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源(上) 夜已深,万籁俱寂,丝丝缕缕的清风带着凉意。 皎月之下,陆雁南坐靠在树杈上,手里把玩着一只彩色缤纷的海螺,是那种能奏乐的海螺。 海螺有他的手掌那么大,五彩缤纷,很是精致,漂亮。 陆雁南凝视着海螺,怔怔的出神了。 他看事物的眼神总是那样深邃,似被勾起了千丝万缕的思绪。 又或许是他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故事了。 --------------------------------- 缕风从林中经过,拂叶沙沙作响。 她一步一个踉跄地走着,手掌强捂着腹部,血还是不止的涌出,将她那身黑色的紧身夜行服,染得更加的深黑了。 她沉长地吐了口气,尽量使头脑清晰起来,因为她能听到一种奇妙的声音,她从来没听过这么悦耳动听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离她还很远。 她在想,那可能是来自地狱发出的音符,在召唤着她。想到死亡,她不禁冷笑自嘲起来,“好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阵冷笑过后,她的眼神变得怨恨又掺杂着几丝毒辣的狠劲。 又或许在那声音的一边有避难之地呢,于是她咬牙忍痛,踉踉跄跄朝那声音的方向走去。 “我绝对不能死!”一万个不甘心在她心里打转,不甘心做布局中的螳螂,不甘心把自己冒死取来的成果拱手给别人,哪怕要死,她也打算把身上背的这个包裹,一起背去。 她很清楚包裹里那东西的价值,这绝对是世间最值钱的。贼是最爱钱的了,何况她还是女人。 跄踉的走了一会,已是气喘的厉害,但她不能休息。只要······ 突然随着一丝不安感冲上了心头,她愣住了,静呆着好一会,她才开始环顾四周,月下余晖的深林,幽静而迷离,带着几分意境,却少了那音律。 “消失了!”那是乐声消失了,就像断了的弦,把她的一线希望也断了。 “咿呀~!”就在她还不知所措的寻思时,一个尖锐,恐怖如鬼嚎般的尖叫震散了她的所有思绪。 回神来,瞪眼望去,一个身穿土黄色侍卫服,两颗门牙修长的龅牙男子,呲嘴咧牙,眼神奸诈,狠劲尖叫着,如黄鼠狼模样般暴速向她奔来。 “追上来了!”她很清楚。 那龅牙男子带着狠叫,暴速袭来,距三尺来步时,急地一个旋步,带着冲劲跃了起来,旋脚飞踢那夜行服女子,速度之快,角度刁钻,叫人无法寻躲。 但那女子反应极快,双手交叉并在胸前护住,右脚后弓步支撑侯力,硬气抵挡住这劲力的旋踢。 “砰!”一声,女子定住的脚跟铲出一层淤泥。但她死死的撑住了。 哪知没完,那龅牙男子踢完一脚,另一脚旋转带动身体滑出转身,双手同时展开,大鹏展翅开来,如鸟儿般轻盈滑翔,随即胸腔提上一股气,双手下越动作,将内力压下去,一脚踢蹬了去, 女子再次撑住了,哪知这只是虚招,厉害的还在后头。男子借力反弹,胸前再次提起内力提起,鹏鸟般跃下,又是一脚蹬去,两次循环来复,让这一脚的威力更是劲爆起来。 砰!一声震响,女子手骨不由凹了下去,再也支撑不住了,直接被踹飞出五余步,扑倒摔下,一口鲜血呛的呕出。 那龅牙男子轻盈飘落下地,双手背负,见那女子如此狼狈,甚是得意,摆出一副优胜者的模样,跨步姗姗走过去。 围着那女子打量了一圈,然后皱眉挤眼,叹着气,摆出一副惋惜的模样,道:“想那佛教上记载的‘夜叉’可是号称捷疾鬼神呐!可现在·······!” 那龅牙男子摇摇头继续调侃道:“女盗夜叉”可谓名动江湖,人人传颂你轻功了得,貌美如花,无愧‘夜叉’一称。今晚有缘相见,竟不堪一击,想来也没那么了不起的嘛。” 那龅牙男子以嘲讽名人,落井下石,觉得甚是好玩,心中舒坦至极,得意的大笑起来。 夜叉是佛教上记载的一种民间鬼神,为天龙八部众之一。行动敏捷又迅速,有捷疾鬼神之称。男的极丑,女的却美极。 这女子被恭维”夜叉“自然不负盛名。对于今晚的这次行动,是她有史以来最大的败笔。 此时夜叉伤势加重,瘫倒在地,好一会才喘过气来。被一番羞辱后,心中早已怒火中烧,不觉中生出一股劲气,见那男子得意的肆无忌惮,抓紧机会,就地横脚一扫,另一脚蹬向他的髌骨脚关节,使出一招摔跤中常见的扫腿摔式。 龅牙男子反应不过来,腿一软只能由着摔了出去,心中甚是惊讶,“料想那婆娘受了自己一击重创,定半只脚踏进黄泉,竟还能有力气。”心中一急,脚岔开没站住,倒跌了个狗吃屎。 那龅牙男子一股火气冲心头,连双手都抖动起来,狼狈的爬起,嘴角气的抖笑。心中下定杀心:“格老子的,找死!” “吾~哈哈哈!”就在此时一阵粗豪的大笑声传来,昂头望去,是一个满脸腮胡的大汉,肩上扛着一把巨大宽长的大斩刀,满脸堆着讥笑,和龅牙男子穿着同样的土黄色的侍卫服,身后圈着一个“卫”字,胸前则绣着狮头鼎身的饕餮。 她很清楚,这些都是靖王府的侍卫。 “好小子来的倒挺快,轻功颇有长进了嘛。” 龅牙男子在心里嘀咕着,不屑的呲呲嘴,道貌岸然的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拍拍身上的尘土,“这娘们皮肤滑的紧,扑上去倒滑过来了。” 那腮胡大汉用小指抠着鼻,一脸鄙夷的瞟了他,转头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夜叉,见她秀眉丽眼,二十二三的年纪。只因伤重,脸上苍白无色,却在染血的薄唇下衬托出另一番艳丽。果然,美的女人,怎样都是美的。不禁的点点头,赞道:“不差给万花楼的名魁。” “那可不是,骚的多了。”龅牙男子说着,走到夜叉的身旁,一脸猥琐的打量起来,目光中尽是淫邪之意。 “呸!”唾液一吐,夜叉只能怒目干瞪却无反抗之力了,见那龅牙男子伸手过来,企图猥琐。吃力地提起一脚踢去,可惜这一脚实在软弱无力,一把手就被龅牙男子抓住了。 那龅牙男子淫笑了起来,别有一番主意,另一手抄起往夜叉裤布用力一撕,将她小腿裸露出来。 夜叉骂出世间所以歹毒的话,决定拼死一搏,此时她才发现两手发麻如针刺,像废了一般,丝毫没有了反应。 龅牙男子并不理会他的辱骂,反倒笑道更开心了,“这腿可真白啊,我就说嘛,滑溜溜的”说着拿手抚摸了起来。 夜叉又恨又怒,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有本事给老娘个痛快,你这龟孙子和你娘生的黄鼠狼妖怪。” 龅牙男子顿时气得全身发抖起。自从穿上这身土黄色卫服,最恨别人挖苦他像黄鼠狼。说着要扒了她全身。 见龅牙男子俯下身去,夜叉费尽力气再次一脚踢去,可惜软弱无力,又被龅牙男子抓住,然后往她大腿处一撕,这次连同鞋一块脱掉,直露出一条白皙修长的腿。 夜叉气得胸腔发热,气喘息息,连骂的力气也使不上了。 龅牙男子继续戏弄她。然后和腮胡大汉相视大笑,好像做了天底下最有趣的恶作剧。 夜叉被气得欲晕过去。 见她模样。两人更是纵声大笑。 随后听到腮胡大汉剧烈干咳了几声,两人才慢慢停下笑声,因为他们听到一阵快速赶来的脚步声。 来的是四个男人,其中三个人也同样穿着侍卫服。 不同的是中间这个人,他的官衔要高的多,穿着上好丝绸做成的官袍,整体黑服,胸绣猛兽踏云天宫图,衣边镶金线,发簪用的也是黑珍珠,身形高大,很有武官的架势。只是面无表情,黑着脸,鹰钩鼻,双目斜长而冷漠,就像鹰的眼睛,锐利无情,叫人望而生畏。 龅牙男子和腮胡大汉同时收紧了笑容,神态端庄起来,赶紧过去请示。 只见那武官手手里捏着一支钢箭,箭上前半截还带有余血。看向奄奄一息的夜叉,“还挺会耍花招的嘛!”他的声音一样那么冷漠高傲,就像从高处俯视着一切。话音刚落,两指一合,钢箭即刻断成两截。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还是殷都尉心神缜密,叫我俩继续分追这一路。”龅牙男子试图拍马屁讨好。 事实上那武官在分路追击上是赌输的,心里本有不爽,虽然龅牙男子有心阿谀奉承,但这件事怎样都不讨好,直招武官的一个横眉怒目。 龅牙男子顿时就被吓出一身冷汗,那武官神情着实恐怖,那锐利的眼神瞪起人来,和杀人不两线。看到那武官紫的发黑的嘴唇就更心寒了,听说他练得是邪功,不过三十岁就已练就“外化止境”的气功。更可怕的是传闻这人杀人如麻,毫无道德可言。 这武官的来历人人都知道一些,传闻他在入关前,有“沙漠第一杀手”之称。之后在中原掀起一番风云,江湖人称“凝血神鹰”。后来不知怎么地,就给靖王爷征招了。今晚这场偷窃很是蹊跷,但人人畏惧,不敢乱说。 见那包裹还在,那武官松了口气似的,然后甩扭着脖子。此时的夜叉被撕去两截裤子,露出白皙修长的腿,紧身夜行衣将她那丰满的胸,杨柳腰,翘臀,淋漓尽致的勾勒出来。 夜叉倒在地上,吃力的喘着气,但那双恶狠狠的眼睛告诉着别人她绝不认输。 “这女人倒长的不赖,先人曾警惕我们要懂得怜香惜玉,看着她这样忍痛死去,着实可悲啊!不如就赐她“欲仙戮”可好?” 众人听完忍俊不止,觉得滑稽好笑,欲仙戮是处刑男人的,也就是精尽猝死,这是官道上给纨绔子弟开的道,女人用上“欲仙戮”倒就奇闻罕见了。 “我想你们都想争着执行吧。”说着环视了几人后就转头看向龅牙侍卫。 那龅牙男子本是笑的灿烂,特别是那两颗门牙显露出来,明晃晃的就像只黄毛兔子。 一定眼便见到那武官目视着自己,立即苦下了脸,这意思他能不明白吗? 心里纠结,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心里一阵发麻,感到羞涩又纳闷。但又不能违抗这魔头,一转念,心想:“他娘的,干就干吧,这女的长的也不懒,就他娘的晦气了点而已,不过今晚倒也是省钱了。” 第二章 起源(中) 见那武官的脸上开始有些脾气了。 龅牙男子赶紧强颜干笑,点头哈腰请示过武官后,便走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一同露出有戏看的神色。让他很是不爽,心里暗骂:“这帮骚奶奶生的孙子,平时就会称兄道弟吹牛皮。” 夜叉看着龅牙男子步一步向她走来,心中不由地发慌起来。此时她已经耳鸣的厉害,早就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只见那龅牙男子一脸淫笑地打量着她,意识性的感到不安,身体里有股巨大的无力感深深袭上心头,让她感到绝望。 龅牙男子准备先解下夜叉的裤子,就在俯下身子的那一刻,瞬间········ 一道白影闪了过来 啊—! 那龅牙男子痛叫一声,人已经后跌七八步摔了出去,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 好快! 众人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人,就在一瞬间出现了。能看清怎么回事的人,看到的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白影闪了过来。” 大半夜的,月光幽暗,也不知是人是鬼。 只见身前站着这么一名白衣男子,身形高大,外貌庄严,浓眉大眼,目光深邃,下巴留着一茬很短的胡子,虽不年轻,但也不老,约莫三十余岁的年纪。腰间绑带着一只很好看的海螺,此人正是陆雁南。 那武官早有预料似得,心中暗道:“会出来了嘛!”眼神还是那样的冷漠,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那腮胡大汉目瞪口呆半天,咽下一口唾液,然后清了清喉咙,用他那沙哑带着粗豪的声音,厉声道:“靖王府的事,你也敢管!”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铿锵有力,实则七分仗着武官的威势,三分来自靖王府的声望。 想到这人有此轻功境界,定是哪位江湖高人了。 “确实不该管。”陆雁南带着一丝懊悔的口气。 “那你这是干什?”腮胡大汉惊疑的睁大眼睛楞然发问道。 “看不过眼!”陆雁南声音变得严肃,“我倒不是要救她,伤得太重,怕是救不活的。 陆雁南瞥了一眼身后的夜叉,说道。 “士可杀,不可辱,这是江湖人最后的一点节烈,还望尊重”陆雁南神态庄重,拱手敬示。 腮胡大汉呆怔的望住他,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一道灵光闪过心头。 回想起入门拜师的第一天,这是师傅给出的第一警戒。 是啊,曾几何时这句话也是自己铭记在心的座右铭,于是慷慨动心,便转头望向武官请示。 只见那武官斜挪着头,冷漠的眼神里示着抹杀,意思很明显,让自己动手杀了他。 腮胡大汉无奈的长叹了口气,生活波折,如今沦为落犬,尊严还能当饭吃吗? 他只好整理了自己的神情,专注了起来。整张脸严肃了起来的时候,倒有几分像贴门纸上画的守门神。 他唯一的把握,是哪宽长巨大的斩刀,足足七十四斤重,五尺长。攻击范围大,只要近身,论他再快的速度,只要碰到一星半点,不死即残。当然只要武官再助自己一臂之力,定能击败那人,到时候自己就算是立功了。 管他娘的是谁!还能打的过“沙漠第一杀手!” “得罪了!” 说完,腮胡汉子一个跨步上前,待脚一定,俯身动作,肩手同下,斩刀顺其劈去,一招“斩头台”出奇的快,劈向陆雁南。 只见陆雁南神情淡定,一瞬间,右脚一个跨脚横扫移位,如似一个八卦图画线路法,轻巧避开在一旁。 不出其然,陆雁南避不远。那腮胡汉子借用宽大的斩刀作为攻势,刀身一扁,翻刀,形成刨刀上撩的攻势。 这招在于出招短简,讲究双方反应速度,因距离短,攻势也就快了。 陆雁南眼神一定,脚跟立即力推往后展,后臀跟着后坐,以后跃坐姿避开。 同时手掌往腰间一拉,出来一条如绳子般的柔软的软剑。 原来,他将三指宽的软剑缠以腰间,又用一块白巾裹住,藏身在腰间。 软剑又名柔剑,柔剑更为柔软,同刺条鞭类似的软兵器。 手一挥,柔剑一钩,如似一个套钩,缠在一层斩刀上,随着一拉,定住了脚。 陆雁南紧接着脚步交叉一挪,手中柔剑再次往左挥,顺着斩刀盘缠溜出。 身形跟着出来,一出范围,立脚横扫,稳步并合,挺身站立,一手负在后腰间。柔剑似蛇缠一般绕出来,最后笔立,刀剑对指。所有的动作都在瞬间一气呵成,那叫一个潇洒利落。 清风拂过他的发丝,他的眼睛依旧那样的深邃,似乎埋藏着太多的故事。 更出奇的是那柄柔剑,半截是白色,另外半截是黑色,就像两柄不同的剑融合在一起。 由着腰带解开,锦袍束紧的两瓣下袍全然松开,两旁都绣画有一个黑白相间的圆图,原来是个八卦图。 柔剑和八卦,难道是······ 就在众人猜忌之时,大汉斗气心头,再次出手了。 大斩刀的手柄也很长,由于刀重,需要一手扶持刀柄,而另一手尾在刀柄的后尾控制方向用途。显然这种大刀非一般的大力士所能控制的。 大汉一个跨步上前拉近距离,巧妙的是身体靠前,而斩刀未动。 随后一给推动,一送,冲迫着破风声,一招“全神一击”攻了去。 陆雁南眼神一定,快速舞动柔剑回转,回了几个圈,竟现成了一个八卦图盘旋。似乎由于附着内力的带动,八卦图显得神秘莫测,随即抵向大刀。 难道他能用这小小的八卦图挡住大刀的威势吗? 显然不是,随后八卦图一散开····· 就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当然,最为震惊的还是腮胡大汉。 那···那图阵似乎把大刀攻去内劲,前势,劲力都消散了,让人感觉只剩下一把空空如也的刀,就如一条正在厮杀的猛虎突然被剥了皮,没有了一点威慑感。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皆知,内力相拼会爆炸才对。可这八卦图有什么奇妙能力化解了内力吗? 兹~! 陆雁南消散大斩刀攻势后,弃守为攻。身子一转,背后负着剑,顺靠着刀身顺溜了过来,显然要展开攻势了。 腮胡大汉一怔,心中虽是疑惑,但眼中立即严肃冷静起来,“不好,让他过来了那还得了!”立即做出了反击。 刀再次扁向横刨,摩擦出一星火光,同时松开一只手,身一猛转做出“背靠刀”的架势,是要以自身内气加重斩刀的斩劲,同时避免敌方的进攻来袭。 砰~!一股劲气从斩刀“喷发”,震的陆雁南跄踉的后跌了几步。 但他很快就站住了脚,神情淡定,显然并没有受到内伤。 “实在没想到这粗头粗脑的大汉竟有如此了得的反应神经。”武斗不但讲究招式技术,更讲究心理战术。显然腮胡大汉有着出乎意料的发挥。 没完,大汉抓住机会,继续发攻。 身形开始转动,斩刀在腰身挥舞,身体带动刀身,刀劲带动身体。速度越加发快,如似一个装载大刀片的旋风陀螺一般,划破风空,尘土飞扬。 乎扑~乎扑~!随着破风声,冲卷向陆雁南去了,要是一般人,恐怕还在震的迷糊之时就被斩断了。 但陆雁南显然没有给他震晕了脑袋。反倒神情专注了起来,眯紧眼线,似在找这暴风陀螺的破绽一般。 猛然手中一股内力注入,柔剑波动起来,一阵抖动后,剑体黑白相间,竟变成螺旋纹体的八卦盘状,同时一股烈焰般的内力负在剑上,燃起的气焰有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然后陆雁南做出击剑动作,将柔剑指向“斩刀陀螺”。 难道他是要······ 众人无意识的屏住呼吸。 果然陆雁南冲向那“斩刀陀螺”,速度疾快,只见翩翩虚无的白影闪了进去。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大地似乎刮起一阵时空风暴,一阵尘土飞散后,又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大汉的斩刀停住了,就在他身后,但拉也拉不动,被柔剑束缚住,陆雁南和他一样拉着剑,两人背对着。 谁没看准刚才发生了什么,似乎是陆雁南以极快的速度冲进陀螺,然后用剑拉住了大汉的斩刀。 疑惑的是,那些内力的冲劲都去哪了?还有,难道大汉的力气也被带走了? 等等········地上········不知何时刻画着一个大大的八卦图阵。是刚刚下沉的冲破形成的? 本以为会引发一场内力大爆炸,但这结果实在让众人惊楞。 对于这场对战,实在是悬殊相差太大了,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以至于内力被压制下去。 但那大汉似乎还不服输,要在力气上比个高下。死死拉着斩刀,似要拔开斩刀把那人甩出去一般。 陆雁南见他如此顽固,不肯认输,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心叹:“看来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觉得无法交差了。” 兹~!柔剑似听了话一般,盘缠式松开斩刀。 那腮胡大汉还在往死里拉刀。 一道灵光闪过,在这一瞬间,大汉感到一股力量涌了进身体。本有些欣喜,但很快就被恐惧感代替,身体上不断被灌进内力,从斩刀上灌来,完全控制不住的灌输,难道刚才的内力····留在剑上····? 直到柔剑完全脱离去了,大汉径直扑飞了出去,大斩刀也“砰~!”一声,摔落在地上。 一口鲜血呕出,大汉瘫在地上,感到全身似乎被扎满了棉针一般,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发痛。 “没用的东西。”那武官不屑的冷道。指挥余人把腮胡大汉抬到他身边来。 侍卫还以为他是要为大汉疗伤,就照做了。 “柔剑八卦-----太乙剑法!”那武官一脸感趣的道,“早年间,八卦门因分歧解散,关于那太乙剑法的传奇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奥妙无穷” 陆雁南见那武官似乎大有来头,拱手以表谦虚礼貌。 “传闻太乙剑法,至有六十四番变化,借势问力,形而不易。欲要修炼此剑法,不但要懂天文,察地理,更需要过于常人的天赋和缘分。”武官冷笑着,“名气都传到关外去了,但我一直认为传闻过于悬乎,只是糊弄人的玩笑罢了。” “关外·禹明州-殷奎。”那武官笑着,但他眼中的光芒很冷酷,很阴鸷,很---难懂,他绝不是个简单的人。 “太乙门下,陆雁南。” 陆雁南回敬道,眼睛却牢牢盯住殷奎。 气氛一下变了,看着两人,众人不觉中感到寒颤发冷,是杀意! 下一刻,殷奎的身上忽然出现几丝红烟冒出。 霎时间,尘土飞扬,一股股内气带着尘土开始围绕在殷奎周身。 “好强的气!这就是他的武功?”此时的殷奎看上去就像是个初始的迷你沙尘暴。 随后一闪,竟来到几名侍卫身旁。 为了照顾腮胡大汉,几名侍卫都聚在一处。见此,侍卫们皆是一惊,心里顾忌,但不敢妄动,只觉得一股阴冷冷的寒气在身后。 随后沙尘开始弥漫在侍卫们周身。初时,众人觉得奇怪,不一会便发觉全身已经无法动弹了。 沙尘越裹越密集,直至他们全身开始发痛,最后难以呼吸了。 陆雁南惊愕不已,却不敢轻举妄动。侍卫们内功浅薄,不足以抵挡强劲的内力入侵。 如果此时出手,殷奎强行将内力强行抽出,众人非死不可。何况他也不懂殷奎的打算,这些人不都是他的部下吗? 龅牙男子使劲的扭过头,格格作响,恶狠狠瞪着殷奎。 他现在算明白了,原来殷魔头早就打算杀死所有人。“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他使劲的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他的话,只能留着去找阎王诉说了。 第三章 起源(下) 夜深,在月光的照耀下,几道红光闪耀,是利器的挥舞痕迹,鲜血染红的,血从几人的脖子喷出。 被沙尘束缚住的黄布衣侍卫就同那任人宰割的老母鸡没有了差别。 沙尘渐渐松散开来,几人也随着倒下,在一瞬间五个人同时死去。 咽喉喷出的血染红了这团沙尘,此时看上去更像是一团雾,红色的雾。弥漫着的红雾渐渐靠拢殷奎。 殷奎的钢爪交叉在双臂,沾着血,看上去更加锋利了。他的眼皮渐渐睁起,露出那双如鹰一般锐利、冷漠的眼睛,杀气腾腾的盯着陆雁南。 陆雁南面对这样对手,不敢有一丝怠慢,招剑摆好架势。双眉紧锁,全神贯注,随时准备招架。 那团诡异的红雾变得更浓、更红,然后开始往四周弥漫。殷奎的身影也隐隐消失在红雾中。 随着雾更加浓厚起来,渐渐把月光消散了,把黑夜替换成了血红色。 雾中带着血腥味,嗅进鼻腔感到一阵恶心。 随后陆雁南发觉眼睛开始有些酸胀,心中揣想,“是了,这雾气是由殷奎的内功造就,雾毒不说,只要身在雾中,迟早会干扰到自身内息,到时筋脉烦乱,就再也没有反击之力了,看来这场战役非速战速决不可。” 陆雁南开始警惕四周,跨开脚,扎成马步,指剑巡察。似在准备应招,又似在侦察敌人动向。 “制造雾气同样需要耗费强大的内力,对手的想法应该和我一样才对,就比谁攻击的更快,谁的消耗更耐得住。” 好一会,只剩红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四周静的可怕,连蛙虫鸣叫都能如此清晰起来。 渐随,似有动静了,一股更红,更浓厚的雾气从四周一同袭来。陆雁南感觉到了。 无声无息,就这样出现了。一时间整个世界陷入沦陷,仿佛就身于血海的涛浪之中。 突然间红雾中同时出现三个殷奎挥爪攻来的模体、人裹藏在雾中,虚虚实实,三体同时攻来。 一个截上路,一个攻下体,一个断退路,几乎近身攻来,究竟哪个才是本体? 陆雁南微微一怔,并不惊慌,而是稳马步,俯下身子劲量缩小自己,然后开始快速挥晃柔剑,围着周身轮转着,黑白交错很快转成一个八卦盘旋,随即上半身由一个八卦盘旋晃动着护住,保护着周身。 殷奎见他用这样的笨法子,心中鄙夷道:“哼~!什么太乙剑法,就这点伎俩?简直找死。” 就在他胜利在望,下手猛爪去的那一刻,他突然震呆住了···· 殷奎发现自己竟然在三同形体互换想转,甚至连自己都搞不清楚那个才是自己了。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这迷幻离奇的八卦图,错愕的在心中发问,“不好!这样很快就会暴露自己。” 殷奎意识极强,觉得不是进攻的好时机,反倒更有可能被圈套。本体赶紧后跃躲开。 不出其然,陆雁南已经发现自己了。 就在殷奎后跃,企图脱逃的那一刻,陆雁南急的挥剑往左上角的那个埋雾人体急速刺去。 “铿锵!”一声。兵刃相碰。 三个雾体开始模糊消散,殷奎真身显现。 殷奎猛挥用钢爪一档,很快发现,这该死的柔剑,竟缠住一层在钢爪上。 随着陆雁南一拉。殷奎随之堕下。 哪知他反应极快,倒借势下落,把内力贯穿进另一手的钢爪,向陆雁南的头颅猛挥爪去。 见状,陆雁南急的抽动右臂,瞬间一股内力灌输上柔剑,只见那柔剑波形滑动会,更稳固缠在钢爪上,然后劲力往左一甩,使殷奎钢爪和身形偏离方向。借着左甩之力,同时自身横脚往右一扫,一下闪晃到右侧去,避开了攻击。 殷奎稳步落着地,脚一定,人已越去,双爪急急抓攻。 由于强大的内力附在钢爪上,劲力挥舞的速度疾快,在红雾中显得巨大,就像巨鹰的猛爪,凶猛且锐利。 陆雁南以“抽剑式”鞭打双爪,同时跟着后脚步后退,此图消散殷奎前势的猛攻。 殷奎那里能等着被消弱,直接加重刚才蓄力的一爪,奋力爪去。一股后坐力在红雾中映现成一个庞大的巨爪。 陆雁南赶紧将柔剑后缩回来,手一转,团成一个圆,一晃动,八卦盘旋,内力随之附和,立即抵往袭来的钢爪。 “轰~!”一声,两股内气爆开,双方都被震退。 陆雁南借势后跃,拉开距离,隐进了雾中。 殷奎敏锐察觉到有些不妥,眯紧了眼线,双眼显得更加阴冷,紧盯着陆雁南隐了进去。 但就在下一瞬间,殷奎本眯着的眼睛如被惊醒一般,震惊的张大,随之快速往身后交叉双手抵挡袭击。 “铿锵!”一声,兵刃相碰,陆雁南奇速绕后了,一剑刺后心,袭击未成,被殷奎挡住。 “有意思!能开始追击我了!”殷奎心中赞道,嘴角扬起狡黠的笑意。 下一刻,殷奎直接背对着陆雁南,拉开交叉的双爪去,一股猛力冲迫出去。 陆雁南被逼退身后跃。 殷奎紧转身紧跟了上去,再次狡黠一笑,随即两爪内煽做出合围动作。 “不好”陆发现自己后跃的地方,两团厚雾袭来过来。再次陷入隔绝天地的红海之中。 难道他还要用同样的招术? 显然不是,陆雁南发现雾中露出一只猛爪袭来,但不见殷奎其人,立刻挥刀格档。 “彭!”一声爆响,哪知这猛爪竟注入高强的内力,即便格挡住了,也是震的手掌发麻了一会。 紧接着又是一只钢爪袭来,接着一是连串,每一爪都带有内力所造成的巨大内劲,每次抵挡震的手掌越加发麻。 随后竟同时出现六只裹着气雾的巨爪一同袭来。 这回陆雁南被震撼的瞠目结舌。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原来自己抵挡的是“由内力外化而成的气迫弹!”由于威力强劲,即便抵挡住,也能震散心神。 当然,这种气迫弹也并非一般人能用,需要将内功练至“外化止境”之界。而且极其消耗内力。 敌方如此费力,无非就是想震麻他的手,使他无法用剑。 六个雾爪成上中下三排袭来,陆雁南心想,“敌方可能已经离开那个位置了,周围红茫茫一片,如果自己盲目避开,反倒有中计的可能。但如果硬气抵挡,至少一时半会也无法使剑” 时间急迫,最终陆雁南选择使出“流剑式”跪下下滑,使剑击破最下面的两个雾爪形气迫弹,同时借后坐力后跃移位,提防前方的变势。又先行让上方的四个雾爪过了身后,这才站起,利用身后的雾爪提防后方的袭击。 殷奎虽然消耗了不少内力,但显然,他的计划很成功。 如今陆雁南只能干站着了,使剑的手,已经发麻的没有了知觉。 殷奎攻来是一定的事,陆雁南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专注起来,识破殷奎的攻击动向,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避开。 随着后方四个气迫弹的爆炸开来,红雾自然受到影响。 这下才使陆雁南看清殷奎已经攻了过来,就在只差几寸距离的斜上方,巨爪猛挥,眼看陆雁南就要分成两半了。 陆雁南急的横脚快扫,轻盈飘逸,使的正是八卦门的绝学“八卦步!” “铿锵!”一声,随后“兹~!”划过。原来陆雁南早将柔剑缠在身上防备了。 即便陆雁南躲避的再快,但殷奎攻击太急太近,无法完全避躲开来。好在陆雁南早有准备,将柔剑盘缠在右臂膀上,看上去就像是戴上一个铠甲臂,之后以右肩抵挡钢爪。 双方碰撞过后,陆雁南赶紧借力跃开,拉出距离,只是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了。 血在滴定,从陆雁南的手指滑落而下。 盘缠在右臂上的柔剑松散开来,缠滑下去,臂膀上露出一道被割伤的抓痕,口子大,血流的很快,还冒着红烟,烟则化成红雾。 “原来毒在钢爪上!”陆雁南赶紧将真气注入指尖,在右臂的附近点击穴位封锁“黑池”“肋关”两大穴位。 一股黑血立即从伤口涌出,道口上也不在冒红烟了。 随后柔剑一收一方,一股红雾竟向陆雁南合拢过来,将他隐藏进红雾之中。 这下让殷奎震撼了,眨巴着眼,“好家伙,这剑究竟有什么蹊跷?” “形而不易,借势问力。变化在易,不在形。借的是势,收的是力。” “陆雁南,太乙剑法,你算是练成了!”殷奎冷笑着,眼中多出几种变化,不知是兴奋还是忌惮。 殷奎是个聪明人,作用不大的东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随后合上了眼,展开双手,似在感受天地灵气的模样。随之而现的是:“一丝丝无形无色的气体开始涌进他的身体,气体来自四面八方,从土地上波涌滚来。” 不一会,随着殷奎张开双眼,双手跟着下跃的动作。 “轰!”震响。红雾似乎被什么压迫下地上,像海涛波浪一般卷卷而滚。随之雾气开始变淡,最后黑夜从新回归。此时天空已经翻起鱼肚皮,再过会也就天亮。 尘雾消散了去,地上还是躺着那么几个人,不过,在另一方位却还是有着一团红雾没有消失。而且还很浓厚的那种,陆雁南就埋藏在其中。 气雾本就就由殷奎所造,只是那部分的雾气中的外内无法回收。不过,雾气一旦失去支柱,很快也就会散去。 殷奎已感觉陆雁南恢复差不多了,伺机待动中。冷笑着道:“还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 话语刚落,陆忆立即从中蹿出,速度疾快,指剑刺向殷奎。 殷奎挥爪格挡,但发现陆雁南借力移位,接着又是一剑鞭来,使得正是“流剑式!”化力借力且轻盈疾快。 捕风捉影,形来影去,一阵循环的对招后,殷奎发现陆雁南就是只粘人的苍蝇。飞开又袭开,但又打不着。 在这样借机取巧格斗中,殷奎属于被动方,被消磨着耐心和力气,而陆雁南则毫不费劲,久而久之就会完全占据上风。 殷奎发现自己就像是只被困在牢笼里的困兽,想必这就是传闻中的“八卦降魔阵”了! 由于先前的巨大消耗,又加陆雁南刚才一番流剑鞭策铸成牢笼困兽。殷奎显然已经没有更大的气力再做突破了。 殷奎自知,这样耗下去,离死就不远了。好在他对这太乙剑法早有提防,早从一开始就布好了局,谁在谁的圈套,那可不好说呢! 事实上陆雁南塑造的是一个移动型的牢笼,借着对手内劲降低自身的消耗。而殷奎也一直在向某个地方移动,好像到达目的地,也就胜利在望了。 即便移动的很慢,但他依然坚持着。而陆雁南则完全没有察觉到。 直到殷奎露出那锐利的眼神,横脚一扫停住,蓄力猛爪一挥,将陆雁南逼得远一些。 “血爆猩沙!”,随即往地上挥爪击去。 “轰~!”似机关触发一般,一尘红色的气雾如岩浆一般从地上爆发上来。范围虽不大,但正是陆雁南的踏足之地。 “什么时候?”陆雁南一怔,已被喷发上来的气雾包裹着,发现自己被一股强劲的内力所束缚住了,全身无法动弹。 这些红雾完全不同先前那些,而由一股莫名强大的内力所浓缩而成似得,置身其中连呼吸都变的困难了。 “不得不承认你很强,可惜这一却都结束了!”殷奎的眼睛变得锐利且狠恶。 “冥罗万象!”冷喝声之中,殷奎展开双爪如似一道影子瞬进雾中,只见几道极快的分影和利爪在红雾之中挥舞闪耀,伴随着兵刃相碰的铿锵声。 直至一道黑影从空中下落,殷奎落下半蹲,随后又似拖着身体般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阴冷着脸,显然这不是胜利者该有的表情。 此时,围裹陆雁南雾已散去,也没有内力的阻力,但陆雁南满身是血,身上不知被划出多少道伤口,大大小小,特别是双腿,白色的布料已染成鲜红色,冒着毒烟,双腿不停的在抖索,似乎连站也站不稳了。 “不愧有六十四番的变化之称!”殷奎冷笑着。随后咳了一声,鲜血呛了出来。 “好难缠啊!”他转头瞪着陆雁南。 心中莫名激起一股恨意,殷奎再也不想等了,一拔腿,再次攻了上去,直接给陆雁南最后一击,眼看就要分出胜负了。 陆雁南咬牙忍痛,再次旋转柔剑,八卦图盘旋起来,一股内力随着附和,只似乎内力不够,刚合成图型就散开了,剑便松开软了下去。 殷奎距三尺来步,蓄力挥爪,眼看胜利在望了,就在这时,殷奎发现自己全身动作开变的僵硬起来, “该死!他究竟是怎样借势的?” 这种造成缓慢的内劲似乎就是自己所造在红雾中的那股力量,当然,这阻止不了殷奎的攻击,只能让陆雁南多活几秒罢了。 不过,殷奎有着鹰一般的敏锐,超神的意识。赶紧后跃,不再进攻了。 果然陆雁南屈身伸臂,将那柔剑如似一条鞭子似的,挥击向殷奎胸部位置。 殷奎动作虽然减缓了不少,但在后跃中赚取了距离,挥爪档住自然不在话下。 虽然挡住了,可这该死的柔剑竟顺着钢爪的缝隙滑了过去,由于殷奎动作还是有些缓慢,钢爪上来不及再出防御,所以他奋力后跃,试图拉开更大的距离,因为他发现这柔剑的长度并不长,而他此时已经逃出一把常剑所能攻击的距离了。即便陆雁南有再长的手臂也够不着的距离。 可这柄剑,总是那么神奇,殷奎不禁怀疑这是柄剑还是个橡筋。 “竟然能这么长,藏的好深啊,陆雁南!” 噌-! 剑尖正好刺进了殷奎的心脏部位,好在已出了距离,剑尖退出时,只在小截上带着血,显然没有刺进多少。 虽刺进了肉,但如果伤口不深,只要强劲的内力封锁住伤口就不会造成大出血。 即便是心脏,只要伤口不深的话。 但殷奎注意到了,剑尖在刺到他之前就已经沾着血了,是陆雁南的血! 殷奎赤红着眼瞪着陆雁南冒烟的身体,眼中甚是恶毒。再次向陆雁南攻去,看那股狠劲似要拼上命了! 但他步伐变得跄踉起来,无力至极,没走几步,气急攻心竟一腔血呕出,跟着脚一软,随之跌倒在地。眼中甚是不甘。 “四····四个镜面····转换!”他倒在地上,死死的盯着那柄剑,再也没合上眼了。 “对,可惜你慢了些。” 陆雁南这才松口气,丢下手中的剑,缓缓蹲坐下来,用发抖的手从衣腹中掏出一个药瓶,吃下几颗丹药后,打坐调息。 随后陆雁南缓缓睁开眼睛,慢慢站立起来。 环顾着四周,看着遍地尸体,心想:“那包裹肯定不简单!” 此时,天渐渐亮了开来。 陆雁南走到夜叉身旁,蹲了下去。 探出了手,脖子上的脉位竟然还有着极其虚弱的跳动。但他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像是一个医师对绝症病人的神情。 随后他注入一股真气在两指尖,随后往她天灵穴一点,真气贯穿。 那女子缓缓半张着眼,呆呆的看着陆雁南。看那样子,恐怕她已经什么也不记得了。 只听她喃喃的道:“地室········关着·······一个怪物···” 也不知她有没有说完,就再也没有说下去了。 也不知她所说的是这个世界的怪物,还是在阴曹地府里所看到的怪物。 一却都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第四章 长生令 夕阳西落在悬崖边,凹凸不平的崖壁就像被巨大的山神咬了一口,形成了一道弯曲不平的弧线。西落的红日配合着陡峭挺拔的整座山峰,远看上去就像一头胡狼哀嚎着红月般的景象。 突然间,在这弯弧的崖壁边上出现了一团黑色的尘雾,如似一团黑风魅影卷起滚滚尘埃奔上山崖去了。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山妖吗? 是一匹马。 一匹黑色的马,全身漆黑,同驾驭它的黑袍人融为了一体,沿着的弯弧的涯壁奔驰而上,奔踏出滚滚尘埃直飞上山崖去了。 能让马在悬崖壁边奔驰绝对不是什么神奇的事,因为他是林飞。 江湖红人谱,轻功榜列位第一,林飞,江湖外号“丛林飞豹”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有着不简单的解读。 林飞勒着马定在涯边,看向大海的夕阳,不动了。 夕阳照耀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如仙境般唯美。 不一会儿,那匹黑马撇头一声啼叫,似和同伴呼应。 随着那方向传来着一声声马蹄踏地的“格哒”“格哒”声,出现了一匹相同黑马,同样驾着一个相同打扮的黑袍人。 不同的是这黑袍人的声音多了几丝嘶哑,就像是烈酒喝多了,“哎哟~!你上山要比我轻松得多了。”说着便握拳锤锤腰背。 “黑鸽呢?”林飞没有回头看他,而是面向海上的夕阳。 “死了。”黑袍人回道,“三天前就死了。” “不过还好,消息倒是到手了。” “哦?”林飞依然面向大海。 “你可还记得陆雁南?”黑袍人补充道:“你的师兄!” 静了好一会,才听林飞缓缓说道:“十三年前,渡渊之战,‘己仙教派’和‘噬盟’逃落到我所住的村镇,当天晚上遍地横尸” 黑袍人听完,眉头一翘,心想:“一边是吃人狂,一边是吸血鬼,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第二天早上,我感到腹部发痒,当我徐徐睁开眼睛时,一个童颜鹤发的老头和一个白衣青年在帮我包扎伤口” “全村人都死了,就我活着。”林飞说话的口气很平静,就像喝白开水似得,明了清澈。 “那个老人正是太乙真人,而那个白衣少年也就是陆雁南。” “太乙剑法你可了解”黑袍人瞥眼看向林飞问道,“据我所知,你好像不会剑法吧?” “我学不会。” “那还真可惜,不过你的轻功也是天下一绝了。”黑袍人道,“也是太乙真人教的?” “基础是教的,其余的算是我行参悟。”林飞觉得黑袍人试图在打探着什么,便道,“你想说什么就开门见山吧。” 黑袍人笑了笑,道:“一年前,女盗夜叉在靖王府偷出一个包裹,后来夜叉死了,包裹被陆雁南得了去。” “靖王府发动所以兵力,足足找了一年,这才找到了陆雁南的藏身之地。已经开始派人过去夺回包裹。” “看来是件好东西!” 这时黑袍人也驾马瞪前,并在林飞一旁,看向大海的夕阳,过了一会,缓缓的说出了三个字,因为说的缓慢,每个字都异常清晰,是“长,生,令!” “长生令?”三个字在脑中闪过,林飞立即愕然睁大了眼。 关于这长生令的传说也是各有千秋。 据传,秦始皇一统七国,吕不韦为相,封十万户,号曰文信侯,招致宾客游士,和聚天下。 唯间元年,吕不韦相识奇人“仲亥”,见此人童颜鹤发,据说已过二百己岁余。便荐以秦始皇,后封为国师。 锏年时,仲亥引动天外飞石,应兆永恒之石,筹划造就长生药。 据说当时反贼居多,为了激众将出力,稳固军心,仲亥拿出十三道形状怪异的令牌献给秦始皇。 秦始皇将十三令牌分发给十三员大将,得令者与天共齐。 至于之后的事就各有千秋了,江湖上怎样的说法都有。 那十三道令牌上肯定有什么猫腻,已过千年,直至今日,整个江湖还为之动乱。 “我算明白了!”林飞冷笑着,“想派我去,可又担心我和陆雁南的关系,是吧?” “你应该很清楚,千百年来,长生令一直都是帮会的主线任务。而你则需要像猎豹一样,伏击他们,待时机成熟,用一瞬间爆发力剥夺下猎物。”说着黑袍人比划起抓捏的手势,眼睛盯着林飞。 “你放心,我们也会伏击在你周围。”黑牌人冷笑着,“见机行事!” “见机行事”这四个字是黑袍人最后加重音补充上去的,意示里面包涵着番外的意思。 “你是个聪明人,这件事关重大,容不得一点闪失,我想你会考虑好的。” 听完,林飞淡淡的道:“我和陆雁南相处的时间不到两个月。那时战火纷飞,四处生灵涂炭,见我伤势痊愈,他便说出自己要独自闯荡一番的想法,便和太乙真人告了别。从那以后,我就在也没见过他了。” “他现在有家室了,有一个貌美如仙的妻子,还有一个儿子,他的儿子貌似也是个狠角色。” “哦~!你是怕我心软,还是觉得他不好对付。” 黑袍人笑着,但没说话。 “豹子不但冷血还很自私,通常抓来的猎物会拖着爬到树上才吃。”林飞笑着看向黑袍人。 “那你最好和豹子一样。”黑袍人微微一笑道,“你知道的,反抗帮会是什么下场!···” 林飞冷笑一声,道:“这么大的事,江湖三大势就没点动静?” “这件事还没传开,都是秘密进行的。“ ”不过还是需要注意下邪盟的动向,所谓正邪不两立,‘神掌盟’又闹出动静了,‘天合门’也已经派出人手前往,看来又是一场大战” 自古江湖恩怨,暴力相向。朝廷腐败,三流九教横行,危祸人间,常年民不聊生。 有恶必有善,有打压就会有反抗起义的。为了消灭恶势力,最有威望的八大门名正派一举商定联盟而成替天行道的“天合门”。从此一股反恶潮流以势不可挡的趋势,让老百姓看到了希望。 在强强打压下,邪派自然作出结盟抵抗。最后分别是“噬盟,越女宫,玄关城,药王谷,己仙教派,这五大邪教结盟为“神掌盟”象征五大巨头汇聚的力量,联盟抵抗。魔爪伸向之处,必被正义之剑驱斩。多年来,两派相战从未停过。 “那么,唤金楼是有动静了?”林飞问道。 “这自然,唤金楼本就是朝廷的势力,靖王爷可是个大股东。 说起唤金楼倒算是一股新生力,近年来在朝廷的扶持下,迅猛发展。唤金楼以统一整个中原的酒池肉林为据点展开势向,一直处于收拢钱财,黑白通吃的中立势力。 如今大大小小的赌场妓院烟毒生意都处于垄断状态,一却都隶属于唤金楼管辖。另立门户的,都已经死干净了。 “唤金楼有四大门主,分别管理东南西北四大城镇的生意。” “陆雁南处于西南方向,如果没猜错恐怕会有西门主的势力介入。”黑袍人道。 “阎鬼兄弟!” “对,战无不胜。”黑袍人补充道。 “明天中午后,他们必定经过横潭小道,前往明月城。你就从哪跟上他们!” “看来,下的是盘大棋!” 说完,林飞一驱马鞍上的缰绳,那匹黑马竟直接从悬崖跃了下去,直飞而下,没了踪影。 --------------------------------------------- 金黄的太阳照耀在小道上,尘土夹着秋风翩翩飞舞。 林飞已换了一身装束,青色布衣搭配黑色长筒鞋,扎着普通的马尾发束,他的易容术更是一绝,那长像实在不能再平凡了,普通得可以无视,让这样一个融在人群里,实在不起眼。他的那匹黑马没带出来,在他身上能称算“兵器”的东西也没带一件。 他就坐在一家路边摊的茶水店。 小二赶紧切上来一壶热茶汤,一盘茶点,盘子上放的是几个翠绿色的茶饼。 林飞一人静静的坐那喝着茶,旁桌还有几个路人在喝茶闲聊。 林飞端起茶杯送进嘴边,眼睛却向左眼角斜视着。 果然,不出一会,随着一阵马蹄声,路的左道上出现了几匹快马,往右奔去。 一共六个人,驾着六匹难见的好马,速度很快,踏的尘土飞扬。 林飞在一瞬间定格住六人,打量起来。 六人均带有武器;奔在前头为首的那人个头最大,全身肌肉,面相威武霸气。 后背上背着的一件用灰色布条包裹住的物件,应该是一把长枪,为什么要裹着布,在隐藏什么吗? 果然有两个双胞胎,穿着一模一样的怪异服装,腰间佩戴着铃铛,后腰上绑带的是一具狰狞的红脸阎鬼面具。 不会错,唤金楼的西门主-阎鬼兄弟,据说兄弟俩各会四种不同刀法,两人合并在一起搭配成十六种不同的刀法,每种刀法的搭配都能产生出不同的效果对应不同的敌人。出道至今,从无一败。对战之人,必死无疑。所以更多的人叫他们为阎王。 跟在后面的是个胖子,脸上的赘肉被荡漾着一抖一抖得,满脑肥肠,全身肥圆,就像个圆球,这个人他认识,叫彭虎,此人出了名的好色,是气功宗家-盘云宗的少宗主。 据说彭虎从小就被大宗师们打通了六大血脉,能够“聚气化神!”有着大好的前途。但不料此人好色狂妄,几年前就被逐出了宗门。 不过彭虎的硬气功倒是厉害,后来在靖王爷的饕鬄宴席上表演“活人斩”,数十个大汉拿着大斩刀在他身上猛砍,也没见他有多痒。就这样得到靖王爷赏识,招供了去。谁知这家伙猥琐好色,沾花惹草,以至于一直被冷落着,得不到重任。但此次怎么就把他放出来了? 后面跟上的是位俊美青年,此人简直和彭虎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青年穿着一身淡青色碎花锦服,剑眉星目,白皙小脸,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一手勒着缰绳驱马,另一手提着的是一柄黑色的剑,蹬马疾飞而过,连男人都会不由得多看他几眼。此人可是那江湖红人,八十二军的少将---颜丰,江湖外号“黑风剑-颜丰!” 他手上拿的那柄黑剑名为“黑匣”,是玄关大师张阿飞所造,据说此剑漆黑如墨,是由两股互相排斥的奇异磁铁融合炼造而成,一旦受内力贯穿就会激发排斥性能,对任何铁器金属都能造成阻碍。搭配不同属性的剑法,黑匣就会有不一样的效果,颜丰的剑法属于敏捷类,剑行飞流,轻盈飘逸。与黑匣并用时更是骤如狂风,势不可挡。此人无论武功都相貌相当出众,倍受万千少女爱戴。 跟在最后面的那人,轻功却是最好,他的马儿相比其他人的马算是一点也不累的,气息平衡,精神也很好,这些主要和驾马人的轻功有着莫大的关系。人马协同,内气缔结,之间相互运转,动力带气就能轻松的多。奇怪是这人上身裹有铁链,但却听不到一丝声响。只是此人戴着斗笠,又裹着一层外袍在身,倒看不清他的来路,莫非他就是“黑罗刹--张赫?” “不管如何,这些人的战斗力可抵千军哩,大师哥你该如何应付?”林飞放下茶杯时,“喀哒!”一声响。 待那店小二回头时,眨巴着眼,只见桌上放着几文钱,已不见林飞人影了。 第五章 活着与感悟(上) 在深山里是最能体会到季节所带来的变化,落叶纷纷飘落,随着秋风起舞,为大地铺上一层金毯。在那开始光秃的枝头上,麻雀也因为吃的太饱“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整个山开始热闹了起来,也知道在动物们都在讨论着什么。 一只敏捷的松鼠溜滑下了树,在地上拾起一只松果,然探头探脑吃了起来,那警惕的模样就像一个的哨头兵。 意想不到的是树底下竟然有个蛇洞,此时一条黑得发紫的‘乌悄蛇’钻了出来,吐信俯身悄悄的利用落叶做掩护,然后蜿蜒盘旋逼近松鼠。 那敏感的松鼠似乎感觉到有动静,也不需确认情况,直接松果一扔,一股气蹿走。 但黑蛇闪动一击,侥幸撕咬住松鼠的尾巴。 那松鼠不停的哀叫着,四脚拼命在地上奔跑,黑蛇径直被拖着走了。 双方较劲着,黑蛇体行较大,双齿锋利勾住了肉,又带有麻痹毒素。但松鼠敏捷有力,奋力奔足,最后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挣脱了开来,一口气蹿上树。但不停的惨叫着,尾巴上的一大块肉已被撕咬掉,血流了一地。 黑蛇也不放弃,虎视眈眈,盘缠身子跟着上去······弱肉强食,生杀矛夺,一直以来都是自然界的准则。 “死了,不就都结束了吗!” 说话的人是个少年,身穿青色布衣,年纪也就十三四岁,双目黯然无神的看着这一幕,然后给出这样一句感慨。他的眼睛里有着不该是这年龄里该有的冷漠,不像是悲伤,也不能完全说是抑郁,只是太过于平静了,以至于看不到一似情感。 “忆儿!”一个轻柔的声音叫道。 少年回过头去,一个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的妇人,轻笑着:“这花好看吗?”说着把落梨花插在堕马髻式的盘发上,,她身形婀娜多姿,一席白裙翩翩,美如天仙,任谁也想不出她已年过三十,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少年名为陆忆,那个妇人是他的母亲--韩舒雅。 “父亲的伤,不是痊愈了吗?” “对啊,明天我们要去赶集,怕他无聊嘛!” “嗯,一箩筐草叶了,够了吧?” 箩筐里装有掉落下来的木棉花,枯黄的松子叶·····带斑点的白草片·····各种各类的药草,足足装满一箩筐。 “好的,够了!我们回去吧。”韩舒雅就像逛街一样在深林里采集。 陆忆点了点头。跟在母亲身后。 “明天?”陆忆在心里忖想着,从衣袖里取出一份书信,上面写着暗红的三个大字“挑战书”。似乎是用鲜血写的,血字已是褐迹斑斑,如果是血字那就表示是生死决斗了。 但少年的眼神依旧是那样黯然无神,一副毫无所谓的模样。 一出林子就能看到一条小溪。显然,这是人为引进的,所以这个林子的草药树木都要茂盛的多。 这里的高山依傍,就像五根抓拢的手指耸立在一起。所以的河流也是被人为的引进后才开始向四周相连的。 母子俩依着小溪的上流走向另一个山头,卷入眼球的是一座粗实木砌织而成的木房子,旁边还带着一个较小的灶房。整个房子四周由荆刺丛树围住,以防野兽。当然,周围还布上五颜六色的花朵作为装饰。 小溪边,陆雁南赤裸上身,汗如雨下的挥剑练武。察觉到母子走来,这才停下,长长呼出一口气做调息,然后收剑负手而立,迎面笑意的看向俩母子。 “给你采了些泡澡的草药哩!”韩舒雅优美的笑道。 陆雁南玩笑的回道:“辛苦了,泡了一年的澡,反倒落下病根了。” “哼,你这是在取笑我这个蹩脚医师呗!”韩舒雅憋了他一眼,打趣道。 “我这剑法要是能有你医术的一半好,那就能叫登峰造极了。” 陆雁南以自身不凡的剑法做为陪衬恭维,美丽的韩舒雅自然笑的花枝招展了。 “还是忆儿眼睛亮,采得多。” 儿子看着。夫妻俩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调侃打趣了。但四目相视,含情脉脉。 每每这时,陆忆都会从心里恐慌起来,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否有些多余了。 人们常说孩子是爱情结晶,但更通俗些的说法是“要孩子更像是为了一个证明”,或者“是让恋人之间连接起来的缔结。”当然,这种“缔结”有没有完美了爱情,不好说。但有的时候更像是一个“梗”。 十四岁绝对是一个尴尬的年纪! 父亲和儿子能说的话总是不多的,总觉得从哪开始说起都是难以启齿的,就像是两块互相排斥的磁石,中间有着一股难以意味的能量在隔膜着。 “忆儿,过来帮忙做饭吧。”韩舒雅打破尴尬道。 房子前边有颗百年大树,虽已时秋,但它依旧鼎盛茂密,似乎没被这哀伤的季节氛围所感染。 树下有张椭圆形石桌,周围摆布有三张圆立体石凳,是一家人的露天餐桌。此时太阳被茂盛的树叶所遮挡,微风经过溪水清洗,从中拂过,叶子沙沙,显得更是清凉舒适。 一家人来到这里就坐,韩舒雅放下提着的竹蒸笼,端出饭菜。和多数家庭一样,普通常见的午餐。 一盘青菜,土豆丝,烟熏牛肉,还有白萝卜牛肉汤。 乘上白白的大米饭,一家人就开始用餐了。 一家人吃饭的时尽量不说话,这是一种最基本的礼貌,哪怕有什么重要的事,也是吃完了再来说,好像吃饭才是人生中最大的事。 这世间所以的美好,对陆忆来说都是格格不入的。 连吃饭也会成了一件颇为害怕的事。每天当他吃着吃着,总会被一股无奈的恐慌感所袭击,深深的侵入心中,然后翻腾着,胃里难受。 一日三餐,在规定的时间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然后一声不响的嚼着食物,每天都是一尘不变的循环,这种情形就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有人说,吃饭是为了活下去,不吃饭就会饿死,这是原理。所以人们要干活工作,为了有饭吃,餐复一餐,日复一日,如此遵循的活下去。 又有人会问,为什么要活着啊?因为有情绪和欲望吧。 其中最强烈欲望的莫过于“情欲和“未来”(或拖延到明天做的事)就是这些期待性质的情感在维系着人们生存。 当然,更多时候这些“期待和希望”带来的是挫败感,但无奈过后却又不得不继续苟延馋喘。所以“活着”更像是一场挣扎和搏斗。 当感到痛苦不堪之时,人们会试着安慰道,“期待明天吧!”---“我可以再努力的。”这就是期待和希望啊。 是啊!直至“希望和期待”伴随着我们一点点老去。 但如果一个人放弃了作为人该有的欲望和情绪,也就没有了挫败感,没有胜利和前进的欲望,那么所有事对他来讲都是无所谓的,这又将会是怎样的活着呢?这也是庄子所提倡的吗? 我想,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活法。 而陆忆的活法,则是配合着别人,然后勉强的把一口口饭菜塞进口中嚼咽。这就是他该做的。 对他来讲,活着并不是件难事,死亡也不是件可怕的事,都无所谓了。事物总有两面性,活着是本能。而他只需配合下去,就可以了。好像从来就是如此。 记得三岁半那一年,便开始自己动手吃饭了。 母亲喊住他:“忆儿,回来,不要跑。” “怎么啦?”看母亲一脸严肃,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便讪讪地坐回座位。 “吃好饭,不能把筷子一扔。:母亲边说边动作,“要这样,两根筷子并拢,两只手托住,方头的朝外,对着人,从我开始,转一圈。” “转的时候要说,慢用,慢用。转好了,筷子要横放在碗上,不能竖放。表明你吃好了,在等别人。大人没走,你不能走。” “大人站起来走了,你再把筷子拿下来,放在桌上。这是规矩。规矩不懂啊,在外公家是不能上桌子吃饭的。” 从那开始,诸如之类的规矩啊,道德礼貌啊,不停的在教导着他,天下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去遵守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好,所以,要想做好一个人,似乎又太难了·········。 韩舒雅缓缓的喝完了汤,再用绣花手帕擦净嘴,说道:“家里的面粉和腊肉都用的差不多了,这次下山我想多买些。” “也好。”陆雁南道,“要不,我乔装打扮一番,和你们一块去,能帮你提些东西。” “不用了,你呀,泡你的澡吧”韩舒雅笑道,“忆儿能帮我。” “再说了,杨婆婆客房的炕较小,可睡不下那么多人呢。” “那好吧”陆雁南挠挠头道,“杨婆婆的腰椎病可好些了?” “也就那样吧,老毛病了。”韩舒雅道,“这次多配了些药,换季了,秋季易伤风,药方也要变,多加了些祛湿止痛的鸡骨草。” “你啊,就安安心心的自己煲热水泡澡吧。”韩舒雅见陆雁南一脸不安的神色,“我们今天下午去,明天下午就回来了。唉!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就算那靖王府认识你,可不认识我和忆儿啊。” “那好。”陆雁南微微一笑,“一旦稍微有什么动机就要发出信号弹,我去接应你们。” “好啦,好啦,好啦~!” 第六章 活着与感悟(下) 近年来,深林里出现一种新物种---血蛭虫! 传闻这是从死人的尸体里钻出来的,体型比水蛭要大上五六倍。繁衍极快,遍布几座大山。 似乎是丛林变的茂密的原因也更容易迷路了,一旦迷路就很可能会死在里面。所以镇上的人都称这里为“鬼墓密林!”警惕大伙不要进入。 能上下山的道路只有一条,人工修造而成的白石阶梯,直通山脚。 白色阶梯两旁的白桦树上都绑着好几个风铛,明明没有风儿吹过,却诡异的作响。 带着奇异花香的韩舒雅成为了血蛭虫最为厌恶的东西。 “母亲,这长生令真的有让人长生的秘密吗?”陆忆手里把玩着一块奇形怪状的东西。 这是一块古铜色的令牌,像是菱形但又不完全是,表面雕画着几个人头,有眼睛,却全是往上凸出的,以至于那面相如惨死般狰狞。又或者变化成几个手,一起向上伸展就像在挣扎似的,如狱中魔鬼的鬼手一般。又或是脚······。从不同的角度看,就会产生不同的变化,简直比万花筒还来的有趣。 “秘密是有的”韩舒雅神秘的笑了笑,“长生就算了,我啊,就想和你们两个在一起就够了。” “哦!,不对,还有后代·····”韩舒雅自个嘻嘻的笑着·······。 白石阶梯直通山脚,下山后的不远处有座老屋子,这便是杨婆婆的家了。 屋前耕种着两排地,中间空出一条道,直通房门。两排地里种满了花物,这些都是老人消遣时光的产物。 杨婆婆年过花甲,但对这花花草草却有着强烈的热衷。 她正在还在细心的修剪枝叶。忽然听见韩舒雅的呼唤,姗姗的回头眺望。 然后露出那慈祥和蔼的笑容。 “来的好啊,今晚这一片琼花都要开了” “是嘛”韩舒雅显得颇为兴奋,俯下身子侦视着地上的绿植,“哇,一大片都是呢!月下开花,那可得有多美啊!” 据说琼花原先生长沙漠中的,沙漠的气候又干又热,但到晚上就凉快多了。花朵儿也就在夜晚的湿润下绽放开来。 即便移植过来中原,琼花依旧保留着属于它的本质。 母亲常叨着,夏末初秋就是它开放的季节。 花是母亲和杨婆婆的共同爱好。一提起,两人能说上一整天。从蓓蕾到花茶,从种植到技术到泡茶的工艺和药效,那可就多的去了。 比起这被称作月下美人的白色的琼花,陆忆更喜欢那似一朵朵小雪花盘织在一起的白野花。 “今年夏天我才种的,知道你喜欢。”杨婆婆的笑容依旧那样慈蔼。 老人隐居深山,不问世事,从此以花为伴。老人还有两个儿子,偶然会来看望。 看着杨婆婆脸上的笑容,陆忆的心里又是一袭恐慌。 对于这花的评价,他想说的是:“这里的白野花虽然比野生的更加茂密,却完全缺少那种野性中固有的坚韧不拔,唯我独尊的孤傲气质,变成个胖美人一点也不招人爱,一旦缺少野性,就不再是白野花了。 可他不能这么说,有必要的话,做人说事你都得违着心,甚至还要满足别人脸上的期待。人人都希望被夸赞,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存在感和价值感而战,这是常识。何况是这孤独的老人呢。 人一旦缺少这些常识就会招来恨,以至于无法和别人相处。与社会格格不入。难以相处的家伙,总是被“孤独”所标签,然后被视为另类,这是可怕的。 所以你要学会假笑,傻笑,附和着别人笑,这会让你避免尴尬,更好的和人相处。 “真好看,我能摘一些吗?。” “当然,你能喜欢就好。”杨婆婆笑的很开心,“是要送给你的朋友吧。” 她真是个贴心的老人。 这五年来,陆忆每年在这个时候就一定会来到这,然后去见一位朋友。 “要出去了吗?”韩舒雅问道,“要早点回来。” 陆忆微微点了点头。 太阳开始西落了,金黄的阳光照耀着园子,在女人和老人说笑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和祥。 向东三十里,有条河,算是两座山之间的分界线。 走过木桥一端,就会发现这座山竟全是一片墓碑。葬在一起,是当地人的习俗。 绝对不会有人晚上想待在这,太过于阴森了。 此时太阳开始西下了,自然是一个人也没有。但陆忆感觉到,有一对直勾勾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 明月镇的一家客栈,一个店小二捧着好几坪绿葱葱的羊草,都高过自己的头了,眼不着地走着,“让让,让让!” “这小子平时好吃懒做的,今天怎么积极起来了。”大伙都惊疑的看着他,议论了起来。 那店小二来到马棚,将羊草均匀的分给马儿。 “饿坏了吧,好宝贝!········”这二十多年来,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的马,毛色光泽,肌肉凸显,凌厉威武,简直就是马中之将,将中之王啊! 那店小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干站在那傻笑了起来,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骑上在马儿上那威风凛凛的样子了。当然,还有旁人投来的羡慕眼光。 他砸巴着眼,心中好奇,能用这么好的马,也不知楼上来的是哪些大人物! 他在嘴上嚼着一根草,跨脚蹲在马栏上,望向南角那客房的窗台。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 “进来!”一个粗豪的声音道。 推开了门,进来的是一个樵夫模样的瘦高汉子,四十来岁的年纪,脸上蜡黄,瘦骨嶙峋。 “属下无荆,参见将上”那樵夫单漆跪下行礼道。 房子里的正椅上坐的正是那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面相威武的汉子。而两旁则的椅子则坐着颜丰、彭虎等几其余人。 “别来无恙啊,无荆。”那将军淡淡笑道。 “托兄弟门的幅,死不了。”无荆起身回道。 那将军哼笑一声,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的探子,可别委屈了自己。” “说说正事吧!”那将军接着说道。 “陆雁南一家三口已经分开了,母子俩按照往年都会在山下老婆子那住上一晚。” “不过今年有些意外!”无荆说道。 “哦?” “事情是这样的,陆雁南的那个儿子也怕是个狠角色,五年前他杀了天威镖局---张天威的小儿子,而当年他只有十岁。” 众人开始面面相觑,除了一些特殊训练的杀手或刺客,一个十岁的小屁孩杀人就出奇了。而却还是张天威的儿子,说起张天威那也是大有来头,当年一剑镇江南名号谁人不知有多威望阿,单这镖局名称就足以见得了。 “据当地人说,两人是要好的朋友,而且两人习剑天赋极高,一般的二流剑客都不是对手。” 无荆继续说道,“但就在五年前,两人相约比武,陆雁南的儿子---陆忆把他最要好的朋友杀了。” 这就有点意思了。要是两人得父辈真传,加以经验化训练,小年纪打败一些剑客不是什么难事,但小小年纪,两好友竟互相残杀起来······,“难道这就为女人争风吃醋了······?” 众人皆知,武功练到高境就需要突破心魔阻碍练就更高的境界,而有些另类武学则需要通过自宫,或以童子之身,又或杀害亲人从而突破,克服心中的欲魔。以防武功没练成,反而走火入魔的情况。 “难道是·······”众人开始各种猜想了起来。 “张天威还有个大儿子,名为张神武!”无荆继续说道,“不过资质平凡,苦练了五年,择弟忌日报仇,也就是明天。” “你是说,明天陆忆会和张天威的儿子打一场生死决斗,是吗?” “对!”无荆回道。 说完,众人开始沉思了起来,一片安静·······。 “将上,事不宜迟!”颜丰拱手请示道,“陆雁南一家已分开,正是个难道的好机会,属下觉得现在行动最好不过。” 那将军没有答话,还是揣着下巴,一脸深思的神色。 “你这愣头青,大伙连奔三天马,一个像样的觉都没过,这就去行动了?”阎鬼兄弟之一骂道,“就是,年纪人没点经验。”另一个双胞胎补道。 颜丰平时骄纵惯了,那里受得了这种污词,脸色涨红,回骂道:“哼,什么阎王兄弟,战无不胜,原来就是一对怂货。” “什么!” “你找死!”一人一句。 两兄弟激怒的立马从椅子站立起来。 颜丰赶紧提剑在手,招架动作。横眼怒目瞪了起来。 “好了,都住口”那将军说话时,声色俱厉,就像在下命令似得。 对于这三人的暴脾气,其余人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但又觉得好笑,一言不和要动手········。 那三人互相瞥了对方一眼,便气怒的坐下了。 只见将军端起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一时间,一片沉默! 众人也都不说话了,等着将军下指示。 第七章 死亡与感悟(上) 只见一只碧眼的野猫从墓碑后面猫步出来,慢视转头瞟了陆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高傲走开了。 “原来是猫?”陆忆也就不理会了。 经过一排排的石墓,来到一块墓碑前,放下一扎白野花。 日落黄昏,鸦雀飞鸣而过,“咕哇—咕哇—”嘶叫几声。 陆忆盘坐了下来,深深吐了口气。好像这种无人之境,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静坐了一会,对着墓碑,喃喃自语道:“如果世间真的有地府,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如果死亡能解决事情,能逃避痛苦,能忘却烦恼,那么死亡和活着都是没有意义的,至始至终我还是没能找到我的定义。 他咽下一口唾液,然后缓缓的摊开自己的手掌,痴痴地看着,忽然一阵白光晃悠而过——血开始一滴滴的落在手掌上,不一会手就沾满了血,他的手掌开始颤抖着,脸上发青,眼孔胀大变得极度恐慌起来,唇齿哆嗦,那神情甚是恐怖,像是什么要发作了。 有人见血会晕,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陆忆看着手上血,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塞进了他的脑子,在脑壳里乱撞着,随后又揪住了他的心脏,挤压着。然后一团血肉开始灌进他的喉咙里,黏糊糊的,带着腥味,让他感到巨恶心。血肉卡在他的喉咙里,让他难以呼吸了,他只想吐,他费尽力气,大力掐着喉咙,瘫倒在地颤抖着,一番挣扎后他真的吐了,都吐了出来,但他也终于可以呼吸起来了——活下去! 他瘫在地上,眼泪流了下来。但他依旧面无表情。 说实在的,这是他杀人后的感觉。他经常感到手掌沾满了血,好朋友的血。但他对这朋友从来没有愧疚感,也不会有一丝惋惜,更不可能责怪自己·····。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血的恐惧,就像朋友口中的诅咒,然后应验了。 在那一天,他们不是比武,而是关于朋友之间的秘密。 朋友刷一声,掀开上衣后,上身那一道道伤痕婉如艺术品一般震撼了他。 “你要试试吗,每次都会有种快感!”朋友说。 “不了,我不喜欢疼感”陆忆有些吃惊,摇摇头。 “不是你喜不喜欢的问题,”朋友道,“无奈感不输给痛感吧!” 两人相视,陆忆会心一笑,点点头。 “你知道吗!有些人活着却想去死,而有些人活着只能酒醉金迷到头来却生不如死。”朋友说,“唉!安分守己却又总觉的荒废人生,理想逐梦却又遥遥无期·····” “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变成这样。”陆忆说。 “这就世间的定律啊,我的生活总有一天会把我们塑造成那样的。” “也不一定,我的父母就不会。” 陆忆想了想,又道:“除非他们失去另一半时候。” 朋友笑了:“人生苦难重重,这是伟大的真理之一,它的伟大在于一旦想通这一点,就不在对痛苦耿耿于怀,因为这就常态啊。” 陆忆微微一笑,补充道:“书上说的。” “你哥哥?”陆忆想起了什么。 “呵~!,他天赋太差,脑子又不好,真是个可怜的窝囊废,只能不停的被镖局里的人嘲笑,他承担的痛苦不是我们能比较的。” “但我从他的眼睛看到了坚韧和不屈”陆忆说,“当然,也有恐惧和无助!” “你期待他有未来?”朋友说“蠢货能成功的几率还不到百分之一!” “如果蠢货能想通痛苦是无涯的呢?” “那么几率有可能会提高一些。” “一个人太聪明也不好”朋友笑着说,“没人会想像你一样,那实在太过于孤独了!” “不是还有你吗?” “你应该去接触更多的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知己,我知道你不愿意违和别人”朋友说,“但你知道的,我对生活有着过火的狂热!” “我就怕你会引火自焚。” “我们除了人生阅历上会输给大人,其他的天赋上可都优越常人呢。嘿嘿···” 陆忆想了想“你是说,你想去其他地方了?” “对!”朋友脸上显然有些兴奋了。 “江湖三势,你加入哪一派!”陆忆说,“有个地方倒适合你。” “你是说的是己仙教派!” “对啊,修行长寿。” “我说的生命不是长生,那种修行简直就是愚蠢!”朋友有些激动,“肉我也吃过,有没有效谁知道,反正就巨恶心····。”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一点也想知道这种感觉。” 朋友好笑,说道:“我不像你,有那么好的父母值得留念,我有我自己的定位” “也就只有你才能理解我!”朋友嘻笑道。 陆忆苦心着,微微点点头。 朋友笑了笑,道:“有你真好!” 那时被金黄色阳光映得温柔可爱的笑脸,陆忆已经渐渐忘却了。 --------------------------------------- 那将军放下了茶杯,踌躇慢走到窗前,看向斜阳。 然后转身道:“明天一早行动,按计划行事。” 众人面面相觑后,倒也没什么意见。 “颜丰,张赫,你俩去劫持陆忆,明早在他出门的途中,你们随时可以动手,不要让他去比武。” 颜丰,张赫站立起身,对着将军拱手点头回应。 “阎鬼门主,你俩和彭虎去却持韩舒雅。” 胖嘟嘟的彭虎一下子从椅子上站立起来,鞠躬而下,肥圆红润的脸一下子兴奋的涨红了起来。 阎鬼兄弟心高气傲自然不会像彭虎恭敬那将军,两兄弟坐在啊椅子上相视后,这才点点头。但想到这彭虎便是不满,此人出了名的好色,不就是借我两兄弟来监视镇压他嘛。 阎鬼兄弟对着彭虎警告道:“你小子安分点!” 那将军接道:“就怕事情没那么简单,韩舒雅是个医师,要是会用毒的话,彭虎的气功强,能起到很好抵抗力作用,而且他的招式也能罩住你们。” “捉拿到人后一刻也不要拖延,马上把人带回来。我再把无荆的两个兄弟分配给你们。” 阎王兄弟点点头,对着这将军能如此考虑周到甚是佩服,不愧是当朝大将。 颜丰和张赫,一个轻功好,一个剑术了得,擒拿陆忆完全没问题。而韩舒雅这边,要是早有防御设有埋伏的话,那就事情就会麻烦起来,而且在山下更容易得到支援,所以更需要人手。韩舒雅处于中间位置,如果两边一旦失利也可从中调遣支援,速度也会更快。把有限的人手安排的很合理嘛。 “我和无荆去挡住陆雁南。”那将军道。 “一旦擒获母子立刻前往藏身地点,一定要严加防范。在要挟陆雁南交出包裹后,再将这一家人格杀无论!” 第八章 死亡与感悟(下) 天刚亮,陆忆就起床了。 屋子外时不时传来鸡鸣声,随后是小鸟的叽叫声。静下来,你会发现,你能感觉到屋子外面的风声,清新的空气,迷人的花香······。 陆忆右手已拿起一个焦黑的火钳,把前面一个紫铜火盆里终日不灭的炉火拨得更旺些,然后放上一个紫铜色的热水炉,开始煲水烫茶。 从一个沙壶罐里用手抓出一小扎晒干的茉莉花放进茶壶。 随着“咕噜—咕噜—”冒泡的热水炉,陆忆悠然的走上前,用抹布裹住提耳,倒水往茶壶冲泡,随后一阵花香散发了出来,直扑鼻尖,提神醒脑。 今天对他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但他也只是安静的做着他该做事。即便他已经知道这将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了。 其实生命的最后一天,也只是自始至终罢了。 如果一个人很清楚自己今天就会死去,那是怎样的感觉,也许是感到轻松了一口气,又或许会为自己的死去而先行感到悲哀呢。 他把死亡看的很淡,因为一个人总是无法避免死亡的。哪怕你有天大的权利。 陆忆有掏出这怪异的令牌,细细琢磨起来。有人传闻“仲亥”是神仙,从天来的,他总是被这令牌的图案所吸引,知道有奥妙却解不开。 可惜了,这一年他始终没有看懂这令牌,其他的令牌也是长这样?他发现这令牌是有规律的,但却找不到规律在哪,又好像很什么相关,上面刻画着是人,四肢,但这些图案究竟在表达什么,是他怎样也想不明白的。 同时他已经沏好了一壶茶,安安静静的坐在那。 “早啊!” 韩舒雅一出房门,就看到陆忆了。 “茉莉花茶,您爱喝的” 韩舒雅展颜一笑,大方的坐落下来。 还有什么比一早起来,就能喝上一杯醒脑舒心的茉莉花茶更···的事呢。 “你可真贴心,这茉莉花茶对女孩子的痛经有一定疗效呢,要记得哦!”韩舒雅笑着喝茶。 静了好一会,陆忆结巴着说不出话,“很抱歉,我·····。 韩舒雅只是笑了笑。 陆忆站了起来,转出了门。 “你要出去?” 陆忆点点头, “早点回来!” 陆忆顿住了,最后侧头说道:“对了,我喜欢白野花。” 白野-干净和野性。 韩舒雅道:“白野花,洁白的野性绽放,很适合你呢!” 韩舒雅望着陆忆渐渐离去的身影。 陆忆在途中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不安感在心中颤动,总感觉的周围有些怪怪的。 又或许是自己心理作祟,每当他静下来仔细巡查时,却什么也没有。 所以他只好摇摇头,苦笑一声,径直往昨天的墓地里走去了。 不过他饶了道,去的却是更隐蔽的一端,这里没有坟墓,而是有一块发了慌的空地,面积广阔,周边都是深林树木。 还几个人在等待着,算是孩子,和陆忆年龄相差都不远。 “你终于来了!”见到陆忆,几人纷纷走了过来。 一个体型魁梧的青年双手插肩,生的一副凶相,朝天鼻,额头宽大,双眉翘挺好像跟谁的都有仇似得,胆小的人根本不敢和他对视。也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就长有一米九多的身高,跟这些孩子比起来,他就像是一个巨人。 “张神武!”他父亲没给他取错名字。 陆忆依然面无表情,一副好无所谓的模样,没有说任何的话。 “拿剑!”张神武一声喝下。 一个同陆忆相龄的青年赶紧小奔过来,双手上翻托着一把五尺长的黑鞘长剑。(约一米六长) 咔—! 张神武用力一手拿过剑,眼神凶恶狠狠盯着陆忆。 只见陆忆面无表情看着自己,什么动作也没有,好像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如同一个看戏的路人。 已经过来好一会,众人发愣,只见陆忆毫无动作。 几个孩子喝的一声走来,怒眼上前来,指着陆忆骂道:“你小子,想怎样!” “没胆比武,你来干嘛?” “你比不比了!” 陆忆依旧面无表情,淡淡的道:“我不用剑,有本事就杀了我吧。” 听完,众人一阵愕然,心中鄙夷:“好自大!” “我当然要杀你!”张神武的眼中开始布满血丝,“同样要赢你!” 张神武对陆忆的回应,甚是不满,觉得没有被尊重。 “杀了“轩”后,我就再也没拿过剑了,也再也没练过武了。” 张神武听完,发怒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陆忆,气得全身都抖动了起来。 气得鼻孔长大了几番,他那身材魁梧配上一幅吃人的凶相,连旁人都不由得人心惊胆跳起来。 随着他手上双手用力一勒紧,臂肌立即胀大起来,胸膛随即隆起。 “嘶喇—” 上半身的衣服立即爆开碎烂,露出那虬结的肌肉,胸肌,腹肌,背肌,全身每一处都是一块块一累累的结实肌肉。 从小到大,张神武都是别人眼中的垃圾虫,没有天赋,脑子也不好使,还有一股倔驴脾气,真是叫人好笑。与陆忆和弟弟比起来,简直让他无地自容。 最重要的是整个镖局的人员都为他感到丢脸了,也包括他的父母。 五年前,陆忆杀了他的弟弟,他并没有觉的有什么难受,反而觉得这是给他的机会,只要能打败陆忆,他就不再别人眼中没有天赋的垃圾虫。 “我拼死训练了五年”张神武把声音压的又低又狠,以至于喉咙沙哑了,“这五年来,我无时无刻想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想,你应该尝尽了痛苦的滋味吧。” “那又怎样!”张神武怒眼道。 “那你的人生,总该有一番感悟了。”陆忆淡淡的道,“很多人不会和你一样直白,因为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痛苦挣扎的,以至于欺骗自我,誓死抗压到最后无所适从,不知所云。” 那又怎样!张神武的声音更狠了。 “那很好啊,你总该找到自己的定位了。你的目标是我,但我只能告诉你,即便你杀了我,任然改变不了你就是垃圾,就是没有天赋的现实”陆忆摇摇头苦笑着。 “那又怎样!”张神武把嗓子都吼出来了。 “哦!····呵,你算条汉子”陆忆似乎对张神武感兴趣了,“那我就和你比武吧。” 陆忆淡淡的道:“不过我死后,把我尸体抬到山脚下杨婆婆的家去。” 张神武:“好,我答应你。” “拿剑!”张神武一声喝下。 一个少年赶紧拿剑给陆忆,这是一把平凡的没有任何特色的常剑。 陆忆接过剑,手里掂了掂,剑很轻,属于快攻类剑法使用。 陆忆叹了口气,五年了,他再也没碰过剑了,每次拿在手里都有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他虽然很抵触用剑,但面对张神武那种真挚的誓死捍卫自己人生定义而存在眼神让他身为触动,无奈下只好拔剑出来。 但就在看到剑光的这一刻,—手又颤抖了,血又滴在手上,好朋友开始狂笑的笑脸是那样的狰狞,一却都是那样的真实,再一次身临其境。 陆忆扔下了剑,捂住喉咙吐了出来。 众人愣愣的看着他,“这狡猾的混蛋,没本事了却在这装!” 众人等着陆忆缓了过来,之后才见他站起。 “我就不用剑了,把你的决心拿出来吧!” 张神武眼睛登时长大,血丝爆出,两个太阳穴位的血管也是勒的崩现出来。 “他娘的,再也不能忍了!” 刷—! 剑已出鞘,张神武拔剑的同时前脚跨前一步,剑已经指着陆忆的咽喉了,锋利的的剑尖抵出了血, 帅—!伙伴们心里惊呼。 那张神武身子高大,四肢极长,一个跨步外加长手臂,配合长剑的势力,在三米半的距离内都是秒杀的范围。仅一瞬间就刺在陆忆的咽喉上。只是张神武似乎在给陆忆机会,才没有直接杀了他。 张神武不愧是张天威的儿子,只在出手之间就有压制性的力量。如果敌人没有意识,事前提防的话,恐怕没清楚怎么回事就已经是剑下亡魂了。 可陆忆毫无不抵抗,只是等死,这让张神武苦练的一身本事毫无发挥之地了。 张神武气的鼻孔都胀大了,眉间的“川”子,紧紧的体现出了他的心情。 “那你这就去死吧!” 张神武一声喝下,却收剑了。 突然脸上神情平静了下来,双脚横跨开来,双手握住剑柄。聚气凝神盯住陆忆。 “难道是那招!”伙伴们楞然张大眼起来。 看来是他是要施展出准已久,用来制服陆忆的招式了,恐怕他在早脑子里已经想过用这招杀死陆忆的情形了,而现在他要完成心愿,不由的兴奋起来。 就在张神武下杀心的这一刻··· 瞬间一阵黑风袭来! 是人!只是速度太快了,形如风影。 乒!锵!铿锵—! 霎时间,那人临来时带出三道黑光射向张神武,是黑色的剑,同时攻出三剑,那速度实在太快了。 张神武招式完全被破,正好攻中招式成型的重要位置,还没来的及施展出来就被识破了。 “究竟是哪位高人!” “一瞬间就看破了?” 张神武被破招后,下意识赶紧后跃开来,保持距离,颇为震惊看着眼前这人。 全场人也是无不骇然。 只见这人眉清目秀,身材颀长,英俊潇洒,一柄黑色长剑在手,气宇轩昂。此人正是颜丰。 颜丰转身仔细的看着陆忆一眼。 “你就是陆忆!” 陆忆转动着眼睛看着颜丰,并不答话。 张神武被无视后,瞬间一阵怒气呛上胸口,这暴脾气哪里能忍,已出剑刺向颜丰的身后,又是出招式,极快! 但颜丰早有意料,速度也更快,身形一闪,顺手一剑挥了出,哪知张神武仗着手长,剑长,保持住很好的防御距离,颜丰的攻击自然毫无用处。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是张神武的打法。 过了几招,张神武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进攻的机会,而颜丰随手挥了几剑,也没能伤到敌方。 颜丰也失去兴趣和这毛头小子玩了,准备·····。 也就在此时周围响起一整乱叫。 “杀人了!杀人了!有刺客—!” 众人不明情况的张望了起来。 周围深林一阵乱叫,隐隐约约能听到兵器相碰的铿锵声。 原来今天是张天威小儿子的忌日,天威镖局自然全来祭拜,不料黑罗刹和颜丰出现,竟和一个农夫打了起来,那农夫轻功了得,飞来蹿去,连黑罗刹也拿他没办法。 只是那黑罗刹挥出暗器时误伤天威镖局的人员,张天威那里能容得下这些人如此放肆,以后天威镖局还要在江湖混下去吗。 黑罗刹无奈只能拖住天威镖局,而颜丰则去执行任务。 陆忆也探头四处张望起来,眼睛一转,想到了颜丰。 眼睛定神后一想又赫然张大起来,心中惊叫:“不好!—母亲!” 随后脚先是缓缓往后挪出,然后立即拔腿就跑了。 颜丰眼一撇,已察觉到,转身赶紧追去。哪知张神武看到了破绽,一剑攻向他肋骨。 张神武的剑很长,攻的也很快,颜丰实在没办法只好定住了脚,先应付张神武。 快速侧身避开,同时黑剑砍向张神武的长剑,然后剑和身形跟着滑动过去,溜过长剑对准张神武的脑袋,似要一瞬间砍下张神武的脑袋了。 张神武发现自己的长剑被黑剑压制住,挥动不起来。看着攻来的黑剑,也只好弃剑后跃了。 但黑剑疾快,已滑出,刺向他的咽喉。 好在张神武有准备,两掌同时往黑剑拍击合掌,立即夹住黑剑,然后往上举起,改变刺剑的路径,脑袋立即后仰避开黑剑。 同时间,张神武只用一脚站立的,另一脚已经踢向颜丰腹部去了。 颜丰自然已经发现,没法继续攻击了,只好收剑回来,巧身躲开。 不料张神武虽然一脚未能踢到颜丰,却往地上踩踏, 轰! 土地被踏出一大坑,尘土飞扬。 目的是—让那还没完全落地的长剑,霎时间又被内气震的提飞上来,张神武一把手接过。 噌—! 剑已刺出。 刺偏了! 怎么可能!打死也不相信,这招他已经练了十万遍了,怎么可能刺偏。 颜丰黑剑一震,虽未碰及长剑,却形成阻碍的隔膜之力。 刷—刷—刷! 黑剑刺向张神武。 在这个距离张神武无招躲避,眼看要死了。 但他天生就是一头倔驴脾气,要死也不怕了,竟使出一招“半月银光斩”。长剑回路挥舞,呈一个半圆弧度,回砍斩向颜丰,自身没有任何防御,以死相拼,哪怕要死也要拖上对手。 显然他对这个想法早有决心的,不然他那只张肌肉的脑瓜,可没这样的反应。 颜丰自然不屑于为了杀他而弄伤自己,加快速度刺种他胸口,刺了两剑后,第三剑往后一拉,隔力再现,虽未碰及,但张神武的招式又偏了。 张神武胸前多出了两个血窟窿,涌出了血。 只因颜丰剑速加快,力量上自然会减弱一些。而张神武肌肉强硬,颇有内功功底,竟没能要了他的命, 张神武跪倒在地,双手压住伤口,降低流血速度。 颜丰也没兴趣杀他,当务之急,先擒住陆忆才是。 此时黑罗刹飞跃过来了。天威镖局也跟了过来。 “陆忆呢?” “跑了!”颜丰不屑的道。 哧~!洞踏—! 南边的天空上一颗青色的照明弹爆炸绽放。 “是信号弹!” “青色?·····不是我们的,·····是陆忆那小子!” “该死的!” 此时天威镖局数十个打手见少爷被伤,已冲了过来。 黑罗刹对颜丰说道:“你继续追击陆忆,我断后。” 天威镖局十几个打手怎么放任颜丰逃走。挥起武器攻了过来。 只剑那带着斗笠裹着黑色长袍的黑罗刹体型庞大,预有两米多,活生生的巨人。身上一震,立马有两条黑色的铁链冲破黑袍中刺了出来,就像只蝎子,但有两条尾巴。 没完,黑罗刹一个飞跃起来,飞升上空,然后一个转身,黑袍中又是多出两条铁链,同时漫天暗器从铁链的夹中脱落射出,袭向天威镖局众人, 乒—!兵——当—叮铮——! 众武士感觉挥刀挡击,想大头针一样的暗器掉满了一地,众人回过神来时····! 已就不见黑罗刹人影了。 哧~!洞踏—! 天空再次响起一个照明弹,不同的是这个照明弹是红色的。 发出信号弹的人是颜丰。 这也表示捕捉陆忆的任务失败了。 阎鬼兄弟和彭虎等人停下了脚步,看到信号弹后面面相觑。 韩舒雅已经擒住,反绑着手脚,被一个大汉驮在肩上。 阎鬼兄弟的任务很成功,这韩舒雅不会用毒,武功也不怎么样,阎王兄弟一进屋里,一下就把她擒住了,简单的有点不可思议。 阎鬼兄弟之一道:“颜丰这小白脸就是没点卵用!” “大哥。”阎鬼兄弟俩对眼相视,根本用不着说话,知心知彼。 然后兄弟俩又转向彭虎,直盯住他看,半天也不说话。 彭虎全身汗毛霎时间冷竖了起来,嘴角挪动,傻傻干笑,但又笑不起来,咽了口唾液,也不知这兄弟俩想干嘛。 阎鬼兄弟又相视一眼,说道:“你小子,带着这两人押着韩舒雅先到树林躲一躲,不要走大道,万一遇到帮手,你小子不一定是敌方的对手。” “所以你先躲起来,不要走动,更不要发出一点声音,我俩去抓拿陆忆,到时候功劳就全是我们的了,你懂吗?” “是—是是!”彭虎干笑着赶紧点点头,用手擦掉额头的汗珠。 “我们马上就会回来,你小子安分点!” 说完两兄弟一个飞跃上树,又连跳几下,立即没了影。 彭虎带着一壮一瘦的汉子绑着韩舒雅,赶紧往树林去了。 看着天空的两颗信号弹,陆雁南已经抽出了柔剑。 不过在他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面威武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把黑布裹着的枪,档在他面前的去路,让他无法下山。 另一个是瘦骨嶙峋的樵夫,没有任何武器,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站在一旁。 陆雁南甚是疑惑,这两人是怎样避开血蛭虫和八卦迷阵上山的? 深林里的群鸟成片飞起来。一阵乱飞,乱叫。 阎鬼兄弟已经看到陆忆了,赶紧过去。 不料这深林树木居多,形成阻碍,轻功没法全部施展出来。 但兄弟俩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即便陆忆围腰这深林怎么绕,也是的跟的紧紧。 很快便发现气力不足陆忆应该躲了起来,兄弟俩对望一眼, “出来吧,你逃不了的!” “不然捉住你,就把你双脚打残!” 一颗树上似有动静····· “欧谷~欧谷~!”一只猫头鹰被惊醒了,飞了起来。 彭虎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就这了吧,不走了。” 那大汉把韩舒雅放了下来,依靠在树旁。 韩舒雅被塞住了嘴,却在挣扎乱叫着。 彭虎不由的打量着她一眼,随后缓缓的咽下了口唾液,看痴了过去。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香腮粉耳,大眼带电,年轻又丰满,简直美若天仙,玉唇含着手帕,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液,想入非非起来。 第九章 永远不分开 这韩舒雅当真是越看越美了。 彭虎胸口顿时燃起了一股无名火,是欲火中烧,难以抑制的情欲。 旁边那一壮一瘦的汉子相视一眼,明白彭虎心里意图。 “彭少主!彭少主!·····” 高瘦汉子叫了他几声。 彭虎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应了声,然后傻傻笑了起来。 两汉子也跟着好笑。 彭虎挠挠头,笑了笑道: “你们知不知道,这女人啊,黑头、粉头、味道也是不同得!” 两汉子好笑着,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彭虎挤挤眼道:“你们不信!” 这便走到韩舒雅面前,揣着下巴,用着**的眼神打量了起来。 原来他色胆包天,想借机占韩舒雅便宜。 好个滑头的彭虎! 两汉子不由得相视一眼,均是苦笑着摇摇头,转身过去,当做没看见罢了。 “好小子还不出来!” 阎鬼兄弟大声喝叫道。 两兄弟竟被困在这迷林里了,这些密密麻麻的树,看样子是早就布好的阵法。 兄弟俩被陆忆引进来后,在原地饶了好几圈,也没能找到出路。 “好个机智的小鬼头!” 两兄弟神情立即严肃起来,挺直了腰板,手中的刀也是握的紧紧的。 因为他们已近察觉到有人过来,而且轻功还很好! 果然,两道人影闪下地。 一个高大,一个俊美。一个戴着斗笠见不得人,一个恨不得全世间的人都看见。 “怎么是你们!” “刚刚看到陆忆那小子奔这边来了!” 阎鬼兄弟哼了一声“蠢货!” “把树砍了!”阎鬼兄弟之一道,“赶紧破阵要紧。” 颜丰这才明白过来,但也不想跟这兄弟俩吵,任务要紧。 等抓到陆忆这小子非将它大卸八块不可。 “韩舒雅呢?” “交给彭虎那小子了!” 颜丰一怔,斜嘴鄙笑着。 “你笑个卵子,还不是你没点鸟用!” “那小子胆敢不安分,老子就拿他去喂‘狗’·····!” 阎鬼兄弟说这话时对着颜丰邪笑,分明是在挑衅。 颜丰登时眼睛暴怒,横眉怒眼瞪着两人,立即把拔剑一砍。 轰—! 一颗大树瞬间偏离一截,滑落倒地。 吓的周围的动物骚乱了起来,一阵怪叫。 “嗯····嗯··嗯—!” 韩舒雅被塞住嘴,喊不出来。 彭虎大咽了口唾液,摩拳擦掌起来,淫笑的蹲下。 “我就看看!” 韩舒雅唯有恶狠狠的瞪着他。 眼睛真大,连瞪人都那么好看。 就在彭虎伸手的一瞬间···· 嗖—嗖—嗖~! 好几个石子向他飞来,速度说不上快,显然不是哪个高手。 彭虎手一挥,大掌张开,一股内力回旋。 几个石子在空中定了下来,内力黏固着。 显然,这彭虎是在韩舒雅面前显摆自己的武功。 “什么人!” 那两汉子喝道。 只见四周密林,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不知躲在哪里。 两汉子四眼扫视,试图寻找。 嗖—嗖—嗖~! 又是几块石子。 这回那状的、瘦的汉子算是看清楚了。 格挡石块后,赶紧往一颗不远处的大树跃了去。 嗖—嗖—嗖~! 又来几块石子,攻向彭虎。 “奶奶的,两个人?” 彭虎手一挥,把那些石子全部接过,又抛打出去,打向四面八方,打的树木咯咯作响。 也没能把这人逼出来。 那状、瘦大汉并没有发现有人,但看到树上挂着一条的橡皮绳,那种橡皮是绷紧伤口,止血用的那种。 彭虎又招到石子袭击,但还是没发现这小子躲在哪? 感觉石子是四面八方来的,似乎很多人一般。 但他能感觉到,只有一个人的气。 还离自己的有些远,不然彭虎就能通过感知找出这家伙。 彭虎闭上眼,聚气凝神,周围的一切静了下来,就连风声,树叶摆动都能细致的感觉到。 嗖—嗖—嗖~! 不是石头,彭虎能出声音辨别到,也找到这人的位置了。 是小刀,做手术割缝伤口的银白小刀片。 那人飞刀完,跟后奔过来了。脚步轻,不高,不状,是个不大的青年。 正是陆忆! 原来陆忆在半路捡到母亲的医疗包囊,再通过母亲挣扎时脱落的头发,路上的草叶留下的脚印追踪了过来。 这小小的飞刀,自然难不倒彭虎。他已经揣摩到陆忆的作战计划了,如果自己用内力接住飞刀,恐怕这小子就还会有后手。 所以巧身避开。 陆忆果然接着跃树一脚,飞升起来,再次投出飞刀···! 等等····! 没有投出任何东西,是虚招····? “什么情况?” “吸引我注意力?” 果然,就在彭虎避开的那一刻,一块后随的飞刀飞到韩舒雅那边去了。 韩舒雅用手腕抵刀,蹦紧的绳子立时断开。 五年来,陆忆不再习武后,便跟随韩舒雅学医,希望将来有手艺谋生。 如今这刀片,橡筋,缝针等也都是捏的稳稳的。 陆忆本就聪明,脑洞大开,医疗器具到了他手里不但能救人,更能杀人。 当然,他很厌恶杀人,但为了母亲,他是什么也愿意去做的。 韩舒雅断开绳子后,立即手持刀片攻向彭虎的身后。 而陆忆在空下跃时,手里也紧捏着刀片,正准备上前攻击彭虎前身。 就在这一瞬间,彭虎陷入困境了。 两母子一个攻前,一个攻后,而且距离都是极近,不管彭虎抵挡那一边相信这两母子都会配合起来,互相夹击进攻。 如果同时抵挡两人这显然是下策,因为难以做到,彭虎明显缺少这样的敏捷度。 站在另一端的俩大汉楞然起来,只能干瞪眼望着彭虎,因为距离隔得远来不及相助。 好个陆忆,打了一手好算盘。 但意想不到的是,这彭虎可不是什么小人物,好歹也是气功宗门—盘云宗的少宗主。 彭虎嘴角冷笑,快速双手合击在胸前,立即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在他的肥肉里波动,清晰可见。 呀~—! 彭虎用力一声叫喝! 同时双掌握拳往后八字绽开,内力立马从身子里外释出来,一招“霸气外绽”使出。 啵—!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内力往空气中波动,呈一个圆球外罩气扩展。 外罩内的韩舒雅和陆忆动作变得缓慢起来了,两人愕然睁大了眼,不知所措了。 而彭虎尽可自由行动,看上去速度还变快一番。 脚一跨,瞬上前,一把手抓住陆忆的衣服领子,另一手后勾掏拳。 “砰—!” 一拳击去,狠狠打在陆忆的腹部。 能看到陆忆后背一股蒸气嘣出,痛的他双眼绽大,口中淤血咳出。 没完,彭虎将那陷进陆忆腹部得拳头拔出,带着陆忆堕下。 然后抬起脚用膝盖抵住陆忆腹部,将他撑在半空。双手立即合天击掌,像是在为自己鼓掌。 然后十指紧扣,握成一个“锤拳”往陆忆后腰背锤了去。 砰——! 疙瘩—! 是后背肩骨和肋骨断裂的声音。 “嘿嘿·····这才叫前后夹击!” 彭虎膝盖一甩,陆忆像死人一样被摔落在地,痛的眼睛爆满着血丝。 这种疼痛是他以前从来无法想象的。火焰燃烧着他整个肚子,里面的胃壁,肠子,心脏,肺腔,骨头统统燃烧了起来。一把钢针卡在他喉咙里,让他无法呼吸,脑袋里闷炸炸得疼。 此时内气外罩消散,韩舒雅赶紧持刀片攻了上来,营救儿子。 这韩舒雅武功差劲,彭虎完全不放在心上。 横脚一闪过了去,随手一掐,三根手指便抵在向韩舒雅的咽喉上,顿时韩舒雅喉咙里的气被断开了,分成两份,一份回馈到肺里翻滚,一份从口中喷出。 随后彭虎立即拔回三指,瞬间伸成五指转换成掌,往韩舒雅胸口击打。 啪! 韩舒雅肺里气炸了开来,火辣辣的疼,半天也吸不进气。然后又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疼痛中咳出了淤血。 韩舒雅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实在太痛了,眼泪滚出。 彭虎哼笑一声,擦干净***笑道:“我帮你揉揉!” 陆忆的上身似废了般,不能动作。他设法用膝盖撑地跪起来,但双腿又软下去,只好用双肘撑在地上,抬起胸部,像条鱼似得大口呼吸。 “臭小子,倒还挺顽强啊。” 彭虎转身怒视着陆忆,心里不屑的暗骂:“都是这小子坏了我的事。” 又见陆忆抬头恶狠狠瞪着自己,更是气怒。 又走了过去,欲要打断他两条肋骨才罢休。 韩舒雅见彭虎提起陆忆又要打了,跪在地上跪拜了起来。 “求求你,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求你了!” 韩舒雅跪着哭着爬着过去。 彭虎憋了韩舒雅一眼,邪笑起来,想到一番主意,便扔下了陆忆。 “你陪我去小树林转转可好!” 韩舒雅泪汪汪得望着彭虎一个劲的摇头,一脸惧怕的神色。 彭虎那肥嘟嘟得、泛红的两颊立即难看了起来。 “那我就打死他!” 韩舒雅看了儿子一眼,眼泪更是扑簌簌的滚落。哑着喉咙,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和摇头,慢慢爬到儿子那去保护他。 彭虎不管那么多了,笑淫淫的走到韩舒雅面前,欲要抱她走了。 “真可怜,美人哭的时候都能把人看醉呢。” 韩舒雅见彭虎来了,甚是畏惧,悚然爬走。 那彭虎赶紧俯下身子去拉住她,彭虎体型肥胖,特别是那两掰屁股,俯下身时那是又肥又翘的。 也正因这肥硕的厚臀,成为他自身的死角了。 伺机待动的陆忆看准了,发足力气,撑地的双手一仆,双腿跟着一瞪,似条疯狗一般咬向彭虎右掰的屁股。 彭虎猛然痛叫,本想着这打断陆忆他肋骨,卸掉他武器,他就跟废了一样,根本无需理会。但实在想不明白着小子怎能如此骁勇善战。 重要还是这肥臀,完全挡住后面的视野,没有半点余光能让他察觉,这才让陆忆有机可乘。 陆忆恶狠狠的猛咬这块肥肉。牙齿也是锋利的,在最原始时期,牙齿一直是人类最为善用的工具和武器。 在人体上,一旦某个部位的肌肉被触发痛觉,血液会回缩过去,肌肉自然跟着紧缩,从而加强肌肉的硬度,这是一种自然防御的神经功能。 彭虎的内力也会本能跟着一起过去抵御,这也意味着其他周边这块肉的内力会有所降低。 经过上次的失败,陆忆知道彭虎是气功高手,练气功的防御性能是最好的。 而彭虎在这一瞬间的所以动作都处于本能的快速反应,从挺气身板到伸手去拍打陆忆,所有的动作不在从气穴中分工聚气,而是一瞬间由大脑的本能所处理好的。 这些本能动作都会带走了他遍布在周身作为防御的内力。 这么做的目的是让他那下档里的防御更加松懈开来。下阴本就无骨无肌肉是最为薄弱的位置。所以下阴就会成为了他最大的破绽。 彭虎猛然起身,后转身子,手脚并用,拍击陆忆的那一刻,愕然睁大了眼! 陆忆用牙齿狠咬他的臀部的同时,双手则死死勒着一条橡皮筋,正对准他的下阴。 就是他用在树上做机关的医疗用的橡筋,这种橡筋那是出了名的紧绷。 “该死的—!” 彭虎心里好橡一块石头落下,落进了无底洞,虚空了。 陆忆怒着眼,咬的有多狠,手就拼命勒得更加紧,拔的更长,威力也就更大。 陆忆可以对世间所以的事都没有兴趣,但他绝对不能允许恶人欺压自己的母亲。 更看不得让母亲痛苦的掉泪,只要他还活着,母亲就是他誓死守护的。 陆忆打不赢彭虎,更难于杀他,只有阻止母亲受辱,那么即便是死也会好受些。 母亲是青葱岁月里的陪伴,即便在成人后的生活里渐渐缺少他们的影子,但每每想起,我们依然会为之触动。 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人啊,始终是情感动物。 随着彭虎本能的拍击,陆忆头上一疼,手也只好松开了。 啪—!!! 彭虎的眼睛登时如死鱼般凸出来,脸色苍白,双眼爆红,神情憔悴。在这一瞬间里,虚胖的彭虎仿佛一下子消瘦了许多。 那种感觉就像***被塞进了肠子里,然后再肠道里溜了一整圈。 彭虎苍白着脸色,那已经无法用痛来形容,因为他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了,只剩下一张生无可恋脸,岔开脚跄踉的走了一两步,仿佛随时要跪倒一般。 一端的那两大汉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却不敢过去了,心里不禁自责起来。两人相视一眼后,干脆待在原地罢了,只好等着阎鬼兄弟回来再做处理吧。 韩舒雅赶紧过去抱住儿子,心疼得眼里泪簌簌而下。 习武之人最为宝贝,最引以为豪的,那自然是自己的武功,同样最恨的也一定是被人挑断手筋废除武功。 那么好色之人最为宝贝的那一定是自己的命根子。 彭虎是习武之人,更是好色之人,如果让他二选一,他一定选择保留命根子。 淫-色无度的彭虎,平日里可没少对他那宝贝下功夫,在烟花之地里,气功宗家的少主—彭虎,可比那艳美的花魁还要红呢。 达官贵人们纷纷要找他,因为都想知道,这彭虎是怎样用气功调理保健的。 命根子对他来讲,有着无以伦比的重要性了。那是是他名声,是他的存在价值。 而现在有人动了他命根子,已经不是关系到饭碗生存问题了,而是比废除的武功,杀他父母还要痛恨千万倍的仇恨啊。 彭虎经过慢慢的调息终于喘回了气,效果没有陆忆想象中的一半好。 不料这彭虎还有着自己独门的绝技。 随后彭虎拖着隐隐作痛的下身走向陆忆。 愤怒让彭虎没有了一丝冷静,他眼睛是空洞的,里面埋藏着比愤怒、比仇恨更为复杂的东西。 韩舒雅放下陆忆,赶紧起身抵挡彭虎。 那彭虎一巴掌就抓在韩舒雅头上,猛的往地下一摔。 韩舒雅头砸地,被摔得晕晕糊糊,看到的全是重影。 陆忆神情虚弱,只半睁着一只眼,恍惚看着彭虎。 只见那彭虎一股内力注入手掌,内力缓缓凝结了起来,附和在手掌,清晰可见。那无形烈焰仿佛如利刃一般裹住手掌。 随后彭虎做出切掌动作,提起手来,对准了陆忆,看来是要杀死陆忆了。 那两大汉大叫彭虎,赶紧奔跑过来阻住。 但从冲彭虎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非杀死陆忆不可,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了,因为他已经被激怒得疯掉了。 兹—! 血花四溅。 彭虎下手了。 血是冲韩舒雅后背溅出来的。 原来,就在彭虎猛下手的一刻,韩舒雅同时扑了过来,盖在陆忆的身上。 这也许也算是一种本能反应吧。 母亲保护孩子,是不计代价的,就像飞蛾扑火一般,情不自禁。 彭虎冲韩舒雅的后背拔出血淋淋的手掌,眼睛有些愕然。 看来韩舒雅的脊椎已是被他一掌切断了。 两大汉缓缓停住了脚步,目瞪口呆愣站在那。 疯·····疯了!···这彭虎疯了! 那状的汉子结巴着,难以理解。这还怎么交差! “快·····快··,快放信号弹!” 那瘦的汉子楞的一怔,手脚慌忙的掏出照明弹,用不熄火的羊脂熏香点着。 哧~!洞踏-! 红色的照明弹在天上一阵闪耀。 彭虎也被红光震醒了,缓过神来,一个不可争辩的事实摆在眼前。 他杀了韩舒雅,这可怎么交代,阎鬼兄弟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心里不禁害慌了起来,手掌也开始哆嗦。 但一转眼看到陆忆,在他心里的那股不可熄灭的怒火又燃烧了起来,心里狠的痒痒得难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陆忆也杀了,然后溜之大吉得了。 彭虎脑子一发热,心里这么想,也真要这么做了,当下立即切掌,内力再次附和。 但他突然停下手。 来了!好快—! 他感觉到一个强大气正疾速往他袭来。 果然一道白色人影闪了过来。 正是陆雁南。 乒—! 彭虎赶紧挥掌一档,立即连连后跃。 陆雁南挥舞着柔剑连鞭过去,数十道白光闪烁,一瞬间不知挥打出多少剑。 只见那彭虎衣服被打的全身破烂,靠着硬气功保命。 陆雁南继续进攻,每一剑都是越发极快,一剑更比一剑快,使得正是“疾剑式!” 看来这一年里陆雁南武功又是精湛不少。 那彭虎虽然靠着硬气功顶住了,但全身早已布满淤青,而且不少穴道也被封锁,这样下去不死才怪。 彭虎急中生智,喝道: “韩舒雅快死了,你还不是去看看。” 陆雁南用余光一瞥,愕然睁大了眼,身体楞僵住了。 但他还是立即回过神。 只见那彭虎似吐口水一般,胸腔提起了一股气,然后一个“气雾弹”从口中吐了出来。 陆雁南柔剑一档。 砰——! 一股刺鼻的臭味弥漫了起来,周围也都是雾气,白茫茫一片。 但那气雾很快消失了,不过彭虎也已经施展轻功逃走了。 陆雁南赶紧回到韩舒雅身边,把韩舒雅从陆忆身上抬开。 点击陆忆的谭中和天灵穴位,让陆忆清醒了过来。 然后将韩舒雅躺靠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掌放在她的腹部,立即亮起一股青光色的真气在手掌聚集起来,为韩舒雅止血。 但韩舒雅脊椎已断,一个大巴掌的伤口开在她的小蛮腰上,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宽度,差点就两半了。 韩舒雅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满头是汗的陆雁南,然后提起手帮他擦擦汗。 她已经知道自己活不了。 转过头,用着可怜的眼神看向陆忆。 只见陆忆两行眼泪潸潸而下,却面无表情,嘴角微微挪动了几下,就像一个想哭的人在微笑。 他哭了! 好久没见他哭了。 韩舒雅微笑着看着陆忆。 “真的好想一直看着你,看着你笑,看着你发脾气,看着你闹,看着你取媳妇,看着大家开心!” “只想默默的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就好。” “就橡小时候一样!” 韩舒雅缓缓的伸过手去抚摸陆忆的小手,满脸的不舍,然后抬起了头。 “没关系哦,我以后会知道的,因为有人会说给我听。” 韩舒雅看向陆雁南,两人相视而笑。 韩舒雅缓缓的提起另一只手,抚摸着陆雁南的脸颊,暖暖的微笑着。 “别担心,我先去那等你,会一直等到你来为止。” 陆雁南哽咽着,憋得眼睛涨红,但又强颜一笑,点点头。 韩舒雅笑的很甜,眼睛变得空洞了,抚在陆雁南脸颊的手,也掉落了下来。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空落了。仿佛自己的心脏不见了······。 但陆雁南接住了,紧握住,然后用手指暖暖的轻抚着,就像年轻时第一次握着她的手,温暖且愉悦,紧紧的握着,他们从来都不分开。 陆忆甩甩眼泪,他现在才明白。 原来,死亡并不能将两个相爱的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