上，锋王系统的算力之所以大大出乎那两见微境预料，乃至可以说出乎所有人预料，根本原因是机械蜂王一直就未有将全部机械仆蜂全用于牵制那两见微境。 机械蜂王另还派出一小部分仆蜂，默默地吞噬周边城市，以包括太阳合金、普通金属、土石和人体在内的各种无机物或有机物，来悄然地不断增加机械仆蜂的数量。 纳米机械虫能自我复制的可怕优点，汉见尘又怎会不好好地山寨过来。 且刚复制出的机械仆蜂又没被派去参与牵制，而是又全部投入到吞噬、复制的任务中去。 机械仆蜂的数量和整个锋王系统的算力，这才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地迅猛增加，快到让那两个战力和智慧皆属星系顶级的见微境强者，也措手不及。 注意，机械仆蜂的数量，是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八化十六……地，以非线性的方式增长的。 而这种增长方式的可怕之处在于，其初看好似和线性增长（y=kx之类的增长方式）差不多，但在某一临界时刻，其前一秒和后一秒的差距，就将大到由量变突破到质变，可引发无比的震惊或恐怖。 就比如机械仆蜂的数量增长。 那被派去复制、增殖的机械仆蜂，必然要够少才能糊弄住两见微境的超凡感知。 可就是那样数量才一万左右的一小撮机械仆蜂，先是快速变成两倍，再是快速变成四倍，后是快速变成八倍，接着就一路迅速地攀升到了六十四倍，变成了六十四万只的一大批。 却还没完，紧跟着，它们就近乎暴烈地又突然变成了一百二十八倍，即一百二十八万只的一大片，让整个机械蜂群的数量和算力都好像在突然间就整整翻了一倍。 如此，试问那两个见微境该如何反应得过来，又如何能不付出血的代价？ 他们当然也得为他们的冷漠、自私和思维僵化等负责，化作沿着机械邪神嘴角淌下的两道刺目血迹。 另外，仅仅再过去一会，即再到现在，机械蜜蜂的数量就又变得更恐怖了。 它们已不是几百万只的事情，而是上亿只了。 它们就如同黑云压城般地覆盖了整整半个佩莱特，让身在佩莱特的其他紫枫高层愈发不敢出手压制。 看来，那两见微境血淋淋的教训，依旧未能令其他紫枫贵族足够警醒，依旧压不住他们内心的自私、冷漠和贪婪等，或者说是混沌。 就在爱德哈特忍不住要率先动手的时候，其他贵族竟是出奇一致地死死拦住了他： “爱德哈特公，请三思啊！” “是啊，阁下，请务必三思啊！” “对，爱德哈特，在失去汉见尘的当下，我们绝不能再失去锋王系统了！” “爱德哈特公，你一定得想清楚啊！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果我们今天错失了，可不单单就是错失那么简单了。” “没错，爱得哈特，今天过后，谁还看不出人工智能的潜力，谁还不拼尽全力在人工智能领域拼命投入！到时，没锋王系统坐镇的话，我们怎么保证不被他们赶超？” “是啊，卡缪拉也一定会全力研究，随时可能迎头赶上的！” …… 对，他们既正为锋王系统大大出乎他们意料的强大力量感到深深的震撼和无法抑制的贪婪，又对锋王系统感到深深的、还无法抑制的恐惧，却不是恐惧于锋王系统本身。 在场都是紫枫上层中的上层，在家世、智慧或实力等多方面中，必有一到多方面皆在紫枫属顶尖水准。 且其中亦不乏星系顶级强者。 故就算那邪神化的机械蜂王能发挥出明理境巅峰的实力，他们亦是不惧。 又故，真正令他们不得不感到恐惧的，却是： 那般强大到恐怖、恐怖到能改写世界格局的禁忌力量，会不会落到紫枫的宿敌——卡缪拉手里？ 不同于龙气，科学，是属于大众的。 即你能开发出那样强大的机械造物，别人也行，或迟或早。 承载着先进科技的信息，它在那，又不在那，其实无处不在，本就随时可能从量子之海的任意一个角落中，随着某人的灵光一闪，而被徒然翻出，令世界震撼或战栗。 何况是有意识地去寻找。 更何况卡缪拉的科技发展速度和科学家水准，还都被公认为星系第一，已快把其他任何国家都明显甩开！ 如此，他们当然就更害怕失去锋王系统，失去这将来必能长成属于紫枫的参天科技树的唯一独苗。 又如此，相比起来，他们真不怎么在意锋王系统暴走的后果，只苦恼于： 面对一个实力或达明理境的、还是发狂的、没理性的机械邪神，要毁灭它尚有可能，但要拘束或控制它，却绝无可能，就算四五个明理境一起出手都白搭，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以上弯弯绕绕，不用其他人多说，算力顶尖如爱德哈特当然也知道。 不过…… “可是……” 不待爱德哈特进一步反驳和劝说，他的话就被从天空之城下面传来的惨叫声，还是此起彼伏的连连惨叫声打断。 在解决完那两个见微境后，机械邪神就彻底封锁了大半个地面都市，终于对那些被困在其中、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剩余无辜民众，动手了。 而听着一声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其他紫枫高层不仅把整个天空之城的天幕都封锁起来，化作一片漆黑无光的黑幕，让天空之城内的普通人都再听不到外面任何声音、看不到外面任何画面，自己也选择性地无视了下面那一幅幅比炼狱图还要凄惨的血腥景象。 不用借助专门的监控渠道，他们敏锐的七感、乃至是八感，就让他们都对下面的一切声、影，以及内中由来，都心知肚明，却毫无愧疚。 锋王系统或真是拥有完整智慧的人造智能，或真拥有其它人工智能缺失的、智慧三要素之一的需求。 只该需求相当低级，恐只勉强称得上是欲望。 而对于一个开发初衷是用于战争、用于毁灭、用于毁灭其他人类的系统来说，其欲望，当然主要是毁灭人类。 并且，那半城铺天盖地的机械蜜蜂目前在做的，不是在屠杀半城人类，却又比屠杀那半城的无辜民众更残忍、更骇人听闻。 毕竟，在如今的锋王系统想来： 要想消灭什么，首先不该去了解什么吗？ 可一个仅仅拥有初级都不到的扭曲智慧、智商终究是不高的人造智能，它能想到的方法就唯有： 试探之、摆弄之，以及…… 拆解之！ 可以说，直到被信息挑起欲望、又被欲望勾起行动的这一刻，那体大如山的机械蜂王，才同时拥有了骇人的力量和骇人的思维，真正成为一个比较完整的智慧。 这样的它，或离科学家们追求的完美人造智能仍有不小差距，却至少是成为了一个完整的机械邪神，是蓝日星系的第一个人造邪神。 而足足半城、最少超千万的无辜百姓，则正被它和它的机械邪仆们，像小孩子用锤敲开钟表一样，折磨蹂躏、生不如死，凄惨无比地沦为了庆贺邪神诞生的祭品。 但是，在佩莱特的天空之城上的全部紫枫高层，居然几乎都对此视而不见，几乎都仍在苦劝爱德哈特要保持理智，不能因一时不忍而坏了紫枫未来多年的发展大计，更怕让卡缪拉翻身压在失去汉见尘的他们头上。 而爱德哈特见他们如此竭力地避重就轻，如此冷漠、自私和残酷，也知多说无益。 他是紫枫的新贵族领袖没错，可现在拦着他的，也主要是新贵族们啊！ 紫枫的科技领域本就是他们新贵族的领域。 而锋王系统的强大，不单让他们更看到了科技的强大，也更看到能彻底割断对社会下层依赖、乃至是彻底毁灭整个无用下层的可能。 若能批量制造出那样强大的机械造物，他们还要百无一用的普通人类干嘛？ 到时别说遮遮掩掩地搞大减负，就是把普通人杀光又如何？ 大不了用机械兵团征服世界呗？ 哪怕是用由机械邪神组成的兵团！ 显而易见，在场很多贵族的眼底，特别是新贵族们的眼底，爱德哈特都能看到一种压制不住的狂热，一种仿佛在见证新世界诞生般的狂热。 只那样一个貌似闪耀的新世界，必将诞生在旧世界的破灭中，准确说是必将伫立在旧世界之基层被完全碾碎后化成的血色大废墟中。 从这个角度来说，那机械蜂王，又变得更像一个邪神了。 它真像是从地狱赶来的一样，是魔王军的先锋，给世界带来了确确实实、不容否定的毁灭宣告。 连混沌意志都在无声地褒奖它的疯狂和邪性，在暗暗赐予它更多的混沌和力量，又更助长它的疯狂和邪性，以帮助它更快开启令整个蓝日星系步入破灭的地狱之们。 那半城的惨叫，当即就更凄厉、更刺耳地响起，迅速蔓延开来，渐有鲸吞全城之势，连天空之城的屏蔽都开始被强行穿透，让海因里希等平民犹为寒毛直竖。 但紫枫高层们依旧表情不变，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乃至是愈发狂热。 这令爱德哈特愈发悲哀。 从来都不乏挑战、却总是战无不胜的他，内心第一次生出了无力、无助的绝望情绪。 他只能转头寻求托马斯的帮助。 然托马斯在默默地、颤抖着拨通通讯器上的某个后，却脸色变得比他更白，也更绝望，收到了一个令托马斯和爱德哈特都感到五雷轰顶的消息： 毕夏普，那蓝日星系目前仅剩的、唯一还活着圣徒，一个有资格角逐星系第一高手之名的巅峰强者，竟在这关键时候，中毒昏迷啦！ 此消息无论真假，皆无疑是剧变之兆，乃至是整个星系即将完全毁灭的更恶之兆。 故哪怕是托马斯和爱德哈特这样的星系巅峰人物，都不免心神巨震，被冲击得浑身发抖。 托马斯和爱德哈特皆绝望难耐地想到： 难道，难道，整个紫枫，整个星系，都……都要玩完啦！ 直到一个非人非鬼，都不能说是生命的存在，第二次地出现在了依旧表情漠然的杰尔夫面前，转折之刻，才又忽地出现。 “它”，也可以说是“他”，徒然就从杰尔夫面前翻涌的混沌中现出眉清目秀、邪气凛然的身形，正对杰尔夫露出顾雷亦非常熟悉、印象非常深刻、似笑非笑的邪异笑容。 是的，他正是混沌意志的代言，比序列使徒还要接近混沌意志的、法号“大浊”的邪僧——浊僧。 并且，今天，已经是他第二次来对杰尔夫传道受业来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72被遗忘的名字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再见浊僧，登时，无数前尘往事，便化作一道黑暗的流光，刹那便从杰尔夫心底，从那被一根根粗大的心锁重重封住的黑匣中，破封而出。 …… “妈妈，妈妈，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哦，我亲爱的***，你是怎么弄到这么多钱的！” “妈妈，这是我猜谜语赢来的！” “亲爱的***，你可真是太棒了！” “切！” “***，我还没说你呢？看看你弟弟，多么有出息！再看看你自己，整天除了打架斗殴、惹是生非，还能给你妈妈带来什么！” “滚，你自己呢？那你自己呢？你又能干什么？你又尽到什么当母亲的责任啦？你整天就知道出去和男人鬼混！” “小兔崽子，你找死是不！看我打死你！” “诶呀，诶呀，诶呀呀……” “妈妈，妈妈，不要再打哥哥了呀，不要再打哥哥了！” …… “哥哥，哥哥，你没事吧？疼不疼呀？” “滚，少来假惺惺的！” “哥，哥哥，我，我没……” “要是你早点答应和我一起逃离这个家，我会被那表女人打成这样吗？” “可，可……” “可什么可呀？到时你负责用你的好脑子挣钱，我负责保护你，咱们兄弟俩互相合作、互相照顾，还会这样吃不饱、穿不暖？还会被这样一个臭娘们天天折磨吗？” “不，不，她不是什么臭婆娘，她是咱们的妈妈呀！” “闭嘴——，有这样的妈妈吗？有这样不仅对两个亲身儿子不管不顾，还拿着儿子的钱出去和男人鬼混的妈妈嘛？啊，有没有啊——” “……” “***，清醒点吧！她不配当我们的妈妈！你那么聪明，而我又那么强大，我们怎么可能是那样一个烂女人的儿子？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肯定是当初那该死的医生搞错了！你就快和哥哥我一起逃走吧！我们一起去外面，过真正逍遥自在的生活！” “不，不，她就是我们的妈妈，她一定是爱我们的，她一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天下哪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诶呀，你平时那么聪明，比我聪明不知多少倍，怎么在这点上这么蠢？怎么就是看不透呢！” “不，不，她就是我们的妈妈，她就是爱我们的！书上说，从来就没有不爱孩子的妈妈！” “***，你给我清醒点，她不爱我们！她不可能爱我，也不爱你！她只是在利用你——” “不，不，她就是爱我们的——” “***，我最后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要是还认那表女人当妈，我就不认你当弟弟啦——”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你是我哥，她是我妈，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们只有在一起才能组成一个完整的家，我绝不要抛弃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不想当孤儿，我不想单孤儿，我绝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告诉你……” “不要，不要，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我卡鲁的，又给我装傻充愣！诶——，弟弟，你为什么就不能只听我一人的话、只为我而活呢？” …… “妈妈，妈妈，为什么？为什么？” “诶，***，妈妈也不想这样啊！可不把你们送进孤儿院，妈妈又养不活你们，你们就会饿死！妈妈又于心何忍呀？” “妈妈，不要，不要，不要啊！我不要离开你！我会更加努力给你挣钱的。现在班级第一也有奖学金了，而我已经是班级第二了呀！” “诶呀，你烦不烦啊！快，快，快给我跟那阿姨走！听话啊，我也是为了你好！” “哈哈，***，你还看不出来吗？你给她再多奖学金，又怎能及得上她直接把咱们两个卖掉拿的多！清醒点吧你！” “不，不，妈妈，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对不对，妈妈？对不对，妈妈？对不……” “我卡鲁的，滚，你快给我滚！你个小兔崽子再不给老娘滚，老娘就打死你！别和你们那该死的老爹一样给老娘拖后腿，我要去重新找个男人嫁了——” …… “***” “哥哥！妈妈，妈妈她真不要我们了！” “嗯，现在，呵呵，终于就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哥哥！” “对，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弟，而我，就是你唯一的哥哥！我们彼此，才是彼此唯一的、绝不能背叛的亲人！” “哥哥！” “弟弟，相信我，我和那贱人不一样，是绝不会主动抛弃你的！” “哥哥！” “不过，弟弟，你也知道，现在世道这么艰难，若我们不用些非常手段，即使我不愿抛弃你，这黑暗的世道，也一定会强行把我们兄弟俩分开的！” “哥，哥哥！” “所以，弟弟，你绝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心慈手软，绝不能对任何人保有任何一丝善念了！” “哥，哥哥，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失去妈妈了，我绝不能再失去你了！我绝不要孤零零的一个人！” “呵呵，弟弟，这就对了嘛！” “哥哥！” “弟弟，以后，只要你听哥哥的话，只要你全心全意地在我背后给我出谋划策，我让你阴谁你就阴谁，那哥哥发誓，哥哥绝对不会抛弃你！” “……嗯，哥哥，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心慈手软了！我以后，一定全听你的！你让我阴谁我就阴谁，不，是你让我杀谁，我，我就杀谁！” “哈哈，那就好。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嘛！就让我们兄弟俩从称霸这间孤儿院开始。我相信，凭你的智力和我的武力，我们取长补短、兄弟齐心，迟早会混成此地一霸，迟早能建功立业的！” “嗯，哥哥，我们一定会的！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你永远是我的哥哥，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嗯，弟弟，哥哥也永远不会抛弃你的，我发誓！” …… “哦，这就是今年最好的苗子嘛？” “呵呵，是的，就是这兄弟俩。哥哥叫***，龙气天赋卓绝，已到射心之境。弟弟是稍稍差一点，可脑子特灵光，在文理科上简直是天才中天才！最重要的是……” “什么？” “呵呵，哥哥阴狠、弟弟阴毒，简直绝配，真是干我们这行的上好料子啊！” “嗯，行，你去吧！组织会记住你的功绩的。” “是！” …… “呵呵，你是哥哥，叫***？” “是的！” “你是弟弟，叫***？” “……” “好！不过，记住，往后，你们就再不叫什么***和***了。你是编号4215，而你，则是编号4216。明白了吗？” “呵呵，明白，老大，我不是什么***，是编号4215！” “……，我是4216。” “好！” “……” “……” “呵呵，看在你们这么识趣的份上，我就再提醒你们一句吧！” “哈哈，老大请讲！” “……” “那就是，从今以后，最好把你们那什么无聊的兄弟之情，也全忘光。” “……” “……” “因为，每一届，包括你们第42届，最后都只有一人，有资格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 “……” “……” “至于其他人的下场嘛，呵呵，你们也应该猜得到吧！” “……” “……” “怎么，4216，你好像，对组织的这个规定很不满呀！” “……” “……” “哈哈，有趣，有趣！居然敢对我露出如此有杀意的眼神！哈哈，4216，你越来越中意你了！” “……” “……” “呵呵，总之，你们最好都给我记住，我们幻臂，只要最优秀、最冷血、对父母兄弟都绝不会有丝毫留情的最顶级杀手！” “……” “……” …… “哥哥……” “什么哥哥？4216，你忘了组织的规定了吗？我现在是4215！你这是想害死我嘛！” “是，是，4215！” …… “哥……不，4215，请帮帮我吧！请帮帮我吧！我要被它杀死了，我要被它杀死了！” “切，没用的废物！连这点困难都解决不了的话，你怎么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杀手、怎么为组织效力？” “可，可我真打不过它呀！我不擅长这个！4215，快救救我，快救救我！这样我才好继续给你出谋划策呀！” “滚——，我已经不需要你了！真想对我有点用处，就快点找其他人同归于尽、帮我减少竞争者吧！” “哥……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哼，什么狗屁哥哥？听着，我绝不会再说第二次了，现在，我既不是***，也不是你哥哥，我是4215，我将成为幻臂有史以来最年轻、最优秀、最强的杀手！我已经完全不需要你了！” “哥哥，哥哥，你忘了我们当初对彼此的誓言了吗？” “哈哈，你个大傻子，那样的话你也能信！我不过和那个表女人一样，都是在利用你罢了！” “……” “像我们这样出身卑贱的人，居然还去渴望什么亲情、什么家庭、什么爱，你真是太天真了，也太活该了！” “哥……” “何况，你的那套阴谋诡计，我早学个七七八八了，还需要你这拖油瓶干嘛！我现在连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都杀过，我已经无敌了！” “……” “哼，识相的话就赶紧放弃抵抗，省得我亲自动手！幻臂需要的可不是你这种只有一肚子天真懦弱和无用诡计、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而是我这种全面发展、能独当一面的真正天才杀手！” “哥哥，不，不，不要抛弃我啊！哥哥，哥哥，我不要一个人啊！哥哥——” …… 而当然，杰尔夫最后不可能有事，至少不可能会死。 他的全部记忆，都很快又来到那一刻，来到那把自身献祭给混沌意志的那一刻，来到那把消磁匕首狠狠插进哥哥心脏的那一刻。 …… “弟，弟弟，你，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我，我，我可是你的亲哥哥啊！” “呵呵，不对吧！” “弟，弟弟……” “呵呵，我记得，明明你是4215，而我，则是4216啊！” “4，42……不，不，弟弟，我亲爱的弟弟啊！哥哥，哥哥之前说的，那都是无心的呀！” “呵呵，呵呵！” “不，弟弟，哥哥就是故意那样说的呀！哥哥那么说，可是为了故意刺激你，希望你能更上进一些呀！否则你能活到现在吗？你那时连杀个化焰境的目标都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 “呵呵，弟弟，真的，真的！哥哥真其实是希望你也能和我一起活到最后的呀！别忘了，我们可是家人，可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我们都发过誓，谁也不能抛弃谁的呀！你，你，你总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吧！你看过去我们身边那些无亲无故的孤儿，你看他们活得有多可怜、多痛苦啊！” “哈哈，呵呵，哈哈！好吧，那我亲爱的哥哥啊，哈哈，弟弟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好吧，什，什么呀！” “呵呵，请问，我的名字，叫什么呀？” “……” “呵呵，哈哈，呵呵，哈哈，哈哈哈……” “弟弟，别，别！你，你……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哥，我就知道，你根本就已经连我的名字都记不得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弟弟，等一下，你等一下！哥哥这是太疼了！哥哥我这是太疼了才想不起来的呀！” “哈哈，哥哥，都无所谓了！呵呵，就让我们一起毁灭吧！” “弟弟，别！弟弟，别！再给我几秒，再给我几秒，我就要想出来了！” “哈哈，无所谓啦，哥哥！反正，连我自己都已经彻底忘记自己叫什么啦——” “啊，啊，不要，不要！不要啊——” …… 再一个刹那，杰尔夫才清醒过来，不由极为感慨地喃喃自语道： “哦，居然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我，其实就是混沌的第十一使徒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73混沌之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下一刹那，杰尔夫好像没怎么想，又好像想了许多。 而其实，看着浊僧清秀如昔、邪异如昔、更诱惑如昔的似笑非笑面容，他只自顾自地，近乎本能地，问了自己如下一个貌似简单问题： 我是谁？ 可答案，又真貌似有许多！ 他随即就在内心给自己列出了一长串的大量答案： 是那个我自己都忘了具体名字的***吗？ 是那个我同样记不住名字的哥哥的弟弟吗？ 是4216吗？ 是什么现代信息论之父，是约瑟夫吗？ 还是是那个在射心之境就已杀死无数人，包括很多化焰境、乃至是见微境的，满手血腥的，杀手之王吗？ 是把那个4215，连那个明理境都能斩杀的4215，都重伤了的，还差点彻底毁灭幻臂、还差点彻底杀死一头真正的古龙的血狱魔王？ …… 它们就像数据流组成的瀑布一样，从杰尔夫的眼前倾泻而下，不断冲刷和冲击着杰尔夫越来越颤抖的心灵，带来了无数的信息，却又带来了仿若无尽的痛苦和迷惘。 作为一个曾经的杀手，还是曾满身血债的杀手，他自有着诸多其它身份。 其中大多必是籍籍无名，会在任务结束后就自动石沉大海。 否则他绝不可能曾立于黑暗之巅。 只又不可避免的是，其中又必有一些声名远扬、乃至是对整个世界都曾产生过或深刻、或巨大的影响的显赫身份，才能让他完成一些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包括暗杀多多罗莫财团董事长——道金斯，且为数不少。 问题是，不管那些身份多卑微或多显赫，杰尔夫却只越看就越觉得头疼和迷失，都觉得那绝不是自己。 因为，他唯一可以清晰断定的就是： 那些身份所带来的一切，包括万花萦绕般的美色、泼天的权势和财富、令万众仰视的荣耀和地位等，统统都不是他想要的。 绝对不是！ 他想要的，一直很清晰、很简单。 可世界，却好像就是从不肯让他如愿。 这么说来，难道，他终究只能是那个想要什么就一定得不到什么、越苦苦追求就只会越得不到、乃至越追求就会越给所追求之物带来灾祸、最后仅剩万念俱灰地把自己献祭给唯一钟爱和纠缠自己的混沌一途的混沌第十一使徒吗？ 难道，他的宿命，真就是要毁灭包括自己和亲人在内的整个世界嘛！ 杰尔夫徒然就想到顾玉珂惨死的那一幕，心口剧痛、愈发迷惘，更转眼就迷惘至极，却也仅仅是迷惘了一瞬。 紧跟着的下一个刹那，杰尔夫就目光一清，冷漠坚决地对一直不改初衷、对他情有独钟、只诡异邪恶至极的浊僧说道： “不，我不是什么你的第十一使徒，我就是我，我，是瑞安-杰尔夫，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杰尔夫当然知道浊僧为何现身。 在当年使徒化的过程被哈古拉斯强行打断后，多年来，在暗地里，混沌意志就多次对他进行各种诱惑和许以各种承诺，且远不如对其他人的扭曲晦涩或充满本能恶意，堪称慷慨至极。 不过，邪恶如混沌意志，又伟大如混沌意志，估计也无法理解： 为什么仅仅顾玉珂轻轻一句“你就姓瑞安吧，祥瑞平安的那个瑞安”，就够让杰尔夫此生再难堕落！ 而浊僧，或者说混沌意志，依旧似笑非笑、不改初衷，更愈发邪异。 并且，接下来，哪怕是混沌教皇格雷诺在场的话，也很可能要被惊掉下巴。 此刻，前所未有地，不，是举世罕见的，浊僧居然开口说话了。 而世人皆知，混沌意志混沌至极，根本没有传达出任何清晰声音或图像的可能。 连混沌信徒们都承认，世人从混沌意志处所听或所闻，皆为幻象。 稍不注意，连他们自己都要万劫不复。 毕竟，混沌乃混沌意志的根源属性。 而浊僧接下来传递给杰尔夫的信息，正不是它惯用的那种，玄之又玄、诡之又诡，充满歧义、扭曲和诱惑的混沌幻象，竟是真真正正的一种言语，又足足数句的明确承诺。 对，尽管这种声音依旧极其混沌、更残缺到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不，是稍一听到就会身魂俱灭，但真代表混沌意志在竭力想要传达出某些明确的信息，几乎完全违背常识，简直惊世骇俗。 要知道，过去连混沌意志专门发给序列使徒的混沌神谕，都是幻象，都混沌难明，或根本就是混沌意志的胡乱呓语，能让序列使徒都在疯狂中毁灭，也才让混沌教会最是四分五裂，偏偏又最是黑暗强大。 混沌意志混沌至极的属性和接近永恒真理的力量，反愈发引得信徒们对混沌之言狂热解读和疯狂实践，无他无我、无惧无畏。 因此，浊僧这简短残缺的区区数言，其意已清晰到非同小可。 实际上，就这一瞬间，整个星系就有无数星系顶级强者徒然就齐齐感到异常的不安和压抑。 可更会令他们感到难以理解的不安和压抑的、乃至是灵魂巨震的，还是杰尔夫之后的反应。 紧跟着，杰尔夫就又罕有地失态，露出愣神的表情，看起来竟是听懂了，后更竟是用类似的混沌之言哂笑道： “原来，你最中意的，终究是‘他’呀！” 是的，混沌意志为再次诱使他堕落，给他开出了两个他都难以拒绝的条件，一是拯救此地无救众生，二便是： 拯救那个杰尔夫目前最在意的人——“他”！ 而想到自己的确不能坐视“他”身陷绝地，杰尔夫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语气复杂、意味难明地自语道： “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保护他而特意现身在我面前，只为让我继续堕落仪式，好为他引走肯伯力-休，真让我不知该做何感想，都不知到底该不该救‘它’了！” 浊僧微笑点头，既肯定了杰尔夫的解读，又肯定了杰尔夫对混沌之言的领悟和使用。 且不用亲见浊僧反应，整个星系众多顶级强者就能从控制不住地加快跳动的心脏上，感受到此事具有何等重大或可怕的意义。 另外，作为蓝日星系的信息论之父，杰尔夫或真是蓝日星系目前唯一可以解读并使用混沌之言的人，无怪浊僧对他一直纠缠不休。 可下一秒，杰尔夫就果断地回绝了浊僧，回绝了那邪恶到堪称伟大的混沌意志亲自的、盛情的邀请，更又是用一句同样简短、残缺、扭曲的混沌之言。 佩莱特附近的众星系顶级强者，当即感到心脏愈发控制不住，猛地就是一跳，皆惊恐不已、隐见不祥。 这种情况别说对他们来说，就是对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来说，都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让他们觉得好像很好笑又根本笑不出来的是，一些化焰境的、早对身体进行过大量改造的、能绝对掌控的超级强者们，已被心绞痛击倒在地。 他们这才颇感后悔地察觉到： 或又将有惊世灾厄或邪物，再次降临！ 托马斯和爱德哈特最是如此，直感觉： 呢盛满瘟疫、饥荒、战争等一切苦难的魔鬼之宝盒，已被完全打开，或再无挽回余地啦！ 而是否有挽回余地的关键，就在于浊僧进一步的反应和杰尔夫进一步的应对。 并且，被杰尔夫这样一个最应该、亦最可能拯救“他”的人拒绝，浊僧竟真毫不介意，毫无束手无策之相。 浊僧未有多言，反表情登时就变得极为邪异和玩味，只吐出一句更简短、更明确、也更不容拒绝的混沌之言，看表情应该是在说： “呵呵，别急，你听嘛！” 而杰尔夫的表情，则就登时阴沉了下来。 他终于听到了那有史以来最诡异、亦最骇人的一曲最残酷乐章。 正是一曲，由最冷、最恶、最无情之魔王指挥弹奏，由最凄厉的哀嚎之声交织而成的，《众生受厄曲》！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74邪神之乐章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此刻，天将破晓。 然夜，依旧不褐，血更或永恒！ 没多久，在佩莱特爆发的这场机械狂灾，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地泛滥开来。 不仅地面被那如滚滚黑色血蝗般铺天盖地的机械蜂群，呼啸着整个封锁起来，还已有超80%的区域彻底沦陷，被笼罩在一片凄厉惨叫和猩红血光之中。 一时间，众生蒙难、天地同悲，整个墨神星的天空好像都变得更血腥刺目了。 而目前看仍是最有能力阻止这一切、亦是最有责任阻止者一切的那座天空之城， 那座可以说是吸吮下面那正在受苦受难的满城百姓的血汗钱才垒起的天空之城， 那座洁白高贵、威严强大的天空之城， 却不仅一炮未发，还越飞越高，只让沦陷区内的民众，不管男女老少，皆更生不如死。 尽管机械邪神并不是在刻意地折磨他们每一个人，可那种非刻意的折磨，那种无心之恶，有时才比刻意的折磨，或者说有心之恶，更可怕、也更痛苦。 锋王系统本身就是一个不能说很完善的低级人造智能，拥有的是虽完整、却有限的低级智慧。 并且，它有限的智慧全集中在了杀戮领域，还是集中在对人类的杀戮领域中。 它远比普通人庞大繁杂的数据库里，清一色全是和杀戮相关的信息。 更值得注意和警惕、令它亦感到疑惑、并渐渐产生扭曲的异常开悟的则是： 系统发现，它明明是在杀戮主管系统者的同类，可好像正唯有越高效的、专门针对主管者同类的杀戮之道，才会越得到那些主管者或相关技术人员的肯定。 如此，从这样一个扭曲的数据库里蜕变出的，哪怕是更高级的人造智能，又怎保证不是一个更扭曲、更邪恶、乃至是比普通意义的邪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造智能。 比如现在，机械邪神那颗残缺、扭曲、充斥着变异邪恶的机械之心里，就唯有毁灭所有人类这样一个由人类亲手编写出的疯狂欲望。 另外，它的毁灭欲，既邪恶、扭曲、又非常纯粹，更非常执着、非常认真。 被选为实验体的人类，不论他们是激烈反抗、还是怯弱顺从，不管他们是大声哭泣、凄厉惨叫、还是苦苦哀求，已邪神化的机械蜂王既不会因此有任何愤怒或不耐、亦不会有任何慈悲。 它看似扭曲、邪恶，内心实则又无善无恶，无悲无喜地漠视一切，唯有一种同样邪异到扭曲的使命感，一种要尽快毁灭所有人类、却是由人类亲手赋予的使命感在驱动着他。 混沌和毁灭，或真才是永恒和唯一的。 而机械蜜蜂们在机械蜂王的命令下，将按部就班、不偏不倚地对全部被俘人类施以一视同仁的既定残酷刑罚，或者说，是冰冷的试验。 机械蜂群对每一个人类，包括顺从者和反抗者，皆不会有轻重等偏袒，只必置其于死地，绝不容任何宽容或救赎。 它们仅仅是想用最快速度杀光全部人类，而丝毫不在意过程，更不在意人类的任何感受。 勿论何等愉悦、何等痛苦或何等不人道，机械邪神和它的仆从们，这些人造的非人智能，皆毫不在意，既纯粹异常、又扭曲异常。 哪怕有些人都被其他人的凄惨下场吓得直接自我了断，可只要系统对试验数据不满意，它们就会不依不饶地把那些重伤濒死的人再强行抢救回来，再一次对他们施以既定的、让他们求生不能和求死不得的残酷折磨。 它们真没有作恶之念，做的却又是最恶之事，只求进一步完善数据、加快对最速杀戮之道的解析，以尽快毁灭全部人类，以实现它们扭曲的价值和意义。 此即它们被创造出来的、它们认为是被创造者所赋予的价值和意义。 即使它们的创造者也在需要被毁灭的序列中！ 它们说是完整的智慧，却其实依旧不理解： 生命，对人类，乃至是对它们自身，又有什么样的价值和意义！ 毕竟，连他们的创造者可能亦是如此浑浑噩噩、混沌疯狂。 这这种复杂情况下被创造出的机械邪神，既有着机械造物必有的冰冷无情，又有着异常的、远超任何自然生命的、无意识的极度残酷，正无情无心、极度冷漠地肆意折磨着佩莱特的满城百姓，让他们生不如死、痛苦至极。 其似机械、又非机械的，似有智慧、又似不是的，存在和行为，已模糊了生物和机械间的界限，扭曲至极，或真唯有“邪神”一言可概括，万分恐怖。 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却是，现场明明就是一个面积极大、摆满古代十八般酷刑的牢城，而发出的声音，包括受害者们近乎本能的咒骂、哭泣和惨叫声等，却又偏井然有序，乃至渐渐透出一种渗人至极的旋律感。 机械邪神不止是从那些自私自利、冷漠非人、不懂生命的技术人员那学到了扭曲的杀戮之心，还学到了他们更冷漠非人、且一样被深刻扭曲的探究之心。 为毁灭所有人类，为掌握人类所有共通或不共通的可利用弱点，为找出最快最完美的杀戮之道，机械邪神还模仿那些技术人员们常用的科学方法，进行对照试验，即进行“如何杀人才最高效”的对照试验。 它先是把数量不知几万记的普通民众们，全认认真真地按性别、年龄、体格、龙气境界等分门别类，划分出一个个有意义、有规律的对照组，间隔或相邻地安排进一个个试验区，再让机械蜜蜂们去用相同或不同的极端手段，去杀害或虐待他们，以观察和记录他们的反应，直到达到他们的承受极限。 有些人精神都已经完全崩溃了，乃至直接就脑死亡了，却还在被施以酷刑。 不理解“生”的它，真也不了解“死”。 于是，没多久，随着那一场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惨绝人寰的杀人试验有序进行，随着惨叫声杂乱又高涨地响起，整个佩莱特都渐渐化做一个真正的人间炼狱，乃至比人间炼狱更可怕。 过去的人间炼狱，都是人想象出来的。 而今天在这里的人间炼狱，却是真真实实的。 那中间夹杂着的、由已脑死亡的“活死人”发出的一声声怪异惨叫，一听就格外异常和渗人，是想象不出来的。 连那些最冷漠自私的龙人听了，都只感觉像魔音贯脑一样，万分痛苦。 没亲身到过这里的人，绝对无法理解： 什么叫邪神的屠宰场比邪神的演奏台更可怕！ 那一个个紧紧相邻、密布全城的试验区，就是一个个不同的琴键。 而那一声声密集的、发自本能的、根本控制不住的咒骂、哭泣或惨叫，再夹杂进格外渗人的、属于已死者的、好像永远无法终结一样的恐怖哀嚎，就是一个个唯有在真实的炼狱中才能响起的夺命音符。 天空之城上有一些感知特别敏锐的普通民众，仅仅是听到了几丝残音，就都要精神崩溃了。 可它们还在从那相邻或不相邻的一个个试验区内更密集地接连响起，此起彼伏，愈发混乱又愈发有序，充满诡异至极、撕心裂肺的节奏感。 故到后来，整个天空之城内，连全体紫枫高层，都被那渗人至极、惨绝人寰的最恶、最残酷乐章，震得心神巨颤、后悔莫及，却悔之晚矣。 看着那已复制到不知有多少亿的机械蜜蜂，紫枫在场的全部星系顶级强者都只知道： 不行，我们现在更不能去管那些贱民的死活了！再不跑，别说他们毫无价值的生命，连我们脚下的天空之城，连我们自己的宝贵性命，就也要保不住了。 天空之城当即再次暗暗加速，慢慢越飞越高，只象征性地射下道道软弱无力的金色光雨。 他们连电磁炮的火力都不敢全部打开，怕引起机械邪神注意，召来不死不休的恼恨和追杀。 局势已完全超出他们的掌控能力，让他们进退维谷、自身难保。 于是，他们就更干脆地彻底抛弃了自己的职责。 而下面那曲《众生受厄曲》，亦更高亢、更凄厉、更绝望地哀嚎起来，洞穿天地、撕裂九霄，让整个墨神星都变得愈发殷红如血。 此时此刻，毋庸置疑，已唯有杰尔夫能拯救一切。 毕竟，那是最邪恶、又最伟大的混沌意志所给予的肯定承诺。 只代价……却是他必须彻底拥抱混沌，彻底化身混沌的第十一使徒，或永世不得救赎。 一旦接受了混沌的力量，要怎么使用这种力量，以及这种力量会不会伤到自己或亲人等，就不是他自己或其他任何人能决定的了。 或包括混沌意志本身！ 这才是杰尔夫之前就算想再尽力帮帮“他”，亦果断拒绝的原因。 而现在，稍听一会，杰尔夫就终究是不得不叹息道： “有生皆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75超巨大魔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只要是人，应该就不可能没有良知的吧？ 因为，在蓝日星系，新人类们真可以说是生而知之，天生就知晓一定的世理人理。 毕竟，很多记忆，在所有人出生前，就算是旧人类，哪怕是低级的动植物，都已经被深刻地铭记在他们或它们的遗传因子里，只往日称之为本能而已。 而新人类，一来是扩大了本能的范围，二来是增加了量子层面的、即灵魂层面的大量记忆传承。 只猿人和龙人在记忆量和记忆在量子层面、非量子层面的比例有别而已。 听说，一些龙人真可能在出生后，在某一天，就突然觉醒可能是多代前的先祖的很多记忆，传承量相当大。 这让他们的能力和成长性等，都更凌驾于猿人之上。 不过，在那些量子层面或非量子层面的、从先人那传承下来的记忆里，良知所占的份额，龙人和猿人肯定都有，只龙人却真可能很低，乃至是低到几近于无。 对龙人来说，在从先人那获得越来越多记忆或智慧的传承的同时，他们所获得的良知等的传承，却不可避免地会越来越被稀释。 毕竟，知识可以千变万化、无穷无尽，良知，却或清清白白、千古难变，有时简单到接近乏味、让人听到耳朵长茧，只能被新鲜、充满诱惑和无尽力量的知识洪流迅速淹没，迟早稀释至无。 此刻，天空之城下方早已化成一片血海。 不管老实人、普通人，还是过去常常欺压别人、趾高气扬的刁民、暴民，乃至是更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分子，皆在哀嚎、痛苦和挣扎。 在蓝日星系，特别是在紫枫，龙人之下，尽皆蝼蚁。 天空之城上，不管下面传来的最恶之乐章到底是哀求、怒骂、还是诅咒，到底有多凄厉、多绝望，紫枫高层只不断让天空之城加速上升，越来越明显，而洒下的、仅仅类似止痛药般的电磁炮，却反越来越稀少，连聊表心意都不算。 机械邪神空前的扭曲和强大，已深深震撼到每一个紫枫高层皆堪称是紫枫最坚毅的心脏。 以及，勾起了他们内心最阴暗无情的恐惧或贪婪。 不管真实的驱动是恐惧还是贪婪，紫枫高层基本达成一致，那就是： 先保住我们自己再说吧！ 可以说，就是在今天，在这种艰难选择的逼迫下，或者说是这种残酷的契机下，他们某些龙人早冷到接近冰点的心，终于彻底抛弃心底那最后的一丝良知和顾忌，变得贪婪至极、冷漠至极、自私至极。 机械邪神的出现预示着，别说是百无一用的猿人了，就算是其他龙人，对他们来说好像都变得不是那么有存在必要了。 反正，只要控制了机械邪神，哪怕他们自己不能成神，也不用太惧怕成神之人。 别忘了，机械造物有一个非常明显、也将变得非常可怕的好处，就是可以量产啊！ 高科技本质上可以说是一种高级信息，而只要是信息，都是可以复制的。 这样一来，如果真能打造出一个机械邪神军团，就等于拥有一个由星系顶级强者组成的集团军，到时还不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谁来了都不用怕！ 而最先站出来阻止他们的贪婪、自私和妄想的，倒是下面的那团犹在蠕动、貌似仍未变形完毕的机械邪神。 随着对全城民众、或者是对说全城实验体的解析不断深入，机械蜂王还在不断调整自己的状态，以使自己进化到最佳的、杀戮效率最高的最恐怖状态。 如今，虽依旧看不清机械邪神欲将自己定型为何种姿态，但其外貌已与之前有很大不同，最大是在体型上。 其通过将城市内的有机物或无机物吞噬、分解、融合，在城市破坏得千疮百孔、血水横流的同时，自己亦已成长到比高耸连绵的雪怀山脉还要高大的地步，高数公里、占地数十公里，重亦不知数百万吨，让它脚下地面都在止不住地不断塌方和陷落。 而就是这样一个空前巨大、巨大到一举一动都能造成山崩地裂的人造机械邪神，居然还在有些好笑地竭力扑腾着背上那十几对透明的机械巨翼，居然还想要靠翅膀这样原始的机构飞起来。 它可不能让天空之城上的那些狼心狗肺之辈如此轻易地逃离、独自逍遥的。 它的使命可是杀光所有人类，而非助虎为虐或惩恶扬善，既是无心之恶、又是无差别之恶，堪称绝对之恶。 何况，它觉得： 有关普通人类的数据，自己好像收集得差不多了！ 佩莱特尽管有数千万人口，可其中大多是普通人，更已折磨、残害、试验极多。 而那些凤毛麟角、无愧超人类或神人之名的人，它倒还没遇到几个，大多集中在那高高在上、正明显越跑越远的天空之城上。 他们看起来最强又最是怯弱，这又怎能不令它感到蠢蠢欲动和着急、暴躁。 于是，当机械邪神更怪异、更凄厉的嘶吼之声突然压过满城的诡异惨叫时，再当数以亿计的机械邪蜂跟着齐声嘶鸣应和时，不仅机械蜂王附近的残余建筑尽皆破碎，被其脚下的异常旋涡都更疯狂地旋转起来，亦将周围倒塌残骸更狂暴地吸入、卷碎。 如此，那按理该飞不起来的、有史最大最重的机械之躯，竟真扑腾着那好像玩具一样的十几对透明巨翼，徐徐飞起来了。 那和其脚下旋涡的吸入方向相反、狂暴地扩张开来的暴烈狂风，直接就将被强行吸过来的、或仍相对完整的一栋栋建筑，顷刻就撕成了海量的细小碎片。 更令天空之城上的紫枫高层们皆惊慌不已的是，机械邪神居然还能继续加速。 有人惊骇地大呼道： “不好，它是使用了反重力龙技——” 显而易见，在这个机械邪神还没飞多高的时候，明明还有大量的残余建筑物被机械邪神和其邪仆制造出的狂风或声波震碎，大部分碎片却在爆炸裂开后没继续往下落，反往天上高速喷溅而起，完全有违常识。 看来，那机械邪神就是借龙技的高维力量来消除低维世界对它的桎梏，才不受重力对它异常体型的限制。 高维芯片本主要就是用来储存和释放龙技的。 并且，从那异常重力出现的区域来看，那机械邪神，居然是联合了那不知是十几亿还是几十亿的机械邪蜂，使出了超大范围的反重力龙技，让小半个城市都出现了无重力、乃至是反重力区。 正有雨，逆向天空的雨，逆向天空的碎石雨，“哗啦啦”地冲天而起，很快就打得天空之城的底部“噼啪”作响，也打得上面的民众内心七上八下，愈发惶惶不安。 而机械邪神紧跟着就开始进一步收缩龙技范围，产生了更集中、也更强大的反重力。 现虽有大量碎石转而减速落下，确也有更多碎石，包括房子大的碎石，能更快地冲天而起，撞击天空之城底部发出“轰隆隆”的巨响，让上面的民众都更加忐忑不安。 紫枫众高层看得更清楚，皆更惊骇难耐地意识到： 不好，机械邪神这是要进一步加速上升，来把我们这些人类中的佼佼者也抓来一起做实验，再一起送去地狱啦！ 可真让紫枫众高层恐惧到脸色大变的事，却才正式拉开帷幕。 随着一阵更诡异的、好似吟唱的邪音压制不住地隐隐传来，渐渐响彻全城，又一股黑暗的洪涛突然自下方城市的中心涌现，并顷刻就扩张开来，也呼啸着席卷全城，一下就盖过了那已化成血海般的残酷都市，正是一片漆黑如墨、一眼望不到边的混沌汪洋。 杰尔夫终于不得不做出了一个无奈的选择。 毕竟，他杰尔夫，总归是瑞安-杰尔夫。 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他记得： 她说过，愈是强者，愈当自持！ 所有人最好都不要忘了，能量是有引力的。 那若一个强者不自持、不克制、不负责，那随着自身越来越强、能量也越来越高，所产生的引力就必会越来越大，最终必会演变成唯能用来破坏的毁灭之力，黑洞般的毁灭之力，迟早毁灭包括自己、亲人和周边环境在内的一切。 拥有最极致能量、引力和破坏力的最强之物，不就是连时空都能粉碎的黑洞嘛！ 因此，杰尔夫认为： 他必须要对佩莱特那千千万正受苦受难、连一死都难求的可怜百姓负责！ 勿论他对汉见尘的复仇有多接近绝对的正义，汉见尘之死总归是促成今日惨祸的重要因素之一。 这让最熟悉信息、也最逻辑清晰的他实在无法对眼前正持续受苦、不得解脱的可怜人们熟视无睹。 何况，那机械邪神实在是太扭曲了。 实际上，只要那机械邪神愿意抛下下方那些对它来说已无多大试验价值的普通百姓，杰尔夫就不会阻止它去追杀天上那些或更扭曲的衣冠禽兽，不会答应混沌意志更无心、更无差别、又更饱含恶意的交易。 奈何，那机械邪神太扭曲、又太执着、也太认真，一边试图追上那些禽兽、又一边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肆意折磨和屠戮那些普通民众，仿佛要带给剩下的普通民众们无穷无尽的痛苦般，实在令人目不忍视。 杰尔夫这才不得已，再次无奈地拥抱了混沌。 “有生皆苦！” 而紫枫高层则当即就皆恐慌至极、心悸不已。 刹那间，混沌汪洋再一次在蓝日星系肆虐开来，将佩莱特剩下的一两百万栋地面建筑，都在眨眼间就全部地齐根斩断。 大量合金结构或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房屋，同时被从地基开始湮灭，正轰隆隆地一起坠向混沌之海，一边湮灭一边发出惊天动地、持续不休的咆哮之声。 还有大量机械邪蜂相继支撑不住，相继爆炸开来。 机械蜂群惊心动魄的齐声怒吼，以及更惊心动魄的五色雷暴，也正更狂暴地在混沌之海中轰然怒吼和竭力抵抗着，激起一朵朵混沌狂涛。 而接着，让紫枫众高层都感到难以呼吸的是，连那最嚣张、最暴怒的机械邪神都要为之战栗的是，在混沌之海的中心，又有数根黑色玉柱徐徐升起。 且明明是见识最不俗、目光最锐利的紫枫众高层，亦至少需要在一秒后，才能看出，那正是一只漆黑如墨玉、丰满中透着邪气的巨大手掌。 那巨大手掌虽比楼房还大、还高，却没指甲和看不见一条掌纹，更铭刻着大量诡异邪纹，一细看便让人脑袋隐隐作痛，正从高速旋转的混沌旋涡中，仿佛要把天空都整个抓下来一样地，徐徐升起。 连附近时空都愈发惊恐地暴动了起来，可这依旧不过是帷幕的区区一部分。 接下来，让许多化焰境的星系超级强者直接七窍出血的是，在漆黑巨臂还未升到最高处时，就有更多的、同样长达数公里的漆黑巨臂，从第一根的两边，如树木开枝散叶般、又如孔雀开屏般，一根接着一根的密集展开，影影绰绰，更散发着愈发诡异邪恶的逼人气息。 过一会，紫枫众高层就皆目瞪口呆、惊骇至极地看到： 在下方已由残酷血海化作一片混沌汪洋的地面上，居然又有一个身高十公里左右、长则千根手臂和三个头颅的超巨大魔影，自那狂暴至极的混沌旋涡中徐徐升起，更一样邪气冲天，后既悠然又邪然地缓缓盘腿坐下。 其姿饱满可亲、其貌俊朗迷人，背后更有千臂如花团锦簇、又佛光普照般地展开，似在做普度众生之态，看起来异常中正平和、庄严肃穆，乃至还有阵阵梵音萦绕，令人不由心生顶礼膜拜之念。 只不仅其梵音细听后又似邪音，令人恍惚、恶心或头疼，不由愈发心悸，还浑身皆铭刻诡异邪文，似圣洁文章、却更似什么狰狞图案，连一些星系顶级强者细看后都得嘴角出血、痛苦不已。 最可怕的是，其足足生有三个头颅，异常诡异、邪恶。 其中，左首悲哀、右首愤怒，正中之首则最是冷漠无比、又最是邪异无比，最令人望之战栗、生畏。 一紫枫的云梦贵族擦干嘴角流血后，又想到什么般双目一瞪，控制不住地大声尖叫道： “不，不好，那，那……那家伙，那家伙就是我们云梦传说中的千手邪佛！” 犹有甚者，紧跟着，他就把双眼瞪得更大、也更惊恐，恍然大悟，后就更控制不住、更语无伦次地大叫道： “不，不，它，它……它不是什么邪佛！它，它……那，那……那不是邪佛，那是一个混沌魔像，一个超巨大的混沌魔像啊！……不好，不好！大家快跑！大家快跑呀！不好，是序列使徒出现啦——” 紫枫众高层闻言，尽皆色变，心胆俱裂。 而该魔像，也随即就爆发出了让他们心脏都要骤停的可怕威力。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76邪神降临，邪光普照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身为一国之高层，还是紫枫这样的超级大国之高层，众人当然可以说是整个星系最见多识广的一批人。 他们有什么秘密不知道，又有什么神奇、诡异或骇人的事没见过或听过？ 就算是序列使徒这样的黑暗至尊，他们中某些人也亲自接触过、交易过，乃至早早就知道混沌教会即将大举进犯赞巴鲁克的消息。 可他们，真从未见过或听过，世间竟还有如此大到只手遮天、恐怖至极的混沌魔像。 而该魔像，也随即就爆发出了让他们心脏都要骤停的可怕威力。 只见魔像中间那张漠然至极、邪异至极的脸上，突然就露出了一个淡淡微笑，让魔像更是邪异到无以复加。 跟着，魔像就抬起右臂随手一挥，稍稍发威便让一众紫枫高层不由瞪大眼睛或张大嘴巴，目光发颤。 邪佛一下就“轰轰轰”地抹去了数十万只的机械邪蜂。 连那机械邪神都愈发惊惧，正愈发慌张地拍动十几对巨翼，上下扑腾着，好像也急着要逃离。 另外，倒多亏是被抓去当试验体，那些同样在攻击范围内的被俘人类，在邪佛攻击前之一瞬，就全被机械邪蜂们高高抛起，反暂时逃过一劫。 看来，在那机械邪神眼中，剩下的人类怎么也还有一定价值，哪怕是被进行折磨式试验的一定价值。 在其它区域，亦有大量被俘人类，同身边的大小碎石、乃至是大小房屋一起，开始逆向升起，一起逃离下方那更疯狂地，好像是在为邪佛降世而兴奋、礼赞似地，咆哮、泛滥的狰狞混沌汪洋。 机械邪神不仅停止收缩反重力场，还转而又大面积扩张，看样子是要带着全部试验体一起飞走，且看方向更是要去继续追击那仍有点呆愣无措的天空之城。 可这时，魔像，或者说杰尔夫，却又更狰狞地徒然变脸了。 立刻，魔像中首两侧的另外两张脸，即哀相和怒相，也跟着诡异地微笑起来。 并且，三张邪脸很快就一起笑到扭曲，扭曲至极、大笑若哭。 才一眨眼，邪佛原表情不同的三张脸就齐露哀相，更不一眨眼就变得万分悲哀。 接着，杰尔夫不仅未有和那机械邪神同仇敌忾或阻止其作恶的意思，还竟是挥动巨手，无情地朝那一个个还痛苦迷惘、因大变而又心怀侥幸的普通民众们大力挥去。 那夹杂着混沌、如刀刮脸的呼啸刺骨狂风，令巨掌下的每一个人都又惊恐至极，直接就把眼睛和嘴张到了最大。 且直到他们真被湮灭，杰尔夫也真没丝毫停顿和留情，乃至还在继续地、不断地、更用力地催动魔像的其它遮天魔臂，接连挥向其他受苦百姓，就好像真已彻底堕落、唯欲毁灭众生一样。 而老实说，杰尔夫这又是不得已方为之。 混沌意志所承诺的、所允许的拯救，又怎可能是寻常意思上的那种真正的拯救。 混沌意志的原话翻译过来可是： “毁灭即拯救！” 说到底，召来最极致的混乱和毁灭，才是混沌意志的根本目的。 只目前看，对那些饱受机械邪神折磨、求痛快一死尚不可得的千千万万百姓来说，毁灭真或即拯救，混沌意志才肯破格地暂时赐予杰尔夫如此惊世骇俗的力量，又绝不可能让杰尔夫用那本该用于毁灭的力量去做什么真正救苦救难的菩萨之事。 若杰尔夫强行要救，必只会引发更大范围、更不可控、乃至性质更恶劣到无可救药的惨剧。 杰尔夫对此心知肚明，别无他法。 从那机械邪神又开始下饺子一样地，朝下方能湮灭一切的混沌汪洋抛下一个个试验体，也就是被俘人类，以减轻负担，就可以看出： 不管混沌意志还是机械邪神，本质上都是一定要他们这些可怜人去死的，不过一个允许他们痛快赴死而另一个非要他们痛苦赴死罢了。 而那些有能力去阻止、亦有责任守护他们的天上人，哪怕相比他们完整的尸体，也居然还是更想保留下那邪神完整的机械邪躯。 他们身在乱世，生如蝼蚁，左右皆死！ 杰尔夫亦无能为力，才毫不犹豫、毫不留手地全力催动混沌魔像，干脆做一个必会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真正邪佛。 只不可避免地，随着越来越多的漆黑巨掌越来越无情地大力挥动起来，邪佛齐露哀相的三张脸，也越来越悲哀，很快就一起变得悲哀至极。 “有生皆苦，无生无苦，往生极乐！” 一时间，悲哀至极、诡异至极的梵语或梵音，似嘲弄、似控诉、又似诅咒般响彻整个天地，让全体紫枫高层都觉得钻心刺骨、又偏偏怎么都隔绝不了，只能心脏剧跳到要碎裂、脸色惨白到无血。 然而，更不得不让人感到悲哀、悲哀到无以复加的却是，那些被毁灭或即将被毁灭的人类，在最后的侥幸破灭后，在最后的不信、震惊和恐惧过去后，不少竟徒然就变得坦然起来。 当邪异至极的梵音愈发凄厉地响彻天际时，一同被压下的，除机械邪蜂们又惊又怒、张牙舞爪的嘶吼外，竟还有刚刚那一声声惊恐至极、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不管是否仍有意识，很多被俘、乃至正受刑的人，竟都徒然就安静下来，转而平和地看着那漫天邪光将他人和自己一一湮灭，乃至是心生出反常的期待来。 期待自己毁灭能早点到来！ 他们中的不少人，好像真在瞬间，就居然是转而将毁灭视作了真正的救赎。 连满城的不甘、惊恐和怨恨等，都因此迅速消去不少。 只唯诅咒，又必将更深刻、更永恒地被铭刻在这个星球的大地上。 那已悲哀到无以复加的气息，正更浓郁、也更大范围地弥漫开来，同时更挥之不去，已入土三丈般地牢牢扣死这方罪恶的天地。 而那千手的邪佛，那三张皆悲哀至极的邪异面相，则马上就在哀极后又齐齐露出怒极之态。 “有生皆苦，无生无苦，往生极乐！” 瞬间，就在那邪佛的三个头又一起扭曲到愤怒至极、狰狞至极时，便见道道漆黑邪光，如流星雨、又如倾盆大雨般，从那一根根都在数公里长的漆黑巨手掌中，源源射出、倾盆而下。 又一时间，邪光普照，顷刻笼罩全城，既搅得滔滔混沌汪洋愈发泛滥不休，又搅得满城五色雷暴翻涌不息。 每次都有成千上万的机械邪蜂相继被密如暴雨的漆黑邪光湮灭，还打得机械邪神的主体——那机械蜂王止不住地“哇哇”大叫，痛苦非常。 而那机械邪神尽管为此痛苦难耐、暴跳如雷，却也知自己绝不是邪佛对手。 同源的混沌让它能更敏锐、更清晰地感觉到，二者貌似差不多的凛然邪气下，是深暗程度有本质差距的不同混沌。 它只和蜂群更暴怒、更刺耳地一起怪异嘶吼起来，又更焦急地收拢起蜂群和反重力场，好更进一步地加速飞起。 可它不知道、也无法理解的是，正是那些在它看来已价值不高、仅仅是顺手带上的试验体，加速了它的毁灭。 眼见机械邪神如此不依不饶，逃跑时都不忘要带上大量试验体，乃至边逃还要边做一些血腥的小试验，在孜孜不倦、勤勤恳恳地搜集数据，即使理性睿智如杰尔夫，也不免对其既无心又可怕的恶行同时感到悲哀和愤怒。 登时，那三面邪佛就不仅愤怒到至极、还又悲哀至极，更愈发狂暴至极。 杰尔夫干脆不再射出道道邪光，而是齐齐仰起表情复杂扭曲、狂暴至极的三个头颅，齐齐瞪向那已飞到数千米高的高空中的机械邪神。 而依旧呆愣着的紫枫众高层，并不理解，自顾自地歪曲解读着。 这又像火上浇油般，直接让往日心如坚冰、万年难化的杰尔夫愤怒、悲哀、狂暴到了一个前所未有、无以复加的可恐地步，将这场劫难彻底推向一个惊天动地的终结。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77天空坠落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紫枫众高层皆想当然地以为： 邪佛异常的狂暴，明显仅仅是恼怒于，本该属于自己的猎物竟被那区区机械邪神强行掳走或杀死。 甚至，他们许多人还为自己如此自以为是、且歪曲至极的猜想，隐隐露出一丝难掩的、愈发令人深恶痛绝的庆幸。 他们现正面对的问题，和刚刚那两见微境在被吞噬前所面对的，简直一模一样。 他们这些上位者现所深深苦恼和大大后悔的，皆非已有那么多百姓遭难，而是该如何推脱责任、保住权利。 他们现大错已铸成，又一样难以找到推脱借口或抓住罪犯，就是难以留下那能把两见微境一起吞掉的机械邪神，症结也在于难以得到足够洗白自己的信息，还得不到更重要的、机械邪神的宝贵数据，简直快赔了夫人又折兵，或者说是人财两空。 他们现在的心情都一样极其复杂、苦恼和纠结，既在着急会失去机械邪神，又在着急： 我们到底要如何才能证明，是因为那机械邪神能力确实太强，而非我们的犹豫、疏忽和贪婪，才造成如今这样能让整个紫枫的声望都一落千丈的棘手情况？ 直到数秒前邪佛出现，他们才目光一亮。 再到这一秒邪佛继续大发邪威，他们更是目光大亮，全相通了关键，不怒反喜。 在他们看来： 要世人相信区区机械之躯就能有如此恐怖的破坏力、造成如此无法阻挡的灾害尚是难事，可要世人相信一个混沌序列使徒能做到，就相对要简单许多。 何况，该混沌序列使徒还拥有一个前所未见、更巨大和威力都前所未有的混沌魔像！ 因此，杰尔夫之魔像的无奈现身，让他们在措手不及、惊惧难耐之余，又多少都有点庆幸不已。 甚至，他们有些还暗暗期待那邪佛能更狂暴一些，最好狂暴到把整个世界都搅个天翻地覆，而浑不在意会把更多无辜民众卷进来，也不在意还有那么多无辜平民尚有拯救机会，唯一怕的又只有邪佛会把机械邪神毁得渣都不剩。 他们自己都注意不到，自己正在堕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越来越停不下来，已自私自利、冷漠残酷到一个触目惊心的地步。 而借混沌独特的感知能力隐隐感应到他们内心的极度扭曲和混沌后，杰尔夫又怎能不愈发感到悲哀和愤怒。 他内心那持续增长的悲哀、愤怒，现既越来越压不住、又越来越难以宣泄，只令杰尔夫渐渐悲哀、愤怒和狂暴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其整个魔像都正不由自主地渐渐膨胀起来，转眼就增大一倍，高达数十公里，光头顶就能抵到郊外那上百公里高的通天巨塔的腰部。 之后，只听那邪异的三首齐齐暴喝一声，千手邪佛就直接就把一根根参天巨手更狂暴、更高速地接连射出。 而让紫枫众高层都终于又感到颤抖和不安的是，那千手邪佛明明依旧在瞪视着天上的机械邪神和其蜂群，可每一根巨手，却皆是轰然砸向地面，在混沌汪洋中激起一个个堪比万丈高楼的混沌涛柱。 起初，他们误以为邪佛可能是想先清理掉近地面仍残余的大量机械邪蜂。 后他们才有些明白。 随着一个个高几公里到几十公里不等的混沌涛柱越来越密集的高高溅起，不仅近地面残余的机械邪蜂转眼被一扫而光，整个混沌狂涛，亦在持续高涨，没多久就整个扩大和涨高了足足十几公里，把整个佩莱特的地面部分都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混沌汪洋。 并且，愈发高涨的混沌汪洋，好像还产生了一股愈发强大的吸力，将整个机械蜂群，都持续地往下拉，包括那体态最庞然、却又飞得最快和最高的机械邪神。 不管整个机械蜂群挣扎似地射下多少五色雷暴，不管机械蜂王发动多少猛烈的核子攻击或波动攻击，都无法阻止整个锋王系统出现止不住的持续下降趋势。 机械邪神不得不弃车保帅，命越来越多的机械邪蜂直接朝千手邪佛冲去，发动自杀式的集团攻击。 然邪佛只更用力地挥动千臂，就激起一幕幕海啸般的混沌激涛，没多久就把数以亿记的普通机械邪蜂湮灭干净。 哪怕机械邪神绝望地把全部机械邪蜂都投入进去，亦只能更绝望，绝望到极点，终于知道了“生命”对一个智慧的重要性。 失去机械蜂群的机械邪神当即就算力大降，再挣脱不得，也很快就重重地轰然落在混沌汪洋里，激起一朵百公里高宽的巨型混沌水花，以及数十公里高宽的持续浪花，只能惨叫着垂死挣扎。 可杰尔夫的全部真意，紫枫众高层还得等机械邪神被混沌汪洋哀嚎着完全吞噬后，才又惊恐难耐地略知一二。 这时，在机械邪神扑腾起的混沌浪花完全平息后，看着混沌汪洋表面却依旧在暴烈闪烁的大范围五色电光，才有一紫枫高层双目一瞪，声嘶力竭地惊恐叫道： “不对，刚刚那把锋王系统拉下去的不是普通的吸力，是时空都被混沌湮灭后才能产生的拉力！” 然后，不用他进一步说明，其他紫枫高层就尽皆脸色煞白，想到了之前某个诡异的异常之处。 那就是，明明机械邪神好像是被什么巨力拉着高速下坠，却真未发出任何剧烈的空气摩擦之声，确唯有整个空间都被强行拉扯下来才解释得通。 何况，他们还能通过越来越明显的失重感顿悟到： 那邪佛一定还在继续大范围地湮灭时空，更就是为了将他们整个天空之城所在的时空，连着他们，都一起拉进下面那无底的混沌之洋底部，永世不得超生！ 对，相比机械邪神，紫枫众高层才更让杰尔夫感到恶心和憎恶。 那千手的三面邪佛当即就不再有任何掩饰，又加快了对附近时空的湮灭速度。 这下，连混沌汪洋上笼罩的五色雷暴，也愈发狂暴，转眼就狂暴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混沌意志的毁灭欲，亦可以说是无心和无差别的，正兴奋地给杰尔夫提供无保留的帮助。 而这回，托马斯终于能开口说出话来，却是一句声音既颤抖、又歇斯底里的： “快，开炮，开炮——” 辉煌灿烂的电磁炮大暴雨，这才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金色大瀑布般，全力朝着下方邪佛，当头倾泻而下。 可如此手段对机械邪神或尚有威慑，面对威能远超机械邪神、有混沌意志破格加持的混沌邪佛，该手段只能出师难捷、寸功未立。 即使邪佛的多条魔臂被同时粉碎，杰尔夫亦能转眼就同时将它们恢复完毕， 甚至，邪佛的体态，依旧在因杰尔夫体内依旧暴涨不休、压制不住的杀意，而依旧在持续膨胀。 相比那无心、低级的邪恶生命体——机械邪神，紫枫高层亲手打造出机械邪神不说，还放任其大肆为祸，更毫无悔改之意，让早看破凡尘的杰尔夫都难得怒到了一个无法遏制、恨得咬牙切齿的地步。 而整个魔像，也都已膨胀到近百公里高宽，比郊外的那通天巨塔还高，已和那浮空山脉般天空之城不相上下。 另时空的湮灭速度，自又跟着水涨船高。 到后来，三面邪佛都不需竭力挥臂，只需仰头伸长和张开千臂，就能拉得整个天空之城，包括其周围时空，都如被大行星捕获的小行星般直直地朝斜下方加速落下。 邪佛那如花张开的千臂，此刻看着又似一个骇人的恶魔巨口，正对着那加速飞来的整个天空之城，欲将其完全吞噬、湮灭。 而看着整个天空之城都控制不住、阻挡不了地离那骇人的恶魔巨口越来越近，紫枫众高层终于全惊恐到无以复加，又无奈到无以复加。 爱得哈特则总算是借此机会争得主动权和天空之城的控制权，干脆让天空之城放弃爬升和其它任何徒劳的抵抗，把动力全集中到了超时空防御系统“恒川”上。 不过，爱得哈特之所以把天空之城的动力全集中到防御系统上，又不是用来防守，或者说是单纯用来防守，却竟是准备利用“恒川”这样一个专门用来防御的超时空系统，来以攻代守。 面对一个连时空都能如此大范围地迅捷湮灭的超级序列使徒，再强的超时空防御系统恐怕都是纸糊的。 最重要的是，邪佛身上的诡异魔纹，或者说诡异文字，让他感觉似曾相识、战栗不已。 而后，爱得哈特便利用“恒川”能扭曲时空、转移能量的特点，把整个天空之城全部上百座核熔炉的能量，全通过扭曲的时空汇聚到了一起。 当即就有道道异常粗壮和耀眼的核子之光从天空之城底部四散射出，又扭曲着弯曲、纠缠在一起，凝结成一个更加耀眼的核子光球。 于是，就在天空之城加速朝邪佛张开的“巨大魔口”飞去时，天空之城底部就越来越亮，转眼就亮到万分刺目，并射出一道细到极致、又凝聚和亮到极致、惊天地泣鬼神的核子射线，直直朝邪佛的三个头射去。 只要将整个天空之城的能量集中起来，就能轻易获得可让整个大陆板块都移动数厘米的恐怖能量。 然杰尔夫早有所料，早把千臂又如花合拢，提前合千臂为一只如山大手，轰然地迎着那“激流神罚”般的核子射线笔直拍出。 而爱德哈特亦好像未感到意外，竟在千钧一发之际又中途扭曲弹道，试图绕过拦截、直取邪佛首级。 可他不曾想，邪佛的巨手中又竟是刹那张开了一只诡异夺目、骇人至极的紫色巨眼，让巨手亦紧跟着就扭曲迎上。 巨手和那闪亮至极的核子射线，几乎是不分先后地改变了方向，终究是迎头撞上。 且下一微秒，仅仅微微一僵持，漆黑的如山大手就在狰狞紫目的协助下破开那道亮极、亦凝聚至极、当量足有十几亿吨的核子射线，重重印在了天空之城依旧明亮夺目的底部，令整个天空之城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五光十色的骇人裂纹即刻就从其底部如网般、如涟漪般地扩散开来，还令附近时空都明显地大幅震荡起来。 至此，位于佩莱特的天空之城，成为紫枫第一座，也是全星系第一座，陨落在大地上的天空之城。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78其恶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天空之城重重砸在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碰撞声的那一瞬间，包括海因里希在内，乃至是包括许多紫枫高层在内，绝大部分人都下意识地想到一个词： 完啦！ 可等惊天动地的震动完全平息下来，整个天空之城终究是没有完全崩溃，连四分五裂都算不上。 纵使地面被撞出一个半径数百公里的天坑，纵天空之城看起来破破烂烂、布满裂痕，它终究是完整的，楼都没因此塌一栋，只难免有大量楼房东倒西歪。 想到还有海因里希等数百万普通民众在上面，杰尔夫终究是留手了。 而察觉到邪佛的攻击骤然一缓、威力低于预期后，爱德哈特也连忙又转攻为守，又全力运转起恒川系统的防御功能，以竭力排开邪佛造成的冲击和天空之城坠落造成的冲击，才成功地保护住天空之城的完整性，以及上面的每一个人性命。 不过，看着面前开裂的墙壁、歪歪斜斜的楼宇、或到处皆出现断裂的参差地面，还有周围漫天的烟尘，每个人皆只感觉呆滞不已，皆感觉如在梦中，还忘不掉那个空气清新、干净宏伟的崭新世界。 甚至，要过个十几秒到数分钟，他们才能听到自己耳朵里“嗡嗡”响个不停的激烈耳鸣声，但竟是依旧清醒不过来，或者说是不愿清醒过来。 唯有少数的普通民众能及时清醒，却又不过是受到了更大的、极致的刺激，才发出控制不住、接连不断、此起彼伏的惊恐叫声。 透过微微散开的烟尘，穿过漆黑天幕上的一个个大洞，他们正看到一片满目疮痍的血色废墟，正是已被彻底破坏的地面都市。 而其中，或以海因里希所受之震动最大。 他一下就蹿步上前，来到阳台边握紧栏杆，更一下就把栏杆完全捏扁了。 他不仅是一个人工智能领域的专家，最能猜出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曾亲眼见过爱妻惨死在失控智能手中的、那个血淋淋的、永远划在他心脏深处的命案现场，就既最幸运也最不幸，最能理解： 那片血色废墟中，那些更突兀、更刺眼、乃至是还在蠕动的点点血色，到底代表着什么？ 随着海因里希的双手越握越紧，不单粗壮的栏杆都快被他捏成一条细细的铁线，他的拳眼里， 也开始渐渐滴流下愈来愈多的血水。 后约瑟夫才貌似牙齿打战、双腿发抖地走了过来，又貌似六神无主地开口道： “海，海……海因里希先生！那，那是什么呀？” 可海因里希貌似又吓了约瑟夫一跳，豁然转头，露出了一张龇牙咧嘴、双目充血的狰狞脸庞，更目光异常凶恶地直直瞪着约瑟夫，好似一头发怒发狂的野兽般，令约瑟夫的脖子都要缩到胸口里。 接着，海因里希才露出两排布满血色的猩红牙齿，似愤怒、又似恐惧，颤抖中透着坚决，坚决到近乎偏执地嘶吼道： “约瑟夫，我们，我们一定努力啊！我们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啦！上面的人根本靠不住，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我们只有靠自己！我们一定要创造出那种我们可以理解、也可以理解我们的，真正的，属于我们的人造智能！啊，约瑟夫，一定，一定，一定……” 而看着海因里希入魔般地不断重复着那声愤怒难耐、坚定绝然、疯狂不已的“一定”，约瑟夫一愣，不得不徐徐展颜微笑，静静地点头回应。 尽管他知道，那必将是任重而道远、乃至是充满艰难险阻的一件事。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的命运，骑士已经又可以隐隐看见那沉重的、无法逃避的终点了。 他默默的在内心苦笑着，又冷冷地看着海因里希脑后天幕上的那些大窟窿。 天幕上的所有大窟窿，都正快速地自我弥合起来，不一秒就又变回之前的严丝合缝、冰冷无情，看过去一片漆黑，毫不透光。 然后，就在不远处的另一栋大楼里，和约瑟夫、海因里希等全部普通民众一样，一个长相标志的女青年，也被赶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还一样被禁止外出。 可在她忐忑难安、欲言又止的烦躁、害怕外表下，内心却其实充满说不出的乐意，乃至是急着要被赶回去。 现可不只紫枫各部门要开始让他们焦头烂额的善后工作。 她，也得开始好好工作了呀！ 毕竟，她可是卡缪拉人民内务委员会的情报工作人员啊！ 而回到房间后，她先是装作焦躁不已地在房间内快步跺了好几圈，才一咬牙坐下来。 在紫枫这个到处都是电子眼、生化眼或猿奸眼的国度里，不小心点可不行。 然后，她就仍有点冒险地即刻开始了正式的情报整理和传输工作。 现时期是紫枫最混乱的、可以说是连一战时都没有过的、空前的混乱时期。 灾难的善后工作、天空之城的修缮工作、现场的封锁工作等，对紫枫各部门都犹为繁重。 且不巧的是，锋王系统还刚刚暴走过。 他们当然反不敢在这最需机械智能帮助的该时期去像往日一样更多依赖它们，导致他们的所有工作都难免手足无措、错漏百出，包括情报的管控工作。 女青年能明显察觉到，现包括附近那些智能化程度不算高的自动监控机器人在内，很多都已徒然关机静默，还数量在不断减少，可能是被临时地紧急召回去做检查了。 故她认定： 现时期也是把情报传递出去的最佳时机，错过就真很难在短时间内把情报及时传回卡缪拉了。 爱得哈特等紫枫高层绝非等闲之辈，算力之超凡仅从刚刚与邪佛对峙中的多次临机应变就可见一斑，必能快速填补好各种工作流程上的漏洞，而她也必须尽快把情况整理发出，传回卡缪拉。 可她就算真是想着要尽快开始工作，手上却又好像是在写日记，好像是想先借此平复一下内心的震动、不安和恐惧等。 而实际上，她看起来是在写日记，却又真是在给远方的上线传递情报。 她笔下看似古朴精致的日记本可不是真给文艺女青年卖弄情怀用的普通复古式日记本，是一种借用量子纠缠技术制造出的双生笔记本，分为正本和副本。 此为正本，且在上面写下的所有内容，都将同时在副本上显示出来，不仅难以拦截、还一受监听就会被干扰，显示出扭曲的笔迹或图案，安全性极高。 只其能传递的信息仅限于文字，还不能一次传递太多。 而她只要用暗语写下一篇貌似日记的东西，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足够多的情报传递出去。 这会，她看起来是在一天的所见所闻和感受、情绪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全写进去，其实内容相当精简明确，具体如下： …… 今晨2：06，在我方和吴家的通力合作下，刺杀汉见尘的我国义士刘勿，已搭上返程回国的飞船，被成功送走，请诸位同僚放心。 …… 今晨3：37，因汉见尘之死，紫枫政府冒险对一直存在严重缺陷的“锋王”系统，再次展开紧急调试，行动看情况十分仓促和着急，又从侧面验证了“汉见尘已完全死亡”的消息。 现已可百分百确认，如今的汉见尘，必为原汉见尘的克隆体，再不会对我卡缪拉造成任何威胁，真是我国不幸中之大幸。感谢刘义士，也请诸位同僚在国内接应时多多注意，保护好刘义士，千万小心紫枫的报复或其它意外发生。 …… 今晨4：11，“锋王”系统临时降落在佩莱特地面城北的废区，正式开始调试，进展初现不顺和危险的预兆，可紫枫方面并未有足够警惕。 …… 果然，今晨4：46，“锋王”系统暴走，没多久便令紫枫足足折损了两名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 …… 今晨5：12，“锋王”系统彻底失控，反而封锁和掌控全城，造成空前的大范围灾害，现场惨不忍睹，而紫枫高层畏战、避战，反将天空之城进一步升高。 …… 并且，接着，看起来在写日记的她，在为方才现场之凄惨打了个寒噤后，竟再次手不由一颤，后才依旧恐惧难耐地继续写到： 今晨5：17，没想到，真正空前、真正令人战栗的灾难，才真正出现。 现场又突然冒出一个空前巨大的混沌魔像，形似云梦传说中的千手三面邪佛。 且紧跟着，那邪佛就和那暴走的机械邪神一起，肆意屠戮众生，将灾害的烈度推到一个不仅空前、更或绝后的可怕高度，具体过程是…… …… 她后面写的则无非是邪神和邪佛间具体的战斗经过和她认为比较重要的一些细节。 要再后面，才会进入到一个比较关键的环节，即对邪佛的身份进行推测。 而对邪佛的战力和混沌教会的相关传言进行多次对比后，她终究是没将邪佛之正体认定为混沌的第十三使徒，即最终使徒，只写到： 根据传说来看，邪佛所展现的破坏力，离最终使徒需展现出的灭世级力量，仍有一定差距，故我推测，其应就是混沌教会那传说中最神秘、也或比最终使徒更可怕的，第十一使徒。 …… 最后，她进入最关键的环节，就是对第十一使徒的恶之性质进行推测的环节。 序列使徒的恶之性质，与其特殊能力和混沌魔像的性质等，都有很深联系，是极为关键的重要信息。 而想到千手的三面邪佛在云梦古国时期就被认定为播撒憎恶的恶神，女青年下意识地就想写下“其恶或为仇恨，亦或可将之称为‘憎恶使徒’”的结论。 可想到那些明知会在邪光下灰飞烟灭、却竟纷纷露出解脱般表情，愈安然、就愈让人感到悲哀不已的，令她见之心碎的一张张平凡面容，她就徒然又是心一痛，一时下不去笔。 甚至，连自己都以为自己早被必要的、残酷的间谍特训磨灭全部次要感情的她，竟极为罕见双目微微湿润。 之后，她就下意识地想到那一句话： 毁灭，即拯救！ 她的表情，当即就变愈发复杂，更禁不住无声地低语道： 我记得，在被认定为是播撒憎恶的恶神前，千手邪佛也被很多古云梦人称之为千手的送子观音吧？那是个非常慈悲的菩萨呀！ 接着，再想到邪佛或哀极、或怒极、或狂暴至极、不断变幻、却仿佛统统都对这万恶世界充满悲伤、憎恶、愤怒、无奈和批判等的无定之面容，她终究是鬼使神差地写下了如下另一个有些感伤和叛逆的另一个结论： 我认为，第十一使徒或是一个云梦人，至少是一个曾信仰千手邪佛的人。那考虑到千手邪佛为憎恶之神，其确可称之为“憎恶使徒”。 只其恶，却或该为，爱， 爱而不得的“爱”！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79审判三使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女青年徒然停笔，不由浮想联翩。 曾经，在博学、又的确有点文艺范的她心里，毁灭即拯救，不过是一句听起来有点刻意、没什么深度的话。 特别是在接受过那近乎要泯灭她全部人性的残酷间谍训练后，她更是对那句话漠然视之、不置一顾。 可等她真来到紫枫以后，尽管大多仅仅是作为旁观者进行情报的搜集、整理和汇报工作，那句话却在不知不觉间，就控制不住地越来越深刻进她心里。 近年来，随着紫枫底层民众的生活状况不断恶化，在网络和现实中，她都越来越常听到那句对现实充满悲观和绝望的话，仿佛越来越多的人在憎恶人生、世界，乃至是在呼唤毁灭一样。 有紫枫人特意把那句话编进歌词，让其更广为传播、耳熟能详，一时蔚然成风。 不过，今日之前，她在对那句话印象更深刻的同时，依旧不怎么悲观，乃至更多是对紫枫人，以及对紫枫这个国家，愈发感到不屑。 “我们卡缪拉可不会这样！” 直到今天，在见过这么多、这么凄惨、这么鲜艳血腥、让冷静到接近无情的她都要做噩梦的画面后，那句话才不单单是完全烙印进她心底，由装逼的虚言化为真正不忍直视、让任何人都直想赶快忘光的惊天惨剧，还终于让她情不自禁地对紫枫民众心生怜悯。 如果毁灭真即拯救的话，如果需要靠毁灭来拯救的人多到一定地步，那也许…… 还真不如就把整个世界都干脆一起毁灭得了！ 这也让她不得不重新地，认真地，审视起混沌教会，审视起混沌教会的方方面面，重点是在混沌教会的教义和思想方面。 且渐渐地，她竟第一次有点不寒而栗地觉得： 混沌教会那些过去被自己视之为胡言乱语的惑众妖言，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众所周知，混沌教会是全星系最大、最强、最邪恶的黑暗势力，其触角不止遍及整个星系、更深入地渗透进各国的上上下下，却又是最四分五裂的一个邪教。 而其根源，就在于其教义的分裂，或者说是混沌意志无法避免、最为深重的混沌属性。 在混沌教会内部，光对混沌意志的称呼，就有好多种，灭世派和创世派关于该将混沌意志称呼为混沌之父还是混沌之母的争端，就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具体来说是，由极恶教皇格雷诺领导的灭世派坚决认为，混沌意志该是一个严厉至极、公正至极、无情至极的父亲，并已判定蓝日星系的全部生物，最主要的是蓝日星系的绝大多数人类，都已堕落到罪恶至极、万死不赎，唯有发动终焉审判，施与无差别的毁灭，才至少能让他们这些执行者得到混沌意志的宽恕，乃至是获得永恒，为人类保留火种。 他们这才一直全心全意地致力于打开混沌之门，疯狂地想要毁灭整个星系。 可以的话，他们则更是要毁灭整个宇宙。 可是，第十二使徒肯伯力-休却认为，混沌意志貌似严厉、实则慈祥，该是母亲般最强、亦最仁德、最伟大的存在，即使人类基本已堕落到罪恶至极、万死不赎，亦仍想给人类一个最后机会。 其麾下的创世派尽管和灭世派一样作恶多端、罄竹难书，却又真一直在阻挠灭世派，延缓终结之刻，以挑选出仍可救赎之人。 他们的最终目的虽也是灭世，却希望在选出、救出足够的无垢者后再行灭世之事，以及随后的创世之事，好让那些被挑选出的、有过沉痛经历和悔悟的无垢者们，作为新世界的文明之种或文明守护者，让新的、更纯净的文明能更快、更持久地发展下去，最好到下一次来自混沌意志的终焉审判到来时还能继续传承下去，生生不息。 另外，在混沌教会内部，还有一种遭到灭世派和创世派共同抵制、又难以压制的传言，且该传言还是来自创世派内部。 据说某日，一个属于创世派的、肯伯力-休的坚定追随者者，一个强至见微境的混沌使徒，好像是在从混沌意志赐予的幻象中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竟然不一秒就直接发狂了。 他突然就暴起，发疯一般地肆意屠杀，转眼就杀光附近包括亲密教友在内的数百人。 更诡异可怕的是，末了，他还亲手拍碎了自己的头骨和灵魂，自尽身亡。 只在他重伤濒死前，他又好像真有片刻清醒，并狂热无比、竭尽全力地给肯伯力-休留下如下一段让肯伯力-休都感到抗拒的、有些模糊的重要遗言： 第十一使徒，第十二使徒，还有最终使徒，或是强大、最黑暗、又最特殊的序列使徒，连命运都常常是紧密相连的。因为，他们是混沌意志最高位的代行者，会在某个世界的熵增加到某个危险的临界点时接连降临，有着代表混沌意志对所在世界发动死或生的最后审判的权力和责任，被无数已被混沌意志毁灭、或正遭受混沌意志威胁的世界，忐忑、敬畏和绝望地共同称为，审判三使徒！ 想到这，女青年来紫枫后第一次失控，下意识地就低声说出了那个保密等级很高、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词： “嗤——，审判三使徒！” 可她真是控制不住了。 她还正头皮发麻、绝望至极地在内心想到： 若连爱而不得的极度仇恨，以及所有希望全被灭绝后的极度绝望，都不能算是最终之恶的话，那么，那传说中有着足以毁灭世界的黑暗力量的最终使徒，其所拥有的、或者说是所背负的最终之恶，又到底是该是何等深沉的黑暗？ 在看到生灵涂炭、毁灭殆尽的佩莱特后，她不由又联想到祖国的赞巴鲁克，且越来越感觉赞巴鲁克或亦将如此，实在无法不感到绝望至极和恐惧至极。 毕竟，光十一使徒一个序列使徒的现身，就彻底毁灭了佩莱特。 而就她所知，不光第七、第十二使徒已确认身在赞巴鲁克附近，还有更多序列使徒正加急赶往，对赞巴鲁克呈报位置势，更或就包括那曾看起来只是一个吓唬人的传说的第十三使徒。 无论怎么想，女青年都实在看不到赞巴鲁克还能有什么生机和希望，乃至总感觉赞巴鲁克说不定将得到一个比佩莱特还要凄惨、凄惨到无以复加、痛苦而持久的毁灭过程。 第十一使徒毁灭佩莱特的过程，她真越回想就越觉得是慈悲。 那过程相当干脆利落。 且其它使徒若要毁灭赞巴鲁克的话，就大概率是不可能那么干脆利落的。 赞巴鲁克根本没佩莱特那么强的防御力，别说包围赞巴鲁克的序列使徒中，还有一个最臭名昭著、最残忍、号称残酷之恶的灭世派使徒——战争使徒古斯塔夫，还率领的是公认全星系最没下限、最以残酷为乐的黑暗大军——星际海盗大军。 因此，即使已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或正导致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女青年却仍没任何转移的打算，不仅丝毫不惧地坐在原地，还反是更着急、更冒险地把刚刚所想到的那一大段话，尽力地、尽快地，临时加上去，只希望能给同僚们提供一丝线索或警告。 她一边表情着急地写着、还一边在内心更着急地苦苦祈求着： 我亲爱的战友们啊，请竭力救救赞巴鲁克、救救我们的祖国吧！毁灭，绝不该是我们卡缪拉人的救赎！不，绝对不该是全世界任何人的救赎！ 而她冒险送出的一纸情报，以及上面写满的真诚的心意，应该不会白费。 该情报很快就通过用于量子通讯的顶级龙技，传回到卡缪拉，都直接传到了顾雷的眼前，让顾雷亦不禁表情越来越复杂。 …… “……，审判……三使徒？”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80近在眼前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就在三面邪佛在佩莱特现身的一瞬间，不止是佩莱特的众多星系顶级强者，整个星系的顶级强者们，皆多少心有所感，且皆是生出了心悸之感，只程度不一而已。 包括赞巴鲁克附近的。 不管是日耳曼侯爵周身那些最致命、最闪亮的“黑暗”之星，还是肯伯力-休身后蓄势待发的混沌魔像——六翼堕天使，抑或是哈列索斯随时准备舍身出手的残缺量子分身，皆不由齐齐一顿。 只无人知晓的是，现场对第十一使徒感应最深、最清晰的，竟不是实力最强、亦貌似与混沌渊源最深的第十二使徒肯伯力-休，而是实力最微弱、存在最渺小的顾雷。 此刻，顾雷不得不竭尽全力地装出单纯的迷惑样子，才能保证自己的表情不露出任何破绽。 他的内心，现在其实是极其震惊与不信的。 他不止是极为清晰地感受到，在那极为遥远的地方正有极为深暗的存在正式降临，且能隐隐看到一些虽残缺间断、却已足够残酷、令他心神巨颤的清晰画面。 更重要的是，他还从那极为深暗、极为暴虐、正貌似在肆意屠戮众生的可怕存在身上，清晰地嗅到了那股他日夜在思念和找寻的气息。 这令他内心愈发颤抖不已，充斥着惊愕、激动、不信、痛苦和狂喜等各种复杂的情绪，异常混乱。 好在其他人也一样为那股力量的强大至极和混沌至极深感震惊，才暂没人发现他异常。 而过了良久，周围众人才全部镇定下来，且是肯伯力-休最先轻轻叹口气，打破了此地残余的剑拔弩张气氛。 他也能隐隐看到一些画面，只远比顾雷看到的残缺，还远比顾雷看到的模糊，却不免再次想到曾经的追随者在临终前说的、那句让他久久心怀抵触的话： “休阁下，审判三使徒间的职责和命运，常常是紧密相连的呀！” 哈列索斯则赶紧趁热打铁地劝说道： “肯伯力-休先生，相信你也能感受到那股黑暗力量的可怕。从那种混沌的深暗程度来看，我相信绝对是最终使徒降临了。因此，我们都绝不能在这里浪费更多时间了！” 肯伯力-休听完，内心又不免生出很多不甘和恼怒，只终究还是冷哼一声，既愤恨又无奈地说道： “哈列索斯，我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说什么花言巧语！只不过……” 说着，肯伯力-休不仅故意顿了一顿，还竟是脸上纠结和恼怒齐齐尽消，转而露出一种越来越得意和戏谑的表情，愈发阴暗凶险地嘲笑道： “哈列索斯，就当我再被你糊弄一次又如何？我，可是已经感受到你内心的深刻绝望了呀！呵呵，毕竟，最终之恶到底为何，你们都该心知肚明！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罢，肯伯力-休便带着经久不息、扭曲无比的疯狂笑意，仰天挥袖而去。 “哈列索斯，我等着你哦~” 而最让顾雷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心，又越来越战栗、越来越不安的是，肯伯力-休临走前充满嘲弄的阴狠之语，明着好像是说给哈列索斯听的，可他独独感觉，那好像是专门在说给他听的一般，就像是在专门质问、拷问他： “小子，你说，何为最终之恶呀？” 异常刺耳扎心。 这时，日耳曼侯爵和哈列索斯公爵才稍稍发现他的异常，却没多想，仅以为是肯伯力-休邪威太盛，令在场精神最脆弱的他难以承受。 顾雷和他们这些星系顶级强者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中间好似隔着一片无边虚空。 可二人也都没再多关照顾雷什么，哈列索斯马上对日耳曼侯爵说道： “你得赶紧回去了。肯伯力-休是走了，吴志远也该再靠近赞巴鲁克不得。可古斯塔夫，却又来了。” 日耳曼侯爵点点头： “是，阁下！” 接着，日耳曼侯爵仅仅对顾雷淡淡说了声“你自己小心点”，便带着哈列索斯残缺到接近完全消散的量子分身一起发动不确定性跳跃，精准地径直回到外太空的旗舰内，令整艘旗舰越来越紧张的气氛，在稍稍平缓一点后，就又徒然飙升，迅速接近巅峰。 新的、更惨烈的大战，再次临近，迫在眉睫、一触即发！ 同时，在更远处的太空中，那艘千万里迢迢地从帝国赶来的大型曲率飞船，也渐渐开始减速。 …… “阁下？” “转向，回头。” “这……？” “紫枫才是我们帝国最重要的盟友，且是先一步遭到如此惨重的巨大灾难，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先去慰问一下紫枫，而不是卡缪拉。” “是！” …… 飞船当即直接调头，又返身飞向刚刚才路过没多久的墨神星。 那急迫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彻底不想再管卡缪拉或赞巴鲁克的任何事一样。 而再过十几秒，在赞巴鲁克。 当天幕缺口处上那如日高悬的炙热光辉终于渐渐熄去、露出闪耀平静的星光后，六艘不死鸟型飞船恰好高速赶来，一起来迎接他们的总指挥回归。 连阿尼西娅都难掩心急，已特地提前回到原就该由她指挥的不死鸟二号上。 而顾雷则同纳斯塔西娅一道，站在死亡玫瑰的花盘上，徐徐升上天空，坦然接受大家真诚中透着焦急和忐忑的盛情迎接。 看着一艘艘庞大的不死鸟型战舰在夜光下熠熠生辉，战意凛然，感受着一双双炙热到能穿透太阳合金、满怀期待和不安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自己身上，顾雷也不废话，跨步负手，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地大声宣布道： “诸位团员，我在此向大家宣布一个重大喜讯，在我国议长哈列索斯阁下与我女武神骑士团总司令日耳曼阁下拼死的联手阻拦下，混沌教会第十二使徒肯伯力-休，已被成功击退——” 众人当即只感到气血止不住地上涌，不由齐声大吼着应和道： “喝——”…… 声动四方。 而接着，顾雷一刻不停，又用更声动四方的声音大声宣布道： “还有，我刚刚又接到另一重大喜讯，在我国交通与商业委员会部长吴留行阁下的死战下，混沌教会第八使徒吴志远，也已被击退，重伤逃遁，再难在我们卡缪拉肆意为恶啦——” 众人再控制不住，皆头脑一片空白、一片火热。 连顾雷身后的纳斯塔西娅也俏脸一热，激动到微微狰狞起来。 大家齐齐竭力地仰天大吼道： “胡瓦——”…… 那炙热无比、自豪无比的吼声，瞬间就震动了整个底区，转眼就大大驱散了满天乃至是满城的阴霾。 完全胜利之刻，似乎，已近在眼前。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81远在天边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实际上，就在众人高声欢庆、一展深愁时，唯有顾雷脸色不变，貌似坚毅不改、波澜不惊。 只底下，又隐隐透着冰冷，好像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又唯有纳斯塔西娅最先感应到他的异常，稍作停留，便赶紧载着顾雷回到不死鸟一号上。 众人见此，则是会错了意，以为顾雷是在提醒大家“尚不可太过乐观”。 毕竟，众人真都是非常有心的！ 最近几天，就算是平日里再懒惰的人，都在不眠不休地勤练军事技能和恶补各种专业的军事知识。 并且，这里的不眠不休可不是一种略为夸张的修饰，而是一种切切实实的、乃至是尚不足以形容他们全部艰辛和付出的状态。 很多团员是靠药物一直在支撑着的。 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熟练掌握不死鸟号这样的一艘尖端太空战舰。 哪怕他们都知道，用药过多必会导致严重的后遗症，还是深入灵魂层面的后遗症，或终生都无法治愈。 连没心网支撑的阿尼西娅都不得不如此，婉拒了其他所有人的劝阻，乃至是开玩笑般地对远方的父母解释道： “只有我自己这制药公司的董事长也亲自用过药，也亲自感受过药物的各种疗效和副作用，才能对咱们公司药物的各项优缺点都更加了然于心，以后也才能更好地改进药物，让咱们公司的药卖得更好，大赚特赚呀！哈哈，父亲母亲，我可是咱们阿加塔家族这样一个大财阀的继承人，可得更拼命地挣钱啊！” 而她的父母听完，也只能沉默地挂断了通讯。 至于众人听说后，更当然是感动至深，皆知： 阿尼西娅这般拼命背后，既是推脱不了的职责所在，又何尝没有要更好帮助大家在事后调理身体、尽可能帮大家减少后遗症或其它意外的心意。 是啊，骑士团的团员们都很年轻，之前也真都很缺乏经验和技能。 可是，又真都很有心，是真都拼了命在想要守护赞巴鲁克，守护他们的国土和人民，尽到一个身为贵族或军人的责任。 无悔者勋章，他们已是受之无愧！ 加上最专业的一分团众人绝无任何保留的倾力指导，大家皆进步飞快，不仅迅速就能熟练操作几艘不死鸟号，还都能意识到： 对整个赞巴鲁克来说，那第七使徒古斯塔夫，或才是最可怕、最具威胁的存在！ 古斯塔夫的别称，可不止残酷之恶，还有战争使徒呀！ 其虽必不是最强使徒，却又必是能造成最大范围和最痛苦灾害的混沌序列使徒。 为此，除难免的极少数人尚缺一些定力外，绝大多数人相继就都迅速地成功克制住自己。 他们竟几乎都在短时间内就成功压住了内心那皆要满溢而出的、一般来说是难以压制的激动和冲动，纷纷进入到一种既火热又冷静、堪称完美的战斗状态。 而内心最是复杂纠结、意涌难平的顾雷，也凭最大毅力和最大算力跟着强行克制住，有点痛苦地，渐渐平静下来。 其中，来自紫枫的、关于十一使徒的及时情报，实在功不可没。 尽管顾雷出于对杰尔夫的绝对信任，近乎偏执地在第一时间就认定： 杰尔夫会那样展露出他从未见过的、辣手无情的、屠夫般的姿态，必是有什么不得已、却正当的苦衷！ 可他内心，仍不可避免地有丝丝忐忑和纠结强压不下，不知： 若无，自己该不该站在杰尔夫一边？ 直到知晓具体经过，顾雷才能完全松口气，完全确定： 杰尔夫是十一使徒不假，却必是为让那些正持续受苦受难、却久久得不到解脱、连体面死去都做不到的紫枫民众早点脱离苦海。 否则，为何那情报员会将第十一使徒的恶之概念，推测为那么奇怪的“爱之恶”？ 或是因为情况紧急，情报是未经充分整理和修改、一字不差地火速传回到卡缪拉国内。 且日耳曼侯爵为表彰顾雷刚刚责无旁贷、勇敢机智的配合，还特意临阵提高了顾雷在情报方面的权限，才让顾雷第一时间地，终于在分离那么久后首次地，详细知晓了杰尔夫的一些近况。 哪怕是那样悲伤、无奈的近况！ 顾雷的内心，在复杂和纠结平息后，当即就又控制不住地越来越激动和喜悦起来，感到比肯伯力-休和吴志远被相继击退都开心。 毕竟杰尔夫终究平安无事。 后又想到什么别的、更无奈的东西，顾雷就紧紧握住双拳，双手青筋暴起地在内心暗暗发誓道： 叔……不，杰尔夫，下次，该我站在你目前了。 至于那情报员后面的一些话，比如： 若连爱而不得的极度仇恨，以及所有希望全被灭绝后的极度绝望，都不能算是最终之恶的话，那么，那个传说中的、最后的、有着足以毁灭世界的黑暗力量的最终使徒，其所拥有的，或说是所背负的，最终之恶，又到底是该是何等深沉可怕的黑暗？ 此时的顾雷，已能比较坦然面对这个问题，乃至是平静地在内心说出那个最可能的答案： 最终之恶，或为生命之恶！ 倒是该情报员的另一些话，才更让此时的顾雷禁不住倍加咀嚼，又比如： 根据混沌教会内部传言，第十一使徒，第十二使徒，还有最终的第十三使徒，是最强大、最黑暗、又最特殊的序列使徒，共同负有审判混乱世界、决定是否召来混沌意志、开启终焉灭世之程序的职责，被称为审判三使徒，命运紧密相连，此应能作为击退第十二使徒的重要线索。 因为，很显然，肯伯力-休，即第十二使徒，就是被杰尔夫，即十一使徒，吸引走的。 那么一来，难道，审判三使徒间的命运，真有什么密不可分的隐秘联系吗？ 否则，他顾雷，刚刚又为什么能看到肯伯力-休隐藏在内心最深和最隐秘处的、最痛苦亦连他自己都最不愿忆起的最绝望记忆！ 顾雷的表情又变得愈发晦暗复杂起来，内心反复在思考着“混沌意志的代行者”、“毁灭即拯救”、“审判世界”等沉重的字眼。 良久，他才语气异常复杂地低声自语道： “……，审判……三使徒？” 只不容他再细想更多、领悟更多，警报就再度刺耳无比地徒然响起，引得众团员皆双目凶光大作、杀意凛然，仇恨无比。 终于有罪该万死、十恶不赦的部分星际海盗，直直朝底区杀过来了。 可最让他们失态、连顾雷都不由为之睁开双目的，还是从代号“云之梦”的陷阵传来的最十万火急联络： “顾总指挥，顾总指挥！不好啦，不好啦！我们观测到，在我陷阵附近，居然还有大量流民滞留荒野，数量极多，黑压压一大片，根本数不清呀——” 无疑，若不妥善处理，那大量流民，必会成为活靶子，被残酷无情、以杀戮和虐待为乐的星际海盗们全数用电磁炮无情射杀。 可他们，或者说顾雷，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众人皆下意识地仰头看向天幕上那一个个才被肯伯力-休打出的大洞，脸色大变。 现在看，那完全的胜利之刻，又似乎，是远在天边。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82终结之始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汹涌的战火，是太空一路蔓延，一直烧到地面的。 起先，除了一些比较关键的信息，比如有关第十一使徒恶之概念的推测之类的，仍被重重保密外，其它很多信息，又比如佩莱特的大概受灾情况等，不止顾雷等信息权限较高的人，整个赞巴鲁克的全体卡缪拉将士，皆能看到，且皆正就在观看。 日耳曼侯爵直接在舰队里用广播的形式把情况播放出来。看得众将士皆表情愈来愈凝重。 紫枫可以使用量子通讯龙技把卡缪拉改造人大赛的实况及时传回国内，卡缪拉怎不行。 双方在星系顶级强者方面的数量差距并不大。 且尽管传回的图像同样有数量不多、画面模糊等问题，但就够赞巴鲁克的全体将士们，皆越看就颤抖得越明显了。 即使不能到现场亲耳去听听那来自真实炼狱的、远比幻想要残酷得多的最恶之乐章，可他们至少已看到一段段，连模糊画质都遮掩不住底下至凶残酷的，最恶之舞。 众官兵皆可看见： 有人在水里“跳舞”，有人在火里“跳舞”，有人在电里“跳舞”……只皆好像是在挣扎着、扭曲着、扭曲到令人反胃。 有人在核辐射里渐渐就“舞”成了一滩恶心的烂泥！ 并且，那跳成一滩烂泥的，倒好像是其中最值得羡慕的。 其他人哪怕想要停止“舞蹈”，旁边进行试验或负责监督、记录的机械邪蜂，也根本不允许。 现场的残酷程度惨绝人寰、空前绝后！ 这才让人民内务委员会仅凭寥寥几段模糊的画面，就能让赞巴鲁克的一众铁血将士们内心齐齐发颤，都不敢接着去想： 佩莱特的人们，最后，到底是在怎样的痛苦和绝望中，凄惨无比地结束他们的生命的！人的生命，有如此轻贱吗？ 然后，他们就又都看到了那座洁白威严、却好像事不关己、正越飞越高的天空之城。 男性官兵们皆目眦欲裂，而女性官兵们亦在捂嘴痛哭的同时纷纷露出愤恨眼神。 以致于，当那千手的三面邪佛将佩莱特的天空之城悍然拉下时，官兵中竟有不少人为一个序列使徒在高声叫好。 甚至，就连最后，当混沌汪洋彻底湮灭佩莱特的天空和大地时，众官兵亦竟是，忍不住地，齐齐松了口气。 可紧跟着，他们就再次控制不住地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紫枫国会的议长托马斯，发表紧急讲话了。 而且，在人民内务委员会截取的画面中，托马斯先仅仅是对佩莱特难以计数的大量遭难民众进行了相当简短的、相当程序性地沉痛哀悼，后就开始着急地为紫枫政府不断推卸责任，看着好像是在为政府的失责不断道歉，却又主要是将责任全推给那世人皆仍不知姓名、外貌等详实序列使徒，还一边尽可能模糊遇难民众数量、一边尽可能夸大序列使徒实力，万分无耻。 看到紫枫方面竭力想要将那千手的三面邪佛认定为是最黑暗、最强大的第十三使徒，而不是什么最神秘、最危险、又听起来有点故弄玄虚的第十一使徒，卡缪拉众将士皆多少感到不屑。 可以上倒无关紧要。 真正令卡缪拉众官兵感到无法接受的是，为没底线地夸大序列使徒实力，紫枫竟做出了更没底线、实在无耻之尤的事。 托马斯在紧急讲话的最后，面对一个个已被震到目瞪口呆、满脸不信、乃至是直接对他这一国议长露出严厉愤怒和苛责的各国记者们，不仅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出躲闪目光，还骗记者们说： “据最新情报显示，赞巴鲁克之战刚刚落幕，且也已被序列使徒毁灭，貌似落得一个比佩莱特更凄惨的结局，你们稍后亦会收到相关信息！” 他直接就提前给都未正式开始决战的赞巴鲁克判了个凌迟，以进一步佐证序列使徒的可怕。 他现在一心只想尽可能地推卸责任和减轻压力，已顾不上自己“诅咒”般的言语会对卡缪拉人民的感情造成多大伤害。 而实际上，紫枫其他众高层亦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们也一样想着，既一个序列使徒就能让他们这般狼狈，那被好几个序列使徒盯上的赞巴鲁克，安有幸存之理，安有不被搞得更狼狈、更凄惨的道理，皆认定： 稍后必会收到赞巴鲁克被毁灭、比佩莱特还惨的消息，而他们只是把消息提前公布罢了。 甚至，他们都正暗暗庆幸于一点，即是： 至少，不光是他们紫枫一国不幸地遭到了如此巨大的磨难，卡缪拉也好不到哪去。赞巴鲁克迟早完蛋，不会显得独独就我们紫枫应对不当！ 他们就皆正一边露出假惺惺的同仇敌忾之态，又一边在背地里，焦急中带着微微忐忑地，期待赞巴鲁克城破人亡的消息赶紧传来。 他们现在唯一微微有点怕的万一，就怕万一赞巴鲁克没被毁灭，或受灾不大。 而通过托马斯的失言，卡缪拉守卫和正火速前往支援赞巴鲁克的全体官兵，皆已对紫枫高层内心阴险卑鄙的恶意心知肚明，皆正怒气勃然，愤怒到露出了一双双充血的赤红血目。 接着，日耳曼侯爵才心情沉痛、语气沉重地发表了战前的最后动员。 “诸位，相信你们也能看见，佩莱特的人民，刚刚到底在序列使徒的手下经历了如何惨痛的遭遇和结局。我对此深表遗憾和同情，可亦无暇哀悼更多。因为，如果我们不专心战斗、拼死战斗的话，那佩莱特人民的恐怖和凄惨结局，就也必将是我们赞巴鲁克数千万男女老少的凄惨和恐怖结局！如此，诸位，我们可以容忍这种耻辱和痛苦也发生在我们卡缪拉的国土上嘛——” 后随着一声由无数声汇成一声的铿锵之声骤然轰鸣起来，众官兵皆用拳头或手甲猛力重锤胸口或胸前的合金装甲，恍若金鼓齐鸣，用最有力的声音和最坚定的意志来回应侯爵的问话： “不能——”…… 后密集整齐的砰然之声依旧在不断震动星海，有节奏地持续震颤着周边的所有死寂、黑暗和混沌。 杀意凛然的铿锵之音经久不息，散发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如火战意。 而直到数秒后，日耳曼侯爵才瞪大虎目，止住众将敲击，更愈发狰狞地大声咆哮道： “并且，紫枫政府自己懦弱无力、临阵畏战、导致佩莱特化为一片废墟、生灵涂炭不说，还居然诅咒我们，希望我们的赞巴鲁克也落得和他们一样城破人亡的下场！你们说，我们能让那些肮脏无能的紫枫人如愿嘛——” 众官兵当即再次地，一次次地、更用力地，齐齐猛拍胸口。 那些没穿装甲的几乎要把胸骨都拍碎了。 众将皆异常狰狞地齐声连连高喝道： “不能！”…… “不能！”…… “不能！”…… …… 之后，不待日耳曼侯爵再多说什么，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众官兵原整齐凶狠的呼喊，就徒然渐渐变了样，先是变成一浪高过一浪、最凶狠威武的“胡瓦”之声，后又变成更低沉、却也更坚定的： “吾为剑，吾为盾，吾愿雄躯化坚甲，护吾卡缪拉太平昌盛、护吾国民幸福安康！”…… “吾为剑，吾为盾，吾愿雄躯化坚甲，护吾卡缪拉太平昌盛、护吾国民幸福安康！”…… “吾为剑，吾为盾，吾愿雄躯化坚甲，护吾卡缪拉太平昌盛、护吾国民幸福安康！”…… …… 如此，持续地齐声高喊着这句当初参军时的不悔誓言，众官兵才不由纷纷平静下来，又不由纷纷露出愈发庄严肃穆的表情。 同时，他们的眼睛里，也正有愈来愈坚决无畏、宁死不退的荣耀之光，正愈发刺目地闪烁着。 但还是不待内心感慨万千、激动万分的日耳曼侯爵再多说什么。 一只整个蓝日星系有史以来最黑暗、最混沌的大军，已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地出现在远方虚空中。 随着一颗颗代表飞船尾焰、异常明亮的蓝色星辰渐次亮起，随着那些透着死气的蓝色星辰交织成一条闪亮、狰狞、刺目的“黑暗星河”， 连它们身后的璀璨星空， 都被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让星光也仿佛在挣扎和呻吟般的持续扭曲着。 日耳曼侯爵登时双目大寒，如凛冬忽至，大手一挥便命令道： “全军出击——” 他誓要让这些比禽兽还要无耻、比石头还冷漠的畜生们知道，什么叫： 来自“夜之谷”寒风，能把敌人的骨头冻碎！ 第三次赞巴鲁克防御战，正式打响。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83太空战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随着日耳曼侯爵一声令下，由地方民兵团后区前锋部队、阿克秀莎军区特别救援集团军前锋部队，以及女武神骑士团的太空部队，组成的特别混合护卫舰队，也沉稳有序、杀气逼人地动了起来。 众舰齐齐加大引擎出力，开始加快航速和做其它正式开火前的最后准备。 …… “报告舰长，所有装备再次检查完毕，一切正常无误！” “好，全员各就各位，随时准备开火！” …… “报告长官，我舰已运动到指定方位！” “嗯……报告司令，我舰已运动到指定方位，随时可以开火！” …… “谢尔采夫号，现临时对贵舰任务进行变更，请立即和齐柏林号交换位置！” “谢尔采夫号收到！……谢尔采夫号，转向！” “是！”…… …… “报告司令，狂野号准备完毕，请随意命令。我们一定把那群没爹没娘、猪狗不如的垃圾玩意撕成碎片！” …… 一把把早已出鞘待发的远征之剑，皆越来越明亮，很快就化作，那在无边星海中亦非常显眼、闪耀夺目的，一颗颗蓝色星辰。 没多久，在那透着浓浓黑暗、混沌和死亡气息的前一条蓝色星河对面，就又有另一条炙热辉煌的蓝色星河，乘着充满勇气和荣耀的黄金之风，在冰冷死寂的虚空中，热血无畏地扬帆出击。 此刻，尽管到现在还陆陆续续有一些太空战舰在赶来汇合，可卡缪拉的混合舰队，战舰数依旧不足一千，还没对面星际海盗大军的三分之一。 那条拦在赞巴鲁克前、愿誓死守卫赞巴鲁克的蓝色星河，明显没对面虎视眈眈、垂涎欲滴、露着獠牙步步紧逼的另一条蓝色星河粗壮。 这让代表海盗大军的蓝色星河愈发嚣张和凶恶，当即就又张牙舞爪般的扭动起来。 但那当然只让卡缪拉众将士的目光皆愈发冰冷和不屑。 身为正规军或民兵团中最骁勇善战的军人，哪怕民兵团官兵们不免比较粗鄙一些，又岂会畏惧那样一群军纪涣散、毫无信仰、只满心兽欲和满身暴虐的恶徒。 稍小的那条蓝色星河，也很快就微微舞动起来，却舞出既更狰狞、又有序、还不屑至极的狠辣军威。 连敌首古斯塔夫见了，都不由心生赞叹和爱惜之意。 “真不愧是卡缪拉的军队，军纪严明、训练有素、士气高昂，确非我手下这群乌合之众可比。但很可惜，你们不知混沌才是宇宙真理，不能为吾所用，就注定将被吾毁灭至绝对的虚无！呵呵，全军出击——” 不过，一大一小两条针锋相对、杀气冲天、看起来不死不休的蓝色星河，皆未马上就朝对方笔直冲去，皆不准备一上来就快点杀个你死我活。 在蓝日星系的现代，太空战，不管是阵地战还是运动战，首先全是运动战。 就算阵地战也是运动中的阵地战。 接着，还往往是消耗战，大多耗时极久，兵力再有优势都急不得。 毕竟，不同于地面部队，太空部队是在一个真正的三维立体空间里运动，而不是在一个近似二维的平面空间里，可选择的运动路线足足比地面部队多出一个维度，一下子就多出接近无限的选择。 在这种情况下，要围歼哪怕仅有几艘太空战舰的敌人，也不可能像在地面或海面上一样，把大量兵力排成一条线、再划个圈收紧就行。 那得把兵力排成一个面、再包成一个球收紧。 而一个面可是由接近无数条的线组成的呀，所需兵力是在地面或海面上的成千上万倍，又怎么可能做到？ 太空战舰可比地行要塞或海上巨舰贵多了！ 纵是不想靠兵力，要靠算力，亦是难度极高。 同样是选择太多的原因，在太空战中，要百分百准确地预测出敌人接下来的选择，不，是下一秒、乃至是下一微秒的选择，所需算力亦极为可恐，无限接近不可能。 加上太空中没空气阻力，太空部队的速度上限又远高于地面部队，还又高了差不多一个维度。 这让太空部队不仅在运动路线上选择极多，又运动速度速度极快，运动轨迹极复杂难测，更导致准确预判的难度再次直线上升，还怎么去快速寻找、命中和包围消灭敌人。 在太空战中，不管内心心怀何等坚决、急迫的杀意，一开始，要接近和攻击敌人，就说不定难如登天。 有时，明明都准确预测出敌人动向，乃至都靠近敌人到有效的攻击距离，依旧有可能因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疏忽，比如本能的一个眨眼，就徒然失去敌人踪迹。 谁叫太空战舰的速度动辄就是数千公里每秒，一眨眼功夫就能跑到成千上万公里外。 总而言之，由于预判极难、接触和交火时间极短、命中也极难等原因，常规的太空战，不管是阵地战还是运动战，里面都会掺杂进很多消耗战的元素，必须做好持久战斗的准备，越急只会让你死得越惨。 若过分着急很容易被敌人牵着走，然后就会在怎么都打不中敌人的郁闷和其它各种显性或隐性的消耗中被活活拖垮。 哪怕敌人比你弱很多！ 记住，在蓝日星系的太空战中，运动才是凌驾于攻防之上的最关键因素。 而再弱的敌人，他的运动能力，也一般不会差到哪去，能保证他不会轻易被消灭。 故常规的太空战，一般都要两只舰队面对面、绕着圈地相对运动很长一段时间，在互相对射、消耗到一定地步后，才可能转入接弦战，进入最后的决战环节。 另外，以上常理看似对数量上处于劣势、看起来更弱小的卡缪拉舰队有利。 他们好像可以通过高速运动、加强闪避来延长交战时间，让本就没什么耐性的星际海盗们愈发狂躁，进而忍不住露出致命破绽。 只实际上，他们又不可能真像放风筝一样地慢慢把星际海盗消灭光。 没办法，他们的身后，可是赞巴鲁克呀！ 那是他们誓死也要守卫的祖国和人民。 而异常暴躁的星际海盗们一旦被放风筝烦了，就有可能绕过他们去直接攻击赞巴鲁克。 可以说，在现代，若无需要守护之物或不得不战的理由，太空战起初就难以打响。 毕竟，参战多方总有强弱区别。 而弱者既竭力逃跑就能保命，那在面对比自己强许多的敌人，谁又会不知道要赶紧逃跑呢？ 难不成命会比面子更重压！ 又除非又弱又有不得不守护之物，那才唯剩力战、死战一途。 目前所有太空战，对守卫的一方来说，总归都是要不友好一些的。 所幸，守卫的一方能从自己守卫的基地或移民卫星上获得更充足给养，乃至在战况最紧急时依旧能进行临场维修，拥有更强的续航和持续作战能力，才没让防守方的状况都糟糕到难以反抗的地步。 何况，星际海盗们的战舰还和常规的太空战舰不一样。 星际海盗们的战舰都是一体式的，其实也有在运动上的缺陷，就是不够灵活。 星际海盗船往往直线速度快，却成也萧何败萧何，要改变方向又不容易。 速度越快，惯性就越大，要改变运动方向也就变得越难。 速度和变向能力对太空战舰来说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且差不多重要的两项能力，都是最影响太空战胜负的，运动能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因此，目前的情况真没从数量对比上看到的那么悲观，好像对卡缪拉舰队是一面倒的不利。 卡缪拉舰队的战舰不仅都经过轻量化改装，以牺牲防御力来获得不逊于海盗船的直线速度、加速度等，还都因采用分段设计而获得更加灵活的变向能力。 即是说，今时不同往日，正规军的太空战舰在面对星际海盗船时，在影响太空战的最关键因素——运动上，已是反了过来，反拥有着相当大的优势。 否则，那些星际海盗又怎会被逼到今天这种进退维谷、疯狂至极、只有拼个鱼死网破的地步。 且古斯塔夫和其麾下的混沌使徒们，既被称为战争使徒和战争使徒的从者们，又怎会不懂战争。 就是受他们强行到残酷地节制和按压，星际海盗们才肯老老实实地等到现在才全军出击，也才肯先和卡缪拉军队打一场常规的太空战。 两条长长的蓝色星河，很快就以接近于平行的角度交汇，隔着十几万公里开始疯狂对射，并一边相对划圈运动。 然而，在这场太空战终究不是常规上的太空战，消耗战的成分已被压到一个很低的地步。 加上双方在数量上的差距终究是过分明显。 哪怕有着远高于星际海盗的兵员素质优势和战舰优势，这场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大规模太空战，也很快就打得异常焦灼和惨烈，让好不容易和平多年的附近星域，再一次被蒙上一层厚厚血色。 这到底将又是一场续写传奇、光辉无比的大胜呢，还或将又是一场再次受辱、黑暗无比的大败？ 在一战后时隔多年，在第二次赞巴鲁克防卫战的伤痕还未完全愈合之刻，战争的血与火便第三次在赞巴鲁克这片充满磨难、辉煌和传奇的星域附近，又大范围地扩散开来，牵动着全星系每一个人的心。 此一分此一秒，全星系上百亿人，从战斗开始前的不知多少分多少秒开始，一直到现在，就都在或有声或无声地祈祷着： 愿光明，能够战胜黑暗！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84战争与混沌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场常规的太空战，无疑也往往是一场相当单调的太空战。 战斗往往要持续很久，且又往往很久都看不到任何明显变化。 可选择的运动路线再多，再让人眼花缭乱，也不过是不同的运动轨迹而已，看久了很容易让人顿生困意。 但第三次赞巴鲁克防御战，终究不能说是一场常规的太空战，消耗战的成分极低，没多久就打得分外惨烈。 每秒都有几十万发的电磁炮弹在两支舰队间你来我往。 且不管是在星际海盗大军中还是在卡缪拉大军中，都正接二连三地有太空战舰化作一团团碎片，更每次皆有数百海盗或太空军官兵失去性命。 这在影视中很常见的景象，在现实的天空战中，却真是很罕见、更很惨烈的一幕。 而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不管是星际海盗大军，还是卡缪拉大军，都几乎没任何退路。 连时间，都皆是所剩无多！ 对卡缪拉部队来说，这是一场保家卫国、绝对不允许失败的战争。 另对星际海盗大军来说，他们若不能尽快解决挡在赞巴鲁克前方的卡缪拉大规模前锋部队，那等卡缪拉的后援部队更多地陆续赶来后，他们就唯有被卡缪拉军队像包饺子一样一口气解决掉，连逃跑都难。 还是那句话，星际海盗船不是寻常意义的太空战舰，变向能力有缺。 并且，在太空战中，同为运动能力的一部分，变向能力或比速度更重要一些。 谁叫速度是相对的，敌人以更快速度朝你逼近，和你以更快速度朝敌人逼近，有点好笑又无奈的是，二者其实是等价的。 也就是说，给敌我双方中的任一方加一个速度增益，有时就等于对双方同时加一个速度增益，乃至是反会对被加速者造成更致命威胁。 一艘太空战舰的速度越快，会让该舰的炮弹越不容易打中敌舰不说，还越可能让该舰因刹不住飞船之类的原因而和陨石玉石俱焚。 就算在太空中，超速和酒驾也是一般致命的。 而能避免这种尴尬、郁闷、乃至是让人吐血都可能来不及的情况出现的，就是飞船的变向能力。 可之前由于星际海盗船的速度太快，常规的太空战舰都追不上，就让海盗们忽略了变向能力的重要性。 不，他们根本就没得选择，本就没足够技术或财力来同时兼顾海盗船的变向能力和速度。 他们通常就只有靠牺牲海盗船的变向能力，才能获得大大超越正规军的速度。 那到正规军速度追上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末日，就自然被第一时间排上日程表，钉死了。 而也渐渐明白这点的星际海盗们，就越来越疯狂地不断加速，斜向逼近卡缪拉舰队，欲尽可能地加快战斗进程，以尽早展开决战。 他们现唯一能奉为依仗的，就仅仅是数量更多罢了。 奈何，他们的数量又没多到能实行围点打援战术的地步，必不能阻止卡缪拉部队的数量随时间增多。 且卡缪拉部队的数量上限，又必远远凌驾在他们之上。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他们必须趁现在，赶紧靠暂时的数量优势围歼赞巴鲁克守军，再赶紧冲进赞巴鲁克，肆意杀人放火、烧杀掳掠，大部分都已只想着要最后疯狂一把。 为避免星际海盗们临阵脱逃，古斯塔夫和其麾下的混沌使徒们，直到战斗都快开始，才把不乐观的现状和必愈发不乐观、乃至是严峻到悲观无比的未来，带着深深恶意地，如数告知。 混沌之恶，是最无差别之恶，对那么接近黑暗和混沌的星际海盗们亦是如此。 这让星际海盗们不禁越来越绝望，也越来越疯狂。 而卡缪拉舰队为尽可能地吸引星际海盗舰们的注意和火力、尽可能地保护身后的赞巴鲁克，也毫不畏惧地从另一个斜向，迎难而上，一开始就把距离直接拉到常规太空战初始距离的一半。 同时，两条蓝色星河，都还在不断调整速度和方向，以保证双方能在交汇后尽可能地保持完全平行，以尽可能把己方的火力倾泻到敌方身上。 双方都既不准备马上就短兵相接、刺刀见红，又都欲尽快展开决战，赶紧置对方于死地，免得后患无穷。 于是，在两支舰队第一次平行交汇时，还没等到达各自的合适射击位置，星际海盗的舰队就迫不及待地射出零零星星的金色火线。 并且，受那几艘狂躁不听命令的海盗船刺激，整个海盗大军的狂暴之意，都被迅速勾动，全不听命令地跟着射出越来越多的炮弹。 金色弹流的密度迅速攀升，很快就呈现出疾风骤雨之势。 可如此看似凶猛、实则不专业的混乱表现，自仅仅是让卡缪拉众官兵愈发不屑、愈发淡定。 两支舰队看似密集，实则是飞船尾焰太大、太亮所产生的错觉。 近看就会发现，在每支舰队里，船与船的间隔都最少有上千公里，更不用说是敌舰和我舰的距离。 而敌人那看似密集的电磁炮雨不仅亦是如此，还杂乱犹有过之。 类似没章法的攻击，别说是一两轮，就是来几十或上百轮，也未必能打下一艘卡缪拉舰队训练有素、能力过硬的太空战舰。 卡缪拉众将士悠然淡定地一直等进入到最佳射击位置，才依令行动、凶狠无情地扣下扳机，射出第一波看似同样杂乱、实则疏密又别、暗藏杀机的电磁炮雨。 实际上，那些炮弹密集的地方，有的或真杀机逼人，却也不乏虚招，不过是用来恐吓目标海盗船罢了。 而当即就有不少海盗船被那劈头盖脸打来的密集电磁炮吓着，擅自移动。 这让他不仅自己暴露出破绽，还一上来就冲乱了其他人的阵型。 整条代表海盗大军的星河，都愈发高频地混乱扭动起来。 显然，他们根本不知道： 卡缪拉舰队射来的金色弹雨中，倒是那些炮弹稀疏的地方，才可能是真危险处，或是经精心计算后布置出的狠毒陷阱。 果然，紧跟着，其中一艘被迎面袭来的密集弹网吓跑的海盗船，还没停稳，就被提前恭候在它处的、一颗看起来孤零零的无害炮弹，直接精准洞穿舰尾，尾焰一熄、动力大降，只能恐慌不已、又徒劳疯狂地翻滚和挣扎着。 而正对面附近的数艘正规军战舰，自然就毫不客气，眼疾手快地集火将其打碎。 此战果好像不值一提、其实真重大罕见。 注意，双方中间还隔着十几万公里，且该海盗船还未完全减速，运动速度还是数千公里每秒的级别，依旧迅过闪电。 展现出卡缪拉部队远超星际海盗的射击技术，令卡缪拉众官兵皆内心一振，又皆没多么激动。 谁叫对手不过是一群不入流的星际海盗？ 星际海盗的舰队里，又当即就露出愈来愈高频、也愈来愈明显的乱象，还变得更加疯狂和绝望。 而面对对面更疯狂、更绝望和既更密集、又更杂乱的电磁炮雨攻击，日耳曼侯爵当然没拘泥于常规地做接下来的战术安排。 常规来说，面对这样不入流的敌人，还是在敌众我寡、却又属我方兵员素质更高的情况下，又当然是在战斗中适当增加运动战的元素，扬长避短，才好像是最佳选择。 那样既能迷惑敌人、又能在运动中凭借更高超的射击技术，更高效地，不断悄然地，缓缓削减敌人数量，为最终逆转数量上的劣势和获取最后胜利奠定牢固基础。 也就是说，日耳曼侯爵接下来按理该适当地稍微加快舰队速度，让敌舰队在不知不觉间陷入疲于追赶的既疯狂、又徒劳局面，同时和敌舰队保持一定距离，方便己方将士们更好地、缓慢却稳定地暗暗消磨敌人数量。 可日耳曼侯爵不仅没命令舰队加快一点速度，甚至反其道而行之，命令舰队适当减速。 这就让双方的距离进一步缩短。 既会让将士们能更好、更准确地对敌人进行射击，却又何尝不会让敌人也能更好、更准确地命中他们。 随即，在海盗船被越来越多打爆的同时，卡缪拉的舰队里，也终于冒出第一朵金色的、巨大的、凄美的高维辐射团。 卡缪拉部队里，也终于地，很快地，快到有点让人意外地出现了伤亡，让从未有如此快速地失去过战友的众将士们皆内心一颤。 没办法，同样今时不同往日，为尽快支援赞巴鲁克，此地全部的正规军太空战舰，都已做了最大程度的轻量化改造，运动能力直线上升。 可防御能力，却也随之直线下降。 而战士们又却唯有竭力适应，因为还在有战友相继牺牲，更速度依旧远超过往。 双方的战损比，很快就攀升到了2：1。 这貌似本是可以避免的，更应该是绝对要避免的。 别说是用一个卡缪拉将士的性命去换两个星际海盗的，就是可以用一个卡缪拉将士换十个星际海盗，都绝对不值。 连日耳曼侯爵亦是这般想着。 在他看来，要用星际海盗的数量去衡量一个卡缪拉将士们的灵魂到底有多高贵，数量再多都是对卡缪拉众将士的侮辱。 只别忘了，星际海盗们一旦被放风筝放得烦了，就很可能直接攻击赞巴鲁克。 更别忘了，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可不单是不懂战争、暴虐疯狂的星际海盗，还有深谙战争之道的战争使徒——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当年未堕落前，可是帝国名将，指挥造诣仅在帝国军神阿尔贝特公之下。 后来，似乎就是为超越阿尔贝特公，他才把残酷之道在战争中发挥到极致，最终堕落成遭万人唾弃和恐惧的序列使徒——战争使徒。 其作为一个将军的指挥能力，依旧是必须令人心怀慎重和敬畏。 故日耳曼侯爵断定： 这样任星际海盗们寸果未得下去，不用太久，古斯塔夫就必会改变战术，更大概率会让海盗大军放弃追击，而把炮口提前转向赞巴鲁克，对手无寸铁的普通民众们发动直接攻击。 以古斯塔夫的能力和性格，是绝不会等敌我数量对比出现明显变化才亡羊补牢的。 倒不如用一点甜头来麻痹住敌人，免得徒增变数，或威胁到普通民众的安全。 即使那甜头是卡缪拉一些将士的性命！ 谁叫这是他们身为卡缪拉军人的职责？ 且让他们在合适的时机赴死，亦是他这个将军的职责之一！ 特别是对一个指挥太空战的将军来说。 太空战的持久和枯燥，或许会让观者，乃至是底层的士兵，都不免感到无聊，乃至是郁闷和疯狂。 然而，一个指挥太空战的将军，却绝不可能无聊想睡。 究其原因，太空战的无聊既来自于缺少变化，更来自于环境单调。 而环境的单调其实又意味着，能用来影响太空战胜负的外界因素远少于地面战，逼得指挥太空战的将军们不得不更大程度地利用所有内在因素，包括麾下众官兵的性命，以及，自己的性命。 这才造成现今这般惨烈的局面，却又必会继续将战争引导向更惨烈的局面。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85战争使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蓝日星系的现代，善于指挥太空战的将军们，暗地里也常常被人们认为是最冷血的将军。 他们好像是最依赖参谋团、超级电脑，以及计算的，好像是最把士兵们的性命视作冷冰冰的数据的一种将军。 只日耳曼侯爵尽管目光依旧冷漠，内心却又在无声地自语着： 吾为剑，吾为盾，吾愿雄躯化坚甲，护吾卡缪拉太平昌盛、护吾国民幸福安康！” 那句无悔的誓言，在他当初入伍时，又何尝不是永生永世地被铭刻进他内心深处，永远地化为他灵魂的一部分。 诸位，对不起了，守卫人民的幸福和安全，可是我们卡缪拉军人不容推卸的神圣职责。所以就请我再无情一次，再好好利用和践踏你们的性命吧！ 只不过，身为精通战争、热爱战争到狂热地步的战争使徒，古斯塔夫会无法从日耳曼侯爵的无奈安排中，看出其对赞巴鲁克的过度在意、并善加利用吗？ 同一时刻，古斯塔夫却意味深长、阴狠残酷地在内心说到： 呵呵，卡缪拉的军人们啊，你们，真还是那么强大、又还是那么无聊呀！呵呵，什么守护才是军人的职责？明明毁灭才是我等出现的初衷吧！需知，战争之道，不仅是可以用来毁灭一切的艺术，还是最能让我等接近伟大的混沌之父的途径！诶，真是一群冥顽不灵的愚蠢家伙啊！呵呵，但是，这样也好！ 古斯塔夫嘴角的微笑，当即就变得愈发阴狠残酷起来，无比骇人。 然过一会再看，日耳曼侯爵的选择仍算是正确的。 就算古斯塔夫看出卡缪拉军队的强大和脆弱，皆来自他们远胜他国部队的守护意志，古斯塔夫也暂没让海盗大军立即转向、直取赞巴鲁克、攻敌必救的意思。 一来，赞巴鲁克作为全球第一科技之都，即使防御力因高维芯片缺乏而大不如佩莱特的那座天空之城，亦不可小觑，不好打破。 而若不打破赞巴鲁克顶区的天幕，又不可能逼得卡缪拉舰队用舰体去挡海盗大军的电磁炮雨。 古斯塔夫到目前仍以为，底区已被彻底搬空，基本一个平民不剩。 那就是把底区的天幕拆光，又如何能令皆心智坚毅非凡的卡缪拉诸将士动容？ 反之，倒是他们在直接攻击赞巴鲁克时，又不可避免地会露出一些破绽。 如此综合下来，真说不好继续保持现状和转向进攻赞巴鲁克，到底哪个才更好、更节省时间。 二来，星际海盗大军总归不是他古斯塔夫亲手训练出的、忠诚强大、令行禁止的那种黑暗大军，更简直就没“军纪”这个概念。 故哪怕有不少混沌使徒帮着控制海盗大军，古斯塔夫亦无法对海盗大军做到如指臂使。 又故，连古斯塔夫自己，都把自己和星际海盗大军间的关系，比喻成是一个三流程序员和程序之间的关系，即： 程序既已莫名其妙地自己运转起来了，那最好就不要随便去干涉，省得又突然报错、罢工，乃至是干脆分崩离析、自动解体了。 就比如现在，那些星际海盗们不就已经干得很好了嘛！ 哪怕己方伤亡更大，卡缪拉一方亦不是也有一艘艘太空战舰正相继被撕成碎片？ 那又何必强行干预，让那些其实不懂战争、可以说只是在无脑开炮的星际海盗们去实现什么貌似精妙、实则脑残的战术变更。 再用精神力扫过一张张目光嗜血、狂暴狰狞的海盗们的扭曲面容，古斯塔夫既笑得愈发残酷、又笑得愈发兴奋，以及，愈发不耐： 呵呵，还不行啊！哈哈，还得再等一会呀！ 而真就再过了一会。 即使日耳曼侯爵麾下的将士们毫无怨言，皆为守土卫民之神圣使命直面死亡、无惧奋战，日耳曼侯爵的目光，亦渐渐地，控制不住地，变得明显凝重起来，察觉到异常。 实际上，如今的局势对卡缪拉一方正变得越来越有利。 在战斗打响快半个小时的现在，尽管卡缪拉舰队的伤亡率，随着和海盗大军的距离徐徐拉近，不可避免地持续增高，但怎么都是对面的海盗大军伤亡更重。 现双方的战损比，其实已不止是2：1，还逐步接近3：1。 不用说是海盗部队3、卡缪拉部队1。 且若非日耳曼侯爵刻意压着，怕刺激到古斯塔夫、逼他提前改变战术，战损比还能继续升高。 卡缪拉众将士的控船技术、射击技术和配合技术等，自都是海盗们难以望其项背的。 加上驾驶的战舰还更强大，哪怕双方距离再近一点，星际海盗们也讨不了好。 问题是： 日耳曼侯爵是不希望古斯塔夫太快改变战术、太快直取赞巴鲁克、怕对民众们的生命造成太大威胁不假，可古斯塔夫像现在这样迟迟未对战术做出任何改变，又是过度理想、理想到都有些不对劲的另一种情况。 古斯塔夫绝不好对付，而日耳曼侯爵也绝不会天真的以为： 古斯塔夫可能是要等双方的战损比接近3：1这危险临界点，才会施施然地改变战术。 有水准的太空军将领，自己都该已经可以算出，到那时就败局已定、无力回天。 一来，即使从双方兵力对比接近3：1这点来看，要双方战损比也接近3：1，双方才有同归于尽的危险，可现实和理论总有偏差不说，星际海盗大军也不是真正的军队，斗志不高，更比不上号称全星系最坚毅不屈、常常死战不退的卡缪拉军队。 从现实推测，就算战损比更低，就算战损比2：1不到，都还没看到同归于尽的危险苗头，只要有大概三分之一左右的海盗船被消灭，海盗大军可能就会被吓得哭爹喊娘，赶紧原地溃散、分头逃命去了。 二来，不用等敌人被消灭三分之一，应该只要消灭四分之一的星际海盗，乃至仅仅是五分之一，就够日耳曼侯爵一举奠定胜局。 到时，日耳曼侯爵才会命令舰队加快速度，拉开和海盗大军距离、减少我军伤亡，光明正大地放风筝，而不用再怕海盗大军因不耐而直接进攻赞巴鲁克。 别看那时海盗大军仅仅被消灭五分之一，还剩2400多艘海盗船，为数依旧不少。 可根据日耳曼侯爵手下的参谋团计算，只要把星际海盗船的数量降到2400艘左右，就能大幅延缓海盗大军打破赞巴鲁克天幕的速度。 那海盗大军要是还敢直取赞巴鲁克，就无异于自取灭亡。 说不定不等海盗大军打破赞巴鲁克顶区的天幕，海盗大军就会在直接攻击赞巴鲁克的过程中因空门大露而被继续消减至三分之二，被压制不住的恐惧分尸，溃不成军。 只以上数据，就算参谋没日耳曼侯爵的多和专业，强至明理境、算力比日耳曼侯爵强不少的古斯塔夫自己，会算不出？ 太空战是单调的，却也因此是清晰的，确就像一场冰冷到透明的数字游戏一样清晰。 偏偏古斯塔夫依旧纹丝不动，比玩数字游戏还冰冷地坐看手下海盗越死越多，还死得远比卡缪拉将士快，也坐看不安和恐惧的气氛在海盗大军中愈发浓郁地扩张开来，乃至是在享受着。 而久久没等来预计中早该出现的、古斯塔夫的战术变更，日耳曼侯爵内心就越来越紧张，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后他就目光一凝，终于死死地盯着古斯塔夫座下那艘依旧安静到堪称沉默、又持续散发着诡异不祥气息的扭曲战舰，内心感觉抓住关键的同时，又充满深深不安： 古斯塔夫，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或者说，你的那艘奇怪战舰，到底还有什么可怕的、可怕到能一举扭转战局的能力！ 不想，古斯塔夫马上就给出一个令日耳曼侯爵骇然色变的答案。 “战争魔龙，可以了。……现在，就马上让这场战争的气氛，变得更火热、更炽烈一些吧！” 登时，古斯塔夫的座下战舰，就开始发出越来越亮的刺目血光，引得全场瞩目和本能战栗。 且不等血光亮到巅峰，那滔滔的血色红光，便就汹涌地扩张开来，不一秒就将长达数百万公里、代表海盗大军的一整条蓝色星河，完全笼罩，化作一条名副其实、从冥界喷涌而出的死亡星河，激荡虚空。 最可怕的是，星际海盗大军的命中率和闪躲率等，乃至是战舰的性能，皆当即就一起凭空大幅提升，让卡缪拉众将士双目大瞪。 看着一艘艘海盗皆徒然就变得更灵活、更难打中，而自己或战友们的战舰则被更多打爆，卡缪拉众将士，不由虎目含泪，又不得不既惊且惧。 双方的战损比，竟很快就被拉到接近1：1，拉到一个对数量依旧处于明显劣势的卡缪拉部队极不利的地步。 只听古斯塔夫嚣张无比、狂傲无比、残酷无比地笑道： “哈哈，日耳曼，我可是司掌战争的战争使徒啊——” 随着古斯塔夫亲自出手，一个龙域，不，是一个混沌领域，又或者说是一个混沌无比的战争领域，徒然展开，将战况推上一个全新的、更惨烈的台阶。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86战争魔龙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看着远方那条异常猩红刺目的血色大河在咆哮般泛滥，看着我军将士的伤亡率以明显的危险幅度上升，感受着将士们内心的惊惧、愤怒和痛苦等，日耳曼侯爵的表情一下就变得相当凝重，不由喃喃自语道： “的确，作为一个战争使徒，你的特殊能力里，怎能没大范围的增益技能？” 日耳曼侯爵还能隐隐感觉到，沉浸在那条散发着死亡、灾厄和不祥等混沌气息的血色冥河里，每一个星际海盗的状态，既变得相当强大、又变得相当异样。 他仿佛能看到他们不仅皆双目充血、赤红一片，连脸颊也皆布满凸起的血管，如虬结的血藤般，十分可恐。 此时此刻，每一个星际海盗都像磕了狂暴药剂一样，不止狂暴嗜血，对杀戮和战争充满无法宣泄的饥渴欲望，仿佛宁毁灭自己也要发动一场终极大战，还各项能力皆得到大幅提升。 明明是一群训练度不够、军纪涣散的乌合之众，前一秒还只能任卡缪拉众将士揉捏，后一秒，射击技术却转眼就大幅提高、达到堪比卡缪拉最精锐太空军的地步。 能被选出来作为前锋的，当然都是卡缪拉各部队中最优秀的官兵。 而现在，星际海盗大军的炮雨尽管看起来依旧有些杂乱无章、依旧不太懂配合，可命中率真已大幅提升，翻了快0.7倍。 以至于，在卡缪拉舰队中，一艘艘通体包裹着耀眼高维辐射的战舰，当即就更密集地化作一团团异常刺目的金色焰火。 而那一团团代表飞船尾焰的、原炙热无比的蓝色星辰，则又不得不相继黯然熄灭。 那更密集喷溅出的金色碎片，将附近战友们的心，皆划得鲜血淋漓。 而纵观己方整条蓝色星河的日耳曼侯爵，更是能发现，星河里的蓝色星光正越来越稀疏，亦内心大痛。 只他依旧冷漠淡定，旋即内心微微一松，就目光冰冷地下达紧急指令，终于允许舰队加快速度，拉开和海盗大军距离。 如此，随着蓝色星河离血色星河渐行渐远，两条平行相对、绕圆运动的星河，当即就划出了一圈越来越大的、并旋转越来越快的圆圈。 同时，海盗大军的命中率也在越来越大地下降，而卡缪拉一方的命中率，则只徐徐地小幅下降。 战损比很快就又回到2：1，海盗2、卡缪拉1。 星际海盗的战舰仍是在接二连三地爆炸，而卡缪拉战舰则现只会一艘接着一艘地爆炸。 不过，一到战损比回复到对卡缪拉舰队仅仅是比较有利的地步，日耳曼侯爵就又同样冰冷地命令舰队停止加速、保持距离。 太空战是绝对急不得的，温水煮青蛙方是上上之策，哪怕己方也在被温水煮着。 甚至，是不确定到底谁才是真正被温水煮的那只将死之蛙！ 所幸，即使保持这样不近不远的距离和速度，卡缪拉舰队的命中率，依旧在微不可察地缓缓上升。 卡缪拉众将士岂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战友被区区星际海盗在面前残杀，而毫无更强烈的复仇之意。 能被选来当前锋的，不止都是各部队最优秀的官兵，还都是各部队最勇敢、最具荣誉感的官兵。 故在最初区区几秒的惊惧和痛苦过后，他们内心现充斥着的，就皆唯有满满的愤恨和耻辱，皆在竭力压榨自己的灵魂，皆渐渐发挥出接近百分之一百二的超常实力，乃至是大量临阵突破。 这让好不容易才兴奋和狂暴起来的众星际海盗，则又渐渐感到隐隐的压抑、憋屈和烦躁。 他们早被暴虐、疯狂、酒色和毒品等掏空身体，纵被最黑暗的混沌持续刺激和鞭挞，也再难挖掘出更多潜力。 日耳曼侯爵内心一定，乃至是控制不住地感觉胜利可期。 他还发现，星际海盗们的状况，远比海盗们自己以为的更糟糕。 要知道，连阿加塔公司最好、最昂贵、一瓶就可换得一辆豪车的狂暴药剂，都不可能让星际海盗们出现这样突兀、且巨大到异常的实力增长。 那么，古斯塔夫的大范围增益技能，就一定得比阿加塔家族最好的狂暴药剂更能深入到人的灵魂层面，才能有如此强大到令人战栗的效果。 只那也意味着，古斯塔夫的大范围增益技能，很可能又一定会对人的灵魂产生更大伤害，恐难持久。 否则古斯塔夫干嘛不一开始就展开混沌领域。 因此，感应到海盗们反更可能随时被那条更狰狞、更扭曲的血色冥河吞噬，日耳曼侯爵不免有点或已胜券在握的侥幸。 不过，没多久，古斯塔夫便第二次地，又有些不出所料地，给日耳曼侯爵泼下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让日耳曼侯爵能更清晰地感觉到古斯塔夫身上那令他亦止不住更加战栗的深暗混沌。 日耳曼侯爵没多久就又微微皱起眉头，发现己方将士们的状态，竟好像也跟着变得不对劲起来。 这时，本该令人欣喜的是，双方的战损比已压不住的升到3：1。 海盗的战舰依旧在接二连三、乃至是接四连五地连续爆炸。 而卡缪拉的则已只间或会出现爆炸。 海盗大军看起来愈发狂躁、难过，以及愈发接近毁灭。 甚至，有海盗好像是被一直打不中的现状逼疯，竟直接把枪口对准身边同伙，想靠打爆同伙的战舰来验证自己是否是陷入幻境。 类似的疯狂行径此起彼伏，给整个海盗大军都造成大范围的失控危险。 海盗大军的爆炸频率一下就出现一个小高峰。 要不是一个见微境的混沌使徒暴怒出手、一招就湮灭了一整艘疯狂的海盗船和海盗，海盗大军或已失控。 只日耳曼侯爵根据交战距离、视野的模糊程度、众将士往日水准等推测，战损比却怎么也无法超过2.6：1，不得不惊疑到： 现在这般喜人的战果，哪怕加上“知耻而后勇”等因素，都是解释不通的！ 并且，当他把精神力大范围地扩散出去、扫过一艘又一艘的己方战舰后，更是大惊失色地发现： 即使数量较少，但真有相当一部分卡缪拉官兵的脸颊上，也浮现出了和那些狂暴化的星际海盗一样的、密集的血管网络，显是亦正变得越来越狂暴，同样有实力暴增和失去自我的可能。 日耳曼侯爵真万万没想到： 古斯塔夫的大范围增益技能，竟是一种会对敌我双方都进行增益的无差别增益技能，越看就越觉得魔性非凡！ 后日耳曼侯爵才结合混沌教会的教义，心念电转地明白过来： 是了，混沌教会的终极目的不是毁灭某些特定的人或物，而是毁灭包括所有人在内的整个世界。让所有人都陷入狂暴、无法停止地疯狂自相残杀、最后统统被狂暴至极的杀戮旋涡吞噬殆尽，才是古斯塔夫该增益能力的全貌！ 日耳曼侯爵这才展开微微皱起的眉头，却目光愈发冷沉，一边提醒众将士冷静、一边警惕地再次打量起古斯塔夫的座舰，感觉古斯塔夫的能力必还另有重大文章，且大概率还是在他所乘坐的那艘怪异战舰上。 说来，古斯塔夫的座舰，真长得相当怪异。 首先，既说得上怪异又不算特别怪异的是，该舰是采用整体式结构。 不过，考虑到明理境算力惊人、精神力覆盖范围亦广，该舰采用整体式结构这一点，就无可厚非。 对一个明理境来说，哪怕是再大的整体式太空战舰，想让它灵活得像一艘用液态金属打造的，柔性的，不，是刚柔并济的超级战舰，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一艘由明理境操纵的一体式太空战舰，在各项能力上，都绝不可能会逊色于一艘最高级的分段式战舰，反绝对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包括转向能力。 那接着，该战舰怪异的地方，就更加明显地被凸显了出来，就是： 该战舰明明不是分段式的设计，又采用了唯有使用分段式结构时才需要的仿生学外形，不仅有着长长的脖颈和一个类似龙首的船首，宽大的背上还长着两片不知何用的龙翼，整体非常像一只长相怪异狰狞的黑色飞龙，逻辑上有诸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偏偏该舰过往战果又十分骇人，令日耳曼侯爵心头被罩上了越来越厚的阴霾。 奈何，光靠观察，日耳曼侯爵终究是没能提前解开该舰的可怕奥秘。 直到星际海盗们的海盗船被消灭近500艘，日耳曼侯爵才从该舰再次徒然露出的凶恶獠牙里，多少看破该舰的一些虚实。 一些血光骇人的虚实！ 不一秒，该舰终于直接发威，扭头便射。 一阵特殊的、五彩斑斓的波动，徒然就从该舰舰首射出，并以光速大范围扩散开来，一次就同时覆盖住卡缪拉舰队的几十艘太空战舰。 且该特殊波动还来不及散去，几百几千发电磁炮都不一定能打下一艘的，卡缪拉装备最先进、训练最有素、战力在整个星系都首屈一指的太空战舰，居然就有4艘，齐齐地在星光暴闪和电光大作中，轰然爆炸解体。 连里面的两千多官兵，都极其诡异的，在第一时间，就一起被炸得粉身碎骨，无一幸存。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87黑洞炮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古斯塔夫的座舰一开火，便震撼全场，让整个燥热难耐、焦灼万分的战场都为之齐齐一静。 说实话，就连星际海盗中的绝大数人，都不知该舰的虚实、玄奥和真正可怕之处。 但他们只凭野兽般的直觉，就对该舰充满了一种近乎本能性、恐惧到几乎无法动弹的畏怯。 故该舰一开火，连星际海盗大军，亦都下意识地整个顿了顿。 这才让整个战场都忽地出现一个极为突兀的、虽仅维持片刻的超短暂宁静。 包括日耳曼侯爵在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全神观看，全在禁不住地想知道： 那艘充满神秘感和压迫感、让人看一眼就会感到寒毛卓竖的奇怪战舰，此次到底会发动怎样诡异可怕、无法抵挡的恐怖攻击？ 即使在被攻击的那几十艘太空战舰上，大多数人的脑袋，亦是一片空白的。 一来，攻击来得太快，以30万公里每秒的光速袭来，是普通电磁炮攻击速度的数倍到十几倍不等。 大家都不太反应得过来。 二来，又不同于普通电磁炮攻击，此次攻击是真正的波动覆盖打击，攻击范围之广、密度之大，是再凶猛的电磁炮雨都比不过的。 大家想躲也躲不了。 三来，就是对比该舰之前血腥刺眼、夺魂摄魄、召唤血河的大动作来说，该舰的此次攻击，至少在出手时的气势上，却明显输了不止三分的。 呆愣后，大家又实在害怕不起来。 作为各部队最精锐的太空军官兵，他们大多毕业于高等军校，更全有着多年的训练和实战经验，当然全知道： 在有见微境及以上星系顶级强者出现的战场上，波动攻击，才是最可怕、必须拼命躲闪的攻击。 奈何，不管是在实战中还是在影像里，他们真全没见过这样看起来软弱无力、人畜无害的波动攻击。 从古斯塔夫座舰之舰首喷出的那五彩光波，光芒真是太微弱，波动性亦微不可察。 而力聚则强、力分则弱对波动性攻击亦是适用的。 大家就更害怕不起来，大多想着： 就算古斯塔夫是超越绝大多数星系顶级强者、整个星系屈指可数的星系巅峰强者之一，按理也不可能对相隔如此之远、防御如此坚固的我几十艘太空战舰，同时发动什么致命攻击。 否则，各国又何须那样费劲和烧钱，皆举全国之力地相继建起那样一支支维护起来只会更费劲、更烧钱、或拖垮一个中型国家的庞大太空舰队，只为维护在太空中的制空权。 多培养几个星系顶级强者不就够了？ 因此，一开始，别说包括被攻击者在内的卡缪拉众官兵紧张不起来，就连众星际海盗都有许多面露不敬、不屑，不知死活地齐齐脱口而出道： “啊，就这？”…… 然话未落，该舰此次攻击的真正恐怖之处，以及所产生的强大震撼，就以和其攻击速度一般接近光速的高速，紧跟着就席卷附近整片星海，令所有人大惊失色，基本呐呐无言。 明明该波动只春风拂面般地轻轻照过那足足几十艘太空战舰区区不到一秒，明明貌似柔和的波动都未来得及完全散去，明明大部分被照射战舰亦前后都确无变化。 可独独其中四艘分散在间隔极远的不同位置的太空战舰，就在那样看起来比阳光都和煦的奇怪波动轻柔抚摸下，轰然地齐齐爆炸了。 那从舰体中透体而出的耀眼异常电光，还有密集闪耀、密集闪耀到瞬间就吞噬了四艘近千米长的巨大太空战舰的点点诡异星光，在这宁静的氛围中，异常闪亮和刺目，骇人至极。 众人再畏惧或谨慎，也万万想不到： 古斯塔夫座下区区一艘太空战舰的一次攻击，威力竟比海盗大军两三千艘海盗船、上万门要塞级电磁炮的一轮，火力全开、声势浩大的饱和打击，还要巨大！ 故第二秒，不管敌我，在场上百万人就齐齐色变，内心满是震惊和不信，愈发呆愣。 而不管是众星际海盗，还是卡缪拉众官兵，又皆不得不信。 因为，不等众人回过神来，才数秒过去，古斯塔夫的座舰——战争魔龙，就再次无声地狰狞微笑起来，第二次从舰首张开露出的黑洞洞炮口里，发动了和前次一模一样的、最轻柔又最致命的波动攻击。 当即，又有足足3艘卡缪拉的太空战舰，在四射的电光和密集闪耀的点点星光中，齐齐地轰然爆炸。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可众海盗自是大喜过望、跟在开始疯狂攻击，而卡缪拉众官兵却自是大骇失色、唯有开始疯狂躲闪。 奈何怎躲得过那样攻速又快、攻击范围又广、威力还大的可怕攻击。 随着战争魔龙一次又一次地张开狰狞巨口，卡缪拉军队的战舰，当即就以先前未有的骇人高速、接四连五的轰然爆炸，灭亡速度一下就暴增到直接破全军之“部队灭亡速度记录”的地步。 那和激光速度一样快、却威力远超激光、还远超电磁炮的攻击，他们前所未见，完全找不到破解或抵挡办法。 一旦被照射中，飞船若未见诡异电光和密集星光还好，若见电光和星光，不只飞船必跟着马上被吞噬、爆炸，连上面的人，亦马上要在同一时间被全部粉碎。 爆炸竟是内外同时开始的。 该诡异波动会毫无阻碍地穿透整艘战舰，由内而外地召来闪耀致命的电光和星光，并毫无征兆、毫无逻辑、接近随机，将卡缪拉众官兵连人带船，一次次地，吞噬殆尽。 而他们既躲不过，又防不住，连到底那艘船会爆炸或谁会死都预测不出，内心不由异常忐忑，心跳不断加快，终于不由心生恐惧。 就算有许多化焰境的、乃至是一些见微境的太空军军官，联手给自己的战舰持续展开消磁护罩或等离子护罩，亦无法阻拦战争魔龙的诡异波动分毫，连救下自己和一些战友都做不到，只能含恨逝去。 加上星际海盗们狂热的、激动到疯狂的辅助攻击，卡缪拉的数百艘战舰，就像正面对一只由近万艘海盗船组成的超级黑暗大军一般，已开始接六连七、接八连九地不断爆炸，战损比直接被倒转为1：2，更继续向1：3的毁灭天关迈进。 众将士皆恐惧难耐、绝望难耐。 这支由勇气、杀意和崇高使命连结成的铁军，终于露出一丝将溃不成军的危险迹象，情况岌岌可危。 而实际上，他们面对不过是两三千艘星际海盗船，和一艘结构特殊的、怪异可怕的超级战舰罢了。 日耳曼侯爵只能紧急命令舰队加快航速，以和敌舰队大幅拉开距离。 众官兵这才相继地，略为屈辱地，一一清醒过来，一一咬牙照做，但依旧只能把战损强行按在1：2的痛苦边缘。 这令众官兵愈发屈辱、愈发拼命、又愈发无力，忍不住愈发恐惧，乃至是愈发绝望。 幸之又幸的是，才过一会，日耳曼侯爵的手下参谋团，那些最优秀、亦最冷静的军人们，就和日耳曼侯爵一同算出敌特殊波动真相。 只随之而来的，却又是不幸。 答案又令那些最优秀、亦最冷静的军人们，都忍不住骇然色变，开始感到恐惧和绝望。 而答案便是： 该波动和引力波功能类似，不是引力波，却又能大幅干涉引力，或者说能量，进而制造出大量的微型黑洞。 对，那密集闪耀、更似曾相识、一样令人毛骨悚然的点点诡异闪光，正又是一个个最致命、又却最闪亮、高温高能的“黑暗之星”——微型黑洞。 至于为何说能制造黑洞的该波动不是引力、却能比引力更强地干涉引力和能量，以及该波动为何会有那么强的穿透性，答案则是： 该波动其实是强力波，只能被原子中的原子核拦截，而原子核体积只占原子体积的几千亿分之一！ 没错，那就是将四大力中最强、又作用距离本最短的基本作用力——强力，通过量子操作来大幅增加作用距离后，才射出的、能大范围制造出微型黑洞的强力波。 且就算是长数公里的重型太空战舰，乃至是长宽在几十公里的大型太空要塞，对强力波来说也和不设防一样。 是的，从古斯塔夫座舰张开的舰首中露出的，那门黑暗冰冷、仿佛是从混沌之海深处直接探出的毁灭之炮，那名为魔龙破坏炮的主炮，是一门名副其实的黑洞炮。 而在这全星系目前唯一一门的、也是最黑暗强大的一门黑洞炮攻击下，卡缪拉的太空战舰，正数艘跟着数艘地，连同里面成千上万怀揣热血、赤诚和守护之心的卡缪拉众官兵，毫无抵抗之力地不断被吞噬、粉碎，在闪耀的道道雷光和点点星光中，发出控制不住地哀嚎之声。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88龙域，二度展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天然产生的黑洞，大多是因为天体质量太大，导致引力太大，对自身亦是，以致于连自身的其他力，包括电磁力、弱力和强力，都统统抵抗不了，而自我崩溃、坍塌，最后凝缩至一体积无穷小、能量密度无穷高的奇点，才形成的。 和作用最强、又作用距离最短的强力相比，引力可以说是另外一个极端，作用最弱，却又作用距离最长，就能彼此交叠、不断增幅，渐渐赶超强力。 且引力是目前已知唯一仅仅表现出吸引效应、而没排斥效应的力。 引力堪称最无私、亦最自私、且因此最强大的力，自私到、强大到，哪怕把自己都压碎，亦在所不惜、亦要超越和粉碎一切。 可这并不意味着，要人为制造黑洞，就一定要直接利用引力。 说到底，黑洞的核心是奇点，而奇点的概念，主要是由能量密度来定义，不是由引力大小来定义。 唯有当某一点的能量密度无穷高，它的温度才会无穷大、附近时空才会被扭曲到曲率无穷高、体积无穷小，让一切物理法则都在该处失效，产生包括恒星炸裂、时空粉碎在内的各种可怕效应。 因此，其实只要能够将某点的能量密度，或者说质量密度，提升到足够高的地步，就能产生黑洞。 质量，即能量。 而其中，靠引力来不断压缩物体、持续提升物体密度至超过临界点，只是理论最简洁、亦最常见的一种制造黑洞的方法。 任何物体，的确只要被压缩到足够小，小到突破黑洞极限（史瓦西半径），就能变成黑洞。 可那真不是唯一的方法，还或是最费劲的方法。 要用引力把物体压缩成黑洞，逻辑上是最清晰明了，操作起来却会发现，阻力又是最多、最大。 首先，你要用引力突破d原子间的电磁排斥力，把由原子组的成物质，揉碎成由电子和原子核组成的混合物。 接着，你还要用引力再突破原子核间的电磁排斥力，进一步把物质揉碎成由质子和中子组成的混合物。 且下面，你还至少有夸克间的排斥力要突破，距最终目标——揉碎物质为本源的能量，制造黑洞，依旧有很长、乃至是更难的一段距离要走。 流程、耗时皆相对较长，所需能量也相对较大。 然其它方法中，就有一种比较省时省力的方法，正是利用强力。 实际上，尽管强力在日常生活中存在感相当低，好像只有核发电站与之有关，但强力真无所不在、至关重要。 不单组成我们身体的两种重要粒子——质子和中子，得用强力连接，组成原子或者说就是物质的核心——原子核，就连质子、中子本身，都其实是由三个不同类型的夸克用强力连接成的。 并且，把质子和中子连接成原子核的强力，与“把原子连接在一起库仑力是电磁力的残余作用”一样，其实也是夸克间强力作用的残余。 另外，还是与电磁力一样，强力也有吸引和排斥两种效应，和电磁力非常相似，无愧“强电磁力”之名。 不过，强力的吸引和排斥效应，与电磁力不同的地方在于，不是随电荷改变而改变，却是随距离改变而改变。 当夸克间距离比较远时，强力才表现为吸引力，反之才是排斥力。 夸克间的排斥力由此而来，且和电磁排斥力一样，同为防止黑洞频繁出现、进而毁灭整个宇宙的重要保障之一。 可夸克极小，距离也终究是极短，本就有着极小概率因相距过近而自己突破黑洞极限，坍缩成黑洞。 质子的直径“十亿分之一厘米”，正是质子内三个夸克的平均距离。 所以，只要利用不会被电磁力拦截的强力，就能直接深入到原子核内部，一路钻进质子或中子内部，干扰其中三个夸克的相对位置，大幅提升它们距离过近的概率，进而让它们接连地、一个又一个地，坍缩成大量微型黑洞，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参谋长万分绝望地向日耳曼侯爵报告道： “报告司令，经确认，那异常电光中的电子，确非普通电子，而是携带正电荷的反电子，系由质子或中子嬗变为黑洞所成。我们的战舰，还有我们的战友，就都是被黑洞所吞噬的！” 话罢，做事一向一丝不苟、绝无疏漏的他，都没像往常一样，继续向日耳曼侯爵请示“该怎么办”。 他绝望到下意识地就认定，日耳曼侯爵亦应无良策。 毕竟，用强力来大量制造黑洞，真是最省时、最省力，也最难以破解的，最恐怖的战争手段。 制造黑洞的关键在于提升物质的能量密度，而物质的能量，或者说质量，99.96%又全集中在由质子和中子组成的原子核上。 加上原子核的体积都只有原子的几千亿分之一，更让原子核极为容易被压缩。 故用强力绕过原子外层的电子拦截，直达原子核去压缩物质、制造黑洞，真远比用引力制造黑洞更方便和更可怕。 只强力作用距离极短，也就和质子的直径差不多，才少有被强者们用来大量地制造黑洞。 不想，古斯塔夫的座舰——战争魔龙，竟能将古斯塔夫用精神力模拟出的强力强化到如此地步，明明攻击射程和攻击范围都增加那么多，威力却还没被稀释多少。 这让战争魔龙的主炮——魔龙破坏炮，一下就成为目前全星系最可怕的一件战争兵器，每一炮打出皆堪比一支舰队万炮齐发，有凭一舰之力扭转战局的可怕能力。 不，是比万炮齐发更可怕，真能把天捅破。 万炮齐发还能挡，魔龙破坏炮的攻击，却连有星系顶级强者坐镇的太空战舰，都不一定能挡得下来。 传播强力的玻色子名为胶子，没质量、电荷和味荷。 那样，引力、电磁力和弱力，就皆拦不住。 唯有同样具有色荷的胶子、夸克或强子（比如质子、中子）可以阻拦。 常规的防御手段，像引力护罩、电磁力护罩、等离子护罩或厚厚的重装甲之类的，在它面前统统失效。 对魔龙破坏炮发射出的强作用波来说，任何装甲都99.9999%是空的，仅仅剩下不到0.0001%的一堆原子核无法被任意穿透，又根本起不到什么实质上的防御作用。 毕竟，强作用波的初衷，就是要压缩那些无法被穿透的原子核。 这又让那些唯一能拦截的强作用波的原子核，因可能被压缩成黑洞，反成为最致命的破绽。 强力波能直达任何战舰内部最深处或任意船员体内的任意地方，肆意制造黑洞，由内而外地瓦解战舰或人的肉体，乃至是人的精神，就如同所向睥睨、兴风作浪的魔龙之吐息一样，极其可怕。 要拦截强力波，最好当然是用强力或高维作用力。 但高维作用力唯神道有掌握可能。 而强力，既是最强的基本作用力，又是最难掌握的基本作用力，即使一些见微境的星系顶级强者，亦不一定能掌握，通常是突破到明理境的最大阻碍，是一些见微境强者至死无法释怀的毕生阻碍。 不，不，还不止于此。 犹有甚者，魔龙破坏炮，或者说这种新概念的黑洞炮，不是比万炮齐发更可怕，而是远比万炮齐发更可怕，简直就是新时代的“战争之王”，能一举决定一场大战役的胜负。 紧跟着，参谋长就痛苦万分、惊恐万分地徒然想到： 那些经过魔龙破坏炮洗礼、到现在依旧完好的太空战舰和船员，难道真就如它们或他们外表看起来的那般，是完好无损的？ 他当即不顾礼仪地慌乱转身，又在其他人同样痛苦、恐惧、绝望、又不免透着疑惑的目光中，俯身第二遍检查起各舰和各船员的数据。 后他就果不其然、恐惧至极地发现： 被照射战舰即使未爆炸，内部也其实会出现大小不一的各种明暗伤害或一些莫名受伤、乃至诡异死亡的人。 有船员就在附近船体未受任何损害、周围防护周全的情况下，诡异无比地徒然发出耀眼闪光，无故爆炸、死无全尸。 这意味着，魔龙破坏炮的攻击还会对舰队造成虽不致命、却能累积起来的大量暗伤。 那随着时间过去和战争推进，不仅战舰的爆炸几率会随魔龙炮照射次数增多而增大，连每次一起爆炸的战舰数量，都一样会随魔龙炮照射次数增多、暗伤不断累积而持续增加，有将整个舰队骤然全部吞噬的最危可能。 现在，每次会在强力波下爆炸的战舰数量，已由四五艘悄然地升至六七艘。 再看到一艘战舰明明都未有大量电光和星光从舰体冒出，就徒然扭曲、开裂，应该是被悄然连成一片的大量暗伤直接撕裂、粉碎，参谋长一下就忍不住软软跪倒在地，感到极度绝望。 “完啦，完啦，我们完啦！不，是整个赞巴鲁克，是整个卡缪拉，都要完啦——” 其他参谋见此，亦多少明白过来，皆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只能目光发颤地齐齐看向上首的日耳曼侯爵。 而日耳曼侯爵却没说任何宽慰或喝骂的话，只用最强有力的行动，来最大程度地安抚住全体官兵们的心。 只见日耳曼侯爵双目一瞪，便大放光明。 终于，在古斯塔夫的座舰——战争魔龙一再肆虐后，日耳曼侯爵的座舰——龙鲸号，也大放光明，散发出闪耀整个战场的强光。 瞬间，柔和的白光就笼罩住同样长达数百公里的整个卡缪拉舰队，让众将士如沐春辉、内心大暖。 最重要的是，在这层温暖夺目的白光笼罩下，魔龙破坏炮的威力，一下就下降一半不止，已降至每次只能破坏两三艘战舰的程度。 日耳曼侯爵可不仅是少有的、能在见微境就全部掌握四大基本作用力的星系顶级强者，还能在见微境就展开龙域，未至明理便获得踏入星系巅峰的资格和至高荣耀。 而此刻，他就正展开龙域来帮助整个舰队防御魔龙破坏炮的强力波攻击。 他甚至能赋予电子之前未有的“色荷”，终于让整个舰队的所有原子、所有装甲都恢复一定的不可穿透性，防御力大增。 众将士内心齐齐大振，转眼就彻底镇定下来，赶紧重整旗鼓，很快就又和众星际海盗更拼命地厮杀在一起。 战况，愈发接近白热化。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89战争之恶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才两个小时过去，第三次赞巴鲁克防御战，便完全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此时此刻，不仅两条蓝色星河皆模样大变，一条被血光笼罩、另一条被白光笼罩，化作了一条血色凶河和一条白色天河。 在两条光河里闪烁的蓝色明光，亦都变得稀疏了不少。 星际海盗大军只剩2500多艘海盗船，而卡缪拉一方亦损失许多，只剩826艘太空战舰。 仅两小时左右，就总共有三四百艘太空战舰被毁、20多万人战死。 惨烈程度，数十年未有！ 密集高速的大量飞船碎片，已将附近很多原清朗空旷的平静航域，都化作布满危机、能把民运船骤然粉碎的高危航域。 而两军依旧在忘我地拼命厮杀。 每秒都足有上百万发电磁炮弹，划出上百万道金灿灿的火线，在一红一白两条光河间你来我往，将一艘艘海盗船或军方战舰，以及上面的海盗或官兵，统统撕成碎片，又爆出一团团更金光夺目的高维辐射团。 并且，尽管海盗船的数量已被削减到接近2400艘的关键结点，但情况对卡缪拉一方依旧很不乐观。 一方面，混沌战争领域的存在，使得海盗大军的战力和士气，皆得到大幅强化。 现在，就算海盗船马上就被削减到只剩2400艘，其战力亦将大大高于之前估算，直接就让胜利远离卡缪拉军队一大步。 另一方面，魔龙破坏炮对卡缪拉舰队的威胁，也不能说是得到完全解除，乃至依旧在愈演愈烈。 尽管日耳曼侯爵也张开龙域，通过大范围干涉、模拟强力来帮众将士抵御战争魔龙的黑洞炮， 现在，在白色天河内的每一艘卡缪拉战舰身上，都会有密密麻麻的紫色细雷萦绕，正是强力遭到干涉、舰体已被大幅强化的现象， 但日耳曼侯爵亦不可能完全隔绝来自古斯塔夫的、还是经战争魔龙大大增幅过、能掀起狂涌的“黑暗之光”的强作用波。 每次依旧会有两三艘卡缪拉的太空战舰，在魔龙破坏炮的攻击下粉身碎骨。 且在强作用波照射下暂时安好的其它战舰，亦依旧在无声地不断积累着各种暗伤，只没积累得和之前一般多、更再难直接伤到战舰内部的战士们而已。 可若如此持续下去，魔龙破坏炮的破坏力，又必会继续随时间和战斗进程的推进，而再次得到明显提升，将给卡缪拉舰队带来越来越大、越来越致命的威胁。 两相结合起来，战况好似正变得对卡缪拉一方愈发不利，而日耳曼侯爵真已感觉有点技穷。 太空战就是这样，越到后面，胜负往往就会越清晰、越确定，难以逆转。 太空战不是牌局，胜似牌局！ 随着彼此打出的牌越来越多，彼此手里分别有什么牌、又分别剩下什么牌，彼此都只会越来越心知肚明，并或越来越镇定，或越来越绝望。 而古斯塔夫手中光已知的两张牌，一张混沌战争领域，一张魔龙破坏炮，就已堪称是两个王炸，已隐隐让日耳曼侯爵都感到绝望。 两张牌一个是大范围的增益技能，一个是大范围的攻击技能，虽对个体的增益程度和破坏程度都不及许多小范围龙技，却无疑是最适合战争的，大范围的，专门技能。 这让日耳曼侯爵绞尽脑汁，却依旧束手无策，只能语气异常沉重地感叹道： “古斯塔夫，你，确无愧‘战争使徒’之名！” 幸好，日耳曼侯爵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让他不用再为古斯塔夫还未召唤出的、所有序列使徒皆应有的、最令人恐惧的混沌魔像，而感到压力如山。 此事即是： 那艘名为战争魔龙的超级战舰，一定便是古斯塔夫的混沌魔像！ 尽管各国情报组织之前就都有过类似预测，但一来，战争魔龙从外观上看，除怪异和狰狞一点外，纯就是一艘合金战舰，没任何其它魔像皆有的明显生物特征，连和混沌一词都不怎么沾边。 其不仅外观规整，还左右对称，连装甲都是漆黑光滑、毫无破损，通体没一点混乱迹象。 二来，根据其它情报，战争魔龙自出现之日始，从就未有被古斯塔夫收起过，一直是古斯塔夫的座舰，载着古斯塔夫上天入地、屠城灭星，几乎就是古斯塔夫的一座移动行宫。 古斯塔夫吃住皆在座舰内，无事少有离开。 三来，该舰脱离古斯塔夫再远都能持续存在。 这才让各国情报机关都不敢下结论。 能持续多年地独立存在于现实世界的混沌魔像，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日耳曼侯爵也是在战争魔龙多次出手后，才凭借隐隐感应到的、该舰内部独特诡异的能量流动方式，以及它和古斯塔夫间看似脱离和独立、实则密不可分的联系，认定战争魔龙必就是古斯塔夫的混沌魔像。 那样，他当然就可以不用再像之前那般担心： 古斯塔夫剩下的手段会不会更可怕，可怕到能彻底颠覆整个战局，让我军功败垂成无余地。 毕竟，众所周知，混沌魔像，才该是序列使徒们最大、亦最骇人的依仗。 更幸好，侯爵麾下将士们的状态，仍在不断提升，他的压力才又稍稍降低了些。 现在聚集在他手下的众官兵，终究是各部队最优秀、最坚毅、亦最骄傲的官兵。 故即使他们不免被古斯塔夫接二连三的恐怖手段震慑到，开始有点手足无措， 古斯塔夫，也终究是司掌战争的战争使徒啊！ 但在最初的震惊、恐惧、痛苦和绝望过后，他们的回复和适应速度，绝对在全星系都是遥遥领先的。 甚至，在古斯塔夫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刺激下，他们的进步速度和幅度，对他们个人来说，亦都是前所未有的。 当完全适应过来后，卡缪拉众将士就奇迹般地再次纷纷突破，让整支舰队的命中率、闪避率和士气等，都又齐齐大增。 战损比，一下就又回到2：1，并持续上行。 可惜，不等日耳曼侯爵多轻松几秒，古斯塔夫便狞笑着加大混沌战争领域的效能，让手下的星际海盗们又变得更疯狂强大，连一艘艘海盗船都开始出现诡异可恐的明显扭曲，变得更灵活、更狰狞，亦火力大增，很快就成功地压住了战损比。 更糟糕的是，魔龙破坏炮能累积暗伤的效应，也在这时突破一个临界点。 登时，每次强力波照射所造成的伤亡，就又从两三艘变成了四五艘。 卡缪拉舰队再次伤亡大增。 战损无奈地回到1.5：1左右，上下浮动。 并且，如果仅仅是如此的话，日耳曼侯爵和战士们还能咬牙坚持。 让日耳曼侯爵和其他战士们皆顿生不妙之感的是，在这种紧张、焦灼和白热化的战况下，古斯塔夫竟还特意分出十几艘海盗船，快速脱离战场，终于直奔赞巴鲁克而去。 且如果又仅仅是如此的话，日耳曼侯爵和战士们虽惊，却依旧不会有太多惊慌。 有点不妙就不妙吧，反正赞巴鲁克应该仍暂时不会受到太大伤害。 直接攻击赞巴鲁克的海盗船只区区16艘，总归是不多，看方向又准确说是直奔底区而去的。 而那里还有顾雷率领的地面部队，顾雷他们靠几艘不死鸟号和大量陷阵应该还可以应付。 然而，紧跟着，古斯塔夫便狰狞至极把一段图像强行插入到卡缪拉全体官兵的脑海里，让许多官兵都当场失控，不禁再次脸色大变。 只见那段图像中，正有无数流民仍滞留底区、仍在荒野上艰难转移、未能被及时撤走。 一个个脸庞肮脏、衣衫褴褛的难民，仍焦急难耐、又难以加快速度、正拖家带口地在一望无际的危险荒野中蹒跚而行。 其中，一个个哭泣的小孩和佝偻的老人，最让众官兵内心发颤。 再看到那一艘艘海盗船，已如离弦的毒箭般迫不及待、凶残暴虐地钻进底区天幕，众官兵皆不禁大骇失声。 连日耳曼侯爵都大惊失色，重锤扶手，大怒着吼道： “古斯塔夫，你敢——” 此情此景，就如雪上加霜般，令那浴血守卫赞巴鲁克的整条圣洁天河，都当即就控制不住地，愈发高频地扭动了起来。 卡缪拉大军不由军心大乱、阵型渐乱，再露危相。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90地面战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真是难得的好天气啊！” 仰望着天空，一云梦老者不禁发出一声有些惬意的感叹，目光欣喜，又透着浓浓的怀念。 这一分钟，晨已至。 且即使天空中仍漂浮着大量乌云， 那是由于天幕被肯伯力-休炸出不少大洞，气流不断外泄所致， 可今日的天空，相比往昔那无比阴暗压抑的来说，真已是明媚了不少。 老者不由就忆起曾经那更阳光明媚、有无限美好的老赞巴鲁克，顿时感慨万千，更期待万千。 他现内心所遗憾的，就唯有： 诶，要是没忘记把那包没抽完的云烟带来就好了！以后可不一定能抽得到。 后他还继续感叹道： “诶，这么好的天气，要能抽上一口，那简直是快活赛神仙啊！” 可惜，他旁边的另一人，一年轻瘦弱的云梦小伙，却完全体会不到他内心的遗憾、宁静和喜悦等，当即就深感不爽地否定道： “切，这黑一块、白一块的，恶心死了，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过去的全黑呢！至少黑得明亮漂亮！” 老者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不过，往日脾气不好的他，今日难得没暴跳如雷，反是更难得地转头笑道： “那你干嘛和我们一起留下？还不赶紧走？等战后重建好，再去看看那个更晴朗、更好看、全白的、白花花的天空，不是更好吗！” 不想，小伙只更暴躁、更不爽，当即就没好气地回道： “呵呵，还战后？谁信他们瞎扯呀！又在骗我们给他们卖命。我们怎么可能挺过这次这么可怕的灾难？别做梦了，大家很快就得一起玩完啦！” 老者愈发无奈，又愈发好笑，摇摇头，笑了笑，就竭力地接着劝道： “那你更得赶紧撤了。撤了你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活下去，留下来你绝对得我们这群老骨头一起，全部死无全尸，被扔到外面喂生化兽！” 但小伙根本不领情，头一撇，就执拗而决绝地回道： “哼，我就不！” 老者无奈至极，便玩笑道： “呦，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还是一个热血少年！你这是要誓死我们的家乡——赞巴鲁克吗？” 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正是名为“云之梦”陷阵，准确说，是在“云之梦”最外围、最危险的一个炮台上。 且其他的、只是过来建设防御工事的人，已开始进行最后的转移和撤退工作了。 至于剩下的，就当然是将参与守城、乃至是将与城同亡的死士们。 就比如眼前这还想要临死前抽上一口、早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云梦老者。 除没戴上手边的头盔外，他已全副武装，颇为威风不减当年的气概。 倒是那极年轻的小伙，才是该按计划撤退的建设人员。 且老者是真心想让他赶紧撤的，他们反正也差不多活够了，真对自己的性命不甚在意。 何况，作为一个云梦人，他们本就比较看中传承，真更希望年轻人们能好好活下去。 他们之所以主动请缨，乃至是强行把一个个年轻人接连挤出留守队伍，本就有着用自己那无足轻重的老命，来给年轻人们换得更多生机的意思。 只看那小伙如今的偏执模样，老者又不得不微微心生悔意，觉得： 他们对族里的那些年轻人，是否太过溺爱、过犹不及？ 小伙听完老者的玩笑，当即就不爽至极，简直是暴躁到暴怒，跳起来就气冲冲地指着老者鼻子，十分无礼地骂道： “死老头，说什么呢？鬼才要做什么热血少年？还有，鬼才要去守护什么狗屁赞巴鲁克？赞巴鲁克根本不是我的家！这鬼地方什么时候管过我？云梦城才是，才是我的家！杨城主也才是我们最亲的人，连那姓吴的小丫头也比不过！” “……” “我告诉你个死老头，老子就是为了自己，为了我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房子，得到的家，才留下来的。我绝不会为这垃圾一样的垃圾赞巴鲁克做任何事！我更绝不会认同那什么狗屁阿尼西娅，和那该死的顾雷！云梦城才是我幸福的家，杨城主才是给我们带来幸福的好城主，是我的大恩人！是杨城主，才让一直无家可归的我，能在这里有个家！也才让你这老东西活到现在，也是你的恩人，也是你们大家的恩人！你们这些老不死不要忘恩负义！” “……” “而那个什么狗屁阿尼西娅，她之前什么时候管过我，什么时候管过我的死活？还有那最该死的顾雷，他之前又干过什么好事？却居然敢杀了我们的大恩人杨城主，现更居然要把我们辛苦建好的家强征去改造成什么狗屁陷阵，作为他拖延海盗大军的工具和实现他个人功名的祭品！” “……” “哼，这次我如果能活下来，我一定要他们好看，特别是那个罪该万死的顾雷！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 “不，我要将他千刀万剐，然后再提着他的头到杨城主的坟前祭拜！” 如此，看着怒气冲天、满身戾气和偏执、杀意如炽的小伙，老者愣了愣后，也只能叹息着摇摇头，转头继续望着天空，愈发迷惘。 而不知是否是错觉，不仅他脸上的皱纹好像变得更深了，连天上的乌云，都好像又变得更阴暗了。 既该陷阵名为“云之梦”，那自然，该陷阵正是由云梦城改造而成，并主要是由他们这些云梦人来守卫。 现在，陷阵内加上还未撤离的建设人员，仍有十几万人。 可实际上，需要留下来参与死战的，原计划只有6万多人。 并且，之所以还有好几万人没能及时撤走，原因差不多都和眼前少年类似。 他们大部分人都不是想留下来和老人们并肩作战，而只是舍不得自己的家罢了。 即使他们很多都年轻力壮，远比老人们孔武有力。 不同于其他底区民众，居住在底区的底层云梦人，既对自己的家更留恋，又对整个赞巴鲁克，都更没感情，乃至暗地里对赞巴鲁克地方政府心怀怨恨，特别是对作为现赞巴鲁克地方政府代表之一的顾雷。 而根源嘛，当然就正在于杨威，在于杨威曾给他们带来的，扭曲罪恶的，滋润和尊严，在于杨威被顾雷所杀一事。 即使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都清楚地明白： 杨威是在损害整个底区、乃至是整个赞巴鲁克的利益的基础上，才给他们带来过去那么多财富和潇洒自在的。 这种自私且执迷不悟的留恋和怨恨，令其他选择留守陷阵、充满责任和担当的云梦人，特别是其中的年长者，皆十分忧虑。 可以说，放心不下自私且不知何时能悔改的他们、想最后为他们做点事，本就是老人们之所以会选择留守的一部分原因。 只老人们起初还以为年轻人们迟早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慢慢醒悟过来，而他们最后要做亦仅仅是为年轻人们争取必要时间。 但看着身边少年如此偏激固执、好像此生都不可能知道悔改的扭曲模样，老者不得不暗暗叹息到： 等我们老骨头全埋在这后，他们这些年轻人，该怎么办呀？还有谁能指引他们呢！ 老者终究是不禁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对此实在没有信心，充满无奈、无力和不舍。 诶，要是吴小姐肯继续领导大家就好了！ 没吴家的指引，很多云梦人一直都十分不习惯的。 可他们又怎知，就是他们对吴家的过度依赖，才让吴家决心进一步舍弃对整个云梦民族的领导权。 随即，他便又不得不停止感叹，注意到远方正在迁移的、拖起一条巨大烟龙的、漫山遍野的一大片难民。 他第一时间对旁边的小伙大叫道： “快，快，快用扩音器喊话，赶紧把他们叫进城来。海盗估计都快打过来了呀！” 但是，小伙一下就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后更是双目充血、怒不可遏地吼叫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要是那群肮脏下流的贱货把星际海盗给吸引过来咋办？” 老者当即一愣，一样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一下怒发冲冠，十分生气地直直回瞪小伙。 小伙却不屑至极、愤怒至极地回道： “瞪什么瞪啊？他们那些垃圾的死活关我屁事？你要是敢把他们叫过来，害得海盗把我们的家毁了，信不信我弄死你个既没脑子、还不知感恩的糟老头子！” 而这回，老者再不惯着他，“啪”地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晕头转向、七荤八素，不由震惊无比。 接着，不待他反应过来，老者便更是一手揪着他头发、另一手用手炮抵着他额头，恶狠狠地怒吼道： “快，你要再不打开扩音器把他们喊过来，我马上就毙了你个没教养的小兔崽子！” 小伙这才战战兢兢、不情不愿地打开那老者不会用的扩音器，断断续续地喊话，没什么力气和诚意地叫难民们过来避难。 并且，看着难民大潮真不客气地改了道、正浩浩荡荡地朝自己方向过来，感觉是自己把他们喊过来的他，内心愈发难受，声音也愈发微弱。 直到十几秒过去，他才好受一些，却又露出透着恶意的欣喜笑容。 远方天际，从那翻涌的乌云中，突然就钻出了一艘艘狰狞的星际海盗船。 再看着海盗船张牙舞爪、鬼哭狼嚎地直奔难民大潮杀去，觉得臃肿异常的难民潮应该难以在被消灭前到来，很可能不会把战火引向他的家——云梦城，他的嘴角才露出越来越冰冷的笑容。 他丝毫不在意难民们哭天喊地、绝望至极、凄凉无比的成片哀嚎和哀求之声。 又直到一个和他一样年轻瘦弱、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异常苍白、却顶天立地的黑衣少年，骑着机械黑龙就冲天而起，独自杀向那杀气腾腾的十几艘星际海盗船，一往无前。 他这才表情一愕，不由越笑越僵。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91独往矣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女武神骑士团的众少年一起抬头、一起仰望着天幕上的那一个个破洞、一起大骇色变时，16艘海盗船，其实已通过这些破洞钻进底区。 只能说，真不愧是战争使徒！ 古斯塔夫仅仅靠直觉，靠着对战争的直觉，靠着混沌赋予的、对战争的超凡直觉，就远比日耳曼侯爵早地，乃至是比就在底区的顾雷等人都更早地，先找到了打破战场僵局的关键所在。 因此，当那16艘星际海盗船朝斜下方的难民大潮呼啸着笔直杀去时，顾雷等人真鞭长莫及，根本是来不及去救援的。 一发发电磁炮弹相继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连成一片的持续尖叫，又相继地轰然撞上地面，掀起一丛丛高高土浪，就如同平地里徒然升起一栋栋高高的土楼。 并且，不待难民们反应过来，周围便地动山摇。 更漫天皆有大小土块、石块“哗哗”落下，将整个或上百万难民组成的巨大难民潮完全覆盖，打得众人头破血流、惨叫连连。 一时间，现场一片混乱、哀声遍野。 有人翻滚倒地，有人哀嚎惨叫，也有女人或小孩尖叫、哭泣。 人们纷纷连滚带爬地加速朝云梦城涌去。 只竟是没一人遭到踩踏或抛弃。 因为，“我绝不放弃任何一个人”这句话，已随着米勒一再的强调、重复，以及最重要的身体力行，悄然地深入到在场每个难民的内心深处。 谁叫米勒冷漠、英俊、不容置疑的强势姿态，和他遮掩不住的高贵气度，已让所有人都知晓到： 那黑色的、高傲的、卓尔不凡的龙骑士，必是个尊贵无比的龙人！ 而他身为一个高高在上、生命金贵、前途光明的贵族，不仅之前就没丢弃大家独自逃命，特意回来领导大家一起逃亡，刚刚还一再身先士卒地拦在暴走的机械兽或生化兽面前，又怎能不让早习惯被抛弃、被践踏、卑微无比的难民们感动到热泪盈眶。 甚至，或就是由于一直被抛弃、被践踏，他们才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渴求和珍惜米勒这样的贵族庇护。 故如今，即使面对如此危险的突发状况，人们亦下意识地谨记他教导，竭力团结一心、共度难关。 才一个晚上不到，这些原多少有些自私的普通人，便模样大不同。 若见有人跌倒，他们就会下意识地停下来拉一把。 若见有小孩和父母失散、只知原地哭号，他们就会下意识地顺手抱起。 若见有老人跑得慢了，他们亦有人会咬咬牙，主动弯腰背起。 …… 大家不离不弃、互帮互助、携手共进。 如此，难民大潮才能依旧保持完整和一定秩序，速度不减反增，朝陷阵“云之梦”加速冲去。 “云之梦”上的众云梦守卫皆看得有点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他们都是底区出生，最知道底区穷人的恶劣秉性，就最知道眼前一幕的难得。 特别是当他们算出眼前难民确足有一百多万后。 云梦人有句老话就是： 一个人是一条龙，一群人却是一群虫！ 后他们又最是感动，最是心急如焚，连很多原对接纳难民、召来战火感到不满的年轻云梦人，都脑袋一热，主动地登上了炮台。 瞬间，昨天的“云梦城”、今天的“云之梦”，便整个咆哮了起来，射出万道刺目金光，如逆流向天的金色怒涛般，斜指苍穹。 云梦战士们皆疯狂地朝天空中的海盗们全力射击，真心想要掩护难民们，帮助他们尽快进城避难。 奈何射程实在不够。 而看着难民们狼狈逃窜的模样，海盗们当然只愈发张狂和暴虐。 下一秒，十几艘海盗船不仅加速袭来，还射下愈发密集、愈发残酷的炮火。 然而，即使炮火变得更加残酷猛烈，那足足由一百多万难民组成的大潮，亦乱而不离、破而不散，依旧在携手同心、互相搀扶地竭力前进。 哪怕再惊慌害怕的难民，只要转头看见米勒仍骑在漆黑雷霆高高的背上，仍一动不动地守在道旁，守在他们旁边，就都能安定不少，乃至是更竭尽全力地帮助其他人，怕拖到米勒后腿。 眼前一幕，连始作俑者——米勒自己看了，都深感不可思议。 尽管他可以说当地贵族少年里最善良单纯的一个，可在贵族圈里待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他亦难免对底层民众心怀根深蒂固的轻视，高傲地认同如下一个观点，那就是： 底层民众都是自私、愚蠢、懦弱和经不起考验的，千万不能对他们的善良抱以太大期待！ 因此，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有义务守护底层民众的生命、财产和幸福等，以及为家族、乃至是为整个贵族阶级赎罪，但他从来没想过要从底层民众身上得到什么回报，更一直告诫自己千万不期待会得到什么回报。 接着，米勒才从一双双仅是要从自己身上寻求安慰和支撑、目光发颤，却又在看到他后很快就能镇定下来的眼睛里，明白到： 这便是“贵族”一词，在如今整个蓝日星系，特别是在卡缪拉，依旧所具有的，珍贵的，沉重的分量！ 米勒不由苦笑着摇摇头。 紧跟着，米勒就目光一凝，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陷阵“云之梦”，又抬头看向天上那16艘还在嚣张开火的海盗船，目光越来越凝重。 这时，尽管难民们已跑到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可惜由于敌人居高临下，反是敌人有地利上优势。 云之梦的炮火依旧打不到天上的那16艘海盗船，而海盗船却依旧能借重力加速度延长射程，肆意地攻击到底下的难民。 更危急、更可怕的是，眼见难民们已离云之梦不远，海盗们也不再猫戏老鼠一样地只给难民潮用炮火描边，而明显是开始调整炮口，要直接攻击难民潮的中心地带。 古斯塔夫给他们的命令，本就是“用最快速度杀光所有难民，并一定记得传回录像，以给敌主力部队的军心造成致命打击”。 米勒再不犹豫，指着天上的海盗船就大喝道： “雷霆，杀——” 这一声，亦声如雷霆，气势如虹，震得天上的众海盗都纷纷一哆嗦。 而米勒更是言出必行，骑着机械黑龙就冲天而起，直冲众海盗杀去。 即便他知道： 自己此去，恐真有去无回！ 只他还知道： 人们对他的信任、服从，和最困难亦最难得的改变，既是卡缪拉贵族们在底层民众间依旧所拥有的隆厚威望，和区别于他们对其他国家贵族的、发自心底的、最蔚为珍贵的尊敬，却又是他们卡缪拉贵族必须承担和履行的沉重责任。 他就更是去得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朝着那黑暗所在，又是希望所在。 “卡缪拉，我的祖国，我来啦！”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92春去矣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最终，暂时救下那上百万难民、亦为后续的救援工作争取到宝贵且必要时间的，并非是米勒的实力。 米勒总归是区区一个射心不到的预备役士兵，即使拥有黑暗雷霆那样技术领先世界的高精尖机械战兽，亦不可能独自对抗整整十几艘星际海盗船。 别说里面还足足有三个相当罕见的、化焰境的星际海盗坐镇。 只是，功劳也总归不是别人的，又总归是有米勒的，还大部分都是米勒的功劳。 因为，救下那上百万难民的，正是米勒的勇气。 看着米勒骑着黑暗雷霆，也不让机械战兽变形成装甲，就穿着一身黑色的布制特战服、戴着一张仅仅能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就单枪匹马朝自己等人笔直杀来，防御简单，却又龇牙咧嘴、面目狰狞，气势异常凶猛， 包括那三个化焰境的星际海盗头子在内， 整个有着16艘海盗船、上万海盗的海盗小部队，皆被吓了一大跳。 全部海盗船，不仅全把直直对准难民潮密集区域的炮火停下，还慌忙四散开来。 没办法，他们已经有点被吓成惊弓之鸟了。 并且，他们不止是被卡缪拉舰队远超他们以为的专业和可怕吓到，古斯塔夫的可怕、冷酷和残忍，犹有甚之。 刚刚，他们才不甘不愿、狂躁难耐地离开古斯塔夫的血河覆盖范围，便全身抽搐地纷纷清醒过来，不仅发现自己居然会心理异常到如此沉浸战争、不愿自拔，更被自己全身岂止皮肤冒汗、还皮肤冒血的异常身体状态吓了一大跳。 他们当即就全部明白过来，知道那让他们全部徒然就变得杀意倍增、无惧无畏、通体舒泰、亦强大无比的血色冥河，可不单能要敌人的命，亦能要他们自己的命。 不过，随即，他们对古斯塔夫的恐惧，就跟着彻底地深入到他们的骨髓和灵魂深处，让他们全部不寒而栗、瑟瑟发抖，反再不敢对古斯塔夫的任何命令有任何一点点的违抗。 他们这才没临阵逃跑，反是异常乖顺赶来继续执行屠杀难民的任务。 且终于看到难民们比他们还恐慌、肮脏、发抖和只能抱头鼠窜的狼狈模样后，他们就又被激起内心更无法压制、更上一层楼、已无以复加的愤怒、疯狂和暴虐，准备先将难民们好好戏耍一番，再用最密集的饱和电磁炮打击，将所有难民碎尸万段，打成一地血肉模糊、完全分不清谁是谁的碎片。 故前一秒，他们真是已准备好，要马上用比古斯塔夫交待的更残酷的手段，来完成古斯塔夫的任务，和满足他们膨胀到快撑破他们身体、难以发泄的极恶兽欲。 不想，下一秒，米勒突如其来的异常状况，就让他们近来饱受各种意外、欺瞒和折磨，已变得十分敏感的、有点过度反应的，似肥大、实脆弱的心灵狠狠一颤。 几乎是下意识地，全体海盗船就赶紧停止开炮，慌忙转向，暂躲到一边。 他们只贼眉鼠眼、颤颤巍巍地围着猛冲过来的米勒，既不敢上前、又不敢离开。 包括那三个化焰境的星际海盗头子在内，众星际海盗皆战战兢兢地怀疑： 这人看起来是很年轻，乃至有点乳臭未干，可该不会是一个已至见微境、才返老还童、青春如少年的星系顶级强者吧？ 古斯塔夫的残酷狠毒，让他们还在本能地感到害怕，害怕所有星系顶级强者会不会都是那样，外表都看起来远比他们这些歪瓜裂枣光洁和好看，内心却又都比他们这些以折磨人为乐、以更没下限为荣的人渣中人渣还狠、还毒，不得不慎重以待、警惕观察。 何况…… 海盗们愈发战战兢兢地想到： 常理来说，面对我们这么多艘凶狠丑恶的海盗船和这么多残忍可怕的星际海盗，没很多把的刷子话，是不敢冲得这么莽的吧？ 立刻，很多星际海盗就相继自以为是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直呼： “嗤——，有诈，有诈，里面一定有诈！大家一定要小心啊！”…… 又故，在接下来短暂却重要的不到一分钟时间内，面对米勒异常莽撞地、都有些不成章法地左突右冲，周围众海盗船，却皆畏手畏脚地左躲右闪，连试探性地开一炮都不敢。 所有海盗船长皆在互相推搡，要别的海盗船先开炮试试。 甚至，那三艘最大最强、分别有一化焰境坐镇的超级海盗船，是躲得最远和最后面的。 可以说，要不是摄于古斯塔夫残忍可怕、根植于他们灵魂的威势，他们早被吓得作鸟兽散，各自逃命去了。 他们是谁？ 他们可是毫无礼义廉耻的星际海盗呀！ 他们最不要命，却又最惜命，还已被吓得风声鹤唳。 而下方的难民们，自趁机大量涌入云梦城，目前只剩下一半依旧在城外，并仍能互相礼让，现场井然有序，只让避难速度越来越快。 只可惜，这样的意外之喜，终究是极罕见、极幸运，更是极短暂的。 终究是见多识广、更算力足以超越超级计算机的化焰境，哪怕混成下九流都不算的星际海盗，三个星际海盗头子亦很快就能镇定下来，更能渐渐从诸多细节中看出米勒的更多底细来。 一个海盗头子很快就控制船上的一条粗大合金索链，仍有点迟疑，却还是咬着牙，重重地打在黑暗雷霆的一条巨臂侧面。 且尽管黑暗雷霆周身雷光暴闪，仅被打飞、毫发无伤，乃至又迅速飞回，仍欲与众海盗继续拼个你死我活，勇气和威势皆丝毫不减，却怎也够大部分海盗看透米勒的真实实力了。 于是，一下子，众海盗就皆脸“唰”地红了个通透，不禁又羞又怒。 纵使是毫无礼义廉耻的他们，发现自己等都好几十岁、曾作恶多端、怎么也是凶名响当当在外的这么多大恶人，居然被这么区区一个刚成年的毛头小子吓成这副怂样，连屁都使劲憋了好久，亦不免羞恼到恨不得以头抢地。 这真都堪称是他们当星际海盗后最羞耻的头一遭。 那三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中，那个以海盗中的文化人自居、最喜欢附庸风雅的，还尬笑着说了一句： “呵呵，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啊！” 他们再羞、再怒，也暂拿米勒没办法。 再不转头去攻击下面难民的话，难民们就要全跑进城里去了。 到时，古斯塔夫首先要灭的，恐怕就成他们了。 可他们悔之晚矣。 待他们急匆匆地抛下米勒，火急火燎地转头杀向下方难民潮时，不仅仍在城外的难民所剩不多，离城墙也近，能受到陷阵更多保护。 现在，他们不得不大幅靠近陷阵才能攻击到陷阵外的剩余难民，而陷阵射来的电磁炮雨又更密集、更有力。 让他们既难以靠近、又难以瞄准，只能远远地射下一枚枚电磁炮弹，力道还好、准头却差，已没法对难民们造成太大伤害。 加上米勒又骑着黑暗雷霆从后面追来，不依不饶地贴身骚扰。 最终，在“云之梦”诸将士竭力的奋战和接应下，在米勒的拼死阻拦下，还有同样重要的，难民们自身的努力克制、互相帮助下，足有上百万人庞大难民队伍，竟仅仅花了一分钟左右，就差不多全逃进云梦城，是本次赞巴鲁克防御战中一个不容忽视、令人称道的奇迹。 不过，同时，当温柔的春风为呵护那一片萋萋芳草而耗尽最后一丝体力，冬的严寒和无情，亦将真正降临大地。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93冬至矣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透过密不透风的弹网，眼睁睁地瞧着难民们争先恐后地涌入城内，越来越少，三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内心，皆是心急如焚。 他们一次次地亲自出手，或大幅强化座舰炮火，射下一道道格外凛冽、呼啸刺耳的金光，在地上或城墙上留下一个个骇人大坑，或给座舰加持了别的海盗船都没的厚厚电磁护罩，一次次强行突入“云之梦”的密集弹网，近距离地凶猛开火，可皆再不能对难民们造成任何比较大伤害。 加上穿好装甲的米勒不断骚扰，在一艘艘海盗船间，飞行、穿行和开炮，或是奔走、跳跃和撕咬，乃至是又真击落了一艘海盗船。 他们终于不堪其扰到心态崩溃： 我卡鲁的，任务，彻底失败啦！ 后三个海盗头子就齐齐打了寒噤，又当即就恐惧至极。 只恐极之后，他们便接着羞极和怒极，第一时间控制座舰调头，转而笔直杀向依旧趴在一艘普通海盗船上疯狂撕咬和近身开炮、把身下海盗船践踏得上下翻滚和惨叫连连的米勒。 这令下方陷阵内的将士们大喜后，又登时转为大急，皆惊呼道： “小少爷，快跑啊——”…… 亦令城墙下剩下的那些难民察觉到异常，纷纷下意识地驻足转身。 大家都不由伸长脖子，内心十分忧虑和着急地探头望去。 云之梦的将士们还更疯狂地瞄准和开火，集中攻击那三艘最先转身的、皆由化焰境控制的超级海盗船，想尽可能地给米勒提供一些掩护。 奈何，更令大家揪心不已的是，其中一艘海盗船“呼”地就甩出一条足有一人粗细的超大合金巨索，由里面那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亲自控制着，电光暴闪，“砰”地就狠狠打在米勒的装甲上，一下将他打得高速斜向上飞起，转眼被打飞和打出云之梦的有效火力圈，再得不到任何掩护。 然后，让难民们揪心至极、让云之梦的将士们疯狂至极的是，另两艘有化焰境坐镇的海盗船，也紧跟着围上来，更皆由里面化焰境的海盗头子们亲自控制着一根根合金巨索，相继出手。 三艘海盗船，不仅以大欺小，还以多欺少，轮流甩出一根根粗大骇人、早布满斑斑锈迹和血迹、刻满累累罪痕的合金巨索，将米勒像踢皮球一样地重重抽来抽去。 且他们开始仅仅是想要狠狠报复米勒和发泄一下内心的恐惧、不安和愤怒等。 但等发现城外剩下的怯弱难民，竟因米勒受罪惨叫而驻足转身、破天荒地停止逃亡后，那看起来最斯文的化焰境海盗头子，便眼珠子一转，大放毒光。 于是，他们三艘为首的超级海盗船，便一边更猛烈、更恶毒地继续狠狠抽打米勒，一边命令其余海盗船不必跟过来，而是继续去攻击那些仍留在城外、不忍离去、为数仍算不少的难民们。 并且，令那三个抱着试一试心态的海盗头子愈发意外、兴奋和狠毒的是，不仅云之梦的将士们为此分寸大乱， 将士们一时真不知该继续徒劳地阻止那三艘超级海盗船虐待米勒，还是阻止其它海盗船去残杀难民，炮口摇摆不定，导致云之梦的火力网出现明显的分散和混乱，一下就破绽百出， 让其余海盗船更肆意地穿插和攻击，攻击那些仍留在城外、皆手无寸铁、两眼是泪的难民们， 可难民们，即使有炮弹在不远处爆炸，即使有同胞、邻居或亲人，在眼前被炮弹撕成了血淋淋的碎片，这群原卑微、胆怯、乃至是自私自利的人们，亦就像脚下生了根一样，竟是如此都不愿拔出腿来，不愿抛下米勒独自逃命。 众难民皆内心愈发颤抖、愈发挪不开眼地看着米勒被那三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打得雷光四射、飞来飞去，再被打到装甲破碎、鲜血纷飞，没几秒就都徒然难过至极、泪流不止，更都浑然忘记自己的生死。 甚至，后来，不仅城外的难民开始朝米勒的方向、朝没陷阵火力掩护的最危险区域发疯涌去，连城里的难民们，也开始越来越多地涌出城外。 那三个海盗头子大喜过望，却当即就打得更加狠毒，狠毒至极，犹以那最斯文、最喜欢附庸风雅的海盗头子为最。 其余海盗船则当然也更加疯狂，更加疯狂穿插和攻击下面失去理智的难民们。 情况迅速失控，难民们的伤亡数量，徒然就大大增加，现场更是徒然就变得混乱不堪、惨不忍睹。 后来，即使知道不等跑过去帮助米勒就会被电磁炮撕碎，难民们还是不肯逃回去，纷纷跪在地上，哭求那三个海盗头子放过米勒。 可迎接他们的，唯有最兴奋、又最冷漠、最无情、更能将他们撕成肉沫的密集电磁炮。 云之梦的将士们这才全部清醒过来，不得不狠下心肠，适当压低炮口，放弃徒劳地支援米勒，转而全力阻止其余海盗船为恶，才勉强抑制住难民们的伤亡扩大。 奈何，涌出城外为米勒的求情的难民依旧在不断增多，压都压不住，没多久就又令伤亡再次出现飚增势头。 连米勒都看不下去。 那三个海盗头子内心真是狠毒至极、扭曲至极，都犯下如此滔天罪孽、把人折磨成这般不成人形的凄凉模样，还远未满足，又刻意让米勒一直脸朝下，就是要把人们为米勒哀求、跪地痛哭流涕、又成片成片被打碎的悲惨画面，清晰地持续展现给米勒看，让米勒的内心顿时就痛到极致，都压过身体濒临破碎的痛苦，愈发吐血不止。 米勒本痛得没一丝力气的残破身体，当即就又在半空中疯狂得挣扎起来，仅仅是想要招手让难民们赶紧离开，赶紧回城避难，却只令难民们愈发疯狂，也令海盗们愈发疯狂，疯狂至完全扭曲，魔焰冲天、混沌无边。 而这下，就连那些原只是舍不得家园才滞留至今、原只负责建设陷阵、其实对赞巴鲁克没多少感情、亦无心为赞巴鲁克死战的其他云梦人，都看不下去啦！ 他们是因杨威收买、蛊惑、挑拨等原因而和其他底区民众充满隔阂，自觉不一样或超人一等，却终究没深入参与过杨威贩毒罪业，良心未泯。 何况，生而为人，谁能干看着眼前这般疯狂扭曲、罪孽深重的一幕，无法无天地继续下去。 他们突然就跟着疯了般，明明没人号召或命令，却也纷纷大叫着，冒着依旧危险的漫天炮火，飞奔出城。 只他们又总归最是理性，是拼死要去阻拦和拉回那些，几乎彻底失控的难民们。 哪怕是刚刚那无礼顶撞老者、极力想阻止难民来避难、曾冷眼旁观难民们受虐的小伙，也在一边猛力生拉硬拽、一边竭力大声喝骂道： “回来，回来，你们快给我回来！快，快给我回去！快给我回去啊！你们这样，才会让他伤心，才会让那贵族小少爷的牺牲，都白费了呀！快，回去，回去，快回去！都快给我回城里去啊——” 如此，在他们七八万人的嘶声怒吼和冒死阻拦下，人们才慢慢清醒过来，满眼通红、依旧饱含热泪、一步三回头地又开始回城避难。 避难工作这才慢慢步入尾声。 而不幸的是，顾雷率领的六艘不死鸟号，也这才姗姗来迟，为时晚矣。 心知任务再无挽回余地的那三个海盗头子，干脆把内心登时又满溢而出的恐惧、羞耻和怒火等，全发泄在了中间的米勒身上，光用那一根根比人还粗的合金巨索，一下比一下狠毒地，重重抽打在米勒的装甲上，让米勒连惨叫都再发不出来。 甚至，他们根本不管顾雷等人的到来，不屑一顾、藐视至极。 毕竟，他们上次被顾雷灭掉的那股海盗小部队，不过仅由一化焰境领头。 而现在，他们足有三个化焰境，何惧一群黄口小儿。 加上“血色冥河”侵蚀灵魂的副作用进一步显露，他们更无法无天、嚣张至极，亦狠毒至极。 他们不仅是对米勒狠毒，对同伴亦是。 他们一边持续毒打米勒、一边坐看其它海盗船被六艘不死鸟号一一击沉，而对其他海盗临死前的惨叫、哀呼和苦苦求救充耳不闻，内心既混乱至极、又狂暴至极，一心一意地在米勒身上宣泄着内心其实根本无法宣泄出的恐慌、烦躁和暴虐等。 而顾雷亦不得不狠下心，强压下其他团员首先救援米勒的请求，选择首先把其他海盗船清理干净。 没办法，敌人有三个化焰境，的确不好对付，稍有不慎真可能全军覆没！ 那样他如何对得起赞巴鲁克的父老乡亲？ 赞巴鲁克的其他化焰境还有别的任务，不一定能及时过来救援。 直到黑暗雷霆的电磁护罩被完全打破、再闪耀不起来，直到米勒最后能包裹全身的、背后背负的那两条巨臂完全被打成碎片，直到那三艘海盗船甩出的合金巨索亦不再有电光闪耀、不愿米勒死得太轻松，顾雷才解决完其他所有星际海盗，并命令众舰全换上之前隐而不发的扩散式弹头。 众团员这才含恨暴烈出手，让弹雨的密度一下就翻了数十倍不止，远超疾风骤雨，如天洪般徒然倾泻而下，瞬间就彻底淹没了那三艘仅剩的、还在疯狂施暴的、猝不及防的超级海盗船。 而任那三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如何拼命压榨自己、疯狂强化海盗船的电磁护罩，亦挡不住这突如其来、毫无征兆、威力倍增的毁灭性金色暴雨，终于遭到报应，也和那些被他们曾虐杀的人一样，被电磁炮雨碎尸万段。 然而，在那三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连同他们的座舰一起，被粉碎、熔化、灰飞烟灭后， 没几秒， 米勒浑身是血、几不剩任何甲片防护的瘫软身躯，亦止不住地一直坠落，终究是连接住都来不及，就重重落在了地面， 扬起高高的尘土。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94寒风呼啸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米勒，米勒，米勒——” 阿尼西娅一边浑身颤抖、泪流不止地扶起米勒软绵绵的、让她身心都要跟着破碎的无力后背，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号着，内心充满悲切、愧疚，和撕心裂肺的痛苦： 我，我……我之前怎么可以那样怀疑你—— 而弥留之际，米勒醒过来后问的第一句话，却只是： “难，难民们，怎么样啦？” 一时间，周围众团员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还有越来越多的女团员忍不住掩面哭泣。 阿尼西娅更是不管如何仰起头、如何张大嘴巴，都回不出哪怕一个能让米勒安心的字来，只能让泪水，以及痛苦，不停灌进她嘴里，让她几乎要窒息。 唯有顾雷强忍住悲痛，亦有些“呜咽”地，还有些无奈、怀疑和愧疚地，开口回道： “米……米勒，你放心，难民们，基本上都已经安全了！” 而米勒丝毫没怪罪他救援太迟，当即就表情一松，好像连粉身碎骨的痛苦都因此缓解不少，开心道： “呵呵，那就太好了！” 完后，米勒也知自己生命所剩无几，才又竭力转头看向阿尼西娅。 那双已满是浓浓血水的双眼里，当即就遮不住地透出异常明亮的光来，好像有千言万语和万千期待要一起奔涌而出。 这令阿尼西娅内心愈发悲痛，已是悲痛到无以复加，连表情也渐渐扭曲至极，却又不得不强行压抑住，极力不想让米勒看到自己如此难看、会令米勒难过和担心的表情。 奈何，阿尼西娅终究是没能控制好，只渐渐哭到涕泗横流，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哭得太大声。 这让米勒既心疼不已，又开心不已。 然到最后，米勒也没多说什么，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摸了摸阿尼西娅的侧脸，留下了一句： “西娅，保重！” 接着，那只早被鲜血浸透、连内里骨骼都完全粉碎的手掌，便连维持最后形状和坚强都不能，软软地，重重地，垂在了地上。 而或有半晌之后，阿尼西娅声歇斯底里的哭号，才控制不住地划破寂静荒野，久久震动着附近每一个团员、每一个将士、每一个难民的心扉。 “米勒——” 其他众团员亦皆悲痛至极，连一些要强的男性团员都忍不住眼眶发红。 一团员更是揪起顾雷衣领就大声喝骂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毕竟，他不单是五分团的团长，还是米勒的挚友之一，怎能接受。 身为贵族的他，瓦吉姆，此刻不止口沫横飞，更双目赤红，又眼角含泪，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正不停地猛烈摇晃和质问顾雷：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下令全力攻击那三艘海盗船？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救米勒？你为什么不救米勒？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连其他一些团员都跟着对顾雷投来怀疑或苛责的眼神。 说来，顾雷如今异常高高在上的地位，本来就是极其异常、罕见到极稀有、更或也是极脆弱的。 谁叫他表面上哪怕射心境都不是！ 在蓝日星系，境界可不单代表武力值，本质上是灵魂力量，还代表算力、智力、精神力等。 因此，一个境界不出众的人，就比较难得到大家的信服，成为一个领导者。 何况还是顾雷这样能领导着数千万人的大领导者。 只是之前危机太过深重，其他人太过不自信，而顾雷的表现又太过抢眼，才让大家暂时忘记了他不出众的境界。 又因此，在大量援军赶来、危机暂时得到少许缓解的现在，顾雷的信任危机，便自然而然、压制不住地露出了一些危险的苗头。 另外，顾雷主动暴露心界的无奈之举，也是一个重要的诱因。 哪怕是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战友，也不是谁都能接受那种好像内心深处真实的、连自己都不太熟悉的自我被直接窥探到的，奇异的，奇异到可能会让人害怕的感觉。 而顾雷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并不后悔。 甚至，连瓦吉姆攥紧打来的呼啸铁拳，他都刻意不去躲闪。 他心知一时难以解释，且确是内心有愧。 庞大的算力让他很快就能把米勒前后的一系列异常串联起来，知道正是自己执意要求米勒亲自来底区看看的要求，才最终给米勒招致今日凄惨无比、痛苦无比、只全无后悔的结局。 可他，直到最后的最后，仍是抱着一种大局为重的思想，没选择第一时间出手救援米勒，或亲手断了米勒的最后一丝生机。 故纵是内心自信自己的选择对大家，乃至包括米勒，都是最好的的选择，一个最有希望同时拯救包括米勒在内的大家的选择，顾雷亦不免对米勒之死心怀一丝无法开解的疑问和愧疚。 只令顾雷内心愈发沉闷、愈发难以释怀的是，瓦吉姆的铁拳，终究是没能打过来。 很快地，快到瓦吉姆的铁拳还没打出一半，瓦吉姆马上就被其他人强行拉住。 包括许多贵族学生在内的，大多数人还是异常一致的，坚定地信任和维护着顾雷。 这让顾雷内心愈发沉重、沉痛，又不得不用最快速度调整好心态。 因为，更多、更强、更可怕的星际海盗，又通过天幕上的缺口涌进了底区。 另一边，外太空战场上。 即使还没听到顾雷的亲自报喜，卡缪拉的众太空军将士亦能从海盗大军又分出兵力、直取赞巴鲁克这一点看出，刚刚派往赞巴鲁克的那十几艘海盗船，估计战果不大，乃至是已遭到重大挫折。 否则，古斯塔夫何必在战况如此紧张、如此关键的时候，还分出远比之前多数倍的海盗船。 此次被分出的海盗船足有79艘，让仍留在太空的海盗船直接就跌破2400艘的重要关卡。 这令对面的卡缪拉大军当即就感到压力明显一轻，并愈发快速地镇定了下来。 后等下一秒日耳曼侯爵广播确认： “诸将请放心，前往袭击底区的星际海盗，包括那三个化焰境的匪首在内，都已被我女武神骑士团的地面部队，全数歼灭啦！他们没能对我赞巴鲁克的卡缪拉民众们，造成太大伤亡。” 众太空军将士们更皆欣喜难耐，很多都不由在为顾雷等少年大声叫好： “哦——，干得好！” “好，干得漂亮！” “对，小子们，你们干得真漂亮！” “小子们，继续弄死他们——” …… 他们之所以不辞辛劳、不惧艰险地接连穿越那么多片危险航域，火速赶来支援赞巴鲁克，当然是不希望哪怕一个的普通民众再遭到任何不幸，又何况是那么多的、足有上百万的难民。 不过，不等众太空军将士多高兴几秒，日耳曼侯爵就又用平静中难掩沉重的声音继续广播道： “另外，很可惜，也非常不幸的是，赞巴鲁克贵族一中高一（1）班的索兰托-米勒同学，为了上百万难民能安全撤退，已力战而亡！” 瞬间，即使一颗颗炮弹依旧无声地、散发着刺人辐射地从旁边歹毒穿过，乃至是穿透舰体，整个卡缪拉舰队，亦都忍不住为之一静。 日耳曼侯爵的声音可以说是相当平静，而且里面透露出的信息也不能说特别复杂或特别多。 可就是那样简单的一些信息，就够让众将士皆同样感到分外沉重了。 …… 学生？ 贵族？ 为保护民众， 战死！ …… 这些， 这寥寥数语， 难道还不够吗？ …… 不，够了！ 这些就已经够了，够让大家觉得沉重、沉痛和深刻的耻辱了。 因此，日耳曼侯爵没再多说什么。 而整条白色星河，亦已在下一个瞬间，就变得愈发老练和狰狞起来，让一颗颗本志在必得的歹毒炮弹接连落空。 常言道，百炼方成钢。 但是，不用真火，哪怕千炼、万炼，也是炼不出真金来的。 而尽管在场诸位官兵都是整个卡缪拉最勇敢、最优秀的军人，但终究都未有经过真正的大战洗礼，才仍不能成为一支无敌铁军。 在场除日耳曼侯爵等少数将官外，这样大规模的太空战争，对其他人来说，都尚属首次，故才难免仍频频应对失措，水平波动，不能如往日在训练中或小规模战斗中那样得心应手，毫无波澜。 到现在，可以说到现在真正经过大战足够洗礼，经过刚才那些火与血的洗礼，特别是战友之血的痛苦洗礼，他们才初具一支无敌铁军的雏形，变得坚毅非凡、狠辣非凡，既能彻底看破生死，又能令对面的海盗大军愈发感受到死亡的压迫。 他们的每一次运动、射击和配合，现都毫不拖泥带水、完美无缺，恍若脱胎换骨，闪避率和命中率都徒然暴增，幅度吓人。 于是，即使卡缪拉方面亦只剩800艘左右的太空战舰，与敌人的实力对比仍在3：1左右，仍处于明显劣势，可整体战力，已真正出现蜕变，出现质的蜕变，让战损比反稳定在了1：3左右。 太空战场，在双方都已战舰数大减的时候，反登时就变得白热至极。 同时，地面战场，也紧跟着进入白热化，炮火连天。 刺骨的寒风，终于彻底袭来，同时席卷了赞巴鲁克的天空和大地。 只那无情的刺骨寒风到底会将谁的天地和骨头冻碎，还犹未可知！ 勿论是在太空战场还是地面，勿论是老兵新兵、老将新将，卡缪拉众将士皆在忘我的拼命战斗，要为另一个战场的战友们竭力减轻压力，既是用自己的命在为另一个战场的战友们换取生机，又是在誓死地共同履行着，保家卫国的神圣使命。 而星际海盗们在卡缪拉方面和古斯塔夫方面都愈演愈烈的双重压迫下，也渐渐变得绝望至极、疯狂至极和混沌至极。 双方皆寸土必争、死战不退，将这场战斗推向惨烈至极、或将最终同归于尽的最终阶段。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95陷阵，在寒风中呼吸和咆哮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和太空战场一样，地面战场也很快就进入到单调、却残酷、更艰苦卓绝的战况中。 由于古斯塔夫暂将主要目标牢牢锁定在那上百万仍未能完全退到安全地域的难民，连星际海盗们自己，都很快就牙疼地发现： 战况真是相当困难！ 他们亦不得不，一个接着一个地，去啃那一个个难啃的“硬骨头”——陷阵。 且那还是一个个由各大小离岛改造而成、连接成网的陷阵网络。 难民们正是通过连接各陷阵的地下通道，来进行转移的。 而即使能通过生命雷达或听暗之术找到难民们在地下的准确位置，要打破通道上覆盖的、厚厚的、还经过高维固化的土层，就算是以七八十艘海盗船的火力，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可附近的任一陷阵，都绝不会干看着。 故海盗们不得不先把通道附近的陷阵拆完，再去攻击通道，才有可能将通道内的上百万难民一举活埋或粉碎。 另外，真等海盗们按他们自己临时制定的粗陋计划开始进攻，又发现： 那一个个陷阵，绝对都是最难啃的那种硬骨头！ 经过赞巴鲁克人举全城之力地大幅改造后，各陷阵，都不止是外面围了一圈高高厚厚的城墙和加装大量炮塔那么简单，而是都围了数、乃至是十几圈的城墙。 并每圈城墙都一致布满炮塔，不仅防御力都很强大，火力也都十分凶猛。 又故，在第一个节点——云之梦附近，海盗们就吃足苦头。 他们好不容易才拆掉最外面的一圈城墙，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圈更矮小、却防御力和火力皆不逊前一圈多少的凶恶城墙。 另再往里显然又有。 他们恼怒之余，就干脆集体升高高度，直接朝陷阵上方冲去，想从正上方一次性地毁灭所有围墙和炮塔。 但是，女武神骑士团的众团员们，又怎能让他们如愿？ 凭借开路者模块和扩散式弹头带来的速度和火力上的双重优势，纵使6艘不死鸟号无法战胜79艘的、更有5化焰境指挥的海盗船，却至少能将各陷阵上方区区方圆数十公里的空域，守得滴水不漏。 何况，海盗们飞得越高，内圈较矮城墙上的、那些原被外圈较高的城墙拦住射线的炮塔，就也越有可能一起参与攻击。 海盗们只被愈发凶猛的炮火打得愈发牙疼，终究是又只能老老实实地降低高度，从低空，由外而内、笨拙缓慢却安全稳定地一圈圈拆进去。 而经过刚刚变故，看到那般残忍、又那般壮烈、更那般高贵勇敢的一幕后，云梦将士们的守卫意志，已变得极为坚毅、顽强和不屈。 连那数万云梦建设者，都大部分拒绝后撤、就地转为守卫者，先是帮忙运送炮弹、修复陷阵，后又更深入地踏入战场，直接接替战死者们，朝敌人咆哮开火。 陷阵“云之梦”，由是发挥出了远超计划的超强防御力，极有力地阻滞了海盗们的野蛮侵袭和不弃追杀，又为难民们的转移争取到了更多的宝贵时间。 海盗们只感觉越啃就牙疼得越厉害，连头都不由跟着疼起来。 本就没什么耐性的他们，没多久就感到不耐烦。 恰逢难民们已转移到地下通道离云梦城够远，而且离下一个陷阵更远的，中间地带。 一开始设计地下通道不过是为方便留在陷阵内的战士们转移和撤退，根本没考虑过会有这么多难民需要同时通过地下通道来转移。 通道比较长，也比较狭窄，让难民们难以在通道内高速转移，终于露出破绽。 而海盗们也抓紧这难民们既远离云之梦防护、又未得到下一陷阵防护的难得时机，准备不管背后的云之梦如何攻击，都要拼着损失部分海盗船来赶紧将难民们统统埋葬，以尽快完成古斯塔夫交待的第一阶段任务——重创卡缪拉太空军的军心，一举奠定胜局。 不想，他们才难得勇敢一回，才停下来摆好阵型，才略为忐忑地准备着要一边承受背后愤怒的炮火、一边快点集火轰塌地道，就被云之梦徒然暴增、怒气冲天、杀意和来势皆远比预计凶猛的密集火力，打得五雷轰顶、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足有七八艘海盗船在这一轮威力奇大的齐射中，几乎在同一时间轰然毁灭。 它们或直接碎成漫天碎片，或被外泄的等离子体当空熔化，或拖着滚滚浓烟呼啸坠落、又撞上大地发出轰然的一声声长长巨响。 损失超过之前总和。 并且，等分散逃离的他们再度聚合在一起，依旧惊魂未定的他们，才目瞪口呆地知晓原因。 原来，云之梦外围不仅有多重布满炮塔的高高城墙，还每圈城墙皆可自由升降。 这样，云之梦的围墙既可像最初那样呈外高内低之势，着重防御，又可以呈外低内高之势，着重攻击，就比如刚刚那样。 刚刚，云之梦就是在海盗们大意不知的情况下，悄然地同时降低外圈城墙高度和升高内圈城墙高度，让剩下的三圈围墙呈现出了外低内高的全力攻击之势。 而但那三圈城墙上的所有炮塔一起开火，电磁炮雨的密度，还不得一下翻了近三倍？ 怎能不打得海盗们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顾雷所提议打造的防御网络，其实是一张动态的防御网络，可不单单只是能被动防御。 如此，无奈至极的海盗们，就又只能硬着头皮、忍着牙疼和头疼，再次一圈接着一圈地回去啃那又变回外高内低、赶紧全力防御力、偏偏就是无法绕开的铁壁陷阵——云之梦。 而不仅云之梦的将士们皆咬紧牙关，死守、死战，绝不后撤，连难民们，也全龇牙咧嘴地竭力克服内心恐惧，故意地放慢了自己转移速度。 他们准备以身为饵，借此来变相地拖住海盗们的脚步。 为给米勒报仇，难民们除让部分老人或妇女带小孩先走外，大部分都听从顾雷建议，在黑暗的、持续抖动不休的、好像随时可能坍塌的危险地道里，咬牙切齿地纷纷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海盗们则浑然不知，一边着急忐忑地关注着难民们动向，怕他们逃走，一边焦躁痛苦地深陷在云之梦沼泽般的可怕火力中，愈发痛苦地进攻、挣扎和无奈地被消耗着。 直到古斯塔夫也无奈了，继续往底区增加兵力，把海盗船的数量增加到100多艘，乃至是把化焰境的海盗也增加到7个，云之梦外的三圈城墙，才无法抑制地被加速拆光。 然等海盗们兴冲冲地、一窝蜂地抛下残破的云之梦，转身杀向仍好像是仍在地道匍匐前进的难民们时，接到顾雷紧急命令的难民们，又齐齐地突然加快了速度。 没等众海盗船集火攻击几轮，难民们就突然速度大增，迅速有序地穿过中段的空白地带，成功进入到下一陷阵的防御范围。 全体海盗皆目瞪口呆，郁闷到想吐血。 他们这才发觉被骗，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唯有将怒火发泄在残破的、已不剩任何防御的上一个陷阵——云之梦上。 他们报复性将云之梦，即原来的云梦城，将上面所有残留的、哪怕是没任何军事价值或打击必要的民用建筑，都统统用电磁炮打成碎片，或故意用火来付之一炬。 而他们此等暴行，自唯有更坚定了云梦战士们的抵抗和复仇之心。 看着大家辛苦建立起的一栋栋房子轰然破碎，看着一栋栋精美的、还贴着阖家欢乐的门联的小木楼在烈火中哀嚎和坍塌，看着倍加珍惜的家园被敌人如此残忍地蹂躏，渐渐化为灰烬，一个个云梦战士，皆眼里流着泪、心里淌着血，誓与星际海盗们拼个你死我活。 他们终于都感受到自己和整个赞巴鲁克间同呼吸、共命运的紧密联系，再无任何抵触和后悔地，转身就投入到下一场的、或无休止的死战中。 无国何有家！ 接着，就是在他们这些云梦战士们、特别是本不被算作战力的云梦建设者们的意外增援下，后面各陷阵才能全发挥出远超计划的防御、阻滞和拖延等功效，让足有近100艘海盗船和7个化焰境统帅的庞大海盗部队都不可避免地愈发深陷泥沼，感觉寸步难行。 难民中亦有青壮年陆续地直接参与到各陷阵的防御、修复和战斗中。 随着一座座陷阵高低不定、或攻或守、灵活自如的起伏转化，随着一座座陷阵会呼吸般地战斗、咆哮和喷吐毒火、炮火等，海盗的地面部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消亡。 这令古斯塔夫，在开战以来第一次地，终于用力地揪紧了自己的一撇胡须，对眼前突如其来的意外高度警惕。 顾雷等人在地面战场的奋战，很快就开始影响到了太空战场的胜负，乃至是整场赞巴鲁克第三次防御战的全局之胜负。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96疯狂无比的苦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随着众星际海盗既抓狂至极、又无奈至极地沉下心，认命般地瞪大血眼和咬紧獠牙，去老老实实地，一圈接着一圈地啃各陷阵城墙，由顾雷领导的赞巴鲁克地面防卫部队，不仅未有从敌人的屈服中感受到任何欣喜，反压力倍增。 一旦这些平日里只知逞凶斗狠、最是无法无天的亡命之徒们，真不得不去认真干一件事，那他们原无法控制、亦威胁有限的疯狂和暴虐，就可能被压缩成一股黑暗、偏执、且充满扭曲的力量，爆发出超越限制的可怕威力。 咬人的狗，不会叫！ 而现更沉默的星际海盗们，攻击起来，就比起初更执着、更凶狠，也更不留退路。 他们把来自古斯塔夫的压迫，以及来自随时可能到来的、卡缪拉大量援军的压迫，还有顾雷等人顽强阻拦所造成的压迫，把这些所有无法排解的压迫、无奈和痛苦，都统统化作内心阴暗无比、疯狂无比的毁灭欲。 没多久，他们就开始不要命般地对一座座陷阵发动近乎自杀式的疯狂攻击。 他们徒然地就彻底狠下了决心，宁同归于尽、鱼死网破，也要完全毁掉所有陷阵、杀光所有难民，最好是毁灭包括整个赞巴鲁克在内的一切。 加上足有7个化焰境的星际海盗头子指挥和带领冲锋。 在星际海盗地面部队之消亡速度不断加快的同时，各陷阵的陷落速度，也在不可避免地不断加快。 一艘艘海盗船接连被卡缪拉将士们密集的电磁炮雨撕成碎片。 同时，一个个卡缪拉炮手，一个个炮塔，一段段城墙，也在被海盗们不留余弹、疯狂狠毒的电磁炮雨，接连掀翻或撕成碎片。 还有那七艘电光护罩格外耀眼、弹道也格外粗大凶狠、分别由一化焰境亲自参与控制的超级海盗船，在枪林弹雨中肆意纵横，不断恶啸开火。 那七艘超级海盗船，皆防御和火力异常凶狠，一炮就能打坏一大段城墙，所向睥睨。 若非又有六艘电光更耀眼、速度更快、弹雨也更密集的不死鸟号，来来回回地不断死命牵制，光那七艘超级海盗船就能轻易拆光任何一陷阵的全部城墙，并接着杀光里面所有将士。 光那七个化焰境无意出释放出的、混合着暴虐怒意和凛冽杀意的精神力，就让底区再次乌云密布、雷霆阵阵。 在这种敌人步步紧逼、死死咬住难民们尾巴、间不容发的危急情况下，难民们的转移工作，无疑会受到巨大干扰。 难民们再不可能顺那条最短、却空旷地带最多、又最缺少防护的路线，直接前往老城区，继而离开底区了。 难民们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在地下折线前进，以尽可能地挨着各陷阵转移，尽量避免途经缺少防护的空旷地带。 毕竟，当不可避免地途经那些，两头皆离各陷阵太远的，空旷无掩护的危险地带时，就唯有直属顾雷的六艘不死鸟号，能提供一定火力掩护。 可区区六艘不死鸟号，即使装备再先进，即使上面的顾雷等团员再拼命，面对仍有好几十艘海盗船的海盗大部队，特别是那七艘有化焰境坐镇的超级海盗船，也仅仅能支持很短一段时间。 久了，疲乏了，后继无力了，那哪怕顾雷等人想和海盗们玉石俱焚，都不一定能做得到。 难民们只能在地下顺着防护最齐备、最安全、又最蜿蜒漫长的那条路线前进，亦宁愿那般费时费力地曲折前进。 难民们亦都知道，这样才能尽可能长久地把海盗们拖在各陷阵的攻击范围内，才能更狠辣、更充分地消耗海盗们的狂暴力量和肮脏性命，也才能更好地为米勒报仇。 因此，勿论地道摇晃得多厉害，不管地道看起来多么可能在下一秒就出现大范围塌方、将他们活活埋葬，难民们都时刻谨记顾雷建议： 在离各陷阵近时，就走得慢点，让海盗们能在距离各陷阵较近的地方停留更长时间，受到更多炮击、遭到更大伤害，而在离陷阵远时，就又得走得快点，尽快通过那些缺少火力掩护的危险区域。 这样，既能给海盗们带来尽可能大的伤害，又能尽量减轻顾雷等人的压力，以及，能尽量避免给海盗们趁机全歼众难民的机会。 而就顺着难民们的转移轨迹，在难民们刻意的配合、牵引和诱导下，赞巴鲁克的地面防御部队和星际海盗的地面攻击部队，接连围绕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小陷阵，反复地进行着疯狂无比、声若惊涛骇浪、一次比一次惨烈的攻防战。 陷阵，一个接着一个地起伏、咆哮，以及不可避免地毁灭。 战士们，也一个接着一个地战斗、倒下，和不断投入到新的陷阵防御战中，循环往复、不死不休。 不管是赞巴鲁克的云梦人还是萨族人，都豁出去了，完全把自己个人的性命置之度外。 血，当然亦一次接着一次地洒满每个陷阵的里里外外，又一次接着一次地被烈火烧成漆黑稠黏的可怕颜色。 底区的整个大地，已持续震动了一个小时，还不肯止息。 而在赞巴鲁克众市民和众将士上下一心、无惧无畏、顽强和智慧并存地抗争中，上百艘海盗船再次损毁过半，更有七八万海盗得到了他们罪有应得的下场，在恐惧、痛苦和惨叫声中走向毁灭。 可星际海盗的地面部队，却依旧寸功未建，无法对难民们造成太大打击，更别谈什么重重打击卡缪拉外太空舰队的军心。 这令古斯塔夫终于震怒不已。 他当然是想过可能在一些看似简单的环节上出现意外，也一直在警惕着这种意外，防微杜渐，却没想到海盗们会在他这么简单的环节上这么给他拖后腿。 他在又派出50艘海盗船驰援地面的同时，也给地面的海盗部队下达了最狠辣无情的最后通牒： 若不能在30分钟内彻底攻陷底区、杀光难民，我就先用超时空打击灭了你们这些废物！ 地面的海盗们则当然恐惧至极，也疯狂至极，还狠毒和偏执至极。 他们不恨古斯塔夫过度无情、反恨起难民们过分狡猾。 现在，他们已经愈清晰地感受到难民们勇敢、执着的复仇意志，就愈无法接受。 在他们眼里，普通民众就和牲畜无异，就是奴隶，乃至是“口粮”，怎能容忍自己有朝一日被普通民众牵着鼻子，或蓄意报复打击。 他们就愈发死死地揪着难民们的尾巴不肯放，已连自己的性命都有些顾不上，非要将难民们统统活埋，乃至是挫骨扬灰才甘心。 战况瞬间便发展到接近巅峰的惨烈阶段。 连机动性最强、本处境最安全的顾雷等人，都压力骤增。 毕竟，再怎么合理规划路线、竭力保障难民们的安全，难民们也必然会通过一些相对缺少防护的空旷地带。 而那时，就唯有他们区区六艘不死鸟号，能护住难民们周全，也必须护住难民们周全。 哪怕必须独力承受百来艘海盗船的，包括那7艘超级海盗船在内的，疯狂无比的全力进攻。 且随着不得不经过的空旷地带越来越多，6艘不死鸟号的情况也必然越来越糟，很快就被恼羞成怒、发疯发狂的海盗们打得伤痕累累。 有一次，有一艘海盗船直接就朝着难民们大概所在的位置，朝着那尽管已坑坑洼洼、却依旧十分坚实的土层，就失心疯一般地全速撞去，发出彗星撞击大地般的一声惊天巨响，激烈地震颤着大地和每一个卡缪拉将士的内心。 看着冲天而起的高高土浪和不断开裂的广阔地面，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把心高高提起。 连那些星际海盗都一时忘记要乘胜追击、趁热打铁，皆兽目血红、满怀兴奋地看着。 好在那一撞终究是力道不够，没能把地道撞塌，才没让众将士功败垂成、抱憾终身。 更好在，顾雷等人也更加拼命，才成功阻止类似事情第二次发生，总归是艰苦异常地一直撑到终点。 远方，最后一个，亦是最大、最巍峨的那个陷阵——老城，已遥遥在望。 那里，或不单是难民们这趟逃亡之旅的终点，说不定也将是难民们这趟复仇之旅的终点。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97混沌的意外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在老城区发生的阶段性决战开始前，整个底区反是难得地安静了一阵，终于让顾雷等人有时间修整一小会。 毕竟，海盗们也知道： 他们已经失败，已经是让难民们成功逃走。再穷追不舍的话，暂没太太意义！ 陷阵“老城”，尽管由于面积最大，只来得及建起三圈城墙， 不仅比“云之梦”少一圈、还是所有陷阵里城墙数最少的， 可老城的那三圈城墙，每圈却又都是最大、最厚、最高耸和最巍峨的， 以及炮塔数最多的。 他们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不可能快速攻破那就像一个蠕动的巨大刺猬、像一头真正的庞然魔兽一样的老城区，更不可能阻止已逃入老城的难民们继续转移到下区，还有上区或顶区。 但是，这并不就意味着，古斯塔夫要靠大量屠杀普通民众来打击卡缪拉军心的阴谋，也就此彻底破产。 甚至，可以说，古斯塔夫反是已非常接近他那个既罪恶阴险、又万分致命的目标！ 等老城区都被攻陷后，其背后，就不光是上百万难民，而是整个赞巴鲁克的数千万民众。 更皆手无寸铁，恍若待宰羔羊！ 根据混沌教会在战前搜集到的充足情报，古斯塔夫早大概估算出赞巴鲁克内到底有多少战士、武器和设施等。 何况，刚刚恐惧于赞巴鲁克或能幸存、让自己成为唯一一个国际笑柄的某大国，还惊惶无比、阴狠无比的贡献出了自己关于赞巴鲁克的许多机密情报。 这让古斯塔夫对赞巴鲁克更感觉了如指掌，且其所知真和实际出入不大。 再减去赞巴鲁克方面在方才一连串攻防战中持续损失的人员和物资，古斯塔夫断定： 除有限的、至今尚去向不明的、却无法起到决定性作用的那几个化焰境外，赞巴鲁克内部，应已无法组织起任何成规模或有效的抵抗。 即是说，一等最后的陷阵——老城，被攻破，那整个赞巴鲁克对海盗大军的地面部队来说，就将是空门大开、一马平川的一种状态。 只能任由他们蹂躏啦！ 到时，不管赞巴鲁克方面剩下的那几个化焰境如何出其不意或殊死战斗，数千万赞巴鲁克民众，都该将惨遭无情屠戮。 不，是惨遭最残忍的践踏、蹂躏和虐杀！ 那几个赞巴鲁克的化焰境，到时自将由海盗中的化焰境出手，牵制或围杀皆可。 而面对其他十几万泯灭人性、更已压抑许久、压抑极大的海盗们，赞巴鲁克内却将没任何剩余兵力可以牵制，必将在整个赞巴鲁克掀起重重惨无人道、震惊世界的滔天血浪。 血漫全城，似已成为赞巴鲁克注定的唯一结局！ 这样一来，连方看破生死、已百炼成钢、依旧在赞巴鲁克外浴血奋战的卡缪拉外太空部队，都必将被赞巴鲁克内发生的惊世惨剧，冲击得信念破碎、荡然无存，更必将军心崩溃，一样血流成河、全军覆没。 须知，不止杀人要诛心，上战，亦得伐心！ 故古斯塔夫终究是只轻微地动用了一点超时空手段，仅仅一个弹指跨时空弹爆了在方才战斗中负主要领导责任的那化焰境海盗，杀鸡儆猴。 剩下的，他还有更歹毒、也更致命的大用。 另日耳曼侯爵也不可能坐视他一再动用超时空手段，哪怕是让他对自己手下的海盗出手。 而出于和上面相同的原因。 接着，古斯塔夫就干脆又派出第三波同样有50艘的海盗船前往底区支援，竟愈发不管自己这边的压力会相应进一步增大。 以及，更阴险恶毒地…… 派人联络、拉拢和贿赂，仍滞留在老城外、向来狂躁难耐、现更内心充斥着无法发泄的破坏欲的数十万改造人。 这逼得人民内务委员会潜伏在海盗大军内部的最后一内线，都不得不冒险露头、紧急联络米哈伊尔，并不幸地惨遭杀害。 奈何，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顾雷也只感到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任何破解之策，实有些对不起人民内务委员会那位英勇牺牲的战友。 不止在顾雷看来，在所有人看来，改造人们都应该是恨透了老城区和他顾雷。 尽管改造人们为祸老城区日久，可相比自己给他人带来的损害，人当然往往更在意他人给自己带来的损害。 而不仅是顾雷极力促成老城区回归国会管辖、恢复秩序，间接砸掉了他们饭碗，其他老城人在建设陷阵之围墙时，也有意地把他们拦在外面，让他们完完全全成为无依无靠、无人搭理、只能自生自灭的真正弃民。 他们怎么可能不心怀深沉怨恨。 甚至，赞巴鲁克官方过去也不怕火上浇油。 还有几个高层提议，要祸水东引，把改造人们当成是抵御混沌狂潮的第一重血肉城墙。 在赞巴鲁克，好像，是真没什么人把改造人们当人的！ 数日来，末日将临般的浓厚阴云，一直牢牢笼罩着老城区的整个外环。 且迷惘、狂躁和绝望等，也如除之不尽的荆棘蔓藤般，死死地缠绕着每个改造人的心，让他们每夜都痛苦难耐、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在无人的深夜里，无人知晓地，无声地哀嚎或哭泣，早不知响起过多少回。 在这种改造人们已集体绝望、绝望至极的极度悲哀情况下，不止是混沌教会的使者，就连顾雷等人自己都无任何侥幸心理，认定： 只要混沌教会的使者登高一呼，众改造人还不得一呼百应，当即如山呼海啸般群起攻向老城！ 赞巴鲁克众高层，皆万万想不到，他们原真准备在迫不得已时扔出去抵挡海盗大军的弃子——改造人们，反徒然就成为即将首先攻向老城的一把把锋利破城锥。 众高层皆手忙脚乱，面面相觑无良策，登时脸色齐齐惨白如纸。 而混沌教会的使者，却已抵达老城外环，正看着一个个迷惘中透着狂躁、浑身血色萦绕、混沌无比的改造人们，露出十分胸有成竹、阴狠得意的残酷笑容。 不过，再次让赞巴鲁克众高层大感意外，乃至是震惊到再次五雷轰顶，亦让混沌教会的使者意外至极、真如遭雷劈的是，在听完混沌使者的提议、许诺和蛊惑后，众改造人虽都双目大放凶光、并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更仿佛随时可能雪崩般彻底失控，却终究，又大多是纷纷地沉寂下来，乃至是相继对混沌使者比小指，貌似极为不屑。 犹有甚者，还有不少改造人直接对混沌使者吐口水或出言辱骂，无畏到无知、又无畏到无我，貌似极为“狠酷”。 这好像完全没由来、惊喜到令卡缪拉一方都觉得惊悚的一幕，亦让混沌使者异常狼狈，是跌跌撞撞地逃离外环。 逃走时，他嘴里直呼： “对不起，古斯塔夫大人，混沌，混沌，他们真是太混沌了！” 顾雷等人都瞠目结舌、不明所以，一时真不知该不该欣喜，是真不敢欣喜起来。 而内中由来，就算在底区消息最灵通的顾雷，也得往后一些才知道。 事实上，改造人们今时大出所有人意料的古怪，或者说是仗义，不过是源于数小时前老城人们简单的、别扭的、却真诚的一句随意问候： 要不，你们也进来避避吧？ 在之前改造人大赛的决赛中出现的，那一幕幕既悲惨又无奈、黑暗中依旧有珍贵微光闪耀、闪耀到刺目的景象，包括宫藏锋的高贵赴死和伊万诺夫临死前的难得善意，总归是大大地震撼到每个老城人的内心，让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就大大地改变了自己过去对改造人们既有的、仇恨又固执的诸多恶劣至极观感。 因此，在星际海盗大军即将兵临城下的最后关头，老城人们虽不可能说是徒然就对改造人们充满好感，却总归是不能再将他们完全视同无关外人、任其自生自灭，才于心不忍，忍不住说出那样的话来。 且那话真说得相当随意。 能决定改造人们是否可以进城避难的，附近目前就唯有顾雷或阿尼西娅二人。 而二人就算不会和其他赞巴鲁克高层一样把改造人们完全当成外人，乃至是当外敌或工具，也终究不敢允许改造人们进来避难。 改造人们的混沌难控，二人也都感到很棘手，才对“如何处置同样拥有卡缪拉国籍的众改造人”一事，一直纠结不已、默不作声。 连改造人们都应该没怎么当真，一愣之后便不置可否、恍若未闻。 总之，那之后，老城人们就当没说过，改造人们也就当没听过。 不想，当混沌使者前来鼓动时，又就是因为那样一句非常简单、非常随意、却又非常真诚的话，就让改造人们到最后都没下去手。 最后，改造人们尽管没出手维护老城，却也总归是默默地站到了一边，两不相帮。 他们皆抱着双臂、表情复杂地远远看着，远远看着那个曾洒满希望、现又充斥着绝望、让他们倍感留恋和痛苦、又爱又恨的老城，快速被烧天的战火彻底淹没。 说到底，他们内心的不舍、纠结，或才是他们不肯亲手埋葬老城的真正原因。 只是，更令还一直暗暗提防改造人们的顾雷万万想不到的是，真正无法控制、糟糕至极的意外，最后竟是来自他们自己的骑士团内部。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98云上云下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到现在，从第一簇战火在太空燃起算，第三次赞巴鲁克防御战，已整整过去5个小时。 且不管是太空战场还是地面战场，皆已进入到惨烈至极的最后阶段。 在太空中，由于真正的烧天战火磨炼，以及更重要的，炙热的战友之血浇灌，卡缪拉防卫赞巴鲁克太空混合舰队，已获得蜕变般的新生，让对面海盗大军的太空部队，既愈发疯狂、又愈发无奈。 众将士皆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极其冷静、敏锐，动作稳定而准确，总能在最合适的时候开炮或闪避，乃至一言不发地，就毫不犹豫地，同心躯船，为旁边友舰拦下致命炮雨。 而看到战友为救自己牺牲，被救下的将士们，也连抹一把眼泪的时间和心思都没，只能全心全意地继续开炮或闪避，还有…… 还有在必要时一样一言不发、毫不犹豫地舍身去守护其他战友。 众将士内心皆无任何包括赏罚、荣辱和生死等在内的个人利益，唯有保家卫国的神圣使命和守护赞巴鲁克的大义，从而超越生死、全无恐惧，亦对任何命令都能不折不扣地坚决执行，哪怕是赴死的指令。 这让众将士不仅能力骤然倍增，连配合都默契无比，不会因私心而产生一丝摩擦或犹豫，连携攻击接近完美。 海盗大军的伤亡率，则当然就唯有不断升高。 加上古斯塔夫前后总共派出3波、每波50艘、合计150艘的海盗船去增援地面战场。 如今，仍在太空中作战的海盗船，已只剩下2000艘不到，且消亡速度大增。 只和预计出入不大的是，在古斯塔夫的混沌领域加持下，海盗们的战斗意志之顽强，或者说是灵魂之疯狂扭曲，远超之前预计和他们往日情况，竟到现在都仍死战不退。 往日里既最漠视生命又最贪生怕死的他们，现竟仿佛鱼死网破、在所不惜，在伤亡快接近三分之一的情况下还在和卡缪拉众将士拼命作战，未有一艘临阵脱逃，堪比各国最精锐部队。 有的海盗船更竟是突然就脱离血河，并直直朝代表卡缪拉舰队加速冲去，已不耐烦地要立即和某艘卡缪拉战舰拼个同归于尽。 虽必是自取灭亡，却真是异常疯狂！ 而古斯塔夫犹不满足，又进一步把混沌领域开到最大功率，开到再无法增大的最大功率。 这下，海盗们不单心智被扭曲到濒临极限，身体，乃至是他们所操控的海盗船，俱都被大幅扭曲。 随着血光亮到极致，本就狰狞丑陋的一艘艘海盗船，只变得愈发丑陋、狰狞和扭曲。 它们不仅舰身上长出一个个不规则的尖刺或疙瘩，还整艘船都出现了愈发明显、愈发扭曲的波动感，恍若一条条诡异狰狞的半机械魔鱼。 连它们身上缠绕的大量合金巨索，都开始妖异地自发舞动起来。 这尽管不能让海盗们在配合上有什么长进，但已让各海盗船的攻击、防御和运动能力等，都又齐齐大增，顿时就有力地压住海盗大军伤亡率的强势上升。 同时，得益于强作用波能积累伤害的恐怖效应，战争魔龙的魔龙破坏炮，威力也依旧没上限般地持续增大，令卡缪拉太空部队的压力进一步增大，进一步持续增大。 卡缪拉舰队的太空战舰数量，也只剩下700多艘啦！ 只日耳曼侯爵本人也在持续增强龙域的守护效果，才没让麾下众将士伤亡太快、太巨。 日耳曼侯爵在空前压力的压迫下，好像也快要临阵突破，快突破到明理境了。 众将那般用命，总帅又何敢不全力以赴？ 代表卡缪拉舰队的整条白色天河，都正被愈来愈粗大的紫色雷光萦绕，异常闪耀刺眼。 不过，就在这种焦灼至极、惨烈至极、又变数万端的不确定情况下，古斯塔夫居然还敢分心，第四次派兵支援地面战场，更居然一次就派出整整100的艘海盗船，相当于此前的两波。 显而易见，在古斯塔夫眼中，能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目前仍在于地面战场，在于顾雷等人能否保护好赞巴鲁克的数千万民众。 日耳曼侯爵都不得不认同这点，知道： 若赞巴鲁克的数千万民众真面临大量惨死的最坏威胁，他们哪怕拼着全军覆没，也得即刻回防！ 尽管在太空中把后背留给敌人的炮口，也一样致命。 可他既没加把劲，踏出突破明理境的最后一步，又没和古斯塔夫一样分兵支援地面战场。 一来，他自己更清楚： 自己的积累尚有一丝不足，马上就强行突破，恐只会当场遭到反噬，加速战局崩溃。 二来，他对顾雷有十足的信心。 而看着那百艘海盗船大张旗鼓、疯狂暴虐地群起涌入底区，其他战士们既耻辱着急、又痛苦无奈，只能沉默地服从命令，更专注、更冷漠，也更狠辣地，将怒火和炮火倾泻到对面的海盗们头上。 由于日耳曼侯爵坚决不同意他们支援地面的请求，他们顶多只能在心里虔诚地祈祷： 小子们，一定要坚持住啊！ 只不过，日耳曼侯爵对顾雷有点没由来的充足信心，真是正确的吗？ 地面战场的情况，在往前一些的时间里，就已经变得相当糟糕了。 在海盗大军的最后一波、也是最大的那波援军到来前，地面战场，准确说是底区的老城区，就不止是被连天的炮火笼罩着。 这场小决战，或者说是阶段性的决战，一开始，海盗的地面部队就不止是有着足足120艘的海盗船。 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有着足足10个的、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啊！ 这10皆可恶震一方的化焰境大海盗，为阻隔六艘不死鸟号的空中掩护，争夺制空权，最重要的是在卡缪拉众将士舍生忘死、众志成城的顽强抵抗意志压迫下，终于不得不比较真诚地联手，从高空拉下一大片厚厚乌云，一大片漆黑狰狞的灾厄之云、战争之云，把以老城区为核心的方圆数十公里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并且，接着从黑暗中钻出的，又不止是凶恶刺目、却会被避雷针吸走的电龙，还有温度极高的等离子火龙。 如此之后，120艘海盗船才集群冲向老城。 由于速度受空气阻力限制，运动的时空也比较有限，太空战舰在大气圈内的战斗中能发挥出的威力，通常自将受到很大限制。 何况海盗船还比较脆。 海盗船们首先就不可能一边悠然地绕着老城转圈、一边有条不紊地持续攻击老城。 那样，来自老城的密集炮火，能轻易将脆皮的它们统统撕成碎片。 注意，即使是以轻便高速著称的海盗船，现速度亦远没在外太空时快，才堪堪达到三倍音速左右，连相互间的距离都不可能有太空中那么大，瞄准起来比较轻松。 在地面战场，电磁炮弹不仅速度、威力皆没降低太多，命中率反大幅提升，导致攻守之势和在太空战场大不相同。 所以，海盗船们只能从老城的射程范围外，斜着，还必须得从上往下地，高速俯冲向老城，再必须等老城进入到自己射程范围内才开火，后还得赶紧爬升和转向，必须尽快逃离和准备第二次俯冲。 这种战法被称为连续俯冲轰炸，是目前太空战舰在大气环境内时比有效简单的攻城战法之一。 等上百艘海盗船，皆恶啸着，携激波冲到轰炸距离后，上面的数百门电磁炮就齐齐开火，以每秒合计数万发的速度，朝老城区投下狂风暴雨般的密集火力，威力撼天动地。 光电磁炮和空气摩擦时产生的呼啸声，就震耳欲聋，让在远方观战的众改造人猝不及防，倒了一大片。 老城众将士则不得不等先咬牙忍着，乃至是咬牙忍着比钻心之痛更甚的、身体仅剩半边不到的痛苦，也得等敌人冲进射程后再还击。 因重力加速度的存在，敌人的射程，肯定是大于我军射程的。 俯冲这才成为连续俯冲轰炸战法的核心。 甚至，若不是时间限制，敌人理论上可以慢慢地，一直游走在那介于我军射程外和敌军射程内的、接近半球形的窄窄时空，一点一点地，持续地，将陷阵老城磨到残破不堪，最后再一举碾成混合着血肉的粉末。 总之，得等敌人不可避免地冲进射程内，卡缪拉将士们才能毫不客气地还击，也当是以每秒数万发的密集火电磁炮雨还击。 交战产生的呼啸、轰鸣和爆炸之声，不一会就达到巅峰，能直接把人的耳膜震成粉碎，乃至是把人的内脏震碎。 附近荒野中，不时就有已不知游荡多少年的机械兽“咯吱咯吱”倒地，出现莫名故障，或有生化兽吐血倒地。 而整个底区，还又开始剧烈地、持续地震动起来，又开始地动山摇地。 连较远的山体都出现了开裂或塌方，倾泻下滚滚泥石流。 可在战火中心，与之前不同的是，同时还有道道等离子火龙，徒然就狂吼着从天而降，将一座座没防备的炮塔轰然掀翻。 更有道道诡异死光接连不断落下，靠光电效应引发近距离雷击，就接连绕过避雷针、成功破坏各炮塔，乃至是能直接从内部破坏各炮塔。 陷阵老城乍一开战就遭到了一连串意外的重大打击。 许多炮塔被敌人出其不意地毁坏，也有许多战士被活活烧死，反击效果开始大打折扣。 顾雷被迫提前介入战场，不等飞船维修完毕，便在维修人员们的敬礼目送下，率六艘不死鸟号火速赶去。 少年们乘着六艘不死鸟号，化作六道闪耀电光，先怒吼着直接飞到那片漆黑的灾厄之云头上，后就紧跟着发出声声锐啸、射出大量导弹和激光，大多准确命中了云中那些能量最密集、正发动攻击或真蓄势要发动攻击的地方，一次次地成功打断云层对下方老城的频频干扰。 这令海盗头子们一下就坐不住了。 一般来说，唯有站在他们制造出的云层下面，才有可能在云层蓄力或攻击时的片刻时间内，凭亮度差异看出到底云层哪里才能量比较密集，进而打断。 否则是难以对云层造成实质性伤害的。 云本就亦虚亦实，且他们制造出的也是，真大部分是由气流组成，可在虚实间灵活转换，唯有在攻击时才会因精神力必须汇聚而露出一些破绽，更按理唯有在下面才能利用这短时间的破绽。 破绽露出的时间真极短，根本不可能让下方的观测者及时把坐标汇报给上方的攻击者，将把想要破坏云层的人逼到云层的攻击范围。 那才是他们制造出那片战争之云的最主要目的。 一旦六艘不死鸟号被逼到云层下面，也和他们的海盗船一样被限制住可运动的时空，就将大大被剥夺了不死鸟号唯一棘手的速度优势。 那一群平均射心不到的毛孩子，对他们足足十个化焰境而言还有什么可怕的？ 还不是得手到擒来！ 到时，陷阵老城也将彻底失去制空权，再没六艘不死鸟号护住上方空门，唯任他们十个化焰境联手肆虐，很快就得熔化成灰，被夷为平地。 可借着和地面上的战士视觉共享，顾雷不用特意跑到乌云下面，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乌云中到底哪里比较亮、能量或许比较密集、可能正要发动攻击等。 六艘不死鸟号既不用丧失速度优势，明明一直在云上的无垠时空高速飞行，又能一再地成功阻断云层进攻，起到掩护云下将士的作用。 海盗们当然十分震惊，却百思不得其解，又抓耳挠腮、无奈至极。 后那十艘有化焰境坐镇的超级海盗船，也只能龇牙咧嘴地瞪大凶目，跟着飞到了云层之上，和六艘不死鸟号提前短兵相接。 而随着六艘不死鸟号和十艘超级海盗船激烈地纠缠在一起。 不死不休的战斗，同时在太空和地面，同时在地面的云上和云下，歇斯底里地咆哮展开。 另那数十万好像谁都不愿搭理、也好像不肯去帮任何一方的改造人们，则就依旧“狠酷”地远远站在一边。 他们就静静看着，打满白色粉底、画着眼影的妖异脸颊依旧面无表情。 要一直等到后面，他们的表情，才忍不住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499傲慢与偏见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是一场极其惨烈、更极其罕见的战斗。 上百艘海盗船、十几万星际海盗，正张牙舞爪、大张旗鼓地公然围攻星系三大国之一——卡缪拉共和国的一座城市。 每波皆有数万发的炮弹，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地打在老城的城墙上，声势比大量彗星集体撞击大地还要骇人。 灼热的气浪如飓风般持续扩张开来，不仅将城市周围本就不多的、却异常顽强的杂草，统统连根拔起，还将草皮、纸屑等当空烧成灰烬。 连一些废钢都在那可怕的热风中翻滚、发红和熔化。 而即使有强消磁力场和高维固化装置等一系列大型防御兵器的加持，城墙亦在不断地颤抖、开裂和熔化。 光那轰隆隆的、如万雷齐鸣般的持续撞击声，就能震得里面的战士们耳膜开裂、七窍出血。 就算是打在外面地面上的流弹，每颗都至少能炸出一个半径上百米的大坑！ 可战士们即使满嘴是血，即使身体已经破碎、疼痛难忍，也要眉目狰狞地死死瞄准敌人，也要咬碎牙齿地支撑到狠狠扣下扳机的那一刻，用差不多数量和更凶狠的电磁炮雨回应丧心病狂、禽兽不如的星际海盗们。 同样每波皆有数万发的炮弹，也正从城墙上，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地疯狂回击天空中的海盗舰队，逼得海盗舰队不得不来了又走、走了又回、持续地来回俯冲，更一次俯冲得比一次紧张，和一次比一次混乱。 那些盘旋在半空中的海盗船，时不时就可能因靠得过近而出现互相碰撞的危险。 还真出现过前面的海盗船被后面的海盗船用炮弹直击坠毁的滑稽事故。 好几艘坠向地面的海盗船，其实就是死在他们自己人手里的。 这又逼得海盗头子们不得不直接把海盗船拆分成多股，从多个方向对陷阵老城发动俯冲轰炸。 但海盗部队的弹网密度，也不可避免地变得稀疏起来，在让海盗们安全系数大增的同时，又让卡缪拉将士们压力大减，同样会不可避免地影响到攻城速度，令海盗头子们左右为难、愈发狂躁。 而老城里的将士们，实际上，依旧坚持得非常辛苦。 海盗们攻击频率一样因此增高。 且使有顾雷率领的六艘不死鸟号在天空中掩护，一次又一次地打断头上灾厄之云的、自上而下的精准攻击，可那道道等离子火龙和那道道诡异死光的攻击频率，仍比较高，仍让大家苦不堪言。 没办法，对面可足有10个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啊！ 即使有他们坐镇的超级海盗船亦没对太空战舰来说最重要的速度优势，但光火力优势和防御优势，就够顾雷投鼠忌器。 那十艘超级海盗船，皆有其它海盗船都没的厚厚电磁护罩，更连打出去的电磁炮都电光萦绕，还裹着强消磁力场，或是能在接近目标时又徒然射出有追踪能力的消磁之雷、相当阴险，更随意一炮都能在地面打出一个半径数百米的大坑，一击便能令任意一艘不死鸟号四分五裂。 何况，他们现在还有数量上的优势，有着十艘超级海盗船。 而顾雷手下只有六艘不死鸟号。 因此，顾雷终究还是定下更保守、以牵制为主的整体战术。 六艘不死鸟号主要是绕那十艘超级海盗船高速运动，并只朝他们发动最低限度的骚扰性攻击，一直在防备由于冒进露出致命破绽。 此次，顾雷他们未有像之前集火消灭最初的那三艘超级海盗船一样，对任何一艘超级海盗船发动过哪怕一次的全力围剿或突袭，慎之又慎。 毕竟，若非顾雷能借心网把六艘不死鸟号尽可能地连接成一个整体，他们连牵制那十个化焰境的星际海盗头子都做不到。 云上的情况看似势均力敌，乃至好像有点游刃有余的感觉，实则比云下的情况危险多了，就是杂技大师在走钢丝。 看起来再轻松写意都有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致命危险！ 所幸地面的将士们哪怕看不见，哪怕理解能力有限，亦完全信任和理解，毫无怨言、亦毫不吝惜自己的性命。 更所幸，如今死守老城的战士数量，远超之前计划，亦有近二十万人。 里面不单有执意拒绝撤退的建设者们，还有其他各陷阵的幸存者们。 其他各陷阵的战士们，在各自的陷阵被毁灭后，在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后，却还是放弃了合理且荣耀的撤退权利，又毅然决然地齐聚老城，再次投入到这次真很可能要有去无回、再没任何后悔机会的最后战斗中。 包括陷阵“云之梦”幸存的。 他们足足十几万云梦战士，作为最早参与战斗的战士，在经历多次的陷阵攻防战后，已只剩下两三万。 特别是在刚刚通过地道撤往老城的过程中，不再徒劳追击难民的海盗们，直接就把枪口对准了他们所在的地道。 而由于其它陷阵已尽数毁灭、且顾雷他们仍在守护难民，海盗们终于大出众人意料地，用暴虐无比的持久炮击，在战士们进入老城的炮火掩护范围前，就轰塌地道，将最后一批撤离的9万战士活埋了一大半。 其中就包括两万多的云梦将士。 而顾雷他们，只能虎目含泪、悔恨不已的看着。 可这次，任心怀深厚愧疚的顾雷如何劝说，他们就是不愿撤退，皆言： “在陷阵‘老城’内，在今天的惊世大劫前，不管萨族人，还是云梦人，大家都只有一个唯一的身份，那就是卡缪拉人，一个必须为保护自己的祖国、家乡和亲人而战斗的卡缪拉人。” 大家皆大义凛然，既一定要为被毁灭的家园和被杀死的同胞报仇，也怀舍小我以全大我的就义之心。 现在，连还没出阵的战士亦没在忐忑和战栗中揣揣难安。 他们纷纷冒着漫天炮弹、雷电、等离子火龙和诡异死光等众多可怕攻击，前赴后继地跑出掩体，竭尽所能，或为各炮台运送炮弹、或帮着维修炮台、或把受伤的战友拖出救走，抑或是怒火冲天地接替死去的战友，成为下一个炮手。 甚至，是下一个战死在炮台上的英灵炮手。 他们震天的英勇咆哮，连山崩地裂般的爆炸声都遮掩不住。 这才给了顾雷强大的感动、信心和支持，乃至是反击的能力。 居高临下的地利优势，本就不单是能让顾雷暂立于不败之地，还能让顾雷更纵观全局、运筹帷幄。 连云下那近百艘海盗船的动向，他都能时刻了然于心，也一直都在用寒如严冬的注意力冷冷关注着。 加上云下战士们不计牺牲才换来的、在重重打击下仍未有任何中断的、持续的火力输出能力，顾雷才能一再抓住那仅有几次、稍纵即逝的海盗们忍不住聚在一起、准备冒险发动大规模俯冲轰炸的绝佳机会，及时命令陷阵提前转守为攻，多次给敌人造成重大打击。 有时，海盗大军才忐忑不已地悄然聚集在一起，陷阵就已先一步转守为攻，徐徐地由外高内低之势变成外低内高之势，后貌似巧合地在敌人俯冲下来时完成变阵，徒然便火力大增，更徒然便打得众海盗船措手不及、狼狈万分，只能在痛苦绝望的惨叫声中接连粉碎或坠落。 通过心网，顾雷不止是把六艘不死鸟号连成一体，还把云上和云下的所有战士，包括天空中的战舰和地面上的陷阵，都连成一个紧密共通、攻防互助的强大整体。 也才让老城能在百来艘海盗船的持续疯狂围攻下一直艰难地坚持到现在。 海盗们恍若真撞上了铜墙铁壁，不，是撞上了一个顶天立地的高维巨人，头破血流，已阵亡超30%。 只可惜，由于地面上的战士们机动性极差，陷阵内战士们的伤亡，依旧在止不住地迅速扩大。 并且，渐渐地，尽管下面的将士们依旧对顾雷心服口服，依旧视死如归。 但上面的一些团员，包括几个贵族，却都十分不耐。 看着一个个炮塔相继被等离子火龙熔化或被诡异死光造成的雷暴掀翻，看着一个个着火的战士痛苦地、挣扎地坠下城墙，十死无生。 特别是看到连一台台去抢修炮塔或救人的工程机甲，都被敌人刻意地、用远超必要的密集炮火接连撕成粉碎，合金和血肉齐飞，亦在云上拼死战斗着、却总归是仍未有一人受伤的战士们，又于心何安。 顾雷下意识地就把所有压力尽可能地全背在自己背上，却让其他人不由为此生出了一定负罪感，以及不可避免地，对顾雷的战术都产生了一定怀疑。 对顾雷早有成见的瓦吉姆最先忍不住，在公共频道里公然爆发，张口就朝顾雷吼道： “顾团长，你还要等多久？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把我们眼前这区区十艘破船干掉？我们再不抽身去支援下面，下面的战士们，都快要死光了呀！” 这一秒，好像连之前把最开始的那三艘超级海盗船轻易干掉，连把那其实危险万分的过程变得过分轻松，都反成了攻向顾雷的危险武器。 很多情况下，不会来事的领导，真不好混。 竭力把治下管理得风调雨顺，反不如平日里无所作为、玩忽职守、出事时又装勇敢负责的升官快。 而顾雷当然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也没见怪，只一边凝神观察和指挥、一边竭力解释道： “瓦吉姆团长，请你专心执行命令。我们的情况远没看起来那么好，容不得半点疏忽。且我们一旦出错，才会给下面的战士们带来巨大的负面影响，哪怕不过是损失一艘战舰。注意，我们有且只有六艘啊！” 可瓦吉姆如何能理解，或者说已经完全不想去理解，当即就又吼着回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的情况哪有你说的那么危险？我们从开战到现在，有受过哪怕一点伤害吗？那再多冒一点险、多给下面的战士们提供一点支援怎么了！你怎么忍心就这样看着下面的战士们，不断被敌人折磨和杀死的！你良心何安！” 顾雷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不得不更多分神，好好思考一下该怎么回复。 他能感觉到，纵是在这般命悬一线的危险情况下，很多团员也都正竖起耳朵，忍不住想分心听一听他到底要怎么解释。 尤其是那些仍未能连上心网，乃至是下意识地在抗拒连接心网的团员。 顾雷的信任危机，再次压不住地冒出苗头，还是更明显、也更危险的苗头。 “瓦吉姆团长，我希望你能冷静点。我们目前的安全，只是来自于我们远胜地面部队的、亦远胜海盗们的机动性，且还只是暂时性的，我们迟早……” 然而，不等顾雷多说几句，瓦吉姆就勃然大怒地打断道： “滚——，我受够你了！我受够你的自私和无耻了！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在和刚刚利用米勒一样，以及和刚刚利用那些难民一样，在利用其他人的生命，来换取你肮脏的胜利，和未来更肮脏的功名利禄！” 一时，全场皆惊。 顾雷更是震惊难耐，终于意识到： 信任危机之所以会出现骤然失控的明显征兆，症结正在于他方才对难民们的态度！ 尽管他建议难民们在合适时候适当放慢脚步这一计策，极有效地吸引、牵制和消耗了海盗的很多兵力，把太空战场的压力都给减轻了，但该计策的确给难民们带来隐藏的危险，更确与卡缪拉军队“人民高于一切”的传统信条有所冲突，或日耳曼侯爵知道了都会出言责怪。 并且，现在在各艘飞船上的其他团员，说是战士，却总归过分年轻和单纯，没经过太多疾苦和无奈选择，更亦是学生，比难民们自己都难以接受顾雷理智到冷漠、又冷漠到锋锐、只真是最理性的安排。 最重要的是，在蓝日星系，龙人可以冷，猿人，却绝对不行。 历来如此！ 在龙人们多年来的刻意宣传引导下，现已连猿人自己都认为： 龙人的冷漠，是生而如此的天然属性，更是他们之所以高贵无比的原因，是他们拥有至高理性的象征。而猿人的冷漠，就只能是凉薄、冷血、自私，以及无耻和危险！ 那顾雷又能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撼动大家内心根深蒂固的、连猿人们自己都深深认同的、对猿人的偏见。 这可以说已经不是单纯的偏见，或该称为一种文化歧视了。 特别是在那些抗拒连接心网、已悄然视他如鬼怪的团员们看来。 在蓝日星系，若非贵族，要获得广泛信任、成为倍受爱戴和拥护的领导者，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龙人们早为此设下重重障碍，或有形、或无形，会让有心者在无意间便万劫不复。 反之，却又非常简单，哪怕该龙人德不配位。 想到难民们那么轻易地相信了米勒，甚至很简单地就愿意为米勒献出生命，顾雷愈发无奈，有些无言以对。 瓦吉姆则愈发认定： 哼，这该死的顾雷，他果然实质上就是一个冷血自私、极其危险的小人！ 甚至，连别的团员都受到影响。 接着，不仅是瓦吉姆，不少人都不由想到了米勒，想到了那被海盗们毒打至死、确实高贵的米勒。 以及再次想到，当高贵的米勒遭到毒打时，顾雷的冷漠表现。 这样反复、来回地对比下，当即，好几个团员和心网间的、原就比较微弱的连接，一下就断了。 身为米勒挚友的瓦吉姆，更是已愤怒至极、仇恨至极，毒火一下就冲出眼帘。 他再控制不住，就要破口大骂、横加干涉，浑不顾将给整个部队，乃至是整场赞巴鲁克防御战，以及他背后的数千万赞巴鲁克民众，带来多大的混乱和危险。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00不死鸟折翼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终于，六艘迅如雷电、配合天衣无缝、如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的不死鸟号，也阵型微微出现混乱。 且那些化焰境的海盗头子们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当即就欣喜若狂。 这可是开战数小时以来的第一次啊！ 顾雷真想不到，借助心网传输、处理信息，自己可以让化焰境的超级海盗们，让他们费尽心机、万般算计、精心构筑的灾厄之云，都反成为割裂他们自己上层与下层间联系的灾厄之云，把所有地面战场的卡缪拉将士连成整体，化作一个能撕开混沌狂潮的高维巨人，却或即将被来自背后的匕首刺穿高维巨人的心脏。 还好，就在瓦吉姆要无礼发飙、进一步惑乱军心时，阿尼西娅也及时看出危险苗头，果断抢着怒吼道： “瓦吉姆，你给我闭嘴！你忘了什么叫军令如山了嘛？身为下级，你的任务就是坚决执行上级的命令，而现在顾雷就是你的上级，也是我的上级，是我们所有人的最高长官！另外，诸位，我阿尼西娅相信，顾团长从之前到现在的绝大多数命令，都绝对是正确的！” 而听到阿尼西娅怒不可遏、坚定到坚决的呵斥自己，以及维护顾雷，瓦吉姆脖子一缩，近乎本能地，又把都快吐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阿尼西娅在众人心中的威望，总归是依旧大过顾雷的。 其他人亦下意识地皆内心一定，全再无任何疑惑或犹豫，纵仍有人有些许不安。 瞬间，六艘不死鸟号在微微混乱后的下一瞬间，就又稳定了下来的，令才顿生巨大窃喜、都来不及发出任何指令的十个化焰境海盗头子，只能又顿生巨大失落或巨大狂躁。 一起一落间，他们皆再次感到抓狂至极、郁闷至极，却好像又只能不甘至极、疯狂至极，正徒劳地朝再次施施然远去的、依旧连尾巴都抓不住的六艘不死鸟号，射去密集、狂乱且无用的凶猛炮火。 但没几秒过去。 接下来，所有人都万万想不到的是，由瓦吉姆控制的不死鸟五号，却竟是不声不响地就徒然脱离阵型，独自转身，又返身朝那十艘超级海盗船杀回去了。 想到挚友米勒近乎粉身碎骨的凄惨死法，想到顾雷的诸多诡异，瓦吉姆终究是不肯就那么简单地忍气吞声。 虽然他自己也感觉不好，可他总不免想到： 若此次赞巴鲁克防御战大获全胜的话，那顾雷这无耻可怕的小人的声望和影响，得达到一个多么难以控制、更将多么为祸深远的恐怖地步呀！ 他转念便害怕到内心发凉，就咬牙命令座下的不死鸟五号，马上转身朝着位于敌舰群边缘处的一艘超级海盗船直直冲去，并立即悍然开火。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其他贵族再受伤害了！” 且正是顾雷勉力才维持住的、仅仅看起来轻松的战况，让他既对胜利过度乐观，又对自己过度自信，更对顾雷过度害怕，才过度着急和仇恨。 不说自私的人，仅仅是冷漠的人，不就越强大就可怕嘛？ 何况顾雷那样能直接窥探到人内心、确有些好似妖魔的异常之人！ 瓦吉姆便执意想通过独力消灭一艘有化焰境坐镇的超级海盗船来在第一时间证明： 顾雷所谓“牵制为主”的战术，就是畏惧和自私的产物！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能和米勒成为知心好友的，当然都是善良且有责任感的人。 只善意和责任若迷失了方向，有时反会铸成大错。 随着瓦吉姆一声激动万分的咆哮： “开火——” 不死鸟五号立即射出数十道金光，还全近距离地命中目标，打得那艘超级海盗船都电光护罩狂颤不止，更转眼就电光破碎，令整艘不死鸟五号、乃至是六艘不死鸟号上绝大多数团员都兴奋不已。 常言道： 初生之犊不畏虎，乱拳能够打死老师傅。 年轻人最可怕的地方，不止在于朝气蓬勃、潜力无限，还在于常常不按常理出牌，难以预测，真连化焰境都不能全部算准。 另外，六艘不死鸟号方才在顾雷的控制下是那么老成持重、滴水不漏，又是重要原因。 都令那十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罕有地感到咬牙切齿，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 因此，不死鸟五号的突然袭击，所有人皆没预料，包括那艘被袭击的超级海盗船和上面感知超凡的那个化焰境海盗。 然而，年轻人的很多套路老人们之所以预料不到，也可能是因为： 那些套路其实不会有什么效果，乃至…… 乃至就是自取灭亡的取死之道！ 那被攻击的化焰境海盗，内心是没感受到任何警兆的，全是震惊而已。 并且，不等瓦吉姆兴奋多久，也不等被袭击的海盗们震惊多久，所有人就都该清楚，单单一艘不死鸟号区区不到一秒的全力攻击，也就堪堪能打破一艘超级海盗船的电磁护罩罢了。 双方的其余人等都赶紧分别转向，分别去支援自己的友舰。 顾雷亦只是表情有些阴沉，不可能对瓦吉姆的安危置之不理。 倒是阿尼西娅恼怒至极地吼了一句： “瓦吉姆——” 可对瓦吉姆来说： 开弓之箭若想回头，那是何其难也！ 加上那艘超级海盗船好像已失去大部分防御能力。 即使附近正有多艘超级海盗船火速前往支援，瓦吉姆亦不甘至极，仅仅抓挠几下头发，竟又红着眼命令不死鸟五号再次转身，再次直直朝该舰冲去，再次惊呆了众人。 “冲，大家快冲过去，再加把劲我们就赢啦——” 顾雷这才忍不住在公频里怒吼道： “瓦吉姆，我命令你马上停止攻击！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有多危险嘛？” 而看着好像依旧惊慌难耐、确已失去大部分防御能力、直如案板之鱼般待他宰割的那艘超级海盗船，瓦吉姆的只以为胜券在握。 更以为： 顾雷的着急，不过是在恐惧将被自己戳穿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真面目！ 瓦吉姆不禁双目愈发猩红，兴奋不已、刺激无比地命令座舰全力加速，要尽快冲过去了结敌人。 “大家不要怕，我们速度这么快，就是打不死它，敌人也打不死我们的！” 在他看来，以不死鸟五号连众超级海盗船都望尘莫及的速度，不一秒就够解决掉那艘估计已处于半损坏状态的超级海盗船。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片刻间，不死鸟五号的速度已突破十倍音速，一秒就能跨过数公里长的距离，让其它超级海盗船的所有拦截尽皆落空。 以这种用精神力场都难以捕捉和反应的高速移动，瓦吉姆认为再不济，自己等人也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不死鸟号五号上的余人亦迅速镇定下来和兴奋起来。 他们皆牢牢记着： 在现代战场上，随着人类可以达到的速度一再超越极限、不断大幅接近光速、乃至已有少数人能持久超越光速，速度显然在所有战斗中，都渐渐成为能决定胜负的最关键因素。 否则，他们区区数百连射心境都少有的少年，怎可能和眼前这十艘皆有化焰境坐镇的超级海盗船，自在周旋至今？ 只不过，终究是相当浅薄的战斗经验，让他们又皆不知道，自己等人牢牢记着的又一金科玉律，可能不过是又一过时偏见而也。 部分战斗经验最丰富、亦心思最灵敏的战士们，已经开始对“速度为王”的理论心存怀疑。 瓦吉姆犹未察觉，而顾雷就一眼看见他露出的致命破绽，不由惊恐至极地大喊道： “瓦吉姆，快转向，快放弃进攻——” 顾雷一眼便能看出： 当瓦吉姆第二次把目标锁定在同一艘海盗船的时候，不管那艘海盗船上是否有化焰境坐镇，他的死亡，都业已注定！ 因为，速度最强大的地方，其实不在于它能变相增强防御力和攻击力，而在于产生不确定性，够快后就让敌人要如何攻击或要如何防御都无从谈起，可以说是能直接瘫痪敌人的全部能力。 然在敌人能百分百确定瓦吉姆即将攻击的目标时，即在瓦吉姆的目的确定时，他轨迹上的不确定性，就已经大幅坍缩。 那样，凭借化焰境所拥有的超凡算力，还是在有多个化焰境同时在场、全力计算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一个化焰境都预测不出他的轨迹。 最后，将迅过雷霆、曲折前进、貌似无迹可寻的不死鸟五号彻底撕成碎片的，将里面的近百少年一起统统撕成碎片的，也仅仅是准确拦在其前进轨迹上的，区区一颗电磁炮弹罢了。 实际上，目前看，算力，才是凌驾于攻击、防御、速度等因素，能匹敌运气的，决胜因素， 伴随着徒然炸裂出的大团耀目电光和高速扩散的海量碎片，以及粉碎的血肉，在第三次赞巴鲁克防御战进行到第7个小时左右的时候，赞巴鲁克的地面防御部队中，也终于有一艘太空战舰被击落，将地面战场的战斗也进一步推到离惨烈之巅更近的、或仅有一步之遥的距离。 这一秒，顾雷手下的太空战舰，就只剩五艘了。 而他们要面对的，却是十艘由化焰境控制、将对他们造成更致命威胁的超级海盗船。 双方在云上的战力比，眨眼便跌破1：2。 骑士团众少年因瓦吉姆一人的自大和莽撞，以及根深蒂固、比种族歧视更顽固和可怕的文化歧视，徒然遭到惨痛损失，徒然就彻底陷入到危之又危的明显不利境地。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01请求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对不起！” 眼见近百曾朝夕相处、现更生死与共的同学、好友，或者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战友，瞬间就集体阵亡，骑士团众少年皆心痛万分、难以承受。 特别是心网的连接者们。 通过心网，他们皆能听到那一声声原不该听到的、其实都来不及发出的、只存在于逝去战友们内心的、控制不住的惨叫声。 其中饱含的惊恐、后悔和对生命本能的留恋和痛苦等，皆是万分深刻，更大多皆是负面情感，又令他们感同身受，格外能体会和理解其中痛苦。 而阿尼西娅由于未一起经受过来自绝望使徒肯伯力-休的考验，便没能在那个或是最好的时机中连接或知晓心网，倒也不可能像他们那么痛苦。 能那样连真实的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快速死去，对不死鸟五号上的团员们来说，或总归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才让阿尼西娅能及时地强行冷静下来。 且冷静下来后，阿尼西娅首先就给顾雷道了个歉，代表所有贵族学生，乃至是所有贵族。 而尽管，顾雷可以说是最痛苦的那个。 因权限不同，心网对每个连接者来说，意义是不同的。 对其他连接者来说，权限再高，心网亦不过是个局域网，能接收到的信息都是来自关系比较亲近的人，是有限的。 可顾雷作为心网的核心，权限最高，就能接收整个心网的全部信息，也必须得接收和处理那全部的信息，不管信息是好是坏，是令人欣喜的、还是令人痛苦的，哪怕是极度痛苦的。 若把依旧探究不清、既可怕又暧昧的负能量暂放一边，就整个宇宙目前所观测到的来说，信息和能量一样，都是守恒的，不能被创造，也不能被消灭。 即是说，其他团员顶多仅能感受到、亦仅需承受部分战死的亲朋好友在临死前的痛苦，而顾雷，却得感受和承受所有战死的心网连接者们，在临死前的，那海量的、皆犹为深刻和沉重的痛苦。 另外，目前为止，战死者中的心网连接者数量，已超过18万！ 然而，顾雷竟又是最快冷静下来的那个，比既未能连接心网、又素来理性过人的阿尼西娅，都更快地冷静下来。 是的，即使开始确真痛苦到几乎无法适应，他却总归是渐渐地适应了过来。 简言之，他已经迅速地习惯了，哪怕是迫不得已！ 他淡淡地摇摇头，便反开解道： “没事，我理解的。毕竟，瓦吉姆不仅刚刚失去米勒这个挚友，不久前还失去了心爱的女友！” 瓦吉姆的女友，正是惨遭海盗蹂躏、后与父亲相拥而焚的多罗奇卡之女——伏洛妮卡。 因此，瓦吉姆过度心急仇恨、偏激到异常的表现，某种意义上的确是可以理解的。 任谁经历过那样一连串惨无人道的打击后，都不可能仍保持正常，何况他们真都是心地善良、内心亦不免十分柔软的好人。 可阿尼西娅却叹息一声，终于有些颓然和恼恨地低下了头，好像比顾雷还要无法释怀，还要对自己的无能和错误无法释怀。 毕竟，瓦吉姆的一时冲动，不仅连累了五团的其他全体团员，还连累到其他所有分团，乃至是已经危及整个赞巴鲁克的战局。 现如今，不只云下战场的卡缪拉将士们伤亡惨重，围墙都已经直接被拆掉一整圈，防御和火力皆是大损，让海盗们敢发动更密集、更凶猛的俯冲轰炸。 云上战场剩下的卡缪拉将士们，亦皆坚持得异常痛苦，岌岌可危。 加上受不死鸟五号被击坠的士气影响，10艘超级海盗船上的全体海盗，皆兴奋了起来。 尤其是那10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更是兴奋到疯狂，也更加拼命。 谁不知要痛打落水狗？ 这让10艘超级海盗船皆愈发凶焰高涨，防御力、攻击力和速度等皆随着超级海盗们暴涨的精神力而齐齐大增，光电磁护罩的大小和厚度就皆膨胀了一倍。 亦让剩下的5艘不死鸟号皆愈发紧张和战栗。 近乎压倒性的数量优势让海盗们可以把10艘超级海盗船分成五组，两艘一组，分别盯住一艘不死鸟号，不单是攻势愈发凶猛和激进，还频频大动作切入他们中间、要拆散他们的阵型、分而食之，狠毒万分。 而他们又不得不一再主动地进攻、靠近，和主动钻进海盗们铺好的粗大弹网或阴毒陷阱里。 海盗们同时加大了战争之云的攻击力度和攻击频率，让他们不得不一再舍身犯险，以为云下的卡缪拉将士们提供足够支援。 和太空战场与地面战场的关系一样，云上战场的战况也和云下战场的战况紧密相连，胜负与共。 这又如何能让阿尼西娅镇定下来，内心只充满了越来越多的痛苦、焦虑、迷惘和愧疚。 就像顾雷一直强调的那样，情况真像杂技大师在走钢丝一样惊险，一着不慎就得满盘皆输。 且满盘是指整个赞巴鲁克的满盘。 太空战场和地面战场，或者说是太空战场与云上战场、云下战场这三者，已是胜负与共、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超紧密关系。 云上战场失利的负面影响，已很快就将扩散开来，更必会扩散到到整个赞巴鲁克战场，已对整个赞巴鲁克防御战好不容易开辟出的宝贵胜利曙光，造成一定冲击。 另外，阿尼西娅不免认为： 没能压住瓦吉姆犯傻、发疯和铸下大错，进而威胁到全局，全是自己的责任。 倒又是多亏那根深蒂固的、认为猿人比龙人更不适合当领导者的文化歧视，让阿尼西娅亦下意识地认定： 顾雷又不是贵族，怎么可能压得住一个贵族？肯定都是我的错！我怎么对得起米勒的牺牲呀！ 而顾雷却是真不介意，乃至是真不着急，并不认为局势有阿尼西娅以为的那么糟糕至极，至少其实没相比之前有进一步恶化。 只他也没多说什么。 他可不能还和之前一样缺少警惕和顾忌，如下开解阿尼西娅： 别过分担心，瓦吉姆他们的死，对整个战局来说，说不定反是一件大好事呢！ 就算那是一句大实话。 实际上，由于瓦吉姆的死，其他团员在心痛、心焦之余，也理所当然能更加见识到，不听顾雷劝告可能会导致多么严重、严重到后悔莫及的恶果。 故现在由顾雷发出的指令，已经不是说又都得到了百分百的执行，而是得到了远比原先更甚的、百分之两百的绝对执行。 执行率倍增。 又故，即使情况外表变得更危急，内里顾雷却感觉到更游刃有余，除不可避免的心痛外就是明显的轻松，终于又渐渐让海盗头子们感到不对劲和焦急。 虽然海盗们攻击得越来越凶猛，织出的弹网也越来越密，更好像越来越接近肢解那五艘不死鸟号的关键战术目标，可海盗们又不禁感觉： 在五艘不死鸟号隔得越来越开的同时，它们间的联系和配合，反是越来越紧密和巧妙。 其余四艘不死鸟号就好像真化作了为首的不死鸟一号的四肢一样，正更紧密、更团结地簇拥着不死鸟一号，让顾雷如指臂使，亦让海盗们如何穿插都无法切割。 海盗们根本不可能知道和理解心网的存在。 反之，在顾雷看来，那十艘海盗船，哪怕是十艘皆有化焰境坐镇的超级海盗船，亦不过是分散的一艘艘超级海盗船，是不可能击败他们五只连成一体的超高速不死鸟的。 不过，之后，就好像在置疑顾雷心里笃定的断言一样…… 才几分钟过去，不死鸟六号，就也不幸中弹，因左翼负伤而速度明显下降。 登时，海盗们就又近乎本能地、控制不住地兴奋和疯狂起来，特别是那10个刚刚还在疑惑、郁闷、恼怒和隐隐心生恐惧的海盗头子们。 而骑士团众少年则当然尽皆色变，又急又骇。 特别是阿尼西娅。 她简直惊骇到快绝望了。 唯有顾雷，依旧淡定，淡定到冷漠。 并且，有些不出顾雷所料、只不禁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的是，不死鸟六号的团长——苏马罗科夫，第一时间就对顾雷请命道： “顾团长，就像方才帮助那些难民一样，为整个赞巴鲁克，为了我们的祖国卡缪拉，好好利用一下我们这如风中残烛般注定消逝的生命，至少让我们死得更有价值吧！”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02闪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伊辛克拉-苏马罗科夫，你……！” 纳斯塔西娅不禁轻声念道，声音里却满是惊讶、不忍和无奈，还有不舍。 要知道，即使身为一个优秀即意味着平常的龙人，即使在龙人众天才荟萃一堂、闪耀世界的赞巴鲁克贵族一中，苏马罗科夫，亦优秀到堪称卓越，是个卓越出众、十分闪耀的龙人少年，声名远扬。 各国名校都已经给才高一的他发来热诚邀请。 比米勒还小一岁的他，不仅之前的境界和米勒一样高，同为强骨境七阶，更连在全国同龄百强榜上的排名，亦比米勒要高出不少。 加上近几天赞巴鲁克市政府倾尽全力地，为包括他在内的众少年，提供各种极稀有的龙食或龙药，许多百年难得一见，以及…… 以及同样吞服了一些副作用极大的禁药， 他已至强骨境巅峰，随时可能突破到射心境。 这以他年方15的年纪来说，足以令整个世界都为之动容。 而以上，还不过仅仅是他在武科上的抢眼表现。 在文理科上，尤其是在化学上，他的表现才更抢眼、更闪耀。 他关于蛋白质立体结构与其功能间深层关系的研究，曾令整个世界都为之瞩目和震惊。 可以说，正是他凭一己之力，才让世界的目光，都再次聚焦于蛋白质这种对低维生命至关重要、曾被誉为第一物质、现却又因神性因子的发现和爆火倍受冷遇的生命大分子。 还有最重要的是，因此拯救了不知多少普通的、总归是低维生命的人类的性命。 对境界是普遍不高、连成为超人类都不奢求的普通人来说，进化为高维生命，终究是一个遥远到虚无的、大部分人连梦都没梦过的梦想。 对普通的老百姓来说，终究是对类似蛋白质之类的、重要的低维物质的研究才，更实在一些。 由此延伸出的廉价药物，在很多时候，都是可以救命的。 苏马罗科夫，亦是因此才成为第一个在未成年时便有幸入选卡缪拉共和国国家级人才储备计划的人，是卡缪拉未来的国之栋梁。 每个月，他都能收到国会直接发放的国家储备人才特别津贴，足有上万贾比，对一个少年贵族来说亦当真不菲。 更实至名归！ 在各国民间，苏马罗科夫皆享有一定声望，一直受到比较广泛的赞誉和爱戴，其实早是个家喻户晓、备受尊重的小科学家。 并且，就算是在艺术上，苏马罗科夫都有不俗造诣，弹钢琴的水准在一中仅次于纳斯塔西娅，是纳斯塔西娅之所以会对苏马罗科夫印象深刻的起始。 尽管是充满警惕和敌意的起始。 起初她不免害怕，苏马罗科夫会不会和其他贵族一样对自己冷眼以待，乃至是故意践踏她最后的尊严。 可以上这些，很快就被证明不过是她的敏感和误解。 毕竟，真正能彰显苏马罗科夫的卓越与不凡、让他在赞巴鲁克贵族一中都闻名遐迩、让他在皆才高气傲的贵族中亦广受欢迎的，或是他在大多相对比较粗犷的卡缪拉贵族中的、那十分罕见的、偏于温柔的真诚性格。 在纳斯塔西娅未能洗去家族污名的过去，他是唯二从未有对纳斯塔西娅露出过任何敌意的贵族少年之一。 而另一个自是伊曼。 且苏马罗科夫虽也从未对纳斯塔西娅露出过任何善意，可那对背景并不惊人的他来说，已实属难得。 要知道，过去就算是阿尼西娅，为合群和保持领导力，都不得不对不算讨厌的纳斯塔西娅冷着脸。 甚至，有一次在校庆上，当苏马罗科夫的好友都在和他赌气，不惜以绝交相威胁，非逼着他要明确拒绝和纳斯塔西娅同台演出，以抗议校方让一罪人之罪女登台演出的“荒诞”安排，而他却仍是默默摇头。 后苏马罗科夫更是若无其事地，只一言不发地，和内心忐忑不安、惊疑不定、充满警惕和敌意的纳斯塔西娅，尽力完成了那次好像美中不足、又好像格外闪耀、却依旧不免让他受到一定非议的演出，并依旧一如既往对待包括纳斯塔西娅在内的所有人。 那才是他真正令纳斯塔西娅印象深刻、不得不转而充满好感的地方。 就算是他那之前和他赌气要绝交的好友，也是在那次之后，才无奈地摇摇头，接着…… 接着就成为了他真正的挚友！ 然而，就是如此一个不管对龙人猿人都很温柔、天性如此、没任何虚伪或掺杂进任何个人私欲的贵族少年，现却说出如此冲动、决绝、决绝到有点残忍的话。 苏马罗科夫听起来竟貌似是一意孤行，要将自己和舰内其他上百名少年少女的命，都自作主张地统统交给顾雷，希望顾雷能将他们当成诱饵，不用客气地全往那群最无情嗜血的星鲨们嘴里，往那一张张布满獠牙的残酷大嘴里送。 这怎能不让纳斯塔西娅感到惊讶？ 可是，通过心网，纳斯塔西娅同一秒就知道，苏马罗科夫真是认真至极、且无奈至极，没得选择。 作为一个那么优秀的贵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现在的他，或者说是不死鸟六号上的他们，连撤退的选择都没有！ 此前，哪怕五艘不死鸟号全完好无损，面对足足十艘皆由化焰境亲自操纵的超级海盗船，他们亦撑得那般辛苦，不仅险象环生，还一着不慎就要连累大家满盘皆输。 就更不用说是在他们如果撤走的此后。 到时，云上战局必然崩溃，不死鸟号必然接连折翼和陨落，接着又必然是云下战局的崩溃和太空战场的大溃败，还有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整个赞巴鲁克的惊世大崩溃。 如是惨烈至极、残酷至极的后果，不止是他苏马罗科夫，不死鸟号六号上的每一个少年少女，以及其它不死鸟号上的所有少年少女，皆可预见。 而他们，怎可能忍心让那样极度可怕的灾难和悲剧真成为现实？ 实际上，在选择是否要留下来时，他们就预想过会有类似的选择摆在自己面前了。 且选择留下、一直艰苦地拼命战斗到现在的他们，当时到底在内心给出了什么样的答案？还需要多说嘛！ 甚至，现在真面临那和预想中一样残酷艰难、非同一般的抉择时，关于他们到底会不会给出不同答案，其实亦没必要多说。 别忘了，他们背后，可不单单是赞巴鲁克的数千万民众，其中也有他们自己的父母、老师、同学和其他亲朋好友。 另在今天的大灾大难、大是大非前，能避却没避的，成人或仅仅是英雄的成人。 但英雄的子女们，往往是来自于一个个英雄的家庭！ 是的， 纳斯塔西娅不止能通过心网感受到苏马罗科夫内心的无奈和无悔，还能感受不死鸟六号上其他所有少年、少女内心的无奈，以及相似的无悔。 心网，再一次发挥出了让人惊叹、又不免令人惋惜、真不知是福是祸的巨大作用，让少年们很快就达成一致，一致决定： 愿舍此躯，以卫祖国和家人！ 而不光是纳斯塔西娅，整个骑士团的其他所有少年、少女，也基本能感受他们真诚由衷、无怨无悔、无惧无畏的坚定决意，包括顾雷。 那么，顾雷还有什么好多说的呢？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丝犹豫或客套，都是对他们最极致的侮辱。 何况，他们真需要继续请求顾雷指挥才知道该怎么做吗？ 苏马罗科夫的请求，说是请求，倒不是说是提醒，是在提醒其他人，特别是顾雷，提醒他们： 请好好看着我们，好好看着我们的运动轨迹吧！和更重要的，一定要好好看清海盗们的运动的轨迹。请务必珍惜、利用和抓住我们用生命为赞巴鲁克换来的破敌之机，以及…… “海盗们！” …… “去死——”…… 不死鸟六号上的其他全体少年、少女，面对一条条循着血腥味疯狂涌来、皆张开血盆大口、迫不及待地想要肢解和吞噬他们的肥大星鲨们，全发出了歇斯底里、咬牙切齿、龇牙咧嘴的怒吼之声。 还有…… 还有，渐渐闪耀出此生最亮、亮到令人无法直视、亦不忍直视的，耀目光辉。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03壮烈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一只完好无损的不死鸟，尚且要在两只星鲨间亡命扑腾，才能勉强苟全性命。 那一只受伤的不死鸟，还有什么好怕的？ 看着左翼负伤冒烟、浑身电光亦亮度大不如前，最重要的速度是已由八九倍音速降至五六倍的不死鸟六号，众海盗皆如是想着。 十艘超级海盗船，皆登时就兴奋至极，仿佛胜利女神已在伸手可及处为他们欲拒还迎地微微提起裙角。 紧跟着，他们就皆狂暴至极！ 那十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不仅全暂不管底下的战争之云，还全压榨自我式地使出百分之一百五的力气。 一时间，那漆黑狰狞的战争之云是不再那么张牙舞爪，竟是露出云销雨霁、偃旗息鼓的征兆。 一种貌似祥瑞、实则极为不祥的征兆！ 在那依旧漆黑如暗的厚厚云层之上，霎时间，又金龙更怒、雷霆更剧。 每艘超级海盗船都尽可能朝正上下翻飞、竭力躲避的不死鸟六号射去尽可能多的、更密集的、已凶猛到无以复加的金色电磁炮弹。 更糟糕至极的是，那更剧的雷声，亦非是更厚的电磁护罩所致，而是更刺耳的音爆之声所致。 那十个化焰境的海盗，还皆狂暴至极地大幅强化了各自座舰的速度。 现在，各超级海盗船的速度，皆已由方才的四倍多音速，骤增至五倍多音速，不差不死鸟六号多少了。 不死鸟六号的处境已是千钧一发、危如累卵。 十艘超级海盗船全不管其它不死鸟号，正从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全方位地团团围住不死鸟六号，简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即使不死鸟六号能凭借灵活娴熟的走位，和更重要的、那要玉石俱焚般的骇人气势，一次又一次地冲出海盗们的天罗地网。 可网，总归又是在不断收紧，且一次比一次狭小，更一次比一次准确和危险！ 这样下去，要不了几次，不死鸟六号就必将被彻底撕成碎片，并极有可能引发整个赞巴鲁克战局都发生雪崩式的、灾难性的连锁反应，一溃千里、血流成河。 骑士团众团员皆已收到警告，知道： 又有百来艘海盗船，即将抵达地面战场！ 整个赞巴鲁克五六千万的卡缪拉军民，实已到全命悬一线、岌岌可危的危急境地。 犹有甚者，实际上，只要海盗们稳一稳，不用像现在这样着急和拼命，他们反更能锁定胜局。 只要他们愿意等几分钟，愿意等到援军过来后再一起包围、全歼剩余的四艘半不死鸟号和攻破陷阵老城，那他们便大局已定。 而赞巴鲁克，则便大势已去。 问题是，他们真要有那个耐性的话，以他们能达到化焰境的惊人资质和才能，十有八九就不会落草为寇。 世界对强者总是比较宽容的。 何况，不同于有今天没明天的其他普通海盗，他们还都实力惊人、更都算力惊人，就心思极多，仍有大量余力来为未来做打算，就更难免急着要争夺功劳。 他们都迫切想要得到古斯塔夫的特殊青睐和额外庇护。 毕竟，哪怕今日成功攻破赞巴鲁克，纵情为祸，他们明日也必将面对卡缪拉共和国，乃至是全世界的，猛烈至极的追杀和报复。 若没古斯塔夫庇护，他们最后估计还是难逃一死，且很可能死得凄惨至极。 可另一个问题是，即使他们难免的急迫会让他们露出一些难免的破绽，顾雷他们又能否抓住那如白驹过隙般的区区眨眼空当？ 至少，连那算力惊人的十个化焰境海盗，都根本不这么认为。 毕竟，他们是把精神力集中用于增幅座舰的攻击和速度不假，可十艘超级海盗船的电磁护罩，功率亦未有分毫降低，依旧难以在短时间内被打破。 并且，最让他们有恃无恐的就是，十艘超级海盗船的速度已全骤增至五倍音速，其实已变相地、进一步地大幅提升了他们的防御力，以及最重要的、唯算力可破的强大不确定性。 故渐渐地，一是蔑视顾雷等人算力低微，二是在争攻之心的刺激下，十艘超级海盗船皆愈发急切和狂妄，很快就变得狂妄至极、有些不管不顾。 他们愈发不管其他四艘不死鸟号的全部干扰，顶着愈发颤抖的电磁护罩，就敢继续用愈发密集的道道金光交织出一副愈发紧密和凶险的弹网，只希望下一微秒便能将仍在亡命挣扎、正飞溅出更多碎片和浓烟的不死鸟号六号彻底粉碎，并引发卡缪拉部队的全面崩盘。 而下一秒，不死鸟六号亦好像终于穷途末路，连右翼都被一道凶猛金光擦伤，直接起大火、冒长烟，速度再次大降，连高度都是。 如此，敌人再无任何警惕或犹豫，皆彻底疯了，顶多是仍划着疯狂曲折、难觅其踪的轨迹，便一起如饿虎扑食般猛扑向中间翻滚着坠向大地的不死鸟六号，皆想要做那为混沌狂潮之黑暗胜利奠定确实基础的第一大功臣。 在此刻已杀红了眼的众海盗头子心中，纵使自己的座舰被打破电磁护罩，亦不需特别在意，大概率是偶然。 谁叫顾雷他们明面上的实力，最高也只有射心境二阶？怎么想都不该能预测出他们这些化焰境精心设计出的复杂运动轨迹。 值得冒险继续杀向不死鸟六号。 只他们忘了： 当他们的目标也都十分明确地锁定在不死鸟六号身上时，他们轨迹上的不确定性，也将会大幅收缩，同样将变得更好预测。 这才是苏马罗科夫等团员不需再请教顾雷便知该如何是好的根本原因。 并且，最致命的、还是他们最不可能知道的是，顾雷有心网，还有全算力降临，算力可在短时间内达到、乃至是超越化焰境。 另顾雷确已睁开双眼，正露出一对闪烁着紫光的诡异双眸，正是全知全能不动冥王眼，并冰冷无比地死死盯着他们。 于是，一艘超级海盗船的电磁护罩，没几秒就被其余四艘不死鸟号抓住机会联手打破。 想及不死鸟五号上众团员的惨叫声，骑士团众团员皆焦急至极、仇恨至极，全含恨出手，暴烈无比。 而不单是其余的超级海盗船视若无睹，就连那艘被打破护罩的超级海盗船，都未有在第一时间提高警惕。 海盗头子们却皆死死盯着同样即将被打破电磁护罩的不死鸟六号，亦正心急如焚，统统在全心全意地疯狂开火，只为争夺古斯塔夫的青睐和庇护。 直到那艘丧失防御的海盗船在更近似随机、极混乱曲折的闪避运动中仍被接着打成碎片，连里面的那化焰境海盗头子都没反应过来、一起被电磁炮雨撕碎和熔化，其余超级海盗船才骤然惊恐不已地醒悟过来，头皮发麻、浑身战栗地急匆匆散开。 但又哪来得及？ 就在第一艘被击毁的超级海盗船不远处，另一艘和其一同对不死鸟六号呈包夹之势的超级海盗船，亦紧跟着就被打破电磁护罩。 顾雷选择的目标，当然都是离不死鸟六号最近、对不死鸟六号威胁最大、看似最有希望首先击毁不死鸟六号、也最疯狂忘我的两艘超级海盗船。 更令海盗们感到惊恐至极、满头冷汗的是，任他们其他人如何疯狂掩护，和任那艘接着被打破护罩的第二艘超级海盗船如何疯狂闪躲，其余四艘不死鸟号就是能在乱飞般四散分开的情况下依旧死死锁定中那艘负伤的超级海盗船，依旧是集火将其连同里面的那化焰境海盗一起，打成碎片、打成灰烬。 顾雷成功地接连算出那两艘超级海盗船的所有运动轨迹，包括他们接下来的所有变化。 而这还不是最让海盗们感到心胆俱裂的。 最让海盗们感到心胆俱裂的是，那艘已被他们暂时忽略的废舰——不死鸟六号，居然也强行转弯，呼啸着就徒然杀回云上战场。 想到还有上百艘海盗船即将抵达战场，不死鸟六号上的近百少年少女皆又是着急绝望、又是勇敢绝然，便在片刻间就齐齐做出了此生最后、最勇敢、最决绝、亦是最闪耀的一个一致决议，那便是： 既未来生机如此渺茫，既祖国如此危难，那至少就让我们的生命，结束得更有尊严和价值吧！别了，我们亲爱的祖国和家人—— 不死鸟六号在回过头来后，便直接断掉受损的两翼，以大幅减轻重量，终于再次达到接近十倍音速的超高速，并朝距离最近的那一艘超级海盗船笔直冲去，全不顾顾雷等人心急如焚的呼喊： “住手，不要啊——”…… 顾雷和大家那么竭尽全力地挑战极限，不就是为了他们可以不用和敌人同归于尽嘛？ 用那样接近十倍音速的超高速脱离战场，不好嘛？ 可大家都没等到任何回答。 两艘飞船不一秒便轰然撞到一起，爆发出最刺目的电光和犹有甚者的刺目火光，化作一大团海量碎片和炸裂的高温等离子体。 不仅两舰的电磁护罩瞬间粉碎，连两舰的核熔炉都在如此剧烈的碰撞中完全破碎、溢出海量的高温等离子体。 随着一声震惊全场的碰撞声，里面的数百名星际海盗，都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就被奔涌而出的高温等离子体完全融化成灰。 唯有那化焰境的海盗头子最是强大，坚持得最久，又只能发出最痛苦、最持久的惨叫声，终究是来不及逃跑，跟着灰飞烟灭了。 而不死鸟六号上的近百名少年、少女，亦不免，一起跟着灰飞烟灭。 只此次，骑士团的其余众团员，却连在心网中，都未有听到一声本能的痛苦惨叫。 大家竟是唯能感受到阵阵勇敢无悔、无惧无畏的决意，以及对他们的，温暖无比的不舍与关怀。 “战友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顾雷，和纳斯塔西娅等少数人，更是仿佛能看见： 在最后，在死神冰冷的镰刀已确实架在脖子上的最后，苏马罗科夫依旧表情温和淡定，只转头看向身边挚友。 最后的最后，二人双拳一交、相视一笑，便在无比耀眼的光辉中，在无比猛烈的热风之中，烟消云散、乘风直上。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04彩光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局面，可以说登时就被逆转了过来。 由于不死鸟六号舍命的牵制、诱导，以及最后壮烈无比的玉石俱焚，十艘超级海盗船，竟在近乎只几个眨眼的片刻时间内，便被女武神骑士团的地面防御部队整整消灭了三艘。 最重要的是，更竟还包括上面的三个，化焰境的，超级海盗。 双方的实力对比，一下就又由10：5，或者说是2：1，变成了不足2：1的7：4。 而别看敌人仍有着整整三艘超级海盗船的数量优势。 实际上，敌人其实已反过来是处于相当不利的境地。 一来，他们不可能再进行二盯一的包夹和分割战术，必有一艘超级海盗船需独自盯住一艘不死鸟号。 二来，他们已被吓破了胆，不管谁都不愿去做那独自盯住一艘不死鸟号、或成为第四个被消灭的超级海盗的人。 因此，他们的阵型和战术，一下便乱了套。 他们常常会三艘、乃至是四五艘地挤在一起，共同去盯区区一艘的不死鸟号，却依旧会因内心恐惧和畏怯而不敢靠得太近。 这样，他们连要限制住区区一艘不死鸟号的行动，都步履维艰。 可另一边，剩下的不死鸟号，却在仅有四艘的情况下，就敢反过来，两艘或三艘地，去围攻敌人最少两艘、最多四艘的多艘超级海盗船。 骑士团众团员，都已被六团诸位团员们舍生取义的觉悟和行为、以及最后的真诚关怀刺激到，满眼是泪、满心是愤、满身是恨，真都再无哪怕一点的畏死之念。 顾雷仍在强撑着进行全算力降临，眼眶周围青筋遍布、表情极其痛苦，却双目仍是紫光大作、仍是冰冷仇恨地在闪耀不休。 如此，没多久，就又有一艘超级海盗船，连同上面的化焰境匪首，在三艘不死鸟号的合力围剿下，惨叫着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海盗们愈发惊骇无法自制。 而让他们惊骇至极的是，这样的事，没几秒就继续发生，接二连三般恐怖。 第五艘超级海盗船也紧跟着就被悍不畏死的三艘不死鸟号再次撕碎。 只上面那化焰境的海盗头子比较机灵，不等电磁护罩被打破，就果断抛下其他所有海盗和座下昂贵的海盗船，独自逃命去了。 这既让那艘超级海盗船的破灭速度快到令其他超级海盗船隐隐扭曲开裂，又总归是让那海盗头子成功逃得性命，也让其他化焰境的海盗头子们悄悄松了口气。 可是，让其余海盗头子，连内心深处的那最后一丝侥幸和期望，俱都轰然破灭的是，那才逃出海盗船、方要完全逃离战场的化焰境海盗，还来不及转身，就被借机脱困而出的另一艘不死鸟号追过来，直接击杀了。 失去海盗船的掩护后，独独一个身穿装甲的化焰境海盗，哪怕装甲再高档和昂贵，即使身体更娇小、动作更灵活，亦不免各项能力都大幅下降。 且其中正包括十分重要的速度。 故随着阿尼西娅一声恨入骨髓的“开炮”，不死鸟二号便怒吼着投下密集炮雨，用赤红一片的高温区域将其重重围住，堪比凌迟将其慢慢熔化至无。 那痛苦无比、凄厉无比、还持久绵延的刺耳惨叫声，震得其余海盗，包括那剩下的五个化焰境匪首，都心神巨颤，真感受到此生以来最深入骨髓、无法忘记的深刻恐惧。 剩下的五艘超级海盗船终于崩溃，顿作鸟兽散，而顾雷等人当然也不会对已是心胆俱裂的他们穷追不舍。 纵内心悲愤不已、仇恨无比！ 穷寇莫追。 剩下的四艘不死鸟号当即汇聚在一起，组成尖锐的冲锋阵型，追随着领头的不死鸟一号，如箭矢般直直俯冲而下，勇猛无比地冲入到下方云层中，携怒啸的狂风一举驱散了那片将散未散、已是残破不堪、却依旧漆黑稠黏的灾厄之云。 晴朗的阳光，终于再次洒满已坑坑洼洼、遍地废墟残楼的老城。 云下众将士当即军心大振，而云下众海盗则当即内心大寒。 然后，在四艘不死鸟号的专业娴熟、勇猛果敢、锐不可当的帮助下，仅剩一圈半多城墙保护的陷阵老城，居然是忽地就爆发出了犹比完整时更凶猛的冲天火力。 有战士驾驶着维修用的工程机甲，扛着本是用来给各炮塔更换或备用的火炮组件，就迫不及待地站到城墙上，跟着大家一起悍然开炮。 其他不少战士也有样学样。 大家齐心协力，射出遮天蔽日、拔山倒树的漫天炮雨，打得天上数十艘残余海盗船溃不成军。 许多海盗船来不及逃跑，便伴着哇哇大叫和刺耳呼啸着爆炸或坠落。 只可惜，那片灾厄之云尽管未有卷土重来，一片虽无形、却更大更厚、也更黑更暗的灾厄之云，却已缓缓逼近，极其暴怒、强势地再次牢牢扣在每个卡缪拉将士心头。 那数量足有上百艘、最多亦是最强的最后一批海盗援军，终于临近战场。 且他们一收拢完溃兵、处死完那率先逃跑的化焰境海盗，足有150多艘海的盗船，就在13个化焰境海盗的带领下，再次黑压压地扑面杀来。 他们不是黑云，却散发着漆黑无比、混沌无比、令日月无光的暴虐气息， 满天灿烂阳光都骤然就黯然失色， 又胜似黑云压城！ 接下来，陷阵老城剩下的那一圈半多城墙，都没能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便被恼羞成怒、疯狂残忍的星际海盗们，以远比之前残暴、快速的速度，不一会就统统毁灭。 由于顾雷手下只剩下四艘不死鸟号，和那十三艘超级海盗船的数量对比不足1：3，牵制都力有未逮，剩下的城墙几乎是被暴虐无比、疯狂无比的海盗们连根拔起的。 一大段一大段的、又高又厚的城墙，连同上面的炮塔和炮塔里面来不及逃走的战士，都在接连被快速地高高抛上半空，只在原地留下一个又一个骇人的大坑。 而后，等那些大段的城墙再次咆哮着落下，就又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更骇人的大坑，以及发出更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和震动。 很多战士都是在落地时跟着城墙、炮塔和身上的装甲一起粉碎的。 战事无常，瞬息万变！ 在陷阵老城发生的、地面战场的阶段性决战，在卡缪拉众将士苦战两三小时后，在付出那么多牺牲后，在好不容易出现逆转后，就又骤然出现第二次逆转，还是近乎彻底的逆转。 陷阵老城，徒然便被攻破，看起来就好像赞巴鲁克一方已山穷水尽、卡缪拉亦大厦将倾、俱都无可救药一般。 难道，赞巴鲁克的数千万军民，真即将要被残忍无情、狼心狗肺的星际海盗们活活虐杀殆尽、成为宣泄兽欲和打开混沌之门的活祭品吗？ 答案，显然不是这样的！ 至少暂时不是。 哪怕星际海盗们自己，对此都心知肚明。 陷阵老城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个陷阵，即使城墙被全部拆光，也不意味着战斗结束，乃至仅仅是真正吹响战斗开始的苍凉号角。 因为，在陷阵老城，除三圈高高厚厚、布满炮塔的城墙外，除里面贯通上下区、直通顶区的高速通道入口外，在外面的城墙和位于陷阵中心的通道入口之间，还有大片看似残破、实则防御力未损、已布满暗堡陷阱的城区，又都是不得不争之地。 就算对海盗们来说，若要保障通道安全，若要保证自己在进入通道后不受来自背后的致命偷袭，也不得不将其间的所有碉堡或陷阱，最重要的是将每一个仍纠缠不休的卡缪拉将士，都完全消灭。 所以，不把老城寸寸夷为平地，不杀光老城内的每一个卡缪拉将士， 战斗，或就永远不会休止， 连卡缪拉众将士都不会停止。 并且，就在海盗们准备继续居高临下地炸光所有陷阱碉堡、杀光所有卡缪拉将士、用饱和轰炸结束一切时，大变再生、异变又起。 整个陷阵老城，都越来越亮，被徒然从地下冒出的耀目七彩光华完全笼罩，宛若一片漫漫光海。 更令海盗头子们都相继眉头大皱的是，即使是化焰境的他们，竟都难以看清彩光下的虚实，或者说是长时间的确定虚实。 原因在于，那七彩干扰光的频率变幻极快，纵他们全力破解也跟不上变化速度。 那正是由米勒的父母——索兰托夫妇，在战前日夜不休、呕心沥血地研发测试，才终于开发出来的，用来对抗他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不法之徒和守卫赞巴鲁克，以及守卫那些要誓死守卫赞巴鲁克的军民的，还有守护他们最心爱儿子——米勒的，高频视觉干扰器。 眼前庞大到能笼罩全城、时刻在高速变幻频率的彩光，让普通人看一会就得头疼、恶心，硬撑着还会晕厥。 纵到化焰境，如果头盔没能和干扰器的主机连接的话，也只能看到彩光弥漫、相当模糊的一副景象，实为辅助性大范围兵器中的，防御战或巷战的，克敌利器。 它必将给狂妄无比、无情无义的星际海盗们，带来惨痛打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05老城，老城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身为化焰境的星系超级强者，那13个高高在上的化焰境海盗头子一般是不会害怕什么干扰光的。 他们当然能瞬间破解出干扰光频率并屏蔽之，乃至是干涉、扭曲之，令发射干扰光者做茧自缚。 可今次，他们却很快就皆眉头大皱、乃至是目光隐隐发颤，发现： 即使他们不断破译和不断屏蔽干扰光，下方亦是光波流转、彩光涌动，依旧一团斑斓，难以看清内中虚实，仿佛隐藏着无穷险恶。 今次的干扰光实在大异往常，频率变幻太快！ 他们刚破译、刚看清，眼前就几乎是马上复又一团斑斓，又什么都看不清了。 中间清晰的时间，或不到一微秒。 且仅仅是这样也罢。 凭借他们强大非凡的惊人算力，哪怕是那区区一微秒不到的清晰时间，亦够他们记下所有碉堡或比较明显的陷阱位置，按理该够为他们的精准轰炸提供制导。 实在不行，亦按理再改成饱和轰炸就该好了。 然还是凭借那如幻灯片般断断续续的清晰画面，以及他们强大非凡的惊人算力和由此衍生出的惊人记忆力，他们还发现： 所有明碉暗堡，竟都在下降，很快就全埋进地里，且深到他们的超凡精神力都探不到底。 看来，所有碉堡，以及陷阱等，很可能又和外面已被拆光的那几圈特殊城墙一样，也全是可以自由升降的。 甚至，由于陷阱、碉堡等设施的体积远小于城墙，它们或还是可以自由移动的，就相当于一辆辆能在地面和地下都自由穿行的轨道战车。 另根据情报，所有卡缪拉将士的所有装备，都已经涂上能吸收雷达波的涂层，不可能被雷达等装备或电磁龙等龙技侦测到，而气龙引力波又太模糊了。 显然，接下来的战斗亦将艰险异常，不会逊色刚刚多少。 在陷阵老城展开的阶段性决战，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或者说，是才进入到真正惨烈的最后阶段。 既贪生畏死、又满腹兽欲、禽兽不如的星际海盗们，终于不得不和勇敢无畏、早视死如归的卡缪拉将士们，近距离短兵相接，刀刀见血。 其结果对双方来说，或都将是灾难性的。 感受着从下方传来的，压不住的，既隐隐约约又凛冽刺人的钻心杀意，海盗们仿佛都能看见，在黑暗中，正有一双双发红的渗人眼睛，忽隐忽现、虎视眈眈，垂涎欲滴地死死张嘴仰视着他们。 这让他们不寒而栗地感觉： 卡缪拉人怎么比他们还要残酷无情和冰冷嗜血！ 而卡缪拉人向来就是这样的。 虽过去曾因贫困和粗犷而被他国讥讽为荒野暴熊，可卡缪拉人其实一直热情好客、只恩怨分明。 朋友来了，卡缪拉人自会用美酒、美食盛情款待。 但若是敌人来了，能把人骨头冻碎的寒风都是客气的。 血债或血耻，更就唯有用血，才能偿还或洗刷！ 那13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这才全多少有些坐立不安。 尤其是那两个可以说是被强行抓回来、已被卡缪拉众将士们直冲云霄的胆气、杀气和血气吓坏的。 连后面赶来的那11个，都终于非常头痛地恍然到： 令之前那么多海盗船和好几个化焰境海盗都折戟沉沙、血染铁壁的老城城墙，为何会像刚刚那样轻易被他们拆光？ 没错，顾雷就是故意把人提前从城墙上统统撤下的。 与城同亡的，仅仅是来不及撤的。 接着，即使知道作用有限，海盗们还是先对下面彩光涌动的大片光海，发动了铺天盖地的一轮轮饱和轰炸。 而一直等到十几分钟后轰炸结束，等到漫天断壁残垣俱都轰然落地、俱都轰隆隆地平静下来，仅仅微微在原地晃动，卡缪拉一方亦无任何回击或回应，愈发沉默、可怕。 再接着，海盗头子们才派出第一支由上千海盗组成的小部队，小心翼翼地深入到光雾里，先一试深浅，顺便一探究竟。 尽管只要一直轰炸下去，用炮弹掘地三尺，就必能把负隅顽抗、令海盗们感到恼人异常的老城将士们统统清理干净，但还是一样问题，时间不够。 他们总归还是得派人下去，赶紧把拦在他们和赞巴鲁克数千万普通民众前的，以及拦在最终胜利前的，最后的阻碍，强行粉碎或搬开。 可即使有他们这些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在后方支援， 海盗头子们正在海盗船上亲自帮忙破解干扰光频率，精神力在键盘上不断飞速扫过，让每个键都“噼噼啪啪”响个不停，比高速拨打算盘还响亮， 一声声惨叫，亦此起彼伏地陆续传出。 且没几分钟，惨叫声就又变为更可恐地、接连不断地传出。 另外，纵是有越来越混乱、密集的交战声干扰，海盗头子们也能双目大瞪地分辨出： 惨叫声大部分是自己人发出的。 毫无疑问，进入光雾的海盗小部队，正以骇人的速度被消灭。 而不管下面的海盗还是上面的海盗，包括那几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都束手无策。 普通海盗在这样变幻莫测的光雾中，根本就不可能看见敌人在哪，只能听见同伴相继发出一声声肝肠寸断、乃至近在咫尺、实在骇人听闻的凄厉惨叫声，渐渐大脑一片空白，时刻在恐惧下一个遇害者会不会是自己。 连那些化焰境的海盗头子们，都只能大概看清，是一个个卡缪拉将士从地道里突然钻出，并在海盗们背后放冷炮或把手刃插入海盗们的后脑勺，紧跟着在闪电般袭击又闪电般撤退。 他们唯进一步确认到： 在危机四伏的斑斓光雾里，确实是连地道，准确说是地道的入口，都像是能在地面或墙壁游泳的“魔法门”一样，是可以自由运动的。 这是将柔性金属材料和消磁力场结合起来的产物，让卡缪拉将士们神出鬼没、无法预测，制造出异常恐怖的杀伤和氛围。 还令海盗们难以反击，更别提是顺着地道追杀过去。 哪怕有那些化焰境的超级海盗在后台直接遥控，且不断加快速度， 海盗头子们皆在用此生最快的速度破译干扰光频率和在后台立即修正海盗们头盔里的相关参数，用最快速度帮下面的海盗们破译和屏蔽干扰光， 却竟是起到了雪上加霜的反作用。 尽管他们破译干扰光频率的成功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速度亦极快，但由于信息延迟和通讯干扰，接下来，要在干扰光频率再次改变前的短短不到一微秒时间内改完全部海盗头盔里的相关参数，继而成功地屏蔽干扰光，成功率就大打折扣。 下面的海盗们在他们帮助下所看到的景象，其实远比他们十几个化焰境自己亲眼看到或以为的，还有在没得他们帮助情况下看到的，都要模糊、混乱，以及恐怖。 下面的海盗们不仅会被眼前一会斑斓、一会模糊又一会清晰的一帧帧画面搞得头痛欲裂、烦躁不已，更会被在斑斓或模糊时看不见、只在下一微秒清晰时骤然出现的、满脸是血的同伴或满脸狰狞的敌人，吓得心胆俱裂、脸部扭曲。 就像半遮半掩的站街女比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纯情少女更诱惑一样，似人非人、半死不活的东西，往往比死人更吓人。 恐怖的气氛，无形中就被海盗头子们无心放大，并持续扩张开来，更愈来愈浓郁，渐渐让最穷凶极恶、不信鬼神的星际海盗都被吓到精神混乱，开始完全丧失自我。 正有越来越多的海盗在不分敌我地胡乱攻击。 光雾内的情况，登时就变得越来越混乱、越来越疯狂，以及，越来越血光四射。 只那血光，几乎全是海盗们的。 如此，等海盗们越来越凄厉的惨叫声多到成片成片地传出光雾时，光雾内剩下的几百海盗直接全盘崩溃。 他们皆转身就逃，宁被外面海盗船上仍不肯罢休、仍在严令他们不许后退的海盗头子们下令炮决，都要尽快逃出那片梦幻到令人头痛、又恐怖到令人胆碎的可怕光雾。 不过，即使知道眼下这最后的陷阵最恐怖、最难啃，海盗们又能怎样？ 如果得罪了古斯塔夫这黑暗世界的亲王大公，以及他背后的黑暗君王——极恶教皇格雷诺，那他们这群本就在光明世界无容身之地的黑暗之人，就连在黑暗世界，都将找不到任何立锥之地。 加上还已大大开罪了星系三大国之一的卡缪拉共和国，他们再不死死抱紧古斯塔夫的大腿，舔狗一样地拼命取悦古斯塔夫，就真唯有死无葬身之地一途。 包括化焰境的海盗头子们。 终究，海盗大军还是一波接着一波地，蜂拥着源源涌入那片光怪陆离、异常可怕的高频变幻光雾。 并且，在那一整片五彩斑斓的庞大光雾中，没几分钟就渐渐透出越来越显眼、越来越刺目的猩红之色。 在第三次赞巴鲁克防御战中，可以说是最残酷的部分，终于在地面战场的老城中，伴着滔滔血色，全面铺开。 老城，老城，这片多灾多难、曾疾病缠身、多次徘徊在毁灭边缘、却历史悠久、同时有诸多荣耀和耻辱傍身的小城区，方得喘息便再遇磨难。 很快，陷阵老城就再次沦陷在无边的血色和烧天的战火之中，并慢慢地彻底沦为一片废墟。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06程序员的复仇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由于光雾内虚实不定、祸福难测，海盗们不可能一次就所有兵力都压上去。 但一次到底要投入多少呢？ 几千肯定不够，几万又太多。 他们总共也就十几万的兵力啊！ 且古斯塔夫不可能再给他们派来更多援军了。 他们在太空战场所承受的压力，已隐隐突破极限，而他们的地面战场也无法再承受过大损失。 蚁多咬死象，何况是数千万的普通民众，还是被既嘲讽、又畏惧地称之为荒野暴熊的，最以悍勇著称的，卡缪拉民众，而不是数千万蝼蚁。 总得需要十万左右武装到牙齿、还驾着配坚甲巨炮的海盗船的星际海盗，才应该镇压住。 所以，他们派进光雾的部队，第一批上由一万多星际海盗组成的，为数不少不多。 但就算局面不再是最初那般的一面倒，对他们来说亦不容乐观。 尽管卡缪拉众将士的个人实力，确大多不如星际海盗。 没办法，星际海盗不但嗜杀成性，可以说是腰上别着人头过日子，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还真都丧心病狂、禽兽不如，常常把其他人当龙兽，被称为“现代食人族”，是现代文明之殇，境界却也本就普遍更高。 加上古斯塔夫的血色冥河深入刺激灵魂，确能破坏性地大幅激发出他们本已近乎枯竭的潜力。 现聚集在赞巴鲁克附近星际海盗们，个个都有射心之境。 光从个人的综合实力来说，地面战场的卡缪拉众将士们，与星际海盗间的差距，比星际海盗与太空战场的卡缪拉正规军间更大。 但凭借熟悉环境、设施众多，又有光雾掩护，加上悍勇无畏，最重要的是以多打少，卡缪拉众将士们依旧能给予闯入光雾的上万星际海盗迎头痛击。 海盗头子们很快就发现，要光靠下面那一万海盗清理战场、搬空阻碍的话，依旧是极不现实的。 速度比持续进行低效的饱和轰炸都慢不少。 且在他们看来，要加快速度，关键首先不是要增派人手，是要赶紧破解光雾干扰，完全解放出海盗们那暴虐强大、远超卡缪拉地面将士的实力。 而不把光雾完全破解，他们自己都不敢下去。 他们和古斯塔夫一样，现唯一顾虑的，就剩赞巴鲁克那几个依旧不知所踪、数量模糊、连行为也愈发显得诡异的化焰境。 在刚刚战况那般惨烈、对卡缪拉一方那般危急的情况下，竟都不见一个卡缪拉的化焰境出现，情况实在十分怪异、怪异到堪称诡异，不得不令古斯塔夫对此提高戒备等级。 别的不说，不是说那个叫希瓦的很爱家乡吗？ 怎么到现在还不见鬼影！ 那就肯定有鬼。 并且，对于要如何破解光雾，那几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们，已有一定想法。 下一秒，他们就活捉了一个卡缪拉战士，想作为突破口。 而纵被活捉的战士没几秒就和抓捕他的海盗同归于尽，海盗们亦成功获得该战士完整的、正持续从干扰器主机那获取数据、实现同调的头盔。 情况的发展貌似对卡缪拉一方极其不利。 可紧跟着，海盗头子们就脸色极其阴沉地发现，头盔可不是简单地在从干扰器主机那获得干扰光频率、再相应地屏蔽该频率的干扰光。 实际上，头盔内是置入了一整套的程序，并该程序就是深埋在地下的各干扰器用来随机生成干扰光频率的。 也就是说，卡缪拉众将士所佩戴的头盔，并不需从干扰器主机那获得干扰光频率。 他们头盔内的程序和干扰器内随机生成干扰光的是一样的，还同步运行，能实时知晓干扰器会在哪个时刻产生哪个频率的干扰光。 区别仅仅在后面，在干扰光频率被随机生成后。 后干扰器的任务是确实地制造出该频率的干扰光，以干扰敌人视线。 而头盔的任务，则是屏蔽该频率的干扰光，防止己方的战士们亦被干扰。 二者的任务截然相反，又配合得天衣无缝，只令海盗们仿佛陷入云里雾里、明刀暗箭，死伤无数。 另外，这听起来好像： 海盗们只要复制该程序到自己的头盔里，海盗们的头盔就也能和卡缪拉战士们的一样，及时屏蔽所有干扰光。 并且，海盗们一开始当然就是这么做的。 只事实又当然是马上就狠狠地惩戒了他们一番，用他们泼溅而出的一抔抔污血告诉他们： 他们自己到底有多愚蠢！ 程序里早被米勒夫妇设下相应防范，植入隐秘的特殊代码，还不是一复制就出错那么简单，而是一复制就会变异成病毒，会反客为主、鸠占鹊巢地控制头盔，乃至是破坏头盔，其实已在被复制的过程中悄然转变为一个会主动攻击敌人的夺命程序。 许多海盗都马上由于头盔内的程序运行出错或头盔内芯片被烧，而被目光狠毒刁钻的卡缪拉众将士们趁机收走罪恶性命。 头部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重要的部位，而头盔也往往是防御力最强的装甲组件，按理该是最难打破的。 但现在，由于急匆匆地全盘复制了索兰托夫妇所编写的程序，许多海盗的头盔不仅徒然电光爆闪，一张张护目镜下的刺人凶光，亦都多少出现痛苦闪烁。 而卡缪拉战士们又怎能抓不住如此好的难得机会。 一颗颗小口径的装甲弹或大口径的穿甲炮弹，都急忙借着光雾掩护，更加狠毒地直接往哪些头盔有异的海盗们头上射去，让一个又一个的海盗头盔炸裂、污血四溅。 光雾内的交战声和惨叫声，登时就只愈发密集地响起，且只海盗们的惨叫声愈发密集。 后面，卡缪拉众将士们干脆都不怎么瞄准，净朝着那些电光异常闪耀的地方开火，还开一炮就跑，绝不恋战，却命中率、攻击效率和有效杀伤率都齐齐大增，并己方的伤亡率却大降。 连很多实力不俗、超越射心境、乃至是接近化焰境的星际海盗，都不明不白地被徒然程序出错的头盔坑死，临死前的表情既痛苦和恐惧、又不信和憋屈，极其不甘，又极其让卡缪拉战士们觉得解恨和振奋。 因此，在海盗一方往光雾内增派兵力后，在海盗们的清理效率和卡缪拉将士们的伤亡率都小幅增加后，几乎就在下一刻，海盗们的清理效率和卡缪拉将士们的伤亡率，就又都徒然地大幅下降。 异常恐怖的氛围，很快就第二次在光雾内的海盗部队中迅速扩张开来，更第二次将眼前数量已膨胀近十倍的海盗大部队引导向疯狂和毁灭的边缘。 那些化焰境的海盗头子们都被急得手忙脚乱，只得赶紧阻止其他海盗继续复制程序。 不过，等海盗头子们联手从程序里甄别、剔除出那串隐秘致命的异常代码后，海盗头子们又只更绝望地发现： 就算能无害地复制该程序也依旧没用，依旧无法有效地屏蔽干扰光。 尽管所缴获头盔里的程序的剩余部分，和干扰器里的应该真是一模一样，但二者总归是分别在干扰器和头盔里运行的，运行时总归是有时差的，极小又极关键。 因为，干扰光的频率变化实在太快。 那不管是干扰器里的程序运行得快了一微秒，还是头盔里的程序运行得慢了一微秒，二者都将无法同步，导致屏蔽失败。 而是否能同步运行、成功屏蔽的关键，就在于干扰器内程序和头盔内程序之间在运行时的时差不能过大，又在于干扰器的主机。 正是干扰器的主机在时刻调整、统筹和竭力缩短各干扰器和各头盔间的程序运行时差，才让干扰器和头盔里的程序能时刻保持近乎百分百同步的最完美状态。 且头盔里用于接受干扰器主机同步的程序，一看就比那既能随机生成干扰光频率、又能在被复制时悄然变异成计算机病毒、具有极大攻击性和破坏性的程序，还要复杂得多，也不用想就肯定还可怕得多。 连众化焰境的海盗头子们，都一看就皆目光发颤，对破解和复制一事望而却步。 光雾里剩下的八九千海盗，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就已经又被消灭了上千呀！ 区区一段计算机程序就能狠毒至此，真令他们预料不到，更是望之生畏，也更怕越忙越乱。 另外，这正是索兰托夫妇对海盗们的复仇。 一直备受国家和其他贵族关照、亦内心一直保持难得童真的夫妇俩，若不是痛失爱子，又怎可能想到要给程序临时加上这么一段被复制后会主动攻击的凶狠代码。 这是一对父母对他们这些凶手的复仇，更代表了所有卡缪拉父母们对他们的仇恨态度： 海盗们……你们去死——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07恶鲨肆虐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眼见被派入光雾的海盗迅速跌至五千人，伤亡率已逼近50%、随时可能崩溃，海盗头子们都知道，他们不得不再次增派兵力，以稳住局势。 实际上，若不是卡缪拉将士们打得太快，加上海盗们自己自相残杀得太狠，即伤亡速度快到让光雾里的海盗们仍反应不过来，海盗们肯定已经崩溃。 一群海盗怎么可能撑到伤亡近半还死不撤退。 对于认为“自己最重要、死盗友不死贫盗”的他们来说，没理由的。 甚至，只要顾雷在这时候下令、突然撤除全部干扰光，让仍活着的、仍在胡乱疯狂攻击的海盗们看到周围尸横遍野的血腥残象，看看自己身边到底倒了多少具海盗罪恶的无头尸体，剩下的五千海盗很可能就当即要全部崩溃，全得哭爹喊娘地四散溃逃。 只顾雷终究是不敢冒险，怕镇不住上面的海盗头子们。 化焰境的海盗可不同于普通的海盗，他们的灵魂和意志可不是那么好撼动的。 只要上面的海盗们抓住机会狂轰滥炸一通就够他喝一壶的。 然后，顾雷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海盗们转眼就又投入一万多兵力进来，还派下一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领导和主持战局。 所幸这化焰境的海盗头子胆太小，明明是现场最强海盗，是或能凭一己之力团灭其余上万海盗的超级海盗，却要求其余上万远比自己弱小的海盗们将自己团团围住，只肯扩张精神力、调和干扰光、提供相当有限的支援，即帮其余海盗们制造出一片相对比较清晰的战斗区域。 毕竟，这被派下来的，或者说是被逼下来的那个化焰境海盗，当然只能是在之前战斗中被吓破胆的临阵脱逃者之一。 且这片清晰的视区乍一看挺广、挺危险的，半径足有数公里，实际效果却没那么吓人。 尽管到化焰境后，人的精神力确能延伸到几十公里开外，在大气环境这种充满干扰的环境内有时比雷达还好使，特别是在小范围的战斗中，对细节扫描得格外清晰，却又得是在将精神力凝结成细长区域的情况下。 在需要像这样把精神力散布成宽广区域的情况下，散布半径想达十公里都难。 何况，那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要做的，还不单单是把精神力散布出去就完事，还得用精神力干涉干扰光，把干扰光的频率压低或拔高，变为不可见光或没那么炫目的干扰光。 加上干扰光频率变幻极快，该化焰境其实维持得格外艰辛，仅仅能让方圆一两公里变得比较清晰，远一些就开始越来越模糊。 这总归是团战不是个人战，很限制他们这些化焰境海盗头子的发挥。 不过，他再怎么胆怯和畏战，却终究是化焰境的海盗头子，是化焰境，对其余海盗的鼓舞，以及发挥出的支援效果，也终究是不得不让顾雷一下就用力捏住鼻子，恼恨到都快把自己的鼻子捏碎。 当眼前徒然就变得清明以后，即使远处卡缪拉众将士的身影依旧模糊或依旧忽隐忽现，海盗们仍瞬间就齐齐镇定下来，更在下一瞬间，在那一张张刚刚还在发颤的护目镜后，就又齐齐亮起刺目凶光，渐渐骇人心魄。 哪怕野兽，哪怕禽兽不如的他们，也是有脾气的，即使是阴暗扭曲、受挫后只会倍加残酷的邪恶脾气。 加上海盗们超人的实力和经验摆在那，再加上兵力倍增，再再加上更不容易被偷袭。 没多久，随着越来越适应，他们的移动速度、准头、杀伤率，以及狠辣程度等，就都在以可怕的速度稳步上升。 卡缪拉众将士的伤亡率，乃至是痛苦程度，都终于再次无法压制地不断上升。 而上面的海盗头子们自不可能就此满足。 这样的清理速度，也就和饱和轰炸仿佛，别说己方还有一定伤亡，综合起来仍是不如饱和轰炸。 可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那化焰境海盗缩头缩脑、连他们都颇为不齿的怂样，他们也无可奈何。 那家伙再怎么令他们不齿，又终究是化焰境，能逼他下去领导前锋部队已是他们的极限。 后他们又都把精神力集中在另一个的、同样是之前战斗中被吓到临阵脱逃者的化焰境海盗。 只扫描到那化焰境海盗目光躲闪、强做镇定的模样，他们又都不由沉默下来，或无语、或摇头、或叹气，知道再逼这样一个同样被吓破胆的化焰境海盗下去，估计也作用不大。 说不定还会让对面笑话，从而大大提振对面卡缪拉人的士气。 两个化焰境的怂货聚在一起，那两只缩头大乌龟一起畏怯地探出头来般的画面，实在太美，让寡廉鲜耻他们自己想想，都要无地自容。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 诶，不行，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于是，他们沉默良久，才有一化焰境的海盗头子不耐烦地摇摇手： “算了，还是老子去吧！” 其余的海盗头子则当然是相继叫好，怔都不怔一下，脸上一下就不见任何愁绪，唯剩惊讶、感动和赞叹。 “杰顿哥！” “杰顿兄弟！” “好，真不愧是李啊，杰顿兄弟！” “对，这才是我们当星际海盗的该有的气魄！杰顿兄弟，哥不如你啊！” “对，哥们，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没错，随后就来！” …… 普通的海盗们什么都不懂，自也跟着轰然叫好。 一时间，整个天空，连处于交战状态的地面，都充斥着海盗们怪异嚣张、令人心悸的鬼哭狼嚎。 而那自请出战的化焰境海盗头子——杰顿，也不在意其余海盗头子们极明显和极快的变脸功夫，先是不屑一笑、后又狰狞一笑，紧跟着一拍扶手，高高跃起。 他都懒得用消磁力场液化自己座舰的顶上装甲，凭着经诸多改造后的强大肉体和单兵装甲，就轰然地撞破头顶怎也算战舰级的厚厚装甲，近乎毫无阻碍地快速落到地面。 接着，刚站稳的他，又单凭轻轻一个踏地，就竟发出一声更加轰然的爆裂之声，不仅刹那压住满场海盗的嘶吼声，还震碎了周围的大范围地面和大量楼房，清出一片异常宽广、也异常骇人的平坦区域。 连地下的诸多掩体、地道和埋伏在里面的卡缪拉战士们，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周围斑斓到浓郁的干扰光一下就被震散般地大举推开，当即就制造出一个更小却更清晰的可视区域。 再极不屑地远远看了那依旧畏首畏尾的化焰境海盗头子一眼，他才招手叫来三千海盗，并身先士卒地朝另一个方向杀去，杀气冲云霄。 只见那叫杰顿的海盗头子，虽是负手而行，速度不快不慢，却是一马当先，更每步都能让大地微微颤动一下。 且他这手既无意、又有意，正是在凭震动破坏地下陷阱和用回波探测更深、更远、更模糊处的大概情况。 这种震动波和声波一样，是实物粒子（费米子）震动产生的机械波，而不是雷达波那样由电子那样的虚粒子（玻色子）震动产生的电磁波，是不会被反雷达涂层吸收的。 再接着，他先是浑身五彩斑斓、聚彩光于护目镜、射出道道凝聚至极的紫色激光，将光雾中不得不钻出地面的一个个卡缪拉战士的头颅，都接连地精准洞穿，后又在一次次挥手间射出道道狂暴至极的消磁之雷，将一个个升起或移动着的碉堡、连同里面的卡缪拉战士一起炸成粉碎。 许多卡缪拉战士还来不及冲出光雾和他拼命，就被他迅速地准确击杀。 继而，当冲过来和他拼命的卡缪拉战士多了，他便一直负着双手，也不射出激光，却时不时地就会从嘴部的炮管状喷口里喷出道道更汹涌、更具破坏力的龙焰。 而面对他如喷吐龙焰的恶龙般的、既肆意又强大的攻击，不管是身穿装甲的人还是战车、碉堡或机甲等，皆会在片刻时间内就化为灰烬。 卡缪拉战士们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冲向他，却又只无法抵抗、接连不断地被烧死。 确不愧是化焰境，纵为星际海盗，或者说正因为是星际海盗，杰顿才能如此凶猛恶毒、锐不可当，所向无敌。 那滔滔龙焰所过之处，万物成灰。 而在他张狂无比的带领下，其手下的三千星际海盗亦杀意无边，将沿路遇到的一个个陷阱、碉堡或楼房，还有附近的全体卡缪拉将士，或好不容易冲过龙焰封锁的卡缪拉将士，都毁灭或杀尽。 汹涌无比，更残酷无比。 有些海盗还故意对濒死的卡缪拉将士使用了特制的燃烧弹弹。 这种燃烧弹尽管依旧难以烧穿军用装甲，却因添加了粘稠剂和汽油等，会顽固地附着在装甲表面，久久地持续燃烧，也持续加热装甲，可能给装甲内的士兵造成大面积烫伤，以及持久深刻、或可波及全身、让人生不如死的可怕痛苦。 在蓝日星系的现代，燃烧弹不是高致死率的武器，有时却比高致死率的武器更可怕，极不人道，各国政府皆明令不许使用，唯海盗们无所顾忌，乃至是格外喜欢使用。 毕竟，海盗们很多时候需要对付的，不是专业的士兵，乃至连雇佣兵都不是，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民众，只能在既痛苦至极、又如地狱业火般纠缠不休的熊熊烈火中哀嚎至死。 真是残酷和丧心病狂到无以复加！ 奈何卡缪拉众将士只愈发愤怒、疯狂，以及愈发痛苦、无奈。 他们区区三千海盗的清理和推进速度，竟反是另一边一万多人的三倍不止，把整体的清理速度都拉高到饱和轰炸的两倍。 卡缪拉战士们的血，终于也不可避免地在他们所竭力守护的老城，大范围地流淌和蔓延开来。 杰顿，怎么也是个化焰境。 且卡缪拉的其他战士们，又终究是大多射心不到。 哪怕战士们把最坚固的地道全直接转移到杰顿身边，以命换命地群起攻之，亦只给自己、地道和地道里的其他战友召来毁灭性的打击，而伤不到杰顿分毫。 这让杰顿可以肆无忌惮地在陷阵老城内大肆杀戮和破坏。 很多地下掩体都被杰顿和手下直接粉碎或连根拔起，再故意抛飞到半空中，发出“轰隆隆”的持续巨响。 他们一路从地上拆到地下，在所经之处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色或焦黑大坑。 顾雷见此，脸色已是阴沉至极、冰冷至极，又头痛难耐、纠结不已。 连续坑杀数个化焰境的海盗，亦给他的大脑，或者说灵魂，带来不小负担，余痛难消。 而忍着余痛和纠结苦思冥想一会，乃至是眼角狂跳地再次进行较大份数的算力降临后，他也只能重重叹息一声，无奈至极地下达了相关命令。 他面无表情地让剩余的四艘不死鸟号再次冒险掠过光雾上空，并将各分团强袭组、狙击组、重炮组、信息组的人，乃至是工程组、医疗组的人，包括团长或副团长，都尽可能地空投进战场。 一直在天空中作战的少年团员们，也终于是到了不得不下到地面、和敌人短兵相接的危险时刻，还或是得和化焰境的敌人短兵相接的最危险时刻。 连吴家姐妹和阿尼西娅那样身份尊贵至极的人，都不得不亲自下场了。 无疑，战况，已进行到最危急、又最关键的时刻。 倒唯有目前职位最高、却其实地位最普通的顾雷，不得不继续留在不死鸟号上，一边让安菲萨继续给自己紧急治疗，一边忍着头部的剧烈疼痛，同时忍着内心难耐的不安，继续认真分析、思考和指挥，以及…… 目光愈发得痛苦难耐，却又愈发得面无表情。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08暴熊主场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当女武神骑士团各分团的诸位团员也被投入到地面战场的第一线后，战局便立即稳定下来。 首先，尽管诸少年团员相比其他将士年少，却家境和资质都更优秀，本来境界就不差其他将士多少，不少还略胜一筹。 其他将士之前大多是平民，顶多也就是警察或消防员，对境界的要求没军队那么严，其他将士中能到射心境的基本年岁也已不小。 接着，团员们近来又都和苏马罗科夫等贵族一样，也得到赞巴鲁克官方的大量资源帮助，不仅天天吃得都是稀有昂贵的高级龙食，连一些更稀有昂贵的特级龙食或龙药，都能跟着尝到，哪怕不是贵族。 再接着，众少年少女皆一样地，自愿地，吞服了一些副作用极大的禁药。 他们不少都已一举突破到射心境，战力雄厚。 另外，官方的资源帮助当然不可能是完全平均的，只当然不会再按是否是贵族或地位高低等类似因素来分出三六九等。 在面前对所有赞巴鲁克人都一视同仁的混沌大劫面前，官方当然也得一视同仁地对待所有赞巴鲁克人，才能让大家心甘情愿地团结一致，共度劫难。 官方其实是按个人资质、专业水平和奉献意愿等来分配资源的。 而在奉献意愿上，骑士团诸位团员虽不能说是胜过同样愿舍命守卫赞巴鲁克的其他将士多少，却不仅在个人资质上相当出众，专业的军事水平也相当出众，就自然得到政府格外多的资源倾斜。 其他将士亦心服口服，乃至于，是是更多地，依旧无声地，主动谦让给他们。 卡缪拉部队可不是其他国家的部队。 即使在正规军日益腐化的近年，欺压新兵的丑闻都不多见，更别说是把新兵欺压到不堪忍受、自杀身亡的特大丑闻了。 毕竟，照顾新兵，特别是照顾那些年少的新兵，是卡缪拉部队有悠久历史的一项传统，是从卫国战争时期一直传承下来的，到今天已经有30年的历史了。 特别是在装备上，诸位团员都得到极多照顾。 可以说，如今骑士团诸位团员身上的装备，已超过射心境应有的最高标准，再高都接近化焰境的标准，是高级装甲中的高级装甲。 光装备的高能氢气含量，就全超过50%，连卡缪拉装备最好的部队都略有不及。 因为，不止是官方在竭尽全力地帮助和支持大家，每个赞巴鲁克市民，也都在竭尽全力地帮助和支持大家。 听到政府的号召后，听说是要给守卫赞巴鲁克的将士们打造更优质、更周全的武器或防具，市民们都踊跃捐献，把家里高能氢含量较高的各种家具、首饰，乃至是具有深远历史价值、昂贵到价值连城的收藏品，都无偿地统统捐给政府，掏心掏肺。 政府所获捐赠之丰，很快就到堆积如山的地步。 工作人员一时竟找不到地方来堆放，第一次差点让物资把省国会的大门都冲破。 那闪耀到能把黑夜照成白昼的高维辐射，真让省国会的大小官员，包括那些自认为阅历厚重、早洞悉人心险恶、平日里既平和又高高在上的高级官员们，都从未有感到过那般刺目，只终究仅仅是相当矜持地集体对大家深深鞠一躬。 所以，如果不是高能氢含量再高反会伤到诸位少年团员，他们的装甲还能更厚重、更结实、也更强大。 不过，穿上一件件这样沉甸甸的坚固装甲后，就算是依旧射心不到的诸位少年团员，就也能发挥出远超普通海盗、甚至是远超射心的实力。 光强大到让海盗们目瞪口呆的防御力，就够他们顶着海盗们的凶恶炮火发动反冲锋。 何况，为对得起身上那温暖到连皮肤都在持续刺痛的强高维辐射，少年团员们还皆一上场就豁出了性命。 诸位团员不是马上就疯狂冲向离自己最近的海盗，而是迎着海盗们射来的密集炮雨，一次次地冲锋陷阵，如熊入羊群般凶猛无惧。 那一顶顶寒冷的头盔下，皆是一张张比海盗还要凶神恶煞、血意盎然的红怒脸颊。 甚至，那些已突破到射心境的组长或团长们，他们所无畏地，不断地，冲向的，还就是那个正大肆残杀其他卡缪拉战士、最是凶恶残酷的化焰境匪首——杰顿。 所幸组长或团长们身上穿的，都是更高级的战兽装甲，不仅高能氢含量更高，技术也更先进，让防御力又再上一个台阶，才让杰顿无法秒杀他们，只愈发感到棘手。 此刻，一身穿半人半牛之重甲的少年，就正大吼着，顶着牛头巨盾，直直朝实力远胜自己、往日能把自己一指头活活点死的杰顿狂冲而去，无畏到无我。 且杰顿的喷吐出高温龙焰，哪怕由明黄转为白炽、再由白炽转为更诡异可怕的幽绿之色，哪怕温度逐步逼近7000多度、威力接近等离子龙焰，竟依旧不能阻止少年半步，终于被少年的牛头巨盾冲破。 然后，在身下四个强壮有力的合金蹄足、背后十个粗大的喷射管和内置磁悬浮装置等的多重加持下，少年以近百公里的时速，以比高速行驶的货车还要强大的力道，猛烈撞上杰顿。 杰顿这才不得不松开一直负在身后、异常高傲的双手，略为无奈和恼怒地重拳出击，狠狠击退和打飞了少年。 强大的反作用力让杰顿脚下的地面瞬间就轰然爆炸，飞溅起大量巨大的碎石。 而该勇猛少年，正是身穿猛牛装甲的巴缪奇卡，一直都是第二分团的副团长，也就是当初在实战演习中差点就残忍撞死一分团一工程组团员的那个巴缪奇卡。 可为他打掩护，为他拦下杰顿随即追杀过来的等离子火龙的，却又正是伊曼。 不管巴缪奇卡留下来守卫赞巴鲁克的初衷是什么，不管他是真心想守卫赞巴鲁克、还是只不过想将功赎罪，抑或是想在卡捷琳娜失势后令觅明主，既他这次是把牛头巨盾上那对冰冷锋锐的漆黑牛角对准赞巴鲁克的敌人，既他对赞巴鲁克的敌人发动了如此勇敢无我的冲锋，那他就是一分团众人值得以命守护、乃至是能够以背相托的战友。 即使是他是目前唯一仍在抗拒连接心网的团员。 但见无数链式利剑，就仿佛从虚空中凭空钻出一般，“唰”地一声就齐齐刺出，徒然就在巴缪奇卡倒下的身体前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完全拦下杰顿追杀过来的那条凶恶等离子火龙。 不甘四溅、狠毒咆哮的等离子体，直接将附近地面或墙壁都大面积融化成炙红的岩浆般流体。 这令杰顿护目镜下的目光愈发恼怒，并转而冷凝下来，十分可恐和慎重。 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是喜欢用龙焰，可那不过是统筹了威力和便捷后的综合考量。 单就威力来说，他们经过大幅改造、连内脏都换成核能器官的真正超人之躯，或温度能轻易达到几十上百万度的等离子火龙之类的，通常才是他们更强的攻击手段。 只不想，纵是这样的强大手段，又竟被天上那身披赤凰装甲的少女轻易拦下，怎能不让杰顿十分慎重、十分恼怒： 哼，又是哪来的黄毛丫头！ 可接着，让杰顿脸色越来越冷凝的是，少女的链式长剑在缩回后，就更显出不凡。 很明显，少女手里的长剑，其实一直就唯有一把，却能在刺出后变成多把，还至少是半实体，非常神奇，在战场上也非常可怕。 仔细看就能发现，刚刚那凭空出现的无数链式长剑，绝大多数皆无首无尾，唯一把有剑尖。 那么看来，该剑之所以能恍若多把同时挥出般地交织成刚刚那样既密集宽大、又绵实坚固的一个防御面，就又唯有一个解释，即： 该剑肯定是一把能发动超时空打击的最顶级高维武器！ 而现实，亦是如此！ 伊曼手中的链式长剑——凰羽剑，虽不如纳斯塔西娅的链式细剑——玫瑰穿心剑攻击距离远，也没那么鬼神难测，却能在较近的距离内多次穿入和穿出高维时空，既能像刚刚那样凭一剑结网防御，又能从多个方向、几乎不分先后地对敌人发动高速高频、密如骤雨的猛烈攻击。 顾雷曾经的使用方法根本就不对，是过去不成熟、不爱看家电使用说明书的结果。 随即，不止伊曼在娇喝一声后高速俯冲向杰顿。 伊曼没冒进，一边用凰羽电磁弩射击、一边准备寻机再刺出密集剑雨。 也不止巴缪奇卡起身，再次狂叫着狂冲向杰顿。 还有一道粗壮的蓝白亮光忽从可视区外的光雾中骤然冲出，以远高于电磁炮速度的亚光速射向杰顿，一路火花带闪电，更如大型光剑般继续横扫追杀，让大量残楼同时轰然爆炸倒塌，异常骇人。 那正是由吴家姐妹联手射出的、破甲能力极强的阳电子破城炮。 那电光正是巨大电位差引发的大范围放电现象，而火光则是正负电子相互湮灭的结果。 奈何杰顿算力惊人、反应神速，又制造出电磁护罩。 破城炮和电磁护罩碰撞在一起后，立即炸裂开来，继而引发更大范围一连串的爆炸，把杰顿身后的众海盗炸得人仰马翻、四分五裂，大骇失色。 唯杰顿本人毫发无伤，只因脸面大失而忠于暴怒难耐，也终于认真出手。 凝若实质的怒意、杀意，和令所有人心悸到心跳都要骤停的可恐危机感，刹那间就如狂风般呼啸扩张开，完全笼罩住周围半径一两公里内的整个空间，令周围土石都因受不住压迫而不断“噼啪”开裂。 天空更是乌云压顶，射下道道纵横交错的雷光，雷龙如怒。 连杰顿身周的其他海盗们，都被杰顿骤然爆发、凶暴到无差别的汹涌杀意压得既兴奋狂暴、又难以呼吸，愈发嗜血和狰狞。 而包括伊曼、吴家姐妹和巴缪奇卡在内，众少年皆毫无畏惧，依旧勇猛果敢、一往无前。 随着一声整齐高涨的“胡瓦”之声，大家一起再次对敌人发动了前赴后继、寸步不退的绝命冲锋。 毕竟，别国的，不是我们星野之熊的地盘，我们一寸不要！ 可是我们星野之熊的领土的，我们一寸不让！ 哪怕，拼至一人不剩！ 然而，给予抱着共赴黄泉、舍生取义之心的大家最多保护和关心的，或仍是依旧远在后方的索兰托父母。 不一秒，在索兰托夫妇的亲自操纵下，各干扰器和干扰器主机，都超频地竭力运转起来。 连那两个化焰境海盗开辟出的两片清晰视区，都再度被变幻莫测、彩光流转的光雾笼罩，虽不能五彩斑斓，却也朦朦胧胧，给包括众少年在内的全体卡缪拉将士都提供了最有力的支持和防护。 光雾内，卡缪拉将士们不可避免的惨叫声，总归是没更多响起。 而索兰托夫妇见了、听了，十分开心之余，却又不禁十分难过，还是忍不住相拥哭泣。 并夫妻俩都在内心默默祈祷到： 神啊，虽然我们没用，虽然我们连自己的儿子都没能保护住，但至少……至少让我们守护住眼前的其他孩子吧！ 另外，除了索兰托夫妇外，其他所有的卡缪拉人，也基本都在虔诚地为他们默默祈祷着： 愿国家太平，愿百姓安康，更愿浴血奋战在前线的将士们，皆能平安归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09群“熊”出战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第三次赞巴鲁克防御战的地面战场，终于不可避免、不可阻挡地，进入到惨烈之巅峰。 在原是老城内环和中环的、区区方圆十几公里的土地上，卡缪拉一方，还有星际海盗一方，却总共投入十多万人，来逐寸逐寸地反复争夺和拼杀这弹丸之地。 那一片斑斓的庞大光雾之下，残余的建筑正逐片逐片地“轰隆隆”倒塌，更仿佛是在被地狱吞噬一般地，还要继续往下凹陷进去。 卡缪拉众将士和海盗们，一路从天上打到地面，又从地面打到地下。 不光有大量碎石和烟尘冲天而起，还有不少巨大的断壁残垣，乃至是一整断的断楼，呼啸着飞出翻涌的光雾，落地发出震耳欲聋的粉碎声。 更别说是大小口径的电磁炮弹或雷电、等离子火龙什么的了。 而血，则只能更深地浸入到地下深处。 乒乒乓乓的兵刃碰撞声、电磁炮的破空之声、雷电或火龙的怒吼声……以及，或刺耳、或凄厉的惨叫声，还有或雄壮无惧、或暴虐无比的喊杀声，正比刚刚攻城时更低沉、更杂乱、又更密集地，密集到足以令人内心发悚地，持续传来。 连在远方观战的、最是倔强狠酷的改造人们听了，都皆是纷纷暗自握紧双拳，渐渐感到不寒而栗。 这，就是战争吗？ 更令改造人们感到毛骨悚然、脸色白到妖异、差点就要落荒而逃的是，那一直在翻涌着的、令他们烦躁头晕的斑斓彩光，既正渐渐变得没那么烦人、又变得更烦心，或者说是更惊悚。 纵滔滔鲜血不断流入地下、渗进土里，那五颜六色的斑斓彩光，亦正变得越来越单调、也越来越刺目，貌似随时可能变成最单调刺目、又最令人头疼恶心的一片猩红之色。 一时间，老城附近，天上乌云滚滚、雷霆阵阵，地下血光冲天、杀声阵阵，恍若魔域、惨烈至极。 而在那片逐渐被染成刺目猩红的斑斓彩光内，战况其实比外面人所看到和所听到的，还要惨烈，已是惨烈到无以复加。 在先下来的那化焰境海盗这边，在他所率领的、由上万海盗组成的大战团这，场面就已足够惨烈。 尽管索兰托夫妇殚精竭虑、绞尽脑汁地再次为卡缪拉战士们成功建立起视觉上的信息优势，可这信息优势依旧不大，只比刚刚好一些。 能令两化焰境海盗自己都感到周围有点模糊的高频变幻干扰光，即使干扰器主机超频地全力运转、调整、统筹，也不免让卡缪拉的众将士，都同样感到周围有点模糊。 大家的视野也就比普通的海盗们看到的要好，而和那两化焰境海盗差不多。 就在这种视觉多少同样受限、前路一般祸福难料的情况下，卡缪拉众将士，却依旧在各分团的各正副团长、营长或组长带领下，以远比海盗们勇敢、毫无畏怯或犹豫的凶猛姿态，对着那近万既隐约又透着狰狞、远看黑压压一片的海盗，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怒涛冲锋，杀得海盗们惊慌失措、血如泉涌、惨叫不止。 加上为首的那化焰境海盗愈发怯战。 那化焰境海盗怎么也想不明白： 卡缪拉将士们明明普遍个人实力不如他们，数量上也不能说是占据了绝对优势，还一样看得不是很清楚，却怎么就能那么勇敢？ 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少年战士们， 他们最是年轻，余生也本该最是漫长和美好，却竟最是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和毫不惜命！ 这连其他所有普通海盗都实在感到难以理解。 故他只愈发觉得卡缪拉将士们背后必有骇人依仗，就愈发不愿冒头。 可海盗们又怎知，少年们，还有其他卡缪拉将士，他们背后虽确有骇人依仗，却不过是祖国和人民而已。 那可畏可不畏，只终究是可畏的！ 正是在祖国和人民全力的支持下，战士们才能舍生忘死、拼命冲锋，才能一次又一次地冲进海盗群中，杀得众海盗丢盔弃甲、伏尸成山。 很多时候，阻挡卡缪拉将士们继续冲锋的，不是海盗们的顽强抵抗，而是海盗们堆积如山的尸体。 而对此艰难处境，雾外的海盗们也不是没想过要用炮火支援。 反正他们的人大多聚成一大团，只要知道大概位置就能通过对自己人的边缘进行炮击，来阻断卡缪拉将士们的持续进攻，或切断卡缪拉将士们的后援。 至于会不会误伤到自己人，就更不是什么问题。 别误伤太多就行。 不过，他们前脚刚准备进行火力援助，后脚就被再次飞回的四艘不死鸟号打乱阵脚。 尽管四艘不死鸟号此次离得极远，但扩散弹离得越远攻击范围就越大。 又终究是电磁炮，离得再远、威力再小，仍能造成不小的冲击。 至少够海盗船们晃动不休、准头大失了。 结果，海盗们唯一的一次火力支援，就以把自己人打得哭爹喊娘、大声骂娘结束，不敢再来。 只现在的战果看似喜人，后面的发展却实则正变得越来越惨烈和越来越危险。 别忘了，野兽也是有脾气的。 何况卡缪拉众将士还那么不留余地，硬将本就凶残可怕的海盗们变成最无路可逃、又最疯狂残暴的困兽。 卡缪拉战士们，正是凭借既不能算是压倒性的、又总归是足够形成包围之势的兵力优势，正从四面八方包围和绞杀众海盗。 知道穷寇莫追的顾雷当然也知道围三缺一，却就是完全不按围三缺一的老套路来，决绝到残酷，就是不肯给海盗们留下任何看得见的活路。 这既让海盗们无路可逃、恐惧至极，也何尝不会让海盗们绝望至极、狂暴至极。 因此，罕有死战不退的海盗们，只能是发疯了。 到某一时刻后，当再次面对卡缪拉将士们的冲锋时，他们便大异方才、越来越多地坚守在原地，竟开始竭力死战不退了。 甚至，才过一会，他们就接着开始频频反冲锋。 看他们整张护目镜都被血光染红、疯狂至极的骇人模样，就好像是哪怕只自己一人反冲锋、也要和绝情至此的卡缪拉战士同归于尽。 有些海盗即使下半身都被打没，亦要双手抱紧卡缪拉战士，亦要把手甲从背后插入卡缪拉战士的心脏，还要疯狂捅个不停，直到彻底死去都未必干休。 最可怕的是，还有些明明手甲都被打碎了，都要用嘴死死咬住卡缪拉战士的脖子，到死也不松开。 加上总归是海盗们的个人实力普遍更强，卡缪拉众将士的冲锋，是一波猛过一波，又终究是一波比一波艰难。 没多久，将士们就再不是被敌人的尸体拦住冲锋，而是被敌人的反攻，被敌人同样疯狂到无我的反攻，乃至是被战友们的尸体，拦住冲锋。 卡缪拉众将士的伤亡率迅速升高，连防御力最强的骑士团众少年，都开始出现明显的、还是继续在逐步地升高的伤亡。 而顾雷貌似依旧固执，仍不肯给海盗们留出一个缺口，以泄掉海盗们绝望到疯狂的抵抗意志和由此飚增的抵抗力度。 因为，顾雷必须通盘考虑问题。 他们的任务，不是击溃眼前的海盗那么简单，而是拖延和尽可能地消耗海盗大军的整个地面部队。 而海盗大军的整个地面部队，不仅包括光雾里的一万五海盗，还有外面十万多海盗。 那样，快速击溃面前的这一万海盗又有什么用。 敌人马上就会派来数量更多的海盗。 连之前被击溃、却没被杀死的许多海盗，都肯定会再次被编进来。 还不是得再击溃他们一次，而敌人因为数量更多又更不好击溃。 真不如就这样惨烈、残酷却缓慢地和敌人持续耗着，说不定能拖住敌人更多时间。 何况，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是，对他们来说，消耗敌人其实比拖住敌人更重要。 堪称至关重要！ 所以，即使听到自己最在意的一分团都有人受重伤，即使预料到随时可能有一分团之团员战死的痛苦消息传来，即使本能地怕到极点，顾雷仍是面无表情，暗暗咬紧牙关在坚持眼下最正确、却最残酷、更最危险的战术不动摇。 每个为国而战的战士，他们的性命，都是平等的，容不得他任何偏袒。 而且，那重伤濒死的一分团团员，是在另一边的、由另一个化焰境海盗率领的小战团那受伤的。 由杰顿率领的三千海盗，尽管数量不到大战团这的三分之一，其附近战况的惨烈程度，却恐怕是要高出三倍不止，才真是惨烈至极。 毕竟，不仅杰顿远比另一个化焰境海盗强大、勇猛和凶残，各分团的团长和副团长，以及各团的其他高手，也主要是集中在那边。 好钢当然要用在刃上！ 而在特级龙食、稀有龙药和强大禁药的刺激下突破到射心境的，又主要是龙人，即各分团的团长或副团长。 猿人中能突破射心境的主要是巴缪奇卡那样既天赋卓绝、又年纪较大的高年级学生。 总之，射心境的团员们，大多是聚集到杰顿所率领的小战团附近。 只留下以阿尼西娅为首的少数几人在另一边盯着另一个化焰境海盗，防止现还畏手畏脚的他是伪装，会乘人不备地暴起发难。 而各分团其他团长级的高手们，就异常勇敢、勇敢到无畏、无畏到疯狂地，朝着最残忍狠毒、也最难以抵挡的杰顿等海盗，也发动持续不断地猛烈冲锋，终于拦住这海盗小战团格外残暴的侵略脚步。 得益于顾雷把局域算力降临主要放在这小战场，这边各分团团员都更能凭借心网高效的信息传输功能，获得超越清晰、能纵观整个小战场的全局视角，才大大消弭了干扰器超频运作带来的视觉模糊，移动和配合起来更如有神助，都接近完美。 这才是顾雷坚持把明面上实力最强的阿尼西娅放另一边的主要原因。 阿尼西娅依旧不是心网连接者，容易打乱配合。 别说小战团这边的大家，还都能使出“剑龙强攻阵”这种附带滞敌功能、威力在强龙级里亦首屈一指的强力组合技。 此刻，各分团的少年团员们，不仅迅若疾风，难以被攻击到，偷袭也不怕。 还攻击如火，异常猛烈。 加上防御都异常结实，每三个皆射心不到的少年团员，组合在一起竟能发挥出远超三个射心境海盗的实力，让一个个海盗都死不瞑目，并让剩下的也越来越恐惧。 眼见那些组成三角阵型的卡缪拉少年战士，明明武器上电光不盛、显然境界不高，却反无一射心境海盗是他们一合之敌，有时好几个射心境的海盗联手都打不过，没多久，小战团的海盗们尽管比较勇猛，依旧不怎么怕那些射心境的、年长的卡缪拉将士，却反开始暗暗怕起这些少年团员。 再加上每个三人小组间还能进一步地互相配合，进行协同攻防，就算是化焰境的超级强者，就算凶残强大如杰顿，亦难以简单地杀死任何一名射心不到的骑士团团员。 可渐渐地，少年团员们，总归是开始付出一定伤亡，且越来越多。 因为愈发感到屈辱的杰顿，也愈发狂暴了。 杰顿终于不再慢悠悠地前进，而是徒然就暴怒起来，动如脱兔、拳如暴雷。 他一下就冲到巴缪奇卡面前，一拳就打碎了猛牛装甲的牛头重盾。 那两个漆黑冰冷、电光四射的巨大消磁牛角，直接就被冲击的余波震碎。 巴缪奇卡更一下吐血，还“呼”地倒飞而起。 而杰顿也不追击，知道他们这些穿战兽装甲的防御力奇高。 然后，其他没穿战兽装甲的普通团员就没那么幸运了。 眨眼功夫，杰顿就动得更快，浑身装甲也冒出更耀眼电光，更动如电光和依旧拳如暴雷。 现纵是有“剑龙强攻阵”加持，普通团员面对杰顿的攻击，依旧是被一拳或一脚一个地放倒，还不是死亡就是重伤。 哪怕杰顿身体不动，只高速伸长拳或脚，使出经电磁加速的拳脚攻击。 有核能器官提供爆炸性能量，在近距离内，他能量澎湃的拳脚比要塞级电磁炮都可怕，有时就相当于是把要塞级电磁炮顶在人身上，贴近开炮，威力残暴至极，能把普通的制式装甲连同里面的着装者一同震碎。 战死的少年团员们，基本都是死在杰顿手里的。 若非加涅洛夫、伊曼和吴家姐妹等团长级的及时收紧包围，拼死围住杰顿，伤亡还得扩大。 但是，没了他们这些团长级的压制，其他海盗又愈发地嚣张、残忍和狠毒。 登时，战火就愈发汹涌地扩散开来，没多久就惨烈和残酷到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10龙之暗影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其实，如果光从视觉上的信息优势来说，索兰托夫妇真没给将士们建立太多。 特别是当卡缪拉将士们对上杰顿这样凶残至极的化焰境海盗时。 杰顿即使不把精神力大面积扩散出去，光凭借众少年望尘莫及的算力，所看到的世界就比同样视野有点模糊的少年们要更清晰。 他每一次用力踏地时发出的振动波和回波，让他能轻易掌握附近几乎所有人的位置。 不过，索兰托夫妇又真是已给众少年提供了极大保护。 因为，相比视野上的区区限制，杰顿在更重要的、在运动上所受的限制，乃至在不确定性上所受的限制，才是最大的。 杰顿原就由于要保护身后众多海盗而无法离开小战团太远。 现再加上光雾阻拦，他连跳都不能跳得太高，否则他马上就会面临既找不到敌人、又被切断和自己人联系的困境，就等于是被限制了时空，也被限制了运动和不确定性，让他在算力上的巨大优势一下就受到压制。 杰顿这才被几个最高只射心境二阶的少年、少女联手困住，搞得心烦意乱。 但诸位熊胆少年尽管拼尽全力，乃至愿舍弃性命地拼死战斗，正时刻游走在生死边缘，亦越来越要困不住这头格外强大凶狠的超级星鲨。 杰顿目前的状态，不是困兽、胜似困兽，正十分屈辱和十分郁闷，就十分愤怒、狂暴，以及……万分残忍！ 眼见诸位团长级的少年皆防御力奇高，难在数招内轻松击毙或重创，又速度和反应奇快，更配合极好，哪怕是连续攻击、以杀死他们中任何一个的机会都难以获得，杰顿当然万分郁闷和狂躁。 只同时，杰顿又徒然就变得歹毒至极。 徒然间，他再不是追着伊曼等团长级的个别少年团员猛跑。 他竟毫无羞耻地追着其他射心不到、实力相对低微许多的少年团员跑。 且他接下来的每次出手，都更竟是残忍暴烈到令人目不忍视。 他非得一招就打得被追上的团员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没几下，包括伊曼等人在内，其他卡缪拉将士们就皆看得目眦欲裂，再次确认到： 星际海盗果然都是泯灭人性、毫无下限！ 毋庸置疑，即使是杰顿这样看似高傲的海盗里的星系超级强者，也是稍遇不满便什么没下限的事都做得出，对刚成年不久、实力大不如自己的弱者亦能如此残忍。 打死还不够，还一定要全部碎尸万段，还要让死者的亲朋好友跟着难过、心碎！ 杰顿说到底是个星际海盗，和其他对重伤员都能够用出燃烧弹的星际海盗没什么两样，蛇鼠一窝。 而卡缪拉众将士则皆被杰顿的残忍、无耻和无下限成功激怒，皆开始不管不顾地全往杰顿冲去。 年长的将士们，特别是那些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或者是觉得已经活够了的洒脱豪迈汉子，就全准备干脆舍掉自己的性命，怎么也得尽快杀掉杰顿这狂妄至极、又无耻之尤的垃圾玩意。 再不济，他们也要用自己的身体，来为年轻的将士们挡刀。 可年轻的将士们又怎会惧怕。 伊曼等团长级的人，更是责无旁贷。 但这当然只让杰顿愈发兴奋，转眼便兴奋至极、残暴至极，只觉得弱者们果然都是既弱小又愚蠢，天生就该被他这样的强者肆意揉捏和践踏。 杰顿这才不在频频进行大距离的高速机动，一边增加小距离灵活机动的频率，以避开伊曼等防御奇高、攻击奇诡的人纠缠，一边又以电磁加速之技艺、不断打出既密集又狂暴的重重拳影或脚影，身形越来越变幻莫测，却又招招声若暴雷、电光四射，将红着眼围上来的卡缪拉众将士一一击毙，无一例外。 被打飞的卡缪拉将士们无不再起不能，血流满地，而杰顿却控制不住地“哈哈”狂笑起来。 “哈哈，蠢货，蠢货！哈哈，你们都是一群蠢货！哈哈，哈哈哈，你们真都是一群既弱小、又弱智、毫无价值的垃圾——” 卡缪拉将士们愤怒至极、冲动至极和狂暴至极。 “你才是垃圾——” “恶徒，去死——” “啊啊啊，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 卡缪拉将士们愈发不顾一切，又愈发死伤惨重。 杰顿则渐渐地，同时地，兴奋和残暴到一个触目惊心、耸人听闻的地步。 “哈哈，去死，去死，全部去死——” 加上其他海盗都跟着愈发兴奋、残暴，纷纷“哇哇”大叫着疯狂助攻、趁火打劫。 海盗小战团附近的战斗，似乎转眼就进入到一个令卡缪拉将士们越来越绝望的恶性死循环，随时可能螺旋跌入那最绝望、亦最黑暗的，全面溃败之深渊。 还好，当附近两个卡缪拉战士的愤怒、无奈和绝望，都到一个顶点后，转折也随之及时出现。 谁都没能预料的是，打破这恶性死循环的，居然是吴雪莲和吴雪镜这两个貌似柔弱的少女。 只听由腾蛇和霸龟联展变形成的小型机甲，忽地就仰天暴喝一声、声震四方，还周身电光大作、雷声轰鸣，令周围爆炸四起。 杰顿都不由为之一怔，心生警惕。 随即，愈发令杰顿吃惊和警惕的是，该机甲又徒然就从他眼前消失，后更是紧跟着就从侧面朝他飞扑而来。 那快到不该属于机甲的速度，让所有人都为之咂舌。 且随之而来的猛烈冲击，强如杰顿，都得为之脸色大变。 电光石火之间，又听“砰”的一声剧烈撞击声，该机甲已高举那由腾蛇变形成、刚弹出利刃、从巨炮变成的巨斧，轰地重重砍在杰顿只来得及交错防御的双臂上，一下就在那厚实的装甲上砍出一道深可见血的伤痕。 片刻间，不仅消磁力场互相碰撞炸裂出耀目电光，地面也被杰顿刻意泄到双脚、引导向大地的强大冲击波炸出一大圈裂纹，并持续扩散开来。 而以上还不是最震撼的，连杰顿这化焰境的超级海盗终于留下第一滴血都不算。 最震撼的是，要一直到下一毫秒，第二声轰然之声才能传入到杰顿耳朵。 可见吴家姐妹此次攻击之迅捷，是已超越音速的程度，怎能不令杰顿动容不止。 要知道，吴家姐妹所乘，说是重装甲，按体型却绝对足够归类到小型机甲。 那本就是由一大一小两具装甲合体而成的。 然机甲要破音速，其难度相比体积娇小许多的装甲，尤其是在操纵者仅仅射心境、无法模拟电磁力的情形下，岂止是要难数倍。 恐怕是要难十几倍不止啊！ 机甲不止体积远大于装甲，即迎风面积远大于装甲，复杂外形在高速机动中必会产生的高温空气旋涡，才是最麻烦，更是最致命的。 流线型的飞机在突破音障后都会因气动加热而接着出现热障，令外表温度达到数百度，能熔化普通合金，更不用说非流线型的机甲了。 那些高温空气旋涡的温度可达数千度，若解决不好必至机毁人亡。 可情况又不容杰顿再不信和猜疑，他残暴至极、毫无下限的无耻行为，终于被吴家姐妹狂风暴雨般既强力、又高速、更持续不断的猛烈攻击打断。 吴雪莲和吴雪镜用现实狠狠地教训了杰顿，告诉他： 她们就是能不断突破音速，发出一记又一记强大灵活、让他无法分心的高速斩击。 敌我双方皆震惊不已地看见，明明是在场体型最大的战斗兵器，那造型既华美又沉重的白色钢铁小巨人，还双肩各挂着半面巨盾，却又居然是在场速度数一数二的，乃至还和第三拉开了一段不小的差距，不单是浑身裹着耀目电光，也真是快如雷电。 并且，接下来，杰顿第一个感到震惊至极，终于第一个发现： 该机甲之所以能以略为庞然、还不是流线型的复杂合金躯体轻易突破音速，正和他自己能突破音速的原因，也和不死鸟号能突破音速的原因，都一样，都是能用模拟出的电磁力，电离和稀释空气，才大幅降低了周身的空气阻力。 这种名为真空弹射的移动技巧，在化焰境都是一种非常高级的战斗技巧，能直接把音障和热障都给移除了，不是每个化焰境都会的。 毕竟，要形成空气越稀薄的真空就需要越强大的精神力，乃至可能超越大多数化焰境的极限。 就算是能熟练使用真空弹射的化焰境，也基本都是要靠核熔炉帮助的。 另外，最重要的是，他还万分不信地发现： 那机甲周围异常涌动的、非自然产生的电光，或者说电磁力，竟不是机甲模拟出的，而是里面那两个绝对才射心境的小丫头模拟出的。 而两个最高才射心境二阶的小丫头，怎可能模拟出电磁力？ 他打死都不愿相信。 能模拟电磁力可是他心中最大的骄傲啊！ 只他不信也得信。 现他不是进攻受阻，而是已被迫转为防御，还正防御得越来越吃力。 吴雪莲、吴雪镜似乎正在逐渐熟悉、并更充分地利用他们的新能力，渐入佳境，不仅让巨斧的消磁力场功率越来越大，更会在中和杰顿的消磁力场后释放出具有破甲功能的阳电子雷，也就说云梦俗语中比普通雷电破坏力更强的“阴雷”。 而杰顿则不信至极，又不得不信，很快就抓狂至极，阵脚更乱。 他怎么可能知道，吴雪莲和吴雪镜不仅是使用了双龙阵的特殊技巧来驾驶机甲，还已经让各自的呼吸法产生了奇异共鸣，才突然激发出机甲的隐藏功能——名为“玄武模式”的近战模式。 那巨大的斧刃，一般是根本不会弹出的！ 在蓝日星系的现代，不管是太空战、阵地战、团战、个人战或者说是白刃战等，都正往运动战方向发展。 两个人站桩一样地互相释放技能这种战斗形式，已经非常罕见了。 而由于在加速过程会持续遇到音障、热障和之后的黑障等，任何机甲的设计者都根本不会鼓励境界低的驾驶者用庞大笨拙、外形复杂的机甲去打白刃战的。 故唯有当两个驾驶玄武机甲的驾驶者，还必须得是一个修炼了太阳龙系、一个修炼了太阴龙系的驾驶者，当她们的呼吸法产生奇异共鸣、出现交融之状时，那时散发出独特的精神波动才能激发玄武模式，让阳电子破城炮变形成更适合白刃战的阳电子破城斧。 实际上，近年来，正有日益充分的证据表明，太阳龙系呼吸法和太阴龙系呼吸法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神奇联系，两系呼吸法越往高等级发展、推演，就会出现越多的共通迹象，已找到能相互转换证据，乃至是窥见了融合、进化的惊世迹象。 有人为此提出一个极大胆的猜测： 在远古九龙王中，太阳龙和太阴龙，或原为一龙，可称之为太虚龙，且获得该系祖龙级呼吸法的关键，说不定就不在什么血龙石，而在于要将两系呼吸法完全融合。 只该猜测从未有人能证实。 再天才的人，目前都尚未有能同时把两系古龙级呼吸法都练到顶点的。 这才延伸出第二种验证方案，即让两人把两系的呼吸法分别练到顶点，再合力出手，看看会出现什么情况，正比如使用双龙阵。 而玄武机甲，正是用来配合那两人的试验机甲。 然而，或是由于吴雪镜和吴雪莲过去境界太低、精神共振不够或融合对精神共振的要求太高等原因，玄武模式一直未有被成功激活过的记录。 直到今天。 该机甲的设计和维护人员们，其实都已在大后方为之沸腾了。 甚至，他们连整场战争的输赢都已不太在乎，正围着喷涌而出的海量新数据，兴奋到狂热地议论，或者说争吵着。 他们后面好久才达成一定共识： 应该是吴雪镜和吴雪莲已双双突破到射心境、且精神共振亦因各种战场压力而超过双龙阵使用要求、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才导致玄武模式的成功激活。 只他们根本不知道，顾雷给吴家姐妹都加上的单体算力降临，才更重要。 吴雪莲和吴雪镜这才能在用双龙阵成功融合太阳龙和太阴龙系呼吸法，在射心境时便提前一个大境界获得模拟电磁力的能力，还是比较强大的模拟电磁力之能。 再加上机甲的进一步增幅、战友们的倾力支援、杰顿大意失去先机等因素，吴雪莲和吴雪镜又才能短时间内压着化焰境的超级海盗杰顿猛砍，震撼全场。 但见暴烈焦灼的电光中，一白一黑、一大一小、一机甲一装甲，正激烈地缠斗在一起。 一挥铁拳、一舞巨斧，拳能碎钢、斧能劈山，巨斧镇铁拳。 二人所过之处，大地轰然开裂、高楼轰然倒塌，连高维合金制成的坚固碉堡都要刹那被撕成碎片，无可抵挡。 更有道道惊雷不时迸射而出，或熔铁碎石，或引发轰然爆炸、非常奇异、显是能湮灭普通电子的阳电子。 最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仍主要是机甲在攻、装甲在守，令周围卡缪拉将士集体振奋。 而周围海盗则集体惊惧。 这样，就终于轮到众海盗惊慌失措、死伤惨重。 只可惜，随着抓狂至极、万分屈辱和万分愤怒的杰顿慢慢适应和冷静下来，装甲守多攻少的局面，没多久便出现逆转趋势。 另外，蔚为恐怖的是，在古斯塔夫凶恶至极的催促和压迫下，那些说随后就来、却迟迟没下来的海盗头子们，也没几下就服软。 又有一个化焰境的超级海盗，率第二批数量上万的海盗大部队，即将加入战局。 不过，同时，顾雷的头疼，也终于被调理好了。 他的双目，也正闪烁着难耐的凶狠血光。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11双神咆哮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第三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终于还是下来了。 且他并非是被逼、不是另一个、同样是在之前战斗中被吓到临阵脱逃者的那化焰境。 毕竟，情况确已危急到他们必须有人下来冒险、而不是怠战的地步。 根据被击毁的哨兵机器人推断，卡缪拉军方的大规模援军，已离赞巴鲁克非常近了。 他们必须尽快击溃卡缪拉在赞巴鲁克附近的现有部队，后还得一边抵御卡缪拉援军、一边毁灭整个赞巴鲁克、确实地为古斯塔夫刻下那些在他们看来有些莫名其妙的混沌之痕，然后才有时间逃走。 海盗们大部分可没什么虔诚的混沌信仰，依旧不太信什么“混沌之门”、“灭世之门”、“最终使徒”之类的奇怪传说。 然而，不说太空战场形势难料，单独说他们在地面战场的战况，就很不乐观。 在大战团那边，由于为首化焰境海盗的持续畏战，也由于一个资料不明、身穿火红装甲、实力极强的意外战士参战，海盗们的伤亡率正以惊人速度骤然拔高。 那身穿火红装甲之人，正是小石头。 且小石头之穿林狐的火神模式，恰好又正是群攻特化的一个模式。 那原是设计用于狙击手被敌人发现，特别是在被敌人包围时，来进行突围的，不想又非常适合群战。 别说穿林狐还在战前再次得到大幅强化。 此刻，那27个多功能合金浮游环正无影无息地漂浮在接近光雾顶部的战场之上，让小石头的激光攻击能笼罩大片战区。 并且，从环阵里射出的，还是紫色的激光网，不仅更凝聚高能、也更交错密集，现就如镰刀割过麦田般，将海盗们成片成片地迅速切断。 这既骇人、又激动人心的景象，是许多自己人事前完全没料到的。 穿林狐的火神模式、创世引擎等改造，至今仍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而经军方之手和马塞尔侯爵之手双重在材料和技术等多方面进行多重强化后，穿林狐在火神模式下射出的激光，已凝聚到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紫到极致后渐归虚无，若隐若现，在这五彩斑斓、朦胧模糊的战场上，更是堪比死神之镰，既致命又隐蔽，威慑力比杀敌效率还令人发指。 何况，大战团那边还有阿尼西娅的烈焰王龙。 阿尼西娅才是真正擅长群攻的重装甲兵，而她的烈焰王龙也才是名副其实的重装甲。 更何况，烈焰王龙不用说也得到军方在材料和技术等上的各种再次强化。 现从高飞的烈焰王龙手上高举的等离子之日上射出的，也变成威力更大、数量更多的火流星。 光在二人的夺命激光网和高温流星群的攻击下，就已有数百海盗丧命，且数量不断上升，更全死无全尸，或灰都不剩。 这当然还极大地打击了海盗大战团的军心，有些海盗真被吓到屁滚尿流。 并且，在另一边的小战团处，尽管场面没这么火爆和残酷，但更打击军心的是，杰顿居然被两个才射心境的小丫头联手压制。 那在包括卡缪拉将士眼中，都是极不可思议的。 故即使吴家姐妹驾驶的绝对是当世最先进的机甲，即使卡缪拉的科学技术公认世界第一、历来震撼星系，即使里面凝聚了同样位于卡缪拉科技之巅和世界科技之巅的吴家的许多巅峰技术，即使听起来好像可以接受，海盗们却总归都是十分难以接受，内心愈发疲惫和害怕，战意和凶意俱都大损。 于是，在小战团那边，海盗们的伤亡率虽仍不如大战团那边，但伤亡率的增长速度，反已超过大战团这边，并依旧在持续高速地增加。 总而言之，海盗们情况在各战场和各方面都很不乐观，还依旧在变得越来越不乐观，似乎是越来越接近一触即溃的高危境地了。 但是，第三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又依旧没第一时间就率部冲进光雾，去火速支援随时可能崩溃的其他海盗。 他战斗力是略不如杰顿。 然他既敢继杰顿之后第三个下来，还是第二个自愿下来，又自有所持。 他才走到光雾边缘仰望那高高的斑斓光墙，便在郁闷至极、恼恨至极的同时，又忽地双目一亮，徒然就想到一条绝妙毒计。 紧跟着，他便不理其他海盗头子焦急的催促，反厉声要求其他海盗头子马上闭嘴，并马上全按他的指令行事。 而其他海盗头子听完他趾高气扬的快速表述，也不再发愣或愤怒，反齐齐大喜，齐齐竖起大拇指： “行啊，纳哈老弟！”…… 之后，充满不祥气息的乌云，便再次汇聚到老城上空，令顾雷当即脸一沉。 再之后，发现这次汇聚来的乌云既没之前那么狰狞漆黑、也没之前那样有凶恶的火龙咆哮，连雷光雷声都有点有气无力，顾雷更是反内心一紧，脸色只不由变得越来越阴沉，跟着才恍然大悟，完全想通一切，脸色大变，大骇失声道： “不好——” 而不一秒，战场便风云突变，掀起惊涛骇浪。 真正能召来灾厄的狂风，骤然就呼啸着在光雾内拔地而起，由下而上地卷起一个个灰色的、颜色比死更灰暗的巨大龙卷，接连冲出茫茫光海，仿佛要将那光做的半虚半实之海也撕成碎片一般。 许多人，尤其是非心网连接者，还未来得及听到顾雷提醒，就猝不及防地一下被吹得高高飞起。 远远望去，可看见在每一个咆哮的灰暗龙卷周围，不仅有大量碎石、断墙或扭曲的钢梁之类的建筑残骸，皆在高速绕龙卷盘旋和飞舞，还有一个个乱舞的小黑点一样在随着呼啸的龙卷风螺旋上升。 那正是一个个惊恐不已、手舞足蹈、却无力挣脱的星际海盗，或者卡缪拉战士。 并且，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卡缪拉战士。 所有龙卷都是外面的化焰境海盗们制造出的，当然会尽力避开光雾中海盗密集的区域，就是在绕着海盗们的两个大小战团外围，来回划圈，以清剿或阻止进攻海盗大小战团的卡缪拉众将士。 那第三个下来的海盗头子——纳哈，在刚刚兔起鹘落的片刻时间内，徒然就想到： 卡缪拉人虽确是比最毒的毒蛇都要阴险、鬼祟和难缠，可既光雾连他们这些化焰境都难以探清虚实，既狡猾的卡缪拉人在光雾里占尽优势、不好对付，那便干脆把既狡猾又脆弱的卡缪拉人拉出光雾呗！如此不就可以彻底扒掉他们狡猾的外皮，去直接啃食他们脆弱鲜美的血肉、骨头和内脏啦？哈哈，我真是天才啊！ 对于自己等人之爪牙的硬度和锋锐度，以及上面毒液的狠辣度，他不用说都非常有信心。 至于仍不幸被殃及、被卷起的海盗，不管外面的海盗，还是光雾里的海盗，都没办法，更不在意。 外面的海盗们赶紧就朝着天空中的一个个小黑点集火射击，明知里面必有混杂进自己人亦毫不手软。 他们只顾着把大小口径的电磁炮弹和内心积压已多的毒火都统统尽快倾泻过去。 他们皆“哇哇”大叫着，声音比周围万炮齐发的声音还要高涨、疯狂、恶毒和渗人。 看到一个个卡缪拉将士终于再一次被自己等人亲手撕成碎片，哪怕有些自己人也跟着一起被自己撕成碎片，他们亦都瞬间就兴奋到极点，兴奋到扭曲。 即使光雾里的海盗们，一样都只兴奋于自己的头儿们终于大发神威，让他们周遭压力登时大减，又愈发凶狠和毒辣起来。 所有海盗皆对被殃及池鱼、一起撕碎的自己人，浑不在意。 连被撕碎的海盗自己都是这样的。 毕竟，对“死盗友不死贫盗”这句话，每个海盗都深以为然。 可卡缪拉将士们不是他们，皆对战友们突然就大量蒙难感到痛苦、仇恨，以及无奈，又只能竭力保持专注和镇定，继续拼命战斗。 连顾雷都没能立刻想到破解之道。 从海盗们毫无顾忌、不怎么避开龙卷风本体、貌似十分胡来的集火射击就能看出，那一个个死亡龙卷的根源，绝不在上端，亦不在云端。 那片连雷声雷光都比之前有气无力的乌云，这次仅仅是一个副产物。 死亡龙卷的根源，应该在地面，在光雾里。 那样，顾雷就没办法指挥不死鸟号在外面用火力驱散那些死亡龙卷。 而内里的其他将士们也基本无法从激烈焦灼的战局中脱开身，只能竭力闪避和眼睁睁看着战友被吸走，以及被随后射来的密集弹雨撕碎或熔化。 为不连累其他战友，一些被吹得双足刚刚离地、或仍有几丝生机的战士，甚至会故意拍开战友伸过来的、想拉住他们的殷切手掌。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顾雷会一直别无良策。 没几秒，顾雷便也忽地双目一亮，后复又双目一冷，及时下达正确命令。 紧跟着，在恶风平地起、卷起惊涛骇浪后没多久，随着一声震动整个战场、仿佛来自远古的惊天恶吼，斑斓光海就又沸腾般地凭空从里面涌出大量金光，仿佛旭日东升。 并且，细看就能发现，那些金光又不像旭日东升，都似光非光，或者说绝不单纯是光。 那些金光在空气中居然尽皆不是在直线运动，而是尽皆曲折射出，更每一次曲折都别具奥妙。 道道金光就像是在空中勾勒、描画一样，不断弯折延伸，正接二连三地画出大量骨架、传动杆、传感器、压力缓冲器、加力杠杆等数不清零件。 后那数不清的零件还继续“咔嚓咔嚓”聚集、“咯吱咯吱”生长，很快就由内至外勾勒和结合出一个庞大如山、巍峨耸立的巨大机械造物，更渐渐由虚变实，产生越来越沉重、沉重到已能清晰明显地震动整个大地、令大地不断开裂和凹陷的压迫感。 最后，在光雾内部分眼力好的海盗和光雾外全体海盗瞠目结舌、震惊至极的目光中，一个高逾1公里、接天连地、重亦有近百万吨、长着四条机械巨臂的鬼脸巨神，就恍若刚撕破封印的远古巨神般，徐徐张开四条擎天巨臂，令大地终于承受不住地大范围深深炸裂开来。 启动巨神模式的暴爪巨熊，已悍然从翻涌的光雾中轰然挺直腰杆，直达天际、睥睨全场，更发出惊天恶吼，还一脚便又更加轰然地踩灭了一个巨大的死亡龙卷。 那声如巨炮轰鸣的爆响、溃散的呼啸狂风和地震般的强大冲击波，冲击得附近海盗东倒西歪、六神无主。 不少被这样有所准备的卡缪拉众将士趁机杀死，又惨叫连连。 随着狗牙也启动创世引擎，变化出机械巨神，不单死亡龙卷一个接着一个被这好像来自远古神话、其实来自高维时空的高维合金巨人强行踩灭。 各化焰境的海盗头子也都有些目瞪口呆、无可奈何，皆被眼前既声势浩然又疯狂无比的极罕见一幕震得心神乱颤。 再随着小石头和狗牙又都启动装甲的全功率模式，海盗们的惨叫声，也再次从光雾内成片成片地凄厉传出，凄惨无比。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12疯狂之巅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眨眼间，大地就又开始“轰轰轰”地持续震动不休，宛若又有大量太空战舰在底区万炮齐发。 可其实，那上百艘海盗船上的全体海盗，包括那9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都正瞠目结舌、沉默无语，一时间竟是一炮未发。 他们都正回不过神地瞪大眼睛，直直看着那四臂的鬼脸巨神在手足齐用地大肆攻击地上的海盗，才令大地都持续地震颤起来。 只见漆黑的鬼脸巨神全身关节和装甲缝隙都透出耀目金光，既凶恶又威严，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威。 它或用巨足猛踩，或用巨臂猛砸，或用巨锤猛敲，先是没几下就把十几个由化焰境制造出的死亡龙卷一一砸烂。 后鬼脸巨神还张开机械巨口，吐出夹带冰雹的狂风，把头上那片碍眼的乌云一同撕裂、驱散，让阳光再回大地。 既漆黑又璀璨的它，真若神话中撕裂黑暗旧神庭的巨神般，威势极盛，似有开天辟地之大能。 连化焰境的海盗头子们也从未见眼前如此浩然和疯狂、在他们看来有些骇人的景象。 在现代，原连大型机甲在战场上都不多见，别说还是这样身高一贾里左右的超大型机甲。 现存的说是凤毛麟角都不为过。 而鬼脸巨神自不会满足和止歇，接过不死鸟一号投下的黄金大太刀，便刀锤齐舞，更疯狂地又发起难来。 狗牙直接对下方密密麻麻的普通海盗们出手了！ 既敌人不顾身段、以大欺小，就别怪他们也不讲武德、也以大欺小。 而下面的海盗们看着轰然扫来的、如绵延的山脉般的巨大合金机械腿，或仰望着轰然砸下的遮天巨锤，又或仰望着轰然砍下的劈天大太刀，才最快反应过来，皆尖叫连连，后又皆惨叫连连，不少都被打得吐血重伤，乃至是粉碎死亡。 以全新概念设计、演化出的超大型机甲，对化焰境的超级海盗来说或难以造成什么太大伤害，对射心境的普通海盗来说，却依旧威胁不小。 加上攻击范围极广。 鬼脸巨神或才是今天战场上最适合群战的新概念高维武装。 从数据上看更是如此。 暴爪巨熊的巨神模式相比穿林狐的火神模式来说，尽管致死率不到火神模式的一半，但一次攻击能覆盖的目标数量，却又多出火神模式数倍不止，至少能大批大批地瘫痪海盗们的战斗力。 何况还有其他大量卡缪拉将士们帮着补刀。 另外，那巨大到远超海盗们想象的体积，还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威慑效应。 海盗们当然也知道底区曾有巨神击杀巨魔的情报，只纸上的数据和现实的观感，真完全不是相同概念。 鬼脸巨神现投下来的、连光雾都挡不住的、堪比遮日之黑云的巨大阴影，一下就穿透众海盗的装甲、皮肉和头骨，直达众海盗的大脑、乃至是灵魂深处，令大多数海盗都神经抽搐，正止不住地战栗起来。 因此，狗牙的鬼脸巨神甫一显形，其实就已经令海盗们在光雾内的一大一小两个战团，皆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再到鬼脸巨神真开启全功率模式、全力发威，两战团亦皆就迅速濒临崩溃。 那第三个下来的化焰境海盗头子，这才不敢再有任何犹豫和侥幸，有些气急败坏地赶紧率众冲进光雾。 而留在外面的那九个海盗头子，也这才反应过来，也赶紧命人集火射击，阻止鬼脸巨神冲垮他们的整个战局。 那近150艘沉默许久的海盗船，这才真正万炮齐发，令整个底区的颤抖都变得更剧烈了起来，犹比之前海盗们全力开炮攻城时都剧烈。 海盗们在光雾里的战局，终于又迅速稳定下来，乃至是马上便开始往对海盗们有利的一面迅速发展，竟是徒然就又出现了一个令众卡缪拉将士措手不及的大转折。 到如今，既连太空战场上的日耳曼侯爵都快把手里的牌打光了，地面战场上的顾雷能好到哪去？ 比如，大战团那边，就有一大股卡缪拉战士，在匆忙后撤时不幸被已“嗷嗷”冲进光雾的上万海盗拦去退路，不幸陷入被前后包夹、随时可能被彻底包饺子、全数歼灭的高危状况。 且这一大股卡缪拉将士的数量足有五千多人，包括一些来自骑士团各分团的少年团员。 被全歼的话绝对会令赞巴鲁克的地面防御部队伤筋动骨，乃至是元气大伤、军心大乱。 又比如，小战团这边，状况同样在急剧恶化。 因为，那名为纳哈的化焰境海盗确极其棘手，战斗力不是最高，心计却绝对是最阴险狡猾的。 他一边令自己带来的上万海盗朝大战团全速奔去，还特意强调一定得大声狂叫、全力开炮，做出要倾力支援大战团那边的假象，让顾雷紧张不已，其实又将支援部队里可以说是最重要、最强大的战力——他自己，放到小战团这边。 他迅如闪电、且悄无声息地，就潜行了过来，更一照面就从背后朝正和杰顿酣战不休的玄武机甲暴烈出手，让顾雷一时失策、反应不及，亦让吴雪莲和吴雪镜两姐妹当即便身陷绝境、命悬一线。 这个暗骂卡缪拉人狡猾、鬼祟的化焰境海盗，其实远比卡缪拉人狡猾、鬼祟，更或才是地面海盗中的算力最强者。 直到艾龙斯基替玄武机甲挡了一招，吴雪莲、吴雪镜才总算被伊曼的“网剑成盾”及时救下。 可艾龙斯基却已炸裂死亡，惨不忍睹。 这因喜爱云梦文化而特意把名字的名改成“艾龙”、谐音“爱龙”、更酷爱耍龙枪的绅士，终究是为了守护云梦人的两个小公主，而毅然决然，绅士无比地，选择优雅地直面那最残酷的死亡方式。 吴雪莲和吴雪镜当即就疯了，又疯狂至极地和两个化焰境海盗再次拼死战成一团，电光狂舞，竟一时都分不出三个大小明明非常不同的身影。 顾雷也这才震怒不已地反应过来。 艾龙斯基可以虽死无憾，顾雷却也不能轻易释怀，只感觉又有人因为自己的大意而身死。 毕竟，若代价是人命的话，那每一个小失误都会被徒然放大，带给常人难以理解和想象的压力和痛苦。 然而，情况已危如累卵，都不容许顾雷都后悔和痛苦几秒。 在两个化焰境海盗的夹击下，任吴雪莲、吴雪镜疯狂死战，亦要再次险象环生。 玄武机甲身上那在场最厚实的装甲，亦在两个化焰境海盗电光四射、势大力沉的拳脚下片片破碎。 而其他卡缪拉将士亦相继陷入苦战，正接连惨死。 连狗牙的鬼脸巨神，都正在遭来自近150艘海盗船、数千门电磁炮的集火猛攻，只能越来越徒劳地咆哮和挣扎着，更多是在靠如山体型带来的威慑力和高维物质强大非凡的自我修复功能强撑着。 就算索兰托夫妇拼命在后方支援，及时把光雾升高、把鬼脸巨神也罩进去，狗牙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 情况如此艰难、危急和千钧一发，顾雷再怕、再怒，又为之奈何？ 或者说，顾雷手里，现还能有什么牌？ 答案是，顾雷手里，的确还些牌。 顾雷手里至少就还攥着一张牌，那就是： 他自己！ 并且，在不死鸟一号把黄金大太刀空投给狗牙的同时，他就跟着被空投进光雾，已展开行动。 他当即就来到小战团这边，正率伊曼、纳斯塔西娅和巴缪奇卡，以及悲愤交加的加涅洛夫，一起强行把那第三个进入光雾、最阴险狡猾、或最难对付的化焰境海盗头子——纳哈，和杰顿分割开来。 只不过，任他们如何施展浑身解数， 任顾雷如何把贪狼的雷神模式、包括雷吼龙呼吸法在内的诸多禁法、单体唯心法则等全开动到极致， 现贪狼不仅关节和装甲结合缝处皆有耀眼金光冒出，显是也启动了全功率模式，还双目如血和浑身血雷萦绕。 然合五人之力，依旧只能勉强压制住纳哈，帮吴家姐妹分担不到一半的压力。 即使这纳哈的实力确稍不如杰顿！ 能模拟电磁力和不能模拟电磁力，中间的区别真是极大，是质上的，仿佛隔着万丈深渊，会让欲强行跨越者摔个粉身碎骨。 这样看来，顾雷又终究是快技穷了。 这点从顾雷放弃指挥、直接走上前线一事上，就可略知一二。 对一个统帅来说，还有什么事能比坐镇中军、运筹帷幄更重要。 哪怕顾雷有心网，能一边亲自参与战斗、一边继续指挥。 然而，这好像又不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如今，每一个卡缪拉战士，乃至是每一个星际海盗，不管层次多低，都已多少能预感到： 决定地面战斗胜负的最后关头，同时也是决定整场赞巴鲁克之战胜负的最后关头，终于是真正到来了！ 因此，不由地，每一个卡缪拉将士，不管内心开始是怎么想的，不管内心到底有没有一丝侥幸，到此刻却皆是全豁出命来。 连海盗们都不得不跟着豁出去。 身体损失超过一半、却依旧在亡命战斗的卡缪拉将士或星际海盗，随处可见。 从外面看，那原五彩斑斓的大面积光雾，终于在改造人们煞白的脸色和战栗的目光中，完全变成了最单调、亦是最刺目的一片猩红之色。 那既是满地流淌的泊泊鲜血所反射出的可怕血光所致，又是人们在疯狂厮杀时散发出的、达到极致和巅峰的滔天血气所致。 毫无疑问，所有卡缪拉将士，乃至是一部分星际海盗，都已经完全杀疯了。 连最温柔、最不喜争斗的伊曼都杀红了眼，正滔滔不绝地朝纳哈刺出绵绵高维剑雨。 卡缪拉将士们脸上皆似疯、似怒、又似笑，浑不将自己的性命和任何敌人放在眼里，骇得实力开始渐渐占据上风的海盗们，反越来越恐惧。 即使是杰顿外的另外两个化焰境海盗，亦不免如是。 特别是那最开始被逼下来的、早被吓破胆的。 他正在内心充满后悔和恐惧地不停呼喊到： 疯子，疯子，……，卡缪拉人，都卡鲁的是疯子呀—— 可这样下去，不管第三次赞巴鲁克防御战最后是胜是负，卡缪拉地面防御部队剩下的六七万人，包括顾雷、伊曼、纳斯塔西娅、小石头、狗牙等年轻团员，都将和面前剩下的两万多海盗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尽管他们皆无怨无悔、虽死犹荣： 那么多战友都已为守护祖国、人民和家人荣耀战死，吾等，又何惜一死？ 然而，即使不是正被他们守护的赞巴鲁克人，只要是卡缪拉人，又于心何忍。 就比如马塞尔侯爵。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13超神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最后，拯救了赞巴鲁克地面战场上众多已抱定与敌携亡之心、已纷纷开始与敌人玉石俱焚的卡缪拉将士的，首先是马塞尔侯爵。 即使，此刻的马塞尔侯爵，真状态极差，其实奄奄一息。 尽管马塞尔侯爵一直游走在整个赞巴鲁克贵族阶层之外，连踏入见微境这么震动的事都因妻子死亡而再无任何人知晓，但从他开发创世系统、守护卡缪拉的初衷就知道，哪怕整个卡缪拉都遗忘了他，他亦从未遗忘过自己的祖国卡缪拉共和国。 以及遗忘要守护那他最感到亏欠的赞巴鲁克。 加上双方都未将实已至见微境、早成为星系顶级强者的他算做战力，他本可成为一支一人千军、匹敌万舰、更极出其不意和极致命的奇兵，或能发挥出一举决定整场赞巴鲁克防御战胜负的强大奇效。 且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为此，他才依旧没告诉顾雷自己已是见微境的事实，乃至是在顾雷之前来询问是否能出手相助时装病。 他要最大程度地发挥出自己天降奇兵、出奇制胜的效果，把混沌狂潮对赞巴鲁克的整体伤害尽可能降到最小。 而顾雷也没怀疑。 毕竟，早先打伤马塞尔侯爵的，可是身为星系巅峰强者的肯伯力-休啊！ 何况，顾雷依旧以为马塞尔侯爵是化焰境 只可惜，又只能说： 早先打伤马塞尔侯爵的，可是肯伯力-休啊！ 马塞尔怎么也想不到，他还没来得及出手，乃至是第三次赞巴鲁克防御战都没正式开始，他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刚出现好转的伤情就徒然恶化，正是在肯伯力-休方才彻底觉醒之时，还是连续多次地不断徒然恶化。 肯伯力-休留下的、仍深深缠绕在他灵魂深处的、仅仅一丝的混沌气息，也随着肯伯力-休之的混沌和实力都徒然暴涨而徒然暴涨了。 这才给马塞尔侯爵先一步造成出其不意、锥心刺骨、更异常致命的痛苦和伤害。 而且，实际上，肯伯力-休从现身到现在离去后，在混沌和实力上，都已出现多次暴涨，并至今犹有后劲。 靠拼命死撑才勉强吊着一口气的马塞尔侯爵能清晰感受到，肯伯力-休的混沌和实力，居然在已抽身离去多时、赞巴鲁克之战都快结束的现在，还好像又要出现一次明显暴涨，以及…… 以及给他马塞尔侯爵，带来既无意又有意的致命一击。 他现在的情况已严重到灵魂欲碎、随时可能暴毙，而别忘了，审判三使徒间的命运是紧密相连的。 也就是说，其他审判使徒的觉醒或进阶，亦会促进肯伯力-休的混沌和实力增长。 另现在，第十三使徒，最后的使徒，或可称之为生命使徒、或毁灭使徒的最终使徒，好像也快要完全觉醒了。 顾雷只知审判三使徒间有联系，却不知他们之间的联系到底有多深，全然不知： 当第十一使徒和第十二使徒完全觉醒后，第十三使徒，亦将加速觉醒，再难阻挡！ 更别忘了绝命龙系呼吸法为什么全是禁忌，绝对禁止修习。 一旦过度使用绝命龙系呼吸法，是真很可能彻底暴走发狂、转眼堕落成只知杀戮和毁灭的混沌魔人的。 要知道，蓝日星系最早的混沌魔人，还有第一个降临的混沌序列使徒，便皆是冥神教会的信徒。 甚至，那还是第十一使徒——杰尔夫，当初堕落的诱因，亦是哈古拉斯体一生都难以消除的愧疚。 绝命龙系呼吸法，和混沌，真有剪不清理还乱、或属同源的深沉黑暗联系。 长久修习绝命龙系呼吸法，好像会渐渐滋生出一个控制不住、异常扭曲的第二人格，还渐渐会侵占和消灭原人格，无法逆转。 且绝大数人都不知道，久久修炼不死龙系呼吸法，必会转为绝命龙系呼吸法。 而顾雷不止一直修炼的是不死龙系呼吸法，还多次在无奈之下使用过绝命龙系呼吸法，更多次顺利驾驭和一再爆发出的惊人威力，已不免渐渐有些淡忘绝命龙系呼吸法难以控制、无法逆转的副作用。 又何况是在这样不得不把包括未来、幸福和生死等在内的一切统统舍弃的最险恶战场上。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顾雷现内心唯有履行职责一念，以求无愧于国家和那些因他的无能、失误死去的将士们，便一直在竭尽全力地运转雷吼龙呼吸法，为国拼命杀敌，而仍未有丝毫注意到： 自己或即将重蹈杰尔夫覆辙，彻底魔化！ 随着他一声接一声、越来越频繁、直如雷霆滚滚的如雷暴喝，他不仅攻击越来越狂暴，周身血雷也有越来越稠黏的变化趋势，纵是那对如血双目，都在他未有启动全算力降临的情况下，一闪一闪地频频晃过诡异狂暴的暗紫之色，还越来越频繁，乃至是渐渐飘散出极诡异邪恶的黑暗火星，好似随时可能转为最漆黑的混沌之眼，异常骇人。 对面的那化焰境海盗徒然明白过来，下意识地就感到心里发麻，愈发惊惧。 连身处极遥远之远方的杰尔夫，都唯有重重叹息一声，后终于在许多年后，极罕有地再次脸现极致憎恶，仿佛在极力地批判这不公的世道、命运和世界一般，周身混沌涌动、极度黑暗。 只幸好，马塞尔侯爵早有准备。 同样是因为肯伯力-休留在他灵魂深处的、一次次从他身体内部发动最致命攻击的、已成长为一条混沌巨蟒的那一丝混沌气息，他或是目前唯一一个能感应到混沌十三使徒即将完全降临和赞巴鲁克或亦即将完全毁灭等一系列事情的人。 也或是唯一能阻止这一切极可怕事情的人！ 虽他自己都深知，自己的战斗力在开战之初就一下被废掉七八成，被最混沌狂暴又最玄奥伟大的混沌意志随手就狠狠折了奇兵之效，却连混沌意志是否是有意为之都捉摸不透，不可能再直接参战。 可正因此，他才能第一时间转变战略，尽快转从别的方面入手，继续保护赞巴鲁克和为顾雷他们提供帮助。 “呵呵，我，我怎么……也是一个科学家啊！” 马塞尔侯爵一边大口吐血，一边竭力瞪大双目，终于极其艰难地在计算机上敲下了最后一行代码，险之又险地完成了对创世引擎内部程序的、他自己起初都没把握完成的最后完善。 “何况，我自己都没想到，越接近混沌，居然真就越能看见真理！诶——” 接着，他便“砰”地一声重重倒在计算机的键盘上。 而不光是计算机键盘，桌面、椅子和他身下的大片地面，都已被他的泊泊鲜血染红。 马塞尔侯爵看似油尽灯枯，已是生死难料，绝不可能撑过或直接来自混沌意志的、最后一波的、或最无心却最致命的暗算。 同时，在狗牙、小石头和顾雷三人眼前，却皆徒然就浮现出了一行金色文字： 确认模式安全，创世引擎，解除最后限制！ 登时，夺目无比的金光便从三人的装甲上滔滔涌出，闪耀全场。 创世引擎目前的最强模式——超神模式，在马赛尔侯爵完善程序后，自动启动了。 而那耀眼无比的金光，正是顾雷等三人身上三具装甲的全部高维物质都被激发后，所辐射出的超强高维辐射。 现顾雷等三人，皆不再仅仅是关节和装甲结合缝处有耀眼金光透出，而是通体皆有夺目到夺人心魄的金光射出，恍若三个大小不一的装甲金人。 该模式是三具装甲的最强模式，是必须完美结合装甲的修罗模式和全功率模式后才能出现的非凡模式，所辐射出的能量连装甲内的他们自己都有点消受不起。 而过去，正是由于修罗模式和全功率模式都太过强大，难以兼容，若强行结合容易引发甲毁人亡，才一直迟迟未有完成。 故马塞尔侯爵起初才自己都不认为自己能在有生之年完成。 只没想到，混沌意志果真是已知最混沌、又最伟大的意志。 他这才在极度震惊的情况下，忍着灵魂濒临粉碎的可怕痛苦，竭力一试。 又没想到，他不仅真再次拯救了赞巴鲁克，也再次拯救了他自己。 他更想不到、现亦看不到的是，由于他所不知道的心网的存在，三个创世引擎，居然再生异变，产生了奇异共鸣。 只见稠黏血光中，先是有三点极闪亮的金光神奇亮起，再又更神奇连成一个金色三角，后便神奇至极在三角形中央继续激发出无数不断旋转、扩大和消散的金色三角，大到能笼罩整个战场，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且才眨眼功夫，那无数金色三角便又扭曲、混合成滔滔不绝的金色光波，终于完全驱散了那笼罩整个地面战场、稠黏难散、极其混沌的刺目血光。 负能量是有着能湮灭一切正能量的恐怖力量。 可反过来说，正能量又何尝不是也有着能湮灭一切负能量的强大力量。 那强大到能笼罩全场、驱散稠黏混沌的正能量，既暂时地强行按住了即将完全打开的混沌之门，又中和了顾雷体内悄然抬头、即将暴涨的负能量，终于打断了最终使徒的觉醒，也拯救了马塞尔侯爵自己的性命。 这结果，好像让混沌意志比混沌之门的开启被打断一事都感到愤怒。 连太空战场上的古斯塔夫都能感应到混沌意志异常罕见、异常暴怒的大异常，惊疑和惶恐到差点就把自己的一撇小胡子揪断。 可是，在电光石火间确认完所有情况、刚双目一清、心有余悸、庆幸不已没几秒的顾雷，却又不得不紧跟着做出一个痛苦至极、无奈至极、又必要至极的决策： “狗牙，我命令你，马上最大程度地进行巨大化，以把敌人全部的注意和火力都吸引过去！” 是的，接着拯救大家、亦是最终拯救了大家的，是狗牙。 只狗牙自己的下场，却只能是……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14高维剑林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那第三个下来海盗头子——纳哈，真越和女武神骑士团的众少年打，就越感到心惊和恐惧。 不说为首那刚刚还异常诡异、现又浑身金光亮到煌煌不可直视、真极其混沌的三目狼骑士，其他人就够让他感到震惊的了。 且他最感到震惊的，当然不是他们厚得出奇的装甲，也不是他们的一些诡异攻击方式，比如伊曼的高维剑雨或纳斯塔西娅的高维穿刺，而是他们的反应速度。 众所周知，速度作为影响战斗胜负的一个非常关键因素，是由多方面组成的，包括直线速度、加速能力和反应速度等。 而其中，反应速度，既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一个方面，又或其实是最重要的一个方面。 所谓反应速度，就是一个生命通过五感、第六感、魂眼等渠道接收光影、味道、触感等信息，再分析和处理信息，建立模拟现实的虚拟模型，并用模型推演和依据需求做出相应反应的，一整个过程的所需时间。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时间过去前，敌人几乎是处于一个无敌的状态，不会受到任何攻击。 而我们自己，却又几乎是处于一个无防御的状态，最是脆弱。 很多越级杀敌或下克上，都是在这个时间内发生的。 反之亦然。 若不能在敌人的攻击到来前反应过来，那真是什么可怕的后果都有可能发生。 别说女武神骑士团皆仅仅是射心境的众少年，面对的还是一个万分罕见、可以模拟电磁力的化焰境超级海盗。 因此，纳哈起初虽对众少年有所狐疑和警惕，但大体仍是极其不屑的。 谁叫射心境仍主要是依靠第七感和五感，也就是魂眼，来在战斗中感知、防御或攻击，反应速度对他们化焰境来说非常有限，顶多数毫秒，威胁亦有限。 且他们化焰境，可不仅会开始渐渐抛弃五感，还会越来越依靠第六感——直觉，来战斗。 这样，他们就能加速反应、乃至是跳过接收信息这通过魂眼反应时必须经历的过程。 犹有甚者，一小部分化焰境能直接跳过接收信息和处理信息整整两个过程，一下就跳到做出反应、产生结果的最后过程，能把反应速度压到一两毫秒，乃至是进入微秒级，获得一个时间同样在数毫秒左右的无敌时间。 而别看此无敌时间只数毫秒，也就数个千分之一秒。 对一个化焰境的星系超级强者来说，数毫秒就可以做不少事了。 包括发动一些致命袭击！ 在以上貌似区区、连眨个眼来来不及的数毫秒时间内， 不说射出速度达光速、却难对装甲兵造成致命伤的激光， 也不说喷吐速度比较快、威力也十分大、更威力上限极高的等离子火龙。 就说打出速度好像最慢、威力也仅仅是足够的电磁加速拳或加速脚。 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尽管大部分仍难以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加速到数倍音速。 真空弹射原理简单，实操却极其困难，对算力要求极高。 在真空中人所遇到的空气阻力是会远小于大气环境，却也同样难以借力，连转身都困难，未受训者不是转不起来就是转起来后停不下来。 可他们再不济也能将身体上体积更小、也更符合空气动力学的、单独的拳或脚，轻易加速到数倍音速。 因为，他们不单是可以借助核能改造器官来助推，还能把手掌或脚掌变形为锋锐地、能轻易破开装甲、更能轻易破开空气的矛状或刀剑状。 就比如现在的纳哈这样。 纳哈的攻击方式才是化焰境里比较传统的，整个身体运动幅度不大，看起来不如杰顿狂暴有力，四肢却极扭曲和运动幅度极大，还挥舞或伸出得极快，实际上威力不差杰顿多少。 纳哈以数倍音速打出的电磁加速拳，或者说是电磁加速矛拳，再套上强消磁力场，在一毫米的时间内，就够跨过一两米的时空，平常亦够洞穿一个射心境装甲兵的胸口或头部，并粉碎其心脏或大脑、造成致命伤了。 如此，一个区区射心境的装甲兵，就算装甲再厚，又能挡得了他几拳或几矛。 他们化焰境堪比电磁炮贴身攻击的矛形电磁加速拳，别说是重装甲兵，纵是太空战舰，都挡不了几拳。 抑或者说，是能躲得了他们几拳。 就算那射心境的装甲兵天赋超凡、直觉天生就远比其他人敏锐、也能使用第六感。 毕竟，反应速度说是速度的重要一方面，到分析和处理信息、建立模拟现实的虚拟信息模型并根据需求做出反应杰顿时，就显然已和算力直接挂上了勾，乃至是息息相关、难以分割，特别是当利用第六感进行反应时。 能不能把处理信息和做出反应的速度都加速到转瞬即过、近乎直接跳过这两必要阶段，就看算力够不够。 又因此，在来地面战场的众化焰境海盗中算力首屈一指的纳哈眼里，在他之前看来： 要收拾一群区区射心一二阶的小兔崽子，再难也不过是多打几拳或多踢几脚的事情吧？杰顿那家伙怎么会和他们僵持那么久？哼，我看他不是摸鱼怠战、就是浪得虚名！ 然而，事实呢？ 真到他亲身对战诸位少年团员，纳哈才又惊又怒地极速明白： 自己到底错得有多厉害！ 任他把核能器官的功率开到最大，任他如何精益求精、毒上加毒地把拳脚变成尽可能锋锐高速的矛或刀剑形状，就是难以在短时间内命中他们，更别提是简单给他们造成致命伤了。 他一招粉碎艾龙斯基的惨象，在顾雷到来后，就再没出现过。 这让他只以为，诸位少年团员不仅装甲贼厚，反应速度也贼快。 不说最快的顾雷，就是伊曼、纳斯塔西娅等，反应速度都只数毫秒，并常常突破微秒级，明显是在利用第六感进行反应。 尽管除顾雷外的诸位少年团员皆无法频频用第六感进行攻击，却至少能频频用第六感进行防御或闪避，且成功率相当高。 包括巴缪奇卡。 在如此既艰险无比又荣耀无比的战斗中直接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终于也让众团员中对顾雷最害怕的巴缪奇卡彻底放下心底对顾雷深藏的最后芥蒂、成见或防备，抱着纵万一被出卖或背刺都不后悔地心情，选择完全信任顾雷，成为最后一个完全接纳顾雷和心网的骑士团团员。 而顾雷当然更不会有所偏颇，也会在必要时给予攻击降临、防御降临、神速降临等一到多重的唯心加护。 并且，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算力降临。 既反应速度的背后其实是运算速度，那算力降临自也能加快一个人的反应速度，甚至是比神速降临效果都好。 别说顾雷一样因龙食、龙药和禁药等实力大增，不单能同时对数人进行多重降临，还能同时对数个区域进行局域算力降临。 加上伊曼或用高维剑雨干扰、或用高维剑网直接阻拦，众少年虽打不过纳哈，纳哈却也再难给他们造成致命伤。 甚至，在顾雷进一步调整战术后，纳哈更是徒然就感到举步维艰，连想学之前的杰顿一样借对其他普通团员下毒手来打开战局都做不到。 按顾雷命令，伊曼齐齐降低了攻击或防御的频率，只继续把凰羽剑的高维穿越功能开到极致，转而制造出一片荆棘丛生、布满刀光剑影的高维剑林。 纳哈又这才渐渐感受到杰顿内心那种万分愤怒过后又万分不甘的郁闷、憋屈和耻辱。 只见不断有剑影从高维时空中接二连三地连续穿出，转眼便将纳哈重重围住，化作一大片转眼就囚禁了纳哈的“无根无垠之高维剑林”，任纳哈如何左突右冲都难以冲出。 密集剑影总难免被纳哈迅速大量地暴力击碎，又可以迅速大量地源源冒出，无休无止、生生不息。 这就大大限制住纳哈的速度，同时给包括顾雷在内的其他团员提供更有力、更周全的掩护或保护。 加涅诺夫就趁机制造出大量机械独角龙的幻影，也对纳哈发动源源不断的如潮冲锋，让纳哈既更加愤怒、又更加无奈。 加涅洛夫制造出的幻影不仅极其逼真，还是有质量和能造成一定伤害或骚扰的。 且往后，杰顿是发展到屈辱至极、愤怒至极、狂暴至极、接近疯狂的一个状态，而纳哈却是暗暗心生怯意、退意。 尤其是当顾雷都通体金光闪耀、连周身如怒血雷都被映照成煌煌金雷之时。 既光晦则暗嚣，那反之亦然。 在内心混沌被压制住后，顾雷的实力登时再次暴涨，连对心网的开发和利用都更上一层楼。 何况，随着越来越多人正越来越虔诚为将士们祈祷，特别是为顾雷等格外年轻的战士们祈祷，无意中连接上心界的人，也越来越多。 光值得信任与昭示心界存在的人，就早突破一百万大关。其中以被他们所守护的赞巴鲁克民众数量最多。 而主要就是在赞巴鲁克民众们倾力地用算力支持下，此刻，顾雷正同时对数个激战正酣的区域进行局域算力降临，以及对伊曼、纳斯塔西娅、小石头等十几人进行多重唯心加护，更统统包含算力降临，还重点把算力分配给自己、小石头、吴家姐妹、狗牙等人，包括伊曼。 这既让伊曼制造出的高维剑林进一步迅速扩大，都有长成参天巨林、覆盖小半战场之势，又让顾雷等人等得到更多保护和掩护，已不再是被动防御了。 连吴家姐妹那边都因此开始转守为攻了。 纳哈更登时就感到压力大增，乃至是大惊失色。 他现在不单是根本打不中诸位少年团员，还好几次都差点被少年团员们愈发凌厉狠毒的攻势打穿装甲。 其中，犹以顾雷的攻势最为凶猛凛冽。 顾雷不仅是众少年中真正的境界最高者，实有射心境三阶，比阿尼西娅都高，还精通原子切。 不止攻击犀利到令纳哈都感到心悸，还能用原子切破开空气，速度亦极快，令纳哈更是心悸不已。 纳哈不由退意大增， 谁叫他算力最强、又心思最多，最是多疑。 而这种几个射心境就随时可能把化焰境的他打伤的情况，既很令他感到屈辱和愤怒，又真很异常，内心已是警铃大作。 且让他内心又喜又忧的是，差不多同时，狗牙也已依顾雷命令，制造出不容忽视的鼎沸声势，要开始最后地疯狂一把了。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15亦不退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眼见三点耀目金光从稠黏的茫茫血雾中骤然亮起并连成金色三角，跟着散发出驱散所有刺目血腥和浓郁混沌的极璀璨光波，或许是旁观者清，改造人们是最先预感到什么的人。 他们在相继松一口气的同时，又终于，表情忍不住越来越复杂，皆不由近乎本能得到如是想到： 难道……诀别的时候，真要到啦！ 只到底是谁的诀别之刻，又是要与谁、什么东西或什么地方诀别呢？ 答案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然后，他们就又脸色大变地看到，已是通体金光闪耀鬼脸巨神也跟着身形又一次暴涨，骤然就膨胀到高达两公里、重达两百万吨、让大地只能更大规模地开裂和塌陷的骇人地步。 而这下，连方才仅仅是心神不宁、忐忑难安、不明所以的海盗们也知道： 卡缪拉人，要完全把命拼出去啦！ 在光雾内早连地下结构都被大面积震碎的战场上，到处都有大坑或深坑突然出现。 且别说是人了，有时一整栋楼都会突然被吞噬，乃至是紧跟着被又徒然夹紧的地面轰然压成粉碎。 哪怕光雾外的海盗们都能感受到那种大坝将崩般的危险气息，都不得不跟着拼命了。 现光由于鬼脸巨神无意踩踏而不断蔓延开的裂纹，就已冲出光雾，一路延伸到几十上百贾里外的远方。 显而易见，如果任由实力因不明原因暴增的鬼脸巨神肆意攻击金雾里的其他海盗，那绝对会对雾里的海盗部队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以及让他们由于兵力大损而无法给赞巴鲁克数千万民众造成足够烈度和广度的伤害，进而让他们彻底消灭附近的卡缪拉外太空舰队和毁灭赞巴鲁克的大计都功亏一篑。 最重要的是，到时，他们就将要面对卡缪拉大规模援军和现有部队的无情包围，和更无情、不死不休的追杀。 故不止光雾外的150艘海盗船齐齐冒险凑近，一边强顶着四艘不死鸟号的火力骚扰，一边在更近距离内对鬼脸巨神发动更密集的饱和炮火打击。 连光雾内的很多海盗，都在一边竭力闪避其他卡缪拉将士的攻击、一边拼命地转身、去攻击那庞然如山、金光凛冽的高维机械巨神。 按顾雷命令，狗牙自正一边顶着外面上百艘海盗船、数千门电磁炮、每秒数万发炮弹的超饱和打击，一边拼命地、疯狂地、手足锤刀齐上地攻击光雾里的海盗，以尽可能制造混乱和吸引敌人的火力，还有注意力。 这样，其他人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往后撤了。 现即使卡缪拉将士们大量地同时远离战场中心，即由狗牙操纵的鬼脸巨神所在的位置，也不会引起敌人太多怀疑，易被误认为是为躲避鬼脸巨神疯狂到有点无差别的攻击才不得已而为之。 毕竟，将士们刚刚就已用他们的无畏和疯狂，向海盗们证明了他们死战不退、坚定无比的勇气和决意。 且若真有必要，他们也确会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乃至是到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才让海盗们不免会受到一定时间的蒙蔽，反为众将士赢得一定生机。 也即使，深处战场中心的狗牙，却必将遭到越来越多海盗的围攻，更深陷重围和更饱受敌炮火打击，成为唯一无法撤退之人，注定被无数星鲨撕成血色齑粉。 不出意外的是，随着其他卡缪拉将士们按命令纷纷朝远离狗牙的方向外撤和仅仅用类似牵制攻击或佯攻的低强度攻击来阻止海盗们一起外撤，不光雾外的海盗们把火力集中到雾中心体积最庞大、茫茫金雾亦遮不住的鬼脸巨神，雾内的海盗们，也开始咬牙切齿地把火力愈发集中到正疯狂到拼命地蹂躏他们的狗牙身上。 不光雾外的海盗们把不得不承受四艘不死鸟不断攻击的怒气和仇恨撒到狗牙身上。 雾内外撤受阻、进退维谷的海盗们，当然也会把攻击目标优先集中在最显眼、亦最令他们恐惧、愤怒和仇视的鬼脸巨神身上。 于是，在无数道大小金光愈发密集凶猛、直如惊涛骇浪的攻击下，鬼脸巨神所受之损害，很快就即将超过它的自动修复能力。 此刻，鬼脸巨神不单浑身装甲都在不断破碎和不断自我修复，连压力缓冲器、传感器、力场发生器等内部构件，都开始越来越多地暴露出来，乃至是没等露出来就被电磁炮雨连海啸都望尘莫及的强大冲击力震碎在里面，其实也在不断破碎和不断自我修复。 每分每秒皆有海量亦虚亦实的高维碎片，如天女散花般地喷溅满天，又如瓢泼大雨般倾盆而下。 不少高维碎片来不及自然消逝，便被紧跟而来的下一波密集炮火再直接撕成了更小的碎片，乃至是粉末。 可鬼脸巨神既越来越残破，又越来越狰狞，只越来越疯狂、越来越拼尽全力。 哪怕顾雷是这样直接告诉狗牙的： “狗牙，我现在，就是要用你的命，去救更多战友的命，你不愿意也得愿意，明白嘛！” 又哪怕，顾雷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说。 狗牙依旧粉身碎骨浑不怕地默默应下。 只因那样，至少，让他感受到和自己哥哥一般真诚温暖的一分团其他人，就全能安全撤退，而不会…… 而不会像铁卫1号上那个在最后关头把生之希望推给自己的、叫昆娜的善良女孩一样，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 “呵呵，海盗，全部由我来杀死！啊啊啊……，杀，杀，杀——” 这由不得海盗们不把越来越多的炮火和关注集中到鬼脸巨神和里面已疯狂至极、无畏无我的狗牙身上。 连纳哈都不能再有任何迟疑，借机就远离了小战团这边，赶紧前往阻止狗牙。 保留足够数量的兵力，的确对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很重要。 且他这既是必须，又何尝不是在隐隐惊惧于顾雷诡异、可怕和混沌。 他已经被顾雷的狼皇霸刀划开装甲，切实地伤到了。 何况，现场算力最强、感知亦最敏锐的他，已最先察觉到，顾雷身上，好像又在酝酿着什么更沉默、又更愤怒、更可怕的异常。 然后，纳哈仅仅是悄悄和杰顿说了一声，就被杰顿催促似的冷哼声赶走。 杰顿已屈辱、愤怒和狂暴到接近真正的疯狂，丝毫不顾纳哈走后，自己将遭顾雷、吴家姐妹、伊曼、加涅洛夫等更多又变得更强的少年团员们围攻，也更不会顾自己的冷哼会暴露相关信息。 顾雷则看破不说破，任纳哈徒然爆发，一下突然把四肢极速挥舞成寒光如暴的一大团旋风，登时就大面积地轰然毁灭了伊曼的高维剑林，突然挣脱束缚、高速前往狗牙处。 以及将狗牙进一步推入死亡深渊！ 顾雷，亦是没办法了。 尽管他真不希望一分团、乃至是其他所有分团、以及其他全部的卡缪拉将士，都不出现一个伤亡，可那显然是绝对不可能的。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更没人能保证谁能绝对不死！ 一分团众人能到现在仍最多仅仅是重伤濒死，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然而，接下来，如果不让狗牙闹出尽可能大的动静，不止一分团最终必会出现令他痛苦至极的伤亡，其他各分团和其他所有卡缪拉将士，都将遭到更大伤亡。 他唯有做出牺牲一人以全众人的选择，那是他身为领导者不可推脱的责任。 只是，这人为什么必须是狗牙呢？ 一瞬间，想到自己曾对查查林许下的承诺，顾雷真是难过到心脏都痛苦地微微抽搐起来，又无奈至极，却连无奈的时间都所剩无几。 他看得出来，眼前正散发着异常不祥气息、比刚刚的他还不祥的杰顿，是真准备拼命了。 身为化焰境的星系超级强者，纵是星际海盗，也是有尊严的，别说杰顿本就是天生喜欢逞凶斗狠的一凶人。 故纵使杰顿已被顾雷等七人用五装甲一机甲团团围住，都丝毫不惧，反散发出愈发沉默、压抑和狠毒，又徒然凛冽起来、渐渐万分暴虐的恐怖杀意。 没几秒，杰顿周边灿烂辉煌、正大光明的金色光雾，就都开始慢慢被他分外恐怖的怒意、杀意和凶意侵蚀，也正越来越大幅地扭曲起来了。 眼前异常骇人的异象，令顾雷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刹那停下，只敢缓步收紧包围，并全神戒备、准备。 只不待顾雷稍稍嘱咐一两句，杰顿便毫不客气、毫不留情、先发制人地暴烈出手。 一时间，众人只觉眼前电光爆闪、异常刺目，连魂眼都无法屏蔽，大为吃惊。 而更令众人意外、震惊和失色的则是，杰顿一开始就朝着场中貌似实力最强、依旧在用双龙阵合力驾驶玄武机甲的吴家姐妹暴怒出手，还势如破竹，异常骇人。 紧急升起的高维剑林几乎未能多拦下他一微秒。 众人尚反应不过来，便见暴烈电光已骤然地奔涌和笼罩在玄武机甲身上。 显然，因刚刚屈辱至极的刺激，杰顿亦实力大增，此次出手的速度远比之前快。 可更快的，还是吴家姐妹的战败速度。 不待吴雪莲和吴雪镜联手模拟出电磁力相抗，也不待玄武机甲多抵挡一毫秒，玄武机甲的驾驶仓门，便连同挡在仓门前的阳电子破城斧和更外面的、刚合拢起来的巨盾，还有多重高维剑盾，一起被杰顿一拳就“砰砰砰”地接连洞穿，快到多声怦然巨响几乎好似一声。 这下，不仅玄武机甲轰然倒飞而出，连玄武机甲破损的仓门内，都亦有刺目鲜血喷出，看得顾雷目眦欲裂。 此次交手，刚刚还能和杰顿斗个旗鼓相当的吴雪莲和吴雪镜，竟是一个回合都没撑过去就被杰顿一拳一起打成双双重伤濒死的高危状态。 甚至，余人基本都没看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不由又惊又骇。 他们实在不明白： 杰顿的实力为何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出现这么大的、堪比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唯有顾雷看得清楚，知道： 杰顿之所以会实力暴增，其实只因他已彻底掌握真空弹射的全部使用技巧。 真空弹射本就不单是一种高级的高速运动技巧那么简单，其实还是一种极强力的攻击技巧。 它不仅能制造出一片空气稀薄、阻力大降的高速移动区域，还能在敌我间直接制造出一个攻守兼备的真空通道。 因为，通道两端、敌我背后皆有的空气，为填补真空，会骤然把敌我双方拍到一起。 进而，使用者就能借助推，瞬间大幅拉近敌我距离，和施展出更速、更强、也更暴的突然袭击。 刚刚，就是因为来自身后的、莫名的强大推力突然干扰，玄武机甲才忽地就双腿离地，并不一秒就被推到同样高速逼近的杰顿身前，在吴家姐妹难以反应过来的瞬间，被完全击破，彻底丧失战斗能力。 毋庸置疑，杰顿已算力大增，才能凭区区一具装甲一个核熔炉和仍略显单薄的改造之躯，就制造出几乎完全等同太空的真空环境。 要知道，光要制造出1立方米的真空，就需要几十吨的力！ 而要制造出数十立方米的真空、让重最少十几吨的玄武机甲都失控，更是怎么也需数千吨的力。 杰顿现或已超纳哈，成为现场算力最强、最强大、亦最危险、还最残暴的星际海盗。 直接死在他手中、其实都不被其他化焰境海盗当成对手、亦不会刻意追杀的普通少年团员，是最多的。 可顾雷一方面一马当先、人随刀走地独自全速砍向杰顿，另一方面还严令其他人必须马上撤退： “都走，不许管我！” 而他内心里，却其实是在轻声念叨着： 狗牙，对不起！ 以及…… …… 但是……哥陪着你—— 声声怒吼再次徒然如雷暴响，震动云霄。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16变异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好像谁都没多想。 巴缪奇卡一用背接住玄武机甲便全力启动磁悬浮装置，再嘶吼一声、四蹄齐用，才勉强能背起体积远超自己、也异常沉重的玄武机甲，转身就高速地脱离战场。 加涅洛夫大叫着在前面用欢迎龙群开路，伊曼和纳斯塔西娅则分别护住两翼。 由于玄武机甲体积庞大，的确需要更多人守护，他们还以为顾雷仅仅是准备留下来牵制杰顿一会而已。 故他们以最默契的配合，以三角阵型，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头也不回地全转身撤离，以为这样才能让顾雷无后顾之忧，跟着赶紧撤走。 而杰顿不知顾雷等人各自内心的复杂想法，也不会管，只不同意。 他当然不愿意让才给自己带来那么大屈辱和那么多痛苦的众少年轻易离去。 他既是化焰境，又能像刚刚那样轻易临阵突破，自是猿人中极罕见的天纵之才，对许多龙人亦心怀不屑，乃至是怨恨，就格外对眼前这些龙人中的天才少年心怀残忍、恶毒。 他可不管吴家姐妹的身份到底有多尊贵，当即就冰冷至极、恶毒无比地放声嘶吼道： “哼，哪里走？看我全把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断筋拆骨、挫骨扬灰！” 且话未罢，他便再次暴烈出拳，同时周身电光大作，又喷涌出滔滔电光。 他动念间就再次在面前开辟出一条相当接近太空环境的真空通道。 这让杰顿再次势超雷霆，以近六七倍音速的超高速，狠辣袭向巴缪奇卡背后，转瞬即至。 可紧跟着，随着一声轰然巨响，杰顿却又不得不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小杂种，你找死——” 正是顾雷以原子切，刀破乱空，亦以超音速从旁杀到，才成功拦下杰顿。 后顾雷二话不说，便与杰顿激烈到近乎惨烈地贴身缠斗在一起，让杰顿愈发气急败坏。 顾雷的速度当然不如他，却已足够牵制之用。 加上顾雷的攻击极其犀利，稍不注意真可能重伤他。 他刚刚就被顾雷连装甲一起切下两根手指，只又长出来而已。 他总归是不得不专心对付顾雷，并越打越气，再次万分愤怒、万分怨毒地大吼道： “小杂种，你真是在找死！” 杰顿总归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巴缪奇卡等人的背影转眼消失在茫茫金雾中，又总归是只能愤怒至极、暴烈至极地，以及怨毒至极地，更专心对付起顾雷来。 雷光再度暴涨，顿使杰顿化作一条异常粗壮的巨大雷蟒，一下就圈住顾雷所化的金色长蟒。 一大一小、一蓝白一金黄，两条雷蟒激烈无比、不死不休地凶狠缠斗在一起。 从那血光夺目的护目镜看，杰顿直欲将顾雷生吞活剥，既疯狂无比，更恶毒到无以复加。 而顾雷亦双目如血、不甘示弱。 周边建筑皆轰然破碎、连高维合金造物都难以幸免。 光高速飞溅出的装甲碎片，就能轻松撞碎混凝土或切断钢筋。 狂暴余波和骇人震动令附近楼房和地面愈演愈烈地大范围倒塌和塌陷，余人皆不敢靠近。 并且，周围余人的主要是海盗。 而海盗们皆一眼就能看出来，顾雷所化之金色雷蟒，不仅体积更小，速度亦稍慢，一直处于下风，更不断下行，正逐渐露出越来越多的危象。 顾雷不止身上装甲会不时被杰顿打碎一片、几片，连最利、最强的狼皇霸刀，都已经被打断数个尖角和一整小截。 甚至，顾雷的头盔都曾破损不小，只亦是又被修复好罢了。 但哪怕巴缪奇卡等人都已逃远，哪怕自己久久险象环生、九死一生，顾雷仍毫无退意，是真欲和杰顿继续死战下去，真要一直拼到你死我活不可。 后没几秒，顾雷更是再次连连发出如雷怒吼，竟是再次毫无顾忌地全力运转起禁忌的，对他而言已经是禁忌无比的，雷吼龙呼吸法。 他刚刚之所以怕堕落也只是怕堕落后会伤害其他人而已。 而现在不仅其他人已经走远，连他自己都应该必死无疑，又何须有任何顾忌。 且顾雷是由衷地认为： 自己最好的结果，就是和对面那该死的化焰境海盗同归于尽！ 反正，战到此地步，或者说计划发展到此地步，地面战场就基本不再需要他进行任何指挥了。 乃至于，其他所有人都已经没有多少继续战斗下去的必要了。 只要按计划走，接下来，要消灭足够多的海盗、制造足够分量的虚假信息，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从顾雷终于下达全面撤退的指令一点就能看出。 然而，独独他自己，却真还有必须战斗下去的必要，乃至是必须战斗到死的理由。 在顾雷看来，普通海盗已经死得够多，可化焰境的超级海盗，却仍是死得不够多，让制造出的虚假信息分量仍显不足。 而为保证后面的计划，为保证后面能彻底奠定第三次赞巴鲁克防御战胜局的最后计划——天崩计划，能完美实行，不管行不行，他们都必须在这里再杀掉杰顿这样的一个化焰境超级海盗，像古斯塔夫彰显他们的实力。 这在地面的普通海盗已数量大减的情况下，可以说比全歼光雾里除化焰境海盗外的所有海盗都重要。 故哪怕是拼上他这“天崩”计划制定者之一的性命，哪怕是遗憾至极、无法亲眼看到计划的最后结局和赞巴鲁克的美好未来，哪怕是…… …… 刹那间，顾雷眼前好像晃过了无数张影像，有杰尔夫的、有小白的、有哈古拉斯的、有小石头的、有伊曼的、有吴雪莲的……， 乃至都隐隐听到小白在压抑地低声哭泣， 却总归…… 总归是纳斯塔西娅的如花俏颜和通红眼眶，最是令他感到心痛和不舍。 纳斯塔西娅可能是目前唯一能感应到他内心坚定死志的人。 甚至，在认为吴雪莲和吴雪镜已脱离险境后，纳斯塔西娅就已独自折返、来寻顾雷。 只顾雷第一时间就通过心网把她骂走： “滚，快滚！你不知道你留下来只会拖我后腿嘛——” 纳斯塔西娅这才一言不发地含泪转向。 她知道顾雷所言非虚。 可她又仍是未依言撤离，竟绕过顾雷，反是提剑朝目前最危险的地方——战场中心，不疾不徐，坚定无悔地笔直走去。 她之所以回来，本就是不求同生、但求共死的意思。 如此，顾雷还有什么好说的，或者说还有什么理由惜命的？ 的确，要杀死的杰顿或其他化焰境海盗的话，不一定非要他自己以命换命。 他当然可以让巴缪奇卡、加涅洛夫配合其他许多卡缪拉将士，用数量、配合，还有他的唯心加持，以及其他人的性命，等等，来堆死杰顿或其他化焰境海盗。 但反过来说，又为什么不能是他自己呢？ 那么多人都已为守护赞巴鲁克而慷慨赴死。 连狗牙，都正沉默却坚定地，履行着他顾雷那背信弃义般的牺牲指令。 又连深爱自己、内心不免有点小自私的纳斯塔西娅，都那般深明大义，不好意思开口求自己独自离开，而宁愿和自己共赴黄泉，来表明坚定的报国志向和至死不渝的爱意。 想到这，顾雷真不由想仰天大笑三声。 有兄弟如此，有妻如此，岂不是人生之大幸？ 最重要的是…… …… 能为守护这样一个有着这么多伟大人民的伟大国度，而流尽我区区顾雷的最后一滴血液，此生何憾！ …… 于是，顾雷还没生完纳斯塔西娅不听话的气，就徒然看开。 不过，他又还没来得及把命彻底拼出去，杰顿却又不愿意了。 或是因算力大增、超过纳哈，杰顿亦徒然开窍。 他内心徒然一悸，竟比纳哈早许多发现不对，隐隐察觉到顾雷等人接下来的惊悚计划，一下就从其实只半疯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只苦思无果，又终究是暗暗在内心生出比纳哈更多的退意。 当面对隐约却真切、纠缠不休且难以确定、更随时可能到来的生命威胁时，作为一个算力惊人的化焰境超级强者，杰顿当然分得出孰轻孰重。 纵强大如他、狂妄如他，亦终究是不可能为面子那样无聊的理由而弃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生命于不顾。 他们令人羡慕的天赋和过往诸多美好体验，或者说是好命，可比其他许多人的命，都要值得珍惜得多！ 并且，别忘了，化焰境从超级强者们，直觉很准，也很相信直觉，天然会压制他们性格中的不理性成分，只是时大时小而已。 因此，在顾雷有些发愣的目光中，杰顿的动作毫无征兆地就慢了一些，更明显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顾雷的实力既让杰顿感到异常屈辱、异常恼火，又让杰顿总归是不得不认可，别说顾雷还明显有死战之心，就有意放顾雷离开。 杰顿终究是不愿和蔚为棘手的顾雷过度纠缠，要尽力避免因此枉送性命。 顾雷能从杰顿依旧冷漠却已杀意大减的护目镜上看出杰顿无遮掩的无奈、放任，以及故作姿态的怜悯、施舍和遮掩。 而在杰顿想来，不管顾雷能否理解，都该很快大喜过望、乃至是感激涕零地狂奔逃离。 他依旧以为顾雷的死战之心不过是无路可退的绝境所逼，无法理解顾雷等人愿舍身为国的高贵信念，只知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纵使顾雷不一秒就完全理解杰顿自私自利的想法。 由于龙气是精神的力量，龙气越强大的人不仅信息处理能力越强，之间的信息沟通速度当然也是一样会越快。 很多时候，仅仅数秒，普通人还朦朦胧胧、一无所知的时候，强者们就凭眼神、表情或精神波动等各种方式进行完长篇大论般的沟通。 只顾雷却当即就变本加厉地朝杰顿发动愈发狠辣无情的拼命攻击，令杰顿不仅大为疑惑、更又惊又怒。 杰顿根本不知道的是，顾雷何止是心存求死之心，还心存一定要他命的夺命之心，是抱着坚定不移的玉石俱焚之心，才主动留下来断后的。 杰顿再次恼羞成怒、暴跳如雷，且是愤怒和狂暴到真狂，即真正地疯狂了起来，危险至极。 “小畜生——” 登时，附近便被惊涛骇浪般的滔天怒雷，如极速扩张的风暴般，以接近光速的极致高速完全笼罩。 周围数十栋大小不一的残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齐齐粉碎，瞬间化作漫天遍地的大小碎片，却又是接近无声的默默粉碎。 海量如涛的碎片，都正因引力被电磁力中和而默默悬浮在杰顿散发出的漫天雷影之中，只继续粉碎。 杰顿又被刺激得算力大增、实力大增，可怕至极，正以近十倍音速的高速迅猛出击，持续地对顾雷发动暴烈无比的连续攻击，再无任何留手。 既顾雷不识趣，那他当然就只有尽可能狠辣地彻底解决顾雷，教训顾雷，让顾雷后悔莫及。 何况，现在直觉告诉他的是： 必须尽可能快地解决掉眼前小杂种，否则后面的情况必九死一生！ 可顾雷竟是依旧硬撑过来，乃至反抗得越来越有力。 随着其他人愈多顺利撤退，他也终于可以把算力愈多地集中到自己身上了。 “呵呵，你已残杀了我那么多好同学、好朋友和好战友，现居然还妄想全身而退？你简直是白日做梦！” “小畜生休狂——” 且随着算力不断提高，随着顾雷不断把雷吼龙呼吸法再次催动到一个又一个的新极致，顾雷的呼吸法，竟再生出和之前全然不同、既暴烈又神奇的惊世异变。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17狂战暴龙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或许是性格使然，除一身高级装甲外，杰顿真就没任何其它的高维武器。 从小，他就喜欢逞凶斗狠、打架斗殴，且最喜欢的就是那种拳拳到肉的黑暗打击感，更罪行累累，仿佛天生就是个恶棍。 只他天赋实在卓越，才屡受某贵族纵容和包庇，连一次在光天化日下无故把某小贩活活打死的极恶劣罪行，居然都被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而这又更进一步地助长了他无法无天的行事风格，最终让他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超级大恶棍，一艘星际海盗船的船长。 实际上，后来的他，就是因沉迷于那种暴虐的快感，无法克制，才在酒后，顶多是再被人教唆几句，便永远地踏过那再无法回头的最终界限。 他终于是想尝试下把一个贵族活活打死的感觉了。 世界对强者们的宽容，或者说是溺爱，又总是容易模糊强者们对世界之底线的认识，乃至会诱惑强者们一次又一次地持续去挑战世界之底线。 生命，天然就倾向于探索未知和扩张存在，直到在扩张过程中遇到阻力。 反之，若没阻力，生命或就会不断扩张下去，哪怕招致毁灭。 这可能就是所有生命的生死之道！ 另外，那被杰顿活活打死的贵族，正是过去一直给他撑腰、只老以他之恩公或主人自居、又总对他呼来喝去的青年贵族。 …… “哼，你一个区区射心境的弱鸡，居然也敢骑在老子头上吃喝拉撒！” “啊，啊，不要啊……” …… 不过，千万不要看杰顿身上装备简单就心生轻视之意。 恰是由于简单、喜欢和专注，杰顿的拳脚功夫才格外可怕。 他都不愿像纳哈那样把拳脚变形成受阻力更小的矛状或刀剑状，就能持续发出速度、力量皆犹有胜之的一次次强大拳脚攻击。 真是劲风如怒、拳声如炮！ 过去，哪怕不借助消磁力场，光凭肉体，杰顿就能把钢铁随手打成粉末，在力量、速度和技巧等多方面皆已臻化境，是个少有的、新武技的体术大师。 何况，又是由于简单，他亦不需分散财力，他就没其它需要投入大量财力的装备，可以把大部分资金全用到肉体的改造和强化上面。 他的身体，不仅内脏、骨骼等，连血管、神经等，乃至是指甲、头发等微末细节，都经过大幅改造，改造率超90%。 在他的装甲下，其实连皮肤都是黑白相间且布满合金细线的。 不同于其他大部分的化焰境，为追求极致的改造之躯，他哪怕人的外表都懒得留下，看起来比部分改造人还要可恐。 也因此，他手甲的指端，才有其它装甲少有的、兽爪般的钩爪设计，形状和威力皆十分惊人，能轻易撕开普通装甲兵的高维装甲。 这么多年过去，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杰顿终究是沉淀和改变了不少。 龙气带来的蜕变，总是全方位的！ 在成为星际海盗后，他的算力、直觉、狂妄和残暴等，或者说是灵魂上的各种蜕变，是齐头并进、与日俱增的，必有精明沉稳时、又很多时候残暴不改，却终究已不再像过去那样执着，非要用拳头把敌人活活打死才行。 现如今，如果是遇到有价值的对手的话，他会更倾向于，把那对手活活撕碎。 加上今日连续突破。 顾雷，现就正苦苦承受着杰顿暴烈到无以复加的，且残忍到无以复加的，超规格待遇。 只见杰顿现不仅身化蓝白电光，在大范围内极速地迅猛游走，还四肢齐舞，连四肢也像刚刚的纳哈一样伸得极长或挥舞得极扭曲，更无坚不摧。 其所过之处，不管附近有多少栋建筑，也不管是什么样的建筑，都不管建筑里到底有多粗的高维合金骨架。 反正哪怕是一面厚厚的纯高维合金墙壁，都会被他一视同仁地一起轻易撕碎，瞬间就能对附近大量建筑或大量装甲兵造成大范围的粉碎性破坏。 真恍若一条张牙舞爪的恶蛟！ 而顾雷身上那坚固远超普通装甲的半高维装甲，自也被撕出道道爪痕，正持续寸寸碎裂，只又寸寸修复，大体上依旧是撑得极为艰难的。 在每一条未来得及修复好的装甲裂缝中，都正有大量鲜血持续喷涌而出。 贪狼的生命维持装置，已经濒临极限了。 并且，用来阻断痛觉的“自动麻醉医生”系统，反由于杰顿在攻击中掺入的、充满刻意和恶意的“酷刑之雷”，而先一步突破极限，已经崩溃了。 是的，顾雷现在是一边承受着远超普通人极限、能让普通人身心俱碎的痛苦，在生不如死地拼命战斗着的。 他嘴里连连爆发出的、止不住的如雷怒吼，可不单单是雷吼龙呼吸法聚力爆发时的特征。 杰顿又终究是当初那个狂妄自大、自私自利、无法无天的法外狂徒，乃至是更加残暴、残暴至极，怎可能容忍被顾雷这黄口小儿一再冲撞或顶撞。 他这才是真正地、彻底地疯了，还再次因极度的屈辱和愤怒而再次超越极限，正以骇人听闻的十倍音速超高速运动，并持续对顾雷挥出最暴烈、最痛苦、最残忍的碎魂之爪。 而过去唯有同样为化焰境的敌人，才被杰顿认为是有资格被自己活活粉碎的有价值猎物。 毕竟，至少要到化焰境，人才能既不断被撕碎、又不断自我愈合，还有不断发出越来越痛苦、越来越绝望和越来越凄厉、悦耳的惨叫声啊！ 可顾雷也不是吃素的，真就承受住那比死更痛苦、更可怕的极暴虐攻击，乃至是渐渐适应了过来。 因为，他不由就想到： 米勒之前，承受的也大概是这样的痛苦吧！ 杰顿的刻意的残忍折磨，终究是只让顾雷更加狂暴，甚至是实力在不断地飞速增长。 顾雷又不是不知道希瓦等卡缪拉老兵故意用不断受伤和自愈的痛苦来激发潜力、增强实力的暴烈手段。 杰顿把他那既恶毒又阴险的残忍伎俩施加在一个优秀的卡缪拉战士身上，一开始就是自作聪明和大错特错，只会进一步给他自己召来毁灭的惩罚。 且百炼成钢本就是生命之反脆弱性的重要体现。 另随着算力逐步收回和降临到自己身上，随着部分算力降临的份数都开始大步逼近曾经的全算力降临，他的完美原子切，在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后，竟还能更上一层楼，已经达到一个宫藏锋都不知道的、前所未有的新境界，真称得上是： 山登绝顶吾为峰！ 现在，顾雷不仅能时刻使出完美原子切，更每次完美原子切的威力皆大超过往，也能在杰顿坚固远超普通装甲的高级装甲上留下道道深刻刀痕，乃至是抽刀断水般地切断杰顿坚固犹胜外甲的核能内脏。 最重要的是，这还让顾雷能在不借助三相引擎的情况下，就以八九倍音速的骇人速度高速移动。 虽不如杰顿、却不远矣，足够自保、牵制，以及为米勒等诸多战友报仇，乃至是为祖国开辟未来。 由于顾雷以刀同时破开音障、热障，无乱气流之阻和玩火自焚之忧，现就也不再需一个长长的回旋半径了。 他这才可以在小范围内进行高速的腾挪闪躲，极其灵活，更不断伸长刀刃，如不断如神龙摆尾般以一刀斗四爪，也其实一直保留着一定的、渺茫的、却真不容忽视的反杀可能。 别忘了，顾雷还能施展连化焰境都不得不警惕的暗物质内爆。 别说当他满身刺目血雷化作耀目金雷后，连暗物质内爆都威力大增，可轻易把一大栋高楼瞬间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俱都炸成粉碎。 他仍远未到山穷水尽时。 哪怕智穷、力穷，哪怕连勇气都在杰顿这般张狂强大、魔焰滔天、丧尽天良的化焰境海盗前显得微不足道，他也至少还有一命可拼。 唯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加上周围已基本没其他人，二人皆再无任何顾忌，皆身化流光，皆开始大范围地疯狂机动，并皆并大开大合，尽情用如爪拳脚或如龙长刀宣泄着各自内心的澎湃痛意、怒意、杀意、狂意或恨意。 一时间，附近白雷肆虐、金雷激荡。 再加上三个创世引擎都已稳定下来，在持续保持最强功率运转的同时又让各引擎的高维辐射都更内敛。 于是，从雾外看去，顾雷和杰顿二人的战斗场面，就变得愈发显眼、也愈发震撼，渐渐震撼至极。 既光雾由于顾雷三人身上高维辐射的收敛而慢慢恢复五彩斑斓，那顾雷和杰顿皆狂暴无比、闪耀无比的身姿，自就皆更明显夺目。 随着杰顿和顾雷的运动速度和运动范围都齐齐大增，二人看起来都好似是已由巨蟒蜕变为恶蛟或猛龙，一化蓝白之电光恶蛟、一化金雷萦绕之猛龙，在光雾内半场纠缠、纵横天地、不断撕杀，又在光雾上投影出一副震撼到好似要令天地同时破碎的暴烈画面。 连体积倍增、同样通体金黄和金雷萦绕、还正疯狂无比地对抗漫天炮火的鬼脸巨神，都渐渐相形见绌。 并且，二人不止光影越来越耀目冲天、夺人眼球，连战斗时发出的兵器碰撞之声，都因越来越大和越来越密集而直线攀升。 消磁之雷的暴鸣、暗物质湮灭的爆炸和雷吼龙呼吸法频频爆发时的频频怒吼等交织在一起，真声若万雷齐鸣，居然也隐隐要压过另一边的巨神狂啸和万炮齐鸣了。 至少，从战斗造成的声势来说，顾雷和杰顿的战斗确好似是两个势均力敌的化焰境超级强者在拼命对战，浩荡力压全场。 不过，他们两人的声势，很快便被另外两人的声势压过，正是狗牙和纳哈。 又一个浑身如岩浆般炙热、且雷蛇缠绕、接天连地的等离子巨人，在鬼脸巨神的对面，从光雾里咆哮站起，骤然爆发出了毁天灭地的怒吼声和如洪滚滚的凶历气息。 随着科技不断发展，现代战场，越来越堪比神话中的战场，乃至是即将超越神话。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18冥龙觉醒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纳哈一来到大战团所处的战场中心这边，就又开始搞事，且又是搞偷袭。 他一过来就朝着阿尼西娅的背后狠狠刺出一记拳矛，只又未能建功。 一来，大家对他都已经有了防备。 二来，这次替阿尼西娅挡下一劫的，正是小石头。 以至于，纳哈这次连小石头都没能杀死。 小石头装甲的防御力，当然要远比艾龙斯基的高，这令纳哈极其郁闷。 今天，纳哈实在是已见过太多异常，竟一再在一群顶多射心的小毛孩上身上接连碰壁，内心不得不生出越来越浓郁的不安，乃至是也隐隐感觉到一种大难将至、还如芒在背的刺人危机，只比杰顿更混沌不清，恍若处处凶险。 化焰境的直觉之敏锐，是很惊人的。 他不仅已开始察觉到顾雷等人接下来的骇人计划，还察觉到纳斯塔西娅正在暗中冷冷地盯着他，伺机待发。 只是…… “不行，不能在细枝末节上过多纠缠了！我必须尽快结束整个地面的战斗。” 故即使或是手到擒来，纳哈亦未有对小石头和阿尼西娅展开任何追杀。 纳哈仰天狂吼一声，便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更浑身大亮，冒出汹涌如洪的热光，几乎要马上把整个光雾都完全冲开。 而伴着乌云、狂风、闪电和亮光，就像地底的火山骤然喷发一般，大量等炙热闪耀的离子体就如同怒浪排空的岩浆似地，直冲天际，又被密密麻麻的狂舞之电龙缠绕，捆绑和塑型成了一个红彤彤的高温巨人。 他本就是更适合对付狗牙之鬼脸巨神的人，是一个化焰境的重装甲兵。 且那散发着滚滚热气和逼人热光、令周围地上地下的建筑都当即开始熔化的等离子巨人，还未完全撕开光雾，就一拳重重打在鬼脸巨神脸上。 鬼脸巨神猝不及防，一下就被打掉半个脑袋，并断面还在继续融化和燃烧，看起来相当凄惨。 尽管此等离子巨人和狗牙的鬼脸巨神一样亦实亦虚，乃至是更加虚无，可以说就是由高温液体组成，可其浑身自然有强大无比的电磁力场萦绕。 而物质普通意义上的碰撞，实质上不就是力场的碰撞吗？ 阿尼西娅只能既仇恨又无奈地仰头看着。 并且，阿尼西娅的目光，很快就集中到已经开始狂怒反击的鬼脸巨神身上，更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纠结，以及越来越无奈。 明眼人都看得出，狗牙绝对再撑不过多久，尽管纳哈变出的等离子巨人在力量上大不如鬼脸巨神。 鬼脸巨神怎也是更实在的存在，还能持续从高维时空汲取近乎无穷无尽的高维能量，能持续化虚为实、不断自我修复，才在一直破损不停的情况下又一直能维持自己更加坚实的存在。 其力量怎都比纳哈所化的、大部分是虚的等离子巨人强。 但纳哈又怎也是化焰境的星系超级强者，其精神力之庞大、强韧和绵延，又怎是狗牙能比。 纳哈的精神力相比狗牙的来说，也相当于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小汪洋。 故凭借模拟出的强电磁场，等离子巨人虽大部分是虚的，没质感，却终究是力气不小。 何况，其温度又是极其实在，非常高，高达数千万度！ 又故，哪怕鬼脸巨神每一拳、每一锤或每一刀都能打得等离子巨人岩浆四溅，甚至是整条手臂或整个头都被打爆，可鬼脸巨神自己亦受伤不小，堪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鬼脸巨神也同时会被化作炸裂岩浆喷溅或泼洒出来的、滚烫的滚滚等离子体，熔化得体无完肤。 别说等离子巨人的自我修复能力，貌似竟略胜一筹。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狗牙必败无疑，会像周围建筑或地面一样，被熔被化成红彤彤的一大潭，乃至是黑漆漆的、尸骨无存的一大潭。 更何况还有上百艘海盗船在疯狂攻击鬼脸巨神后背，而四艘不死鸟号也假装弹药告急般地撤走了。 那漫天洒落的岩浆和高维碎片中，总归是高维碎片数量更多、体积更大，落地后又激起高高土浪或岩浆浪，正发出或比炮声更高亢也更密集的、或轰然或哗然的溅射之声。 没几秒，鬼脸巨神的四条机械巨臂，就被打得只剩下一条半了。 任狗牙如何开动创世引擎，乃至是不管不顾地让顾雷继续增大算力降临份数、满眼充血、满脸青筋暴起地超限制使用算力降临，就是修复不起来。 如此，阿尼西娅怎看不出狗牙结局。 最重要的是，阿尼西娅，亦是“天崩”计划的制定者之一，亦知晓接下来的、“天崩”的第一重惊天前奏，亦深知： 纵狗牙能撑过那等离子巨人和上百艘海盗船在前后同时进行的、前所未有的超饱和夹击，最后仍难逃一死！ 因为，送给光雾中海盗的最后礼物，那来自旧时代的、在现代好像日益无用的遗物——核弹，就埋在鬼脸巨神脚下。 还是由阿尼西娅亲自负责埋下的。 没错，陷阵老城，再要不了一分钟就要启动自爆程序了。 另除狗牙外的大部分卡缪拉将士，都已撤出战场中心或正要撤出战场中心，也必须在数十秒内进入一个个已悄悄升起、专门用来避难的“蛋”形设施。 而狗牙，哪怕到核弹爆炸前的最后一秒，都绝不能撤退，必须牢牢把所有海盗的目光都抓在自己身上。 否则，在现代越来越鸡肋的核弹别说是伤到那三个化焰境了，连普通的星际海盗可能都消灭不了几个。 可以说，狗牙其实不是被留下来断后的，就是被留下来送死的。 但阿尼西娅和顾雷一样，都没任何其它办法了。 计划走到这一步，为确保之后的、最后的、更重要的，重要到至关重要的真正天崩，或者说是人怒之天罚，能顺利孵化、爆裂，彻底荡平赞巴鲁克的一切混沌和黑暗， 为数千万黎民百姓的生命和福祉， 狗牙，作为一个卡缪拉军人，必须恪尽职守、坚守阵地，以及…… 拉着尽可能多的敌人一起下地狱， 哪怕战斗到死！ 这点，连狗牙自己都心知肚明，以及…… 心甘情愿！ 于是，阿尼西娅叹息一声后，终究是赶紧背着重伤昏迷的小石头，也用最快速度脱离了战场，只眉目狰狞地无声露出染血玉齿。 同时，在小战团那边，和狗牙一样明知必死、却依旧决心坚守阵地、死战到底的顾雷，也好似是撑到快撑不下去的最后一秒了。 此一秒，一蓝白一金黄两条蛟龙，都暂时消去身影。 连斑斓光雾，都已在不知不觉间黯淡下来，要不了几秒就将完全消散。 就算是高维合金所铸的高频干扰光发生器，战斗到现在，都已是运转到濒临崩溃的极限了。 实际上，又就算是身处大后方的米勒夫妇，都已相继吐血晕倒，都满脸痛苦、担忧和不甘地倒在控制台上，到现在都还无意识地死死按着键盘，每个手指都毫无血色。 他们两个也不过是化焰境，要维持这样一个能令十多个化焰境都只能徒劳地恼恨无奈的庞大光雾，何尝不是在透支他们的灵魂。 而就在这样淡淡的、彩色的、已不再那么恼人的、正愈发梦幻的光雾中，杰顿显露出来的身形，却异常可恐。 但见杰顿不但浑身装甲支离破碎、几近于无，连皮肤血肉等，都已大面积缺失，被顾雷威力和频率俱都齐齐大增的暗物质内爆炸毁坏，都没材料来修复或来不及修复，大量露出里面同样已伤痕累累的各种核能器官。 甚至，杰顿漆黑的半个头骨，连同下面的右眼眶，都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那原该是右眼的地方现仅剩一个凄惨的、血淋淋的、既空洞又可怕的血洞。 现在的杰顿既十分可恐、又十分凄惨，直如一个半机械半生化的骷髅人。 但顾雷自己也相当不好受，也貌似命不久矣。 他一样全身装甲大面积破碎，只还好没露出内脏，只浑身是伤和血，却也皮开肉绽、骨白肉红、鲜血淋漓，分外凄惨。 他的自愈能力当然比不过杰顿，其实站得都不如杰顿笔挺，正停不下来地弯腰大口喘息。 不过，顾雷总算是凭一己之力把杰顿从疯狂至极的状态中打出来，不得不心生佩服，以及暗暗地，第二次心生退意。 两人这才没马上最终拼出个你死我活，也才没让顾雷那好像风一吹就倒的身体彻底地、永远地倒下去。 乃至于，杰顿此次，是更为直接地开口，似无奈、又似惊奇地说道： “哼，小子，你干得不错，居然能把我逼到这地步！” 顾雷勉强笑了笑，狰狞中透着不屑地回道： “哼，还没完呢！我还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呢！” 更罕见的是，杰顿尽管明显有些恼怒于顾雷的不识抬举，却仍是强行按捺下来，只故意摇摇头，又故作怜悯地说道： “可惜啊，你明明有那么好的天赋和未来，以后还有那么多的佳肴美女、荣华富贵可享受，其乐无穷，却要在这片遍地污秽的废墟里断送，英年早逝、死无全尸，真是让我想想都觉得非常可惜！” 核弹即将爆炸前的强烈危险预兆和浓浓恐怖气息，不管是纳哈还是杰顿，都已能愈来愈明显地感受到。 由于算力超凡、直觉惊人，核弹是很难对化焰境的超级强者们造成致命打击的。 别说他也已认出，顾雷那双暴烈无比、又诡异无比的紫目，正是禁忌中的禁忌，即冥神教会那好像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全知全能不动冥王眼。 杰顿这才不由越看就越是心悸难耐，紧跟着就故作姿态、真假难辨地说道： “算了，看你可怜，我就放你一马吧！你快点走，放心，我是绝不会在你背后出手的！那样太没意思了。” 而杰顿不这样说还好。 他一这样说，顾雷的表情就立刻变得狰狞至极。 顾雷可还清楚记得，他的许多团员、同学和战友，就是被杰顿从背后击杀的。 结果，顾雷二话不说，忍着身体行将崩溃的剧痛，再次拔刀便砍。 “少来，你个胆小鬼。你的命，老子要定啦——” 那么多卡缪拉人的仇，那么多战友的仇，对毫不客气地利用了他们生命的顾雷来说，怎能不报？ 何况，要想杀死一个化焰境，要干扰一个化焰境强者的惊人直觉，或者说耗光他们的算力，不就得不断给他们的身体和灵魂持续增加负担，直到突破他们的算力极限，让他们的灵魂持续超负荷运转，乃至是崩溃吗？ 因此，仅仅一瞬间，杰顿就连比较完好的另一只眼睛都被气得开始飙血，完全把残余护目镜染红，戾气冲天、夺人心魄。 杰顿也二话不说，挥拳，或者说挥动机械骷髅碎魂爪，便狂暴无比地朝顾雷挥去，浑不管内心徒然直线蹿升、已强烈到能明确危及他性命的危机感。 顾雷总算是成功逼得杰顿的超凡直觉开始出现紊乱了。 核弹没几秒就要爆炸，而离爆炸中心不算远的杰顿，如今却一心唯想将顾雷彻底撕碎，疯狂到几乎忘我。 只顿时，杰顿人未至、雷先行，雷暴再起。 在一怒再怒、怒无可怒后，杰顿就再次变得疯狂无比。 另外，别看顾雷和杰顿差不多凄惨，都半死不活，乃至是杰顿好像还要凄惨一些，还露着那么多机械器官，实际情况却完全是倒过来的。 改造之躯，和自然之躯是不同的，甚至可以截然相反。 改造之躯可不一定要像自然之躯那样外强内弱，更绝不会出现内脏犹为脆弱的情况，尤其是化焰境的改造之躯。 到化焰境后，改造之躯往往是反过来的，外弱内强。 即是说，对一个化焰境来说，他最关键的核能内脏，也往往是最坚固的，不仅通常都比他的合金骨骼还坚固，还可能比他的合金装甲都坚固。 因此，现在其实只有顾雷是真处于半死不活、濒临死亡的极限状态，而杰顿却至少还有一半以上的生机和实力！ 这样，当豁出去后，杰顿就反是信心倍增、凶意倍增，唯一的压力都仅剩“务必要在数秒内取顾雷狗命”一念。 更可怕的是，杰顿一爪就完全拍碎了锋利非凡、亦坚固非凡的狼皇霸刀，一下就发挥出接近化焰境理论极限的力量。 犹有甚者，这还让他的信心和凶意都继续膨胀，登时登峰造极，连紧跟着挥出的第二爪都又威力大增，已超化焰境极限。 “小畜生，去死——” 然而，顾雷也彻底豁出去了。 那么多战友的仇，他说什么也要报，别说他本就毫不吝惜自己的性命。 并且，那么多身份远比他尊崇、未来也貌似远比他美好的同学，也都已经死了、永远都再看不到了呀！ “垃圾海盗，去死——” 而就在这种极度仇恨、极度忘我的杀意刺激下，以及庞大正能量和蓬勃使命感的压制下，顾雷的呼吸法，终于再次异变，却是成功蜕变，再次骤然暴喝出声，且是发出； 一声远比之前都凶猛绵长、似人非人、明显暴龙化的暴雷长啸之声。 就在杰顿第二爪紧跟着袭来、胸有成竹、凶焰滔天地欲完全粉碎顾雷身心之时，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千钧一发之际，顾雷连一双紫目都随着“轰隆隆”的如雷长啸而骤然迸射出暴烈夺目的紫色火焰。 后几乎在同一时刻，顾雷竟是用更锋锐坚实、却终究是更短小危险的绝命狼爪，轰地就强行架住了杰顿这一记威力已超化焰巅峰、能撕裂天地一般的碎魂之爪。 登时，白雷怒吼、金雷爆闪，金白交辉、万物破碎。 白雷令万物静默粉碎、悬浮半空，金雷则令万物轰然成粉、爆炸四散。 二者不相上下！ 实际上，岂止是太阴龙和太阳龙很可能本为一龙，在远古的九龙祖中，不死龙和绝命龙，亦说得上是本为一龙。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19冥雷长啸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或许是因为太早退出历史的主舞台，以及看起来效率太低，人们对不死龙系呼吸法的研究，其实是非常不充分的。 尽管不死龙系呼吸法曾是传播最广、普适性最好的呼吸法。 谁叫不死龙系呼吸法只曾在社会下层传播最广，而旧时代的知识又主要是掌握在社会的中上层。 因此，就算是在不死龙系呼吸法最初的传播源头——冥神教会内部，也没人知道： 修炼不死龙系呼吸法时间过久、过深，是会自动转为那最禁忌的绝命龙系呼吸法的。 甚至，当修习者自动学会绝命龙系呼吸法后，其堕落速度之快，会大大超过一开始就修习绝命龙呼吸法的人，令人大跌眼镜。 即是说，当最无害的不死龙系呼吸法和最禁忌的绝命龙系呼吸法结合起来时，竟是会禁忌程度倍增、无以复加。 最快仅需眨眼功夫，修习者就会化身混沌魔人，召来极致的黑暗与毁灭。 在数百年前的冥神教会内，就真由此引发过一件影响极重大深远的往事： 在封建时代，在冥神教会即将由盛转衰、辉煌到巅峰、又堕落到巅峰的时期，曾有一冥神教徒，因外貌丑陋和驼背畸形而备受歧视，都不允许修习绝命龙系呼吸法，才无奈地久久修习那当时就号称是最无用的不死龙系呼吸法——狗龙呼吸法。 他明明身处权势滔天、荣耀无边的冥神教会，却又只能任人欺凌和娱乐。 向来实力低微、长年饱受压迫的他，在被骂了好多年“死驼子”后，依旧看不到任何翻身希望，只被更进一步地继续蔑称为“狗驼子”，一辈子活得比狗还不如。 犹有甚者，在晚年，连他收养的，那同样驼背、只他自己视如己出的孩子，都被火山之神的大祭司之子，在玩弄和欺负时，因觉得恶心就假装失手，故意一刀砍死，血溅三尺。 而自然，不仅该大祭司之子未得到任何惩罚，那可怜至极、痛苦至极的驼子，亦未得到任何补偿或安慰。 向来卑微至极的他，最终连一句苦苦期盼的、最后能用来欺骗自己、修补自己痛苦到濒临破碎的内心的道歉，都没能等到。 理所当然地，他最终仅仅等到又一个不屑一顾、毫不在乎的冷漠眼神。 于是，他不仅心彻底碎了，人也彻底碎了。 彻底粉碎成了非人之魔物。 第二天，确从未见过雷吼龙呼吸法的他，就来到火山之神大祭司家中，伴着诡异而暴烈的如雷怒吼，大开杀戒。 直到火山之神大祭司闻讯火速赶回，才成功制止和杀死了他，却依旧被气到眉眼倒竖、怒火攻心，当场就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其所有家人，包括其备受宠溺、又作恶多端的恶子，皆已被那曾卑微至极、现愤怒至极、只疯狂至极的驼子，毫不留情地一一杀死。 在死后，在解脱后，驼子的丑脸上，挂着的实际上已不是疯狂或痛苦，而唯有笑容。 …… 另外，尽管旧神组把该事件定性为是新神组对他们发动的阴谋袭击。 当时几乎所有人，连新神组自己，都不确定是否是内部有人故意把雷吼龙呼吸法泄露给驼子，借刀杀人。 但真有不少人坚持认为： 绝对不是那种冲动阴险、不识大体的原因，包括当时冥神教会来自冥神一系的教皇。 因为那驼子真是卑微至极、可怜至极，其实连冥神教会内部最大的福利——教育权都被剥夺，还目不识丁，不可能在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内就熟练掌握雷吼龙呼吸法，别说还一步到位地直接堕落成一个既最强大、又最禁忌、更最可恐的混沌魔人。 这在冥神教会的历史上简直千古未有！ 为此，他们特意成立专门的祭祀调查团，把驼子简陋到家徒四壁的家连地下都挖开，只自然是毫无收获。 加上旧神组和新神组间的斗争已压制不住、太阳神教会突然强势崛起和艾罗安朝廷背后煽风点火等诸多复杂原因，调查不得不作罢。 到冥神教会衰弱后，更是基本再无任何后续。 然而，在该悬案过去后数百年的今天，此案却又突然被翻出，得到认真地重新调查，乃至渐渐引得冥神教会内新神、旧神、冥神的各势力都格外关注。 这盖因： 此次调查真非为再苛责、非难或攻击谁，不是为了争权夺利什么的，而仅仅是为探究雷吼龙呼吸法，该有的、真正的、完整姿态。 虽对不死龙系呼吸法亦研究不多，可在修习雷吼龙呼吸法上拥有悠久历史和丰富经验的冥神教会，终于还是愈来愈震惊地渐渐发现： 雷吼龙呼吸法，好像还有一个更强大、更惊人、或更禁忌、却又谁都没见过全貌的完整姿态！ 过去，往往要在修习者堕落后，这一真正禁忌、且真正强大的姿态，方会偶然显现，威力暴烈无比，足以轻易碾压所有强龙级呼吸法，甚至是已隐隐超越古龙级，有让堕落者跨两个大境界击杀对战者的恐怖记录。 可惜该案实在过去太久，记录早被岁月严重腐蚀、细节极模糊不清。 加上不知不死龙系呼吸法会自动转成绝命龙系呼吸法这一关键细节。 他们当然至今依旧毫无收获。 不过，他们为完整版雷吼龙呼吸法暂定的名字——雷啸龙呼吸法，却已不胫而走，并越传越广，还越传越玄，连教外之人，连各国上层，都略有耳闻。 然而，这一秒，随着那声若暴龙长吼的雷啸之声再次在世间响起、洞穿天地，随着那独特、诡异、暴烈的精神波动以惊世骇俗的超光速刹那传遍整个星系。 不止部分星系顶级强者又惊又骇。 在星系多地，有五个已存在不知多少亿年、曾亲眼见证过恒星被混沌吞噬、来自上一太阳纪、更或来自高维时空的远古意志，更是第一时间就齐齐心有所感： “这是……” “这难道是……” “哦，这不是那卑鄙无耻的……” “哼，该死的……” “啊啊啊……，是那该千刀万剐的……” …… 接着，它们便不约而同地，或疑惑、或复杂、或玩味、或仇恨、或咬牙切齿地，齐声念叨着同一个唯有它们熟悉的另外名字： “冥王龙！”…… 同时，看着三只眼睛都徒然燃起紫色怒焰、正从金灿灿的绝命毒爪上传来越来越大力道、臂力竟好似匹敌自己一化焰境的顾雷，杰顿内心也正徒然警铃大作，只震惊、不信和恐惧到头皮发麻。 不死龙系呼吸法，或真是神明留给弱者、用来抵抗强权、乃至是反抗世界无道欺压的最后底牌。 连顾雷自己都意识不到： 实际上，不死龙系呼吸法是唯一能同时吸收正能量和负能量的呼吸法，才由于正负能量间的相互湮灭作用而出现能量损耗，明明吸收得最多，反看起来效率最低。 但背地里，残余正能量当然会持续地转为为精神能量。 而同时，负能量则亦会留存下来，只不过是积蓄为暴虐却隐忍的破坏力，在悄然中不断滋长黑暗，乃至是滋养那最黑暗暴虐的第二人格，以及…… 以及留给自己、他人或世界，思考和改变的时间。 如此日积月累之下，若弱者的处境一直未有改善，若长年霸凌者不知悔改或世界一如既往地残酷冷漠，则混沌自成、魔人自生，必将为他自己、霸凌者、乃至是整个冷漠的世界，都召来毁灭。 不死龙系呼吸法的根源，或直接便是混沌。 且理论上，唯有世界补偿给被欺凌者足够多的、够抵消其内心可能是海量的负能量的正能量，才能压制住修习者内的负能量，促使不死龙系呼吸法正确蜕变。 其他人或世界停止欺凌，其实也不过是在延缓被欺凌者的堕落速度，很多时候仅仅是曾被欺凌者到死都没堕落而已。 而今，在米勒、米勒的父母、马塞尔侯爵、云梦将士们、老城将士们等众多叫得上名或叫不上名的善良人们的同心戮力地支撑下，在他们牺牲自我的无私奉献支持下，更重要的是在顾雷自身舍身觉悟的无悔支撑下，顾雷修习的不死龙系呼吸法，总算在一波三折后成功蜕变。 顾雷现已成为当世第二个习得冥王龙呼吸法的蓝日人类。 此刻，顶区，一条二类犬，正大扫往日傻气、神骏非凡地伫立在顶区最高建筑——揽星酒店的顶端，坐似狼、气如龙，睥睨天下。 后它更徒然仰天长啸，引得整个顶区都风起云涌、紫雷大作，妖异无比，却又辉煌无比。 而底区，随着第二声如雷长啸自顾雷口中响起，顾雷不仅周身金雷开始透出明显紫色、化为煌煌紫金之色，还力气再次暴增，竟是直接压过实力逼近化焰巅峰的杰顿，让绝命毒爪瞬间就刺穿杰顿的机械骷髅爪，并继续恶狠狠地朝杰顿右眼刺去，缓慢而坚定，不容任何抵抗。 “海盗……去死——” 杰顿右眼眶上那血淋淋的血洞，当即就忍不住一下瞪大到极致，到开裂，又涌出泊泊的大量鲜血，内心万分不信、惊骇不已： 怎么可能—— 而他不知道的是，顾雷连装甲内很多本还在持续流血的伤口，都正加速愈合，战力的暴增幅度其实依旧在他惊骇之上。 冥王龙呼吸法，可是祖龙级的呼吸法，让顾雷不管是攻防、耐力、还是爆发力等，都直线上升！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20无国何有家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杰顿内心真是万分不愿相信，不由大吼一声，就又把左爪也狂暴无比地摁过来。 顾雷则自然是把右手的绝命毒爪也强力地顶了上去，并随即就在力量上再次明显地压过杰顿，强力无比，令杰顿大骇失色。 后不一秒，顾雷右手的绝命毒爪就已直接刺入杰顿左半边的残余护目镜。 被血染成殷红的护目镜碎片，顿时就像杰顿终于出现破损的内心一样，也四散飞溅。 眨眼间，杰顿内心的不信就达到顶点，连惊骇亦差不多如是。 “不，这不可能！不——，这绝对不可能——” 后他竟就再一次临阵突破，骤然引发一次范围最大、笼罩全城的惊天雷暴。 “不可能，我可是命运之子——” 不想，凭着杰顿已达到化焰境巅峰的力量，他更竟是还只能把顾雷的绝命双爪往后推开一些，勉强达成相持。 紧跟着，杰顿就双臂忽地齐齐一振，却不是继续徒劳地和顾雷较力，而是借力闪电般退开，又不是落荒而逃，而是“啊啊”大叫着，再次闪电般杀回，且是绕圈从旁杀回。 杰顿内心已是大乱，转而要在速度上和顾雷一较高下，不信自己一个化焰境会不如顾雷一个射心境，至少不该在力量和速度上同时弱于顾雷。 并且，当他再次突破后，他的速度自也再次突破，达到极惊人的十一倍音速，快比流光、瞬息即至。 他明明已绕一个大圈，却几乎还是和自己周身那已显得有些疯癫的电光，在下一微秒就一起涌来。 且那机械骷髅碎魂爪不仅第一次并爪为剑，以进一步降低空气阻力，还令指甲都恶毒无比地徒然伸长，变成一把名副其实的碎魂剑，又让速度在中途徒然增加不少。 那锋锐的漆黑指尖，不一微秒就抵上顾雷侧脸，好似已刺入顾雷头盔一般。 可接下来的结果只让杰顿内心不信至极、混乱至极，真无以复加，更惊骇不已。 在杰顿一再突破自我、接连使出阴险凶招、机关算尽的极险恶情况下，顾雷还竟是能跟上杰顿的骇人攻速。 但见紫金之光爆闪，顾雷全身便也骤然爆发出紫金雷暴，虽范围和声势都不如杰顿，却已够让顾雷化作雷霆趁乱逃离，更也不一微秒就从杰顿眼前消失，只留下被暴力破开的怒风又瞬间返回、重重打上了杰顿的身体，让杰顿的身体和阵脚也出现混乱，才被顾雷借机用绝命毒爪削断了两根合金肋骨。 连杰顿最坚硬的核能内脏，都紧跟着被划伤，让杰顿痛苦到惊骇至极。 而接下来，让杰顿惊骇和混乱到无以复加、都快疯癫起来的是，任他如何继续疯狂攻击，乃至是把自己倍加强大的改造之躯都逼到要崩溃，已持续把速度增加到再无法增加的极限——十二倍音速，顾雷依旧能跟上他骇人的移动速度和貌似更骇人的攻击速度。 此刻，顾雷不仅能和已经疯癫起来的杰顿一直狂暴战斗，更打得有来有往，居然这样都能打得不相上下，真看得不远处的海盗门目瞪口呆。 哪怕到被飞溅过来的等离子大液滴整个熔化，或是被高速砸过来的巨大高维碎片压死，附近的海盗们仍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顾雷到底什么实力，到现在大家基本都该知道了，估计也就在射心境的理论巅峰和化焰境的理论下限之间。 无法模拟电磁力是绝对无法突破到化焰境，更按理是绝不该有比肩化焰境的实力。 只才又过了几秒，大家好像又基本都有些不确定了。 毕竟，眼见为实！ 可一个射心境，怎可能和一个化焰境，还是一个实力接近化焰境巅峰的化焰境，打得如此难分难解、势均力敌。 若不会模拟电磁力的话，怎可能用电离空气、把空气密度降低、移除音障和热障？ 又怎可能达到骇人的十二倍音速！ 附近的海盗们只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思维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不由就呆住了，然后可能就死了，并至死亦深感不解。 而其实，顾雷只是由于冥王龙呼吸法还增幅了精神力的敏感度，才能更清晰地掌握满场暗物质的极速变幻，又才能在短时间内达到如此骇人、都已经超越普通化焰境的骇人高速。 顾雷虽依旧无法模拟电磁力，却用暗物质湮灭产生的推力来替代电磁力，强行推开空气，也成功制造出了一大片低阻力区。 其远比杰顿曲折的运动轨迹，就是最好的证明，是暗物质不可能被射心境的他随心所欲控制的证明。 只这有弊有利。 顾雷是其实速度依旧略不如杰顿，哪怕完美原子切和冥王之眼都跟着威力大增。 可极度曲折、难以预测的轨迹正好弥补了顾雷与杰顿在速度上的最后一些差距。 是故，一直势弱的金色电龙，才能在蜕变为更扭曲、更曲折的紫金电龙后，和实力已明显暴增、刚刚还能压着金色电龙打的蓝白电蛟，又斗个旗鼓相当。 这不仅不仅骇极了化为蓝白电蛟的杰顿，还骇极了场内场外的许多海盗和场外的所有改造人。 说来，顾雷所用之技巧，原就是本该在化焰境才能掌握的另一种高级战斗技巧——闪雷暴行，对精神力强度要求较低、却对敏锐性要求极高，通常更难掌握。 而更令众人惊骇，尤其是令已不信到愈发癫狂、却终究是算力最强、直觉最准的杰顿惊骇欲绝的是，核弹，就要爆炸了。 刹那间，不止杰顿、纳哈和另一个在地面的化焰境海盗，不止他们内心的危机感都直线拔高、一下攀上顶峰，连其他在地面上的普通海盗，也都能发现眼前徒然出现、令人惊悚的明显异常。 原就稀薄到接近被完全驱散的光雾，已被杰顿刚刚的雷暴，彻底驱散了。 可在布满高低不同的大小残楼和深浅不一的大小坑洞、焦黑和鲜红交织的凄惨战场上，除仍有近两万的星际海盗外，就居然只剩下数千的卡缪拉战士了。 这种情况不用想就知道： 不是对海盗们有利至极，而是危险至极！ 正常情况根本不可能是这样的。 不仅是卡缪拉战士们不可能短时间内减少到这么少，他们海盗也不可能在其他卡缪拉将士和鬼脸巨神的夹击下，还能剩这么多。 因此，海盗们当即就集体满头冒冷汗地齐齐想到： 不好，其他卡缪拉人，刚刚好像确没配合鬼脸巨神发动出足够猛烈、能匹配他们人数的强大辅助进攻！ 只他们刚刚皆被鬼脸巨神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加上现剩下的这数千卡缪拉人刚刚竭力用佯攻迷惑他们，才到现在方能注意到。 另紧跟着，他们就全脸部极度扭曲，惊骇欲绝，转身就亡命逃跑起来。 那三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亦如是。 此刻，谁都能准确猜出，必是核弹之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即将爆炸，且爆炸中心一定就在它们海盗最密集的战场中心附近。 而哪怕是化焰境的星系超级强者，也难在这么接近爆炸中心的情况下仍全身以退。 未能干涉量子不确定性，他们要防核弹也主要是靠直觉而不是硬抗，同样必须争分夺秒地赶紧远离那此刻最危险区域——战场中心。 连外面的上百艘海盗船都赶紧停止攻击，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 “快，快，你们也快撤呀！” “快跑，快跑啊——” “快跑——” …… 上面的海盗头子们也是又惊又骇又急，急得快要跺脚。 而下面的海盗们当然更是不顾一切地亡命狂奔起来，都知道再不跑就真要没命了。 那身材最高大、最巍峨、最炙热、直如巍巍火山般的等离子巨人更是最先转身，比另一个未被任何人缠住的化焰境海盗动作都快。 唯有杰顿依旧被顾雷死死缠住，终于在极度的不信、疯狂、混乱和恐惧等远超其算力负荷的负面情绪折磨下，完全崩溃，哭着对顾雷喊道： “别打啦！别打啦！再打下去，大家就要一起玩完啦——” 闪雷暴行和真空弹射一样，也是攻守兼备的高级龙技，十分棘手。 可顾雷听了只觉得又好气又想笑： 呵，你是三岁小孩吗？你想打就打、想停就停！ 后顾雷总归是只咬牙切齿地想到： 呵呵，你现在知道怕、知道哭了？之前呢？你之前干嘛去了！你可知道，已经有多少人因你们而死和要接着因你们而死—— 要知道，现还留在战场上的数千卡缪拉将士，可不是顾雷要求他们留下的。 实际上，是他们自己私自决定要留下来的呀！ 他们皆年纪较大、心思较为缜密，就对顾雷让他们全部一起撤离、不需留一人断后的命令心存疑惑： 若除狗牙外就没任何其他卡缪拉将士配合，一起发动攻击，海盗们难道不会从异常的火力强度上提前看出异常？ 海盗们是残暴无人性，却不是白痴没大脑，还许多都十分恶毒狡猾。 只不知是否是灵魂负担太重，抑或是真再没任何勇气命令任何人为任何理由去赴死，顾雷竟连这么显眼的一个破绽都没注意到。 甚至，顾雷之前之所以会用那般声色俱厉、不近人情的话语来命令狗牙，或就有希望狗牙能抗命、能不顾他们独自活下去的隐藏念头。 他领导建立的一整个陷阵网络、制定的一系列计划等是已取得了巨大成功，更已极有力地打击和延缓了海盗地面部队对赞巴鲁克的侵略。 可是，也已经有几万到十几万的卡缪拉战士，乃至是几十万的卡缪拉战士，皆是因他的直接命令而死去的呀！ 他从未有过这样经历，更从未感受到这样巨大的压力、怀疑和痛苦。 而幸也不幸的是，这些年长的战士们，一下就看出问题所在，更皆一言不发地暗暗做出决定。 他们随后就相继默默转身，一边推着杀红了眼的、还不肯放下手中枪炮的年轻战士们赶紧撤退，一边接替年轻的战士们、继续对海盗们发动他们此生最用力的、亦最后的、还是最骄傲的攻击。 哪怕实力有限、有效杀伤数量有限，他们亦要为守卫赞巴鲁克、守卫家乡，略尽绵薄之力！ 又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的绵薄之力！ 因此，顾雷现在便只能震撼无比地数出： 又足有数千卡缪拉战士，无言亦无悔地，留在了这必死的战场之上，要陪着自己和狗牙等人一直到最后，一起赴死来了！ 顾雷内心一时既感动至极、又酸楚至极、更痛苦至极，顿时就哽咽起来，只能竭尽全力、歇斯底里地发出有生以来最响亮、最凶恶的一次怒吼： “你哭给谁看啊，小鬼——” 杰顿则完全被吓到心胆俱裂，终于涕泗横流。 而这时，其实杰顿若选择留下来死战或尚有一线生机。 顾雷异常强力之状态，当然不能持久，再多坚持一秒恐怕都难。 祖龙级呼吸法可不是他区区射心境能长久玩得转的。 只看着战场中心已亮起的那一点仍最微小、却已让他感觉最闪耀的刺目白光，看到连纳哈都已舍弃被鬼脸巨神合臂抱住的等离子巨神之躯、正狼狈不堪地在泼天的等离子狂涛中展开电光之翼、很快就要成功逃离，杰顿岂甘心独自留下来拼命。 不，不，我可是命运之子，该享尽世间一切欢快啊！ 算力崩溃的杰顿，总归是选择了最不理智一条路，也转身逃离。 在他异常狂妄、异常强大、异常残暴的外表下，总归是一个早被世界宠坏、其实依旧不够强韧和成熟、只因无知而无畏、不知世界残酷极限、罪恶又懦弱的垃圾灵魂，竟还是不信，或者说是不肯相信： 顾雷会不顾自己性命来取他自己的性命！ 而冰冷铁血的现实则是： 顾雷就是不要命了。 即使强大到能转眼熔化自身装甲的恐怖核能量已切实打在背上，乃至是已穿透装甲造成锥心刺骨的疼痛，顾雷亦浑然不顾，只趁杰顿转身之机全力追上，全心全意地要取杰顿狗命。 “小鬼，感受世界的残酷吧——” 于是，在杰顿刚转完身的刹那，顾雷便一爪破乱空，一步闪到杰顿背后，另一爪紧跟着挥出，速度还更胜一筹，好似后发先至。 另两爪皆带着闪耀无比、暴虐无比的紫金雷光，相继引发大规模暗物质湮灭。 紧跟着，那后发先至的紫金电爪，便追着杰顿体内悄悄剥离出的、包裹着灵魂的一小团脑组织，不死不休地追杀着杰顿的灵魂，顺着脊柱一路往下。 “去死——” “不，不……啊啊啊啊……” 杰顿终于在惨叫声中由内而外、从头到脚地被完全炸成粉末，连灵魂都未能幸免，跟着魂飞魄散，再不留一丝罪恶痕迹。 于此同时，纳哈亦没能逃得性命，且或是早一步命丧黄泉的。 纳哈才从被狗牙拖住的等离子巨人身上脱困而出，才张开电光之翼，杰顿也才转身，便有一截细剑刁钻无比地凭空钻出，精准地钻进他头盔的眉心位置。 且该剑虽绝不可能刺死连大脑都能自我修复的纳哈，却是凭着爆炸般徒然爆发出强烈高维辐射，逼得纳哈不得不全力抵御和修复受损大脑，终于成功地把纳哈钉在原地，钉在了爆炸中心。 而这刁钻无比、狠辣无比的致命一击，正是出自纳斯塔西娅之手。 想到苏马罗科夫他们终究是由于他们这些不长眼的、极该死的海盗援军到来，才在可以逃走的情况下毅然选择了重返战场。 以及为包括她在内的大家，与敌携亡！ 纳斯塔西娅便咬牙切齿地是放弃了另一个同样战意大失、还实力更弱、已好比丧家之犬的化焰境海盗，终究是选择了更强大、也更狡猾、暗算起来绝对难度更大的纳哈作为人生最后一战的对手。 而纳哈当然早感应到纳斯塔西娅对他的深刻恨意、敌意，以及十分隐秘且纠缠不休的威胁，如影随形、如芒在背。 只算力负荷和杰顿一样太重，他才管不了，更一样想不到纳斯塔西娅会在这种大多数人逃都来不及的情况下骤然发难。 纳斯塔西娅则到暗算成功的这一秒，才仇恨无比地怒喝出声： “海盗，去死——” 然后，任纳哈如何抵御细剑的强高维辐射，任纳哈如何疯狂地不断粉碎深深刺入头盔的细剑，任纳哈如何疯狂到疯癫地挣扎，细剑就是会源源不断地伸长和从高维时空里钻出，持续钻入纳哈头盔、乃至是颅骨。 纳哈内心的痛苦和恐惧皆在极速飙升，并终于痛苦和恐惧到巅峰，被强行钉死在原地，也“啊啊”惨叫着，被已吞噬鬼脸巨神、能把远方众改造人的视网膜都瞬间晒成焦炭的耀眼核能量，跟着完全吞噬。 此刻，在所有海盗，包括最后一个化焰境的超级海盗，都在惶惶如丧家之犬地往外亡命逃窜、手足并用、尽显狼狈和丑陋之时，唯有场上那剩下的数千卡缪拉将士最是淡定，依旧一动不动。 他们皆身姿笔挺、铁骨铮铮，真无怨无悔，乃至是自豪无比。 毕竟，他们大都是来自星际移民时代的老人，曾亲眼见证过卡缪拉从昨日被他国瞧不起、任帝国欺凌和奴役压迫、到今天巍巍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一整个极其艰难、极其值得惊叹和骄傲过程。 他们是亲眼见证了卡缪拉人从荒野暴熊蜕变为星野之熊之一整个光辉历程的人，谁也无法理解他们曾遭受过的苦难和痛苦，也无法理解他们现内心的喜悦与自豪。 在他们看来： 能为这样一个伟大的国家，不，是为这样一个伟大的祖国，为这样伟大的祖国的未来而牺牲自己已如日落西山般所剩无几的生命，何惜之有，何惧之有，岂不壮哉！ 他们皆放下武器，甚至是已整理好衣冠，“唰”地就齐齐皆朝同一方向转身，正是朝四艘不死鸟号飞来的方向。 紧跟着，在被那耀眼到恐怖、能把人瞬间气化的滔滔核能量完全吞噬前，他们还齐齐朝仿佛是来迎接他们英灵归去的四艘不死鸟号，又“唰”地立正行礼，用雄壮豪迈、骄傲自豪、振聋发聩的洪亮声音，齐声高喊道： “卡缪拉共和国……”…… …… “万岁！”……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21士许国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这一秒，当量数千万吨的大型核弹，终于被引爆了。 而远方郊外，数十万改造人们的第一感觉，也可以说是这一秒的唯一感觉，就是： 亮！ 他们的眼前，实在是太亮了。 数十万太焦耳的能量，要在数十纳秒内就被释放完毕，光爆炸产生的高温核火球，半径就有数公里，几乎要把整个老城区完全吞噬。 然后，他们的第二感觉就是： 热！ 他们的周身，实在是太热了。 而其实，最热的、被核能量直接加热过的热风，还未袭来。 连距离爆炸中心更近的、那些漂浮在天空中的海盗船，都还没遭到巨大冲击，唯几艘跑得慢的被热风强行顶起、正随风摇摆，紧跟着就控制不住地翻滚起来。 可单单是热光的照耀，就够让改造人们护目镜下的眼睛刺痛难耐或血流不止了。 乃至于，连他们流出的血液，都转眼就开始沸腾起来。 他们周身更是皆一片红热扭曲，热烟腾腾，转眼就仿佛置身于火山内部。 有些没拉下护目镜的，更是视网膜都直接被烧焦，痛苦无比。 但即使如此，即使眼睛都要被整个烧坏，那些人亦狠酷至极地不肯盖上或拉下护目镜，且这回真不是为了装酷。 即使他们最终也没出手帮助老城，却至少，说什么也要亲眼目送老城走完这最后一程！ 他们就这样痛苦无比地，在核火球扩散开来前的，眨眼功夫不到的一瞬间，竭力把曾经最繁华、到目前依旧最完整的内环，和已经遍地废墟的中环，以及一直混乱破败、却刻满他们所有不甘、拼搏、痛苦、美好和其它诸多回忆的外环，全深深地，永远地，刻进到他们灵魂深处。 然后，他们又继续默默地，乃至是含着泪地，目送这一切被暴虐至极、毫无怜悯的恐怖核能量完全吞噬和毁灭。 包括那一个个让他们内心极度复杂的，在密密麻麻、皆如丧家之犬的海盗群里格外显眼的，异常勇敢、坚毅、无私、无悔和骄傲的笔挺身姿。 接着，大多已什么都看不见的他们，才感受到什么叫地狱般的灼热和随热风而来的巨大冲击，不由东倒西歪，乃至是被直接吹飞。 可还有剧烈的震动和要继续把他们耳朵震聋的恐怖爆炸声紧跟着传来。 一切混乱至极、可怕至极，连五感都简直要被完全剥夺，让人仿佛陷入到死一般的疼痛、恐惧、寂静和黑暗之中。 其实，整个底区的天幕都被映亮，或者说是照热，连依旧在外太空鏖战的双方战舰都能清晰看见，并皆震撼无比，皆不由微微停顿了一瞬。 而底区内里更的确是形同地狱。 不仅老城和附近多个离岛的建筑遭到夷平般的大范围破坏，底区本就不多的植被也遭到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真是赤地千里、万里焦土。 那热光能让几十公里外的人失明，那热风能让上百公里外的植被燃烧。 那冲击，更是能引得山崩地裂。 但就算是在这样混沌至极的地狱般场景里…… “卡缪拉共和国，万岁！”…… 那一声雄壮无比、自豪无比、撕裂天地、振聋发聩的整齐吼声，亦清晰地映入到附近每一个人的脑海和灵魂，连那震耳欲聋的核弹爆炸声都完全压不住。 包括每一个改造人， 也包括每一个海盗， 还自然包括每一个卡缪拉将士， 只每种人听到后的感觉皆大不一样罢了。 四艘不死鸟号上的众团员听了，当然感动至极、难过至极，皆哽咽着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强忍着痛苦，竭力立正回礼，也只能用最标准和最崇高的军姿，来目送和礼敬诸将士们以死许国。 甚至，连这样必须却简单的礼敬和送别，他们都不能多持续几秒。 否则，下方数千卡缪拉将士们的死，还有之前狗牙等数以万计的卡缪拉将士们的死，还有他们宁牺牲自我也要守护祖国、人民和其他战友们的炙热心意，才真要白费。 实际上，那成百上千个“蛋”形避难设施，在收纳完其他顺利撤退的将士们后，不仅没埋入地下多深，反在核弹爆炸的前一秒又弹出地面，高高弹到半空中。 这样，借助核爆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将士们就能乘着那一个个“飞蛋”高速脱离战场。 而他们四艘不死鸟号之所以在所有海盗，包括所有海盗船都在往外跑的时候反选择折回战场，就是为在各“飞蛋”达到耐热或耐冲击极限前回收所有“飞蛋”，并带众将士们进一步远离战场，等待和迎接，顾雷许诺给他们的，荣耀且必将到来的胜利。 诸位团员当即埋下头，在各自的岗位上，专心致志、紧锣密鼓的忙碌起来。 唯剩一滴滴压不住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洒在一个个工作台上，泪光四溅，璀璨到令人心碎。 紧跟着，四艘不死鸟号就相继射出数十道钩爪，将几个或十几个连成一片、正乘风直上、迎面而来的“飞蛋”们，或者说是“飞蛋”连成的网们，全部准确抓住，并赶紧转身脱离战场。 而由于海盗们皆忙于亡命逃亡、只顾自己，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 那可怕的核子热风，正令多艘随风翻滚的海盗船，一艘接着一艘，粉身碎骨，泼洒出海量碎片和里面亡命挣扎的大量海盗，再把海量碎片和大量海盗一起熔化成灰。 众团员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感觉不辱使命，又只忍不住继续沉浸在难耐的悲伤里，竟皆没发现： 那承诺必将给他们带来胜利、更在前线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的顾雷，此刻其实是不在任何一个“飞蛋”里。 他们皆没有看到，在竭力杀掉杰顿后，在核能量咆哮涌来的最后一刹那，他们的顾团长，就解脱般地放松双臂、全无抵抗地任由无情核能量将自己吞入炙红大口。 甚至，连本该撤退成功的纳斯塔西娅，乃至是本该已在不死鸟号上接替顾雷进行指挥的伊曼，亦同样没在任何一个“飞蛋”里。 他们三人，难道都已经被核弹吞噬，完全化为灰烬了吗？ 结果原来很可能是真要往那方向发展的。 纳斯塔西娅原也和顾雷一样，在竭力杀死纳哈后，便放弃一切抵抗，准备任由核爆将自己完全吞噬。 她是没有顾雷那么大的压力和那么强的负罪感，却也痛苦到不愿独活于世。 既没能拉下脸要求顾雷放弃职责和使命，那她也宁愿与心怀坚定死志的顾雷同生共死。 不过，伊曼的突然到来，却一下就打乱了她的坚定决意。 作为除顾雷外与纳斯塔西娅关系最亲密的人，还是那么一个温柔如水且心细如发的人，伊曼是第一个发现纳斯塔西娅的奇怪折返动向的人。 她记得顾雷是非常严厉地命令每个人要马上撤离，绝不允许有任何犹豫的。 而现在骑士团的每个团员都这么信任和服从顾雷，怎么独独往日里最听顾雷话的纳斯塔西娅，却在那一刻成了唯一违抗顾雷命令的人。 这实在太奇怪了。 于是，就在把吴雪莲和吴雪镜安全送进飞蛋后，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的伊曼，就也不顾核弹即将爆炸、或没时间撤退的危险，抿着苍白的嘴唇，一路找寻过去。 后她便因此来不及撤退。 伊曼刚飞到纳斯塔西娅身边，核弹就爆炸了。 并且，最糟糕的是，赤凰是根本飞不过核爆扩张的速度的。 核爆扩张的速度，可是接近光速的亚光速啊！ 就算是能电离空气、大幅降低空气阻力的化焰境，也难以达到。 触摸拦在光速前的光障，至今仍是见微境的特权。 纳斯塔西娅这才不得不第一时间变更策略，用花盘状的核熔炉做盾牌，替两人挡住了最恐怖的第一波冲击。 她又实在不能对伊曼见死不救，伊曼父女皆对她恩重如山。 只一颗当量高达数千万吨的核弹，其近距离的第一波冲击，又是何等的可怕，岂是区区两个射心境的弱女子能抵挡得住的？ 哪怕她们身上穿的都是最顶级的高维装甲！ 要知道，聚变弹爆炸后产生的核火球，温度可远高于原子弹的数千万度，至少上亿度，连纳哈这样的化焰境超级海盗，都没能多撑几秒。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22天或将崩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那花盘状的核熔炉，一具装甲上最坚固的部分，不一秒就被膨胀的、温度高达上亿度的半球形核火球，彻底熔化成灰。 而纳斯塔西娅和伊曼仅仅来得及借力跳起。 可那比神话中的灭世火魔还恐怖的核火球，又咆哮着，继续以亚光速，张开那比火山口还要红炙和凶恶的大嘴，闪电般地再次追上连音速都没能突破的两柔弱少女。 一直到即将被完全吞噬的最后，两个姑娘好像也只能无助地紧紧相拥在一起，内心充满本能的恐惧。 还好，冲击波很快就脱离温度高达上亿度的核火球表面，独自地，继续向外扩张，温度大降。 这才让被冲击裹携、继续腾飞的伊曼和纳斯塔西娅，没像那花盘状的核熔炉一样，顷刻就灰飞烟灭。 可所谓的温度大降也不过是相对核火球上亿度的高温而言，再降又能在短短数秒不到的时间内降到哪去？ 她们不止在继续腾飞着，装甲还在继续熔化着。 伊曼和纳斯塔西娅皆马上就痛苦地呻吟起来，却又只给两少女带来更可怕、也更深入骨髓的痛苦。 她们不止装甲在渐渐熔化，连装甲里的空气都已经滚烫吓人，一下就灼痛了她们忘用龙气保护的喉咙。 此刻，她们好似身处火海，却其实比身处火海更恐怖，内外皆饱受高温折磨，异常痛苦，随时可能香消玉殒，被烧成两缕灼热香风。 乃至于，都不等装甲被热风完全熔化，她们就皆准备启动胸口前本用来和海盗们同归于尽的装置。 她们徒然想到了一件或比死、乃至是比被活活被烫死都可怕的事。 这样下去，即使两个少女能侥幸活下来，也必然要丧失全部防护能力、行动能力和意识等关键能力。 而接下来就到了极严重的地方。 到时，返回战场的海盗们，必会到她们落点附近仔细搜索。 别忘了纳斯塔西娅刚刚为偷袭纳哈，位置和纳哈、核火球是三点一线的关系。 也就是说，她们沿冲击波飞出的方向，按理也该是纳哈，或者说是纳哈的尸体，沿冲击波飞出的方向。 且现根本收不到纳哈回信的海盗们，可不会轻易认为纳哈已死而放弃搜索。 按常理来说，光核爆的确是难以杀死一个化焰境的。 如此，海盗们必会在纳哈可能落下的地方附近，仔细搜寻其踪迹，可能还想着要帮其实已死的纳哈疗伤。 纳哈不是普通海盗，是一个星系超级强者，又是在这种海盗地面部队刚刚遭遇重大损失的情况下，可不能像其他普通海盗那样： 就干脆放任不管，有死没死都当是死了吧！ 又如此，伊曼和纳斯塔西娅也必将会被前来搜寻纳哈、刮地三尺的海盗们找到。 纳哈现灰飞烟灭，也不存在海盗会因先找到纳哈尸体而在发现两可怜少女前就直接转身离开的可能。 最糟糕的是，两少女还可能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被海盗们找到的。 那样，她们就又必会被先摘去自爆装置，后饱受折磨、侮辱和蹂躏，连与敌人同归于尽都做不到，最后在生不如死地承受一切痛苦和丧失一切尊严后，凄惨死去。 遭这么大挫折的海盗，会愤怒、疯狂、扭曲和泯灭人性到哪个地步，两个姑娘光想想就觉得浑身发抖。 皆高贵无比、骄傲无比、勇敢无比的她们，却绝对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 故两人毅然决然地相视一眼，便瞬间明白对方心意，默契地，也更紧密地，相拥在一起。 她们准备让两个位于胸口的自爆装置同时启动，化作两把高功率的双头消磁匕首，以同时用两把消磁之刃刺穿两人心脏，把自杀失败的概率压到无限接近于零。 死志甚坚！ 并且，她们真勇敢无比，毫不拖沓，就要立即启动装置，马上就要相拥而亡。 只没到下一秒，一声熟悉的叹息，就十分无奈地在二人心底直接响起，还是从心网传来的。 “诶，我们说你们两个，干嘛连寻死也这么着急？” 两个少女瞬间泪目，欣喜若狂。 那声音当然是顾雷的！ 且一秒仍没过去，顾雷披覆装甲、却一样被核辐射晒得火热的双手，就紧紧揽住了两个少女纤细的腰肢。 说来，顾雷开始仅仅是暗暗指引伊曼前往纳斯塔西娅处，仍感觉罪孽沉重，无法生出求生之念。 只他又瞬间算出伊曼不可能独力救下纳斯塔西娅，才挣扎地改变了想法。 他会眼睁睁看着纳斯塔西娅赴死，原主要就是顾不上。 他不能对不起那已战死的数十万英灵，必须专心致志地杀死杰顿，为之后的第三次赞巴鲁克大捷，盖上他以为的最后的一块瓦片。 接着就又是来不及。 直到伊曼出现，直到伊曼也跟着遇到他同样不能视而不见的危险。 而尽管顾雷不能像纳斯塔西娅般把装甲最厚实的核熔炉抛出去，以抵御核火球第一波、也是温度最高的一波。 那能把两化焰境的超级星际海盗都相继熔化成灰的一波冲击，无疑是最恐怖的一波冲击。 而贪狼的核熔炉不是分离式的，也无法在间不容发的瞬息间及时强行断开。 可他自有抵御手段，就是利用他半高维装甲特有的强大变形和自动修复功能。 他让背后伸出一根尖刺，并开花般在顶端又变形出一面巨大的高维圆盾，更不等被核火球熔化破碎便在下面又长出一面来，如此源源不断地生长、破碎和再生，才抵御住那温度高达上亿度的第一波冲击，乃至是顶着第二波、即脱离核火球后的冲击波，艰难折回，终于伸手抱住两个刚要犯傻的蠢丫头。 两个蠢丫头也都又哭又笑地紧紧回抱他，真开心极了。 她们内心皆再无任何担忧、恐惧或绝望，觉得只要顾雷来了那就一定什么危险都不会再有。 连顾雷那双包裹着装甲、其实已被强烈核辐射晒到滚烫、有些让她们刺痛的手，都让她们感觉异常温暖和可靠。 最重要的是，顾雷，也应该不会再离开她们了。 顾雷则百感交集，内心也终于回暖，只依旧有些难以释怀。 不过，最后，顾雷仅仅面无表情地回头望了一眼鬼脸巨神和狗牙完全消失的地方，便头也不回地，带着伊曼和纳斯塔西娅，远远地，离开了整个底区。 他竟好像丝毫不在意那些在徘徊在已被炸开的、能通往下区和上区的、更能直达顶区的战略要道前的，仍像蝗虫一样黑压压和凶恶的，依旧相当可怕的海盗们。 即使狗牙在临终前心甘情愿地叫了他一声“大哥”，以及叮嘱他“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 顾雷真好像是完全不担心： 那些已被突然的核爆吓得心生惧意、满心踌躇的海盗们，到底还会不会像他计划的那样，贸然进入那正冒着滚滚黑烟、目前看起来就好似地狱之门的恐怖通道？ 即： 还会不会没防备地继续踏入他精心设计和准备的又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既最致命又不那么牢固的陷阱？ 这可以说是关乎整场赞巴鲁克防御战能否取得最终胜利的关键之一。 可不管是能做的、还是不能做的，顾雷都已经做了，还已经得出一个远超预期的初步结果，实在是做无可做。 何况，士已许国，若老天还有眼的话，就必该降下无穷天罚，把那些穷凶极恶、罄竹难书、十死无赦的星际海盗们打得撕心裂肺、后悔莫及，直到魂飞魄散。 顾雷，好像是仅仅是如是坚信着！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23信息差异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此刻，那高宽皆有数十公里、是雪怀山脉数倍高的红热蘑菇云，已然消散。 只留下能遮住整个底区的一大片乌云。 不，是一大片雷云！ 爆炸产生的恐怖波动由于被局限在底区，正在底区的大地和天空来回翻涌和搅动，搅得天空时而暗如夜、又时而亮如昼。 天地间中正有无数雷霆在咆哮和闪烁不休。 还有饱含放射性尘埃的怒风，在天地间持续呼啸不休，胡乱穿梭、拔山倒树，让个个体质皆远超常人的改造人，亦皆感觉仿佛有千刀万刃在身体上持续划动不休，接极罕有地为区区风暴而感到疼痛难耐。 连一艘艘不得不又飞回来的海盗船，都颤抖般地在天空中微微晃动着。 此分此秒，底区已然化作地狱，并已然埋葬了十几万星际海盗。 其中甚至包括杰顿和纳哈在内的11个化焰境超级海盗，剩余的海盗们怎能不感到惊恐不已。 他们现仍剩下的海盗只10万出头，而仍剩下的化焰境海盗头子都不够10个。 只不过，更让海盗们怕到其实只想尽可能往后退的，还是那好似位于“地狱”中心的，黑洞洞的、巨大的，“地狱之门”。 爆炸后，尽管由于底区的大地有功率极强的高维固化装置保护，老城区没被完全炸成一个大坑，可也不免被夷为平地，包括曾经最繁华的内环。 但现在，在那曾纸迷金醉、灯红酒绿、高楼林立的内环上，取而代之的，却至少是一个黑洞洞的大口子。 且这大口子不仅宽数公里，能吞下一座山，更深不可测。 虽浓烟滚滚，却依旧依稀可见下方藏着一个好似更宽广无边、也好似一看就更繁华富饶的世界。 这岂止是能吞下一座山的巨口啊，俨然就是已吞下一整个花花世界的黑暗大口。 没错，老城区所谓的内环，原就是直通顶区的高速通道入口所在。 只后来，底区被赞巴鲁克上层彻底遗弃，通道才彻底被关闭，继而才被铁甲会的巴蒂斯特利用，联合其他黑恶势力据为己有，开发成骄奢淫逸、藏污纳垢、名为内环的销金魔窟。 且今时今日，为抢夺这通往顶区的通道和能毁灭整个赞巴鲁克的让灾祸畅行之门，内环又召来星际海盗们觊觎。 为此，海盗们不惜要毁灭整个老城区。 然到现在通道真正被彻底打开的瞬间，到好像只要踏入其中就能开始肆意奸淫掳掠、烧杀犯罪、毁灭整个赞巴鲁克的瞬间，到再前进一步就能实现梦寐以求的勃勃野望的美好瞬间， 十万海盗，包括其中九个往日最强大、最嚣张、还最无法无天的化焰境超级海盗， 面对眼前唾手可得的大好世界， 却集体浑身僵硬、畏不敢前。 此之前被他们视之为欲望之门、梦想之门、万妙之门的大流量高速通道，现只被他们视之为，地狱之门。 别看他们现仍有十万海盗和九个化焰境超级海盗，貌似很多很强。 可要知道，光刚刚核弹爆炸后的短短数秒不到，他们就一下失去一万多海盗和两个化焰境的超级海盗。 且在核爆中幸存的数千海盗还大半身受重伤，只能名为收纳安置、实为放之一边，任他们哀嚎着自生自灭，又是对海盗们来说也很罕见、很异常和很可怕的一件事。 如此，他们不免浑身战栗地想到： 我们区区十万海盗和九个化焰境超级海盗，又够那样再来个几次？ 别说赞巴鲁克方面的那几个化焰境，好像至今仍未有一人出手。 所以，他们是真全被吓破了胆，绝不敢冒险冲进去。 乃至于，要不是更畏惧古斯塔夫，他们压根就不可能在核爆仍未平息的情况下再次回到老城区。 下方那有高维固化装置守护、未有四分五裂的大地，还在如波涛般不断起伏和开裂，乃至是还在如怒海般不断轰隆隆地咆哮和翻涌，吓得那个在前战中就已被吓破胆、又刚刚在核爆中死里逃生的唯一化焰境，直接躲在自己座舰最内里、最安全的卧室，整个都在厚厚装甲里又缩成一团，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缩头大乌龟。 现在的他，脸色惨白、颤颤巍巍，哪还有出征前的嚣张暴虐、无所顾忌和不可一世等，都不敢再探出精神力警戒，仿佛社恐。 而此情此景，原就在顾雷的预料之中。 并且，这本是包括日耳曼侯爵等在内的其他赞巴鲁克高层都觉得十分可以接受的一种情景。 毕竟，以顾雷所率领的地面部队的综合实力，能做到这地步，就差不多达到理论上的极限了。 更重要的是，只要海盗们老老实实地待在老城区驻足不前，赞巴鲁克的太空部队就不需冒露出背面的致命危险班师回援，也怎么也能撑得更久，说不定有过半概率撑到援军到来，胜算已经大增。 日耳曼侯爵一开始给他们地面部队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拖延敌人，最好能拖到援军到来。 加上卡缪拉太空部队的拼死战斗，可以说，到这地步，第三次赞巴鲁克防御战，已是胜利可期。 但是，在有这么多卡缪拉将士都已战死，在命令过那么多人为赞巴鲁克赴死后，想到狗牙临终前不放心的叮嘱，顾雷对星际海盗们的仇恨，骤然就达到顶点，又绝不允许事情就这么简单结束。 现顾雷内心唯有一个坚定到偏执的念头，即是： 不行，不行，还不够。我们地面战场的胜果还不够大，还得大到能反哺太空战场、把胜利完全握到手中才行！至少，我绝不能再让任何一个普通市民遭到海盗们的残害了！否则，我何以告慰诸将士在天之灵？ 然而，顾雷又什么都没接着做，至少是没再插手地面战场。 他真就直接带着伊曼和纳斯塔西娅转身离开。 显而易见，不管那些海盗自己是否愿意，能决定那些海盗是撤退、停止还是前进的，不是他顾雷，而是身在外太空、仍在和日耳曼侯爵战斗和博弈的古斯塔夫。 并顾雷相信，有自己和其他人豁出性命才给古斯塔夫留下的、那么多亦真亦假的、浸透鲜血着的、格外沉甸甸的信息，古斯塔夫，必会做出他顾雷最想要的那个、也是将最快引火自焚的“正确的选择”。 只顾雷为何会如此自信？ 尽管信息对任何人的行动都有很大影响， 毫无疑问，信息是每个人做出决策的基础，更既能直接影响后面的执行，即行动，还能间接影响行动最终的结果。蔚为关键 又尽管，众所周知，伪造信息比伪造事实更容易， 又毫无疑问，制造出一块虚拟的、外形逼真的、乃至是有质感到足以以假乱真的高能氢投影，以蓝日星系目前的科学技术来说，可比要搞到一块真正的高能氢便宜多了。 旧时代最难模拟的信息——触感什么的，现代也只要到射心境，仅仅需要能干涉电磁力，就能模拟出。 可顾雷凭什么就能那般自信，认定自己伪造出的信息就一定能骗得过算力，或者说是信息处理能力，在整个星系都能排进前十的明理境星系巅峰强者——古斯塔夫？ 蓝日星系现在无疑是已经大步地踏入了信息时代，且至少上层已初步适应到信息时代的过渡期的信息大爆发的特点。 面对依旧会凭空涌现、或浩如烟海的海量茫茫信息，再差劲的上层都不会再像过去那样表现得无所适从，至少懂得借用智囊团和超级计算机等新旧有效手段更高效准确地分析处理，就很难再像刚到过渡期时那样被轻易地迷惑、误导。 别说古斯塔夫还是那种能以一人算力对抗任何一个星系顶级智囊团的星系巅峰强者。 信息匮乏的底层民众或许很难理解，在信息时代初期、或者说是过渡期、乃至是在从过渡期到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上层人士来说，最困扰他们的，很多时候不是和下层一样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感觉未来一片黑暗，而是得到的消息太多，常常多到都处理不过来，让他们的未来一片闪耀、分不清明暗、乃至生死，即“信息熵”太大了。 这样，就算所有消息都是有价值的，亦会让他们在和同级别的对手竞争时出现失误，乃至是致命失误。 那些信息或的确都有价值，只价值总有高低之分，又总会造成差距，积少成多便是绝对的优势或劣势。 别说还存在可能让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那种既关键、又隐秘、偏偏乍看又貌似微不足道的信息。 问题是，顾雷不过是一个才射心境的小年轻，算力即使有心网加持也连见微境都比不过，和古斯塔夫根本算不上是同级别的对手。 事实上，古斯塔夫就正以远超顾雷想象的速度，在眨眼功夫就浏览完地面发来的所有声、光、文字等一切可搜集到的信息，更在和日耳曼侯爵激烈相持、斗智斗勇、灵魂紧绷的同时，还完整地原出了之前整个地面战场的战斗过程，甚至是了解得比地面上的每个化焰境超级海盗都要清晰详实。 犹有甚者，他一眼就看穿顾雷身兼一分团副团长和雷神骑士双重身份这日耳曼侯爵都没看出的秘密，嘴角登时就露出一个玩味至极、危险至极的笑容。 有幸也不幸的是，顾雷，凭借战果惊人的战斗和指挥，与对地面海盗部队接连造成的重大损失，以及最关键的，对古斯塔夫之大计的，一再成功阻挠，他这只拼命蹦跶的小蚂蚱，终于是引起了古斯塔夫这条仿佛来自远古的极恶魔龙之冰冷关注。 乃至于，是勾起了古斯塔夫对顾雷的，深刻、危险、寒冷、冷让人如坠冰窟的，直接杀意！ 这无疑是极可怕、极要命的一件事。 第二卷 机器人，生化人，魔人 0524前奏 - 心王神话 - 胖狐乱揍 被一个明理境的星系巅峰强者记恨上，到底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呢？ 后果简言之，那星系巅峰强者什么都不用做，被记恨上的普通人就可能会受到其充满恶意的精神力跨时空作用，徒然便食不好、夜难眠，连年累月地噩梦缠身，渐渐精神衰弱，乃至是最终莫名患病，死不瞑目。 而顾雷和古斯塔夫间的实力差距虽没普通人和古斯塔夫间的大，真要直接对上了，就结果来说却也差不了多少。 由于势力和算力间的巨大差距，不管战力还是智计上，古斯塔夫对顾雷都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哪怕是在大部分兵力、精力和算力等都被日耳曼侯爵所牵扯的情况下，古斯塔夫的地面海盗部队亦让赞巴鲁克的地面防御部队难以抵挡、一退再退。 别看顾雷等人如今取得如此骄人的胜果，可实际情况却可以说是： 古斯塔夫差点就仅凭一根手指头摁死了顾雷等人。 不过到最后，古斯塔夫也什么都没做，至少没对顾雷直接出手。 “呵呵，还真是个混沌有趣的小家伙啊！”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可能是觉得直接对顾雷出手太掉价了。 狮子搏兔，或可亦尽全力，然搏虫都尽全力的狮子，往往会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兔子窝里顶天了只有上百只兔子，一个虫巢里却往往有数以万计的虫子。 这才是顾雷对战古斯塔夫时最大的依仗。 就算听过狮子身中虫的典故，古斯塔夫也不可能直接或全力对他出手的。 只在当下关键结点，在地面战场的最后胜负或将一锤定音地决定整场战场的胜负的关键结点，却由不得古斯塔夫不把大量算力投入到地面战场。 马上，更可怕的是，更会让顾雷知道后感到恐惧的是，古斯塔夫还瞬间就推理出创世引擎的存在和内中诸多秘密，没几秒就大为震撼地脱口而出： “马塞尔，你绝对是突破到见微境了！否则，你不可能对宇宙的底层规则理解得如此透彻！” 是的，古斯塔夫还连顾雷都不知道的、马塞尔侯爵已是见微境的信息，都能凭诸多顾雷察觉不到、亦分析不出价值的蛛丝马迹轻易推理出。 想要用阴谋暗算一个明理境的星系巅峰强者，算力不是同档次的话，也基本是不可能的。 甚至可能会受到对方精神力完全是无意识地自动反击，召来诸多莫名不幸或灾祸，死得莫名其妙。 那顾雷还凭什么能那般自信，自信古斯塔夫一定会按他的计划、引导或者说是按他的暗算行动，将地面的海盗们一股脑地统统推入那毁灭之深渊？ 在古斯塔夫看来，顾雷才是已半只脚踏入毁灭之深渊的那个，还是一个混沌无比、黑不见底、唯有痛苦和后悔、绝无希望的毁灭之深渊。 这才是古斯塔夫懒得对顾雷直接出手、连恶意都转念就所剩无几的最重要原因。 他打心底觉得顾雷已和死人无异，只语气极其复杂地感慨道： “马塞尔，你确是大才！” 可另一个结果却就是，古斯塔夫偏又真如顾雷所期待和所想的那般，全不顾地面的海盗头子们一再地怀疑、拒绝和哀求，极其强势、不容否定地认定： 通道后必不会再有太多埋伏，已没什么大危险，尔等速去！ 他一再严令地面海盗部队： 必须即刻启程，尽快通过通道，以到达和直接进攻赞巴鲁克的上区和顶区，以及，用既最快捷又最残忍的方式，屠尽里面的数千万赞巴鲁克民众，尽快打开混沌之门！ 一来，他们确是时间紧迫。 二来，则是创世派的肯伯力-休刚刚破天荒地给灭世派的古斯塔夫传来的紧急联络： 放心，马塞尔已被我重伤，命不久矣！ 肯伯力-休当然不可能对哈列索斯的连连暗算多么大度。 三来，更重要的却是，顾雷伪造出的信息，是亦真亦假，却不是半真半假，而基本就是真的。 首先，在古斯塔夫的考量里，既马塞尔侯爵这意外的、对其接下来计划造成最大威胁的因素被排除， 肯伯力-休当然没欺骗古斯塔夫，古斯塔夫也没怀疑，自信自己绝不会被肯伯力-休如此凭一两句话轻易欺骗。 肯伯力-休的算力和混沌，与古斯塔夫相比，至今仍皆仍仅仅是在伯仲之间，不可能完全蒙蔽古斯塔夫超凡入圣、犹比普通意义的巅峰强者更强的混沌直觉。 那么一来，会对古斯塔夫接下来倒数第二阶段的目标和紧跟着的最终胜利造成足够威胁的，就唯剩赞巴鲁克那几个到现在依旧行踪成谜、明显极其诡异和危险的化焰境了。 这也是地面现在那几个化焰境的海盗头子用来竭力反抗古斯塔夫命令的主要理由。 可接着，在古斯塔夫看来，这又其实都根本说不上是理由。 因为古斯塔夫已经认定，地面的那几个化焰境海盗实在废物，根本是胆小如鼠和当局者迷。 他只回道： “显而易见，赞巴鲁克的那几个化焰境，其实早就多次暗中出手了。仅仅是由于一直隐藏在那几艘不死鸟号和光雾中，且隐藏得极好，才骗过你们这些废物的。你们别废话，赶紧给我冲进去！否则延误了战机，我唯你们是问！” 不然，光凭最高才射心境的战士，数量再多又怎可能杀得死那么多的化焰境海盗？ 其中，被几艘不死鸟号杀死的也就算了。 蓝日星系的科技发展势头之强势、之力压龙气，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在光雾中直接被杀死的杰顿和纳哈又怎么解释？ 化焰境的两人可是分别被射心境的顾雷和纳斯塔西娅单杀的呀！ 这明显前所未有，没化焰境暗中出手相助的话简直匪夷所思。 化焰境和射心境间是有质的差距的。 他和日耳曼侯爵都不可能知道心网的存在，就都远远低估了顾雷等人的战力极限。 即使古斯塔夫对顾雷的评价犹在日耳曼侯爵的之上。 别说顾雷等人还战斗得那么拼命，更和纳斯塔西娅等在亲自手刃化焰境强敌的情况下还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因此，顾雷等人幸存之异常事实，和那么多化焰境海盗死亡之异常事实，结合起来就大异特异，成为一条异常引人瞩目、好像极有价值、且极易使人误判的关键信息。 在当代，上层人士是当然都知道： 信息仅仅是能量的一种基本属性，仅仅能反应能量或能量系统的有限特征，伪造起来大多要远比复制一个实在的能量系统，或者说是一件实在的物品或事件，更容易。 只上层人士们又当然都知道： 要鉴别信息是否虚假或是否是被刻意伪造出来的，最好办法就是用更多的能量去直接冲击信息来源，即那作为行动目的的某能量系统，以在能量更多、更激烈的互相作用中获得更多或更深入、更能昭示系统本质的信息。 就比如，要鉴别一块高能氢的真假，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巨力去捏，看手感和其在不同力道下的变形程度，乃至是干脆用液压机压碎它。 如果连液压机都压不碎的话，那某种意义上来说，即使该高能氢是假的，即使真是幻影，都不是不能当成真的。 科学所在意的，原就更多是效用，而非虚实！ 实质于科学而言，其实既重要又不重要。 而要判断赞巴鲁克方面在之前一连串的战斗中到底投入了多少战力、是否真已接近弹尽粮绝等，通常认为的最佳标尺，也是古斯塔夫认为的最佳标尺，当然主要是他自己的海盗大军在战斗中的受损多寡。 要捏碎一块高维金属或就需要竭尽全力、难以作假，要杀死一个人更或得拼出性命、更几乎无法作假。 接着，根据地面的卡缪拉部队已杀死十几万普通海盗和十几个化焰境的超级海盗这一让卡缪拉人惊喜难耐和让海盗惊骇不已的铁血事实，古斯塔夫可丝毫不慌，乃至是龇牙咧嘴，终于满眼血腥、按捺不住、残酷难耐地断定： 赞巴鲁克内部现必已基本不剩任何抵抗力量，变成卡缪拉部队目前看起来形势最好、实则已最柔软脆弱的真正腹部，还正赤裸裸地暴露吾之混沌大军面前，岂不是长刀直入、彻底洞穿和粉碎他们所有抵抗和全部身心、一举完成吾之混沌大业的最佳时机！ 这才是促成古斯塔夫发兵冒进、乃至是将太空战场的整个海盗舰队都置于危墙之下的最后一颗重量级砝码。 为安抚地面战场剩余海盗、尽快埋葬整个赞巴鲁克和尽快打开混沌之门，他不惜再派出上百艘海盗船和数名化焰境海盗前往支援地面，让他太空战场的整个海盗舰队都压力骤增、紧绷到极限，乍然就陷入到风急浪大、随时可能全军覆没的最危险地步。 他也知道： 反正，只要赞巴鲁克内部告急，那以“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为宗旨的卡缪拉部队，准确说他眼前这支卡缪拉太空部队，就必会冒死回防和被他趁机完全击溃，一起屠戮殆尽。 尽管反之就很可能是他被完全击溃。 此异常冒险、孤注一掷、混沌至极的突然一手，真令日耳曼侯爵都始料不及。 日耳曼侯爵此次是真既没放水、又没能拦下那上百艘再次浩荡杀向地区的海盗船。 演戏得演全套。 为不让算力强到能面面俱到笼罩整个战场、事无巨细统筹一切的古斯塔夫看出天崩计划的任何一丝前兆，他是不敢有丝毫放松的。 何况若任海盗的这批援军离去，那地面战场所承受的压力，准确说是天崩计划所承受的压力，也将大大超出预期、紧绷到极限，或让天崩计划本身土崩瓦解、功亏一篑，亦让整个赞巴鲁克都大难临头。 奈何海盗们又也都清楚知道，是到生死攸关的最后关头了！ 加上耐心还都相继到达极点，再加上混沌领域的作用，就都拼命到极点，疯狂到自己都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已离毁灭不远，却在所不惜。 又加上变生肘腋，日耳曼侯爵和其他太空部队的卡缪拉将士们才没能拦住，连派兵支援都做不到，只能也疯狂到极点对海盗剩余的太空部队发动攻击。 双方绝大部分人都已疯狂至极，都正不顾战舰承受极限和自身承受极限地把弹雨竭力倾泻到对方头上，要把自己和敌人一起拉向毁灭之深渊，死也至少要让对方去垫底。 整个太空战场数千艘太空战舰的数万根电磁炮管，全都已经热到仿佛随时要融化，都时不时地冒出刺目电光。 而最知道内情和后续可能发展的日耳曼侯爵，只能忐忑不已、忧愁难耐地想到： 那么多海盗船、海盗和化焰境的超级海盗，顾雷的设计和准备，真能全部吃得下嘛？负责执行的米哈伊尔他们，又能撑得住吗？小子们，可千万别撑破了肚子呀！ 另一边，顾雷却不知其中变故，一钻出底区天幕就又继续让背后的三相引擎进一步变化，竟是变化出了第四相，正是那能在没空气的太空环境中使用的等离子喷射引擎。 没多久，顾雷就轻易达到上百倍音速，拖着两道长长蓝色尾焰，很快就追上前方的四艘不死鸟号，在众人的一片欢呼中安全归队。 他还要率着这四艘不死鸟号和上面的诸位少年前往太空战场，继续对古斯塔夫本人率领的海盗太空大部队，赶尽杀绝呢！ 同时，地面…… 地狱之门已开，死生难测无回路！ 就算仅仅面对是古斯塔夫的一根手指头，就算顾雷等地面战场的所有人加起来也好似和一只小蚂蚱无异， 可只要他们之前抵御得够顽强、够有力， 最重要的是要那根手指离地面够近， 那在他们突然撤走后，随着他们的抵抗突然消失，那根手指就很可能会控制不住地深深插入地面。 而顾雷等那么多人拼死搏的，流了那么多血、付出那么多牺牲搏的，可以说就不过是古斯塔夫这一点区区却至关重要的失控。 接下来，古斯塔夫的手指真可能将继续插入到下面布满毒蚁的虫巢中，被咬得皮开肉绽，乃至是中会波及全身的致命剧毒。 说到底，信息，既是能量的一种基本属性，又是能量间的一种相互作用。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