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萧肃: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宿命,那么我会选择离开。 莫兰:一直以来你都分不清喜欢和爱,你所拥有的只剩下自私的占有。 宫渊:如果让我在家族和你之间做出选择,我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前者。并不是不爱你,而是怕你受到伤害。 喻朵儿: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只会嘲笑这个无力反抗跟爱哭的我。从那时起,我发誓不再懦弱,哪怕最后只是踩着你留下的脚印默默地跟在背后。 艾茹:我讨厌所有人见到我像见到瘟神一样的表情,更讨厌那个冰冷刺骨的家。或许,这就是这辈子我应得的报应吧。 在这个被世俗袭扰的时代,人们早已忘记自己的初衷,成为一具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每一个人都存在着一个深藏在内心之中最不愿提及的事情;被自己隐瞒的疾病、背叛你的曾经最为要好的友人、被伤透了的爱情、已故的爱人、家人的不理解、事业的失利......这些不愿意揭开的伤疤深深地烙印在心里,刻骨铭心。 或许在张张刻意伪装出的人皮面具下的那个才是最真实的自己。爱情亦是如此,无论是否善始善终,勿忘初心。 夏末秋至,突如其来的几场大雨将道路两旁早已泛黄的白桦树叶子洗刷殆尽,随风簌簌飘落的叶子凌乱的铺展在被雨水冲刷的铮亮的柏油路上。S市的气温也急转直下,把人们从热腾腾的火炉旁一下子一丝不挂的带到了冰水里,人们似乎还没有享受够温暖的阳光和轻薄的单衣带来的舒适就被瑟瑟秋风逼得赶紧换上了厚实的毛衣和外套。像往常一样,一个平淡的工作日,经过了早高峰后的道路,显得平静而又格外的宽敞,极少数驶过的车子点缀着这份平静。走在路上,踩着飘落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才发现这秋来的格外诗情画意。 百货商场里能够看到寥寥无几的一些趁着工作日出门购物的家庭主妇,她们正在兴致勃勃的选购着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和为家人添置的换季衣物,边挑选边埋怨着高得离谱的物价和这冷得要命的该死天气。就是这样平常的一天,恒一大学的礼堂却显得格外热闹,因为这里正在举行着一场特殊的婚礼,一场属于五个人的婚礼。 恒一大学作为S市建校最早的大学,一直没有被大规模的翻修过,一些建筑甚至可以被称之为老古董。新人们选定这里的礼堂举办婚礼,不是因为这里对他们有着重要的意义,就是因为他们想要走复古的路线。不过又有几个人愿意将一桩好事放在这样一个老的掉渣的地方举办呢?礼堂外部,原本白色的墙体早已被岁月腐蚀的痕迹斑斑,楼顶部黑色大钟的指针依然准确有力的完成着它的使命,许多年来始终一圈圈地转动着校园里每一个学生怀揣着的梦想,见证了每一个人的成功与挫败,喜悦与泪水。秋日里泛红的爬山虎围绕着礼堂四周,点缀着分不清是什么颜色的墙体。 礼堂内部的装潢十分古典,或者说老旧。但布局十分规矩。一排排摆放整齐的木质座椅、老旧的色彩暗得斑斓的木质地板、暗红色的窗帘、幕布。在这样的格调里,新安装的铝合金窗子却有点显得格格不入了。走进门,人们甚至还可以明显的看到学校里那个每一幢楼都会挂着的个性校训“不要抱怨现实的残酷,实现梦想的人永远都不是没有准备的。” 两对新人依次,互相牵着彼此爱人的手,从礼堂的后方踩着鲜红色花瓣铺成的路在众多亲朋好友的祝福下缓缓地走向前方的舞台。干净的礼服,洁白的婚纱。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幸福,四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年轻男女站在舞台中央,在这个隆重的日子里他们将结成幸福的两对新人。这无疑不让在座的众人全部投射来羡慕的眼光,年纪较大的叔叔阿姨看到此时的他们,更是打心里恨不得自己的一切全部都再重来一次。然而让人不解的是,在他们两对新人的中间还放着一把和台下一样旧得发亮的老旧椅子。椅子上整齐地舒展着一件同样洁白的婚纱,在婚纱的上面还安静的躺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还有一盒只能够看得清红色部分的早已泛黄的万宝路。 这样的摆设不禁让人猜测,一些不知情的人甚至开始议论纷纷。他们只知道这场婚礼的主题叫做“怀念”,却不知道怀念的是什么。直到婚礼现场司仪手中的麦克风发出“哧哧”的声音。“各位来宾请大家安静一下,欢迎各位带着饱满的热情参加这一场特殊的婚礼。”“大家知道这是一场属于五个人的特殊婚礼,但是大部分来宾可能还在奇怪,明明台上只有两对新人,那么何来五个人的婚礼呢?”“请大家稍安勿躁,现在让我们把话筒交给台上的这两对新人,因为他们有一个值得怀念的美丽故事要讲给大家听。”...... 人们都向往着童话故事般的美丽爱情,但现实并不像作家笔下的那样丰满让人充满幻想,我们在面对一些事情时总是那样的直快,没有人喜欢犹豫不决。但是当爱情遇到了亲情和友情时,我们的思维就变得迟钝了,风格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不知道如何选择。害怕自己的决断伤害了至亲的家人,伤害了相濡以沫的朋友,还有那个发过誓要爱你一辈子的人。有人说可以为了家人和友谊放弃爱情,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没有了爱情我们依然还要继续生活。也有人说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是生活中最为至高无上的,连你爱的人都可以舍弃,那你的家人和朋友又算得上什么。面对这样一道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题,我们又该如何作答?又有哪一个选择是不值得被保留的?不要在回忆的河流里才想起那时我忘了牵着你的手。 第一章 要好的朋友 又到了恒一大学秋季开学的日子,伴随着新生报到,这几天无疑是每一年里最忙碌、最热闹的时候,接待处的附近挤满了提着各式各样行李的新生,忙得不可开交。校园里的社团也全部出动,摆出五颜六色的宣传画板,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为自己的社团招贤纳士。一些热门的社团只在一会的功夫就使其周围挤满了新生,当然也不乏一些冷门的,整整一个上午都无人问津,闲的学哥、学姐们只得坐在那里默默的鼓弄着手机。 新生里面最吃香的要数那些既长得好看,又穿着时尚的女生。她们只要一踏进校门就立刻会引来一大批眼贼的学哥主动上前献上殷勤,你就会发现,在谁来帮着拿行李的问题上都会演变成一场小规模的战争。然后就开始了无聊的调侃,他们总是那几句一成不变的话“学妹报考的哪个系啊?”“我在那个系里面有熟人。”“要不要参加某某社团啊,我们可以共同进步。”“学妹长得好像一个人来着,要不留个电话号什么的,有什么困难可以联系学哥,学哥帮助你解决。”......诸如此类,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此时的校园会让你觉得像似烧开了的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要说现在恒一里面最闲的就要数“萧肃”跟“宫渊”两个人了。此时的他们正在图书馆的楼顶吹风。宫渊正在画本上勾勒着华丽的花纹,看似随意的下笔,但每一笔都让画本上的图案显得更加精致一些。而一向闲不住萧肃则一只脚踩着栏杆对着下面比划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也许他正在观察新生里面有没有心目中的女神吧? “啪”宫渊手中画笔的笔尖折断了,画本上精美的图案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印记。这不由得让他本就紧锁的眉头更加深意的皱了皱,抬起头来狠意的看着萧肃。“萧肃,你能安静一会吗?”“我怎么了?”萧肃反问道。“你打扰到我了,我们到楼顶就是为了躲清闲的,没想到我却带上来了一个多动症。”“多动症......你说谁呢你?我这叫活泼,哪像你总是那么闷,也不怕再闷出个什么病来。”说话间萧肃已经坐到了宫渊的身边,一条胳膊搭在了宫渊的肩上,冲着他嬉皮笑脸起来。宫渊也未多说什么,他早已习惯了萧肃的臭不要脸。他将被毁掉了那张画纸从本子上扯了下来,柔成了一个小团,就这么看着萧肃。萧肃张开嘴刚要继续他的第二轮发言,就被宫渊将那皱巴巴的纸团塞在了嘴巴里。“呸,呸,呸”“宫渊,你小子,我跟你拼了......” 在旁人看来,萧肃跟宫渊两个人就是前世基情未了,今生续写前缘的一对好基友。从高中一直到大学,他们机乎每天都会待在一起,形影不离。全校的学生,无论男女,所有人的同人幻想全部都会演绎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最不能理解的是,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萧肃属于典型的活跃分子,头脑虽不算简单,但四肢绝对发达,无论篮球场还是足球场经常能够看到他的身影。他总是一身的牛仔,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各式各样破洞的乞丐裤成了他的标志。一头染得金黄的头发映衬着他那张白皙的小脸儿,精致的五官,浓密、厚实却又不显一点呆板的眉毛。修长的右手食指上还带着一枚克罗心戒指。每一次帅气的转身都能引来一群女生为之疯狂的尖叫。而他本人并非像他那张白皙的小脸儿看起来那样的无害,他总是能想出各种各样欺负人的方法。当然,他并不会欺负女生。而那些尝试过苦头的男生都会对他敬而远之。哦,对了,萧肃最喜欢的就是弹吉他,在整个恒一他也算得上是高手了。 而宫渊却是另一种人,干净的白衬衫,干净的外套,擦得铮亮的皮鞋。乌黑的头发,同样白皙的脸。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皱着眉头,好像有人欠了他很多的钱没有还似的,凌厉的眼神给人一种不敢接近他的感觉。而他越是这样就越显得神秘,也有很多女生在被他看过一眼后就开始神魂颠倒。 区别于萧肃的普通家境,宫渊的家族是整个S市最富有的“尚凯”集团,据说宫渊的父亲“宫字明”在年轻的时候靠着经营的一家不足百平米的小旅店白手起家,将尚凯转变成一家全国连锁的商务酒店。用萧肃的话来说“你们家一天挣的钱足够我老爸奋斗上几辈子。”而宫渊作为宫字明唯一的儿子,更是从小就被寄予着未来继承人的期望,而宫渊却一点都不愿意被父亲扣上这样一顶重的喘不过气来的帽子,他只愿意做他喜欢的事情,就是画画,而他也确实有这个天赋。每当萧肃打篮球的时候他就会拿着他的画本在一边安静的角落画着美丽的图案。正或许就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原本高中毕业后,宫字明是打算将他送到国外去留学学习管理的,可谁成想从小到大一直都乖巧的孩子竟然第一次学会了反抗,宫字明拗不过他就只好把他送到了恒一,而且还是美术系。 萧肃和宫渊的家都住在S市,所以在恒一大学,他们没有选择住在宿舍,几乎每天都会回家。然后就会出现这样的情景,每天早上校门口都会准时停着一辆豪华的宾利轿车,然后从车子里面走出两个让全校男生都羡慕、嫉妒、恨的花样美男,伴随着早上经过校门口花痴女同学的尖叫。萧肃总会对着那些女生打招呼,而宫渊早已不以为然,然后拽着没完没了的萧肃朝着教室的方向缓缓走去。上完课,他们又会坐着同样的车离开。当然,车子是宫渊家的,萧肃从高中就一直蹭着免费的顺风车坐。宫渊也会早早的就让司机开到萧肃的家门口去接他。 就是这样两个完全没有生活在一个轨迹上的年轻人,谁都没有想到他们竟会是如此要好的朋友。 第二章 恒一版神奇四侠 秋日里泛黄的树叶随风舞动而下,平整的铺在校园里的每一条幽幽小路上。新生报到已经接近尾声,校园也逐渐开始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夕阳斜卧在天际,余晖照映在老旧楼台的红墙碧瓦倒映出年月斑驳。此时的秋风还算得上温和,枯叶散落在人工湖旁依旧还泛着些绿意的草坪上面,此情此景也叫人带着些醉意。 宫渊正拿着画本靠在树下描绘着湖水和落叶,他将叶子落下的过程描绘的淋漓尽致,每一片叶子在他的本子上面都不可思议的活了一般,像是正在挥舞着魔法的淘气精灵。而萧肃则是懒洋洋地躺在宫渊身边的草坪上面,每当微风抚过他那张精致的脸庞,他都会打起阵阵的瞌睡来,仿佛只要在他的身边加上一床被子,他就随时都可能睡着似的。他总是会成为宫渊身边那个不和谐的情景。 “喂!原来你们两个家伙在这里啊!”找了你们一整天了,还以为你们被哪个新生美眉给拐卖了呢。”冲着萧肃和宫渊喊话的人是“艾茹”,一个在恒一大学里,被全校学生公认的坏女生,泡吧、吸烟、酗酒,每天都浓妆艳抹,满口的脏话。从小受着在她眼里,全部生命里只有金钱的父母影响一点点的堕落。而她却让所有人都惊讶掉下巴的成为了萧肃和宫渊的好朋友。虽然对于宫渊来说这个“好朋友”还是要加上引号的。 在艾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扎着马尾辫子、长相清纯、干净的女生。她叫“喻朵儿”,也是萧肃和宫渊的好朋友。这四个人曾一度被称为恒一最不可思议四人组,恒一版的“神奇四侠”理由就是他们四个人的性格找不出一点相同之处。所有人都知道喻朵儿喜欢的人是宫渊,虽然从来没有表白过,但她的心理活动全部都会表现在脸上,无论集体还是单独,只要一见到宫渊,她的脸就会不由自主的变得通红。萧肃和艾茹还经常拿这样的尴尬事情来开她的玩笑。因为喜欢宫渊的女生很多,所以喻朵儿经常会被威胁、攻击,而她平和、胆小的性格总是不懂得告诉自己要去反抗,不过幸好每一次都有萧肃和艾茹替她出头,才让那些欺软怕硬的庸脂俗粉知道收敛。 “宫渊怕吵,我们在图书馆的天台待了一个上午,然后又到处走了走。”萧肃回复着艾茹的问话。话说萧肃倒是对艾茹没有一点的反感,他认为那只是艾茹本身的性格,并不代表她就是一个坏女孩。而在他旁边的宫渊看着向他们走来的艾茹又不由得深深地皱了皱眉头,随后又舒展开来装作不理会继续低下了头开始画着他的画。 “我说宫渊,你就不能出现点别的表情吗?”“干嘛总是弄得一副谁欠了你钱的样子?”“哪怕你笑一笑,实在不行惊讶一点的也好。”艾茹试着去开宫渊的玩笑。 “你很无聊吗?”宫渊依然没有抬头,只是冷冷的说着。 “我是要告诉你,要经常笑一笑,别到了以后都不知道高兴该是什么样的表情了。”“万一哪一天变成了面瘫男,恒一里面暗恋你的美眉们就得失望的来个集体自杀,到时候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如果你现在很无聊的话就去找点事情做,我很忙的,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宫渊依旧冷漠,仿佛在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都能抖落下来一层层的冰碴子。 “我......你......”这搞得艾茹一阵语塞。 眼看着艾茹的小宇宙就要爆发,萧肃不得以开始将话题转移到一直拉着艾茹胳膊预防灾难发生的喻朵儿身上。 “朵儿,认识你这么久了,你怎么到现在见到宫渊还是会脸红啊?”萧肃的这句话无疑让喻朵儿本就发烫的脸变得更加通红,其红润一直延伸到耳根部位。 她赶忙用双手去捂住自己的脸。“有......有吗?”喻朵儿吞吞吐吐的问道。 “怎么没有,你该不会是喜欢宫渊吧?”萧肃带着笑意的盯着此时恨不得赶紧找一个地缝钻进去的喻朵儿。 “才......才没有呢。”尽管大家对待这样一个事实早已心知肚明,可喻朵儿还是一口否认。 “我看也是,她一定是喜欢宫渊,看把我们朵儿羞的”心情转好的艾茹也决定加一把火。 “喜欢宫渊的学姐、学妹可是多了去了,你要是不抓紧,到时候被别人先下手为强了,你可别抱着艾茹哭啊”“哈哈......”萧肃继续笑着调侃。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实在是太可恶了,我再也不理你们了。”面对这两个冤家无厘头的双簧表演,喻朵儿也只好无奈的不再去解释什么了。 “萧肃,你不要把什么玩笑话都带上我好吗?”宫渊终于开口了,但脸色却灰暗的吓人。 “好、好、好,你可不要生气,我们不说了还不行吗。”萧肃劝解道。 “我没有生气,外面有点冷,在学校闷了一整天,我要回家了,你就留下来陪着她们继续聊天吧,我先走了。”说完宫渊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拿着他的画板转身离开。 眼看着免费的顺风车就要从自己的眼前溜掉,萧肃不得不追了上去“喂!你怎么说走就走啊?”“等等我!” 萧肃追赶着宫渊还不忘回头对着艾茹和喻朵儿道别,他朝着她们挥了挥手“那我们就先走了,有时间再聊哦。” 看着宫渊离开的背影,艾茹对着喻朵儿说道:“他可真是个毫无乐趣的冷酷家伙。”“是吧朵儿?” 喻朵儿低着头完全没有听进去艾茹问的问题。她在为宫渊说的话间接的解救了自己的尴尬境地而感到欣慰,但也同样为了那句“不要什么玩笑都带上我”感到微微的心塞。难道在他的心里自己就是一个玩笑吗?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吗?还是说,他知道。但是他并不喜欢自己,想通过这样冷酷的方式让自己彻底死了这条心? 直到艾茹用力的撕扯了一下喻朵儿那张早已经平复了下来的脸蛋,她才从满脑子的疑问中清醒了过来。“我说你刚才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艾茹气愤的问道。 “你刚刚有说什么吗?”“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没有听见你说的话。”喻朵儿带着歉意的吐了吐舌头。 喻朵儿的回答简直让艾茹哭笑不得,真的很有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但看了看对这件事情满脸内疚的喻朵儿,她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一句脏话。“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也走吧,外面怪冷的。”随即她便挽着喻朵儿的手臂离开了这片安逸的景致。 第三章 哇。。。女神 像往常一样,宫渊家的那辆豪华车子早早就停在了萧肃家的楼下。萧肃的家住在远离闹市区的一幢普通的七层职工家属楼里,像这样一辆扎眼的名贵车子出现在这种平民小区,无疑成为了人们议论的焦点。街坊邻居都知道住在这里3号楼萧城锦家的孩子有一个姓宫的有钱朋友每天都会来这里接他上学,从不间断。本来一向低调的萧城锦是不赞同孩子们这样的做法的,他害怕他们小小的年纪就会养成攀比的坏毛病。 萧肃的母亲在萧肃只有十岁的时候就因为疾病去世了,现在萧肃21岁,这些年都是萧城锦既当爹又当妈的把萧肃拉扯到这么大。不管自己再怎么辛苦,他也总是尽量的去满足萧肃的需要,直到现在供着萧肃读上了大学。不过萧肃也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他知道父亲的不容易,所以除了上学需要的学费,他几乎都不怎么会和家里要钱。 工人出身的萧城锦为人老实,知道自己的家庭是没有和宫家成为朋友的资格的,而且他也不想白白接受别人的施舍。可看在萧肃和宫渊的关系就如同亲兄弟一般,两个孩子并没有因为家庭的差距而有所改变,他也就渐渐地默认了宫渊每天来接萧肃的这件事。 下楼后,萧肃习惯性对着宫渊嬉皮笑脸的玩笑了几句,便从容的钻进了车子。司机娴熟的发动汽车,缓缓地驶向了恒一大学。 萧肃读的是哲学系,但他却是一个跟“哲学”这两个字一点都挨不上边的人。所以在大课上听着听着就进入了梦乡也成了他大学生涯里的家常便饭。宫渊在学校里做的事情就只有上课、吃饭、画画,他似乎除了画画对任何事情都不敢兴趣。可以说画画的时间占了他每一天的四分之一。 一上午的课两个人都上的索然无味,吃午饭的时候在食堂碰见了艾茹跟喻朵儿,大家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聊天,只有萧肃和艾茹聊得最热闹,喻朵儿则是时不时的插上一句,而宫渊在见面打过招呼后便开始一言不发。“神奇四侠”绝对不虚此名。 下午的时候,萧肃开始在秋日里微凉的露天篮球场挥霍着他的汗水,宫渊还说他是一个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生病的变态生物。不过萧肃从小到大感冒的次数确实很少,宫渊认识他这么久也就见他感冒过那么两次,而且没过多久就会奇迹般的康复,身体异常的强壮。 萧肃在打完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比赛后就陪着宫渊在校园里到处采景。宫渊拿着相机走走停停,拍下一些在他看来很美的景色作为他绘画的素材。这个时间很冷,风也变得有些刺骨了,一向怕冷的宫渊还特意套上了一件厚实的外套,和萧肃相比他们简直就是一个在过秋天,一个在过夏天。 他们来到了美术系大楼周围一处被称为学校最美的小路,宫渊正端着相机准备拍下一处优雅的景观植物。突然从他们的身后匆忙的跑过一个人,还撞到了宫渊的手臂。事情发生的让人猝不及防,在两个人缓过神时就只看见一条飘起的围巾末端消失在小路的尽头。而且就连撞到他们的是男还是女都没看清楚。 “大爷的,你是瞎了吧,火烧屁股了还是被狼追了?”“撞了人难道没有感觉的吗,老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萧肃果断的开启了他的骂街模式,对着那个人消失的方向不满的吼起来。多年以后他还玩笑的提起过这件事,他说那时候只觉得有一只竖起了全身毛发的巨型仓鼠以每秒180迈的速度从他们身边刷一下的跑了过去。 “宫渊你没事吧,没有把你的相机撞坏吧?”萧肃不忘关切的问到。 宫渊摆弄了一下手中的相机说:“没事,还好有惊无险。” “要是让我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非好好教育一下他不可,想一想我就火大。” “算了,我们又没有什么损失。”“你看,那里好像有一个本子,可能是刚才那个人匆忙掉的吧。”宫渊用手指了指地上一个天蓝色封面的本子。 萧肃顺着宫渊手指的方向蹲了下来将本子捡起,翻开了一页,在第一页的页脚处工整的写着一排看起来十分清秀的字“美术系油画7班—莫兰” “莫兰,莫兰......没听说过,大一的新生吧。”“竟然还是个女的,力气居然那么大”萧肃自言自语道。 “萧肃你在那里嘟囔什么呢?本子上有名字吗?”宫渊问道。 萧肃并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玩味的看着宫渊。 “你看我干什么,感觉怪怪的,问你话呢。” “喂,宫渊,是你的学妹诶”萧肃眉毛挑得高高的终于开口道。 “我的学妹,什么我的学妹?”宫渊被萧肃搞糊涂了。 “刚才那个人是美术系油画7班的,叫莫兰,是个女生”萧肃对着宫渊指了指本子上的那排字。“这回知道这个冒失鬼是谁了,走。”“宫渊,哥哥带你报仇去。”还没等宫渊反应过来,萧肃就拉着他的胳膊朝着美术系的大门走了过去。 “萧肃,你要干什么?”宫渊挣开了萧肃的手。 “那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去给学妹上一堂礼貌教育课了。”“我们得让她明白撞了人最起码得说声对不起的道理。”“这也是为她好,万一在马路上这么匆忙,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萧肃再一次拉住了宫渊的胳膊。 “你要去自己去好了,别拉上我,知不知道这样做很丢脸的。”宫渊想趁着萧肃不注意赶紧溜走,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有挣脱开萧肃的手,最后只好投降跟着萧肃走向油画7班。 这个时间系里没有老师,萧肃就开始边走边叫喊起来“莫兰同学!莫兰同学!油画7班的莫兰同学!”“现在我要告你危险乱跑并撞伤学长罪,不要逃避,你的笔记本就是证据,赶快出来坦诚道歉。” 此时走廊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出来看热闹的同学,许多一直暗恋他们俩的女生,一路都簇拥着他们。虽然大家都知道萧肃不会欺负女同学,但看着这样的阵仗许多人还是开始在心里暗暗地为这个萧肃口中的莫兰同学祈祷着。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罪了这个擅长用各种方法折磨人魔头。 此时的7班里还有部分同学正在安静的描绘他们的作品,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尽管这样的举动可能会影响到里面的同学,但是萧肃也并不管那么多,站在7班的门口就启动了他的噪音模式。 “莫兰同学,你出来吧,你们美术系的大帅哥宫渊同学正在门口等着你呢。”这句话听得宫渊心里一颤,再一次恶狠狠的看了萧肃一眼。他只觉得这一次的脸都丢到家门口了。如果说宫渊的眼神里能够扫射出AK—47的子弹,那么萧肃早就已经无数次的倒在血泊之中了。 不过宫渊在美术系的名头确实无人能及,萧肃刚喊出他的名字7班的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她看到萧肃后满脸都是惊讶,等她再看到站在萧肃身后的宫渊,更是咬着手指差点没当场昏过去,甚是有一种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的感觉。 “你叫莫兰?”萧肃双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装作很酷的样子。 女孩甚至还没有从刚才的激动中缓过来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片刻后才摇着头吱呜道:“不......我不是。” “那谁是莫兰,叫她出来见我。”萧肃故意将音调抬得很高。 教室里终于有好事的男生坐不住了,打开门刚要骂人,可是当他看到萧肃后便又低着头默默地走回了他的画板处开始了创作。很明显的是他的手还在颤抖。因为他刚才只听到外面很吵根本就没有听见宫渊的名字,更不知道外面还有一个萧肃。现在想着想着就后怕,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一个耳光。 “你要找的莫兰来了。”戴眼镜的女生看到莫兰后赶紧告诉了萧肃。原来莫兰刚才一直都不在教室,后来有其他班级的同学跑来告诉她有人找她,还一直告诉她要小心,她就赶紧赶了回来。 走廊上的人为莫兰让出了一条路,大家都等着看一场旷世好戏。 “我就是莫兰,你找我有事吗?” “我说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没长眼......睛......啊......”再看见莫兰的那一刻萧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时间就好像凝固了一样,此时他的眼里就只有莫兰。 一头乌黑整齐的短发,绝美的白皙脸庞,灵动的大眼睛散发着无比迷人的光彩。那时她穿着一件白色带有印花的上衣,黑色的短裙,腿上裹着一条和裙子同样颜色的长裤袜。总体来说就是干净,绝对的美丽、脱俗。 “你好莫兰。”“哦,不......是女神,我叫萧肃。”“这个本子是你的吗?我是来换本子的,认识你很高兴。”萧肃想都没想就随口吐出这样一句话来,这样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宫渊都觉得这小子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或者是干脆没吃药就出门了。 说完萧肃便拿出手中的本子递给莫兰,莫兰接过本子后说了句谢谢。可萧肃依然伸着手做出准备握手的姿势,原来他还想着不要脸的跟莫兰握手。然后就出现了让所有人再一次惊讶的一幕,莫兰看都没看萧肃一眼,拿着本子转身就走进了教室,留给萧肃的只剩下7班那扇漆黑的木门。 没想到原本的一场好戏竟会以这样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结局廖廖收场。从此在恒一里又多了这样一个传说“哲学系二年级风云人物萧肃喜欢上了美术系油画新生莫兰,与莫兰握手竟然当众被拒。” 第四章 是喜欢吗? 秋天的脸色总是那样的反复无常,说变就变,刚才还晴朗的天气在傍晚时开始阴沉起来,天空本不该黑的那么早,可现在却灰暗得仿佛即将吞噬一切,眼看一场大雨就要降临。风也渐渐的大了起来,摇动着路边只有碗口粗细苗条得可怜的小树苗。终于随着第一滴雨水的滴落人间,大雨哗啦啦的下了起来,这场雨特别的大,一会的功夫就让周围聚集起了团团雨雾。宫渊的司机也小心的将车子放低了速度。 宫渊总是喜欢在回家的路上闭着眼睛,在车里听一些节奏舒缓的音乐,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非常放松。音乐的声音并不大,伴随着雨水打在挡风玻璃的声音更加强了它的节奏感,机器和自然就这样融入在了一起。车子驶过一滩积水溅起层层水花,如果此时那里放着一张白纸的话,那也一定会是一副别致的图画。 今天的萧肃格外的安静,往常他都会没完没了的嘟囔一路,尽管有时连宫渊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他这会儿却出奇的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样的安静也让宫渊感到了一些不习惯,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身边此时正在呆呆的望着窗外的萧肃,不知道这个家伙正在想什么,这样的他还真是少见。 “萧肃,不该不会是下午着凉感冒了吧?”宫渊终于没忍住的问道。 可萧肃根本就没有在听,好半晌也没有回答。宫渊只好伸出手碰了一下他,萧肃这才反应过来,失落的看着宫渊“是到地方了吗?”他问道。 “是的,到你家了,下车吧,别走丢了。”宫渊也同时看着像丢了魂一样的萧肃。 “今天怎么这么快?”萧肃回过了神,边问宫渊边看了看窗外。 “靠,你小子怎么骗我?”“还有那么远呢,宫渊你怎么也学会开玩笑了。”萧肃不解道。 “我刚刚问你是不是着凉感冒了。” “我没有感冒,刚才没有听到,一定是你声音太小了。”萧肃辩解道。 “是我声音太小还是某个人的魂丢了,我看你真该下车淋淋雨清醒一下。”宫渊皱眉道。 “就是你声音太小了。” “好,就算我刚才声音太小了吧。”“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萧肃肯定的回答。 “那是因为今天被一个新生搞得丢了面子的原因?”宫渊继续问道。 “宫渊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都快赶上十万个为什么了,哪来那么多问题。”萧肃被宫渊问的有点头疼了于是反问道。 “我十万个为什么?我是看你今天太安静,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子还不问了呢?”宫渊学着萧肃的语气说道。 “诶呀,你还老子,行,你小子值得表扬,越来越像我了。” “我懒得搭理你。”宫渊闭上眼睛继续听他着的音乐。 “我说宫渊,问你个问题。” “什么?”宫渊似乎对刚才萧肃的态度有点生气了” “你小子生气了啊,别生气,我开玩笑的,就一个问题。”“我给您老人家赔不是了还不行吗,问完我就闭嘴。” “说”宫渊冷冷的挤出了一个字。 “你说油画班的那个叫莫兰的女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看她这个人怎么样呗......你懂得。” “萧肃,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莫兰了吧?”宫渊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再一次睁开了眼睛,这么多年了,萧肃还真没对哪个女生感冒过。 “嗯......也许吧。”萧肃似乎有些犹豫了。 “是认真的吗?”宫渊又问道。 “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个女孩,但是今天见到她的时候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觉得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变了。”“本来我是想要教育一下那个撞到你的那个人的,所以才去的油画班。”“心里想好了好多话去找那个倒霉蛋,可是当莫兰出现的时候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孩。”萧肃非常正经的描绘着见到莫兰第一眼时心里的感受。 “你说那样算不算是喜欢她?”萧肃问宫渊。 “也许吧。”宫渊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接着宫渊把手放在了萧肃的肩膀上,然后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个样子,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如果你喜欢她,那么我会一直支持你的。”“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好了。”但不久之后宫渊就为他今天所说的话而深深的后悔。 “宫渊,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我突然又感觉经活力充沛了。”他说着还不忘在座位上使劲的折腾一番,甚是有一种要把宫渊家的车子拆了的感觉。接着他还用拳头使劲在宫渊的背后敲了一下。“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最够思了。”这一下差点让宫渊背过气去。 “宫渊弟弟你知道不,刚才你说话的时候可真像个姑娘。”萧肃直接将他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招数发挥到了极致。这让宫渊心里一阵恶寒,而且恶心,恶心的简直要把中午吃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似的。他真想不通自己刚才为什幺劝萧肃,其实他安静会也挺好的。 “滚蛋,赶紧消失。”宫渊摸着还隐隐作痛的后背对着萧肃发狠道。 把萧肃送到楼下,宫渊便离开了。雨越下越大,萧肃进屋的时候看到萧城锦早就做好了饭菜在等他。饭菜十分地道,典型的四菜一汤。本来萧城锦是不会做饭的,但是自从家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后萧城锦就开始照着食谱学习各种菜色,总是能做出一桌像样的饭菜来。西红柿炒鸡蛋、鱼香茄子、肉炒木耳,冬瓜汤,还有萧肃最爱吃的可乐鸡翅。桌子上还有两碗热腾腾的米饭,一瓶二锅头,一个杯子。萧城锦每天晚上都会喝上一小杯,但从来不会喝醉。 “老爸,我回来了,今天工作怎么样?”萧肃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问问老爸的工作如何,他怕老爸的工作太过劳累。他已经失去了母亲,不希望再失去任何人。 “还那样,赶紧去把手洗了过来吃饭。” “遵命,老爸。”洗过手后萧肃走到餐桌前坐在了萧城锦的对面。“可乐鸡翅,这不是我的最爱吗。”萧肃看着可乐鸡翅眼睛里放着光。 “就你馋,快吃吧,吃完饭早点休息。”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哈哈。”“老爸我给你斟酒。”萧肃拿起桌子上的二锅头为萧城锦倒上了一杯,父子俩就开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萧肃的家虽然只有60几坪,但是布置的很规矩,所有物品都摆放的井井有条,看不出一点杂乱,萧城锦住在靠着北面的主卧室,萧肃住在旁边的次卧,虽然房间没有老爸的大,但住起来很舒心。 饭后萧肃坐在沙发上发呆,萧城锦拿着一杯茶水放在茶几上坐在了他的旁边“臭小子不去睡觉坐在这里发什么呆?” “没事,就是在这里消消食。”萧肃应付道。 “有什么心事吧,跟老爸说说。”萧城锦从萧肃进门时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我能有什么事,老爸你就放心吧。” “放心你个头,你一撅屁股老爸就知道你要干嘛。”“是不是和宫家那小子闹什么不愉快了?” “没有,我和他能有什么不愉快,老爸你真的多想了。” 萧城锦摸了摸萧肃的脑门,冰冰凉凉的,没有发烧的迹象。 “老爸,我没发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还是算了吧。”萧肃不知道该怎么问,于是低下了头做沉思状。 “臭小子,有什么话就问,吞吞吐吐的还像个男人吗。”萧城锦严厉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当初你看到老妈的第一眼是什么样的感觉。”萧肃想了想还是问了,他之所以不想问是怕提到老妈会惹得老爸伤心。 “就这个问题,我还以为什么呢,臭小子。”萧城锦端起了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凑到嘴边抿了一小口,然后就开了他的讲述。 第五章 老爸的回忆 “我和你妈妈是以前的邻居介绍认识的,那个时候我我在厂里上班,你妈妈是一个会计。”“她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也很漂亮。”“介绍人在休息日的时候安排我们在一个小公园里见面。”“那个时候的我只想着在厂里好好发展,根本就没有谈对象的想法。”“可很多人都说我已经快要30了,是时候娶个老婆了。”“本来我是决定不去的,但是拗不过大家的劝说也就默认了,打算到了那里待上一会就走。” “那你到了那里之后呢,不会真的就走了吧?”萧肃问道。 “我被介绍人连拉再扯的带到了小公园,在一个凉亭的下面我第一次见到了你的妈妈。” “那你见到老妈的第一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啊?”萧肃打算来个刨根问底。 “那时候你妈妈穿着一件白衬衫和一条花裙子,而我还穿着厂里油乎乎的工作服。”“那时我才知道这回来对了,我一下子就被你妈妈的与众不同给吸引住了。”“但是我也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她人既干净又时髦,还那么漂亮,那么有才华,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臭工人,想也知道,人家怎么可能会看上我呢。” “老爸,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啊,感觉,说说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感觉吗?我只记得当时我非常不好意思,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我不好意思说话,你妈妈也很害羞,当时我们俩特别的尴尬。”“后来还是介绍人打破的僵局,在中间帮助我们互相了解了一下。”“你对你妈妈的好感是可以打一百分的,而且感觉她好像也并不排斥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工人。”“后来我们一有时间就会在一起到处走走,坐在公园里吃上根老冰棍,看看电影什么的。” “不愧是我老爸,有一套,还看看电影。” “臭小子,我们这个那个年代的人虽然比不上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玩浪漫什么的,但也不是木头疙瘩什么都不懂,真以为老爸就会在厂子里干活啊。”萧城锦拍了一下萧肃的脑袋。 “那后来呢?” “后来时间长了,我们彼此都产生了感情,到了要谈婚论嫁的时候,我们就互相见了见家长,你奶奶和你爷爷很喜欢你妈妈,但是到了你姥姥家的时候,老爸却吃了个大瘪。” “怎么了,我姥姥和老爷不同意吗?” “你姥爷倒是没什么,说只要是能对你妈妈好,别的都无所谓。”“可是你姥姥却是一百个不愿意,她嫌弃我们家穷,说这样的家庭能谈什么幸福,她怕你妈妈会吃苦。”“说实话,老爸那时候什么都没有,生活过得真可以说是一穷二白。”“看你姥姥的态度,即使我再喜欢你妈妈但还是决定要放弃了。”“于是我跟你妈妈提出了分手,并说明了原因。”“当时她就哭了,哭的很伤心,然后她就哭着跑走了。”“我以为这件事情到这里应该就是一个结束了,尽管那是我也舍不得,但是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可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你姥姥就找到家里来提出让我和你妈妈结婚的事。”“原来那天你妈妈回到家里和你姥姥大吵了一架,而且以死来要挟,就这样你姥姥才同意的我们。” “后来我们就结婚了,尽管生活的很困难,但是很幸福。我还记得我们的婚礼是在单位的食堂举办的,那天厂里的人几乎都来了,特别的热闹。”“再后来就有了你这个讨债的臭小子。直到......直到......”萧城锦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得哽咽起来,眼睛红红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着圈圈。 看到老爸现在的样子,萧肃开始有些自责了,自己干嘛要问这些让老爸勾起回忆的事情。 “老爸,没事的,不好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虽然妈妈离开的早,但是你还有我。”这就父子之间应该有的情谊吧,一句话足以代表一切。 “我不难过,就是生气,凭什么你老妈早早的就自己躲清闲去了,把你这个不省心的臭小子留给我一个人。” “谁让你是我老爸的呢,你不养我谁养我。”萧肃想让老爸开心于是开起来玩笑。 “我养你小子就是为了让你气老子的啊,滚蛋,赶紧回屋睡觉去,别在这惹我生气。”萧城锦站起来驱赶着萧肃。 “知道了老爸,我可不敢气你,睡觉去了,你也早点睡吧。”萧肃赶紧溜走。 “这臭小子!”看到萧肃进了自己的房间萧城锦又坐到了少发上,端起了那杯茶水一饮而尽。“蓝雨啊,看到了吧,小肃他长大了,也是一个知道心疼人的大小伙子了。”“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不能太早的去陪你了。”萧城锦终于流下了眼泪,在灯光的照应下,他的脸又显得苍老了几分,两鬓的白发也毫无保留的显现出来。这些年他真的太累了,但一看萧肃渐渐的成熟,他就总是忘了所有的不如意。 回到房间的萧肃,坐在书桌旁看着被他藏在抽屉里小时候妈妈抱着他的照片,眼角也有了些湿润,他只知道自己刚刚记事不久妈妈就永远的离开了。如果没有照片,他甚至完全忘记了妈妈长相。他不敢把照片摆出来也是怕老爸看到后会伤心。 “老妈,如果你还在的话,那你一定是天底下最温柔的妈妈对吧?”“你要保佑老爸,不要让他生病,我发誓,以后我会让他过上好日子的。”萧肃对着照片说着,然后用手轻轻地摸了摸照片中的年轻女人,接着就又把那张照片放进了抽屉里。 萧肃用力的搓了搓脸,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回想着老爸刚才说的那些话。 “是喜欢吗?”“看见莫兰时的那些表现,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了那个新生?”“也许我真的是喜欢上她了。”“算了,还是睡觉吧。”萧肃又开始了自问自答。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被雨水遮挡的模模糊糊的灯光,萧肃满脑里想到的都是今天和莫兰见面时的情景,他这才明白自己真的对莫兰一见钟情了,就像老爸第一次见到老妈时一样。 “莫兰同学,我喜欢上你了,我要把你追到手。”这是萧肃进入梦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六章 艾茹的主意 “噗嗤......”“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说你要追美术系的那个新生。”这是艾茹听到萧肃说出要追求莫兰后的第一反应,她直接把刚刚喝进去的水全部喷了出来,并且非常的惊讶。 “我靠,没搞错吧,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学校里那么多喜欢你的女生你都视而不见,居然会喜欢一个刚来不久的新生。”艾茹眨着眼睛调侃道。她那长长的假睫毛煽动着视乎只要一用力就会掉到饭碗里。“看来这两天学校里的传言是真的喽,你小子是真的喜欢上那个新生了,不会连死不要脸的要跟人家握手被拒绝了也是真的吧?” “哥们,那不叫拒绝,也许人家莫兰是没看到我要跟她握手呢。”萧肃总是习惯性的与艾茹用哥们相称。 “得了吧,还人家呢,她知道你喜欢她吗,这么快就帮她说话了。”“简直要疯了,不行,我得抽支烟缓和一下现在的心情。”说着艾茹从她那个闪亮的包包里掏出一盒烟来,并且拿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燃。那是一盒万宝路,艾茹最喜欢的牌子,开始只是觉得很酷,但后来就开始迷恋上了这种烟。 看到艾茹抽起烟来,宫渊有些坐不住了,甚至有些厌恶,他并不算是讨厌艾茹,但他却十分讨厌抽烟的女孩子,特别是像艾茹这种在食堂这样大庭广众的地方就吞云吐雾的女生。 “艾茹姐,把烟熄了吧,这里是食堂,多不好啊。”喻朵儿在一边劝导道。她并不是怕艾茹的这种行为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她是知道宫渊一定生气了才这样说的。 “没事,整个恒一能管得了我的人还没出生呢。”艾茹翘着二郎腿理直气壮的说道。喻朵儿见她这样说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早上的时候,萧肃把前一天晚上自己的想法如一的告诉了宫渊,也想着让宫渊帮自己出出主意。宫渊并没有感到惊讶,他似乎早就明白了萧肃这一次是认真的,也并没有打算帮他去出什么主意,他只想让自己清闲一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再跟着萧肃一起丢脸了。看到宫渊不说话,所以萧肃才决定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告诉艾茹和喻朵儿,也好让她们帮着自己出出主意。艾茹是彻彻底底的被惊住了,喻朵儿却像宫渊一样并没有感到什么惊讶,她认为萧肃会喜欢上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他如果谁都不喜欢那才不正常呢。 “我说哥们,你别光顾着抽烟啊,还有朵儿你也别发呆,你们倒是说点什么啊,帮我出出主意,怎么才能把莫兰追到手。”萧肃着急道。 “萧肃哥,你还是问艾茹姐吧,我什么都不懂,真的没有办法帮你啊。”喻朵儿推脱道。 “也对,朵儿是我们几个人中最纯洁的了,你就是一张白纸,要是你懂的话那宫渊早就被你搞定了。”萧肃说道。喻朵儿立刻就涨红了脸,低下头不敢去看宫渊。 “萧肃,你怎么又扯上我,我怎么惹你了我。”宫渊不由得瞪了一眼萧肃。 “你摆出那么一副冰冷的表情给谁看你呢,不给我出主意就是惹我了。”萧肃埋怨道。 “我还不说话了呢。”宫渊又开始保持沉默了。 “爱说不说,憋死你小子。” “哥们,大姐,大姨妈,大婶,祖宗,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萧肃一脸哀求的看着艾茹。 “你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干什么。” “他们两个一个是自闭症,一个是纯情女,就你还算正常,帮着出出主意呗。” “你说谁是自闭症?”“你说谁是纯情女?”喻朵儿和宫渊几乎是同时质问着萧肃。萧肃的话说的气人,把一向好脾气的喻朵儿也弄得有些气愤了。 “二位,放轻松,放轻松,我没说你们,我说我自己呢,我是自闭症外加纯情男,你们继续,继续保持沉默。”萧肃一脸的无奈,又开始继续央求着艾茹。 “他们都不管你,我凭什么就非得闲的管你啊?对我有什么好处。”艾茹戏谑的吐着烟圈。 “当然有好处了,你想想啊,我要是成功了,我就不是单身了,多好的一件事啊。” “那是对你的好处,又不是对我的好处,不管!”艾茹直接把烟头插在了饭碗里。 “别啊,别啊,我给您艾茹大小姐当牛做马,洗内衣内裤还不行吗。”萧肃感觉自己都要哭了。 “你想的挺美,老娘的内衣内裤老娘自己会洗,用不着你。”“而且我也不需要像你这么能吃的牛和马,就算需要,我也不指望他们传宗接代,全部都拉去结扎。” “哥们,算你狠,还有你......你也是。”萧肃用手分别指了指他们三个。“我好不容易找到我女神了,要追求她。”“想到找你们帮着出出主意,你们可好,一个个的都开始玩上高冷了,真是火大。”萧肃直接踩到了椅子上像男高音似的吼叫着。视乎食堂只有他一个人似的,旁边桌子还有正远处正在打饭的同学都停下来看着他。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低头吃你们的饭,老子又不是猴子。”萧肃对着那些同学吼道。这吓得那边的同学赶忙低下了头继续吃饭。 “呵呵......”他们三个人都笑了出来。宫渊也开口了“萧肃,我认为你对于自己做的比喻很贴切。” “是啊,他确实挺像只猴子的。”艾茹笑道。 “猴子吗,有点像吧。”喻朵儿跟着神奇的补了一刀。 “你们三个还好意思嘲笑我,都是被你们气的。” “你先坐下,坐下再说,别丢人了。”宫渊强拉着萧肃坐下。 萧肃从新坐到了椅子上,双手抱怀,显示出一脸的不满。 “其实吧,让我帮你也可以,但是我也有个条件。”艾茹说道。 “什么条件,什么条件,快说,我答应了,什么条件都答应。”萧肃立马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卧槽......”艾茹不自觉的吐出来脏话。“你是不是也变得太快了,我都没说什么条件呢。” “哥们提出的条件我能不答应,再说了你是一定不会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来的,对吧。”萧肃视乎对艾茹能够提的条件胸有成足。 “好,够爽快,我敬你萧肃也是条汉子。”艾茹的话锋一下子就跳转到了江湖情。“其实吧,也不难,给我买一个月的烟,每天一盒,牌子你懂得。” “不就是万宝路吗,答应了,不过才30盒而已,成交。”萧肃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艾茹的要求。看得宫渊和喻朵儿一阵语塞,宫渊的脑海里也马上浮现出了一只没脑子的猴子。 “那你快说说怎么才能追到莫兰。”萧肃急切的问道。 “首先,在追她之前,你先要搞清楚她每天的动向和她喜欢的东西,以便制造出偶遇的情景。”艾茹开始了她的观点。宫渊和喻朵儿也凑了过来一起听着。 “有道理,然后呢?” “然后先把第一步搞定了,还有把最近的烟也搞定了再告诉你第二步。艾茹一盆冷水熄灭了萧肃身上所有燃烧着的小火苗,就连喻朵儿都觉得艾茹姐真的是太坏了。而宫渊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靠,你这不是既吊着我的胃口还要赤裸裸的勒索我吗。”萧肃感觉自己彻底被艾茹坑了,这就是个圈套,而自己还乐呵呵的往里钻。 “我可没有勒索你哦,只是要你兑现我要的条件而已,要是我都告诉你了,你不兑现怎么办,我找谁说理去。”艾茹觉得自己太聪明了,忍不住想笑。 “行,你牛逼。”萧肃心服口服的朝着艾茹伸了个中指,然后就拉着宫渊走出了食堂。艾茹也笑着朝着他的后背伸出了一个中指示意他“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艾茹姐,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喻朵儿关切的问着艾茹,生怕他们闹了矛盾。 “放心吧我的小朵儿,他是不会生气的。”艾茹用她那只镶着闪闪发亮的玻璃钻石的手指点了点此时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喻朵儿“鬼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其实萧肃并不是因为生艾茹的气才走的,他是想要尽快的去实施艾茹告诉他的第一步。 第七章 发展卧底裴鹏鹏 其实艾茹所说的第一步对于萧肃来说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关于了解莫兰每天动向的问题萧肃在艾茹说出口的那一刻他就想出了办法,不得不承认,一向大大咧咧四肢发达的萧肃其实脑袋还是很灵光的。 他拉着宫渊早早的埋伏在了美术系的大楼外,要是你以为他想跟踪莫兰,那你就错了,他才不是那种有资源不利用非要自己出力的笨蛋呢。他们俩个就在大楼旁的绿化带里守着,颇有一种现在很火爆的网络游戏中草丛伦的风格。 “萧肃,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宫渊对于萧肃一想要做丢脸事情就会拉上他的做法一百个的不愿意。 “有什么可搞不懂的,追女神吗,当然要想点办法喽。” “是你追,不是我追。”“怪冷的,你自己在这折腾吧,我要去画画了。”宫渊想找个借口为自己开脱。不过天气确实很冷,他们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些许的哈气,宫渊更是夸张的系上了一条长长的围巾。其实这条围巾不仅是用来御寒的,他是想在萧肃一旦做出什么丢脸事情的时候捂住自己的脸赶紧开溜。 “嘘......你别说话,有动静了。”萧肃看见美术系大楼里出来了一个男生赶紧拉住了要逃走的宫渊。 走出来的这个男生是油画七班的,此时他正背着装画笔的包,哼着小调独自在小路走着。可他却做梦都不会想到,在不远处有一个魔鬼正笑嘻嘻的带着一个不愿意与魔鬼为伍的人张着他那张血盆大口看着这个看起来弱弱的待宰羔羊。 没错那个魔鬼就是萧肃,而羔羊呢,显而易见。说来也巧,这个男生就是那天七班冒冒失失从班级里走出来准备叫嚣的那个。不知道他再一次见到萧肃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就在那个男生刚刚经过萧肃和宫渊隐藏地方的一处景观植物时,突然他就被一个人暴力的捂住了眼睛和嘴巴强行的拖进了旁边的绿化带,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萧肃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我靠,见到熟人了呢。”萧肃看着那个男生不由得微微一笑。“熟人好,熟人好办事,运气真是好到爆了。” “喂,我松开手,你不许叫,否则你懂得。”萧肃威胁道。听到抓住他的人这么说,那个男生开始拼命地点着头。看到他很配合,萧肃这才松开了捂住他眼睛和嘴巴的手。被松开后的男生感觉好像一个失明的人重新见到了光明一般,心里也并不那么害怕了,他想这一定是哪个缺德的在和自己开玩笑。 可当他看到满脸笑容恨不得把嘴咧到耳根子的萧肃,还有旁边那个因为一点不情愿萧肃拉着自己丢脸,满脸冷酷的要杀人一般的宫渊时,他就觉得周围好像一下子就黑了,上天似乎跟自己开了个玩笑,把他从天堂一下子又拉到了地狱。他知道,这回完了,死定了。萧肃一定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来找自己麻烦的。在来到恒一的第一天他就听说了魔鬼萧肃的恶名,却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才刚来没几天就惹到了最不该惹的人。他只恨自己当初不应该那么冒失,心里只求萧肃一会对自己下手的时候能轻一点。想到这儿,他就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 “你叫什么名字?”萧肃问道。语气就像在审问一个犯人。 “我......我”那个男生吓得说不出话来。气的萧肃狠狠的赏了他一个五雷轰顶。这一下可把他给打醒了,愣在那里,好像就要哭了似的。 “问你话呢,你不会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吧。”“我什么我,我啊我的,傻了吧你。”萧肃气愤道。 “大哥饶命啊,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天来的是你老人家。”“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而且我的命也不值钱,放了我吧,打我简直脏了您老人家的手”他开始语无伦次的满嘴胡话起来。这搞得萧肃哭笑不得,真恨不得在给他一下。 “我不打你,也不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有别的重要事情找你。” “还有什么事情啊,大哥我真没有什么别的对不起您老人家的事情了。”一听说还有别的事情,他赶紧委屈的解释道。 “我说你有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吗,是不是找打啊你。”萧肃说着便伸出了手做出要打他的动作。“别打......别打,大哥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别打我就行。”一旁的宫渊只觉得这个男生太无能了,完全不想去看这样狗血的桥段。 “你还没回答我你叫什么呢?” “我啊,我......我叫裴鹏鹏。大哥您叫我小裴就行了”男生回答。 “裴鹏鹏,裴鹏鹏,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赔本呢。可别把老子的人生大事也搞赔本了啊”萧肃心里这样想着。宫渊视乎也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会心一笑。 “好,小裴是吧。”“那个莫兰是你们班的吧?” “是,是,是,大哥您要找莫兰是吧,她现在就在教室,我去帮您叫她。”裴鹏鹏站起来准备要走。萧肃赶忙又按住他“我说你怎么总想着走啊?” “大哥不是要找莫兰吗?” “我不找莫兰,但是找你的事情和莫兰有关,再想走我就不客气了。”萧肃再一次威胁道。 听到萧肃并是不要找自己的麻烦,裴鹏鹏一直揪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那大哥,有什么是我能为你效劳的呢?”裴鹏鹏不解道。他完全想不出自己和莫兰会有什么联系。 “很简单,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安插在油画班的卧底。”萧肃掏出了手机把自己的电话号告诉了裴鹏鹏。“今天起,你替我观察莫兰的一举一动,我要知道她每天、每个时间段都会去哪里,做些什么,还有她喜欢什么。除了上厕所和睡觉,其他的你都得知道。”“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去了解这些,一个星期后打电话告诉我。还有,如果她有什么事情,你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萧肃安排道。此时情景就好像电影《无间道》中黄秋生扮演的黄志诚在天台上对着梁朝伟扮演的陈永仁交代卧底任务一样。 “大哥,原来你是要我跟踪莫兰啊,您不会是像传闻那样真的喜欢莫兰吧。”裴鹏鹏不知死活的问道。 “老子喜不喜欢她跟你没有半分钱的关系,你只要做好你自己该做的就行了。再说了,那不叫跟踪,那叫了解,懂了吗?再多问小心我抽你。”萧肃假正经的说道。说着还不忘对着宫渊玩味的笑着,视乎在炫耀着自己的演技。宫渊并没有觉得他的演技有多高,只觉得他实在臭不要脸到了一定的境界。 “好了,就这样,小裴,你可以走了,你宫渊哥哥都冷了。” “别忘了你的工作,现在就上岗吧。”萧肃命令道。 “是,大哥,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裴鹏鹏好像如释重负一般,终于可以脱离这个魔鬼的魔掌了。他不敢有一点磨蹭,立刻就跑出了绿化带。 “呸,臭不要脸的,喜欢人家莫兰,折腾我个毛线,既想当**又想立牌坊,装什么正经人啊。”“呸,呸,呸。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你,能轮得到你这么嚣张。臭不要脸的”裴鹏鹏走在小路上,嘴里不停的咒骂着萧肃,他真想把萧肃的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挨个的数落一遍。 “小裴,不要惹我生气哦,我要是生气了,你会死的很惨的。”萧肃对着走远的裴鹏鹏吼道。 他这一吼不要紧,可裴鹏鹏被他吓得干脆拔腿就跑,听见萧肃的话,他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顿时开始惧怕起萧肃来,这么远都能听到,真是太神了。 其实呢,萧肃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想再吓一吓裴鹏鹏,仅此而已。 第八章 汇报工作 有了裴鹏鹏这个卧底,萧肃便完全用不着自己再去操心了,他相信在他的武力威胁下裴鹏鹏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一心一意的就等着裴鹏鹏的情报。然而裴鹏鹏也确实不会让萧肃失望,因为他现在的心里简直把萧肃当成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撒旦。他怕自己一旦有什么地方不小心忤逆到了萧肃,萧肃就会马上就让他死无全尸。裴鹏鹏也确实尽心尽力,在保证不被莫兰发现的前提下,每天除了睡觉,剩下的时间就是一直跟着莫兰,可以说是跳得了深坑,钻得了草丛。绝对是拿生命在战斗。 这一周萧肃倒是过得非常平淡,生活和往常一样,每天上完课就打打篮球,然后陪着宫渊到处采景,画画。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答应艾茹的条件,每天一盒万宝路,一天都没有落下。而艾茹呢,她只是把萧肃给她的烟放在包里,一盒都没有抽过,每天都会抽着自己买的烟. “艾茹姐,你为什么不抽萧肃哥买给你的烟啊?”“都是一样的牌子,为什么你还要自己买。”喻朵儿看见艾茹没有抽过一支萧肃送来的烟,甚至连包装都没有拆开过,不禁好奇的问道。 “珍贵的东西当然要留到以后在享用喽。”艾茹只是微笑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这让喻朵儿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气温一天一天的下降,校园里面每一棵白桦树的叶子都几乎全部落下,只留下依然还在瑟瑟秋风里坚持着的光秃秃的树枝,它们再忍受,忍受着无比的寒冷与丑陋。他们也同时在坚持着,坚持着一个美丽的信念。只要坚持住了忍受的痛苦就一定能够再一次迎来枝繁叶茂的那天,到那时他们将不再丑陋。新生入学已经有些日子了,大家对于新的环境也逐渐的开始习惯,全无了刚入学的那些手忙脚乱。 按照恒一的惯例,在过一些日子就要举行一年一度的迎新晚会了。同学们可以自愿报名参加,然后带着自己的节目到校团委接受审核,只要通过就可以上台了。学校里到处都贴着宣传部发出的迎新晚会宣传海报,主楼的顶部更是悬挂出了一张非常巨大的海报。远远的看过去它就像是一件专门为房屋设计的超大号围巾。 去年萧肃也上台表演了节目,许多女生还对那时记忆犹新。那时的萧肃穿着一条破洞牛仔裤,背着一把看似古朴的木吉他,他走到台上没有对着观众问好,没有说一句话,一脸的桀骜不驯。像他这样的话唠又怎么可能会安静呢,他只是在忍着,纯粹的装酷耍帅而已。台下都在议论着萧肃,虽然那时的他一样帅的无可救药,但喜欢他的人却很少,甚至大部分的人并不知道恒一里还有萧肃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虽然他长得好看,但又不可能唱歌、弹吉他样样都精通吧。这也是当时台下所有人的疑问。然而萧肃却用实力证明了脸蛋和才华是可以兼得的,他端着吉他,坐在椅子上扶了扶嘴边的麦克风,然后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就那样横卧在眼底,帅的一塌糊涂。 “故事的小黄从出生那年就飘着......”在萧肃开嗓的那一刻,人们都安静了下来。“太好听了”这四个字在所有人的心中翻涌着。“为你翘课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教室的那一间我怎么看不见......”所有女生都幻想着歌词中的情节演绎在自己和萧肃的身上,眼睛里流露出的就只剩下痴迷。一首小公举的“晴天”被萧肃用吉他演唱的淋漓尽致。接着迎来的就是在场接近疯狂的掌声和欢呼声,女生们不停地喊着“男神我爱你”的口号,视乎想要震碎掉整个恒一的所有玻璃一样。 而萧肃呢,只是装模作样的微微一笑,用手蹭了蹭鼻子,连连句感谢都没说的走到了台下。从那以后他便成了恒一里为所有女生追捧的男神。哦,还有她们认识萧肃后的特别收获,那就是“同样才华横溢,帅的离谱的宫渊。”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即便体格再好的萧肃也不由得换上了一件相对厚实一点的黑色外套。在黑色的衬托下他那本来就白皙的脸更是再一次的白了几分。宫渊看着他也会以他那种宫式的赞美方式去夸萧肃可真是“小白脸”虽然他自己也是一个小白脸。 看着那张夸张的大幅海报,萧肃也想起了去年自己的那场风骚演出,简直太帅了,他这样想到。 “今年怎么不折腾了,没看你去报名呢。”宫渊搓着凉凉的手问萧肃。 “场面太火爆了。”萧肃回答。 “你居然学会低调了。”宫渊伸出了大拇指调侃道。 “不是低调,我现在喜欢的人是莫兰,她肯定也喜欢上我了。”“场面太火爆了会吓到她的。你想那么多女生爱我,莫兰该怎么看我,不行,不行。” “我看你到底会不要脸到什么程度,当心被拒绝了有你哭的。” “不会,不会,她怎么会拒绝我这样的万人迷呢。” 宫渊看着萧肃完全不知道说什么,而这次却不是因为生气,是完全被萧肃的不要脸折服了。 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裴鹏鹏带着他这些日子来的所有情报将电话打给了萧肃。 “喂,是萧肃大哥吗?”裴鹏鹏小心的询问着。 “嗯,你是小裴吧,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大哥啊,这一个礼拜可是苦了我了,我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全天都跟着莫兰,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啊。”“还好我够机智,够勇敢,带着不怕死的精神爬雪山,过草地。哦,不,是......”裴鹏鹏把自己描绘的好像敢死队一样,视乎这些天吃了很多苦头。听得萧肃把电话离得耳朵好远,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挑重点的说,我不想知道你跑丢了多少支鞋子,吃了多少树叶,明白吗?”萧肃忍无可忍的吼道。这一下将裴鹏鹏的长篇大论扼杀在了摇篮之中,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是这样的,莫兰每天早上六点都会在操场跑步,然后去食堂吃饭。” “午饭后一点左右都会在看图书馆待上一个小时。” “两点钟的时候会在美术系的画室里画画。” “四点钟会不定地点的坐在学校里的某一个角落里,我离得太远,没有看清。不过她视乎是带着耳机听歌吧。” “晚饭后就会回到寝室,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我对她的评价就是,她是一个完全没有生活乐趣的人。”裴鹏鹏汇报了这一周里莫兰的所有动向。 “很好,不愧是我看好的人,卧底计划实施的不错。”听到萧肃的话后裴鹏鹏在电话的那头高高的扬起了头,就像是在表现着裴哥办事,你放心的样子。 “不过呢,莫兰有没有生活乐趣好像并不需要你来评价的吧。再让我听见你说她的坏话,我就把你吊到主楼的海报下面吹风。” “是,大哥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这张臭嘴......”裴鹏鹏的头再一次的低了下来。 挂掉电话后萧肃一下子从自己的床上蹦了起来,他拿着一件衣服在地上跳起了双人舞。“莫兰,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干嘛这么问人家,人家都不好意思了。”“那你到底是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那我就走了。”“别......别走,其实我也是喜欢你的。”萧肃的声音时而阳刚,时而娇柔。演完了还不忘将衣服搭在的自己的肩头。看了真心让人感到恶心,幸亏此时他在家里,宫渊不在他的身边,如果在的话,那么宫渊一定会昏过去的。 第九章 为了女神,加油吧 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只知道在我身边有那么几个让我发自内心感觉不再孤单的人。性格孤僻让人不好接近的宫渊。生起气来不吐脏字绝不说话的艾茹,其实内心却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土。还有那个暗恋宫渊的胆小鬼喻朵儿。 从记事起我完全不知道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她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因为疾病远远的离开了我和老萧。这也是我和老萧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而她留下给我的就只剩下那张一直被我藏起来的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母亲是那样的漂亮,那么的亲切。而我却不知母爱为何物。 在高中的时候,我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孩子,吸烟,喝酒,打架。学着电影里面的情节去混社会,混来混去几乎放弃了所有当初那些无数次飘荡在脑海里梦想的雏形。我就那样的堕落了,不知道在无形的巨大深渊里,有谁会朝着我呐喊。 我让老萧失望了对吧,他一直把我当做他人生中唯一的依靠,而我却碾碎了所有他对我期盼。 后来,那个伸出手的人是宫渊。认识他也是因为我们曾经在班级里大打出手。其实他在打架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只是不喜欢出风头罢了。后来我们一起被罚跑步,一笑免恩仇,从此便成为了朋友。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并没有表面上的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宫渊的家庭非常富有,而我只是一个只有老爸的孩子。但我们却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贫富差距而变得疏远,不管什么我都喜欢和宫渊比,我知道他喜欢画画,我就开始尝试着去画,直到画来画去都不知道自己画的是什么。他学习,我就拼了命的去用工读书。那段日子里我戒掉了所有自身的恶劣习惯,竟然也迷迷糊糊的跟着考上了大学。 那时我才有了醒悟,其实平平淡淡的日子也过得挺好,至少我不会再让老萧失望。我也打从心底里把宫渊,艾茹,喻朵儿当成是我生命里早已根深蒂固的兄弟姐妹。我们四个每天叽叽咋咋的凑到一起就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样。 后来我就遇到了你,直到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情景。那是一种完全不能用语言描绘的心情,视乎是上帝特意为了我安排出的冲动吧。 我的心里也曾无数次的描绘出自己可能喜欢的人的样子,尽管她们都是那样的模糊,但你的出现却重新给予了一个定义,你就是我所描绘出的那个结合体。我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你了,心脏第一次控制不住的狂跳、第一次语无伦次的问好、第一次被当众拒绝却依然臭不要脸的笑容、第一次听到“我并不喜欢你”的答案。 再到后来发生了那些事,那让我再一次的跌落进深渊,然而这一次却再没有那么一个人能够拉我一把。我开始在心里无数次的咒骂着上帝,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我失去了所有,再也无法挽回。在那个铺满了荆棘的黑暗空间里,每动一下,都会深深的刺痛一下。 面对这样的造化弄人,我无法抉择。我走了,带着对你的所有美好幻想离开这片伤心之地。愿上帝不要再去折磨那些曾经对我来说如此珍贵的他们。这是爱吗?一种深深的喜欢。 ——萧肃 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让人们懂得了喜欢和爱的差别,它们看似貌合神离却又有着天差地别。 清晨的校园幽静而又清爽,空气好的让人陶醉。六点钟的操场几乎看不到早起锻炼的人,人们再这样的冷天里宁愿多睡一会也不愿成为一只早起的鸡。 “莫兰同学,莫兰同学。”萧肃追赶着正在操场晨跑的莫兰。这一天他来的特别早,出奇的没有让宫渊接他。本来只是想在操场上碰碰运气的,可没有想到却真的见到了莫兰。 “莫兰同学,好巧啊,竟然在这里碰到你。”萧肃把他的预谋说成是一种巧合。 “是吗,有事吗?”莫兰听见后面有人在叫她便停下了脚步。 “没什么,我是来晨跑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你。” “哦,是这样啊,早上哦,没事的话我继续跑步了。”莫兰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继续跑了起来。 “一起吧,好久没晨跑了,正好有个伴。”萧肃跟上莫兰,和她并排跑着。 “我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 “自己一个人跑多无聊啊,我们可以边聊着天边跑啊。”“这样才有乐趣吗。” “你不觉得跑步的时候说话很费力气吗?”莫兰反问道。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啊。” “可是我觉得。” “好吧,那我不说话了,就陪着你跑吧。” “对了,上次你可能没有听到吧,那个......我叫萧肃,哲学系二年级的。”萧肃停下了脚步,对着莫兰说道。 意外的是莫兰竟然也停下了脚步同样注视着萧肃。 “美术系,莫兰”莫兰轻描淡写的礼貌回应。 “认识你很高兴。”萧肃微笑着再一次伸出了手。 “萧肃同学,再见来不及握手。”莫兰也对着萧肃微微的露出了笑容,接着又变成了冷漠,对着萧肃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便朝着操场的出口走去。现在萧肃的心情就像是在这寒冷的秋日里被人扒光了衣服再泼上满满的一盆冷水一样,秋天落下的是雨水和树叶,而他的心里此时下的却是漫天飞雪。 “我靠,又被拒绝了。”艾茹感到不可思议。 “你小子他妈的也太衰了吧” “别骂了,谁知道呢,出门没看黄历吧。”萧肃趴在桌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该不会是你又不要脸的伸出咸猪手的原因吧。” “也许吧,感觉她挺讨厌我的。” “宫渊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了,可是他说懒得理我”想到宫渊的表情,萧肃就忍不住火大。 “靠,臭小子太不够意思了,下次见面得好好刺激他一下。”艾茹也为宫渊的态度而气愤。 “算了,先别想着刺激他了,哥们你快帮我想想现在我该怎么办吧。” “你有那么喜欢她吗?” “有啊,特别的喜欢。”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这些天也不能白拿你的烟,我们进行第二步计划吧。” “第二步,什么计划?”萧肃视乎已经对追到莫兰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了,现在都还没有表白呢就被拒绝了两次,这要是表白了还不得一下被莫兰推到悬崖下面去。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的话,那么就不要放弃了,我认识的萧肃可不是遇到这么点挫折就轻易放弃的人啊。”“至于第二步,那就要发挥出你那死不要脸,越挫越勇的精神来了,反正都被拒绝了,也不要怕在多几次。”艾茹说的起劲顺手掏出了烟来。 “哥们,你是在考验我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吗?”萧肃失落道。 “当然不是,你不是已经了解到她每天的动向了吗。” “对啊,那又怎样?”萧肃不解。 “那你还坐在这干什么,死皮赖脸会吗?加油吧,让你的女神了解你,相信姐,没错的。”艾茹握着拳头对着萧肃做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好,反正都没脸了,就这么办了。哥们不会让你失望的。”“走起。”萧肃已经做好灰头土脸的准备了。 第十章 你的冷漠 我的心声 从此莫兰的身边便多了这么一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包袱,这也成了她日后最大的困扰。 萧肃也确实豁出去了,把他那张脸完全丢在了一旁。他没完没了、变本加厉的打扰着莫兰。莫兰晨跑的时候他就会跟着后面,莫兰吃饭的时候他就会同她坐在一张桌子上用餐,莫兰去看书,他就会随随便便的拿上一本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傻笑......几乎每时每刻都不会让莫兰感到消停。他就像是莫兰身边的贴身保镖一样,而莫兰呢,开始的时候完全厌恶萧肃的这种行为,可后来发现自己遇到的简直就是一块突然踩在脚底的口香糖,无论你对他说什么、再怎么用力都不可能甩掉。直到几天过后,莫兰完全被他的粘性打败。你非要跟着,那我就只好无视喽,她干脆就把萧肃当成了空气。 莫兰的心情是糟糕的,萧肃的心情就更是糟糕的一塌糊涂。艾茹保持着信任的态度,她相信只要萧肃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喻朵儿呢看着萧肃这么认真的样子,心里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像他一样勇敢的去面对就好了。此时最开心的应该就算得上是宫渊了,虽然他对于萧肃的做法也是醉了,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唠叨鬼这几不在自己的身边其实也挺好的。难得的清静就好像放了一个小长假一般,他更希望这样的假期永远都不要结束。 这一天的下午,莫兰像往常一样独自一人待在校园里的一个人烟稀少的角落里望着天,吹着风。这是一条几乎不会有什么人经过的林边小路,天气有点冷,但风并不算大。莫兰就一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闭着眼睛,带着耳机似乎在听着什么,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微风带着飘散的叶子落在她那条黑色和灰色组成的格子披肩上面,然后在轻轻的拂过她的发丝露出她那张精致而又白皙的美丽脸庞。清新脱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即便不化妆的她也绝对看不出一点瑕疵。感受到风将头发吹得微微有些凌乱,她便用她那支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将头发撩起别在耳后,短短头发看起来既凸显出与众不同的气质,又稍稍的带着些许的可爱。萧肃也对莫兰的短发赞叹过,他说认识莫兰后才知道,短头发也不是一般的女生能够尝试的。 莫兰现在的心情很好,第一是身体得到了放松,更重要的便是那个粘人的口香糖萧肃并没有出现。看来他一定是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终于可以静静的一个人待会了。莫兰心中是这样想的。 风渐渐的有些大了,但并不影响她现在的心情,也并没有因为寒冷而离开的意思。她就这么坐着,直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的出现。 “莫兰,原来你在这里啊,害我找的好辛苦啊。”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萧肃又跟了过来,没想到他还真是一个千里眼顺风耳。莫兰刚刚静下来的心也随着萧肃的到来变得再一次波动起来。其实莫兰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萧肃这个人,甚至有些时候还觉得萧肃挺傻的,很体贴的一个人。只是莫兰已经独处惯了,她不喜欢热闹、不喜欢任何人多的活动、也不喜欢交朋友,所以才会对萧肃的热情不感冒。再说一个不认识的异性突然对自己这样,哪个女生的心里又会不犯嘀咕呢,他对萧肃这个人也多少会有着本能的戒备心理。 她睁开眼睛,摘下耳机,看着慢慢朝自己走来的萧肃。依然是一条破洞的裤子,不怕冷的在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和一件看起来薄薄的牛仔外套,但却出奇的裹着一条厚厚的围巾。金黄色的头发比地面上的金色落叶还要鲜艳,他对着莫兰微笑着,肩上还背着一个白色的吉他包,看起来重重的样子。如果换作其他的女生看见现在的萧肃,一定会立刻就爱上他的吧。 萧肃把吉他包从肩上拿了下来抱在怀里,然后坐在了莫兰的旁边。他从裤兜里摸出一盒包装的精致小巧的巧克力递给莫兰,示意她收下。萧肃是让宫渊施展自身的魅力以合照的条件从油画班女生的嘴里得知莫兰喜欢吃巧克力才特意买来的。尽管这让宫渊满脸惆怅,但看着萧肃执着的样子还是答应了这个请求。莫兰看着他不知道如何拒绝,也并没有接受。 “萧肃,谢谢你,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明白。” “你说吧,但在这之前请你把它收下。” “你把它拿回去吧,你每天这样跟在我的身边真的让我感到很困扰。”莫兰淡淡的说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觉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对不起,我不喜欢交朋友。”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你不喜欢交朋友的理由。”萧肃收起那只握着巧克力的手问道。 “没有理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聊天,也不喜欢热闹,更感觉对你没有一点的好感,就这样。”听到莫兰的话,萧肃觉得自己的心很疼,被一个人这么直接的说出没有好感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面对的还是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也许连一个简单的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我明白了,最起码你是在说实话,我喜欢说实话的人。” “这样吧,既然来了,为你唱首歌吧,算是对一个诚实的人感到欣慰吧。” “萧肃,我想没有这个必要了吧。”莫兰拒绝道。 “请你不要走,把它听完。” 莫兰本来是想要离开的,可是听道萧肃这样的诚恳还是没有走,她继续闭上了眼睛。“随你吧。” 本来萧肃拿着吉他也就是为了给莫兰唱歌的,这也是艾茹的主意,艾茹告诉他女孩子都会有一颗浪漫的心,让他在和莫兰独处的时候弹着吉他唱歌给莫兰听就一定会感动她。然而独处的机会有了,莫兰却干脆拒绝了他成为朋友的请求。但他还是决定给莫兰唱歌,哪怕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也好。 萧肃慢慢的拉开吉他包的拉链轻轻的取出那把他心爱的吉他,也同样闭上了眼睛,便开始了他的歌唱。“动情是容易的因为不会太久.远远的仿佛可以触摸......”萧肃不敢睁开眼睛,只是默默的唱着他的歌。因为他怕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莫兰已经早就已经离开了。“无奈我们看懂彼此是彼此的过客啊.爱情是个轮廓不可能私有......”听着萧肃的歌声,莫兰的眼皮也微微的动了动,视乎也明白了萧肃的用意,有那么一些被他感动了。“心脏停了.空气死了.爱从此停格”一首蔡健雅的《停格》表达着萧肃此时的心情。虽然他们并不是情侣,也没有成为朋友,但面对莫兰冷漠的拒绝和她那句喜不喜欢的话萧肃还是有些心灰意冷。 “唱完了?”莫兰先开口问道。 “嗯,唱完了。”萧肃睁开眼睛看着莫兰一直听完了自己唱的歌,还是有些欣喜的。 “你唱完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可以,谢谢你听完它。”这一次萧肃并没有挽留。莫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站起身离开,留下还抱着吉他的萧肃。” “莫兰,你等一下。”他还是没忍住叫住了她。 莫兰也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去看他。 “还有什么事吗?” “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让你反感,但我还是要说出来,这也是我对你的真心话。”萧肃低着头,阴沉的像是一个受到了什么委屈的小孩子。 “说吧。” “莫兰,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萧肃说出了他这些日子里最想对莫兰说的话。 “这算是你的表白吗?”莫兰拉低了音调问道。 “算是吧。”其实萧肃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表白,这种情况下的表白,显得那样的苍白而又无力。 “第一,我并不喜欢你。”“第二,像你这么傻的朋友多一个也不重要了吧。”“第三你的歌还凑合吧。”莫兰只是淡淡的说出了这样的三句话便离开了。 萧肃想了半天扔下了吉他便追了上去。 “也就说你愿意和我成为朋友了?”萧肃问道。 “你自己想吧。” “那巧克力呢,收下吗?” “你自己留着吃吧,别在跟过来了,你真的很烦诶。” 第十一章 烂透了的亲情,狗屎般的家 在宫渊送萧肃回家后,他便让司机把车子开回了自己的家。在他的心里与其称呼那里为家,倒不如说是像电视剧一样没有人情味而又勾心斗角的皇宫。 郊外的一处高档别墅区里,司机把车子停在有一幢三层楼的大院内,这里便是宫渊的家。宫渊的家简直大的离谱,光是宽敞的院子目测就有几百平米。院子的周围是用大小不一的椭圆形石块垒成的,搭配上高挑气派的灰暗铁门。然后是一圈的常绿的广玉兰,在广玉兰的中间穿插着一条周围铺满鹅卵石的人造溪流。一进院子踏过一片草坪就能够看到一座硕大的圆形喷泉,喷泉中心象征着太阳的圆球状喷水口的四周别摆放着四个形态不同的天使,拿着手中雕刻着花纹的瓶子朝着中心喷出水柱。然后就可以看到那幢宏伟的三层别墅,美式的黄色墙体显得那样的大气而又端庄。在别墅的侧院靠近房子还建着一处同样大气的泳池。 别墅的内部甚至可以用金碧辉煌这个成语来形容,淡黄色的墙体在灯光的呼应下显示出淡淡的金色,皮质的少发,座椅。一副巨大的壁画从一楼一直延伸到三楼,三楼棚顶一盏水晶吊灯照亮了整个一楼客厅。每走几步就可以看到一处摆放讲究的雕塑工艺品和各种宫廷式的金属器具,而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整个房子就只能用豪华,奢侈来形容。在S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这样的房子只能是生活在顶端的人才可能会拥有。 “少爷”,保姆看见宫渊进门低下头朝着他问好,他并没有理会只是朝前走着,保姆就默默的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 宫渊穿过门廊来到客厅,在客厅的沙发中间坐着一个穿戴得珠光宝气的华丽妇人,宫渊看见她后便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然后只是淡淡的叫了一句“母亲”并行了一个礼,便转身朝着楼梯走去。他口中的这个“母亲”并不是他的生母,而是他父亲宫字明在几年前为他找的继母。这个女人叫殷玉玲,是一家服装企业的执行董事,她有一个比宫渊小一岁的女儿在美国留学,名字叫做Antonia,中文名尚晓琪。在她们住进家里的第一天起,宫渊就觉得自己的每一天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殷玉玲看宫渊总是出奇的不顺眼,甚至总是用语言去攻击他的底线。而Antonia却并没有像母亲一样讨厌这个比她大上一岁的哥哥,虽然宫渊并不喜欢这个和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她,面对她们,他摆出的总是那么一张带着敌意的冰冷脸庞。 而宫渊的生母呢,他只是听父亲说过在他刚出生不久的时候她就撇下他们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从父亲的嘴里他只能得到这些,甚至连自己生母的名字、长相、现在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 殷玉玲用她那只手指甲染得通红,无名指处还带着一枚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钻戒的手拉了拉从肩部滑落的貂皮披肩,盯着离开的宫渊。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殷玉玲用不柔和的语气问道。 “走不走那是我的自由,难道还需要我在向你问一次好吗?”宫渊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皱着眉头。 “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懂得什么叫做礼数了。”“呵呵......真的就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 “别说的好像你见过她似的,现在还说不好谁是那个不要脸的人。”面对这样如小刀一般锋利的刁钻说辞,宫渊早就习惯了忍耐,他知道父亲对这个女人的爱胜过对他这个儿子。他知道动怒是没用的,而且每一次挨骂的都会是自己。 “那我们就走着看喽,不过能不能看到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女人还是个未知数呢。” “你说是吧,宫渊。”说道“不知是死是活”还有宫渊名字的时候殷玉玲特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的蹂躏着宫渊那道敞开着的伤疤。 这一次宫渊并没有回应,但可以看到他的拳头握的紧紧地,眉头也越聚越深。 “哦,对了,以后不要再去接送你那个叫做萧肃的朋友了,宫家的汽油不是浪费在这个上面的。”“像他那种小门小户的家庭不配和宫家有所交集,别在外面再丢你父亲的脸了。”殷玉玲微笑着,脸上尽是嘲讽。 “第一,我不管接送谁都和你没有关系。”第二,别口口声声宫家、宫家的,那只是宫家,不是你家。” 站在一旁的保姆看到这边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便端了杯水走过来放在殷玉玲旁边的桌子上“夫人,喝点水吧。”“少爷,宫先生让你回来后去书房找他。” 宫渊听到保姆说父亲要见他便没有再去理会依依不饶的殷玉玲,他踩着用羊绒铺着的楼梯缓缓地朝着三楼的书房走去。刚走到二楼的时候他就听见一楼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他知道自己把殷玉玲惹怒了,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殷玉玲气呼呼的看着一地的碎玻璃渣子,胸部不停的起伏,甚至脸上微微可见的皱纹都在随之颤抖。她眯缝着眼睛,嘴巴里面嘎吱,嘎吱的“好你个宫渊,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变成一条无家可归的狗,像个可怜虫一样任人践踏。” 宫字明的书房非常古朴,带着金黄色边框的书柜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很多的书。并没有家里其他位置的那样奢华,这里只有一个书柜,一张木质桌子和一把靠椅,还有一些平时办公要用的东西。 “父亲,您找我。”宫渊见书房的门敞开着,便走过去问道。宫渊一直都称宫字明为父亲,完全没有一点父子之间该有的亲切感。 宫字明听到宫渊的声音后停下了正在写字的手,摘下他的木框眼镜看着宫渊。 “宫渊,我问你,你想要在恒一待到什么时候?”宫字明问道。 “我想顺利毕业。”宫渊简单的回答。 “不可能,我已经够容忍你了,给了你一年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一个月后,我会安排你去美国留学,学习管理。” “父亲,我不想去,我并不喜欢什么管理,将来也没有兴趣管理您的企业。”宫渊反抗道。 “放肆,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就你一个儿子,你想让我一手创建的尚凯落到别人的手里吗?你以为你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吗?”“还是说以后你要指望着靠你画的那些东西吃饭?” “看看你妹妹晓琪,比你懂事多了,你怎么就这么不求上进呢,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废物。”宫字明开始对着宫渊发火,他气宫渊没有顺着他的意,违背了他为宫渊安排的人生路线。 “她不是我的妹妹,只是一个不相识的女人带进来的同样不相识的小丫头,仅此而已。”“还有,您不要逼我,那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宫渊始终紧握着拳头默默的忍受。 “啪”暴怒的宫字明狠狠的给了宫渊一巴掌。他那张白皙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一道通红的印记。“不孝子,你也不要逼我,下个月,你必须去美国,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回国。”“还有,不许在去惹你母亲生气。”宫字明用他那接近咆哮的声音对着宫渊吼道。他捂着胸口视乎被在他眼里这个不孝的儿子气的不轻。 “母亲,呵呵......真是可笑至极。”宫渊笑了出来,他的笑是那样的心碎和苦涩。 “滚,别让我看见你。” 宫渊一路忍着回到他在二楼的房间,直到走进房间关上了门。他发疯似的一脚踢碎了房间里面的画架,撕掉了他所有的作品,疯狂的摔砸着东西,发泄着内心里长期积压下来的愤恨。弄到他自己没有一丝力气,就这样颓废的坐在角落。 他哭了,咬着激愤的牙齿哭了。从小到大第一次被父亲甩耳光,原因竟是自己违背他的意愿,还有一个满脸**相的恶毒女人。什么狗屁企业、什么狗屁美国。他只是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家庭,和去完成自己的梦想,仅此而已,这么一点简单的要求竟然比起登天还难。 他很羡慕萧肃,虽然和自己一样失去了母亲,但至少他知道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一个有人情味的父亲。而自己的,可笑的连自己母亲的样子都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都不知道。还要每天面对着不断撕开自己伤口的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宫渊的心早已千疮百孔,父亲的态度也让他对这个家再没有一丝情感。他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这屎一样的亲情,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作呕。这也是宫渊从来不在别人的面前提起自己家的原因,就连萧肃他们也不知道关于宫渊家的任何事,当然也不知道宫渊的妈妈竟是他的继母。 “知道吗萧肃,我真的好羡慕你......” 第十二章 敢动老子女神 萧肃的房间带着男生应有的氛围,书桌旁的架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球和一些比赛的奖杯。门旁的墙上挂着他的第一把吉他,因为那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现在用的吉他被他装在包里放在一旁。 本应该是尽情放松的双休日,他却待在家里窝了一整天。吃过晚饭后也没有和老爸谈谈心就早早的回到了房间。此时他正躺在温暖的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手机屏幕,漆黑的一片。距离刚刚给莫兰发的最后一条微信消息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可是依然没有回复。前几条的消息内容是这样的: 萧肃“在吗莫兰?”一个微笑的表情。 莫兰“干嘛?” 萧肃“没事,想问问你在干嘛,有没有想我。” 莫兰“有病。”一个吐的表情。 萧肃“你说谁有病?” 莫兰“你。” 萧肃“好吧我是有病,想你的病。”“要不出去走走。” 自此以后他就再没有收到过莫兰的一条回复。 “叮叮......叮叮。”手机终于响了,萧肃兴奋的拿起手机。 “萧肃,你干嘛呢,我和朵儿在点K唱歌,好无聊,求偶遇啊。”本来充满期待的萧肃看到发来消息的人是艾茹后一下子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他叹息着翻过手机,想了想,随后又将手机翻了过来。双手并用点着屏幕回复艾茹“今天好累,不去了,下次吧。” 艾茹“这大周六的,累什么累,你一定在家待了一整天了吧?艾茹视乎很了解萧肃,没有想就知道萧肃在家里待了一天。 萧肃“想睡觉,不愿意折腾了。” 艾茹“你会睡那么早的觉,忽悠谁呢啊,是不是莫兰没搭理你,过来姐姐开导,开导你。”艾茹居然再一次的猜对了萧肃现在的状况。 萧肃“大姐,我真的不想去。”一个流汗的表情。 艾茹“装什么蒜啊,白费大姐的一片好心。”一个敲打的表情。 萧肃“大姐,你放过我吧!” 艾茹“不行,给你20分钟,不出现,明天我就灭了你。”艾茹发来了一把滴血的刀。 看着墙上的时钟,七点多了,还算早。既然艾茹这么坚持,萧肃一想也好,在家里这一天身上都快长毛了,是该出去热闹一下了。而且,反正也等不到莫兰的回复。 萧肃“好吧,你们等我。” 艾茹“这才乖吗,值得表扬,等你。”然后艾茹便把在点K的包厢号码发给了萧肃。 点K是一家量版式KTV,环境不错,设备很新。萧肃他们空闲的时候经常会来这里唱歌,但每一次都不会有宫渊的参与。宫渊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鬼哭狼嚎、乌烟瘴气的地方了。他宁愿自己待在家里画画,或者干脆对着一杯咖啡发呆上几个钟头。 萧肃穿好衣服,和老萧打过招呼后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在司机师傅那典型飙车党的娴熟技术下,左突右闯,完全速度大于生命,他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点K。吓得萧肃一路上都拉着把手,而且发誓上车前一定要看准司机。 他穿过一条条迷宫一样的走廊,很快的就找到了艾茹和喻朵儿在二楼开的包厢。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一杯饮料和几瓶啤酒。当然,饮料是为喻朵儿点的,酒自然就是艾茹的。此时的喻朵儿已经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艾茹也无聊的拿着麦克风一边抽着烟一边唱着些类似于催眠曲一样的歌曲。包厢里面也早已被艾茹搞得烟气腾腾的了。看到萧肃进来后,艾茹率先打起了精神。 “哥们,你可算来了,我们都要无聊死了。”“你看看朵儿都要睡着了。”艾茹用拳头顶了一下萧肃的胸部,示意他来的正好。 “你们两个怎么想起来唱歌了。”萧肃挂起自己的外套,接着问道。 “还不是因为无聊吗,我和朵儿逛了一天,想想来唱歌,没想到这里更无聊。”“不过现在好了,你来了我们就不无聊了。”艾茹雀跃着。 萧肃听到艾茹说完,总觉得那里别扭,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为了给别人助兴的什么东西一样,一脸无奈的看着艾茹。 “你唱什么,我帮你点吧。”艾茹很期待萧肃唱歌。 “什么都好吧,你点什么我就唱什么吧。” “那就点一首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好不好?”艾茹眨着她的大眼睛问萧肃。 “好吧。” 艾茹很喜欢邓丽君的歌,她更喜欢萧肃唱邓丽君的歌。每一次来点K她都会缠着萧肃为她唱上几首。而萧肃也是乐此不疲的去满足他这个哥们的要求。 听到萧肃要唱歌,喻朵儿也有些精神了,她可不想错过帅气的恒一歌神的演唱。 就这样,萧肃拿起了麦克风,感情味十足的为他的这两位听众唱着歌,包厢里的气愤也变得活跃起来。连着几首邓丽君的歌过后,喻朵儿热烈的拿着沙锤为萧肃喝彩,而艾茹则是痴痴的看着萧肃,回味着刚才的精彩演唱。 萧肃清了清嗓子,觉得有些口渴,便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艾茹拉着喻朵儿去卫生间,留着萧肃在包厢里吃着东西。她们回来的路上看到离自己包厢不远的一个包厢门口一个女人正在扶着一个满脸横肉,喝的烂醉的中年男人正在纠缠着另外一个年轻的女孩。视乎是这个女孩不小心撞到了那个男人,道歉无果后被提着一些无理的要求产生了争执。 艾茹本想带着喻朵儿从一边绕过去的,可她看到那个女孩后就停下了脚步。她看着这个女孩非常眼熟于是就问喻朵儿“朵儿,你看那个女孩是不是看起来很眼熟?”听见艾茹这样问,她便抬起起头仔细的看着那个女孩。 “艾茹姐,那个好像是莫兰。” “我靠,真的是莫兰,竟然敢欺负我哥们的女神。” “我过去看看,你回去找萧肃过来。”喻朵儿刚想拉住艾茹,不要让她冲动,可没想到艾茹的急性子还没等她反应就朝着那边跑了过去。心急之下喻朵儿也没有多想就跑回了包厢。 “喂喂,干嘛呢,干嘛呢,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这样像话吗。”艾茹推开那个男人自己挡在了莫兰的前面对着他指责道。 “关你什么事啊,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毛小丫头,赶紧的,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还不等男人开口,他身边那个看起来妖艳的女人就满嘴酒气的用手指着艾茹说道。 “她是我朋友,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你朋友,好啊,你朋友把我老公撞了,拿医药费来,不拿你就赶紧滚蛋,别在这多管闲事。” “我还就管了,**的还能把老娘怎么着。”艾茹对着那个女人骂道。 “屁大点个小丫头还老娘呢,我他妈的让你管。”那个女人松开扶着男人的手便走过去拽着艾茹的头发和艾茹扭打在了一起。“臭**,拽我的头发,我要撕了你的臭嘴。”艾茹也并不示弱,二话不说就用她那长长的手指甲朝着女人的脸抓去。 “贱货......骚女人......**”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两个女人的叫骂声响彻整个走廊。莫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有些害怕。那个男人看着站在那里不敢动弹的莫兰便伸出手他那只横粗的手朝着莫兰的衣服抓去。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出现一把拉住了那个男人的手。“敢动老子的女神,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说完便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脸上,将男人打倒在地。 第十三章 点K风波.结识 “啊......老公你没事吧,来人啊,快来人啊,打人啦。”那个妖艳女人看见自己的老公被萧肃打倒在地急忙甩开了艾茹拉着她的手过去扶着那个男人。而艾茹还不忘趁着空隙狠狠地又给了那个女人一脚。 “跑!”萧肃拉起莫兰的手,示意艾茹跟喻朵儿赶紧跑。没有过多的犹豫,艾茹和喻朵儿也心领神会,很快他们就跑出了点K。“贱女人,老娘不陪你玩了,再见。”这是艾茹在跑路的时候回过头对那个女人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还戏谑的吐了吐舌头,朝着他们伸了一个大大的中指。 一路上,萧肃一直拉着莫兰的手,而有些受到惊吓的莫兰也没有挣扎,就这么任由着萧肃。此时的莫兰已经有些懵了,她还在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遇到了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要被纠缠到什么时候。 他们一直跑着,伴随着瑟瑟的冷风,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直到跑进一条没有人经过的巷口确认安全后才停了下来。回过神来的莫兰挣开了萧肃的手“安全了吗?”莫兰问道。“安全了,不要害怕。”萧肃安慰着莫兰示意她可以好好的喘气了。萧肃的体力不是一般的好,跑了这么远的还依然保持着平顺的呼吸。而发现并没有人追上来的三个女生则是哈下腰来,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莫兰和喻朵儿更是觉得活了20多年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视乎一辈子要跑的路一下子全都跑完了。 这条巷子很偏僻也很黑,只有巷子中间路口处的一盏路灯散发着微弱的亮光。他们几个走到路灯下,顾不上冰凉的地面便坐在了路边。 “我靠,太酷了,哥们我好久没感觉像刚才那么刺激了。”“那一拳挥得太漂亮了。”艾茹叼着烟挥舞着她的拳头模仿萧肃大笑着看着他。 “刺激吗,我感觉还凑合吧,跑的都累了。”萧肃瞥了一眼意犹未尽的艾茹淡淡的说道。 “我感觉这种刺激还是永远都不要来的好,刚才都吓死我了。”喻朵儿已经感到有些后怕了。 “朵儿,你的胆子太小了,看来有时间的时候姐姐应该带着你好好的练一练胆子了。”艾茹抱着喻朵儿的肩一脸阴险。而喻朵儿则是用她那满脸惊恐的样子回应着艾茹,视乎在说,艾茹姐姐不要啊。 “那个,刚才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莫兰平复了自己的心态对着他们三个说道。 “谢什么谢,我哥们当你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呢。”“就我们这关系,看到哥们女神被欺负怎么可能不管。”艾茹吐着烟圈圈豪爽的说着,颇有一种女汉子的味道。 “莫兰,你谢谢萧肃哥跟艾茹姐就好了。我都没有帮上什么忙,刚才也被吓坏了。” 萧肃被艾茹的话搞得有些脸红,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靠,哥们,你原来也知道不好意思啊。” 萧肃知道艾茹说的“不好意思”指的是什么但还是装着问道“有吗,我怎么不好意思了,哪里不好意思了?” “还装,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我们朵儿一样学会脸红了。” “艾茹,你再乱说话我就用胶带缠住你的嘴。”“莫兰,你别听她瞎说,她就喜欢开玩笑。”萧肃看了一眼莫兰,脸就变得更红了。 “好......好,在你女神面前就给你留点面子好了,要不以后我就得用鼻孔抽烟了啊。”说完艾茹用手在嘴巴上做出了一个合上拉链的动作。 “噗呲。”“哈哈,你们真是太逗了。”听着他们的对话莫兰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萧肃故意岔开了话题。 “她叫艾茹,给人的感觉可能坏了点,但她是个热心肠,总喜欢打抱不平。” “那个是喻朵儿,我们之中最老实的,平时不怎么喜欢说话,熟了就好了。” “还有一个宫渊,你应该认识,也是你们美术系的,他不喜欢点K那种环境,所以就没有叫上他。” “这个是莫兰,也是美术......” “知道,你的女神嘛,哈哈。”艾茹打断了萧肃的话说出了这么一句。 “你们好,我叫莫兰。”莫兰拉了拉围巾说道。 “你好莫兰,认识了,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文学系找我和朵儿。”“额......算了不用找朵儿了,直接找我吧,在恒一没有人敢欺负我艾茹。”艾茹伸出了手表示欢迎,莫兰也没有拒绝伸出了手热情的和艾茹的手握在了一起。接着喻朵儿也同样跟莫兰握了握手。艾茹心想,恐怕这下子某个人的心又要不舒服了吧。 的确,正如艾茹所想的,萧肃的心里确实不舒服,看着艾茹和喻朵儿跟莫兰握手,他的心里就默默的心塞,为什么自己就被拒绝的那么干脆,而且还是两回。他不甘心,于是朝着莫兰伸手。莫兰看着他问道“干嘛?” “握手啊,她们俩都握了,也不差我一个了。”萧肃微笑着等待回应。 “好吧,那就握一个吧。”听见莫兰这么说,萧肃说不出的兴奋,觉得自己心里都要乐开了花。 莫兰伸出了手渐渐地接近萧肃的手,当快要碰到的时候,突然抬了起来狠狠的拍了一下萧肃的手背。这是第三次的拒绝了。 “哈哈哈......”这个举动顿时就笑的艾茹和喻朵儿合不拢嘴。艾茹还捂着笑疼了的肚子朝着莫兰竖起了大拇指。 “莫兰,你学坏了。”萧肃满脸死灰,举着的手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继续举着。 “对了莫兰,你怎么会去点K的啊,我说你怎么一直没有回我的消息呢。等的我好苦啊。”萧肃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今天是我的一个同学过生日,本来我是不愿意去的,可是架不住寝室人拉拢。”“还有就是我觉得刚入学认识了新同学,人家邀请了,如果不去可能不太好,所以就跟着去了。”“待了没多久我就有些坐不住了,所以打过招呼后我就走了,然后就发生了刚刚的那些事。”“所以,真的谢谢你们,幸亏你们......” “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许谢,要是不拿我们当朋友的话那你就谢吧。”听艾茹这么说莫兰便不再说那些客套话了。虽然艾茹嘴上这么说,但看着萧肃那么在乎莫兰,她的心里就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不舒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也就是说,你不是故意不回我消息的喽?”萧肃问道。 “其实我是故意的,拜托你不要总是烦我。”莫兰又将一盆冷水泼到了萧肃的头上,那样的凉爽。 第十四章 刻骨铭心的巴掌 就这样,今天在点K的这场风波算是过去了,莫兰躺在寝室里自己的床上回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寝室的人还都没有回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她感觉特别的累,想要睡觉,可无论如何,翻来复去地就是睡不着。她觉得刚才的萧肃看起来其实挺帅的,特别的有男人味。可仔细想一想,不对。他一定是装模作样的在那里耍帅,像他那种整天嬉皮笑脸的傻子怎么会很帅呢。 算了,毕竟人家帮助了自己。反正自己又不会喜欢上他,当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吧。 外面的风变得很大,呼啸着划过寝室的窗子。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长长的手指甲狠狠地划在纸上,让人心神不宁。莫兰就这样眯着眼睛,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萧肃那个臭不要脸的样子。气得莫兰不得不下床去洗了好几次脸,然后对着镜子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直到寝室里的其他人顶着大风,一个个风尘仆仆的回到寝室。 “莫兰,还没睡呢啊?”一个室友见莫兰还眯着眼睛便问道。 “还没呢,你们玩得怎么样? “我跟你说,你走的早可错过了好戏了,刚才某某某唱歌的时候,跑掉都跑到西伯利亚了,逗死我们了都。” “是吗,可惜了,错过了一场好戏。”莫兰有些敷衍的应付道。 “哦,对了,我们出来的时候,看到包厢旁边来了几个警察,好像是有人打了人然后就跑了。” “是吗,还有这回事?”听到室友这么说,莫兰想到可能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吧,没想到对方居然报了警。这让她的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她拿着手机给萧肃发了一条消息 “萧肃,我室友说看到刚才那两个人好像是报警了,不会有事吧。”这是莫兰第一次主动发消息给萧肃。 萧肃接到微信消息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他早就已经睡着了。本来他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的,但看到消息是莫兰发来的,他还是带着些欣喜认真的回了过去。 “不要担心,不管发生什么有我在。”萧肃只是简单的回复了这样一句。 莫兰抱着手机,她感觉自己现在非常安心。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萧肃的回复后,她居然不再胡思乱想了,带着微笑的闭上了眼睛,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这天夜里,莫兰做了一个很暖心的梦。她梦见自己迷失在了一片幽暗的森林,那里没有阳光,空气稀薄的让她感到快要窒息。渐渐的森林里开始起雾,完全分不清方向,她就这样在迷雾的森林里迷了路。她害怕的哭了起来,身上早已被看不见的荆棘刮得满是伤口。她朝着四周拼命的呼喊,可没有人能够给予她回应。就在她感到绝望得即将放弃的时候,一个很有磁性的男性声音传了出来,指引着她走出迷雾的方向。 她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那个声音告诉她要坚持,不要放弃。很快,她便穿过了迷雾覆盖的深林。这里是一个充满了阳光的地方,微风柔和地吹动着四周绽放的金黄色的郁金香,就像是天堂一般。远处站着一个男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看起来竟是那样的熟悉。男人转过身,拿着一支刚刚摘下的郁金香朝着她缓步走来。竟然是萧肃,他穿着一身的白色,全无往常的嬉皮笑脸,一脸的温柔、成熟而又充满魅力,有一种错觉,他就是一个天使。 萧肃走到她的面前将郁金香递给她,她没有拒绝。她想开口去像萧肃说出自己的委屈,可萧肃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走到她近前轻轻地抱住了她,萧肃的怀抱让她不想拒绝,是那样的温暖,身上的伤口也奇迹般的全部消失不见了。 接着萧肃亲昵的在她的耳边说道:“不要担心,不管发生什么有我在。” 莫兰的这一觉睡得异常的舒服,视乎很久都没有睡过这么美的觉了。她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会在梦里梦到萧肃,而且还是那样的情景。算了,就把它当做是一场美丽的梦吧。如果平时的萧肃能够像莫兰梦里的那样,或许萧肃追求莫兰的计划就会百分之百的成功。 一大早,刚刚和宫渊一起来到学校的萧肃,就被警察带走了。和他一同的还有莫兰她们三个。在警察局里,昨天那个喝的烂醉的男人正捂着脸装着迷糊,而那个女人则用眼泪去博取警察的同情,好像昨天受到了多大的惊吓似的。 在做笔录的时候莫兰将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警察,同时点K里的监控录像证明了是那个男人纠缠在先才会被打。 萧肃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人是我打的,我会负责,跟她们没有关系。”虽然得到了证明,但出手打人终究是不对的。而且那个女人说自己也被艾茹打伤了,需要赔偿。最后他们几个只剩下萧肃和艾茹两个等待处理的结果。宫渊在他们被警察带走后也不惜向他那个苛刻的父亲开口,请求他动用关系保释他们出来,不要留下什么案底。他答应宫字明下个月就会去美国留学,并说明这是他唯一的请求。而这件事也让宫渊在殷玉玲那里再一次的找到了肆无忌惮的数落他的理由。 最后的结果是,萧肃和艾茹每个人要赔偿他们夫妻二人两千元的赔偿金才可以离开。老萧请假来了,交了两千元的赔偿金。并且狠狠的教育了萧肃一顿,但得知萧肃是为了帮助好朋友才一时冲动出手打人的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萧肃一个星期不许出门,每天晚上在家里反省。 艾茹打电话给她的妈妈,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见她人来。后来她的妈妈来了,一个打扮的说不上是非主流还是别的什么的女人,一头的卷发,花上衣,花裤子,浓妆艳抹的,身上还有着那么一股子闻起来呛人的劣质香水味儿。艾茹看到她后,眼皮不由自主的跳动了起来。她一点都想让她过来。 那个女人进屋后二话不说的就给了艾茹一巴掌,艾茹也没有闪躲视乎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你这个该死的丫头,你怎么不死在外面,**的不挣钱,还要因为这种事情浪费着家里的钱。” “你知道这一会儿我输了多少钱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赔钱货。”说完她竟抬起手再一次给了艾茹一巴掌,而且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最后还是在警察的阻拦下她才停了下来。 艾茹面对这样劈头盖脸的辱骂和巴掌并没有表现出害怕和悔过,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 “李春花,有一天,我会把欠你的一分不差的还给你的。”艾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走出了了警察局。 “你还,**的拿什么还,要去当**吗,你还得起吗。赔钱货,简直要气死我了。”李春花还在不停的咒骂着。这些话也让办公的警察非常无语,哪有妈妈这么教育女儿的。 第十五章 不被上帝眷恋的女孩 “失望,颓废,肮脏,一片狼藉......”这些扎眼的词在艾茹的心里组成了她的家。 一间不足六十平米的平房,除了艾茹的房间,其它的地方几乎摆满了赌博用的工具。就连艾茹父母的房间都拥挤的在床边放着两张麻将机,可以说她的家连一个像样的厨房都没有。 艾茹的父母利用自己的房子开了一间没有任何许可的简陋棋牌社,每天都会有形形色色的人进进出出。昏暗的灯光,烟雾弥漫、吵闹声震天。艾茹不把这里当做是一个家,从小到大她找不到一丝关于家的感觉。她总觉得这里是一个小型的宠物交易市场,而自己就是一个不知道被谁遗忘在这里寄宿甚至随时可能被交易的宠物。 “六条......”坐在客厅里打着麻将的李春花看见艾茹进门一下子愣神打错了牌,正要伸手去拿。 “胡了,打错了还想拿回去啊,哪有你这么玩的。”坐在李春花对面一个穿着土气的女人被李春花的一时走神点了的冲天炮胡了牌,但见到李春花要拿回自己的牌,正在破马张飞的叫着。 “给你胡,给你胡,老娘害怕你不成。”李春花气的将牌摔在了桌子上。 “**的还有脸回来啊?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就是一个扫把星,害的老娘又输钱了,只要一看见你就他妈的就没有好事。”气头上的李春花对着艾茹骂道,视乎艾茹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 “你以为我愿意回这个家,愿意看到你吗?” “啪。”艾茹的爸爸叼着烟走了过来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艾茹的爸爸叫艾三,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成天赌博、酗酒。只要在外面遇到什么不顺心,或者打牌输了钱他就会拿艾茹出气。 “反了你了,惹了货还敢顶嘴。妈的,你害的老子又损失的两千块钱,你知道这两千块钱来的多不容易吗?” “你自己输的钱又止两千吗?”艾茹继续顶撞道。 艾三视乎听到了最不愿意听的话,感觉艾茹碰到了他的逆鳞。他粗暴的拉着艾茹的领子,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可艾茹不管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也没有吭过一声,只是用她那幽怨的眼神看着艾三。直到艾三打到艾茹的嘴角冒血才开始收敛。他不是因为完全出了气才收手的,只是因为他怕艾茹受了伤,自己还要花上一笔医药费。他心疼的是钱,而不是艾茹。 在场的人,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喧闹的玩着牌。艾茹被打的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上前来阻拦。因为他们早就已经把艾三的这种行为当做是家常便饭一样,反正他又不会把她打死。 “滚回你的狗窝去,别让老子见到你,见到你就烦。” 艾茹捡起地上的包,没有去管凌乱的头发和嘴角上的伤,径直的走进自己被艾三说成是狗窝的房间,然后狠狠的关上了门。 坐在床上,艾茹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除了一些平时化妆用的东西外满满的全都是没有拆开过包装的烟盒。这些都是萧肃答应她的条件买给她的,她居然全都留着,没有动过一盒。艾茹将那些烟整齐的摆在她藏在床下的一个大盒子里面,除了这些烟外,里面还放着一根视乎是折断了的琴弦和一支被艾茹精心擦拭得铮亮的钢笔。 她轻轻的抚摸着那支钢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了盒子里面。 那个断了的琴弦是艾茹特意从萧肃那里要来的,本来萧肃是要扔掉的,可是艾茹却当做宝贝似的保留了下来。那支钢笔也是萧肃送给她的,是在去年艾茹过生日的时候。萧肃知道艾茹的梦想是成为一个诗人,便送了她一支钢笔。 艾茹坐在床边冰凉的有些泛着潮气的地板上,后背靠着床沿。她拿出一支自己的烟放在嘴边点燃,她的嘴角还流着血,但她并没有擦拭。直到血液将烟卷染成了鲜艳的红色,吸进去的是淡淡的烟草香气,吐出来的却是浓重的忧伤。 艾茹还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渐渐的将她双眼的妆容晕开。眼泪混合着眼线和睫毛膏,在她那张脸上形成了两道痛不欲绝的幽暗黑色。她恨上帝为什么要将她流放到这样的家庭,为什么要让她拥有这样的父母。她恨所有人看自己的眼光,自己就像一个爬满了蛆虫的瘟神。不被理解,不被爱护,被所有人遗弃。 从小到大艾茹只记得自己永远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父母从来没有过夸奖和包容,无论发生什么,他们只会殴打和辱骂。她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很用心的画了一幅画,画面上是幸福的一家人手拉着手,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她兴高采烈的拿给李春花看,可是她却没有等到表扬,而是冰冷的巴掌。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打自己,只记得李春花当时的一句话:“我花钱给你买本子不是让你用来鼓弄这些没有用的东西的,记住了。” 那时候艾茹只觉得脸上和心里火辣辣的疼,那一巴掌让她懂得了自己并不是父母心里所珍惜的宝贝,他们爱得就只有钱。眼泪湿透了那幅让她满心欢喜而又身心俱疲的画。 她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诗人,用犀利的文字描绘出世间冷暖,暖暖的爱、丑恶的人心。这也让艾茹成为了一个成绩很好的孩子,而她却因为父母的吝啬差一点错过了上大学的机会,最后还是用一顿毒打换来的学费。而这样的境遇也让她舍弃的原本清秀的妆容,开始每天浓妆艳抹的打扮起来。她只是想让所有的人都害怕她,其实那颗善良、纯净的心从未改变。 艾茹的心仿佛被一根锈迹斑斑的钉子狠狠地钉在了早已没有了五脏六腑的空空躯壳里,疼痛顺着她的心脏传遍她的每一根手指。她痛苦的大声哭着,她知道即便自己的哭声再怎么大也不会有人来安慰他,更不会有人关心她,何况根本就没有人会听见她在哭,整个屋子里都是那些让人作呕的喧闹声。 “像我这样的一个人,会得到爱吗?”艾茹在心里无数次的问着自己。 其实在她心里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是萧肃,所以才会把萧肃送给她的东西当做是丢掉性命都不会换的宝贝,只有萧肃知道她喜欢什么,也只有萧肃会在她伤心的时候给她暖暖的安慰。但她却一直都不敢将这样的思绪表达出来,她知道萧肃一直都把她当做是哥们,而且像她这样的女孩,又怎么会被喜欢呢。 直到后来莫兰的出现,艾茹就更加打消了自己心里这本就不着边际的想法。她知道自己无法比得上莫兰,看着萧肃对待莫兰的种种,她就会感到上帝将要剥夺她活在世上的最后希望。 “萧肃,如果有一天我说爱你,你会接受我吗?” 第十六章 决定表白 描绘基督在称赞他所疼爱的信徒时就会用到“我的佳偶在女子中,好像百合花在荆棘内。”如果说莫兰就是那个荆棘丛中的孤丽百合,那么萧肃就是那个把她栽到花畦里的辛勤园丁。并不像贵妇那样凸显其高贵,也没有诗人那般的怪癖,为了心中的美丽图画放任自己的爱人生长在如此境地。 除了每天上学外,萧肃已经被老爸禁足好几天了。其实萧城锦并没有责怪萧肃的意思,他只是想让萧肃明白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打架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萧肃,怎么样,你爸爸还不允许你出门吗?”这些日子里莫兰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主动发消息过来询问他怎么样。并不是因为她对萧肃产生了朋友之外的好感,而是莫兰觉得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如果萧肃他们不帮助自己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害的人家赔偿了2000元,还要被家人惩罚。她不只是发给萧肃一个人,还有艾茹,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艾茹一直都没有给她回复,现在她只求艾茹那边不要发生什么大的乱子才好。 萧肃“嗯呐呗,老爸就差给我套上手扣和脚镣了。”萧肃每一次都会及时的去回复莫兰的消息。 莫兰“我感觉好自责,因为我一个人让你和艾茹受这样的罪。” 萧肃“莫兰啊,你完全可以问一问我有没有吃完饭,或者是心情如何的话。” “又没有人会去怪你,而且这些都是我们自愿的。” 莫兰“像你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会不吃饭吗”一个流汗的表情。” 萧肃“我怎么就不会不吃饭,没准真的就没有吃饭呢。” 莫兰“那你吃饭了吗?” 萧肃“吃了。” 莫兰“......” “这几天,我给艾茹消息她都没有回复,会不会是在生我的气?” 萧肃“这几天我也没有见到艾茹,午饭的时候听朵儿说她已经好今天没来上学了。” “不过你放心,我这个哥们完全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生气。可能有其它的事情吧。” 莫兰“真的吗,我好担心。” 萧肃“把你的心安稳的放在肚子里吧,不介意的话放在我这也可以。” “还有,多关心关心我,那样我会很开心。” 莫兰“不可能,能不能不要再那么臭不要脸了......” 距离恒一迎新晚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校园里的气氛又开始热闹起来。同学们每天最常谈到的话题就是晚会上那些可能会出现的节目,而那些有节目的同学每一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很多女生都很期待萧肃能够再一次用一首歌点燃她们那颗躁动的心。可是萧肃却根本就没有报名参加,而且今年他并不愿意在上台了,他关心的就只有怎么样才能让莫兰对自己热情一点。 中午的时候,萧肃和宫渊早早的就出现在了食堂。最近不只是艾茹,就连宫渊也同样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以前他总会和萧肃形影不离,但现在却也学会了失踪。他总是不定时的不见了踪影,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一起和萧肃吃午饭了,甚至萧肃都不知道他人去了哪里。萧肃有那么一个瞬间还以为他跟艾茹一起私奔了呢,可转念想想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宫渊,你小子最近怎么神神秘秘的?”萧肃问道。 “我想一个人待会,最近感觉你很烦。”宫渊淡淡的回答,看不出任何掩饰。 “我靠,不会吧,你小子都烦我了,莫兰她也觉得我很烦。”“我感觉你们挺像的,你们有没有人性啊?” “谁让你长了一副令人讨厌的嘴脸的,是不是,萧肃小弟弟。”艾茹的声音传了过来。 萧肃看着消失了好几天的艾茹显得有些激动,忙乱的挥舞着他那只像女生一样修长精致到不可理喻的爪子。 艾茹和朵儿坐了下来,可以清晰的看见她嘴角上被艾三打伤后愈合留下的黑红色痂皮。 “哥们,你的嘴巴是怎么搞得,他们又打你了?”像父母这样的字眼在艾茹的心里永远都是无法接受的禁语,萧肃也明白她心里的灰暗,所以用“他们”来代替。 “嗯,习惯了。”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艾茹总是从容的用她的微笑去面对,萧肃看见她的笑容自然也就放心了。宫渊也同情着艾茹,他知道和艾茹比起来自己的遭遇根本就不算什么,真不知道从小到大她是怎样坚持下来的。 莫兰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她看到艾茹的出现,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一大半。“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莫兰问道。 “当然可以,谁敢不让你坐。”萧肃看到莫兰急忙上前搭话。莫兰坐了下来,在她看到艾茹的伤口后又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艾茹,你受伤了,怎么弄得。”莫兰关切的问道。 “被我爸爸打的。”说到“爸爸”时艾茹的手指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眼睛也微微眯起。但顾及到莫兰还不知道自己的家庭还是说了出来。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的你被打。”莫兰自责道。 “没关系,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是因为一些别的事情。” “那就好,这几天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我这个朋友呢。” “怎么会呢,我要是放弃了你这个朋友,萧肃那家伙还能饶了我。”艾茹深邃的瞥了一眼萧肃,让人看不懂,视乎这个眼神里面有很多故事一样。 “艾茹,你干嘛这么看我啊,我可不敢把你怎么样。”萧肃被艾茹看得浑身上下像是触电了一样,瞬间就起满了鸡皮疙瘩。 “还是说说你吧,朵儿说你几天都没来上学,干嘛去了。” “你是在为我担心吗,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艾茹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你干嘛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啊,除了朵儿,你和宫渊最近怎么都怪怪的,这几天,他也会不定时的不见了人影。我都以为你们两个私奔了呢。”说道喻朵儿,她现在正细嚼慢咽的享受着盘子里的食物,根本就没有好好在听他们的对话。 “亏你也想得出来,没大脑。”艾茹说道。 “是啊,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像他这样不知道脑子长在那里的人能够联想得到。”宫渊也跟着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靠,你们两个还说没事,什么时候变成统一战线了。” “你们这么做会让朵儿伤心的。”喻朵儿听见萧肃提到了自己于是放下筷子迷茫的看着他“我怎么了吗,刚才好像听见你们在说我。”原来喻朵儿什么都没有听见,这让萧肃深深的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好吧,你们都这么对待我了。”“莫兰你呢,我们结盟吧,一定会成为最和谐的搭档的。” “我看你还是自己跟自己结盟吧,我怕侮辱了你的智慧。”“我吃好了,你们慢慢聊吧,艾茹没有事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走了。”说完,莫兰便端起了餐盘走了出去。 “莫兰......莫兰”莫兰并没有理会萧肃。 “好吧,老天是注定要让我孤独终老了。”萧肃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大家就这么尴尬的坐在那里,谁都没有先离开,但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食堂用餐的学生渐渐的变少了,安静的有些冷。还是萧肃第一个打破了沉寂,抬起头认真的对着他们三个说道:“我想,是时候向莫兰表白了,有什么主意吗?” “认真的吗”艾茹问道。 “嗯,认真的。” “不怕被拒绝吗?”宫渊接着问道。 “不怕,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还差一个适当的契机。” “好,那我给你一个意见。”艾茹的脸上从未有过的平静。 “什么意见?” “迎新晚会。”只是淡淡的四个字。 “我明白了,哥们谢谢你。”听到萧肃说谢谢,艾茹只是朝着他摆了摆手,并没有多说什么。 “萧肃哥加油,我相信你。”喻朵儿握着拳头做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四个人少有的平静好像预示着什么,萧肃也不知道在宫渊和艾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总是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安,或许是这些天以来的事情太多了让自己多想了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利用迎新晚会向莫兰表白,虽然这件事情的成功率低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他还是要试一试。 第十七章 情非得已 三天前 萧肃和艾茹离开警察局后,点K的事情也总算有了结果。莫兰这些天一直在为这件事情感到担忧和自责。她不知道萧肃和艾茹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家人,而且要不是因为帮自己,他们也不会既赔了钱又受到了责骂。 同时她也很欣慰,没有想到萧肃和和艾茹会在自己陷入窘境的时候出手帮助自己。特别是艾茹,她们素未谋面,艾茹却没有二话的挡在自己的面前。如果是换做莫兰自己,她恐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起艾茹挺着胸脯挡在自己面前和那个妖艳女人对峙,还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像是一个能够抗住事情的大姐姐。看来学校里的传闻说艾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混,坏女生也并不可信,其实艾茹并没有他们说的那般不堪入耳,相反她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只是外表给人的感觉坏罢了。还有萧肃,尽管他总是那样的臭不要脸,但也总是能够做出让人非常暖心的事情。比如上一次他为了自己唱的那首歌,还真的是被感动到了呢。 莫兰知道萧肃对自己的意思,她知道萧肃喜欢自己,但是自己完全对他没有感觉。萧肃的性格适合做一个很好的朋友,并不适合成为恋人。而且莫兰的内心之中视乎还有着那么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只有她自己清楚。 莫兰的家住在距离S市不远的D市,高中的时候就是班级里的才女,不仅人长得漂亮,绘画的水准也极高,而且从来不会因为绘画而耽误学习。高考结束后,凭借着她的成绩和绘画上的过人天赋。几乎没有浪费过一点力气就考进了恒一大学的美术系,而且她还是除了宫渊外整个美术系里刚入学没几天就格外引起系老师关注的学生。 萧肃,宫渊,艾茹,喻朵儿。莫兰在入学的时候就有听到过他们的事情和每个人的性格,她知道他们四个人被全校学生封为恒一版本的神奇四侠。点K这件事后莫兰已经对萧肃,艾茹,喻朵儿有了些了解。可是关于宫渊,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只是在萧肃的身边见过他那么几面罢了。虽然宫渊也是美术系的,而且还被誉为美术系首席大才子。尽管这样,莫兰也只是听说他这个相貌、才华兼得的学长绘画才能非一般人能及,但是这个人不容易接触,至于别的,她也就不了了之了。 午后的油画教室或者说整个美术系都会变得格外清静。告别往日的阴沉多雨,这一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风也并不算大,只是有着强烈临近冬天的寒冷。作为靠着手吃饭的人,莫兰早早的就戴上了厚厚的棉质手套,她害怕双手被冻得麻木导致下笔后出现与自己想象相反的结果。她坐在木质的椅子上调试着手中的颜料,直到调试出想要的颜色才开始下笔。一件白色的毛衣永远都不会因为斑斓的色彩而被弄脏,她总是那样的简练,干净。 油画教室的设计风格非常古朴,大多数的装潢都是以木料为主。亮的可以倒映出景物的大理石地面,木质的墙壁上面挂满了同学们的作品,有些作品的主人早已毕业多年,但它们仍旧没有带着一丝灰尘的留念着。白色的石膏人像被随意的摆放在各种架子上面,同样随意的画架搭在教室里中不同角落。而这些都是同学们按照自己的意愿摆放的,他们的老师也总是告诉他们,艺术家们的生活处处都存在着美丽,不要让规矩的线条影响到自己的灵感。 天空带着些许的幽暗,树梢,地面堆满了金黄色。女孩带着厚厚的围巾,面带不舍想要拉住站在她前面男孩的手。而男孩始终没有回头,他的脸很模糊,看不出表情,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他已经不爱她了,但她还是要舍弃自己仅存的那么一丝自尊去试着挽留。可她却永远都不会知道男孩从来不曾对她产生过一点的爱,一点都没有。这就是莫兰正在描绘的景象,她将细节处理的非常生动,颜料的色彩也堪称完美。就是这样一副画,然而站在观赏者的角度去看,你就会发现像画中描绘的景象一样,它透露出一种浓烈的忧伤。这种忧伤已经融入进了每一滴颜料曾现在画布上面,你甚至会发现,女孩的眼里可以看出晶莹的泪。多么的不舍,多么的造化弄人。 这幅画的名字叫做“挽留”一个女孩想最后一次去留住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孩的心。虽然这样的题材和画风带着一些非主流的气息,但是明眼人都会被它显现出的深深阴郁所感动。 “这么浓重的忧伤,不像是随便画画的吧。”不可割舍的情节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莫兰手中的画笔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斑斓的色彩由一点扩散开来渲染着干净的地面,为色彩的生命殿堂增添了浓重的一笔。 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皙的脸庞。清澈明净,一副不属于世间之物的透彻,散发出清新的淡淡香气。但是看到这样一张脸,总会让人觉得哪里存在着一丝不和谐。这个人的眉毛皱的很紧,没有半点的开朗。没错,打断莫兰的人正是宫渊。 对于宫渊的突然出现,莫兰多多少少的还是感到了意外。这个在美术系里最神秘的、被无数女生推崇的绘画天才竟一声不响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仔细想想视乎也并不感到奇怪,宫渊是萧肃最好的朋友,一定是萧肃那个家伙让他来找自己的吧。 “吓到你了吧,对不起。” “没关系,你是宫渊吧,找我有事吗?”莫兰问道。 “没什么,听系里的老师说你是新生里面最有天赋的,我想看看你的作品。” “这样啊,他们还真的是有些夸大了。”“我还以为是萧肃叫你来的,看来我误会了。” “不是,萧肃他不知道我来这里。”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没有看到。” “有一会了,看到你那么认真,就没有打扰。” “你为什么会看出我这幅画里存在着浓重的忧伤。”虽然莫兰对这幅作品的展现就是这样,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宫渊,她想知道,美术系的天才能够看出些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你描绘的是一场失败透顶的爱情,你把现实中的忧伤透过色彩带进了画作里。”“或许这一定是你所经历的对吧?”宫渊完全站在了欣赏者的角度去评价这幅画,却没有想到他说完之后莫兰的心里纠结着咯噔一声。 “好了,不要再说了。”“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只是简单的挽留爱情而已。”莫兰回想着不被人知的过去,内心的防线早已到达了她所承受的范围。 “这只是我想的,如果说错了什么你不要介意。”宫渊知道莫兰一定是一个有着刻骨铭心的故事的人。 “如果你不是很忙的话,我想我们可以一起探讨一下绘画方面问题。”宫渊直截了当的说道。 莫兰的心情因为宫渊的一句话变得恍惚,宫渊的形象也从这一句直挫痛处的话在莫兰的心里大打折扣。但莫兰还是不愿意拒绝这一次和天才探讨的机会,也许会对她有很大的帮助。 就这样,两个人坐在一起开始创作,而在和宫渊接触后,莫兰也不得不承认宫渊确实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人,天才二字,绝对不虚此名。时间渐渐的流淌着,阳光也渐渐的滑落下玻璃窗子,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两个人就像是遇到了彼此的知己,很多的问题需要探讨,无法用时间衡量。 一天前 “莫兰,你知道萧肃喜欢你吗?”这两天里,两个同样不喜欢多言的人视乎相处的很融洽。宫渊和莫兰的谈话也开始不避讳什么。 “知道。” “那你会接受他吗?”宫渊问道。 “不会,干嘛问这些。”莫兰开始有些怀疑宫渊是不是萧肃派过来的说客打探自己的心意。 “如果我说,我也喜欢你呢。” 宫渊的这句话瞬间就在莫兰的心脏里炸开,她不明白宫渊为什么会这样说,即便他喜欢自己,那萧肃呢,他又把萧肃当成了什么。这让两天来刚刚建立起的友谊瞬间破碎。 “请你收回这句话,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我要回去了,别再说这样的话了。”莫兰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包想要离开。 “我是认真的。”宫渊拉住了莫兰的手,诚恳说道。 “好,就算你是认真的,那你把你的好朋友萧肃放在哪里?” “我只知道喜欢你,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真没有想到宫渊你原来是这样的人,虽然我不喜欢萧肃,甚至还有些讨厌。”“但我已经把他当做了我的朋友,还有艾茹和朵儿。”“本来我还在欣喜着你也成为了我的朋友,但是我发现我错了,像你这样的人不值得我去用心。”莫兰挣开了宫渊的手,走出了油画教室。 “你可以考虑,如果你愿意。”宫渊提醒道。 “别可笑了,萧肃真是瞎了眼。”莫兰只狠狠地留下这样一句话便离开了。 第十八章 十二篇日记“心殇” 10月1日晴 国庆节吗?大家都回家去享受假期了,寝室里孤单单的只剩下我一个人。尽管她们总是孤立我,但还是人多一点会比较热闹吧。学校里面根本感受不到一点节日应该有的气氛,无聊的看了一上午的国庆阅兵仪式。我也好想去到首都看一看帅气的兵哥哥啊,如果真的可以,但愿笨笨的自己应该不会走丢掉就好。 来到S市也有一个星期了,对待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切都显得那么忙乱,摸不到头绪。好想念身在L市的爸妈啊,身为教师的他们每一天都会对我非常的严厉,现在想想严厉也是一种幸福。自己一个人真的好孤单,我又不懂得去与人沟通,可笑的连一个普通朋友都没有。 10月26日小雨 我现在的心情就像是今天的天气一样,好想大哭一场。她们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那个超级阴暗的地方,我好害怕。为什么她们总是喜欢捉弄我,本来以为大学的生活会有些不一样的。或许我就是一个不知道反抗的胆小鬼吧,我能带给别人的快乐就是被人捉弄后一脸害怕的要死的表情。 希望今天的事情不要影响我的睡眠,不然又要被噩梦惊醒让大家笑话了。 11月3日晴 今天在路过美术系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好帅的男生。如果非要用一个形容词的话,那么我的心里小鹿乱撞了。幸亏距离比较远,而且那个男生也并没有注意到我这个渺小的存在。要不然那个时候红红的脸该怎么办,一定会很尴尬的。 好想走过去和他说话,可是每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都会默默的放弃。走过去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连打声招呼我都觉得好害羞。什么时候自己的性格可以改变一下,我要勇敢一点点。 11月5日晴 好幸福,今天又见到了那个男生。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帅帅的男生,但是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嬉皮笑脸。我讨厌嬉皮笑脸的男生,喜欢那种高冷一点的。那个男生就属于那种我喜欢的类型,好帅啊,他已经成为了我心目中的男神。 12月9日多云 我有了来到恒一后的第一个朋友,她叫艾茹。我叫她艾茹姐。 下午的时候在食堂后面我被几个女生欺负,她们拉着我的头发,骂我是胆小鬼。 幸亏艾茹姐出面帮助了我,还帮我擦眼泪。 她带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嘴巴上面叼着烟卷,浓妆艳抹的,像是一个KTV里的坐台小姐。虽然我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坐台小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但是看小说里面写的就像艾茹姐的这身打扮一样。 但她其实并不是那样一个人,骂走了那几个女生后她就一直都在安慰我。原来她和我一样也是文学系的新生,她叫我遇到什么困难就可以去找她,真的有那么一点大姐姐的样子。 12月12日大雨 出门的时候忘记了雨伞,好大的雨啊。我就这样被淋成了落汤鸡,还有些感冒。不停地打着喷嚏,热水喝到嘴里居然感觉不到烫。天气变得好冷,视乎要下雪了。 虽然很衰,但今天我也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我心目中的男神居然是艾茹姐的朋友。 原来他叫宫渊,好酷的名字。和他本人的性格一模一样。 但是他好像不是很喜欢说话,而且一副并不喜欢艾茹姐的样子。不过没关系,我要试着去接近他。 现在我又多了两个朋友,一个臭不要脸的萧肃哥,还有心里的那个他。 3月6日晴 又回到了恒一,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我是有多么期盼着能够回家。但现在我却希望能够在学校里面待得久一点,因为我想每一天都见到宫渊。这个假期一直都不好意思去联系他,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翻行李的时候看到了过年的时候妈妈送的一件白色衬衫,感觉好老气啊,我得赶紧把它藏起来,不要被笑话。记得那时候妈妈对我说“我们朵儿长大了,是个漂亮的孩子。”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妈妈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为了你和老爸,还有我的男神,我要试着改变自己,不要成为那个所有人心中的胆小鬼。 4月12日多云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和宫渊之间的距离那么的遥远。他知道我喜欢他吗?视乎学校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他对我的冷漠让我感到心里好难受,难道要我去向他表白吗?说真的,我不敢去面对他。我害怕对一个喜欢的人说出心里话,更害怕他会拒绝我的表白。 每一次见到宫渊我都会脸红,萧肃哥和艾茹姐也总是在我最尴尬的时候去拿我的脸取笑我。好讨厌他们啊。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其实也是很漂亮的啊。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配不上宫渊的。朵儿,加油。 5月28日晴 我受伤了,脸上多出了几道愤怒的手印。美术系的几个女生在操场的角落里威胁我,她们都是喜欢宫渊的,合起伙来想要打消我心里对宫渊的念头。她们朝着我的脸不停的甩着耳光,拉扯着我那件心爱的衣服。“婊*子、贱*人、骚*货”这些听起来刺耳的词语从她们的口中骂出来,让我心灰意冷。 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甩耳光,那种滋味真心的不好受。多亏了艾茹姐和萧肃哥,不然的话真的不知道她们还要用到什么样残忍的方法对付我。那时候害怕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我不知道什么是反抗,只是默默的承受着。喜欢一个人究竟要经历多少像今天这样的磨难?我开始有些打退堂鼓了,眼泪对于我来说就是不值钱的液体,活了这么大不知道流了多少。 9月9日晴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也成了大二的老生,不知道会不会有学妹叫我学姐呢,好期待啊。 最好不要被学妹欺负,好丢人。不对,我应该往好的方面去想,干嘛总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最近我们四个人被学校里的同学命名为恒一版的神奇四侠,他们三个都觉得很土气,为什么我会感觉酷酷的样子。那我一定是隐形女,宫渊就是我的男友神奇先生,艾茹姐的火爆脾气就是霹雳火,萧肃哥就是那个丑丑的石头人。我们要去拯救地球一起对抗邪恶的毁灭博士。这样的话最好不要让萧肃哥知道,要不他一定会骂街的。 9月18日晴 今天在点K唱歌的时候,我们成功的扮演了一回侠士,虽然我只能算得上半个。莫兰遇到了危险,神奇三侠成功的将她解救。那时候我被吓得半死,差点哭了出来。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总算了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进步。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莫兰,她是一个美术系的新生,萧肃哥喜欢的人。区别于我的平淡和艾茹姐的妖艳,莫兰简直漂亮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看着她又想了想自己,我们简直没法比较。 想起萧肃哥为了莫兰打架时帅气的样子,如果把主角换成我和宫渊那该多好啊。宫渊抱着我然后用他那冷漠的表情说道“敢动老子女神,活腻了吧。”上帝啊,原谅我的花痴吧。 9月26日阴 我的世界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彻底崩塌了,心中所有对宫渊的美好幻想全部都被无情的撕碎。 我鼓足了勇气想要向宫渊表明我的心意,可是我却看到了宫渊拉着莫兰的手说他喜欢她。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敢在继续猜想故事的结局,只是哭着跑了出去。所有的勇气都在那么一瞬间烟消云散。这就是上帝和我开的一个玩笑吗,那样的真切,那样的撕心裂肺。 我好恨莫兰,为什么她要出现在属于我们的美丽童话里,不带一丝犹豫的抢走了我的王子。 我又该怎样去面对萧肃哥,难道要我告诉他,他拿命去珍惜的哥们喜欢上了他最喜欢的人。这样的晴天霹雳会不会让我们四个人的关系就此化为乌有。所有美好的过去全部都从来不曾上演过吗? 我要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想看到这样不情如人意的结局。我必须冷静,丢下那颗无法愈合的心。这是我这个胆小鬼唯一能做的事情,我必须坚强起来。我也要挽回我的宫渊,哪怕最后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我也心甘情愿。 第十九章 变态闻欣欣 恒一大学迎新晚会办公室,萧肃正赖在这里不走。他想利用迎新晚会的契机向莫兰表白,但是今年他并没有参加报名。管理这次迎新晚会的老师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周扒皮,他叫闻欣欣,一个大男人取了一个如此女性化的名字还真是不能够让人理解。除了极端的不得回报绝不付出,他还有着一项人神共愤的劣迹。那就是好色,他只对学校里面的女同学感兴趣,据说还曾经骚扰过学校里的某位女同学。而且他超级讨厌长得好看的男同学,应该说是嫉妒,他嫉妒任何人长得比他帅。看见萧肃这次居然遇见了闻欣欣,同样待在办公室里的其他同学也为萧肃捏了一把汗,他这次碰到的可不是一般难啃的骨头。 闻欣欣总是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典型的斯文败类。没人知道为什么学校会把这样一场重要的晚会来交给像他那样的老师去管理。这让每一个同他办公的学生会成员都苦不堪言。 “闻老师,怎么样,同意了吗?”闻欣欣告诉萧肃考虑一下让他等等,可是萧肃已经站在他的面前等了一个多小时,两条腿都已经不听使唤了,于是双手主在办工作上面问道。 “急什么急啊,你急,我还急呢,你看看,你看看,我这里这么多节目要处理呢。”“还有不要叫我闻老师,请你叫我的英文名April。”他这么一说,办公室里的其他同学就有些忍不住要偷笑。英文名,还April,萧肃听他那娘娘腔的语气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忍不住想要吐。 “那艾老师,我可以上台了吗?”萧肃急切的问道。 “是April。”闻欣欣再一次纠正道。 他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不紧不慢的喝着水,吐出了一大口热气。“这个萧肃啊,老师和你说,这一次你不能上台了,节目都已经定下来了,总不能为了你一个人再去更改节目单吧。” “合着您让我在这站了一个多小时就是要跟我说我不能上台啊。”萧肃瞪着眼睛,有些恼火了。他真的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假女人残暴的拖到走廊里暴打一顿。 “你不要激动嘛,老师这也是为了其他的同学着想吗。” “老师,我想一定有很多的同学希望我上台的,我如果不去那一定是一种损失,你们说对吧。”萧肃对着旁边的其他同学问道。看到萧肃这么说,几个女同学欢喜的点着头,可是看到闻欣欣的脸后又开始不情愿的摇着头。这也让萧肃非常的无奈。 “我知道,你萧肃在恒一的知名度蛮高的,可是在我这你什么都不是,想要上台,等到明年再说吧。”闻欣欣斩钉截铁的否定了这件事情。 “我可不敢,我哪有什么知名度啊,比起老师您,我还差的远呢。萧肃故意抬高了声调,变着法的去损闻欣欣变态。 “你说什么呢,滚蛋。别让我在看见你。”闻欣欣发火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好好好,老师再见”萧肃在离开的时候还朝着闻欣欣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示意他“算你狠。” “你们大伙都看看啊,看看啊,这都是什么学生啊,哪有这么和老师说话的,真气死我了。”闻欣欣对着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埋怨道。可尽管他这样说,办公室里还是出奇的安静,他们都在心里默默的赞同着萧肃这样的做法。这些天来他们被闻欣欣折腾的够呛,也终于有人为他们出气了。 萧肃走在去到文学系的路上,这样的事情指望宫渊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还得去请教艾茹才行。 “闻欣欣吗?那个变态,我就知道你去求他一定会吃瘪的。”艾茹早已经在心里咒骂了闻欣欣一万遍。 “大姐,你就是诸葛亮在世,赶紧的,出出主意吧。”艾茹就是萧肃唯一的依靠,当然,只是在出谋划策的方面。 “凭什么你一有事就找我啊,找你的好兄弟宫渊去啊。”艾茹视乎对待萧肃这种只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做法有些不甘心。 “好大姐,我不是指望不上宫渊吗,你就是我唯一的依靠了。你要是不管我,那我就得去投河自尽。”萧肃撒娇道。 “真是被你恶心死了,大男人撒什么娇啊,怎么去了闻欣欣那里一次变得这么恶心,是不是受到了他的传染了。”“我才不管你呢。” “咱俩不是说好的吗,我给你买烟你帮助我追莫兰的。”萧肃拿出了答应艾茹条件这件事。 “你答应我的条件,是让我帮你追莫兰,不是追闻欣欣。” “我靠,你还说我恶心,我连闻欣欣到底是男是女还没分清呢,我还追他。那是你想多了,我不搞gay,更不搞像他那样不男不女的gay。”萧肃的这句话把艾茹逗得呵呵直笑。 “那你跟他去厕所看看不就知道了。”艾茹笑着说道。 “我害怕他把我吃了。”萧肃害怕的说道。 “哥们,咱不聊他了,我就求求你了,快想想办法吧,回头我给你买好吃的还不行吗。”萧肃接着利用各种诱惑去求艾茹。 “好啊,那就一言为定,给我买好吃的。”不等萧肃反悔,艾茹就果断痛快的答应了。这让萧肃瞬间无语,又一次被艾茹算计到了。再一想他也认了,只要艾茹能帮自己想出解决办法,别说是好吃的,什么都愿意了。 “好啊,姐妹,你真是没谁了,在这等着我啊。” “那当然,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艾茹骄傲的说道。 “好吧,你厉害,有什么办法吗。”萧肃问道。 “有啊,早就想好了。”你过来,艾茹把萧肃拉到了自己身前,对着他的耳朵说着悄悄话。 不得不承认艾茹想点子的速度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火箭发射器,快到让你无法想象。一场玩坏闻欣欣这个变态的大戏就要上演,但同时艾茹也正在为自己的心思做着打算,没有人知道她现在的想法。 第二十章 色诱闻欣欣 迎新晚会的程序非常复杂,对于主办人员来说其难度不亚于让一个初学者去做一道非常烧脑的高等数学题。老师们还好,学生会的成员们就不同了。面对着其繁琐的程序,每一个人都忙得焦头烂额。而闻欣欣呢,他每天只需要品尝着他的咖啡闲上一整天。所有的节目,他喜欢的就会多瞄上几眼。不喜欢的呢,不经任何考虑,不管你的节目多么的新颖,多么的引人注意,都会被他直接pass掉,不留任何余地。 忙碌了一整天,所有的学生都叫苦不堪,可面对这样一个甩手掌柜,他们也只好隐忍,毕竟谁都不愿意去得罪这样的一个老师。 闻欣欣又度过了平淡的一天,安静的时候他也会坐在那里小憨一会,大家都怀疑他晚上究竟还能不能睡着。傍晚,闻欣欣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套上了自己的外套走到镜子面前自恋的审视起自己。摸着细腻的皮肤,他不禁的感叹自己好像又便帅了一点。但是他除了皮肤比较白以外,真的没有任何的美感可言。都说一白遮百丑,可是即便再让他白上那么几分,也找挡不住他的丑陋。 临冬的天黑的特别早,气温每一天都会下降那么几分。露天停车场静的很,其他的老师早就已经下班了。闻欣欣虽然撒手不管晚会的事情,但是一些细节上的,最后还是要由他来定夺的,所以他是学校老师里面走的比较晚的一个。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闻欣欣搞定了晚会的事情,正走在取车的路上。一辆粉红色的甲壳虫,没想到他的喜好竟同他的性格一样奇葩。 走到车子的旁边,他正准备打开车门。但一个甜美的声音却叫他停住了动作。 “闻老师,这么晚了才下班吗?”闻欣欣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短裙的女生正朝着他微笑。这个女生一脸妖艳的妆容,露肩上衣,短裙,黑丝,高跟鞋,非常漂亮,且妩媚动人。闻欣欣看着她目光变得像电子眼一样不停地在女孩的身上扫来扫去。从上到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女孩的风骚打扮看得闻欣欣不停的咽着口水,色眯眯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将她吃掉。 “闻老师,你还好吗。”女孩问道。 “好,好,好的不得了。”闻欣欣说出口的是他现在的心情。 “这位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闻欣欣收敛着自己的变态思想问道。 “我就是想和闻老师您谈谈心,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看这大冷天的,你还穿的这么少,要不我们到车上坐着谈吧,你说好不好。” “好啊,好啊,还真的是有些冷呢。” “请吧。”闻欣欣打开车门,做出了请的手势,示意女孩上车。女孩倒也不拘束,从容的坐进了车子。闻欣欣也打开另一面的车门坐在了女孩的旁边,紧紧的靠着女孩。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闻欣欣问道。 “我叫艾茹,我是文学系的,一直都仰慕闻老师的文采,所以才这么晚打扰闻老师。”“其实呢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求闻老师,希望您能够答应。”原来这个女孩就是艾茹,她是来色诱闻欣欣的。听到艾茹有事情要请求自己,闻欣欣顿时来了精神。有了请求就一定会有报酬,闻欣欣不傻,这是他惯用的手段。想着到时候这么漂亮的女生会任凭自己指挥,他就不得不色心大起。 “艾茹同学啊,名字蛮好听的。”“文学方面的事情我们日后可以有时间慢慢的交流。”“你先说说什么事情老师可以帮忙吧,如果可以的话,那老师一定会尽力为你解决的。”闻欣欣用自己那娘娘腔的调调说着,还不时色眯眯的瞄了几眼艾茹,用手拍了拍艾茹的大腿,不停地抚摸起来。暗示着一些没有营养的东西。 感受到闻欣欣的大手占着自己便宜,艾茹心里乐开了花,她知道这个变态已经起了色心,正朝着自己挖的陷阱渐渐的靠近。虽然听着他的声音艾茹就会莫名的感到恶心,但她还是忍了,心想一会有他哭的时候。 艾茹又向闻欣欣的身上靠了靠,用自己漏出来的肩膀紧贴着闻欣欣。 “我听说老师您是主管这次迎新晚会的人,我从小就特别喜欢跳舞,也想上台去表演自己的节目。”“但是由于前一段时间生病请假所以错过了报名的时间,不知道老师能不能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呢。”艾茹憋着声调,一副甜美的声音。 听到艾茹的请求后闻欣欣放下了抚摸着艾茹大腿的手,故作思索状,一脸为难的表情。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是简单的一句话,他这样做就是在欲擒故纵。 “老师您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我真的好想上台啊。”艾茹视乎要哭了一样,眼泪就在眼睛里面打着转,不得不再一次称赞她的演技,简直一流。 看到艾茹要哭了,闻欣欣邪恶的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安慰道“艾茹同学,你不要难受过,其实呢,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够解决,那就要取决于你能不能够让老师开心了。”艾茹并没有反抗,就顺从着闻欣欣。 “真的吗,如果可以,您的任何需要,我都可以答应。”艾茹的这句话让闻欣欣觉得有机可乘。这样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女,他能不接受吗。 “老师,你真好。”艾茹把头完全藏在了闻欣欣的怀里,不让自己的脸露出来。闻欣欣也开始觉得自己得手了,开始用手去抚摸艾茹的肩膀。车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暧昧起来,躁动着每一丝空气,随时都可能被一些举动点燃。 “老师,我觉得车里面有一些闷,能把窗子摇下来吗。”面对这样的请求,闻欣欣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便摇下了车窗。可是他却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闻欣欣刚刚摇下车窗,一只拿着手机的手就从外面伸了进来开着闪光灯对着里面来了张十连拍。闻欣欣的脸清晰的出现在镜头里面,他手中的动作也被完完全全的抓拍到。可是却不看出那个女孩是谁,因为艾茹把头藏在他的怀里就是为了去躲避镜头。 闻欣欣已经完全傻眼了,看着拍完照伸出去的手,一脸的茫然。这时一个脑袋伸了进来,一脸比他刚才还要邪恶的对着他笑。拍照的人就是萧肃,这个计划就是为了闻欣欣去准备的,而利用的就是他那无法改掉的好色心理。 “闻老师,哦,不对,应该是April,您真是好雅致啊。” 第二十一章 静默无言但又心有灵犀 “萧肃,你要干什么。”闻欣欣一脸惊恐的看着萧肃。此时艾茹已经走到了车子下面,萧肃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钻进了车子里面。 “没事啊,本来我是来停车场吹吹风的,没想到却看到了闻老师您这般雅致。”萧肃的嘴巴已经咧到了耳根子的下面,一脸的邪恶,他的这幅嘴脸顿时让闻欣欣起了寒意,他特别想知道萧肃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 “萧肃你听话,把你的手机给老师。”听到闻欣欣的话,萧肃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拿着手机伸到了闻欣欣的面前。“好吧,那就给你吧。”闻欣欣大喜刚要接过手机,可是萧肃的手突然又缩了回去,开始大笑了起来。“想要吗?”“你做梦去吧。” “好你个萧肃,我明白了,你和她在给我下套对不对,真以为我怕你不成。”闻欣欣的嘴巴真是硬的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可以表现得这般强硬。不过萧肃知道,他那都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把手机给他,那自己才是真的傻子呢。 “看来闻老师您对手机里的内容没有兴趣喽?” “没有,那种东西都是你们陷害我的,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怕。” “既然闻老师对这个没有兴趣,那我不知道恒一大学里的学生和老师们有没有兴趣呢,要不然,我把刚才闻老师的一举一动发到学校的论坛里面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影响。”萧肃的话渐渐的攻破着闻欣欣的防线。 “你请便,你放到那个上面,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也逃不了干系,我可以说是她主动上车来诱惑我的。” “是吗,那老师您带好眼镜好好看一看这几张照片。”萧肃拿着手机摆在闻欣欣的面前,一张一张的翻弄着手机里的照片。闻欣欣紧张的不停的咽着唾沫,他感觉心脏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浑身上下的血液颠倒着流淌,整个人就要昏了过去。 萧肃拍的所有照片都清晰的记录着闻欣欣的脸,哪里能够看到什么艾茹,只能看到一个女孩子趴在他的怀里。 “萧肃,你到底想怎么样?”闻欣欣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娘娘呛,只不过现在是伴随着惊恐的那种娘娘呛罢了。 “我不想怎么样,该说的,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面我都已经和你说过了,你懂得。”萧肃不愿意把事情说的太清楚,他知道闻欣欣的心里有数。 “萧肃,上台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不要说区区的几张照片,就算是你今天杀了我我也不会同意的。”闻欣欣视乎把事情否定的很坚决。 “您多想了,我怎么会杀了您呢,再说了,现在是法制社会,杀人可是要犯法的。”“像我这么乖的孩子怎么会去杀人。”“既然您不愿意让我上台那就算了,我先走了。”萧肃始终带着微笑,他走下了车子拉着艾茹朝外面走去。闻欣欣就这样透过窗子愣愣的盯着萧肃的背影。 萧肃走着走着突然开始大声嘟囔了起来,他说道:“哎......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老师就这么完了。”“真不知道校长知道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办,况且还是一个有过类似劣迹的人,同学们该怎么看他啊,看来以后他是不能在恒一生存下去了吧。 “我同意你上台。”闻欣欣对着快要走出去的萧肃叫道。听到萧肃的话,他真的吓坏了,心想自己真的就要如萧肃所说的就这么完了,他不甘心,所以才转变了态度。 萧肃回过头,用手挡在耳边冲着闻欣欣吼道:“老师,您说什么,外面风太大,我听不清。” “我说你可以上台了。”“你可以上台了。”闻欣欣嘶吼着把这句话重复了两遍,他的心里既愤怒,又害怕。 “这样啊,我听到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老师您了。”萧肃做出一个抱拳的动作,示意辛苦闻欣欣了。 “那我的照片你呢?”闻欣欣最担心的就是萧肃把自己的照片外泄出去,所以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忘记。 “照片吗,等到我安全毕业的时候自然会还给你的,不要着急哦。”萧肃当然也不是傻子,这么快就把照片给他,那以后自己在恒一还会有好日子过吗,他当然要留这么一手。说完这句话,他和艾茹很快就消失在了停车场。 闻欣欣落魄的坐在车子里,一向阴险的他这一次却被深深的算计了,而且还是这个学校里的学生。他不甘心,但是也无济于事,他的把柄还在萧肃的手里捏着,看来好久他都不会睡上一个安稳一点的觉了。他现在只想着什么时候萧肃开心了能赶紧把照片还给自己,然后他在狠狠的修理萧肃,为自己报仇。 萧肃拉着艾茹来到了学校的礼堂,这个时间,礼堂里面不会有任何的人出现。他拉着她,有那么一刻他们真的就像是一对情侣,恒一版本的史密斯夫妇。刚才那一场玩坏闻欣欣的大戏,他们两个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默契值报表。 在前排的椅子上,他们为了刚才的事情而感到高兴。两个人大笑了好久,随后又开始沉默。萧肃的衣服还披在艾茹的身上,艾茹拿出一支烟来塞到嘴巴里面。随后她又拿出一支递给了萧肃,他看了看并没有拒绝,同样把烟放到了嘴巴上面。艾茹拿出打火机为萧肃把烟点燃。萧肃自从认识了宫渊后就再也没有抽过烟,刚刚吸进嘴里就把他呛得咳嗽起来。 艾茹静静的看着他的样子,她很珍惜和萧肃独处的时间,这总能让她感到幸福。 萧肃又吸了几口,然后把烟扔到地上,用脚去把它踩灭。他真的好久没有抽烟了,一点都不习惯烟草的味道。 “艾茹,少抽一点吧,对身体不好。”萧肃看到艾茹很自然吞云吐雾的样子试着去关心她。 “你是在关心我吗?”艾茹问道。 “当然了,要不我还能关心谁,我们可是好哥们。” “你真的就只是那我当做一个好哥们吗?”艾茹吐出一口烟气接着问道,她的眼神里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光芒。 萧肃拍了拍艾茹的肩膀大笑着说道:“你就是我这辈子拿命珍惜的人,还有宫渊、朵儿,现在又多了一个莫兰。 听到萧肃这样说,艾茹的心里很难受,原来他一直以来只是把自己当做是他的好哥们,从来都没有过别的想法。眼泪就这样一直憋在眼框里面呼之欲出,可是看到萧肃的笑容,她又找不出任何流泪的理由。 萧肃视乎也有些看出了艾茹的心思,他低着头不敢去看艾茹的眼睛。他看出了艾茹的失落,可是于事无补的是他们只能成为要好的朋友,在这之上建立不起任何其他的感情。他害怕自己的话伤了艾茹的心,他不想失去这个哥们。 萧肃的沉默让艾茹有些不知所措,她很想对萧肃说出“我喜欢你”但是她也明白在萧肃的心里他爱的就只有莫兰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两个相互熟识的人就坐在礼堂的老旧长椅上面,静默无言,但又心有灵犀。或许只有这样的关系才能够维系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 “萧肃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记得,就是在这里,对吧。” 第二十二章 相见恨晚 时间渐渐地让我们淡忘了所有的美好时光,它毫不留情的磨去了我们在青春年华里曾经冲动、随性的所有棱角。往往最在意的人,最后却变成了同你擦肩而过的匆匆过客。你留住的是独自一人对曾经的所有美丽幻想,留不住的是所有已经实现了的美丽故事。如果说爱一个人需要的是对待彼此的包容,那么爱过一个人需要的就只剩下懂得忘记。与其去怀念着那时的相见恨晚,不如当做从未相见,可笑的是你深爱的那个人,却深深地爱着别人。 去年的这个时候萧肃和爱艾茹还是恒一里面的大一新生,和其他人一样,他们也同样抱着对新鲜环境的美好期望。这个旧的掉渣的礼堂就是他们相识的地方,说起来,这个故事还真是有些有趣呢。 因为学校想展现出大学生活里的精彩片段,所以特意请来了S市的电视媒体进行采访。学校的领导在礼堂里面举行了一次面对新生的大课,文学系和哲学系的新生作为授课的对象,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的优秀,而是因为在领导的眼里,只有这两个系的书呆子会比较老实一些,不会在媒体的面前给学校丢脸。 告别了高中生活的他们本以为大学校园会非常的自由,可是没有想到居然还会被请来参加这样幼稚无聊的教育课,而且还是强制性的。这次大课的主题就是关于大学生活的,其实说白了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他们只是要通过媒体的渠道去炫耀自己的学校有多么的好罢了。 萧肃和艾茹两个人完全就是所有人当中最不和谐的异类,艾茹的成绩虽然很好,但是面对这种无聊的小儿科,她完全不屑于坐在这里。而萧肃呢,认识宫渊以前,他对学习上事情完全无视,就连大学都是稀里糊涂考上的。让他看书比起吃药还要难受,听老师讲课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更不要说让他坐在这里乖乖的去听课了。 “首先,我代表学校的全体领导欢迎各位新同学的加入。”讲台上某位领导开始了他的官方发言,像这样的开场白他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早就已在心里经背的滚瓜烂熟。完全不用大脑去想,他就能够自然的表达出来。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同学们违心的掌声,那位领导看到后还满意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我们恒一大学建校已经有着六十多年的历史了,作为S是的标杆......”他满嘴都是在夸耀恒一的好,同学们听得索然无味,他们只盼望着这堂大课能够早些结束。 “在这个学期里,为了能够让新同学拥有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我们校方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购买了许多新的教学设备,对一些教室进也从新的进行了装潢。”面对那位领导这样的说辞,萧肃终于是有些坐不住了,他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但让他最忍受不了的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 “老师我有问题。”萧肃举起手来示意自己要发言。 “好,这位同学,请讲。”领导倒也是很开心,没有想到居然会有同学提问。 “刚才您说许多教室都重新装潢了,我还在奇怪,哪里是新的了,我就怎么就看着窗户上的栏杆挺新的,还有老师的办公室挺新的,其他的怎么都是旧的呢。”萧肃站在那里无视在场的媒体和领导们愤怒的嘴脸起哄道。 那位领导面对学生的当众质疑倒也并不感到奇怪,他早就想好了该如去回答像这样的问题,虽然他非常气愤,但还是表现的一脸平和。 “这位同学,你的这个问题很好,我想不只是你一个人在奇怪,很多同学也一定是匪夷所思。”“那么我现在就来回答你的这个问题,由于新生开学时间的关系,我们的装修工作只进行到一半,一部分学系的教室我们还没有开始进行工作,请同学们还是要耐心的等待,很快我们就会拥有一个全新的生活环境了。” “卧槽,这也可以,真是说假话都不带脸红的。”当时萧肃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不过最不能让他接受的就是,他发言后,所有的同学居然没有一个跟着应和的,这让他很不习惯,只好不甘心的坐了下来。 “我们学校自建校以来走出了无数的栋梁之才,他们现在也都是各个行业的精英,我希望各位同学也能够向你们的学哥学姐们学习,以他们为标杆,走出条有意义的成功道路。”那个领导又开始了他的言论。 “我说老师,咱们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官方,总感觉听起来这么别扭呢。”萧肃的耳朵实在忍受不了,直接站了起来说道。估计如果宫渊在的话一定又会对萧肃这样没脑子的做法感到悲哀了。 “这位同学,我对你的做法实在不能理解。”“第一,我们现在不是自由发言的辩论课,你如果想要发言可以举手示意。”“第二,如果你不愿听我的课,没有人逼着你听,你可以出去。”这位领导有些动怒了。 “那老师您的意思是要赶他出去喽。”终于有人主动站出来应和着萧肃了,这个人就是艾茹。所有同学的目光都注视着眼前这两个艺高人胆大的英雄。艾茹也早就受够了这样一堂荒谬的洗脑课程,刚才就想站出来说话,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比她先开口。 “我没有要把任何人赶出去的意思,这样的活动都是大家自愿参加的,如果不愿意当然可以走。” “是吗?我怎么是被强制性的拉来的。”萧肃见有人帮他说话也来了精神。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把那位领导搞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礼堂里顿时也热闹了起来,有一个站出来说话的,就会有第二个,依此推演下去,这堂课很快就变成了同学们的自由讨论时间。萧肃看着艾茹,远远的冲着她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示意她说的很好。艾茹也拍着胸脯心领神会的好像再说我行的样子。 现在最挂不住脸面的就要数学校里的那些领导们了,他们见过敢说话的学生,可是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他俩这么敢说话,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摄像机的面。领导们只觉得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苦说不出来。本来是一堂美化校园的课程,就这样变成了一场吵闹的闹剧。事后他们又不得不花了大价钱去堵住媒体的嘴巴,让他们把这件是剪辑掉,免得影响学校的脸面。 后来,学校的老师把他们两个叫到办公室里狠狠的批评了一顿,还叫他们打扫了一个礼拜的礼堂。说实话,在恒一里被罚的学生历史上也就出现过他们两个人,这么幼稚的事情也就只有他们能够做得出来。 他们两个就这么认识了,两个气味相投的知己碰面,真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我叫萧肃,从今天起,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我叫艾茹,送给你一句话,酒逢知己千杯少。” 第二十三章 我们的心声竟如此相同 图书馆天台,这里是萧肃和宫渊经常待在一起的地方。尽管天气已经冷得有些无法低调,但宫渊还是将萧肃叫到了这里。风很大,宫渊就坐在天台的一个石墩子上面望着天。萧肃用手拉了拉自己的围巾,把嘴巴露了出来,然后坐在了宫渊的身边。这些日子他总是感觉宫渊怪怪的,视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般,暴风雨前的平静让他很不习惯,他也不知道宫渊最近是怎么了。 “宫渊,叫我上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 “我要走了。”这四个字从宫渊的嘴里说出来是那样的平淡。 “去哪里?”萧肃问道,他不知道宫渊又有了什么样的想法。 “美国。”这两个如同炸雷一般瞬间炸响在了萧肃的耳朵里面,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见的话。宫渊要去美国,这就意味着两个最好的朋友就要分离。 “去美国干嘛。” “留学,学习管理。” “宫渊,是不是你老爸逼着你去的,告诉我是不是。”萧肃用力摇晃着宫渊的肩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宫渊选择去学习管理的原理。 “如果是这样,那我去和你老爸说,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愿意去的对不对。” “萧肃,你别傻了,没有任何一个人会逼着我做那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是我自己要去的。” “那你的梦想呢,你就甘心放弃那些你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萧肃的心里很难受,他不想让宫渊离开,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和自己的这个死党赖在一起。尽管他明白宫渊决定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可他还是打算试着去留住宫渊。 “你也说那是梦想了,梦想只是一个做不完的梦仅此而已,我们都要现实一点吧。” “而且,我们也都不是孩子了,梦想并不能当饭吃,你懂吗?” 萧肃看着宫渊,他不敢去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和自己相濡以沫这么多年的好兄弟。那个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弃梦想的宫渊,那个为了自己的梦想可以从小到大第一次和严厉老爸吵架的宫渊。他走丢了,他变了,变得那么的陌生。是什么改变的他?他的家族吗?还是金钱?这些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个人变得这么的现实。 萧肃认真的想着宫渊所说的每一句话,或许他说的并没有错。现在的宫渊毕竟无法靠着画画去养家糊口,而且他们家那么大的企业,他也是唯一的继承人。他的父亲又怎么会放任他对丢下家族的企业去选择自己的梦想呢。他自己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父亲伤心,让自己的家族败落呢。 两个年轻人躺在那里,像往常一样吹着冷风。以前宫渊总是会拿着速写本坐在那里画画,萧肃则是吵闹个没完没了,喋喋不休。但现在却不同了,刺骨的冷风吹散了他们的心,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同样帅气的男孩,一个阴郁无言,一个阳光开朗。一是个公子哥,一个是穷小子,两个的生活本就天差地别,但却又谊切苔岑。而现在他们却要面对着分离。 “萧肃,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什么,算是离别赠言吗?”萧肃笑了,笑的有些发冷,带着些许的无奈。 “不算,就是一直以来的真心话。” “说吧。” “你知道殷玉玲吗?”宫渊问道,他始终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知道,某个企业的执行董事吗。你宫渊的有钱老妈。”“怎么,你小子现在都直呼你老妈的大名了。”萧肃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他提到妈妈的时候都会感到莫名的难受,因为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被妈妈爱护的滋味,但他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来。尽管艾茹的母亲对待艾茹阴狠毒辣,但萧肃还是十分羡慕艾茹,应该说他羡慕每一个有妈妈的人,至少他们还有妈妈。 “不,她不是我的生母,她是我的继母。” “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是我的继母,还有一个她带来的和前夫所生的妹妹。” “什么,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妹妹。”萧肃被这一天接二连三的重磅炸弹炮轰的脑子都不够用了。认识宫渊的这几年,他只知道宫渊有一个有钱的老爸,和一个同样有钱的老妈。但他不知道宫渊的有钱老妈居然是继母,还有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宫渊在他心里变得越来越神秘起来。 “为什么会是这样?”萧肃不能理解这样的事实。” “在我出生的时候,我的生母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那时候的父亲很穷,没有办法给我们带来幸福。”“父亲说她嫌弃这样的家庭,便抛弃我们离开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殷玉玲呢?” “殷玉玲只是父亲今年前找的一个女人罢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 “直到现在,我连自己生母的样子,名字都不知道,呵呵,很可笑吧。”宫渊弄了弄被风吹乱的发丝苦笑道。 萧肃没有想到宫渊的遭遇竟然和自己如此的相似,同样失去了妈妈。但相比之下,宫渊却显得那样的苍白。至少自己知道母亲的名子,知道母亲的长相,还留着母亲的照片,知道母亲生前的时候和父亲是那么的相爱。而宫渊呢,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自己的母亲现在是死是活还都不知道,他的父母还有着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顶着如此之大的痛苦,和彼此之间没有一丝感情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萧肃不敢再想下去了,他不知道宫渊这些年来是怎样过来的。 “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或许我可以为你分担你的痛苦。” “不,我不想把这样的痛苦同任何人分享,特别是你,因为我们是那么的相似。”宫渊睁开眼睛,深邃的双眸里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光芒。 “那个时候,我和你做朋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了解那样的心情。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你总是那样的平静,每天都是一副快乐的样子。”“我也想要像你一样,但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宫渊的语气依然是那么的平淡,没有任何波澜。表情也一如既往的冰冷,深锁的很紧的眉头。 “如果非要说出来的话,其实很简单,我的心里同样难受。”“但是我每天都会告诫自己,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过不去的,迟早有一天也会过得去的。我们又何必苦苦的陷在着黑色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呢。”萧肃的话语也变得风轻云淡,这么多年来他就是这样勉励着自己一路走过来的。 “宫渊,不要让这样的事情成为你人生的羁绊,我相信,你也会像我一样的。”听着萧肃的话,宫渊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他。至少在难过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倾听者的存在。 “对了,宫渊,什么时候走。”萧肃也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这一次留不住宫渊了。 “迎新晚会结束后,我就会离开,我还想听你唱一首歌。” “这么快,那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我也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很久。不知道这次分开,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见面。” “好,你要相信你自己,我也相信你,既然留不住你了,那就开心的欢送你吧。” “萧肃,如果有一天,我会因为某种原因背叛了你,你会原谅我吗?”宫渊的神情显得有些捉摸不透。 “你瞎想什么呢,你小子怎么会背叛我,开什么国际玩笑。”萧肃大笑着,他永远都相信宫渊。 “我没有瞎想,我是认真的,如果真的那样,你会原谅我吗?”宫渊再一次郑重的问道。 “我想,不管发生什么,那都是迫不得已的,我会原谅你的。”萧肃伸出了手,宫渊也伸出了手,两个人的手握得紧紧的。 “萧肃,谢谢你。” “到了那边,不要忘记我们。” “不会的。” 第二十四章 临别聚会 “宫渊,你觉得朵儿怎么样?”萧肃想起了朵儿,宫渊就要走了,他想知道在宫渊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朵儿。 “朵儿她很好,我不讨厌她。” “你别说你不知道朵儿一直都是喜欢你的。” “我知道。” “那你喜欢过朵儿吗?”萧肃干脆直接一些。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对朵儿有没有好感。我知道她一直都喜欢着我,但更多的时候我更把她当做是一个妹妹来看待。”宫渊也毫不隐瞒的说出了他对朵儿的看法。 “如果有一天朵儿向你表白,你会接受吗,要知道,她是个单纯的好女孩。”萧肃继续问道。 “也许吧,但我不愿意去喜欢任何一个人。像我这样的人,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幸福。” “如果你也喜欢她,不要拒绝,放弃了这样的女孩你会后悔的。”面对萧肃这样的劝告,宫渊沉默了。他知道萧肃的话是为了他好,也知道喻朵儿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好女孩。但宫渊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在美术教室发生的事情,他对莫兰的表白。萧肃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一个一直都蒙在鼓里的天真孩子。如果他知道宫渊喜欢的人是莫兰,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满脸的笑容吗?要知道,宫渊是他最好的兄弟,莫兰则是他最喜欢的人。 “你准备好和莫兰表白了吗?宫渊想知道萧肃对莫兰表白的结果。这一场准备了许久的表白,是接受,还是拒绝。如果接受,他会祝福。如果决绝,萧肃还会受得了自己的背叛吗。 “准备好了,我知道莫兰不喜欢我,可我并不打算放弃。” “还是不要说我了,打算告诉大家你要走了吗?” “嗯,也是时候和她们告别了。” 下午的时候,宫渊让萧肃把自己要走的消息告诉大家,而自己则去安排最后的一次聚会,还特意叮嘱萧肃让他带上莫兰。 艾茹并没有什么留恋,她和宫渊的关系本就有些疏远,他们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两个世界的人。喻朵儿当场就哭了,对于她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晴天霹雳。她不能接受宫渊的离开,她已经喜欢了他那么久,一直以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宫渊都是支撑着她内心的支柱,没有了他,她的内心彻底崩塌。萧肃和艾茹劝了她好久才保证不让她哭,可是这份不舍,他们治愈不了。 莫兰干脆就拒绝了聚会的提议,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宫渊。在她的心里,宫渊就是一个用智商去玩弄好朋友的小人,莫兰并不屑于与他为伍。可萧肃一再坚持,他告诉莫兰,如果她不去,自己就在她的宿舍外面站上一整天。莫兰真是同情了萧肃的这份天真,自己的好朋友背叛了他,可他却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莫兰答应了萧肃去参加聚会,最后还对萧肃说“你知道吗,别人如果把你卖了,你还会傻傻的帮着别人数钱呢。”萧肃只顾着邀请到莫兰的兴奋,哪里懂得她这句话的含义。 尚凯商务酒店在整个S市也算得上是相当豪华的存在,占据着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可以算得上是寸土寸金。平时出没这里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还不乏一些明星和商务名流,他们开着豪车,穿着名牌,挥霍着金钱如流水。谁都知道这里的主人姓宫,一般人高攀不起的人。 西餐部,宫渊在自己家的地盘安排了这次聚会。他今天特意的打扮了自己,西装革履,穿着非常正式。一间装饰的金碧辉煌的宴会包房,宫渊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他安排服务员等到人齐了就开始走菜。洁白的桌布没有一点皱褶,高高的烛台点亮着看起来微弱的烛光。五个人的餐具整齐的摆放着,宫渊还特意请来了酒店里的琴师演奏。 大家本以为是简单的一次告别聚会,所以穿着都很随意,并没有想到宫渊安排的这般隆重。莫兰是所有人当中最后一个到的,她没有和宫渊打招呼,径直的走到了艾茹和喻朵儿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她总是感觉艾茹特别的亲切,所以没有什么避讳。而喻朵儿看见莫兰后却不知道原因的把脑袋撇到了一旁,完全没有在意莫兰正和她打着招呼。莫兰也很尴尬,她不理解一向那么平和的喻朵儿为什么会突然表现出这样的态度。 莫兰坐下之后,宫渊开始示意服务生走菜。很快头盘便规矩的摆在了大家的面前。一瓶昂贵的香槟被打开,倒在他们面前擦得铮亮的杯子里面。萧肃和艾茹看着桌子上的刀叉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他们最不习惯的就是这样吃饭了。宫渊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道:“这次请大家来的目的,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迎新晚会结束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前往美国。”“可能会很长时间不能和你们见面了,所以想借着这样的契机和你们好好的聚一聚。” “真的要离开吗?”喻朵儿在来之前,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在大家的面前流泪,更不想让宫渊走,也同样不知道该去如何面对萧肃,她知道宫渊喜欢莫兰,自己又无能为力,所以她才特意的避开莫兰。 “嗯,我考虑了很久,必须离开。”宫渊知道喻朵儿一定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所以早就想好了该如何回答。 “在这里,难道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吗”喻朵儿含着眼泪,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哭。 “你们都在我的心里,这就够了。”宫渊并没有多说什么。 伴随着琴师的演奏,凄美的乐曲牵动着喻朵儿的心,她还是哭了。她把头藏在艾茹的怀里,不让大家看见,但也始终没有说出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说出她喜欢宫渊。艾茹安慰着喻朵儿,她不能理解的看着宫渊。 “宫渊,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朵儿说的吗?”艾茹最心疼的就是朵儿,朵儿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坚持着去爱,却又不知道表达的傻妹妹。 “没有,朵儿她是个好女孩,不需要说什么。” “你......”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我肚子都饿了,这么多好吃的也不能光看着啊。宫渊他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们这是干嘛啊,生死离别的,朵儿,别哭了,你宫渊哥哥还会回来的。”萧肃站了起来故意岔开了话题。 “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又不是不知道朵儿的心。”艾茹气氛的看着萧肃。 “萧肃哥,你知道吗,你就是一个傻子。”朵儿擦干了自己脸上的眼泪说了这么一句。 “我又怎么了,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你说的对,你说的什么都对,那我问你,他是你最好的兄弟吗?”莫兰也有些忍不住了,站起来指着宫渊问道。她本不想多说什么,可是看到萧肃那么护着宫渊,真心的为他感到不值。 “当然是了,一直都是。干嘛这么问我?”萧肃也糊涂了,他不知道莫兰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自己。 “看到了,他居然还拿你当做是他最好的兄弟,那你呢,你把他当做什么了?”莫兰鄙视的看着宫渊。 “好了,够了,莫兰你不要在说了。宫渊就要走了,这些日子,我希望大家都平淡的过去。”喻朵儿知道莫兰在说什么,她不希望大家知道真相,这也是她发誓要保守的秘密。她心里清楚,莫兰这样说那就代表着那天她拒绝了宫渊的表白。 看到喻朵儿突然这样,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喻朵儿举起酒杯“我提议,为了宫渊,我们大家干杯。”大家也都举起了自己的酒杯,跟随着喻朵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杯酒里蕴含着所有人的心事,只有萧肃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的聚会由于喻朵儿的冷静而平息了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平日里爱哭的胆小鬼第一次勇敢的面对了心中的失望与胆怯。 或许爱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天花乱坠的美丽修饰,就像喻朵儿这样,只有默默的忍受,默默的保守着这样完全对自己不公平的丑恶事实才是真正的爱吧。 第二十五章 寂寞街头 姐妹情深 面对着这样的一场聚会,心里最不好受的就是宫渊。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他希望如果有一天萧肃知道了事实,不要伤了他的心。宫渊不明白,为什么喻朵儿今天会有这么大的反差,难道自己的离开真的对她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吗?他已经做出了让萧肃伤心的事情,不想在因为这样的事情去伤了喻朵儿的心。抛去艾茹和莫兰,真心不忍他离开的也就只有他们两个,然而宫渊最不对起的竟然也是他们两个。他的真的很想扇自己几个耳光,真的,作为他们的朋友,他觉得自己很失败。 莫兰“萧肃,如果你最好的朋友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怎么办?”回到寝室后,莫兰想了好久,还是打算用微信的方式问问萧肃。虽然她并不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但还是准备给萧肃打上一针预防针,她怕萧肃有一天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萧肃“莫兰,你指的是谁?”萧肃现在可谓是一头雾水,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把他搞糊涂了,他不知道最近大家到底是怎么了。 莫兰“宫渊。” 萧肃“莫兰,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宫渊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莫兰“我还是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就当做我没有问过好了。” 萧肃“你真的让我着急了,不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相信宫渊的。”萧肃的立场永远都是宫渊,他真的不相信宫渊会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但愿如此。”莫兰只是简短的说出了四个字,便不再回复,她不知道如何告萧肃。在莫兰的心里,从宫渊向她表白的那一刻,就滋生出了对萧肃的同情。回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一段失败的爱情,莫兰试着沉默。 夜晚的城市,摆脱了白日的喧闹,显得那样孤寂。被人们肆意践踏的环境早已看不见夜空中的繁星点点。寂寞高楼,寂寞的道路,同样寂寞的人。这样的寂寞让他们备受煎熬,他们四处找寻着脱离这份梦魇的出口,而光明却是那样的遥远,让你触摸不到。 艾茹拉着喻朵儿的手穿行在城市的街头,尽管穿的很是厚实,但行走在漫无边际的冷风中,她们都为自己的心事而感到心寒。 喻朵儿一路上都在流泪,她不想回到学校,只想这么静静的走着。有着艾茹的陪伴,至少可以让她的心感到踏实。 “艾茹姐。” “嗯。” “如果有一天宫渊和萧肃哥因为一些事情而变得疏远,或者反目成仇,甚至会大打出手,你会站在谁那边?” “当然是萧肃。”艾茹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萧肃,她不容许任何人做出对不起萧肃的事情。 “哦。” “为什么这么问?”艾茹停下了脚步。 “没什么,就是好奇了而已。”喻朵儿低下了头。 “少骗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的没什么。” “你在撒谎,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是一个会说谎话的人。” “艾茹姐,别问了,我真的不想说。”喻朵儿害怕极了,她知道自己瞒不过艾茹的眼睛。 “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宫渊。” “我知道,可这和萧肃有什么关系?”艾茹问道。 “我看见宫渊和莫兰表白了,我的心里真的好难受,我好像失去他了。”喻朵儿说道这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艾茹也没有去扶她起来,她不敢相信喻朵儿刚才说的话。艾茹也终于明白了刚才的聚会莫兰为什么会指着宫渊的鼻子那样问萧肃,真是可笑。原来一直以来只有她和萧肃什么都不知道,更可悲的就是萧肃居然还把宫渊当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每天都嬉皮笑脸的应和着他。 “什么时候的事情?”艾茹愣在那里淡淡的说道。 “就在点K那次的事情过去没几天。”喻朵儿已经泣不成声,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我不想让萧肃哥知道,我怕他和宫渊的关系就这么结束了。” “难道不应该结束吗?” “我想一直都瞒下去,可是我真的瞒不住了,我的心里好难受。”“我怕失去宫渊,也怕对不起萧肃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喻朵儿嘶吼着,她把这些日子里压抑在心里面的话统统喊了出来。 “**的这样做就对得起萧肃了,就打算一直瞒着他吗?”“你当做宝贝的宫渊,他妈的爱的不是你,他爱的是他最好的朋友喜欢的人,你知道吗?”艾茹也彻底的怒了,她流着眼泪对着地上的喻朵儿骂道。 喻朵儿蜷缩在那里,她知道这样做同样伤了艾茹的心。艾茹叫骂着抬起手想狠狠的去扇喻朵儿一巴掌,可是她又犹豫了,她舍不得去打这个一直以来看作是亲妹妹一样的女孩。 “我现在就去找宫渊,他妈的还要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 “不要,求求你不要去找他,艾茹姐,我求你了。”喻朵儿抱着艾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朵儿,别傻了,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去爱。”艾茹擦干眼泪,想要睁开喻朵儿的手。 “艾茹,如果你这样做,那你有没有想过萧肃该怎么办,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你真的想要让他去面对这样的事情吗?”听到喻朵儿这么说,艾茹犹豫了。 “怎么办,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萧肃该怎么办?” “我们千万不要让萧肃哥知道,宫渊就要去美国了,他走了,所有的事情都会烟消云散的,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狗屁,都是狗屁,什么友情,通通都是他妈的狗屁。”艾茹笑了,笑的很冷,像是冷风钻进了你的骨头里。 “艾茹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该怎样面对,我只知道尽我所能的去隐瞒。” “朵儿,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艾茹蹲下来抚摸着喻朵儿的脸,天知道这副单薄的身躯究竟扛下了一件多么沉重的秘密。 “艾茹姐,答应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喻朵儿带着哭腔央求着艾茹,看得艾茹心里很不是滋味。萧肃对于她来说固然重要的无人可比,可喻朵儿呢,在她的眼里,更多的是可怜和可悲。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姐姐答应你,我们一起保守这个秘密。”荒芜人际的街道,两个女孩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这份悲伤顺着她们的血液深入骨髓。艾茹心软了,她知道这样做会对不起萧肃,但她也懂得喻朵儿是不想伤了萧肃的心。两者比较,艾茹同样选择了隐瞒,至少这样能让萧肃不去面对痛苦。 第二十六章 时间流淌在清澈的河流 为了打造一场在恒一历史上最高规格的迎新晚会,学校拉来了好几家在S市有头有脸的企业赞助。晚会的地点依旧是学校的操场,工人们冒着冷风搭建着舞台,各式各样陌生的舞台设备装在箱子中被整齐的放在一旁。工作人员忙着最后的清点和审核工作。整场晚会完全按照演唱会的标准进行,从设备到服装不能存在任何的疏漏。 据说学校还特意请来了S市最具人气的小浪花乐队进行压轴表演,还有各大赞助商的代表出席。 用萧肃的话来说,这一次的迎新晚会简直是**爆了。 后台,演员们都在忙碌着化妆,鸡飞狗跳的排练着自己的节目。萧肃坐在一面化妆镜前,他拿着一块洁白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的吉他。其他的人都很紧张今晚的这场表演,而他却是那样的平静。 一首歌,他已经准备了很久。在他的心里,这一首既是对莫兰的表白,也是对宫渊的送别。 镜中的他是那样的沉稳,仿佛他已经是一个经历过百场演出以上的老道艺人。那张白皙的脸上透露出的是他从未有过的平静。 “哥们,你的花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艾茹凑了过来,她站在萧肃的身后,弯下腰。就像是在为自己的爱人加油打气。长长的发丝顺着萧肃的肩膀一直延伸到他的胸口。艾茹出奇的没有浓妆艳抹,一副清纯的模样。 透过镜子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艾茹,萧肃觉得自己非常幸福,一直以来都有他们的陪伴,他是那样的满足。 “谢谢你艾茹。”萧肃发自内心的想要感谢。 “跟我还这么客气,不像是你的风格哦。”艾茹笑着用手捏捏萧肃的肩膀,两个人显得那样的亲昵。 “艾茹,你今天好漂亮。”认识艾茹的一年里,萧肃从未见过她卸妆后的样子。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高挑小巧的鼻子,笑起来非常迷人的嘴巴。 原来艾茹的脸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修饰,完全一副美人胚子。 听到萧肃说她漂亮,艾茹的脸红了起来。女生最喜欢的应该就是被自己喜欢的人夸奖的吧。 “我这个样子你喜欢吗?”艾茹有些害羞的问道,她还是第一次在萧肃的面前害羞呢。 “喜欢,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美。” “那我以后都不化妆了好不好,为了你。” “好啊,这个样子的你才是真正的艾茹对吧。”看着艾茹,萧肃的心里有的只是为她感到强大的不公平。这么漂亮的女孩,为什么会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本该温文尔雅,超凡脱俗的她却不得不用浓厚的妆容和桀骜不驯的性格来掩饰自己的脆弱。她更需要的其实更是被人的关怀。 如果萧肃早点认识现在的艾茹,如果没有后来莫兰的出现,或许他会毫不犹豫的去追求艾茹。 “萧肃,知道吗,我好喜欢你。”艾茹的嘴巴凑到萧肃的耳边,轻轻地吐着气。没有香烟的味道,只有淡淡的香气。 萧肃的心里咯噔一声,这个瞬间他的所有感觉都是麻木的,甚至有那么些心动。萧肃的脸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他傻傻的愣在那里,看着镜子中的艾茹。 “傻帽,开玩笑的啦,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艾茹用手指点了点萧肃的脑袋,示意他不要乱想。 “我就知道你是在开玩笑,你喜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萧肃明知道这是一个玩笑,却还是会有些不舒服,是因为艾茹不喜欢自己才不舒服的吗?他这样问着自己。 “那如果我不是在开玩笑呢?”莫兰收起了笑容,认真的说。 “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吗?你是我的好哥们,不要再开我的玩笑了。” “说实话,我现在蛮紧张的。” “好啦,不开你的玩笑了,你心里只剩下你的莫兰女神了,早就把我忘到一边了。”艾茹像个小孩子一样嘟起了嘴,其实她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她真的很喜欢萧肃。 “怎么会呢,无论什么时候,你和宫渊,还有朵儿都会在我的心里。”听到宫渊的名字,艾茹不知道该如何否定,她答应过朵儿要一起保守住那个秘密。 “最好这样,否则老娘就......”艾茹举起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抹过,示意那样他会死的很惨。 “我说你能不能把这个美好的形象维持的时间长久一点,才这么一会就开始老娘老娘的恢复了暴力女的身份了。”萧肃笑了,艾茹也笑了。 “当然......不能。”莫兰说道。 “今天要加油哦,一定要追到你的女神,别给姐姐丢脸。” “嗯,我会的,我唱完歌的时候帮我把花拿来。”萧肃嘱咐道。这是艾茹告诉他的,表白一定不能缺少一束美丽的花。 “好,我办事,你放心。”花是艾茹挑的,十一支玫瑰,一心一意的爱你。和其他的女生一样,艾茹也怀揣着一颗**。她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去买的,她多么希望萧肃当众表白的对象会是自己,爱的人会是自己。可这样的内心独白,在莫兰的出现后就变得支离破碎。 艾茹走后,喻朵儿送来了一张为萧肃加油的贺卡,然后便不知了去向。萧肃一个人坐在化妆间无聊透顶,他打电话给宫渊想让他来陪自己待会。可打了十几通都显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兄弟又跑到了哪里,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如果拥有一个能够将整个恒一都囊括其中的超级放大镜,你就会发现,宫渊现在正坐在一处满是落叶的陡坡上面画画。他带着耳机,一改往日的舒缓音乐,时而激昂、澎湃,时而悲伤。他的画让人琢磨不透,粗细不一的杂乱线条就像他现在的心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他的心弦纠结到一起变成永远无解的疙瘩。 没有描绘美丽的风景,也没有描绘优雅的人物,他只是在画纸上胡乱的涂改,乱划一通。 你能够看到,在他的眼里含着晶莹的泪水,却又不知道为何流泪。 最后他只是用力的掰断了手中的画笔,血液伴随着清脆的画笔折断声音流淌而下。 “啊......啊......”四周无人,宫渊冲着远处吼叫着,发泄着内心之中对自己的折磨。 第二十七章 晚会开始 工作人员安排萧肃换上了一身帅气的西装,萧肃觉得别扭的要命。他不喜欢这样束缚自己,趁着没人注意,又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一件牛仔外套,一条破洞牛仔裤,戴上了最爱的克罗心戒指,这样让他舒服了很多。尽管天气是那样的寒冷,但他还是喜欢这样随性的打扮,那样的他才是真正的自己。 宫渊在路过会场的时候看到了一台熟悉的宝马车,那车子是殷玉玲的。没想到她也来了,应该是作为赞助商的代表吧。没错,殷玉玲的公司确实是恒一拉来的赞助商之一。“天束”是一家服装企业,殷玉玲作为公司的执行董事,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整间公司有一半以上的股份都是她的,大部分的股东都将她视为眼中钉,可由不得不鞍前马后的捧着这个阴毒女人的臭脚。 据说她也是恒一大学的秘密股东之一,而这些,就连宫渊都不知道。这样重要的场合又怎么会少了她的位置呢,她是被学校已特邀嘉宾的身份请来的。谁都知道所有的赞助商中,天束投入的资金最多。 由于这场晚会牵扯到了S市的知名艺人和商界代表,所以也引来的大批的记者驻扎在现场。 殷玉玲从车上面走了下来,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她脖子上面佩戴着一条碧绿的翡翠吊坠,一条亮闪闪的长裙外面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貂皮大衣,她把这条昂贵的大衣当做披风。记者们看到殷玉玲下车很快就围了过来,无数的摄像头对准了她,她也很有礼貌的回应着记者。殷玉玲看到了宫渊,满脸的不屑一顾。当着外人的面,她又装作和宫渊很亲近的样子,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宫渊不和睦的关系丢了宫家的脸。 “小渊,看见妈妈怎么不说话呢?”殷玉玲的脸上很自然的装出慈祥的微笑。不得不说,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女人装模作样起来还真是老练。 “母亲。”宫渊迎着殷玉玲走了过去,他自然也明白在这么多记者的面前,宫家的脸面要比他这个儿子重要的多。 “殷女士,殷女士,这是你的儿子吗?”记者们把话筒对准殷玉玲等待着她的答复。 “我是他的继母,他是我现在的丈夫宫字明的儿子。”记者们都知道宫字明这个传奇人物,但他们只知道他和殷玉玲是半路夫妻。他们知道宫字明有一个儿子,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因为宫渊从小到大没有跟随过父亲抛头露面,即便是无孔不入的记者也是第一次见过他。倒是殷玉玲的女儿Antonia最为引人注目。除了长得漂亮还相当的有才华。自从殷玉玲再婚嫁到了宫家,Antonia就成为了公众人物。 看到宫渊,记者们就像是见到了旷世稀奇的珍宝一样。这样的猛料,他们才不愿意放过。 “原来这位就是宫家最为神秘的公子,尚凯未来的第一继承人。”听到记者说道继承人的时候,殷玉玲的眼皮跳了跳。在她的心里宫渊是绝对不会成为未来的继承人的,能够成为继承人的只有自己的女儿。 原来她和宫字明结婚完全就是为了宫家的财产,虽然很难,但她的野心就是一步步的将宫家的所有全部据为己有,所以面对宫渊,她当然将他当做是一块绊脚石。 “殷女士,大家从未见过您和令公子一起出席过任何的活动,是不是继母和继子之间的关系出现了矛盾呢?”记者们犀利的问题直指他们之间的关系。 “怎么会呢,我一直都视小渊为己出,我们的关系很融洽的,是吧小渊。”殷玉玲将宫渊拉倒自己的身边,她的手搭在宫渊的肩头,表现的非常亲切。 “嗯。”宫渊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便不想在说话,他讨厌像这样被一群人围着,就像马戏团里的猴子。 “宫先生,方便透露一下你的生母现在在哪吗。”记者们真的是不挖些什么劲爆的资料出来决不罢休。宫渊的拳头我的很紧,他很想要发怒。 殷玉玲放在他肩头上的手狠狠的捏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讲。宫渊始终一字未提。 “是这样的,宫渊的生母已经去世了。”“我们还是不要提这样伤心的事情了。”殷玉玲的回答根本不顾宫渊的感受。 记者们又试着去提问了一些别的问题,可都被殷玉玲巧妙的敷衍了过去。最后他们得到的,也只是两个人站在一起的和睦照片而已。 在场护和殷玉玲司机的保护下,她和宫渊慢步朝着会场内部走去。 “你有什么资格说她死了?”宫渊走在殷玉玲的身边小声问道。 “那样的女人,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你和她一样,都是贱命一条。”殷玉玲冷笑着回答。 “记着,宫家的东西,你不会得到一分。”宫渊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消失在了会场内部。 殷玉玲也没有管他,她就是要刺激宫渊,让他发怒,让他疯狂。宫渊越是这样就对殷玉玲越有利。 会场内部早已经座无虚席,同学们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等待着演出的开始,其场景不亚于一场小型的演唱会。 萧肃的节目被闻欣欣安排在倒数第二个,在他之后就是小浪花乐队的演唱。 这几天闻欣欣看着萧肃的眼神总是充满了幽怨,他真的恨不得把萧肃一口咬碎,连骨头都不剩。 主持这场晚会的也是恒一花高价请来的某综艺节目的主持人,一男一女,西装、长裙穿着非常正式。在七盏聚光灯的照耀下,他们缓步走上舞台。在登台的那一刻,满场欢呼一片。往日里,同学们只是在电视上见过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他们主持。 “同学们,大家好。”男主持高昂的声音响彻全场。台下的同学们也高声回应着问好。 “你们冷不冷?”美女主持朝着台下问道。 “不冷。” “可是我好冷啊。”女主持诙谐的和大家互动。 “我的衣服借给你。”男生们总是受不了美女的诱惑。纷纷脱下自己的外套向台上示意。 “可是我不舍得你们着凉哦。”又是一阵口哨声响起,场面很是热闹。 “好了,调侃到此结束。” “我们的晚会正式开始。”“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赞助们的慷慨解囊,欢迎他们作为嘉宾参加这场演出。”男主持依次介绍了在座的各位嘉宾,恒一大学迎新晚会在同学们热情的掌声中正式开始。 第二十八章 爱,很简单 晚会的开场是由五十六个同学组成的集体民族舞,场面非常壮观,但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引人注意。这样普通的题材早就已经没有办法赢得同学们的心了。 相声,小品,舞蹈,歌曲......这些节目络绎不绝的依次登台。而同学们最关注的只有四个节目。魔术社团的大型魔术表演、二十一位美女进行的泳装秀、还有萧肃的独唱和小浪花乐队的演唱。 小浪花乐队的呼声算得上是最高的了,不少的同学都是他们的粉丝。大家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发光灯牌,他们还没有登台就可以看见下面打着小浪花我爱你的耀眼字样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四位平均年龄在二十二岁的阳光男孩早已是S市炙手可热的顶尖存在,小浪花的名字也是频频出现在各种杂志的封面上面。 萧肃的名头仅次于他们,上一次迎新晚会的精彩演出成功的捕获了所有女生的心。一些消息灵通的女生在得知萧肃开始并没有打算在上台的时候不免显得有些失望,但现在,她们心中的火焰却再一次的点燃。 泳装秀是闻欣欣特意安排的,其原因有二。第一,这类的节目在恒一的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这也是他创新的一部分之一,重点就是要吸引人的眼球,毕竟这次有媒体的加入。第二,如果完全按照闻欣欣的内心独白来讲,每天面对着这些女生的泳装走秀又何尝不是在满足他自己心中的猥琐思想。 二十一位女生可以说都算得上恒一里面相貌绝佳的美女,穿上泳装后更是火热、性感至极,S形的线条看得男生们口水流了一地。秋日里的冷风完全不给她们的风姿带来一点瑕疵。她们一登台就可以听见流氓哨声一片。和男朋友一起观看迎新晚会的女生们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恨不得跑上台去摸两把的样子气得直跳脚。估计这些男生晚上睡觉的时候又会是春梦一场。 如果说泳装秀的部分是惊艳的话,那魔术表演的部分呢,只能用惊吓来形容。他们表演的是逃脱术,目的是要致敬匈牙利逃脱术大师-哈里.胡迪尼。一座将近两米的水箱,一位同学被手铐和脚镣束缚住了双手双脚踏上了梯子丢进水箱之中。在人体承受的极限内,他要完全靠自己的技巧去解开它们并逃出水箱。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可是后来他慢慢变得挣扎起来,最后还是同伴们发现不对劲才把他拉了出来。这场逃脱术表演宣告失败,闻欣欣的脸色难看的要命,他知道学校里一些看他不顺眼的人又要用这个话题找他的麻烦了。幸亏没有发生事故,否则他的责任就大了。 尽管表演失败了,但魔术社团这样拼命三郎的表现还是赢得满场热烈的掌声。 又进行了几个节目,马上就要轮到萧肃上台了,他很紧张,早上宫渊送他来到学校后便消失了,他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宫渊的身影。艾茹在后台拿着为了表白而准备的鲜花为萧肃加油打气,喻朵儿也出现了,不停地告诉萧肃不要紧张。 要说萧肃不紧张那是假的,如果单凭唱歌来讲,那么在所有的演员之中他是最轻松的一个。他紧张的是待会对莫兰的表白。 莫兰在艾茹的带领下来到了舞台的前方,这会儿艾茹和喻朵儿去了后台,只留下她一个人。本来她也想跟着她们一起去的,但是艾茹说萧肃看到她会紧张,所以莫兰就没有过去。莫兰还不知道萧肃预谋已久的表白,不知道会是惊喜还是惊吓。 “我们的演出已经进行到了高潮,下面有请在恒一大学被誉为情歌王子的萧肃同学上台,带来陶喆的歌曲《爱,很简单》。”男主持的激情报幕。所有人都在等待萧肃的出场。 后台,主办方专门为小浪花乐队准备了一间带有液晶屏幕的休息室,成员们得知这个表演是一个自弹自唱的情歌,都瞬间起了兴趣,他们想要看一看恒一大学里面是否存在着实力派的歌手。其实这次的演出,小浪花的目的就是发掘未来乐队中可能会出现的新鲜血液。 艾茹在听到萧肃的名字后对他说了句加,便油拉着喻朵儿匆匆的离开了后台,她们故意避开莫兰,找到一个让她看不见的角落。 萧肃拉了拉自己牛仔上衣的领子,抬起手亲吻了一下自己的戒指,他相信这枚戒子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带着对莫兰纯纯的爱和对好兄弟的不舍,萧肃缓缓的走上了舞台,他知道,宫渊此时一定在某一个角落默默的为自己加油。 宫渊确实躲在了一个角落,在后台的一个角落。他默默的观察了萧肃很久,他的心里既紧张又烦躁,他能做的就是祈祷着上天不要让萧肃对自己太过失望。 萧肃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端着他的吉他,所有的聚光灯只留下一盏,照亮着他的位置。工作人员为他将麦克的位置调好。萧肃已经完全放松了心态,对着他们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他用手轻轻的拨弄着琴弦,一副老练的姿态。没有伴奏,只有他的琴声悠扬。女生们双手合十,对于萧肃的演唱,她们已经期待了太久、太久。 “忘了是怎么开始,也许就是对你,有一种感觉......”尖叫声响起一片。这是莫兰第二次听萧肃唱歌,第一次是面对着萧肃傻傻的表白,第一次被他的歌声打动。虽然那一次的结局是拒绝,但是她已经把萧肃当做了朋友。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萧肃在女生们的眼里是那么的受欢迎。看着旁边的女生痴痴醉的表情,她很开心,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挥舞起了手中的荧光棒。不知不觉间,莫兰也变成了萧肃众多的忠实听众之一。也许这就是萧肃的魅力所在吧?他总是能瞬间感染到一群人的思绪。 艾茹拿着花,她把萧肃的这首深情演唱当做是对自己的表白,在她的眼里,在场的只有台上的萧肃和台下的自己。所有人都可以化为虚无,她的心里只有萧肃。 间奏的部分,萧肃对着台下诉说起来“本来今年的迎新晚会我是不打算参加的,但为了一个人,我还是要试一试,我要让她知道,我喜欢她。”这句让很多人醋意大发的话浓情依依的从他嘴里说出。 “莫兰,在这里,我想要对你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莫兰傻傻的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好感动,萧肃这家伙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面对自己表白,这一刻她很幸福。 萧肃拿着麦克,放下吉他,清唱着这首歌走向台下的莫兰。艾茹也将准备好的花递到了萧肃的手上。莫兰的室友们将她朝前推了推,示意她接受。 “iloveyouoh......yesido”萧肃继续唱着歌,捧着11支玫瑰单膝跪在莫兰的面前。 “你愿意吗?给我一个答复。” “yes,yes......在一起,在一起......”尽管喜欢萧肃的人避免不了的有些吃醋,但面对这样感人的场景,她们还是试着祝福萧肃。全场都是在一起的口号声。电视媒体也全部将镜头对准了萧肃跟莫兰,他们要记录下这次轰动全场的表白。 闻欣欣已经想好该怎么去写辞职信了,魔术表演已经让他后怕,没想到萧肃又来了这么一出。照片什么的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让萧肃上台。 莫兰看着萧肃,眼里充满了泪水,满满的感动,暖暖的心。她真的想不到萧肃的勇敢。 “你不怕我拒绝你吗?”莫兰问道,在场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萧肃的回答。 “不怕,这一次如果你选择拒绝,那么还会有二次,第三次。”“我会赖着你,即便一辈子,到你接受我为止。”萧肃诚恳的表达着。 “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我才不要。”莫兰模糊的说了这么一句,全场再一次欢呼起来。 萧肃后知后觉的毛病让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你是同意了,还是拒绝了。”他傻傻的问道。 莫兰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萧肃的身边靠的他很近,然后接过了萧肃手中的花问道“傻不傻啊你。” 萧肃的心里燃起了无数烟花,他一把抱起了莫兰,原地打着圈圈。这一次真心的表白在全场同学的注视下,宣告成功。 第二十九章 情劫 带着所有人的祝福,萧肃拉着莫兰的手走向后台。成功的演出,成功的表白,幸福的两个人。 艾茹哭了,萧肃不再是她的了。现在艾茹能够做的就只有试着默默的祝福,她希望萧肃幸福,那个她一直深爱着的男人。 小浪花乐队的成员们早早的就守在了后台的出口,为的就是要见上萧肃一面。从萧肃上台到演出结束,他们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也许萧肃正是他们所需要的新鲜血液,这直接的决定了萧肃日后的前途。 主持人站在舞台上开始了无厘头的调侃,他们在为小浪花乐队争取时间,安抚着同学们的情绪。 本来知道他们的想法后,像这样的事情是应该由经纪人直接出面的,可是在乐队成员的一再要求下,他们四个人决定亲自去见一见这个萧肃。 “你好,你是萧肃吧?”乐队的主唱“清”将拉着莫兰的萧肃拦在了那里,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长发披肩的男生“Duncan”,他是乐队的鼓手,他露在衣服外面的脸和手臂都是很健康的黑色,同伴们都叫他黑人。另外两个分别是键盘手“维里”和贝斯手“唐” 萧肃自然认得小浪花的成员,他们可是S市的乐坛神话,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有才华。 莫兰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她来到恒一之前在D市的时候就很喜欢他们。 “打扰你们了,很幸福。”清说道。 “谢谢,我好喜欢你们乐队,偶像。”萧肃礼貌的回答,在偶像的面前他才不可能丢脸。 “是这样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我们乐队的预备成员?”清接着问道。 萧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小浪花啊。“我吗?有可能吗?”萧肃指着自己的鼻子。 “刚刚你的表演我们一直都在看,很棒,唱功不错,吉他也很有感觉。”清毫无保留的夸奖着萧肃。 “其实你不知道,我们乐队正缺一个合适的吉他手呢,希望你能加入。”Duncan的性格向来好爽,有什么就说什么。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清为了见你,直接越过了经纪人亲自过来找你,还不相信自己的实力吗。”维里和唐也跟着说道。 “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是一个穷学生的话,那我答应。”萧肃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今天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人生的高潮,不仅得到了莫兰的芳心,还被小浪花乐队看中。 清交给萧肃一张经纪人的名片,提醒他尽快联系经纪人商讨加入小浪花的事宜,虽然公司短时间内不会与他签约,但清承若他每天都可以和成员们一起练习。 莫兰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肃“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那还说什么了,也不看看我是谁,你莫兰的男朋友会差吗?”萧肃得意起来。 “少不要脸了,看把你能的。”莫兰用手指掐了一下萧肃的胳膊。 “叮......叮”莫兰掏出手机,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在看完短信的内容后莫兰的脸色很是难看。“萧肃,我离开一下,你自己去看小浪花的演出吧。”莫兰说道。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萧肃奇怪的问道。 “没事,我同学把自己锁在女厕了,我去帮她开门。”莫兰说了谎。 “我陪你过去吧,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不用了,我又不会走丢,乖乖的去看演出吧。一会我就回来陪你。”莫兰松开了被萧肃拉着的手,行色匆匆的离开了会场。 小浪花的演出很是精彩,一首他们的成名曲《爱你的人不会疲惫》将整场晚会推向了高潮的顶峰。字牌和荧光棒发出的光亮闪烁整个会场,化作一片蓝色的海洋,那是他们的幸运色。没有人不是他们的粉丝。校方还在歌曲的高潮部分燃放起了烟花。 在这样浪漫的场景中萧肃的身边却缺少了莫兰,他不知道莫兰去了哪里。 一首歌很快就在同学们的尖叫声中结束,大家都觉得意犹未尽。大多数人心中的想法就是,如果这是一场小浪花的演唱会就好了,那样可以一下子嗨到过瘾。 莫兰还没有回来,萧肃打了半天的电话,可她的手机却关机了,这让他很着急。最后在散场的时候萧肃只好求助艾茹和喻朵儿帮着她一起去找莫兰。恒一虽然不大,但三个人还是分头找了很久。最后大家在人工湖会合,他们都没有找到莫兰。 三个人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就是礼堂,他们决定一起去那里看看。萧肃只希望莫兰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艾茹也一直劝他不要担心。 礼堂,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男一女,他们似乎在争吵着什么。短头发的女生一直在指责着男孩,而那个男孩却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原来给莫兰发短信的人是宫渊。他告诉莫兰在礼堂见面,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莫兰看过短信后本是不想来的,可是想想现在萧肃已经是自己的男朋友,有些事她必须和宫渊说清楚。 “宫渊,现在我是萧肃的女朋友你知道吗?”莫兰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限。刚才宫渊说他喜欢莫兰,还要她不要接受萧肃。 “知道,可那又能代表什么。”宫渊的脸上没有表情,就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在复述着某件事情。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有把萧肃当做朋友吗?” “朋友吗,我们早就已经不是了。”任凭谁都不会想到这样的话竟然会从宫渊的口中说出。 “你还知道什么是羞耻吗,你就是一个无耻的人。”莫兰骂道。 “是吗?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和上一次在美术教室的表白一样,除了喜欢宫渊什么都说不出来。 “莫兰,莫兰,你在这里吗?”这焦急的声音,是萧肃来找自己了,莫兰心里这样想到。 “我在这,萧肃”“呜......呜。” 宫渊把莫兰拉到自己的怀里,他的唇就这样覆盖在了莫兰的唇上,让她说不出话来。莫兰试着挣扎,她不想让萧肃看到。 宫渊把莫兰抱的死死的,不给莫兰挣脱的可能。 “莫兰,莫......”萧肃完全傻眼了,艾茹和喻朵儿也为这样的场景感到震惊。 “你们......”“宫渊你......”“莫兰......你们在干嘛?”萧肃觉得嘴巴像是被一团稻草一直塞到了嗓子一样,腥腥的味道。好不容易,他才把这句话说完。他看到的是两个人抱在一起,宫渊和莫兰,他们在接吻。 第三十章 决裂 破碎的友谊 直到看见萧肃进来,宫渊才松开了抱着莫兰的手。莫兰既害羞又气愤,她甩开宫渊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宫渊你真是够了。”“现在这样你满意了。”莫兰擦着自己的嘴唇,眼泪也不情愿的流了下来。 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旁的艾茹早就沉不住气了。“宫渊,你TM的什么意思。”艾茹挽起袖子,看架势似乎要和宫渊大干一场。喻朵儿也哭了,她真的没有想到,一直都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什么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宫渊淡淡的问道,这样的事情在他的嘴里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难道你TM的不知道萧肃喜欢莫兰吗?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要这么做?”艾茹的眼睛里冒着火。“你还知道羞耻吗你?” “艾茹你TM的闭嘴,我不知道羞耻......是啊,我不知道羞耻,你就知道吗?”“当着莫兰的面,你敢说你不喜欢萧肃吗?”“呵呵......”宫渊冷笑着回击。 “我是喜欢萧肃,但是我不会像你那么肮脏,居然会抢自己兄弟的女朋友。”艾茹吼着,想要冲过去打宫渊,萧肃死死的拉住了她。莫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来艾茹也喜欢萧肃。她不知道接受萧肃的表白到底是对是错,而且今天她很后悔来见宫渊。 “艾茹,你才肮脏,跟你那个该死妈一样肮脏。”宫渊狠狠的戳中了艾茹的伤疤。喻朵儿不想让艾茹受伤,她完全想不到自己一直以来来喜欢的宫渊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宫渊,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决不允许你伤害艾茹姐。”喻朵儿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心中的愤怒驱使着她不在胆小。她慢慢的朝着宫渊走了过去,想要扇他的巴掌。 她的手被宫渊挡住,毫无反抗之力的停格在了半空。她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宫渊他到底是怎么了。仅仅是为了一个莫兰吗,为了莫兰他可以和最好的朋友们反目。 “宫渊你敢,放开朵儿。”萧肃也明白了宫渊这一次是真的,他最好的兄弟真的背叛了自己。他害怕宫渊去伤害朵儿“告诉我为什么?”萧肃的话很冷。 “我喜欢莫兰,这样有错吗?” “没错,可是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最爱的人,你还拿我当做是你的兄弟吗?醒醒吧......” “萧肃你别开玩笑了,兄弟,我从未拿你当做是我的兄弟。”“别天真了,你以为像你们家那样的小门小户也配和宫家的人称兄道弟吗。” 萧肃的心碎成了满地的渣子,刚才他还试着去了解宫渊心中的隐秘。可现在萧肃醒悟了,宫渊不再是几年来和自己相濡以沫的那个宫渊了。他真的喜欢上了莫兰,而且早已和自己划清了界限。 萧肃握紧了拳头,他的愤怒从碎了的心上传到大脑,双手,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在这秋日的夜晚,他失去了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萧肃冲了过去,一拳打在了宫渊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是那样的畅快,他真的很想萧肃多给自己几下,他才能不那么内疚。 宫渊举起因为被他折断的画笔缠着绷带的受伤的手擦掉了嘴角的血,他站了起来也朝着萧肃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两个往日里最为要好的兄弟就这样不顾一切的扭打在了一起。 莫兰想要上前阻拦,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喻朵儿已经忘了发生的一切,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但她心里对宫渊的喜欢又不忍看见宫渊受伤。 艾茹很想上去帮萧肃,可是这样的事情让她无从下手。虽然宫渊刚才对她的侮辱深深的刺激了她的心,可是她还是冷静的告诉自己要让萧肃自己解决。 萧肃在认识宫渊之前就是一个打起架来在高中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即便宫渊敢还击但也绝对不是完全把友情丢到了一旁的萧肃的对手。很快,萧肃就将宫渊骑在了自己的身下不停地用拳头打着他的脸,宫渊只能用双手去挡住萧肃的攻击,没有办法做出还击。 莫兰抱住了萧肃,让萧肃冷静下来。喻朵儿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宫渊。艾茹拉住的萧肃的手,她们都害怕这么打下去恐怕真的会出事。 “朵儿,他根本就不值得你去保护。”萧肃平静了些,他不想让朵儿去保护这个狼心狗肺的人。 “萧肃哥,不要打了,我的心真的好疼,让他走吧。”喻朵儿呜咽的乞求着萧肃。 “不要打了,为了这样的小人,他不配脏了你的手。”艾茹狠狠的朝着躺在地上的宫渊吐了一口唾沫。 “宫渊,你知道吗,我会拿你当做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真的是瞎了眼。” “好,既然你说喜欢莫兰。”“莫兰我问你,你喜欢这个人吗?”萧肃把抱着自己的莫兰拉到自己的面前,用手指着宫渊。莫兰已经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刚刚宫渊的吻让她感到作呕。 萧肃用手抚摸着莫兰的头发,让她冷静“莫兰看着我的眼睛,你喜欢他吗?” “我......我不喜欢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来这里的,我只是想......”莫兰的眼泪流在萧肃的衣服上,她躲在萧肃的怀里,内疚的不敢去看萧肃的眼睛。 “什么都不要想,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有我在,不要怕。”萧肃安慰着莫兰,不时的拍拍她的后背。 “你听见了,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不要在纠缠我的女朋友了,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萧肃走到了宫渊的身边,一把拉起宫渊的领子,又是狠狠的一拳“这一拳,是因为你刚才吻了我最爱的人,还有,我萧肃和你宫渊从此恩断义绝,我们不在是朋友了。”萧肃的眼里含着泪,把宫渊扔到了礼堂冰凉的地面上。 喻朵儿刚想去扶起宫渊就被艾茹拦了下来“朵儿,忘了他把,当做从来没有爱过他。”喻朵儿的手放了下来,她的心里有多么的不甘,有多么的痛,没人知道。 萧肃带着三个女孩离开了礼堂,只留下宫渊自己躺在地上。他几乎丧心病狂的笑了起来,白皙的脸上满是伤痕和泪水。他那总是纠结在一起的眉毛第一舒展开了,他只觉得现在的自己飘飘然的发自内的的感觉到了轻松。 第三十一章 谢谢我的故事里有过你 事情总是这样的突然发生在我们的身边把你搞得筋疲力尽,随后又会突然结束。萧肃和宫渊两个人这几年的感情随风而散,所有的情感都化作过眼云烟。这个时候友情的价值就在于撕破脸的争执,没人是对的,也没有人错了。 萧肃在打过宫渊以后不断的问自己究竟要不要这样做,但他已经选择了发泄愤怒,于事无补的是他和宫渊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卖给你一管超强的502胶水去弥补你所做过的事情,也没有所谓的后悔药的存在。对于萧肃来说是这样的,对于宫渊来说喜欢莫兰就必须放弃萧肃。 萧肃恨得不是宫渊喜欢莫兰,他恨的是宫渊为什么一直以来都要隐瞒,最后还不合情谊的伤了所有的人。受伤最深的那个人是喻朵儿,她是爱着宫渊的,可宫渊却爱上了一个不该去爱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或许根本就没有喻朵儿的位置,甚至没有萧肃的,更没有艾茹的。 这一晚没有人能够睡着,喻朵儿钻进艾茹的被窝。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想哭的时候第一个想起来的总是艾茹,艾茹也顺着她的意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头。莫兰和萧肃通了一整夜的电话,在电话的那头,莫兰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萧肃根本就没有责怪莫兰的意思,他明白莫兰去见宫渊完全是为了在事情闹大之前断绝了宫渊的念想。 宫渊回到家后所经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被宫字明狠狠的抽了一巴掌。在他还没有到家之前,几张照片就稳稳的躺在了宫字明的私人邮箱里面。 照片里的内容就是他们几个争吵、动手时的场景,还有宫渊吻着莫兰的画面。说起这几张照片,此时最应该窃喜的就要数殷玉玲了。因为照片就是她特意叫人拍的。 本来殷玉玲在演出发表赞助商致辞之后就是要离开的,可是她却刚巧不巧的来到了礼堂周围走动。上天给了她一份重磅礼物,她看见宫渊和一个女孩待在礼堂里面,那时候她就知道机会来了。 宫字明只觉得宫家被宫渊搞得颜面尽失,照片的下面附着一句话。“宫先生,没有人会把这张照片公开,但请你管教好自己的儿子。”虽然宫字明完全不相信这种事情,拍了照片却又不公开出去,不借此机会勒索钱财,只是让他管教好自己的儿子,鬼才会信。 宫字明已经做好了应付媒体的准备,不过管教宫渊确实是应该的。 “那个女孩是谁,为什么你还要和姓萧的那个小子来往,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要和他们那种人断绝一切来往的吗。难道你就一直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吗?”不知道为什么在宫字明每一次说出那种人的时候,宫渊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人。 宫字明简直暴跳如雷,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宫家别墅,甚至夸张到好像要把客厅里的那幅巨大壁画震下来一样。 “已经断绝来往了,从我们互相挥出拳头的那一刻。”宫渊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说道。 “那个女孩呢,是你女朋友吗?你知道我是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吗?”“她们家是什么样的背景你知道吗?我告诉你宫渊,就算是你有了女朋友也必须和我们家门当户对才行。”宫渊再也找不到小时候爸爸的感觉了,那个时候只要看着他的背影都会感到非常的温暖。是金钱改变了他吗?真是一种肮脏的东西。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还有,我和他们的关系已经断了,帮我安排明天飞美国的机票,明天我就会离开。”宫渊淡淡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宫字明的允许,但宫渊知道这个父亲不会阻拦自己。 第二天宫渊就走了,司机将他送到机场。孤零零的一个人,家里没有人来送他。朋友们,不,应该称呼为他们了,他们不知道他离开的这么快。即使知道,又有哪一个会来呢。也许会是喻朵儿吧,她来送宫渊的几率会大一些。 送走宫渊后,他的司机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恒一大学。他把宫渊留下的一封信交到了萧肃的手上。 撕开信封,抽出里面折得规整的信纸。萧肃很早的时候就一直都很佩服宫渊规矩的生活,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做到一丝不苟。就比如宫渊的那件衬衫从来都不会见到一丝褶皱、宫渊的书本从来都不会出现一丝的折痕。还有这小小的信件,每一道折印都刚好的严丝合缝。这是萧肃无论怎么用心都比不上的,他也总是自叹不如。 萧肃,我走了。昨天被你打得很痛快,你说的对,我们的友情是该到此结束了。这几年来,你就当作从来都没有过宫渊这个人的出现吧。喜欢莫兰就要坚持到底,不可以放弃。谢谢你让我懂得了放平心态去忍耐所有不公平的事情,还有,对不起。也许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我并不期待一笑面恩仇的场景出现在我们之间,所以还是不要见面得好。 照顾好朵儿,她是个好女孩。替我和艾茹说声对不起,我知道我的话伤到了她。还有莫兰,我不会再纠缠她了。 ——宫渊。 宫渊的字迹工整而又清秀,像一个女孩子的笔体。萧肃看了之后把这封信连带着信封放在手里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他想把它丢掉,可又不忍。站在他和宫渊经常出现的图书馆天台上面,萧肃又反复的看了好几遍宫渊留下的信,最后他又把上面的褶皱重新舒展了一下装进了信封里。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他想留下这封信。毕竟,宫渊也曾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艾茹,你是喜欢萧肃的吗”莫兰把艾茹说喜欢萧肃的这句话放在了心上。她拉着艾茹的手,毛茸茸的围巾,和那件一尘不然的白色外套裹在她的身上。 听到莫兰这么问,艾茹愣了愣,她知道一定是因为昨天跟宫渊的争吵。 “傻丫头,你怎么和朵儿一样啊,昨天那都是气话,你听不出来吗?”艾茹笑道,她似乎真的遵守了和萧肃的约定,现在她已经完全不会化妆了,展示在别人面前的是那张清纯的面容,美得一塌糊涂。 “真的吗?我想知道事实,如果你真的喜欢萧肃,我也并不会生气,但也绝对不会放弃他的。”莫兰说道。 “你是在表决心吗,这样的话你去当着你们家萧肃讲去,麻不麻人啊?”“你不觉得怪肉麻的吗,再说了,难道老娘我还怕你生气不成,如果我真的喜欢萧肃也会公平的和你竞争的。”艾茹义愤填膺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这么说,你是真的不喜欢萧肃喽。” “真的,比什么都真。” “太好了,艾茹姐,你最好了。”莫兰也表现出了她小女生的一面,和大家相识久了,她也就不会在表现的那么高冷。 “恶不恶心啊,你们这才刚在一起,你就拿萧肃当做是宝贝了啊。” “莫兰小妹妹,告诉你,看好你的宝贝,弄丢了可不要抱着我哭,再见啦!”艾茹对着莫兰,伸出手指刮了一下莫兰的鼻头和她告别。这弄得莫兰的脸通红一片变得害羞起来。 第三十二章 各奔东西 才子配佳人 所有人的生活都恢复到了应该在的正常轨迹上面,一切的不开心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恒一里风平浪静。同学们带着对迎新晚会的依依不舍开始了年尾几个月里难得的闲暇时光。 这次的迎新晚会完完全全的成就了闻欣欣,他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被恒一开除,反而成为了学校里的名人。生活往往就是这样,当你对待某件事情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时,上帝就会将一切悲哀的剧情翻转。可以说萧肃的告白对于闻欣欣的成就有着莫大的关系,闻欣欣对待他的态度也有了很大转变。而这中间最重要的情节在于萧肃将所有的照片都交给了他,还深深的表示了对他的歉意。在离开闻欣欣办公室的时候,闻欣欣叫住了他,微笑的朝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因为萧肃的诚恳举动真的感动了闻欣欣,尽管闻欣欣的笑容依旧让萧肃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萧肃的深情表白在媒体的倾情渲染下成为了恒一里的一段家话。记得老萧第一次在电视上看见自己的儿子时,那表情丰富的足以参加当时红极一时的一档表情节目,并且轻松的拿下表情帝的桂冠。 他又气有喜,他的思想并不封建,也不反对萧肃去谈恋爱。但是这样的事情居然被放到了电视上面,他笑了。他笑的很开心,这个傻小子玩起浪漫的功夫还真的是要比自己这个老爹厉害。 有那么一段时间萧城锦在萧肃回家的时候都会叫他“萧名人”意思就是萧肃已经成了大学生恋爱的代表人物。老萧还不时的催着他什么时候把未来的漂亮儿媳带回家来给他瞧瞧。而萧肃在面对他的纠缠下摆出的永远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直到老萧笑着狠狠的在他的屁股上踢上那么一脚,他才会罢休。 宫渊走了以后,萧肃就再也没有免费的顺风车坐了。萧肃选择了住在学校的宿舍,大概一个月左右才会回一次家。这也让他和莫兰的距离更近了,他们几乎一有时间就会黏在一起,就像以前萧肃和宫渊一样。 以前萧肃每一天都会回家的,这么久以来他还第一次一个月才回家一次。老萧很不习惯,萧肃每一次离开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独自一人守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面,喝过了酒之后他就会自言自语的好像在和天堂的妻子谈心。 萧肃在迎新晚会结束的第三天就联系了小浪花乐队的经纪人,经纪人告诉他乐队的成员很期望他的加入,示意他随时都可以来到乐队练习,不必经过任何人的同意。 宫渊独自来到了完全陌生的美国,费城国际机场里人头传动,他看到了Antonia。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完全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妹妹居然会来这里接他。宫渊对待尚晓琪并不热情,他心中想着一定是殷玉玲安排她来看自己这副落魄的样子的。尚晓琪的外表虽比不上艾茹和莫兰,但也绝对算得上美丽动人,特别是气质上沉稳,无人能及。 一年不见,宫渊的这个妹妹变化很大。成熟了很多,漂亮了很多。只是不知道她究竟遗传了多少殷玉玲的阴损基因。 “宫渊哥,欢迎来到美国,好久不见。”尚晓琪远远的就看见了宫渊,十月份费城的天的天气并不像S市那样的清冷。尚晓琪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和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她的穿衣风格不像殷玉玲那样的浮夸,相反比较随性一些。在她的身上宫渊甚至能够找到萧肃的影子。但比起萧肃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她更像是一个稳重且又冰雪聪明的童话公主。 还没等宫渊做出回复,她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视乎他们之间没有一点的隔阂,就像是许久未见的亲兄妹一样。 “你怎么会来接我?”宫渊皱着眉毛问道。 “我来接你很奇怪吗,我可是你妹妹诶。”尚晓琪毫不拘束的答道。 接着她便拉着宫渊的手离开了机场。一路上宫渊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尚晓琪对话,很是尴尬。倒是尚晓琪不知疲惫的嘘寒问暖了一路,也许在她的心里早就已经将宫渊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哥哥。 一路上,车子都没有任何的停顿,很快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宾夕法尼亚大学,这里就是宫渊未来几年要待的地方,和尚晓琪一样,他学习的也是工商管理。而他们都是按照宫字明的意愿来的。尚晓琪也曾有过自己的梦想,她想成为一个模特走遍全世界的T型台。而她也确实有成为模特的潜质,高高的个子,均匀有料的身材。不过在宫渊拒绝了留学的那一刻,她就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理想按照宫字明的意思独自一人生活在了这个陌生而又孤独的地方。 不过她没有一点的埋怨,对待宫字明没有,对待宫渊更是没有。现在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因为她的倒霉蛋哥哥也被遣送了过来。终于可以有家人的陪伴,她很是开心,至少在她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后来艾茹和喻朵儿也走了,这两个患难姐妹自愿休学了一年不顾任何人反对的跑去了西藏。据说她们要共同完成一部作品,算是去到那里找一些灵感吧。即使到最后空手而归,成为一个流浪诗人也好。 其实她们单纯的只是想要放空心灵,喻朵儿不习惯在恒一里没有宫渊的日子。而艾茹更是不想每天都去面对萧肃和莫兰之间的恩恩爱爱,那样她会变得不舒服。所以她们才要通过远行的方式渐渐的淡忘。 学校里算是清静了,萧肃和莫兰两个人虽然并不无聊,但也全无了往日大家在一起时的热闹。神奇四侠就这样散了,不过他们在恒一历史上的这个名头还是会被所有人提起。 每天早上,萧肃都会早早的出现在女生宿舍的楼下。没过多久你就看到此时还困意正浓的莫兰带着那双还没有完全睁开的睡眼缓慢的下楼,然后挽起萧肃的胳膊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偶尔他们还会一同早起去晨练,整个操场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次换做莫兰在画画的时候,萧肃陪在她的身边。每当这个时候,萧肃也总是会想起宫渊,那个曾经让自己既珍惜又愤恨的人。 莫兰很喜欢萧肃唱歌,她在室外画画的时候就会叫萧肃带上他的吉他。而萧肃就会温馨的坐在莫兰的身边只为她一个人弹唱着情歌。 一个执笔描绘着绚烂的爱情,一个拨动着琴弦,无论地老天荒,我爱你永远。他们两个绝对是为之少数的郎才女貌,才子配佳人。而且用色艺双馨,才华横溢这样的词来形容他们一点都不足为过。 第三十三章 宫渊(上) 我是宫渊,22岁的我在这个秋天里失去了所有最宝贵的朋友。其实数数也就那么三个人,萧肃,艾茹,还有朵儿。 这三个人里面,我和萧肃相处的时间最长,彼此了解的也最多。从高中一直到大学,我们好的就像一个人一样,大概所有的人都当我们是同性恋的吧。萧肃一直都把我当做他最好的哥们看待,我也同样把他当做是我最好的哥们。 说起萧肃的缺点,我讨厌他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还有他那满头的黄发。认识他到现在我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好好的头发要被他糟践成那个样子。还有他的裤子,如果我是他家老萧的话,一定会把那上面的窟洞全部用针线缝起来的。 我一直都很羡慕萧肃,因为他有老萧。不像我,长大以后的我从来都没在叫过他“爸爸”,父亲这样称呼实在显得生疏,或许他早就不把我当做是他的儿子了吧。在他的眼里只有企业和家族的脸面,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能和萧肃成为朋友,也是因为他和我有着相同的遭遇,我们都是很小便失去了母亲,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样东西。不同的就是,他总是能够乐观的去面对所有的事情,即便忧郁,但从来都不会写在脸上。而且他的爸爸一直都视他为心头肉、掌中宝,而我,只是父亲用来维持企业不流入别人手中的工具。 有一天父亲把我叫到他的书房,我知道这又会是一场躲不掉的灾难。因为除了骂人,其它的时候他才不会想起我。 他给了我一个忠告,或许用没有备选答案的命令来形容更为恰当。他叫我放弃在恒一进修的美术专业,改去美国学习工商管理。面对这样的命令,我的答案是拒绝。他开始愤怒的拍着桌子并威胁我,他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不介意去伤害我身边的朋友。他想利用家族的地位迫使学校开除萧肃,甚至是艾茹和朵儿。 听他这么说,我恼羞成怒,我们大吵了一架。那一天他不停地甩了我无数的巴掌,我能够做的就只有忍耐。我真的很想还手,但毕竟他是我的父亲。那时候脸上的痛远不及心上的,没想到一个家族竟会让他如此的丧心病狂。 我们已经好久都没有坐在一起谈过心了,很久没有像一对正常的父子那样坐在一起喝喝茶。我想要的生活并不是荣华富贵,只是那样的简单就好。我已经失去了母亲,现在恐怕就要再失去这个父亲了,说起来真是可悲。 我害怕他会真的会对萧肃他们下手,我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这件事,困扰了我好久,好久。我不想伤害他们,但也不想失去。 我明白,就算这次的妥协能够换来他们的安稳。但是下一次,父亲一定又会因为一些其它的什么事情拿出他们做为价码来要挟我。 真的没有想到,我渴望的简单生活,简单的友情竟会是那样的遥远,那样的苦涩。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成为他们的朋友。 所以在那一刻,我选择了同他们诀别。不是那种软绵绵的分手告别,我强烈的伤害了他们每一个人,心里暗暗发誓,我们再也不见。这个时候如果我因为不舍得而犹豫,变得软弱是达不到任何效果的。我要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发自内心的恨我,只有那样,我才能安心的离开。 萧肃自从见到了莫兰之后便一见钟情,他把莫兰当做上天安排给他的礼物。或许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爱一个人的感觉。我也试着去让自己爱上莫兰,激怒萧肃,激怒朵儿,还有艾茹。 那一天,我看见莫兰一个人在油画教室便悄悄的走了进去。虽然那幅画显得非主流一样,但我却在那里看到了浓浓的情义。我知道,那是她的真情流露。她一定也存在着一个从来都不为人知的悲惨故事,或许那就是她深爱过的一个人吧。 站在同样喜欢绘画的人的角度,我很欣赏莫兰的画风。毕竟,在这个完全商业化的时代,能够体现出这样浓烈的感情的作品实在少的可怜。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莫兰,并试着用交流的态度去接近她。 我们聊了很多专业上的问题,如果没有我的计划,我真心的想同她成为朋友。可怜的莫兰,对不起,利用你去伤害我最好的朋友。让我想不到的是莫兰绝对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当我对她表白的时候,她的反应很大。尽管那个时候她并不喜欢萧肃,但还是完全鄙视我的做法。 我透过窗子看见了躲在外面的喻朵儿,那个时候她一定是哭了吧,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向别人表白,而表白的对象还是最好朋友喜欢的人。这样的关系好纠结,我也好心疼朵儿。萧肃问过我对待朵儿的看法,我只是敷衍的回答了他把朵儿当做了妹妹看待。其实自己的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我也喜欢她。但这种喜欢只是藏在心里就够了,只要我的家族存在一天,我们即便相爱也不会走到一起。 我看到她跑掉,莫兰也满带憎恶的走了。本以为朵儿会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萧肃和艾茹。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她选择了隐瞒。带着数之不尽的伤痛隐瞒了这会让我们所有人破碎的事实。 事情终点的句号最终划在恒一的礼堂,从入学的那天起我就很讨厌那里。所有的事物都是那样的老旧,那样的不和谐,找不到一点艺术气息。那样的环境总是能让人联想到所有不好的回忆。 既然伤害是一件不好的回忆,那就把它放在这勾起我不好回忆的地方吧。 我把莫兰叫了过来,虽然认识她不久,但我想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来的。我不合时宜的让刚刚在一起的他们面对这样的剧情,但事实证明,相爱的人是能够经受住任何考验的。 我故意等到萧肃过来找她,以他那种没头没脑的风格一定会带上艾茹和朵儿。听见他的声音,我能够做的就只有去吻莫兰。和自己不爱的人接吻,没有任何的感觉。这样的做法恶心到了莫兰,同时也无趣了自己。我一股脑的吻了上去,心里想的就只有萧肃看见以后的愤怒。 第三十四章 宫渊(下) 我知道我说的那句满是嘲讽和不屑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萧肃,他在乎的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庭究竟差距到底有多大,他在乎的是那样的话竟会是从我的嘴里说来。 在他用力挥出自己拳头的那一刻,我就懂得了,在他的眼里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同往日了。那个晚上我触碰了他的所有底线。无论是好友还是爱人,你对他了解的越多,伤害他的时候也就越深。 他打在我的脸上,心里所有的阴郁全部烟消云散。比起那个没有人情味的父亲,至少萧肃的愤怒充满了感情。正是因为他把我当做了最好的兄弟,才更不愿意接受背叛的发生。 我多想他能够多给上我那么几拳,即使是用脚踢得也好。会弄脏衣服、弄伤脸、形象全无,那些对于我已经不重要了。并不是我的思想完全进入了变态化,而是我在那样的疼痛之中完完全全的找到了解脱。 他们走了,没有回头,没有带着一丝的留恋、一丝的不舍。我躺在那里,不去想任何事情,不想动弹。那一刻我歇斯底里的笑了出来,那感觉好轻松。笑着、笑着我就哭了。只有这样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诀别吧。 再见了萧肃,我们不再是哥们,不再是朋友。彼此都从未出现在对方的生活中,我们同样迷失在了战争硝烟过后的扭曲世界里。再见了,我的朋友们。那个我并不讨厌却又从不看好的艾茹,不要因为你的父母而堕落了自己,真实的你很美。那个一直默默喜欢我的朵儿,坚强起来,愿上帝赠予你一颗勇敢的心。答应你,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不再被束缚,我将会毫无保留的去追求你。 和恒一完全不同,宾大就像是坐落在无数摩天大楼之中的静默城堡,庞大的的橄榄球场,你能够想象得到魁地奇世界杯。遥望天际,人海茫茫中的无尚净土。未来的日子我将生活在这样的古堡里,有点像哈利波特的霍格沃兹。 可以说,如果我是到这里来继续进修美术的,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爱上这里吧。哥特式的古老建筑,琳琅满目。每一幢建筑都是那样庄重、古典、独具风格。深幽门廊的优雅线条、屋檐,窗边......随处可见的十字雕花。红楼魅影矗立在那里,歌剧院一般的余音缭绕。清澈湖水波光粼粼的倒映出岸边绿草依依,你可以带上画板划着小船。 老本杰明的铜像依旧折射出饱满的光泽,他总是微笑着看着世人。我想起了他的一句话“对所有的人以诚相待,同多数人和睦相处,和少数人常来常往,只跟一个亲密无间。”我想如果这样话被萧肃听见,他一定会不懈的挖着鼻孔吧。 生活本就无章可循,我倒是觉得像他那样挺好,一切都那样的随心,从来都不拘泥于小节。 一年都没有见到Antonia,她的变化真的好大,没有想到来接我的会是她。 在我的印象里,她只是一个陌生女人带进家来的孩子。我在心里讽刺她没有父亲,可自己又照她强不到哪去。我总觉得她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孩,面对所有人她总是那么一副活泼、开朗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一辈子从来都没有烦心事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做流泪,只知道微笑。 对于她的关心,不停地对着我嘘寒问暖,我的心里也总是存在着对她的防备之心。一层枷锁从来就没有被打开。她越是这样就越像极了殷玉玲,我的那个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毕竟她是殷玉玲的女儿,怎么可能在性格方面一点都不像她的妈妈。我想她只是在隐藏像殷玉玲那样的阴损毒辣而已,就是这样笑里藏刀的女孩才最为危险,看似柔和,其实内心里住着一个魔鬼。 其实我早就知道殷玉玲为什么会和父亲在一起,无非就是为了宫家的财产。她野心勃勃的住进了我们家,如果说我的家是一个沉睡着狮子的牢笼,那么她就是一个可以舍弃所有要从狮子嘴下夺食的财狼。父亲就是那头沉睡的狮子,他的眼里只看见殷玉玲的百依百顺,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而殷玉玲也没有表现出分毫的风吹草动。好可怕的女人。 不知道有那一天,当父亲忽然醒悟的时候会不会伤心。因为他真的很爱殷玉玲,为了那个女人,他不惜破坏我和他之间的感情。 虽然不喜欢,但我也绝不会允许她动宫家的一草一木,我要试着去守护,像朵儿守护那沉重的秘密一样。 我倒是希望有那么一天的出现,即便那个时候的父亲依旧以企业为重,难为我做所有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也心甘情愿,毕竟那时候的他还会在意我这个儿子。 宿舍里的同学让我很不习惯,不同肤色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实在不能忍受他们的生活态度,这就是种族存在的巨大差异。几个人之中最让我疯狂的是一个叫做杰克的美国男孩。 用中文来说,他每天都是睡得比狗晚,起的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早。完全一副资深夜生活者的姿态,吸毒,吸烟,酗酒,最可怕的是滥情。真的无法想像美国人能够从容的活到这么大,那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屋子每天被他搞得臭烘烘的一片,没洗袜子,内裤丢得到处都是。中午的时候他会起来吃东西,然后再睡上一个下午,晚上的时候就会穿着他那件朋克皮衣穿梭在大大小小的夜店。每一天都如此循环,完全不知道上课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所以在宾大,我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宿舍了。最多的时间里我都会把他们挥霍在校园里的所有角落,就像在恒一时那样,拿着我的画本到处描绘着美丽的风景。 被这样的日子困扰的时间长了,我也就萌生出了搬出去住的想法。结果Antonia也想搬出去和我住在一起,我被她烦了好久。我才不愿意和她住在一起,在家的时候我已经受够了和殷玉玲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生活,现在又受够了和杰克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生活。好不容易要自己一个人清静、清静,我不容许任何人的打扰。 好想念你们啊,我所失去的真的再也无法挽回了,那时候日子我好怀念。 第三十五章 酒吧里的首秀 萧肃每天除了和莫兰在一起,余下时间都会贡献给小浪花乐队。他已经成为了小浪花乐队的成员,距离和公司签约也只有一步之遥。 RT是S市最大的娱乐公司,旗下的艺人数之不尽。可以说如果萧肃签约成功的话,以他的实力瞬间走红完全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小浪花乐队的成员和他们的经纪人对于萧肃的期望很高,大家都觉得他还有很多的潜力值得去发掘。就像一支会带来无限财富的潜力股一样,萧肃现在就是RT的一个香饽饽。 他们平时练习的地点在乐队主唱清的家,他的家很大,布置和他本人一样很有个性。有的时候乐队成员更是会不收取任何报酬的去酒吧驻场,完全是为了与粉丝们贴的更近。一家叫做蓝雨的酒吧就是他们经常免费演出的地方,每一次他们的到来,酒吧里都会全场爆满。 这一次,他们又多了一个成员。清站在酒吧的小小舞台介绍着他们身边的萧肃,萧肃以一个乐队吉他手的身份第一和小浪花乐队的成员出现在粉丝的面前。莫兰也来了,平时在练习的时候莫兰偶尔也会跟着萧肃。她很喜欢和萧肃待在一起,清他们也很欢迎莫兰,并没有人排斥她。 没过多久,莫兰就成为小浪花乐队的美女助理。一份完全没有酬劳的工作,但那也是一份让所有女孩羡慕的工作。她不仅可以和萧肃待在一起,还可以近距离的欣赏小浪花乐队的每一个成员。渐渐地,她已经熟悉了所有人。 比如说,乐队里最冷酷的人是清,他是乐队的主唱,也是大家的主心骨。他的冷酷不同于宫渊,是那种平易近人的冷酷。 脾气最不好但也最直快的人是Duncan,长头发鼓手,他是团队里的黑人,叫他黑人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他长得黑,浑身上下都是健康的黑色,远远看去,它就像一块让人流口水的巧克力。第二点嘛,是因为他的手黑,大家都不愿意和Duncan开肢体上的玩笑,因为他完完全全的不知轻重。在和他开玩笑之前就要做好可能会受伤的准备。因此,黑人的名头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维里是乐队的键盘手,相对于Duncan,平时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勾起他的兴趣。他总是喜欢抱着一包薯片吃上一整天,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乐趣。大家都叫他小姑娘,因为有的时候他的性格很像一个女孩,外表也美得像一个姑娘。大家都质疑他在出生的时候是不是多带了一样东西。 还有贝斯手唐,他也有一个外号叫做上帝之手。据说他在上高中的时候就夺得过全市青年贝斯手大赛的冠军。他的爱好就要广泛很多,看书,打游戏,各种体育项目,爱泡夜店,忠实的电竞迷,所有在市面上的游戏他都可叫上名字,而他的家就更是离谱。好多好多让你叫不上名字子的游戏机,多的让你数不过来。 唐也是团队中的小忙内,总是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非常热情的一个人。平时团队中的成员就讨厌他的噪音,这回又来了一个和他臭味相同的萧肃,每一个人都叫苦不堪。清更是后悔如果不是因为萧肃的实力,打死他也不会将这样一个祸害招进乐队。 知道今天有小浪花乐队的演出,蓝雨酒吧特意将所有的饮品都调低了价格。老板是一个很体贴的人,他不会去想借着明星的人气狠狠的捞上一笔。 座位满了,那些没有座位的人就会叫上一杯酒找一个空闲的地方站在那。不大一会,这里就挤满了人,像极了小型演唱会的气氛。 清站在酒吧那个小小的舞台上面和大家问好,那个舞台真的很小,小到连Duncan的架子鼓都是勉强挤到上面去的。 “我们又来了,好久不见,你们想念小浪花了吗?”清拿着话筒热情的问着所有的粉丝。在粉丝的中间还安插着公司聘请来专门保护成员们的私人保镖,时刻保护着他们的安全。如果他们出了什么意外,那整个S市都会轰动。保镖们付出辛苦的同时也是过着日进斗金的生活,他们保护的可是人气偶像,那待遇自然不会差的。 所有的人都很激动,小小的屋子里面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幸亏这里远离居民区,不然一定会被投诉上八百回的。 “小浪花也想念你们了,最近都在忙着演唱会,所以才没有来这里看望大家,真心的对不起。”清对着台下的粉丝们深情的鞠了一躬,成员们也跟随着他弯下了腰。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乐队里有清在,大家就都会特别的和谐。从乐队创建一直到现在,大家都没有产生过任何的矛盾。 “没关系,没关系......小浪花我们爱你。”粉丝们的嗓子简直不是自己的一样,每个人都将声音发出到了极限,一浪盖过一浪。 “你们不生气就好,小浪花也永远爱你们,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这一次来呢,除了我们四个,我们还带来了一个团队未来的新成员给大家认识。”清打算在这里把萧肃介绍给大家,为他在粉丝们的心里打下基础。 “萧肃,拿上吉他,到舞台上来。”清通过麦克风叫一旁的萧肃上台。萧肃也抱着他的吉他缓缓的通过拥挤的人群走上舞台。 “他好帅啊......”“他看起来好年轻的样子啊......”“难道他会是未来小浪花的成员吗?”“他会有那个实力吗?”“清都亲自推荐了,应该不会差吧?......”粉丝们的议论声一片,说什么的都有。 “这位就是小浪花未来的新成员,他叫萧肃。”清把手搭在萧肃的肩头,为粉丝们介绍道。 “萧肃,跟大家大个招呼,说点什么。” “嗯,那个......大家好,我叫萧肃,大家叫我小萧就好。”“看到大家......我好紧张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还是请大家多多支持小浪花吧。”说完,他也深深的对着粉丝们鞠躬。萧肃表现出的是一个大男孩的青涩,很多人都被他的话语给弄笑了。 “好,既然大家已经认识萧肃了,那我们就开始唱歌给大家听喽。” “带来一首《流年》来向我们每一个人的青春时光致敬,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萧肃也被留在了舞台上面和大家一起表演,刚刚的青涩只在那么一瞬间就变成了纯熟和老练。Duncan有力的鼓点率先响起,然后所有的乐器依次融入这节奏。清开始了他的演唱,清澈的嗓音那么的纯净,听不见一丝嘈杂,细腻而又动人。 高潮的部分萧肃开始他的个人吉他秀,这是清安排的,和粉丝见面不拿出点本事来怎么行。这首曲子他已经跟成员们一起练了好久,现在他完全就是在享受台下尖叫的声音。一些人也不在抱着质疑的态度,果然,小浪花的成员,每一个都是相当有才华的。 萧肃只在这一场小小的演出之中就迎来了大批女粉丝的心,就像在学校里不费力气的赢得了女生们的心一样。 莫兰听着旁边女生的尖叫也免不了会有些醋意大发。但是她的心里很高兴,因为这个才华横溢的男生现在是属于她的。 酒吧里的灯光照耀着每一个人的心,现在的莫兰有一点像当初刚认识萧肃时的艾茹,可惜她跟着朵儿去了遥远的西藏,不然她才不会错过萧肃的演出。 在这样的日子里,小浪花乐队之中彻彻底底的有了萧肃的名字,谁都无法动摇。 第三十六章 启程 西藏 艾茹拉着喻朵儿大包小裹的踏上了由S市开往拉萨的列车,她们就此告别了这里,带着对所有事物的怀念。 偌大的庄严月台,零零散散的分散着那些等待着列车到来的人们。由于这个时候并不是客运的高峰期,所以这里自然就显得安静了许多。你可以看见月台的工作人员拿着手中的对讲机时刻负责着自己的工作。他们要做的就是提醒着人们站到安全线以里,保护着大家的安全。 一辆绿的发亮的列车缓缓地驶入月台,它不知道从哪里的幽僻小路带上了一些泛黄的树叶,那些树叶在列车停下的那一刻安静的散落在乌黑的铁轨上面。 她们两个之所以会选择这慢的要死的绿皮车,就是为了要记录下沿途美丽的风景。虽然通往拉萨已经有了动车的存在,但她们还是买了这列慢车的票。 有的时候,缓慢一些的生活态度就能让你更加的享受。艾茹和喻朵儿穿上了相同的外套,相同的裤子,相同的鞋子,就连帽子和围巾都是完全一模一样的淡黄色。远远望去,给人的错觉,她们就是一对心心相印的双胞胎姐妹。 列车员打了开这列绿色车子车厢的门,然后站在车厢的外面安排着旅客上车,认真的核对了他们手中淡粉色的车票。 艾茹在要上车的那一刻停住了脚步,她回过头去对着喻朵儿说道:“朵儿,跟这里做一个简短的告别吧。” 喻朵儿微微的愣了一下,她也明白了艾茹的意思。的确,她们对这里有着太多,太多的回忆了。她转过身去,朝着身后的繁华都市挥了挥手做着最后的告别,那个时候,她又不争气的在眼里含着泪水。 列车员静静地看着喻朵儿,并没有因为她们耽误的时间而去催促。毕竟,满怀深情的告别一定是被所有人所能够容忍的事情。 喻朵儿的家在L市,虽然离这里不算远,但她一年里只会回家两次。她唯一选择的交通工具就是火车,只是因为喜欢而已。而艾茹的家就在S市,在她记忆里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火车。视乎艾三和李春花从来都没有带着她出过远门,她也没有离开过这片生活了22的伤心之地。 两家的人在知道她们要去西藏时的态度反差极大。喻朵儿的爸爸很支持她们的这种想法,在他的眼里年轻人就是应该尽早的领略大千世界。在朝气蓬勃的青春年华里,这样的远行才能够在青春的日记里留下浓情脉脉的一笔。 她的妈妈哭了,因为她担心喻朵儿在外面生活,毕竟西藏那个地方条件艰苦不比在学校。而且她们只是两个女孩子,一旦遇到什么危险,还叫她怎么活下去。但哭归哭,在喻朵儿爸爸的劝说下,还是坦然的接受了喻朵儿离开的请求。毕竟他们以前都是高尚的人民教师,思想上还是要开明一些的好。 和喻朵儿相比,艾茹的这次西藏之行真算得上是磕磕绊绊,甚至有那么好几次,她们的这次远些险些流产。 艾三和李春花满脑子想到的就是,她要去西藏一定会花上不少的钱。不得不说他们真是吝啬到了极点,什么九牛一毛、一毛不拔......类似于这样的词语用在他们这对夫妇的身上一点都不过分,这完全就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 和上大学一样,远行也是艾茹用一顿毒打换来的。最后他们还是没有给艾茹一分钱,只是同意了她去而已。李春花还狠狠的诅咒了艾茹,她希望艾茹最好是死在了那里永远都不要回来,她所想的也是艾三所想的。 直到她们登上火车的前一秒,艾茹的脸上还依旧挂着被爸妈留在上面的伤口。就是这样一张美丽的脸颊,时不时的就会印上一些浓烈的印记。 看到艾茹脸上的伤,喻朵儿也并不表现出惊讶。不仅仅是她,所有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实,他们能够做的就是为她上一些愈合伤口的药,还有几句安慰她的话。那心里的伤口,恐怕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愈合。在不久之前的她还有着萧肃,但现在萧肃已经是莫兰的宝贝了。 在临走的时候,萧肃给了艾茹一些钱,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路上用的了。这件事萧肃没有去刻意的隐瞒莫兰,他也知道莫兰一定会理解他的。结果莫兰也拿出了自己的一部分生活费交到了艾茹的手上。那时候一向坚强的艾茹居然说不出一句话,她只觉得这辈子遇见他们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看着那么善良的莫兰,艾茹也就可以放心的把萧肃交给她了。到了那里,艾茹还要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来维持这一年里的开销。虽然喻朵儿早就告诉她不要担心钱的事情,只要有自己的就会有她的。但是艾茹才不是一个那样一味需要别人照顾的人,她还要靠着自己的能力去照顾好身边的这个同她不离不弃的好妹妹。 两个人买的是硬座票,因为车上的人不多,中途也不会在上很多人。所以她们打算在晚上的时候去蹭还空着的卧铺睡。 车上的广播无限循环的响了起来,广播员温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绿皮车厢里面:“各位旅客欢迎各位乘坐本次列车,本车由S市始发途经石家庄终至拉萨。”“全程2900公里,约44个小时到达目的地。”“请大家看管好自己的个人物品,感谢大家的乘坐,祝各位旅途愉快。”在她之后广播里出现的就是每一辆列车里永远都一成不变的曲子(Kenny.G)的回家。 远不同于回家,这一次她们是要远行,喻朵儿离家的方向更远了,所以曲子没能将她们带到应该有的情景。 车子发动了,伴随着轰隆的一声。没办法,像这样的就车子能够开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艾茹的手拄着自己的下巴,静静看着窗外慢慢飞驰而过的景色,绿皮车也渐渐的驶出了这座繁华城市。 喻朵儿的头斜靠在她的肩头,只有艾茹能够让她感到温暖。 “朵儿,后悔吗,被我拐了出来。”艾茹淡淡的问道。 “不会悔,要不然,我们现在又应该在哪儿呢。” “艾茹姐,这算是逃避吗?”喻朵儿反问道。 “或许吧,既然怀念的东西太多,逃避一次又能怎样。” “你甘心吗?” “什么不甘心?”艾茹被喻朵儿的问话搞糊涂了。 “你甘心把萧肃哥让给莫兰吗?” “莫兰她人很好,既然萧肃那么爱她,我只能选择祝福,也许我和萧肃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甘心看着宫渊离开。”喻朵儿的眼眶湿润了,她把那顶淡黄色的帽子拉的很低,故意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想让艾茹看见。 艾茹又帮她把帽子重新带好然摸了摸她的额头,她说道:“朵儿,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坚强的去面对,不要退缩。”“看啊,外面的景色多美,我从未看见过这么美的景色,忘了宫渊吧。”“也许没有他,你会过的更好。” 第三十七章 哥哥 和你爱得人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觉? 炎炎夏日里,阳光明媚的午后。即便毒辣的阳光照射在皮肤上面,让我们汗流浃背。 我们仍能穿着厚厚的风衣,举着一把漆黑无比的伞。 你温柔的挽着我的胳膊,我牵着那只可以每天都换一个名字的狗狗。 虽然那样会引来无数人诧异的目光,但是管他呢。我们快乐就好。 爱情就是那午后的毒辣阳光,时刻照耀彼此凉爽的心。 在我的心里,这样的幸福就是和自己爱得人在一起的感觉。 费城连续下了几天的雨,多雨的季节里人们的步调变得懒洋洋的。城市里的人们视乎很会享受闲暇的时光,街边小馆,点上一杯咖啡看着街道优雅的景致,然后静静的坐上整个下午。 雨过天晴时,天边的彩虹是那样的耀眼。在宾大的假期,尚晓琪带着宫渊去到了位于富兰克林公园大道的巴恩斯基金会画廊。虽然他非常不愿意和尚晓琪结伴出行,但还是非常乐意她的这个做法。画廊很符合宫渊的风格,这里展出了很多印象派的作品,其中更是不乏一些艺术大家的。 40美金左右的门票,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宫渊在每一副作品的面前都会停留很长时间,尚晓琪也不会去打扰他,只是静悄悄的跟在他的身边。她知道宫渊真真正正的属于这个地方。这里才是他的梦想所在,什么狗屁工商管理,什么狗屁企业,那才不是他想要的呢。 “宫渊哥,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了解你?”尚晓琪的微笑很迷人,甜甜的很美。她扎着头发,一席黑色的工装裙。这样的打扮就像奥黛丽.赫本一样。 “还好啦,这里还算不错。”宫渊相比之前的爱答不理,他已经能够简单的和尚晓琪去沟通。 “那我呢,看看我有什么不同?”尚晓琪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活似橱窗里的芭比娃娃。说实话,如果她真的进入模特界,一定会成为国际超模的。 “你吗?没什么不同。”他淡淡的回答。 “哼,没有发现人家今天这是特意打扮的赫本装吗?”尚晓琪双手抱怀,撅起了被口红渲染的红彤彤的小嘴巴。其实在别人的面前,她表现的总会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只有在宫渊面前,她才会体现出这般可爱。 “赫本吗?哪里像。”宫渊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尚晓琪在他的心里渐渐的有了一些变化。好像从认识她到现在,她跟自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并没有像她的母亲殷玉玲一样。 或许只是因为他在心里一直都对殷玉玲这个女人存在着芥蒂,所以才会被那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风气所感染。不得不说的是尚晓琪其实是一个好女孩,她有着一颗善良的心。或许这颗心需要时间的考量,但他们相处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从殷玉玲带着她走进家门的时候一直到现在。 宫渊知道,尚晓琪的心其实也很难受,她就愿意过着那种没有父亲又寄人篱下的生活吗?答案当然是不。 “真是服了你了,你比赫本还要美好吧。”这句话把尚晓琪逗乐了,宫渊也笑了起来。这是他在S市发生的那些事情之后第一次笑的这样真实。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他的眉毛舒展了开来,就像雨后的绚烂彩虹。 “导游小姐,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呢?” “嗯......那就随便走走吧,有这么漂亮的导游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是啊,那你的导游费可不要太贵,不然的话,我可付不起。” 雨后的富兰克林公园大道静谧、优雅。干净的道路上看不见一点污垢,雨水冲刷掉了所有的尘埃。走在小路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五脏六腑都被净化的干干净净。小路的两旁一片金黄,在那些叶子的下面依稀的可以看见泛着绿光的草地。在外围一些就是宽敞的大道,所有的车子都用礼貌的速度驶过。大道旁的每一盏路灯都整齐的插着各个国家的旗帜,五颜六色,却又不显得凌乱。 设计者真的是别出心裁,这样一条放在大路中间的小路舒缓着城市快节奏的压力。如果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存在着这样的一条小路,那么这个世界将变得多么美好。透彻的人心,拆掉所有砖砖瓦瓦砌成的围墙。 两个人走在小路上聊着天,人们会以为他们就是一对情侣。多么让人羡慕的组合,一个帅的掉渣,一个美的没有瑕疵。 宫渊发现其实有一个和他一起相依为命的妹妹也挺好的,如果不是因为殷玉玲,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没有一点的血缘关系。他开始试着去接受尚晓琪这个妹妹,毕竟,她是无辜的。 “宫渊哥,你知道吗,如果你是我的亲哥哥该有多好。”尚晓琪走着走着就挽起了宫渊的胳膊,而宫渊也出奇的没有拒绝。 “为什么这么说,像我这种不像样的哥哥有什么好的。” “我的亲生爸爸和妈妈离婚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世界塌了。”“那个时候妈妈每天都忙着公司里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我,只是把我一个人扔给家里的保姆看管。”“那个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有一个贴心的哥哥或者姐姐,把我抱在他的怀里,安慰我不要害怕。” “而这些,妈妈从来都不会过问,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两个究竟给我带来了多大的伤害。”“我想要的所有她都能满足,唯独一个完整的家。”尚晓琪依旧微笑着,宫渊开始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孩。这就是她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吗,为什么她还笑得出来。 “进到宫家的时候我感觉很陌生,也很尴尬。”“我只是觉得那里根本就不属于我,你的爸爸说到底只是你的,并不是我的。”“我能做到的就是服从,在这不属于我的家里留下一个好的念想。” “这个样子,你不感到累吗?”“父亲安排的事情,你就心甘情愿的服从吗,你的梦想呢?要知道,你完全可以不去顺着他的意。”宫渊还记得这些话萧肃也曾问过自己,他现在原封不动的去问尚晓琪。 “累......当然累了,在别人的面前假装着自己的样子,放弃了所有的梦想。” “不过,自从在宫家见到你的时候我就不觉得累了。知道吗,那个时候你对我冷冷的态度真的很让人火大。” “是吗,我有那么让人火大吗?” “有,当然有,不只是火大,还想抽你呢。”“我就想,你拽什么拽啊,在你的地盘就可以冷眼看人了吗。” “那你为什么还说我是你的亲哥哥该多好?”宫渊好奇的问道。 “可能因为我们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吧,在你的身上总是能够看见自己的影子,而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到特别的亲切。” “是吗,我都没有发现原来我这么好。” “宫渊哥,我知道妈妈一直都排挤你,但是不管她在什么地方伤害过你,都要原谅她好吗?” “你这是在替她求情吗?” “算不上吧,但毕竟她是我的妈妈。”在尚晓琪的心里,殷玉玲已经是她的全部。 “好,答应你,还有,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哥哥好吗?”宫渊真的被这个善良的女孩打动了,看来自己一直以来都看错了人。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真的吗?” “真的”宫渊回答。 “太好了,哥。” “嗯。”尚晓琪在遥远的费城多了一个至亲的哥哥,她也彻底的走进了宫渊的心。而宫渊也放下了所有对她的防备,恐怕这件事情如果被殷玉玲知道,她一定会气的跳脚的。 第三十八章 受伤 走累了,两个人就干脆在室外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从今天起,宫渊就是尚晓琪的亲哥哥了,他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委屈,受到伤害。和她在一起,宫渊也就不感到尴尬了,也没有了隔阂。 即便像刚才那样,她挽着他的胳膊,举止亲昵。宫渊变了,变得体贴。他已经失去了所有最好的朋友,也失去了爱他的朵儿。即便尚晓琪是殷玉玲的女儿,即便他和殷玉玲之间有着抹不去的深仇大恨一般。他不想再失去这个来之不易的妹妹,这又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街边小馆,木质的桌椅,白色的栅栏。洁白桌布上面摆放着一个透明的花瓶,清澈的水里面插着一支叫不上名字来的花。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云彩不带痕迹的从蔚蓝的天际飘过。雨后植被散发出的淡淡香气轻抚过你的鼻尖,金黄色的落叶散落在道路两旁,没有人会去打扫这样的美丽景致。宫渊现在才知道原来费城这样的美,他后悔没有带上画板。不过没有关系,毕竟他才刚来到这里,日子还长得很。 一对兄妹,两杯热腾腾的香醇拿铁,精致的杯子好像陶瓷娃娃一般。这里的气候,即便秋日已经到来,但坐在室外的他们没有感到一丝的寒意。微风吹过他们精致的脸颊,卷起的发丝,陶冶着情操。 “哥,杰克还是那样糟蹋生活吗?”提到杰克宫渊就恨不得帮他收拾行李然后毫不犹豫的把他赶走,所有的人都能够适应他这样的生活,唯独宫渊不能,他甚至不喜欢所有不美好的事物,杰克就是他心目中的不美好事物。 “嗯,他都恨不得把夜店搬到寝室里面了,我真的搞不懂外国人的生活。”宫渊板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那怎么办,难道你真的打算搬出去吗?” “我已经想好了,这段时间的课程一结束我就会搬出去,父亲每个月打来的生活费足够选一个条件好一点地方住下来了。” “那个......我......”尚晓琪吞吐道。 “我什么我,赫本说话可不会吞吞吐吐的。” “我是想说,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搬出去住,那么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尚晓琪模糊的问道。 “什么提议,你有说过什么吗?” “就是我也搬出去和你一起住的提议啦。”尚晓琪拿着手中的勺子搅动着杯子中的咖啡,不敢去看宫渊的眼睛。 “NO,绝对不可以,你的宿舍里又没有杰克,搬出去干嘛。” “可是学校里真的好无聊啊,我也想要自己的生活,像家一样的感觉。” “那和我搬出去住就可以找到家的感觉了吗?我的答案是不行。”宫渊直接否定了尚晓琪的提议。 “因为你是我哥啊,和哥哥住在一起当然会有家的感觉啊。”她开始嘟着嘴巴,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 “我是你哥哥,但是也没有必要住在一起吧。” “怎么,你想赖账啊?刚成了人家的哥哥翻脸就又不是你了,有你这样的哥哥吗?” “晓琪你想啊,我们又不能租很大的房子,而且一男一女住在一起多不方便。” “那还能比宿舍小不成,难不成你和自己的妹妹住在一起还会害羞。”“哎呦呦,哥,原来你就这点出息啊。”尚晓琪的话把宫渊的嘴巴彻彻底底的封了起来,他面对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竟不知如何作答。后来在她的几番辩论中宫渊不幸败北,也只好默认。 时间又向后推延了一些日子,平静的夜晚美得让人陶醉。他们两个再一次见面的地方一下子转变成了医院,宫渊受伤了。 那一晚宫渊睡的很早,杰克又独自一人离开宿舍开始了放荡不拘的夜生活。没有他的寝室里变得很安静,忙碌了一整天的宫渊很早的便进入了梦乡。睡着、睡着周遭的环境就变得嘈杂起来。他缓慢的睁开困意浓浓的眼皮,一定又是杰克回来了。 每天晚上他都会醉意浓浓的开门打扰大家的休息,宫渊不想去理会这个不知好歹的街头男孩。要知道,在路边乞讨的浪人都要比他有礼貌一些。 可是这一天杰克的吵闹声特别的大,杰克用流利的英语不停的房间里叫喊着。视乎杰克也知道在这里只有宫渊这个异类排斥自己,他在叫骂,满口都是骂着宫渊的话。大意就是:“黄皮肤的贱小子,别在那里假装睡觉,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你不顺眼。”“如果不服气的话就站起来一对一的单挑,不要像个娘们似的。” 宫渊躺在那里背对着杰克,他听得很真切,每一句话,每一个发音,他都清清楚楚的听在耳朵里面。他知道杰克一定是喝多了,他才不愿意和一个醉鬼争吵,所以继续装睡。 “怎么了,**的死了吗,起来啊。”“CNM的懦夫,你的母亲就允许你当一个懦夫吗?” 宫渊站了起来,杰克的话已经没有办法让他再次入睡。他恶狠狠的看着杰克“是啊,为什么要成为一个懦夫呢,从小我的妈妈就没有教过我要成为一个懦夫,我倒是希望她教我呢。”宫渊也同样用流利的英语回敬了回去。 “还有,你的穿着真的糟透了。”“教给你一句中文,CNM的”宫渊的那句脏话是用中文说出来的,骂完之后他的心里是那样的畅快,他一拳头打在了杰克的脸上,只是那么一下,杰克的嘴角便流下了鲜血。 杰克满嘴的酒气,摇摇晃晃的开始了回击。两个人不顾一切的厮打在了一起。寝室的其他人上前阻拦,可是都无济于事,也不知道他们俩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宫渊挂彩了,杰克也挂彩了,他很不服气被宫渊打伤。两个人安静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寝室的人以为平息了这场争斗,所有人也就都放松了警惕。 杰克笑了,趁着没人注意,他走到床边拿起散落在床底下的酒瓶,背着手向宫渊走去。 “宫渊,战斗到此结束吧,我们都很友好的不是吗。”他伸出手表现出很诚意的样子。 宫渊以为杰克真的是来和自己握手言和的,他也不想在这样无聊的厮打下去浪费自己的体力。他看着杰克同样伸出了自己的手。 “宫渊,你还真是天真。”宫渊还没有反应过来杰克这句话的意思,杰克的酒瓶就朝着他的脑袋打了过来。他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只是一小会,鲜血就在地面上渲染开了一小片。 大家慌乱的去忙乎着躺在地上的宫渊,而杰克趁着这个时候,不顾一切的跑出了寝室,他没有想到宫渊居然这样的不禁打,一下子就倒了,不知死活。 后来宫渊被室友们送到医院,他们还通知了尚晓琪,他们都知道宫渊的这个妹妹,所以第一时间通知了她。还好,宫渊的伤并无大碍,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有一些轻微的脑震荡和皮外伤而已。 第三十九章 调查 尚晓琪到达医院的时候,宫渊已经清醒了过来,他正坐在床上接受着费城警察的笔录。寝室里的其他人都站在旁边,不得不说这几个外国友人还真的是友好。把警察叫来的是他们,宫渊并不知道。宫渊也并没有想要把事情搞大的意思,他一口咬定头上的伤是自己摔的。 室友们为他的伤打抱不平,他们也早就讨厌了杰克的作风。宫渊明白大家的心意,他跟他们说不用担心。 宾夕法尼亚大学医院里空着的床位很多,这里是一家教学医院,专供医学系的学生实习。只要一走进医院的大门就会闻到一股子强烈、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它们混合着各种药品的味道毫不留情的钻进你的鼻孔,时间长了就会有想要呕吐的感觉。 好像每一家医院里面都会存在着这样的味道,宫渊也很讨厌这样的味道。他也讨厌医院这个地方,更讨厌警察没完没的盘问。不过在宫渊的世界里,能够让他喜欢的东西真的很少。画画应该算得上一个,至于别的吗?好像真的没有。 看见宫渊头上缠着纱布,手上挂着吊瓶的可怜样子。尚晓琪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才刚来到美国没几天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费城的警察很负责人,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中国男孩儿头上的伤一定不是摔的那么简单。而且那些室友在报警的时候说有人蓄意伤人,受伤的人已经住进了医院,所以他们才来的。 在费城是严重杜绝违法行为发生的,像打伤人这样的事情更是不被允许。 到医院来的有两个警察,一个年龄比较大,一个比较年轻,年纪大的那个看起来就比较老练,像这样的事情他已经经历了很多,只是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来。而年轻的那个更有些像是新来的,一副摸不到一点头绪的样子。 老警察查看了宫渊的护照,并且简单的问了他一些细节。 “哥,是杰克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吗?”尚晓琪走到宫渊的床边问道。她自从接到了宫渊室友的电话,就一路提心吊胆的跑了过来。 “嗯,不要跟警察说,我说自己是摔成这个样子的。”宫渊提醒尚晓琪道。他们完全用的中文对话,警察们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他把你伤成这个样子,得到应有的惩罚是应该的。”尚晓琪很不理解宫渊的做法。 “没关系的,毕竟这里是美国,而且我的伤也不算严重。” “哥,我不管,他让你受伤,我就一定要把他告倒,因为你是我的哥哥啊。”尚晓琪激动的情绪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她一心一意要告倒杰克。 “算了吧小琪,我真的没事。” “警察先生,事情是......” “我说算了小琪,不听哥哥的话了吗?”尚晓琪通过宫渊室友的讲诉已经了解了在寝室所发生的事情,她对着警察想要把事情的原为一五一十的讲出来。可她刚刚张嘴就被宫渊拦了下来,宫渊用那只打着吊瓶的手拉住了尚晓琪的胳膊,让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没事的,警察先生,这是我的妹妹,看到我受伤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宫渊清晰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他的英语真的好,那样的流利,那样的准确。 “哥......你......” “哥哥真的没有事,让你担心了。”宫渊温馨的摸着尚晓琪的头,说出了这么一句。这句话同样也是用英语表达的,为了不让警察起疑。尚晓琪的话全都憋在了肚子里,看到宫渊那么坚持的样子,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宫渊,要知道,费城警察的办事能力绝对是最快的。”“在费城,我们警方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犯罪分子去胡作非为。”“你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情,你头上的伤也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是不是有谁威胁你,或者说你害怕那个人的报复。”“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你应该大可放心的讲出真象,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那个年龄稍长的警察很负责人对宫渊说道。 在宫渊的心里,他敬佩那个警察的认真负责。但他也极为否定这个警察这样死脑筋的态度。既然当事人都说没有事情,他还在那里没完没了认真个什么劲儿。 “警察先生,真的没事,只是误会而已。”“刚刚我在下楼梯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下去,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后来同样下楼的同学看见了我,他们以为我被人袭击了,所以才报警的。” “那你头发里的碎玻璃又怎么解释?”那个老警察看出了端倪,接着问道。 “玻璃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那里刚好有碎了的玻璃吧。” “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们过来,真的很谢谢,可是我真的没什么事。”听到宫渊这么说,那个老警察也不想再多问什么了。毕竟受伤的又不是他。后来他就带着那个年轻的警察不甘心的离开了医院。他的室友们也走了,医院里只剩下尚晓琪和宫渊两个人。 “疼不疼?”尚晓琪摸了摸宫渊头上缠着的厚厚的绷带,可能是正好摸到了伤口的地方吧。宫渊“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尚晓琪见他这个样子笑了笑,又狠狠的碰了碰那个地方。处置室里面立刻就响起了宫渊那鬼哭狼嚎的叫声。 “不是都要搬出去了吗?为什么还要和他那种人大打出手?” “他提到我的妈妈,我很生气就和他打了起来。”宫渊的眼睛变得空洞,没有光泽,没有方向。每一次当他提到自己的母亲的时候都会这个样子。他真的好想知道自己的妈妈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他常常问着自己这样的问题。当然,他最想的就是如果有一天真的见到了自己妈妈,他一定要问“当年为什么要狠心抛下我和爸爸。” “你没事就好,不要想太多了,你还有我在啊,我可是你的妹妹。”她拉着宫渊冰凉的手。 宫渊心里暖暖的,除了他们,第一次有人对他这样说。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接受她带来的温暖。 第四十章 道歉 宫渊在医院处理好伤口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这里,而是住在病房里休息了一晚。其实是尚晓琪一再要求他留下的,她不确定宫渊的伤是否真的没事,所以就连拉带扯的留住了他。 宫渊躺在床上,尚晓琪也没有离开,她坐在椅子上低头趴在病床的边上。病房的窗帘是敞开的,耀眼的无边星空透过窗子闪耀在他们的眼前,虽然所在的楼层并不算高,但绝对的手可摘星辰。 在尚晓琪的记忆里,像这样美丽的星空她还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在郊外的外婆家看到的。她依稀的记得那个时候自己的家庭是完整的,她的世界是美丽、温馨的。永远都是那样慈祥的外婆,温柔、体贴的妈妈,高大的把她当做是童话世界里的小公主的爸爸。那个时候的爸爸恨不得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像一个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宝贝一样,磕不得、也碰不得。 但自从她的父母离婚以后就什么都变了,这么久了,她的父亲也只是在过年的时候看过她那么两回,之后便不见了踪影。而殷玉玲也一改往日的温柔,变得视金如命。为了钱,她甚至可以放弃女儿的幸福。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在尚晓琪所生活的色彩丰富、柔和的彩色世界一下变得黑暗,童话里的公主遇到了阴毒、邪恶的老巫婆,那个老巫婆就是她所经历的赤裸裸的现实。 柔美的月光轻撒在宫渊的被子上面,余余光辉点缀着尚晓琪乌黑的头发。那些没有被照亮的地方倒映着事物斑驳的影子,就像一个人内心之中的阴暗面,你说不清那是好的还是坏的。 两个人聊了很久、很久。宫渊现在才发现,原来他和妹妹之间有着说不完的话。就像两个分别了几辈子的好友,上天注定要让他们在这一辈子碰面。也许这是一种造物弄人的实例吧,时间将他们之间的隔阂一点,一点的冲淡。 说着、说着,还在兴头上的宫渊就发现尚晓琪安静了下来,原来她睡着了。她睡觉的样子很美,没有任何丑态,一尘不染。他静静的看着她,嘴角上也不由得挂着一丝微笑,幸亏在这遥远的彼岸之中有她,他才不会变得那样的无趣。 他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脱下自己厚实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动作轻的听不见一点声音,他怕吵醒了她,看来她真的累坏了。 第二天费城刮起了大风,天气变的冷了起来。办好了手续后尚晓琪便挽着宫渊的手离开了医院。这里离学校很近,步行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决定把宫渊送到宿舍后再离开去上课,对待宫渊,她真的做到了一个妹妹应该做的事情。 两个人刚刚走到距离宿舍不远处的三角形草坪就看到了站在宿舍楼下的杰克,尚晓琪自然认得杰克。她并没表现的激动,一如既往的平静。宫渊也看到了他,他想到的就是这一次视乎又要引发一场战争了。 尚晓琪依旧挽着宫渊的胳膊朝着宿舍缓步的走去,当他们走到杰克的身旁时才停下了脚步。可能是由于昨天晚上匆忙跑路的缘故吧,此时的杰克显得非常的狼狈。在他的鞋子还有裤脚上面还粘着不知道在哪里挂上去的泥巴。 杰克看到了他们,他好像就是为了在这里等宫渊一样,而且已经等了好久。 “还想要打一架吗?”尚晓琪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指着杰克的鼻子问道,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竟然举起了手狠狠的给了杰克一巴掌。宫渊站在旁边也看傻了眼,平时那么温顺的小公主,竟然一下子变得这么凶悍。都说女人是母老虎,看来这样的说法一点错都没有。宫渊已经准备好了和杰克再打一架的准备了。 杰克也被尚晓琪的一巴掌打懵了,他也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小丫头竟然会出手打人。可奇怪的是,杰克并没表现的愤怒,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他满怀着歉疚的站在那里,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昨天他看见宫渊倒在地上的时候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跑,他也知不道自己究竟跑了多远,只知道满身的汗水已经让自己醒了酒。他躲在一个朋友的家里整整一个晚上都不敢睡觉,随时准备着在警察找上门时的逃跑计划。他以为宫渊当时被自己一下子失手打死了,漫漫的长夜里带着无比的悔恨。 一夜无风,他就坐在朋友家里的电视机前看着费城地方新闻的动向。如果出了人命,电视上面一定会第一时间报道警方追捕嫌犯的新闻。 他的那个朋友也不知道慌慌张张的杰克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以为他在夜店惹了祸被仇家追呢。所以那个朋友也没有去多问什么,便早早的就睡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客厅里面坐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天色刚微微亮,他就偷偷的溜回了学校,他要看一看宫渊到底死没死。 没有看到警车,也没有看到一个警察,他才稍稍的放下了心,走回了寝室。他躲在外面观察,他发现除了宫渊不在,其他的人都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照常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于是他鼓足了勇气走了进去。 看到杰克,寝室里的人都像宫渊那样皱起了眉头。只有一个胆子大的同学告诉他“你还有脸回来。”后来又把昨天在医院里警察调查的事情告诉了他。杰克只觉得宫渊这个中国男孩真的够意思,要知道在他的身上已经背过别的案子了,再出什么事的话恐怕就要很久才会从里面出来了。 看着宫渊头上缠的像萝卜头一样紧紧的绷带他关切的问道:“宫渊,你没事吧。”“那个......那个昨天是我喝多了才动手打的你,对不起”其实杰克早就准备好了让宫渊出出气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只是没有想到宫渊的妹妹会出手罢了。不过打都打了,至于是谁打的也就无所谓了,反正都是宫渊的家人。 “你昨天花了多少医药费,我这就还给你。”杰克边说着边把手伸向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了他的钱包,可是谁知道杰克的那个钱包里面比他的那张脸还要干净。 宫渊看着他不由得苦笑,比自己还要穷的一个人。他又不是为了要讹杰克的钱,“算了吧,我没什么事,你自己留着吧。”宫渊推脱道。 杰克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包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忘记钱花光了,一会回去给你吧。” “真的不用了,我没事的。”宫渊有些不耐烦了“晓琪,一宿都没有睡好觉,你也回去眯一会吧,还要上课呢。”他让尚晓琪回去。 “可是......可是你?” “放心吧,你不也看见了吗。”宫渊知道尚晓琪是想说他和杰克的事情,不放心自己回去。 “杰克,他是我的哥哥,如果你再让他受伤,我会毫不犹豫的宰了你。”临走之前尚晓琪狠狠的对着杰克说了这么一句。 杰克完全被这个小丫头洗脑了,满脸的崇拜。 “宫渊,谢谢你。”尚晓琪走后杰克对着宫渊诚恳的说道。 “谢我什么?”宫渊不喜欢别人感谢自己,更何况他并没有做什么。 “谢谢你昨天向警察隐瞒了真相。” “不用谢我,我不是好好的吗,除了头上现在多了一个口子。”“我才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情被他们没完没了的调查。”宫渊把事情形容的很简单、很轻松,一脸的淡定。他还用手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绷带,显得那样的风趣。 “很好,我很佩服你,以后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费城,只要你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够帮忙的,我都会去做。”杰克也拽起了中国人的江湖风格。 “好。” “够意思。”杰克对着宫渊伸出了大拇指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宫渊只觉得好笑,在他的印象里只有萧肃和艾茹会这样做。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外国人说出这样的话,这个杰克真的有那么点意思。 第四十一章 初雪的生日Party S市在寒冷无比的十一月迎来了这一年当中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舞动着初次降临人间的兴奋安稳的飘落在车水马龙的城市街头。这场雪不算大,但却也站住了脚。不大一会,眼前的事物就装扮上了纯洁的颜色。电影院前巨大的钢铁侠海报一抹鲜艳的红色显得那样扎眼,道路两旁的路灯上面也堆积起了一个个渺小的山包。 这一场雪来的很痛快,美丽的同时也缓解了城市空气的压力。在户外,你可以看到穿的厚厚的天气预报主持人拿着话筒站在摄像机面前为观众们转播这美丽的第一场雪。孩子们撒了欢的互相追逐,他们朝着自己的小伙伴扬撒着手中的雪花。无数的冰晶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是钻石星辰一般的附着在他们的身上。 这样的小雪不会被环卫工人们尽快的打扫掉,没有雪花的冬天又叫什么冬天呢? 11月11日,这一天是萧肃的生日,在这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里上天降下雪花作为他的生日礼物。在从前,这样的日期本来是很平常的,但是现在不同了,它有了一个全新的定义。那就是“光棍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单身的人们也伴随着这个节日有了新的称呼,很滑稽的名字“单身狗” 萧肃在小的时候过得都是生日,大概在他中学的时候吧,他的生日就不同了,在过身日的同时还过着光棍节。那个时候萧肃还什么都不懂,他不明白光棍节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看着字样一定不会是什么好的意思。后来他在网络上有看到了“脱单”这个词。比如“光棍节要脱单啦”什么的比比皆是。 每当看到这样的话时,萧肃都会傻傻的跑过去告诉老萧说爸爸我要脱单,不要在做光棍了。他还叫老萧也不要做光棍了。而老萧会很生气的在他的屁股上轻轻的踢上两脚,然后在笑笑这个小明白。他也不知道现在的孩子到底都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每一年的生日都是老萧陪着他一起过得,他会为萧肃准备上一大桌子的菜,一整块生日蛋糕。他会很耐心的为萧肃点上蜡烛,看着他很认真的许好自己的愿望,而萧肃最多的愿望就是希望他远在天堂的妈妈能够回到他和老爸的身边。 这一年也是如此,在萧肃加入到小浪花乐队的第一个年头。本来成员们是准备给萧肃过生日的,可是都被他婉言拒绝了,无论去到哪里,他还是会在自己生日这天陪着老爸。 后来的剧情就发展成小浪花的成员来了个突然袭击,老萧在听见门铃去开门的时候就被他们吓了一跳。他刚打开门,清他们还以为开门的是萧肃,看见有人直接就用手中的喷带朝着老萧一口气的喷了过去,喷了老萧一脸。当他们看到开门的是萧肃的爸爸的时候,一个个又收起了笑容把拿着喷带的手藏在了身后。 Duncan还露出了他那身上唯一洁白的牙齿对着老萧说了句Surprise,只不过这惊喜来的有些突然,害的老萧缓和了好半天才保证不会突发心脏病昏过去。听见声音的萧肃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看见此时狼狈的老爸后一下笑了出来。后来嘛?后来老萧狠狠的照着他的屁股踢上了几脚。 老萧认得这几个男孩,虽然叫不上名字,但他也会经常在电视上面看见他们几个的身影。萧肃捂着自己的屁股依依介绍了他们,老萧自然是很欢迎萧肃的这几个明星朋友。 下午的时候莫兰来了,自己的男朋友过生日她怎么可能会缺席。她也是第一次来到萧肃的家,这里给她留下的印象比她想象的要干净,温馨的多。莫兰提着生日蛋糕不声不响的走了进来。这次开门的是萧肃,他一看见莫兰就激动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萧肃说莫兰是自己的女朋友,老萧就开始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漂亮女孩。他很高兴的对着萧肃说“臭小子眼光不错,有老爸当年的风范。”这句话惹得莫兰一阵害羞,而萧肃确是一脸得意的表情,嬉皮笑脸的合不拢嘴。老萧则是瞪了他一眼,样子就像是再说“臭小子,还要挨上几脚吗?”这吓得萧肃赶紧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晚饭开始之前,裴鹏鹏也来了,那个视萧肃为神的眼镜男生。艾茹和朵儿去了西藏,不能回来。萧肃就把他叫了过来,不管怎么说当初在追莫兰的时候他也算得上是功不可没的一个人。 简简单单的父子聚会随着他们的到来演变成了一场为萧肃庆生的热闹Party,在老萧的记忆里家里还是头一次这样的热闹。多年以来都是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没有人坐客,没有人打扰。看着在场的这些年轻人活力四射、朝气蓬勃的样子,他真心恨不得再年轻一回。 家里来了这么多人,老萧也充分的展示了他的厨艺。五颜六色的饭菜看得人直流口水,满满的一大桌就像在招待贵宾一样。老萧在做饭的时候,莫兰也在厨房帮着忙乎,并且把捣乱的萧肃和唐赶了出去。她这样贴心的举动也让老萧对儿子的这个女朋友刮目相看,家里有个女人其实真的挺好的。 晚饭的时候,清在停在楼下的车子里面取出了好几瓶香槟和一整套的杯子。萧肃都怀疑清是不是讲究的有点过头了,总之他就是一个沉稳的人,而且像叮当猫一样总是能够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老萧也拿出了自己特意准备的二锅头,今天他也同样很开心,很自然的就多喝了那么几杯。除了莫兰,大家视乎都有些醉了,他们带着微微泛红的脸在饭桌上不停的调侃。如果此时把这样的场景拍下来的话,那么小浪花乐队的粉丝们一定会疯狂的。 到了许愿吹蜡烛的环节,大家很安静的坐在萧肃的周围看着他双手合十的样子。屋子里的灯全都关了起来,只留下蛋糕上面写着22字样的蜡烛乎闪着微弱的光。萧肃许完愿望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当灯光从新亮起的时候,大家共同举杯祝福他生日快乐。 “许的什么愿望?”莫兰满怀着期待的看着萧肃。 “愿望说出来就灵了。”萧肃回答。 “你怎么那么迷信啊,快点告诉我,我要听。” “好吧,那就满足你吧。”听到萧肃要说出自己的愿望,大家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我的愿望是......我的愿望是......嗯,世界和平,干杯。” “屁啦,什么东西啊”大家都被萧肃弄笑了,他还真是会搞怪。老萧也跟着笑了起来,听到萧肃这么说他还差点被刚刚喝进嗓子的二锅头呛到,差点喷了出来。 第四十二章 爱你全靠这里 欢声笑语中大家再也不会顾忌孤独的到来,就像完整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把酒言欢。晚饭过后所有人围坐在萧肃家客厅的地板上面谈笑风生,这其中当然不会少了小浪花乐队的歌。他们也是完全放开了喉咙,一次唱到过瘾。也多亏了萧肃家的隔音比较好,否则一定会把隔壁的邻居招惹来的。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一抹红晕,但都并没有喝醉。不,有那么一个人醉了,他低着这头,随时都有可能栽倒的样子。是裴鹏鹏吧,他坐在那里就已经开始晃晃悠悠的了。大家都兴致正浓的时候裴鹏鹏突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比划起自己的手指。看来他真的是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那样子就像是只剩下了半块磁铁的不倒翁,虽然不会倒下,但也从来没有直立过。 “莫兰,今天我得给你好好的爆爆料、诉诉苦、你可知道身为你的同学的我受了多大的苦、遭了多大的罪吗?”他突然口齿不清的说道。好笑的是,他的眼镜只剩下一直眼镜腿挂在耳朵上面,一面的镜片已经贴到了嘴唇。他在说话的时候,嘴里吐出的哈气已经那面镜片上面模糊了一片。如果再多一会的话,恐怕那上面都可以滴下水珠。 莫兰疑惑不解的听着裴鹏鹏的酒话问道:“我们平时都很少说话的吧,我怎么就让你受苦、遭罪了?” “大哥,对不住了,我一定要向嫂子好好诉诉苦。”裴鹏鹏对着萧肃说道。 萧肃明白裴鹏鹏要说什么了,如果被莫兰知道他们那个时候的计划,恐怕莫兰一定会连续几个星期都不理他的。 “鹏鹏,咱们俩不好了吗?”萧肃微笑着问道,只不过他现在的微笑看起来比较可怕。 “怎么,你难道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莫兰瞪着萧肃,吓得萧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做过什么坏事吗鹏鹏,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萧肃不怀好意的看着裴鹏鹏,还摩擦起了自己的拳头。他用自己的目光威胁裴鹏鹏,让他不要乱讲。 “你看,你看,嫂子,他威胁我,看到了吗?”别看裴鹏鹏的眼镜搭在了耳朵边上,但是他对萧肃这恐怖的眼神绝对的敏感。 “宝贝,看着我的眼睛,不许威胁鹏鹏哦。”莫兰带着笑意的揪着萧肃的耳朵,那表情像要吃人一样。 “嘻嘻......我没有威胁他啊,我一直都是很乖的。”结果萧肃真的就装作了一副很乖的样子。 “有故事,有故事,这里面绝对有故事。”“莫兰我跟你说,千万别被他这幅无辜的嘴脸给骗了。”唐也发挥了他那添油加醋、不怕事儿大的个性。 “嗯,值得听听。”从来都和大家沟通很少的维里也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这让萧肃很是心塞。唐还好说,他要是不说话倒奇怪了,可是维里居然也这个样子。“维里,你不要乱讲哦,乖乖的吃你的薯片,不够的话我出去买给你。”说着萧肃便起身做出要走的动作,怎料莫兰掐着他耳朵的力道又变得大了起来,硬生生的将萧肃拉了回来。 “听故事,听说,故事和薯片更配。”维里嚼着嘴里的薯片说道。 “是啊,看来我们对萧肃的理解还很少啊,正好,听听裴鹏鹏是怎么理解萧肃的。”“你说对吧Duncan?”清说道。 “对啊,对啊,鹏鹏你说说。”Duncan呼应着清。 “偶像们,既然你们这么想了解他,那就包在我的身上,不求回报,只求可以免费听一场你们的演唱会就好。”裴鹏鹏对着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好,答应你,说的好的话,别说是一场,十场都行。”Duncan说道。 “你们......你们这些人,我真是看错你们了。”“你们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萧肃用手指愤怒的指责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怎么,照你这么说,我也是看热闹的喽。”莫兰掐着自己的腰问道。 “怎么会呢,他们怎么能和你做比较呢,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萧肃嬉皮笑脸的去搂着莫兰的肩膀,换来的却是不屑的“哼”声。 “鹏鹏,不要怕他,快说,我给你撑腰呢,他不敢把你怎么样。”莫兰对着裴鹏鹏说道。 此时的萧肃就像是坐在一个狭小的监狱里,周围围满了狱警正在对他进行着审判。而裴鹏鹏呢,他的心里可算是有底了,终于有一个人可以治住这个恶魔了,沉冤昭雪的日子终于还是到来了。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吧,能降住萧肃的人就是莫兰。 裴鹏鹏倒也不吝啬,他晃晃悠悠、手舞足蹈的把当初萧肃为了追莫兰是如何折磨他的过程全部都抖了出来。整个过程到了他的嘴里说得那叫一个惨,有的没得说出了一打堆。像什么严刑拷打,对他施以酷刑。还有什么不追到莫兰没有好过吃、见一次打一次,这些词汇在他的嘴里描绘的既生动又形象。 大家听得更是津津有味,过程中所有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的笑场。看着孩子们这么高兴的样子,老萧也端着自己的茶杯凑了过来,听着听着便也就不由得跟着笑了。 萧肃当时就恨不得一下子钻进茶几的下面,眼不见心不烦。带着些酒意本来就红扑扑的脸,谁也不知道那是因为酒精影响的还是因为害羞的缘故。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老大为了你居然能够这样的不要脸,我还真是佩服。”裴鹏鹏当然也害怕萧肃日后会对自己进行打击报复,所以就圆滑的补充了这个故事的结局。 “我靠,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萧肃,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一段。”Duncan不可置信的说道。 “这么说来,那鹏鹏还有我们几个也算的上是你们的大媒人了。”“没有我们,你哪那么容易追到莫兰,还不快鞠个躬好好的感谢感谢大家。”清说道。 “屁啊,靠你们黄花菜都凉了,还好意思说呢。” “萧肃,你还挺厉害的吗?这么大的阴谋一定很烧脑的吧”莫兰又把手搭在了萧肃的耳朵上面,看来疼痛是在所难免的了。 “你别听他们瞎说,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一切全靠这里。”萧肃说着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面。接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大家都说这个萧肃还真的很能扯。 “为什么你追我的时候好像三十六计一样,累不累?”莫兰问道。 “不累,因为我喜欢你啊。” “是吗,辛苦了哦。”莫兰的手微微用力,在萧肃正要接受疼痛的时候莫兰松开他的耳朵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脖子,毫不犹豫的就用嘴唇吻在了他的脸上。 莫兰的心是暖的,她现在才知道萧肃是多么的喜欢自己,那过程有多么的坎坷。她明白,这一次,自己真的没有选错人。 萧肃的心里更是暖暖的,这样的一个吻足以让他兴奋上好几天。 第四十三章 天使不应有爱(凄美故事上) 今天是萧肃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第一次这么多的人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这一年,他失去了宫渊,艾茹和朵儿都不在身边,但他却是所有人当中最大的赢家。成功的加入了小浪花,成功的赢得了莫兰的芳心,他还有一个爱他的老萧。 送走了小浪花的成员,送走了喝醉了恨不得睡马路的裴鹏鹏。在这个漫天飞舞着小雪花的冬季里,萧肃和莫兰漫步在去往学校的路上。本来萧肃的意愿是让莫兰留在家里住在自己的房间的,可是莫拉害羞,在她的一再要求下萧肃只好尊重她的选择送她回到学校去。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那样的甜蜜。不惧寒冷的冬夜,不惧路途的遥远,只要能够在一起,那么现在就是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 “宝贝,想听故事吗?”莫兰的嘴唇很自然的吻在了萧肃的唇上。 “想听,只要是你讲的我都想听。”萧肃的心搁浅在莫兰的温柔下无法自拔,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西方神殿,神完全掌控着世间万物。混沌初始,为了维护神界的和平,神组建了一支由天使组成的神界执法队伍,他们被称为神界的执法者。每一个天使都有着一颗璀璨的天使之心,那颗心的重要之处在于不懂得任何感情,也不允许存在任何的感情。 无论是谁,只要违抗神界的法度就会遭到天使的审判。而天使之心就是天使们存在的依靠,失去了天使之心的他们便会成为凌驾于恶魔和天使之间的第三类,人们称第三类为无灵者。他们比恶魔还要可怕,他们的生活就是不断的杀戮。 在天使的队伍中有那么一个两个人的小队,一男一女。他们的任务就是审判所有那些威胁着神界威严的恶魔,同时他们也秉持着天使不应有爱的信条。“爱”是所有天使的禁忌,一旦动了感情,那么他们的下场就是成为无灵者。 大天使卢修斯怀着一颗变异了的天使之心深深的爱上了同一小队的艾琳,他不敢表达出自己的心意,他害怕自己就此堕落为无灵者。而艾琳身为天使之中最为坚持着信念的审判者,更是不知道卢修斯的心意。就算她知道,她也会不顾及任何情面的去审判他。 卢修斯一直都把这个禁忌的爱深藏在心里,可笑的是他爱的人每天都在他的身边。可那人却毫无感情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次惨烈的审判任务中,艾琳不幸身受重伤。那是一场面对着百余名恶魔头领的任务,恶魔们一路在人间毁灭了无数座村庄。他们所经之处尸横遍野、没有一个活口。 卢修斯和艾琳得到了一条假的情报,请报上说明有十余名恶魔在人间作祟,神指派他们去人间审判。可是直到赶到最后一处村庄的时候他们才恍然大悟,那里的腥臭味蔓延出方圆数百里。哪里是什么十余名恶魔,在他们面前的恶魔黑压压的一片。 原来在天使之中出现了叛变的堕落天使,那个天使的心被恶魔蒙蔽,灵魂被恶魔收买,所以他才会传出假的消息让卢修斯和艾琳赶去送死。当他们两个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刚刚准备撤退就被那些恶魔的头领们团团围了起来。 他们受到了很猛烈的攻击,虽然恶魔头领们也有了不小的损失,但也始终寡不敌众。艾琳受到了重创,天使之心被击碎,奄奄一息,那时的情况非常紧急。后来卢修斯使用了浑身的力气不惜燃烧自己的灵魂,破碎了大天使的象征“天使之剑”。他抱着艾琳,一双洁白的羽翼沾满他和艾琳还有恶魔的血。渊渊血水,只是一会就染成了赤红的一片。 当他杀出重围赶回神界的时候却发现整个神界全都贴满了抓捕他的告示,告示上说他被恶魔收买拐走了审判天使艾琳,抓住他后神要亲自审判他。 卢修斯完全不知道神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被其他的天使抓到。他现在要做的,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想办法去就艾琳。 无奈之下卢修斯抱着昏迷中将死的艾琳来到了人界边界的巫师一族,除了神界现在能够救艾琳的也就只有他们了。因为巫师一族的传承就是伟大的重生之术,艾琳还有气,对于他们来说便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当他降落在族中的时候,所有的族人都对眼前这个浑身赤红的天使泛起了恐惧之心。卢修斯放下的天使的尊严抱着艾琳跪在巫师一族的祭坛之下,他声泪俱下的哀求着巫师们救救艾琳。可所有的人都把他当做嗜血的怪物,不敢靠近。 后来族中的大祭司将他请到了自己的帐棚里面,告诉他艾琳还有救,这才让他稍稍的放下了心。 大祭司告诉卢修斯,想要救艾琳其实也简单。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用一颗完整的天使之心换来她的存活。 听到大祭司这样说,卢修斯的心再一次低落到谷底。天使之心只有天使的身上才有,想要救艾琳那就意味着要让他杀掉一个天使。虽然神殿里面都是抓他的告示,可或许那只是一个误会而已,要他背叛自己的同类怎么可能。 卢修斯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一个想法滋生在他的脑海里。 “大祭司,用我的天使之心可以吗?” “让我看看。”大祭司将手放在了卢修斯的胸口。刚刚感受到了一丝的悸动后他又惊恐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满目惊疑的盯着卢修斯。 “你的心......”“你喜欢眼前的这个天使对吗?”大祭司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卢修斯也很惊慌,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秘密。听到卢修斯这么说,大祭司便也不感到奇怪,脸色也恢复了以往的淡定。 “一颗变异的天使之心,你难道不知道身为天使的不变信条是什么吗?” “我知道,天使不应有爱。” “那你就不怕被审判吗?更何况你爱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你爱她,更不可能爱你。” “我怕,但我更怕她死去,如果我可以救她,即便被审判我也心甘情愿。” “可怕的思想,日后在人间又会多出一个杀人如麻的无灵者。” “大祭司,我求你救她,如果我成为了无灵者,那你大可以杀了我。”卢修斯再一次跪在了大祭司的面前,眼泪被脸上的血迹渲染成了片片猩红。 第四十四章 爱过,甘愿堕落(凄美故事中) “也许这一次我帮助了你的结果将是铸就一场再也无法弥补的过错吧。”“一个心中有爱的天使,即便是在巫师一族中身为大祭司的我,千百年来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大祭司扶了扶漆黑袍子的帽子,视乎自从巫师一族初始至今都没有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一个拥有着强大无比力量的巫师,连族里的领袖都要惧让他三分。 一身漆黑的袍子,存在数千年的身躯看不出一丝的伛偻。帽子下面一片空洞,看不清楚他的长相。这样的一个神秘人,却有着至高无上的威严。 “卢修斯,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爱上了这个天使吗,就算丧失了理智、失去了羽翼,甚至成为被世人唾弃、被天使审判的无灵者。”“回答我,你还愿意吗?”大祭司犹如浩瀚洪荒的威音响彻在卢修斯的耳际。 卢修斯怔了怔止住了泪水,淡定从容的望着眼前的大祭司“我愿意,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卢修斯坚定的眼神也让大祭司的手细微的抖动了一下“好,再看她一眼吧。我会救她的,可在那之后,你将忘记所有对她的爱。” 卢修斯站起身从容的走到艾琳的床榻边上,静静的看着她。满眼的不舍,满眼的憎恨。大天使对于他是无尚的荣耀,可却偏偏不能有爱。他祈祷着自己在成为无灵者的时候还能够记得艾琳,记得自己曾经爱过她。 他放下了所有,只要艾琳能够活下去他就心满意足。 “再见了,我爱的人。”“如果还有来世,希望我们都不再成为没有感情的生物。”卢修斯闭上眼睛,深深的吻在了艾琳的额头上面。那个吻是那样的温热,带着对她所有的爱和不舍。 后来艾琳醒了过来,大祭司告诉她卢修斯已经在刚刚的战斗中牺牲了,尸体也化为了灰烬。大祭司说了千百年来的一个最大的谎言,卢修斯并没有死。大祭司使用了族中的禁术将卢修斯的天使之心移植给了艾琳,换来了她的生命。而卢修斯则是变成了嗜血如命的无灵者、掉进了永无轮回的无限深渊。 大祭司将卢修斯秘密的放逐到了遥远的无人之境,他知道这个无灵者总有那么一天会伤害到无辜人类。可卢修斯对艾琳的爱真正的感动了他,所以他没有狠心下手杀他。 艾琳并不知道自己的天使之心是卢修斯的,她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得知卢修斯牺牲的时候心脏会有微微的触动。她从未有过那种感觉,她想可能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吧。 艾琳的伤养好后便告别了巫师一族匆匆的赶回了神界,在她走进神殿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她成为了神界的英雄,传说她无情的审判了堕落天使卢修斯和恶魔的近百余首领。神破格封艾琳为神界大天使,赐予了她无尚的荣耀。 可在面对恶魔的时候她知道陷害他们的根本就不是卢修斯,卢修斯也是受害者。可当她醒来的时候卢修斯却变成了神界的背叛者,而自己则是英雄。她明白这中间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后来艾琳试着去向神诉说当天发生的事情,并且袒护卢修斯是清白的。而神却毫不犹豫的就否定了她的说法。为了神界的威严,即便卢修斯是清白的也无济于事。神根本就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大天使就去碰触那个至高无上的存在,所以这件事很快就被所有人不了了之了。 可是艾琳呢,她每天都饱受着真相的折磨。只有她知道所有人都冤枉了卢修斯,只有她知道那份痛苦的真实存在。 艾琳变了,她不在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审判天使。她的心脏每一天都会因为所有的事情而感到悸动,她像当时的卢修斯一样不敢说出这个秘密。 事情过去了很久,一天她再一次接到了来自神殿的任务。一个无灵者在遥远的雪国村落进行杀戮,整个村落没有一个人幸存。神指派身为大天使的艾琳前往那里审判那个无灵者,并且毁灭他的肉体。 整个雪国白茫茫的一片,这里每一天都会下雪。鹅毛般的大雪会让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彻彻底底的迷失,无论时间过去多久,甚至连尸骨都不会被发现。 这个无名村落的人全都已经被那个无灵者残忍的杀害,一尘不染的纯净沾满了鲜红的血液,血液混合着雪水融化成一条湍急的鲜红河流。此时的无灵者正抓着一个没有了头颅的尸体饮着他的鲜血。这就是无灵者的食物、为血而生、为血而活。 站在远处看着满地的狼藉,艾琳的眼角流下了热泪。她已经有了天使不该有的感情,不知道从何时起她也会随着事物的变化而流泪。看着那个顺着嘴角滴血的无灵者,艾琳紧咬着银牙。这么多条无辜人的生命,就这样一瞬间烟消云散。或许前一天他们还其乐融融的享受着漫天大雪的美景,后一天就不可预兆的变成了满地的尸骨。 艾琳愤怒的高举着手中的天使之剑,展开了她那双洁白、丰满的羽翼飞到了那个无灵者的近前。那个无灵者穿着一缕黑色的袍子,被遮掩的看不清他的面目。他赤裸着双脚视乎不知道剧烈的寒冷,长长的指甲上面还夹杂着尸体上令人作呕的碎肉。长长的头发飘散在寒风凛凛的空中,看起来有那么些凄凉。 “人血的味道很吸引你吗?真是可悲。”艾琳用长剑指着那个无灵者的胸口。 “嗷嗷......嗷嗷”无灵者视乎不懂得人语,也不知道艾琳在说什么,只是狂乱的叫着。他用血红的双眼盯着艾琳,就像是看见了他所需要的事物。血腥味已经让他疯狂,于是他用那双锋利的爪子狠色的朝着艾琳抓去。 可无法改变的定律就是无灵者的克星便是天使,无论他们的战斗力有多么的强大,在天使的圣剑下也毫无还手之力。 “哼,自不量力,尝尝你自己血液的味道吧。”“你的恶性已经触动了神界的法则,摆在你面前唯一的选择就是毁灭。” 没有浪费掉丝毫的力气,艾琳就将那柄巨大的天使之剑插进了无灵者的身体,一道血雾随着他后背的贯穿伤口喷洒了出来,滴落在洁白的地面。 无灵者面部的遮挡也掉落在地,在艾琳面无表情的拔出剑的那一刻,他不带挣扎的应声倒地。 艾琳盯着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无灵者,突然她的表情变得扭曲了起来。虽然无灵者的面目已经随着环境的折磨改变了很多,但她还是认出了他,原来那个无灵者就是一直以来让她牵肠挂肚的卢修斯。 艾琳颤抖着跌坐在沾满了血的地面,天使之剑也被她扔在一旁。她哭了,抱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卢修斯哭了起来。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到底为什么。?” “卢修斯醒醒,告诉我到底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求你了,醒醒,回答我。”艾琳摇晃着变成了无灵者的卢修斯,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第四十五章 被爱所动 (凄美故事下) 艾琳的这一剑刺透了卢修斯的胸膛,同时也刺透了她自己的心。漫天飞雪的遥遥雪国,她第一次尝试到了心痛的滋味。看着眼前完全失去了理性的卢修斯,回想起往日里一身光鲜艳丽的重铠,豪情万丈的他。艾琳不禁落泪,没想到一次原本简单的任务竟然会让一个万人之上的大天使一改往日的英气换上漆黑的袍子成为一个满目空洞,没有一丝情感的无灵者。 可天使又跟无灵者有什么区别,天使同样是没有感情的生物罢了。只不过天使的外表是完美的,他们杀戮的是万恶的腐朽生灵。时间久了,天使也会被这种永无止境的杀戮所麻痹。 有了卢修斯的那颗变异了的天使之心后,艾琳才知道,原来身为一个没有感情的生物是多么的可笑。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有的只是一直坚信着的无情信条,还有那些出生入死不断杀戮的艰险任务。至于其他的东西,他们什么都没有。所有的情感都被每一个天使头顶那个威严的光环所掩盖。 艾琳的心脏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视乎在得到了活下去的机会时她就已经失去了做一个天使的资格。卢修斯张着嘴巴,长长的獠牙暴露在外。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艾琳不能把他带回神界,那样他完全没有活着的机会。焦头烂额之际她想起了曾经救活过自己的巫师一族的大祭司,或许现在能够救卢修斯的就只有他了。艾琳也想知道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大祭司才知道。一切一切围绕着她的谜团只有见到大祭司之后才能够解开。 想到这里,艾琳扶起了卢修斯。他生命力已经微弱的就要感应不到了,她必须尽快赶到巫师一族才行。艾琳展开双翼将卢修斯抱在怀里,似曾相识的场景。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卢修斯也是这样焦急的样子。 雪国距离巫师一族并不算远,以天使的飞行速度几个时辰就会赶到。可是面对着看不清方向的暴风雪,她还抱着一个比自己要重的卢修斯,估计没有一整天是没有办法到达那里的。 艾琳现在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她脱下自己的护身重铠、丢下了那柄象征着荣誉的天使之剑。她紧紧的抱住了卢修斯,不断的煽动着羽翼。对于卢修斯来说,每耽误一点时间,他就可能永远的消失。 洁白的天使抱着一个满身恶臭的无灵者,她带着他穿过谜之雪国,穿过了无数座山峰、无数座河流、无数的灌木丛。尽管被丛林中的带刺荆棘搞得满身是血,她也没有任何停歇。在她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信条,那就是救活卢修斯,她要知道真相。 在艾琳拼命的飞行下,她带着卢修斯只用了不到四个时辰的时间就到达了巫师一族。一个黑袍人站在祭坛的位置望着他们,那个人就是大祭司。视乎他早就知道了他们会来一样,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慌张。 “大祭司,我求你救救卢修斯。”艾琳经过刚才的高速飞行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她刚看见大祭司就高高的从空中坠了下来。没有任何许久未见的问候,她竭力的乞求着大祭司。 大祭司将颤颤巍巍的艾琳从地上扶起淡淡的说道“随我来吧,我已经等了你们很久了。” 慌乱之中艾琳并没有听出大祭司这句话的含义,她只知道卢修斯这下有救了。 艾琳跟随着大祭司进入账内,巫师一族的几个族人也帮忙抬起了卢修斯。他们的脸上避免不了的出现了惊恐,毕竟这个躺在地上的男子是一个无灵者。看着大祭司的意愿是要救他,他们不明不白,这样一个害人的生物,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他。而且看样子眼前的这个天使也是为了救他的,看来世界真的变了。 进入账内,大祭司叫退了所有族人,只留下艾琳和奄奄一息的卢修斯。他并没有急着去救卢修斯,而是将当初卢修斯为了救她而献出了天使之心的过程全部告诉了艾琳。 听着大祭司的讲诉,艾琳的心脏止不住的悸动,脸色一片死灰。她摸着自己的胸口,那种疼痛蔓延了她的全身。是爱吗,这种感觉就是爱吗?她在心里不停的问着自己。 艾琳伸出手将卢修斯凌乱的头发撇到一旁,她看着他那张无灵者模样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放下所有的荣耀,所有的光环?” “为了救我吗?为了救那个没有感情的空壳值得吗?” “你就心甘情愿穿上黑袍?甘愿成为堕落天使?甘愿成为一个无灵者?甘愿钻进晦暗无光的深渊,吃人肉、饮人血、苟延残喘的活着吗?” “为什么,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天使之心是你放弃所有换来的?” “现在的我才有了感情,才知道感情是什么,爱是什么。现在我知道你爱我了,可是你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卢修斯,你知道吗,我宁愿那个时候的我完全消逝,那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折磨,不会害你失去了所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醒过来吧,你知道吗?我也深深的爱着你,求你了,醒过来吧。”艾琳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晶莹的泪珠吧嗒、吧嗒的落在卢修斯的脸上。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竟然发现自己深深的爱上了这个曾经爱过她的男人。 迷茫之中艾琳并没有发现,卢修斯的脸上被她的眼泪沾染的皮肤竟然奇迹般的变成了原本正常的肤色,就像化茧成蝶一般的神奇,一个全新的卢修斯正在脱离着这层恶臭的茧壳。 “大祭司,救救他吧,无论用什么方法。” “我愿意献出天使之心,弥补我曾经亏欠他对我的爱。”艾琳已经准备好为了卢修斯堕落,她要将本就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即便从今以后他们两个仍然不能相爱,她也心甘情愿。 “多么熟悉的眼神啊,我记得那个时候卢修斯为了救你也是这个眼神。” “这颗天使之心已经救不了他了,我也无能为力。”大祭司叹息着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啊......”艾琳哭着疯狂的吼叫着,不能自拔,更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我问你,如果说我有一种秘术要用你的死来换他的活,你愿意献出生命吗。”大祭司问道。 “我愿意,无论如何都请您救活他。”艾琳听到事情还有转机毫不犹豫的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 “好,那么他活了。”大祭司说完这句话便凭空消失了,不带一丝痕迹的消失了。整个巫师一族视乎也从未在人间出现过一样,瞬间蒸发。 艾琳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丛林之中,巫师一族所有的景物都消失了。阳光很刺眼,明媚的让她睁不开眼睛。虫鸣鸟叫,花香四溢,一片安逸。没有杀戮,没有血腥。 卢修斯轻轻地走到艾琳的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感受到他温暖,艾琳激动地再一次哭了出来,他活了,不再是那个没有体温的无灵者。 “知道吗?现在我终于有勇气说爱你了。”卢修斯的嘴唇轻轻的贴在艾琳的耳边这样说道。 艾琳转过身看着恢复了往日模样的卢修斯认真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同样爱着你,因为我们心跳的频率是相同的。”说完两个人便深深的吻在了一起。 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打破了天使不应有爱的信条。 有人说大祭司就是神,他想考验神殿中的天使。他要将所有的天使都净化成没有感情的生物,借此机会排除次品。可没有想到他自己竟会被卢修斯和艾琳深深的爱所打动,所以才会放任他们永远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管他呢,无论遇到什么,爱总会打败一切阻挠的。 第四十六章 就让时光定格在那个美丽的瞬间 莫兰在讲述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已经忍不住潸然泪下,萧肃站在一旁为她擦拭着眼泪。她紧紧的抱着萧肃,她希望自己和萧肃之间也能够像卢修斯和艾琳那样存在着至高无上的爱。抹去悲情的部分不算,也不需要彼此之间的感情有多么的轰轰烈烈,只要能够平平淡淡的就好。即便争吵,即便在意见不合时冷战上好几天。莫兰希望萧肃的心只为她一个人保留,那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雪花已经渐渐地小了,寒冷的冬夜中看不见星星。雪花在斑驳陆离的灯光映衬下像极了舞动的精灵,慢慢悠悠,潇潇洒洒。它们在享受着自由飘落向大地的过程,抬起头远远望去,它们就是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或者说每一片雪花本身就是一个小小的世界,它们承载着原住民们的梦想不辞辛苦的从遥远的天际洒向人间。它们带给人们美丽精致的同时不经意间的铺展成路,银装素裹。或许它们的美丽是短暂的,但是深藏在人们心中的却是永远的。 厚厚的雪地棉踏在雪花铺成的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扑面而来的寒冷气雾在眉眼间长长的睫毛上面冷冻结冰。或许这样的天气无法让人们接受,但却也没人愿意不合时宜的在酷热的严夏中观赏这晶莹剔透的不带一丝污垢的纯净。 “不要哭了,如果可以,我愿意做那个你心目中的卢修斯,守护着你,爱着你。”萧肃擦干了莫兰脸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泪水,接受着莫兰的拥抱,简简单单的承诺,这才让她止住了眼泪。说真的,如果在这样的气温下一直哭的话,真的会在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结成两道闪烁着光芒的冰柱。 “我不要,我不要你成为卢修斯。”可能是因为太冷的缘故吧,莫兰的身体不停的颤抖,这让萧肃抱着她的力道变得更紧。听萧肃这样说她摇了摇头,帽子上面的球球也跟着晃动了起来,那样子看上去可怜巴巴而又可爱至极。 “那你现在是嫌弃我的表现吗?”萧肃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莫兰冻得有些泛红的脸颊,笑着问道。 “才不是呢。”“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一起,我不要那样,我只要简简单单的就好。” “最起码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而我也是爱你的,不需要任何的波折。” “说实话,迎新晚会那天是不是被我感动到了?” “没有,谁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我表白的。”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那天搞得我很不好意思的,全学校的人都在看,我受到了惊吓。”莫兰嘟着嘴巴突然又变得不想再去多看萧肃一眼。 “啊,我明白了,原来你是觉得不好意思了才答应和我在一起的啊?”萧肃也学着莫兰的样子嘟起了嘴巴,只不过他的样子显得有些恶心罢了。 “才不是呢,你干嘛学我?” “谁学你了,看看我可爱不。”萧肃说着还过分的嘟着嘴巴做出了剪刀手和托下巴的动作。他这样做简直看得莫兰想要狠狠吐上一场。对待萧肃,莫兰总是又气又爱,不知道气的是什么,但爱的绝对是萧肃那个傻傻的样子。 “好啊,你敢气我,娘娘很生气,赏你一丈红。”莫兰笑着松开了抱着萧肃的手,她摘下手套一点一点的向后倒退。当她觉得距离安全的时候便停了下来把手套扔向了萧肃。萧肃见到莫兰的手套朝着自己丢了过来就跑着向前去接,湿滑的地面险些让他摔了一个大跟头。 在他的目光完全放在那双手套上面的时候,莫兰早已经从地面上握起了一个雪团跟着朝萧肃飞了过去。萧肃反应过来的时候应经来不做出任何的闪躲了,那团雪重重的散开了在他的脸上。萧肃的脸上都是雪,一瞬间就变成了圣诞老公公的样子。 莫兰站在那里捂着肚子不停“咯咯”的笑着。她的笑声很美,萧肃觉得整个人都被她的笑声感染的变得软了起来。 “萧肃,你个大傻帽,来抓我啊,抓不到、抓不到,气老猴。”莫兰朝着远处的萧肃呼喊着“我们来玩打雪仗吧,你是赢不了我的。”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这娘娘到底有多厉害。”“告诉你,现在皇上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萧肃用手抹去了脸上的雪水,也在地面上抓起了一团雪准备回击。 “还皇上呢,我看你就是一个小太监。” “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太监,见到娘娘了还不快点过来请安,懂不懂礼数啊?” “哈哈,过来啊,小太监。”莫兰继续用语言刺激着萧肃,萧肃也没有生气。想想其实陪着莫兰打雪仗也挺好的。 “我是不是皇上一会你就知道了,还敢瞧不起我,哼,就算做太监也要做最牛逼的太监。”说完萧肃就扔出了手中的雪团打在莫兰的身上。 “居然敢打娘娘,真是要造反了,看招。” “谁怕谁啊,我可是打雪仗之神。”两个人叽叽咋咋的打破了雪夜中的那份宁静,在旁人看来,他们就是两个出门忘记吃药的神经病。在他们看来这样的时光却是什么都换不来的愉悦。你追我逐,情愿做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他们多么的希望像这样的时光能够持续一辈子,两辈子......最好永远都不要结束。萧肃不敢用力朝莫兰打过去,每一团雪都软绵绵的,萧肃的动作也软绵绵的还真像一个太监的样子。可是莫兰才管不了那么多,他越是这样让着她,莫兰飞出去的雪团就越猛烈。即便萧肃的动作再敏捷也招架不住莫兰这样接二连三的炮火攻击。雪团一团接着一团的从莫兰的手中抛出,萧肃躲着躲着突然就摔倒在了地上。 开始的时候莫兰还站在远处嘲笑着萧肃的笨拙,可是过了很久萧肃都没有从地面上站起来。莫兰有些慌了,她朝着萧肃跑了过去。萧肃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莫兰还以为他摔坏了脑子晕了过去。她焦急的瘫坐在萧肃的身边摇晃着她,眼看着就要哭了。 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萧肃一直都在那里发挥着他影帝的功力,精湛的演技足以以假乱真。 萧肃一把抱住了莫兰“还说不是被我感动的,原来你这么担心我。”萧肃给了莫兰一个大大的吻。 “呸呸呸,谁担心你了,居然吓我。”莫兰出奇的没有生气,她刚刚真的很担心萧肃,如果萧肃真的受伤,她才会内疚上很久。 “知道我为什么会接受你的表白吗?”莫兰缓和了情绪问道。 “为什么?” “因为有时候你傻傻的样子、坏坏的样子,因为我能够感受到你对我的真心。” “宝贝,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萧肃又开始得意忘形了。 “是啊,宝贝,我还是更多的喜欢你傻傻的一样子。因为......因为......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欺负你。”莫兰直接捧起了一大片雪一点都没有浪费的覆盖在了萧肃的脸上,只露出了萧肃的眼睛和鼻孔。 如果有一天你老了,变得不再帅气、不再美丽、变得人老珠黄,满脸的皱纹。尽管那样,但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那样的美丽,你的容颜在我的心里永远都停留在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样子。无论开心、无论生气、无论悲伤、或是喜极而泣。就让时间的快门定格在那个瞬间就好,因为在那个瞬间我义无反顾的爱上了那个让我心动的你。 就像那首红极一时的歌一样“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到那个时候,我希望摇椅上面陪着我不离不弃的人是你。无论琐事或疾病也改变不了我们彼此相爱的心。 第四十七章 阴霾 “先生,您的卡已经被停掉了,您还有别的卡可以支付吗?”这是宫渊在超市购物时发生的囧事。听见收银员这么说,宫渊又试着拿出自己其他的几张卡。可他所有的卡都无一幸免的被停掉了,这让宫渊不得已只能掏出了兜子里面为数不多的几张美金,好不容易才凑够了钱走出超市。 那些卡的账户都是以尚凯集团的名义开的,宫字明每个月都会准时给他打去生活费。可是今天他们却被停掉了,宫渊现在身无分文,他也有些着急。 宫渊将电话打给了宫字明询问自己的卡为什么会被停掉,接电话的是宫字明的助理。他告诉宫渊董事长正在开会并且不会接他的电话。助理视乎早就知道了宫渊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他将宫字明留给宫渊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了宫渊。宫字明说宫渊已经没有资格再花家里的钱了,想要生存就必须自食其力,自己养活自己。而且以后不会在打给宫渊一分钱,让他好自为之。 说完这些那个助理便挂掉了宫渊的电话,而宫渊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是宫字明让他来美国留学的,现在又不知缘由的停掉了他所有的资金来源。这么大的美国,这样一座陌生的城市,宫渊现在身无分文,他开始感觉有那么一些无助。 一定是殷玉玲那个恶毒的女人又在父亲的面前说了什么,一定是这样的,否则父亲是不会这样做的。宫渊这样想着,他真的很想发火。他紧裹着自己的大衣拎着刚刚费尽力气买来的日常用品,他恨不得把它们全部丢掉。此时的他显得有些苍白,看来是时候考虑一下日后的生计问题了。 这个时候尚晓琪也打来了电话,她知道宫渊的卡被停掉了。和宫渊想的一样,整件事情都是殷玉玲搞的鬼。她告诉宫字明说孩子大了就要让他体验人生百态,不能总是依靠家里的地位和金钱。因为那样会束缚住他的手脚,让他不懂得自食其力的道理。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视乎就让宫字明产生了脑洞大开的感觉。他根本就没有顾忌宫渊是否能够靠自己的努力生活在偌大的美国,他也并没有半点担心自己的这个儿子会受什么样的苦、遭什么样的罪。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只久经商场的凶猛老虎却变得这样的糊涂。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仅仅是一个女人的一番话,他就可以不管自己的儿子。 “哥,没关系的,我的卡还可以用,我可以养活你啊。”尚晓琪在电话那头一直在劝着宫渊。她并没有隐瞒是自己母亲说的一句话才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她已经把宫渊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所以不想对他有任何的隐瞒。 “谁在乎你的钱啊,你的钱只是你的,和我没有关系,我自己一样可以养活自己,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慈悲。”如果宫字明提前告诉宫渊会停掉他的卡,可能他只会感到可悲,并不会像现在这样气愤。他恨的是为什么好像全世界都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蒙在鼓里。或许当初他真的不应该顺从宫字明的意愿来到美国,即便没有一分钱至少他还能活得自在。 “哥......哥你听我把话说完,你不要生气......” “不要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去找你那个混账母亲吧。”尚晓琪刚要继续说点什么就被宫渊挂掉了电话。她真的很伤心,自己刚刚才走进了宫渊的心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不怪宫渊对自己发脾气,她明白如果换做是她自己的话,那么她一定会拎着菜刀来个你死我活的。 其实尚晓琪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就联系了殷玉玲,她劝自己的母亲放手,不要再去招惹宫渊。可是殷玉玲却骂她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说自己含辛茹苦的把她拉扯这么大,她居然会帮着一个外人说话。在面对自己的母亲时,她和宫渊一样变得软弱。她无力否决,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否决。她知道这么多年来殷玉玲为了她确实有很多的心酸,按道理来说她应该站在殷玉玲的立场去想才对。 但是一颗善良的心告诉她自己,她不能这样做,即便会让自己的母亲伤心。可那只是暂时的,她们镌刻在宫渊心口上的伤才是永久的,不可磨灭的。尚晓琪是这个世界上本就少见的善良女孩,她有着一颗和喻朵儿一模一样的心。她总是在心里不停的告诫着自己母亲是错的,她们两个本就是闯入者,宫渊才是现在这个家里的主人。她多么希望有一天可以从天上降下一颗流星,然后自己双手合十默默的许着愿望,最后实现它。 即便这个家并不属于她,也并不是她想要的快乐。但她还是盼望着有那么一天母亲和哥哥之间的战争能够平息,如果一家人可以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上一个愉快的晚饭。对于她来说,那样足以,那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只要一次就好,只那么一次她便值得永远的记在心里。 挂了尚晓琪的电话,宫渊一脚踢翻了路边的垃圾桶。微风带起凌乱的散落在路边的垃圾,像极了西部牛仔电影里面沙漠中的风滚草。宫渊的心里也扬起了风滚草,带着毛刺,碾压着他心里的每一个角落。所到之处,滴滴见血。路人驻足观看着这个像发了疯一样的黄皮肤小子,他们不能理解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们也同样体会不到他心里的难堪。也没有人可以代替他承受这份痛苦和压力,更没有人可以去为他疗伤。 他好想大醉一场,如果说酒可以麻痹人的神经,让人忘记痛楚。那么宫渊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醉方休。这个时候他想到了来到费城后最讨厌的一个人,那就是杰克。在杰克的身上,宫渊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萧肃的影子。在S市的时候,如果遇到了挫折,只有萧肃能够带着他走出阴霾。他试着将电话打给了杰克,尽管有些不情愿,但他真的需要一个人陪自己聊聊。 杰克头天晚上的时候又照常出去嗨了一个晚上,现在他正在一个金发女人的被窝里赖着不想起来。他也总是这样的滥情,每天玩累了的时候就会随便拉上一个女人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在接到宫渊电话的时候,杰克有些诧异。他知道宫渊一直都讨厌自己,而且上次自己将宫渊打伤的时候更是加大了宫渊对他的厌恶。不过听到宫渊想找他喝酒,他还是光着屁股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只留下了还在熟睡中的金发女人。 第四十八章 喝酒的话,包在我身上 杰克蓬着一头因为没有清理而一缕一缕粘在了一起的香金色头发,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宫渊这里。接到电话的他没有想太多,甚至没有打理自己就跑了出来。他穿的还是那件前一天晚上出去嗨皮的衣服,走到他近前甚至还可以清晰的闻到那些烟草、酒精和女人的香水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很浓烈,浓烈的就像刚从夜店里走出来一样。 宫渊不禁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鼻子,那些味道让他恶心的想要窒息。他禁着鼻子不让那些味道刺激他的大脑,随后鄙夷的看着眼前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最心烦的时候居然会脑子一热,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尚晓琪,也不是别人,而是杰克。其实宫渊也再为刚刚和尚晓琪的通话而感到后悔,毕竟尚晓琪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毕竟尚晓琪改变不了殷玉玲的思想,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宫渊回味着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心想也确实过分了些。 既然已经把杰克叫来了这里,也就不能没有缘由的再叫他回去了。宫渊也没有多想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人能够陪着他喝酒就好。管他是谁呢,只好将错就错。 “杰克,昨天又在外面过的夜吗?”宫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随口问了一句打破这种无语的尴尬局面。可他自己再想想局然会问这样白痴的问题,杰克没有回寝室去,那当然是在外面过夜的。问了岂不是白问,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变得像萧肃那样的无脑了。 “啊......是啊,在一个女人的家里睡的。”“你这么问我才想起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杰克边打着哈欠边说着,他一副还没有睡够的样子。胡说回来外国人还真是开放,而杰克也真是滥情到了一定的境界。翻云覆雨了一个晚上居然连对方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宫渊也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宫渊,我跟你说,昨天那个女人,那身材真是火辣啊。”“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哥们可以给你介绍、介绍......”杰克用双手比划起来,好像是在描绘那个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吧。也不知道他在幻想着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边比划着还一边咽着口水。视乎是来了兴致吧,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困意全无的样子。一直都在眯缝着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明亮棕色,很漂亮,但总感觉他这个人配不上他的眼睛和头发。 “谢谢你了,不用,赶紧打住。”宫渊打断了说话时嘴巴里面还带着些许酒气的杰克,宫渊现在很想撕破脸皮再狠狠的和他打上那么一架。如果不是上一次杰克假惺惺的骗过了宫渊来了一个暗箭伤人的话,说不定宫渊还真的可以赢他呢。 如果萧肃在宫渊的身边看见这么一个比他还不要脸的人一定会怂恿宫渊狠狠的把他K.O掉的。说不定他根本就不用宫渊出手早就自己冲了上去,用最快的方法迅速的撕掉他的脸。不过现在的萧肃也许不会这么做吧,先不说他和宫渊已经划清了界限,从此一刀两断。他现在可是小浪花的成员,一个公众人物又怎么会参加打架斗殴的场面呢。 看见宫渊的眼神微微的有些泛着寒冷气息,像是要飞刀子的样子。杰克便收敛了些不再去讨论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了。他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把手搭在了宫渊的肩膀上郑重其事的问道:“还是不聊这些了,你就是个好孩子。”“说说吧,这么着急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在杰克的心里还是很感激宫渊的,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使诈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会打赢宫渊的。他还是很感谢宫渊没有在警察的面前把他招供出来,尽管在别人看来宫渊的行为是一种极为懦弱的表现。他无非就是怕日后杰克会打击报复,仅此而已。但是杰克却认为他这样的做法很有男人味,所以也就渐渐的在心里接受了这个中国小子。说他够胆量也好,说他够义气也好,总之他就是一个值得接触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宫渊瞥了一眼杰克搭在他肩上的爪子,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特意的去躲开。尽管他还是非常讨厌这个人,可是他却没有做出任何不友好的抗拒动作。 “心情不好,很想大醉一场,有什么好的介意吗?”宫渊的话很平淡也很直接,他的心里话就是要大醉一场,没有任何隐瞒,也没有必要去隐瞒。 宫渊裹紧了自己的大衣,站在外面这么久了,即便费城的气候再好,他还是觉得有些冷了。 “哈哈,就这个啊,那也太简单了吧。”“要说别的什么我可能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但要说到喝酒和玩乐,尽管包在我身上吧。”杰克拍着胸脯,视乎在整个费城他最厉害似的。 宫渊现在才知道,原来外国人吹牛皮的本事也这么强悍,也这么的不着边际。 “呵呵......是吗?”“可是......可是我......”宫渊先是冷笑了一声,随后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越来越低沉变得结巴起来。他将衣服里面的所有兜子全都翻了个遍,最后停在那里,气氛又变得僵硬、尴尬起来。原来他忘记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身无分文的人了,钱包里面除了一些不重要的名片就只剩下那几张让他心碎的卡了。如果想要按照他的要求大醉一场的话,估计就只能当掉他的所有家当,但还不一定会付得起昂贵的酒钱。 他愣在那里半天,却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杰克说。要知道,宫渊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在外面丢人了。每当他做出丢脸的事情时,整个人都会变得麻木,摸不到头绪。他的脸皮也总是那样的薄,一碰就破。 杰克看出了宫渊的不堪,他笑眯眯的看着宫渊。宫渊也不去看杰克的笑容,没钱还怎么喝酒啊。 “宫渊,费城可是我的地盘,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我们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了吧。”这句话杰克是用蹩脚的中文说的,搞得宫渊回味了好久才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听到杰克这么说,于是他便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好,今天这顿酒算我的,包你喝到过瘾。”杰克说的应该是这个意思吧,宫渊也觉得杰克说英语的时候比较顺耳一些,他真的不适合说中文。 “好,那算我借你的,我一有钱就会还给你。”宫渊淡淡的说道,但杰克的情他还是领了。 “等你有钱的时候再请我喝一次就好了,还就不用了。” “走吧,带你见识一下费城的夜生活。”说完杰克便搭着宫渊的肩膀有说有笑起来。 第四十九章 迷途羔羊 流年似水,铜铃摇晃荡漾着青春年华。 那声音是一曲遥世无解的华丽符咒。 震撼人心,震碎浮华。 记得你问过最多的三个字就是“值得吗?” 无论过去多久,沧海桑田,我的答案依旧如此“值得。” 我怀念的是抹不掉的过去,留下的是焚烧成灰烬的沸腾热雪。 —萧肃 像一场遥远的梦境,我们都是迷途走失的羔羊,那么的不着边际。人们向往着拥有预见未来的能力,因为那样就可以躲过所有的是是非非、所有的天灾人祸。尽管这样的向往来临的几率要比中上一张福利彩票的头奖还要小,但每一个人从出生那天起就拥有着做白日梦的权利。 其实所有发生的和没发生的都有着它的定数,即便拥有超脱自然的本领,也改变不了这些参杂在生命之中早早就安排好了的定数。该发生的事情也总有一天会降临在你的头上,无处可躲,也无处可藏。所谓面对,那就是你能够接受的限度。 在未来的日子中,莫兰问起过萧肃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值得吗?”没人知道这句“值得吗?”的真正意义,或许它代表着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过去。或喜或悲,无从猜测。 同样的问题,尚晓琪也同样问过宫渊。宫渊的回答是那样的坚定,和萧肃一样,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回答都是“值得。” 在宫渊的心里,他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就是萧肃和朵儿,还有那个什么事情都毫不犹豫的向着他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尚晓琪。而宫渊的心里总觉得最亏欠的也是他们三个,而且这种亏欠已经深入进了他的骨髓,同他融为一体。这辈子,或是下辈子,总有着这样牵强的羁绊,怎么还也还不清。 他对待喻朵儿的爱是那种若隐若现的迷茫,从认识她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是否在爱。带着对家族的芥蒂,他更是不敢去爱。想了太多,顾及的太多,就会变得迟钝。是在分别的时候吧,聚会那天宫渊看着在餐桌上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喻朵儿。他才知道这个女孩有多么的爱他,所有的一切她全都看在眼里。即便如此,却带着悲伤和愤怒掩盖了所有。 直到那个时候宫渊才敢正视她对他的爱,他才明白自己也同样爱着她。那个看起来弱弱的女孩,那个胆小鬼,那个可以勇敢的扛起一片天的喻朵儿。在喻朵儿从餐桌上爆发而起的那一刻,她就成了宫渊眼里独一无二的美丽图画。不需要任何色彩的渲染,他的每一根神经都随之颤动了起来,久久不能平静。 那种害怕她受到伤害,害怕她委屈、难过的,害怕分别......的感觉第一次那样强烈的出现在了他的心房,根深蒂固的站稳脚步,无法动摇。 宫渊最希望的就是有那么一天大家都能够理解他的苦楚,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身不由己的孽缘。然后所有人相视一笑,又从新回到了曾经的美好时光。所有人再一次提起他们那土的掉渣的名字“恒一神奇四侠”只是这样简单的就好。 视乎扯得有些远了,他们故事还在继续。让时光再一次向后倒流,恍惚过所有的岁月印记,时间慢慢的流淌。最后,最后定格在宫渊身无分文买醉的那个场景,时光的齿轮转动,继续向前推进。 费城的夜晚灯火辉煌,霓虹的闪烁下照亮着人们内心深处的空虚。这座城市称得上绝对的繁华,如果说白日里能够体现出它安静的一面,那么夜晚就是如痴如醉的灯红酒绿。杰克拉着宫渊走过了费城的闹市区,穿过一条鹅卵石铺成的惬意小路。 宫渊稀里糊涂的跟着他的步伐走进了巷尾的一间被杰克称之为酒吧的地方,杰克告诉他说这里是买醉的首选,可以叫他忘记所有的不愉快。这个称之为酒吧的地方并不显眼,处在远离闹市区的小路尽头。由于夜晚营业的缘故,所以即便白天从它的旁边走过也不会多看上那么一眼。 房子的外面停着很多机车,像极了电影里面黑帮聚会的小酒馆。在它的外围还可以看见很古老的栅栏,栅栏的边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一些不知道有没有油的桶子,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掉似的。 宫渊一路就这么稀里糊涂着,甚至连房子外面硕大的广告牌子都还没有看清楚,就跟着杰克走了进去。进到这所谓的酒吧里面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这里哪是什么酒吧,更不是什么夜店,哪里又会有这么小的夜店。 杰克这家伙居然带着宫渊走进了一家供男人享乐的脱衣舞厅,里面四处都是烟雾缭绕,刚刚发生过重大事故的火灾现场也不过如此。吧台的服务生清一色的都是打扮成兔女郎的年轻女人,穿着黑色的丝袜,和看起来遮不住屁股的像是比基尼一样的东西。她们的打扮和穿着都是一个样子,满场的双胞胎姐妹。头顶上硕大的兔子耳朵看起来怪累人的,她们不累吗? 舞台上面一个穿着暴露的金发女郎正对着一根长长的钢管,摇晃着她那看起来要散架了一样的骚姿。台子四周的沙发上坐满了看得目不转睛的男人,无论什么年龄的,多大的都有。他们借着酒劲不时的朝着台上的吹着口哨示意她全部脱光,大把大把的钞票好像大风刮的一般散落在舞台的上面。脱衣舞女看着那些绿油油的钞票时,从她的眼神里瞬间就冒出了一只无形的泛着金光的手。台下扔上来的钱越多,她跟着节奏摇摆的赤裸身躯也就更加的卖力一些。那个眼神,只能用贪婪形容。 宫渊彻彻底底的生气了,他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待上那么一秒。他再一次皱起了眉头,愤恨的瞪着杰克。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清高,而是这样的地方真的不适合他。 “这就是你嘴里所谓的买醉的地方?”宫渊保持着自己的情绪不会突然爆发。 “难道不是吗?”杰克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的问道。 “那你就自己在这里享受吧,再见!”说出再见的时候,宫渊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要崩碎了一样,他还是没有忍住狠狠的照着杰克的肚子招呼了一拳。 说完宫渊扭头便走出了这家让他恶心的脱衣舞厅,杰克站在那里弓着腰捂着剧痛的肚子。“嘿!嘿!”宫渊你等等,他还是追了出去。杰克想要解释,他以为男人的喜好都是相同的,所以才会带着宫渊来这里的,没想到会让他这么反感。 第五十章 倔脾气 “宫渊,宫渊,嘿,我的朋友,你等等我好吗?”杰克直起腰板还是追上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已经推门而出的宫渊。刚刚的那一拳宫渊打的很用力,他愤怒的一击恨不得把杰克打到断气。走出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小小花花世界,宫渊才感觉自己回到了地球。外面的空气真好,幸运的是他没有当场死过去,他还活着,他还有继续呼吸、继续享受人间的权利。 其实这些并不夸张,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人们在不适合自己的地方驻足和跟让他去死没有任何的区别。不只是宫渊,所有的人都一样,那样的生活或许适合大多数的人,但是真的不适合他。 杰克强忍着疼痛大口的喘着粗气,他觉得自己的肋骨就像被飞驰而来的车子撞了个正着,像是要断掉一样。宫渊没有去看他,但也绝对没有再继续向前走的意思。他停了下来,不是为了刚刚的那一拳而感到悔过,为的是如果杰克出言不逊的话,那么就再给他一拳。 当杰克看见宫渊没有反抗的站在那里时,他才算是松了口气,他也只是以为宫渊后悔了,绝对想象不到他心中的暴怒。于是杰克再一次弯下腰捂着自己的肚子,整个过程宫渊连看都没看过他一眼。而杰克足足缓和了老半天,他才觉得自己的肚子视乎没有那么剧烈的疼痛感了。 “嘿,我说你刚刚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头了?”杰克如释重负的问道。宫渊没有回答,表情依旧冷漠。他不紧不慢的伸出了手系上了两颗因为刚刚打杰克那一拳而崩开的大衣扣子。其实宫渊完全没有一点想要原谅杰克这种荒唐做法的意思,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很想要狠狠的揍他一顿。这件事更加的加深了宫渊对待杰克那歇斯底里的深深厌恶,他真的完全就是一个彻彻底底无药可救的无赖。 “过头吗?我并不觉得,可能的话,我还是会TMD想要揍你一顿。”宫渊不惜破坏自己的美好形象对着杰克爆了粗口,他真心想从杰克开始一直关心到他的祖宗十八代。宫渊的不屑一顾让杰克瞬间哑口无言,杰克从小到大都没有遇见过像宫渊这样的牛脾气,一百两吨级卡车都拉不回来。他只好又强忍着不好和他发火。 “我知道了,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带你到这里来的好吧。”杰克的嘴巴从始至终都是软着的,试着顺着宫渊去说。他也很好奇,很迫切的想要知道宫渊究竟是不是一个男人,哪有男人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去享乐的,哪一个不是一百个的愿意。宫渊就偏偏是那个少之又少的异类,他的思维永远都和大多数人相反,整个就是一个火星男的表现。 “这样吧,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小酒馆,平时人很少,应该会符合你的口味吧。”“我们现在去那里,算是我对带着你走错了地方的补偿。”“没有你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单纯的大醉一场,这样总可以了吧。”杰克苦口婆心的说道。 “不去,谁知道前面又会是一个什么样下三滥的地方,要去你自己去吧。”“现在你带我进的是脱衣舞厅,一会就该是三陪会所了吧,我可不愿意在美国染上艾滋。”“你自己去玩吧,我不想醉了,现在要回去睡觉。”宫渊连着拒绝再讽刺的说出了一大堆,他不敢再相信杰克的任何一句话了。 他的脾气真的很像牛皮筋,让人无论费多大的力气都咬不动,倔强的要命。他对着杰克做出了一个再见的手势,拍拍他的裤子,好像又打算要走的样子。 “别走啊,渊哥、渊哥,小弟我知错了,您老人家放过我吧。”杰克被宫渊的脾气搞得都想向他求饶了。 宫渊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他穿的大衣很厚实可还是免不了会觉得有那么一些冷,毕竟现在的天气他还可接受,如果再冷一点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杰克就像一头不知道什么是冷的怪物一样,只是一件薄薄的外套,可能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萧肃也是那样,S市的秋天就已经很冷了,可他还是会穿着球衣露出他那两只健壮的胳膊在室外的篮球场里拼搏,还会可笑的流出汗水,这是宫渊永远都理解不了的非常人体质。 杰克站在宫渊的身边婆婆妈妈了很久,他的语速很快,即便宫渊的英文在过关,可还是要在心里重复上好几遍。其实他的话也很好理解,大多数的词汇都是在劝宫渊再相信他那么一次。 “宫渊,说真的,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一个”“是一个粗爷们。”杰克又在发挥他的中文功力,简直一塌糊涂。宫渊听着,却也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那叫纯爷们,不要什么粗爷们。”“不会说就别学着说,别给你你们美国人丢脸了。”宫渊纠正着他的发音还不忘用他那宫式的语言损上他那么一句。 “那我们这就出发呗,看你冻得跟个女人似的。”杰克调侃道。 “好吧......呸,不好。”宫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又闭上了嘴巴。不过他自己最清楚,他已经原谅了杰克。 “还装呢,走吧,哥们请你豪饮一场。”说完杰克又带着宫渊朝着前方进发。 没多大一会,他们的目的地就到了。宫渊特意走上前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这家酒馆的牌子,看来杰克这一次真的没有骗他,这是一家正常营业的小酒馆。 这家酒馆从外面看起来很小的样子,走进去才豁然开朗。足足百平米的屋子,每一个桌子都被蒸汽风格的屏风遮挡着。这里的客人很安静,他们享受着舞台上穿着干净的歌手带来的蓝调曲子。没有谁会打扰到其他人的安逸,也没有酒鬼的出现。后来宫渊才知道,原来这里竟会是杰克经常出没的地方,原来像他那样的无赖也会有这样的情操。 第五十一章 醉了,才知道痛的那么深(上) 杰克表现的很豪爽,典型的财大气粗的样子。只是不大一会儿,桌子上面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瓶子。像这样的场景,如果最后两个人之中没有一个躺进医院的话,那就显得有些说不过去了。 估计杰克这家伙一定是花掉了他自己的所有家当,也许根本就用不了多久吧。他一定会变得像宫渊那样一穷二白的,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一个白皮肤、一个黄皮肤的英俊青年。两个人随身携带着喝剩下的酒瓶子相依为命的蹲在费城的街头乞讨,那样的场景该有多么的滑稽。也许到那个时候,宾大校园里一定会流传关于“两个异国男孩因酗酒成瘾,而上街乞讨”的话题。 在这间酒馆中服务生见到杰克的时候表现的很热情,不仅仅是他点了很多的酒,或是因为他长得很帅气的缘故吧,看来他真的是这里的常客。那是一个女孩子,也是这间酒馆的服务生之一。她对待杰克时的神色区别于其他服务生的热情,在她的眼里还蕴藏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盘起来的乌黑靓丽的长发,碧绿色的双眸散发出一种能够捕获人心的光芒。一个酒馆里的服务生竟然会长得这般漂亮,真叫人感到不可思议。宫渊来到美国的这段时间里都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孩。她穿着干净的制服用她那同样干净的脸朝着杰克发出迷人的微笑,这个瞬间甚至连一向冷漠的宫渊都没有忍住的去多看上她那么几眼。而出乎意料的是杰克居然表现出一副很冷漠的样子,没有笑容,也没有看见美女后那色眯眯的眼神,他只是微微的点着头朝着那个女孩做出简单的回应。 宫渊在杰克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门道,他知道在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有着那么一段不寻常的故事。 “杰克,那个女孩,你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吧?”宫渊拧开了桌子上的一瓶伏特加把酒倒进了他和杰克的杯子里面。趁着那个漂亮的服务生离开的契机,他还是问了出来。 “你说谁?刚刚那个服务生吗?”杰克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 “明知故问,一定有问题。”宫渊淡淡的说道。 “你说她啊,没什么,只是一个一直都很喜欢我的女孩罢了。”杰克回答的简明,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不过那种直快就更加让他显得不像平时那样自然,可他又为何表现的如此淡定。杰克那副坏透顶了的样子在这个时候完全的消失不见了。 “别扯了,你就没有动心,你就真的一点邪念都没有过?”宫渊不可思议的问道。 “没有,她是一个纯洁的女孩,而我却这般的邋遢。”杰克的眼神之中显现出的是一种叫做迷茫的东西,也许他是爱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去爱。宫渊在此时的杰克身上找到了在S市的自己的影子,面对喻朵儿,他就是这个样子。明明是爱着的,却又不敢接受。他深深的为杰克感到叹息,往往在失去后才会懂得什么叫做后悔。 “这可就不像是你的风格了啊,刚才的你还不知死活的带着我去那种滥情的地方。”“怎么?就这么一会儿,恶性全无了?”宫渊端着酒杯,摇晃着杯子里面透彻的浑浊,不留情面的讽刺着杰克。 “宫渊,我发现你的嘴巴真的很毒,那你呢?”“刚才不是说什么都不来的吗?现在不也跟着来了吗?而且看你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坐的比你们国家的佛像还要稳当。”杰克也不示弱同样用讽刺的语言回击着宫渊。 “你......你,这叫彼此彼此,你个外国人懂什么?”宫渊的语气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要知道在费城,他才算的上地地道道的外国人。他竟语塞的无言以对,只好有些牵强的说了这么一句。 “行了吧,我们还是换一个话题吧,互相揭短这样可不好。”“来喝一杯,欢迎你来到费城。”杰克的这句祝福似乎迟到了许多,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不带一丝芥蒂的欢迎宫渊的到来。说着两个人的酒杯便碰触到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宫渊端着这杯烈酒,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就全都喝进了肚子里。该怎么形容呢?似乎是一团带着些许凉气的燃烧的正旺的火苗吧。从轻描淡写的接触到舌尖,然后热烈的划过喉咙和食道,最后停留在胃里。接着猛烈的激发出它的所有能量,瞬间就燃烧了整个空间。 宫渊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他和萧肃在一起的时候喝过的最有力量的也都是那些不会醉人的香槟,而且喝的很少。一杯伏特加下肚,他受不了的这样的刺激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嘴巴里面充满了辣滋滋的味道,他的脸瞬间就变得通红一片,看来他真的不会喝酒。而他最大的错误就在于,他把所有的酒都想象成了相同的味道。 看到宫渊这般狼狈的样子,杰克忍不住笑了出来。比起他这个每天都浪迹在费城大大小小夜店里的夜店狂魔,宫渊还要远远的差上那么很长的一大截。 宫渊搞笑的伸着舌头用手去扇风,这一杯酒让他很想去吐,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 “这酒怎么这么烈?”宫渊很单纯的问道。 “这酒烈吗?没什么感觉啊。”杰克笑眯眯的嘲笑到,他还是这样的表情看起来比较顺眼。 “怎么不烈,你以为那是白开水吗?” “我喝的就是白开水,你喝的是酒精,那并不一样。”话里话外杰克就是在说宫渊的酒量差。 “我靠,你小子也太狂了吧,看来今天必须把你喝到桌子下面去,要不你还以为中国人都是懦夫呢。”宫渊看样子已经在酒精的刺激下显得有些醉了。下意识中,他的语气有一些刻意的去模仿萧肃。可能萧肃的脾气更适合和杰克交流的吧。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今天就必须分出个胜败,要不然以后在你宫渊的眼里,我岂不是成了草包。” 第五十二章 醉了,才知道痛的那么深(中) “对了,开始我就在奇怪,你怎么会想起来让我陪你喝酒?”“你的那个跟屁虫呢?她怎么不在你身边?” “什么跟屁虫,我哪来的什么跟屁虫,你指的是谁?”宫渊被杰克问住了。 “当然是Antonia,你是怎么做哥哥的,你的跟屁虫除了她还会有谁。”连宫渊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尚晓琪竟然成了他的跟屁虫。 “有那么明显吗?她好像也没有成天跟着我的吧。” “只有你一个人不觉得明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是情侣呢。”说着两个人又举起了酒杯喝了起来。宫渊这一次吸取了上一杯酒的教训,他没有一饮而尽,而是小小的抿了一小口。说来也怪,尽管他喝过之后还是觉得嗓子里面火辣辣的,可这酒却是越喝就越来劲。 “情侣吗?她其实并不是我的亲妹妹。”宫渊说道。 “什么?他不是你的妹妹,天哪!我听见了什么?”杰克惊讶的表情和萧肃第一次在恒一大学图书馆的天台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模一样,他甚至不亚于萧肃对待这件事情的惊讶。 “她不会是......不会是你父亲在外面......”杰克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的去看了一眼宫渊的眼睛。他的面部很扭曲,眉头明显的皱了皱,他眉头皱的深浅就是他是否生气的标志。杰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赶忙道歉“呸呸呸,对不起宫渊,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其实我倒宁愿她是我父亲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的,那样的话,至少我们会是一个父亲的孩子。”“我和Antonia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叫尚晓琪,是我的父亲几年前找的一个女人带进家里来的孩子,就这么简单。”宫渊不想把事情说的太复杂,也许在外人面前他现在就是一个笑话。 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和杰克说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和他非常好的朋友,他是不会说这些的。萧肃认识了他那么久,而且那么的要好,宫渊才告诉萧肃的。而他才认识杰克这么几天,还大打出手过。 可能是受到了酒精影响的关系吧,他只是想找那么一个人说说自己心里的不痛快,而对方是谁根本就已经不重要了。说完宫渊直接干掉了自己酒杯里面的酒,醉意涌上心头,他很想大哭一场。 “宫渊,原来你这样一个俊朗的人还会有这样的故事。”杰克也跟着干掉了杯子里面的酒。 “可是我看着你和Antonia的关系为什么会那么亲密,你们就是一对至亲的兄妹啊。”“我不懂,我还记得她看着我的那个眼神。”“如果那天你真的被我伤的很严重的话,我发誓,她真的会杀了我。”杰克不自觉的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他甚至还能清晰的记得尚晓琪的那一巴掌。如果不是宫渊拦着,他一定会死的很惨。看起来那么温柔,没想到却是那么彪悍的一个女人。杰克的心里这样想到。 “不过她今天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难道是因为你们兄妹吵架了,所以你才心情不好的?”杰克整理好了思绪这样问道。 “我们确实吵架了,确切的说是我一直都在和她吵。” “她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 “她没有得罪我,今天我有些无理取闹了。”宫渊很后悔自己对尚晓琪说的那些话。如果尚晓琪对他的言语进行还击可能他的心里还会好受一些,可是她却什么都没说。直到宫渊挂掉电话的那一刻之前,她还在用她的那颗善良之心试着去劝慰。 “从今天开始,我宫渊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 “怎么会这样?”杰克越听越糊涂。 “是那个女人,Antonia的生母,父亲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她怂恿父亲停掉了我所有的卡,叫我自生自灭。可笑的是我的父亲居然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他听信了她的话就照着做了。”“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只有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如果今天没有去购物的话,我还傻傻的认为自己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呢?”宫渊笑着,那样的悲凉让杰克觉得心寒,天底下哪会有这样的父亲。杰克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不可救药的酒鬼,可他也不会因为外人的一句话而去无情的伤害自己的儿子。 “所以你就对着主谋的女儿,对着你那个心疼你的妹妹发火了。”杰克鄙夷宫渊这样的脾气“你还是个男人吗?你和我打架时的那种气魄跑到哪里去了,为了一个贱女人而伤害爱你的人。”杰克的说教让宫渊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说的都对,虽然杰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流氓、痞子、恶棍,但在这种事情上他才不会那么做。 他们两个人的桌子离酒馆的吧台不远,那个进门时对着杰克微笑的女服务生就站在那里。她一直都在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她那碧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认为杰克说的话很有道理,当然,她同时也在打量着宫渊。活到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崎岖的故事。 “我知道,我的话有些过分了。我不想那样,只是想要去发泄,可是发泄的对象却找错了人。”宫渊低着头想要掩饰住自己的懊恼,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去端起自己的酒杯,每一杯酒都被他不剩一滴的一口气灌进他的肚子。 “别这样,那并不是你的错,她会理解你的。”杰克拍着他的肩膀,他试着去理解宫渊。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来到美国,我想你的家庭一定也很富有,看你这一身的名牌,没必要来这里受苦吧。” “那些都是狗屁,你以为我愿意来吗?” “不管到哪里,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地方,那个让我又恨有爱的地方。” “你的家吗?”杰克问道。 “是我的学校,在来到这里之前的那个学校。”“在那里,那里有着我最好的朋友,最爱的人。所有的愉快和不愉快都在那里,我很想回去,好想他们,再见到我的时候,他们会像对待乞丐一样去骂我吗?” 第五十三章 醉了,才知道痛的那么深(下) “他们,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他们为什么要骂你。”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上了萧肃最爱的女人,可笑吧?”宫渊的脸已经变得一片通红,酒精催使着他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他的声音很大,也很吵,宫渊也变成了一个酒鬼。他站了起来比比划划讲诉着,很多人都在看向他们这边。酒馆里的那份静谧被他打破,甚至连那个深情演唱的歌手也停了下来望着宫渊。看来他真的是有些醉了,第一次成为别人眼中的不和谐,尽管在大多数的眼里他本来就是一个不愿意与人接触的异类。 杰克也觉得有些难堪,他一把拉住还在说的津津有味的宫渊。“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朋友他喝醉了,打扰到大家了......”杰克冲着其他人道歉,还叫宫渊把声音放小一点。 “我没醉,酒吧不就是应该有这样的气氛吗,要不还叫什么酒吧。” “好好好,你没醉,你坐下来,继续讲你的故事好吧。”杰克劝阻道。 “你先说说,那个萧肃是谁,你就不能让思路清晰一点。” “萧肃,萧肃......萧肃他当然是我最好的兄弟,你是不会懂的。”“喂,有烟吗?给我一支。”宫渊支支吾吾道,其实他根本就不会抽烟,连碰都没碰过。只是在他的印象里原来他的身边有那么一个喜欢抽烟的艾茹,无论心情是好是坏只要想起来了就会点上那么一支。 “杰克在上衣兜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盒香烟,和艾茹喜欢的牌子一样。那是一盒红白相间的万宝路,只不过在美国所有的香烟盒子上面都会印上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赤裸裸的疾病的图片。 杰克将手里的香烟递给了宫渊一支,而宫渊将那支烟拿在手里却是打量了好半天。他可能是在观察,这支烟到底哪里是烟卷,哪里是烟蒂。 “给我把烟点着。”他对杰克下达命令道,那样子沉稳的就像一个黑手党的大哥一样。 杰克倒也没有废话,他伸着那支拿着打火机的手为宫渊点燃了香烟。宫渊只是淡淡的吸了一小口,还不知道那烟到底是什么味道就开始搞笑的狂咳了起来。一怒之下,他便将那支还燃烧着的香烟扔到了地上。 ”呸,什么东西啊,呛死我了,真不知道艾茹为什么会喜欢这东西。”宫渊边用手梳理着脖子边说道。这看的杰克忍不住又要笑,宫渊真的单纯极了,不会喝酒,更不会抽烟。” “你可真是浪费。”杰克说道。 “刚才你不是说你喜欢上了萧肃最爱的人吗。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我的父亲利用我最好的朋友威胁我来美国留学,我害怕他们每一个人受到伤害。于是我选择去伤害他们每一个人,我只是想趁早断了这层关系罢了,天知道以后父亲又会因为什么去伤害他们。” “我明白了,但是你觉得这么做对吗?”杰克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烟问道。 “对吗?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我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这样做对吗?可是,谁又能够给我一个答案。”宫渊的眼睛里含着泪,他又想到了诀别后独自难过的无数个夜晚。那个时候的他坐在房间里的角落自言自语这样的对与错,能够看到的就只有悲凉。 “那我来告诉你这个答案,我想说你错了,歇斯底里的错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从你这里得到的伤害要比其他的什么来的都要深刻。”“或许你有着你自己的难言之隐,可你真的不该去伤害每一个无辜的人。” “难道我TMD就不是一个无辜的人了吗?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生活在那个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家里,那个利欲熏心的家,我真的感到TMD恶心。”宫渊吼着,他希望杰克能够理解自己的做法,就像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够理解他一样。 “你知道吗?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能够站在艺术顶峰的画家,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够比画画还要吸引我。”“我的父亲他说我的生母因为贫穷而和别的男人跑了,我从来都没有埋怨过他一句。”“他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想要得到他所有财产的女人,我同样没有埋怨过他一句。”“TMD那个女人把我视为眼中钉一样,不管什么事情她都会找我的麻烦。而我的父亲呢,因为那个贱人的一句话就可以出手扇我巴掌。就因为一句话,他停掉了我所有的卡,让我活得像乞丐一样,他甚至都不愿意多和我说上一句话。即便这样,我更是没有埋怨过他一句。” “而我呢,我只是想要追求我的梦想而已。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可这个要求不知道被他无情的碾碎过多少次。”“或许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儿子吧,他注重的就只是家族的企业罢了,为了那些,他连他自己的命都可以不在乎。”宫渊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作为被倾诉者的杰克,他也心软的借着酒劲流下了泪。 “宫渊,这些事情,你的朋友们,他们知道吗?杰克问道。 宫渊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并不想让他们知道,然后剥夺他们对我的同情吗?不,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们已经回不去像从前那样的友好了,我想试着忘记,可以一切都那么的记忆犹新。” “那个萧肃呢,他一定非常很你吧。” “我就在他和那个女生表白的那天,他们才刚刚在一起......我强吻了他最爱的人,当着他的面。”“后来我们大打出手,所有的过往都就此结束了。”“我还记得那天他一直都在企图去挽留我这个伤透了他的混蛋,可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将话说的那么绝对,什么都改变不了。” “杰克,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做才可以忘记。” “为什么要忘记?你所需要忘记的是后来那些并不美好的回忆。那些好的呢,那才是你值得珍惜的东西。” “我并不理解你为什么要选择那么极端的做法,但我能够从你的眼神中看出来他们曾经对于你是有多么的重要。”“相信我,只要在你的心里还有着对他们的美好念想。记得,总有那么一天,他们在面对真相的时候全部都会毫不犹豫的去选择原谅的。” 第五十四章 酩酊大醉 那个真正伤害到你们每一个人的人,其实并不是我那个一切都以利益为重的父亲。我对你们的伤害深刻到永远都会大于一切。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自己竟如此的极端,我没有办法放平自己的心境。相比之下,我才是那个真正的无药可救的人。认识杰克之后我发现他不是所有人眼中的无赖,有些时候我的所作所为甚至还比不上这个无赖。 下意识中我居然再一次疯狂无情的想要去伤害晓琪,事实上我的言语已经伤害到了她。现在我的身边只有她了,而我却用那种虚伪的谦逊做着那些欠骂的事情。 我并不奢求任何一个人能原谅我所犯下的滔滔罪责,和那些无法弥补的伤害。如果可以,请忘记我这个不着调的人渣吧,就请当做我已不再。 —宫渊 “原谅吗?我希望他们永远都不要原谅我。不要再见了大家,忘记我吧。”宫渊流淌着低调的眼泪,那种真诚中带着平淡的浮华。 “别这么说,如果你不嫌弃我杰克是个什么都没有的混混的话。我愿意代替那些你心目中的他们,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像你和从前的他们一样。”杰克沉声道。宫渊的故事给了他很大的触动,他真的无法想象一个本可以过着衣食无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日子的人,这样的一个人竟会连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 像这样的愿望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简单的可以,而对于宫渊来说,仅仅是他的梦想和友谊就变成了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他完全没有选择的权利,从小到大在他的脑海里唯一不变的死命令就是无限度的服从。 在微弱平静的灯光绚烂下,他们两个确实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大醉了一场。两个人喝的酩酊大醉,宫渊已经不记得这一个晚上自己到底吐过多少次了。他只知道没走上几杯他就会跑到卫生间去大吐一次,吐完了再摇摇晃晃的接着喝。 一直喝到凌晨两点多左右,那个时候是酒馆打烊的时间,满场的客人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服务员下班的时间是在一点左右,店里现在只剩下了那个一直都在陪着杰克的女孩。每一次杰克来到这里,她总是最后一个离开,眼看着杰克离开,她才会走。不说一句话,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视乎是一种貌合神离的默契。只需要彼此一个了解心意的眼神就足够了。 酒钱是杰克付的,这也是在来之前约定好的事情,所以理所当然的应该由他来付。在结账的时候,杰克从自己的钱夹里面拽出了好多的钱。谁也不知道他从哪来的那么多的钱,宫渊也在自己的心里默默的祈祷了无数次,但愿这些钱他不是因为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才得来的。毕竟像他这样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在他那里一切不知道来源的钱都是危险的。 他们摇摇晃晃的游荡在酒馆的外面,后半夜的天气很冷,就连说话的时候都能吐出很浓重的哈气。但是这一天的月亮照的很圆,美得一塌糊涂。意外的是在一个瞬间宫渊险些跌倒,急忙去扶他的杰克也没能幸免。他不去扶还好,他这刚一扶两个人就跌跌撞撞的倒在了一起。那感觉就像是双脚踩在了棉花上面一样,飘飘荡荡的使不出一点力气。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大醉之后的状态,真正的忘乎所以,所有不愉快在这个时候全都TMD滚到了九霄云外。 两个人折腾了半天终于还是站了起来,泥塘里面的活泥鳅也不过如此,那样的场景滑稽的很。宫渊的头发乱糟糟的,大衣上也沾染了泥土,脏了一片。可他却醉到都没有用手去拍一下。 在宫渊站起身的时候,他和杰克四目相对的愣在那里,因为在他们的眼前站了一个系着白色围巾的女孩,清新脱俗。竟然是尚晓琪,她的出现吓了宫渊一跳,连杰克也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他捂着脸,他害怕被尚晓琪扇巴掌。 “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宫渊有些惊讶的问道。 “没什么可惊讶的”。说着尚晓琪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宫渊的眼前晃了晃。是宫渊忘记了,尚晓琪的手机上面绑定了对他的手机的定位功能。真是不得不称赞一下21世纪科技的伟大,想躲都躲不掉了。 “啪......”尚晓琪确实狠狠的又给了杰克一巴掌,,,只不过这一次她打的是他用手捂着的另一面罢了。 “喂,晓琪你住手!”宫渊见状赶紧上前拦阻了尚晓琪。杰克现在是彻彻底底的懵了,如果说上一次那巴掌是因为他打伤了宫渊的话,那么这次的巴掌挨得就有些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味道了。 杰克很想发火,可是每一次面对尚晓琪的时候他又找不到一点冲着她发火的理由。 “哥,你不要拦着我,你就让我杀了这个人渣吧。”尚晓琪怒道。估计现在杰克是因为听不懂中文才会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的,如果他听明白了尚晓琪要杀了他的话,那么他现在一定撒腿就跑。 “嘿!Antonia,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打我?”杰克一脸糊涂的摊开了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大的问号。 “为什么打你,你自己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请求你,你TMD离我哥远一点好吗?” “晓琪,我想你真的误会杰克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今天是我叫杰克出来陪我喝酒的。”宫渊尽量让自己的思路保持清晰,他克制着自己的嘴,勉强的能够保证在自己说话的时候嘴巴不是歪掉的。 “哥,我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这个家伙他不是什么好人,你难道忘记上一次你是怎么受伤的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要和这种人凑到一起。”尚晓琪说所的一切都是为了宫渊着想,宫渊也听得明白她说话的意思。他不知道该怎么否定,但是心里也强烈的带着对杰克的歉疚。 “没错,我杰克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你又知道你哥哥的苦吗?我只是想要帮助他而已,就这么简单。” “是吗?那可就麻烦你了。可是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根本就用不着你来帮忙。”尚晓琪的这翻话让杰克很伤心,这个女孩彻彻底底的误会他了。 “哥,我们走吧,别有必要陪着他了。”尚晓琪拉着宫渊的手就要带着他离开。 “可是,杰克......你?”宫渊犹豫道。 “没事的,你和你妹妹走吧。记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杰克回答道。无论怎么说,他的大度还是让现在连站直了都有些困难的宫渊很是感动。 “呵,真是可笑。”尚晓琪不屑一顾的转过头去,小声的嘀咕道。杰克听到了她的话,但也没有表现出一点生气的样子。他朝着宫渊挥手,示意他放心。他现在只是把尚晓琪这个火爆脾气的女孩当做是一个小妹妹罢了,谁又会对自己朋友的小妹妹生气呢。 第五十五章 不幸总是接二连三 应该是艾茹和喻朵儿到达拉萨的一周后,一路上的波折搞得她们筋疲力尽。喻朵儿因为受不了高原的气候而生病了,连续几天她吃不下一点东西,一直都在发着高烧。后来她自己描述说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双手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喘不上气,随时都有可能会挂掉一样。 艾茹带着她去到了离她们最近的医院,说是医院,但那里的坏境甚至都比不上S市的普通诊所。而这,已经是这里最好的了。典型的高原反应,长时间在平原地区生活的人因为不适应这里空气稀薄的气候而产生的症状。艾茹也有些不适,但她很快也就适应了些,并没有像喻朵儿的症状那样的严重。 其实缓解这样的症状也并不复杂,不断的吸氧,不断的打着点滴。这些日子里艾茹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喻朵儿的身边。看着她那副因为缺氧而变得通红的憔悴的面容,艾茹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哭过这么多次。 她们的远行还没有真正的开始,而喻朵儿却遭受着无法忍受的痛苦躺在病榻上面。这样的遭遇算得上是一种不幸,也算得上是上天对于她们友情的一种考验。可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噩梦总会接二连三的去敲响你心头的那扇们。 喻朵儿的病情算是稳定了下来,她能够简单的吃上一些东西了。这段时间,她不敢去联系身在L市的父母。她怕他们会为自己担心,她害怕自己的妈妈会心疼的大哭一场,然后毫不犹豫的来到拉萨接她回家。 而喻朵儿的爸妈确实急坏了,这段时间她的电话一直关机。他们并不知道她是否安全的到达了目的地,两颗心就一直这样悬着,久久不能放下。直到喻朵儿打给他们电话报了声平安后,他们才没有疯狂的跑去报警。 艾茹也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那个电话是李春花打来的。接电话之前,艾茹的心还满是感动。她庆幸自己居然还会被在乎,于是她满心欢喜的接了电话。挂掉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疯狂的流淌着。视乎每一滴砸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都大到像是暴风雨中夹杂着的滚滚惊雷。 原来,艾茹前脚刚走,家里就出事了。事情的起因就是那个混乱的被称作是棋牌社的地方,她的那个满是狼藉的家。 艾茹离开家后最开心的就是艾三,他把艾茹当做累赘,而这个契机终于让他能够消停一些日子。他叫来了很多狐朋狗友到家里喝酒,那天他出手很大方,甚至要比艾茹管他索要学费的时候还要大方。 他喝多了,醉得一塌糊涂。按照他平时的习惯喝过酒之后就避免不了的会上桌赌上那么几把,李春花也跟着在一旁玩起了牌。 也许这就是反复的不幸的一种吧,因为艾三怀疑同桌的赌友出千,他借酒劲和那个人大吵了起来,最后还动了手。因为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他带着那副凶残的嘴脸冲进厨房一把端起了菜刀狠狠的朝着那个人的背后砍上了几刀。 可能是因为体质的不同吧,也可能是因为他下手真的很重。那个人当时就昏死了过去,到医院才知道原来那是很重的伤。艾三丢下李春花一个人跑了,可是没过几天就被S市的便衣警察抓了起来。由于家里的棋牌社没有任何的许可,所以也被依法封了起来。艾三故意伤人致其重伤,还有非法经营。而李春花根本就拿不出一分钱来作为赔偿,数罪并罚,艾三被法院判了两年的监禁。 李春花走投无路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的这个女儿,但她并不是为了让这个女儿去想办法救自己的这个父亲,她也知道艾茹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算是一种末路的发泄吧,她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什么都不知道的艾茹。 她说艾三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完全都是因为艾茹引起的,她骂她是丧门星,如果不是因为她艾三根本就不会惹上官司。而恰恰这种毫无逻辑的话却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一个母亲将电话打给了出门远行的女儿,却不是因为担心她的近况。 艾茹满怀着悲伤的挂掉了李春花的电话,她只想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罪有应得的。从他们稀里糊涂的将她带到了这个世界开始,那种不管不顾的生活,数之不尽的辱骂和殴打早就已经让她的心伤痕累累。 每一次艾茹都会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一个恶贯满盈的罪人,带着还不完的债和那些数之不尽的罪孽。这一世,她能够做的就是赎罪。可她更加的怀疑上苍是否对她责罚有些过了头,几乎人们可以想象得到的悲哀全都落在了这辈子的她的身上。 拉萨的白云袅袅,像这样的美丽天空也没有遮盖住她心头那道触目惊心的巨大伤疤。 尽管她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要想,可毕竟艾三是她的父亲,这是她这辈子无法改变的事实。尽管他们早就不把她当做是一个女儿看待了,可艾茹真的做不到丢下李春花一个人去承受这份重担。 艾茹并没有想要回家的意思,虽然她的心里依旧很着急。万般无奈之下她想到了S市的萧肃,不知道他过得还好不好,也许他现在还享受着和莫兰之间的甜蜜吧。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打扰他们,可是她真的想不出任何办法了。 萧肃像往常一样在和小浪花乐队的成员练习的时候接到了艾茹的电话,在电话的那头艾茹早就已经泣不成声。那天,莫兰也在萧肃的身边。她看见萧肃一脸僵硬的表情,萧肃的嘴里说出来的都是一些“没有关系、不要害怕、有我在”之类的话。 虽然萧肃在小浪花之中也算得上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存在了,但是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还是困难的很。但他又担心艾茹会受不了,所以只能一味的去安慰她。 如果这个时候宫渊还在的话就好了,至少以他的家庭背景,这种事情小到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解决。 第五十六章 珍重 请求 可现在关键的是宫渊根本就不在S市,即便他在的话,萧肃也没有办法在和他沟通。两块磁铁完全失去了相互吸引的能力,变得相互排斥。直到现在萧肃依然不能理解宫渊的所作所为,尽管对待他的愤怒渐渐的淡了些,可那层跟随着他们彼此之间的隔阂却仍然清晰的就在他们的眼前。 他不能原谅宫渊的唐突行为,如果宫渊真的喜欢莫兰,那么他大可以直接一些的对萧肃说。萧肃更喜欢公平的竞争,即便最后输的人会是自己,那么他也会欣然的接受。抱着一颗祝福的心,不会影响他们这么多年来的感情。 可是萧肃错了,不是所有人的思想都会和他一样直爽。尽管现在的情况紧急,面对艾茹的哭泣,萧肃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为什么一个纯真的女孩会面对这样多的是是非非,为什么老天总是要跟她过不去。 萧肃安慰着艾茹,他说自己会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让她不要着急。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莫兰,想透过她想一想解决的办法。毕竟两个人一起想出来的主意会多一些,可是他们想了好久也没有半点头绪。 萧肃自作主张取消了一整天和乐队成员们的练习,他早早的就带着莫兰离开了清的家。他们跑到了恒一大学的礼堂,两个人靠在墙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艾茹。莫兰也在为艾茹担心,她早就把艾茹当做了自己的大姐姐,艾茹的事就是她的事。 “莫兰,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会降临到她的身上。”萧肃着急的朝着墙面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萧肃你不要这样,我会心疼。事情一定会有解决的方法的,像艾茹姐那样善良的人也一定会得到上天的庇佑,所有的不幸都只是暂时的。”莫兰拉过萧肃让他趴在自己的怀里。她抚摸着萧肃那一头闪闪发亮的金黄色头发,不断的安慰着他。 和萧肃在一起这么久以来,她从未见到过萧肃如此的烦躁。她知道萧肃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艾茹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为她难过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莫兰表现的很大度,现在艾茹也同样是她的好朋友。 “难道,难道真的要让我去求宫渊帮忙吗?”萧肃看着莫兰,他完全想象不到自己居然会这么说。 “如果你愿意,我都支持你,就当是为了艾茹姐,我们可以放下尊严这样的东西。” “好,那我现在就联系宫渊。”萧肃的手在掏出电话的那一刻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只是为了艾茹,他要像个男人一样。 “等一下,也许能够帮助我们的人就在眼前,我怎么没有想到,真是笨。”莫兰打断了萧肃,她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谁就在眼前,你是不是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了?”萧肃问道。 “萧肃,你有没有想过小浪花在公司的地位?如果是公司的上层出面帮忙呢?”莫兰这样回答,看似有些不合实际,但她说的话也不是没有经过大脑的。 “怎么可能,我又有什么能力去请得动公司的上层帮助我这个在小浪花乐队里还没有签约的平民小卒呢?”萧肃觉得莫兰的话有些唐突,如果可以的话,那他就不用发愁这样的事情了。 “你是不可以,但是清可以啊。”“别忘了,他可是小浪花的主唱,他可是灵魂人物啊。”“就算是在RT里面,他的一句话也会有着足够的分量的。” “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的办法能够实现,就算清的话很有分量,可是公司怎么会帮助金牌艺人去替一个犯罪的人说情呢。”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现在我能够想得到的帮助艾茹姐的办法除了宫渊也就只有这个了。” 后来萧肃想了好久终于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清,结果却是让他心里的疑虑全部消失。清只是问了萧肃一句话就答应了这个请求,他问萧肃“如果有一天小浪花乐队走向了低谷,没有人再会喜欢我们,也没有人会记得我们,那么你还会像现在一样坚持不懈的付出自己的汗水吗?” 萧肃的回答很坚定“会,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他说即便所有的人忘记了他们,他也不会忘记乐队里的每一个同伴,他说他们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清看着萧肃这样坚定的眼神,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他只是拍了拍萧肃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家到公司去请求上层帮忙。清总是习惯去观察一个人的眼神,无论是真是假,高兴还是悲伤。即便外表伪装的再真实,所有人的思维都瞒不过自己的眼神。通过一个人的眼神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清在萧肃说出这句话时候的眼神中看出了无比的透彻。他坚信萧肃回答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的,未来的小浪花能够拥有这样一位诚恳并且才华横溢的人,他很是兴奋。 RT的上层在面对清这样的请求时表现的极端愤怒,清的经纪人也搞不清楚他的脑子里面到底想的都是些什么。平时经纪人最宠着的就要数清了,他不是在生气清没有通知他就直接找到了公司的上层,也不是因为在生气清这样荒唐、幼稚的想法。他是在为了清的未来着想,也是在为了小浪花乐队的未来着想。 其实公司上层的意思也很明确,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在劝清放弃,因为公司根本就不可能为了一个罪人去影响一个当红偶像的名誉。即便他们有能力躲过媒体的渗透把这件事情秘密的解决,可毕竟那样会消费掉大量的资金。公司是以艺人带给他们的收益为目的的,而不是一个收养赔钱货的地方。 可清就是那样的执着,为了一个值得他去帮助的人,他懂得放下所有。在这一点上,他和萧肃一样。萧肃为的是帮助艾茹解决她的忧愁,而清则是为了乐队的忠实成员解决他们的忧愁。公司不理解的是清这样的做法只会让乐队的未来更加团结,而他们只是商人,利欲早就已经迷惑了他们的双眼。 清换来的是身后墙面上不断滑落的碎玻璃渣子,一位公司里的艺人总监受不了他执拗的态度朝着他扔出了自己手中的玻璃杯子。清没有闪躲只是用坚定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看,那位总监看着清的眼神时恍惚间明显的有了些动容,他刻意的去避开清。 最后他们商讨的结果是可以考虑清的这个请求,但所有的费用必须由清来承担。清如释重负一般,他没有把自掏腰包的这个插曲告诉萧肃,他不想成员们带着亏欠的心态待在一个团队之中。 经过RT高层的介入,艾三得到了减刑,从原来宣判的两年监禁变成了一年。而他只知道有人在暗地里帮助他脱罪,却不知道帮助他的人是谁。一个无法想象的硕大馅饼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砸在他的怀里,而这已经是RT能够给予的最大限度的帮助了。 萧肃的心算是放了下来,他更加死心踏地的为了乐对的未来而奋斗。艾茹也知道在关键的时候自己没有看错萧肃这个人,无论事情能否解决,这个男人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第五十七章 签约仪式 苦尽甘来,在解决了艾三的问题后,萧肃也迎来了加入小浪花后,正式和RT娱乐公司签约的日子。RT娱乐在S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公司的影响力,大规模的媒体驻扎是不可不免的。一场气势磅礴的签约仪式,小浪花乐队的成员没有一个缺席。萧肃命中注定般的已经被乐队里的所有人认可,他注定是小浪花不可缺少的一员之一。 这一天除了那些黑压压一片的媒体记者,还有同样黑压压一片的小浪花的粉丝。萧肃也有了个人的粉丝群,虽然现在还比不上乐队里的其他人,但那个数目也绝对的庞大。他也有了艺人身份的名字“忆”流年往事,印记青春,我所追忆的是往昔之中那些抹不去的悲欢离合。简单的名字,含义却惹人深思。这也是公司为他量身打造的,尽管萧肃并不是一个像他的艺名那样安静的人,但他也确实存在着值得回忆的故事。 萧肃穿的很正式,其实他也想像和莫兰表白的那天一样,穿的随意一些就好。可经纪人强行带着化妆师为他换了衣服,还叫清他们盯着他,避免关键的时候出现什么差错。这可实实在在的苦了萧肃,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时就像带着刺的披风一样,只是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他就觉得浑身上下触电一般的麻酥酥的不适。 官方给出的回应说,这是一场关于RT新晋艺人“忆”的小型签约仪式,可不管怎么看这场他们口中的小型签约仪式都搞得好像皇帝登基一样。活动的地点安排在宫字明的尚凯酒店,同为S市的企业大咖,两家之间早早就是不可分离的合作关系了。在尚凯的宴会厅,这里的布置有些像宫渊的家,金碧辉煌,灯光缭绕。同样的风格,有着宫字明那种独具一格的奢华格调。这让人不禁想起了一条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广告词“某某酒店,带给您帝王般的享受。”一条鲜艳的红色地毯从进门的地方开始,一直延伸到前方的供艺人签约用的桌子前。红毯的两旁是官方为请来的嘉宾安排的座位,每一张椅子的背面都贴着一位嘉宾的名字。银底金字,夺目而又耀眼,连这样的卡片都凸显出华丽的格调。 萧肃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尚凯了,以前宫渊常常带着他到这里蹭饭。对于这里的环境,他再熟悉不过。可尽管如此,在入场的那一刻他还是下了一跳。很多有幸入场的粉丝高举着写着小浪花和忆的字样的板子,他们高声呼喊,萧肃也成了一个真正的偶像明星。他不知道的是,在尚凯的外面,那些没有机会进到宴会厅里来的粉丝不顾严冬的寒冷,他们早就已经把外面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告别了那些在他看来时尚的幼稚打扮,告别了年少轻狂。在他拿着合同和RT高层的艺人总监握手的那一刻,面对着摄像机疯狂的咔、咔声。他面对镜头时展现的是异常灿烂的微笑,一点都不会违心,一点都不会表现的做作,那是最真实的微笑。好像照耀在城市中洁白雪景的刺眼阳光,只能用迷人形容。 莫兰一直待在宴会厅外的包房中,这样的场合她真的不适合露面。公司不允许任何负面的新闻去影响艺人的名誉,所以也就否定了萧肃提出的带着莫兰入场的提议。他们给萧肃的定义就是青春偶像艺人,对外宣称他没有女朋友。 可能以后的很长时间都会是这样的,他们的恋情不会被公开。萧肃很气愤,他想展示的是真实的自己,不想对他的粉丝们有所隐瞒。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可能他的思想会显得那么的可笑,可他就是这样直白的一个人啊。 就为了带着莫兰一起入场签约,这场签约仪式还险些被萧肃闹到流产。记得那个时候艺人总监的脸色很难看,经纪人干脆被吓得不敢说话。那位艺人总监就是清为了帮助萧肃屈尊去求的那位,他不明白小浪花乐队的人到底都是从哪里找来的,一个个的牛脾气都是一个样子。 后来还是莫兰说服了他,她告诉萧肃“就算以后我们都要过着好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生活,我也不会在乎。但前提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不离不弃的陪着我。”“无论你将来的名气有多高,爱你的人有多少,你都不可以离开我。不要让以后的我后悔爱过你这个人。”“我们在一起又不是为了演给别人看的,只要你的心里有我,我的心里有你,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听到这些,萧肃才知道其实是自己没有爱错了人。莫兰的通情达理感动了他,这也算得上是萧肃对莫兰的一种心灵上的亏欠吧。 也许前路没有光明,变得漆黑一片。但我的世界里有你,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尽管我会永远的生活在你的流光溢彩下,束手束脚,不能抛头露面。没有关系,我相信我爱的人,你的心里无论多么的拥挤,都会留着一个容得下我的位置。为了一个不忘初心的男人,我情愿默默的去替你遮风挡雨、抹去所有的流言蜚语。 —莫兰 签约仪式结束后,算是对新晋艺人的福利吧,莫兰也有了她在大学期间的一个新的工作。她成为了小浪花乐队新成员“忆”的私人助理,并且以这个助理的身份对外公开。这样的话,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可以赖在一起,也不用担心狗仔的紧追不放了。 但这样的决定也存在着一定的危险性,他们必须克制自己在外面对彼此的亲密举动,如果被爆出艺人和助理之间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感情,那样的后果不亚于艺人公开自己的恋情。艺人不是没有感情的生物,也没人能够阻挡他们去恋爱。但是一个新人爆出恋爱的消息,同时就是完全的毁掉了自己的前程。 艺人总监不知道提醒了萧肃多少次,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让莫兰当他的私人助理已经算是对他个人的破格待遇了,可如果一旦出现什么绯闻的话,上层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踢出公司,到那个时候他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可萧肃根本就没有在意这样的骇人警告,因为他没有加入小浪花之前本就是一个普通人。即便被踢出公司,大不了他再回到普通人的生活就是了。可虽然心里这样想,但他还是告诉自己不能对不起小浪花乐队的每一个人,自己怎样没有关系,但决不能影响到他们的形象。 第五十八章 享受阳光 谈心(上) “少年,有没有觉得现在全世界都是你的。”“这空气是你的,天空是你的,看啊,还有这洁白的雪也是你的。”清眯着眼睛躺在木椅上这样问道,他总是喜欢像这样待在自己的阳台,心平气和的去感受外面的景致。不用去看,只是用心。 “是我的吗?我怎么感觉不到?”萧肃就躺在清的旁边。签约过后公司特意安排小浪花的成员们休息一阵子,然后就开始着手去准备演唱会的事宜。 “这样,你听我的。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好,我听你的。” “闭上你的眼睛,放松你的身体,不要紧张、不要僵硬、放松,再放松一些。”“用你的心去体会,慢慢的感受。”“看啊,眼前的事物豁然开朗。那飘动着的一片一片的东西就是天空中的云,你就跟随着它一起飘动,一起去感受。”清指引着萧肃放松自己的身体,带着他进入到最享受的状态。 “看到那云了吗?” “嗯,看到了,很美,很懒惰的样子。”萧肃回答说。 “很好,现在试着用你的嗅觉,用你的鼻子去闻。”“那香气,闻到了吗?那是盛开在冬日里光鲜艳丽的花,淡淡的香气,让人陶醉。”说着,清用力的吸了口气,萧肃也跟着他的节奏呼吸着,他仿佛真的嗅到了那花的香气一样。 “接着,伸出你的手,慢慢的捧起一把冰凉。可能会有些刺骨,但是不要害怕。那是雪,雪是有灵性的,在你的手中,它会变得温热。”萧肃也跟着照做,他很好奇为什么清的心态如此清澈。和清在一起,他总是能够得到全身心的放松,那种感觉很美,很舒服。 “清,知道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不过相比起来,你要比他沉稳许多,而且你更像一个男子汉。”萧肃形容道。 “你说的那个人叫做宫渊对吧?”清依然眯着眼睛,从容的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会算命不成?”萧肃睁开了眼睛,一下子跳出了那种放松的状态。他盯着清,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神啊?如果真的有算命先生的话,他们为什么不算一算第二天的福利彩票头奖号码是多少,何必沦落街头呢。” “我不记得有和你提过宫渊啊?”萧肃摸着自己的头发,他还在回想是不是自己以前什么时候提起过宫渊的名字。 “当然不是你,是你的小助理告诉我的。”清不再兜圈子了,于是回答道。 “你说莫兰,她干嘛要和你说这些。”萧肃问道。 “有一天我们聊到你,接着又聊到你的朋友,她就讲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了宫渊,还有她所知道的你们的故事。我并不感到有什么奇怪,作为队长,这也算得上是加深对你的了解吧。”“莫兰真的对你很好,那天她感觉自己视乎说错了话,她还告诉我不要在你的面前提起宫渊这个人的名字,她说你会不高兴。” “原来是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的。那个人,他让我懂得了很多。我曾经认为他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我很珍惜这份友谊。”“如果说对莫兰的爱是一个难以割舍的疙瘩,那么他就是另个难以割舍的疙瘩。其实受伤最深的或许是莫兰,在我们的这场战役中,她才是最无辜的。”“而宫渊,我正试着忘记,忘记那段并不美好的回忆。我却始终都忘记不了最后他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会再一次狠狠的给他一拳。”萧肃再一次闭上眼睛,他不想让宫渊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大的反差。究竟又是什么改变的他?”“如果说仅仅是爱上了一个人,爱上了一个自己好兄弟最爱的人。那么我不相信,我不信什么样的一见钟情或者是多么伟大的爱情能够让一个突然歇斯底里的变了这么多。” “萧肃,你相信吗?或者说,他一定还有着其他的难言之隐呢。也许那时候的他正经历着什么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而他却想要通过莫兰来剪断和你们所有人的过往。”清这样说道,整件事情被他分析的非常透彻,没有任何的纰漏。 萧肃回味着清所说的这些话,如果宫渊真的喜欢上了莫兰。那么已他的性格,就算他选择隐瞒下去,不告诉所有的人,只是藏在心里。那么他为什么又会选择那样极端的方式,自己与他无冤无仇,事情发生的前一天他们甚至还像往常一样平淡的坐在一起吃饭。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他真的对自己存在着某些羁绊。那么他大可以把所有的伤害都夹杂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他没有必要去伤害艾茹和朵儿。 那天宫渊对艾茹和朵儿说的那些话完全就是要和所有人断绝关系的态度,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干脆而又绝对。 萧肃越想就越觉得事情根本就不像表面上的那样简单,或许正如清说的那样,在这之间宫渊也许真的有着他自己的难言之隐。说不定他是在害怕,他害怕所有人因为某件事而受到伤害,所以他选择去伤害所有人来平息更大的伤害。 萧肃现在完全没有办法平静下自己这颗躁动的心,他想要知道宫渊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这样做的。 “清,你能告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吗?难道仅仅是因为喜欢莫兰?”萧肃坐起来打量起还在闭目养神满脸享受的清。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宫渊,你怎么不去问他。”清反驳道,看来萧肃还真的把他当做算命先生了。 “问他,我现在都懒得和他说话。错的人是他,又不是我。”萧肃玩味道。 “那就不要去纠结这样的事情,清者自清。时候到了,自然就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么一天。”“难得这么好的天气,你要懂得享受。”清淡淡的说道。 第五十九章 享受阳光 谈心(下) “清,你真的只有22岁吗?把你的身份证拿来,我要检查一下。” “不是叫你闭上眼睛享受吗,干嘛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 “我也就只有22岁,你也就大上我几个月而已,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同龄人啊。”萧肃没头没脑的说道。 “你想要强调的是什么?说的简单点。” “我就是想知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我们的年纪相仿,而你却那么的成熟,我却像一个孩子。无论什么事情,你都会沉着的面对。你也总是能把事情看得非常透彻,不像我那么莽撞,容易意气用事。”萧肃说出了自己心里对清的看法。 “要问我吃的是什么的话,很简单,大米饭啊。” “靠,我当你没说。”萧肃被清的回答搞得有些无语。 “其实在这个圈子里待得时间长了些,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我记得自己加入小浪花的时候只有18岁,算是一个完美的成人礼吧。”“那个时候的我和现在的你一样,年少轻狂、懵懂无知。他们也一样,在练习室通过经纪人的介绍,我第一次见到Duncan、维里还有唐。我自认为自己的才华出众,比他们每一个人都要强。我也暗暗的许下过诺言,我承若自己在未来一定会风生水起,站在娱乐圈的顶端。”“可我不知道的是,当一个人站在顶端的时候,那就是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按照惯例,新的成员会在一起磨合一段时间。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拿出自己的才艺让队员们互相了解。”“他们表演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错了,每一个人都比我要强上百倍。他们什么都会,而我只会唱歌。”“那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第一次觉得唱歌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清回忆起刚刚加入小浪花时的故事,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梗咽。可是处变不惊的心态又让他从容的闭着眼睛,面不改色,心不跳。 “可是你现在不是成功了吗?没有人不认识小浪花啊。”萧肃说道。 “是啊,可你知道那要付出多少的辛苦吗?你知道有多少次,我都身心俱疲到想要退缩。”“我们几个刚刚组合到一起,有很多苦难要面对,而那个时候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团结。”“我们以练习生的身份在公司里面磨合了两年,那两年的时间,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有的只是每天没完没了枯燥的练习,和衣服上面臭到让人恶心的汗水。” “不过现在好了,你看现在的小浪花多牛逼,哈哈。真的,真的没有白白付出。”清笑道,他的笑和他描绘的那朵冬日里盛开着的光鲜艳丽的花一样好看。 “原来你也会说脏话,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呢?” “什么脏话?” “牛逼啊,难道不是吗? “那是形容词,你不懂。”清继续笑着说道。 “......” “萧肃,你知道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别告诉我你看到了幼稚。” “朝前看,看着前方,不要回头。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未来,是那种叫做希望的东西。”清伸出手,他指着远方的明媚阳光。 “那你可要小心了哦,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萧肃说道。“好亮啊,我倒希望这阳光永远都不要落下。” “不会的,我相信你。” “不管怎样,清,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还有谢谢你。” “谢我干嘛,谢我给你讲那些我们以前那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啊。” “就当是吧,反正都要谢谢你。” “好吧,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哈哈。” 其实萧肃的道谢不是没有原因的,清帮助他去求公司帮忙的整个过程他都已经知道了,清自掏腰包的事情他也已经知道了。是经纪人告诉他的,他把那天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听到这些的时候,萧肃满脸的动容。他没有想到清居然会这样的重视自己,他知道清之所以不告诉他就是怕自己会产生对他的歉疚。 他理解清的心思,如果说报恩的话。以萧肃现在的实力,他什么都拿不出来。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要为了小浪花,为了莫兰而不懈努力的意志。 “对了,你的小助理呢?怎么没见到她人,这么快就玩忽职守了啊?”清想起了莫兰,平时莫兰总会每时每刻的都跟在萧肃的身边,可现在却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她的人影了。 “她啊,这学期要结束了,美术系那边那举行一次年度评价。可能最近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到她了,她每天都会待在美术教室创作。”萧肃解释道。 “那可真是可惜了,我们好不容易闲了下来让你能好好的陪陪她,可惜了,真是可惜了。”清叹息道。 “我现在算是被公司扣上了无期徒刑的罪行,就算莫兰现在没什么事,我们又能干嘛,连在一起都不能牵手。” “别这么说啊,你想想如果明天的报纸上写到《RT娱乐新晋艺人忆与私人助理牵手漫步,爆出恋情》那你小子这下就火了啊,必须上头条啊。”清大笑了起来,把萧肃气的差点吐血。 “那他们干脆就爆出《RT艺人清昨夜裸身惨死街头》岂不是更能吸引人的眼球,说不定那些你的忠粉还会带着鲜花哭着喊着来为你吊唁也说不定呢。 清被萧肃的回击搞得愣在那里,要是论到毒舌和气人的本事,就算是两个清加在一起也未必是萧肃的对手。整个小浪花能够和萧肃一决高下的也就只有唐了,说不定还会出现两败俱伤的局面。 “你小子,滚蛋,别在这气我。” “可是你请我来的,这么快就赶我走了,这样不好。哈哈” “哈哈,算你狠......”两个人相视一笑,就又开始去享受他们的阳光了。 如果萧肃和宫渊也能够回到以前的日子,一个拿着画笔在画板上来来回回;一个没完没了,叽叽咋咋的吹嘘着曾经的年少轻狂,那该有多好。 第六十章 迟来的圣诞礼物(上) 跨年夜的时候,小浪花乐队受邀参加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跨年演唱会。在那个夜晚,所有的人都认识了“忆”。他们可能不认识萧肃,但“忆”这个名字却让他们的心中燃起团团火焰。一个乐队里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几乎用他的才能感染了所有的人,能弹会唱,就连清的风头都被他抢走了一大半。 萧肃和莫兰度过了一个很不愉快的圣诞节,最近莫兰一直在忙着美术系年度评价的事。她每天都把自己泡在由颜料浸染成的巨大染缸里,透不进阳光的美术教室,就算是在这里自杀也会悄无声息的不被任何人发现。她就这样每天拿着画笔不停地修修改改,似乎已经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一件原本洁白的衬衫也已经被她穿成了五颜六色,像是一张被胡乱涂鸦的斑斓图画。 圣诞节那天萧肃和老萧特意将家里布置了一番,萧肃还准备了圣诞树和要送给莫兰的礼物。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莫兰了,他还在担心她是不是已经走火入魔了。萧肃搞不懂美术系的这些艺术生,为了所谓的艺术,他们甚至可以连续好几天都不吃不喝。以前的宫渊也是这样,突然灵光乍现般的想到了好的创意,然后就会把自己关起来几天。最后完成了作品的时候又像是如临大赦一般狠狠的呼吸上一口气,就像这几天来一直都没有好好的喘过一口气一样。 萧肃同样害怕如同修仙之人闭关一样的莫兰,等到她顺利出关的那天,突然就变得骨瘦如柴、披头散发的。到那个时候萧肃就真的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他只能跪在地上乞求着上天还给他一个正常的莫兰。 萧肃将电话打给莫兰,他邀请她到家里来一起过圣诞。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过了老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当她看到上面显示的打来的是萧肃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过他了。不过她还是显得有些恼火,视乎她刚刚想到了一个颜料填充的细节就被萧肃的电话干扰的一下子忘到了脑后。 “干嘛?”莫兰提起电话没好气的问道。她这一嗓门把萧肃吓了一跳,看来萧肃担心的事情究竟还是发生了。几天不见,莫兰已经开始接近疯狂了。 “莫兰......那个......那个你还好吧?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你了,那边还顺利吗?”萧肃放低了音调小声问道。 “我很好啊,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我现在很忙的。”莫兰急着去找回那个细节的思路,想尽快挂掉萧肃的电话。 “别,别挂,有事。” “那你快说啊,真是的。” “今天是圣诞节了,我想你一定是忙忘了吧,说好的一起过的。”“晚上来我家吧,老萧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我还有礼物给你。”“晚上在家里等你,千万不要忘记了。”萧肃叮嘱道。 “嗯,看来我真的是糟糕透了。对不起,不会再忘了.” “好,那我先挂了哦。”萧肃说着便挂掉了电话。 莫兰居然连圣诞节都忘了,萧肃的心里有些微微难受。前一阵子小浪花休整的时候莫兰就一直在忙,都已经到圣诞节了她却依然在忙。如果说萧肃现在的心情还很好的话,那都是扯淡。莫兰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她知道自己冷落了萧肃,她决定陪着萧肃过一个温暖一些的圣诞节。想着想着,她再一次拿起了画笔,捡起了刚才被打断了的思绪。她想早些结束今天的工作,然后就去为萧肃准备圣诞礼物,也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傍晚的时候,S市又下起了雪。算是对圣诞节来临的特殊装扮吧,毕竟有雪的圣诞节才叫真正的圣诞节。闹市区的中心步行街上一个挨着一个的布满了整整一条街的奢侈品店,但逛街的人很多,买东西的人却很少。人们带着奢望的眼光驻足在硕大明亮的橱窗前迟迟不肯离去,他们无奈的摸了摸自己那个摸起来还不算很鼓的钱包,同样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到昂贵的东西,他们就会在心里暗暗地劝慰自己只是看看就好,这么贵的东西能买来多少个汤汁丰满的肉包子啊。还是大众能够接受的百货商场会比较划算吧,现在的经济真的很不景气啊。一件名牌,那就意味着几个月的辛苦即将付之东流。 他们望眼欲穿的看着那些开着高档宝马车、奔驰车,穿金戴银,珠光宝气的人安静的走进某家店铺。然后又看着他们拿出了自己好像完全没有透支额度,永远花的都是余额一样的卡。最后提着他们挑选的昂贵的奢侈品再一次钻进他们的车子,而普通人能做到的就是带着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目送着豪华车子从他们身边风尘仆仆的驶过。 萧肃等到了很晚的时候,莫兰还是没有来,老萧准备的饭菜都已经凉了。本来热腾腾的五颜六色的美味佳肴也都变得黯然失色。老萧看着坐在那里发呆的萧肃不由得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劝萧肃说也许莫兰那孩子真的很忙。萧肃不希望老萧为他担心,他笑了笑示意不用再等她了,我们可以先吃。尽管他笑的是那样的违心,那样的僵硬。 潦草的吃了几口饭,食物在萧肃的胃里翻腾。一个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什么都不会香,这也是一条永恒不变的哲理。晚饭过后老萧点亮了家里的那棵圣诞树上面的灯,总算是有了些节日的气氛。萧肃没有再把电话打给莫兰,他不想让莫兰觉得好像是自己在没完没了的催促着她。 他只是表现的沉默,电视里的肥皂剧也变得索然无味。尽管老萧一直都在逗着他笑,可他的笑容也实在可怕,结果就演变成了老萧端着一杯茶水来陪着他一起沉默。 萧肃决定出门走走、透透气,他一个人行走在那条布满了奢侈品店的热闹街道。作为艺人,为了不引起大规模的骚动,他还特意的扣上了帽子和口罩。一身低调到不能再低调的打扮,谁也看不出他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小浪花乐队的成员忆。他现在才觉得其实成为一个艺人也不是一件能够让他兴奋的事情,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束缚,好像在暗处有很多双眨动着的大眼睛,让他很不舒服。 这条街道上到处都贴着圣诞老人那张永远都苍老的透顶的头像,街道中央还夸张的竖起了一棵十几米高的巨型圣诞树,那样子就像是在以高傲的姿态俯视着众人。和它相比,萧肃家的那棵就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在它的下面堆满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用来装饰的礼物盒子,除了那些可爱的孩子,谁都知道那里面是空的,就只是一个个骗人的装饰而已。 满大街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他们的举止亲密,分分钟虐死那些还在单身的孤犬。不知道为什么在圣诞节这天女孩子总是喜欢在头上戴着那些闪闪发亮的东西,其中最火爆的就是魔鬼的角。不得不佩服那些商家的智商,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能趁着节日的气氛狠狠的赚上一笔。圣诞节过后剩下的那些就会留到情人节,情人节剩下了就会留到其他的什么节日,总之现在你能看到的就是满大街的发光脑袋。 萧肃双手插在口袋里,孤零零的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低下头不去看那些发着光的脑袋,他驼背的样子看起来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十岁,整个一个落魄又颓废的人。伴着零星飘落的雪花,不知道哪里才是归路。 第六十一章 迟来的圣诞礼物(中) 忙碌了很久,莫兰也终于完成了她的作品。宫渊离开恒一后,她也名正言顺的成为了美术系里最炙手可热的一枚香饽饽。所有人都期待她的作品能够在年度评价中大放异彩,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这段时间一直被她冷落的萧肃。放下画笔后莫兰的心才算是真正的稳定了下来,她拖着早就已经酸麻了的手臂走到了教室外面的百叶窗前。 她不管窗子上斑驳的掉渣的锈迹和许久没有人擦拭过的灰尘,她只想打开窗子好好的呼吸一下外面清爽的空气。“下雪了,好美啊!”她看着外面四处披挂着银白色的美丽景致,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感叹。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只穿了一件早已分不清是什么颜色了的衬衫,冷风吹得她有些瑟瑟发抖。 莫兰双手抱怀,不让那冰冷顺着自己的领口再继续蔓延。她静静的望着窗外,夜空中罕见的出现了星星。雪花飘散在绚烂的星空下,那抹凌乱随着风带走了世间的所有浮华。“我的那个傻瓜明星,小助理冷落了你这么久,现在的你在干嘛啊?”莫兰对着雪花自言自语,飘散进窗子的洁白落在她暴露在外面的同样洁白的手臂上面。那美丽只是短暂的停留,稍纵即逝。 “等等......我怎么这么健忘啊,我不是答应了萧肃要陪他一起过圣诞的吗?”莫兰现在才突然想起了今天答应过萧肃的事情。她匆忙的跑回了美术教室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上面偌大的数字显示已经11点多了,今年的圣诞节马上就要和所有的人SayGoodbey了。莫兰现在心急如焚,看来萧肃一定会很伤心的。 “如果现在准备礼物的话,糟了,应该来不及了。”莫兰只想快一点见到萧肃,她要向萧肃解释迟到的原因。 她来不及跑回寝室去换衣服,也来不及再为萧肃去准备礼物了。这个时间段,百货商场什么的可能也早就关门了。她没有去管自己那件脏兮兮的衬衫,只是迅速的套上了自己的外套。现在莫兰浑身上下除了脸上还很干净外所有的地方都是乱糟糟的一塌糊涂。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乱糟糟的,就连鞋子也是乱糟糟的粘的到处都是色彩横飞的颜料。 莫兰用手野蛮的弄了弄自己的头发,从学校到萧肃的家打车也差不多要半个小时的路程。这个时间段应该可以排除堵车的可能,所以她才要抓紧时间尽快的赶到那里。她把应经完成了的作品锁在了美术教室,以她现在的状态,平日里树立起的女神形象早已落在了九霄云外。 顺利的是她刚走出学校就打到了出租车,尽管那车费贵的恨不得扒下你的一层皮,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钻进了车里。年龄已经很大了的司机还是被莫兰的形象吓了一大跳,这大半夜的,胆子小的人还真的会以为自己撞上了阿飘。上车之后莫兰还气吞山河般的叫司机赶紧开车,你会看到那个司机被吓得默默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粒救心丹塞到了嘴巴里面。看来他不仅仅是遇到了阿飘,而且还是一个大嗓门的阿飘。 在去往萧肃家的路上,莫兰提前将电话打给了他。 “宝贝,你还好吧,对不起,对不起,我这边刚刚忙完。”“一定又让你失望了对吧,你等我,我正在路上。”莫兰试着去不让萧肃的心彻底凉透。 “没关系,我在小区外面的小桥边上等你。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着急。”尽管萧肃这样说,可在他的语气中还是能够听得出来淡淡的失望。 其实萧肃整晚都没有回家,他就一直一个人在外面瞎晃悠。萧肃很想发火,但又不忍心对莫兰说出太过沉重的话。一整晚他都盼望着莫兰能够打给他一个暖心的电话,告诉他圣诞快乐,我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可电话确实响了,仅仅是一些人对他的圣诞祝福罢了。小浪花的成员打来了电话,艾茹和朵儿也从遥远的拉萨带来了节日的问候,就连一直被他欺负的裴鹏鹏也打来了电话告诉他老大节日快乐。面对着这些温暖的话,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些却又不是他所期待的,唯独没有的就是莫兰的消息。她现在打来了,在圣诞节即将结束的时候。莫兰告诉他终于忙完了,马上就可以见面。但那种发自内心的期盼却已经被焦灼的火焰不留痕迹的焚烧成了灰烬。 莫兰下车后一路小跑着赶到了萧肃家小区外面的那座小桥,那是一座横跨在城市边缘的景观河上的桥。莫兰远远的就看见了站在桥头的萧肃,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任凭雪花融化后湿透了他的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时间应该刚刚好吧。”莫兰一路奔波,她说话时带着哈气,大口的喘息着,有一种跑断了腿的感觉。她掏出手机,想要证明圣诞节还没有结束,可惜的是尽管她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可还是晚了那么一步。时间悄无声息的流淌着,被捉弄一般的迈出了零点的范畴。只差了那么一秒,她还是迟到了,新的一天无情的划过往日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萧肃看着气喘吁吁的盯着手机上时间较劲的莫兰,他手中死死撰着的一个小巧而又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始终都没有拿出来,而是被他掩饰着塞到了兜子里面。 “累坏了吧,看啊,脏兮兮的样子。”萧肃心疼的用手擦掉了一点不那么明显的挂在莫兰鼻头上的颜料痕迹。 “见到你就好,什么样的累我都不怕。”莫兰欣喜的笑着,那样的纯洁无暇。她望着萧肃成熟的眼神,庆幸他还在心疼自己。 “你不会生气了吧?都是我的错,笑一笑好不好。”莫兰哄着萧肃,她想看到他的笑容,因为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知道我等了你很久吗?”萧肃的脸显得有些冷漠。莫兰收起了笑容,想要试着去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作品刚刚完成......我......” “不要再提你的作品了,我不想听。”萧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火去打断莫兰的话,冲动终究还是战胜了他的理智。 “别这样好不好,我不提了还不行吗。”莫兰伸出手想要去拉住萧肃的手。 萧肃不经意的闪躲了开,他第一次拒绝了莫兰的牵手。莫兰觉得有些苦涩,看来萧肃很在乎这件事。 第六十二章 迟来的圣诞礼物(下) “莫兰我问你,究竟是你的画重要,还是我重要?”萧肃问道。 “你是知道的,,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办法比较好不好,我没有办法给出你满意的答案。” “意思就是说你的画比我重要喽,好,就当我从来都没有问过好了。” “那你现在的态度就是在和我发脾气喽,说来说去就是在埋怨我没有赶上陪你一起过圣诞节对吧?”莫兰的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她讨厌萧肃这种无理取闹的臭脾气。在她心里男人就要有一个男人的样子,男人就要懂得迁就。 “是啊,我就是在发脾气。那你有没有试过兴高采烈的去等一个人的出现,然而那个人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的感觉吗?”“你知道吗?老萧为了你能来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可是现在都已经凉了,你却连TMD一个影子都没有。那你要我怎么想,难道我就不该发火吗?”萧肃暴跳如雷的冲着莫兰嘶吼道。 “萧肃,你少在这里指桑骂槐,你以为我是故意的吗,你以为全世界都要时刻不停的围着你一个人转吗?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不能满足你所有的需要。如果那样的话,你干脆就去找你的粉丝好了,反正看样子他们要比我还会体谅你的感受。”“只是一个圣诞节而已,今年不能一起过,明年还可以一起过啊。你不要整天都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好不好。” “这干我的粉丝什么事,你不要把别人扯进来。你说的对,我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我就不应该傻傻的去等你那么久。”在萧肃的眼睛里可以看到无数带着刺的藤蔓扩张着他的瞳孔,像触角一样密密麻麻的东西正以火箭升天般的速度向外攀爬。一个没有一起度过的圣诞节变成了一场无休止的争吵,在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战争中,谁都不愿意成为那个最先低头的人。 “我们不要吵了,这样的争吵没有任何意义。”莫兰心平气和的说道。她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赶了过来,那件单薄的外套在这样的寒夜里显得没有半点的抵抗力。她的心也是凉的,本以为在圣诞节的最后一刻他们可以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可她面对的却是萧肃那张冰冷的脸和他那毫无掩饰的埋怨。莫兰看着萧肃,他真的和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吵架吗,只是我的心里很难受罢了。”萧肃也逐渐的平静了下来。是啊,莫兰也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无论什么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他没有任何干涉的权利。也许莫兰真的是因为忙忘了才会迟到的,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每一个人都会有因为太过投入而忘记了某一件事的时候。 “莫兰,也许今天最糟糕的那个人是我吧,是我......是我有些......无理取闹了......”萧肃拉起莫兰冻得有些发红的手,他把她的手捧在了自己的嘴边吹吐着热气,让她能够暖和一些。她就纹丝不动的感受着这份迟来的温暖,平静的可怕,视乎在酝酿着战争结束后的世纪末宣言。 “我想我们还是都冷静、冷静吧。这样一点小事都能让我们的关系瞬间崩裂,那以后呢?如果以后真的遇到了什么大风大浪的话,我不敢去想。大明星我问你,今天的争吵算是对待以后更多的争吵所做的铺垫吗?”莫兰的话直中要害,直接而又有些讽刺。说到天花乱坠,结果还是因为他们彼此的感情不够牢靠。这次换做萧肃不知该如何是好,这难道是分别之前的预告,他不敢去想。 莫兰把手从萧肃的手中抽出,头也不回的选择离开了萧肃。 “莫兰,你别走,是我有些过分了。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对不起。”萧肃拉住了莫兰的手,不想让她离开。他的心里拼命的告诉自己,都怪自己那副说翻脸就翻脸的臭脾气,否则莫兰是不会生气的。萧肃干脆从背后抱住了莫兰,他明白莫兰的意思不仅仅像是字里行间中让彼此都冷静冷静那么简单,如果处理不当的话,那结局很有可能就会是分手。 其实萧肃的脾气和宫渊一样,也难怪他们曾经会是最好的兄弟。谁也说不好时间长了以后是谁传染的谁,总之他俩的这种臭脾气很容易就会让人感到反感。 “没有什么对不起,你萧肃又会对不起谁?我只是受不了你那种不成熟的态度。”“萧肃,听我的吧,我们彼此都冷静冷静。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可以继续,那么以后我也会同样义无反顾的陪着你走下去。反之,我们还是分手吧。”你可以看到两横倔强的泪从莫兰的那张晶莹剔透的脸上缓缓划过,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萧肃知道她哭了,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只是这样紧紧的抱着,不想让她逃跑。 “萧肃,放手吧。我不会有事的,我累了,先走了。”莫兰让萧肃松开了手,带着落在她身上的雪花消失在了漫长的寒夜。萧肃很想跑出去追她,可他的双脚死死的扎在布满了洁白的桥面。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不能动弹。萧肃第一次在爱情的面前没有放下尊严,只是一句话不说的目送着莫兰的离去。他看着她没有回头的背影,渐渐的,渐渐的被黑夜吞没,消失在他的眼眸。 莫兰也已经心灰意冷,都怪自己为了作品而忘记了这个本应该温馨的圣诞节。她很希望萧肃能够再一次追过来抱住她,那个时候她将会转过身对着他做出热烈的回应。可萧肃却没有再一次追过来,甚至没有说出一句话。其实两个人的心里多多少少的都会有些内疚,但是却不知道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绊住了一样,也许那就是一种叫做爱面子的东西吧。 莫兰回到热气腾腾的宿舍时,匆忙的脱下了衣服就钻进了被窝里。她没有和任何人说一句话,但也一整夜都没有合眼。一幕一幕就在她的眼前晃过,挥之不去。萧肃也一整夜没有回家,他就蹲坐在桥头的桩子前,没有离开过一步。老萧就站在窗子前看着他,他和莫兰争吵的整个过程老萧都没有插手,他只想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己去解决,毕竟谁都有年轻过的时候,该经历的事情始终都要经历。老萧看着萧肃,只是确认了他的安全就好。 第六十三章 雾霾 阴霾 冷战 连续好几天两个人都没有联系,彼此带着牵挂却又不想最先说出那句“你还好吗,对不起。”莫兰在小浪花的经纪人那里请了好几天的病假,谁都知道是因为他们吵架了怕见到对方尴尬。经纪人也默许了她的短暂离开,只是最近萧肃真的不在状态。小浪花的经纪人叫“涟漪”,他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没有知道他为什么会给自己取这样一个名字,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就连他的身份证上也是款款的打印着这两个字,当然,这也是他后来改的。他常年戴着一副透着古色古香的木框眼睛,相对于闻欣欣那样的娘里娘气,也不是那种假斯文的调调,他说那只是他多年来的一种习惯。 小浪花的所有成员都很喜欢这位对待他们像是自己家人一样的涟漪哥,他的年龄只有三十几岁,在整个经纪人公司也算得上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存在。年纪轻轻,但却有着过人的遇事风格。虽然他有时也会像其他的经纪人一样对自己的艺人错误的地方生气,或是勃然大怒。但平常的日子里,他也总是不改一副平易近人的态度,整个人很容易相处。清还开玩笑的说过涟漪,他说涟漪不像是一个经纪人,倒更像是一个作家的样子。 萧肃和莫兰吵架的事情也是他第一个看出来的,连一向很会看人的清也没有发现。而涟漪视乎只是用感觉去判断罢了,他看到萧肃的表情后,就知道他一定是和莫兰吵架了。但他也不讨厌莫兰会影响自己艺人的情绪,可能他是一个坚信爱情的完美主义者的缘故吧。 莫兰有好几次都自己一个人去到了萧肃家的楼下,希望能够看上他那么一眼。可能是因为公司那边最近通告比较多的缘故吧,每一次她都会失望的空手而归。萧肃已经很少回学校了,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踏入校园半步。原本他就是恒一中的热门话题人物,现在又正式签约了RT,成为了小浪花乐队的一员。他只要一出现在学校就立刻会引起轩然大波,然后就会被全校的学生各种围追堵截。学校的那些女生要比那些狗仔的鼻子还要灵敏,为了看到一眼自己喜欢的明星,她们甚至会冒着被骂的危险从课堂上不声不响的偷偷跑出去。 萧肃只是通过再一次启动他的间谍模式,他在裴鹏鹏的嘴里了解到了一些关于莫兰的近况。裴鹏鹏说最近莫兰好像生病了一样,每一天都魂不守舍的样子。她的作品在美术系的年度评价中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可她看上去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这也让萧肃很是担心,其实他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几天来,他不仅和乐队在一起练习的时候没有精神,平时在家的时候也会一找到机会就猫在自己的被窝里。不洗脸,也不洗头,整个人像是要发霉了一样。看着他这个样子,老萧恨不得把他拽出来挂在晾衣架上面好好的晒晒太阳。 两个人的沉默同样影响了天气,从圣诞节开始S市一直都在下雪。没有大雪纷飞的洒脱,只是星星点点,整片天都是灰蒙蒙的。雪也没有前几次那样的干净,视乎所有的洁白都被一层肮脏的灰尘包裹着。外面的能见度很低,路上的车子在这样的天气里也行驶的缓慢,谁都害怕一不小心就会出事。电视里的天气预报主持人说这样的天气是一场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叫做雾霾的东西引起的,她说的很笼统,并没有解释雾霾到底是什么。人们只知道这种东西对身体有害,然后全城的药店就开始疯狂的出售口罩。路上的行人大多数都带着形形色色的口罩,像是类似于非典时期的一场巨大传染病一样,搞得人心惶惶。世界又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我们玩笑的叫它面罩时代。 其实每一天在这个世界上都会都会出现类似于“雾霾”这样的新鲜词汇。很难理解的是雾就是雾,它干霾什么关系。那个时候萧肃看着窗外朦朦胧胧的天空就会忍不住去想起莫兰,什么事都不想做,也没有动力去做。萧肃只能端坐在电脑前去查关于雾霾的含义。霾:空气中的灰尘、硫酸、硝酸等颗粒物组成的气溶胶系统造成视觉障碍的叫霾。这是网络给他的答案。 这么说来,现在萧肃的心里下的就是霾。无数的颗粒物通过呼吸扩散到他的所有器官,痛苦之后又全都堆积在了他的心脏。这种阴霾在他看来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那天不是他的牛脾气在背地里作祟的话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些追悔莫及的事情。 作为小浪花的老大,清也是急的要命。这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跨年的时候还有一场演出在等着他们。而这对于萧肃来说却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这场演出也算得上是萧肃签约RT后的第一场大型演出,同样也是他的签约首秀。如果因为他现在的情绪搞砸了这场演出,那么他的艺人生涯也就跟着毁了,没有会再去认可他。公司里的那些高层一定会愤怒的把他撕碎然后在丢进沸腾的滚滚冒着气泡的油锅里。 就为了这个,清不知道和萧肃谈了多少次,可只要一看到他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清就恨不得狠狠的给上他一拳。 不过他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发生,年尾的这一天莫兰出奇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不过他们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可能是有些尴尬吧,总之她能来上班就代表着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跨年演唱会是RT和地方的电视台联合主办的,整场晚会安排了很多环节。很多叫得上名字的艺人都来了,RT更是恨不得把自己公司的艺人全都安排上去。而机会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拥有,相比那些还没有出名就变得过气的明星,萧肃则是上天所眷顾的万千宠儿之一。 第六十四章 绚烂烟花 热情之吻 可能是被跨年演唱会的火热现场所感染的吧,一直熏染着整片空间的雾霾渐渐的消失不见。它把本应清澈的悠悠蓝天和朵朵白云毫不吝啬的还给了世人,清新、明净,没有一点杂质。短暂的面罩时代就这样告别了我们,所有的人都希望像这样的时代最好还是永远都不要再来。 S市被严重的雾霾席卷后,环保部门开始严厉打击任何影响环境质量的活动。跨年演唱会的主办方为了营造新年的氛围不惜投入了巨资去打造一场绝世空前的烟火表演,尽管这样的表演很有可能再一次让城市受到雾霾的污染。所有人都很期待,什么污染,什么面罩时代,在华丽精致下,这些通通的被人们抛到了脑后。这个时候只要能够满足自己的视觉享受,其他的早就已经不重要了,大不了再多戴几天口罩而已。 这一场轰动全城的烟火表演定在了新年倒计时钟声响起后的最后一刻,除了到场的明星阵容外最能让人们翘首期待的就是它了。 跨年演唱会的举办地是一座临近D市海边的叫做“巨人”的体育场,它和D市仅仅隔着一座横跨海面的大桥。这里常年都会举行大大小小的足球赛事,国内的很多俱乐部都喜欢在这里比赛,据说这里的草坪超棒,而且相当柔软。舞台就搭在球场的中心,呈环形,四周的观众都可以清晰的看见明星们带来的表演。 莫兰的家就在D市,尽管她很想念自己的父母,而且她现在已经离家很近了。可是由于时间紧张的缘故,这一天作为萧肃助理的她忙得不可开交。甚至在接近新年的这一天,她都还没有来得及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 萧肃整天都很想跟莫兰去说上那么一句话,他一直都在忍着。可每当他想要对着莫兰倾诉的时候,他看到莫兰的眼神都是一片的冷漠。面对这样的态度,萧肃也只好又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偷偷的咽到了肚子里面。其实莫兰那样的眼神都是装出来的,她刻意的表现出冷漠。有那么几次她知道萧肃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可她都故意去和其他的助理说话去避开。 萧肃怕莫兰因为事情太多而累到,还特意让经纪人涟漪哥多召集了一些人手去帮助她一起去工作,热心肠的涟漪当然很喜欢帮萧肃的这个忙。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给了其他人,只是叫莫兰照顾好萧肃就好。其实涟漪根本就没有把莫兰当做一个艺人助理看待,他早就接受了莫兰的加入。这个漂亮女孩不仅是小浪花所有人的好朋友,也不仅是萧肃的女朋友,她早就已经是他们的家人了。像这样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谁又会去歇斯底里的使唤自己的家人呢。 莫兰算是闲了下来,她也终于有时间去跟自己的父母联系了。虽然她依旧不能回家,甚至对家有一种望眼欲穿的感觉,但至少能够用电话的方式去问候一下了。 莫兰的父母知道莫兰现在是小浪花成员的助理时很是高兴,他们为自己的女儿感到骄傲。他们告诉她娱乐圈很乱,不要因为忙碌一些琐事和自己的学业而累坏了自己的身体。莫兰听到这些后很想对他们说声“爸妈,我爱你们。”可又怕自己会哭出来让他们担心,所以这句话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莫兰的爸妈并不知道她现在恋爱的对象就是小浪花的成员之一,否则他们一定会更加的惊讶。 傍晚的时候,在现场的外围有一场艺人们盛装出席的红毯仪式。萧肃又一次换上了让他整个人都不舒服的西装,只要他在娱乐圈一天,这样不舒服的日子就永远都不会结束。在演唱会后台换装的时候,两个人冷战的日子里第一次说话。 莫兰帮萧肃换上了那一身束缚,一件衣服而已,比让他吃药还难。 “莫兰,你说人为什么要穿西装啊?到底是谁发明了这种不可思议的东西,难看,而且很不舒服。”萧肃学着宫渊皱起眉头的样子,他不自觉的一句话率先打破了这几日来的沉默。 莫兰愣了愣低下头还是答道:“全世界也就只有你一个人穿不惯西装吧,你就是一个怪胎。演出结束了赶紧脱掉,免得会为了一件衣服跑去住院。” “我是怪胎,可你为什么喜欢我?”视乎是忘了他们其实还在冷战,萧肃这样问道。 “闭嘴,我为什么要喜欢你。萧肃,你去死吧,没人会替你收尸的。”莫兰冷言冷语的说了一句,还不忘狠狠紧了一下西装的扣子。萧肃疼的鬼叫了一声,随后他就看见莫兰跑出了更衣室。 “莫兰,演出结束后我会在大桥等你的,我们一起跨年......听见没有。”萧肃对着莫兰叫到,他不知道莫兰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只听见更衣室的门愤怒的闭合声。 不愧是明星云集的跨年夜,整条红毯的两侧挤满了到场的媒体和粉丝。一辆辆乘载着天王、天后巨星的豪华轿车依次的驶入场地。不得不佩服那些明星的抗寒能力,男的还好,那些女明星个个的低胸长裙,华丽,而又火辣性感,端庄、典雅,美丽和气质兼具。 小浪花的成员们被无数的相机聚焦着追随了一路,没有一家媒体愿意放过他们的每一个瞬间。清带领着他们缓缓的踩着那条漫长的鲜红地毯,人生的光辉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大放异彩。在主持人绘声绘色的调侃过后,每一个人都把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的签在了刻有跨年演唱会字样的签字背景墙上。 老萧一直都坐在家里的电视机前观看着整场晚会的转播,他知道自己的儿子真的没有让他失望。是金子,也总会有发光的那一天。 “蓝雨看见了吗?这孩子和他老子一样帅气。”老萧微笑着含着泪光说道。 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小浪花一登台,他们收获到的掌声总是最多的。他们能够做到的就是霸气外露,不留余地的享受。他们的节目被安排在零点钟声响起之前的第二个,萧肃还想着演出结束后去和莫兰会面,他暗暗的担心莫兰没有听见自己说的那句话,也担心莫兰听见了又不会去。 面对台下如潮班的欢呼和灯牌组成的蔚蓝海洋,萧肃没有半点紧张,王者风范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没有人会去质疑这个刚刚签约的新人,他的状态要比那些每场都循规蹈矩的老牌艺人还要沉稳。标新立异,没有瑕疵。 欢呼声中,小浪花演唱了他们的新曲子《离年》。或是情窦初开般的羞涩,或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初恋。斑驳年华,既然离去,又为何不以绚烂愉悦的心去廖廖收场。一首歌,牵动了所有人的心,这是他们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 演出进行的很顺利,这一次不仅是清一个人的歌唱。《离年》是他和萧肃合唱的,结束之后有一半的人都说忆的演唱水平要和清不相上下,所有人都认识了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 还有一首歌就到了新年倒计时的环节了,萧肃没有和成员们道别,也没有去换下这身让他痛苦的西装。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口罩像风一样拼了命的跑出了体育场,为的就是去赴那场迟来的约会。涟漪在后台看见了跑出去的萧肃,可他并没有暴跳如雷的去拉他回来。他笑了,视乎并不愿意去打断上天特意安排的约会。 莫兰也一直在台下看着他们的演出,其实她跑出更衣室的时候听见了萧肃的话。她发现后台并没有萧肃的身影就知道他一定跑去了大桥那里,莫兰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傻子”就也跟着跑了出去。 就像一场马拉松般的追逐赛,这个时候,尊严、面子什么的他们都可以丢下不要了,只要能够见到彼此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所有的不愉快都在奔跑中散落在了空荡荡的城市街头,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即将到来的盛大烟花表演,没有会去关注他们。 萧肃握着那个被他藏起来的礼物盒子,他已经到了,马上就要倒计时了。这一次他不想再错过,莫兰也不想再错过。 “那边的那个白痴,你是在等着和女生约会吗?”莫兰赶了过来,她朝着萧肃叫到。 萧肃知道莫兰听见了他说的话,她来了,他慢慢的转过头“是啊,只是我害怕那个女生她不来。” “那现在呢,还怕吗?”莫兰边朝着他走过去,边问道。” “你是想让我约你吗?” “哦,看来你要赴约的那个人不是我喽,那我走了。”莫兰已经走到了萧肃的面前,说着她就要转身。萧肃这一次可没有放手,他拉过莫兰,让她的头正好靠在了自己的怀里。“怎么不是你,你要是走了,那我约谁去。” 大桥边竖起的摩天大楼般的建筑显示着硕大、耀眼的新年倒计时数字,海边灯光缭绕。辽阔星空绽放在他们彼此的眼眸,没有什么会去打扰他们的幸福时刻。 “10、9、8......3、2、1......新年快乐。”站在这里伴着悠悠海风,你会清晰的听见从会场中传出的倒计时声音。在主持人嘹亮的说出新年快乐的一瞬间,远处的楼宇外莹莹升起无数的星光闪烁般的烟火。 “新年快乐。”萧肃紧紧的抱着莫兰在她耳边说道。 “这是给你的礼物,圣诞节的时候没有拿出来,虽然迟了些,但就算作是新年礼物吧。”萧肃拿出了他准备了好久的礼物。莫兰用一支修长的手指挡住了他的嘴“嘘......不许再提那个不愉快的圣诞节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莫兰说道,萧肃微笑着默默点头附和。 萧肃为莫兰准备的是一对晶莹剔透的耳饰,其实那也是清帮他挑选的,要不然以他那五大三粗的性格哪会去选这么细腻的东西。萧肃把那对耳饰拿出来为莫兰带上,她那张白皙的脸被映衬的更加美丽。莫兰很喜欢这个礼物,有那么一瞬间她还质疑萧肃的眼观变得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你真美,收了我的礼物,那你的呢?”萧肃问道。 “谁会给你准备礼物啊,臭不要脸。” “哼,居然没有礼物,你学坏了。” “别这么说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谁让我认识你的,变坏了也正常。”莫兰说道。 “要不这样吧,嗯,你看......这个礼物怎么样......” “什么.....礼......”萧肃的话还没有说完,莫兰的唇就覆在了他的唇上。最幸福的礼物也莫过于这样深深的一个吻了。两个人的冷战也随着讨厌的雾霾一起消失,在绚烂的烟花下,紧紧相拥,享受着热烈的跳动着火花的吻。 第六十五章 白日里的梦,不着边际 艾茹和喻朵儿总是打扮的一模一样出现在人们面前,她们已经到拉萨一个月了。两个人的目的完全就是为了创作一部属于她们的作品,那是一部关于藏旅的书。这样的题材在业界不是被那么推崇,能够一笔成名的作者也少之又少。她们已经想好了书的名字,两个人鸡一嘴鸭一嘴的最后把它命名为《藏途》。其实她们就是故事中的主角,介绍的就是两个分别友情、否定爱情的姐妹在西藏生活的故事。 即便故事的框架早就已经构建在了她们的心头,可是这一个月过去了却毫无灵感。喻朵儿的身体好了很多,艾茹也安心得知了艾三减刑的事情。她从李春花那里得知家里的封条已经被相关部门解开了,虽然棋牌社在没有正规手续前都不能够再继续经营下去了,可李春花也总算是摆脱了寄人篱下的日子。 艾三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减刑是艾茹绞尽脑汁的结果,但李春花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是那个叫做萧肃的大明星想办法让公司出面才解决的,尽管李春花在电话里依旧是对待艾茹喋喋不休的谩骂。但和平常相比,那些言语已经柔和了许多,至少艾茹可以接受她这样的语气了。 李春花和艾三是爱财如命的人,萧肃在艾三入狱后曾经去到过她的家里拜访。刚开始的时候李春花只知道萧肃是艾茹的同学并没有多想什么,可即便再怎么嗜赌成性,她也和其他的家庭主妇没有区别,她也会时常的去关注电视机里面娱乐圈一些事情。 雾霾刚刚离开,李春花的脸色却依然死灰的难看。她心里的顶梁柱被关进了漆黑的铁窗里,家里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要去考虑以后的生计问题。她坐在家里冰凉的床上抽着惆怅寂寞的香烟,也许是一种巧合吧。她在看跨年演唱会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正在舞台上表演萧肃的影子,为了证实那是真的她还特意贴到了电视机的近前仔仔细细的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后来在邻居家的小孩子嘴里她才知道,原来萧肃就是现在很红的小浪花乐队里的成员。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李春花就毫不掩饰的跳了起来,还把手中的烟蒂飞的老远。她这样的举动把邻居家的大婶吓了一跳,可没人知道她这突然的发疯到底激动的是什么。 李春花踩着她那双本来是粉颜色的棉质拖鞋在她的房间里来回踱步,相比用那些劣质的化妆品去打扮自己,她从来都不会收拾屋子。即便以前棋牌室还在的时候她也不会拿起抹布去动那么一下,闲置了几天的麻将机上也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她却当做没有看见一样。那双拖鞋也是脏兮兮的样子,就像两只粉色的小猪刚刚在泥坑里打过滚一样。 为什么说她在电视机里看见萧肃后会非常的激动呢?说到底还是为了钱。她的心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旷洞穴,只能用金钱去不断的填充。而这样的无底洞,无论有再多的钱也不会有填满的那一天。亲情对于她来说也是如此,只能用钱来衡量。没有钱,她完全可能会六亲不认,比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还要绝情。 所以她恨不得萧肃现在就是他的女婿,她心里正在盘算着要想办法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萧肃。她做着白日梦,脑袋里都是一些欲意横飞的空白幻想。她幻想着自己将来就是大红大紫的明星岳母,仿佛只要有了花不完的钱,她就可以买上无数条恶俗的印花裤子一样。但她根本就不会考虑自己的女儿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更不会去考虑那些关于“配得上和配不上”的字眼。如果让李春花再年轻一次,不管她有没有一副让人魂牵梦绕的美丽容颜,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去选择傍上一个富得流油的有钱大款。 刚刚和莫兰和好的萧肃并不知道李春花现在的猥琐思想,否则再让他选择一次的话,他绝对不会再踏入她们家半步的。如果现在宫渊的父亲宫字明站在李春花的面前,他一定会不留余地的抬起自己的手狠狠的给她一巴掌让她回到现实。不过那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像宫字明那样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李春花。在宫字明的心里,她这种小门小户永远都是连做佣人都不配的下等人,而他们正好就是这个现实社会的两个极端。 好容易盼来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喻朵儿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艾茹去八角街转悠。她们租下了当地藏民的一间很简单的房子,整间屋子就只有一个房间,但对于她们来说已经足够了。身无分文的艾茹在一家餐馆找到了服务员的工作,喻朵儿也不甘寂寞的跟了过去。那间餐馆小的可怜,本来只招一个服务员的。老板的意愿是需要一个本地人,可喻朵儿当时就上演了一场苦情大戏。什么被男友甩了,什么人财两空,最后她竟然还说自己怀孕了需要钱去打胎。那个热心老板架不住她这样,最后只能收下了她们。不过商人永远都是现实中最棒的数学天才,结果是两个人只有一份工资。 从那一天开始,两个人就没日没夜的苦练藏语。因为身为一个餐馆里的服务员,她们完全听不懂当地人说的是什么。人家点的只是一碗凉皮,但端上来的很有可能就会是一碗热腾腾的藏面。她们当时特别的恨广大藏族人民为什么不说普通话,而广大藏族人民更是恨这两个连面都能上错的异乡小丫头。 如果让她们在英语和藏语之间做出一个决定性的选择的话,她们绝对会选择英语,因为藏语学起来要比大学英语四六级还要复杂。 穿着民风淳朴的藏袍,披上了用细丝编织成的洁白哈达。两个人的美丽脸颊因为受到这里的气候影响变得不再那么细腻,有些粗糙,有些发红。可尽管这样,也没有什么能够遮掩住她们本就好看的容颜。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学习,她们两姐妹已经能够简单的说出很多藏语的句子了,就算和当地的藏族人沟通也不会存在任何困难。而且像开始那种上错东西的事情,也随着她们语言方面的进步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现在把她们两个放在藏民的圈子里,也不会有人发现她们是外地人的可能。 喻朵儿形容西藏是距离太阳最近的地方,阳光强烈的照射着每一个藏族人淳朴的心间。圣神而又光明,传说神明会护佑这里所有他的子民。 第六十六章 繁盛八廓 明艳仙子 “艾茹姐,八角街和斜角巷是不是孪生兄弟呀?就像艾茹和朵儿是孪生姐妹一样。”喻朵儿抚了抚她那顶在阳光下色彩生辉的帽子,那是一顶在藏族女性中很常见的“饼”冒。之所以会叫“饼”是因为它的形状就像一张刚刚烙好的平坦厚饼,下面是一层厚厚的羊皮毛,微微泛着些黄色;上面是光鲜亮丽的好看绸子,刺绣着各式各样的吉祥花纹。它既是女性的一种象征性的标志,也是一件漂亮的装饰。 “斜角巷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艾茹被喻朵儿的问题搞糊涂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化过妆了,些许现在的这个样子就是她骨子里本应该透露出的美丽气质。 “斜角巷你都不知道,亏你还是90后,看来你真的是有些OUT了。”喻朵儿嘲笑道。她从来都没有发现原来自己和艾茹之间居然存在着这么大的代沟。 “笑什么笑,谁知道你说的那是些什么鬼东西啊。快告诉我,要不然姐姐就当众把你扒光,也让藏族大叔们看看你的身材。不过不用担心,估计没人会去在意你的飞机场。”艾茹又变回了她那坏姐姐的身份,她说着还像一个男人一样色眯眯的盯着喻朵儿的胸。 “谁说我这是飞机场啊,我也是很有料的好不好。不就是比我稍稍大上那么一点点吗,有什么可拽的。”喻朵儿刻意的去挺起自己的胸膛。可是她忘了现在穿的是厚厚的藏袍,即便再怎么用力也还是平平的一片,看不出任何凹凸感。最后她也不由得尴尬的涨红了脸,感觉自己怪怪的样子。 “哼,总之就是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平。”喻朵儿理直气壮道。 “得了吧,又不是没见过你脱光光的样子。还是快告诉姐姐什么是斜角巷吧。”艾茹伸出手拉扯了一下喻朵儿细皮嫩肉的通红小脸,尽管这些日子来显得有些粗糙,但手感还是一流。 “斜角巷就是哈利波特里面的一条巷子,在那里可以买到很多神奇而又有趣的魔法世界里的东西。”“说白了些,斜角巷就相当于现实世界里的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喻朵儿一脸崇拜的表情,她视乎很乐意生活在像哈利波特那样的魔法世界里。**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说的那个哈利波特就是骑着拖布头满天乱飞的那个?”艾茹的这句话差点把喻朵儿语塞的一头栽倒在地。她摘下了头顶上一顶和喻朵儿一模一样的帽子,让阳光充分的滋润着自己的头皮。艾茹的头发很长,阳光照得它很亮,也很美。总的来说,她的头发和电视上面那个为某品牌洗头水广告代言的女主角的头发一样柔顺。而且,艾茹的头发根本就不用任何的后期制作。如果电视台请她去的话,一定可以省下一大笔钱。 “什么拖布头啊,那叫扫帚。只有巫师才能拥有的,光轮2000、火弩箭,你听说过吗你?”喻朵儿纠正道,看来她一定是忠实的魔法迷,没人可以否定。 “没听说过,扫帚不就是扫地用的吗。正常人谁会用它在天上飞啊,无遮无拦的,会着凉的。”艾茹打趣道。 “得了吧,在这方面艾茹姐你就是一个外行,看看热闹就行了。”喻朵儿双手抱怀,有点像艾茹最讨厌的文学系讲师的模样。 “谁会关系你那种虚幻的东西啊,你姐姐只在欺负人的方面是一个行家,我敢认第二,就连萧肃都不敢认第一。要不要姐姐变身帮你好好的预习一下啊?”艾茹一脸坏笑的看着喻朵儿,吓了她一跳。 “不用了,不用了,我又没钱教学费,就不劳您大驾了。”喻朵儿颤颤巍巍的说道。 “没关系,我们可是姐妹,不用收钱的。” “刚刚温柔几天就又要变身,谁要是娶了你这个老巫婆,那一定是上辈子造孽了。”当然,这句话是喻朵儿在心里暗暗的默念出来的。她才不敢当着艾茹的面说出来,不然的话,谁也说不好艾茹会对她做出什么让她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可是艾茹姐,你不觉得这里真的很像斜角巷吗?你看啊,到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好多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喻朵儿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漂亮的小村姑进城了一样,对待所有的事物,她都抱着好奇的眼光。走走停停,无论遇到什么她都会停下来把它们拿在手里好好的把玩一番。 艾茹被她拉着手,她跑就跟着跑,她停就跟着停下来,根本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好不容易被一件小东西吸引了住了可以站住脚步好好休息一下,可紧接着她就会被另外一样小东西吸引住。从此艾茹也深深的发誓,她绝对不会在跟着喻朵儿去逛类似于八角街的地方。 其实说起来八角街真的和喻朵儿所描绘的哈利波特中的斜角巷很像,也许是幻想和现实重合了吧。说不定J.K.罗琳本人曾经在她的梦境中出现过八角街的样子,然后经过她的改良又放到了自己的作品之中。 八角街的房屋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墙体,其中一些则会出现古代宫廷一样的朱红色屋顶,还有一些华丽的复古雕花。这里的店铺应有尽有,说它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一点都不会夸大。你甚至可以看见诊所,和很熟悉的某书店的牌子。每一幢房子的下面都有一顶深灰色顶面、淡绿色叶边的棚子,棚子的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物件。 什么银饰,串珠,各种配饰,上面雕刻着各种植物各种猛兽的类似于盾牌一样的东西,还有喇嘛手中经常可以看到的转经轮。总之能够叫得上名字的和那些叫不上名字的,看得你眼花缭乱。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很容易就会被带入这样的民风里,艾茹也是如此,她跟着喻朵儿,走着走着也就很自然的开始和她一起欣赏起来。 两姐妹互相拉着彼此的手,她们的微笑胜过一切这世间美丽的花朵。享受在这群山连绵下的繁华街道,她们就是上天流落在凡间的明艳仙子。 第六十七章 藏途,骑着烟囱睡觉 峰顶云间,现实而又虚无的缥缈景致。告别了繁华都市的喧哗,告别了每天都会准时提醒着你该去迎接温暖阳光的刺耳闹钟,告别了无论何时何地心里都挂念着的、爱着的、让你欢喜让你忧的那个他。我们站在这世人心中的净土、诗人笔下的绚烂篇幅,没有什么可以代替的神圣之地。 仿佛往昔就在眼前,昨日是那样的清澈。我记得你说喜欢她时的每一个字,它就像空旷、荒芜的辽阔空间里,回荡在心头的声声警钟。每当我想要忘记,它都会不依不饶的再一次冲撞着那道还没有完全愈合的猩红疤痕。回忆的越深,那种清晰的刺痛感也就越强。那种伤痛,久久不能平息。就算是粉身碎骨、体无完肤,它也会无形的伴着你化为清白灰烬,你看不到它也摸不到它,可它却一直都停留在你的心头。 我把你当做是上天赐予的最为至高无上的珍贵宝贝,你的每一样东西,甚至会是你不经意间丢下的破损CD。也许在你的心里它已经失去了珍藏的价值,也许它已经走调到让人无法接受。本来美妙的音色变成了惹人心烦的噪音,但那些都不重要。我会默默的将它拾起,即便听上一辈子都不会腻,因为那是带着你身上独有气息的东西。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始终都看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尽管它已经明显到全世界的人都议论纷纷,可却始终都走不进你的心里半步。而你也始终都高举着一柄锋利的带着寒气的明晃晃的刀子,在我下定决心意气用事的时候,狠狠的朝着我的胸口捅去。不留余地、毫不犹豫、甚至没有一丝的怜悯。 或许我就是一个可怜虫吧,连你的一个笑容都能让我坚强的心动摇,然后傻傻的开心上一整天。可最后的结果是,我永远都是那个充满着美丽幻想而又可笑的人。如果说轻易放弃也好,无情离开也罢,毕竟你心里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我。 在这里,没有你的痕迹、没有你的影子、也没有你用过的东西。如果自由翱翔在天际的雄鹰能够带走一切烦恼,那么我希望它可以站在猎食者的角度去一口消灭掉所有的心伤。我试着去接受你不在身边的日子,每时、每刻、每秒、我只记得在我的心里从来都不曾留有为你量身打造的位置。 离开并不是我情愿,只是我情非得已。每个人都有任性一次的资格,只是我不曾想过它的到来是如此的先礼后兵、如此的突然。无论你爱的那个人是谁,无论你想要倾尽所有珍惜的那个人是谁。请伸出手向这片蔚蓝、耀眼的天空起誓,有那么一刻在你的铁石心肠中也曾留有过我存在的位置。 —艾茹、喻朵儿《藏途》 喻朵儿坐在狭窄碉房的桌子前冥思苦想,她披着一张羊皮做成的被子,视乎屋子里面的气温很低。尽管她还穿着厚厚的藏袍,可还是有些不自主的发抖。她和艾茹在创作的时候出现了第一个瓶颈,无从下笔。 “艾茹姐,难道你都不冷的吗,我真搞不懂在这样的气温下居然连一个像样的火炉都没有,我们究竟要如何生存啊?”喻朵儿叼着刚刚削好的铅笔,对着电脑屏幕向艾茹诉苦。 “我当然冷了,你看啊,我说话的时候连哈气都能结成冰。”艾茹把手放在嘴边,视乎只要她再多说上那么几句,她的手中就很快能够聚集出一个被冰晶包裹着的魔法球。 “我要哭了,接下来的日要怎么度过,我现在好想念恒一啊。如果只是写作的话,我们两个大可以坐在温暖的咖啡店。一边滋润着喉咙,一边继续接下来的故事啊。” “你想的美,总是待在那么好的环境里,还怎么写出好的东西。”艾茹否定道。 “我真羡慕你的决心,也很羡慕你的头发。你看啊,我都不敢洗头,都粘在一起了。”喻朵儿用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可是直到她把头皮弄的生疼还是没有舒展开来。 “没关系的,一会儿姐姐帮你烧点热水,好好的帮你清洗一下总可以了吧。” “姐,能不能顺便也帮我解决一下寒冷的问题。”喻朵儿站起来一下扑到艾茹的怀里撒娇道。 “要不姐姐帮你找几个强壮的藏族猎人好好的为你温暖一下吧。”艾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威胁道。” “姐,你舍得吗?”喻朵儿把头埋的很深,不断地摇晃着。 “什么是舍得,什么是不舍得,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艾茹坏笑着。喻朵儿噘着嘴离开了艾茹的怀抱,她不情愿每天都这么冻着,更不想艾茹真的跑去找来了几个强壮的藏族猎人。 “好朵儿,别伤心了,这几天姐姐去掏一个炉子回来。那样的话,或许会好很多。”喻朵儿听见艾茹这么说显得很高兴,随后却又撅起了嘴巴。 “亲,请问你要的是圆通还是顺丰,如果不行的话中国邮政也可以。”喻朵儿学着网购商家的语气心平气和的询问着艾茹。 “脑子坏掉了吧你,这种东西外面的集市上就可以搞到的好不好。我看啊,你还是不够清醒。”艾茹没忍住伸出手去一把扯掉了喻朵儿身上的羊皮被子。喻朵儿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赶忙去抢。视乎整间屋子没有一面墙是不冒风的,寒冷的气温无孔不入。 “艾茹姐,你看看这里,你弄来炉子是指望那些烟从墙上一点、一点的渗透出去吗。如果是风的话,那么它赢了,因为我能听见屋子里面飕飕的声音。但如果是烟的话,我保证它一丝都不会流出去,搞不好还会被吹进来。”“真希望我们被熏死的前一秒能够被人发现,否则会死的很惨的。”喻朵儿摆着手,大眼睛瞪得溜圆,看来她被冻的不清。 “你呀,一看你就是从小到大都过着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日子。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烟囱的东西吗,我们可以弄一个简易的啊。” 在喻朵儿的心里,烟囱就就是屋顶上那种庞大到能够压死人的圆圆的东西。她完全想象不到在这个狭小到两个人都显得有些拥挤的屋子里面还能够容得下什么样的庞然大物,难道她们以后都要骑着烟囱睡觉。喻朵儿不解,只能满脸迷茫的看着艾茹。 而艾茹呢,只是微笑着对着她白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不要大惊小怪。 第六十八章 简易烟囱 不过艾茹也确实很有生活的经验,只是短短的一个下午她就圆了喻朵儿取暖的梦想。一个看上去小巧的铸铁炉子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屋子的中央,它是艾茹花了五十块钱从集市上淘来的。应该是藏民常用在帐篷里的那种吧,她们的屋子就是一个小型的帐篷。艾茹还顺便买来了一些薄铁片和铁丝,而喻朵儿根本就搞不清楚这些东西是干嘛用的。 她看得眼花缭乱,甚至还以为艾茹为了能够让屋里更暖和一些要着手筑起一层铜墙铁壁呢。不过从面积上来看,这层铜墙铁壁确实显得寒酸了些。 “艾茹姐,难道我们要上阵杀敌、冲锋陷阵了吗?”喻朵儿满脑袋都是大大的问号。 “就凭我们两个这么单薄的体质,恐怕还没冲呢就会被自己人踩死的吧。”艾茹瞥了喻朵儿一眼,伸手拿出了放在抽屉里的烟盒。她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又偷偷的放了回去,自己好像已经几个月都没有碰过一支烟了。每次她拿出烟的时候都会想起萧肃告诉她少抽点的那个场景,视乎这么久没有抽烟也不会出人命。看来萧肃就是艾茹心中的戒烟良药,保证手到病除。 “那我就搞不懂了,你看看你买的这些东西。我实在搞不懂它们除了能做一身没有袖子的盔甲外,还能干嘛。哦,对了,还差一把趁手的兵器。姐,你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喻朵儿盯着艾茹悄悄把烟放回抽屉的那只手不由得笑了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动力让这个全职烟迷憋了这么久。 “去你的吧,我什么时候说要做盔甲了,现在可是和平年代。”艾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动手把那些铁片一点点的裁剪好。 “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样来,难不成要造一艘航空母舰或者是宇宙飞船。” “朵儿,姐姐真心佩服你丰富的想象力,可惜,事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姐姐这是要做一个简易的烟囱,要不然你还真想让我们横尸家中啊。” “什么?没听错吧。就这些东西,你竟然要做出一个烟囱,烟袋锅还差不多吧。”喻朵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艾茹的手。 “你给老娘闭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安安静静的过来帮老娘的忙。要么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思考一下小说的细节。否则,我现在就用铁丝把你的嘴巴缝起来。”艾茹的头发随着她那张气愤的脸庞来回摆动,有点像恐怖片里某个无人村落的变态怪人。而喻朵儿就是在路途中误打误撞闯进人家领地的愣头青,随时都有可能被各种酷刑狠狠的折磨一番,然后沦为怪物口中的一顿每餐。 喻朵儿看着艾茹,好像她的嘴里正滴着热气腾腾的血,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死翘翘。 “好好,我帮您的忙还不行吗?真不知道我这辈子怎么就和你这么凶巴巴的女人交上了朋友,我可真是倒霉,还是那句话,你想指望嫁出去是不可能了。”喻朵儿碎碎念的嘟囔着,还不敢大声说出来。艾茹再一次停下手抬起头目露凶光的看着地上的铁丝,喻朵儿赶忙闭上了嘴巴一把抓起铁丝帮着艾茹忙活了起来。在她的眼里,那团铁丝很有可能会是艾茹准备行凶的凶器。它已经被推上了喻朵儿心中所有危险品的行列。 不过很快喻朵儿就收回了刚才她评价艾茹的那番话,她跟着摆弄了一会就开始赞叹起了艾茹的手艺。一个个圆形的筒子在艾茹细腻的手工下很快就成型了,她还不时的为喻朵儿补习这个简易烟囱的原理。喻朵儿更是离谱的说艾茹简直就是鲁班在世,手艺巧夺天工。 “艾茹姐,你的手也太巧了,原来铁片还能这么用。那接下来呢,快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凭你的手艺在我们文学系真是糟蹋了,你应该去蓝翔技工学校才对。”喻朵儿开始拍起了无边无际的马屁。 “那是学挖掘机的好吗,你认为姐姐会用那东西吗?” 喻朵儿摊了摊手示意艾茹“这好像对你来说没什么可难的吧,你完全可以用挖掘机炒菜的。”艾茹无奈的搓了搓手掌“你还真是把我当成神了。” “好了,现在我们需要一个人,一会屋子就可以暖起来了,在忍耐一下。” “人......什么人,姐,你不会真的要找藏族猎人吧。”喻朵儿受到了惊吓。 “没错,是藏族人,不过不是藏族猎人。”听艾茹这么说,她才松了口气。 艾茹拿起了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不到20分钟,一个男人就拎着一个貌似工具箱的东西敲响了她们的门。这个人她们也很熟悉,就是那个肯收留她们的餐馆老板。一个叫做“洛桑”的五十岁男人,和他名字的寓意一样,典型的心地善良。 刚刚走进门,他只是恍惚的看了艾茹一眼,然后就打开了手中的工具箱。喻朵儿刚要打招呼,可看到他视乎有些冷淡的样子就又把这句问候收了回去。 “是要在这扇窗子的上面动工吗?”洛桑拿着一柄玻璃刀询问艾茹。艾茹点头示意。得到肯定后洛桑便搬起了一把椅子放在窗前,接着整个人就踩了上去。 “等一下老板,你要对我们的窗子做什么。”喻朵儿扑了过去,拉住了洛桑的裤脚。她的藏语听起来有些搞笑,洛桑也忍不住笑了。他说道:“不弄一个窟窿出来,烟囱怎么放到外面。”说完他又看了一眼艾茹,可那个眼神又有那么些不同。 洛桑在干活的时候喻朵儿把艾茹拉到了一旁,她小声的在艾茹的耳边问道:“姐,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老板给你做小工的啊?” “我打电话他就来了被,再说我又不会弄这个,也没有工具。” “那你怎么不去找别人,好心的藏族大叔又不止他一个?”喻朵儿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又说错了哪句话。 “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你让我去找谁啊?随便找来一个人,且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帮我们,那要万一是坏人呢?你不怕,我还怕呢。”艾茹解释道。 “艾茹姐,你有没有发现老板看你的眼神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啊,他看谁不都是那样吗?” “不对,他刚才在看着你的时候那个眼神里面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刚才他看我的时候就不是那种眼神。”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艾茹四处眨动着眼睛,好像要找到刚才那团没有用完的铁丝。 “根据我的直觉来看,他一定是喜欢上你了。” “喜欢我?被逗了,他都五十岁了,喜欢我?我摸摸,是不是冻糊涂了你?”艾茹想笑,可又害怕洛桑听见引起误会。 “五十岁怎么了,还不允许老牛吃嫩草啊。再说了,他妻子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又没有孩子,我看很有可能,你还小心点吧。” “给老娘滚蛋,朵儿,我发现你现在学坏了。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面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 “反正你小心点就是了。” “还说,信不信我把你打包邮寄到美国去找宫渊。”一听到宫渊的名字,喻朵儿的脸就又涨红了起来。“你提他干嘛啊,就算是学坏了,那也是跟你学的。” 第六十九章 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他喜欢别人 两姐妹说着说着便莞尔一笑,是啊!在那个地方有她们太多的回忆。喻朵儿现在也不像从前面对面见到宫渊时的那种羞涩,和艾茹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能够放得很开。她不会再去怨恨宫渊喜欢的人不是自己,毕竟喜欢一个人是什么都阻止不了的。她喜欢宫渊也是如此,为了他,他可以彻底的改头换面,毫无埋怨。 其实艾茹讨厌宫渊也只是因为他无情的伤害了萧肃罢了,他说的那些话艾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有的时候她觉得宫渊说的都对。自己的家庭确实不怎么样,父母的身体虽然并不肮脏,可内心却肮脏到透顶。只是她想不到宫渊会以那样的态度去攻击所有的人,要知道无论怎样,当时在整个恒一里只有他们几个才算得上真正的情投意合,谁也没有料想到结局竟会如此苍白。 艾茹还记得自己中学时候在同学家看过的一部碟片电影,那个时候她还是第一次见过那么神奇的盒子,和那张圆形的看起来小小的碟片。只要把碟片放在那个神奇的盒子里面,电视机上面就会出现你想要看的片子。那个时候的她还小心翼翼的把碟片放在眼前观察了好久,只是用手捧着,不敢去摸,虽然她很想摸摸看。可她又生怕把那张在她自己看来非常贵重的东西弄坏。她知道爸妈是不会赔的,甚至还会狠狠的打她一顿。 那部片子叫《可可西里》,总体讲的就是可可西里的巡山队员追捕藏羚羊盗猎份子的故事。虽然当时的孩子们都会觉得这样的剧情有些索然无味,并没有动画片来的畅快。他们看不出片子里面更深刻些的意义,但艾茹还是被里面的一段话深深吸引了“见过磕长头的人吗?他们的脸和手都很脏,可是心灵却很干净。” 然而艾茹最渴望的就是自己的父母能够存在着一颗干净的心灵,她把他们为了钱而在家里的赌具里面做手脚和一些类似种种的事情都看在眼里。虽然她还小,但却打心底里觉得肮脏,恶心到呼吸困难。无奈的是这样的心境也并不是靠她自己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得了的,所以面对李春花的辱骂和艾三的暴行,她也总是默默的忍受,即便做出回击也是那样的轻描淡写,毫无力度。她盼望着有那么一天,她能够感化他们。 每一个藏族汉子都是天生的干活好手,洛桑平整的在她们的窗子上割开了一个刚刚好能够顺出筒子的洞,并且耐心的打磨了洞口上留下的细小毛刺,还帮她们组装好了那些铁片做成的筒子。把一切都整理完毕后,他又匆匆的跑回了自己的餐馆抗来了两麻袋的煤炭。而这些都是免费的,他也不想让着两个异乡的单纯女孩冻到。 有那么一次喻朵儿向洛桑坦白,说她自己之前说的那些怀孕之类的事情都是假的,只是想得到一份稳定些的工作而已。本以为洛桑会气愤的叫他们卷着铺盖回家,可没想到洛桑却笑了笑说这些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谁都有不容易的事情罢了。他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他只是在积累善缘,心净如水。 本来喻朵儿是打算留下这位大叔在家里享用晚餐的,可他却慷慨的拒绝了。他说每天在店里什么都能吃到,就不留下来打扰了。喻朵儿倒希望这样的打扰能够多一点,因为很多事情靠她们两个女生根本就应付不来。 艾茹在炉子里面生起了火,有了它,她们就很少去用煤气了。烧的通红的煤炭很快就温暖了整个房间,喻朵儿也可以放下那张羊皮被子去好好的思考她们的作品了。虽然电费很便宜,但她们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挥霍,每一张稿子都是两个人一笔一划的手写出来的。不过说起来这个年代手写稿子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除了那些完全为了享受艺术和欣赏自己笔锋的作家也就只有她们了。而她们,完全就是为了每个月的电费能少一点。 用过晚饭后,艾茹用炉子烧了一壶的热水。作为对喻朵儿坚持不懈的奖励,她决定好好的为她整理一次头发。满满的一盆冒着热气的水,喻朵儿就躺在床边,那样就可以不费力气的清洗每一缕发丝。 艾茹搬来了一个很矮的凳子坐在那里为她服务,她轻轻的按摩着喻朵儿的头皮。喻朵儿闭着眼睛静静的享受着。 “艾茹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如果你有一个亲弟弟或者是亲妹妹的话,那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我倒不希望自己会有亲生弟妹,我不想让他们像我一样悲哀。要知道,全世界可能只有我会拥有那样的父母,也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够了。”艾茹边顺着喻朵儿乌黑的头发边叹息道。 “别这么说啊,你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那么有才华,不像我,相貌平平,资质平庸,也难怪宫渊会喜欢莫兰。男生也总是喜欢那些漂亮、才气的女生。” “如果照你说的那样,那么萧肃应该喜欢我才对啊。只能说莫兰要更胜于我们一筹,不过她心肠很好,我也就安心了。” “长得漂亮,有才华,心肠又好。还有两个那么爱他的男生,我真的有些嫉妒莫兰了。”喻朵儿睁开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天花板,屋子里的微弱灯光把它照耀的那么清晰。淡淡的黄色,幽幽的灰。“真的是没有一个像样的地方”“艾茹姐,你知道的,我的爸爸妈妈以前都是学校里的老师。我知道他们的愿望就是看到我比其他的孩子优秀,我也自认为自己很优秀。可我错了,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我知道自己一定让他们失望了对吧?” “傻丫头,你都看不出来自己的心肠要比莫兰善良多少倍。你的这颗心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因为你无时无刻都会在乎别人的想法,但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自己。”“要知道,天底下没有一个父母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家的孩子优秀。可即便你再怎么糟糕,在他们的眼里你永远都是最优秀的那个。”艾茹对喻朵儿说的每一句话也都同时是在劝诫着自己,她告诉自己不要对父母太过的失望,也许是自己先让他们失望的。 “只有你会对我说这些话,每一次我被她们欺负的时候也只有你和萧肃哥会帮我。我想说的是如果你还喜欢着萧肃哥,那就要去争取,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喻朵儿伸出手透过头顶拉住了艾茹覆在她头上的湿漉漉的手。 “我当然会帮你的,因为你就是我的那个亲生妹妹啊。”“但你要明白,喜欢一个人就要试着去接受他喜欢别的人,因为无论怎样他喜欢的那个人都不会是你。”艾茹语重心长的说着,她能够感受到喻朵儿的手上传来的温暖。 “况且,你哪只眼睛看见姐姐我会是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了。”艾茹用笑声去掩饰了心里的忧伤。她明白,萧肃就算不会和莫兰在一起也不会喜欢上自己。而萧肃始终也无法真正理解艾茹的这颗心。 “好啦,还想享受多久,赶紧用毛巾裹住。让人侍候还上瘾了,不知道姐姐腿都酸了吗?”艾茹递给了喻朵儿一条毛巾就端着盆走了出去。喻朵儿没有急着拿起它擦干自己的头发,她就任由水滴哒哒的落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她平复了很久,相对于萧肃,她最能够理解现在艾茹那种违心的笑容。 第七十章 合租谈判 尚晓琪对杰克态度的改变,是从杰克为宫渊找好了一间房子后开始的。虽然宫渊和杰克成为了朋友,而他现在正处于窘迫的时候,但他还是执意要从宿舍搬到外面去住。宫渊有他自己的想法,管理学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复杂,他也很快的就接受了这无法改变的宿命。可宫渊也并不想放弃追求更高层次艺术的梦想,而像寝室那样的地方真的不适合创作。 费城的唐人街和宾夕法尼亚大学之间只有不到4公里的距离,杰克为宫渊找的房子就在这里。虽然比不上其他地区的条件优越,但好歹也是一所温暖的两居室。不管怎么说费城的环境都要比西藏好上许多,宫渊也没有像艾茹和喻朵儿那样悲催。这间屋子的主人也是华人,一位满头卷发的女士。她在这里放租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千里迢迢来到美国的华人能够有一个安稳的落脚之地。 这间屋子的租金很公道,在大多数人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可尽管如此,宫渊还是被第一个月的租金绊住了脚。要知道他现在连吃饭都已经成了问题,又哪里会有租房子的钱。宫渊的本意是不想让尚晓琪知道自己要搬出去的事情,可是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一扇不透风的墙。而那个透露风声的人就是杰克,杰克本想先借钱给宫渊付一个月的租金的,可是却被宫渊婉言拒绝了。 杰克看到他为难的样子,不得已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尚晓琪。尚晓琪很讨厌杰克这点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误会了杰克。短短的几天杰克已经挨了尚晓琪两个狠狠的耳光,虽然第一次是情有可原的,可是第二次确实是一个误会。尚晓琪也不明白宫渊为什么会和他交上朋友,因为这有违宫渊的性格。 那一次宫渊醒酒后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她,他说是自己因为心情苦闷所以才找到杰克陪他喝酒的,他还告诉她说杰克其实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听宫渊这么说,尚晓琪的心里算是有百分之二十认可了杰克,剩下的百分八十依然全都是对他的厌恶。 尚晓琪并不喜欢也并不讨厌杰克为宫渊在唐人街找到的房子,以她每个月的生活费足够让宫渊住上更好的地方。杰克告诉她以后,她也试着去和宫渊谈过。可宫渊的脾气就是那样捉摸不透,他宁愿睡马路也不愿去花尚晓琪的一分钱。 尚晓琪拗不过他就只好再一次提出了和他一起住的愿望,不用太过的思考,宫渊的答案当然是拒绝。他还富裕的时候就非常反对和她住在一起,就更不要说他这般落魄的时候了。他只想一个人安静的生活,而且他也不想让尚晓琪跟着他受罪。 “哥,你必须答应我的要求,要不然你就乖乖的留在学校吧。” “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我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怎么养你啊?” 在宾大外面的咖啡厅,尚晓琪早早的就把宫渊叫了出来。她试着去说服宫渊带着她一起搬出去住,而且房租还要由自己来付。不过关于房租的问题,尚晓琪已经无力辩驳了,如果是一起住的话还有那么一点希望。 “我又没有说让你养我,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如果让我养你的话也没问题啊。”尚晓琪端着咖啡抿了一小口说道。 “不行,杰克给我找到的房子只有一个房间,没有你住的地方了。” “杰克给你找的房子是标准的两居室,有阳台和电视,房东太太是一头的卷发,而且她还是华人......这些杰克都已经告诉我了,别想蒙我。”杰克确实把这些都告诉了尚晓琪,为的就是让她知道那里绝对不是什么他随便找的为了坑宫渊的地方。 宫渊心里嘀咕着,他皱着眉头,默默的诅咒着杰克的那张嘴。“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墙头草随风倒。被甩了两次耳光居然还上赶着找打,外国人的嘴就是不严实。”宫渊对着尚晓琪说起了杰克,尚晓琪笑了笑。 “哥,听你这么说,如果他不告诉我的话,你就打算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呗?”尚晓琪问道。 “怎么就消失了,只是搬出去住而已,你又不是看不见我。” “我不管,就是消失了。我得看着你,这是对你的安全负责。” “那是在拿我当犯人吗,就算是看着我也不用住在一起看着吧?”宫渊很无奈,像这种无休止的辩驳很让他头痛。 “我告诉你,反正无论如何你都得带上我。你敢撇下我,那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让你永远都别想安心画你的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搬出去住,我什么都知道。”尚晓琪掐着要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我也告诉你,不行。”宫渊也学着她的样子,他已经被她气的筋疲力尽。 “那好啊,想要撇下我也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可以自己一个人搬出去住,不过你的房租钱必须由我来付。第二,我们一起搬出去住,算是合租,我不会打扰你画画,房租钱一人一半。”尚晓琪思路清晰,哪一个选择都不是宫渊想要的结果。 “我不选,我是不会在你这个小丫头面前妥协的,黑社会谈判吗,你以为我会怕吗?”“况且,我可没有钱付房租,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才搬出去呢,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没关系,前几个月的房租我可以替你垫付。算你欠我的,等你找到了工作再还我。” “不可能。”宫渊决定保持沉默,以不变应万变。 “哎呦,真是可惜了。像宿舍那种地方怎么可能画得好画呢?就算是画好了也会被人无情的丢到楼下吧。某个人现在又一穷二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安心创作的地方啊。哥,你说是吧......”尚晓琪激将道。宫渊刚要端起咖啡杯子,又放了下来,明显可以看到他的眼皮不经意的抖了抖。宫渊站了起来,他拿起外套就要走。 尚晓琪只觉得自己的计划泡汤了,看来宫渊并不吃她这一套。她无奈的看着宫渊的背影,就差那么一点点,她本以为会成功的。 “Antonia,算你狠,但是别指望我会帮你提行李。还有,咖啡的钱你来付,因为是你请我来的”宫渊停了下来,淡淡的留下了这么一句,随后便径直的走出了咖啡厅。他只听见身后传来了尚晓琪一个大大的“噢耶”。 第七十一章 冤有头,债有主 宫渊算是默认了尚晓琪的愿望,这让她喜出望外,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要坚持和宫渊住在一起。宫渊也搞不懂自己的这个妹妹,或许尚晓琪只是为了帮着他付前几个月的房租吧,典型的醉温之意不在酒。既然答应了她,那就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吧。 一月份的一个周末,这一天相比往日暖和许多,是个适合出游的好天气。宫渊把搬家的日子定在了这一天,他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通知尚晓琪。只是提了一包的行李,他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还记他刚来美国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一身行头,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只不过最近他的脸色稍许显得有些苍白,相比于刚来时带着的一些健康的红润。现在的脸上就像是一个体弱多病的文弱书生。 宫渊的穿着很简单,灰色的运动外套,灰色的运动裤子,黑色的运动鞋。看起来很普通,公园里的大多数篮球少年也是他的这身打扮。只不过无论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也总是那样的干净,他就是一个不沾一点灰尘的奇异个体。在宫渊的字典里也同样没有,汗水、泥巴、灰尘这样的词。 他提着行李箱缓缓地从宾大走到了唐人街,运动服的帽子被他扣在头顶,气定神闲,完全不吸引其他人的注意。话说在费城,唐人街也算得上是每个来这里旅行的华人游客必到的景点之一。宫渊刚走进白底刻有费城华埠的红柱门廊时,就看到了很多在建筑物前驻足拍照的华人游客。费城1月份里像这样暖和的天气并不多见,游客和唐人街的住户也很好分辨。住户们大多穿的很厚实,而游客却穿的很少。他们喜欢在头上顶着一副漆黑的太阳镜,和在胸前挂着各种品牌的照相机。远远看去它们折射出的光芒就像遥远宇宙中闪烁着的六芒星辰,看起来夺目,而又刺眼。 宫渊并没有告诉尚晓琪杰克为他找的房子的地址,他想,这样她就会晚上那么几天才搬进来住。可是宫渊走进屋子的时候却失望了,尚晓琪已经到了。她夸张的雇佣了一家当地的搬家公司,满屋子都是她的东西无从下脚。 工人们左一箱又一箱的来来回回,而尚晓琪就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面享受着热腾腾的美味咖啡。一件鲜红的套装大衣,黑色礼帽。和游客一样,尚晓琪也带着一副折射出耀眼光芒的黑色眼镜。那位满头方便面的房东女士也在,她已经被尚晓琪的阵仗吓坏了。你可以看到她从奢侈的名牌皮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摞现金,交到了房东太太的手上。 那是整整一年的房租,房东太太干脆连数都没数就颤颤巍巍的把它们放在了怀里,生怕被人抢了去。不过房东太太倒也在心里暗暗的咒骂着“牛什么牛啊,这么有钱跑唐人街来干嘛,上好的豪华公寓不有得是。”她更是在后悔,早知道是这么有钱的人,就应该多收他们一些房租才对。 宫渊完全呆在了门口,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光是尚晓琪那山一般的家当就可能会让他突然发疯。尚晓琪并没有发现宫渊来了,她正端着杯子朝着那些搬家工人没完没了的指手画脚呢。 “尚晓琪,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宫渊撇下箱子就开始对着她发飙。 尚晓琪被突然传出来的吼声吓了一跳,那个看起来精致的杯子差一点就打翻在地。不过当她看见冲着她乱叫的人是宫渊时却又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惊讶。尚晓琪视乎早就预料到了宫渊看到这样的景象会发火一样。 “哥,你怎么才来啊?没看到人家这么多东西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好吗,还站在那里干嘛,赶快过来帮忙啊。”尚晓琪直接来了一招反客为主。宫渊的眉毛都已经皱到鼻子下面了,他的头发触电般的竖了起来。 “你......谁让你不声不响的就搬过来的?这里是我租的房子,没人教过你搬去别人家要事先打招呼的吗?”宫渊现在的心情就像被别人抢了他的东西一样,恨不得把尚晓琪连带着她的行李一同丢到门外。” “哥,别生气嘛。快帮我想想这些东西该放到哪里。” “没有地方就丢到街上,唐人街上的人民很乐意接受。”“你怎么这么多东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房子都搬来了呢。”宫渊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很是不爽。 “多吗?这些都是我这几年在学校的生活用品啊,好像不是很多吧。”尚晓琪委屈的嘟着嘴吧。 “好吧,我真是服了你了,是谁告诉你这里的地址的?宫渊问道。 “杰克啊。” “那又是谁帮你找到的房东太太?”宫渊接着问道。 “也是杰克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混蛋,我非宰了他不可。”宫渊目露凶光,很想把杰克撕碎。 “杰克什么时候变成你尚晓琪的随从了,这么听话。那王八蛋现在在哪呢?” “我在这啊,在背后骂人可不好哦。”杰克从里面的房间探出了脑袋,冲着宫渊表现出让他作呕的笑容。 “你个王八蛋,我和你拼了,谁让你告诉这姑奶奶的。”宫渊叫骂着就朝杰克扑了过去。 “别啊......都是她逼我这么做的,我是好人啊。”杰克喊冤。 “好个屁,你就是个好叛徒。” “哥,冤有头,债有主。我可没有逼他,都是他自己告诉我的。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去找他好了。”尚晓琪把自己撇得很干净,好像什么事都和她没有关系一样站在那里观看着这场好戏,细细的品味着自己的咖啡。 “啊......疼,宫渊你还真打啊。别打脸行不行,晚上我还要出去呢......” “你闭嘴,都是你自找的。” “啊......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整个房间里充斥着杰克杀猪般的嚎叫声。尚晓琪则是默默的为杰克祈祷,看来他今天很难活着走出去了。 大战平息后,作为代价,杰克系上了一条花围裙开始为这兄妹二人做起了小工,屋子里面所有的活都要由他来负责。杰克很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去可怜宫渊,现在好了,真正可怜的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第七十二章 恶魔的艺术,大狼狗 宫渊和尚晓琪把杰克折腾得整个人都散架了一样,杰克说自己的待遇甚至还不如15世纪的黑奴。他也算是真正领教了这对兄妹的手段,说他们是魔鬼一点都不过分。而且折磨人这样的小把戏宫渊从前已经在萧肃那里学到了很多,再加上他本身就擅长冷暴力的技能,杰克能够撑到傍晚十分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傍晚的唐人街已经是炊烟缭绕,这里的住户大多选在这个时间段享用晚餐。宫渊站在新家的阳台,他正在规划着把这里变成他的小型画室。如果没有尚晓琪的加入话,那么剩下的房间足够他摆放许多绘画用的东西。可是现在这个活祖宗来了,他也就只好将就着选择阳台了。虽然小了点,但只要改造得当的话,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吧。 太阳的微弱余光搭在整条唐人街的红色砖墙,只有这个地方才像一点遥远的故乡。各种熟悉食物的味道扑鼻而来,宫渊甚至能够巧合的闻到哪一道菜是萧肃最爱吃的。他双手扶着阳台的栏杆,俯视着楼群之中被烟雾包围着的狭长街道。“杰克,你听说过四合院吗?”宫渊问道。杰克靠在栏杆上背对着宫渊吸着烟,他已经被那些食物的香气吸引的想要流口水。 “四合院,那是什么?是好吃的东西吗?”杰克的肚子恐怕早就已经咕咕叫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吃的。 “在我的国家的首都,有一种四面房屋围成的庭院,那就是四合院。”“和现在外面的气氛一样,每天的这个时间段都是大家做饭的时间。几个不同的家庭生活在同一个院子里,没有分歧,其乐融融。“小的时候我去过那么几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父亲视乎不想让太多的人认识我,而恰巧我也是一个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人。”宫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铅笔,他眯上了一只眼睛,对着远处瞄了起来。 “你不会是现在想去那里了吧?” “我记得萧肃曾经和我说过等他赚到了他的第一桶金就会带着我重游首都,好好的看一看四合院。”“其实只需要一张机票罢了,去一次首都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萧肃那个时候稚幼的话却总是能够回荡在我的心头。”“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和我这么说过吧,也许那就是我所欠缺的东西。”宫渊开始了对待萧肃的漫长回忆。 “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啊。”杰克把手中的烟卷叼在嘴上,他转过身把手搭在了宫渊的肩头。他头发的颜色和现在阳光的颜色一样,平和的落日黄。安静,又不那么不着边的高调。 “就算是去的话,也是我带着你吧。回头你再因为走丢了去麻烦首都辛勤忙碌的警察叔叔,丢不丢人啊。再说了,你有签证吗你。”宫渊享受美景的时候带着些许的困意,淡淡的说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得不打断你美好的幻想了。宫渊同学,请问你现在穷得连晚饭都吃不起了,要拿什么回到你的国家去四合院呢?”“不过你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去卖个肾什么的,我认识费城的地头蛇可以帮你解决买家的问题。不过这样做是违法的,但如果你坚持的话......” “杰克,你信不信我能想办法把你的烟蒂塞到你的嘴巴里面,然后把你放到,接着再把我的铅笔塞进你的鼻孔。不过可惜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这可是我新买的,马上就要过那种铅笔都买不起的生活了。”宫渊低着头把玩着他手中的铅笔坏笑着,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杰克赶忙胡乱的用手去挡住了自己的脸“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君子动口不动手,刚才我已经容忍的被你收拾了一顿,还替你们做了家务,你不会这么快又要翻脸了吧。” “可惜我不是什么君子,我是小人。这个阳台可是我未来要画画的地方,我不喜欢灰尘,可你却把烟灰弄到了地上。”宫渊微笑着。 “我扫还不行吗?你最好永远都待在阳台上面,冻死你。真怀疑你是不是有洁癖,一个大男人还那么爱干净。”嘴上这么说,可杰克还是不情愿的跑去拿来了扫帚。他对着宫渊的后背比划了几下,好像在说“真是邪了门了。” “哥,杰克在背后对你比划呢,你看看他是不是皮痒痒了。”突然冒出来的尚晓琪冷不防的来了这么一句。 “没关系,他是手痒痒了,估计是在想念我的新铅笔呢。” 杰克心里一阵恶寒,这个地方,他觉得自己还是少来的好。说不定哪一次,他就会被活活的搞死。 “连我哥的铅笔都想要,你笨手笨脚的也想画画了不成?” “不敢,不敢,我在扫地呢,有点脏了。嘿嘿......” “孺子可教也,好好扫吧,我去准备吃的,吃完了就没你什么事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吧。”说完尚晓琪便一头扎进了厨房。 “这招卸磨杀驴运用合理,有点大家风范。”宫渊的心里这样赞叹道。 “谁说你们不是亲生兄妹了,我看比亲的还亲。”杰克嘟囔着。 尚晓琪的厨艺并不怎么样,厨房被她搞得烟熏火燎。她端着菜走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黑黑的印记,战争结束后的城市也不过如此。宫渊觉得饭菜难以下咽,他又不好去评价什么,毕竟钱是尚晓琪出的,他没有说话的权利。最后也只好忍着一口一口不嚼的往肚子里面咽,一句话都没有说。 杰克则是真的饿坏了,味道什么的对于他来说都已经化为浮云。只要能吃饱就是好的,他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还差点噎到。 “你慢点吃,抢什么抢啊。这饭菜是给我哥做的,也不是给你做的。能不能尊重一下餐桌礼仪,本小姐没有让你端着碗到角落蹲着吃已经是对你的大赦了。”尚晓琪端起了桌上的盘子,放到了宫渊旁边。 “Antonia,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我真的饿坏了,你看宫渊都没怎么动,不要那么偏心了。”“要说餐桌礼仪的话,要不然我先做一个祷告,然后你别阻挡我的食欲好吗?”杰克说着还在拼命地往自己的饭碗里夹菜。这一切看得尚晓琪目瞪口呆“杰克,你不会是刚从闹灾荒的地方回来的吧?” “好吃,那你就多吃点,我已经饱了,你最好全部吃掉,不要剩下。”宫渊又将这几盘恶魔的艺术朝着杰克那边推了推。 “看到了吧Antonia,你应该多向你哥学习,要懂得谦让。” 尚晓琪:“不要逼我把这些东西都扔到外面喂狗。” 宫渊:“妹妹不要冲动,这不正好就有一条黑色的大狼狗吗。呵......呵呵......”(中文) 尚晓琪:“也对,多吃点,我不打扰你了。” 杰克:“好吃......” 第七十三章 艺术是无价的,金钱如粪土 晚饭过后,宫渊送走了杰克这只大狼狗。杰克稀里糊涂的就被扣上了这个名字,他听不懂宫渊和尚晓琪的对话,还傻傻的附和着笑容。用尚晓琪的话说“这个傻蛋就算是被卖了,还会乐呵呵的帮着人家数钱呢。” “啊......搞什么搞,没看到卫生间里有人吗?”宫渊坐在马桶上面紧闭着大腿,两只手提着裤子挡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他的脸有些红晕,突然闯进来的尚晓琪吓了他一跳。就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他反应的够快的话,早就走光在尚晓琪的面前了。 “叫什么叫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吓死我了。”尚晓琪的脸上还贴着黑漆漆的面膜,其实她也吓了一跳,只是在假装镇定而已。看到宫渊后,她赶忙关上了卫生间的门。整个人靠在墙上,胸部不停的起伏着。其实她刚刚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只不过宫渊情急之下没有看见罢了。 “是你吓死我了好不好,你不会先敲门的啊?”宫渊惊魂未定,说话的声音明显颤抖。 “哎呦哟,哥,难道你还怕被看到不成啊?” “怕,怕你个鬼。”尚晓琪刚刚听见冲马桶的声音就看见宫渊的那双很有特点的眉毛,很显然他现在的样子有那么些不高兴。 “哥,你该不会没洗手吧?”尚晓琪盯着宫渊横在墙上的手问道。 “啊......这个吗......还不是因为你,害我忘记了。”宫渊略显的有些尴尬,又冲回了卫生间。 “喂......你怎么又进去了,我还急着呢,一会面膜都干了。”尚晓琪拖着脸上的面膜对着宫渊喊道。 “活该,谁叫你大晚上贴着那种鬼东西到处吓人,我看就永远都不要摘下去好了。” “你......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哥?” “我也在好奇啊,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 像这样的小型战争在他们之间每天都会上演,各种各样的小事汇集到一起,变成了玩笑般的争吵。他们甚至连一个晾衣架的归属权都会吵个没完没了,而最后的结果也总是两败俱伤。他们两个的语言天赋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骂人不带脏字把人活活气死的功力就是他们的特点。 吵归吵,但在外人面前他们永远都是和睦的两兄妹。时间久了,这里的租客自然就熟悉了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误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郎才女貌,惹人羡慕。可当那些人得知他们其实是兄妹的时候就更是羡慕。大婶们都在议论他们的父母是怎么生的孩子,怎么可以一个个都这么漂亮,这么有才华。而宫渊天生就文质彬彬的气质更是很快就吸引了唐人街上老老小小很多女性们的心,而尚晓琪在那些不知情者的面前充当的永远都是宫渊身边挡箭牌的角色。 杰克帮宫渊找到了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是一家离唐人街不远的画室。那里的工作对于平常人来说很是枯燥,每天就只是写写画画,没有什么新鲜感。可是对于宫渊来说,像这样的工作,无论给他什么,他都不会换。他搬到唐人街后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都可以用不花钱的颜料和画纸去创作,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个愿望居然这么容易就实现了。 那家画室的老板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美国人,他已经在费城生活了68年了,而这家画室也已经开了30年。从它开业至今,就算是面对经济危机时期的不景气,也没有关过一天的门。店主老唐尼更是风雨无阻,和宫渊一样,艺术就是他的生命。没了这些,还不如让他死了一了百了。 整个画室算上宫渊也就只有那么三个人,老唐尼算一个,另外一个是老唐尼的孙女爱丽丝,和宫渊年纪相仿,很有天赋的一个女孩子。而宫渊第一次见到老唐尼这个白胡子老头的时候,他就被他的艺术气质深深的吸引了。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他披着一件好像斗篷一样的衣服,据说这件衣服他已经穿了30年。和这家画室的年龄一样,也许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 老唐尼的身边只有他的孙女,他一生无儿无女,爱丽丝是他从费城的孤儿院抱养回来的。画室每天的收入很富裕,但老唐尼根本就不在乎金钱和名利。即便每天都会忙得焦头烂额,但他也没有招收画工的打算。因为老唐尼能够看上的人实在少之又少,曾经有过一个很有才华的青年想要和他学习,结果被他拒绝了,原因竟是不能接受他的风格。而现在那个默默无名的青年已经是某家广告企业中赫赫有名的设计师了,他还有自己的画廊,前途不可限量。 说起来宫渊能够来这里工作,靠得还是杰克那张夸夸其谈的嘴巴。他对老唐尼说宫渊是一个很有才华的画师,不可多得。而他竟然第一次破例欣赏了宫渊现场临摹的作品,他没有评价,只是对宫渊竖起了大拇指,随后就把他招进了自己的画室。 老唐尼视乎很喜欢宫渊,他说宫渊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他也总是很耐心的讲解宫渊作品的不足之处,和一些人生的哲理。宫渊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因为从小到大宫字明从未和他说过这么多。 画室有了宫渊后接到的单子就比以前更多了,收入多了,宫渊的工资也就更多了。他和老唐尼一样,尽管现在钱对于他来说很重要,但自从他踏入这件画室的第一天起就发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里,和钱一点关系都没有。 从这时起宫渊就已经很少去学校了,拉下来的课程总是晚上回到家后由尚晓琪帮他补习。不过宫渊在学习方面从来都不会吃力,最多两遍,他就能完全搞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兄妹俩的吵吵闹闹变成了安静的温习功课。 如宫渊的愿,尚晓琪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的请人把家里的阳台进行了改造。她把它变成了一间小型的画室,只用了一天就完成了。她还帮宫渊买了很多昂贵的工具,这足足给了宫渊一个兴奋了好几个星期的大大惊喜。 第七十四章 尝尽情字苦 如果前世情缘未了,那么今生便会相遇。似情人、似兄妹、似友人......苍木、枯草,湖畔、溪流,近在咫尺、遥遥相望。你就在我的身旁,可我却不知有你。你是遥远天际的一颗繁星,我却化为照耀苍茫大地的一缕阳光,此生短暂,却从未见你回眸一笑。你我今生无缘,奈何桥边、孟婆汤前,始终眷恋着你的背影。如若等上千年,便可与你厮守到老,我情愿用九生九世轮回之路去换那白发满头。 也许我们身边所有事物中的一个,就是那个苦等了你千年的轮回之人,他们没有表情、没有言语,用了短暂的一生强颜欢笑的看着你爱上了另一个人。那是他们命中的定数,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为了爱的人,无怨无悔。九生九世的苦苦等待,若当那份缘到来的时候,你可愿倾尽这一世的所有,去爱那个无悔付出只为等这一世的人。 这份迟来的爱可能并不是完美的,也许得到了之后便会失望透顶。千年之间尝尽了情字的苦,换来的却是泪痕两行。 我可能就是那个默默轮回许愿等待你千年的人,我总是怨恨这一世上天注下的庄庄羁绊。我怨恨他夺走了本应属于我的所有快乐,黑暗无边。一个陌生的家,每次叫那个陌生男人父亲的时候,我的心里都在滴着泪。记得你曾经横眉竖眼的对我怒吼道,你说那是你的家,叫我休想夺走任何东西。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和我的母亲,在你的眼里,我们就是某种肮脏的东西,让你不舒服。 我很讨厌你的那副嘴脸,没错,你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而我只是一个无意间闯进你生活的困扰。你说你要守护住自己的梦想,那我的呢,我的梦想又有谁来守护?所有的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它也成为了我心里的疙瘩。我很想念我的爸爸,我不喜欢每天抱着毛绒娃娃度过寒冷、漫长的夜晚。 那个时候的我是无助的,我期盼着能有一个人抱我在他的怀里温柔的告诉我不要害怕、哄我入睡。可每次我从幻想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除了冰凉的床榻就再也没有一点其它的温暖了。在这个属于你的家里,我莫名的感到不自在,我害怕你会凶我,所有每一个举动我总是去试着小心翼翼。 我想离开,离开这里去找到属于我的那片光明。可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就像是被早就设定好了无法解脱的道道枷锁,身不由己。 可偏偏在我拼命挣扎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深深的喜欢上了你。如果我不是妈妈带进这个家的闯入者该有多好,如果你不是我的哥哥该多好。很可笑对吧,一个外来人喜欢上了和自己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哥哥。 其实悲惨的人并不是只有我自己,时间久了我才发现,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哀,在你的身上只不过是凤毛麟角。所以我试着迁就你,即便你是我的哥哥,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去爱的人。我也要试着去守护你,即便会伤了母亲的心,但只要我愿意。 原来你也是一个不情愿就被斩断了梦想的人,像我一样,多少次在梦里。我梦见自己穿着华丽的晚礼服大放异彩的走在高高的T型台上,面对着炫目的闪光灯和震耳的掌声。那就是我的梦想,可迈进宫家的那一天起,它就注定永远都不会实现了。庆幸的是现在你来到了我的身边了,狭小的房子里面只有我跟你两个人,每天吵吵闹闹的荒渡光阴。 尽管像这样不被认可的爱可能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但我已经懂得知足了。不知道还要等待几世才能够换来你爱我的那一世,不过我相信那几世的自己依然会像这一世一样默默的等待,默默的守护你。 我亲爱的哥哥,这或许是一场无尽的孽缘。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是爱你的,该有多好。 —尚晓琪 杰克:Antonia,你对宫渊有存在着一种无法解释的情缘对吧? 尚晓琪:我对自己的哥哥除了亲情还能有什么。 杰克:其实我都知道,你们并不是亲生的兄妹,宫渊喝醉的那天都已经告诉我了。 尚晓琪:那又怎样,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依然是我哥。 杰克:你喜欢宫渊对吧?换句话说,你喜欢上自己的哥哥了。 尚晓琪:是啊,我并不想否认。可即便是喜欢又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不是吗? 杰克:可能吧,宫渊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他只是嘴上不说,但我能够看得出来。 尚晓琪:那不是很好吗?至少......至少,我不会是他的噩梦,我很庆幸。 尚晓琪:你相信轮回吗?我相信,也许这辈子我不能爱他,但总有一辈子我们会在一起的。我愿意等待,那个时候,他会爱我吗? 杰克:会的,如果轮回真的存在,他不会让你白等的。 面对杰克的问题,尚晓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毫不掩饰的把对宫渊的爱这么肯定的回答出来。也许是这份爱压抑在她的心里太久了吧,她想找人倾诉,杰克就无故的成了那个倾诉的人。 “杰克,答应我,不要告诉我哥好不好?”尚晓琪忍着眼泪,这份情像一块沉重的石块,一直压在她的心头。 “我不会告诉他的,这件事,对他,对你都是一种痛苦。”“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靠。”杰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尚晓琪哇的一声就趴在他的肩头哭了出来。泪水浸湿了杰克的衣服,她毫不犹豫的发泄。 “我没想到自己会在非常讨厌的人面前流泪,但我真的很讨厌你。”“不过,谢谢,谢谢你借给我你的肩膀。”“还有,我觉得你该洗衣服了,味道怪怪的。”尚晓琪抽泣着笑了。 “哈哈,这就对了,把所有的悲哀都化成泪水,然后笑一笑,就雨过天晴了。” “真恶心,想到像你这种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就感到恶心。” “原来爱一个的感觉是这样的,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杰克平静道。 本来杰克是趁着宫渊休息的时候来家里找他的,没想到却和尚晓琪聊了起来。他们就坐在宫渊那间小型画室的地板上,杰克也知道了她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他不会去告诉宫渊,他自知自己是一个邋遢的痞子,但也从心里心疼这个女孩。 第七十五章 向日葵旁的情愫 “杰克,你已经知道我心里最隐私的秘密了,作为交换条件,你也得告诉我一个你最隐私的秘密。”尚晓琪扬起了靠在杰克肩膀上的头,刚才她还哭的像一个泪人。 “我为什么要和你分享秘密,又不是我让你说的,是你自己主动承认的啊。再说,我也没有答应过要和你交换啊。”杰克诧异的看着她,这只小老虎刚从悲伤的情绪中缓和过来就马上要扑出去咬人。 “那我不管,反正你得说一个。我也不为难你,听我哥说有一个酒馆里的服务生好像对你很有意思,你就和我聊聊她吧。”尚晓琪不从杰克嘴里套出些什么东西的话,她是不会罢休的。 “报复,绝对是赤裸裸的报复,是宫渊派你过来刺探军情的吧?那个家伙居然还好意思一口一口的说我嘴贱,我看他的嘴巴才是最贱的,又贱又臭。你们真不愧是兄妹,我真是服了你们了。”杰克一阵恶寒,他甚至觉得刚才尚晓琪的眼泪都是装出来的。 “那就是有故事喽,你越这么说我就越要听。而且我也觉得你的身份是个谜,为什么你总是有花不完的钱。你又没有工作,却可以每天都逛夜店,而且每次的消费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对吧。”“快从实招来吧,看来你不是很有钱的富二代,就是背地里做了什么疯狂吸金的违法勾当。”尚晓琪仔细分析道,眼神毒辣,看得杰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哪里是什么富二代啊......呵......呵呵,快别幻想了......” “那就是背地里干了违法勾当呗,早就看出来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杰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尚晓琪斩钉截铁的扣上了坏人的名号。 “呸呸呸,我怎么就说不过你呢?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你再下结论啊?”“我说我不是富二代,那也不代表我就是一个坏人啊。” “那就是富二代,没有别的选择。”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大姐,我真是佩服你的语言天赋。关于我的身份,我不想解释。你就大人大量放过我吧。反正这里没有什么富二代,我看福尔摩斯倒是有一个。”听到杰克说自己的语言天赋异禀,还是福尔摩斯,尚晓琪喜笑颜开的挺起了胸脯,意思就是在说“连我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她也能够看出杰克在提到自己身份的时候一直都在掩饰,不过她隐隐约约的感觉他并不像是第二类人。或许他真的是哪个有钱家族的公子哥吧。殷玉玲曾经告诉她人不可貌相,一些有钱家族的孩子都比较叛逆,他们就总是像杰克现在的这个样子。一是为了逃避家族,二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其实宫渊也比较叛逆,只不过他和大多数人叛逆的思想存在差异罢了。“都快演绎成悬疑剧了,一会我真的成福尔摩斯了。不逼你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尚晓琪的声音有些小,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杰克也并没有听清她的话。 “你刚刚说什么?”杰克把耳朵凑得很近。 “没......没说什么。既然你不想说自己的身份,那就快点讲一讲酒馆的那个漂亮服务生吧。” “真是个怪胎,自言自语、孜孜呜呜的。” “你说谁呢,再不讲,我就把你推下楼去。” “好汉饶命,我讲还不行吗。”“其实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故事可讲的。” “别婆婆妈妈,没故事也得讲。”尚晓琪吵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淑女形象就全都毁灭了。一想到连宫渊都惹不起这位活祖宗,杰克就恨不得用头去撞墙。而且那样的频率就算要他把南天门撞得稀碎,也不在话下。 杰克:那个女孩,她叫Freya。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的家离得很近,算是邻居吧。那是一个长满了向日葵的地方,总之很美。你可以看到整个园子的向日葵把天空映衬的金黄。我的父亲和他的父亲是挚友,不同的是我的父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Freya是我童年里最好的玩伴,我和她的关系就像现在的你和宫渊一样。我把这个漂亮的女孩当做是我的妹妹,我对着天空发誓,就只是把她当做妹妹而已。 “她不会和我一样吧......比如......比如......”尚晓琪听出了一些眉目忍不住打断道。 “你继续听我讲,不要吵,你该知道的,我自然会讲出来的。”杰克说道,于是尚晓琪便安静了下来,她用手拄着自己的下巴。 杰克:没错,一切正如你想的那样,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总是亲密无间,我也很庆幸上帝能送给我一个妹妹,一个让我可以保护的妹妹。那片栽满了向日葵的园林成了我们儿时嬉戏的纯净土地,我很享受阳光和遍野的金黄。视乎我和她之间的所有情谊都记录在那里,可美丽的童话永远都只是童话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也一点点的长大。直到有一天她把我约到了那片向日葵田边,我知道那是她准备了很久的表白。我傻傻的站在那里听她说出了所有的心声,还记得那天的月光很亮,照得她很美。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准确的说,是我不知道该怎样拒绝。我当然会怕伤害了她的心,可我对她就只有对待家人般的爱,没有别的。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对待我就像我对待她一样,我单纯的以为她也只是把我当成了哥哥看待。可是我错了,时间久了,她那份最初的玩伴之情,已经转变成了爱情,情愫也就自然产生了。 我没有办法欺骗她,没有办法去欺骗一个如同家人一般的善良女孩。我还是坦白的说了出来,我拒绝了她的情谊,很无情,也很彻底。那天她哭的很伤心,我以为我们的感情从此也就断了,可是没有想到她的父亲却找到了家里,他提出了联姻的请求。 我的父亲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我不敢想象那样的婚礼上的情景,感觉就是在和自己的妹妹结婚,不可理喻。 我试着去说服父亲,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无奈,我只好选择逃避,趁着大家都对这桩婚事满是欢喜的时候,我从家里跑了出来。我知道自己这么做又会让Freya伤心了,可是我无法选择,在一起,只会让她更加伤心。 时间过去了很久,父亲也终于找到了我。他说在我离开后不久后Freya就走了,他的父亲很生气,他们为此大吵了一架。可是父亲并没有因此责怪我,他答应送我到宾大读书。而我在那里根本就不是为了去完成学业,只是单纯的逃避。每天穿行在城市的夜里,也成了我最大的乐趣,我也就此堕落。 我依然怀念那个儿时单纯的玩伴,时常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有些过了。 一天夜里,我在那家酒馆见到了她。分别了这么久,她一点都没有变。见到她,我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她好像已经释怀了,没有哭泣,也没有悲伤。我知道她对我的那份情依然没有改变,可事实就是我真的不喜欢她。 之后我就经常去那间酒馆,带着不同的女人去。可能你会感觉我很滥情,而我只是想要让她彻底死心而已。不管我的身边跟着的是谁,她每次看到我都很开心。我也只是想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我们之间只是维持这样的状态就够了。 “这就是你和她的故事。”尚晓琪已经被带到了情节之中,心事重重的样子。 “嗯,这就是我和她的故事,你一定觉得我是一个人渣吧。”杰克晦暗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欢喜,他想起了很多儿时的回忆。 “这一点不用解释,你本来就是一个人渣。不过,我很欣喜,你没有勉强去更深的伤害一个根本就不喜欢的人。”尚晓琪摊摊手说道。 “看来,你和我哥是一样的。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不会给他带来烦恼的。” “什么跟什么啊?宫渊他......”杰克的话还没说完,房间外便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尚晓琪赶紧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再说下去就会被宫渊听到了。 宫渊刚走进房间就看到了坐在画室里的尚晓琪和杰克,他感到很惊讶,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居然会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 “你们在干嘛,杰克你怎么来了。”宫渊朝着他们问道。 “没......我是来......” “他是来找你的,我们在聊天。”尚晓琪抢着说道。 “只有在聊天吗,气氛怎么怪怪的,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靠,杰克,你该不会是在泡我妹吧。信不信我宰了你这个王八蛋。” “滚蛋,老娘还由不得他这个人渣来泡。”尚晓琪说着,还打了杰克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杰克有苦说不出,面对着宫渊针扎一样的眼神。躺着也中枪这个词,应该就是这么来的吧。 第七十六章 除夕夜前夕(上) 没剩下几天就是除夕夜了,毕竟那是华人的节日,整个费城只有唐人街上的年味最浓。那些店家的外面早早就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为了吸引游客,这里每天几乎都会举行舞狮表演。被装扮的异常花哨的狮头随着锣鼓的节奏眨动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非常灵动,可能每一个爱美的女孩都希望能够拥有像这样的一对修长睫毛吧。 宫渊除了去老唐尼那里工作,剩下的时间就会待在自己的画室里。区别于绘画中那些狂热份子,他们总会把自己的房间搞得乱七八糟,废寝忘食。虽然宫渊有时也会心血来潮而忘记吃饭,可是他的房间和画室绝对整洁。每一样物品都仅仅有条的摆放在它应该在的位置上,宫渊也从不会刻意去打乱它们的顺序。 尚晓琪的房间就要比那些狂热份子还要糟糕了,她的房间每天都像是被强盗洗劫过一样。到处都是不和谐的线条,各种杂志、化妆品、甚至是内衣,被她搞得漫天飞舞。宫渊每一次经过她的房间时都会忍不住陈词滥调的走上前去品论一番。可无论他说几百遍,尚晓琪就是不会改变这种作风。当然,她也不辞辛苦的试着收拾过,可是,整洁的景致绝对不会超过三天。 宫渊很少和尚晓琪坐在一起吃饭,最大的原因就是尚晓琪做的饭菜超级难吃。他宁可啃上一个月的面包,也不远品尝她的恶魔料理一口。尚晓琪开始的时候也在奇怪,可后来她知道了真相后,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再理过宫渊。 宫渊自从在老唐尼的画室工作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了,尚晓琪叫苦不堪。尽管他很聪明,但免费课外老师的工作,她才不愿意做。结果在她的怂恿下宫渊不得不每个礼拜回学校两次,连学校里的老师都快不记得管理系里面还有这么一个学生的存在了。 宫渊不喜欢吃尚晓琪做的饭,那尚晓琪就只好带着他出去吃。正好唐人街上的餐馆最近都在打着节日优惠的招牌。尚晓琪倒是不用想太多,因为家里每个月都会打给她很多的钱,典型的女土豪。但是宫渊才刚刚有了一份稳定一些的工作,他可架不住每天这样的吃法。无奈之下,他只好去买来了食谱照着上面的工序试着做一些简单的菜。没想到的是宫渊不仅在绘画发面很有天赋,就连在做厨师方面,他依然很有天赋。尚晓琪很喜欢吃宫渊做的东西,谁料宫渊和她生活在一起后又多了一个新的职务,那就是尚晓琪的哥哥兼私人保姆。现在他更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服软把她带了出来。 这些日子,宫渊总是觉得她怪怪的。以前宫渊只要提到杰克,她就会带着满脸的憎恶去发脾气。然后现在,她却主动提出要在除夕夜那天邀请杰克来家里吃年夜饭。不要说宫渊诧异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现在他还在想是不是杰克真的在泡自己的妹妹啊?如果是真的,他绝对饶不了这个社会渣子。 “杰克,除夕夜的时候到家里来吃饭,我哥会包饺子的。”尚晓琪在电话里说道。一旁的宫渊赶忙跳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包饺子了,再说,我也没同意要请他来啊。” “是吗,我以为你同意了,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不过没关系的,我相信我哥的实力,不就是饺子吗,对于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尚晓琪开始装糊涂了。 “喂,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和杰克那个王八蛋恋爱啊?”宫渊凑到尚晓琪的身边,认真的问道。 “老哥,你怎么会这么问,你看到他哪点能够配得上我啊?我只是可怜他无家可归罢了,是你想多了。”尚晓琪解释道。 “不得不说,你最近的表现很值得怀疑。以前你不是一见到他就很讨厌的吗,怎么现在......” “是你说个杰克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的啊,难道现在又要否认了啊?好啊,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再看见杰克的时候就接着用巴掌招呼他。”尚晓琪抢着说道,她故意把宫渊的话噎了回去。 “真的?” “哥,你就放心好了,就算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了,我也不会喜欢他啊。再说了,不是还有个漂亮的服务生一直惦记着那个人渣的吗?我可不想无缘无故的会发生什么血案,被人暴尸街头。”此时坐在自己家里的杰克感觉就好像有人隔空给了他一巴掌,脸上热热的。 “哥,不说他了。你和我说说心里话,来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了,想家了吗?”尚晓琪问道。 “我现在都已经被丢在这里了,就像被赶出来了一样。你认为,那个所谓的家,我会想念吗?”宫渊说的话句句属实,他真的对家一点念想都没有。 “可是为什么我好想回去啊,我特别的想妈妈,很想见到她。”尚晓琪盯着宫渊的表情,声音越来越小,接着又赶紧闭上了嘴。她的妈妈对于宫渊来说就是一个能让他跳脚的禁忌,他没有直接发火就已经是上天赐福了。 宫渊听到尚晓琪说到妈妈的时候也确实想发火,殷玉玲的样子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她的那副嘴脸在宫渊的心里,深刻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过宫渊是不会对尚晓琪发火的,人家想自己的妈妈了,那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他还记得,小时候的无数个不眠夜。他也曾经哭着幻想过自己生母的模样,幻想着她能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的。”尚晓琪委屈的解释道。“可我真的很想念她,自从一年半以前回过那么一次家,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她好像很忙,连跟我视频的时间都没有。 “可不是很忙吗?每天都想着怎么排挤我,每天都想着怎么得到更多宫家的财产。哼,这么忙哪又会有时间搭理你呢。”宫渊挑着眉毛心里这样嘀咕道,但他还是试着去安慰尚晓琪“可能她真的很忙,没关系的,有哥在呢。”宫渊说着摸摸了尚晓琪的头发,她一下子就又开心了起来。 第七十七章 除夕夜前夕(中) 除夕前的萧肃忙得不可开交,小浪花乐队在这段日子里的通告很多。一向身体很好的他也因为着凉得了重感冒,他一直在强忍着坚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莫兰很担心他,无时无刻都陪在他的身边,给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可萧肃视乎把从小到大所有躲过去的疾病都积攒到了一起,无论灌了多少的药就是没有什么好转。 每一场寒冷的室外演出结束后,他都带着满身的汗水下台。涟漪提出让他休息一阵子先把重感冒治好,可他却拒绝了。面对粉丝的热情,他也总是把最灿烂的那个笑容展现出来。可那些都是他努力装出来的画面,没人看见他演出后坐在后台忍不住颤抖的身体。莫兰会事先准备好几条毛毯给他,然后就会看见他像一个与世隔绝的雪人一样握着暖水瓶、裹着厚厚的毛毯的样子。成员们都在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太热了而突然化掉。 该死的天气视乎也一直在和萧肃作对,他越是不舒服,气温就会冷不丁的又降下那么几度。天气越冷,他的感冒也就会越严重。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寒流,他能够做的就是让自己再多坚持那么一阵子,其余的也就无能为力了。 可不管怎么说,一场久治不愈的疾病就像是一颗藏在身体里的炸弹,在你不知不觉间就会突然引爆。而萧肃身体里的这颗炸弹引爆是在小浪花乐队的一场精彩演出结束后。刚刚上台的时候萧肃就觉得眼前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身体也没有一丝力气。他以为像前几场演出一样,只要忍一忍就会过去了。他坚持着等到最后和大家告别,然而刚走进后台,他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的昏了过去。 他最后的一点意识只记得很多人朝着自己呼喊,可能那些人里面有莫兰,有团队的伙伴们...... 演出场地外面的媒体很多,涟漪用尽全力去掩饰萧肃昏倒的事情。可当救护车赶到那里的时候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很快新闻上就爆出了“小浪花乐队当红成员忆不明原因演出后台晕倒”的新闻。有的媒体甚至爆出“忆是因为得了癌症,一直在隐瞒病情。”最后不得又由RT的官方出面解释,才算是化解了一场媒体间的猜测风波。 医院方面则说萧肃是因为得了很重的流感,由于一直没有就医耽误了病情,所以才会突然昏过去的。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他的生命体征算是稳定了。不过却一直在昏迷中,医生说可能是因为他太累了,只是在睡觉而已。 萧肃的这一觉整整睡了三天三夜,小浪花的成员们因为他也暂停了最近的所有通告。大家轮流在医院里帮着莫兰照顾萧肃,不得不说,大家都很羡慕他能够睡得这么久。这几天莫兰不知道躲到楼梯间里偷偷的哭了多少次,她对萧肃的担心要比公司对艺人的担心多上几百倍。 老萧也来看过萧肃,虽然也很担心他,但自己的儿子也就只有自己才最了解。他告诉莫兰说萧肃这个傻小子体格好着呢,用不了几天就能恢复。而莫兰在听见老萧这么说后也才算是真正的放心了。 整整三天,不知道有多少得知萧肃病倒来看他的粉丝。医院就因为这个甚至还大规模的出动保安来维持秩序。 萧肃入院第四天中午的时候才真正的醒了过来,这一天是清陪着莫兰照顾他。清出去帮莫兰准备午饭的时候,萧肃醒了,狂热的粉丝们也许是几天下来折腾累了,表现的都很安静。病房里只有萧肃和莫兰,他们还不知道他已经醒了。 “傻子,你醒了啊,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睡一辈子呢。”莫兰看到萧肃醒了,赶忙激动地去握住他的手。 “你是谁啊?我这是在哪里啊?头好痛......”萧肃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疑惑,他好像失忆了一般。 “宝贝,你不会是失忆了吧。哼,不过你这演技是不是有点太烂了些。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担心你,都已经三天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你可倒好,居然还跟我演失忆这一套。拜托,你是得了流感,又不是撞到了脑袋好不好。”莫兰一下子就识破了萧肃的这点小伎俩,她才不管现在萧肃的身体是否已经完全康复了,抬起手,就敲了萧肃的头一下。 “啊......疼......疼,我说你就不能温柔点配合我一下,被你这么一敲,搞不好真的会失忆好不好。”萧肃幽怨的捂着脑袋,莫兰敲打的这一下力度可不小。 “你啊,你要是真的失忆了倒好了,省心了。就是因为你不听话,所以现在才会住上医院的。”莫兰站了起来,她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阳光满满的照了进来,打在他们的身上,一点都没有吝啬。 萧肃还很不适应这样强烈的光线,他用手挡住了眼睛对着莫兰说道“我真的睡了三天吗?为什么感觉还没有睡够的样子。”萧肃揉了揉迷离的睡眼。 “你是打算过猪一样的生活吗?我发誓如果你再睡下去,那么失忆都是轻的,搞不好会变成植物人的吧。”莫兰皱着眉头,她还不忘帮萧肃弄了弄枕头的高度,让他能够舒服一些。 “如果你总是能陪在我身边的话,那么变成植物人也不错,你就负责照顾我。”萧肃懒洋洋的做着白日梦,不过更像是在诅咒着自己。 “呸呸呸,能不能盼着自己点好的啊,我可不愿意侍候一个不能动的废物。”莫兰看到他醒了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她希望他总是健健康康的样子。 “哈哈,你也太不委婉了。对了,怎么这么多花,是不是公司不要我了,打算让我去开花店啊。”萧肃盯着屋子里面大大小小摆放的到处都是的花束问道。 “还不是你的那些粉丝送的,这几天可不止我一个人担心你呢,估计现在外面还有打地铺等着看你一眼的吧。你晕倒的那天,老萧也来了,想知道他说什么了吗?”莫兰问道。 “说什么了,不会哭了吧。” “no,no,no,老萧说等你回家了,他就要狠狠的踢你的屁股。” “踢我干嘛,我还是考虑去清那里避难吧。”萧肃不假思索的表情,却不知道莫兰其实在吓唬他。 “哈哈......笨蛋就是笨蛋。”莫兰笑了。 萧肃看着她的笑容“好啊,你骗我。” “小笨蛋,我知道你这些天一定没有好好休息过。辛苦你了,我这不是好了吗。一会你就回学校的宿舍去好好的睡一觉吧。”萧肃摸着莫兰的耳朵,她还带着跨年那天萧肃送给她的那副耳饰。 “好,都听你的。你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那你还不快点亲我一下。”萧肃又在猥琐了。 “这里可是医院诶,我不好意思。”莫兰捂着脸,有些潮红。 “没关系啦,算是对我康复的奖励。”萧肃说就主动摸着莫兰的短发把自己的嘴巴凑了过去。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咳......咳。”“我说二位,这里可是医院,恋爱的话能不能回家去。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清提着买来的快餐刚打开门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莫兰趁着清关上门的时候赶紧推开了萧肃“都怪你,好害羞啊。” “是吗,我看看,哪里害羞了。”萧肃想要去搬开莫兰捂着脸的手。 莫兰则是轻轻的捶着他的胸口,现在他们的表情,只能用“羞涩和窃喜”来形容。 第七十八章 除夕夜前夕(下) 萧肃的病来的突然,好的也快。他出院之后,莫兰就离开了S市。毕竟是除夕夜,她没有理由不回家去和自己的父母团聚。他们就要小别一段日子了,萧肃约定她说除夕夜过后如果没有通告的话就会去D市看她。 涟漪哥决定派乐队的车子去送莫兰,萧肃的病才好,涟漪没有让他去送。保姆车很宽敞,也很舒适。一路上涟漪和莫兰聊了很多萧肃的事情,但聊着聊着他们才发现,原来在他的身上大家能够想到的都是一些笑点。他真的很傻,也很天真。一旦他用心去对待一个人的时候就立马会变成感情白痴,一条路跑到黑什么的,那是他的座右铭。 对待朋友们是那个样子,曾经对待宫渊是那个样子,对待现在的莫兰和小浪花的每一个人,他也是那个样子。也许他的身上最吸引莫兰的就是这点吧,还记得第一次他苍白的表白,莫兰就说过喜欢他傻傻的样子。那句话不是敷衍,更不是嘲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她是被萧肃的这股傻劲深深的感动到了。所以,面对宫渊的背叛,她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萧肃的立场。她本可以不卷入这场根深蒂固的战争,但她的心告诉她“我已经爱上你了。” 去到莫兰家所在的D市,就必须会经过巨人体育场外的那座跨海大桥。敞开着车窗伸出了手,感受着微咸的海风拂过面颊。这里的风是温热的,不会冷,也不会疼。莫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幸好还有你陪我,大明星,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礼物。” 仿佛一切都还发生在昨天,第一次火药味浓重的尴尬见面。那个时候莫兰很讨厌眼前这个满头金发的愣头青。然后就不知不觉的被他喜欢上了,像一个粘人的口香糖,他每天都会不知疲倦的去打扰她的生活。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气,一首歌,一块巧克力,那次不够成熟但绝对深情的表白。让他莫名的失望,却丝丝牵动了她的心。 接着,命运之神又把他们拉扯在了一起。在点K的那一次,喝醉了的他犹如一位从天而降的孤胆侠士。他没有退缩,就那样挡在了她的面前。那一刻,她觉得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她也没有拒绝一路狂奔时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她把他容纳进了自己的心里,即便不能成为情人,但至少也能成为朋友。 可他又怎会放得下喜欢着她的那颗心,那是一种热烈,让他的心从未有过的悸动。可以说是酝酿了很久吧,他甚至把迎新晚会的那一次当做是自己最后一次上台唱歌。如果那天莫兰拒绝的话,他发誓再也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唱了。可意外的是,当一个人面临勇往直前的冲向羁绊时,上帝的天平往往就会偏向于那个人。他成功了,他们在一起了。从宫渊的离开,到漫天飞舞的大雪中嬉戏打闹。从一次差一点让他们分开的不愉快的圣诞节,到现在的相拥热吻。 望着那桥间他们在烟花雨下拥吻的地方,莫兰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认识萧肃后的满满回忆。可她自己却有着一道萧肃并不知道的疤,她选择了隐瞒,选择了渐渐的忘记。那道疤正中了宫渊在美术教室看到她的那副作品时的一句话。曾经的曾经,莫兰也曾被一段撕心裂肺的爱情打败过。 ——(西藏,拉萨) “艾茹姐,不知道为什么,越是临近除夕,我就越是想家。”喻朵儿趴在艾茹的怀里,有的时候她跟尚晓琪很像,虽然她们素未谋面,但那颗少女的柔弱之心却出奇的相似。 “要不你就回家过年吧,我知道你想家了,我们来这也有一阵子了。”相比喻朵儿,艾茹对待家的概念就又和宫渊很像,应该说是完全没有概念。 “我走了,那你呢,要回S市吗?” “我不打算回去,我打算留在这里过除夕,也许这些日子会有灵感也说不定。”“你也知道,以我和我妈现在这种水火不相容的关系。看到她,我会很尴尬的。”艾茹否定了回家的念头,好不容易才离开那个地方的,她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就回去的,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过一个年。 “那我也不回去了,刚才我只想对你撒撒娇罢了。其实爸爸妈妈已经打来电话问过我了,但我说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所以就决定不回家了。”“我知道以你的脾气是不会回去的,还好我的脑子比较灵光。” “可那样的话,他们会很伤心的吧。我记得从认识你开始,你都会很少回家一次。”的确,由于路程的关系,喻朵儿每学期只有期末才会回家。像其它的什么节日,她都一个人孤单单的待在学校。 “没关系啦艾茹姐,如果等到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或许会在家那边找到一份工作啊,那我就可以每天都回家了。” “大学毕业吗?我觉得它离我好近,而又好远,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也就快要毕业了吧。”艾茹叹了口气,念叨着。她一下子又像是老了好几岁的样子“说实话,我真的不想那么早就毕业诶。我不知道毕业了之后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的生活。有时候,我也会莫名其妙的害怕。” “那你可以弄个博士、硕士什么的,学到老用到老嘛!就算你到了七老八十,恒一的大门也会永远为你敞开着的。”喻朵儿伸出手,像是在慷慨激昂的演讲。 “我可不想成为学痴,你还这么盼着我没人要、嫁不出去啊?”艾茹摆弄起了怀里喻朵儿的头发。 “连萧肃哥都不要你了,谁还会要你。我看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妹妹我可以跟你生活一辈子。”喻朵儿说着,艾茹则是幻想着蕾丝之类的词语。 “好啊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时不时的就开始拿老姐调侃。看我不打你屁股的,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着艾茹就举起了手朝着喻朵儿的屁股抓去。可她却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的摸了一下。 “好了,看在你宁愿想家也要留下来陪我的份上,我就放过你了。” “那你这又算什么?”喻朵儿指着艾茹在她屁股上面游走的手问道。 “这叫做丰胸提臀手,算是爱的摸摸吧。你呀,应该学会感激。”艾茹意犹未尽的又抓了几把,才肯罢休。 喻朵儿满脸惊恐的看着她“除夕夜的时候,你不会把我剁成馅,包人肉饺子吧。” “不,绝对是人肉汤圆圆又圆。” 第七十九章 幸福大扫除 艾茹和喻朵儿的这个除夕夜选择了在西藏度过,艾茹情理之中的没有回家,喻朵儿则是纯粹的为了陪伴艾茹。她们本以为这将是一个毫无趣味的除夕夜,两个人已经潦草的订好了菜单,只是简单单的几样小菜。 可当洛桑得知她们并不会离开的时候,他就热情的邀请了两姐妹在他的餐馆里过年。洛桑是一个真性情、真豪爽的藏族老板,同时,他也是一个手艺高超的藏族厨子。可能是因为从小就接触当地美食的关系吧,他做得一手好菜。店里的厨师不在的时候,他也就顺理成章的充当了厨师的角色。 如果是他着手准备年夜饭的话,那么以他的水准,饭菜的味道也绝对不会差。在洛桑的面前,艾茹和喻朵儿也不显得拘束。说起来,他们之间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了,彼此之间也有了很深的了解。在她们两个的心里,洛桑就是一个很善良的藏族大叔,他用他的仁慈之心感染了她们。 既然人家诚心诚意的邀请了,那她们自然不会拒绝。事情的关键在于,有免费的厨子、免费的年夜饭,那么又有谁会不乐意的呢。即便是她们不好意思,那她们肚子里的馋虫也会欣然接受的。 不过艾茹和喻朵儿也不是那种爱占人家便宜的人,既然白吃人家的饭了,自然也就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这算是礼尚往来。在除夕夜的前两天,她们两个大包小裹的带着清洁用的工具,早早的就去到了洛桑的餐馆。以她们两个强大的阵仗,看来是打算全心全意的义务劳动一番了。 洛桑在三十岁的时候,他的妻子就去世了,他没有孩子,也没有再找过一个伴侣。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没有人知道在这漫长的二十年里他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妻子的去世对他来说是人生中最可悲的事情,可是在外人看来,膝下无子,等到油尽灯枯的那一天都无人送终就是这天底下更悲哀的事情了。 曾经也有过人劝他在找一个陪伴终生的人,至少老去的那一天,身边也能有一个伴。可他每一次面对像这样好意的劝告时,他的答复也总是那一句话“在遥远的天边,那是最接近太阳的地方,我最爱的人就在那里。” 是啊,他最爱的那个人因为疾病离开了他。他也曾像无数的年轻一样,也许是年少轻狂,不知情为何物。他也重重的许下过誓言,无论何时何地,有你在的地方便是我心中的天堂。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也许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许多人都会以为那只是一句永远都无法兑现的承若。的确,像这样的誓言,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随随便便的说出口。因为,他们并没有兑现这承若的真心。可是洛桑就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 这家叫做幸福的餐馆是他和妻子一起开的,他的所有美好期望都寄托在这里。谁也无法否定他的真心,因为他虔诚的遵守了承若。这么多年,他没有和其他的女人牵过手,没有和其他的女人多说过一句话。20年的苦心经营,哪怕是每年都在做着赔本的买卖。他都没有放弃过,这里寄托着的就是他所有美好的回忆。 他一个人要做所有的事情,说实话,那真的很累。如果非要比喻的话,那么就好像要一个人去建造一座城一样,这里就是他的城,他要守护它。洛桑能够做到的就是不会让它垮掉,只要他还活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一天。 一家向世人敞开了这么久的餐馆,即便洛桑在怎么清洁,也不会如同想象般的那样整洁。艾茹和朵儿从进屋的一开始就在埋怨,所有的事物都是旧的,除了门口那副写着招牌菜的广告牌子。餐馆里的餐具很干净,但上面都是些岁月留下的复古纹路。一道一道的那么明显,它们就如同洛桑心头无法抹去的痕迹。摆在你的眼前,看到的人无疑不表示同情。悲壮的爱情过后,留下的就是幢幢裂痕。让你无从下手,无法修补。 她们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厚厚的口罩,打扮的有些像萧肃为了躲避狗仔时候的样子。S市浓重雾霾天的时候,人们的样子都没有她们现在的样子夸张。餐馆里需要收拾的地方多到无法想象,她们特意脱下了厚重的藏袍,换上了平时穿的一些相对轻便的衣服。本来以她们两个的意愿,只要简单维持一下餐馆里面的卫生就好。可事实并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像是台风来袭的沿海城市,只要是它所经过的路线。一些事物都像是罗米诺骨牌,推到了一颗,接二连三的,一个整体都会连锁反应般的全部倒下。 洛桑提醒过她们不要太过仔细,他怕她们累到。可他越是这么说,她们就越义不容辞的满身干劲。就这样,餐馆停业了一天。两个人顶着灰尘开始忙碌着,但不久也就后悔了。扫帚,抹布漫天飞舞。满脸的汗水混合着满脸的灰尘,两个人就像泥娃娃一样。干净漂亮的脸蛋上多了那么一抹异样的色彩,如果不仔细看得话,那样子还挺时尚的,就像是一种新颖的前卫妆容。 就算是拉萨这样的气候里,她们就连在室内说话时都带着哈气。尽管这样,她们还是忙碌的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冷了。整个下午洛桑都坐在餐馆外的台阶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发呆,他也会时不时的抽上那么几支烟,满头的长发飘逸的搭在脸颊上。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强壮的外表,平和善良的内心。很多城市中的女孩子都很喜欢他这样阳刚的类型,深邃的目光,很结实,很迷人。如果他把下巴的胡子挂掉的话,也绝对不会亚于年轻的帅气小伙子。 他也试着进屋去帮忙,可喻朵儿却早早的就帮他沏好了奶茶,叫他不要插手。洛桑心里感慨现在的年轻女孩也同样不会输给男人,可他却不知道她们俩早就已经累的恨不得倒在地上,然后就再也不会起来了。 第八十章 你会遇见那座岛 如果说忙碌能够降低人的食欲,那么忙碌加上劳累就会让人完全没有食欲。艾茹和喻朵儿就是因为忙碌和劳累,而变得完全没有食欲的两个人。洛桑也总是用他那张看起来祥和而又有些深邃的笑脸看着她们。 喻朵儿说的没错,他在看着她们的时候,眼神完全不一样。他看着喻朵儿时和看着其他不相干的人时的眼神一模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可每当他的眼睛望向艾茹的时候,在他的眼神里就总是能够出现一些其它的东西。形容起来,那是一种温暖,或许说是一种爱。 可能在艾茹的身上,洛桑能够看到他已经过世的妻子的影子吧。又或许,对于一个没有孩子的人来说,他已经把艾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说起来,如果洛桑有孩子的话,那么他现在的年龄也应该和她们的年龄相仿吧。 不过这些都无从猜测,总之用喻朵儿的角度去看,他在看待艾茹的时候就是和看别人的时候不一样。 洛桑当然不会让两个女孩子白白忙碌一天,他知道,这一天她们一定累坏了。洛桑看在眼里,艾茹和朵儿真的一刻都没有闲着。在她们两个因为后悔而喋喋不休的时候,他早就为她们准备好了饭菜。虽说这些比不上年夜饭的菜单丰富,但也足以让人的口水流的到处都是了。 傍晚十分,晚霞披挂在幸福餐馆的小小招牌上面。它把每一个字都照耀的格外清晰,那是一种温馨的色调。基于大起大落和大悲大喜之间,平淡,但足以凸显幸福二字。远处的雪山也被映衬出了一抹红晕,喝醉了一般,惹人陶醉。小小的幸福,那是幸运之神在微笑着向你招手。 即便很累,但艾茹看到这满桌子的饭菜,还是有些忍不住热泪盈眶。她也曾幻想过像这样的场景。 比如,独自一人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哪怕只是在落日的余晖下傻傻的踢着路边的石子,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滚落的样子。没有不愉快,也不用担心什么。只是简单的想着这平淡的一天里老师都讲了些什么重要的数学题,它们会在考试的卷子中出现吗?回想着一天之中和哪个小伙伴愉快的玩耍了,又和谁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产生了矛盾。结识了谁,又失去了谁。 单纯的少女心,不用担心因为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忘我的愉快游戏而弄脏了衣服。因为回到家,妈妈总会帮你把它洗好。第二天的时候就又会穿上干干净净,还透着一些淡淡的洗衣粉香气的像新的一样的衣服。更不担心会因为这些被妈妈责骂。 只要一进屋就立刻能够看见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艾三依然抽着烟,但却很和蔼的为她取下肩上沉甸甸的书包。李春花则是把她抱在温暖的怀里,然后开始嘘寒问暖的招呼她去吃饭。艾茹并不奢求这样平淡的家庭在未来能够变得多么的富有,也不奢求自己的玩具要比其他孩子的好上多少。她只奢求那种简简单单的美好,那就叫做幸福。 但幻想的东西始终是幻想,如果当你真正的拥有了的时候,也就不会再有幻想的存在了。也许李春花和艾三的初衷是好的,也没有人从出生的那天起就会变坏。也许他们的童年也并不美好,也许他们也同样生活在悲惨的空间里。也许是金钱,也许是生活的压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可悲的年月,他们变了,变得自己都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喻朵儿并没有打算留在幸福餐馆享用晚餐,她甚至确信艾茹也并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她清了清脸上脏兮兮的灰尘就要拉着艾茹回家。可艾茹并没有走,她对喻朵儿说无论如何也要留在这里把这顿晚餐吃完。她留下来的理由有些牵强,她说,浪费粮食是一种极为可耻的行为。 喻朵儿也不知道艾茹是抽了哪阵子的风,她难以置信艾茹居然还有吃饭的胃口。她甚至还在怀疑艾茹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位满头长发的藏族大叔。 喻朵儿并不完全知道艾茹这么多年来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到底受了多少的苦。在艾茹的童年里,别说是一顿丰盛的晚餐了,就算是回到家后面对着他们吃剩下的残羹剩饭,那她就应该感到庆幸了。所以,上了大学以后。对于艾茹来说,那也算是一种解脱,那是对待眼泪的一种慰藉。 像喻朵儿这种平静的生活了这么多年,过着无忧无虑童年的女生。艾茹的心,她又怎么会真正的体会得到呢? 其实喻朵儿不懂艾茹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在艾茹的一本诗集的首页上面有这样一段话: 总结起来,一切就像一场应该做完却又没有尽头的梦。所有人都荡漾在这个平行的浩瀚宇宙里。我们渺小,却又不失一颗强大的心。漂啊......漂啊的,又像一座岛。不知漂到了哪里,没有根基,没有方向。更不知道哪里才是没有风浪的彼岸。是啊,也许是迷茫,也许是孤独。可总有那么一天,这座岛会和另外一座岛相遇。也许只是擦肩而过,也许,那座岛已经找到了方向。那个时候,相视而笑就是阳光来临的时候对吧。有些事情乐观一点总是好的,是你太悲观而已。 晚安,静静的睡吧。明天是好的!阳光是好的!更重要的是,你会遇见那座岛。 —艾茹 那是一本封面上镶嵌着带着幽香木边的本子,艾茹会把自己的诗写到里面。而这些,大多来自她对人生的感悟。她的梦想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成为一位批判世间浮华的流浪诗人。 喻朵儿完全读不懂艾茹这段话的意思,但又被它深深的吸引了。她想劝艾茹把这段话放进她们的书里。艾茹却说“这,是送给我自己的。”她说那是在劝慰她悲惨的人生。 喻朵儿却说“前面的路还很远,你可能会哭,但是一定要走下去,一定不能停。” 艾茹:这是你想到的?我表示惊讶。 喻朵儿:这个吗......在网上看到的。还不错。 艾茹:...... 第八十一章 出事 漫步在街心公园的羊肠小路,弯弯曲曲,不知道尽头到底延伸到哪里。S市的清晨无比清爽,6点多的时候只能微微的看到一丝晨曦。天气冷的离谱,但那些早起晨练的人却穿的很少。走着走着你就可以听见很清脆的“啪......啪”的声音,有些像是过年时燃放的鞭炮。大叔们甩动着手中的九节鞭,充满了力量。那声音时不时的划破着还没有放亮的天空,视乎要将夜空撕出一条巨大的口子,接着把阳光毫无保留的释放向苍茫大地。 相对于他们,萧肃则是把自己打扮的更像是一头厚实而又暖和的北极熊。他第一次穿了一件雪白、雪白的羽绒服。这件衣服把他头上的一缕从黑色帽子中露出展露在眉间的头发映衬得更加金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最近失眠的原因,他的脸色很难看,苍白的很,可以和他的这件羽绒服的颜色相比较。 给人的感觉,他踩着的并不是这条小路上的青灰色石板。他踩着的是北极冰川下坚硬的冰面,而冰面的硬度正好能够承受得住他这头厚重的北极熊。别以为是萧肃的体质变弱了,他这样打扮,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完全就是为了不吸引人的眼球。其实萧肃即便不这么穿,也同样不会吸引人的眼球。因为在这个时间段出门晨练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婶、爷爷、奶奶什么的。他们都是一些不会关注娱乐圈的人,所以也就不会有人会认出他就是小浪花大名鼎鼎的“忆”。 不过说起来也正印证了那句话“当个明星其实也并不完美,他们完全不能过上像普通人那样安静的日子。”可以说,他们几乎每天都不能消停下来。 走累了,萧肃就坐在室外乒乓球桌旁的木质长椅上面。这些免费的乒乓球桌子就搭在小路旁的空地上,除了午夜,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爆满的。萧肃摘下了口罩,让它挂在他的一只耳朵上面。他看着那些人满头汗水“乒乒乓乓”的挥舞着他们手中的球拍的人。他很佩服那些老人的体力,每一次用力挥出他们手中的球拍时,他们都好像恨不得把自己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腰折断一样。 接着,伴随着更为热烈的呼喊声。萧肃真心为他们捏了一把汗,他恨不得赶紧掏出手机,随时都准备着为他们拨120一样。虽然他自己也像他们一样,也曾在恒一的篮球场赤裸着健康的臂膀,挥洒着青春、激昂的汗水。但自从他加入小浪花之后,他的汗水就只能流淌在麦克风和吉他的上面。恒一里面,也就再也看不到他那样的身影了。 在莫兰回家后,萧肃发现自己变得有些消沉。甚至可以用“茶不思,饭不想。”来形容他的状态。才短短的几天,他就显得有些hold不住了。区别于圣诞节分开的那一次,那一次尽管心存记挂,可毕竟是因为不愉快的争吵造成的。听到那些从他身边经过的晨跑的人手中拿着的设备中放出来的歌曲,他的心也总是会随着声音悸动那么一下。也许这就叫做思念吧。 那些跑步的时候带着风的人们手中拿着类似于一种像是收音机一样的东西,可能是一种简单的播放设备吧。相比收音机,它们的声音很大,更像是一种音响设备。可能是因为公园里的人们都志同道合的缘故吧,没有人会对那些明晃晃的噪音投射去异样的眼光。往往其他人都会抱着欣赏的态度,然后随着曲调哼上几声。 他们听得都是些很陈旧的歌曲,很有些夜上海的感觉。灯红酒绿的夜总会,那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绅士、土豪,商业老板、富家小姐、名媛......那些穿着上面刺绣着各种花纹的旗袍,站在台上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歌女,不停的朝着台下抛出媚眼,深情的演唱着。 但是如果抛出美丽的歌女不想,只是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味那些曲调,那些词汇的话。那美妙的歌声很快就会深入到你的耳膜深处,很明了、很真实。用最简单最好理解的词汇和句子表达出内心之中最为真实的声音。只不过现在那些播放它们的设备实在不堪入目罢了,甚至有些刺耳。 如果能够在这样的环境里架起一台留声机,细腻、温柔、音质复古、没有瑕疵......要是那样的话,就完美了。至少,在萧肃的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有的时候,任何事物,你越是想要忘记就越是刻骨铭心。相反,当一个人越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的时候就越是容易忘记。不单单是一个你曾经珍惜过却又让你失望了的人,就连一些你随身带着的东西也是如此。喻朵儿常常把自己想了很久结果还是忘记了的东西称之为记忆力减退。 她就是一个常常会容易忘记的人,或许,她只能记得宫渊。 喻朵儿在和艾茹享受完本该完美的晚餐回到家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落在了洛桑的餐馆。无奈,本就累的想一进屋子就倒在床上一觉不起的她,也不得不穿上鞋子再跑回去取。 她只跟艾茹留下了一句话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外套。她们的房子离幸福餐馆不算远,只要穿过两个路口和一条狭窄的巷子就到了。可在这里,晚上的灯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明亮,很多的地方都没有路灯,黑漆漆的一片。 艾茹不放心喻朵儿一个人走夜路,她刚听见关门的声音就从椅子上爬了起来。艾茹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拎起来喻朵儿的外套就跟着追了出去。 喻朵儿的速度视乎很快,艾茹一路上直到见到了洛桑都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可奇怪的是洛桑说喻朵儿根本就没有来过,这让艾茹有些纳闷。她掏出手机想要给朵儿打过去,可是洛桑却拿出了喻朵儿的手机。艾茹这才意思到喻朵儿就是因为把手机落在了这里,才会出门跑过来取的。 这让艾茹有些担心,她担心外面这么黑,喻朵儿自己会不会出现了什么状况。洛桑了解了情况后就赶紧关上了门陪着艾茹一起去找。 “朵儿,朵儿,你在哪?”艾茹边跑边呼喊着,她希望喻朵儿能够在某个角落给她一个回复。呼喊声撕扯着寂静的夜,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艾茹一直在叫,也竖起耳朵一直在听,她不想错过一丁点声响。” “朵儿......朵儿......” “艾茹姐......呜......呜,救......我”喻朵儿的声音很小,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艾茹停住脚步还是听见了她的呼救,她的心咯噔一下,朵儿好像真的出了什么状况。艾茹四周张望着,她迫切的想找到喻朵儿。 第八十二章 血液滴落的声音 触目惊心的一幕还是出现在了艾茹的眼前,在一个漆黑无比的巷子中央。那里闪烁着一柄明晃晃的刺眼的刀子,它就架在了喻朵儿洁白的脖颈上面。那是三个男人,看起来破衣烂衫的样子,极其邋遢。 世界也总是这个样子,你心里越担心的事情就越会转变成事实。艾茹现在最担心喻朵儿会出现什么意外,然而意外并不会有任何的预告和提醒。它也总是会突然的出现在你的眼前,让你搓手不及。 艾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喻朵儿的呼救声会断断续续,那是因为其中一个男人的手正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响。那三个人的体态都很健硕,典型的藏族汉子。艾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会挟持喻朵儿。是为了钱吗?但愿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为了钱。如果是别的什么,那事态将不是她一个人能够控制的住的。 巷子黑的很,艾茹只能看到三个人挟持了朵儿。其他的,她什么都看不清。如果不是那柄刀子折射出的光线,她甚至都不会发现他们。像这样的情景,就连一向胆大的艾茹也不由得哆嗦起来。她甚至还不确定自己走过去之后会不会也同样被他们挟持。 但慌乱对于她来说总是暂时的,毕竟他们手中的是喻朵儿。她早就把喻朵儿当成了亲人,当做是她的妹妹。艾茹警告自己要保持淡定,不要被恐惧冲昏了头脑。她强稳住自己颤抖的身躯,不停的在心里默念着,不要害怕......不要害怕,要救出朵儿。心里念叨着,艾茹抬起手就扇了自己的脸一下。或许在恐惧和慌乱的面前,也只有疼痛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艾茹的身体不抖了,她刚才的巴掌很重,让她额前的发丝有些乱,脸蛋明显更红了一些。她装作不慌不忙的样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前面的人影走去。这条巷子的结构就像是一条被精心设计过的避风港一样,尽管外面的风很大,可巷子里面却没有一点风丝。 但这里也同样没有一户人家,整条巷子的两边都是楼房的后身。本来平常就没有人会经过这里,也难怪他们会选择把喻朵儿挟持进这里。恐怕就算是在这里把喻朵儿杀掉,外面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也幸亏艾茹发现的及时,要不然真的会出大事的。但现在摆在她们眼前的是,毕竟两个女生势单力薄。对方可是三个男人,还拿着刀子。况且喻朵儿还被他们用刀挟持着,艾茹走过去能不能自保都难说,就更不要说救喻朵儿了。 “喂,你们要干什么?难道这个社会就没有王法了吗?你们......你们快放开我妹妹。”艾茹故意抬高了语气,气沉丹田的对着前方的那三个人吼道。她的手心里还流着汗,因为眼前的一切真的有些吓到她了。 前面除了喻朵儿外剩下的三个人都是体格很强壮的男人。看他们的年龄,都像是三十几岁的样子。其中两个男人带着黑色的帽子,都穿着藏袍。另外一个男人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只穿了一件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背心,两只黝黑满是肌肉的手臂就这样暴露在外面。可以看见他的身上到处都刺满了图腾一样的纹身,更像是一个信徒,也像是刚刚刑满释放的犯人。 他应该也是藏族人,因为从他的体态上就很好分辨。那个男人一只手捂住了喻朵儿的嘴巴,另一只手拿着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面。而可怜的喻朵儿呢,她的那件单薄的外套已经从一条胳膊袖口的地方划开了很长的一条口子,她的一只白皙的胳膊流着鲜红的液体暴露在空气之中。血液顺着她的裤子染红了她的那双运动鞋,一双和艾茹脚上穿着的一模一样的运动鞋。 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喻朵儿早就已经吓得梨花带雨。她都不知道刚刚自己究竟是怎么被拖进这条巷子的,她都已经以为自己要死了。 “啊......原来你是这个小妹妹的姐姐啊。没想到姐姐比妹妹还要漂亮,看来我们还真是抓对人了啊。”“你刚才说什么?王法吗?真是可笑,你以为自己穿越了吗?告诉你,在这里,我们就是所谓的王法。”其中一个戴帽子的男人扬起了邪恶的嘴脸,色眯眯的对着艾茹淫笑道。另外两个男人听了也跟着猖狂的笑了起来,他们的笑让人作呕。 艾茹刚刚提起的勇气又有些衰减,她害怕极了。故作镇定已经不能克制住她颤抖的身体,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颤抖。如果不是她的意志力比较强,她一定会瘫坐在地上的。看来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像是单纯的劫财那么简单了,艾茹也不敢想象这三个穷凶极恶了的人到底会对她们做什么。 她也想过要跑,她现在跑掉还来得及。至少,如果顺利的话,她在逃跑的路上会遇见洛桑。但艾茹还是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她怎么也不能容忍自己就这样丢下喻朵儿。所以她还是选择了无能为力的面对,尽管那是一个不怎样的选择。 “多吉,怎么办,要放那个走吗?还是抓过来一起?”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对着挟持着喻朵儿那个男人问道。看来那个叫多吉的男人就是他们当中的老大,戴帽子的男人视乎再问他的意见。 艾茹把那个带帽子的男人的话听的很清楚,每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耳朵里。“不就是一条命吗?自从有了那样的家庭......自从萧肃爱的那个人不是我......呵呵......真是可笑,没想到会死在像他们这样恶心的人的手里。这样的话,这条命,我不要了便是。”艾茹的心里这样想着,她已经做好了救出喻朵儿,然后和眼前的这三个坏人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的准备了。 “小妹妹,对不起了。等到哥几个舒服完了,我一定会让你们没有痛苦的死去。”那个带帽子的男人说着就朝艾茹跑了过来,他的手里同样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刀子。 世界很静,什么都不去想了。爱过的,不爱的,通通烟消云散。 艾茹闭上眼睛,像一个在等待着宣判的罪人。但她却是一个洁白无瑕,没有掉进过现实这巨大染缸里的天使。 男人跑过来的脚步声,轰隆隆的,露着凶残的脸孔。喻朵儿挣扎的抽泣声,或许她再也没有见到宫渊的机会了。没有风,夜空渐渐的掩埋了两个命运悲哀的少女。上帝视乎睡着了一般,他视乎也不曾去注视过这条寂静无声的巷子。 “噗......嗤”血花四溅。艾茹的脑袋一片空白。时间凝固了一般,巷子更加的安静。 没有任何声音。不!有声音,那是什么?“滴答......滴答......”那是血液滴落的声音吗? 第八十三章 灵魂的震颤 艾茹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她不敢去看自己身上某处突然出现的狰狞的伤口。她能够听见血液流淌出的声音,可能在过不久就会失血过多而死吧。她的脑子里面都是最惨烈的死状,看来他们是改变了主意吧。他们想要的,已经变成了她的命。最最直接的索取,她没有避让的机会。 “朵儿,对不起。姐姐不能救你了,姐姐的旅途应该到此结束了。对不起,带着你一起来,还让你陷入了如此的磨难之中。”她的心除了莫大的恐惧,其它的就只剩下对喻朵儿的深深歉疚。 “为什么?难道一个受了重伤的将死之人就不知道疼痛了吗?难道我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这具破损的躯体了吗?看来,死亡真的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啊。”“再见了朵儿,再见了萧肃,再见了,我的......我的......爸......妈。”艾茹的这些话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想到的总是最美好的事情。像是在惜别好友和爱人,像是在一味的原谅那些曾经过往中的可悲。 眼泪开始一意孤行,在这个时候,它也成了艾茹最绝望时候的标志。又或者,是一种灵魂的超脱。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无所谓,它已经不留给人们缅怀的时间。 “你......你是哪里跑出来的杂种,你......你不怕死吗?”这声音是从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口中传出来的。听上去有些惊诧,又带着些怨怒。到底发生了什么,艾茹的灵魂被再一次强行拉回了肉体。感觉不到疼,难道是因为刀子根本就没有扎在自己的身上。难道是获救了吗?怎么可能。 艾茹还是勉强的眯缝着眼睛,恍恍惚惚中,她看到了一只拿着刀子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那只手,那只手应该是那个冲过来的戴帽子的男人的。可是刀子为什么会停留在半空中,要杀死自己难道不是要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吗。 那样的人,是在出手的那一刻迸发出了怜悯之心吗?怎么会,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吧。 艾茹强行让自己睁开了沾满了泪珠的眼睛,那柄刀子的确停在了那里。伴随着滴滴滑落的液体,鲜红的液体。那鲜红的液体的源头来自另外一双手,一只坚实而又淳朴的手。它已经被刀子穿透,血液就是从那道偌大的空洞中缓缓流淌出来的。 你可以看到那只血红的手掌死死的透过刀柄握着那只拿着刀子的手,而那只手想要挣脱,却又毫无挣扎的力气。 肉眼可见的星星汗珠浮现在了那个带着帽子的男人的额头上,那个男人紧紧地咬着牙齿,很吃力的样子。他想要把自己的手从那只手里挣脱出来,可却有心无力,因为那只突如其来的手掌的力气实在大得很。 艾茹顺着那只流着血的结实手臂,缓缓的随着胳膊向旁边望去。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有些狰狞,但依旧很慈祥的样子。 没错,那个突然闯出来宁愿伤到自己的手也要保护艾茹的人就是洛桑。可能是因为剧烈的疼痛,在他额头上面也湿了一片。汗水在寒冷的气温下渐渐的升腾起了热气,掠过他紧紧皱着的眉头。 “死吗?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过一次了,也不会在乎再死一次了吧。”洛桑咬着牙,忍着钻心一般的疼痛对着那个戴帽子的男人说道。 “啊......”艾茹看着洛桑不停流血的手失声尖叫,即便在怎么坚强,这样的场景也足够把她吓的不轻。 “没事的艾茹,我会救你们的,不要担心。”洛桑站在他的身边安慰道。 “好啊,既然你不怕死,那老子就成全了你。”带帽子的男人用另外一只没有被困住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原来他穿的藏袍外的腰带上面还挂着一把刀子。他说着就用手去摸那另外一把刀。 洛桑只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他抬起脚就踢在了那个男人的肚子上面。顺势,他也松开了紧握着的那只手。只是看似简单的一脚,轻描淡写,毫不拖沓。下一瞬间,那个带着帽子的男人就跪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了起来。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掏出自己的另外一把刀,就不明不白的被洛桑踢倒了。 看到自己的同伙被踢倒,那个叫多吉的男人也松开了挟持着喻朵儿的双手。他和另外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拿着刀子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多吉的双眼充斥着通红的血丝,那是一种愤怒的颜色。他已经不管喻朵儿会不会逃掉了,在他的目光里只有干掉洛桑的一个念头。 而即便他不管喻朵儿,喻朵儿也根本逃不掉。疲惫,恐惧,还有胳膊上的伤口,她已经失了神一般,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是在多吉放开手的那一刻,她就靠着巷子的墙壁缓缓地瘫坐在了地上。 洛桑看见对方来势汹汹的样子,也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恐惧。他不顾自己的伤势,沉默着拔出了贯穿过自己手上的那柄刀子。他盯着刀子看了一眼,双眼之中也充斥着一抹狠色。他把还沾着血水的刀子狠狠地甩到了巷子的角落。 艾茹不明白洛桑为什么要把刀子丢掉,但还算清醒的理智告诉她,那柄刀子或许是他们鱼死网破的本钱。她毫不犹豫的跑了过去把它捡了起来,就这样颤颤巍巍的端着它盯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两个人。 “你这样的败类不配成为永恒的神的信徒,你只会给神抹黑。”洛桑对着走到近前的多吉这样说道。 说完洛桑便用一只手缓缓地脱下了自己的藏袍,接着又脱下了自己的毛衣和背心。直到他赤裸着上身站在他们的面前。他用背心包住了自己受伤的那只手,他怒视着多吉。 洛桑的上身和胳膊上全都是和多吉身上一模一样的纹身,艾茹这才明白。原来那是一种向往着古老的永恒神明的图腾,每一个信徒的身上都有。而他们都是所谓的信徒。 “原来你也是一个老顽固,我认得你,你是洛桑对吧。”“看来你是她们的朋友,没错吧。”多吉的肩膀不自主的颤动了一下,但他眼睛里的东西却未因此而平息。 “她们不仅是我的朋友,还是两个善良的孩子。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对两个孩子动手,真是一群人渣。” “哈哈哈......人渣,我喜欢这个名字。你TMD少用这种假清高的语气和我说话,人TMD都是恶心的。包括我,也包括你。”多吉暴怒道。 “不过我喜欢,洛桑,今天我不会动你们的。不过我会关注你的,下一次,你就可以到你们所谓的天堂去见你的妻子了。哈哈哈”他的表情是一种变态的心,全都写在了他的脸上。 “老大,我们就......就这么放他们走吗?”多吉旁边的男人问道。可以看到他面露难色,很为难的样子。 “放,当然放了,你把那个丢人现眼的家伙拉起来带走。下一次,我会要他的命。”说完,多吉就转过头朝着巷子的出口走去。他那个戴帽子的手下也收起了刀子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那个家伙,然后不甘心的跟着多吉走了出去。 洛桑一直咬着牙看着他们离开,然后,渐渐的,渐渐的,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第八十四章 康复 艾茹不曾想过一向性情豪放却又不失温和的洛桑居然能够一脚将一个拿着刀子的劫匪踢翻在地,他还用最后的一点意识坚持到说服多吉离开。在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艾茹看见了他眼神中的暴戾之气。那个眼神像是古希腊神话中刻画的战神阿瑞斯,但比起阿瑞斯的狂妄自矜,洛桑则是平淡的看不出一点端倪。 他属于那种祥和、低调的类型,从来都不会引起众怒。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更像是力量、祥和还有智慧的综合体。 多吉离开后,艾茹立刻就恢复了镇定。她唤醒了还坐在那里惊魂未定的喻朵儿,她们扶起洛桑一起去到了医院。喻朵儿的伤并不重,只是被刀子划破了皮肤,血流的比较多一些罢了,属于皮外伤。医生只是简单的为她上了些药,告诉她养几天就好了,不会留下疤痕的。 只不过她实在受到了太大的惊吓,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她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样子,眼泪不知不觉的就会流出来,然后就会躲在艾茹的怀里哭。还是那家破旧的医院,洛桑手上的伤很重。因为出血较多,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 艾茹的心里还在担心,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报警。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也无法预料未来究竟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洛桑的伤让她的心里很难受,带着浓重的愧疚。她一直都在重复着如果不是因为她们,那么洛桑也就不会受伤。自身就像是一个麻烦体,走到哪里,麻烦就会跟着来到哪里。艾茹又想到了晦暗的时光里其他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像看着瘟神一样,每一个人的瞳孔里都带着尖尖的刺。 多吉走的时候说过,他还会再来找洛桑的麻烦的。她和喻朵儿一样,她们同样害怕。本来应该平淡一年,本来不想去招惹任何的麻烦。可是麻烦却又不声不响的找上了她们,如果今天没有洛桑,如果洛桑是一个软弱的男人。那她们的命运又会如何,是被他们糟蹋了之后再弃尸荒野吗? 一切的一切都犹如被安排好了一般,环环相扣,不知道哪一环突然会出现问题。她不敢去报警,她怕那样会招惹来永无止境的报复。从小到大除了艾三被关进监狱的那一次,这是艾茹第二次没有了主意。 她用手搓着自己的脸,让自己不去想那些邪恶的脸孔。还要不时的去安慰身边那个随时都会情绪失控的喻朵儿,她能够做的就是坐在医院里冰凉的椅子上去等待洛桑的清醒。 大概是在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洛桑开始发起高烧,但他却坚强的醒了过来。他恍惚的盯着病房里的天花板,汗水让他的胡子和长发都贴在了脸上。艾茹也已经含着泪为他换了无数次的毛巾。 洛桑想抬起自己的手,可他却办不到。那只受伤的手里里外外被缝了几十针,现在正包裹着厚厚的一层绷带。另外一只手上还挂着吊瓶,动一下对于他来说成了从未有过的困难。艾茹看见洛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后就哭了出来,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爸爸也能像他那样是一个能够担当的男人。 洛桑微微的张开了干瘪的嘴唇,冲着艾茹和喻朵儿笑了笑。像是再示意他还活着,难道不是一件应该值得开心的事情吗?喻朵儿的情绪在这几个小时里面缓和了很多,那当然也是艾茹的功劳。艾茹本想先送喻朵儿回家的,可是喻朵儿却说什么都不敢回去。经过了这样的一个夜晚,她真的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也就承担了和艾茹一起照顾洛桑的工作。 洛桑的体格真的很好,他的血液里流淌着的就是纯净的藏族人强大的血液。第二天的时候烧就退了下来,医生说他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手部也没有什么感染的征兆。这才让艾茹松了一口气。 病房里面有很温热的暖气,但即便这样也没有抵挡得住室外寒冷的空气,窗子上水蒸气形成的精美图案就是最好的证明。艾茹怕洛桑着凉,她帮他盖了两层被子,还把自己的藏袍脱下来盖在了上面。而她自己就穿着单衣在病房里来回的忙碌着,她也是第一次这样贴心的去照顾一个人。 在还有两天就到除夕夜的时候,洛桑拖着沉重的手出院了。艾茹拿出了这些日里所有的工资为他交了药费,还开了一袋子的消炎药,她只希望洛桑的手能快一点好起来。她对洛桑提出要和喻朵儿搬去餐馆照顾他,但洛桑却好爽的笑道“你们两个小丫头真是小看我了,我可是神的子女。”虽然这样的话根本就掩饰不住他一直都在剧痛的伤口,但他的笑就已经足够让两个人安心了。 说起那种痛苦,如果换在她们的身上,恐怕她们早就煎熬的痛哭流涕了。洛桑形容自己的伤口就像是无数只长着尖牙利齿的小虫子趴在上面,从不停息的啃食着他的肉,让他痛苦不已。这让他回想起了当初成为信徒在身上刺满图腾的时候,没有麻醉药,就那样一针一针的扎在皮肤上面。 事后,洛桑把艾茹拿出的医药费全部还给了她。他说:“作为一个男人,这点伤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而且,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是我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是神带来给我的礼物。也许算是对我失去妻子的补偿,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对于你是那样,对于朵儿也是那样。” 他第一次这么说,艾茹也明白了为什么喻朵儿会说洛桑在看自己时候的眼神为什么会和看其他人不一样。原来洛桑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孩子,只是这么简单。 艾茹也询问过洛桑这次的事情要不要报警?洛桑告诉她不要去理会那些人了,他说多吉曾经应该也是一个崇尚神明的信徒,但他的心却被世俗染黑了。艾茹害怕他们会在来找他们的麻烦,但洛桑只是说,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保护她们两个的。 第八十五章 相聚离别,不一样的除夕夜 人们在小的时候最盼望的日子除了过生日的那天,剩下的就是过年。很单纯的期盼,幼稚的认为过年的时候就会换上崭新、干净的衣服;幼稚的认为过年的时候可以享受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和怎么吃都吃不完的糖果,而且完全不用担心蛀牙的危险,因为在过年的时候父母根本就不会去理会你没完没了的吃了多少。孩子们会把那些漂亮的糖纸留下来积攒到一起,夹在自己的本子里面。那算是一种收藏,在他们的眼里,那些糖纸要比一张昂贵的邮票还要珍贵。 穿着那些漂亮的衣服在午夜十分吃过热腾腾的饺子后,接着就会跪在地上向长辈们拜年,索取红包。一张张鲜红喜庆的压岁包被爷爷奶奶那双苍老的满是褶皱的手交到自己的手上时,那种感觉就是一种喜悦。而这样也就意味着在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一年,自己也就又长了那么一岁。可能所有孩子童年时的梦想就是快快长大,让自己的个子长的飞快。因为那样就可以很轻松的拿到爸爸妈妈藏在高处的玩具和零食。 虽然小时候过年得到的红包里面的钱不会很多,但那些钱也足够自己去做好多事情,买很多玩具和零食。孩子们过年时彼此之间的话题就是相互攀比谁收到红包更多,谁的新衣服更漂亮。好像他们得到的那些钱如果好好利用的话,就能够很轻松的造出一艘庞大的航空母舰一样。 但说到航空母舰,他们并不会小小年纪就拥有那么伟大的志向。那些钱刚一到大年初一就会被他们换成除夕夜晚上燃放的意犹未尽的鞭炮,和更多的零食。偷偷的去买,不想被父母发现,可是身为父母,他们什么都清楚得很。但是孩子也并不会像大人那样浪费,这些东西,他们都会很小心翼翼的省着去玩。从初一一直到十五,那些在外面响起的零零碎碎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也全都是他们的杰作。毕竟,调皮捣蛋就是孩子们的特点,他们不会考虑到那些噪音会给谁带去困扰。 那些美好的童年也总是最让人回味的时光,简简单单,玩得愉快,吃的开心就好,不会有任何的负担。因为当童年悄悄溜走的时候,人们就会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突然袭击,搞得身心俱疲。面对那些生活的酸甜苦辣咸,无论你的条件是富有还是贫穷,所有人的生命里都会经历这些人生中的调味品。就像一道完美的菜肴,生活的目的就是要将这些味道进行调和,将它们综合到一起。 从无忧无虑到开始头悬梁,锥刺股的去完成自己的学业。从小学到大学,面对着像山一样堆积着的永远都做不完的功课,解不开的问题也永远都不会结束。也许在大学的时候会情窦初开的谈上一场自认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从相恋的死去活来一直到潦草的结束,自己都不会明白那种东西到底应该叫做喜欢还是爱。 在爱情的问题上,谁都不会教给你一份完整的答案。人们也总是说,在爱情上,每一个经历过的人都是自己的老师。接着,本以为熬过了学习生涯的人们在大学毕业后也终于能够给自己放上一个漫长的假期。告别了那些厚重的书本,告别的一段稀里糊涂的校园爱情,是时候放飞自己的思绪,和多少年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可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根紧绷着的神经就不会有真正放松的时候。因为毕业之后就又要紧接着开始去规划自己的人生,这时你才突然觉得从小学开始自己就一直行走在规划着自己人生的道路上,从未停息过。毕竟,生活本身就是一本厚厚的课堂作业,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去完成它。 然后当你开始踏入工作的时候,就又会突然醒悟。原来,那些在学校里面顶着闷热、刺眼的阳光喝着冰凉的饮料去温习功课的时候是多么的享受。可能在卷子上面做错了某道题的时候不会觉得有多么的重要,但在现实,一个错误也许就意味着,多少年来的不懈努力和那些正在朝着规划好了的人生道路从未停歇过的脚步全都化为了乌有。 甚至只有当自己结婚生子了之后才会明白自己小的时候是有多么的幼稚,但又却多么的幸福。可能最后和自己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个人并不是你最喜欢的那个,他(她)可能不会有从前相处过的那些匆匆过客长得好看;也可能没有初恋时那种朦胧而又刻骨铭心的感觉,但那个最后和你走到一起,不离不弃的人一定是你最完美的选择。现在回过头再去想想,那些因为失恋独自哭泣的每个夜晚,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傻傻的。至少,现在的这个人才让你懂得了什么才叫做“爱”。 无论那时究竟忘了牵着谁的手,无论那时是否松开了那只紧握着的手,但永远都要相信自己的选择。无论失去了谁,责任都完全在于那个人,谁也都有一意孤行的时候。当你和最后那个陪着你相依到老的人伸出彼此皱皱巴巴的手拿出红包递给你们的子孙时,在那个时候,回忆也是一种幸福。它致敬着每一个璀璨的人生,经历过的才是最美的。 现在,又到了除夕夜。萧肃和宫渊,还有每一个人,他们曾经也是最最要好的朋友。他们当然也有过那么一段美好的童年,只不过,有的美好在他们的记忆之内。而有的美好,却在他们的记忆之外。 萧肃还留在S市,没有改变的是,这个年,他还是和老萧一起度过的。虽然他很想家里面能够有莫兰在,但毕竟莫兰也有家人,也有父母。莫兰的年是在D市跟着爸爸妈妈还有她的奶奶一起过的,她也同样想念着萧肃。 宫渊在费城的唐人街,他每天都和尚晓琪待在一起。他也渐渐的习惯了这个妹妹赖在他身边的日子,这让宫渊慢慢的找回了一些关于家的感觉。他的这个年也是从小到大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他和尚晓琪把杰克和Freya还有老唐尼和爱丽丝叫到了家里,虽然杰克并不能够理解他们的安排,因为他在见到Freya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些尴尬。而这样的刻意安排,也算得上是尚晓琪对杰克的认可吧。 在拉萨,由于洛桑刚刚出院,他的手还不时的就疼的要命。所以艾茹和喻朵儿的丰盛年夜饭也就跟着宣布流产。不过事情并不算糟糕,洛桑不能下厨,但是还有她们。洛桑现在就是两个女孩子的干爹,虽然“干爹”这个词总能让人浮想联翩,但是她们绝对一百个愿意。况且,洛桑也算得上是她们的救命恩人。所以为救过自己命的干爹下厨,她们也绝对义不容辞。 第八十六章 除夕夜!1 萧肃在大年三十的这天,一整个下午都在帮老萧忙活着年夜饭。而老萧则是整个一个下午都在忍受着他的喋喋不休。在萧肃的嘴里蹦出的最多的就是关于莫兰的事情,不,应该说全部都是关于莫兰的事情。这让老萧听得好一阵头疼,耳朵里起满了挂着莫兰名字的茧子。任何一个人都敢保证,如果这天不是除夕夜的话,老萧一定会把萧肃这个不孝子打到半死,然后丢到外面去喂狗。虽然老萧不会那么做,但也完全不能把萧肃的话当做是他在放屁。老萧自认为自己就算是一个过来人了,可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因为思念一个人而变得这般的唠叨。萧肃的年龄也因为自己的这张嘴巴而在老萧的心里一下子提升了好几十岁,简直就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但萧肃的功力也确实强悍,莫兰在D市的家里忙活的正起劲,她刚帮着妈妈拿出一个刚刚擦好的闪着洁白光芒的盘子。就在她刚要把盘子递过去的时候,自己突然不受控制的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而那个盘子也因为身体的颤动而掉在了地板上,化为了一地的渣子,本来夺目的光彩也变得黯然失色。莫兰抱怨着鼻子里面突如其来的阵雨,而她的妈妈则是站在一旁心疼起了自己新买来的盘子。最后还是莫兰的奶奶走了过来摸了摸了她的短发说“碎了就碎了吧,好兆头,这叫岁岁平安。” “是啊,岁岁平安,我们莫兰今年一定会交上好运的。”这句话是从莫兰的爸爸嘴里说出来的。此时他正坐在一把竹藤编织成的摇椅上一边看着报纸一边享受着下午茶,一副安然,置身事外的样子。说到莫兰的爸爸,他是一个退休的公务员,他叫莫劲帆,曾经也算得上政府的老资格了。他的性格和老萧很像,很沉稳的男人。只不过他的生活则是要比一直忙碌的老萧活得自在得多,只要家里不发生什么大事,他都不会问津。 莫兰的家是莫劲帆以前工作的政府机构分给他的房子,足有百十来平,从面积上来看就知道他以前在工作单位的地位一定不会低。莫兰除了爸妈就只有一个奶奶,所以全家人一致同意把奶奶接到了家里来住,以便可以照顾她。 莫兰的家整间屋子都透着一股子书香之气,大多的家具都是很昂贵的木质材料。不仅仅是屋子的氛围,就连那些家具渗透出的淡淡香气都透露着浓重的知识气质。就算把这样的布置放在古代,她的家在那时也一定是一所淡雅的书香门第。 “你啊,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也后悔了这么多年。你说说你,除了坐在那里悠然自得的说着那些风凉话,所有的家务你做过一点,伸过一次手吗你......”莫兰的妈妈简妍缃看着莫劲帆气鼓鼓的埋怨着。莫兰的妈妈也是政府机构的公务员,但自从和莫劲帆结婚有了莫兰之后,她就辞掉了自己的工作。也难怪她会对莫劲帆发牢骚,自从嫁到莫家以来,家里老老小小都是由她来照顾的,所有的家务也都是由她一个人来做的。除此之外还要侍候莫劲帆这个甩手掌柜的日常起居,她不叫苦才怪。无论谁第一眼看到简妍缃的时候,都会称赞她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不像李春花那样的邋遢,不像殷玉玲那样的浮夸,更不想她们那样爱财如命。即便只是一件很简单的没有任何美丽花纹的毛衣,穿在她的身上都会看起来与众不同,而莫兰则是继承了她身上所有的优点。 不过埋怨归埋怨,这么多年来,她对莫家可谓是无微不至。莫兰的奶奶也对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喜爱有加,即便再怎么辛苦,她也总是把家里人放在第一位。 “我说你啊,埋怨了快半辈子了。你看,兰兰都这么大了,你就让孩子看着我们两个是有多不和睦啊?”莫劲帆的语气有些像是在发表什么重要的演讲,官腔味很浓,倒不像是在对自己的妻子说话的样子。 “臭小子,赶紧起来干活。这么好的媳妇,要是把她气走了看你怎么办,是想打光棍吗你。要是再惹媳妇生气,你就罚自己去墙角那里跪着。” “好媳妇,妈替你出气,看他还敢气你的。”莫兰的奶奶握着简妍缃的手,慈祥的手上满是苍老的痕迹,但却又从未变过的温暖。 “妈......”莫劲帆的脑门上布满了黑线,他还都没搞清楚这位老太太到底谁的妈。他气的一口喝掉了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踏啦着拖鞋站了起来。不过他的心里还是高兴地,老母亲越是这么说,这么向着自己的儿媳妇,就说明这个儿媳妇对她越好。 而听到老太太这么说,简妍缃又哪还有生气的理由。 莫兰拿着扫帚打扫着地上的盘子残骸,她听到奶奶说爸爸时的语气,不由得偷偷的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她也全无了打碎盘子的怒气。只不过她并不知道那是因为萧肃在另一边碎碎念的结果,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也会像老萧那样,她会在心里面对着他的胳膊用力的掐上一万遍的。 其实她可能还不知道,萧肃现在满脑子都在计划着等过完了年就会到D市来看她的计划。他的那个计划自从莫兰离开S市的时候就一直在他的脑子里沉淀着,已经导致萧肃现在完全处于一种忘我的状态。你甚至可以想到他那种痴痴的、傻傻的表情,让人又恨又爱。真不知道这个大明星光临的时候,莫兰的父母又会受到什么样的惊吓。而如果他们知道萧肃就是莫兰的男朋友呢?那样的场景简直不敢想象。 哦,对了,别看莫兰的奶奶已经80几岁的高龄,她可是小浪花的忠实粉丝。每当他们出现在电视机上面的时候,那么那台电视机就会被她老人家一直霸占到他们的演出结束。正所谓时间或者年龄都无法改变一颗年轻不老的心,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因为,在未来,她的孙女婿就很可能会是小浪花的成员“忆”。不知道那个时候,老人家的心脏还能不能受得了这么大的刺激。 第八十七章 除夕夜!2 美国—费城(唐人街) 除夕这天尚晓琪早早的就拉着宫渊去到了菜市场,新年前的这几天宫渊一直都把自己闷在画室里画画。他的这间画室被尚晓琪花了大价钱精心装饰了一番,她还为他在那里摆放了很多的绿色植物。乍一看,让人的心情很好,视乎每一抹绿色都吐息着清澈的气息。不过宫渊却并不领情,从画室焕然一新开始,这些东西,他就一直都用碍手碍脚这样的词汇来形容。 倒不是说宫渊不喜欢尚晓琪这样的布置,而是这些花花草草对于他来说真的很碍事。他每想要去拿一样东西的时候都像是在穿越密密麻麻的绿色丛林,而且还要小心翼翼的去避免打碎那些其貌不扬,但却异常昂贵的花瓶。而每当宫渊看见这些昂贵器物的时候,心里就避免不了的苦涩。尚晓琪完全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大小姐,根本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因为每个月家里打到她账户上的生活费都足够她挥霍很久,不像他自食其力的那么艰难。 宫渊也常常说尚晓琪如果把这些钱积攒下来的话,可能用不了多久,他们的楼下就会停着一辆崭新的挂着美国牌照的豪华轿车。但事实是,虽然他们都会开车,可是尚晓琪只习惯让别人侍候自己,她才不会自己开车出门呢。 闷了好几天的宫渊还很不适应外面刺眼的阳光,尚晓琪也是怕他待在屋子里面真的发霉了。老唐尼同样热爱华人的新年,他和爱丽丝在新年的前几天就把画室的门关了,也不再接收任何一个单子。他这么做也就很自然的造就了宫渊更新颖的创意,所以他才会躲在画室,一待就是好几天。 宫渊走在路上的样子很搞笑,乱糟糟的蓬起来的头发顶着清晨的朝露,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尚晓琪之所以这么早叫他就是因为她觉得早上的蔬菜和海鲜会比较新鲜一些,她想让宫渊做一顿丰盛的年夜饭。而悲惨的宫渊甚至连自己的脸都没有洗干净就被尚晓琪拉了出来,尚晓琪在旁边没完没了的犹如暴躁的收音机叫他起床的时候,他就险些暴怒的把尚晓琪赶出他的房间。可是在他和尚晓琪的战斗中,无论如何,最后输的那个,一定都会是他。 唐人街外的很多华人店铺在一大早的时候就噼里啪啦的燃放起了鞭炮,为的就是在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去除掉所有的晦气。满地的鲜红碎屑被强烈的冲击力炸的散落的到处都是,凌乱的就像深秋时节枫树落下的漫漫红叶。有些潮湿的气候混杂着挥散不去的爆竹硝烟,眼前的一切都犹如大雾天气之中的朦胧。 到处都充斥着浓浓的火药气息,但是没有关系,在这里根本就不用担心会突然产生什么雾霾的存在。唐人街的华人们都很有礼貌,所有的华人就像是一家人。无论是否相识,只要在除夕的这一天,每一个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毕恭毕敬的问上那么一句喜庆的新年快乐。而且不管遇上多少人,不管这一天要说上多少句一成不变的话。大家对这样的祝福都不会觉得麻烦觉得无味,他们只把这样的言语当做是最真诚的祝福。 宫渊和尚晓琪住在唐人街也有些日子了,大家对这对兄妹也多多少少的熟识了很多。他们听到了很多祝福,也说了很多祝福。不知不觉的,他们也成了这里的老住客。一对郎才女貌却又不是情侣的兄妹,走到哪里都会最先吸引人的眼球。 而这一天宫渊的形象就显得有些大打折扣,他视乎还深陷在睡梦之中,根本就不愿意完全睁开自己的眼睛。在他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什么能够代替自己的被窝了。他穿的还是一件几天以来在画室里一直都穿着的银白色外套,应该是他只在画画的时候才穿的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早就已经干涸了的颜料。左一笔,又一道的黏在上面,有些像是大雨过后的彩虹,但谁也没有见过这样凌乱的彩虹。看起来眼花缭乱,让人的眼睛很不舒服。 相比宫渊,尚晓琪就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时髦。整个人,从头到脚一身的名牌。她脚上踩着的那双闪闪发亮的范思哲的鞋子就是前几天刚刚买的,还有她背着的那个昂贵的香奈儿的包包。现在不止是房东女士不明白像尚晓琪这样有钱的女孩为什么要住在唐人街上了,就连唐人街上的所有见过她的住户也都是一头的雾水。他们同样越来越不能够理解所谓的有钱人的思维,是为了在富人的圈子里标新立异吗?这点,没人知道。 宫渊也不明白女孩子为什么要花上大把的时间和金钱去打扮自己,尽管他在家里的时候也有很多的衣服,可那些都是为了适应各种各样的场合穿的。尚晓琪则是只要见到自己喜欢的,就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这里的房子名义上是他们的家,可实际上早就已经变成了尚晓琪的私人试衣间。除了宫渊的房间和画室,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堆着尚晓琪的衣服。不用怀疑,如果任由她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恐怕整间屋子连她自己睡觉的地方都不会有。 她购物时的样子也绝对好爽,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买到家。根本就不管是用得上的,还是用不上的。她看见琳琅满目的商品时的样子就像是一头饿坏了的猛虎看见弱小的猎物时一样。视乎只要她从包包里面掏出钞票和信用卡的那一刻起,她就会完全停不住自己的手。除非宫渊随身带着一条碗口那么粗的铁链子出门死死的拴在她的手上,才能稍微的克制她一些。但那,也绝对只是暂时的,仅此而已。 也仅仅是用了不大一会的功夫,宫渊手里拎着的袋子就一点一点的多了起来。尚晓琪还大摇大摆的走在宫渊的前面,安排着他回到家里照着菜谱把买来的那些菜通通做掉。宫渊的心里有苦说不出,他只能老老实实任命,他承认自己栽在了尚晓琪的手里。他也承认,如果尚晓琪将来嫁人的时候,那个娶她的男人一定不会饿死。但也一定会产生宁愿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艰苦日子,也不愿意在她的身边多待上那么一天。 第八十八章 除夕夜!3 S市(萧肃家) 老萧终于忍无可忍的把萧肃从厨房里赶了出来,他叫萧肃去收拾自己的房间,并告诉他在年夜饭做好之前不想再看见他一眼。老萧也是在为自己的心脏着想,萧肃就像是唐三藏在念紧箍咒一样,一分钟都不能消停下来。 他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又一次拿出了放在抽屉里面的妈妈的照片,他坐了下来,一只手举着照片,另一只手拄着下巴,趴在那里发呆。他从来都没有和自己的妈妈一起过上一回年,照片中的妈妈一直都是年轻时候那个样子。他不知道如果她还活着,那么现在的她还会是那么的漂亮吗?还是说,会变成一个满脸皱纹的黄脸婆。不,她一定会像年轻时候那么漂亮的,自己的妈妈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 看了一会,萧肃眯着眼睛对着照片中的妈妈小声说道:“妈妈,新年快乐,看啊,我又长大了一岁。而且,我现在也算是一个明星了,还有一个很漂亮,很会照顾人的女朋友。我没有让你失望的对吧?老爸现在很好,你放心,我会带给他幸福的。”说完他又偷偷的把照片放回了抽屉里面。 他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他怕自己会哭出来。他更不想让老萧看见,他以为老萧已经渐渐的淡忘了。可老萧却比谁都记得清楚,那种思念曾陪着他划过多少个漫漫长夜。又有多少个萧肃不在家的黎明,他含着泪默念着这么多年的苦。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萧肃长大了,他也有了能够养活自己的资本,不再是一个让人操心的孩子。老萧现在最感到欣慰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儿子,他能够做的也就是把所有的爱都灌溉给萧肃。 萧肃的手放下照片后就一直在抽屉里摸索着,看他着急的表情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摸索了好半天,他的脸上才出现了那么一丝笑容。看样子,应该是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接着,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看起来皱巴巴的纸。他把那张纸舒展开来,一行一行的看着上面那些看起来工整的字迹。 然后,萧肃就深深的叹了口气:“你小子啊,美国的日子可能不好过吧?或许是我杞人忧天了吧,像你这种有钱的公子哥怎么会不好过呢。说不定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呢。没了我这样的朋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真可笑,我居然还会担心你的状况。有种把脸伸过来,我一定会再打你一次的。真是个外表干净的混蛋,呵呵。”萧肃握着那张纸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他用来形容宫渊的话就是“干净的混蛋”。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萧肃手里拿着的那张纸就是宫渊离开S市的时候让司机交给萧肃的那封信。萧肃那个时候想要丢掉,可又没有舍得。他把那封信当做是对宫渊的恨,同时也是对自己的警醒。信里面写的也都是道歉和诀别的句子,不算华丽,但也没有半点会让萧肃感动。萧肃只是不明白自己是怎样稀里糊涂的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说真的,他从来都没有对不起宫渊的地方。 西藏—拉萨(幸福餐馆) 这里是一个千山之巅、万水之源的地方,每一个人都有着一份最璀璨的信仰。高峰之巅披挂着纯白、一尘不染的皑皑白雪,从来都不会化掉,一直伴随着这里的人们世世代代,从未改变。 无论站在牧区的哪个角度,都能够清晰的看见远处的雪峰。那样的庞大,威严,高耸入云,那也是连着人间和天堂的神圣之地。而这里就是一个淳朴,神圣,又充满神秘的纯净之地。时而温和时而凛冽的风从未停顿,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稀碎的泛黄的叶子,点缀着远方的皑皑白雪。 艾茹曾许诺喻朵儿,要带着她一起登上那远处的顶峰之上。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只要远离这世间的喧哗。喻朵儿每次看着她慷慨激昂的表情,都是一脸的惊恐。她在害怕,她害怕如果真的有力气跟着艾茹爬上那么高的顶峰,可能还没有触碰到那最顶峰的孤丽岩石,就会被艾茹敞开着的怀抱的手一下子拍落到深渊一般的崖底。那种高度,一定会完美的体验坠落的感觉,最后伴随着沉沉的声音一下子砸在厚厚的雪堆里面。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艾茹说要带着她去到哪里的时候。在她的脑子里面能够想到的,也都是些血腥,悲惨的场景。但艾茹又确实是喻朵儿这辈子最能够依靠的人,每一次的遇到危险,或者是悲伤、哭泣的时候,也总是艾茹会待在她的身边。勇敢的保护着她,细心的安慰着她。 她们两个同样兑现了年夜饭的诺言,她们这一次的西藏之旅该巧不巧的遇上了从小打大从未经历过的危险。也是那一次,她们第一次觉得自己走在了地狱的边缘。稍有不慎,后果就将是永无天日。也正是大难不死的人才会醒悟,原来死亡这样遥远的词汇,实际上却离自己这样的近。 艾茹会做的菜不算多,但味道还可以。她们的干爹,也就是洛桑。他拖着自己那只包裹的像是肉粽子一样的手站在厨房的门口指挥着她们做菜,这可能也是他过得最悲催的一个年。看着她们笨手笨脚的样子,洛桑恨不得立刻摘下手上的纱布,然后一把夺过她们手中的勺子和菜刀。 狭窄的厨房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各种蔬菜的叶子,和分不清是什么的碎渣子。还有从锅里飞溅出的黏糊糊的油渍,案板和厨具上面如同刚刚刷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油漆。满目疮痍,一片狼藉。洛桑的幸福小馆开了这么多年,可他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笨的厨子。她们两个刚开始说要承担年夜饭的时候还是自信满满的样子,洛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吃就好。可是当她们两个开始动手的时候,洛桑的表情就不那么自然了。不得已,也只好带着病跑来指导她们。 第八十九章 除夕夜!4 洛桑是一个好师傅,在他的指挥下,艾茹和喻朵儿很快的就在厨房里变得得心应手起来。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也很快的就摆上了餐桌,屋子里面瞬间就飘起了让人食欲大起的香气。食物的味道扑鼻而来,让人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 随着一声哗啦,洛桑拉下了幸福餐馆外的落地拉门。三个人把两张静静的接受着每天络绎不绝的客人的餐桌拼接在了一起。那些桌子的年代久远,铁质的桌子腿上满是被腐蚀的掉皮的锈迹。它们如同被一刀一刀的雕刻在上面一样,无论怎么用力的擦拭,都恢复不了本来的颜色。 而洛桑却并不舍得换掉餐馆里的每一样摆设,相对于他而言,这里的东西就仿佛是一种深刻的牵挂。每一样器具都被赋予了它的灵魂,而每一个灵魂的深处都藏着洛桑的妻子的影子。就像他一直挂在嘴边的那句话“这里就是我的命,拿什么都不换。破坏它的人,就是在威胁着我的生命。” 虽然这样的话听起来有些极端,但了解他的人也都明白他的意思。洛桑只是想在自己老的那一天,给自己留下那么一些念想。就算是病倒在床上无法动弹,但也至少能够看见这拉扯着自己一直坚持着的信念。所以,也从来都没有人再劝过他去换掉那些老旧的物件。 除夕夜的时候,除了那些特意跑来拜年的邻居和朋友意外,也根本就不会有上门吃饭的客人。淳朴的藏族人很珍惜像这种能够和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的节日,他们会把家里最好吃的东西毫不吝啬的摆在餐桌上面和家人一起分享。所以洛桑早早的也就关上了门,和他的这两个女儿一起享用这顿丰盛的年夜饭的味道。 这还是自从洛桑的妻子去世后,他过得最安心的,最幸福的一个年。他和艾茹还有喻朵儿同样庆幸在自己的生命里可以遇见彼此,他庆幸的是自己并不会孤独,因为他现在有了两个女儿,他把她们当做是自己的亲人。尽管他明白她们两个并不属于这里,她们也总有一天会离开回到她们的故乡,回到她们自己的家人那里。可即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哪怕只有一天,他就心安理得了。洛桑形容自己的人生,从此再没有遗憾。 艾茹在洛桑的房间里铺上了一张她新买来的卡垫,洛桑则是把年前他的手没有受伤时候炸的一些油炸果子端了出来。三个人仅仅有序的做着最后的准备,喻朵儿帮着洛桑把那些各种各样的贡品和青稞苗摆放在佛前的双柜之上。喻朵儿不明白藏族人的习俗,她不懂洛桑为什么要这么做。洛桑则是很细心的解释给她听,他说这么做是预祝来年的粮食丰收。 洛桑的手还没有好,每天都要吃很多的消炎药,所以他不能喝酒。但是他把自己酿好了的青稞酒搬了出来,他说要让两个女孩子尝尝鲜。这种酒是藏族人最常喝的,酿造起来不算复杂,如果条件适宜的话,短短的几天就能拿出来喝。虽然市面上也有包装的精美的青稞酒在卖,但那味道却和藏族人亲手酿造的大有不同。机器也永远都比不了人的双手细腻。 喻朵儿本就不会喝酒,以前在S市的时候,每一次和萧肃、艾茹还有宫渊聚会的时候,她也是标志性的在自己的面前摆上一杯果汁。如果说起来的话,香槟就是她喝过的最烈的酒了,但结果就是,艾茹一定会拖着她烂泥一样的身体回到恒一的寝室。 不过这一天,她也让人出乎意料的主动端起了酒壶给自己倒上了满满的一杯。艾茹看着她灵活的不拖泥带水的举动,也跟着立刻把手伸了过去拦住了她,示意她不要逞能,量力而行。喻朵儿却没有理会,她朝着艾茹微笑,一副不会有事的样子。直到她平稳的将自己的杯子装得满满的,才肯罢休。这可把艾茹吓坏了,她关切的问道“朵儿,这可不是饮料,也许和二锅头差不多。不会有事吧你?” “放心吧艾茹姐,我不会有事的。在家里过年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喝过酒。以前的我既懦弱又容易落泪,所以宫渊才会不喜欢我的。”“但几天前的事情才让我明白了,一个人和死亡离得很近,关键在于你怎么去看待它。我正试着改变着自己,这算是面对未来的加油打气酒吧。”喻朵儿说道。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强的勇敢面对一切的光芒。 “你啊,总是喜欢扯上宫渊,最讨厌的就是他了。我们先说好,要是你喝醉了的话,我可不负责背着你回家,你就在外面过夜吧。”艾茹说笑着端起了杯子酌了一小口杯子里面的酒。 “我才不用你背呢,搞不好今天会是我背着你。今天不要把我当成喻朵儿,请把我当成一个女汉子。”喻朵儿正色说道,她也跟着艾茹的节奏端起杯子小小的酌了一口。 “咳......咳咳咳......”“这是什么酒啊,这么辣。”喻朵儿刚刚把酒喝进嘴里就猛地咳了起来,然后就坐在那里望着刚刚自己装得满满的杯子抱怨了起来。她的这副表情惹得艾茹和洛桑还一阵大笑。 “哈哈,就你,还女汉子呢,我保证你喝完这一杯就会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变成一个躺着的女汉子。”艾茹嘲笑道。 “别这么说,我们朵儿一会还要去爬雪山呢。”洛桑跟着说道,他夹了一大块热腾腾的羊肉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弄得自己的长胡子油乎乎的,全都黏在了一起。 “对,还得爬雪山呢!我要拉艾茹姐一起去......不对,干爹,你这是在夸我吗?”喻朵儿后知后觉的才听出了洛桑这句话的意思,他是再说自己会耍酒疯。喻朵儿气的鼓起了脸说道:“好啊,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不理你们了,哼。” “干爹,你还是别让她去爬雪山了。她非得带上我,我怕自己会死的很惨。哈哈......” 喻朵儿听着艾茹的话,也不觉得她是在嘲讽自己,就也跟着笑了起来。三个人有说有笑的享受着美味的菜肴和香醇的美酒,还有外面那些热闹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次危险,一个热闹的新年,这些连接到了一起才把他们变成了来自异乡的一家人。 第九十章 除夕夜!5 美国—费城(唐人街) 老唐尼和宫渊凑到一起的时候,他们所聊的话题也总是离不开艺术。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又像是一对注定会走到一起的情侣。干柴配烈火,只要相遇就一定会碰撞出更猛烈的火花。如果不是肤色的缘故,老唐尼更像宫渊的爷爷,而且他还把自己最完美的基因一丝不差的遗传到了这个孙子身上。而现在,他们正热火朝天的聊着在未来拟定的要一起完成的作品。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此时在宫渊的房子里就上演着这么一台戏。尚晓琪、爱丽丝、Freya,三个女人凑到了一起。此时她们正坐在洁白的用羊绒编织成的毯子上有说有笑着。说起来,女生的相处方式很简单。只要彼此之间聊得来,就可以坐在一起开始没完没了的话题。她们不像宫渊和老唐尼那么的执迷艺术,但女人的通病就是绝对的执迷打扮自己。只要她们一张口就绝对少不了化妆品和时装周这样的字眼,那些就是她们生命里的乐趣。只要尚晓琪一张口,两个女孩子就会目瞪口呆,她完全就是一个时尚的到变态的达人。不,或许应该称她是专家,专家中的专家。尚晓琪只要热情的聊着她自己那些昂贵的包包和衣服的时候,宫渊就会一脸黑线的朝她那边瞥上一眼。他最头疼的就是那些在他眼里浪费空间的东西了,他不理解尚晓琪居然还当做宝贝一样的向她们介绍。 而尚晓琪在聊天的时候,也不忘随时不经意的抬起头的去看看爱丽丝和Freya的脸。只能用精致来形容,她很喜欢Freya的脸,还有她的眼睛。与其说那是一双眼睛,倒不如说那是两颗散发着璀璨光芒的碧绿宝石。那种翡翠一样的颜色,夺目而又勾人心魄。她的脸和大多数美国人一样,他们的特点就是很自然的白。不用任何化妆品的精心修饰,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拥有一张洁白、干净的面容。尚晓琪自认为自己的美已经不输给其他人,但她在看到Freya的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那绝对是一个她自己这辈子都比不了的女孩。 她心里默念着Freya的美丽“人比人气死人,怎么生的呢,为什么我就照她差了那么一点点。长得美,也是一件很牛逼的技能啊。”尚晓琪摸着自己那张同样精致的脸。其实在Freya的面前,她只是缺乏自信罢了。同时她也在心里无数遍的咒骂着此时正忙活着帮宫渊挂着灯笼的杰克,他可能还不知道灯笼到底应该哪一边朝上呢。尚晓琪算是第一次见到Freya,也仅仅是这么一次就被她吸引了。她搞不懂杰克为什么会放弃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她发誓如果自己是一个男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扑过去。 她开始怀疑杰克是不是传说中的Gay,她满脸担忧的看着宫渊。她害怕宫渊和杰克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早晚有一天也会变得和他一样。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两个强壮得一丝不挂的男人,身体散发着油乎乎的光亮。接着他们很暧昧的纠缠在了一起,甚至开始接吻。然后其中一个男人发出很妩媚、很妖娆的声音说“亲爱的,你发誓,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接着另一个男人就像事先排练好的一样没有拒绝的理由。最后,两只舌头缠绕在一起。从此,一段生离死别的基情大戏正式开始。 尚晓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不敢再继续幻想接下来的剧情了。她想想就觉得自己的胃里翻来覆去的折腾,随时都有可能吐出来一样。于是她又把目光转向了坐在Freya身边的脸上一直挂着纯净的微笑的爱丽丝。她的命运可以用悲惨,也可以用幸运来形容。 悲惨的是因为,从她出生的那天起就变成了一个孤儿。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样子,更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幸运的是她遇见了老唐尼,而且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当她摆弄着孤儿院里的廉价玩具的时候,甚至那些玩具都是外面的人所捐赠的很旧、很旧的,甚至有些玩具从被捐赠来的那天起就一直都拖着残缺的躯体。 她还依稀的记得第一次见到老唐尼时的场景,那是一个留着很长、很长的胡子的男人,身体的外面披着一件好像斗篷一样深沉的衣服。他的胡子长的如同哈利波特里面的伟大校长邓布利多,而且看起来很温暖,很和蔼的样子。那时他的手里面拎着两个装的满满的塑料袋,那里面装的都是零食。孤儿院里所有孩子的眼睛都闪烁着金光,可只有爱丽丝没有。虽然那个时候的她还很小,但她知道幸运女神的怀抱是不会为自己敞开的。 她没有抬头,而是静静摆弄着手里残缺的玩具。她就听着皮鞋踩着地面的声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应该是一双崭新的鞋子吧,因为那声音听起来铿锵有力。“嗒嗒......嗒嗒......”那声音回荡在安静空旷的房间里,渐渐地,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爱丽丝平静的心也随着那声音开始躁动起来。 “嗒嗒......嗒嗒......”那声音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就在爱丽丝以为幸运女神就要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那鞋子的“嗒嗒”声停了下来。她不敢抬头去看,她不敢去面对这份幸运的样子。应该说,她还不敢确定这份幸运究竟是不是属于自己的。 接着,她看到了一缕,一缕的像头发一样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眼前,就那样垂在那里。然后,一个听起来稍微带着些苍老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耳际“愿意和我回家吗?这些是给你的,你可以跟着我学习画画。” 听到这些,爱丽丝完全说不出话来,咸咸的东西透过鼻腔卡在喉咙里。她只能含着泪默默的点头。 尚晓琪发现爱丽丝的脸蛋也生的很美,区别于Freya的第一眼就会让人赏心悦目。她则是属于那种越看越耐看的类型,显得更清纯一些。离近了看,她的脸和尚晓琪的脸很像,像极了百货商店的橱窗里摆放的昂贵的瓷娃娃。 而杰克呢,他站在屋子的门口提着两个让他叫苦不堪的灯笼。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这个东西究竟应该怎么挂上去,而且他气愤的是,自己在宫渊的家里就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大家都有说有笑的,他却连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安安静静的干着小工的工作。 然而免费的劳动力总是能够得到最充沛的利用,杰克的屁股整整一天都没有接触过任何的一把椅子。宫渊总是交给他各种各样的工作,让他时刻都停不下来。而且在宫渊准备年夜饭的时候,他还要站在一旁帮忙。 不过宫渊倒是也没亏了他,一桌子丰盛的菜也足够他填饱肚子的。而且在他吃饭的时候还不忘夸赞宫渊的手艺,还说宫渊就是一个天才,这顿年夜饭简直就是完美。而大家看着他狼吞虎咽、絮絮叨叨的样子也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屋子里的气氛也随着升温,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老唐尼像一个来自古老年代的绅士,他的胳膊上面搭着一条洁白的餐巾,还刻意的挺了挺他那本就笔直的腰板,一副很优雅的姿态。直到他把一瓶刚刚起开的红酒均匀的倒在了每一个人的高脚杯的里面,他甚至还讲究的用餐巾擦拭着瓶口。 宫渊看着这位年迈的绅士,不由得在内心里赞叹着。他所憧憬的未来,就是像老唐尼这个样子。坚持着自己的梦想,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他的这个从小到大第一次在除了家以外的地方过得年,也成了他这这么多年里过得最幸福的一个年。热热闹闹的屋子里面,没有自己讨厌的事物,更没有自己讨厌的人。宫渊嘴角的弧度,再一次的抬高了那么几分。 第九十一章 承若是一张没有名字的高额借据 对于所有的人来说,过年的意义在于团聚。萧肃承认自己的年过得不算完美,但他却在除夕夜的那天醉的不省人事。而原因却不是在于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也不是在于他最爱的莫兰没有在他的身边。而他则是完全因为老萧,那天老萧和他聊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情。说着、说着,他的眉毛就拱起了一道弯。 只要一看见萧肃,那就是老萧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回忆起那些漫长岁月里的点点滴滴。一转眼,萧肃就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他笑了,笑的像一天之中最灿烂的那一抹阳光。但萧肃的心好疼,一柄无形的尖刺时时刻刻的刺痛着他的心。萧肃一天天的长大,可老萧已经老了。他笑起来的时候,毫无掩饰的暴露出了眼角处深深的皱纹。还有他头发两边花白的双鬓,和他那眉宇之中细微可见的缕缕白色。 而这些都是岁月的留下的痕迹,谁也不能改变他那些伤心的过往。同时萧肃也在暗暗自责,他想如果不是老萧从小到大既当爹,又当妈的养活自己,为自己操碎了心的话,他就不会苍老的那么快了吧。也许没有自己,那么他的生活应该更悠闲的才对。萧肃不敢说出这些话,他怕老萧伤心。 可萧肃不会明白的是,在老萧的世界里如果没有萧肃的话,那才是他人生之中最大的悲哀。萧肃出奇的在除夕夜这天从餐桌上站了起来走到老萧的身后,为他轻轻的按摩着肩膀。老萧没有拒绝他的举动,也没有批评他不去好好吃饭。他就坐在那里静静的享受着,因为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拒绝自己的孩子。 按着,按着,老萧就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手上,他闭着眼睛,平静的如同一汪清水。他和蔼的说:“臭小子长大了,儿子的手比爸爸的手还要强壮,还要有力量呢。”他只是不知不觉的从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看似简单的话,可这句话却惹得萧肃当场泪奔。他收回放在老萧肩膀上的手默默的擦着自己的眼泪,他没有让老萧知道自己哭了。他也没有觉得这样的眼泪是多么丢脸的事情,那液体里面参杂着愧疚和幸福。接着,他就露出了笑容,他醉了,老萧也醉了。这是老萧这一辈子里,醉的最少有的几次之一。 而那天莫兰除了和家里人的团聚喜悦之余,她的心里也一直在念叨着萧肃。她本来可以忍受短暂的离别,并不像萧肃的那样的小孩子气。那天她发了短息给萧肃,内容里面除了带给他和老萧的新年的问候,剩下的也全都是对他满满的思念。可一直到了大年初一的早晨,莫兰都没有等到萧肃的回复。她的心里有些微微的泛着凉气,她也不知道萧肃为什么没有回她的消息。而她发过去的那条消息也跟着石沉大海,因为萧肃根本就没有看到。 西藏—拉萨(大年初九) 遥远的神秘地域,晴朗的天气没有的凛冽的寒风。清风徐来,摇动着看不见顶端的遥遥雪峰下的悠悠绿草,湛蓝的天空依旧没有任何的瑕疵。人们也总是赞叹说这样的景色本身就是神迹,那是神明在遥远的时期光临至此时举手投足间创造的。 而在那无边无际的草原深处却蕴藏着一块不和谐的土地,那里光秃秃的一片,没有一抹绿色。像是被牲畜啃食殆尽的土地,也像是与生俱来,曾经被创造这里的神明所忘记的角落。在那块烙印般的土地上有一座青灰色石块累积起的台子,那台子看起来被摆放的很随意的样子。上面满是大大小小的坑洞,看来它屹立在这个地方已经很久了,从来都没有被挪动过的样子。 台子的上面安静的陈放着一个被白色的绸布包裹起的东西,它就孤零零的躺在上面,有些凄凉。在那台子的周围,一圈一圈的包围着一面面用竹竿撑起的随风飘动的白绫。此情此景,这里更像是一个宽慰亡者的祭台。直到一道道黝黑的身影坠落在那台子的上面,周遭瞬间就爆发起了惨绝人寰的哭泣声,还有如同哀歌般的诵经的声音。 艾茹早就已经瘫坐在地上,脸上也早已经梨花带雨。她的头发凌乱的铺在她的脸上,身上的藏袍也粘的到处都是泥渍。喻朵儿也同样瘫坐在她的身边,她们两个相拥着痛哭流涕。那种悲伤已经不能用这世上现有的词汇来形容,就像一件摔坏了的东西,无论你用多么强力的胶水把他粘的多么的牢固,多么的不留痕迹。可它依然是一件坏了的东西,这样的事实不能改变。 在她们的周围零散的站着一些前来超度亡灵,手中拿着转经筒诵经的喇嘛。还有一些前来吊唁的藏族牧民,他们都是最虔诚的信徒。可这之中却没有一个人走到两个女孩子的近前,然后搀扶起她们娇弱的身躯。那个宣称着要一直保护她们的男人也并没有出现在现场,让人差异的是他的约定就此失效了。仿佛一张写满了巨大额度,期限紧凑的借据,然而落款处却看不到欠下这看似还不清的债的主人的名字。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熟悉的手,健康的肤色,透过黑色外套的袖子落在艾茹的肩上。而那只手其中的一只手指的上面佩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古老而又不失个性。是的,能够带给艾茹慰藉和温暖的人就是萧肃。几天前,他还在S市的家里幻想着去看莫兰时的场景。但现在,他却站在遥远的西藏草原深处和她们共享着这一份悲伤。 这里就是一场平静而又神圣的葬礼,亡者的魂灵不在受着世间的打扰,他随着天空中落下的黝黑身影一同去到更加清澈、明亮的天堂。或许在那里,有一个深爱着他的人正在朝着这里招手。他们就要见面了,所有的无奈和悲伤也都会化作重逢的喜悦。 那个陈放在古老石台上,包裹着层层白绸的就是洛桑的尸体。那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而他却悲壮的离开了所有的人。带着他对她们的承若,带着那张没有名字的高额借据去到了更为遥远的地方。 第九十二章 洛桑的死(上) 洛桑的死要追溯到除夕夜的那天,艾茹回忆说那是一个让人悲喜交加的夜晚,眼泪不知是喜悦的还是悲伤的。 西藏—拉萨(幸福餐馆)除夕夜当天。 灯火通明的夜晚,从每一户人家透出的灯光,还有那些挂在外面的鲜红照人的灯笼连成了一条赤红色的火龙,它喷吐着灼热的熊熊烈火,犹如可以点燃世间万物一般。在寒冷的冰山脚下,炮竹的声音如同巨大的惊雷,时时刻刻撩动着人们躁动、喜悦的心。城镇里的人并不算多,可新年里的热闹程度却又不会亚于任何一个地域。 四处都张灯结彩,镇子里的街上到处都能看到穿着崭新的藏袍的孩童。他们冻得通红的手中拿着嘶嘶作响的烟花,这无疑不是在点缀着这条庞大的巨龙。那样子就像是巨龙身上闪耀着的层层夺目的鳞片,张牙舞爪的向世人展示它的威严。 喻朵儿此时正一只脚踩在幸福餐馆的桌子上面豪饮,还不时的唱着一些听不懂词,更听不懂调的歌。洛桑酿造的青稞酒固然算得上美味,而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文文弱弱的喻朵儿竟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开始贪杯。她的脸涨得火红的一片,而这一次的脸红却不是因为寒冷和害羞。 她完全的忘我了,唱着唱着就开始在嘴巴里面念叨起了宫渊。她摇摇晃晃、含糊不清的说道:“宫渊,你TMD到底有什么好的,还有,那个莫兰TMD到底有什么好的,嗝......”她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嗝,好像随时都可能吐出来似的。艾茹想拉她坐下,可她也不知道从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无论艾茹怎么用力,都没有拉得动她。 洛桑说喻朵儿可能是因为苦闷的事情在心里压抑了太久,他叫艾茹不要拦着她,让她全都宣泄出来。等到第二天醒酒的时候,一切就都过去了。无奈,艾茹也只能坐在一边拉着她的手,担心的任由她去发泄自己积压许久的情绪。 艾茹也是第一次见到喻朵儿这么疯狂的样子,虽然喻朵儿也喝醉过,但也从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 “宫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多喜欢你。我好恨莫兰,她不仅抢走了艾茹姐的萧肃哥,她还抢走了你。她害得我们再也回不去曾经的样子了,我好恨......”她提到萧肃,艾茹便把脑袋撇到了一边,她希望萧肃幸福,不想去听喻朵儿的这般豪言壮语。 洛桑看到艾茹的故意回避,他知道这两个女孩子在来到这里之前一定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很多很多藏在心里解不开的疙瘩。他并没有说破什么,只是看在眼里。 “你TMD,你TMD的知道我看见你吻向莫兰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的心有多疼吗?”喻朵儿哭了,她的眼泪像是六月烟雨。痴情中带着迷乱,那时的场景像是枷锁,牢牢的固定着她的心上。 “那天......那天我真的恨不得大雨中落下一个雷把我劈死,你知道吗?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喜欢你呢?你TMD什么都知道,到底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她用几乎哀嚎的声音发泄着内心的愤怒,心头的那把锁开始若隐若现,越箍越紧,几乎要将她本就柔弱的心脏挤爆。眼泪止不住的流,那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宫渊时候的心情,想起了宫渊那张冷酷的脸,也想起了因为喜欢宫渊而被其他女生狠狠地扇着巴掌时的场景。但每一次她被欺负的时候,心里最希望出现保护自己的那个人却始终都没有出现过。哪怕只有短短的那么一次,可是一次都没有。 艾茹的心也很疼,她本就带着些醉意。喻朵儿的话刺痛着自己的同时也在刺痛着她的心,她不禁潸然泪下。不知为何,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艾茹的眼泪多的无法衡量,她变得像喻朵儿一样容易流泪。 她再也无法忍受喻朵儿的悲伤,她站起来,用尽力气抱住了喻朵儿醉的有些僵硬的身躯。她不停的安抚着她,像是喻朵儿每一次被欺负或者流泪的时候一样。每一次第一个勇敢的站出来保护她的总是艾茹。她或许就是上帝派下人间保护喻朵儿的神圣天使,不容许喻朵儿受一点的委屈,受一点的伤。 “朵儿,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你难道忘了和姐姐的约定了吗?我们互相承若过的,以前的过往全都是狗屁,我们承若过要忘掉那些的。”“你不是说过以后都不会嫁人了,要永远都待在姐姐的身边的吗?不要哭了,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了。我答应过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你的世界里有我。我永远都不会抛下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姐姐,对不对?”艾茹的脸贴着喻朵儿的脸,她发自肺腑的一番话,泪如雨下。 喻朵儿望着真诚、温柔的脸。细腻的脸颊有些扭曲的闪着泪花,她抬起手擦掉艾茹脸上一波未完,一波又起的液体。她甚至忘了自己的眼睛里也在流着泪,整张脸被浸染的花容失色。她对着艾茹喷吐着香醇的酒气,她从来都没有这样不在乎自己的形象过。在所有熟悉她的人的眼里,从小到大她就是一个清纯的邻家女孩,永远都不会被不干净的东西侵染的那种。 “没错,朵儿不哭了,我还有你,我的姐姐。你们的命运并不是悲哀,而是幸运。我的命里有你,你的命里也有我。”她坚定的说道。 洛桑拖着手,坐在一旁一直保持着沉默。他明白她们的心结也多多少少的解开了许多,是啊,尝尽情字苦,方知情字有多甜。 “我的孩子们,菜都凉了,你们再不吃,我的胡子都要掉到里面了。”洛桑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很僵硬,声音也很大。两个还在煽情的女孩子被他震得一下子愣子了那里,眼泪好像也止住了一样。 喻朵儿直勾勾的看着洛桑,她坐了下来抱着艾茹的胳膊。而此时的艾茹也同样直勾勾的看着洛桑,不知道该说什么。洛桑自己笑的很尴尬,屋子里面瞬间就只剩下他尴尬的笑声。 “有些笑过头了,看来不怎么好笑。”他说普通话的时候,还带着藏族人的腔调。 “干爹,您能不讲冷笑话了吗?真的不好笑。”艾茹摇着晕沉沉的脑袋看向喻朵儿侧脸。 “是啊,艾茹姐,干爹的笑声能止住眼泪,我受到了惊吓。”喻朵儿拉着艾茹胳膊的手又紧了紧,有些半蜷缩着的样子。她也把头转向了艾茹的那边,四目相对,她的几缕头发都黏在了艾茹的脸上。 她们对视了一会,没有去看此时还很尴尬的洛桑。可几秒的对视之后,她们又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样开始对着大笑起来。这一次愣住的人换成了洛桑,他完全被这两个疯丫头搞的懵住了。 餐馆里的气氛又回到了开始时的热闹,眼泪也通通的滚到了一旁。开心的,不开心也都消散殆尽了一般,剩下的只有笑容。 接着伴随着门外震天的炮竹声又想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的声音,一只手不停地敲击着外面的铁皮门,轰隆隆的刺耳。 “洛桑,在家吗?”“我是来看你的。”那人说的是藏语,声音有些尖锐,又带着些颤抖,可能是外面寒冷的空气灌进了嘴巴,给人软弱的感觉。 艾茹和喻朵儿自然也能听懂藏语,艾茹看着洛桑,像是在询问外面的人会是谁? 洛桑认得那声音,是他的一个朋友,也是一个连亲人都没有的单身汉。洛桑同情那个人,平日里也没少帮扶他。洛桑也感到奇怪,因为那个人白天的时候已经跑过来拜过年了,不知道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会来。但随后他也就放下了戒心,毕竟自己也是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他理解一个人生活的不如意,所以也就没有多想,正好让他进来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 洛桑笑着走向铁门,开门的时候还不忘和外面的那个人用藏语寒暄了几句。 铁皮卷帘门一点一点的上升,外面的光线很强,晃的洛桑有些刺眼,完全看不清外面的环境。轰隆隆,轰隆隆,卷帘门上升的声音就像上了锈的齿轮,咯噔咯噔的样子。 洛桑没有犹豫的打开了门,他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声好,就被紧接着被从外面冲进来的几个人撞了个踉跄,差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看着那几个人,艾茹和喻朵儿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她们害怕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直朝着餐馆后面的角落退缩。 这些不速之客正是那天晚上劫持喻朵儿的多吉还有那两个拿着刀带着帽子的男人,多吉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此时正吓的浑身哆嗦。多吉拎着他就像拎着一只羽翼都没有长全的小鸡仔一样,而他应该就是洛桑认识的那个人。 多吉看了一眼手里的那个男人,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样子,嘴里还不停的复述着对不起这三个字。那些对不起像是对洛桑说的,而他脸上的伤应该就是被多吉他们打的。多吉看着胆怯的丢了魂似的样子,嘴巴念叨了一句“废物”随后他就用力的将那个男人丢到了远处的一张桌子的上面。 那个男人就像一个皮球,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面后,又翻滚着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在多吉的手中,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 多吉瞟了一眼他口中已经昏死过去的废物,接着在他的脸上又出现了那张邪魅的让人作呕的笑容。他对着洛桑笑道:“我说过的,我们还会见面的。今天,你就只有带着你那引以为傲的信徒的光环......下地狱!” 第九十三章 洛桑的死(中) 多吉的声音犹如来自荆棘丛生,漆黑而又阴冷的万丈深渊。每一个字都在艾茹和喻朵儿脑子里无限放大,让她们的头嗡嗡作响。像是死神的呼唤,谁也看不透他那张心狠手辣的嘴脸。她们更是放弃了尖叫的勇气,或者说是因为惊吓的缘故而干脆就忘记了尖叫。谁都无从猜测像他这样的人,下一步究竟会做出什么样人神共愤的举动来。 他的表情有些马戏团的小丑,嘴巴咧得老高。明明看上去是一副笑脸,可那样的笑容却让所有人都心寒,让人毛骨悚然。还是那件脏兮兮的背心,完全遮不住他身上强壮的肌肉,和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图腾,灵魂回路一般的印在他的每一寸钢铁一样的皮肤上面。 喻朵儿瑟瑟发抖的躲在艾茹的怀里,她把头也藏进了她的怀里,她不敢去面对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上一次她本就吓得够呛,而现在仿佛那天的场景重现一般,喻朵儿的回忆里只有明晃晃的刀子还有自己胳膊上不停流淌的血液。 艾茹紧紧的抱着她,可她却无法掩饰自己同样颤抖的身躯。洛桑看了一眼他此时昏死过去的那个朋友,他并不怪他。那个人的胆子本就不大,看着他身上的伤势,也一定是熬了好久,才熬不住带着他们找到这里来的。 多吉说完话便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刀子,还是上次劫持喻朵儿时用的那把,锋利无比。他的那两个手下看见他的举动后,也纷纷从各自的腰间摸出了刀子。多吉冲着他们两个微微的扬了扬头,他们就好像心领神会一般的举着刀子朝艾茹和喻朵儿走了过去。 屋子里面静的很,棉鞋踩在平滑的地面上没有一点声音。可那两个人每朝着前方移动一步,艾茹的耳朵就随着心跳嗡得一声。喻朵儿也知道有人朝着她们这边过来了,她颤抖的更加厉害。艾茹见状也赶忙张开了手挡在了喻朵儿的前面。那两个人紧逼着,她们也不断的向后移动,直到毫无退路的触碰到身后的墙上。 洛桑恨自己的受伤的不是时候,如果他没有受伤的话,就算是面对他们三个共同的攻击,他也还有和他们周旋的余地。然而现在的场景,他和两个女孩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 “多吉,有本事你就冲我来,对付两个女孩子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你我一对一的厮杀上一场,最后还未必是谁会下地狱。”洛桑窜到了艾茹的身前,他完全挡住了两个女孩子。他把那只受了伤的手高举在胸前,另外一只手不知道从那里抽出了一只带着尖刺的铁棍。他满眼血红的对着多吉吼道。 多吉的那两个手下见到洛桑这个样子也没敢在上前半步,特别是那个上一次被洛桑一脚踢翻在地的那个男人。他早早的就停在了离他很远的地方,看样子也并不想被踢到昏过去第二次了。他看了看同伴,又看了看多吉,心里没了主意。他颤栗于洛桑的同时,更加颤栗多吉。他心里清楚,洛桑的实力不能小觑,但是多吉呢?多吉完全就是一个恶贯满盈、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那个男人清晰的记得,曾经的一个同伴就是因为忤逆了他的意思,多吉就连表情都不曾动摇过一下的把他杀了。他还记得那个人尸骨被他们埋在哪里,想起那个惨烈的死状,他的心里就不停的颤抖。那个男人不敢再去望着多吉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他怕自己的下场会和以前的那个同伴一样。可他看着洛桑杀神般的眼睛,又不敢轻举妄动一下。瞬间的犹豫,就连他手里的那把刀,他也不清楚是该就这么举着,还是从容的放下。 多吉也看着他这两个没用的手下,他的眼睛里蹦出了杀意。就算是他们在怎么忠心不二,他也决定了要在这次杀掉洛桑之后,杀掉他们。多吉的思想已经变态到一种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他杀人并不是为了钱财,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一时的痛快罢了。 “哈哈哈......洛桑你说的好啊!真TMD好笑,还是说,真TMD可笑呢。”多吉变态的笑声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误以为自己已经跌入了地狱。他就是索人魂魄的孤魂野鬼,那个笑,会让人恐惧到窒息。 “我不是什么男人,我只一个坏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动物。少TMD跟我提什么男人,在我这里没有规矩,杀人就是我的规矩。”洛桑说着,嘴角那小丑般的笑容也越勾越高。接着,他就对他的那两个手下吼道:“你个两个是废物吗?你们不是有刀的吗,那是给你们的玩具吗?那是让你们用来杀人的,赶紧给我杀了他,杀了他,那两个女孩任由你们摆弄。”他淫邪的说着,喻朵儿听到他的话,脑袋一热,差点就昏了过去。 “他很能打的......我们,我们真的要动手吗?我......我......”犹豫的还是那个男人,他并不恐惧杀人,只是他自知自己不是洛桑的对手。那个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嘴巴。 艾茹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喻朵儿惊声尖叫起来,之后便昏倒在了艾茹的怀里。 多吉手里的那把刀子滴滴答答的滴落着鲜红的液体,他甚至还恶心的伸出布满了厚厚舌苔的舌头舔了一口,很享受的样子。 不只是艾茹,就连洛桑都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吓的微微一颤。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多吉竟然想都没有想一下的就朝着自己的同伴动手。那个男人的话甚至还没有说完,多吉的刀子就残忍的抹过了他的脖子。热腾腾的鲜血不停地向着四周喷涌,他甚至只是在恍惚间看到了挥向自己的一道炫目的白光。他甚至还没有机会去捂住自己正向外喷血的脖子,他就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那个男人的同伴还有洛桑的身上溅得全都是那个男人的血,他们只听见多吉最后那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他说“你可以不用动手了。”接着那个男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多吉像一个嗜血如命的恶魔,他不留痕迹的舔干净了刀子上面所有的血迹。然后他又把目光瞥向了他的另外一个手下,他冷笑着淡淡的说道“你还有说话的机会,现在,该轮到你表现一下了。很荣幸的是,那两个女孩子属于你一个人了。” 第九十四章 洛桑的死(下) 多吉的那个手下就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他,自己的同伴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眼前。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说上那么一句道别的话,那个男人就躺在已经流成了一条小河的地面上。直到死去的瞬间,他还在不可思议的看着多吉的脸。而他的瞳孔也在呼吸停止的刹那定格在那里,诧异的表情,死不瞑目。 而屋子里面还活着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充满了惊恐,这其中也自然包括多吉的那个手下。多吉的话让他害怕,即便自己可能不是洛桑的对手,但至少洛桑也不会变态到杀人的地步。他不敢在忤逆多吉的命令,他也害怕自己的下场会和自己的同伴一样。 所以这个男人并没有像被多吉杀掉的那个家伙一样畏畏缩缩,他紧咬着自己的牙齿,死死的握着手里的那把刀。在是否能够活着的问题上,他选择了毫不犹豫的挥出自己的刀子。这世间本就世事无常,怪也只怪他跟错了人。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也许他情愿贫穷一辈子,也不愿与多吉一次的擦肩而过。 他把手里的刀子举到胸前,就这样一股脑的朝着洛桑刺了过去。也许现在他的心里已经不在乎艾茹和喻朵儿了,女色什么的现在一点都吸引不了他。他只求赶紧解决掉洛桑,然后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能的话,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彻底的摆脱多吉。可他却不知道,即便是他杀了洛桑,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只要多吉这个恶魔还存在一天,那他的命运就会和自己的同伴一样。虽说他们是死有余辜的,但以后的以后绝对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在他的刀下送了命。 艾茹开始后悔为什么上一次没有报警,像这样的恶人,他就应该受到法律对他应有的惩罚。艾茹恨自己因为顾忌的太多,所以现在就会又一次让大家陷入了危险之中。艾茹的手机并没有带在身上,而是放在里面房间里的衣服兜子里面。喻朵儿的也没有。艾茹想要报警,可只有餐馆的吧台上面有一部电话。她要想办法慢慢的朝那边挪动,事情发生到这样的地步,她也只好赌上一次。只要她能走过去拨通电话,她就赢了,就还有活着的机会。 洛桑看着那个男人坚定的充满着杀意的眼神,他的心里也在惊呼。他明白那个人并不是真心的想对自己动手,他完完全全是被多吉的举动吓到了。洛桑不明白,这样一个犯下的罪行早已经超脱了法度之外的人,他为什么还可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甚至继续犯案。而他,居然没有被法律制裁。 洛桑的眼睛紧紧的跟着那个男人的动作,他手上的每一个动作,洛桑都没有放松。如果是换做洛桑没有受伤的时候,他可能根本就不会在乎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算是递给他十把刀子,洛桑也依然能够像是对付他的同伴那样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可是不巧的是,他现在受伤了。所以他就必须更加的谨慎,并且还要留着力气去对付多吉。洛桑对多吉的实力心知肚明,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没有受伤也未必是多吉的对手。但他还是要留些力气去对付他,应该说是为了要缠住他。洛桑要为艾茹和喻朵儿争取足够的时间逃跑,他已经准备好了必死的决心了。 那个男人举着刀朝着洛桑刺过来的时候,洛桑只能用手里的铁棍做出格挡。他不敢做出闪躲,艾茹和喻朵儿就在他的身后,如果他躲开的话,她们就很有可能受伤。那个男人每刺出一刀都很用力,洛桑也只能用一只手吃力的格挡。刀子和铁棒飕飕的发出破风声,接着又是飕飕的几声,洛桑的几缕头发被刀子划落在地。刀子很锋利,使用它的人也绝不拖泥带水。可想而知,如果被这样的一把刀子划伤的话。那伤口,也一定会跟死了的那个男人的脖子一样吧。 多吉的嘴角上一直勾勒着一抹既邪恶又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他站在一边像是正在欣赏着一场你死我活的杀戮大戏一样。洛桑则是有些筋疲力尽,即便能够保证自己不会受伤,可是如果在这么耗下去的话。别说是对付多吉了,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而艾茹正悄悄的把喻朵儿放在地上,她正在等待着一个能够接触到电话的机会。 喻朵儿还在昏迷中,她甚至感觉不到地面上的冰凉。艾茹也曾试过将她摇醒,可她却一直保持着死了一般的安静,只有鼻尖依旧平均的喘息,才能证明躺在那里的女孩,她还活着。 洛桑皱着眉头,他咬了咬牙。两个人扭打着,当那个男人的刀子再一次飕得朝着他挥过来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做出任何格挡的动作,而是朝着刀子的方向主动抬起了自己受伤了的那只手。看到洛桑这样的举动,拿着刀子的那个男人也显得有些迟疑。可能是他还没有准备好杀人的吧,他的动作明显迟钝了一下。可他又没有办法收回已经挥出去的手,那把刀子就这样径直的划过了洛桑的胳膊。 血液飞溅到了那个人的脸上,他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没有料到洛桑会放弃格挡,而是让刀子划过自己的胳膊。可随后,那个男人的表情就变成了痛苦,他张大了自己的嘴巴,渐渐的摔倒在地。洛桑故意让自己受伤,然后在那个男人愣神的同时把另一只手里面的铁棒倒着举了起来,直接砸在了那个男人的头上。 他并没有用带刺的那一头,洛桑和多吉不一样。即便是坏人,那也是一条命,所以他没有忍心,只是把那个人砸昏了过去。然而这个时候艾茹的机会也来了,在那个男人倒地的一瞬间,她已经镇定地站在了吧台的旁边。她背着手拿起了话筒,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可手里却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 洛桑依旧站在那里,这一次他没有去管自己胳膊上的血。他展开了架势,就准备好了和多吉的一场恶战。 而多吉呢,他又开始了淫魅的笑声,声音很大,夹杂着的是满满的戏谑。 “哈哈哈......洛桑,你比那两个废物要强很多嘛!为什么不杀了他?不敢吗?” “你以为我会跟你这个变态一样吗?别废话了,我们之间必须得倒下一个。”洛桑又将那只铁棒带着尖刺的一头转了回来,对着多吉。 “杀你太容易了,不过我喜欢。”“哦,对了,那个偷偷窜到后面去的小女孩。你该不会傻傻的一直都没有发现电话没有拨通吧?别费力气了,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把外面的线路切断了。”“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了,你是姐姐吧,等我杀了他再陪你玩。我这里有很多花样呢,你可以慢慢的享受。哈哈哈......”多吉的笑声把艾茹刚刚兴奋起来的心脏再一次的变得冰冷,无数道冒着寒气的尖冰正一支一支的迅速透过她的心脏。艾茹收回了自己的手,身后的打电话的确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她彻底绝望了,就这样颓废的站在那里。 艾茹恨不得那些死掉的或是昏倒的人中有一个会是自己,那样她就不用清醒着面对这样的恐惧了。 第九十五章 灼热、绚烂的莲花 洛桑的样子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也许那个时候的他也同样是那种年轻气盛的性格,也许他的青春里也夹杂着桀骜不驯的本质。他现在就是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如果从他的脸上抹去那些稍显苍老的痕迹,和他那留了不知道多久都没有修剪过一次的络腮胡子。那么以他的彪悍风格,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孩子的心会被他瞬间征服。 多吉的笑容一直冲击着洛桑一直以来平静如水的心,距离暴怒的边缘也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样,稍有不慎,一捅就破。洛桑把那只铁棒叼在了嘴巴里面,他猩红的双眼和那种长着獠牙咬着尖刀,而且面目狰狞的般若鬼怪一模一样。谁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一直被伤痛折磨的他在此时从哪里爆发出的力气。 他用那只手一点点的脱下了他的藏袍,并把那看起来宽大的袖子系在了腰间。黝黑而又健壮的身躯立马的出现在了多吉和艾茹的眼前,还有他身上那迷宫一样和多吉身上的大同小异的图腾纹身。如果你突然被卷进了这场纷争,那么扎眼看去,一定会误以为洛桑和多吉是一伙的。 洛桑的动作并没有在他脱下藏袍后就此停下,他又把手伸向了他那只受伤了的手。惊人的是,他竟然一点一点的把那只手上的纱布层层剥开。随着纱布慢慢的剥离,越来越深的红色也暴露无遗。暗红色的刺眼的血茧完全凝固在最里面的那一层纱布上面,而洛桑却想都没想,他直接就忍着剧痛把那一层狠色的撕扯了下来。可以看到他的脑门上瞬间就青筋暴起,咬着铁棒的牙齿紧紧的附和着,在外面的锈迹上面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 手心和手背那两道贯穿着的触目惊心的伤痕一下子就暴露在外面,你可以想象到那是一种多么强大的疼痛。而洛桑的表情依旧暴怒,犹如从来就没有经历过那种剧痛一样。然而多吉的目光却随着洛桑的举动而变得呆滞了那么几秒,不过随后就又恢复到了他应该有的样子。 “看来我还是看扁你了,还算你有点血腥,呵呵,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多吉第一次用藏语和洛桑对话,这应该算是对值得尊敬的对手的一种尊重吧。虽然从他的话里始终都听不出一丝尊重别人的味道,但他也确实这么说了。 洛桑并没有回应多吉的这句多然无味的话,在他的心里,如果自己不打倒眼前的这个恶人,那他们就都得死。洛桑背负的是所有人的活着的机会,他已经做好了要么被干掉,要么同归于尽的下场。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指望过自己和多吉的交手能够赢,或者说能够活下来。 他回过头温柔的看了一眼站在吧台那里此时显得有些呆滞的艾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他的那个朋友和喻朵儿。还有那个被他打倒的多吉的手下,和那个被多吉干掉的,此时脖子那里还如同涓涓溪流一样流淌的鲜血的尸体。那血液还冒着热气,不过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冷掉的吧。接着他又一次把目光转向了艾茹,他看了一眼她,然后肯定的说道:“我的孩子,永恒的神会庇佑你的。因为,你的世界里有我,我承若过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 他只是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他的眼神就又变回了一汪血色。艾茹站在那里一直都在想着多吉那些恐怖的让人发毛的话,可是洛桑的话又把她从黑暗无边的地狱里拉到了现实。 “你的世界里有我,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这句话是那样的温暖,又是那样的熟悉。曾经的萧肃也说过同样的话,虽然那句话同样是对他们所有人的承若。可艾茹一直都把那句话当做是对她自己一个人说的,而萧肃也真真实实的做到了。她相信洛桑也一定会做到,因为他们有着同样的眼神。她朝着洛桑健壮的背影轻轻的点了点头,那是一种信任。而她此时落下的泪珠,是温暖的。 谁都不会提前预料得到,一个温馨、热闹的除夕夜竟会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场景。活生生的人只是在一个瞬间就变成了一具满脸惊愕的冰冷的尸体,谁都不会想到仅仅是一个犹豫和畏惧的心境,竟又会演变成一个血腥渲染成的夜。 洛桑在最后的一刻想到的是自己的妻子,他疯狂的笑了,视乎在预示着他们终于可以解了那份沉寂已久的相思之苦。貌似他的妻子就一直孤单单的站在那座虚无缥缈、写满离愁的奈何桥边,她始终都不忍喝下那碗可以忘却一切世间爱恨情仇的孟婆汤。她在等,在等那个遥遥无期的人与她相会。但她又不忍心那样的相会早早的到来,她盼望着他的人生可以活得精彩。孤单相望,他竟没有忘了她,他笑着朝她招手,她却悲伤的喜悦,不知该如何做出回应。 洛桑就用他那只残破不堪、满是血茧的手拿着那支铁棒。触目惊心的疤痕摩擦着那上面的锈迹斑斑,他却感觉不到疼痛。死亡这样的词语,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或许他早就已经把它看淡了吧。 那是一种善意的杀心,尘归尘,土归土。在他的心里,充满了罪恶的事物,就应该毫无保留的回到它的源泉。 洛桑胸口上的空洞像是雪山上绽放着的一颗火热的盛开着的莲花,时间定个在那里一动不动。多吉的刀子死死的刺进了他的心脏,只留下漆黑的沾满了瞬间喷发出血液的刀柄。他的耳际只是想起了不知从那里传来的悠悠的钟声,日出而作,日多而息,那是山间寺庙的喇嘛在祈祷着安静的晚安。 他的那柄带着尖锥的棒子也停留在了多吉的腹部,多吉并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如此的不堪一击。他那变态的自信化作了眼角上不可置信的深邃的目光,深入浅出,不留余地。 后来,他们就像两头厮杀到两败俱伤的深渊巨兽,对视着彼此的目光,接着,轰然倒地。而洛桑也只是在这个瞬间露出一抹绚烂的笑容,他举起手朝着远方挥动“我的承若,我做到了。我爱得人,对不起,让你等的那么辛苦。” 第九十六章 如噩梦一般,悲伤中溺亡 艾茹的悲伤已经完全不能用任何行动来掩饰,刚刚温暖的泪也变得冰冷。她从未想过最先离开的人会是洛桑,也没有想过他的离开竟会是这样的彻底。艾茹的手上沾满了他胸口上不停喷涌的鲜血,她想要堵住他的伤口,她拼命的用手按在那里。尽管她现在已经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可她不肯放弃,她不希望洛桑就这样被带离这个世界。尽管那对于洛桑来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解脱。 她不停的朝着洛桑吼叫,她最希望的就是在迷茫之中他能够突然和自己说上那么一句话。她没有叫他的名字,能够代替的称呼就只有爸爸二字。除了干爹,她第一次这么称呼他。可无奈的是,他完全听不见这撕心裂肺的吼叫。他已经走了,安详的离开了。 直到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依然保持着安详的笑容。嘴角上的鲜血却依然不能带给他一丝的痛楚。就像他最后的那句话,他的承若,他兑现了,他也终于可以和自己的妻子重逢了。所以那样的笑容算得上是解脱,内心和灵魂上的解脱。 在艾茹的心里,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让她感觉到那么一点点温暖的父爱的男人。而这些,艾三从来都没有给过她。所以在最后的一息间,她才会用到那样亲切的称呼。她宁愿自己从来都不曾有个这样的一个父亲,也宁愿自己和朵儿重来都没有来过这里。这样的话,也就不会存在那么悲壮的承若了。 代替外面轰隆隆的鞭炮声的是凌乱到刺耳的警笛声,那种声音一点一点的扎着艾茹的心,她已经不能自已,悲伤夹杂着痛苦。她多么希望一切都是一场痛彻心扉的噩梦,当被恐惧惊醒的时候,一切又都会回归于正常。平淡的生活,没有人离开的日子,那才是她最想要的。 警察和救护车赶来的时候,洛桑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丝气息。他们冲进屋子的时候,眼前的场景除了那些破败的家具和地上的尸体还有昏过去的人。剩下的,就只是一直把洛桑抱在怀里的艾茹。她双眼空洞的流着泪,到处都是鲜血。警察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她从洛桑的尸体旁边挪开,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发疯似的呼喊。她的手就一直按在洛桑的伤口上,也许她还没放弃任何的希望。 那些凝固的血液粘在她的脸上和手上,一双被血腥沾满了的手,温热的血,冰冷的泪。她不敢相信洛桑就这样死了,只是一瞬间,他的眼睛便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洁白的毛毯裹在她的身上,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渐渐地,她开始忍不住的瑟瑟发抖,就像一个哑巴一样一言不发的愣在那里。 她讨厌那张毯子的颜色,那种白,和洛桑尸体上的那张裹尸布的颜色一模一样。对于她来说,白色就是死亡的颜色。艾茹没有去管还躺在地上的喻朵儿,她感觉自己累极了。身体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没有什么能够支撑得住她的心。 当艾茹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躺在那张和喻朵儿一起租的房子的床上。印着艳丽花纹的被子温暖的盖在她的身上,一旁的火炉里燃烧着焦黑的木炭,阳光透过窗子懒洋洋的照射在她白皙的脸庞。喻朵儿就坐在她的旁边一动不动的微笑着看着她,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慢慢的坐起身来。 她的眼睛环顾四周,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自己身上的血迹已经不见了,沾染的鲜红的外套也变成了干净的透着肥皂香气的小熊睡衣。她又拿起了床边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镜子里的自己是那样的干净透彻,还是那张美丽的脸颊,没有任何血腥洗礼过的痕迹。 真好,一切都是一场悲伤的梦吗?这场梦做的竟是那样的真实,真的好累。早上的阳光真好,温暖,雨过天晴一样。 “朵儿,你没事吧?”艾茹抬起手摸了摸喻朵儿的脸。 “我很好,你快躺下,好好休息。” “干爹呢?他人呢?”艾茹担心洛桑,她急切的想知道那场梦的真实性。 “艾茹姐,你听我说,你累坏了,现在要乖乖的休息。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关心。” “我在问你干爹呢?快告诉我,他怎么了?”艾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干爹他......他,警察赶到时候,他已经断气了。”喻朵儿不知该怎样开口。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那只是一场梦不是吗?干爹他怎么会死呢?你一定是在和姐姐开玩笑的对吧?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告诉我那是一场梦。你快说啊!呜呜......”艾茹梗咽的话里流露着更加浓重的悲伤,原来那并不是她的可怕梦境,一切的一切都是真是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的。她的脑袋像是瞬间炸裂了一般,疼的她差一点就又昏了过去。 她不停的晃动着喻朵儿的身躯,她刻意的想要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哪怕那个答案只是一个谎言,只是那样也好。而喻朵儿却无法给出她这样的答案,人们活着就总要学会去面对现实,尽管那样的现实就像一道漫长的悲伤河流。很多人也无法选择的溺亡在这样的河流里,关键要看谁能在危急时刻朝着你伸出一只手。 喻朵儿同样悲伤,可是默默无闻的她总是在更大的悲哀面前选择坚强。她选择了朝着艾茹伸出那只充满了希望的手。她静静的抱着她,任由她发泄着无法释怀的情绪。几滴泪也不明显的出现在了她的眼眶,但她却一直忍着。 喻朵儿是在医院的时候醒来的,她有去看过洛桑的尸体。他安详的躺在警察局的停尸间里,躺在那张冰冷的床上。那一刻,她同样悲伤的喘不过气。压抑的心情,危机的时刻,自己却胆小的什么都做不到。 可悲的是,多吉并没有死。他一直都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那里有很多时刻不停的看守着他的警察。罪大恶极之人,却没有带着他的罪恶下地狱。警察说他的伤口并不深,可能是洛桑在最后一刻已经没有了杀人的力气。可艾茹和喻朵儿却坚信,那完全是他的慈悲之心在作祟,他没有要杀掉多吉的想法。 不过多吉后面的下场也并不会乐观,他的手沾满了鲜血,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死在他的刀下。死刑对于他来说,一定是在所难免的。可是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最无助是她们。 萧肃还没有从烂醉的睡眠中清醒就接到了艾茹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着说道:“求你过来,我需要你......” 第九十七章 尘归尘,土归土 萧肃面对着艾茹的泣不成声,他一下子就慌了神。艾茹在电话那头克制着自己平静了很久,才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萧肃则是既替他们感到悲伤,又感到意外,还有些淡淡的不可思议。他实在想象不到能够让艾茹哭成这样的事情,那该有多么的巨大。就连艾茹的父亲被警察抓起来的那天,在电话里,她都没有显现的如此悲伤。 艾茹说她需要他,萧肃不敢多想。在他的世界里,艾茹和朵儿的位置和莫兰的位置一样重,和老萧还有小浪花的位置一样重。而他更是把艾茹当做是自己的好哥们,虽然他知道艾茹对待他存在着那种朦胧、渺小的爱。但能够让他拿命珍惜的人真的已经不多了,艾茹就是其中之一。 萧肃甚至还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他的脑袋沉得像一颗被水泥灌满了的石块。他只是和老萧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忙忙的买了一张当天开往拉萨的车票。老萧没有多问,只是让他路上注意安全。老萧也知道艾茹是一个好女孩,是萧肃的好朋友。所以她的事,老萧自然不会阻拦。 这件事也打乱他所有的计划,跟随着艾茹和喻朵儿走过的脚步,只是他并没有心情去欣赏沿途的美丽风景。而萧肃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莫兰发给他的那条写满了祝福的短信,他的心里只想尽快的见到艾茹。心急如焚的时候,他也总是希望老天能够赏赐他一双翅膀。那样,他就可以马不停蹄的径直的飞到那里。 一路没头没脑的奔波,他在匆忙之中甚至连自己洗漱用的东西都没有带上。当他筋疲力尽的到达拉萨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他还没有准备好去适应那里的环境,整个人就已经站在那一方净土了。 萧肃的身体毕竟比较强壮,即便是高海拔的气候也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尽管微微的不适还是让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不过在他看见艾茹和朵儿的时候还是用最自然的微笑去面对着她们。这两天里,艾茹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是很好,萧肃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她还在被喻朵儿搀扶着,一副泪眼朦胧的颓然的样子。 长长的头发没有梳理过一次,两天以来她的脸上几乎一直都挂着眼泪。甚至在夜里,她刚刚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进入梦境。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就全都是洛桑满身是血的躺在她怀里的场景。接着,又是一波悲伤的彻底的眼泪。喻朵儿就时刻不离的陪在她的身边,她不敢离开一步,她害怕艾茹会突然出现什么意外。 艾茹看见萧肃的时候,还没等他放下自己的行李,她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所有的委屈顷刻间全部爆发,她不管不顾的发泄着。她并不担心萧肃已经是莫兰的男朋友了,也不担心萧肃会拒绝。她知道他不会的,作为朋友之间的倾诉,她没有错。 萧肃就低着脑袋,任由她的拥抱,任由她的哭泣。他把行李扔在布满尘土的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艾茹。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也想不出什么能够比一个温暖的拥抱更能安慰她的方法。喻朵儿也哭了,见到萧肃,她也没有再强忍着坚强下去的理由。她说:“萧肃哥,你终于来了,我们真的扛不住了。”喻朵儿一直都把萧肃当成是自己的大哥哥,除了曾经宫渊带给她的精神慰藉,能够带给她最多的切实的守护的就是艾茹和萧肃。 萧肃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她们,凛冽的风刮动着地面上的滚滚浮尘,刮动着每一个人的心。远处的雪峰不在安宁的俯视人间,所有的声音都能轻易的扰乱他们。所有的事物都随着这样的心境变得黯然失色,失去了它们原本的光彩。 他看着她们略显憔悴的面容,他说:“没事的,没事的,我来了,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承担。不要害怕,我就站在这里。”他也始终都没有松开抱着艾茹的手,就像他紧紧地抱着莫兰的时候一样。那种温情随着他的手缓缓的传进艾茹的身体里,那是她两天以来感受到的最温暖的安慰。 萧肃稳定住她们的情绪后就赶去了当地的警察局,警察详细的给他讲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除夕夜的那天,多吉以及他的两个同伙胁迫洛桑的那个朋友去到了洛桑的幸福餐馆。多吉在重症室醒来的时候也交代说,那天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杀掉洛桑。而他的理由也让为他做笔录的警察骇然,惊的目瞪口呆。他跟洛桑无冤无仇,就只是想满足自己那种变态的杀意而已。 他说,如果自己没有被抓到的话,他还是会继续行凶。警察不能理解多吉这样的言论,甚至对他的精神状态表示怀疑。可更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多吉居然没有任何的精神问题,所有的仪器都显示他的精神状态正常。视乎杀人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吃饭睡觉那样平常。这样的结果无法让人容忍,一个人竟然可以把杀害另外一个人当做是一种乐趣。像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所有的人唾弃。 那天警察在勘察完现场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起纯粹的入室杀人案。多吉的那个手下因为脖子上的一道致命伤害,当场死亡。洛桑则是在和多吉厮打的时候被刀子刺进心脏,当场死亡。而两具尸体的致命伤害都出自多吉手上的那柄刀子。洛桑的那个朋友被多吉扔出去后就昏了过去,只是轻伤,现在已经康复了。多吉的另外一个手下当场被抓,并且协助警察供出了多吉的所有罪行。 萧肃在听到警察的讲述后,他的心里翻江倒海的,那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骇然来形容。多吉没有死,还在等待着法庭的宣判。不过,剩下的日子里,他的生命就已经进入了为数不多的倒计时。所有人都猜到了宣判的结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的结果就是死刑。虽然在他们的心里,这样的恶人就算是千刀万剐,死上一万次,也都无法弥补他所犯下的罪恶。 第九十八章 世事无常 西藏—拉萨(大年初九) 满目疮痍的天葬台前,四处纷落的鹰鹫抖动着乌黑杂乱的羽毛。站在猎食者的角度,眼前洛桑的尸体就是它们美餐。天葬师熟练的解开他身上包裹着的层层白布,他将洛桑的尸体翻了过来,随后便从兜子里面掏出了一柄研磨的铮亮的锋利刀子。那柄刀子很小,很精巧,不失锋利。 那里青烟袅袅,天葬师就像一个从远古缥缈而来的神圣祭司。他盘膝坐在天葬台的旁边,随着喇嘛的节奏嘴里不停地诵念着超度的经文。他视乎很早很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旁人的悲伤完全融入不进他冰冷的眼里。或者说,每每经历这样的变故,他早早就已经随着那些活着的人的情绪而变得麻木。 诵经结束,那柄锋利的小刀一丝丝的划弄着洛桑的背,竖三刀,横三刀,寓意着逝者安息。他的刀法熟练,绝不拖沓。接着,更加血腥的场景便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艾茹不忍去接受那样的残忍,刀子每每落下后,那里的皮肤就会瞬间渲染出热腾腾的红。可是每一刀都如同精准的划在艾茹的心上一般,她的心在流血不止,眼泪也无法停止。 寒冷的季节中的一汪热血,血液溅落在洁白无暇的雪地上面。或许这样的仪式就是宣告一个人的一生正式结束,带着对人间的眷恋,然后和自己所爱着的人们做着最后的告别。洛桑无儿无女也没有亲人,但他却在人生的最后一段路遇见了他的两个女儿。艾茹和喻朵儿就是那个愿意为他披麻戴孝的人,她们也彻底的把对他的称呼改成了爸爸。悲伤之余,她们所期望的也正是洛桑能够如愿同他的妻子相遇。 这几天里萧肃一直都守在她们的身边,如同一扇不期而遇的屏障。慰藉她们的悲伤,也保护着她们不会受伤。他的心里由衷的敬佩洛桑的这种气概,淳朴的伟大的气概。那是一种能够扛起一座山的担当,给人心安。 算是对逝者的尊重,也算是对心中所钦佩的人的尊重。萧肃第一次把头发染成了自然的黑色,这是他由心的表现,一点都不会做作。他静默的低着头,不敢去看那血腥悲壮的场面。艾茹的哭声也让萧肃心痛,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如何让她保持镇定。他就任由她哭着,能够做的就只有把温暖的手搭在她的肩头,然后让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都还有着一个愿意守护她的人。 天葬师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刀子,他抬起头仰望着一望无际的苍茫的天空。深邃的眼眸如同抱怨着上苍,为何又要夺走一个忠诚的信徒。望着、望着,他不再去看了,只是闭上眼睛均匀的吐纳着这世间的灵气。那种感觉就像是把自身融入进自然的环境中,视乎是一种不被事态感染的方法。他早已忘却悲伤,一个人从华丽的开始到平淡的结束。这世界也就是这样,活着的时候永远都要面对着各种各样的不随人意,接着就又开始迈向死亡。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的祷告。他看向散落在周围的鹰鹫,微微地对着它们虔诚的点头。那些鹰鹫就是连接着人间和天堂的使者,遨游天际,带着逝者的愉悦、悲寂。 看到天葬师虔诚的举动,它们就像是得到了一种肯定一样。伴随着天葬师渐渐退却的脚步,它们也很快就化作黑压压的一片,然后涌向洛桑的尸体。视乎整个空间都充斥着碎肉和血腥的腐蚀的味道,一副身躯就此化作皑皑白骨。接着,饱食了的它们就又展开羽翼飞翔在遥远的天际。就像游走于苍茫大地之间的天葬师一样,它们翱翔于同样的苍茫的天际。没有人能够清楚他们的踪迹,也没有人能跟得上他们的脚步。哪里的亡灵需要慰藉,他们就又会出现在哪里。 “大明星,你在哪里,我好担心你。”莫兰终于忍不住将电话打给了萧肃,她不希望她爱的人会突然失踪。 “莫兰,对不起,一直都没有联系你。我在西藏,和艾茹、朵儿在一起。”萧肃没有隐瞒,他只是平静的道歉。 “你怎么会在那里,是艾茹和朵儿出现什么状况了吗?”莫兰急切的问道,可与此同时,她的心也在默默的刺痛着。 “她们没事,只是这里出现了一些状况,可能再过几天我就会回去S市了,你不要担心。”萧肃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全都解释给了莫兰,他也害怕会因此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得知那里情况,莫兰也浓重的同情着她们。她想象不到两个人在那么遥远的地方会发生如此令人惊讶的事故。莫兰的心还算平静,她的语气除了稍许的惊讶,剩下的就是漫无目的的担忧。还有些许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古怪想法。她竟然害怕艾茹会喜欢上萧肃,或者是萧肃会喜欢上艾茹。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让她微微揪心,说不好是因为萧肃没有回复他的短信,还是在电话里根本就没有提到她的短信,或许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总之,她的心就是静不下来,或许只有当萧肃站在她的面前时,她才能放心的吧。 后来艾茹不顾喻朵儿和萧肃的强烈反对跑去了监狱,而她的意愿就是纯粹的想要已审判的心态去看一看夺走了她宝贵东西的多吉。 那是一间专门关押死刑犯的监狱,那里没有一丝生气。所有犯下滔天罪责的人都会被关押在那里,做着他们人生中最后的救赎。萧肃想要陪着她一起去,可却被她平静的决绝了。艾茹只想自己单独见见那个恶人,萧肃不放心,也只好一路偷偷的跟随着。当看守那里的警察带着她穿过一道道严密的栅栏的时候,艾茹的心里好像突然的释怀了一般。她视乎突然醒悟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她要做的就是瓦解那恶人无限罪恶的心。 第九十九章 朝向罪恶的讽刺 隔着一扇硕大的被擦得铮亮的玻璃窗子,艾茹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在来这里之前,她的心里设想过无数个见到多吉时的场景。她设想过用无数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多吉那颗早就已经被血腥腐蚀了的心;也设想过如果眼前没有这样的一道与世隔绝的透明屏障,她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杀了他。尽管那样冲动的做法会让她变得和多吉一样的麻木不仁,可她都心甘情愿。 但来到这里之后,她放弃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这个地方就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间地狱,你能够听到那些犯下过滔天罪责的将死之人撕心裂肺的哀嚎。但错了就是错了,就像一地打碎了的玻璃渣子,它永远都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世间永恒不变的定律是这样,权衡一切的法律也是这样。每个人做错了事,和所犯下的罪,都必须接受他应有的惩罚。 艾茹的心如止水,同时也没有一丝的怜悯之心。可能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血腥漫天的除夕夜,那种痛也可能会伴随着她的一生,挥之不去。萧肃一直在外面焦急的等着,他害怕艾茹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他又完全信任艾茹的定力。毕竟她才是所有人里面最成熟的一个,这一点,谁都比不了。 想要见一个死刑犯,要经过很多繁琐的程序。艾茹稳稳的坐在那里等了很久,才看到了被折磨的已经面目全非的多吉。这些日子里他也一定不会好过的吧,谁都不会对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手下留情。 多吉的头发已经全部被剪掉了,光秃秃的一片,就像天葬台前的那一片荒芜。他穿的是那件所有犯人都会穿的水泥灰一般的印着监狱名称和犯人编号的狱服,带着脚镣的脚一下一下的拖动这沉重的双腿前行。他那双同样被禁锢的带着手铐的手一直都在捂着自己的腹部,可能是因为肚子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就被强行拉回了监狱的原因。 一成不变的是他那张让人恶心的笑容,非要形容的话,看过的人都恨不得走上前去狠狠抽他耳光。艾茹能够想象到多吉的变态罪恶应该早就已经深入进了他的骨髓,他的表情完全没有一丝的悔过之心。那张脸,让艾茹联想到那天所有的一切。无法想象,一个被判下死刑的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多吉步履蹒跚的走到那扇硕大的玻璃窗子前,然后面对着艾茹坐下。他的样子颓废的就像一个拄着拐棍的年迈老人,看上去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倒似的。没有人比艾茹还要希望他死,艾茹一直都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和一个要死的罪人没有必要发怒。 她静静的看着多吉,想象着他被枪毙时的样子。那种惨不忍睹的场景,正是她现在想要的。多吉也同样平静的看着艾茹,没有说话,就只是用他那张恶心的脸对视着她。他的表情就像是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咬上艾茹一口似的。犹如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面目扭曲的洪水猛兽,总是自信着自己能够挣开牢笼。 艾茹伸出手把自己脸颊两侧的头发别在耳后,她突然想让多吉看清自己的脸。她淡淡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杀洛桑?”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多吉的笑声很慎人,他没有回答,只是猥琐的笑着。从低声变成豪放,嘴脸也跟着越来越扭曲起来。 “我问你,为什么要杀洛桑?”艾茹没有暴怒,也没有被多吉的笑声吓到,她稳定着自己的情绪继续淡定的问道。 “洛桑?洛桑是谁?被我干掉的倒霉蛋实在是太多了,我都不记得了呢!哈哈......哈哈哈......”多吉故意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玻璃窗子两边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哈哈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那还真是健忘啊!也对,你的母亲也是被你亲手杀掉的吧。你连她都忘记了,又怎么会记得别人呢。”艾茹也笑了起来,毫不掩饰的讽刺。是的,多吉的母亲也是死在了他自己的刀下,他还人神共愤的将她的尸体抛到了荒郊野外。而整个过程,他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过。 而这件事情,就是警察讲给艾茹的。那时她的心里除了气愤就还是气愤。听到艾茹毫不掩饰的说出这件事情,多吉的心里微微一颤,他也收起了一脸的玩味,变得狰狞起来。 “你......你提她做什么?想死吗?我没有错,那都是她自找的。”这还是多吉在监狱里第一次为自己的罪行辩护,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去接受这样的事实。多吉的食指点在玻璃窗子上面,发出一声巨响,狱警听见这里的声音后也赶忙走了上来,可艾茹却对着狱警微微摇头,示意他没事。 “你自以为自己是神吗?你又有什么权利去夺走其他人的性命?是啊,我想死,从你杀掉洛桑的时候我就想死了。他对待我就如同一个父亲对待他的孩子一样。” “父爱你懂吗?像你这样狼心狗肺到连自己的母亲都能够残忍杀害的人,你TMD会懂吗?”艾茹嘲讽的叫骂道。 “你这个贱人,你和我杀掉的那个老贱人一样的贱,你该下地狱,你们都该TMD下地狱。”多吉站了起来,艾茹的话把他激怒了。他愤怒的不断用拳头去试图打碎眼前的玻璃窗子。一旁的那个狱警再也按耐不住,他赶忙上前制服了多吉,并告诉艾茹探监结束。 艾茹也站了起来,她对着张牙舞爪试图挣脱控制的多吉笑道:“你就在这发霉的地方奋力挣扎吧,想象一下,到你该死的那天,狱警会把你五花大绑的带到刑场。我打赌,那时的你一定会哀嚎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狱警的大腿让他们不要杀你。”“可无论你怎样悲惨,怎样挣扎都于事无补。当你心灰意冷的跪在滂沱大雨的泥泞中望着枪手的时候,那会很有趣的。你能看到子弹带着火光从乌黑的枪口中喷射出来。”“嘭!”艾茹抬起手做出了拿着枪射击的手势对着多吉。多吉的心随着她的声音凉了半截,他从来都没有害怕过,他杀了那么多的人从来都没有害怕过一次。可是艾茹的描绘生动的第一次让他害怕死亡。 “多吉,好自为之吧。享受好余下的日子。你倒在地上的时候,那些泥浆一定会灌到你的喉咙里面。没有会为你收尸,他们一定会任由你的尸体倒在那里慢慢的腐烂,慢慢的爬满恶臭的让人作呕的蛆虫。” 艾茹扔下这样一句话,接着她转身就走。多吉的谩骂,还有那些恶毒的诅咒,她通通都当做没有听见。看到多吉那样的表情,她的心里好受极了,阳光再一次明媚的照耀在她的脸上。而且,当她走出监狱后迎面看到的第一个灿烂的容颜就是萧肃的脸。 她挂着微笑朝着他走了过去,接着自然的拉住了他的胳膊。 第一百章 执意留下 萧肃来到拉萨的这些日子一直都住在离艾茹和朵儿的房子很近的小旅馆,简陋的单间,连一个像样的卫生间还都是公共的。说起明星里面最没架子,最不会做作的也可能就只是萧肃了。但住在这种四下漏风的地方,他也几乎都没怎么合眼。 这边的事情应该算得上已经解决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早回到S市。去看莫兰的计划已经泡汤了,但估计莫兰也应该快要回来了。等到年后小浪花的通告多了,她这个助理也自然不能继续待在家里偷懒。 都说去到拉萨,神圣的布达拉宫是必去的地方。可是萧肃却连布达拉宫的样子都还没有见过呢,这也怪不得他。从他落脚开始就一直忙活着这边的事情,他都没有好好的欣赏过一次四周的风景。毕竟不是跑来游玩的,这边相安无事,他就已经烧高香了。 萧肃定在元宵节之前回到S市,所以他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买好了票。在拉萨的最后一晚,他没有再回到那个简陋的小旅馆,而是跑到了艾茹和喻朵儿的房子。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狠狠的为两个女孩子揪心,这么小的地方,房子的中间还搭着一个炉子。且不说环境艰苦,就是这样的空间,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并不是说萧肃不能吃苦,可毕竟住在这里的是两个女孩子。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自从艾茹去到监狱对着多吉说出了她的那一番豪言壮志后,她的心态看上去就好了许多。也不像事情刚发生的那几天那样,整天阴着个脸。至少,现在从她的脸上微微的能够看到些笑容。她们的这间屋子只有这么一个房间,进到屋子里面就能看到床。那张床只够两个人睡的,根本就没有萧肃睡觉的地方。无奈,艾茹也只好为他在地上打起了地铺。艾茹很细心,她把地铺弄得很厚实,很担心萧肃会着凉似的。 不过看到艾茹这样,最无地自容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就是喻朵儿了。倒不是因为她在对待萧肃睡觉问题上的不够担心,而是因为她太细心了。她看见艾茹和萧肃就觉得自己在这间屋子里面显得特别多余,虽然他们两个不是情侣,萧肃也不喜欢艾茹。可艾茹喜欢萧肃的事情喻朵儿比谁都清楚,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会呼吸,会说话的巨大电灯泡。 萧肃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都想让她们两个跟着自己回到S市,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更不知道当自己说出这种想法的时候,一向倔强的艾茹会不会服从。说起来他们这几个曾经要好的人还真是相似,都执着的要命,一个比一个倔强。 萧肃躺在艾茹为他铺的很厚实的地铺上面,那最上面的一层还铺着一张毛绒绒的洁白的羊绒毯子。那里的位置还算暖和,毕竟地面相对于床上要离炉子近的多。话说他们三个人住在同一间屋子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别扭。从晚饭结束后,他们三个就一直在聊天。 萧肃也套弄着话题,他想让她们跟自己回去。 “艾茹,话说你们两个来这里多久了?”萧肃不显山不露水的问道。他平静的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头发,视乎还没有习惯这一头的黑发。这个地方真好,远离世俗,最主要的是像他这种明星来到这里居然可以不用掩饰自己,也绝不会被人认出来。如果不是她们两个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的话,萧肃还真没打算叫她们回去。 “好几个月了吧,谁知道呢?”艾茹抱着喻朵儿的胳膊答道。 “你们两个不是休学了一年的吗,要不提前回去学校得了,你看,眼看着我们也快要毕业了,干嘛非要晚一年呢。”萧肃从小到大就不懂得如何去套别人的话,他一向很直白,不会掩饰。所以当他刻意的想要委婉的说一件事情的时候,他也总是会把一句话绕的越来越弯,好像永远都抓不住重点似的。 “喂,我说你啊,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有什么话你直说。别在这吞吞吐吐的弯弯绕了,搞得我头晕。”艾茹还是识破了萧肃,她说道。 “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你看不出来的?行吧,那我就直说了,明天你们两个跟着我回S市吧,我已经帮你们买好票了。”萧肃边说着边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掏出了三张淡蓝色的车票。 喻朵儿看到那三张车票的时候,眼睛瞬间就冒出了精光。说实话,她早就有些厌倦这里了。且不说海拔的原因让她每天都很不舒服,也不谈论环境的问题。就说自从她们来到这里以来就有没完没了的麻烦事,一档接着一档,现在又夺走了洛桑的命,这也让她产生了离开的念头。 相对于喻朵儿的兴奋,艾茹却皱起了眉头。她板着脸对萧肃说:“我不回去,你把票退了吧。”她的这句话就像岩壁之上突然倾泻而下的瀑布,还不等萧肃和喻朵儿来得及闪躲就被浇了一个透心凉。先是喻朵儿不解的看着艾茹的脸,接着萧肃便第一个站出来发话了:“为什么?这里有什么好的啊?看看你们两个现在住的环境,你们两个要是男人的话,我不会多说一句话的。”接着喻朵儿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艾茹姐,我看我们两个还是回去吧。你看自从我们到了这里就麻烦不断,这说明我们两个和这里犯冲,风水不好。” “喻朵儿,我郑重的告诉你,你的立场很不坚定。姐姐我知道你这段日子跟着姐姐在一起遭了很多的罪,姐姐不勉强你,如果你想回去的话,就跟着萧肃回去好了。” “还有萧肃,你们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能做的事情,我们女人一样能做,你们男人能受得了的苦,我们女人也一样能受得了。这里的环境怎么了?我不觉得这里比我家的环境还要差。总之我是不会回去的,朵儿,如果你要回去的话,姐姐现在就帮着你收拾行李。” “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我们的作品的,那是我们两个人的。”艾茹盯着萧肃和喻朵儿的脸,直到他们两个畏畏缩缩的不敢再去和她对视。 “姐,你说什么呢,你要是不回去的话,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撇在这里呢?你放心,就算是我在这里待到生病,也会陪着你的。”喻朵儿一脸委屈的表情,她心里正盘算着一场苦肉计。 “那好啊,我就知道朵儿对姐姐好,你放心,姐姐是不会让你生病的。”面对喻朵儿,老谋深算的艾茹直接将计就计,搞得喻朵儿一下子愣了神。她现在的心里一定在用海量的词汇去咒骂着艾茹,同时,她也在心里默默的重复着“牛逼”这两个字。 萧肃看着姐妹俩的戏份,他只好无奈的捂着自己的头发。看来艾茹说的没错,喻朵儿的立场问题确实值得长时间的考量。本来还指望她和自己一起说服艾茹的,看来这下子艾茹更是如论如何也不会和自己回去的了。 “萧肃,你就放心吧。你在那边好好当你的明星,好好照顾你的女神,不用管我们了。”“答应你,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哦,对了,替我们给你的女神问好,就说我们想她了,以后回到S市的时候好好聚聚。” 萧肃说不过只好丢下一句:“不回去就算了,我还不管了呢。”接着他就钻进了被窝。大家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坐上了回去S市的绿皮车。碰巧的是,这列车和他来的时候的那列是同一列。艾茹又一次抱住了萧肃,她的心里隐隐约约的不希望萧肃离开,可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短暂的拥抱过后,她就目送着他的离开。 第一百零一章 热烈的惊喜 似乎是一场如梦境一般的短暂旅行,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萧肃稀里糊涂的踏上归途,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所以刚刚找到自己的座位,萧肃就很快进入了梦乡。吵吵闹闹的喧哗车厢,他却睡得很实。 这辆绿皮车也成了维系两地之间的最为朴实的交通工具,许多年来,它就乘载着奔波于两个城市的人们喜怒哀乐的所有心情。萧肃斜靠在座位上,他根本就没有在乎自己的行李会不会丢掉,他只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的好好睡上一觉。 这一次的事件视乎让他懂得了很多,他早就习惯了艾茹的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气。他也懂得了她们在这段时间里一定经历了很多很多,如果不是那样,艾茹也不会如此悲伤。她本来就是一个很少流泪的人,可以看得出来,她们两个口中的爸爸对于她们是该有多么的重要。 在四周嘈杂的梦里,萧肃梦到了让他日思夜想的莫兰。梦里面她的样子很美,比现实中还要美。他和莫兰之间隔着一条漫长的街,街上人头传动,完全数不清个数。可即便那样,他还是能够看清莫兰那张美丽的脸颊。她的样子视乎早已铭记于心,或者说他早已熟悉了她的气息。即便是闭上眼睛,也能轻易的嗅到她身上的气息将她抱进怀里。 在梦里,莫兰一直隔着那条漫长的街朝着他微笑。那样的笑容既美丽又温暖,让人心动,还有淡淡的怜惜。萧肃也朝着她微笑,可心里却有些苦涩。他眼里的莫兰是那样的孤独无助,那样的笑容下面隐藏着的是一种寂寞。 萧肃决定穿越茫茫人海去牵住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或者献上他热情的吻。他努力的想挪动自己的脚步,可他的脚却像是被灌了铅一样,一步都动不了。而对面的莫兰却动了,她始终保持着微笑,渐渐地只留下她纤细的背影。萧肃慌了,他拼命的呼喊着莫兰。可四周的环境实在吵得很,尽管他的声音很大,可莫兰却仍然没有回头。 他发誓,莫兰一定听见了他的声音,可她为什么要撇下自己独自离开?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萧肃不断的在心里询问着自己。他不确定莫兰是不是不爱他了,这让他感到害怕。后来时间定格在他留下眼泪的那一刻,莫兰永远的消失在了那条街的尽头。 萧肃从梦中惊醒,他的眼角还挂着不舍的泪。伴随着火车轰隆隆压在铁轨上的声音,他发现自己的思绪乱了。谁也无法判断这样的一场梦究竟预示着什么,前路茫茫,充满了未知。萧肃确定的是,无论前路有多远,他的世界里唯一不能缺少的就是她。 凌乱的车厢里满是同样吵杂的人群,没有座位的人们东倒西歪的到处都是。眼前的人们像极了他梦中那条街上慌乱的人潮,不愿去回想,可偏偏总会触景生情。尴尬的是,他在想她,可他却不知道远方的她同样怀揣着一颗时时刻刻思念的心。或许几日的疲劳让他心烦意乱了,或许是短暂的离别让他无法接受。 同样思念着的还有艾茹,萧肃走后,她就一脸颓然的拉着喻朵儿的胳膊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她不是不想回到S市,她也希望每天都能看到萧肃。尽管他的身边可能永远都会有着莫兰的陪伴,可只要见到他,所有的哀愁都会化作浮云般的烟消云散。在她的心里,她只知道自己爱着那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就够了。就是这么简单,就像她一成不变的愿望一样简单。但那些,却都是遥不可及的。 在遥远的彼岸,她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心愿。她要完成她们的作品,她也发誓决不放弃。这样或许能够得到一丝心安,毕竟洛桑就是一个宁愿放弃性命也要奋不顾身的完成承若的人。她走的路,就是洛桑走的路。 艾茹和喻朵儿已经决定要把这段时间在拉萨发生的所有事情写进她们的故事里,她们用了很浓重的笔触去描绘她们心中的洛桑。他就真实的屹立在她们的心里,像山峰一样伟岸。这部作品也是她们待在这里余下的日子的倒计时,作品完成之日就是她们的归期。 莫兰还没有过元宵节就早早的离开了D市的家,简妍缃和莫劲帆很想多留自己的女儿几天。他们视乎还没有享受够女儿待在家时的热闹日子,莫兰却说小浪花那边需要她,她不得不回去。这也是莫兰从小到大第一次对着他们撒谎,小浪花那边在新年的日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通告,莫兰只是单纯的想要见到萧肃。 萧肃的这些日子里除了待在拉萨的那几天,余下的几天就全都浪费在了火车上。他也抱怨着自己死脑筋,如果下一次在去向远方的话,他也一定会选择最快的交通工具。说来也对,时间宝贵,谁也不愿把时间耽搁在路程上。 又折腾了两天,他到家的时候S市已经是灯火通明的夜里了。萧肃从出租车上拎着行李走下来的时候正好经过他家楼下的那座小桥,他望了望自己家的阳台,没有一丝光亮。可能是老萧已经睡着了吧,不知道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扰到他的休息。一走就走了这么多天,临别的时候萧肃很仓促,都没有好好的跟老萧道别,他一定会生气的吧。萧肃想回到家里之后好好的跟老萧解释一番,免得他怒气攻心伤了身体。 上楼之后,他熟练的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家门的钥匙。他怕声音太大惊扰了老萧,所以动作很轻。他蹑手蹑脚的样子很好笑,像做贼一样。 他刚打开门,正准备拖鞋的时候就突然被一道黑影从正面紧紧的抱住。那道黑影抱得他很紧,很柔软。你可能会以为萧肃的进了真的进了贼吧,其实不然,他瞬间就激动的热泪盈眶。前方传来的淡淡香气,他在熟悉不过,是莫兰身上的味道。萧肃想都没想,接着他就应和着朝着黑影抱了上去,然后摸索着吻上了热烈的嘴唇。 没错,那就是莫兰,她也毫不犹豫的应和着。所有的思念瞬间爆发,顺理成章的热烈。 这时门厅的灯光不合时宜的亮了,老萧就站在远处的尽头。场面瞬间尴尬的无法收场,莫兰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而老萧呢只是转过头轻叹道:“咳咳......你们继续,当我没看见。”视乎在他的心里早就接受了莫兰的吧,所以也就默认了他们的举动,没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 第一百零二章 抱着你,永远 你说,思念以泛滥成灾,没有我的日子让你无法想象。 我说,身边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同样煎熬的忍受着不平等条约般的孤寂。 情投意合的两个人最难熬的日子莫过于离别,在这个网络发达、聊天工具泛滥的时代里,那些冰冷的工具永远都无法弥补内心之中真是存在的空洞。那样的空洞看似细小,可时间积累之后就会无限的扩大,那应该是一种叫做空虚的东西。它包含的意义很大,包括寂寞、欲望......而更多的则是思念。 人们总是说小别胜新欢,这样的说法没有任何错误,只是看两个人之间正处于什么样的时期。而萧肃和莫兰现在就正处于这种小别胜新欢的时期,人和人之间在不认识的时候总是会对彼此产生好奇的心理。特别是在自己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迫切的想要了解对方的全部,想要对他(她)了如指掌。 可当你们真正走到一起的时候,那种迫切的好奇心理就会慢慢的变淡。彼此之间好的情绪也会随着彼此缺点的呈现而渐渐崩盘。后来的后来,他(她)在你的眼里就只剩下无法改变的缺憾,所有的缺点暴露无遗。到了那个时候,彼此之间的感情就转换为了更深层次的沉思。你要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你心里想要的那个完美的人。人们的目光开始变得短浅,尽管人无完人,可追求完美的思想就像崩裂出的岩浆,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在感情方面,长时间间隔见面的情侣多数都要比每天都腻在一起的要好上许多。当然,这些也不完全都是具有科学依据的,毕竟每个人的情感都是不完全相同的。这其中也不乏存在那些即便相爱了一辈子也不会腻的异类。而这一类人的感情,通常被所有人称之为最完美的爱情。 萧肃和莫兰同样幻想着彼此之间能够产生那种所谓的完美爱情,你就是我的依托,我也愿意成为那个永远都能够让你依靠的人。我愿意为你遮风挡雨,前路的所有黑暗,有我牵着你的手指引着你光明的方向。这些并不俗套,谁的心里都有着一个爱到至死不渝的人,现实打败了所有人,可是打败现实的也是所有人。 莫兰在萧肃回到家的前一天就回到了S市,她的心里有着淡淡的歉疚。毕竟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对着自己的父母说谎,但那没有错,为了自己爱的人,那些谎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莫兰没有回到学校,没有去住那个冷清的宿舍。那天,老萧把她留在了家里,就让她住在萧肃的房间。 他还孩子气的告诉莫兰,等到萧肃回家的时候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莫兰独自和老萧相处的时候避免不了有些尴尬,尊敬的客套话说的也让她自己很不舒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公媳见面的秉烛夜谈的场景,但老萧也多少了解了一些莫兰家的情况。老萧很满意莫兰的家庭,幸福的一家人,他甚至还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高攀了。 莫兰不做隐瞒,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她告诉老萧自己的父母并不知道她谈恋爱的事情,只知道她是小浪花乐队的助理,还有一个对她很好的男孩子。并不是莫兰不敢去向父母坦白自己的恋情,而是她真的想不出怎么去说。女孩子对于恋爱这样的事情总是显得害羞,尽管面对的是自己的父母。 老萧听到莫兰这样的坦诚时也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可他并没有生气。毕竟莫兰是一个腼腆的女孩子,不想萧肃那样的大大咧咧,大男子主意巨强。人家也有自己不好意思的事情,这种事也不能勉强。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随心就好。且不说莫兰是不是能够和萧肃最终走到一起的那个人,毕竟两个孩子现在还小,萧肃的公司也有着各种方面的限制。说句白话,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 不过老萧还是发自内心的接受了莫兰,他还是希望莫兰最后能嫁到萧家成为他的儿媳妇。 萧肃回来之后就和莫兰住在一个房间,老萧也并不是那种一味坚持着保守思想的人,所以他也没有阻拦,也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睡到马路上去吧? 待在萧肃的房间里,莫兰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两个人就安静的躺在一张床上,这还是萧肃这么近的距离和莫兰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次。莫兰枕着萧肃的胳膊,含蓄的问着他艾茹和朵儿那里发生的事情。见到他的人后,之前的那些漫长的担忧也全都抛向脑后。 “那边的事情全都解决了吗?艾茹和朵儿她们还好吧?”莫兰之前在电话里就已经听萧肃描述了那里发生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多问什么。 “都解决了,洛桑死了,杀人凶手也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天下太平了,她们都挺好的。本来我这次去是想要接她们两个回来的,可是艾茹却拒绝了。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那个家伙,那种地方,我去过一次就不想再去第二次,她还居然还那么坚持。”萧肃抱怨道。莫兰就静静的感受着脑门处传来的萧肃温暖的气息。 “你还好意思说艾茹是倔脾气,难道你就不是了吗?我看啊,你们几个的脾气都挺倔的。”莫兰说道。 “是吗?我怎么都没觉得,一定是你的感觉出了问题,像我这么顺其自然的人......”“哦,对了,你都不知道艾茹的胆子有多大,她居然自己一个人去监狱见了那个杀人犯。”萧肃激动道,视乎艾茹的壮举已经让他臣服。 “是吗?那艾茹的胆子还真的挺大的,如果是我的话,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愿意见到那个人一次!”莫兰附和着惊叹道。 “可不是吗?她不仅去了,还狠狠的用语言羞辱了他一番。据说那个人最后气急败坏的样子恨不得当场自尽。” “哦,真厉害。”莫兰淡淡的应道。萧肃说起艾茹的时候眼睛总是放着精光,这让莫兰很不爽。 “哦,对了,大明星,你的头发是怎么了?擦鞋的时候不小心粘上鞋油了吗?”莫兰开始调侃他的头发,气鼓鼓的样子。她气的,完全就是萧肃提到艾茹时候的那副表情,就像再说自己情人一样。 “我的头发吗?是这样的,那天很黑,我一不小心,一头扎进了染缸。就是这样。”“不过,宝贝,这些日子,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我想象不到看不见你的样子,我不敢去想。抱着我,不要放手。” “我会的,永远都不会放手的。” 第一百零三章 绚烂夜空下的纯真孩童 “萧肃,我很认真的问你,如果宫渊回来,你会原谅他吗?”莫兰的语气平和,她知道自己提到宫渊的时候萧肃一定会生气,虽然她很讨厌宫渊,可她还是想知道萧肃究竟会不会原谅那个人。 “干嘛突然这么问我?那个家伙现在生活的一定很好,他又不会有什么愁事。我和他之间已经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尽管我对他的恨已经淡了很多,可那些荒唐的青春情谊,再也找不回来了。”萧肃听见莫兰这么问他的时候还是表现的有些不自然,他觉得宫渊的名字就像一颗苦涩的药丸,难以下咽。萧肃的所有好心情也总是能够被他的名字轻易的破坏掉,可他还是回答了,这样的事情没有理由让他时时刻刻的牵挂于心。 “真的就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吗?我这么问,你不要生气。其实我对他的厌恶不比你清浅,只是,毕竟你们两个是那么久的朋友了。你真的确定你们不会从归于好了吗?” “我确定,非常的确定。你知道吗?每一次当我回想起他吻你时的那个场景,我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撕裂一般的疼。我可以接受他爱你,也可以接受我们两个之间公平的竞争。可是我不能接受的是,他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从来就没有当我是他的好兄弟。”萧肃肯定的说道。的确,对待萧肃,宫渊的做法存在着种种的不公平。 “对不起,我明白你的心思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尽管你的生命里没有了宫渊,可你现在还有我。” “其实,我之所以会问你这样的问题,是因为我在你的抽屉里看到了宫渊写给你的信。看着那封信,我总觉得导致你们分裂的原因并没有他喜欢我这样的简单,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闹剧。”“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随便翻弄了你的东西。”莫兰把自己的脸藏了起来,她害怕抬起头的时候看到萧肃那张生气的脸。 “你的意思是,出于某种原因,宫渊故意要和我们所有人决裂。然后正好因为你的出现,他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大戏。”萧肃揉了揉莫兰藏起来的脸,示意她看着他。萧肃并没有生气,反倒透着一丝笑容。 “嗯,至少我是这么想的。”莫兰小声的答道。 “这到像是那个家伙一贯的作风,他向来都是有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暗暗的完成,从不和别人提起。”“不过这一次我们可能高看他的导演天赋了,他的那副可恶的嘴脸可不像是装出来的。那么的......那么的歇斯底里。让人想抽他的巴掌,特别疼的那种。” “还有啊,不要对着我说对不起,你没有错,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宫渊的问题我们就不要再纠结了,以后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对你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只要不把我家的房子拆了,你想怎么折腾都行。” “嘻嘻,给我这么大的权利,不怕我有一天谋朝篡位啊?”莫兰嫣然一笑,笑的很甜,那样子足以将萧肃融化。 “我还在你的抽屉里看到了一张照片,那是你的妈妈吗?”莫兰不知道自己提起萧肃的母亲,会不会勾起他的伤心回忆。她只是好奇,想知道那个漂亮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萧肃的妈妈。 “我就知道你一定看到了那张照片,她是我的妈妈,只不过从小到大我也只见过这张照片而已。”萧肃眯着眼睛,视乎在回想着照片里妈妈的样子。 “她好美,我一直都以为我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了。可是这一次,她不得不位居第二了。”莫兰望着天花板不停的赞叹道萧肃的母亲。男孩子的房间总是充满了大男子气概,那样的格调让莫兰既好奇,又觉得好有安全感。 “呦呦,今天你的嘴巴怎么这么甜啊,我看看是不是吃了蜜糖了。”萧肃说着便吻了上去,时间久了,接吻视乎也成了他们之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今天的话可千万别传到你妈的耳朵里去,要不然她一定会来找我算账的。我不仅害的她丢掉了第一的位置,而且还顺带着拐跑了她的女儿,这她还能饶了我吗?”萧肃满面春风的调侃道,他和莫兰之间对话也不在有所保留,再过分,彼此也不会生气。 “你放心,我妈妈可是很温柔的。只不过会拿着擀面杖追着你几条街罢了,不过如果她知道你是明星的话,应该会对你手下留情一些的。”莫兰也笑着恐吓道,这还真把萧肃吓的有些哆嗦。这也让萧肃想起了艾茹的母亲李春花,他还记得上一次艾茹的爸爸被抓起来,他去到她家探望的时候。比较下来的话,就算是莫兰的妈妈真的拿着擀面杖追了自己几条街,那他也心甘情愿,真的不由得又要为艾茹抱不平,她到底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的。这也怪不得她宁愿待在那个荒凉、寒冷的地方,也不愿回家。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你?”莫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坐了起来,看着萧肃,迫不及待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情,你问吧?躺下来,你坐着,我怎么回答。” “不行,我就坐着问你,你也起来,快......你快起来。”莫兰连拉带拽的把萧肃也弄了起来。“你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点,不许笑,目光不许闪躲。” “好好好,我不笑,看着你还不行吗。”萧肃直勾勾的盯着莫兰的眼睛“这样行吗?”他问道。” “行,就保持这个样子,不许动。” “嗯,我不动,就任你摆布,你问吧。” “好,那我问你,你不觉得艾茹喜欢你吗?”莫兰的问题让萧肃有些猝不及防,而萧肃则是躲避着直接倒在了床上。“她喜欢我,开什么玩笑,这也太不着边了吧。”其实萧肃心里清楚艾茹确实存在着对自己的爱,所以他才不敢回答,不过他还是确定自己爱的人是莫兰。 “我就说吧,你们有问题,你快起来老实交代。要不然你就去地板上睡。”看来莫兰真的有些谋朝篡位的意思了。 “好好好,我起来还不行吗。”萧肃再次坐了起来,他把两只手按在了莫兰的脸上,对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公主殿下,我跟你说,我和艾茹只是最好的哥们,仅此而已,我一直都把她当做是一个兄弟看待。况且,我爱的人是你,什么都改变不了。而且,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喜欢上我的。要是喜欢的话,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哪还有你的份啊,对不对。所以呢,请殿下放心,不要在胡思乱想了好吗?” 萧肃这样一番诚恳的话把莫兰的脸都说红了,她甚至觉得真的是自己多疑了。确实,胡思乱想是一种病态。 “好啦,我相信你了,再说艾茹哪有我美,嘻嘻。”莫兰说着就倒在了萧肃的怀里,如同一个童心未免的会撒娇的小女生。 “那公主殿下,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就寝了,我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 “好,那就睡觉,你老实点,要不就去睡地板。”莫兰还不忘威胁道。 整整一夜,萧肃就这样安静的抱着莫兰,天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像是绚烂夜空下的两个纯洁的孩子,他的臂膀可以带给她无限的温暖。牢固而且可靠,莫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词语去形容此时的感觉。可是管他呢,她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第一百零四章 绯闻风波 后来的日子里所有人的生活还算平静,虽然大家都存在着细微的波澜,不过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萧肃在娱乐圈中的名气越来越大,视乎所有刚刚熟知小浪花的人都把这个清澈的年轻人当成了乐队中的领军人物。公司也越来越器重这个可造之材,毕竟在RT的历史上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刚刚出道不久就能引起浪潮般追捧的人。小浪花的清算一个,他也算一个。至于其余的吗......要么就是那些老牌的古董般的艺人,要么就是曾经顺风顺水结果因为个人问题被封杀了的。 当然,随着几张轰动一时的金牌专辑的发布。喜欢萧肃的人多了,可是讨厌他的人也多了。萧肃也并不是一个从来都不会犯错的完美的人,他还年轻,也有过一不小心就被狗仔抓住证据的时候。而问题的起因就是因为莫兰,作为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尽管他们在外面总是保持着低调的姿态。萧肃也尽量的克制着自己避免和莫兰发生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 小心驶得万年船,可尽管这艘船再坚固也会有阴沟里翻船的那一天。那是一次小浪花乐队的私人Party,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清的家。他们刚刚发布了一张非常成功的专辑,也正是因为这张专辑,他们让公司狠狠的赚上了一笔。出于庆祝的目的,也算是为了犒劳团队里一直勤勤恳恳的工作人员。那天经纪人涟漪哥也去了,还有他们的助理和化妆师。莫兰和萧肃的关系在他们这里早就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了,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但同时也没有一个人会为了钱去向外界透露消息,每一个都守口如瓶的为他们保守着。 那天萧肃喝了很多的酒,他也一直都以为香槟并不会醉人。清也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私藏的酒,只要大家开心,他就会毫不保留的全部奉上。可眼看着桌旁的酒瓶子渐渐地增多,萧肃也有了些醉意。闪烁的灯光让他炫目,周围的事物也跟着变得昏暗。所有人的动作都像是被放慢了一百倍的慢动作一般,视觉、听觉、嗅觉此时也全都失灵了。 莫兰见他的样子不对,所以也就早早的拉着他离场,想要带他回家。哦,对了,萧肃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比起清的豪宅,萧肃的房子并不大,只有一百多平。可在S市这个房价水涨船高的地方,他的这间房子已经足够很多人奋斗一辈子的了。他把老萧也接去了那里,开始的时候老萧是不愿意的,他舍不得自己的老房子。可他也同样禁不住萧肃的百般劝告,不由得也就跟着搬了进去。至于原来的那个老房子,老萧也不舍得租出去就一直空着。而这些钱,也都是萧肃正式签约到RT之后赚到的,可见他的收入相当可观。他还计划着有了下一笔钱之后就会给自己置办一台车子,也免得总是坐公司的车子。 那天在走出清的家的时候,他们两个本可以一路风平浪静的。可是萧肃却在酒意的催使下吻了莫兰,而且就在清家的大门口。不巧的是,他们的这个举动正好就被蹲候在此多时的狗仔拍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报纸的头条就出现了那张让所有粉丝心碎的照片。 可能是距离的原因,照片拍的很模糊,可那标题却醒目的引人入胜《小浪花当红艺人忆爆出于其助理拥吻,疑似地下情浮出水面》。RT的高层暴跳日雷,愤怒的直接将报纸撇在了萧肃的脸上。那天在清家参加Party的人都知道,照片上的那两个人就是萧肃和莫兰,这一点不置可否。RT的高层当然也知道,不过他们还是不忍割舍的没有放弃萧肃。报纸刚出来,公司就举行了一场澄清的新闻发布会。萧肃也第一次对着自己的粉丝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事实就是,娱乐圈就是这样,想要生存就必须用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言去洗白自己。 也亏着那天的狗仔在半路就把他们两个跟丢了,如果他拍到莫兰跟着萧肃回了家而且一夜都没有下楼的话,那这件事情就谁也解决不来了。所以,应该庆幸的是,他还没有衰到一定境界,也该庆幸那个狗仔的跟踪水平真的不怎么样。看样子,应该是一个没有上过国际警犬进修班的新人。 整件事情在社会中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坏的影响,毕竟公司也在尽着最大的努力去辟谣。基本上只要没有那种刨根问底的患有潜在性强迫症的人都会对此不了了之。但这件事情却在恒一大学里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所有的人都在议论。没想到本就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的萧肃成了艺人后,也依然是一个不让人放心的浪荡不羁的家伙。 莫兰自然没有再继续成为小浪花助理的理由,事情刚刚发生的第二天,她就被公司开除。尽管这对于萧肃来说是一种完全不能接受的事实,可如果他还想在娱乐圈待上一天,莫兰就必须离开。其实她也同样顶着很大的压力,她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学校,可能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再去萧肃家了。这次萧肃和她见面也成了难事,只能在没人的地上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 学校里大部分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免不了会有一些冷嘲热讽传进她的耳朵里。他们都说萧肃成了明星,把她玩完了,之后出了事就不留情面的像丢垃圾一样把她甩掉。莫兰的父母也一直不停的打电话询问,她也只能说那是一些娱乐杂志的炒作,完全是无稽之谈。看来想让她的父母接受自己的这个男朋友,不知道又要过去多长的时间了。 就因为这些,莫兰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待在没人的地方哭过多少次。她的心里有着无穷无尽的委屈,可她又深深的爱着萧肃,只能默默的牺牲着自己。 萧肃也只是真正的踏入了娱乐圈之后,才设身处地的发现这个所谓的大家庭到底有多乱。抛去那些牛皮癣一样的狗仔队,艺人之间的纷争才叫可怕。那些人无疑不是挂着没有瑕疵的脸庞高捧着一颗仁爱之心的口号,可却深藏阴暗,勾心斗角,暗藏杀机。不出事便天下太平,可一旦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和利益,他们就立马会换上那吓人的锋利嘴脸。 第一百零五章 目瞪口呆,杰克??? 尽管无奈,可这一丁点的打击也不足以让萧肃放弃自己的梦想。他试着尽自己的所能,最大限度的去弥补这些日子以来莫兰所受的所有委屈,他一直都相信,虽然娱乐圈的生活磕磕绊绊,但毕竟自己也是一路上顺风顺水的走过来的,毕竟只有苦尽才会甘来。所有人之中也就只有涟漪哥和清带给他的教诲最多,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铭记于心。是的,苦尽甘来。 如果说宫渊是一个落魄的公子哥的话,那么在他的身边最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人就是杰克,同时还连带着近似于与他青梅竹马的Freya。如果非要为大跌眼镜这个词汇找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么这个词源自于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 向往常一样,宫渊每天都过着画室和出租屋之间两点一线的日子。年后难得的微风和煦的好天气,整个费城都洋溢在温顺的阳光的普照之下。老唐尼的画室也开始正常营业,开门的第一天爱丽丝还特意从很远的花卉市场搬回了两盆桃红色的风信子。那花儿的颜色本就象征着热情,它们就懒洋洋的安卧在画室的落地展示窗前得意的享受着阳光浴。在阳光的抚摸下,更显的粉嫩,整个画室氛围也被点缀的极其热情。 宫渊第一次换上了一条看起来肥肥大大的牛仔裤,还穿了一件洁白的衬衫。这样的装扮更像是一个落魄的作家,可穿在他的身上却又略显得阳光,并不邋遢。这也正印证了那句话,如果一个人长得足够漂亮的话,那么即使他穿的是一件满是破洞的乞丐装,那也完全遮盖不住那与生俱来的气质。 当然,这句话是尚晓琪说的,她常常用这句话来形容自己的美丽。而她每一次照着镜子自我絮叨着陶醉的时候,宫渊也总是不合时宜的站在她的身后对着镜子里面怨毒的瞪着他的眼睛。而尚晓琪每一次见到宫渊的眼神时都免不了突然失去了兴致,那种飘飘然的感觉瞬间化为乌有。 宫渊正坐在被刷上了一层油光铮亮的实木高脚椅上,边喝着热腾腾的咖啡边斟酌着自己此时正在画的人物头像。整个头像都是又铅笔的素描完成的,没有任何杂色。那是一张看起来年事已高的老妇人的脸,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还有满脸的苍老的褶皱。据说画面上的人是一个当地很富有的家族的长者,听说老唐尼的画室水平很高,所以就花了重金来博得一张像样的画像。 而这样简单的工作,老唐尼也自然交给了宫渊。而宫渊呢,他还在质疑那个有钱家族的人的脑子。为什么偏偏要选铅笔的素描,如果是华贵的人家,油画岂不是更能凸显家族的气质。花重金画一张素描画,有钱人家的心里,一般的人真的很难理解。不过既然人家出钱了,那宫渊尽快完成也就是了。 杰克这天也出奇的跑了过来,像他这样的夜猫子没有在白天安静的休养生息也算得上是一件奇闻了。他本来是闲得无聊想找宫渊聊天的,可宫渊在画画的时候最讨厌的也就是别人的打扰。杰克只能算是扑了个空,可他又不想回家,心想着赖在这里帮着宫渊打打下手,等到他画完了再聊天。 相对于宫渊特有的气质,杰克尽管也属于那类高颜值的人,可他的打扮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更像是一个背着吉他浪迹街头的摇滚少年,不知在某年、某月、某时一不小心失了足,名副其实的失足少年的样子。 宫渊就是那个能够驯服得了他的人,即便是再怎么生性桀骜不驯的大狼狗到了宫渊这里也都会变成一只温顺的泰迪。他的样子可怜极了,就坐在宫渊的身后目不转睛的忍受着画笔在纸上唰唰作响的声音,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可尽管杰克是安静的成为了他手下的小泰迪,不过一个不速之客也悄无声息的降临到了这个艺术气息浓重的画室。走进门的是一个看样子四十多岁的男人,满头乌黑的头发,蔚蓝色的眼眸,一身的西装笔挺。还有他那高挺的鼻梁,应该是一位颇有风度的英国绅士。他的样子就像是电影明星一样,也像是电影中常常出现的类似于中央情报局或者是联邦调查局的干练的特工。最吸引人的是,他的手上居然还套着一双洁白到没有一丝污垢的手套。 爱丽丝看见有人进来还以为是来了客人,毕竟每天光临画室的人各式各样,什么人都有。她也没有对那个男人的打扮心生疑虑,便主动走了上去问了声你好。可她问好后的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那个男人就径直的朝着里面走了过去,直接略过了爱丽丝。 爱丽丝见情况不对便也跟了过去,接着就是杰克的脸瞬间就凝固成了一脸的惆怅。宫渊见到有人走了进来也跟着放下了手中的画笔,他抬起头却被这个男人的打扮吸引住了,而同样吸引他的还有隔着落地展示窗看到的外面路边上停着的一辆劳斯莱斯。 宫渊刚要说话,却被杰克的话憋了回去。从形式上来看,那个男人应该是冲着杰克来的。宫渊心里一阵恶寒,他能够联想到的就是杰克那个家伙一定是又在外面闯了祸得罪了什么人。现在好了,仇家找上门了。宫渊就知道这个家伙大白天不睡觉跑来找他聊天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合着他就是跑到这里来避难的。 那个男人也开口了,一口流利的English。倒是宫渊懵了,区别于美式英语,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中有的词汇甚至宫渊都有些听不明白。不过笼统的概括一下的话,他也惊讶的明白了那个男人此行的目的。 杰克:亚瑟,你怎么来了?(杰克口中的亚瑟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西装男。) 亚瑟:少爷,请原谅我的仓促,是老爷让我带你回国的。(西装男抬起一只手放在胸前,并对着杰克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杰克:父亲他怎么了?这么急着让我回去,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杰克面色凝重的问道,显得有些焦急。) 亚瑟:老爷他很好,只是很想您,所以让我来接您回去。还有,老爷还让您带上Freya小姐,他的父亲也很想见到她。 杰克:我的醉汉老爹又要逼婚了吗?看来他还是更顾及家族的利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是不会回去的。 亚瑟:不不不,我想少爷您应该是误会了。没有人要对您的婚姻进行干涉,现在两个家族之间的关系也很好。就只是老爷对您单纯的想念而已。 杰克:我可以回去,不过现在不行,你先回去吧?告诉父亲不要担心,过几天我就会带着Freya一起回去的。(杰克听见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他的表情才稍显的缓和了许多。 亚瑟:少爷,这......这恐怕......恐怕...... 杰克:放心吧,你回去就跟父亲说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他不会为难你的。 亚瑟:那好,请您务必要带上Freya小姐。我不打扰您了......(说完,亚瑟就又一次毕恭毕敬的朝着杰克鞠了一躬,接着一个华丽的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那个叫亚瑟的男人走后,宫渊和爱丽丝也好奇跟着走了出去。刚刚的信息量太大,这也让宫渊迷迷糊糊的一时难以接受。只是站在街口,伴随着轰鸣的引擎声眼看着那辆豪华的劳斯莱斯悠悠的留下一道残影。 第一百零六章 金字塔顶端的人 宫渊一脸茫然的回到画室,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再去画那张苍老的画像的兴致。此时杰克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浓重的谜团,或者说他的头上正闪耀着金光闪闪的光环,又或者说层层的迷雾缭绕着他,让人看不清楚。 后来宫渊才知道了杰克的真正身世,原来大家都被他这张典型的美国人的脸给骗了,其实杰克是英国人,准确的说,他是混血儿。他的母亲是美国人,而父亲是英国人,所以容貌上,他更像自己的母亲。 杰克的家是英国一个很古老的家族,产业庞大,如果非要比较的话,他的家就是一个小型的英国皇室。而史密斯家族也一直被华贵、富有的光环所笼罩着,还有同他们实力相近的家族,也就是Freya的家,卡特家族。两大家族之间早就想若比邻,可以说他们本来就是世世代代的好邻居。两座庞大、宏伟的庄园共享着一整片辽阔的向日葵田。如果单只是从宏伟的气势上看的话,那么就连英国皇室恐怕也远比不上他们两家。 宫渊也算得上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富少爷了,虽然他现在正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但毕竟也是从小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宫字明的尚凯集团也算的是国内一流的企业了,可是和杰克的家族相比的话。那杰克的家就是一座一眼望不到顶峰的金山,宫渊的家就只能算得上是小小的一斗黄金。 萧肃以前也总是说宫渊就是一个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其实不然,像杰克这样的人才是那种真真正正的生活在金字塔最顶峰的掠食者。他们高高在上,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宫渊自然不是那种唯利是图见到比自己富有的就会像哈巴狗一样主动上前摇尾巴的人,不过他对杰克的而印象也确实颠覆了。他能够回忆起认识杰克后的所有场景,而他又转眼看着眼前的这个一如既往的邋遢的家伙,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无论怎么看杰克都不像是一个那么富有的人。 他茫然的看着杰克的脸,嘴角的地方甚至还粘着口水一样看起来白白的,黏黏的东西。一个出门时甚至连自己的脸都没洗的人,宫渊真不知道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宫渊,你干嘛这么看我?你突然这副模样盯着我,我真的有点害怕了。是不是我耽误到你画画了,要不我还是回去补觉吧。”杰克说着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准备要走。 “站住,不能走。”宫渊呵斥一声,吓了杰克一跳。 “怎么了宫渊,我看我还是走吧。”杰克惊慌到,他知道宫渊一定是要询问关于他的家庭的事情了。 “你坐下,我们聊聊。”宫渊说着,自己先坐了下去,他端着那杯有些放凉了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后他又看了看那张只画了一半的画像,满意的点了点头,样子像是再说还不错。 杰克也淡定的坐了下来,说起来都要怪亚瑟那个家伙,这么张扬,身份不被暴露才怪。杰克本就想低调的在美国生活,尽管在其他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个不着调的痞子,流氓。可那样的身份或许更容易和其他人接近一些的把。所以他也常用那种失足少年的样子去掩饰着自己,或者说那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杰克,你的真实身份不会真的那么富有吧?刚才的那个男人是谁,保镖吗?”宫渊唯一能够联想得到的就是保镖的身份,一般电影里面的私人保镖就是那个人的那个样子。 “还算富有吧,刚才那个人是我家的管家,职务很高,几乎很多事情只有父亲可以命令他。”杰克开始解释起亚瑟的身份,这时爱丽丝也端着一把椅子凑了过来。她帮宫渊重新续上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又帮杰克倒了一杯。杰克对着她微笑着表示谢意,爱丽丝也点头示意不用客气。 “不会吧,你这么富有还跑来美国干什么?还有Freya,听刚才那人一直都称她为小姐,她居然还独自一个人跑到那么偏僻的酒馆去做服务生。”“你们是来体验生活的吗?真是搞笑,并且让人不可思议。”宫渊惊讶的说道。他也很少会说这么多的话,安静的人生也随着热闹起来。 “也许Freya的家族比上我们家还要富有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会来到美国,完全是因为想要躲避和Freya的婚礼。至于她吗......应该是跟着我来的。”杰克轻描淡写的解释着宫渊的问题。 “那算什么?逃婚吗?真有你的,真不知道Freya这么漂亮的姑娘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了,看把你能耐的。”宫渊出奇的跟尚晓琪说出了同样的话,不愧是兄妹,很有默契。 “应该说是我配不上她,虽然我也喜欢她,可你知道吗,和她在一起就像是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你能想象和自己的妹妹睡觉吗?”杰克也给出了和回答尚晓琪时同样的答案。 “说不好,可能别扭的很吧。”宫渊居然第一次联想到了如果自己和尚晓琪躺在一张床上是时的情景,应该说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那你真的要回去吗?和Freya一起。”宫渊再次问道。 “嗯,再过几天我就会带着她一起回国。” “那你不怕你父亲把你绑起来逼着你们结婚啊,到时候你连跑都跑不掉。” “不会的,我的事,他是不会逼我的。当然,如果他们非要那样的话,我也没有反抗的余地。”杰克释然道。宫渊小口的抿着咖啡,差点被他的话噎到。也只好冲着他飘过安慰的眼神,示意他自求多福。 回到家的时候,宫渊把画室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尚晓琪,兄妹俩也第一次很和谐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任凭宫渊话唠一样的描述的口干舌燥,可尚晓琪却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然气定神闲看着电视里的明星音乐会。她的样子就像是在鄙视宫渊的一惊一乍似的,好像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第一百零七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吗?”宫渊难得的激情澎湃,却被尚晓琪的平淡搞的一脸失落。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早就知道他的身世不一般了。”尚晓琪平静的像一汪清水,专注的看着她的电视。好像是一场国内明星云集的演唱会,她目不转睛的专注着,接着又随手抄起了桌子上的一个苹果小口小口的啃了起来。不得不说尚晓琪的品味,就连那个盛满了水果的果盘都是水晶做的,清一色的透着光亮。 “说的好像你会算命似的,你和他认识很久了还是怎么着。” “这还用算吗,杰克早就给我讲过他和Freya的故事。虽然他没有提起过一点关于他身世的事,可是你想想,看他那副邋遢样,又没有工作,整天游手好闲的。但他却视乎有花不完的钱,这说明他不是加入黑社会做了什么坏事,就是一个典型的富二代呗,多简单。”尚晓琪依然啃着苹果,细嚼慢咽,帅哥,美女,美食,她倒是会享受。 “这倒也是,其实仔细想想倒是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宫渊垂头丧气的说道。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变笨了,倒不如平时毛手毛脚的尚晓琪了。 “诶......不对啊!有事!一定有事!”他视乎又想到了什么,惊讶的说道。 “什么有事,我说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尚晓琪不耐烦的放下了手中的苹果。 “我是说你和杰克一定有事,他的事你怎么比我还清楚。他又是什么时候跟你讲的这些?你们两个是不是偷偷的在恋爱啊。”宫渊仔细的分析道。 “咳......咳咳......”听了宫渊的话,尚晓琪差点被口中还没有咽下去的苹果呛死。 “呸!我会和他恋爱?都说了一百遍了,不可能。你有事没事啊,没事的话就闭嘴,没看见我正在看电视吗?真是的,我看你还是高冷的时候好一些。啰嗦死了......”尚晓琪喝了口水抱怨道。 “贱人,哪有对自己的哥哥这样的,不像话。”宫渊心里抱怨道。可他却只用了一个怨妇一般的眼神简单的回应。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都在啰嗦杰克的事情,所以也根本就没有注意电视里的画面,也不知道是什么这么吸引她。 宫渊也干脆闭上了嘴巴,他坐在那里,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那样的姿态既稳重又气质,瞬间迷倒众生一样。他索性也开始看起了电视,他不喜欢这样的节目,都是些打扮的花里胡哨站在舞台上做作的搔首弄姿的明星。说白了就是一群卖肉的人,看着就觉得腻。可宫渊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就当是陪太子读书了,尽管坐在他旁边的就是一个皇太后。 节目又进行了很久,好像根本就不会结束似的。宫渊也觉得自己要睡着了,然后电视里出现了一个乐队。宫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震颤了一下,接着就变成了刺痛感。他看见了小浪花的表演,还有那个此时已经是一头黑发的萧肃。除了头发,其他的一点都没变。非要吹毛求疵的话,他的穿衣风格变了,被公司包装的异常华丽。 “晓琪,这是什么乐队,我怎么没见过?”宫渊皱着眉头装模作样的问道。 “你土不土啊,他们你都不认识,到底你是不是中国人啊?他们是现在最红的乐队,叫小浪花。而且RT公司也在S市啊,你居然都不知道。我倒真是怀疑了,像你们这些只会画画的艺术家是不是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些颜料外加浆糊。”尚晓琪一脸埋怨的样子,可还是为他好好的补了一课。 “我又不太关心娱乐圈的事情,我看他们才像马戏团的猴子一样,只会供人享乐。”宫渊不由得抨击道。 “既然你这么了解,那我问你。中间的那个,就站在主唱旁边的那个抱着吉他的人,他叫什么?”宫渊装傻的样子很可笑,他问的人就是萧肃。 “真是土老帽,听好了,大小姐现在好好给你补习。那个帅的掉渣的人叫忆,现在是小浪花乐队里最火的一个,不比主唱的名头低,懂了吗?” “懂了,懂了。”宫渊下意识的点点头,至少他现在放心了,萧肃在那边过得不错。这也多少让宫渊对萧肃的愧疚淡了那么一些,他欣喜的微笑挂在了嘴边。“那朵儿呢,还有那个暴力女,比谁都要善良的艾茹。她们还好吗,已经原谅我了吗?还是,已经忘记我了?”宫渊在心里这样想到,伴随着完全不知情的尚晓琪在旁边的一阵尖叫。女孩子在看到自己的偶像的时候都会是这幅模样,只是单纯的热爱。 S市—宫家 宫字明的豪宅一年四季都没有变过样子,一如既往的金碧辉煌,让人羡慕、嫉妒、还有淡淡的恨。整个房子只有二楼的房间的一片漆黑,月光透过硕大的落地窗子把同样硕大的窗帘的影子印在地面上。同样的还有一把孤零零的椅子,和一位光鲜亮丽的妇人。只不过那位妇人的脸庞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慈眉善目,衬托着房间里的昏暗,阴森、恐怖,她更像童话故事里经常会提到的老巫婆,可能随时都是化作一头长满了尖锐毛发的狼外婆,或是随时都有可能递给你一颗带有剧毒的苹果。 “嗞......嘎......”任凭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一座豪华的房子里面,开门的声音竟会是这般的让人毛骨悚然。一个穿着漆黑的运动服的男人“克啦、克啦”的很有节奏的走了进来,他穿的竟然是一双擦得铮亮的皮鞋。 那个男人走到了那位妇人的身边停下了脚步,并没有言语。倒是妇人不紧不慢的最先开了口“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她问道。 “一切顺利,我已经窃取到了宫家的所有账目,还真是惊人呢。”那个男人开口回答道。 “很好,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崭新的帝国,你会得到一个称心如意的职位的。”妇人欣慰的说道。 “老板,我想用不了多久宫家就会是您的了,还请您放心,不要暴露。” “哈哈哈......宫家!好个宫家!不久宫家就会彻底的消失了,宫字明和他那个混账的小杂种很快就会被我狠狠地踩在脚下,我要践踏他们。”妇人扭过头疯狂的笑着,那是殷玉玲的那张接近疯狂的扭曲的嘴脸。那个男人也笑了,应和着周遭的气氛。殷玉玲视乎正在谋划着一场巨大到足以扳倒一切的变故,那颗贪婪的心瞬间覆盖了她的所有器官。 第一百零八章 完美皮囊下的暗流涌动 宫家看似平静,其实早就暗流涌动。宫字明一直以来都享受着自己对殷玉玲的百般呵护中,傻傻的一直都以为那就是老天带给他的后半辈子最重要的人。殊不知人心隔肚皮,像是农夫与蛇的故事,一直在自己的身边饲养着一条浑身泛着凉气的随时可能吐出信子毫不犹豫的朝他的脖颈咬上一口的毒蛇。他聪明了一辈子,却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最后会惨烈的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宫字明回到家,他看到二楼的卧室里坐着一脸憔悴的殷玉玲。虽然忙碌了一天公司的琐事身体疲乏,但他还是关切的问道:“玉玲,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吃过晚饭了吗?”殷玉玲阴着脸没有作答,只是背对着他。 “你这是怎么了?干嘛一个人在这坐着啊,你看,外面的风很大,坐在窗边会着凉的。”宫字明说着就把两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殷玉玲闪躲,躲开了他的手,并说道:“别碰我,我告诉你,我的身体不舒服,而且很不舒服。” “怎么了你这是,我现在就叫医生过来好不好。”宫字明也不知道殷玉玲是突然抽了哪门子的风,他拿起电话就要拨到宫家的私人医生那里。被殷玉玲这么一闹,他的脸色也显得有些难看,木框眼镜的镜片上泛着一丝捉摸不透的光线。 “不用了,麻烦人家医生干什么?还不都是被你那宝贝儿子给气的。”殷玉玲转过头,脸色一片苍白,和一个死人没有任何区别。“宫字明我问你,嫁到宫家以来,我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宫家的事情吗?”她潸然泪下。宫字明见她这副状态也有些慌了,他蹲了下来,西装裤束缚的他很不舒服。他让自己的眼睛能够清晰的看到殷玉玲的眼睛,他伸出手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别这么说,我都知道,你为宫家做了很多,为了我也做了很多。我知道你很不容易,对不起,是我宫字明委屈你了。你说,宫渊那个逆子又怎么招惹你了,我替你教训他。”宫字明提到宫渊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气急败坏的样子。 “别,别,我不需要你教训他。我知道宫渊是个好孩子,而我本身就是他的继母。我也知道他一定很想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我......我真的做不来什么事情都能一丝不苟的顺了他的心。”殷玉玲那副可怜兮兮的琼瑶剧的样子是故意演给宫字明看的,她就是想要他生气,就是要看到他们父子的关系分裂。 “畜生,他根本就不配去想那个该死的女人,逆子,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逆子。你快说,他到底怎么了,我非打断他的腿。”在他的眼里,视乎只能看见宫渊的坏,却看不到宫渊一点的好。 “你知道吗?他现在根本就没有住在学校,而是跟晓琪住到了一起,他们在外面租的房子。”殷玉玲说明道。 “就这个?他们是兄妹,住在一起又有什么奇怪的。”宫字明平静的说道。 “就这个?你认为就这个不重要吗?”殷玉玲焦急的问道。宫字明没有作答不置可否。 “你真的是年龄大了,老糊涂了吗?你难道忘了他们不是亲兄妹的事情了吗?他们还都是20岁出头的孩子,特别是宫渊,年轻气盛的,你就不怕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会出事吗?如果真的出了事,真不知道你们宫家的脸面还要摆在哪里。就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的。”殷玉玲说着哭的更厉害,伤心的随时都可能会抽过一样。她太了解宫字明了,只是一句话就直中了他的要害。在宫字明的字典里,除了钱,就是脸面。他可以不吃饭,但绝对不会让宫家蒙羞。 “你看我这脑袋,每天只知道忙,听你这么一说,他们还真的不能住在一起。”“但我把宫渊的卡都停了啊,他从哪来的钱租房子。”宫字明疑惑道。 “那还用问吗?都住到一起了,当然是晓琪出的钱。”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我马上就勒令宫渊搬回学校,你放心,我会教育他的。”宫字明再一次安慰道,甚至有些讨好的意思。“那我们还是赶紧吃饭吧,你一定也饿了吧?我现在就让保姆做新的饭菜,我们一起吃。”宫字明真的中了这条蛇的毒,为了她,他居然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得到了她想得到的结果后,殷玉玲立马就收起了眼泪,又变得那张春光满面的艳丽的脸。可宫字明看不到的是,在她的那张看似完美的皮囊下真正潜藏着的阴险毒辣。他,已经完全被蒙蔽了双眼。 后来宫渊就不明不白的被宫字明在电话里骂的狗血淋头,他很想发怒,却只能隐忍。尚晓琪却完全不能接受和宫渊分开的结果,她甚至给殷玉玲打了无数个电话,没完没了的发着她的牢骚。任凭殷玉玲怎么说教,她就是不能认同。宫渊当然也提出了退租这间房子,他清楚的很,除了殷玉玲谁还会搞出这样的花样。 宫渊自然不想让殷玉玲拽着自己的小辫子不放,他对她的恨意颇深。本以为日子就会一直这样平淡的进行下去,至少在美国学习的这段时间不会再有什么太大的风波。可是不然,殷玉玲就是一只阴魂不散的魔鬼,只要她还在宫家一天,那么不管宫渊去到哪里,她都不会让他消停一刻的。 尚晓琪却说什么都不愿意,说不出是她喜欢宫渊,还是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不想分开。她哭的很伤心,抱着自己的行李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一直都在发泄着自己的小情绪。她还说他们现在待在美国,就算说他们已经不住在一起了,家里那边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宫渊看到她这副样子自然心疼的很,所以几天以来自然就默认了。 他给宫字明的回复是,他们两个已经退掉了在唐人街租的房子搬回了学校,可实际上,兄妹两个却依然赖在一起。尚晓琪的情绪也得到了缓和,可宫渊心里的苦味却越发的浓重。殷玉玲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敌人,但尚晓琪怎么办,他想象不到一个人和自己母亲的战争,到那时,她该如何抉择。 第一百零九章 糟糕透顶 自从离开了小浪花后莫兰的状态就一直都不是很好,所有能够和萧肃见面的地点几乎都已经被狗仔队封杀了。好像要在所有的角落安营扎寨一般,他们甚至随身带着行囊,露宿街头什么的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S市的春天来的比较晚,临近五月的时候才迎来了春暖花开的景致,到处绿意盎然。树上新发出的嫩芽预示着人们终于可以脱去那些御寒的厚重衣物,阳光格外的温暖,清晨的空气也如同能够滴水一般,清澈的让人留恋。 可这样的美景却依然不能给莫兰带来一点快乐,她只觉得自己在新的一年的开头就糟糕透顶了。不仅和萧肃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就连她在美术系的作品也是一落千丈。绘画本就源自于内心,可以她这样的心境能画出一副好的作品才怪。 而且,现在莫兰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也出了问题。她的胃总是不定时抽搐着的疼痛,开始的时候只是轻微的折磨她一下,可时间久了就会疼的她满头是汗。而莫兰也没有去过医院,她总是认为可能是最近饮食不规律引起的,所以每次胃疼的时候她就会将就着吃一片止痛片挺了过去。 对她来说这倒是没什么可意外的,以前莫兰总是很注意自己的饮食的,突然的不规律肯定会让胃受不了的吧。虽然是这么说,可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管摆在眼前的是什么样的美味佳肴也不会有半点胃口的。所以她也就自然原谅了自己的胃在这个时候矫情。 像这样一个不好的开始,莫兰甚至开始抱怨是不是因为自己在除夕夜的那天打碎的盘子。虽说这样的迷信思想并不可取,但事实就是糟糕的事情已经站好了队伍有序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让她不得不信。有好几次胃疼的时候,莫兰都想去找一个靠谱点的寺庙,然后叫一个得道高僧,或者是大仙什么的好好的给自己算上一算了。 莫兰开始抱怨,亏着那个时候她的奶奶还说那是什么岁岁平安,是个好兆头。在她看来,那哪里是什么好兆头,摔了盘子,直接就把她这一年里所有的好运气都摔没了。 看不见萧肃,失落的时候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家。莫兰不多想,直接请了好几个星期的长假。假条也很快就被批了,美术系的老师也不希望像她这样有天赋的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一败涂地了。原因在于,大才子宫渊的转校已经让他们感到惋惜了,所以便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 莫兰还记得那次回家时的场景,她故意没有用自己的钥匙开门。简妍缃把门打开之后,她一下子就扑进了她的怀里,然后就开始不停的哭,这些日子她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那时她还抽泣着稚幼的说道“妈妈的怀里最温暖了。”而简妍缃则是安慰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对于简妍缃和莫劲帆来说,女儿能回家,那便是他们最大的幸福。 这段日子萧肃跟随着小浪花乐队去到了宝岛台湾,小浪花在那里举办了一次声势浩大的演唱会。比起和其他明星一起的大型盛典,上万人的会场里只有他们。萧肃也在这一场演唱会里过足了明星的瘾。 即便是远离了S市,他们的名头依然势不可挡。台湾的粉丝们见到自己的偶像时的场景不比大路的粉丝差,像让人不愉快的绯闻风波什么的,他们早就忘在了脑后。萧肃年后的几个月里也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台车子,一辆红色的宝马,这倒是符合他本人的个性。就为了买这辆车子,他也几乎花掉了所有的存款。不过萧肃也并不心疼,这些钱估计很快就会赚回来的。 愉快的同时,萧肃的眼皮也总是不老实的一直再跳,让他心神不宁。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他偏偏跳的就是右眼睛。每一次眼皮跳的时候,他想到的不是自己也不是老萧,而是莫兰。他知道莫兰的状态不佳,莫兰在回家的时候也通过电话告诉了他。本来他想去送莫兰的,可却被莫兰婉言拒绝了。他害怕莫兰会出什么事,所以一直担心。 而莫兰待在家里的几天里,除了有事没事的就是和父母聊天或者是帮着奶奶种些花花草草的,剩下的时间就是在网上看关注一下小浪花的动态,再剩余的时间就是忍受着胃疼。 莫兰的奶奶贴心的在她房间的阳台里摆了很多刚刚发出嫩芽的绿色植物,老人家毕竟是生活了这么多年的过来人,莫兰的不开心一点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所以她就想着让莫兰每天睁开眼睛的时候都能看到一点绿色,清新的颜色总能让人心情舒畅,豁然开朗。 而萧肃刚刚随着乐队走下台湾飞往S市的飞机亲吻到家乡的热土,他就马不停蹄的开着自己的车子去到了D市,他甚至都没有回家,只是在电话里跟老萧打了招呼。那台车子在刚刚拿到驾驶证的他的脚下就像一道红色的闪电,萧肃视乎也从来都不会关心那些道路上醒目的警告标示,无论走到哪里,所有人都会公认到他就是一个肇事者。 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洗刷了整个D市,雨过天晴,清晨雨露。四周透着清爽悠悠的植物香气,那香味惹人迷离。朝露也把每一颗含苞待放的花儿装扮的娇艳欲滴,如同少女一般可爱,迷人。 莫兰没有告诉家人自己的胃的问题,她打算这天去医院仔细的检查一下。刚刚起床,她就匆忙的跑进了家里的卫生间。胃里翻云覆雨,还伴随着道道晴天霹雳的闪电。她只穿了一件睡衣,光着脚蹲在马桶那里吐了起来。没有想象中的杂乱不堪的污秽之物,马桶里什么都没有,可她却恶心的要命。 莫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长了些,很久没有理发了。可是脸却廋了一大圈,脸颊的骨头清晰可见,她可不适合做一个特别瘦的骨感美女。莫兰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看来这一次自己的胃是下定了决心要闹别扭了,她只希望去医院检查后的结果不要太糟糕才好。她又拍了拍脸,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刚准备回房间,可家里的门铃却响了。 第一百一十章 欢迎?不欢迎? 莫兰跑回房间随意的套上了一件外套,她正准备去开门的时候才看到简妍缃已经把门打开了。站在简妍缃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干净、爽朗的年轻人。还不等简妍缃开口去询问来的人是谁,那个年轻人就毕恭毕敬的冲着她鞠了一躬,道了声“阿姨好”。简妍缃倒也热情,见到对方这般礼貌,她便也礼貌的点头回应。 莫劲帆正在卧室里看着他的晨报,他所关心的就只有一些时政要闻,所以也就并没有发现家里来了客人。莫兰看到走进来的年轻小伙子倒是感到很意外,她赶忙走了过去热情的欣喜的问道:“你怎么跑到我家来了,你那边不是很忙吗?”尽管她这么问,可还是掩饰不住嘴角挂着的一丝笑容。 “怎么,你们认识,快进来吧,莫兰还不快介绍一下。”简妍缃更加热情的请他进屋。拜访莫兰家的人正是萧肃,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丁点的疲劳。 “你好阿姨,我叫萧肃,我是莫兰的......” “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嘻嘻。”莫兰生怕萧肃会明确他们的关系,所以便抢着答道。 “原来是我们家小兰的朋友啊,快进来,快进来。”简妍缃说道。这时莫兰的奶奶也凑了过来,她视乎一眼就认出了萧肃:“这小子,我认得你,你是那个大明星对不对。”老人家有些激动的说道。这可把简妍缃给搞糊涂了,满脸疑问的看着萧肃。莫兰着赶紧凑到了奶奶的身边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在做更详细的介绍了。 四个人就这样尴尬的站在门口,萧肃更是尴尬,他也知道莫兰并没有和家人说他们的关系,他甚至觉得自己来的视乎有些不是时候。 “拽奶奶的衣袖干嘛,小兰太调皮了。”“儿媳妇,你连这个小伙子都不认识。他就是那个小浪花乐队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的......看我这脑袋,小伙子你是小浪花的谁来着。” “奶奶好,我是小浪花的忆,没想到您还认得我,我很高兴。”萧肃礼貌的向奶奶介绍着自己在小浪花扮演的角色。 “对对对,就是忆,奶奶一直都认为你比那个主唱唱歌要好听。真好,小伙子长得真好看,哈哈......”莫兰的奶奶笑的合不拢嘴,莫兰的表情却僵硬的难看,怕什么来什么。简妍缃的脸色也不好看,她很直接的问道:“我知道你,你就是前一段时间和我们家兰兰传出绯闻的那个忆对不对。” “阿姨,我想那应该是一个误会,这些都已经澄清了。”萧肃解释道。 “对,妈,那些事情都已经澄清了。我不是跟您说过吗,那都是一些八卦报刊的炒作。”莫兰也跟着打起了马虎眼。 “什么澄清了,娱乐圈的事很复杂,别以为妈妈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我不知道该叫你萧肃还是什么的,那件事情对我们家兰兰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我想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你就走吧。”简妍缃开始委婉的要赶走萧肃。 “阿姨,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要看看莫兰的状况的,我知道她最近的状态很不好,如果是因为那件事的话。我道歉,对不起。”萧肃诚恳的弯下了腰。 “是啊妈,人家大老远来的,干嘛要赶走他啊。” “你这傻丫头,自己受了多少委屈难道不知道吗?萧肃,我们家兰兰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回去吧,阿姨就不留你了。”简妍缃说着就要开门让萧肃出去,莫兰也不敢做声。说起来简妍缃到底是一位知性的女性,如果换做艾茹的妈妈的话,可能早就已经冲进厨房去取擀面杖出来轰人了。 “对不起阿姨,打扰您了。”萧肃说着转身就要走。 “别啊,别啊,。小伙子好不容易来的,儿媳妇你干嘛撵人家走啊......”莫兰的奶奶多少有些失落,萧肃给她的第一印象很好。 “妈,你就别跟着起哄了,他见到莫兰当然就得走了。”简妍缃劝阻道。 “萧肃,萧肃,你别走啊......” “行了,你们闹什么闹,来者是客,哪有不让人家进门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了,街坊邻居的该怎么看我们莫家。”说话的人是莫劲帆,简妍缃吵闹的声音早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也扰了他难得的清闲。而他听到简妍缃要赶人走的时候就匆匆的走出了卧室,留下了萧肃。 “你......”简妍缃想要反驳,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她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过头了。 “好了,妍缃,快让小伙子进屋吧,别在门口囔囔了,我看这小伙子不错,年轻有为。”莫劲帆打断了简妍缃挂在嘴边的话,还夸赞起了萧肃。虽说他的用词简单,但分量却很重。 “不了,不了,叔叔,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先走吧。”这次变成萧肃推脱到。 “走什么走,来叔叔家了就和自己家一样,留下来吃晚饭,我们聊聊。”莫劲帆再一次简单的说道,萧肃的身子确是一颤,头发丝都竖起来了一样,傻傻的愣在门口。 “傻乎乎的杵在这里干嘛,没听见我爸让你进屋吗?”莫兰摇了摇萧肃,低下头去帮他拿拖鞋。” “我......这样不太好吧......” “好啦,快进屋吧,一会真的把街坊邻居招来了,我跟你说,我爸爸最讨厌被人围观了,他会生气的。”莫兰恐吓道。 萧肃又怔了怔还是面红耳赤的换上了鞋子走了进去,他居然还有些不好意思。简妍缃自然是一脸的不情愿,可她还是招呼萧肃到客厅里坐下,又是给他倒水,又是给他拿水果的。莫兰的奶奶倒是对萧肃很感兴趣,萧肃刚刚坐下,她就开始了没完没了的嘘寒问暖。她的问题无非就是一些关于萧肃的家庭情况还有就是问他这一路上累不累。 整个过程看起来就像是再给莫兰相亲一样,忍不住会让人想起一些很有意思的台词“你的父母身体怎么样?你的身体真么样?有车吗?有房吗”有存款吗?......”诸如此类,很是滑稽。 第一百一十一章 盘问(云里雾里) 其实简妍缃倒不是那种极端的讨厌娱乐圈的人,她之所以会反感萧肃的主要原因就是她太爱自己的女儿了。她只想让莫兰愉快的生活,什么名利、金钱,她从来都不在乎。就拿这件事来说吧,这几天里莫兰整整廋了一大圈,尽管她嘴上一直说那是娱乐八卦的炒作,但简妍缃一直都相信,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而萧肃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而且莫兰从来都没有对一个男孩这样的热情过,至少是在那个男孩离开之后的这段日子里,从来都没有过。简妍缃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过去一样,她抬起头仔细的斟酌着萧肃那张看起来无害的脸庞,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脑海中的那个所谓的男孩子就是莫兰以前的男朋友,对待莫兰最好的一个男孩子,但也是伤她最深的。简妍缃也从来都不会在莫兰的面前提起那段过往,在莫家,关于他的一切都是禁语。 莫劲帆不顾奶奶的意犹未尽,便把萧肃单独叫到了自己的书房,莫兰本想跟着进去有意无意的提醒着点萧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却被莫劲帆叫了出去,他说只想和萧肃单独聊聊。莫劲帆收起手中的报纸,半抬着脑袋去看萧肃。不知道为什么萧肃很害怕正面去看莫劲帆的眼睛,感觉在他的面前自己就像一个罪人。而且这个罪人现在还一丝不挂的把所有的罪行都呈现在了呢别人的面前。 但怕归怕,萧肃也懂得什么叫做礼貌。老萧从小就告诉他,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低着头,或者不去看那个人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所以即便怕,他还是处变不惊的抬起头用目光对向了莫劲帆的目光。四目相对,久而久之萧肃也就不觉得那么害怕了,甚至还感觉得到了莫劲帆眼中的一抹柔光。 莫劲帆也观察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小伙子好久,半晌他才说道:“不错,小伙子年纪轻轻却器宇不凡,是块好材料。” “叔叔您过奖了,第一次登门拜访,比较仓促,打扰到叔叔了,还望叔叔您见谅。”萧肃礼貌的做着客套的回应。说来也怪,莫劲帆见到萧肃这般模样,他居然笑了出来。 “哈哈,小伙子不要拘谨,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到了叔叔的家就是到了自己的家,都到自己家了,你还拘谨个什么劲啊。”如果莫兰在场的话,那么此时的莫劲帆也一定会让她大跌眼镜,莫兰可能还从未见过他这般谈笑风生的模样。 “你坐下,我叫你进来是有话要问你的。”莫劲帆用手指了指萧肃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萧肃也没有再客气,稳稳的便坐了下来。 “很好,你叫萧肃对吧?”莫劲帆问道。“是的叔叔,我叫萧肃。” “那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夸你吗?” “不知道。”萧肃毫不犹豫肯定的回答。 “你倒是诚实,我喜欢诚实的年轻人。第一,我夸你的原因是因为你身上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像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男孩子。第二,我从前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我的那些部下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个敢看我的眼睛,你却一点害怕我的感觉也没有,不像他们最后没有一个成气候的,你倒是一个可造之才。”莫劲帆解释道。 “其实叔叔,我实话跟您说,我也不敢去正是您的眼神,总觉得自己像犯了什么错一样。但是我父亲从小就告诉我,说话的时候不正视对方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表现。”萧肃说道。 “很好,的确很诚实。但是我问你,你难道真的就没有犯错误吗?”莫劲帆的表情又开始显得有些严肃,周遭的空气也变得凝固,萧肃的脑门上布满了汗珠,不过被他的头发挡着,并没有被莫劲帆看到。 萧肃视乎知道莫劲帆要说什么了,就算萧肃脑子再笨也不是那种听不明白好赖话的人。也难怪莫劲帆刚才一直都在强调他喜欢诚实的人,合着现在说白了就是打算盘问萧肃那起绯闻事件的事情。萧肃虽然并不打算再有什么隐瞒了,不过他还是不打算这么快就全盘托出,留下了那么一点悬念,他一脸迷茫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听不明白莫劲帆在说什么一样。 “对不起叔叔,我有些愚笨,不知道叔叔指的错误是什么,还请叔叔您明示。”萧肃继续装糊涂。 “你这孩子,做错了的事情还用我来明示吗?好,那我便不为难你,我问你,关于你和小兰的那起绯闻事件到底是不是真的。”莫劲帆直白的问道。 事后的时候,萧肃发誓,那时当莫劲帆问起这件事。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三个字“老狐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蹦出这样的词汇,总而言之他就是觉得莫劲帆老奸巨猾的样子。 “嗯......好,既然叔叔您问了,那我也不想对您有所隐瞒。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实话实说,没错,报纸上登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照片也是真的,就是我和莫兰。”“叔叔,对不起。”萧肃说着哗啦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他对着莫劲帆深深的鞠躬道歉,一副认打认骂的样子。 “好小子!你居然还敢承认,你不怕我打你吗?”莫劲帆对着萧肃吼道。 “不怕,如果这件事给您和莫兰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那么我愿意让您打我。”“不过我有一点要澄清,我和莫兰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报纸上登的那些什么地下情之类的。我是真心喜欢莫兰的,而且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只是......只是......” “只是出于对娱乐圈的复杂关系,一直都没有公开你们的恋情对不对。”莫劲帆见萧肃吞吞吐吐的样子,替他把话给说了。 “对!您打我吧。”萧肃毫不犹豫的承认道,他始终都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准备受罚。” “我打你做什么,你又没有什么错。况且你又不是我儿子,要挨打回家找你的父亲打去。你叔叔我是从来都不会打人的。”莫劲帆得到了他想得到的答案,便松了口。 这让萧肃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缓缓的而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叔叔......您。您就一点都不生气吗?”他犹豫的问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政客 “你以为叔叔也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老封建?时代在进步,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就会停滞不前了?莫兰能选择你就说明你这个小伙子不错,说明她真的喜欢你,或者说你是真的对她好。”莫劲帆悠悠说道,萧肃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头,他抬起头深深崇拜莫劲帆的开明。他视乎并不是那种油盐不进、不食人间烟火的顽固政客,倒更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浪漫主义者。 “叔叔......您......我......”萧肃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什么我,我是不反对你和莫兰交往,但是我希望你认真的想一想。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喜欢我的女儿吗?”莫劲帆的语气变换的很快,让萧肃很是吃不消。 “我发誓,我喜欢她。无论发生什么,我依然喜欢她。”萧肃毫不避讳的看着莫劲帆的眼睛很认真的说出自己喜欢莫兰。而莫劲帆视乎也被萧肃的这股子韧劲给感动了,他又说道:“我不想听你那些不着边的海誓山盟,我只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父母最宝贵的东西。你喜欢她就要对她好,不能让她受伤。我不管你的家境如何,也不管你是不是什么有钱的富豪,而且我莫劲帆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满身铜臭的人。只要你能带给我的女儿幸福,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求,知道了吗?” “叔叔我懂了,我会给莫兰幸福的。”萧肃并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可能莫劲帆最看重的也就是他这种真诚的态度。他毫不浮夸的应许道,莫劲帆也跟着微微的点头。 “叔叔,那我就先出去了,不打扰您了。” “你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要说,或者说是对你的一个请求。”莫劲帆叫住了萧肃。 “有什么事您说便是了,如果我能够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尽一百分的努力去帮您的。” “不是帮我,我只是想让你帮帮我家兰兰,帮她解开一些困扰。”这可把萧肃听糊涂了。他问道:“叔叔您说莫兰她怎么了,她有什么困扰,请您告诉我。” “你知道兰兰在上大学之前交往的一个男朋友吗?”莫劲帆问道。 “不知道。”萧肃一脸迷茫,他可不知道莫兰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前任。当然,这些事情莫兰也从来都没有和他讲过,也没有和任何人讲过。莫劲帆嘴里说的这个莫兰交往过的男朋友可能也就是整个莫家的禁语。 “是这样啊,看来这孩子还是宁愿憋在心里,也不愿意和任何人提起,还是那样倔强的脾气。” “叔叔您可把我搞糊涂了,您还是快和我讲讲吧。” “那是兰兰的初恋男友,我并不知道用初恋这个词语是不是恰当。总之那个男孩子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兰兰,而这些也成了兰兰心里一直都解不开的疙瘩。尽管我和兰兰她妈是反对他们的恋情的,但是兰兰就是那种一意孤行的脾气,可最后却是伤的体无完肤。”莫劲帆解释道。 “原来莫兰以前还有过这么一段。”萧肃小声的嘟嚷着,有些质疑的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快就开始打退堂鼓了?”莫劲帆又开始发狠。 “没有!”萧肃一口否决。 “叔叔您放心,我会帮她解开这个疙瘩的。我只是在想,要用什么样的方法。” “我真的希望你是那个可以让她幸福的人,我相信你会的。还有,如果你像那个兔崽子那样忘恩负义的话,我一定会替你父亲打断你的腿的,说到做到。”莫劲帆威胁道。 “我不会的。” 萧肃走出莫劲帆的房间的时候一脸沉重,完全看不到一点笑容。莫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的爸爸究竟说了什么把他吓成了这个样子。她凑到了萧肃的身边,看了他半晌,就像是在期待他的发言一样。可萧肃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就板着脸,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样。 莫兰倒是有些忍不住他的沉默了,她问道:“你怎么了,板着张臭脸?”萧肃依然没有说话,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 “是不是我爸他吓唬你了?”莫兰又问道。萧肃依然没有说话。这时简妍缃已经去厨房开始着手准备晚上的饭菜了。莫兰尴尬的很,她都怀疑萧肃是不是被吓傻了,或者是哑巴了。 “我问你话呢,是不是哑巴了。”莫兰不耐烦的问道。 “疼疼疼疼......”萧肃的三魂七魄瞬间被拉入了身体,突然的疼痛,他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萧肃搓着自己的胳膊,原来是莫兰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紫红、紫红的印记。 “你怎么掐我啊?”萧肃疼的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还问我,你不说话,我都以为你哑巴了呢。”莫兰气鼓鼓的说道。 “没有,没有,刚刚我在想事情,走神了可能。” “什么事想的这么专注啊?我刚才问你是不是我爸吓唬你了?” “我啊?我没想什么,叔叔他也没有吓唬我。”萧肃说道,可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那他把你叫进去半天都和你聊什么了啊?”莫兰的头发长的都有些遮住了眼睛,本来她是决定要去医院的,可萧肃来了之后,她就什么都忘了。 “小点声,不要太激动了。我跟你说啊,你爸爸他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了。他问我上次绯闻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我就照实说了。我原本以为他会摔东西的,可是没想到他就稀里糊涂的同意我们在一起的事了。”萧肃把嘴贴在莫兰的耳边窃窃私语,还不时的望着厨房里的简妍缃,很怕被她听到似的。 “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莫兰像是听到什么爆炸性的新闻一样,一不小心就抬高了音调。不过萧肃倒是手疾眼快,莫兰的情绪高涨,他就瞬间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巴。 “不是说了吗,让你小点声。你爸是没意见了,你妈不还是没同意呢吗?”萧肃继续窃窃私语,还一边用手指着厨房的方向。莫兰听到后会意,也就没有再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她欣喜的跟着点头,可是却苦了萧肃,他看见莫兰这么高兴的样子,真不知道应了莫劲帆的要求和她提起那些从前的不开心的事情,到底会是好事,还是坏事。有那么一刹那,萧肃看见莫兰的笑容,他真想把莫劲帆说的话都通通的烂在肚子里。 第一百一十三章 高看一眼 破碎的回忆总是挥之不去的飘散在每个人的梦里,时刻的警醒着人们那些爱过、伤过、痛过的过去。是啊!我也曾提醒过自己“忘了吧,忘了吧,忘记所有不好的悲伤记忆。”多么希望自己生活在一个记忆可以每时每秒流逝的世界里,为什么心头的印记总是被精心的雕刻的那么深,心好痛,好痛,心跳停格在每一个不眠的夜里。 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坚信这是上帝刻意安排给我的一个忘记的理由。那时的我多么幸运,至少我没有被遗忘,没有被孤立。事实证明是我错了,上帝从未遗忘过任何一个人,是那些不好的曾经让我无法自拔,我深陷已久...... —莫兰 D市(莫家) 简妍缃对萧肃的态度还算有所改变,经过一整天的相互熟悉,她倒是不觉得萧肃是那种高傲的明星。虽然在她的心里依然觉得娱乐圈的人多半轻浮,不看重感情,基本上在他们生活中遇到的女孩子也就是那种玩玩就会甩掉的,谁也不会存在什么真正的感情。 其实简妍缃和莫劲帆一样,没有一个做父母会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她也早就知道了报纸上面的那张两个人拥吻的照片就是萧肃和莫兰,可她又处于对自己的孩子的保护和爱。简妍缃并不愿意总是在莫兰的面前去提及那些事情,她知道那样会无端的给莫兰增添烦恼。 简妍缃的心声就是,她不认为萧肃会比那个整个莫家的禁语强到哪去。她也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会找一个娱乐圈的明星做男朋友,她认为从他们嘴里说出的爱就像他们面对自己的粉丝时说出的那些客套话没有任何的区别。说实话,简妍缃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受什么伤了,她很心疼。 尽管她是这么想的,可在莫劲帆的感染下,她还是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来招待萧肃。而在吃的方面,萧肃则是向来都不挑剔。只不过毕竟是到了莫兰的家,她的父母和奶奶都在,萧肃在吃饭的时候也就自然的礼貌了很多,没有出现那种狼吞虎咽的场景。 莫兰的奶奶算得上是全家最喜欢萧肃的了,有一种巴不得让自己的孙女嫁给他的感觉。又是给萧肃夹菜,又是和他聊天的,表现的很是热情。可能是大多数的老年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吧,他们喜欢新鲜的血液,喜欢热闹的场面。 莫劲帆意外的搬出了自己酒,昂贵的茅台特供,应该是他在职的时候他的下属送的,典型的官僚风气。从瓶子的样式来看,这瓶酒应该放得有些年头了。用那些一成不变的讽刺话语来说,这算是收受贿赂,贪污腐败吗? 他特意给萧肃倒上了一杯,让萧肃陪着自己喝一杯。萧肃不好拒绝,也不想强装作一副文绉绉的不会喝酒的样子,他知道莫劲帆欣赏那种有些气概的年轻人,所以便没有推脱,而是陪着莫劲帆喝了起来。他心想,既然然腐败,那就一股脑的腐败下去吧。 晚饭上简妍缃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的丈夫为什么会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这么好,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她心里想着,难道是莫劲帆早就已经在心里默认了这个小子了吗?她猜不透他的想法。倒是莫劲帆做了一个让萧肃很是受教的举动,简妍缃也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简妍缃做了一条很新鲜的鱼,是她起早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本想着晚饭的时候就做给家人吃的,没想到正好萧肃来了,算是赶上一顿花钱都吃不来的美味。这条鱼简妍缃是用蒸的,很新鲜,而且没有一点腥气,用美味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很恰当。大家谁都没好意思第一个去夹鱼肉,而年龄最长的莫兰的奶奶视乎对鱼并不感冒,她倒是更喜欢一些蔬菜。 莫劲帆见谁都不好意思去夹盘子里的鱼肉,他便第一个动筷。但让人诧异的是,莫劲帆手中的筷子竟然笔直的伸向了鱼的眼睛。萧肃也很不理解,他还误以为是莫劲帆难道喜欢吃鱼眼,那他的口味还真是挺特别的。 萧肃自然糊涂,直到莫劲帆又径直的将那颗鱼眼放在了萧肃的饭碗里面。萧肃诧异,不理解这颗鱼眼的寓意,难道是在暗示着自己看错了人。他盯着那颗有些发污的眼睛,他不喜欢鱼眼,但也并不算讨厌,只要能吃的,萧肃基本上都不会介意。只是,面对这颗鱼眼,他不知道是该吃还是不该吃。 简妍缃倒是表现的一脸无奈,莫兰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为什么要夹给萧肃一颗鱼眼,是讨厌的一种表现吗?让人费解。莫兰的奶奶笑了,她看着萧肃笑嘻嘻的说“小伙子,你看你叔叔给你夹的鱼眼睛,看他对你多好,年轻人就是招人喜欢,快吃吧。” 见老人家这么说,萧肃也笑了,只不过有些尴尬。他不敢否定老人家的话,只是心想一颗鱼眼睛怎么能说是对自己好呢,他开始有些害怕是不是这个大叔一会要赶人走了。 莫劲帆酝酿了一下开口了,他问道:“年轻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夹一颗鱼的眼睛给你,而不是给你夹鱼肉吗?”萧肃生活向来洒脱,虽然进入娱乐圈避免不了会有一些交集,可他从来都没有仔细的研究过这餐桌上暗藏的寓意。 萧肃茫然,还是摇着头痛快的答道:“不知道。”而且表现出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 “很好,那叔叔就给你讲讲。” “我之所以会夹一颗鱼眼给你,这叫高看一眼,我看好你这年轻人,而且已经很久都没有遇见过你这样的年轻人了。”莫劲帆寓意深藏的解释着,说着又用筷子把盘子里的鱼头翻了过来,并且把另外一支眼睛也夹了下来同样放在了萧肃的碗里。 萧肃一听莫劲帆这么说,心里很是高兴,但又没有表现的太过喜悦。他笑着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向莫劲帆敬酒,莫劲帆也笑了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怎么,不想我我高看你一眼吗?”莫劲帆笑着问道。 “想想,叔叔我明白你的心意了。”说着萧肃便夹起自己碗里的两颗鱼眼一股脑的全都吞进了嘴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理解 在莫家的热情款待后,萧肃便想连夜赶回S市。虽然他发自内心的迫切着能够和莫兰多待一会,但是毕竟这里是莫家,他也想着不好多做打扰。意外的是莫兰的奶奶却把他留了下来,她视乎有一肚子说不完的话要和萧肃说似的。无奈,萧肃也只好忍受着紧张的气氛准备和莫劲帆住在一个房间。 时间已经很晚了,萧肃却始终都陪着莫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简妍缃的脸色不太好,所以早早的就跑到了莫兰的房间休息。莫兰的奶奶则是安详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收音机,说不好那种因为信号不好发出的嘶啦、嘶啦的声音下播放的到底是戏曲还是歌曲,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的。 萧肃很想趁着没有人打扰到他们的时候好好的问一问莫兰关于她的那个前男友的事情,他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为现在的莫兰看起来很快乐,应该并没有被从前的不愉快所影响。 但他又想到了莫劲帆的请求,他知道莫劲帆也是为了莫兰好,可是萧肃并不知道这样做的结果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莫兰趁着没人就把头安稳的靠在萧肃的肩上看着电视,再也没有什么比萧肃的肩头更温暖的事物了,她很享受,享受这短暂的相聚。 这时莫兰的奶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萧肃和莫兰并没有发现收音机的声音已经停止它的喧闹。老人家看着两个温馨的年轻人,她并不反对这样亲热的举动,也并不想打扰他们。只是,老人家还有很多的话要和萧肃说,她和莫劲帆的想法是一致的,觉得这个年轻人还算不错。 直到莫兰的奶奶不声不响的走到他们的身边,莫兰才慌张的把自己的头从萧肃的肩头移开。她慌乱中开口刚要解释,奶奶却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用多说什么。奶奶凑到了莫兰的身边,安稳的坐了下来。莫兰又要开口:“奶奶,您别误会......我们......”莫兰欲言又止,奶奶却摸了摸她的头发。 “奶奶知道,这个小伙子是你的男朋友对吧?”奶奶抢着把他们的关系挑明。 “我......我,您不会生气吧。”莫兰这样说着,可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她不觉得还要有隐瞒家人的必要。有时候面对感情,往往很多人缺乏的就是真诚和彼此之间关系的透明度。其实只是一张薄薄的窗户纸,总有透出光亮的那一天的。 “奶奶怎么会生气,这小伙子不错。”一旁的萧肃显得有些脸红,不过他还是硬挺着撇过脑袋去看奶奶的脸。 “其实,我想不仅是我知道了。你爸爸妈妈,他们也应该知道了吧。而且看样子你爸爸他视乎也已经默认了你们的关系,奶奶还是很高兴的。”原来蒙在鼓里的只有萧肃和莫兰,他们都以为整个莫家只有莫劲帆一个人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殊不知,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不会吧奶奶,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妈妈她也知道了吗?”莫兰的脸也有些涨红,她问道。 “你妈妈她当然知道了,只不过没人知道她的想法,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不过,你们不要有负担,小兰要多和她沟通才行。”听奶奶这么说,莫兰的心里反倒是有了底气,自己的家里也就四个人,不算莫兰自己,就算简妍缃反对的话,那么二比一,简妍缃自然也就不会多说什么。至于她的情绪方面吗,时间久了自然也就好了。 “兰兰,你妈妈的脸色不太好看,你快回房间陪陪她吧,奶奶也正好有些话要和这小伙子说。”莫兰的奶奶不紧不慢的催促道。 “您要和他聊什么啊?我能不能也和你们一起聊啊。”莫兰说道,完全是出于保护萧肃的心理。 “你是在害怕奶奶问些什么苛刻的问题吓到他吗?你放心,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是那种老糊涂。”“不过就算我苛刻了一些那又怎么样,一个大小伙子连我一个老太婆的几句话都受不了吗?”这句话奶奶是故意说给萧肃听的,就是要看看他的反应。喜欢归喜欢,小小的考验还是避免不了的。 “莫兰,你回房间去陪陪阿姨吧。我陪着奶奶聊一会,把心放在肚子里。”萧肃说着,莫兰会意便踩着毛茸茸的拖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用手拍了拍萧肃的肩膀,示意他加油,不要紧张。 萧肃自然不会紧张,正如莫兰的奶奶所说的,一个大小伙子还会怕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不成。要是那样的话,只能证明他就是一个懦夫,这区别于内敛和羞涩。只不过萧肃多多少少的有些厌倦了谈话罢了。只是整整的一天,本来上午的时候就被莫劲帆叫去谈了很久,现在奶奶又要来,他显得有些吃不太消。 “萧肃,你认为奶奶是老糊涂吗?”莫兰刚走,奶奶就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事发突然,萧肃竟不知怎样应对。 “不,当然不是。其实我知道,奶奶是整个家里看事情最清楚的一个。”萧肃说道,他的心里也这样认为。其实奶奶看起来稀里糊涂的,除了看电视里的那些明星,还记不住名字,但那只是她的生活乐趣,毕竟她也是一个过来人,整整隔了两代,什么事她不用去看,就明白得很。 “从你今天一进来,你阿姨就没给过你好脸子看,你就不觉得委屈吗?”奶奶又问道。 “我知道那都是为了莫兰好,我能理解。”萧肃回答。 “其实你阿姨她是这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你说的没错,她不待见你是为了莫兰好。虽然有些过了,但小伙子你也得理解。”“她嫁到我们家也快有三十年了,这三十年里她为我们莫家付出了很多,每天勤勤恳恳的忙里忙外。不像你莫叔叔,就是一个甩手掌柜。这么多年了,奶奶什么都没有给过她,而她却对待我就如同她的亲生母亲一般。” “这天底下本就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那天的报纸刚刚刊登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那上面的就是莫兰。只不过我们家兰兰还有着一些心结没有解开,你阿姨她真的不想再让她受到什么委屈了。”莫兰的奶奶款款道来。 “奶奶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在说莫兰的前男友对吧?”萧肃淡淡的说道。 “你这小子倒是聪明,你是怎么知道的,兰兰告诉你的吗?” “不,是莫叔叔告诉我的。他还想让我帮着莫兰解开这道心结。”萧肃解释道。 “奶奶,您能给我讲讲莫兰的前男友的事情吗,我想知道自己究竟怎样才可以帮到她。” “这个,你还是要通过兰兰去了解,我一个老人家,不想涉足你们年轻人的事太多......”萧肃完全没有想到奶奶竟然会给他这样的答复,他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奶奶就放心了......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我们家兰兰的。”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整天来爱来去的,爱比天高,爱能当饭吃,爱得死去活来。看来我是老了,老咯,老咯,越来越不懂喽。”奶奶不由得感叹道,接着悠闲的拂袖而去。只是不大一会,她房间里就又响起了那种嘈杂的无法辨别类别的曲调。 第一百一十五章 荡漾在海风中的咸味 他的名字叫做凌易寒,正如爸妈和奶奶所说的,他就是我们家的禁语。事实上,这个所谓的禁语只是对我而言的。我不想否认,他就是我的前男友,我的初恋。他应该算得上是我上大学之前带给我快乐最多的一个人,但与此同时,他也是那个伤我最深的人。也同样是他无情的碾碎了所有我对爱情的向往,很久,很久,我都不敢尝试去再爱一个人。 萧肃,我不想你骗你,我发誓在遇到你的时候。即便我知道你很好,也很爱我,我很困扰,很久都不敢接受你对我的感情,甚至逃避。可能是我的心里还想着那个人,或者是还再深深的恨着那个人,总之我就是忘不掉。 —莫兰 也许是见到萧肃后那种掩饰不住的喜悦,也许正如莫兰的奶奶感慨的那句话“爱比天高,爱能当饭吃,爱得死去活来。”萧肃整整在莫家待了三天,这三天里一直困扰着莫兰的胃痛始终都没有再烦扰过她。 老人家确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也许在她的心里完全没有新时代里对爱情的定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生活的年代里就是这八个字最真实的写照。可能最后走到一起的那个人和你完全没有感情基础,可却稀里糊涂的就走到了一起,拥有了并不完美的家庭。幸福的定义就是能吃饱饭,看着孩子们健康、饱满的成长。 时间久而久之才慢慢的累积出了感情,没有轰轰烈烈,有的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渲染出的滋味,他们说那就是幸福的滋味。 和煦的阳光最能让人透彻心扉,萧肃离开的前一天陪着莫兰跑到海边散步。萧肃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莫兰长大的城市,特别是午后,很安静,很清新。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海水的咸味,让人的呼吸难得的顺畅。 其实这几天萧肃一直都在酝酿着该如何向莫兰提及她前男友的事情,他不想让她伤心,可又不想犹豫到让她独自伤心到更加悠长的年月。一层层的浪花拍打在礁石上溅起的水花的节奏就是萧肃现在的心跳,没有猛烈的波澜,但又纠结的不停翻涌。 她挽着他的手,悠然自得,可没多大一会,她又放开,阴沉着脸。莫兰的眼圈红红的,想要流泪,就一直忍着。萧肃还是问了,他的问题很直接,和他直来直去的性格很像,不知道什么叫做委婉。 莫兰径直的沿着淡蓝色的海边走着,微风中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独。这让萧肃想起了他从西藏回到S市的火车上做的那个心疼的梦,这场景和他的梦是多么的如出一辙。他不敢跟上去搭话,怕她会伤心,就跟在背后,看着那孤独的背影。 可能是因为萧肃来的时候特意陪着莫兰去理发的缘故吧,她的头发竟然没有被海风吹乱。看起来永远都是那样的简洁,整齐。都说女孩子把自己的头发当做是自己的一段失败的感情,爱得死去活来,可走着走着就散了,如同一盘散沙。出于忘记和报复的心里,深爱过的他越是喜欢她的长发飘飘,她就越是要剪掉。有种你破坏我对爱情的幻想,我就要同样泯灭掉你对美丽的幻想的感觉。 天知道莫兰变成短发的原因是不是因为那段失败的爱情,说起来的话,她视乎更愿意把情绪展现在她的画上,正像宫渊见到的那副画一样,一抹浓重的忧伤。 莫兰走着走着就坐在了远处的一座闪闪发光的礁石上面,那些闪闪发光的光点就是在阳光的照耀下散落在上面的细微砂砾。波光粼粼的,像是化妆的时候特意洒在脸上的金粉。她脱下鞋子,两只白皙的脚慢悠悠的荡漾起微凉的海水。没有谁是谁心中的独一无二,也没有谁会一直在谁的心里兴风作浪,有的只是不愿意,不愿意忘记,因为记忆太深刻,谁在谁的心里占了太多的位置,无法清除。 “莫兰,对不起,或许我不该提到这些的吧?”萧肃跟了上来,他也坐到了莫兰的身边,坐在了那座闪闪发亮的礁石上面。他们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微小的闪闪发亮的砂砾,坚强着任凭风吹雨打。 “没关系,我知道,一定是我爸或者是奶奶告诉你这些的吧,他们怕我会想不开,让你开导我的,对吧?”莫兰的声音懒洋洋的,有些哽咽。 “嗯,是他们告诉我的,可他们却不愿意告诉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你呢,你愿意告诉我吗?”萧肃问道。在他的眼里,莫兰一直都是他眼中最美丽的那个天使,只不过现在这个天使的容颜有些惆怅。 “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好。其实他们说的没错,我始终都没有走出那段感情的阴影。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我还想着前男友,很可笑是吧。” “我不觉得可笑,也不觉得气愤,我是觉得可悲,可悲的是那么坚强的你竟然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牵强了自己那么久。知道吗莫兰,我替你感到不值。而且,我很心疼。”萧肃说道。接着换来的是两个人许久的沉默。世界彻底的安静许多,海浪来回拍打的潮汐的声音显得那么温和,静默的两颗心平淡的聆听着。 “和我说说吧,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帮你解开心里的疙瘩,但是我愿意做你的那个倾诉者。”萧肃把莫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很久都没有抱过莫兰了。他知道,一个拥抱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上许多。 “大明星,对不起,爱你的时候我的心里还装着一个爱过也恨过的人。真的对不起,我真的糟糕透了。”莫兰的眼泪飘散在风中,它比寒风中的咸味还要更加的浓重。一滴一滴的融化在周遭所有的空气里,增添着低调的绚烂。 “糟糕的那个人不是你,糟糕的那个人是我。是我还不够了解你,不够关心你。我从来都没有发觉过你心里的悲伤,是我不好,我一直都自以为是的认为你很快乐。事实是,现在的你并不快乐。说出来吧,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你还有我,没有必要自己去承受......” ......那个人他叫凌易寒,是我的前男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忘牵手(上) 认识凌易寒......是因为一副学校的板报,和一张课外美术班的名片......你可能会认为我这个人不太重视学业,不过从小学到高中,我似乎从来都没有为了学习的事情发过愁。我并不像你所认识的宫渊那样痴迷美术,那个时候我只把画画当做是日常闲暇时光的一种消遣。 更重要的是......因为凌易寒完全否定了我的绘画天赋......我是在和他较劲,不想被他瞧不起。有时候女生的心思真的很奇怪,越是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就越是容易被那个人身上本就稀少的优点所吸引。 我在班级里算是一个异类,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死记硬背各式各样的学习资料。你能够想象得到吗?日出,日落,教室里面唰、唰、唰得翻书和写字的声音能够完全不间断的围绕在我的耳边整整一天,所有人都在努力着让自己考上一个离目标更近一些的大学。只有我一个人的脑子一片空白,虽然我的成绩很好,也不用担心会有落榜的可能。但是,我就是一个对待未来没有任何勾勒的人。 因此,每个月为整个年级画一些板报的任务也就自然的落在了我这个闲散人员的身上。在认识凌易寒之前,我完全没有学过专业的绘画。但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也正是自己的绘画水平,任何事物,只要看过一眼,我就可以把它画在纸上,虽算不上完美,当也应该相当的逼真。 我很喜欢欣赏自己忙碌了很久的作品,做出来的板报会被搬到学校的公告栏下面,那里临近学校的篮球场。所以,每当我开始厌倦了教室里的唰唰声的时候,我就一定会翘课跑到那里去欣赏自己的作品,而且,从不迟到早退。 也正是一次翘课后我站在公告栏下面陶醉着自己的作品的时候,我遇见了凌易寒。我清晰的记得那一次的板报上面,我用了很久才描绘了一只伸展着羽翼的洁白、高傲的天鹅。我很喜欢纯洁的事物,那也是我那个时候最得意的作品。 直到凌易寒的出现,一直平静的我第一次想要转过身去抽一个人的巴掌。仔细想想,那时也是一段可笑的桥段。他摆弄着一个啪啪作响的打火机就站在我的身后,然后他语调清晰的说道:“这板报上的鸭子画的真丑,哪会有这么肥的鸭子。” 事后,我发觉他的那句话可能是为了让站在他前面的我笑的吧?可是,他并不知道他口中那只很肥、很丑的鸭子就是我画的。他的一句话瞬间碾碎了我对绘画的所有骄傲,我突然觉得好丢脸,不敢搭话,只是紧紧握着拳头。 凌易寒又开口了“同学,这么丑的画,你还要看那么久,会伤眼睛的诶。”可笑,他是在和我说话吗?听到这么直截了当的评价,我恨不得马上就找一个地缝,接着开始远遁。 “喂喂,同学,你该不会是看的睡着了吧。”他又说着,我发誓,我已经做好了把他的眼睛弄瞎的准备。 “那是天鹅好吗!什么鸭子啊,我说你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回应。 他笑了,笑到捂着肚子:“什么鬼啊?就是鸭子好不好,还天鹅,哪有这么像鸭子的天鹅啊。” 看到他那副表情,作为当事人的我并没有犹豫,我抬起脚就踢在了他的大腿上面。我知道那一脚的力度并不重,不至于让他受伤,但也足够让我解气的了。从那天开始,我就没有再为学校做过一副板报,我真的讨厌那样的评价,让我那强大的自尊心瞬间全无。 接着,本以为万事大吉,回归安静的我第二次看见他。那一次是在我的班级里,他是全校同学里唯一一个没有穿校服的人,但总体还好,他的打扮并不夸张。那天我用几乎义愤填膺的态度接受了他的道歉,还有一张课外美术班的名片。他的道歉还算诚恳,他说事后才知道那副板报是我画的,还说我只踢了他一脚算是轻的了。 我觉得自己讨厌这个人,并不想像熟人见面一样攀谈个没完没了。所以,我就抱着不肯原谅的心态潦草的接受了他的道歉。我知道自己很不自然,而且,第一次捧起了很久都没有翻开过一页的书假装着看了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凌易寒。很高冷的名字,但他同样是学校里的一朵奇葩,更是他们班的异类,比起我来,他在他班的地位有过之而无不及。说起来,他也算的上是班级里的学霸,学习成绩从来都没有下降过。只不过凌易寒是个相当有个性的人,几乎没怎么在教室里待过。 他从来不穿校服,打扮正常,并不夸张,没有怪异的发型,却喜欢戴耳钉。他每天都会来学校报到,但很少会坚持完整的一天,基本早上来了之后就很快会消失不见。没有人知道他每天都会跑去哪里,神秘程度不比电影里的007逊色。 我对这个和我生活在几乎同一个轨迹上的人并不感兴趣,甚至更加讨厌他。原因就是他给我的那张课外美术班的名片。我觉得那是对我的一种污蔑,视乎在他的眼里,我的画画水平已经到了应该课外学习的程度。 但视乎我就是那种不愿意轻易服输的个性,我不仅没有把那张名片丢掉,甚至还偷偷的跑去报名。或许只是一个简单的证明,我就要证明自己可以。证明自己的学习成绩不比别人差,任何事情都不会比别人差。 凌易寒推荐给我的那间美术教室很华丽,据说很多在业界颇有名气的作家都在那里学习过。于是乎,我便过上了那种时常会偷偷翘课跑去学习画画的人。时间久了,我才知道,原来凌易寒也是那里的学生。只不过他并不想成为什么美术大家,那里只是他翘课的容留场所之一。 我也经常会在那里碰见他,他也总是礼貌的冲着我点头微笑,或者是热情的跟我打招呼。他视乎总想着凑近我聊上那么几句,可我却总是直截了当的躲避。我说不出那时对凌易寒的感觉,对待他已经算不上讨厌了,可却尴尬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忘牵手(中) 我就这样每天背着画板匆匆忙忙的往返于家和美术班之间,同样匆匆忙忙的躲避着凌易寒的搭讪。我永远都记得高二时那个和煦的夏天,冰冰凉凉的,并不燥热。我和他接触的多了,我才发觉自己之所以会逃避完全是出于羞涩,在那之前我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心动过。抛去家庭的教育,我总觉得恋爱是一个费时费力的项目。 可是,我却真的对凌易寒动心了。也同样是在那个和煦的夏天,他几乎每天都会守在我的画室门口,只要我看到他的出现,他就总是会递给我一支冰冰凉凉的冰棍。他也总是把我下课的时间计算的刚刚好,每次我接过冰棍的时候,它都是那种微凉的冒着冷气的状态,从来都不会化掉。 就这样我和凌易寒的关系也渐渐变得熟套起来,我也问过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每天都会买冰棍给我吃?他的回答很简单,但却让我的心温暖的升腾。他说:“天气这么热,我会怕你中暑。” 于是,一个人的匆匆忙忙就变成两个人的闲庭信步,我也总是把自己生活的这座城市当做是一个巨大的温馨庭院。而凌易寒来美术班上课的次数也逐渐的多了起来,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为了和我相处的时间久一点。他似乎推掉了学校翘课后的所有交集,就是陪着我一起画画,然后一起散步。接触的时间久了,我对他的熟悉也就更深了。 他家庭富裕,成绩优异,但就是不喜欢待在学校上课,不喜欢穿学校的制服。除了不喜欢穿制服以外,不喜欢上课这一点倒是完全符合我的个性,我也总是想着既然都会了为什么还要像木头一样的立在那里。 时间越久,我就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凌易寒。学校因为翘课的事情也曾找过我的妈妈,他们担心时间久了会影响我考大学的契机。妈妈倒是没有批评我,也没有告诉爸爸,谁都知道作为政府官员的爸爸一向严厉,他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家里的。 妈妈知道考大学什么的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难事,所以也只是简单的和我说以后不许翘课。可是她的话也给了我很大的动力,算是有那么一点点很刺激的感觉。不过我也没有就此告别美术班,只不过隔三差五的去上那么一次。 可让我意外的是,连续几天没有见到我的凌易寒竟然很意外的出现在了学校。他知道我是因为翘课被找了家长,所以就几乎把我感动到痛哭流涕的回到学校上课。不知道那是出于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喜欢上我了。当然,我也曾幻想过像我们这样的异类走到一起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是不是有些像电影里面的史密斯夫妇呢? 然后,我居然做出了一件曾经发誓一辈子也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蠢事。我开始像那些花痴少女一样,每天都偷偷的关注着凌易寒的每一个举动。他已经完全的吸引了我,吸引了情窦初开的我。我记得他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 他总是不喜欢系上衬衫的第一个扣子,没有任何瑕疵的脖子就暴露在空气里面,我也总是会被他的脖颈所迷惑。一个人的时候,我也发现他总是带着耳机,不会与人沟通,有些孤僻的样子。而且,凌易寒喜欢吸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讨厌吸烟的男生,看上去装酷的样子,可却什么都不懂。可我却不讨厌凌易寒吸烟,或者说他在我的面前从来都没有碰过一支烟。我喜欢偷偷的躲在角落看着他吐出烟圈的样子,他就是这样令我着迷。 我不确定凌易寒是否是喜欢我的,但我发誓自己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他的了。看不到他的日子,我会觉得沮丧,觉得无助,我不能没有凌易寒,就一直偷偷的喜欢着。 直到一天的大雨,我觉得上苍一定把我这一生没有见过的雨水通通的倾泻下来。凌易寒没有到美术班上课,我的心里又落空了,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了,就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没有心情将画笔在纸上挪动一步,就呆呆的望着窗外,惦记着许久未见的他。 心情犹如外面的倾盆大雨,掀起波澜,云雾缭绕。前路迷茫的让我的视线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更听不见。 那天......他举着一把太阳花般闪耀的雨伞,就笔直的站在美术班外大雨滂沱的街上。四周无人,就只有他一个。就如同我的心里,就只有他一个,所有的空间全都被他一个人占据的满满的。 真是个让人挂念的坏家伙啊,雨水几乎将他的衣服从里到外的全部打透。我的心好疼,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流淌。我几乎奋不顾身的朝着他跑去,顾不上这可恶的烟雨会把自己弄湿。我说不出那时的眼泪是因为很久都没有见过凌易寒的想念,还是终于见到凌易寒的喜悦。总之,它就是流啊,流啊的......分不清喜怒哀乐。 我抱住了凌易寒,他也抱住了我,他说:“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我无言以对,语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明明自己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他说的,可却只能傻傻的一直点头回应。 他说:“我喜欢你,不能接受没有你的日子,真的难熬。”我觉的胸口炸开了一般,心跳的很快。所有坚持很久的矜持和羞耻心,还有......我本就强大的自尊心瞬间崩盘。 我哽咽的说:“凌易寒,我也喜欢你,我很想你。”我几乎是以麻木的状态说出了这句话,没有经过大脑的过滤,所有憋在肚子里许久的话只化成了这一句。接着,我就看到了凌易寒那张温暖的笑容,带动着他那洁白的迷惑我许久的脖颈。 一切都像水到渠成一般,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那天我和凌易寒在那场几乎掩盖一切的大雨中漫步了很久,很久......他就紧紧的抱着我,谁都没有觉得一丝的疲惫...... 第一百一十八章 忘牵手(下) 所有对情侣之间的勾勒和描绘全部都活生生的演绎在我和凌易寒的身上,只要能够和她在一起,我就永远都不会再觉得自己是一个因为太过拔尖而不合群的异类,因为他是一个更加脱离群体的异类。我敢不夸张的说,凌易寒就是我的全部。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嘴。他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甚至总能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我习惯被他呵护,习惯接受他带给我的所有,就像那句陈词滥调的广告词一样,我喜欢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也正是凌易寒让我渐渐的喜欢上了美术,我对自己的未来也不再那般的一片空白。我和凌易寒许诺要考上D市最高规格的美术院校,凌易寒也义不容辞的答应了,而且他也要考到那里,就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对于我来说,凌易寒简直就是上天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我欣喜甚至窃喜的享受着他对我的爱,爱到无法自拔,爱到天荒地老。 而这样的幸福中最大的插曲就是爸爸知道了我翘课去学习美术的事情,他板着脸狠狠的批评了我。虽然他能体谅我的感受,但爸爸却永远都不能接受我和凌易寒在一起的事实。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爸爸究竟是如何知道我和凌易寒的事情的,他也从未和我提起过。 那时家里简直炸开了锅,所有的人都无法认同我和凌易寒在一起。他们的理由很简单,也同样守旧。他们认为那时候的我恋爱还太早,而且那正是备战考大学的最关键的时刻,他们不能容忍我在那么关键的时候出现什么差错。而凌易寒,他就是那个最意外的差错。 不过没关系,只要我爱他,我什么都愿意放弃。我的盲目促使着我和家里大吵了一家,我甚至用绝食的方法相加要挟。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这个家里简简单单的平静生活了十八年,却完全因为凌易寒而变得不再平静了。 第一次和异性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因为一个人闹绝食和爸妈吵架,而且吵得不可开交。十八年中太多的第一次了,全都发生在认识凌易寒之后。从那天起,我很久都没有和爸爸说过一句话,而他给我的感觉也像是不屑于有我这样一个不着边的女儿。 我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选择继续和凌易寒走下去。也许这就是初恋的感觉,从懵懵懂懂、情窦初开到谁也没有办法离开对方。尽管未来充满了未知,但是当缘分和爱情真正颠倒在你的脚边的时候,任凭谁都无法抗拒。 我就按着自己对未来的美好规划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凌易寒也是如此。第一次我们为了同一个目标不知疲惫的前行,所有的坎坷,所有的磕磕绊绊,只要你有心,它们都能化作一条风平浪静的平坦大道。 时间过得很快,视乎只是一不留神的功夫,我们就已经相处了一年。可能是因为自己一直都被甜美的蜜糖包裹着的原因吧,所以时间才会过得很快。高考就在我们的眼前,那是一个满地金黄的秋天。 视乎一切都在按着我们的预期平稳的进行着,临报志愿的很长一段时间,凌易寒又一次人间蒸发。这一次是因为他的家庭,他说等他处理完家里的事情我们就可以见面。我就一直等着,满心欢喜的憧憬着未来。我想这一次应该和那个大雨滂沱的夏天没有任何的分别,短暂的离别后我爱的那个他一定又会带着惊喜与我相遇。 而凌易寒也没有辜负我对他的期望,他突然的电话约我见面。我特别的高兴,那样的心情无法掩饰。那天我特意的打扮了自己,我从未这样仔细的像是完成一副作品一样去雕琢过自己。我知道他一定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所以我也同样要给他一个惊喜。 那年的秋异常漫长,伴随着让人瑟瑟发抖的冷风。我就站在街心公园的那条金黄色的大道上等着凌易寒的到来,我等了很久,很冷,可我的心却是热的。它正跳动着疯狂的喷涌出强大的暖流,温暖着我的躯体。 凌易寒迟到了,但他还是来了。我总觉得他有什么心事,他看到我的时候并没有露出那张能够瞬间让我心跳加速的微笑。我不介意,因为我想看见他,无论是怎样表情的他。 凌易寒走到我的身边,我记得那时他摘下了自己的围脖套在了我的脖子上。很老旧的棕色,上面还有淡淡的香烟的味道。这是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他的周围闻到那种淡淡的味道,也许是急着见到我吧,所有他才会不小心的没有处理干净,我一直在心里不停的警告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多想。 我兴高采烈的抱住了他的胳膊,这样的举动已经成为了我的一个无法改变的习惯。我和他之间总是保持的这么的自然,可凌易寒的脸上仍然没有笑容,甚至没有半点看到我时的激动。 我问他,我说:“你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他没有回答,伸出手抱着我沉默了很久,我也这样安静的享受他的拥抱。 他压低着喉咙做声道:“我约你见面,是想和你谈谈报考志愿的事情。”他简单而又平静,我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样的平静或许正不自觉的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看着凌易寒那双清澈的眼睛问道:“报考志愿的事吗?怎么了?” “莫兰对不起。”他说出了这么一句语重心长的话。而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诧异的看着他。 他继续说道:“我可能不能和你考同一所大学了。” “为什么?”我面目僵硬,不敢想象,可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想或许凌易寒有着自己的苦衷,我提醒着自己就算不在一起也没有关系,只要他爱我,我可以陪着他去到他想去的地方,只要他愿意。 我说:“没关系,你要考到哪里,我都愿意陪着你。”我几乎歇斯底里起来。 “问题不在这里,其实一直以来我......我都骗了你......我根本就不爱你......或者说,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还没有认识你之前,家里就老早的帮我安排好了出国留学的手续。认识你,我只是想着在临走之前找些乐趣,本以为你爸妈不同意,我们就会一拍两散的,没想到你却会因为这个和家里闹翻。对不起,我不想再骗你了。” 凌易寒一口气的说了一大堆,我的脑袋再一次变得一片空白。我不敢想象一年的感情原来都是一场华丽的欺骗,我的心脏停止了一般的宁静,不比一个死人好上多少。 凌易寒试着去安慰那个悲伤的哭泣的我,可是我却毫不犹豫的甩开了他的手。他骗了我,毫不留情的骗了我很久,我甩了他一耳光,变得更加的歇斯底里。凌易寒只是匆匆的丢下了一句“忘了我吧。”扭头就走。就像是我那时我匆匆的跑去他介绍给我的美术班一样。 我舍不得,我不能没有他,我试想着一切都只是一个他带给我的玩笑。抛开自尊,我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牵住了他的手。我以为他会回过头给我一个久违的微笑,然后告诉我这一切只是一个玩笑。可他却什么都没说,毫不留情的放开了我的手,渐渐的消失不见。 我依然裹着他最后留给我的那个老旧的棕色围脖,我瘫坐在那满地的金黄上面。它们就这样用万丈光芒照耀着我的悲伤,让我的悲伤更加清晰。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用悲伤去构建抹不去的回忆 莫兰无法分辨那个时候的凌易寒是真是假,是爱过,还是一切只是一场悲伤的闹剧。就像萧肃无法分辨宫渊的反目,一切太过突然,这让一直享受在平静中的我们措手不及。相对于莫兰,这无疑是一场失败透顶的爱情。她几乎倾尽全部去珍惜那个人,可到头来换来的就只是一句冰冷的分手。 她无法面对家人,那些才是真正爱她的人。在那以后,凌易寒就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莫兰的生活中,不是短暂,而是永久。他一手碾碎了莫兰的所有美好幻想,带着她残破的希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之后很长的一段日子,无疑都是对于莫兰的一种煎熬。苦涩的药丸不留痕迹的融化在嘴里,可那苦涩的味道却残留在嘴巴里摧残着味觉,消散不去。即便自尊心再强,但莫兰终究不是那种能够强忍着痛苦,或者当做一切只是过眼云烟的人。很多时候,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默默流泪,甚至很想用一千种自杀的方式,干脆死掉,一了百了。 莫劲帆和简妍缃在这个事情上并没有责怪莫兰,更多的则是心疼和惋惜,他们惋惜的是没有早一点扼杀这段荒唐的感情,惋惜的是对她的关心还不够多。 最为经典的一句话便是,时间可以消散掉所有的悲伤,可没人能给出这时间准确的期限。是啊,没人能给出这时间准确的期限。莫兰是真心爱着凌易寒的,尽管凌易寒带给她的伤害已经拥挤的如同他在莫兰心中的位置一般快要撑破她的心脏。但莫兰也曾幻想过不知不觉的某天,凌易寒会突然敲响家里的门。她发誓,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再一次丢下自尊扑进他的怀里。 而凌易寒却始终都没有再一次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每一秒都比一辈子还要难熬,每一秒心脏都像针扎一样痛到窒息,每一秒只要想起凌易寒的样子,眼泪都会止不住的流淌。莫兰的身体也被这样的情绪搞得几乎快要垮掉,一度接近崩溃。 高考前的很长一段时间,莫兰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无奈,以她的状态谁也不指望她会奇迹般的出现什么好的成绩,也只好复读一年。每一个人都希望,这一年里她能回归到那个拔尖的异类,至少,那样的她没有悲伤,没有眼泪。 她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整天窝在医院的床上,任由着细长、尖锐的针尖反复的刺破她的皮肤。她从小都很怕打针的,生病的时候都会选择胡乱的吃药不了了事。而那个时候的她似乎完全失去了痛觉一般,或者说根本就是五感全失。针尖扎在她的皮肤里面,血液顺着细长的管子呈现在眼前,冰冷无比,可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次。 她不否认,即便后来心上的伤愈合了很多,即便后来顺利的考上了大学,即便遇见了萧肃,即便在一起的那个人也是萧肃......即便......她爱着萧肃,可她的心里却依然有着凌易寒的影子,哪怕只是微弱的一点。可只要想起他,心上的那道好不容易愈合的口子就又会被无情的撕开。 所以,在莫家,没有人愿意在莫兰的面前提起凌易寒的名字。她红红的眼眶和沉默不语,就是最好的证明,她也总是习惯把这样的痛苦用更加残忍的方式憋在心里,犹如一日三餐,成为了很难改变的习惯。 即便是后来她义无反顾的报考的恒一大学的美术系,那也同样是她心里的他在作祟,她不想被凌易寒瞧不起啊...... 看着怀里几近泪崩的莫兰,萧肃的心脏完全拧巴到了一起。他有一种冲动,很想找到那个叫做凌易寒的家伙,亲手将他撕碎。莫兰的眼睛充斥着一片血红,她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萧肃说这些自己对待凌易寒的种种。 可能对于萧肃来说这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吧,爱着眼前的这个人,可心里却又深深的埋藏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你后悔吗?”莫兰的声音在悠悠的海风声中显得如此清澈,映衬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白皙脸庞。她的话震的萧肃的脑袋嗡嗡作响,他还沉寂在莫兰的悲伤中。 “后悔什么?”他反问道,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像一颗羽毛毫无声息的落在了你的头上。 “后悔和我这样的一个人在一起了吗?”“后悔爱上一个心里还装着无尽的悲伤的人了吗?”她直接了当的说道。 “后悔了......我后悔没有早在那个凌易寒之前认识你......后悔没有早一点察觉到你的悲伤......更后悔在这样的问题上,我竟不知如何解决,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你的心情好一些,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你忘记那样的不愉快。 “萧肃,你是傻子吗?你还不明白吗......为了一个这样的我,一个这样的莫兰,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莫兰挣开了萧肃的怀抱,两只脚软软的踩在细腻的砂砾上面。她情绪激动,却只是在为萧肃遇到这样的自己打抱不平。 “我是傻子......不懂得保护你的傻子......如同你一样在面对爱情的时候瞬间变成了白痴,陷进去了,也就出不来了。”萧肃的声音依然很轻,没有急躁,没有愤怒。 “我不能,我真的不能......萧肃对不起,放弃我吧,我时时刻刻都在伤害着你......我不愿意那样......求你了。”莫兰捂着脸不停的哭,手上的砂砾混合着泪水凝固成一种特别的颜料挂在她的脸上,是一种叫做痛苦的东西。 萧肃则是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又缓缓的扮开了她的手,紧紧的抱住了她。她是拒绝的,可他却如何都不肯放开。在那一刻,萧肃似乎找到了让莫兰释怀的方法,很笨拙,但却是最好的特效药。如果你问到那是什么的话,那就是比以前更加的爱她,更加深刻的爱情可以更快的遗忘...... “傻子,让我放弃你的话,那么你认为我和凌易寒还有区别吗?怎么想,我都觉得甚至还不如凌易寒来的痛快......放下吧,我不是说过的吗,永远都不会松开你的手。但现在,我会更加的爱你......” 每一次萧肃都能带给莫兰最深的感动,从不例外,这也是这一次短暂的相聚后莫兰收获到最多的一次......这一次,萧肃真的在她的心里兴风作浪了...... 第一百二十章 宫家(突变) 萧肃安顿好莫兰后便自己一个人赶回了S市,小浪花还有很多通告在继续,又会是很长一段时间没完没了的忙碌。上台、下台、化妆、卸妆......所有的一切都是这般的反反复复,从不停歇。可以说,现在整个莫家都怀着感恩戴德的心态把萧肃供奉成家里的神,这其中也包括简妍缃。 谁也没有想到萧肃只在短短的三天就解决了他们两年都不敢触及的事情,莫兰在海边大哭过一次之后就变得神清气爽,失落感全无。而莫家的其他人呢,他们背上沉重的包袱也总算可以用平稳的姿态丢下。如果说凌易寒是禁语,那么萧肃当然是神。这也让简妍缃完全相信了莫劲帆和奶奶看人的眼光,只能说她差点就把萧肃看成和凌易寒是一类人,或者说她已经看错了,只不过改正的还算及时罢了。 萧肃呢......他回到S市立马就看到了一条超级爆炸性的新闻。这让他的惊讶无法掩饰,甚至用他那惊人的肺活量叫了出来。这样的举动无疑不把同车的小浪花的成员吓得够呛,司机也因为心脏的突然紧缩而差点把车子翻倒进路边的沟里。你可以想象得到当时Duncan的眼神,他绝对有一种想掐死萧肃的冲动。 而他也确实掐住萧肃的脖子了,搞得萧肃赶忙用一连串的求饶的话去祈求Duncan饶自己一条小命。整个车子里也只有清处变不惊的端着手里的咖啡杯子不紧不慢的说道:“Duncan,相信我,留他一条命......”萧肃的脸色刚刚缓和过来,接着就又听到清缓缓的说道:“我们还得用他参加待会的演出,演出完了他就没用了......”清说着,还举起一只手在脖子上轻轻的划过。 而萧肃,他的眼神怨毒的不比刚刚因为车子而受到惊吓的Duncan好看到哪去......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新闻让萧肃引起轩然大波的呢?这还要从萧肃手上的平板电脑上面醒目的照片说起。赶赴演出场地的路上总是小浪花乐队最无聊的时候,为了呈现出一场观众眼中最精彩的演出,他们几个通常在路上都很少说话,而是选择能让自己的心沉淀下来的事情。 比如说清习惯安静,每一次他都会端着一杯咖啡,慢慢的品味。Duncan呢,则是喜欢整理自己的头发,他可以瞬间把自己的头发弄出各种各样的造型。而唐的手里总是准备着一块洁白的毛巾,从自己坐到车子里的一瞬间,他就开始擦着自己的贝斯的每一个角落,一丝不苟。所以他的贝斯总是最闪闪发亮的。维里的选择只有吃,咔擦咔擦的伴随着他的就只有最爱的薯片。萧肃就只是无聊的鼓弄着自己的平板电脑,看着各种新闻。他不觉得这个时候放松心情有多么的重要,因为他总是那个心态最好的没心没肺的家伙。 平板电脑上的照片没什么特别,是一个中年男人被警察带走时的场景。只不过那个男人的样子太过让萧肃感到震惊了,竟然是宫渊的父亲,萧肃心里那个一直都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王一样的男人。 这让他不得不仔细的看了看那条新闻,视乎是一条关系到经济犯罪的案子,特别是标题上面那醒目的两亿五千万的字样。这让萧肃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么多的钱......还是经济犯罪......他不敢想象。不过通过新闻他还是明确了一些无法改变的信息,尚凯集团的账目上无缘无故的少了两亿五千万,宫字明现在已经被警察带走调查。不过萧肃总觉得两亿五千万在宫家应该算不上什么太大的数目,这其中应该有蹊跷。 而且,更加蹊跷的是,现在的尚凯集团已经不是宫家的了,它挂上了殷玉玲的名字。萧肃也从宫渊的嘴巴里了解过,这个叫殷玉玲的女人就是宫渊的继母,据说是个阴毒的女人。 那条新闻下面的评论说什么的都有,有辱骂宫字明的,也有趁机去抨击这个不公平的社会的,而更多的则是猜测宫字明完全是毁在了女人的手里。萧肃倒是多半认同这样的说法,就像宫渊曾经说过的一样,只要宫家一天有那个女人的存在,那么就一定会出事...... 不知道是宫渊的乌鸦嘴还是怎么的,反正宫家现在正面对着最大的危机。萧肃看着照片上宫字明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他知道现在的宫字明一定不好过吧。毕竟曾经那么富有,可现在却从高处一下子摔倒了最底层,而且,还是脸先着的地...... 萧肃不知道现在宫渊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家里出事的消息,他想象不到宫渊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反正肯定不是像一个先知一样露出胜利者的喜悦。萧肃望了望窗外异常阴郁的天空,宫渊这个名字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渐渐的变得陌生。尽管心里有恨,可他还是衷心的希望这场突然的巨变可以快一些的风平浪静,平安就好...... 宫字明锒铛入狱,两亿五千万的资金不翼而飞,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而他却全然不知。这一切的确是殷玉玲在幕后策划了许久的阴谋,她就是要一下子打垮宫家,然后将宫家的所有据为己有。她成功了,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宫字明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两亿五千万的窟窿不是空穴来风。他想要补上,却无能为力。尚凯和宫家的所有都已经是殷玉玲的了,几乎尚凯所有的股东都选择站在了殷玉玲这边,即便是还有微乎其微的宫字明的追随者,可能他们面对的也是要比宫字明还要惨痛的下场。 可能宫字明入狱的前一秒,他都不会明白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能他还深深的爱着殷玉玲,不敢相信所有发生的一切。可摆在他眼前的事实就是,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面对着没完没了的不间断的审问。而且,如果是账目错误的话,他就必须拿出两亿五千万去补上那些披露。如果拿不出钱,那等待他的就是漫长的牢狱之苦...... 第一百二十一章 那种形同陌路的关系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美国—费城 尚凯集团更换领头羊的消息传的很快,而宫字明锒铛入狱的消息则遍布了几乎所有新闻的头条。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夹杂着可以卷走一切的巨型龙卷风。当然,家中的突变没有道理不会传到宫渊的耳朵里面。 事情刚刚发生,他的电话就几乎快要被宫字明曾经的那些心腹打爆。他们把宫字明这个唯一的儿子当做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而且他们都深深的怀疑宫字明一定在自己儿子的身上隐藏了一大笔不为人知的财产。他们期盼着宫字明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却不知道无能为力的宫渊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说实话,面对这样的事情,宫渊的心里比谁都要着急。即便宫字明已经毫不留情的断掉了他的所有经济来源,尽管宫字明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这个儿子。可无论如何,宫字明都是他的父亲,对于从小都没有见过妈妈的宫渊来说,宫字明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宫渊的愤怒来源于殷玉玲,他也曾预测过自己的父亲很有可能会毁在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身上,可他却没有预料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阴毒。不仅害得自己的父亲锒铛入狱,而且还近乎夺走了宫家的一切。宫渊想要从那个女人的手中把所有的一切都夺回来,可他却又无从下手,一切来的太突然,根本没有一丝的准备,和计划。 面对现在的殷玉玲,宫渊就如同一只弱小的蚂蚁面对着一头体格庞大的大象。她不动则以,可只要她微微的动了一下,甚至只是微弱的一个喘息,自己可能都要被震的五脏俱裂。他第一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多么渺小的存在,现在的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失去了全部。 宫渊的情绪消极,并且愤怒。怒发冲冠的一刹那,他只想到了唯一和殷玉玲有着关联的尚晓琪。宫渊发誓,既然那个女人夺走了他的全部,那么他同样要以牙还牙的夺走她的全部。尽管这其中的一些事物是无辜的,可是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宫渊气冲冲的从画室回到唐人街的家里,那屋子里面被尚晓琪布置的温馨至极,甚至充满了女孩子花瓣一般的柔软香气。尚晓琪见到宫渊进屋,她刚想站起来说些什么,宫渊就在下一个瞬间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宫渊的力气很大,掐的尚晓琪喘不上气来,脸也被不顺畅的呼吸憋的通红,可宫渊狠色的根本就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尚晓琪就在他的手掌里奄奄一息,她被呛的连咳嗽的声音都没有力气发出来。而宫渊呢,他始终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就用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快要断气一般的尚晓琪。 尚晓琪死死的用手抓着宫渊铁钳一般的手,不知道宫渊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她的脑子完全空白,不知道再有多久便会闭上眼睛。那一刻她能够想象出死后的世界,她甚至多么希望自己从来就没有踏足过宫渊的生活半步。 尚晓琪的眼眶通红一片,她把那当做是自己临死前的最后一次哭泣。试想着自己是多么软弱无能,任凭着自己母亲庞大的野心无情的摧残着宫渊,可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也许,能够死在他的手里,也算得上是最圆满的结局了吧。尚晓琪的心里渺茫的这样告诉自己,而且,她不恨宫渊。 可宫渊的心也是肉做的,他不是屠夫,更不是罪犯,没有一颗强大的如同不锈钢一样的心。在尚晓琪就要断气的那一刻,他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能让他放弃杀掉尚晓琪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她的眼泪。他看到她的眼泪后想起了很多很多......这里面也包括他曾对她许诺的誓言,那就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去守护这个妹妹一辈子。 宫渊没有办法对这个善良的女孩下手,他真的做不到。现在的他沮丧极了,他就瘫坐在墙角不停的用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没有什么比现在的心情更加痛苦的了。而尚晓琪也因为突然的虚弱瘫坐在了他的身边,她一直都在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咳嗽。 宫渊生平绝无仅有的几次哭泣,他疯狂的用拳头去敲打着周遭的墙壁,直到血液将那张原本洁白的刷着油漆的墙体上添了一道又一道醒目的红色。他无法让自己狂躁的心平静下来,就像尚晓琪无法原谅自己的母亲所犯下的过错一样。 其实尚晓琪渐渐的才发现殷玉玲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乎自己,她毫不犹豫的夺走了宫家的一切,却根本就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女儿还在那个被夺走了一切的家庭的主人身边。像这样的仇恨,即便宫渊真的毫不留情的杀掉她,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尚晓琪一遍又一遍的冲着宫渊说对不起,她每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那张白皙的脸上都会多增添上那么几道泪痕,像极了雨刷器留在挡风玻璃上的痕迹。也像极了尚晓琪心里因为爸爸离开时的那道伤疤。 宫渊的沉默不语让她的心更加的痛苦,没人知道上帝在一个人的一生里面要强加给那个人多少的磨难。尚晓琪也并不奢求宫渊在面对这样的事情上能够原谅自己,她只奢求宫渊可以把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在她的身上,哪怕是辱骂也好,动手打她也好,只要他不把那些痛苦憋在自己的心里就好。 “Antonia,我想,我们真的不适合成为一家人,我们更适合那种形同陌路的关系。”宫渊淡淡的撇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没有深情以往的道别,没有含情脉脉的不舍,他甚至都没有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就这样头也没回的离开了这个曾经带给他无限欢乐的屋子。 尚晓琪听见宫渊的脚步踩在外面那种铁质的楼梯上发出的声音的时候,她的心都碎了,整个人被践踏的体无完肤。而在这场毫无头绪的心理战中,践踏她的人并不是宫渊,而是她的母亲。 她的脖子上还隐约的残留着宫渊留下的一排绯红的印记,像是一条条荆棘,印刻在她的心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归途 宫渊在费城的生活潦草的结束,他离开的时候只和老唐尼、爱丽丝做了简短的告别便踏上了回国的航班。记得他来到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时也是同样的潦草,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只是留给了萧肃一封写满了诀别的信。 他把尚晓琪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了那间看起来温馨的屋子里,并没有告别,甚至没有说出归期。那里就如同一个已经破碎了的小小宇宙,所谓的人走茶凉,留下的只有孤寂。而那个独守着孤寂的人正是尚晓琪。 其实尚晓琪并没有任何错误,她不能改变殷玉玲是自己母亲的事实,也无法改变殷玉玲对宫家所犯下的罪。尚晓琪的心是善良的,没有任何黑暗的瑕疵。可殷玉玲的心呢?她的心是石头做的,而且是那那种异常坚硬的石头,无论你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将它击碎。 只不过尚晓琪千不该万不该的喜欢上了宫渊,或者说,那种久而久之的喜欢早就已经渐渐的升级成了热烈的爱。在面对这般热烈的爱情,她完全错误的选错了人。也许宫渊并不该是她爱上的那个人,也许就像尚晓琪自己说的,她完全就不该出现在宫渊的世界里。 人生有太多的应该和不应该了,可那些都不完全是绝对的。这或许就是那种叫做命运弄人的东西,无论你信或者不信。可尚晓琪就是不偏不倚的出现在了宫渊的世界里,或许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可那样的爱情就是对这场灾难中渲染着更加浓重色彩的变异病毒。她就是在那样的病毒中不幸遇难的,无法痊愈,只能被无休止的折磨。 正如同艾茹曾经谈笑风生的一句话,谁如果爱上了宫渊,那完全就是在自掘坟墓、自找没趣。虽然那句话只是她面对宫渊冷漠时的一个敞开心扉的玩笑,虽然那句话并不是指像尚晓琪这般的虐恋。可如果强行的把这句话加到尚晓琪的身上的话,那么这结局通通的被艾茹那时的玩笑言中了。现在的尚晓琪,就是在自掘坟墓...... 而此时的宫渊已经坐在了满是惆怅的班机上,最最廉价的仓位,他已经不是那个从前坐惯了豪华的头等舱的宫渊了。所有的青春年华已经被这个世界的残酷现实无情的从他的脸上抹去,透着些沧桑,但更多的还是惆怅。失去的东西已经无法挽回了,斑驳的青春早已经深深的镶嵌在并不透彻的城市中央的水泥地上。 面对和殷玉玲的战争,他还欠缺的太多......太多......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要身边有一支画笔和一张白纸就能够活得洒脱的年轻人了,他渐渐的已经蜕变成了满目仇恨的野心家。而这样的变化,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击垮殷玉玲,然后从她的手里把那些原属于宫家的东西全部夺回来。甚至更多,他想要殷玉玲粉身碎骨。 透过机舱狭小的窗子,外面的云彩并没有想象中的鲜亮,更多的则是斑驳的色调。如同他此时的心情,如同原本鲜明而后破碎了的宫家。他多么希望看着窗外的时候,有那么一刻,上帝突然从他的眼前掠过。然后他便将自己的所有苦楚通通的告诉上帝,让上帝清楚这世界对自己有多么的不公平。 遗憾的是,上帝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些美好的幻想,全部都是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内心之中深深的渴望。如同迷失在漫漫黄沙之中的将死之人一样,他们期盼着自己的眼前能够突然出现一抹幽幽绿洲,哪怕......哪怕那只是海市蜃楼也好...... 也不知是怎么的,宫渊在这种绝望之下居然想到了喻朵儿。不知道是因为喻朵儿喜欢过自己的原因,还是深深的被她那颗庞大的勇敢的心给感动的。总之,他就是想念那个单纯的女孩。而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想要见到一个女孩子。 喻朵儿的样子在他的脑海里是那样的清晰,从来都没有过。他能感受到她的五官,那不是宫渊见过的最美,最精致的,而是他见过的最清澈的。和她的心一样,清澈的让人怀念。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那个傻傻的喻朵儿依然还在心里傻傻的爱着他。而那样的爱情绝对不比尚晓琪对宫渊的爱弱小,而且,同样的深藏已久。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烦恼,没有任何的阻拦的话,宫渊也绝对巴不得和喻朵儿谈上那么一场如同肥皂剧一般满是甜蜜泡沫的清新恋爱。 这也让宫渊又想起了宫字明用他的朋友们威胁他时的场景,试想一下,如果宫字明没有被那个阴毒的女人所迷惑,如果他不逼着宫渊接手自己的公司,如果他不逼着宫渊马不停蹄的跑去美国留学的话。如过他可以让宫渊努力的完成自己的梦想......那么今天的宫家可能仍然屹立不倒,并不会有着那么悲惨的下场。 宫渊想着想着便用自己的帽子遮住了他那张略显沧桑的脸,他刻意的让自己的头的幅度向下,刻意的让自己的眼睛看着机舱的深蓝色地面。想着自己父亲的一切的所作所为,简直可笑至极,然后毫不犹豫的转化成了可悲。“为什么这恶心的颜色不是天蓝色,它昏暗的让人的心情低沉......为什么不是自己喜欢的天蓝色啊?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中的生活......它不正是天蓝色的吗?” 宫渊的心里反复的念叨着,而与此同时,一滴一滴的滚滚热泪也不情愿的滴落在那恶心的颜色上面,将它渲染的更加昏暗...... 是啊,宫渊本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他自己所向往的天蓝色的世界里的。和他的朋友们一起,那个世界里有萧肃,艾茹,喻朵儿,还有萧肃爱着的莫兰,大家其乐融融,打打闹闹,尽管艾茹总是会看不惯的去调侃他的各种是非,可那些并不怎么样的姿态也毕竟是绚烂的色彩啊。 也许所有的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关键在于是宫渊的哪条腿先迈向了朋友们的那边。如果错了,一切就再也挽回不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父子相见 宫渊犹如一只煽动着巨大光尘的浴火凤凰,一直都存在于生活中的顶端,嘶鸣的俯视着下方。高高在上的存在,高人一等的生活。可就在这只凤凰吞吐着熊熊火焰降落在S市机场的时候,他还是瞬间变成了一只默默无名的家禽,甚至只能算是一只浑身都被冷水浇透的同样巨大的落汤鸡。 短短离开了将近一年的这个生活了20几年的城市,虽说降落的一瞬间本应该面部朝下仔细的去亲吻家乡的热土,可宫渊此时却真的希望自己还生活在美国,生活在那个慢条斯理的城市。至少在美国的那段时间,他过的真的很开心,那是不论用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的生活。 机场里的人们依然是那样匆匆忙忙的节奏,不知道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家乡的人们好像从来都不用休息一样,他们提着各式各样的行李箱,用看起来灵巧而又飞快的步伐穿行于各个航站楼之间。视乎这漫长的一辈子里,他们的脚步从来都没有停歇过一次一样。 这里依然是那个在道路两旁栽满了白桦树的静谧城市,四月份的天气爽朗中透着各种植物的清香。所有的事物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在它们本就生活的轨迹上面,一切的一切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可如果非要在这片和谐上强加一笔的话,那么是宫渊的心变了,还有从前呼风唤雨的宫家一夜之间覆没了。 早在飞机上,宫渊就已经偷偷的拿着手机核实过了宫字明被刑拘的地方,所以刚刚落脚的他现在就要赶去那里。没有了家,没有了朋友,甚至连自己的大部分行李都还一气之下扔在了美国。宫渊的身上只有5000块钱,他都不知道这些钱自己可以坚持多久。而且,他现在根本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甚至比去到美国的时候还要惨痛。 一路上宫渊都没舍得多拿出一分钱去打车,他坐上了生平最讨厌的拥挤的公交车。车上混杂的气味不必多说,宫渊只感觉自己差点就要昏死过去,而且他总觉得在这样的拥挤的空间里,总有人用身体摩擦着自己,这是让他最受不了的事情。 人们总是形容他这样的人是在用高贵的姿态扮演着落魄的贵族,但是如果你仔细的在他的身上打量起来的话。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高贵的样子,有得只是比普通人还要落魄的姿态。宫渊也总是告诉自己要适应这样的生活,哪怕是最后因为皮肤过敏被送进了医院,他也要坚强着拼到最后。 他几乎是在这辆狭小、拥挤的差点让自己窒息的公交车里,一路忍受着窒息的感觉坚持着到达的目的地。S市郊区的一间拘留所,一个荒废的野草丛生的地方。而他的老爸宫字明就暂时被关在这里,以一种比宫渊还要落魄的姿态关在这里。 宫字明被关起来的日里努力的让自己沉淀了好久,视乎他接受现实的能力还远比不上宫渊。虽然殷玉玲欺骗他的事实已经无可遮掩的摆在了他的面前,可他居然还坚信着那个女人是爱他的。这样的思维,也难怪殷玉玲会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夺走了这个老男人的全部。 宫渊在见到他的时候,一直都在强忍着自己的眼泪,并且在心里反复的告诉自己要坚强。宫字明的样子的确比宫渊还要落魄上一万倍,甚至更多。以前的他不管发生什么都是那么的容光焕发,他的脸上永远都透着刚毅的神情,让人的心剧烈的震颤。可现在呢,不知道多久了都没有染过一次的头发,斑斑点点的花白暴露无遗。脸上的皱纹一道一道的像是盘踞在那里的一条条张吐着信子偷吃岁月的小蛇。 还有他的胡子,就连那些未曾修剪过的胡子上面都出现了那么几缕醒目的白色。而他本人更是满脸不敢相信的神情,哪里还有什么刚毅,简直和一个普通的老头没有任何区别。宫渊的心很疼,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会凄惨到今天这个地步。而他同时也带着些许的气愤,眼前的这个落魄的老头就是那个曾经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儿子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宫渊甚至还觉得宫字明这完全就是报应,是自作自受。他甚至都在犹豫是不是就应该让生活像现在这样继续前行下去。然后,他就陪着眼前这个老头用他还很漫长的后半辈子继续赎着自己的罪。当然,那所谓的赎罪是指宫字明对待宫渊所犯下的错。 可宫渊转念又一想,自己的父亲做的固然不对,可殷玉玲呢,她的所作所为简直算得上人神共愤,自己的东西凭什么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白白让给他人,所以,他才要把一切都夺回来,进行一场空前漫长的复仇。 宫字明见到宫渊的第一眼后直接就泪崩了,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脸面去面对自己的儿子。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宫渊,作为一个父亲,他大大的失职了......他曾经对待自己的事业一丝不苟,对待半路夫妻之间的感情无微不至,可就是对待自己的儿子,他觉得自己亏欠宫渊的太多太多了。 这也是宫渊自从记事起见到宫字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过眼泪这种对于他来说廉价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别的男人离开的时候,自己的父亲有没有哭过。他那时还小,所有的记忆都像是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样的模糊。不过宫字明现在的眼泪,莫名的让宫渊觉得自己的心里发酸,发涩,而且很疼。 他知道现在父亲的眼泪是一种多么诚实的悔过,不过宫渊即便再心疼也不能落下一滴眼泪。心软就代表着会输掉这场战争,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他就是要从这里解救出自己的父亲,并且夺回本应该属于宫家的全部。 宫渊拿起眼前的电话看着宫字明那张悲伤的和愧疚的脸,宫字明则是掩面痛哭不愿意去正视宫渊的眼睛。直到宫渊的手敲在玻璃窗子发出咚咚的声音后,宫字明才大梦初醒一般的用颤颤巍巍的手拿起了电话......宫渊始终都记得宫字明的第一句话,他用无边沙哑的嗓音说:“小渊,爸爸对不起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成熟了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宫字明的这句对不起充满了足以融掉钢铁的温度,他把宫渊冰冷着的许久的心彻彻底底的融化了。这是宫渊这辈子第一次听见自己的父亲如此诚恳的说出的对不起,宫渊此时才觉得原来自己还有一个温热的父亲,他此时才觉得自己的家还没有就这样散掉。 “爸爸......你......真的没有必要和我道歉,我知道那都不是你的错。”宫渊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从前他总是喜欢皱着眉头,那并不是假装冷酷的表现。他也希望自己每天都可以露出笑容,也没人愿意活在写满了惆怅的生活中。只是从前的日子里,真的没有什么能让他愉快。仅有的几次笑容中......那还是和萧肃待在一起的时候,和朋友们待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能轻描淡写的带给他莫名的感动。 “不......不,这些都是我的错,我自以为遇见那个女人是上帝的刻意安排。我希望最后和自己一路走过来的人会是她,我甚至可以为了她放弃所有。但是我错了,大错特错了。上帝安排的那些美好全部都建立在金钱之上,我认为那是爱情,可是没有钱的话,那样的爱情根本不会成立。我们之间所有的爱情中充满了谎言,是我的眼睛被蒙蔽了。”宫字明在这些日子里真的思考了很多,他也终于想清楚了殷玉玲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是啊,如果他没有钱和高人一等的地位,殷玉玲会和他在一起,那才是笑话。 “爸爸,我会救你出去的,而且,我会夺回本应该属于宫家的全部。你放心,无论之前你对我做过什么,你始终都是我的爸爸啊。想想你以前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们也存在过很美好的时光的。现在到了我为你和我们的家做点什么的时候了。”宫渊说道。 “小渊,爸爸什么都不要了,你不要去招惹那个殷玉玲,那是个很可怕的女人。为了钱,她可以放弃所有的东西,这其中也包括她的女儿,你知道吗?”宫字明收起老泪纵横,对着宫渊劝阻道。他已经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在去涉足这淌浑水了。要问为什么的话,那么自己最后的惨痛代价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且,宫渊他还这么年轻,什么经验都没有。宫字明甚至有些自责,这么多年来,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教过宫渊,而且自己的所作所为还险些导致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崩裂。现在的一无所有,牢狱之灾或许就是对自己最好的惩罚了吧?宫字明的心里这样想到。 “不,爸爸,我知道自己还年轻,面对她那种阴毒的女人胜算渺茫。可是什么事情不去做的话,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呢。你从前不也教育过我吗,我们不要害怕失败,害怕是因为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从而发自内心的产生了胆怯。” “你知道吗?在和殷玉玲的战争里,我并不害怕,也没有过胆怯。我们现在本就一无所有,即便输掉,我也不相信最后的结果要比现在还要差到哪去。你总说我是一个不求上进的不孝子,每天只知道画画,其余的什么都不会。但现在,我已经做好了在这场战争里粉身碎骨的最坏的打算了。”宫渊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坚毅的神采,宫字明似乎从他的眼睛里面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一直都违背着他的意愿的儿子终于长大了,也能为自己的家人扛起一座大山了。宫字明的眼睛里充满了欣慰,或许对于他来说自己的孩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那些所谓的充满了谎言的爱情,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小渊,你终于长大了。爸爸相信你,你可以的。就算失败,你也是我最好的儿子,爸爸以你为傲。” “爸爸,你在这里再忍一忍,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答应你的,你放心。”宫渊始终保持着灿烂的笑容,这让一直阴沉的宫字明的心情缓和了许多。其实他自己的心里明白的很,想要把自己保释出去,就得拿出账目上缺少的那两亿五千万,不然的话,自己就很有可能在审判之后待在这里一辈子。 那可是两亿五千万啊,对于现在比普通人还要低下的他们,哪有那么容易。宫字明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局,可他并不沮丧。至少自己的儿子已经成熟了,他也正为了自己和整个宫家努力着啊。所以,宫字明并不想轻言放弃。 S市—宫家别墅 与其说这里是宫家,倒不如称作殷家更为合适了。殷玉玲早就已经把房产证上的名字变成了她姓殷的了,而这里只不过是曾经的宫家罢了。 不得不说殷玉玲的阴毒,她不只夺走了宫家的所有,甚至就连宫家曾经的那些管家、司机和保姆都没有放过。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牌,全都换成了她殷玉玲最信任的人。而那些几乎在宫家工作了大半辈子的人呢,他们拎着自己的行李愁楚离开的时候没有一个不站在门口叫骂着殷玉玲的。 他们的心里莫名的感叹着,感叹着宫字明当初真是瞎了眼,把这么一个祸害招回了家。原因很简单,当初宫字明对待他们每一个人都不薄,所以他们才会在临走的时候为他打抱不平。 而殷玉玲呢,面对着庭院外面的叫骂声,她毫不在乎。此时的她一脸的懒洋洋的姿态,正坐在昂贵的黄牛皮少发上享受阳光明媚的下午茶。就她现在的这副找打的样子,换做是古代,一定会招来那些侠肝义胆的大侠,毫不犹豫的朝着她的脸上扔鸡蛋。 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运动服,黑皮鞋。就是这个男人帮着她一手策划了夺走宫家的整个过程,而全部过程也是这个男人一手实施的。而他得到的回报就是,殷玉玲交给了他尚凯集团将近百分之十的股份。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应该算得上是封口费。这也难怪,他会尽心尽力的实施着这次没有任何纰漏的计划。 “老板,派出去调查的人说,宫家的那个小杂种从美国回来了。”那个男人向殷玉玲做着汇报。 “是吗?他回来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和他那个悲惨的老爸一样无济于事。继续观察他,如果有什么动向及时向我汇报,如果可以的话,把他扼杀在摇篮之中......”殷玉玲抓着手里的杯子,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抹杀意,这个女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而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只是轻声做着回应,便又消失在了别墅宽敞的走廊尽头,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的命,暂时还不能给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宫渊回国之后一直都没有开过自己的手机,因为尚晓琪一直都在尝试着联系宫渊。通话被拒接,她就改用发短信的,可是却依旧没有收到来自宫渊的一条回复。这样的结果让尚晓琪心灰意冷,她没有想象过宫渊竟会是这样的绝情。虽说殷玉玲的错足以阻断他们的一切,可毕竟两个人在美国的那段日子才是最快乐的。 宫渊的冷漠就如同他最后和尚晓琪说话的时候直接叫了她的英文名字,而不是小琪或者是尚晓琪,更不是妹妹。他的做法给人一种从此和尚晓琪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有那么一刻,尚晓琪颓然的靠在那间唐人街的房子的墙壁上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值得相信了,这其中包括殷玉玲,当然也包括宫渊。 豆大的泪滴一直都在渲染着那些青铜色的老旧装饰,而她的身边却没有一个人走过来安慰她。她多么希望宫渊生过气之后就又会回到她的身边,哪怕仅仅只是不情愿的对她说上那么一句“别哭了”,仅仅是那样,她的心里都会很暖。 整间屋子都是满满的回忆,宫渊的小型画室,那是尚晓琪鸡一嘴,鸭一嘴的帮着他设计的。尽管那并不符合宫渊的要求,可又有谁会如此的照顾过他的梦想呢。或许萧肃可以,又或许艾茹和喻朵儿可以,甚至他们会帮助宫渊去完成他想要的梦想。可是呢,那个时候,在宫渊迷茫的时候,只有尚晓琪在他的身边。 尚晓琪绝望的看着那些宫渊没有带走的东西,宫渊的那些多到数不过来的画笔;宫渊的衣服,上面还有着他大男子的味道,淡淡的带着些许的奶油泡沫的味道,却又充满了倔强。 宫渊的剃须刀,那个家伙总是一尘不染的火星人的姿态,他干净的就连剃须刀的上面都找不到一粒微小的胡茬。 还有宫渊的被子,刚搬进这里的时候,尚晓琪拼了命的和宫渊争夺着房间。虽然每次赢的那个人总会是她,宫渊也总是一脸的无奈。可他却不曾知道,他的房间是整个屋子里阳光最充足的一间。那些温暖阳光正正好好的可以透过画室照射在他的床上,每天都能带给他愉悦的心情。 尚晓琪用手抚摸着宫渊没有带走的所有东西,他被宫字明停掉所有的卡,一贫如洗。尚晓琪几乎花掉了自己所有的钱,她卖给他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而她呢,却始终保持着高贵而又乐观的态度,没有在宫渊的面前露出任何的马脚,更不会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垂头丧气的样子。 她只是在默默的为宫渊做着这些自己能够尽力做到的事情,不求回报,只求他的每一天都能快乐。直到宫渊气愤的离开的时候,那个倔强的男人依旧没有发现尚晓琪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只是把所有的不应该都转变成了愤怒,发泄在那个善良的她的身上。 尚晓琪蜷缩在那张被阳光照耀的微黄的温暖的床上,就连那张天蓝色的床单都是她亲手选的,然后亲手铺上去的。她知道宫渊最中意的颜色就是天蓝色,因为她很细心的观察过宫渊的所有细节。宫渊的颜料和彩色铅笔中只有天蓝色被用到的最多,也用的最快。而这些也只有尚晓琪清楚,就连萧肃他们都不知道宫渊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没有了尚晓琪,宫渊至少还有着一个一直默默的爱着他的喻朵儿。可是没有了宫渊,尚晓琪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紧咬着自己的牙齿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她太想念宫渊了。这样的虐恋也已经深入到了她的骨髓,根深蒂固。 可直到一嘴的银牙被她自己咬的吱吱作响,她还是没有忍住的哭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连做一对普通的兄妹的权利都没有了?这不公平,难道......难道你就一点都看不到我对你的好吗?我就这么的......这么的令你讨厌吗?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这样不是就一了百了了吗。反正现在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你,曾经那个被我认为是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的母亲,她竟然都不管我的死活。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 这就是尚晓琪的心里最想对宫渊说的话,可是直到宫渊离开,她都没有机会把这些话讲给他听。不过宫渊对待爱情就是如此的愚钝,他以前同样看不出喻朵儿对他的爱,可是当他突然醒悟的时候,一切就都变得物是人非了。明明自己想要去爱,可却又因为某种羁绊把距离拉的越来越远。 他的性格又不像萧肃,如果换做是萧肃,那么那个愣头青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哪怕失败,他也依然会坚持到底。而且,萧肃并不相信失败。可能有时候在面对爱情,大多数人缺乏的也正是萧肃这股子不怕死的愣劲。 然而也是从那个尚晓琪崩溃一般的嘶吼的时候,她居然萌生出了一个毅然决然回到自己母亲身边的想法。尚晓琪那张精致的脸庞也少有的出现了一抹冷俊,像极了神话故事中的女刺客。 宫渊,直到现在,我依然不觉得自己对你产生的爱情有多么的廉价。其实我早已猜到了结果,即便没有母亲对你犯下的这些过错,如果我像你阐述爱意的话,那个时候的你所给出的答案也依然是拒绝。 所以我只打算把对你的这份爱永远的藏在心里,它的上面覆盖着无数层枷锁,没有人能够打开。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对母亲充满了仇恨,甚至对她的女儿的我也一样充满了仇恨。不过对于我来说,那些都没有关系,你可以恨我,我也会弥补那些母亲对你造成的所有伤害。 你甚至可以把所有失去的东西全部从我的身上得走,哪怕最后血肉模糊,甚至粉身碎骨。请记得,我依然不会恨你,谢谢你带给我的快乐。 不过,在那之前,我选择回到我的母亲身边......我的命,暂时还不能给你...... —Antonia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忽如一夜春风来 又过了一段日子,人们正在树荫底下无尽的享受着盛夏光年。微凉的风透过树影吹在每一个人的脸颊上,夏日的阳光充足的照映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人们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童年里冰凉的美好回忆,那个时候,只要捧着一支5毛钱的冰棍,享受着它在嘴里慢慢融化的感觉,心情就会很好。 莫兰也时常的跑去买一支冰凉的冰棍,然后找到公园里的一处树荫下慢慢的享受。但她已经完全释怀了,心里只有惬意的阳光和微微的冰凉,那种冰凉让她身心舒畅。她的心里还有萧肃,那个她很爱很爱的男人。凌易寒已经完全的消失在她的心里了,连带着他留下的那些悲伤的回忆。 安静了几个月,莫兰还是选择勇敢的去面对所有的压力,继续回到恒一完成自己的学业。萧肃开着自己的车子跑去车站接她,看着她的脸上青丝般的笑容。美丽的脸颊顶着阳光的巨浪,萧肃特意准备了一支冰凉的冰棍,让她的心里暖暖的。 她的回归无疑不是一个让美术系所有老师安心的举动,他们早早的就已经盼着她回来了。那间充斥着颜料和陈旧的木香的美术教室,让莫兰很是想念。她和萧肃待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太久,萧肃跟着乐队去赶通告的时候,莫兰就回到了久别了的美术教室。 她常用的那张画板经常会被擦拭,没有人用过,却看不到一点灰尘。莫兰的心里微微感动,虽然经过那次绯闻风波后,不少的人会说她的闲话。但看到眼前的画板后,她还是觉得爱她的人更多一些。 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很多创意早就已经翻涌在她的脑海里很久了。莫兰换上了自己画画时穿的那件五颜六色的原本洁白的衬衫,挽起袖子。然后开始一些列绘画前的准备,调色,涮笔,一气呵成。 她打开了美术教室的所有窗子,让阳光更好的打在她的身上。她看了看眼前的画布,微微的笑了笑,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她心里想着,手中的画笔已经动了起来。她的画风转变的很多,曾经的那种阴郁感瞬间消失,满满的都是绿色和阳光。 是啊,倾盆大雨的夜已经不复存在。只要心里珍惜现在正爱着的人,那么每一天都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那些......总是依赖着你的悲伤记忆......早已不复存在。 而我......已经找到了那个值得自己去爱的人,不会改变,我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 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总是阳光明媚。 我已经忘记你了,凌易寒,我忘记你了......你可以从我的世界里收拾行李......滚蛋了...... —莫兰 紧接着,S市又出现了一件惊天大事。一家资产庞大的英国公司驻扎S市,仅仅一个月内,挂着Smith商标的几乎容纳了餐饮、娱乐、奢侈品的各种店面就扎进了整个S市所有繁华商业街的极佳位置。而这间外资公司的中国区域代表的名字则更是让人咋舌,就是那个被夺走了所有的宫渊。 就因为这个,他的名字几乎惊动了所有S市的媒体,甚至还有S市的市长。像这样庞大的经济体,自然没有人会将其拒之门外。那些报纸的头条在那段日子里几乎被分成了两类,一类是关于小浪花成功的演唱会,而另一类,就是关于这家神秘的英国公司,Smith。忽如一夜春风来,毫无预料之间,人们的脑海里就布满了关于Smith的字样。 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却又是如此的实力雄厚。 在市的中心地段,这里坐落着S市最老牌的公司,尚凯集团。而Smith的公司大楼就在尚凯的街道对面,大楼顶端醒目的牌子透露的金钱的气质。 甚至有好事的人还特意的调查了这家Smith集团的背景,而结果呢,调查者的心里除了震惊就还震惊。原来Smith集团是整个英国最有实力的巨头之一,有传言说Smith的财力聚拢在一起足以和英国皇室媲美。 可这样一家足以翻天覆地的企业究竟为什么要驻扎进S市呢,而且区域代表还是国人。不过有了解尚凯集团前任董事宫字明亏空资金两亿五千万的人,就应该把整件事情分析的更加明了了,早就有传闻说宫字明完全是毁在了自己第二任妻子的手里。而宫渊是宫字明唯一的儿子,他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拉来了外援准备复仇。 事情也正如同大家猜测的一样,Smith集团正是宫渊找来的外援。我想,大家应该对这个外援并不陌生,Smith正是杰克的家族,这一点毫无疑问。 Smith集团大楼顶端的办公室,整间屋子里透着贵族般华贵的气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西装革履的坐在办公桌前,他的脸上冰冷的没有一丝表情,视乎正在看着手里的文件。越过宽敞的办公室中心,对面的一张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啃着苹果的外国人。他的模样有些像美国人,同样的西装革履,满头的金黄色,样子优哉游哉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看不出一丝的华贵气息。 坐在他的旁边的还有个中年男人,一脸的坚毅,从容,正在反复的在各种各样的杯子中循规蹈矩的翻弄着茶水。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宫字明,而那个优哉游哉的外国人呢?他也并不陌生,就是那个痞子装扮却又坐拥着金山的杰克。 他就是大家口中宫渊所找来的外援,而这座和尚凯集团隔岸相望的大楼也是杰克花了另外一笔天文数字买来的。这也让宫字明吃惊不小,因为他以前就对这座大楼感兴趣了,可是无奈拿不出那么多的资金,也就只好作罢。 他不知道宫渊是怎么认识的这么一位挥金如土的朋友的,不仅帮着自己填上了那两亿五千万的窟窿,还把Smith集团搬来了国内,甚至还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买了一座大楼。就连宫字明都有些觉得自己以前生活的世界实在是太小了,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华丽的空降 杰克的到来还要从宫渊见到宫字明后说起,那个时候摆在他眼前的就只有迷茫。宫渊也曾试想过可能会帮到自己的人,可任凭他想爆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人来。他有想过现在明星光环正亮的萧肃,视乎街上的所有角落都能够看到小浪花的海报。 可想来想去,宫渊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萧肃。现在苟延残喘的他又怎么会去剥夺一个自己曾经伤害过的人的同情呢,那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卑微。如果不是家里的遭遇,他真的想就生活在美国一辈子,永远都不要再面对萧肃。 冷清的街头,冷清的心,宫渊拿着手里仅剩的五千元现金住进了S市最偏远,最廉价的旅馆。每天都琢磨着和殷玉玲的战争,每天都吃着泡面,用他的当时的处境来形容,就连泡面的汤,他都能将就着当做是一顿饭。 宫渊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日子,哪怕是宫字明不给他一分钱,可至少还有尚晓琪养着他。不用害怕吃不饱,不用害怕会住在这种潮湿的旅馆。宫渊甚至都不敢去盖旅馆里的被子,他本就有很严重的洁癖。静静的,他看着屋顶老旧的沙沙作响的风扇,每一次转动都会掉落下无数的细小灰尘。 心里的苦涩不可言喻,宫渊甚至有些想念尚晓琪了。他知道自己绝情的时候说出的那些话真的很重,他自己听了都不会好受,可对方偏偏又是尚晓琪。不知道那些话又会在她的心里勾勒出怎么样的画面,宫渊越是想起就越是烦躁,直到一个又一个的不眠夜悄悄的驶过他的周围。 宫渊几乎连续过了几周食不果腹的日子,没有一个夜晚是能够踏踏实实的睡着的。想想可笑,似乎18岁以后就没有什么好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了。也许在宫渊的生命里,所有的愉快记忆也都是断断续续的出现,然后在自己还没有享受够的时候,渐渐的被时间覆盖。 也正是这样的绝境吧,上帝会给陷入绝境的人留下一扇光明的缝隙。宫渊正窝在旅馆里发愁因为见面宫字明的那些老部下然后碰了一鼻子灰的时候,一条来自美国的短信闯进了他的手机,同时也闯出了一道透着光明的缝隙。 短信的内容简单,结尾处挂着爱丽丝的名字,爱丽丝这样写到:“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的时候,记得联系杰克。” 一语点醒梦中人,宫渊猛拍着自己的脑袋,他唯独忘记了的人就是杰克。他笑了,这段日子他都没有笑过一次。可随后,他又强行的让自己保持冷静。宫渊在犹豫,杰克真的会帮自己吗?他自己问自己。 可宫渊这样的想法也并非没有道理,说到头来就算杰克的家族再怎么富有,他和他之间也只能算作是萍水相逢,只不过在美国结实罢了。想想看,就连他自己都已经把杰克忘掉了,那杰克呢,是不是也把他当做是一个在美国结实的匆匆过客。 想归想,宫渊还是不愿意放弃所有可能的机会。他坐在那个潮湿的房间里酝酿了很久,还是同样以短信的方式发给了杰克。 宫渊:“杰克,我是宫渊,我遇到困难了,想请你帮我。”宫渊的字里行间则是更加的直白,这一点从未改变。而那时的杰克正在偌大的庄园里无聊的散步,他觉得自己回到家后寂寞的都快要长毛了。他真的把宫渊当做是自己的朋友,见朋友有难,闲不住的他甚至有些喜出望外。然后,拿着手机就把电话拨了出去。 “喂喂喂,你怎么不说话啊,这是什么该死的国际信号啊!”杰克在电话的那边张口就开始埋怨信号的不清晰。其实宫渊根本就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杰克打来的电话有些突然,所有酝酿好了的话,竟然一句都没有说出来。 “我......我回国了,家里遇到了困难,你......你能不能帮我一次?”宫渊吞吞吐吐的把话说完,急得杰克在电话那边跳脚。 “你慢慢说,你家怎么了?你是说出事了吗?想让我怎么帮你,我一定会帮你的,正好无聊到透顶呢,能见到你吗?”杰克一连串的问题,似乎他真的很闲一样。 接着宫渊便一口气说出了宫家的遭遇,他本以为杰克在听见这么麻烦的事情后会果断的挂掉电话,然后把自己拉黑。可没想到的是,杰克这个毛躁的家伙居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并许诺宫渊用不了一周自己就会飞去S市找他。 而杰克呢,说好的一周,事实上他只用了两天就迅速的空降了。他就像一个巨人一样,在那个微热的季节里,还没落脚,周遭的空气就已经为之震颤。许久未见的杰克让宫渊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还记得在机场接他时的场景。迎面走来的杰克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西装,一头永远没有改变的金黄色,从里到外都透着贵族的气息。 宫渊甚至差点和他擦肩而过,因为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那个人就是杰克。杰克的那身衣服昂贵的很,恨不得摩擦到任何事物都会掉下金字一般。他朝着宫渊展开臂膀,像是许久都没有见面的老朋友一样。 而宫渊完全傻掉,他还扶着刚刚叫到的出租车的车门,那场面像极了佣人迎接主人的礼仪。而杰克呢,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宫渊,然后还是毫不犹豫的抱住了他,冲着宫渊点头示意。 宫渊就僵硬在那里,听着杰克说道:“我的朋友,现在我来了,一切有我。” 已经很久一段日子没有人和宫渊说过这么温暖的话了,他甚至连一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就连这辆出租车,宫渊都是做好了连续几天饿肚子的准备叫来的。可听见杰克这么说,他还是感动的想要落泪。 可是眼泪连同着为杰克做一次佣人的准备只是在下一个瞬间,就全部都被杰克金光闪闪的华丽举动抹杀掉了。 像是电影里面主人公浮夸的演技一样,杰克只是朝着空气里打了一个响指,机场出口的几十米外就立刻驶来了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那辆车,和宫渊在美国见到的那辆一模一样。 然后同样像电影里面的角色一样的管家亚瑟从那辆劳斯莱斯上缓缓地走了下来,他穿的竟然是一件修长的燕尾服。宫渊完完全全的傻掉,他甚至忘记了自己那天究竟是怎么样上的车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以不变应万变 接下来的剧情就更是离谱,这辆漆黑如墨的豪华轿车无论停在哪里几乎都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存在。杰克则是对此毫不在乎,他说这辆车子是他自己最喜欢的一辆,他家里比这辆好的车子多很多,可他却唯独对这辆专一。 就像是正值年少的花美男遇见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一样,而且车子还是前一天亚瑟特意安排从遥远的英国空运来的。宫渊不敢想象眼前的这个人,就算是再喜欢一样东西也没有必要特意从那么老远的地方空运过来吧。搞的好像全世界只要有杰克在的地方,伴随着他到来的就一定有这辆劳斯莱斯一样。 而且,那空运的费用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昂贵的离谱。即便是从小生活在富裕家庭的宫渊,他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奇闻,也算是长了见识。 杰克只用了一天,或者说是三个小时,几乎废除掉了所有的流程。仅仅是三个小时,他就把宫字明从拘留所里保释了出来。而且,他还神一般的拿出了两亿五千万为宫字明填上了尚凯的窟窿。 这几乎把宫渊吓的差点就昏死过去,而让他直接昏倒在S市顶尖商业区的事情就是,杰克买了一座尚凯对面的大楼,和一个月内开了无数家Smith旗下的各个行业的分店。然后还让宫渊做了Smith集团的区域代表,而这些用杰克的话来说,完全是免费的,不求回报的。 目的很简单,用最直接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回尚凯。杰克的目的则是更加简单,他想在宫渊夺回尚凯后就搬到S市来,让尚凯成为Smith的永久性合作伙伴。他的这个想法更是把宫字明喝到嘴里的茶水一滴不剩的呛了出来,一个人免费帮自己夺回公司,而且还和自己的公司成为合作伙伴,还是永久性的。宫字明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英国最古老的企业成为合作伙伴,那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永远都不会醒过来的梦。 宫渊更是有些惭愧,最无助的时候的自己居然还忘记了杰克。却没想到这个自己忘记了的人,反过头来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 宫渊问过杰克,问他哪来的这么多的资金,因为就算是杰克的家能够在英国媲美皇室,那么他的父亲也不可能把这么多的钱随便的就拿出来给他挥霍的吧。杰克则说自己的父亲早就有想法把家族的产业交给他来打理,可他一直都没答应,现在用一句白话来讲,他就是来拿海外市场练手的。 宫渊不可理喻杰克的解释,拿这么多的钱大老远的跑来练手,他真怀疑杰克的父亲不是傻子,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 不过杰克的父亲才不是傻子,更不是疯子。这些钱对于Smith家族来说只不过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他也正好想要趁此机会试炼一下杰克的本事。而且那些钱也是有规定数量的,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他都不会在拿出一分钱给杰克。只不过这个凤毛麟角即便是对于S市的富豪们,也是一个相当巨大的而数目罢了。 “所以说,宫渊你干脆就把对你这么好的我给忘了对吧?”杰克不淡定的放下了手中的苹果,从沙发上正直了身子朝宫渊发问道,一点的哀怨。 “我......一时记忆力减退了,你别生气,别生气,继续吃你的苹果,不会有下次了。”宫渊看着文件的眼睛露出一丝惭愧。而杰克倒也听话,听宫渊这么说,他倒是真的开始继续吃起了自己的苹果。宫字明则是一脸茫然,他在想如果换了是自己早就已经发怒了,真不知道这个小子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还是宫渊用了什么方法给他洗脑了,竟然会这么听话。出钱的是他,卖苦力赔笑的还是他。 其实宫字明不懂的是,杰克的脾气就是这样,如果他真的拿一个人当做是朋友的话,那么朋友之间什么都可以交流,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诶,我说,你怎么还想有下次啊?”杰克吃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再次望向宫渊。 “口误,口误,我说你烦不烦啊,没看我正在看文件吗?”宫渊横眉竖眼的说道,宫字明面色铁青的吓了一跳,杰克对于他来说就是财神爷,天上的神一般的存在。这位小爷要是动怒了,那可就麻烦了。 “你还嫌我烦了,懒得管你,我回英国去了。”杰克说着,把手里的苹果往地上一扔,怒气冲冲的就要走。宫字明手里的茶杯差点就吓得掉在地上,他赶忙去拉住杰克。而宫渊呢,则是更加气定神闲的看着手里的文件,表现的非常淡定。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可惜了,这么快就要走。我还想着等到我们成功了之后带着你去见识见识首都的四合院还有庞大的故宫呢,说道故宫,那是以前皇帝住的地方,比你们家英国的庄园大上一万倍呢。” 听宫渊这么说,杰克的态度立马就转变了,他赶忙微笑着去拉住宫字明颤颤巍巍的手:“叔叔,我们开玩笑呢?你们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我怎么会走。”不过这个玩笑可是着实把宫字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空调冷气开的十足的房间里,宫字明的脑门上竟然出现了豆大的汗珠。 宫字明自己都觉得,如果长时间和这两个年轻人待在一起,自己肯定得少活十年...... 杰克刚刚说完,心里就是一阵恶寒,他抱怨着自己没脑子。管他故宫是不是什么皇帝住过的地方,以他自己的身价还不是想去就去,傻傻的又被宫渊的智商玩了一次。不过幸好杰克不会生气,他是不会走的,只不过想着让一直冷酷的宫渊说两句软话罢了。 “下一步怎么弄。”杰克收起一脸的玩世不恭,大事为重,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宫渊摇摇头,表示毫无头绪,他完全没有主持一个企业的经验。两个人又同时用一脸茫然的神态望向了手还在抖的宫字明。 宫字明稳定了一下情绪淡淡的说道:“殷玉玲现在应该已经知道Smith集团是帮着宫家对付她来的,我想最近她一定会有一些暗地里的小动作试探我们。我们现在应该以不变应万变,然后给她来个釜底抽薪。” 第一百二十九章 气急败坏 S市—尚凯集团 殷玉玲气势汹汹的推开办公室的门,木质的门被她的几乎暴走的力气撞的咚咚作响,那几乎是准备把整扇门连同着螺丝钉一块卸下来的力气。&#她的面部铁青的吓人,怒气冲天的感觉。 随着她一起进来的男人惊愕的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殷玉玲坐下,用她那纤细的妖精一般的手端起了桌子上的杯子,陶瓷的杯子外表有些微凉,可她却毫无感觉。直到她把杯子送到嘴边微微的抿了一口里面的水,淡绿色的水质,看起来应该是一种很昂贵的茶叶。 那茶叶确实昂贵,是公司的里的下属特意从瑞典带回来的,同时还送上了一个景德镇出产的青花瓷杯子,也就是殷玉玲手里正端着的这个杯子。视乎那杯茶水也同样有些微凉,茶叶的味道变得苦涩,比起一杯不加糖的咖啡还要苦涩。 殷玉玲的表情变得更加铁青,眼看着就要发怒。那杯茶水一整个上午都没有被换过,她不喜欢秘书的这种疏忽。而随后,那个因为疏忽了这样一件小事的秘书就被殷玉玲无情的炒掉了。不过那名灰头土脸的秘书却没有半点的犹豫,她拿着自己的包径直的就朝着门外走去,没有失落,更没有不舍。 似乎她早就看不惯了殷玉玲的作风一样,拖着一头飘逸的长发,伴随着又一阵咚咚的声音。那扇可怜兮兮的门已经被吊在门框上面了,随时都有可能轰然倒地一样。尚凯不定时的,甚至可以说是随时随地的裁员似乎已经让从上到下所有的员工习惯了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在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轮到自己。可是这样的风气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所有的人又都变的释然了一般。相比于宫字明,殷玉玲无厘头的尖酸刻薄弥漫着整个尚凯。 她几乎看待尚凯里所有的老员工都不顺眼,所有的事情她都要插上一脚。就连打扫卫生间的阿姨也是被她折磨的死去活来,这样的做法让尚凯的中上层管理人员叫苦不堪。只要殷玉玲到公司来,所有的人都绷紧了神经,很怕她突然会找到什么工作中的纰漏。比起身体上的折磨,人们本就脆弱的心脏更是被她蹂躏的随时可能崩溃。 所有的员工对待殷玉玲的评价都是一个大大的差评,是所有,没有例外。当然了,这里面要抛去殷玉玲从自己公司带来的那些心腹。其他的人就像刚刚夺门而出的秘书小姐一样,他们早就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搬回了家,等待着审判。所以离开的时候,他们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殷玉玲怒视着那扇残破不堪的门,她的心里又何尝不是残破不堪。“D,贱女人,一个低贱的秘书,在我这里拽什么拽!”她念叨着,又看了看手中刻着精致花纹的青花瓷杯子。“D”她又破口大骂了一声,然后把那杯子一把摔在了办公室的墙上。淡绿色的茶水把洁白的墙体染湿了一片,几片茶叶就顽固的黏在水渍上面,没有要滑落的意思。 殷玉玲把这么昂贵的杯子摔掉,并不是做无用之举。看着那杯子,她就更是生气。因为就在殷玉玲进门的前一秒,送他杯子的那个下属已经打包好了行李坐在了对面Smith大楼的一件办公室里,享受着外面明媚的阳光。 最近尚凯里很多的中上层管理人员都秘密的被Smith招揽了过去,宫渊为他们开出的价码要比尚凯高出几倍,而且谁都希望能够进入这家古老的英国企业,很多人挤破了头都进不去呢。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他们眼前,又怎么会不让这些饱受折磨的人心动呢。 其实更让殷玉玲动怒的就是,那些一直维护着宫字明的老古董们早就已毛遂自荐投奔到了Smith公司。估计现在他们正在和宫字明在偌大的会议厅里叙旧呢。殷玉玲千算万算着打垮宫家和尚凯,而一切进行的顺利,宫字明也已经按照她的意愿身败名裂被送进了大牢。本以为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的宫渊回国完全对自己没有任何阻碍。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成想就在一切都顺风顺水的时候,半路突然杀出了程咬金。不,应该说是半路突然杀出了一个带着庞大Smith集团的杰克。她比宫字明还要不理解,不理解宫渊究竟在美国交到了什么样的****运。 她开始暗暗后悔,如果当错没有劝着宫字明把宫渊送去美国,可能接下来就没有这么一档子事情的发生了。殷玉玲愤怒的拍着自己厚重的办公桌,桌子上的文件被她震得七零八落,纸张飞的到处都是。 她身后的那个男人被这样一连串的举动吓得直哆嗦,犹如身处在寒冷的极北之地。 “我不是让你密切的关注那个小杂种的动向的吗,怎么来了一个Smith集团,你却一点察觉都没有?你倒是告诉我啊,我留你有何用,废物。”殷玉玲说出废物的时候,嘴里的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样子气急败坏的很。 “我......是我的失误,没有尽早的察觉,请您原谅......”那个男人刚要解释,可是看到殷玉玲杀人犯一般的脸时,他还是很识时务的主动承认错误。其实出现这样的失误倒也不怪他,宫渊本就没有一点还手的力气,就算是两百五十万,都没有人能够相信他能搞得到,就不要说是两亿五千万了,那不得比登天还难。 所以连续观察了几天,宫渊那时还窝在小旅馆里如同一只丧家犬,他也自然就放弃了观察。虽然杰克的到来,极尽奢华的高调,但是没有了暗地里跟踪的人,所以那种高调也自然被视为是过眼云烟,只不过赢得了那天机场前很多人羡慕的眼光罢了。 “妈,我说你就不要生气了,一个Smith集团而已。虽然他们在英国的地位强大,但是在这里能够拿出的资金肯定不会多吧。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不能被他们一时的侥幸给打败了。我想等到他们的资金用到差不多的时候,英国的总部也应该会放弃这里的棋子了吧。谁也不会再把更多的钱投入到一颗废子上面,除非他们是傻子。” “所以那个的时候的宫家,一定要比现在还要惨上十倍。” 第一百三十章 男瞎子和女瞎子 叫殷玉玲妈的这个人沉着冷静的分析着目前尚凯跟Smith集团对垒的形式,她就是尚晓琪。(..)她几乎是紧随着宫渊的脚步回国的,一身漆黑如墨的职业装,看上去简洁,干练,带着浓重的一抹冷酷。 她的脸上冷漠的让人不舒服,心灰意冷的从美国回来。同时,怀揣着一颗比殷玉玲还要冰冷的心。没有表情,更没有感情。殷玉玲开始对自己的女儿感到欣慰,几个月前她还吵着嚷着要和宫渊住在一起,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可现在却主动回来帮着自己对付宫家,绝不夹杂一点的私人感情在里面。而殷玉玲也是现在才发现尚晓琪竟然有这样头脑,甚至做事比她自己年轻的时候还要沉着和冷静。 其实尚晓琪本来就是一个头脑灵活的女孩子,殷玉玲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她,只关心着自己的生意。她所了解的尚晓琪也永远是一个小孩子气的姑娘,而且表面温柔,内心霸道。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发现过尚晓琪的智慧,她可能是一个完美的商人,但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尚晓琪心里的苦衷没人知道,也没人知道她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改变自己,然后从美国回来帮助自己的母亲。 她回国之前还给宫渊最后发了一条短信,里面写到“宫渊,我要回国了。不过,我回去之后,我们就是敌人,我是不会留情的。所以,也请你不要对我留情。这是最后一条短信,从此我们便不是兄妹了。” 正如同她的内心里想象的一样,她并没有等来宫渊的回复,也并不奢望宫渊会回复她。因为那样,只会让她坚定下来的心再一次变得软弱。而宫渊,他就是那个可以动摇尚晓琪的心的人。 与此同时,宫渊也收到了尚晓琪的短信。他目光深邃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的结果却是释然。他的释然建立在尚晓琪的释然之上,既然她已心如磐石,那么宫渊也就不必生活在愧疚里久久不能自拔了。 可天知道如果他知道了尚晓琪对待自己的**,那时候的他是否还能够像现在这般冷静。尽管Smith集团完全站在尚凯的对立面,而且杰克也知道尚晓琪就是殷玉玲的女儿。他却没有对宫渊说出那个秘密,他虽然表面上玩世不恭,可他的心里明白的很,说出来只会让宫渊分心。杰克的嘴巴,生平第一次保守的这么严实,他清楚这其中的利弊。 “晓琪,你能回来帮妈妈,妈妈很开心。至于接下来如何打击宫家,就交给我吧。”殷玉玲欣慰的说出这翻话,可尚晓琪的脸上仍旧看不出一点的笑容,依旧冷漠的如同一个没有表情的人一样。比起早时的宫渊有过之而无不及,美丽的脸颊上冰冷如水。 “嗯,我会帮着你打垮宫家,但是,这完全是出自我自己的意愿,并不是你的。”然后,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尚晓琪一直沉默不语,所有的意见,她都赞同。因为殷玉玲提出的意见完全没有瑕疵,根本就不用她多做补充。 在她们母女的世界里,尚晓琪就在殷玉玲的身边,可是她们的距离已经越来越来,远到让人触不可及。殷玉玲完全的失去了尚晓琪,尽管她们的目的相同。但不管用任何角度去看,尚晓琪都只像是一个冰冷的工作机器,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不会叫苦,不会喊累,更不会抱怨。 这样的关系和上司与下属之间的那种绝对服从没有任何区别,可是殷玉玲呢,她对于这种渐行渐远的关系没有一点发觉。庞大的野心占据着她心里有限的空间,满满的都是利欲。 萧肃在一个难得周末克服着重重障碍,拉着莫兰去看电影。他俩见面的场景和特种兵携带重武器反恐没有任何区别,萧肃带着厚厚的口罩,和漆黑的墨镜,像一个盲人。只不过身边缺少了一只忠诚的导盲犬罢了。 本来他们约好了晚上十点见面的,萧肃下午一点就出门了。为了以防万一,他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开着自己的车子,一路上坐着巴士,导着地铁,打着出租车,几乎S市除了飞机外所有能够代步的交通工具都被他坐了个遍。 整整折腾了将近九个小时,他才坐上了通往临市的公共汽车。他们选择的电影院就在临市的一个偏僻的商业街,这里人烟稀少,商铺稀少,眼看着去掉所有的广告牌子就是满满的黄沙地。 萧肃准时到达电影院门口,他看了看手表,电影还有十分钟开场,似乎时间刚刚好。夜的无边黑色已经布满了远方的整片天际,地面上就只能看到莹莹微光的那些广告牌子和街道两旁的昏黄的路灯。 没过多久,莫兰也到了。她是从恒一直接过来的,没用上多少时间。但是莫兰也没闲着,在萧肃奔波的整个下午里,她都忙着在寝室打扮自己。可是萧肃发来短信告诉她出门要带上口罩和眼镜的时候,她才懊恼自己的这一个下午白忙乎了。 然后你就可以在这人烟稀少的电影院门口,看见两个穿着即便被黑暗掩埋都不会被发现的黑色运动服的怪人。应该说是两个晚上出门带着墨镜和口罩的瞎子。就算是这里人少,但他们两个往那里一站,也是碉堡的存在了。 甚至可以听见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嘲笑的调侃:“这两个瞎子,大晚上的出什么门啊,瞎了还看电影,装什么浪漫。” 听到这些的时候,萧肃真的恨不得冲过去给那人一拳,然后已威风凛凛的姿态摘下墨镜大声的告诉他“老子不是瞎子,我看你才是瞎子。” 当然,他只能忍着,并不会那么做。 直到莫兰径直的朝着他走过来牵住他的手,然后进到电影院取到萧肃事先在网上定好的票,准备入场。一个女瞎子挽着另外一个男瞎子的胳膊,举止亲密,出现在电影院明亮的大堂里。一旁的保安见到这二位,赶紧握紧了手里的警棍,随时都准备着可能会发生的突发事件。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异姓兄妹,隔岸相望 直到入场后,场内的灯光全都熄灭,只留下前方巨大荧幕透露出的微微光芒。电影院里的人少的可怜,尽管正在放映的是刚刚上映不久的一部爱情片。那里面的男主角也是歌手,在跨年的演唱会时他还和小浪花的各位在后台聊天来着。 萧肃拉着莫兰走到最后一排,那里还坐着一对情侣。可当他们看到这两个瞎子后便很识趣的挪到了前排,然后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其实,他们带着口罩的样子还蛮可怕的,会让人误解是某种新型病毒的携带者。幸亏他们已经把墨镜摘掉了,不然的话恐怕真的会造成一场巨大的恐慌。 萧肃的手很不老实的凑到了莫兰的手上,然后紧紧握住。说实话,萧肃对这样腻人的爱情故事并不感冒,而且,他巨讨厌电影里的那个男主角。因为萧肃一直都觉得那个人唱歌很烂,其实演戏的水平更烂。如果不是因为迫切想和莫兰约会一次,他倒是宁愿躺在家里睡觉。 电影演了快到一大半的时候,莫兰就已经坐在萧肃的身边泪流满面了。电影里的女主因为得了癌症,然后被不知情的男主抛弃了。后来男主知道了真相,悔不当初,想要重新回到女主的身边。 莫兰在来之前已经知道这部电影的结局了,后来男主回到了女主的身边,可不幸的是女主最后还是死掉了。典型的悲情戏,特别商业化,看不出最原始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感动。可尽管知道了结局的莫兰,还是毫无准备的哭的稀里哗啦。 她一边哭着一边掐着萧肃的胳膊,把旁边的萧肃疼的表情怪异。如果不是因为电影院里需要安静的话,他恐怕早就已经疼的叫出来了。这让萧肃更加记恨那个帅的一塌糊涂的男主,就凭这样的烂演技竟然夺得了那么多女孩子的眼泪。最可恨的是,就是他害的自己又受伤了。 萧肃生气的同时根本就忘记了自己也是明星了,而且还是现在最火爆的团体最火爆的成员。他的粉丝又何尝不是像现在的莫兰这个样子,他开心,粉丝们就兴高采烈的陪着一起欢笑;他难过了或者是生病了,他的粉丝们就会为他默默的流泪,默默的祈祷;他闹出了绯闻事件,他的粉丝们就会抱着打翻了醋坛子的心态,然后愤怒的诅咒着事件的主角,不过就算那样,他们的心里依然爱他。 “太可怜了,萧肃你快看啊,他们为什么不能走到最后啊,老天也太不公平了。”莫兰哭的像个泪人,手里撰着纸巾,还有一大桶从进场开始一口都没有动过的爆米花。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萧肃抱怨着该死的剧情。 “是啊,是挺不公平的。我如果是老天,我绝对会换一个角度把男主角弄死,然后让女主角幸福的活着。”萧肃无奈的回答,他说的都是自己的真心话。 “......啊......大明星你刚刚说什么?”莫兰抽泣着,貌似没听清萧肃的话,正在向他求证。她一脸不敢想相信的看着他,而他几乎都要睡着了一样。 “没说什么。”萧肃恍然大悟,一下子就精神了。莫兰的眉毛都拧巴到了一起,有一种母老虎要发威了一样的感觉。 “我说是啊,老天确实不公平,人家两个人这么相爱,干嘛非得让女主死啊?他们应该幸福的在一起才对,那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结局。”萧肃的这番话完全违背了自己的心意,他才不是这么想的呢。一脸的无奈,但还是义愤填膺的说了。 “大明星你真好,我是不是要比那个女主角幸福多了?”莫兰抱着萧肃的胳膊,依偎在他的怀里。 “那是当然,因为有我啊在你身边啊。”像这种厚脸皮的习惯,萧肃真的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最近好累啊,每天都在画画。像现在这样真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如论怎样都很开心。”“......画......对了,我出来的时候还准备了一幅画送给你呢,结果一着急就给落在寝室的桌子上了。对不起,对不起。”莫兰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没关系啦,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带给我就好啦,反正家里都有好多你的画呢。”萧肃赶紧安慰着莫兰。其实莫兰也对萧肃撒了谎,她不是因为着急出门才把画落在寝室的。就在下午莫兰刚要出门的时候,她胃上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阵剧烈的疼痛差点让她昏倒,接着就是不停的呕吐,一点食物都没有,说不清那淡淡的颜色是什么。莫兰足足躲在卫生间里缓和了老半天才让疼痛减轻了些,然后她就匆匆忙忙的赶着去赴约,所以才把画落在了寝室里面。 她没有说实话,是怕萧肃担心。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了解,她想着又是老毛病犯了,闲下来的时候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吃点药就没事了。 现在对于莫兰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的享受和萧肃在一起的每一秒。对于萧肃来说,他的想法和莫兰一样。哪怕是每天都过着这种瞎子一般的生活,他们也都愿意。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本就和谐,并且都能把自己的心完完整整的交托给对方。 但如果说是不和谐的场景呢,那样的场景出现在了尚晓琪和宫渊之间。杰克在Smith大楼外拉着宫渊散步的时候,刚巧不巧的看见了从对面尚凯走出来的尚晓琪。一辆车子正停在尚凯的外面准备接她,尚晓琪也同样看见了她对面的宫渊和杰克。 尚晓琪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急着上车,而是站在那里看着宫渊。宫渊也看着她,他已经感受到了尚晓琪脸上传过来的冰冷。原本的异姓兄妹,现在的隔岸相望。两个人彼此驻足看着对方,却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宫渊比起在美国的时候变化了很多,变得陌生,变得不自然。而尚晓琪的变化和他一样,显现的更加不自然。 他们静静的望着,倒是杰克不知好赖的叫了起来“晓琪,晓琪,我是杰克啊。”这句在他嘴里用并不流利的中文把站在他旁边的宫渊吓得哆嗦,心里暗暗的骂他没心没肺。 然而面对杰克的呼喊,尚晓琪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她沉默的钻进了车子,那动作高雅的就像冰雪女王登上皇位一样。宫渊内疚的带着一脸尴尬的杰克转身离开,一次享受阳光的机会也变得没了心情。 可在他们转身之后,那个冰雪女王的脸上却不经意露出了一丝让人费解的微笑。那是一个很迷人的弧度,微微扬起的嘴角......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口是心非的魔障 每一个人的灵魂上都镶嵌着一颗散发着无比耀眼的光芒的钻石,他们的色泽跟明亮的程度完全不同,因为每一个人的命运都存在诧异。 有些人天资优越,从小就过着高人一等的富裕生活。穿着名牌,每天都有昂贵的车子接送。从来都不知道没有钱的日子究竟有多么的难熬,更不知道真正的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吃的东西永远都要比人好,用的东西更要比别人好。他们永远都保持那种站在高耸的楼宇之间俯瞰着下面人头传动的姿态,生命里没有焦急和慌张这样的词语。 有些人则是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过着贫穷的生活,梦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开上昂贵的车子,然后把这辈子没有吃过的美味通通的享用一遍。这其中不乏那些整天不思进取的幻想狂,他们期待着能和自己想象中的生活更近些,可是自己却早已偏离了正常的轨迹,而后离自己想要的生活越来越远,以至于最后一事无成。 有些人则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朝着顶峰攀去,虽然看不到最高处的风景,但他们已经凭借着自己的坚持带给自己更好的生活了。可以说,这些人已经成功了,而且绝对不会就此停留在现有的高度。 还有些人,他们不怕贫穷,也并不奢望自己会比别人高上一等。但他们最希望的就是被人理解,被人疼爱。他们害怕孤独,害怕所有的人对待自己绕道而行。所以尽心尽力的维系着和所有人的关系,完美的依靠就是他们最大的梦想。 直到那些站在顶端的人遇到了似乎这辈子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巨大磨难,那个时候的他们毫无准备。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教育过他们该如何自力更生,更没有一个医生会打给他们一针这样的预防针。 生活里的变故渐渐的磨去了他们的所有棱角,原本夺目的钻石也变得黯然,只透出一丝微微的光亮。比如现在的宫渊,只有经历了一些,他才会成长。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现实是残酷的。尽管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一个人,可事实是总会有人无端的去摧残他的心。 成长中,宫渊也渐渐的变成了铁石心肠,变得有些麻木不仁。可那些都是对待他的敌人啊!他别无选择。 宫家沦陷的日子里,宫渊越发的同情艾茹。一个女孩子从小就要面对着他无法想象的生活,面对着无缘无故就会打骂她的父母。她有梦想,却不敢奢求的太多。生命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被父母包容,哪怕是一句“你做得很好”都会让她的心上开满美艳的花儿。 宫渊自知自己比不上艾茹的坚韧,尽管生活在荆棘丛中,她也绝对不肯放下手中一直横扫着的镰刀。尽管满身是血,她也要为自己开辟出一条充满光明的道路。而且艾茹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她就是一个不服输,不甘就这样被命运打败的人。 她的那颗钻石从出生起就一直布满了无边的黑色,不过她也总是会默默的精心打磨,她相信,黑色的世界也总有一天会变得五彩缤纷。人和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假设宫渊和艾茹生活在同样的家庭中,他一定也会奋不顾身的找寻自己的生活。 宫渊和萧肃见面的场景异常尴尬,他远远的看着萧肃,不知道该如何说出第一句话。那是Smith集团为旗下店面推广时举办的一场大型商演,小浪花乐队的名字也在商演名单中。萧肃一早就知道了Smith集团的区域代表是宫渊,他本不想参加这次演出,可公司是绝对不允许这种行为的出现。 宫渊也自然知道萧肃会出场演出,他也没有想过要去邀请小浪花乐队,可是同样的道理,小浪花的知名度会对他们有很大的帮助。 早在后台的时候,宫渊就看到了萧肃的身影。他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宫渊有些认不出来。这家伙竟然把头发染成了黑色,一向后街男孩的装扮也变成了整洁的西装,一点的褶皱都看不出来。 宫渊远远地忘了他很久,很久,他的心里生长了一头狮子,一直牵扯着他要上前和萧肃说话。哪怕对方只是一言不发,他的心里都会很痛快。然后,结局就演变成了擦肩而过。宫渊冰冷的从萧肃的身边走过,一句话都没有说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那并不是他内心中所想表现出的姿态,可他究竟还是那样做了。 萧肃的周围围着小浪花的成员们,他们有说有笑,所到之处全都是粉丝们的尖叫声。他们手里拿着的灯牌上面全都是忆的名字,宫渊知道那是萧肃现在的艺名。可他呢,他的周围谁都没有,连杰克也因为突然的身体状况没有到场。此时从宫渊身上散发出的就只有孤独,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喂......你还是决定要那么狠心吗......”果不其然,最先放下仇恨的那个人还是萧肃。他转过身对着快步走着的宫渊叫道,心中的恨已经淡了很多,他想知道宫渊的近况。 就在小浪花成员惊讶的同时,宫渊也转过了身子。此时,他们已经处在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只有演员和主办方的人才能进入。 “那个时候,你的所作所为是真心的吗?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萧肃问道。 宫渊一言不发,静默的审视着萧肃,应该说是在心里反复的审视着自己。 “我不相信你会喜欢她......你根本就不会喜欢她......那究竟是为什么?”萧肃依然对着沉默的宫渊问道。 萧肃问话犹如满满的一桶还带着冰碴的冷水,从头到脚的浇在宫渊身上,缓缓的流过他那张精致的冰冷的脸。 “你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做了就是做了。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为了得到她,然后没有激情的时候在甩掉。那你呢,你又如何啊?”宫渊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然后说出的这句话。他的嘴角,明显得还挂着不可一世的笑容。 萧肃果断暴怒,一把砸碎了自己的吉他,然后就准备上前去狠狠的教训宫渊。他的拳头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怒火充斥着双眼,一切都变得模糊。 还是团队里面最清醒的清拉住了萧肃,尽管他在怎么挣脱,清就是不肯放手。 第一百三十三章 破碎的,你无法收起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也很愤怒。(..)但我也请你冷静的为小浪花想一想,这个团队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我们大家。你可想象一下如果你现在冲过去狠狠的教训他,我不可否认那样的做法能够让你平息愤怒。” “我可以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过滤一下你的大脑,你试想一下现在教训他是否正确。要知道你手上的那把吉他碎掉了,你还可以再拥有一把新的。但如果是我们的团队破碎了,就因为你今天出手打他了。没错,公司一定会把你踢出去的,但那还是我们的团队吗?你想一想,自己因为一时的冲动造成的后果,你可以什么都没有,我也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你看看他们,你的伙伴们,你真的对得起他们吗?” 清知道萧肃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自己一直都这样认为,他是不会看错人的。他这样苦口婆心的说着完全都是为了萧肃着想,而且清也不希望团队里会失去他的位置。当然,清完全可以不用劝他的,他可以放任萧肃冲过教训宫渊。可那样的结果又是什么呢,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在遇见第二个萧肃了。 因为每一个人都已经把萧肃当成了家人,没有人能够认同自己的家里突然来了一位新的客人,然后渐渐的成为家里的主人之一。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恶心的事情,没人能够否认新的家人就一定不能融入进自己的生活,但这毕竟不是一张福利彩票的头等大奖。 小浪花的其他人听见清这么说也跟着凑了过来,他们围着萧肃安抚他的情绪,尽管面对这样的事情让他们都很气愤,特别是那个性格暴躁,粘火就着的Dun,他早就想把眼前那个出口不逊的宫渊撕碎了。不过Dun毕竟是小浪花的老成员,他最懂得冲动带来的后果,所以他们更不想让萧肃冲动。 清的话像是一柄锋利的宝剑,直的插在了萧肃的心窝上。又像是一剂效果良好的强心剂,随着药物的扩散直接冲到了他的大脑。萧肃看着周围帮着自己抚平情绪的伙伴们,是啊,清说的没错,小浪花少了一个忆还能继续,可是自己为他们带来的污点却是不可磨灭的。 萧肃开始觉得有些惭愧,竟然为了宫渊的一句话而麻痹了自己的心。他自己开始觉得真的有些对不起团队的家人们,紧握着拳头也随着放松了一些,眉头也舒展了许多。成员们看到他放松的样子,也便都把心放了下来。 “你倒是变化了不少,至少克制了自己没有再像我挥拳头。没什么事了吗?我的想法你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那我就走了,你继续和你的这群小伙伴们过家家吧,要知道,我可是很忙的。”宫渊心里想着恐怕以后再也不可能和萧肃这个朋友和好了,与其牵绊着彼此的心,倒不如就决裂的彻底一点。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做法完全就是无用功,现在没有人能阻止他们成为朋友,可是那些话却还是滴水不漏的说了出来。可能宫渊还有着他自己的打算吧,可能他自己觉得现在还不是回到朋友们身边的时候,可能他觉得自己还是失去了这些朋友比较好吧。 这些都无从猜测,但是萧肃跟宫渊的关系彻彻底底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我不是不想打你......那是因为我还有珍惜着的人呢......”萧肃的大脑有些缺氧,血液无法流动一般的梗塞,想说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组织才好。他本以为自己的话能够夺回宫渊的心的,可是却没想到宫渊的答复竟是这般的冰冷,残酷。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宫渊对吧。之前萧肃和我提起过你的名字,也讲了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期初我的想法和他一样,我也觉得你之所以会背叛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是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更错的那个人是萧肃,他真的不该相信你,相信你这样的人渣。不过你放心,萧肃的身边永远都有我们,我们像家人一样,我们的身边也有他。而你呢?可怜的你失去了萧肃这么好的朋友,你的人生里注定孤苦伶仃,你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请你好自为之吧。” “我们走。”清给宫渊留下的是这样一句讽刺的话,接着他就招呼着成员们离开。 宫渊转过头,脸上挂着的依然是微笑,心里却是满满的苦味,不可言喻。清平时很少说话,他说出的每一句话也总是能够直中要害。他是为了萧肃好的,他也本不想参与萧肃和宫渊之间的战争。不过他的心里不是滋味,和当初莫兰为萧肃打抱不平的时候的那种滋味如出一辙。 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觉得萧肃真的交错了朋友,误把毒药当成了知己。而忍心服下后,受伤最深的也只能是自己,并且没有可以解毒的良药。 可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宫渊也深受其害,他自己逼着自己服下了同样猛烈的毒药。折磨的是他自己,也同时折磨了萧肃。 休息室里冷清的一丝躁动都听不见,演出结束后所有的艺人都带着他们的助理扬长而去。宫渊支走了所有的清洁工,他一个人坐在还带着些微热的折椅上面。面对的是满地的狼藉,乱七八糟的服装和道具。 心里的毒药渐渐发作,宫渊解开了衬衫领子上的领带,还有几颗整齐排列的纽扣。他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他越发的恨自己。他当然是想念他的朋友们的,即便在美国的时候是如此。他有机会重新融入他们,可这样的机会却毁在了他自己的手上。 宫渊愤恨自己,愤怒的抓起一旁的椅子,愤怒的抓起身边能够发泄的所有东西。直到他将它们砸到面目全非,直到他虚弱的依靠在墙边。已经不可能了,宫渊唯一还感到庆幸的是,现在萧肃的身边还有着那么多爱着他的人。 可令他同样感到悲哀的是,他爱着的人们已经葬送在了自己的偏激下,早已不复存在...... 第一百三十四章 徘徊中的距离,无边遥远 西藏—拉萨 每一次在书中写到洛桑的名字时,艾茹的心都纠结在了一块。一切都回归到原始的状态,艾茹和喻朵儿放弃了用电脑打字,而是改用手稿。一个厚重的本子里写满了她们在西藏的经历,写满了来西藏的理由,写满了在出租屋里靠着炉子取暖的生活,写满了那个叫做洛桑的沧桑男人。 艾茹习惯了拿起之后在默默放下,她没有办法再去经历一遍自己心里的痛苦。《藏途》的开端写着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们告别了城市的喧嚣,告别了那些爱着的却不敢表白的爱人。然后收起行李踏上一段遥远的旅程,前路漫漫,我们寻找的是一颗安静的心。上帝没有理由反复的折磨一个人一辈子,只是他的怜悯之心还不是应该到来的时候。我们的爱,我们恨,我希望,他们安静的消失在静谧的旅途中。” 这句话是艾茹写的,正是当初离开时内心中所期望的情节。可偏偏造化弄人,希望渐渐的变成失望,失望过后,换来的是无限光明。那耀眼的光照耀着无数颗腐朽了的心,将它们变得同样耀眼。心从此变得更加坚强,因为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破碎它的巨大悲哀了。 释然也好,看淡一切也罢,总之,人生中免不了会经历些磨难。 而这部书,艾茹也只是写了那句无限憧憬着安静未来的开端,然后她就再也不愿意在本子上多写出一个字。后面的内容都是由两个人进行刻画,然后全部由喻朵儿执的。喻朵儿不理解艾茹为什么要放弃电脑那样方便的工具,艾茹的回答简单,因为那样更有意义。 手写的稿子总是要比电脑上打出来的那些生硬的文字更具感情,很可能本来很精彩的一段话在打出来之后就总是觉得它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喻朵儿不会叫苦,她的意义在于自己本身也融入进来故事的情节。尖触碰到纸张上发出的飒飒声原本就是一种扣人心弦的奏鸣曲,文章丝丝入扣,不用冥思苦想便能自然的流露出想要表达的情绪。 艾茹坐在喻朵儿的旁边描绘着内容,喻朵儿则是飒飒的写着。喻朵儿说这本书就像是自己的孩子,或者说是另一个生活在平行世界里的自己。彼此从未遇见,所经历的故事却如初一则。艾茹也总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用端轻轻的敲醒她,艾茹说,我们正是故事里的主角啊,那些故事正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她不知道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是否存在着一个命运相同的自己,但是如果她真正存在的话。艾茹还是希望那个世界上的自己能够快乐,能过勇敢面对所有的悲哀。她希望那个世界里的自己平淡的生活,不会面对悲哀。 因为,那才是艾茹所期望的生活啊。所以才要把这些美好的愿望强加在那个世界的自己身上。 “我们失去的越多,收获的也就越多。在不明显的爱情中,我们收获的是爱一个人的感觉。你可以为了你爱的那个人付出自己的所有,哪怕最后筋疲力尽,那个人依然不爱你,但你都勇敢的爱过。”喻朵儿迅速的在本子上写下了一句话,这句话是她自己突然想到的,发自内心的感觉。所以没有经过艾茹的同意,便写了下来。 之后她还特意抬起头看看艾茹的脸,艾茹则是微微点头。得到认同的喻朵儿却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正如同她写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样。喻朵儿的心里会突然想起宫渊,想起他那张冷酷的脸,所有他存在的场景都历历在目。 虽然嘴上总是说着要忘记宫渊,忘记他,忘记他。可她根本就做不到,宫渊在她心里的位置太过庞大,小小的心脏早已溢满。 “没有开始,何来结束。”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喻朵儿埋怨是自己太傻。想一想她暗恋的死去活来,可他们却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那为什么又要死心塌地的想要忘记。喻朵儿不懂,不懂自己究竟是被人灌进******药了还是怎么了。 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一个人,可终究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然后故事就一直在想念里恶性循环着。时间漫长的像是在等待世界的末日一般,直到心脏停止的那一刻才忽然醒悟自己就是在这样的想念里虚度光年。 在漫长的时光里,一个人可以试着改变所有的习惯。比如原来那个是烟如命的艾茹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不会画那么浓重的装束,不会穿着夸张的服饰,再也不会把自己打扮成街头应召女的模样。 现在的艾茹对香烟嗤之以鼻,但却依然把萧肃买给她的那些当做是宝贝,她只期望S市的李春花不要突然心血来潮的去收拾她的房间,不然,她一定会心疼的。 越是被沉淀,艾茹就越是真实,越是像她自己原本的样子。连喻朵儿都惊诧着,她怀疑自已认识的之前的艾茹完全是另外一个人。我想如果有一百个男见过现在的艾茹的话,那么一定会有九十九个人一下子就会爱上她的。剩下的那一个呢,那一个应该是瞎子。 洛桑离开的日子里,生活变得格外安静,安静到让人不舒服。她们找打了新的工作,遇见了新的老板。人不错,却再也找不回原本的那种感觉。再没有什么意外出现在她们的身上,多吉被执行死刑,在一处荒凉的高地,可悲到最后连一个送行的人都没有。 直到穿过他的头颅时,他的脑海里依然回荡着艾茹在监狱里说的那些话。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惊恐到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随之颤抖,久久不能平静。艾茹是多吉有限的生命里唯一心服过的一个人,他杀戮无数,浑身沾满着无辜的人的鲜血。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临死之前却败在了一个女孩子的手里,这便是他命里的定数,谁都无法预料。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奴婢知错了 在这段平凡的日子里,艾茹每天都会发给萧肃短信,告诉他最近自己的近况。(..)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算得上是一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关心自己的态度吧,时间一久也就渐渐的变成了生活里的习惯。 “萧肃,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好烦,没有灵感。” “萧肃,灵感来了,朵儿她却累到要死。” “萧肃,你在干嘛,那边怎么样,是不是名气越来越大了?” “萧肃,和你的女神相处的怎么样,敢欺负她,姐姐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可能会认为艾茹这完全是一种犯花痴的表现,你也可能会认为这是一种明显的勾搭有妇之夫的表现。但那些都不重要,她是爱萧肃的,虽然必定没有结果,可是爱一个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她又没有表明自己的心意,更没有去强迫着萧肃也要去死心塌地的爱着她。 只是简单想要被关注,简单的想知道他的心情。可以理解为对爱人的关心,也可以理解为两个人之间最纯洁的友谊。至少萧肃永远都不会对艾茹的这种做法感到厌烦,更不会害怕莫兰吃醋。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他把她当做是生命里最好的异性哥们,她把他当做是自己最爱的人。 艾茹不会把这张窗户纸捅破,她很享受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喻朵儿永远都不会理解,为什么艾茹每一次在手机上噼里啪啦的发出一大窜文字后,她的脸上总会露出纤纤少女般情窦初开的笑容。 而在远方的萧肃呢,看到艾茹的短信时,他也总是耐心的回复,因为通告而疏漏的时候也总是在忙完了以后耐心的回复。心无杂念,没有非分之想,也并不会多想什么。就连和莫兰在一起的时候,萧肃也总是从容淡定的回复着艾茹的短信。莫兰对这些当然知情,因为萧肃根本就不会隐瞒她。 就比如莫兰好不容易和萧肃约会的日子里,两个人顶着空中超大号的太阳,享受着热浪里瞎子般的生活时。萧肃的手机会突然响起,还不等萧肃去拿自己的手机,一边的莫兰就会说道:“一定又是艾茹发来的,她打扰到我们的约会了,让她回来的时候带好吃的给我,因为我生气了。” 莫兰说着说着就把自己都逗乐了,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接着萧肃便果断的拿起手机耐心的做着回复。 “女神正在旁边发脾气,她说让你带回来好吃的,要不然就要把我从28楼推下去。艾茹啊,你把我害惨了,我可没有28楼纵身一跃的想法啊。”莫兰看着萧肃的回复,然后眉毛都挤成了一条深深的八字。 “你怎么把我形容的那么坏,我是老巫婆吗?还是说你幻想着纵身一跃的美感觉,如果是的话,我可以为人民服务。”莫兰抱着怀,幽怨的看着萧肃。不过也幸亏她现在扮演的是女瞎子的角色,不然萧肃看见她的眼神一定会惊慌失措的跑掉。 “我不把自己说的惨一点,好吃的还能兑现了吗?我说你就不要抱怨啦,走吧,我带你去吃冰激凌,要不一会我们该被120带走了。这样悲惨的头条新闻,我才不要。”萧肃总是一句话就能让莫兰很开心,他搂着莫兰的肩膀,让后朝着远处的冷饮店扬长而去。 “好,你告诉你的女神,我会带给她好吃的。但是如果她那么嫌弃你的话,姐姐就勉为其难的收留你吧。你可以做我的**男保姆,待遇绝对优厚。行啦,不耽误和莫兰约会了,注意身体。” “......我更愿意做莫兰的男保姆,你那么难侍候的人......你也注意身体,等着你回来。” 艾茹看完了萧肃的回复,把手机抱在了怀里,甜甜的笑着。看得一旁的喻朵儿一阵毛骨悚然,像是见到了拿着毒苹果的老巫婆。 “哎呦喂,我的姐姐,你好好照照镜子,你可别被自己那副春心荡漾的样子吓到。”喻朵儿调侃着还不忘做出瑟瑟发抖的动作,不断的用两只手搓着自己的胳膊。 喻朵儿的话犹如一颗从遥远的外太空趁着天际满满的星夜砸下来的陨石一样,而且刚巧不巧的砸中了艾茹家的房子。 再好的心情也会突然就没了兴致,她干脆把手机丢到了一旁,脸色一变,冷冷的看着喻朵儿吹弹可破的脸蛋。艾茹的手忍不住狠狠的上去**了一把“你不去乖乖的写稿子,倒是学会调侃大姐了,是不是大姐温柔了许多,你要起义了不成?” “大姐,你的爪子如果离我的脸远一点的话,或许起义之后我会心软放你一条生路的。” “你这个活稿子躺在这里对着手机发春,我怎么写啊我,不起义才怪。”喻朵儿似乎对自己最近的语言功底表现的自信满满,这都是跟着艾茹学来的,然后再用到她的身上。 “大胆奴才,还学会顶撞娘娘了,信不信娘娘赏你一丈红。”艾茹凶神恶煞的一把捏住喻朵儿的脸蛋,不肯放手。 “娘娘,我能问问您在跟谁聊天吗?是不是娘娘的春天来了。”喻朵儿挣脱不开艾茹的手,就屈服的任凭她捏着。 “什么春天啊,是萧肃,我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就这么简单。”艾茹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欣喜的笑容,样子好看极了。 “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这么胆大包天去勾搭一个有妇之夫。娘娘,要是被未来的皇上知道了,你这样的罪过可是要被杀头的啊。”喻朵儿惊讶的咬着自己的手,想试一试自己究竟是不是还在梦里。 “你刚刚说什么?”艾茹问道。 喻朵儿犹豫了一下,瞬间转移话题:“我说......我说今天的天气很好,要不要我们收拾一下,然后去逛街。” “你刚刚说我勾搭什么?”艾茹的小宇宙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喻朵儿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她选择了光彩而又壮烈的死法“我说你勾搭有妇之夫了,有错吗?”喻朵儿信誓旦旦的回答。 艾茹一把抓起一旁叠的整齐的被子,然后喻朵儿的眼前便是一片黑暗。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所有部位都在遭受着猛烈的攻击,而且毫无还手的机会。其实事情并不只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艾茹在犹如拳击手一般摆动拳头的同时,整个人已经骑在了蒙在被子里的喻朵儿的身上。 “娘娘,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娘娘饶命啊!”喻朵儿几乎是带着哭腔求饶的,这就是招惹到艾茹的下场,喻朵儿永远都没有吸取过惨痛的教训。 折腾累了,两个人就又会依偎在一起,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普照,刻画着她们的故事。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是打打闹闹,其本身就是一篇绝美的故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动作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六月份的时候,莫兰承诺萧肃要带着饱满的热情去看小浪花的下一场演唱会。整个夏天里莫兰都忙碌着美术系要举办的小型画展,不是所有的作品都能拿去参展。在那之前系里还要进行一系列的评选,这几乎有上百幅作品,可最后能够留下的可能也就只有不到五十幅。 莫兰在美术系的地位很高,同学们久而久之的送给了她一个称号,美术系一姐。这也是大家对她的才华的一种肯定,所以作为一姐的她不免不了的要把自己的作品送上画展。萧肃在知道莫兰的这个称号后足足的偷笑了好几天,身处娱乐圈的萧肃只听过综艺一姐,影视一姐,还有唱歌一姐,他还真的没有听过画画的一姐。 其实美术系的主办方早就已经内定好了让莫兰带着一幅自己的画参展,可却被莫兰婉言拒绝了。可能是对待一姐这个称号的尊重吧,她觉得在艺术层次上不应该存在明晃晃的弄虚作假的行为。 莫兰告诉主办方说自己会严格按照参展前的比赛流程进行,而且还请系里的老师不要参杂进任何的私人感情进去。不打感情牌,最后她画出的作品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如果没有资格进行参展,她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不过对此,莫兰表现的则是非常的信心十足。只不过要比平时忙碌些罢了,莫兰想着自己很难和萧肃见面,所以全身心的投入到一幅作品里面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胃能够安静几天,不要在关键的时候跑出来捣乱。 莫兰一直都在拖着去医院检查的日期,每一次她要去的时候就身边就总是有事情发生。她不知道这种状况是不是在寓意着什么不好的事情,有时候她也会感到害怕,和无助,她很想萧肃每天都陪在自己的身边,那样的话她会安心。 莫兰从药店买回的药只能短短的维持一下胃痛的程度,根本没有办法痊愈。可就是这样简单的缓和就会给她造成误解,误解药物是针对自己的病情的。一段日子里莫兰几乎成了恒一外面的那家药店的常客,每一次买的都是同一种治疗胃痛的药。 药房很小,也很陈旧,而这确是以恒一大学为中心方圆几百里内唯一的一家药店,而且只有一个货员。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抄着一嘴流利的四川方言,莫兰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差一点就听不懂她说的每一句话。 那女人邋遢,看起来像是药店的老板,因为每次都只是她一个人在那里,看起来有些邋遢,却又穿着暴露,浪荡不羁的样子。她每次低下头去寻找药品的时候,你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那个带着**边的胸衣的一部分就无遮无拦的暴露在外面。 不过即便是这副姿态,她也一定是个奸商,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开药店应该具有的相关资格证。 而说她是奸商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她给莫兰的药品说明上写着本品不可长时间服用,否者会造成一定的副作用,而且症状长时间服药没有明显缓解的话,就必须到医院就医。莫兰干脆就没有看说明书的习惯,她每次都是按照那个女人告诉她的用量服用。 那个女人也问过莫兰有没有减轻症状,或者是有没有什么不适。莫兰说症状没有减轻,只是缓解了疼痛,可是那种感觉却依旧痛苦不堪。 而那个女人在见到莫兰的症状没有减轻后,她也没有一次劝过莫要去医院看医生。她只是一声不坑的从抽屉里拿出莫兰需要的药品,并且在临走时笑容满面的说上那么一句下次再来。 莫兰每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很不吉利,又不是餐厅或者服装店。一家药店说出欢迎下次再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那里的人盼着病人的疾病永远都不要痊愈一样。莫兰不敢想象,如果是把这句用在殡葬行业呢,或者是火葬场。入殓师冰冷的脸庞上突然会露出一丝微笑,然后看着即将推进焚烧炉的同样冰冷的尸体,最后默默的说上那么一句“欢迎下次再来。” 那样的场景会不会很滑稽呢,莫兰随心一笑,背对着药店的浪荡女人摆了摆手,算是摆脱一下那句话带来的晦气。 就在莫兰每日忍受着病痛行色匆匆的穿行在寝室与教室之间的时候,在偌大的S市的另一端,尚晓琪开始为殷玉玲出谋划策,她的想法就是趁着Smith集团还没有在S市站稳脚步的时候,在暗地里搞出一些小动作对其进行打压,影响Smith旗下店铺的声誉。 尚晓琪的计谋很奏效,尚凯集团花了大价钱找来一些人对Smith旗下的店铺进行扰乱,同时还特意为S市的媒体放出风声。接着,几乎所有Smith旗下的店铺门前就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们花样百出,几乎是想出各种影响声誉的办法。殷玉玲想要像打垮宫字明一样去伪造Smith的账目是完全不可能的,不过尚晓琪请来的这些群众演员却是相当的犀利。比如第一件事发生在Smith的一家高级餐厅,一位绅士模样的男士竟然在卫生条件层层把关滴水不漏的饭菜里吃出了一只类似于蟑螂的昆虫。 餐厅经理立马出面,毫不含糊,以他的经验面对这样的事情完全不在话下。可悲催的是,就在吃出蟑螂的那位男士的邻桌瞬间就跳出了几个拿着摄像机和麦克风的记者,而且货真价实。当他们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记者证的同时,那家餐厅的经理的脑门上立刻就布满了黑线。 这只是一个尚晓琪计划中的小小插曲,随后的一段时间里,Smith集团的商铺开始频频的出现意外。先是服装店涉嫌品牌造假然后被客户集体堵住大门,可Smith的服装昂贵,那些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人根本就不像是会买这么昂贵衣服的人的样子。 然后又是通讯店铺涉嫌非法透露客户信息......商务酒店涉嫌监拍丑闻......受害者们络绎不绝的找上了Smith集团的大门。这样一连串的事情让Smith的声誉瞬间下降,就连企业股票也是迎来了很多个黑色星期。 人们本以为身为区域代表的宫渊一定会急的跳脚的,可是让人咋舌的却是,宫渊早早的就带着杰克去到首都参观故宫去了,Smith里只留下了宫字明一个人主持大局。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皇帝住的地方 宫字明面对眼前的事态并没有表现出那种如坐针毡的状态,他依然坐在Smith顶端的办公室里喝着精心泡制的茶水。(..)一切对于他来说似乎都在意料之中一样,他早就知道了殷玉玲会使出一些小动作来打压刚刚驻扎进S市的Smith集团。 尽管殷玉玲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不显山,不漏水的。宫字明也并不知道她内心中究竟已经歹毒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不过以宫字明这么多年来在商界的经验来看,现在殷玉玲的这些动作就如同毛毛雨一样。 更大的动作一定还在后面,殷玉玲一定会突然出击,要的就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所以宫字明淡定自若的,有条不仅的处理着这些突发的状况。他始终保持着一颗冷静的心,所有发生的状况他都能从容的解决。毕竟宫字明是根老油条,也不是殷玉玲想要对付就能够那么简单对付得了的。 宫家的覆灭只能算是意外,因为宫字明被爱情和安稳的生活蒙蔽了双眼。现在的Smith与当初的宫家不同,这个庞大的集团更具实力,只是还有完全的展现出来罢了。宫字明自当是吃一堑长一智,绝对不会在让殷玉玲打败第二次。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实力,还有着庞大的家族作为后盾,他的心里才有了底。当Smith旗下店铺受到打击的时候,杰克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就和宫渊计划着去首都游玩几天。他们两个完全放心宫字明去处理公司的意外,因为如果连他都处理不好的话,他们两个就算绞尽脑汁也都是无济于事的表现。 宫渊临走的时候还桀骜不驯的对着宫字明说“如果可以,请您让尚凯的上空飘满冰雹,然后我们站在他们的对面观赏那样壮观的场景。”他这么说着,宫字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杰克佩服宫渊现在的心境,不仅野心十足,而且心狠手辣。他心里想着,也许面对殷玉玲的大战就要开始了吧,或许她会死得很难看。他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在几天之前他就跟远在英国的父亲通过电话,并且说明了意图。 杰克父亲的态度强硬,而且明确。他说如果是这样,那么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他愿意动用Smith在英国的资金帮助他们。 或许在常人看来,杰克父亲的这句话完全就是有钱人之间的游戏,完全是一种钱多到没有地方消费了的表现。可对于他们来说,杰克则是完全为了要帮助自己的朋友。而宫渊呢,他的目的更加明确,完全就是为了复仇。 S市的上空就要卷起一片腥风血雨,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可在这场战争里输了的那一方,可能就注定以后都没有再一次翻盘的机会了。 杰克幻想着这场战争的结局,如果真的是对方输了,如果正如宫渊所愿,尚凯的上空飘满了冰雹。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宫渊会不会再一次拾起他的画,然后雷打不动的去画着那种悲壮的场面。 杰克有些为尚晓琪感到可悲,爱着一个自己不该爱得人,恰巧自己母亲又是这个人的敌人。不过他也只能这样无聊的想象着,他的立场永远都不会因为这些而动摇,和他当初的承诺一样,他必将会永远都站在宫渊这边。 杰克对待首都充满了辽阔的幻想,许多东西他都只是在宫渊的嘴里听过,却从来都没有见过。所以这也成了他来到国内之后的最大愿望,在所谓的皇宫里走上一走他便也是此生无憾了。 不过杰克跟着宫渊漫步在伟大首都的街头时还是被路上一辆挨着一辆的看不见尽头的汽车组成的长龙吓了一跳,这是他在英国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忙碌景象。才刚刚落地,杰克就开始不停的咳嗽,他的肺部像是被无数的黄沙尘埃拥堵住了一样,让他呼吸困难。 幸好宫渊提前就为他准备好了防尘口罩递给了他,杰克二话没说就接过了口罩就直接套在了自己的嘴巴上。过了很久,他才从那种窒息的感觉中缓了过来。 宫渊的解释简单,他说这是首都常见的雾霾天气,路上车多,尾气的排放量较大,所以这也算正常。他还有另外一套说辞,那就是一座城市的雾霾越严重,那么那座城市就越是繁荣。 杰克对他的这套说辞并不感冒,还有些反感。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一座城市的繁荣是体现在重度的雾霾上面的,这让他不能理解。杰克甚至开始抱着怀疑的心态想象着首都的故宫究竟是不是宫渊嘴里说的那么宏伟和壮观了。 宫渊游玩的时候也是一身的西装挺,一丝不苟的装束,像是漫画里走出的角色一样。伴随着首都人民质疑的目光走在干净拥堵的街道上,随处可见维护治安的首都警察。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很不协调的杰克,帅气的脸蛋,可却有着一颗浪荡不羁的心。 杰克第一眼见到紫禁城外看不到的头的城墙后还是被吓了一跳,他的心里激荡着,一种震撼的心情,被眼前的宏伟建筑所震撼。 宫渊冲着他笑“还在质疑故宫的华丽吗?”他问道。 杰克说不出话,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有那么一刻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他恨不得把自己家族在英国的庄园也改造成这个样子。历代帝王生活的地方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金碧辉煌,所有的器具都凸显着高贵和富有。 故宫内的一切让杰克眼花缭乱,所有的事物都是他没有见过的。他的父亲也有着自己繁多的收藏品,不过大多都是古代欧洲的产物,也有绝少的来自中国的器具。不过和眼前的这些比起来,他家里的那些没有一个可以比得上的。杰克都想着回家后把他父亲的收藏通通丢掉,因为它们太过平凡了。 这时的杰克倒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了,对所有的东西都充满的兴趣。宫渊就站在他的身边,一刻不停的跟着他。他和杰克想的不一样,他的脑子里还在想着S市的战争,他正在预测着未来可能会出现的一切变故。 第一百三十八章 首都之夜 晚上的时候宫渊带着杰克去吃首都的烤鸭,杰克那大狼狗的特性一下子就暴露了。整个烤鸭店都找不出来一个比他的吃相还差的人,他狼吞虎咽的把薄饼和晶莹剔透泛着油光的肉片接二连三的送进嘴巴里。直到把自己的肚子撑的像一个皮球,他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席间他都没有和宫渊说过一句话,嘴角挂满了浓香的酱汁。宫渊的食量本就不大,他看着杰克的吃相就更是没了食欲。晚餐结束后,他还不要脸的问着宫渊什么时候还来吃,他说他第一次吃过这么好吃的鸭子。 宫渊沉默不语,他心里想着这家伙还想来第二次,估计这家店也快要被他吃黄了。但他的嘴上并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明天还带你来这吃,后天也来,在首都的几天都来,吃死你为止。”宫渊嘴上说的比他心里想的还要邪乎。 “真的吗?那我们可就这么定了。”杰克居然完全没听明白宫渊是在嘲讽他,还想着宫渊真的会带着他一直吃到离开呢。 宫渊不懂这个人是真傻还是装可爱,为什么他就抵抗不住食物的**呢。他特别羡慕杰克的这股子天真劲,永远都保持着一副超级富二代的无忧无虑的样子。宫渊甚至能够联想到杰克以后结婚的对象,这个世界上可能除了Feya能够忍受得了他这种脾气外,可能真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即便是有,那也一定是为了Smith的钱。 之后杰克就缠着宫渊让他带自己去首都的夜店玩耍,宫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杰克不愧是夜店王子,只要一座城市有夜店,只要他在那座城市,那他就一定会避免不了的走上一走。他自己还有一个夸张的个性签名“全世界所有的夜店都是为我才开放着的。” 不过这样的签名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夸张,以他的实力,随随便便的就包下一间夜店,然后请满美女,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结果宫渊真的抛下了杰克,自己一个人独自回到了酒店。首都的夜空中看不见星星,灰蒙蒙的一片,像是黑色的布匹缝上了灰色的补丁。宫渊怀念在美国住院时看到的那片绚烂的星空,怀念和尚晓琪兄妹相称的日子。有说有笑,有悲有喜。不过现在已经物是人非,即便站在那片绚烂的星空下,也不会在有那时的情怀了。 宫渊不会担心把杰克一个人丢在伟大的首都,他知道杰克就算找不到家了,也能凭借着无限的钞票找到一条活路。如果法律允许的话,杰克甚至能风风火火的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丢下一大叠的钞票让司机拉着他回英国。 晚间的时候宫字明打来电话,他向宫渊说明了S市的情况。之前旗下店铺遭遇的窘境已经全都被他完美的解决掉了,原本那些被殷玉玲收买的群众演员现在全都站在了Smith这边。原因还是钱,宫字明开出的价码,没有谁能够拒绝。钱在物质上的确是万能的,不过关键还是在于花钱的人怎么利用。 现在轮到殷玉玲得意不起来了,所有的人都反咬一口,说是殷玉玲指使他们有意损害Smith的名声。她现在吃上了官司,不得不拿出一大钱来赔偿Smith,并且尚凯的名声也开始被污染。 宫字明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并不是对待殷玉玲的怜悯。尚凯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的公司,从他分无分文的时候就一直陪伴着他,就如同宫渊是他的孩子一样。尚凯也是他的孩子,他几乎把自己的全部心血都灌注了进去。 打个比方来说,你可以忍受别人家的孩子往自己的孩子脸上扔泥巴吗?答案当然是不,宫字明越来越痛恨殷玉玲这个女人。她现在充当的就是那个往自己孩子脸上扔泥巴的角色,既伤害人,又让人恶心。 宫渊自当是很满意宫字明的办事效率,他完全信任自己的父亲,并且在挂掉电话之前一再叮嘱宫字明一定不要大意,殷玉玲吃了这么大的亏,心里一定又在酝酿着其他什么恶心的计谋了。 宫渊放下手机,躺在**上,他很快就睡着了。陪着杰克玩的一整天,他都觉得比跑上十公里都要累,而且还要忍受着好奇心极强的杰克没完没了的唠叨。即便宫渊的心脏极为坚强,但也能被杰克的犀利撕出一条巨大的裂缝。而且他一直都相信,杰克是有这样的本事的。 酒店的**很舒服,宫渊也喜欢睡起来舒服的**,所以这**他睡的很踏实。他已经有一阵子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无梦,也没有人去打扰他。 杰克一整夜都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中午宫渊真的以为他丢了要去报警的时候,他才拖着沉重的醉醺醺的身体回到了酒店。杰克刚一进屋直接就栽倒在了**上,然后一睡不起。宫渊则是酝酿着要不要去再开一间房,他才不能忍受和这个家伙睡在一起。 杰克的脖子上还挂着一道清晰的唇印,宫渊知道这家伙泡完夜店一定又去**了。真是一个处处留情的人,不知道是那个可怜的外围女被他给盯上了,还是说那个外围女是主动献上殷勤的。 宫渊都已经习惯了杰克的邋遢,和他的滥情。他开始深深的为Feya打抱不平,放着那么好的女孩子不要,居然跑出去勾搭那些庸脂俗粉。虽说他命里必定桃花泛滥,可毕竟招来的都是些烂桃花,哪一个能和Feya媲美。 于是宫渊想着想着便把心里的不平报复在了杰克烂泥一样的身体上,他狠狠的朝着杰克的屁股上踹了几脚。紧接着他就放弃了,因为从熟睡的杰克的嘴巴里竟然传出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这家货肯定还以为是哪个美女正在帮自己按摩的吧,简直叫人不可理喻。宫渊果断的就跑去酒店的大堂帮自己重新订了一间房间,只把杰克一个人丢在了被他渲染的满屋子晦气的房间里。 第一百三十九章 隐秘 ..o 宫家和殷玉玲的战争还在继续,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谁输谁赢没有人能够预测。宫渊和杰克在首都连续待了好几周,杰克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已经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如果不是最后宫渊强行拉着他离开的话,杰克甚至随时都有长时间定居下来的可能。 这几周里成全了杰克却苦了宫渊,两个人足足把连带着市中心和包括郊区的所有地方都走了个遍。几乎整个首都能够容得下人类的地方都有他们俩个人留下的脚印,然后杰克在离开的时候又在盘算着下一次应该去到哪个城市。 宫渊已经做好了花上高价请来一个私人导游的打算了,然后自己趁机远遁,远离杰克。这几周里宫渊几乎满足了所有杰克的奇葩要求,其中包括去到游乐场去做过山车。其实坐上那么一次过山车并没有什么,关键是谁见过穿着西装扎着领带的人坐过山车的人。 如果可能,宫渊甚至想在坐过山车的时候一脚把旁边的杰克踢到下面去,然后还不会帮他收尸。不过宫渊想着这个家伙还有利用的价值,他才没有痛下杀手的。 这期间爱丽丝也来到了S市,她是带着老唐尼的祝福来的。与此同时,爱丽丝还告诉了宫渊一件他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事情。 在Sith旗下的一间酒店,宫渊和杰克特意招待远道而来的爱丽丝。爱丽丝的身份特殊,她是老唐尼从孤儿院里领养回来的孩子,从小便无父无母,老唐尼一直都把她视为己出。而且在美国的时候,老唐尼也是对宫渊帮助很大的一位长者。宫渊也一直都把他们当成是自己的家人看待,从另一种角度去审视的话,爱丽丝更像是他的妹妹。 所以自己的妹妹大老远的来看他,他自然不会吝啬。席间只有三个人占用着偌大的酒店包间,宫渊,爱丽丝还有杰克。本来预定宫字明也会到场的,可是Sith还有一大堆的事物需要处理,所以宫字明只是让宫渊替他问候了远道而来的客人,自己并没有到场。 更何况年轻人的聚会,他完全没有插嘴的机会。与其坐在那里沉默的当着哑巴,倒不如坐在冷气十足的办公室喝着茶水看着夜景,然后想着怎么去对付殷玉玲。 爱丽丝似乎很想对宫渊说一些事情,可是犹豫着几次都欲言又止。杰克属于看见吃的就什么都忘了的那种人,所有他只顾埋头吃着自己的,然后遇见感兴趣的话题就有一嘴没一嘴的插上那么一句。 宫渊始终都是最冷静的那个人,他看出了爱丽丝的隐晦,所以便趁着三人举杯间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爱丽丝,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是不是美国那边遇到了什么困难?” 爱丽丝见宫渊主动的问到了自己,所以也就不需要隐藏了。她也会简单的说一些中文,都是宫渊在美国的时候教她说的,只不过没有那么流利罢了,但还算清晰。“宫渊,美国那边很好,爷爷也很好,他还让我告诉你不要惦记。我这次来,是爷爷让我来的,他说如果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可以掉自己的画室,尽管那间画室在市面上的价值不会很高。” “爷爷还让我告诉你一句话,他说,不管发生什么,始终都要保持着一颗透彻的心。”“我的中文说的不好,应该是这个意思吧。”爱丽丝生硬的把整句话说完。 宫渊放下酒杯微微点头,他说“没错,你说的很好。”他开始不由得敬佩老唐尼的意境,的确,平静,透彻的心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说来,他和老唐尼之间也算是气味相投的忘年交,同样喜欢美术,同样愿意为了艺术献身。 “你一定还有其他想说的对吧?”宫渊问道。 “没错,我希望你能认真的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爱丽丝表情严肃的说道,她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所以宫渊也正直了身子准备洗耳恭听。 “我先问你,你走之后还跟Antonia过吗?”爱丽丝先是给宫渊抛出了问题。宫渊的心微微有些动摇,这是他现在最害怕听到的名字之一。余下的便是萧肃他们几个人的名字。 “没有,只是在公司外面见过一次,那时杰克也在,不过我们现在是对立的关系,彼此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宫渊一五一十的说道,一旁的杰克也跟着点头。 “怎么了,是不是尚晓琪跑到画室去找你们的麻烦了?”宫渊反问道,爱丽丝则是一脸迷茫,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为什么要找我们的麻烦,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爱丽丝回答,表示没有。宫渊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尚晓琪怎么会去找他们的麻烦呢,本来就无冤无仇的。 “那她怎么了,能告诉吗?” “这也正是我这次来这的第二个目的,你听我说。” “你从美国走的匆忙,我和爷爷只是知道你家里发生了变故,我们并不知道你和Antonia吵架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们也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你的亲妹妹,所以对于你的离开我们也没有多做了解。” “可是你离开后的一个星期左右,Antonia就跑来了画室求我们帮她的忙......” “她求你们帮忙?她求你们帮她什么?”宫渊还不等爱丽丝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宫渊,你先别急,你慢慢的听我讲,我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爱丽丝继续说着。宫渊怎么会不急,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为什么尚晓琪会在自己离开后去找老唐尼和爱丽丝帮忙。 “宫渊,你还记得你离开的一个多星期后我在美国给你传的那条简讯吗?” “我记得,你告诉说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的时候,记得杰克。”宫渊记忆犹新的回答,如果不是爱丽丝的那条简讯,他现在可能还住在简陋的郊区旅馆充满着自杀的念头呢。 “没错,就是那条。可那并不是我的意思,那是Antonia让我发给你的讯息。” 第一百四十章 选择信任 ..o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爱丽丝的话印记在宫渊的脑袋里,这让他无法平静的思考,心里翻腾起的波澜足以覆盖一座城池的高高围墙。他心里的疑问有很多,既然尚晓琪已经选择站在自己母亲的那边,可为什么又要在回国之前透过爱丽丝传递给自己这么重要的讯息呢。 宫渊不理解尚晓琪的做法,明明已经确立了自己的敌人,而且那个时候的宫渊如果没有人帮衬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可偏偏尚晓琪又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递给他一条活命的绳索,这样的矛盾不是以她现在的头脑能够出现的错误。 面对这些,杰克的表现视乎就要比宫渊平静的多了。他不紧不慢的夹着盘子里的菜,一言不发。在中国的这段日子里,他已经渐渐的适应了像筷子这样的就餐工具。 “你说什么?是她让你发给我那条简讯的,怎么可能?”宫渊脱口而出,询问着爱丽丝。 “没错,就是Antonia让我发给你的,你不用怀疑,我没有必要骗你的。”爱丽丝解释道。 “不不不,爱丽丝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不过我真的想不到她为什么要帮我,你是知道的,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场战争中的对手了。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有可能关系到日后双方的成败,所以根本就不容许存在疏忽。” “可是她竟然把杰克这样重要的人拉进了我们的战争里,这无疑是再一次为自己增添了一个劲敌。况且,我不可否认自己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可能会胜过对手。但现在不同了,杰克的加入足以扭转之前的劣势。”“我并不认为身为对手的她会选择这样的做法,你不觉得这么做很荒唐吗?” 爱丽丝也听懂了宫渊的话,他说的没错,就算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也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来。不过女孩子毕竟心思细腻,爱丽丝也想着或许尚晓琪还有着什么打算才对。 饭桌上的气氛陷入了僵局,除了能听见杰克手中的筷子不时的发出的声音,每一个人都没有说话。宫渊在深思着,爱丽丝也在深思着,只有杰克一脸的淡然。可能没有人会主意到杰克此时的淡定,这不符合他的个性。如果换做从前的话,这么劲爆的消息摆在眼前,他是一定会没完没了的调侃一番的。 “对了宫渊,Antonia临走的时候还跟我和爷爷说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后来还是爷爷觉得这么做不妥,怕你们两个之间产生什么误会才让我这次来的时候跟你说明的。”爱丽丝打破了安静的气氛,再次说道。 宫渊依旧沉思着,他不敢轻易的就去相信尚晓琪的心,为了利益,互相对垒的敌人之间可以出现任何意外,谁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尚晓琪事先就策划好了的阴谋。 “我还是不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我在想,这是不是她为了要进一步摧残宫家的阴谋。或者是她还有更大的野心,难道她还想得到Sith集团?”宫渊的脑子里展开了无限的遐想,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 爱丽丝不敢对他的这些遐想给出肯定,她自然是站在宫渊的立场的。只不过她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他尚晓琪在美国求助他们的事情的,她并不会因为立场的问题而妄下结论冤枉了好人。爱丽丝想着如果尚晓琪真的有什么隐秘的话,那么未来宫渊一定会知道的,现在的猜测也都是徒劳。 晚饭结束后,宫渊和杰克带着爱丽丝沿着S市的商业街逛了逛,简单的参观了几家Sith集团旗下的店铺,接着就把她送到了酒店。宫渊为爱丽丝开了一间豪华的套房,就连S市的市长都不一定会有如此的待遇。 安顿好了爱丽丝,宫渊就和杰克去到了酒吧。这也成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惯例,只要有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出现,他们就会麻痹自己的大脑,然后等到再一次清醒的时候,困难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宫渊喝酒的时候比喝茶或者是咖啡还要细腻,他总是慢腾腾的样子,或许是因为那样才更不容易醉的原因吧。杰克则是一股脑的往自己的嘴巴里灌酒,直到把自己的皮肤喝的从自己的脸一直红到脖子。 他今天好像有什么烦心事一样,整个晚上都没有怎么说话,包括和爱丽丝享用晚餐的时候也是一样。宫渊倒是也并没有为此感到奇怪,杰克本就话多,可能是他最近的话实在太多了,偶尔的高冷一点倒也没什么。 所以宫渊见他拼了命的喝酒也没去拦着他,想着这厮喝不下去的时候自己也就作罢了。 然后宫渊就拖着喝醉了杰克在路上吹风,S市晚间的风还是有些微凉的。人们很享受这个时间微凉的风,想着也终于摆脱了白日里的燥热。路上的人不多,但留在外面的人们多半神情愉悦。他们穿着短裤和T恤穿过一条又一条热闹的街道,慢慢的感受着微风和煦的从耳边划过。 “宫渊你怎么看?”杰克挣脱宫渊的搀扶着他的手,他自己扶在了人行道边的栏杆上,然后扭过头问着宫渊。 此时的宫渊还穿着非常正式的西装,加上还没有散去的酒劲,免不了会有些燥热,而且他还拖着喝醉了的杰克走了那么远的路。此时的他西装里面的白衬衫,早就经被汗水浸透了。 “什么怎么看?” “就是晓琪的事情,你怎么看。”杰克指明道。 宫渊摊了摊手,一脸的为难“不知道。”他痛快的回答。“不过我还是抱着不相信的心态,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只能肯定的说明一件事,那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都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尚晓琪安排好的,或许她就是奔着Sith集团去的。所以你也要小心,我不想连累你。” “你还是认为她这样的做法很荒唐,或者说是她的计谋。”杰克摇摇晃晃。 “没错。”宫渊回答。 “我倒是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计谋,我选择相信她......”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真相? ..o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宫渊默然“你说什么,你是在那里说什么酒话?你凭什么选择相信她?”宫渊伸出手摇了摇杰克的身子,杰克本就摇摇晃晃站不稳当,他扶着街旁的栏杆的手差点松开,整个人也差点栽倒在地。 “宫渊,我真的相信她,而且,我没有喝醉。”杰克的样子很是滑稽,他说自己没喝醉估计没人会信。“宫渊,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我完全信任尚晓琪她其实是站在你这边的。”杰克吞吐着酒精泡沫,和煦的风促使着酒精挥发,很快他的脸上就涨红了一片。 “我还是不明白你的话,你告诉我,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宫渊被杰克搞得不明不白。 “你一直都把尚晓琪当做是你的妹妹看待吗?一直都是吗?”杰克弯下腰,可能是胃里不舒服。 “在美国的时候是,现在不是,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现在是殷玉玲的女儿,是我的敌人。我不明白你今天是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不过,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杰克,我希望你不要在提起她的名字了,我会把你的话当做是你喝醉的表现。” 宫渊说着不让杰克再提起尚晓琪的名字,其实他不是因为一直怀恨在心,他是怕自己会动摇。好不容易才坚定下来的决心,他才不想轻易的就去改变。 “我的朋友,你真的认为尚晓琪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要对付你的吗?”杰克直起身子,但是胃里还是一直都在翻涌,难受得很。 “要不然呢,难道你认为她是回来帮助我的吗?事实就摆在眼前,即便我们不愿去相信,也必须要相信。难道你会违背自己的母亲去帮助敌人吗?你不会,她更不会。杰克你别傻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毫不犹豫的赢下这场战争。”宫渊激动的说道,他心里的苦其实比谁都深。 “宫渊,你才别傻了。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肯定尚晓琪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是我就是肯定。”杰克反驳道。宫渊甚至以为这个家伙疯了,他从未见过杰克这样的义正言辞。 “好,我不想因为尚晓琪和你吵嘴。我愿意信任你的话,你帮了我很多,这些我都记在心里。可是我不信任尚晓琪,既然你让我信任她,那么请你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他猜测杰克可能什么都说不出来,而且他完全自信杰克是因为在美国和尚晓琪接触的时间久了才选择相信她的。 “既然你要理由,那好啊,我就给你一个合适的理由。如果我说尚晓琪她喜欢你呢,她喜欢你很久了,你会信吗?”杰克曾经发过誓要替尚晓琪保守着这样的秘密,可是现实是他真的不愿意再去观看这样的悲情戏剧了。他选择对着宫渊吐露真相,并且毫无保留。 宫渊的脑子瞬间就炸掉了,他不敢相信尚晓琪会喜欢自己。他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他一直都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而且在美国的那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尚晓琪喜欢自己的一点迹象。 “这不可能,杰克你真是够了。她怎么会喜欢我,她是那个女人带来宫家的孩子,曾经是我名义上妹妹。你不要在这里耍酒疯了,我这就送你回去。”宫渊选择的是逃避,他决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当做从来都没有听过杰克的这番话。 “连你自己都说她是你名义上的妹妹,名义上的。别忘了我的朋友,你们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之间,什么样的情愫都有可能会产生。” “你知道吗,在美国的时候,她和我说了很多她自己的故事。你总以为自己的生命悲哀至极,可是你不知道她的生命更加悲哀。她和你一样生活在一个并不完美的家庭,而且她还要忍着心里的苦叫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爸爸。是啊,我不可否认你的父亲是个好父亲,她对待尚晓琪很好,她需要的所有都能够被满足。” “可是呢,面对你的父亲就像是那时的你面对殷玉玲一样。即便生活再怎么安稳,可那终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杰克的话让宫渊想要发怒,可他却找不到发怒的理由。 “我知道那样的生活不好过,我也同样感同身受。可是,那跟尚晓琪喜不喜欢我有什么关系?” “我一直都为尚晓琪的无知感到悲哀,没想到你宫渊却更加无知。”“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尚晓琪时的场景吗?”杰克问道,然后他就弯下腰吐了出来。他四周的味道难闻极了,栏杆的周围全都是他的呕吐物,画面及其不和谐。 “我不记得了,一点都想不起来。”宫渊边回答杰克的话,边走过去棒他拍着后背,也许这样才能让杰克舒服一些吧。 “看吧,你都不记得了,可是她却记得很清楚。她记得你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种带着仇恨的眼神,她记得你第一和她说的第一句话。也就是在宫家生活的那段日子,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你了。她自知你们之间没有可能,所以才一直都把这段**藏在心里。不然你以为你在美国穷困潦倒,一无所有的时候她会那么帮着你吗?就是因为在她的心里一直喜欢着你啊,她和你的命运相同,而且一直都把你当成是跟她一类的人,一直都把你当做是她自己生活的动力。” 杰克吐了半天,他胡乱的把嘴边的秽物都蹭在了自己昂贵的衣服的袖子上。杰克从未把一件事情诉说的如此清晰,几乎尚晓琪曾经和他讲过的话都被他完美的复制了下来。宫渊的心里很冷,他不容许自己不去相信杰克的话。他甚至开始为尚晓琪感到深深的不值,他不值得她去爱,而且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 宫渊迫切想要见到尚晓琪,他想要从她的嘴巴里听到所有的真相。如果正如杰克所说的那样,他会劝她放弃。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喜欢我? ..o 晚上十点,尚晓琪应宫渊的邀请去到了离尚凯和Sith不远的一家咖啡厅。(..)宫渊的电话来的仓促,尚晓琪还没来得及拒绝就无奈去到那里赴约。她是不想去的,可宫渊挂掉电话的速度真的很快。看样子宫渊还是对她有些避讳,但尚晓琪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晚邀请自己出去。 尚晓琪和宫渊一样,一身的工作装,青春明媚的样子早就已经不复存在。她的脸上泛着冷气,宫渊的脸上也同样是冰冷的如同坚冰。咖啡馆的二楼,这里的装饰很温馨,这个时间段来到这里享受时光的人不多,所以还算清静。 这还是宫渊从美国离开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尚晓琪的脸,她确实改变了很多,变得不再是那个热闹的姑娘了。她似乎并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看到宫渊后并没有表现出久别重逢后的热情。她对着宫渊直奔主题“这么晚了,叫我到这里干嘛?”她问道,冷若冰霜。 宫渊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他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把话说出口,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尚晓琪坐下。宫渊没有说话,没有问尚晓琪想要喝什么,完全靠自己的动作和她沟通。最后还是咖啡厅的服务员跑过来热情的破解僵局“小姐,请问您想要喝点什么?” “不了,我什么都不需要,谢谢。”她礼貌回应。“那好,如果有什么需要请您叫我。”服务员匆匆离开,看来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尽管心里不爽,但也毕竟不敢言语什么。上班的第一天,店长就教育过她顾客就是上帝的含义。如果可能的话,上帝叫你去死,你也绝对不能拒绝。 “宫渊我也请你有话直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敌人,我不习惯和自己的敌人长时间的坐在一起。”尚晓琪再一次强调道。 “最近你过得还好吗?”宫渊的话显得有些卑微,可就是这样一句话也是他反复想了好久才说出来的。 “我过得好不好就不麻烦你操心了,拜你所赐,过得不好不赖。还有,别再叫我尚晓琪了,尚晓琪已经死了。我叫Antonia,这你是知道的。”尚晓琪直接了当的否决了自己曾经在宫渊心里的存在。“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我真的要走了。真不知道宫字明以前是怎么管理尚凯的,这么难管的企业,还真是难为他了。”她故意抬高声调,样子和殷玉玲耍手段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就是要故意激怒宫渊的,他们两个人的心态如初一则。谁都不愿意去动摇自己的心,先打败自己的那个注定会失败。 “好,Antonia我不会耽误你的时间,我的时间也不太充足,夺回宫家的东西也是件不简单的事呢。”宫渊也用同样的语气进行回击,他也渐渐的学会了不让自己忍气吞声。那样真的很可恶,这也是宫渊从前最讨厌的嘴脸,谁成想现在竟表现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让你来不是叙旧的,也不是攀谈可悲的亲情。我只是想清楚一件事实,我问你,在美国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帮我。”宫渊用质问的口气,面目又变得严肃起来。 “我帮你?什么我帮你?你是指在美国的时候你被你的爸停掉了所有的卡,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然后吃的用的都是我给你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大可不必找我谈了,我是不会让你还钱的。况且,那时我只不过是把那当做施舍乞丐的表现罢了。”尚晓琪的每一个字都玩味的让人心寒,不过也确实起到了作用,宫渊的心正在被坚冰一下一下的刺穿。 面对尚晓琪的冷嘲热讽,宫渊最后还是选择了忍耐。强忍着一颗暴动的心,他拿着咖啡杯的手握得很紧。被子里的热度透过杯子烫红了他的手,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热。 外面的世界灯火通明,人们的心里纷纷扰扰。大多数人梦寐以求得到一颗安静的心,所以一直都在寻找着心灵的彼岸。那些人奔波了一生,却不知其实有些人早就已经在那个望眼欲穿的彼岸上面插上了旗帜。 宫渊最渴望的就是一颗平静的心,没有世间俗世的扰乱,干净透彻的没有瑕疵。正如同他最向往的蓝色世界一样,像是一片汪洋一样蔚蓝,他穷极一生所欲所求,然后遨游其中。 宫渊看着窗外的耀眼灯火,满眼霓虹闪烁。“我说的不是这些,我说的是你为什么要透过爱丽丝让我杰克?”“老实说我不能够理解你的意图,至少我不会明晃晃的去帮助我的敌人。即便对方是你,我也不会留情。所以我想了解你的想法,你应该不是那种脑子坏掉的人才对。”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连你自己也说我是你的敌人了,所以我怎么可能去帮你。我不知道杰克是怎么选择站到你那边的,不过既然选择汤这摊浑水,我到也不会介意多搞垮一家Sith。”尚晓琪继续放着狠话,没有想要退让的意思。 “别演了.......”宫渊目光平静,他似乎从尚晓琪的言语中确认了杰克的话。“爱丽丝现在就在S市,她刚刚已经把我离开美国后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所以,收起你的演技吧,我想知道真相。”宫渊说道。 “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走了,以后不要叫我了。再见,哦不,是再也不见。”尚晓琪起身准备离开这间温馨的咖啡厅。宫渊的话让她有些动摇,只不过她没想到爱丽丝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宫渊,这让她很是被动。 “是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宫渊对着尚晓琪修长的背影问道。 “没错。”尚晓琪狠色的回答,背对着宫渊摆了摆手。 “杰克刚刚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但是你知道吗,他说你喜欢我很久了。我想杰克的这句话也应该是假的吧,至少我并不愿意去相信。”宫渊脱口而出,尚晓琪依然没有回头,不过她的身体却僵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第一百四十三章 陌生的自己 ..o 她有些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和杰克说那些话,她一直都以为杰克会为自己保守秘密的。可是酒精的确是一个害人的东西,所谓的酒后吐真言,喝醉的人藏不住秘密也正是如此吧。宫渊只是了杰克家的管家亚瑟把他接走,然后便自己一个人来约见尚晓琪。 尚晓琪背对着宫渊不知如何作答,她只觉得自己的羞耻之心爆棚一般。好像是这辈子最害羞的事情被毫不犹豫的公开,而且还是面对着最能让自己害羞的人,她不敢转过身去面对宫渊。 “你为什么不说话,杰克说的都是真的对吧?所以你才会跑到老唐尼的画室求助,然后以他们的名义指点我应该杰克。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都是你对吧,你真的喜欢我吗?”宫渊歇斯底里的说道。 “没错,我是喜欢过你。我从进到宫家的第一天起就喜欢上你了,在美国的时候我死皮赖脸的想要和你住在一起都是因为喜欢你。不过那又怎样,我自知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可能。我甚至只想安安静静的一辈子做你的妹妹,只是妹妹就好,因为那样就可以每天都看见你了。” “可是呢,可是造化弄人,我喜欢的人是我的哥哥,然后我还有一个无比丑陋的母亲,她正在不断的摧残着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把我心里所剩无几的美好念想全部碾碎。这辈子我注定连跟你和平相处的机会都没有,而且更加讽刺的是你在离开美国时对我说的那些话。有那么一刻你甚至想杀了我,不过我都愿意,也许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对吧?”尚晓琪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的眼眶周围已经翻涌起了泪花。 这些是她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了,她本想着就把这些话憋在心里一辈子。可谁成想就算是这么微茫的隐秘也会被公诸于世,她只感到无助,非常的无助。 “对不起,是我想的太多。那个时候的我眼里只有仇恨,我误把你和你的母亲当作是同一类人。直到刚才见到你的时候我依然是那样的态度,可是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发誓,我的确不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产生那样的感情,可是晓琪,我不是一个你值得去爱的人。”宫渊直言坦白道,他恨自己为什么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然后再去伤害一个本就无辜的人。 “宫渊你省省吧,收起你的假慈悲吧。我承认我从前是那么想的,不过在你毫不留情的掐住我的脖子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一个人的生命有多重要。什么感情,什么亲情都只是更加廉价而又卑微的东西。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我的命不能给你。” “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个事实。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求爱丽丝提醒你吗?那是因为我不想让自己赢的太容易,我妈能不费力气的搞垮宫家,我也依然能够。”尚晓琪又开始在违背自己的心,她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在提醒着她,真实的她并不是那么想的。 撇下这句话后尚晓琪就离开了咖啡厅,她没有去擦自己的眼泪,一路强忍着自己的心跳不受太大的波动。直到确定还在咖啡厅里的宫渊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后,她才蹲在外面的一个角落大哭了起来。 尚晓琪反复的问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就像从前在无数个夜晚抱怨着世事不公的宫渊一样。他们如出一辙的被所谓的家人抛弃,如出一辙的想要去爱一个人,如出一辙的爱着一个人,但又不敢去爱。那些隐藏在心里的星星点点从来不被照耀,从来不被怜悯。最后就连自己都不会在心疼自己,其结果就是沦为可悲的生物。 宫渊越发的不理解自己的性格,他坐在咖啡厅目送着尚晓琪。他抬起头看见了萧肃,看见了艾茹,看见了喻朵儿。他看见了他这辈子所有从他身边匆匆溜走的人们,也许匆匆溜走的那个人应该是他自己才对。 他为自己感到悲哀,每一个真心爱着他的人都会被他搞的遍体鳞伤。到现在宫渊才知道,原来最恶心的那个人其实是自己才对。他的目的很纯粹,他单纯的想要保护那些爱着他的人,他不想让他们受伤。可是本来已经雨过天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如此的落井下石,咄咄逼人。 也许宫渊所选择的道路早就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吧,变得让所有人感到陌生,变得让自己感到陌生。而这些才是最为痛苦的变化,你可以想象当自己每天照着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自己变得越来越陌生,像是素未谋面的灵魂的写照。直到有那么一天,你会突然惊叹道,这个人是谁,自己就这样被取代。 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变化,就好像面目全非一样。 然后在这个炙热的夏天里,小浪花乐队趁着名气正旺的期间举办了无数场演唱会,几乎场场爆满。萧肃开始为一款运动型饮料代言,像其他为广告代言的那些明星一样。拿着高额的广告费,照着稿子念着那些俗套而又奇葩的广告词。 不过那款运动型饮料很快便火了,萧肃阳光帅气的形象已经印在了每一个花样少年的心中。炎热的夏天,喝着冰凉的刚从冰柜里取出来的饮料,看着上面自己喜欢的明星露出的迷人的微笑。这完全是最佳的解暑神奇,而且保证神清气爽。 莫兰之前答应过萧肃要去看他的演唱会的,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这样一直拖着。萧肃每一次演唱会都会留给莫兰一张VIP门票,可直到萧肃手里的门票攒了厚厚的一叠,小浪花的夏季巡演开始接近尾声,莫兰依然没有去看他们的演唱会。 而且忙碌后闲下来的萧肃发现,似乎除了电话外,他很久都去没有见过莫兰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还不好,不知道美术系是不是还有没完没了的作品要交给她来做。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启用卧底计划 萧肃通过电话联系莫兰,询问她最近是否过得很好。莫兰在电话那头无比淡然,她说自己过得很好,只不过美术系的课程比较紧,就连她也有些吃力罢了。她还跟萧肃说不是故意不去看他的演唱会的,而是自己真的抽不出时间来。她跟他在电话里抱歉,其实他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并告诉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萧肃说只要自己的通告忙完就会偷偷的溜到恒一去看她,她说如果很忙的话就不要来了,她说那样她会心疼。萧肃满心感动,而且他觉得自己对莫兰亏欠的很多很多。所以他才要更加努力,然后给她想要的幸福。 尽管莫兰说自己过得很好,可萧肃知道她的性格,有什么困难都习惯自己承受的性格。在这样的性格面前,萧肃情愿杞人忧天一次。刚刚挂掉莫兰的电话,萧肃又拨通了裴鹏鹏的号码。似乎和莫兰在一起后他就再也没有启用过他和裴鹏鹏的卧底计划了,这次正好,考验现实版山寨007的时候到了。 “喂,是裴鹏鹏吗?”电话接通后萧肃故弄玄虚的问道。 “我靠,我没看错,我的眼睛不会是出现问题了。这是老大的电话号码吗,老大,我可想死你了,我都以为你成了明星后把我这种小角色忘了呢!不行了,不行了,我太激动了。老大你知道,前几天我认识一个姑娘,然后我和她说小浪花的忆是我的老大,你猜怎么着,她丫的居然不信......”裴鹏鹏不可掩饰的释放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萧肃只好把电话远离自己的耳朵,以平复噪音带来的困扰。 “鹏鹏,你先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老大怎么会把你忘了呢,别忘了我们曾经可是搭档啊。咱们长话短说,老大这次有事情要求你帮忙。”萧肃说道。 “老大你说,什么事我都帮你,能做到的,做不到的,只要你一句话,我都帮你。”裴鹏鹏像是在老师面前许下保证的小学生一样。他那张脸严肃的没有表情,萧肃依然是他心目中的神。 “好,事情简单,你帮我观察,观察莫兰最近过得好不好。如果她遇到了什么困难的话,你先帮我帮忙她一下。”萧肃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就这个?”裴鹏鹏疑惑。“对,就这个。”萧肃回答。 “老大,你是不是和兰姐吵架了啊?”裴鹏鹏问道。“没有,你帮我就好了。” “我......我......”裴鹏鹏犹豫。“怎么了吗?是不是莫兰出什么事了?”萧肃见他这样,于是焦急的问道。 “没事,没事,兰姐好着呢,我就是看她最近比较忙。老大你就放心,交给我的事情,我一定帮你,兰姐她对我也挺好的啊,照顾兰姐是应该的。”裴鹏鹏喂给萧肃一颗定心丸,萧肃听他这么说便也满意的挂掉了电话。 其实裴鹏鹏都是瞎掰的,连他自己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教室里看见过莫兰了,莫兰似乎也很久没有去过画室了。裴鹏鹏记得前几天唯一一次看见莫兰的时候是在女生宿舍的门口,他那时认识了一个女生,送那个女生回寝室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莫兰。那时候莫兰的状态貌似并不好,脸色苍白,拎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还一直用手捂着肚子。 裴鹏鹏怕那个女生会误会,所以就没有主动去和莫兰打招呼。他想着可能是因为女生来了大姨妈,所以才会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不过萧肃打给他电话后,他的心里开始有些紧张,他现在开始怀疑莫兰是不是真的病了。所以他才没有把很久没有见过莫兰的事情告诉萧肃,他怕萧肃会担心,于是便决定自己先去调查一下。 萧肃特意留给裴鹏鹏一个24小时都会开机的手机号码,那是他每次和莫兰约会时用的号码。由于实在担心莫兰,所以便又把它给了裴鹏鹏。不过裴鹏鹏却实是一块当007的好料,只是短短的三天,他就把电话打给了萧肃。 此时的萧肃正在演出的后台安静的等着上场,裴鹏鹏的电话时机刚好的拨了过来。 “老大,你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裴鹏鹏刚刚接通电话就急着汇报起了工作。 “怎么样,莫兰的状态怎么样?她没事?”萧肃迫切问道,这几天可把他急坏了。 “报告老大,兰姐最近吃得好,睡得好,而且上一次在美术系参展的作品还获了奖。兰姐最近几乎每天都是去画室,看起来很忙,不过身体很好。老大我苦啊,差点被兰姐发现,还好我够机智,有没有奖励啊?”裴鹏鹏开始邀功请赏,并且说明自己的各种不容易。他这样,萧肃都已经习惯了,能讹一笔是一笔。 “好好好,做的很好,我会给你奖励的。你想要什么啊?”萧肃承诺道。 “我现在还没想好跟老大要什么,等我想好的,想好了我告诉你。老大我先不跟你说了,我现在正和前几天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姑娘约会呢,再和你聊她该生气了。”裴鹏鹏小声言语道,很怕被谁听到似的。 “那好!你......”还不等萧肃说完,手机里就已经传出了嘟嘟嘟的声音,裴鹏鹏早就挂断了电话。这该是萧肃第一次被裴鹏鹏先挂掉电话,多少感觉有些挂不住脸。于是他坐在那里自己嘟囔着“什么鬼啊。这小子要翻天吗?居然敢先挂我的电话,见色忘义的家伙。” 不过萧肃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就又笑了起来,他想着这也不能怪裴鹏鹏,热恋中的男女还不都是这样?萧肃自己也是那样,大家都是被爱情搞得头昏脑胀的人。他想着莫兰过得很好,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他呢,还有很多事要做。像是火影忍者里的漩涡鸣人一样,如果他会忍术的话,那么他一定会迅速结印,开启影分身之术。可惜他并不会什么忍术,这个世界也并非忍者的世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当成十个人去使唤。他不怕累,见不到莫兰才是他害怕的。 ;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谎言 萧肃的生活算得上优越,房子,车子,票子,许多同龄人眼里努力奋斗的目标他都有。除了这些,他还有一个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才华横溢,温顺善良的女友。我想很多人都同样在用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去看待他。 很多人不懈努力奋斗着的生活全部活生生的展现在他的世界里,但萧肃并不懂得如何炫富,或者说他为人比较低调。比如说一身的名牌对于娱乐圈里的大咖们来说是一种舒适的体验,只有高高在上的姿态才能更吸引人的眼球。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就连小浪花的成员也不例外。既然自己生活的世界里为你提供了这么多便利的条件,那就没有不去合理利用的理由。 可萧肃却是一个少有的奇葩,他不是不穿名牌,只是他身上的名牌屈指可数,实在少得可怜,萧肃甚至连一件昂贵的包都没有。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最不喜欢被所谓的条条框框束缚,穿着打扮也是一样。无论什么东西,他只选最适合自己的。可能一件十几块钱的地摊货,只要他喜欢,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套在自己的身上。又或许一双昂贵的鞋子,只要他喜欢,他也情愿花光自己所有的钱。 不过即便是那件十几块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也依然看不出廉价的意思,可能是所谓的明星效应在作祟。无论一件多么普通的东西搭配在他们的身上,喜欢他们的粉丝们也都觉得那件东西昂贵的要命。像这样的眼光颇有些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意思,不过重要的还是粉丝喜欢,即便是乞丐装,在他们的眼里也同样是镶了金边,缝着金线的。 这一点萧肃和宫渊很像,他们本就长着一张帅得无可救药的小脸。无论什么样的服装穿在他们的身上,也总是异常的合体,异常的博人眼球。也许这就是他们吃饭的资本,可让人心里不平衡的是,他们又那么的有才华,随便画一幅画,随便唱一首歌,随便弹弹琴,也就便可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在这个骄阳似火的夏天里,恒一大学的所有角落无一不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萧肃以明星的身份离开,但他还是要在闲暇的时候躲在家里预习着自己的学业。篮球场已经看不到他强壮而有矫健的身影了,可是激情的汗水仍然在被传递着。一些让无数青春少女为之动心的人走了,很快就会有新的一波前来补位。 篮球场也依然会有帅气的新面孔横空出世,他们****着臂膀伴随着无数顶着热浪的尖叫声。他们很快就会代替女生们心中原本的位置,成为她们心中全新一任朝思暮想,并且卷起无数幻想的人。 大学里即将又一次迎来痛改前非一般的毕业季,所有等待着背起行囊告别青春时光然后去往崭新世界的芊芊学子们全力备战着毕业考试。每一个人都想在这人生的重要一页上面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不同于中考和高考,大学的毕业考试并没有太大的压力。不过这次的考试结束后那就意味着他们告别了学校的生活开始步入社会。 尽管很多学生都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去到各种各样的企业实习,面对着各种各样奇葩的上司。可那毕竟不是真正的离开,但到了毕业考结束后,当他们穿着臃肿的长袍拍完最后一张毕业照的时候。那个时候便是真正的告别,再回到校园时,他们将以另一种姿态踏进狭长的门廊。 校园里到处都弥漫着法国梧桐特有的淡淡香气,通常这个时候美术系的同学都会选择去到爽朗的室外写生。一架木质的画板,一叠厚厚的画纸,一大摞色彩缤纷的画笔。当然,还有不可缺少的一杯冰凉苦涩的咖啡。 几乎所有美丽的景致下都能看到美术系同学的身影,他们孜孜不倦的画着眼中的美丽景致,而且艺术生总是要比其它行色匆匆的人更要懂得享受生活的美好。他们的视觉要比其他人敏感许多,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用刁钻的角度去发现生活中的美。 宫渊也曾带着杰克穿行在恒一大学的小路上,他们去到了所有宫渊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其中老旧的礼堂是他印象最深的地方,那里便是他和萧肃决裂的起点。他们游走于校园的很多地方,他看着那些曾经在美术系里熟悉的面孔安静的描绘着生活。他很想走上去和他们打招呼,可是想了想又怕自己想不起他们的名字难免会有些尴尬,所以也就只好作罢。杰克则是对中国的校园差评不断,他最后用了两个简短的文字形容道。他淡淡的说到“束缚” 宫渊不知道杰克为什么要用这两个字形容中国的校园。不过他似乎很赞同杰克的说法,比起他在美国的宾大,恒一大学的气氛的确要紧张的多。这里的生活缺少自由,缺少奇思妙想,被限制的很多。不是人们的脑子笨,而是很多有趣的想法都在被不同程度的限制。所以也就不难理解杰克口中的“束缚”的含义。 恒一大学女生宿舍楼下,裴鹏鹏正坐在一大片葡萄架下的长椅上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这片葡萄架是学校特意为学生温习功课播种的,而且葡萄成熟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可以自觉采摘。 这里也应该算得上是一个避暑胜地了,况且裴鹏鹏还随手拿着一杯冰水,按理说应该不至于出现这种满头大汗的场景。 他刚刚挂掉萧肃的电话,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汇报着卧底计划的成果。只不过裴鹏鹏对着萧肃撒了谎,应该说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句真话。他挂掉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话明明说到自己正在跟美术系的姑娘约会,可那个姑娘却不在他的身边,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在约会。 不过裴鹏鹏的身边倒却是有一个姑娘,而这个姑娘看起来可并不怎么明艳。一张苍白的脸看不出一点血色,并且还有种饱受折磨的感觉。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蓝白胶囊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那张看起来饱受折磨的脸侧向裴鹏鹏这边,然后稍带着些欣慰的看着他。此时的裴鹏鹏如坐针毡,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跟眼前这张憔悴的脸孔对话。那张脸轻呼了一口气,有些天下太平一般的感觉。 “谢谢你鹏鹏,谢谢你帮我。”那张憔悴的脸正是莫兰,她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因为除了她的脸就连她的嘴唇上面都是一片苍白,像是不小心涂错了化妆品把粉底涂在了嘴唇的上面一样。她朝着裴鹏鹏道谢,谢谢她帮着自己瞒着萧肃。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正如裴鹏鹏见到的一样。 “可是......可是.......这样瞒着老大真的好吗?”裴鹏鹏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他用了三天的时间寻找莫兰的踪迹,而为什么要说寻找而不是跟踪呢?因为裴鹏鹏当初就没有告诉萧肃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莫兰去上课了,而且就连画室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莫兰的影子。 那时裴鹏鹏没有告诉萧肃就是因为怕萧肃担心,所以他决定自己先找到莫兰,然后在向萧肃报告莫兰的近况。裴鹏鹏也算得上是心思缜密,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莫兰,所以也就想着在女生宿舍的楼下守株待兔。因为莫兰不可能不会下楼吃饭,如果她出现裴鹏鹏就能知道她的状态如何。如果她很久都没有出现,那就说明她出事了。 他足足等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莫兰终于出现了。裴鹏鹏都佩服莫兰的食量,三天都没有下楼吃饭,难道她就不饿吗?答案是当然,现在的莫兰根本就没有吃饭的力气。不过裴鹏鹏虽然谨慎,但最终还是被莫兰发现了。 然后在莫兰那张憔悴的脸庞不断的逼问下,裴鹏鹏只好把萧肃交给他的任务全盘托出。萧肃的卧底计划失败了百分之五十,而另外百分之五十最后也在莫兰的威严下宣告破碎。莫兰了解到他们的计划后赶忙威逼裴鹏鹏隐瞒萧肃自己的身体状况。 裴鹏鹏问莫兰到底是怎么了,莫兰只是说自己因为最近太累了身体不舒服。她并没有告诉裴鹏鹏自己的胃已经发展到了每天都要疼上好几次的地步,她只是让裴鹏鹏不要告诉萧肃。她说萧肃的通告很多,她怕他会分心。娱乐圈不比其它的工作容易,一失足成千古恨,莫兰才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了他的前途。 但是裴鹏鹏并不相信莫兰说自己只是太累了,他能够看得出来她一定还有其它的什么隐讳。只不过裴鹏鹏认为她的话有道理,所以才决定帮着她隐瞒萧肃的。他还是有些自责的,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可他有的时候又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见到美术系里他自己心仪的那个姑娘后,他就什么都忘了。 萧肃暂时放下了心,莫兰没事,他的心情舒畅。心情得到解放后,他也能顺畅的去完成小浪花的通告了,然后开始着手预习自己在恒一拉下的课程。萧肃从未因为学习这样辛苦过,即便是当初和什么都爱和宫渊比较的时候。 莫兰一个人来到了恒一大学的人工湖,她特意避开美术里在那写生的同学。她找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她走到那里坐了下来。人工湖上泛着金光,室外没有风,湖面平静的像一面铜镜,折射着天空中草草掠过的飞鸟。 莫兰的眼角已经泛着泪光,法国梧桐茂密枝叶的阴影打在她的脸上。一滴一滴的晶莹点缀着阴影处的黑暗,透着亮光。莫兰的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着,她的心里如同死灰一般沉重的堆积着。她呼吸困难,伴随着隐约的胃痛。疼到受不了的时候,她就会默默的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乳白色的药瓶。 药瓶子里面全都是蓝色和白色分割的很清晰的胶囊,看不清是什么药。瓶子上的名称和说明全都被莫兰撕了下去,只有纯纯的白色暴露在外。只见她从瓶子倒出一粒药胡乱的塞到自己的嘴巴里面,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就吞了下去。 过了很久,那总撕心裂肺的痛苦才缓和了许多。这瓶药是莫兰在医院里开来的,用量和用法也是按照医生说明的标准去服用的。医生还告诉莫兰再也不要跑到那些不正规小药店去买药了,因为那样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莫兰觉得自己糟糕透了,她最不想让萧肃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惨绝人寰的样子。她自己觉得幸福离自己很近,但又很远。是萧肃让她彻底的忘记了凌易寒,也是萧肃一直义无反顾的爱着她,更是萧肃让她明白了爱一个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包容。 莫兰究竟是怎么了,就连裴鹏鹏也不敢妄下断言。而且她用来缓解疼痛的药丸又是什么,也没人知道。 宫渊带着杰克恰巧走到了人工湖的边上,宫渊远远的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莫兰。他当然能够认出她来,萧肃最喜欢的姑娘,他曾经想要诀别萧肃所利用的对象。话说回来在宫渊的心里还真觉得有些对不起莫兰,经历了尚晓琪的事后宫渊再也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了。 比起萧肃和尚晓琪宫渊最想说句对不起的人便是莫兰,因为整件事情莫兰扮演的角色就如同一具傀儡一般。所以宫渊并没有多做考虑,然后径直的朝着莫兰所在的位置走去。杰克不明白公渊的用意,便也只能跟着凑了过去。 宫渊是看到莫兰流泪了的,他莫名的感到些许的凄凉。他不知道莫兰为什么会哭,也不知道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莫兰并没有发现宫渊和杰克的接近,她还沉寂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了她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上前搭话。宫渊离莫兰越来越近,他让杰克在远处等着他。他本就修长的影子被**的阳光拉的越来越长,渐渐的凑到了莫兰的脚边,然后两道狭长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Ps.追更的童鞋们,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最后冲一把! ; 第一百四十七章 道歉 “莫兰你怎么了?”宫渊的声音在莫兰的耳边响起。听见有人在一旁说话,莫兰也顾不上来的人是谁,赶紧用手去擦掉脸上的泪。她强忍着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夺眶而出的眼泪,足足平静了好一会才敢抬起头去看那张对着自己说话的脸。 阳光有些刺眼,莫兰透过一束强烈的光好不容易才看清楚前面的那张脸。那张脸干净透彻,很帅气,也很迷人。下巴处微微可见的青色胡茬让这张脸的主人显得更加成熟,透着一股子事业青年的位味道。 不过莫兰却对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还些许的有些避讳。宫渊依旧站在那里,脸上依然露着疑问的表情。莫兰沉默了半天,默不作答。其实她还是很想问问关于宫渊那时候的那一场闹剧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可是莫兰真的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因为她还没有原谅宫渊当时的轻浮。 “莫兰,你还记得我吗?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宫渊关切的问道,他没有去问莫兰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哭,就当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莫兰看着宫渊的下巴,依旧没有作答。对于他的关心,她本就不感冒。 “我想可能你还是挺恨我的对?我都知道。不过既然在这里遇见你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道歉。对不起!”宫渊弯下腰做出特别诚恳的姿态。“当初那么对你是我的错,我承认一切都是为了离开萧肃,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卷进来的。对不起!”宫渊解释着那时利用莫兰的原因,并且在再次道歉。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知道吗?在你那么无情的离开后,萧肃他每天都是怎么过来的?”听了宫渊的道歉后莫兰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宫渊也直起身子任凭莫兰去埋怨自己。“你离开以后萧肃每天都在询问着自己究竟是什么让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瞬间破碎,他还傻傻的在自己身上寻找问题。可能是我还不了解他,可是你宫渊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你会不了解他吗?你倒是说说看啊,你认为萧肃他会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其实莫兰所有的疑问和抱怨都是在为萧肃打抱不平,她甚至觉得宫渊当时吻了自己都是一件可以被原谅的事,可是他伤了萧肃的心,还伤的那么彻底,这就是在莫兰认为永远都不能被原谅的罪过了。她早就看出来宫渊绝对不是因为喜欢自己才和萧肃决裂的,宫渊那时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我......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承认自己对不起萧肃,我也承认萧肃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是因为喜欢你才和萧肃闹翻的,况且我真的不喜欢你,只是利用了你。”宫渊倒也直白。 不过他紧接着又说道“可尽管是这样,我和萧肃也不可能在成为朋友了。从前的那段时光毁在了我的手里,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也并不奢求会被任何人原谅,既然你是爱他的那就永远陪在他的身边。萧肃的身上有很多小毛病,不过他是最善良的。如果和他吵架了,不要自己一个人在这哭。他最不会哄人开心了,你要试着包容他。”宫渊说道。莫兰知道他一定是误会自己和萧肃吵架了,所以他才会说出这些话的。 “我已经向你道歉了,无论你是否原谅我都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萧肃。我和他碰过面的,但是我把他激怒了。所以还是不要和萧肃说我见过你,我怕他会误会。哦对了,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现在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或者萧肃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这算是我对不起你所做的补偿。”宫渊说完把一张黑色的名片双手递给了莫兰,其实他在内心里还是祈求着自己能够被原谅的。 莫兰看着宫渊递过来的名片,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接了过来。她也希望有朝一日萧肃和宫渊之间能够化解所有的隔阂,原因不在于宫渊这次的诚恳,原因是在于她真的不希望萧肃伤心。 可是没人知道,在莫兰的心里正在挣扎着。她试图实施着一场足以让萧肃悲哀透顶的计划,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那个时候的萧肃。一切都在她的心里黯然生长,她不知道自己面对萧肃的失望是还能否向现在的宫渊一样淡定。 她羡慕那些铁石心肠的人,似乎在那些人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过忏悔和自省。 在那之后的一段日子莫兰强忍着病痛和萧肃见了一面,她不想让萧肃怀疑自己的状态。那天她特意化了很弄的妆并且事先设定好了闹钟,曲目和她的手机铃声一模一样的闹钟。萧肃也觉得诧异,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莫兰化过这么妖艳的妆容。不过在他的眼里,这样的莫兰比以前还要漂亮上许多。 但他并不理解,只有更加浓重对的妆容才能掩饰住她自己脸上的苍白。然后在萧肃还没有和她腻味够的时候,莫兰的手机就响了。那是她事先设定好的闹钟,莫兰故意接起电话,然后告诉萧肃说学校有事叫她,所以只能结束这次来之不易的约会。 萧肃也看出了莫兰这次的反常,可莫兰装作安然无事的样子成功的骗过了他的眼睛。而在恒一大学里,莫兰的举动也一天比一天变得怪异起来。她很久都没有新的作品,整个人变得颓废。她总是躲着裴鹏鹏,因为她害怕有一天裴鹏鹏会把自己的这副模样告诉萧肃。 而更加怪异的是,莫兰竟然在自己包包里偷偷的放着盒香烟。香烟的牌子和艾茹以前抽的牌子一模一样,都是红白相间的万宝路。有时候她突然胃疼的时候,她就会躲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偷偷的点起一支塞进自己的嘴巴。因为莫兰认为香烟可以短暂的麻痹自己的神经,她已经吃了很多医生开给她的蓝白胶囊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效果。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归期 告别了绵延的雪山,告别了稀薄的空气,告别了蓝天绿草,告别了昔日难忘的情怀。在小浪花乐队的夏季巡演结束时,艾茹和喻朵儿迎来了她们的归期。要离别的事物很多,充满不舍的事物更多。她们再一次踏上了看似遥遥无期的漫长列车,然后驶过沿途变化多端的景色。这一次她们要回到她们已经告别了的伤心城市,带着她们呕心沥血的故事。 临别的时候,她们踩着晨雾向新的老板告别。然后去到洛桑最终的归处,他的尸骨就在那里,绵延的雪山脚下。后面是冰冷凛冽的山峰,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悠悠草原。艾茹掩饰不住自己写在脸上和心里的悲伤情绪,她坐在洛桑的墓边哭了一次又一次。但与其说那里是坟墓,到不如说是皑皑白骨堆积成的又一座小山。 人们总是一无所有的来,然后又一无所有的随风飘散。逝者的尸骨就暴露在空气中,没有坟墓,没有落脚的地方。这便是所谓的一无所有的走,不留念世间凡情,不留恋世间俗物,这便是对逝者的尊重。 艾茹和喻朵儿跪在那些白骨的面前,喻朵儿一直都在安抚着自己怀里几乎崩溃的艾茹。她本不想如此悲伤,可每每看到洛桑还存留在这世间的凄凉,她就总是忍不住想要哭泣,所有的悲伤从心脏蹦出顺着血液蔓延至身上的所有角落。 她走的时候说道“我们的爸爸,您不要抱有遗憾,因为您从未敷衍过您对我们的承诺。我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究竟我们的出现是对是错,究竟是不是我们的出现打破了您本该平静,安祥的生活。这些,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没有答案。不过直到现在,我似乎明白了一个事实。这世间的每一个人都必须经历太多的磨难,的确是我们的出现才害了你。” “不过我们并没有后悔自己的出现,和您熟识后我才真正的知道原来这世上必定会有爱你的人,只是你无法确定那个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现在我们要回到那个开始的地方了,带着您对我们的承诺,然后在那里找到新的自己,还有那个会替您爱我们的人。既然他出现的那么晚,那我们只能靠自己去寻找。” 说完这些话,艾茹和喻朵儿便离开了这座悲喜交加的城市。直到踏上火车的那一刻,她们都没有回头。一路上喻朵儿一直都把她们的那本书抱在怀里,厚厚的一本手稿,里面记录的都是她们的故事。和当初来的时候一样,她们身上的服装一模一样,一对正准备回归的双胞胎姐妹。 莫兰依然对萧肃隐瞒着自己病情,而艾茹在回去之前早早的就联系过萧肃。她让萧肃带着莫兰为她和喻朵儿接风,而萧肃的回复却是欢迎哥们回家。他总是耐心的回复艾茹的消息,总是那样的耐心,总是一丝不苟。 恒一大学送走了一批在这里度过了宝贵年华的毕业生,大家该就业的就业,该升学位的升学位,然后该回家种地的回家种地。有些人注定功成名就,金光闪闪。而同样也有些人注定一事无成,黯然失色。那些黯然失色的并没有唉声叹气的权利,因为他们在宝贵的年华里选择了安详度日,根本就没有努力过。 萧肃在他们以前常去的那家ktv为她们预定了一间包房,他这么做可能会显得有些九牛一毛。但他这么做可并不是因为吝啬,主要还是因为这里足够低调。当初就是在这家叫做点K的ktv里萧肃他们帮助的莫兰,这里也算得上是为他们牵红线的地方之一。 艾茹和喻朵儿回来后,莫兰就再也找不到推脱萧肃的理由。她不能拒绝,所以也就忍着跟了出来。然后在艾茹和莫兰碰到一起的时候,萧肃和喻朵儿的表情倒是有了很大的反差。艾茹一脸素颜,莫兰浓妆艳抹。现在看起来两个人的性格似乎颠倒了一般,现在的莫兰有些像当初的艾茹,而现在的艾茹倒是更像当初的莫兰了。 可无论是素面朝天的莫兰,还是浓妆艳抹的她,萧肃都爱。可是艾茹不管把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也都始终进不去他的心里。喻朵儿的心里则是空荡荡的,整个暖洋洋的包间里每一个人的身边都有着自己爱的那个人,可唯独就是她的身边没有。 现在不比以往,宫渊可能永远都不会在同他们成为朋友。她很想念宫渊,一直都是。曾经为了爱宫渊,她也经受了很多的磨难。可只要他快乐,她都愿意。 就好像现在S市最火爆的两条新闻一样,他们像是粘稠的口香糖一样紧紧的附着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一条是关于小浪花乐队的曾经和未来,另一条就是关于和尚凯的战争,宫渊和殷玉玲的战争。 看到那些新闻后喻朵儿的心都碎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们两个去到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后,原本自己的圈子中竟然发生了这么的事。不过让她欣慰的是,宫渊现在的生活虽然很累,但是很好。而且,宫渊现在就在S市,他们还有机会见面。 喻朵儿酝酿着等到趁着艾茹不注意的时候她就会跑到宫渊那里去看他,看看他是不是和从前一样喜欢皱着眉头,看看他的脸有没有什么变化。其实她最想看到的还是宫渊看到自己时的那张脸。喻朵儿问着自己,她问自己是否宫渊还是一如既往的装着糊涂,一如既往的摆出那张冷酷的脸。 艾茹坐在萧肃的身边和他聊了很多很多,萧肃热情的回应。莫兰坐在另一边不停有一句没一句的心不在焉的搭讪。她没有在生艾茹和自己男友举止亲密的气,她只是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大家在喝酒的时候,莫兰去了好几趟卫生间。每一次萧肃都想跟出去看看,可每一次又都被莫兰挡了回来。最后还是艾茹见萧肃的表情复杂,她才决定代替他偷偷的跟出去看看。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病态 大家在KTV的包间里聊的正嗨,莫兰始终都没有喝一口酒。艾茹连着让萧肃唱了好几首歌,而且都是她爱听的。因为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萧肃唱歌了,所以想要一次性的听个够。萧肃也不嫌累,正好小浪花的夏季巡演结束了,除了要去赶一些不重要的通告外,他基本属于闲人一个。 莫兰自己一个人去了好几次卫生间,不过在酒精摧使下的萧肃并没有起疑,只是有些担心她。艾茹正忙着劝说萧肃好好陪自己玩耍几天,可是看到他脸上泛起的担忧后,又于心不忍的跑出去帮他看了看莫兰。 莫兰一个人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她打开水龙头,带着泡沫的水流迅速喷涌而出。她用水浸湿了自己的脸,一道又一道的水浪不断的在她那张化妆品构成的脸上溅起花儿。很快,她的脸就模糊了一片,她拼命的将那些残留在脸上的痕迹洗去。 关掉水龙头,哗哗的声音消失不见,世界再一次回归安静。镜子里莫兰苍白的脸有些吓人,她在一旁扯下一大条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水渍。然后她并没有急着去重新画上浓艳的妆容,只是淡然的从自己的包包取出了一盒香烟。 她把一支香烟点燃后塞进嘴巴里,然后看着自己惨白的脸。她和镜子中的自己四目相对,然后莫兰悲哀的笑了,笑的特别凄凉。女人最看重的便是自己容颜,莫兰也是一样。她本就长得好看,可是这该死的疾病却让她的脸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丑陋。 她就站在那里一边忍受着病痛,一边审视着自己,一边吞云吐雾。有那么一刻莫兰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站在路边接客的妓女,而且还是一个生了病,不懂得搔首弄姿的妓女。她的生活已经改变了,就在本以为一切都将按照正常的轨迹行进的时候。生活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改变了,然后又悄无声息的想要夺走她的一切。 艾茹走在嘈杂的KTV的走廊上摇摇晃晃,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刚刚萧肃唱给她的歌,差点就把她给感动的痛哭流涕。她的脸上泛着些潮红,泛着些醉意。她一边走一边抱怨着莫兰的反常举动,艾茹甚至都在怀疑莫兰是不是对自己产生了敌意,是不是怕自己抢走萧肃。 不过艾茹转念又一想,莫兰似乎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她如果想防备自己,大可以不用等到现在啊。艾茹觉得等一会找到莫兰回到包间的时候自己还是和萧肃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的被莫兰误会了什么,那就不好了。 然后艾茹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就停下了脚步,她刚想冲着里面喊莫兰的名字,结果却被眼前的一切吓的醒了酒。她看见莫兰站在洗面池的边上对着镜子抽烟,她认得那烟的牌子,和自己之前抽的烟一模一样。艾茹也不知道莫兰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习惯,她感到奇怪,又有些看不惯她这样的表现,总觉得现在看到的就是以前那个不可一世的自己。 可更让艾茹感到害怕的就是莫兰的那张脸,去掉了一切妆容的脸。艾茹以前自然见过莫兰素颜时的脸,她不可否认那个时候的莫兰即便不化妆也很漂亮。只不过现在她眼前的这个莫兰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一片苍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 她的脸很瘦,连肉都看不见,简直就是皮包着骨头,有点棱角分明的感觉。以她现在的这副姿态,恐怖片里的女主角和她相比也不过如此。艾茹不知道莫兰是怎么了,她想跑回去问萧肃,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躲在那里偷偷的观察着莫兰,因为她觉得莫兰的身体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大概过了有一会,莫兰才丢掉了手里面的烟蒂,然后开始在自己的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底,还有一层厚厚的口红。莫兰化好妆后仰头朝着天花板长呼一口气,然后她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畅快的微笑。 艾茹不想挑拨莫兰和萧肃的关系,她不清楚萧肃是否了解莫兰现在的状态。她甚至有理由怀疑莫兰是在偷偷的吸毒,但她又没有表现出吸毒者那样夸张的肢体语言。艾茹不想成为那个搅乱关系的第三者,即便她很爱萧肃,但她也同样担心莫兰的身体。在这件事情上艾茹选择了沉默,选择了什么都没有看见。 直到莫兰推开卫生间的门后看到了斜靠在那里迷迷糊糊的艾茹,她先是身子一颤,随后又强装镇定的问着艾茹“艾茹你还好,你怎么会跟来的?”莫兰故意问到,她试图去试探一下艾茹刚刚是否看到了自己的丑态。 “我啊,有点头晕,可能很久都没有喝酒了的原因。我要干嘛来着......哦对了,是萧肃......是萧肃,他担心你怎么这么久还不回去,他想出来叫你,被我挡了回去。我......我跟他说我过来找你就好了......所以我就跟来了,没想到差点睡着。”艾茹也故意把自己伪装成喝醉的样子,吞吞吐吐的解释道。 莫兰刚刚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总算是心安了。她去扶着艾茹的胳膊,然后问她要不要去卫生间?艾茹说不去了,于是莫兰便搀扶着她往包间的方向走去。 说实话以现在莫兰的身体要去搀扶艾茹的话真的有些吃力,如果不是因为头发挡着的话,甚至可以看到从她脑门上渗出的汗珠。她的胃又开始不听话了,她几乎是一路忍着剧痛搀扶着艾茹回到包间的。 点K的聚会结束后,大家作鸟兽散。艾茹和喻朵儿回到了恒一大学的宿舍,萧肃本来是打算带着莫兰回家的。可是莫兰却说什么也不愿意跟他回去,一路上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萧肃最后无奈,只好把她和她们两个一起送回了恒一,然后自己一个人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家。 ; 第一百五十章 新的征程 人们总是抱怨悲伤的时间过得很慢,喜悦的时间过得很快。你想从悲伤的时间里逃离,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可能就在眼前的那个出口。你想要永远的保留住喜悦的时间,可它却被更加浓重的悲伤一笔带过,不留痕迹。 艾茹和喻朵儿可能是坐了那么久的火车把自己给累坏了,也可能是因为好不容易感受到顺畅的呼吸而一时放纵了自己的大脑。反正她们两个自从跟萧肃分别后就足足在寝室睡了三天,三天里除了轮流去买些吃的外就再也没了其它的活动了。 喻朵儿经常会对着艾茹叹息,她总是说道虽然S市的空气不及拉萨,但是这里的被窝还真是舒服啊。然后她就会把自己的头深埋在被子里,接着就又会去怀念在拉萨的那间小屋,还有小屋里大家忙乎了半天才组装完毕的简易烟囱。时而想起来,那时候的生活还是蛮温馨的。 而艾茹倒是没有什么迷恋的方向,即便去到另外一座遥远的城市,她也不会想家。在她的印象里,总是对是对家没任何概念,或者说她总是对所谓的家失望透顶。说来这到也不怨她生性怪癖,她跟喻朵儿在拉萨生活将近一年。这一年里,除了艾三被关进监狱的时候,李春花就再也没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 艾茹似乎也并不想主动回到家去招惹她,李春花也不知道艾茹回来。算着算着,艾三一年监禁的日期也应该快到头了。艾茹想着,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爸爸会不会有所改变。她不奢求艾三会改变看到她的态度,但也至少能够变得有点人情味,最好是把酒戒掉。 她自己想着想着便又猛地摇了摇头把自己带回现实,她早就领教了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也就不敢在往下继续想象了,免得到时候沦落到期望的越大失望得就越大的地步。与其窝在那里幻想着夏日冰凉的泡沫,倒不如靠着自己的努力去改变悲催的命运,我们没有空调,但至少也能有台电风扇,实在没有,蒲扇也行啊,艾茹这样想着。 于是整整在寝室里窝了三天的艾茹,在第四天的时候决定洗心革面。她拉着满脸颓废的喻朵儿去到了复印社,然后把她们的书打印成电子版。喻朵儿开始满脸幽怨的看着艾茹,她真的恨不得狠狠的用力把眼前这个坑人的娘们撕掉。 她这完全是对自己的双手打抱不平的表现,当初艾茹说为了更有感情所以选择手写稿子。然后现在又要打印成电子版,喻朵儿想着既然这样那当初为什么有要大费周章的写手稿,直接敲出来不就好了吗。都可惜了她带去的笔记本电脑,去到拉萨一年,都没用过几次。 艾茹则是一脸奋斗青年不怕苦不怕累的表情,这让喻朵儿看了就不爽。她盯着打印机里哗啦啦的一张张蹦出来稿子,然后想象着自己的苦。随着最后一张纸打印出来的时候,喻朵儿刚想对着艾茹抱怨点什么。谁成想艾茹拿起那些稿子,然后丢下钱拉起她的手就风风火火的往外走。 她的动作速度之快,还不等喻朵儿反应过来。甚至都能听见耳边刷刷的破风声,喻朵儿的小抱怨全都憋回了自己的肚子里。她一路就这么被艾茹拉着走,像极了主人牵着自己家的宠物狗。外面的气温高的离谱,才走了不大一会,喻朵儿的T恤衫的袖子就湿了一片。 艾茹也不轻松,脸庞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然后一缕一缕的黏糊糊的粘在脸上。好不容易艾茹的脚步停了下来,喻朵儿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艾茹却不紧不慢的对着她说“我们到了。” 喻朵儿的脑子都被她绕蒙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胡乱的跟着她走到了哪里。她抬起头一看,头顶上面是一张巨幅的广告牌。 她当然知道这是哪里,这里是S市一家很有名的出版社。她这才恍然大悟的明白了艾茹带着她去打印手稿的目的,原来艾茹是要带着喻朵儿来这里投稿的。如果可以成功话,那么她们写的这部《藏途》就会有很大的可能性出版。 尽管出门迎接她们的编辑很热情,可是她们的心里谁也没有底。她们都知道这家出版社的门槛很高,不是什么作品都会被看重的。 《藏途》本身就是一本没有太过华丽的语言编织成的故事,艾茹也知道这样的一本书大多不会怎么吸引人的眼球,所以她们的心里才会没底。 不过既然来都已经来了,既来之则安之。艾茹一直抓着喻朵儿的手,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还有些出汗。不过那可不是天气热的表现,而完全是因为紧张的。这让喻朵儿想起了上小学的时候向老师交作业时的场景,害怕被批评的心情,紧张的要命。 负责接待她们的是这家出版社的一位策划编辑,是一个男人。他带着一副银色框框的眼镜,看起来有些呆板,又像是学校里的学霸应该表现出的姿态。他把艾茹和喻朵儿请到一间会客厅,然后倒了两杯水给她们。 艾茹和喻朵儿说明了这次的来意,然后她们拿出了刚刚打印好的《藏途》的稿子递给了那位编辑。那位编辑没有说话,稳稳的接过她们的稿子。然后他轻轻的翻开了几页,开始读了起来。不过他似乎饶有兴致的样子,坐在那里看了很久。 他越是不说话,她们就越是紧张。那位编辑默不作声,一旁的她们都快等的睡着了。 然后就在她们两个在犹豫是不是要搬个枕头过来睡上一觉的时候,那位戴着眼镜的学霸编辑终于开口了。 他慢悠悠的说话,把艾茹和喻朵儿都急坏了。 他说她们的书写的不错,题材虽然冷门了一点,但是在他看来有发行的价值。只不过这件事策划编辑说的不算,他还要请他们出版社的主编看看,然后才能给她们一个答复。 于是她们两个就顶着夕阳的余晖懒散的漫步在S市的步行街,听着鸟鸣,闻着树香,试着放平自己的心。 ; 第一百五十一章 病情真相 艾茹和喻朵儿在漫长的等待中仰望着一直以来无限憧憬着的未来,不知疲乏,积极乐观。(..)萧肃在得知她们两个去出版社投稿后就主动到了她们,他记得涟漪哥曾经跟自己提过他认识很多出版社的朋友。 于是萧肃便想着问一问她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毕竟在涟漪哥广泛的交际圈子中,一本书想要出版就会变的容易得多,也会省掉很多繁琐的事宜。毕竟她们两个现在还属于那种名不见经传的作者,根本就没有认为人熟知她们。所以对于刚刚踏足进来的她们,一切都显得很难很难。 萧肃和涟漪哥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涟漪哥很爽快的答应了,根本就没有犹豫。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在容易不过了,所以没有拖沓的意思。然后他遍问了萧肃很多关于他和莫兰的事情,涟漪哥也很诧异,究竟是萧肃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还是说他和莫兰已经分手了。因为大家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莫兰的影子了,所以不免会有些怀疑。 对于一个资深的经纪人来说,自己的艺人和传闻中的绯闻女友分手自然是件好事。因为这样的事无疑就是一颗定时,谁也保不准哪天就会悄无声息的爆炸。一旦这颗炸响,那一个艺人的前途可能就毁了。不过对于涟漪哥来说,他倒是不希望萧肃和莫兰分手,他喜欢年轻人这种敢爱敢恨的情怀。 老实说如果他们两个真的分手了的话,涟漪哥甚至还可能会感到惋惜。所以他才在闲暇之余问了萧肃很多关于他和莫兰之间的问题。不过萧肃很快就打消了他心里的疑虑,萧肃说最近莫兰好像很忙,他们只是见面的时间很少罢了。 而这确实是萧肃心里认为的,他没有对着涟漪撒谎,但是他也没有看出一点最近莫兰的不寻常。也许真的是萧肃的脑子有些简单,尽管他很重感情,可是不容易看懂定外一个人也是他生命里的硬伤。 而莫兰呢,她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她不仅没有告诉萧肃自己的病情,也同样没有告诉自己的家人。她开始频繁的去到医院,每一次去都要在那里待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因为她都没有出去工作,所以只能靠平时的生活费去支付昂贵的医药费。 很快莫兰就发现自己的口袋已经不能让她在维持自己的现状了,她开始感到沮丧。要知道一种消极的心态对于一个病情严重的人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莫兰希望自己的病能够好起来,她还想要永远的陪在萧肃身边,但是现在的她却只是无能为力的什么都做不到。 躺在医院的病**上,莫兰握着那张宫渊在恒一里给她的那张名片,不由自主的哭了。 萧肃不了解莫兰现在的困境,莫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宫渊。她觉得宫渊亏欠自己,但现在让他还债的机会到了。 萧肃把涟漪哥答应出版社的萧肃告诉了艾茹和喻朵儿,喻朵儿拍手称快,她觉得天空从未这样的蔚蓝过。艾茹却站在一旁婉言拒绝了,她说如果一本书想要得到读者的肯定,那就必须靠那本书的内容本身,即便条件优越,可是烂到一文不值,那也是无济于事的。她自认为她们的作品是不愧于心的,是她们经历的最真实的事情。 所以艾茹不想借助任何的外力,成也好,败也罢,她都能欣然接受。听艾茹这样说,萧肃也没有劝阻,只好打住同涟漪哥的计划。他是信任艾茹的,喻朵儿也是信任艾茹的,所以无伦艾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们都会去义无反顾的支持她。 莫兰把电话打给了宫渊,她说自己生病了,病情严重,并且支付不起医药费,所以要和他借钱。宫渊那边正在筹备着收购尚凯旗下几家餐饮店铺的计划,Smith集团的顶楼办公室纸张横飞,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宫字明,甚至是杰克还有办公室的秘书都忙得焦头烂额。 不过宫渊在得知莫兰需要自己的帮助时,还是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了宫字明,然后自己一个人跑去了医院。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宫渊还在疑虑着,他并不是不想帮助莫兰,而是在心里泛着嘀咕。为什么莫兰生病的时候没有去叫萧肃,而是叫了自己。毕竟萧肃又不是支付不起医药费的人,他实在搞不明白。 S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肿瘤外科 宫渊站在肿瘤外科的走廊里时,平静的心脏还是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越来越强。他强忍着心里的波澜找到了莫兰所在的病房,然后看到了躺在那里打着点滴的莫兰。 莫兰的样子着实吓了宫渊一跳,他自己不久前在恒一见到的莫兰还不是这个样子,尽管那时的莫兰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莫兰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很,她的嘴角上还挂着一些没有擦干净的秽物,应该是刚刚吐过不久的样子。她的呼吸微弱,就这样躺在那里。 宫渊蹑手蹑脚的朝着**边走了过去,病房里没有其他的病人,只有莫兰自己一个人。宫渊走近她的**的时候还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尾的病号卡。他不经意的一瞥,不过很快他就将自己的所有目光全部都投向了那张病号卡。 上面醒目的标注着莫兰的病情,和应该注意的事项。上面鲜红的字迹让宫渊的心无法平静,他现在才知道莫兰正在经受着怎样的折磨。 “胃癌”两个字非常醒目的印在宫渊的眸子里,他死死的盯着那两个字,脑袋里不停的循环着。 这时莫兰醒了过来,她看着宫渊,她知道宫渊已经知道了她的病情。宫渊看到莫兰睁开眼睛,于是问道“萧肃知道吗?他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吗?” “不知道。”莫兰虚弱的回答道,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胃癌 宫渊似乎早已经猜到了她的回答,所以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我不认为像这样严重的事情你应该隐瞒他。”他说道。癌症这样的词语对于宫渊来说太过沉重,他知道萧肃的脾气,而且他比莫兰还要了解萧肃。如果最后才让他知道自己最爱的人得了癌症,而在最关键的时候自己却什么都没做,那么他会疯掉的。 “不行,这种事你必须和他说。不,我来和他说。尽管我和他现在的关系很尴尬,可我不想瞒着他,因为这关乎到你的生命!”宫渊说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不过他在翻看通讯录的时候才尴尬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萧肃的电话号码。 于是宫渊扭头就要走出病房,在关乎到人的生命的问题上,宫渊选择的是低头。尽管他和萧肃回不去从前那样,可他还是不忍心看着他失去自己的爱人。尽管即便他来了也可能做不到什么,但至少他还能陪在她的身边。 “宫渊你回来,不许去找萧肃。”莫兰冲着宫渊吼道,她的声音沙哑,几乎是用了自己最后的力气一样。医生已经通知了莫兰好几次让她进行化疗了,可是她不想让自己变得很丑,不想让萧肃发现,所以就这么一直托着。这次跑来住院也是因为病情突然加重,她的胃已经不容许吃太多的东西了,整个人都变得骨瘦如材。 “不,我不能听你的。”宫渊低着头,依然没有停下脚步,他已经走到了门边,眼看着就要走出病房了。可莫兰并没有放弃,她几乎是哭着对宫渊说到:“算我求你了好吗,我真的不想让他知道。你看看我现在的这副模样,我真的不想看到他伤心了,求你了。” “上次我没有接受你的道歉,这次我要你还欠我的债。”莫兰歇斯底里的说道。她躺在那里不停的咳嗽,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干呕。医生说她的癌细胞扩散的很快,如果不进行化疗来维持生命的话,那么谁也预料不了她这样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宫渊终于停下了脚步,你可以看到在一向冰冷如霜的他的脸上此时多了些惆怅。他的眼眶居然红了一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被莫兰感动,或者说是同情她。而且在他的心里已经决定了要帮她一次。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够瞒住萧肃多久,虽然他不知道萧肃会不会恨死自己,不过他已经下了决定。 宫渊转回身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他再一次缓缓的走到莫兰的病**边上。莫兰看到他回来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相信宫渊一定会帮助自己的。“你要我怎么帮你,你真的确定要瞒着萧肃吗?我了解他,如果他最后知道真相的话才是他真正伤心的时候,你愿意看到他那样吗?” “我......我不愿意看到他那样。可是你知道,我的癌细胞扩散的很快,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与其让萧肃长时间的痛苦,倒不如让他把我忘了。有时候忘记才是一种解脱,所以我才想到让你帮我。”宫渊能够理解莫兰的意思,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宫渊问道。“如果你的帮助会让你和萧肃永远都无法回到从前了呢,你还愿意帮我吗?”莫兰反问道。她的问题让宫渊不知所措,他站在那里想了很久。“我愿意,我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微,从上一次我的那些言辞开始就注定了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这算是我最后能为你们做的事情吧,我想他会理解的。” “好,那我要你帮助我和萧肃分手,然后帮我垫付一下这次住院的医药费,我已经身无分文了。”莫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宫渊先是一怔,他终于明白了莫兰刚刚为什么会那么问自己。帮莫兰负担医药费容易,就算是帮助她把所有的医药费都付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帮助他们分手呢,宫渊皱着眉头,不过他还是答应了。 然后宫渊跑去医生那里了解了莫兰的病情,他这才知道莫兰的病情真的很严重。医生说如果按照现在的状态发展下去的话,莫兰有很大的可能活不过六个月。六个月对于人们来说很短,可能在你忙碌的时候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时间稍纵即逝,可能萧肃真的就要永远的失去莫兰了。 两个月前......S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小药店开来的药物已经不能够控制胃部的疼痛了,从一开始的阵痛已经演变成了持续的疼痛。莫兰几乎整天都蜷缩在被窝里,不敢动弹,更不敢进食。她吐出来的东西都是浓稠的墨绿色,像是蔬菜榨成了墨绿色的汁液。 莫兰决定这次真的要去医院看看,于是她拖着沉重的身体顶着燥热去到了医院。门诊的医生在为她诊断的时候连连摇头,他似乎已经看出了些门道,只不过不敢妄下断言罢了。于是医生为她开了很多项的检查,光是这些莫兰几乎用了一整天的时间。 然后结果出来以后,莫兰再次找到医生。医生看了看各种化验的单子,然后面色凝重起来。他看似稀里糊涂的再一次问了莫兰的年龄,莫兰回答他说22岁。于是医生问道“是自己来的吗,有没有家属陪着?” 莫兰再次回答说没有,是自己来的。然后她开始朝着医生发问,她问道“我的病情怎么样,很严重吗?我最近都会疼到受不了。”说话的时候莫兰还在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然后医生又说到“你最近都在吃什么药,能给我看看吗?” 提到药,莫兰想起了小药店开给她的那种。正好她带来了,于是她从随身的包包里把那药掏了出来递给医生。“给,就是这个,不过一开始挺管用的,现在不能缓解了。”她解释道。 医生又看了看那药,面色更凝重了几分。“你应该早点过来医院的,这药只能起到简单的止疼作用,而且服用的时间久了就会产生耐药性,再吃就不管用了。” 莫兰觉得医生说的没错,不过她还是好奇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您还是赶紧告诉我得了什么病吧,您这样我还有些害怕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筹备一周年纪念日 医生犹豫了一下,然后拨弄了一会手里的圆珠。&#他还在犹豫是否要把眼前这个女孩的病情讲给她听,他怕她会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当然,很多癌症病人在第一次听见自己的病情时大多数都会受不了。 莫兰再次发问“是不是我的病情很严重,是不是已经治不了了。你放心,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承受得了。你尽管把我的病情跟我讲就好了,你就快说吧。”莫兰的表情非常焦急,她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小姑娘,你先听我说,你先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慢慢跟你说明你的病情,深呼吸。”医生倒是很容易让人放松,不过他最后让莫兰深呼吸的时候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替人接生一样。不过莫兰也照着他的要求做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进到肚子里,然后又慢慢的吐了出来。效果还算管用,莫兰的情绪平稳了很多。 “很好,你做的很好。那我们现在讨论一下你的病情。”医生说着,然后把圆珠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莫兰则是把耳朵竖了起来,安静的听着。“你得的是胃癌,从目前来看应该是重度,我建议你还是应该住院观察。”医生说明了莫兰得的是什么病,然后开始为她说明她目前的状况。 医生在莫兰的面前为她说明了很多,他叫莫兰不要害怕,叫她积极配合治疗。然后叫她应该注意怎样的饮食。他还说即便是重度胃癌,但只要有一个良好的心态也可以存活很久。即便他说了这么多,可坐在那里呆若木鸡的莫兰却只听清了胃癌这两个字。至于医生嘱咐的其他的什么,她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走出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莫兰几乎是瘫坐在外面的走廊上的。她甚至开始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或者说她已经对活着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她很害怕,因为自己已经走在了生命的尽头。那个时候的她很想打电话给萧肃,可是手机就撰在她的手里。然后任凭眼泪溅湿了手机屏幕,萧肃的名字渐渐的在眼前显得模糊。 莫兰始终都没有把萧肃的电话播出去,她没有那样的勇气,整个人已经接近崩溃。后来当路过医生办公司门口的护士发现莫兰的时候,她已经昏倒在了充满了消毒水味的地板上面。她的眼角还挂着泪,悲伤而又晶莹剔透。 这也是莫兰第一次因为胃癌住进医院,她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过任何人,而是选择了自己默默的承受着死亡带来的无边恐惧。医生很多次都询问过关于莫兰的家人,因为他们不认为一个癌症患者的身边没有家人的陪伴是一件好事。 医生反复问了她很多次,而很多次她都是闭口不谈。后来被医生问道不耐烦了,她就会说到自己没有家人。然后医生就不再去问她关于家人的事情,而是开给她一种蓝白分明的胶囊。医生说那种药可以抑制癌细胞的生长,然后延续她的生命。其实不然,像莫兰的情况除了经常性的化疗外已经没有什么药物可以续命了。 而莫兰却同样发自内心的抵制化疗,所以医生只能开给她这样的药物,以至于让她放松自己的心态,从而长久的延续生命。 她每天都生活在恐惧,药物,冰冷的仪器组成的世界里,无依无靠,或者说她不想依靠任何人。接收她的医生很照顾她,肿瘤科的病人不多,所以医生就把她自己安排在了一间病房,然后让护士多过去帮忙她。她的情绪消沉极了,好不容易熬到出院,然后过不了多久就又会回去一次,总是这样反反复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病。 直到这次宫渊的出现,医生和护士们甚至还以为他是她的男朋友。他们都在暗暗猜测,究竟是一个怎样狠心的男人舍得把自己患了癌症的女朋友自己一个人扔在了医院。不过后来他们的集体抱怨和猜测就都烟消云散了,因为他们发觉这个长相帅气的男子并不是她的男友,只是她的一个朋友罢了。 而莫兰的男友呢,被大家诅咒了无数次的“狠心男友呢”他又在干嘛呢?要问到萧肃嘛,我们还得从他和莫兰在一起时的那天说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时间真的过的很快。去年的这个时候在迎新晚会上萧肃和莫兰走到了一起,尽管他同时失去了宫渊这个好友,不过和莫兰在一起的日子算得上无比幸福。 他和莫兰在一起已经一年了,恒一大学一年一度的迎新晚会如期举行。萧肃还记得自己就是在这个时候牵住了莫兰的手,他唱歌给她听,他厚着脸皮向她表白,然后她被感动的欣然接受。一年的过往,经历了平平淡淡的闲暇,经历了不愉快的争吵,经历了凌易寒带来的念念不忘。有过悲伤,有过惊喜,但最终无论什么都没有将他们冲散。 所以萧肃开始策划着他和莫兰在一起的一周年纪念日,他几乎是用求着的方法叫来了很多人帮他。小浪花的成员不必多说什么,艾茹和喻朵儿也自然会帮他,涟漪哥则是主动要求帮助他策划。萧肃同时还求助了其他的一些在圈内关系较好的艺人,他准备筹备一场声势浩大的一周年纪念日。 这一次萧肃似乎是有些打算瞒着公司公开自己和莫兰的恋情的意思了,连主动帮着他策划的涟漪哥都没有看出任何猫腻。萧肃只是觉得如果继续维持现状的话就真的有些委屈了莫兰,他不想要那种在一起了又没有任何结果的爱情。他想要让全世界的所有人都知道,知道莫兰在他的心里到底有多重。 他抱着无边的幻想,为了莫兰能够幸福,萧肃甚至可以抛弃现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他知道那样做或许会对不起小浪花的兄弟们,不过他已经提前和大家沟通过了,所有的人都选择支持他,而且他们会尽自己所能的让萧肃留在小浪花。 第一百五十四章 神秘人 宫渊在和殷玉玲的战争进行到生死存亡的时候,站在他的立场里突然出现了一位神秘人。(..)他开始接到一些关于殷玉玲每一步计划的短信,每一次内容都很详细。宫渊开始不信,他预料这也是殷玉玲使出的计策之一。但是宫字明叫他将计就计,于是宫渊照做。 神秘人发来的每一条短信,宫渊都能在不产生巨大损失的前提下有效的打击殷玉玲。那些短信的内容不仅详细,而且准确,每一次都能直中殷玉玲的要害。然后公渊开始渐渐的信任起那位神秘人,原因是有一次足足让殷玉玲损失了1500万。这不禁让宫渊开始感叹到底是何许人也在暗地里助他一臂之力。 于是他开始猜测神秘人的身份,可每一次神秘人都是以短信的方式传递给他情报,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从来没有索要过报酬,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宫渊甚至猜不到那人是男是女,他曾经为了保险起见去调查过那个发来手机短信的电话号码,可那是市面上的黑卡,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主的信息。 这突如其来的福将倒是让宫渊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殷玉玲身边那些每天都能接触到她的骨干。因为那些情报都很难获取,一般人是不会从殷玉玲的嘴巴里得到这些的。宫渊绞尽脑汁,他甚至希望自己的身边能够出现那么一个福尔摩斯来帮他破案。 杰克在S市的郊区买了一幢别墅,那别墅大的就像是专门为他的一样。他还在家里请满了佣人,几乎完全是按照史密斯家族在英国的庄园一样布置的。放眼望去,那金碧辉煌的样子就是一座迷你庄园。即便是在阴雨天气,整幢别墅都好像是在泛着金光一般。 他不习惯自己一个人住,然后还特意把宫渊和宫字明请了过去。家里安排了三辆车子,除了他那辆极尽奢华的劳斯莱斯外,剩余的两辆甚至都要比他的那辆车子还要豪华。而那两辆豪华轿车呢,他是专门为宫渊和宫字明配备的。 宫渊坐在别墅的巨大阳台里发呆,外面的枫树叶已经见红。阳台的地面都是有厚重、整齐的木块拼凑成的,有些复古,但建立在上面的巨大落地窗子又显得很现代化。像这样现代与复古的结合很有格调,显得房子更佳规整。 杰克凑了过来,他端着一杯红茶。茶叶冒着热气,配合着他身上穿的那件蓝毛衣,在蓝毛衣的里面还有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很帅气。宫渊第一次见到杰克这样打扮,一改他往日在自己心里的形象。 杰克用手抹去了落地窗子的玻璃上面的一粒细微的灰尘,然后缓缓地走到了宫渊旁边的一把摇椅上坐了下来。他问宫渊要不要来一杯红茶,他说这是特地叫人从法国空运来的。他说如果要来一杯的话,他可以去帮他沏一杯。 宫渊现在根本就没有兴致去品味杰克沏的昂贵的法国红茶,他坐在那里思索着一直发短信给他的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还有就是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去看过莫兰了,他只知道她已经出院了,并且没有什么大碍。宫渊在医生那里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并且留给那个医生一大钱,然后他就像是在使唤奴隶一样的让那个医生随时报告莫兰的情况。 杰克见宫渊没有说话,便感觉自己的好心好意很无趣。于是他开始坐在那里独自享受眼前的美景和热腾腾的红茶。他想着这要是换做从前,面对这样好的景致,恐怕宫渊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画然后没完没了的开始作画了吧。也不知道他是抽了哪阵子的风,既然会坐在那里发呆。 直到杰克快把那杯红茶全部喝掉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宫渊终于发话了。他好好审视了杰克一眼,然后不紧不慢的说到“你这样打扮挺好的,毛衣不错,今年的秋季新款。我记得前几天在一场发布会上看过。你比那模特穿的好看,比你那见庸俗恶臭的夹克好看多了。” 杰克听他这么说,差点把剩下的茶叶混着水底全部倒在宫渊那张让人看不惯的脸上。不过杰克早就习惯了某人的尖酸刻薄,他倒认为如果宫渊不这么评价那才叫奇怪了呢。“你忍了半天,就为了评价一下我庸俗的夹克。如果不是你说话的话,我还真的差点当你是个哑巴了。”不管怎样杰克还是准备用并不流利的语言做一次弱弱的反击。 “杰克,你说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宫渊问道。杰克直接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宫渊的祖宗十八代,根本就不带这么转移话题的好吗? “什么神秘人?你是在故意挑衅我吗?还神秘人,哈利波特看多了吗,你是在说伏地魔吗?”杰克没好气的说道。接着宫渊皱了皱眉头,也没好气的瞥了杰克一眼。然后说道:“我是在说一直发短信给我们情报的那个神秘人,我就是猜不到他是谁。不要报酬,也不公开自己的身份,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不觉得奇怪,因为那神秘人就是尚晓琪啊,这一点显而易见好嘛。”杰克摊了摊手想都没想就把宫渊猜测了好几天的神秘人的身份说了出来。宫渊满脸迷茫还有些恨意的看着杰克,他认为杰克这是在有意的报复自己刚刚对他服饰的评价。 “我看你才是故意的。”宫渊说道。 “我说神秘人就是尚晓琪这可不是故意在报复你,更不是什么故弄玄虚,空穴来风。你想想啊,那么隐秘的情报谁能知道的那么详细,就算是殷玉玲的心腹,她也不会说那么多的吧。再想想尚晓琪,那可是她的女儿,你会对自己的女儿隐瞒什么吗?”杰克问道。 “况且,她上次是怎么帮你的,你都忘了吗。既然她能帮你一次,我就有理由相信她会帮你第二次。”杰克有条不紊的分析着。 “我不信。”宫渊否定道。 “你之前还不信尚晓琪会喜欢你呢,不也变成事实了。”杰克回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分手计划 “这不一样好吗!上一次我约她出来见面的时候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可能。这一点,你也应该很清楚。所以这次我真的不相信那个神秘人是她,因为我总觉得她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帮我了。”宫渊阐述道。是啊,他自己那天对尚晓琪说了什么他自己最清楚,所以他有道理相信尚晓琪不会再帮他。 他们将会是永远的敌人,所以那个每次发给他们重要情报的神秘人一定不会是尚晓琪。“你总是习惯性的去否定一切吗?”杰克发问道。他觉得宫渊不是那种孤僻的人,但他绝对是一个异常悲观的人。而且他总是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复杂化,可明明很多事又很简单。 “我现在甚至有理由怀疑你是和尚晓琪站在一个战线上的。”宫渊直快的说道。“你有病,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你得了迫害妄想症了。我要是跟她一个战线,那当初你躲在旅馆快饿死的时候我就不会大老远跑来帮你了。宫渊啊,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我现在不屑于和你说话。” 杰克说着话,脸色异常的不好看,而且他的脸拉得很长。然后他拍了一下木质的摇椅便起身走出了阳台,那摇椅在他的力度下剧烈的摇晃,并且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宫渊还在猜测神秘人的身分,他不以为然的坐在那里,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伤到了杰克的心。只是杰克用手去拍椅子的那一下很重,突然吓了他一跳罢了。 杰克确实生气了,不过不是在生气宫渊玩笑一般的怀疑他。他只是在气他为什么那么快就否定了那个神秘人就是尚晓琪。杰克觉得自己预感很准,他觉得那人一定就是尚晓琪,而且没有意外。他猜不透尚晓琪爱着宫渊的那颗心陷得到底有多深,可能他们对此不痒不痛,但是作为旁观者的杰克来说,他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 如果说他杰克现在正在看一部悲情剧的话,并且那部剧足以让他感动的流泪。那么他可以去埋怨编剧和导演,埋怨他们为什么要把剧本写得那么催人泪下。他也可以去埋怨剧里的演员,埋怨他们为什么会那么演技精湛,为什么要演的那么投入。 可是现在呢,他的心很难受,但他又能去埋怨谁呢。难道让他去埋怨宫渊的死脑筋,疑心病,埋怨他从来就不懂得去爱一个人,更不懂得被一个人爱的感觉。还是说让他去埋怨尚晓琪,埋怨她爱错了人,埋怨她爱上了一个自己根本就不该爱的人,而且还深陷其中。 当然,他谁都不会去埋怨,他也没有埋怨他们的理由。要知道爱与被爱的人都没有错,错就错在上帝为什么要让他们结识,这样的缘分与其叫做缘分倒不如直接改成刻意安排,上帝刻意安排两个错的人碰到了一起。所以杰克只能感到气愤,其余的他都无能为力,这也是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然后杰克整整一天都没有和宫渊说过一句话,他暗暗决定自己再也不会掺合宫渊和尚晓琪之间的感情纠结了。不过在美食的诱惑下,杰克还是面目全非的和宫渊说了个没完没了。因为第二天的时候宫渊为杰克准备了一只烤鸭。那烤鸭的包装才刚打开,杰克的口水就已经浸湿了自己的领口。 又过了些日子,宫渊接到了莫兰出院后打给他的第一个电话。电话里莫兰的声音变得有力了一些,似乎状态恢复的很好。宫渊知道那好的状态只是一时的,不过那也算是一件足以让人心情愉悦的事了。 莫兰这一次打给他的电话还是在向宫渊求助,之前公渊已经以公司的名义在医院里为莫兰续好了费用,她什么时候想去根本就不用花一分钱,也不用办理任何的手续。不过这次莫拉把电话打给宫渊可不是为了让宫渊借给她钱的,她是想让宫渊帮助她和萧肃分手的。 “宫渊,三天以后萧肃要在恒一大学的礼堂庆祝他跟我在一起一年的纪念日。萧肃已经打给我很多通电话了,我一直都没答应他的约会请求,不过我和他约定好了纪念日那天我一定会到场陪他庆祝。” “我......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契机。我们的计划可以实施了,尽管来得太早,可我不想再拖了。宫渊,我需要帮助我和萧肃分手,不管用什么方法。对......不管用什么方法。”莫兰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哽咽。她心里是爱着萧肃的,也同样舍不得如她自己的计划一样跟萧肃分手。 可她也并没有选择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陪着萧肃一起度过,她选择的是不择手段的离开,带着泪,带着强大的爱,不择手段的离开。然后我想莫兰会去到一处静谧的角落,然后安静的度过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 “你别哭,我会帮你。不过还是那句话,好好想想,如果自己真的舍不得,那就不要这么做。你可以把一切都告诉萧肃,我了解他,他一定会快快乐乐陪着你走完最后一段路。”宫渊赶忙劝慰莫兰道。他还在试图说服莫兰放弃她的计划。 “不,我不要!是啊,没错,我信任他,绝对信任。他一定会快快乐乐的陪我走完最后的一段路。可在那之后呢,等到我离开以后呢,快乐的时光将一去不返。那个时候的萧肃呢,他将一直沉浸在悲伤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所以我决定了,我必须和他分手,而你必须要帮我。”莫兰大哭了起来,然后从容的挂掉了电话,宫渊甚至可以听到她在电话那头的抽泣声。然后宫渊就一直沉默,这次换做他一言不发,连杰克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哪句话得罪到了他。 宫渊在想,他和莫兰要实施的计划究竟是对于萧肃的一种解脱还是再一次为他上了一道更加沉重的枷锁。因为曾经的他错过一次,他不想在错第二次了。 ; 第一百五十六章 稿子 我叫萧肃,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不可收拾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爱上了一个女孩。 熟知我的人都认识她,也许大家都在见证着我和她的爱情,她就是莫兰。 我还记得认识她也是在像这样一个微凉的秋天,她那时还是恒一大学的大一新生。我把那次相遇定义为是一场华丽的意外,那个时候我和我认为最要好的朋友,也就是宫渊,尽管现在我们已经不在是朋友。那个时候我陪着宫渊在美术系的外面写生,他拿着相机在那里对着景物拍照。 然后一个人打破了那天本该宁静的生活,那个人飞快的从我们两个人的身边跑过,而且不小心撞掉了宫渊的相机。庆幸的是他那昂贵的冷兵器并没有摔坏,而我却发现了那个人掉在地上的笔记本。上面的字迹清秀,而且写着班级和名字。我对着笔记本研究了老半天,才发现它的主人原来是个女孩,也就是莫兰。 我惊诧于她的速度之快,娇小的身材却像是一只巨型的仓鼠。可能是抱着好奇的心态,也可能是在为宫渊的相机打抱不平。好,更多的还是好奇,我想看看那个女孩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拽着他跑到了美术系莫兰的班级,可能那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两个人大男人因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可是我却不以为然。然后,经过了一段并不愉快的插曲,我还是见到了我的莫兰,那个时候的我称她为女神。 见到她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完全改变了。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好奇心全部都化为乌有。我的心跳得异常剧烈,目光有些迷离,所有的感觉都瞬间消失了一般。那一刻我看不见周围的所有人,也听不见周围的嘈杂。我知道他们在议论纷纷,不过我的眼里就只有她,我只能听见她的声音。 结果第一次见面莫兰只留下给我一扇教室黑漆漆的门,我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她表现的绝对冷酷,而且看起来并不想和我多说些什么。也许是一见钟情的魔力,我傻傻的站在那里许久,直到人群全部散去。我不清楚自己当初是一种怎样的表情,可是朋友们都说是我的春天来了。 好,我甚至不知道春天来了是什么意思。但我发誓,那个时候莫兰完全占据了我的心,她把它装的很满,我第一次知道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每天都怀揣着一颗躁动的心,想知道对方在干嘛,想知道第一次见面以后她是否也对我有些感觉,想知道她是否也在我想着她的同时想着我...... 然后我鼓起勇气和她表白了,很仓促,没有准备。只是脑袋一热,什么都不管了。我记得那时我唱歌给她听,弹着我最拿手的吉他,很用心的唱着歌。莫兰当时是拒绝的,我心灰意冷,目送着她坚定的背影。不过后来她又转过头对我说,她说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我立刻喜笑颜开,即便是朋友,我也愿意。那个秋天发生了很多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时间过得很慢,空气里的微凉浸透了我们所有人的心,随时都要将它撕裂一般。唯一能够让我感到温热的就是,在那个秋天我真真正正的和莫兰走到了一起。 第二次向她告白是在迎新晚会的现场,为此我准备并且颇有心计的策划了好久。我还要谢谢我的朋友们,还有一个让我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老师,我不去说道他的名字了,但还是要谢谢大家。我成功了,恒一里面所有的人都在为那一刻做着见证。我抱着莫兰,她则是被我感动的痛哭流涕。 接着在下一刻,我和莫兰才刚刚走到了一起,转眼我便失去了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曾经那生命去珍惜的朋友,我的好兄弟宫渊。我们可以把这件事忽略不计,总之后来我和莫兰的生活很幸福。 我们被羡慕过,也因为一些细微的琐事吵过架,有过愉快,有过悲哀,但是我爱着她的那颗心永远都不会动摇,我相信她也和我一样。 在这里,我要说的是:曾经在课堂上导师无数次的讲解过幸福的定义,它大概是指一个人的需求得到满足而产生的长久的喜悦,并希望一直保持现状的心理情绪。 我对于学习这东西并不感冒,就连大学也是稀里糊涂考上的。我不认为这些表意的文字就是幸福,但是我知道遇见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我知道自从我加入到小浪花后让你收到了很多的委屈,尽管你嘴上不说,但是我的心里却清楚的很。老实说,我的心很疼。作为一个艺人的确让我受到了很多的限制,许多的条条框框牵制住了我和你的幸福。 艺人不能随意公开自己恋人,甚至我在和你约会的时候也一直是在躲躲藏藏。清曾经告诉过我,作为一个团队,我不能因为自己得私人感情而毁坏了大家的声誉。我知道清的那句话说的没错,我也不想做那个连累大家的人。 不过我还是不想让你受到任何委屈,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最爱的人,不仅现在是,而且永远都是。现在我要在所有人的面前公开我们的恋情,我不会在躲躲藏藏,更不会在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如果我们的爱情不被允许,那么我自愿退出小浪花,自愿退出RT娱乐,自愿退出娱乐圈。我自诩一直都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现在也是如此。我要感谢小浪花的兄弟们,因为你们一直支持着我,即便是我做出这样的决定后,你们依然选择支持。 莫兰,我最爱的女人,我爱你,不离不弃! —萧肃 这是萧肃为他和莫兰在一起的一周年纪念日上准备的稿子,里面全都是他最真心想说的话。他邀请了那么多人来见证他们的爱情,并且已经做好了将要退出娱乐圈,从此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的准备。 ; 第一百五十七章 改变 萧肃在酝酿发言稿的时候艾茹和喻朵儿也在身边,其中的一些话更是艾茹帮他写的,要知道萧肃的文字水平真的不怎么样,如果是运动和唱歌的话那才是他的专长。他写稿子的时候艾茹的脸都绿了,满脸的嫉妒,满心的羡慕。她一直都在抑制心里的不舒服,一直都在压抑着让自己不会突然撕掉萧肃的稿子。 “艾茹,我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太煽情了呢?”萧肃念着手里的稿子,然后停顿了一下问道。 “真是一个不懂得浪漫的人,你是死脑筋吗,只有这样才能让女孩更感动,难道你不知道吗?”艾茹解释道。萧肃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表示自己真的不能理解。他说“你们女孩子的心思我真的猜不透。”艾茹接着他的话说道“姐姐送给你一首歌,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别猜,别猜......”艾茹顺着歌曲的调子哼唱了起来。 萧肃一下就笑了,然后毫不留情的说道“大姐你还是别唱了,用专业的角度来看,你这歌唱歌恐怕连儿歌节目都上不去啊。”然后喻朵儿也在一边娇滴滴的笑了,好像听到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一样。接着艾茹的眼神一下就变了,目露凶光的恢复了她黑社会大姐大的风范。喻朵儿全然不知,直到艾茹闪着凶光的眼睛瞥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说了句闭嘴,喻朵儿这才吓了的慌乱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继续读,我不让你停就不能停。现在你把我当作是莫兰,表情温柔点。”艾茹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和萧肃说话的,空气里的充满了细微的肉眼看不到的冰碴子,即便是体格很好的萧肃也不由得哆嗦起来。他也只好无奈的去学着喻朵儿然后乖乖的服从艾茹的命令,并且绝对不敢反抗。 萧肃一边读着,艾茹的脸上一边泛着红光。其实她的小心思还是能够让明眼人一下子就看破的,稿子里面她帮着萧肃写的那些你侬我侬的话都是她希望有一天萧肃对着自己说的。她现在就在幻想着萧肃在和她表白,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很想冲过去吻住萧肃的嘴巴。她一直在心里克制着,克制着无比的燥热。 喻朵儿太了解艾茹了,她明白艾茹的用意。估计现在她的心里一定又在想着艾茹是如何春心荡漾的,不过也不用她想,艾茹的脸上已经证明了她在春心荡漾了。喻朵儿愤恨的看着艾茹,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意味。她想这一个老巫婆发春的场景,然后再一次把自己逗笑了。只不过样子很滑稽罢了,笑出来了还没有声音。 萧肃读完了整篇稿子,累的够呛,他感觉自己的肺活量都快不够用了,比运动还累。但他还是笔直的站在那里等待着大姐大继续发布她的命令。“在读一遍!”大姐大的命令再一次回荡在萧肃的脑子里面。 萧肃发誓,如果现在不是在咖啡厅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艾茹从二楼推下去,然后在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完美的伪造一次案发现场。不过约她们来咖啡厅彩排也是他自己的主意,所以怪只能怪他非要把一场可能实施的犯罪选择在了公共场所。艾茹也不明白名星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因为在刚刚进来的时候艾茹完全是一脸的问号。 萧肃带着个没有生气的口罩和墨镜从容的把她们拉进咖啡厅的包间,别说是艾茹了,就连喻朵儿都诧异为什么喝杯咖啡还要享受VIP包间。关键这一点都不享受啊,整个包间都像是被一层又一层坚固的铁皮封起来了一样,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萧肃,你真的打算为了莫兰放弃自己的事业吗?”艾茹决定不在为难萧肃去读那篇稿子,而是选择去透视他的内心想法。“......嗯......我想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萧肃回答。“你不会的,你还没想清楚,你还很舍不得现在的生活。如果你早就想好了,为什么还要犹豫。”艾茹倒像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分析师了,她直言不讳的说道。 “我已经想好了,我是爱她的,什么都不能改变我对她的爱。”萧肃郑重的说道,神采飞扬的样子。“好,你说的没错,这才是真正的你啊,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你。”艾茹摊开手释然了一般。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你侬我侬,生死相依。真是一群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瓜啊,眼看着就要羡慕死我们这些单身狗。”喻朵儿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一头栽倒在咖啡厅的桌子上面,像个死人。 萧肃笑了,艾茹却好像被刺激到了一样,脸色并不好看。 她还记得自己一直都对萧肃蠢蠢欲动的那颗心,萧肃当初对莫兰穷追不舍的时候,她几乎是含着眼泪去为萧肃出谋划策的。现在的她也是一样,刚刚和萧肃分开,她就避开喻朵儿自己一个人躲到角落哭去了。 但艾茹的生活好像有了些改变,应该说是艾三有了些改变。临近萧肃和莫兰在一起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艾三提前出狱了,比预计的时间少了几个月。艾茹没有去接他,是李春花自己去接他的。应该说艾茹一直都没有回过家,她还没有找到回家的理由。 她对家已经没有那么失望了,可是却永远都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然后在她迷离于回家和作品没有任何消息的时候艾三打来了电话。艾茹发誓艾三的声音从未这样温柔过,她从未听见过艾三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过话。 他说自己出狱了,而且他第一次叫艾茹女儿。仅仅是这样一句简单的父女之间的称呼,艾茹却辛辛苦苦的等了20几年。当时她就哭了,然后艾三安慰她说不要哭,他说从前都是爸爸的错,他说对不起,他说他很想她,很想自己的女儿。 还记得以前艾三是如何称呼艾茹的吗“贱人,****,扫把星......”他似乎从未把艾茹当作是自己的女儿看待,但是现在呢,他真的悔过自新了吗?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家的感觉 可面对这样罕见的亲情,艾茹还是选择了信任。在她的身上,只要一丁点的温暖就能让她的大脑麻痹。她竟然找不到逃避和拒绝的任何理由,最后还是满心兴高采烈的回到了那个20几年让她身心疲惫的家。 还是那条小巷子里的老旧房子,一年前的匆忙离开好像只是刚刚发生过的事一样。穿越了一轮又一轮的时光隧道,然后又回到了那个时间的结点。一年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很多,她还记得临别时李春华的的那句骂骂咧咧的话“你TMD扫把星,走了就永远都不要回来。”像这些不好的记忆,她又怎么能够忘掉。 几乎是怀着满心的期盼,还有漫无边际的紧张感。艾茹站在老旧房子的外面望了好久,她还没有想好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几乎害怕的想要扭头就走。她害怕进到屋子里后的场景会和自己憧憬的美好天差地别,她怕李春花会朝着自己怒气冲冲的走来,然后怒气冲冲的甩出巴掌。 院墙外那个千穿百孔的棋牌社的招牌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可能是艾三入狱之前被执法者强行拆掉的。院墙是被重新粉刷过的,很纯洁的白色,告别了原来暴露在空气里红砖。这院墙应该是最近这两天才粉刷过的,因为墙角下的灰色土地也被这白色的颜料渲染了很多,颜色还很新鲜。 在那白色和灰色之间,是无比透亮的金黄色,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泛黄的叶子,它也被沾染上了白色。面对这样的色彩,可能她的心里还真的有些焕然一新的感觉。她想着,应该是自己那个发誓要改过自新的老爸弄的,不过他这样的色彩搭配,真的让人不敢恭维。 艾茹只把自己带回了家,其余的行李全都被她放在学校。她好像并没有因为艾三的一句话就要搬回家住的意思,她这次回来更有些探探虚实的味道。后来她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院子的门,然后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剥葱的李春花。她好像特意整理过自己的头发,虽然脸上还挂着浓浓的妆容,衣服还是那种五颜六色的花衬衫。 但是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倒是有一点普通家庭妇女的味道了。艾茹看到她,很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如何开口。李春花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的手看起来很粗糙,不过艾茹最清楚,那些粗糙的痕迹都是她以前摸牌的结果。 李春花看起来也很想对艾茹说点什么,可她也没说出一句话,两个人就站在原地一直这么对视着,对视了很久,很久。彼此都很尴尬,气氛也变得有些干涩,正好配合着现在的天气,周遭的空气虽说有些微凉,但却无比的干燥。其实李春花还是有些内疚,艾三出狱后和她说了很多,这让她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却实委屈艾茹了。 她想先开口,可又怕艾茹会因为记恨而不讲情面。艾茹也想先开口,可她也怕自己刚说出一句话,然后就又会从李春花的嘴里冒出什么肮脏的词汇来。最后还是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艾三打破了此时尴尬的气氛。 他看见艾茹后赶忙跑了过去,拉着她进屋。然后又转过头埋怨李春花,埋怨她女儿回来了怎么不说话。艾茹的脑子当时就蒙了,除了电话里的那一次,她终于在和艾三面对面的情况下听见了他叫自己女儿。听着,听着,她就想哭,接着在冷风的作用下就又忍了回去。 艾三的样子很滑稽,头发被剃的干干净净,像是刚刚出家的和尚一样。他的手臂上多了一道很长的疤,应该是在服刑期间弄上去的。他还没来得及摘下系在腰间的围裙就走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刚刚一直在屋子里面做饭。他的手上还有些油渍,所以没有去碰艾茹,应该是怕蹭到她干净的衣服上。 艾三没有做过多的寒暄,而是叫艾茹去客厅里的沙发上等着,于是他就又回到了厨房。不仅仅是外面,屋子里的变化也很大,以前的那些赌具统统不见了。屋子的墙也被重新粉刷过了,地面尽管有很多斑驳的痕迹坑坑洼洼的,但也同样很干净。 她没有听艾三的话坐在那里等着吃的,而是匆忙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推开有些嘎吱,嘎吱的门,然后走了进去。房间的光线比以前好了很多,而且很整洁,窗帘也被换上了可爱的粉红色,应该是被特意收拾过。 艾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她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说一场噩梦终于醒了。这才是她盼望已久的生活,所有的人都在,而且会被人在乎。不过环视了整个房间后,她的表情突然又变得焦急了起来。 艾茹不顾自己很干净的裤子,她赶忙跪在地上,接着又伏在那里,她的整个上半身都钻进了床底下。不大一会,她就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纸盒箱子。上面都是灰尘,而且蹭得她的手上和衣服上都是。 她干脆坐在冰凉的地面,然后打开了箱子,嘴里嘟囔道“太好了,太好了,都在,都在。”艾茹从那里面拿出了一支笔抱在了自己的怀里,闭着眼睛像是在感受着它的温度一般。那个箱子正是那个她把萧肃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放在里面的箱子,艾茹这辈子最在乎的宝贝。 “嘎吱”房间的门又被打开了。“你的那些东西,我都没有碰过一直都给你留着呢。”走进房间来的人是李春花,她平静的没有说一句脏话。艾茹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李春花,然后对着她说了一句谢谢。 李春花则是站在那里搓着自己的手,然后她还是把手伸了出去,伸向坐在地上的艾茹“地上凉,对身体不好,快起来,一会饭好了就可以吃饭了。”李春花说着,艾茹简直目瞪口呆了,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湿了。 ; 第一百五十九章 那些不堪,那些温情 家里的变化简直让艾茹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虽然对于平常家庭来说,家人这样的举动实在过于平淡,几乎每家每户的生活态度都是这样。可是对于艾茹来说就不一样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皇宫里的公主,并且现在正在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她越发的觉得这些变化并不真实,越发的觉得这一切更像是一场没有醒来的梦。不过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一场梦的话,那么艾茹心甘情愿永远的堕落在这美丽的梦里,然后期盼着永远都不要醒来。 可她还是有太多的顾虑了,这次真的是她想的太多,因为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并不是什么醒不来的美丽幻想。像是城市上空偶尔掠过的一两只飞鸟,像艾茹一样,很多时候它们都是寂寞的个体,需要家人的在乎,需要同伴的关爱。只是寂寞的空间是那么遥远的漫长,可能要跨越很远很远,然后穿过一座又一座同样寂寞的城市。 不过没有关系,当她们足够忍受住寂寞的时候,当它们寻找到自己的族群的和自己的巢穴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它们将不在寂寞,剩下的就只有幸福和感动。 艾三准备了一大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如果非要形容其丰盛程度的话,那么这桌子饭菜丰盛的让艾茹都觉得有些内疚。她想着艾三出狱的时候她都没有为他接风,反倒是艾三掉过头来请自己回家,这真的让她有些过意不去了。 艾茹小时候吃家里的饭菜大多时候都是凉的,或者是棋牌社里打麻将的客人吃剩的,而且艾三和李春花从来都不会给她吃肉,这可能也是为什么艾茹的身材这么瘦的原因。不过她生的好看,这一点就不得不赞不绝口一下艾三和李春花的基因优良了。尽管曾经熟知他们的人都有过猜疑,他们甚至都在怀疑艾茹这丫头到底是他们两个亲生的,还是从外面抱回来的孤儿。 席间艾三一直在张罗着让艾茹多吃点,他的话很多,脾气彻底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好像要把一辈子的话全部在这一刻说完一般。生怕如果今天不说,以后就说不了了似的。让人惊诧的是艾三居然把酒给戒了,整个晚饭的过程他连一口酒都没有喝过。艾茹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倒是问过他一句,她问他为什么不喝酒?艾三却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他说酒是害人的东西,曾经的他就是因为这个和赌博才沦落的,所以现在要戒掉。 李春花看了艾三一眼欲言又止,低着头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看样子似乎有些惆怅。艾茹也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她的表情也是五味杂陈,心里想着希望艾三刚刚说的那句话是真的他要是能挺过一个月那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然后艾三一把抓住了艾茹的手,他的眼圈红红的。然后对着她问道“女儿,我以前做了那么多错事,你......你还承认我是你爸爸吗?”艾茹不知如何作答,也不想做答。她只是在想,在想着从前那些无边晦暗的日子。他们不以为然,可她的心里却清楚的很,不知道有多少次,她都想着服药,或者是跳楼等等结束自己生命的方法。 那个时候她还很小,但却对这样的生活感到绝望。没人知道现实到底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创伤,可能如果在西藏的时候没有遇见洛桑的话,现在她的心里也依然会存在着很多种去到另一个世界的方法。不过现在的她不会那么想了,至少遥远的未来对她来说还有很多的憧憬。她期望着靠自己的力量来改变自己的现状,并且绝不拘泥于害怕重重的困难。 她沉思了许久,然后还是对着艾三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她说“承认”艾三喜出望外,他刚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后艾茹又说道“命是你们给我的,我会有选择的权力吗?”她的话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任凭谁都能听懂她嘴巴里的抱怨。 接着她又开始沉默,面容冰冷,可眸子里却含着热泪。李春花放下手里的筷子,她坐在那里干脆就是一副哑口无言的状态。她找不到反驳艾茹的任何一个理由,艾三就更是找不到了。艾三说“无论怎么样,都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从小到大,我们除了生命什么都没给过你,我们对你打骂,却没有理由。” “爸爸一直不安于家里的生活条件,自从你妈妈生下你以后,开销就越来越大,我们承认负担不起,但其实这些都与你无关。是爸爸不求上进,是爸爸害得你和我一样不幸。” “甚至在入狱的时候我还一直认为是你带给我们的不幸,直到我在狱里认识了一位狱友。他五十来岁,结婚比较晚,有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女儿。他的梦想是让他老婆给他生一个儿子,可是试了好多年都不行,他曾经无数次对他的老婆施行家暴。但他老婆是爱他的,为了能给他生一个儿子结果不停的跑去医院做流产手术。” “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可能老天注定让他这辈子没有儿子。最后还是生了个女儿。于是他每日郁郁寡欢,人也变的异常暴躁。她的女儿很乖巧,很听话,陪在他的身边一直到20岁。可尽管过着这样被外人羡慕的生活,他还是不满足。他的噩梦就是想要一个儿子,但又永远都得不到。” “他后来说这就他的宿命,一天夜里他终于忍无可忍,然后发疯了一般的杀了他的老婆和女儿。就这样积攒了20几年的怨顷刻间爆发,可事后他竟后悔的无数次想要在狱里自杀。他说他对不起他的老婆和女儿,是他辜负了她们。” “深深的忏悔可是却无济于事,我手上的这道疤就是有一次他用牙刷想要刺破自己的喉咙时被我发现了弄伤的。”艾三指着手臂上的疤痕给艾茹看。 “那然后呢?”艾茹问道。 “然后他和我成为了朋友,他给我讲了很多关于家庭和家人的道理,他真的懂得很多。从来都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我也受益匪浅。但是即便这样,他也依然没有改变死的想法。最后他还是死了,一次在工地劳务的时候,他从顶层跳了下去。我没能救他,我反复的思量着他告诉我的那些道理,我才渐渐的发现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是。”说着说着,艾三便声泪俱下。 ; 第一百六十章 一起哭,一起笑 牢狱中的艾三到底经历了什么没人知晓,他说他的那位狱友因为杀害了自己的老婆和女儿所以怀着无限的愧疚,结果最终的结局相当悲惨。但可能对于那个人来说,这也是一种解脱的!他可以去到那个遥远的世界,然后轻声的对她的老婆和女儿说上那么一句对不起。我相信,她们一定不会怪他,她们是爱他。而现在的他,也一定爱着她们。 听了艾三的这个故事,艾茹的触动很深。毕竟她亲身经历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从自己的身边离开,那是一种生死离别的痛。她知道当一个人真正去到另外一个世界后,你的所有话都只能在他的坟前将给他的骨灰听。 “别哭了,这可不像你。”艾茹的心还是微微有些疼,因为艾三的眼泪也让她感到心酸。于是她淡淡的劝慰道,说那不符合他的性格。艾三用手擦着泪,然后不停的点头,饭桌上的气氛已经尴尬到了一种零界点一般的境地,三个人好像都没有了吃饭的兴致。 李春花依然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然后就看着艾三扑通一声跪倒了艾茹的面前。他这样的举动不仅吓了李春花一跳,也把艾茹吓的不轻。艾茹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她赶忙起身去搀扶跪在自己面前的艾三,她的嘴里一直重复着“你快起来,你这是干嘛啊......” 艾三倒像是犯了大罪一般,眼泪顺着他苍老的脖颈缓缓的流淌进他的领子里面。他哽咽着开口了,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我还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我不配做你的父亲,我也不是一个好丈夫,我没有带给你们好的生活。” 接着连锁反应一般,李春花终于按耐不住心里的压抑。她跑到艾三的身边对着他瘫坐在了地上,眼泪一瞬间就蹦了出来。这可让艾茹犯难了,本来一个艾三就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现在李春花又跟着凑热闹,这让艾茹觉得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没错,你说的都没错,我也对不起女儿。既然生了她,可我却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我总会抱怨,总会打骂她,什么都没有给过她,而且从来都没有像一个母亲一样去教育她。不过我更恨你,三子你个挨千刀的,你不声不响的连声招呼都不打的就一个人跑去监狱里躲清闲了。可是你知道我一个人又多难吗?” “要不是上一次女儿的那个朋友肯帮你的话,你以为你会这么早就出来吗,你做梦你。”李春花哭的时候,嘴巴里那些黏稠的口水都已经拉成了丝。她的情绪无比激动,不停的用拳头敲击着艾三的胸膛。 “从我嫁给你的那天起,我就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我李春花当初是怎么瞎了眼了嫁给你这个不求上进,嗜赌如命的穷光蛋的。你知道吗,当初我妈给我介绍的是一个学校的老师,人家正经八百的大学生毕业。哪像你,要文化没文化,要什么没什么......”她一遍遍的发泄着自己长年累月积攒下的愤怒。” “老婆,你别哭了,是我艾三对不起你,对不起我女儿。我是爱你的,我改,为了你们我什么都可以改。相信我,我会给你们一个幸福的家的。女儿,都是爸爸的不对,爸爸再也不会对着你发脾气了。”艾三开始对李春花和艾茹做着保证。 “嗯,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要不然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了。我也改,所有的坏毛病我都改,以后我们一起对女儿好。”李春花呼应着艾三。这次回家后信息量一下子庞大的让艾茹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从未听过李春花和艾三讲过他们年轻时的故事,原来李春花最开始被介绍的对象竟然是个老师。 连艾茹都觉得。如果当初李春花真的嫁给了那个老师,而不是艾三的话,那么她的日子将会比现在好过很多。虽说无法预测会不会让家庭变得富裕,但至少也不必每天都挣扎在生活琐事之中。 “女儿,你会原谅爸爸妈妈吗?你原谅我们,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那样对你的。” “你爸爸回家的时候和我讲了好多好多的道理,我知道他和我讲的那些都是他的那位狱友将给他的故事。但那些真的让我懂了很多,从前我的眼里只有钱,只有自己的满足。可人的心又怎么会懂得满足,它永远都不会被任何事物填满的。 “所以你一定要原谅我们啊!”李春花歇斯底里的反复说着这句话,她想请求艾茹的原谅,她想补救,补救已经破碎了的亲情,补救眼看着就要被肢解了的家。她还要补偿,补偿这么多年来对艾茹的亏欠,补偿这么多年来对艾茹的折磨。 看着这样的艾三和李春花,其实她很想立刻就扑倒他们的怀里,叫他们爸爸,妈妈。然后一起哭,最后一起笑。不过她也是个倔脾气啊,尽管心里是那样想的,可究竟还是不会那样做。他们越是表现的这般悔过,她就更加不会那样做。于是艾茹干脆撇过头,任凭他们在那里哭着等待答复。 然后李春花用手拉着艾茹的裤子,一直晃动着她的腿。“我知道,我们的错不足以让你这么快就原谅我们,不过没关系,爸爸妈妈愿意等,我们愿意等你原谅我们。我们就跪在着,一直跪倒你原谅我们为止。”李春花说着,她抹了抹泪然后从坐在地上的姿势一下转变成了跪着。 时间就这样凝固了,这世界上有一种源自于身体的疼叫做“心疼”。艾茹的心疼了,跳动着的酸酸的疼。“你们别......别这样了好不好,我原谅你们了!我原谅你们了!你们还是我的爸爸妈妈,我真的原谅你们了。” 艾茹从椅子上面飞扑了出去,一下子抱住了跪在地上的艾三和李春花,她也跪了下去。心里的恨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在她的眼里,现在就只有她的父母。三个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团,这辈子的泪水全部流干。 这才有了些家的样子,哪怕是一起哭,最后在一起笑。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自我挣扎 虽然艾茹最后依然没有搬回家里去住,不过当天晚上艾茹还是待在家里住了一夜。那天他们一家人聊了很多,伤心的,难过的,喜悦的,憧憬的。有哭有笑,艾茹也承诺艾三和李春花,她说如果毕业后依然留在S市工作的话,那么她就一定会搬回家里来住。这样的举动,难得的让他们喜出望外。 艾三也承诺不久就会去到外面找一份体面些的工作,然后平平淡淡的养家糊口,他要把自己从前的亏欠统统还给她们。尽管以他现在的身份很多地方都不会聘用,不过他还是要去试试。至于李春花呢,虽然并没有表态要去找一份工作来做,不过她已经做好了当一位全职家庭主妇的准备了。 闭上眼睛的时候,艾茹出奇的睡得很香,也很踏实。这种踏实是源自于内心的,也是源自于父母的改变的。尽管她的生活和那些上层的富人们天差地别,但至少她已经找回了自己的一个完整的家。会被人关心,被人照顾,会被嘘寒问暖。她已经心满意足了,除了这些,她也本就别无他求。 生活中每天都在上演着无厘头的喜剧,还有让眼泪逆流成河的悲剧。这就是人们生活的庞大时代,每一个人其实都是极为渺小的存在。人们每天都在思考着什么是生活,人为什么要活着。这是一个极为繁琐的问题,纠结于生和活之间,大多数人都为此深陷其中。 不过既然上帝赐予我们生命,我想每一个人的存在就都一定有他的意义。生活不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还包括可五味杂陈的感情。亲情,爱情,友情,它们就是每一个人庞大的枝干,根深蒂固,顺着人的生命去成长。总有天,这些情感会在阳光雨露的滋润枝繁叶茂,开花结果。 萧肃已经筹办好了跟莫兰在一起一周年纪念日的所有细节。场地,道具,观众,台词,所有能实现的东西他都不容许有半点的马虎,所以现在他只等着主角的登场。与此同时,他更重要的决定就是为了莫兰,他可以放弃现在所得到的一切。 莫兰已经答应了他,她说自己现在很忙,有些抽不开身,所以不能和他见面。不过到了纪念日的那天,无论了发生了什么,她都会准时到场的。萧肃没有告诉莫兰自己把纪念日的现场搞得如此隆重,他要给她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所以剩下的日子里他都在沾沾自喜自己的聪慧头脑,还有自己准备的成果。他也不是见了谁都请的,他只会请那些会衷心祝福他们的人,至于是不是他讨厌的类型也就无所谓了。所以当天会到场人无疑都很配合,几乎萧肃的安排他们都会遵守。 距离纪念日两天 “所以你真的准备好要这么做了对吗?”宫渊的声音低沉,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往日的光彩夺目。微凉而又沉闷的天气,天空中的乌云密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下雨的样子。他的手中捧着一杯有些滚烫的星巴克,这是他来之前特意点的,说是要用这样的滚烫好好浇灌一下自己的心。因为这样才可以让他的心看起来不那么冰冷,不会被冰冷的氛围包裹。 “准备好了,不然呢?我知道他是一定会恨我的,可怪只怪我得了这样的绝症。我深知自己实在没有那个福分,不能去爱他了。”莫兰的声音同样低沉,更显的有气无力。她就坐在宫渊的身边,手里死死的攥着一瓶矿泉水,充满了不甘的眼睛没有光彩的盯着自己的鞋子。 她的病情又恶化了,在宫渊的一再要求下她还是做了第一次化疗。那种痛苦不会亚于癌症,莫兰开始发现自己的头发每天都会不自然的脱落很多,脸色也越发的苍白。医院对于这样的状况无能为力,那只是化疗后的正常反应。所以她现在只能和矿泉水,不能喝饮料,咖啡,或者开水。 “那么你的父母呢,连他们都不告诉吗?”宫渊向她发问道,不可否认,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沉闷的天气本就让他有些压抑,他只是不理解莫兰的做法。如果比较起来的话,比他当初的样子还要挣扎。 “还是先不要让他们担心的好,如果我发现自己就要熬不住的话,我会告诉他们的。现在的日子,我还不想让他们提心吊胆。”莫兰说道,她确实在心里无限的挣扎着,很多事情,她想做,可又强迫着自己做不来。 “知道吗宫渊,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因该能够理解你当初的心情了。” “什么心情?”他有些疑惑,然后同样疑惑的看着她。她低着头,宫渊看不清她的脸上的表情。会是痛苦吗?会是难过吗?还是舍不得?他想象不到。 “理解你选择离开萧肃时候的心情,我知道直到现在你依然是拿他当做是你最好的兄弟的。我也知道在你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所以你才被逼无奈的想要去改变自己。可你变得只是你的皮囊和你态度,你的心却没有变。” “在这一点上,我们如出一辙。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爱,结束也是因为爱。自己的心里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是迫不及待想要伤害他,这些却只是为了避免那个人受到更深的伤害。我说的对吗?你当初也是这样认为的?” 莫兰终于抬起头望向宫渊,而他却默不作声。他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也知道莫兰说的都没有错。只是他不想给这一结论勾选上正确的标志,因为很多时候他都认为这样的爱是错的。他不想让莫兰在最后的日子里也纠结于此,所以没有作答。 “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我不能对你们的爱情称之为伟大,但我也不觉得这会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只要你觉得这样的做法能让你的爱人未来得到更多的快乐,那样的话,便已足够了。”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善言 “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害怕离开我爱的他,害怕所有人为我的离开伤心难过。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竟会是如此的短暂,所有的憧憬,所有的爱,所有的我描绘、刻画好的一切统统被扼杀的一干二净。” “我一直都认为自己从一段失败的爱情里被拯救出来,然后我可以奋不顾身的再去爱一个人。把我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精力,所有宝贵的一切都给那个人。可偏偏换来的却是一具已经病入膏肓的身体。” “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他讲啊。他总是那样不知疲惫的忙着乐队的演出,从来都不会关心自己的身体。他总是不注意自己的饮食,不管是生冷的,还是那些不健康的油炸食物,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吞进自己的肚子。万一生病了怎么办,万一没有人可以在他的身边又该怎么办?” “我希望他可以找到一个真心对他好的女朋友,那个人不用太漂亮,但至少可以替我去爱他,绝无二心。迁就他的所有不足,在他失落的时候安慰他的心,在他高兴的时候陪着他一起笑笑,这样就够了。其实萧肃不是那种遇到问题就会死脑筋一直较真的人呢,他只是缺少别人的安慰。只要你在他的耳边轻声地呢喃几句,他就又会活力四射了呢......” “突然好不想离开他啊,突然好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不在他的身边他该怎么办,我还有好多要叮嘱他的事情呢。我计划着在漫长的光景里改变他所有的缺点,可是现在只能作罢了啊。我的时日不多了呢,我真的好爱他啊。好爱......好爱他啊......” 天空的灰暗得到释放,整个空间开始大片大片的飘起雨来。每一场雨都是如此,它总会把所有的事物洗刷的铮亮,清新释然。有人说一场干净的雨可以洗涤人们的内心,让枯燥重新变得生机盎然。 莫兰也听过这样的哲理,可是大雨已至,她的心呢?她的心该由谁来洗涤?哭泣声伴随着雨点砸落在地面的声音渐渐变大。这场雨大的让人惶恐,噼里啪啦的敲打在每一个角落。这也算得上S市罕见的一场雨了,莫兰就坐在屋檐的下面哭泣,宫渊就坐在她的旁边不知所措。 可以看见下课的同学,有的三五成群,有的浓情熠熠结伴而行,有的拿着伞闲庭信步,有的孤独的披着衬衫在大雨里奔跑。那些人依依地从他们身边划过,没有人逗留,却只是溅起更大一片水花。 宫渊自从这次回国见到莫兰开始,他眼里的莫兰更多的就是在哭泣。她都是说说话就会突然落泪。他知道她对这个世界上眷恋的事物还有很多,很多的舍不得,很多还未完成的爱。他甚至开始羡慕她对萧肃的爱。他发现身边的人们全部都是如此敢爱敢恨,比如萧肃深爱着莫兰,莫兰也深爱着萧肃。比如深爱着他的尚晓琪,还有深爱着杰克的和胆小鬼喻朵儿。 他们无疑都是那种敢爱敢恨的人啊!宫渊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软弱,明明自己的心里也有一个爱着的喻朵儿,喻朵儿也曾撕心裂肺的爱过自己。可他对她的爱却始终都不敢说出口,就一直在心里藏着,藏到发霉,藏到腐烂,始终都不敢开口。 他很想知道喻朵儿的境况,他想知道现在的她还是否义无反顾的爱着自己。接着他从屋檐下离开,从莫兰的身边离开。他一头钻进了烟雾缭绕的雨里,雨水很快将他的全身打湿。而他呢,他的做法只是一种为了掩饰眼泪的表现。 一个站在雨中审视着自己的软弱,一个躲在屋檐下悲伤着内心的恐惧和不舍。宫渊没有去抚慰莫兰的心,莫兰也放任着他淋在雨里,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真是一场痛彻心扉的雨啊,他们要的不是洗涤心灵,而是让心疼的更透彻一些。 如此一来,爱人之间牵挂着彼此的心便连在了一起。封建迷信也好,纯粹命运也罢。总之这时的喻朵儿和萧肃他们也过得并不好受,他们也在同样担心着自己的爱人啊。幸好他们此时还生活在一个安逸的年代,如果是战争年代,这一定会是一曲壮烈的悲歌。 “如果爱一个人,那就勇敢去爱。别等到失去,别等到地老天荒、物是人非。那个时候,即便你再爱,可一切注定为时已晚。你一定有你爱的人,别在来不及的时候才感叹时间过得太快。算是一个将死之人对你的善言,我知道你内心里的宫渊才是真正的宫渊。” 莫兰的声音很小,但当它响起在宫渊的耳边时却像是既定好的一样,不谋而合的盖过了一切。他觉得心里舒服得很,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些。他知道萧肃没有爱错人,这样的女孩值得他曾经去奋不顾身。 静默中,他们达到了默契。宫渊的眼里不再只是对莫兰的同情和怜悯,其中更多了几分尊重。他的世界里从未这样的疯狂过,但他已经决定去帮助她实现她的计划。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将每一人都变得如此疯狂。是爱吗?爱情这东西还真是阴晴不定,让人琢磨不透啊。 宫渊的心里浮现着爱情的定义,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他已经有了答案。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也会如同萧肃和莫兰一样,他也会奋不顾身的去找寻只属于他的蓝色世界,他也会奋不顾身的去爱着自己所爱的人。 我们总是迷失在爱里,总是在爱里磕磕绊绊。有的人敢爱敢恨,爱一个人就会爱得轰轰烈烈,爱得筋疲力尽、遍体鳞伤。有的人注定软弱无能,那些人不敢去爱,不敢去面对。他们比灰尘还要渺小,害怕会给自己爱的人带来伤害。那一类的人所需要的是一句忠告,一道曙光。一道在大雨过后透过乌云密布的天空的曙光。 那道光辉充足照耀在那些人的身上,带给他们勇敢去爱的勇气。然后风云变幻,雨过天晴。是啊,彩虹也总是伴随着大雨过后啊! 我想,我等待的那道曙光应该已经到了,接下来就应该看见彩虹了。 —宫渊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恋爱一周年 恒一大学的迎新晚会如期举行,学校依然把这个重要的日子交给闻欣欣一手操办,其原因就是上一次的迎新晚会举办的出奇成功。尽管这位有些娘娘腔的老男人还是会被其他人误认为是性取向有问题,但他经历了萧肃和艾茹设下的圈套后。这一年里,他已经改变的很多,不再是一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而且他懂得了收敛,再不敢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了。 不由得会再一次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就连恒一大学里也都是一样,送走了一批,又会走进新的一批。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那些枯燥的专业课本,还有那种男女之间情窦初开的情怀。恒一大学体育场的舞台上再看不到萧肃的身影了,很快就会有才华超群的心生取代他在人们心中的位置。 还在学校坚持着学业的艾茹和喻朵儿没有出现在迎新晚会的现场,因为于此同时在距离恒一大学不远处的一家私人会所里即将要上演着一场浓情熠熠的大戏。萧肃和莫兰的一周年纪念日也在这天举行,所以大家都放下自己的事情赶来了这里。 萧肃穿的很帅气,他竟然穿了一件燕尾服,华丽的像是一位声名显赫的欧洲贵族一样。现场布置也很隆重,涟漪哥还特意为他们订好了蛋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桩婚礼的现场呢。小浪花乐队的其他成员们全部躲在后台,他们有一个特别的任务。就是当萧肃说道某一个词汇时候,小浪花的成员就会全部从幕后走出来为他们唱歌。 萧肃第一次给自己带了一块手表,他不时的低头去看看,脸上多了几分焦急。离约定好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莫拉却还没有来。一般像这样的事情主角不是应该早早到场的吗,要知道这些天一直都是萧肃一个人在忙,他真的累坏了,只为了能够让莫兰幸福。 萧肃不知道莫兰为什么每天都这么忙,不知道她究竟在忙些什么。他不是不关心她,也不是没有问过她。可是每次莫兰都会说自己没事,就是很忙,忙得不可开交。萧肃也去过恒一找过她,可是刚巧不巧的是莫兰每次都不在学校,而且打电话她也不接。 有那么几次,害得萧肃都要跑去报警了。他是爱着她的,他不会变心,只是他总有着一种似乎不着边际的不好预感,他觉得他们的距离渐渐地越拉越远。他也存在着担忧,担忧终将有那么一天他们之间就会拉成两道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清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穿着西装背着吉他。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总是那样的得体,这可绝不仅仅是一个好裁缝的功劳。作为团队的老大哥,他总是目光锐利,并且懂得安抚人心。甚至有时候,他看待人的情绪比涟漪哥还要准确。 清走到萧肃的身边坐了下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西装的领子,他的脖子真白啊,和他白色的衬衫一样白。清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了萧肃的肩膀上,然后对着他说道“怎么了,新郎官坐在这等着新娘子开始坐立不安了吗?”他平时很少调侃的,但他又看出了萧肃的焦急,所以也就顺着这样喜庆的场地布置随意调侃了一句。 “恩,有点着急......我觉得莫兰离我越来越远了,也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来。”萧肃搓着手,他低着头都没有注意到清今天居然出奇的背着吉他。“行了你,别瞎想了,我看你就是紧张的。莫兰怎么可能不来,你啊,我看你当初在那么多人面前和莫兰表白时也没紧张过啊,现在都在一起一年了紧张个什么劲。” “清,你不知道,这两天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有些坐立不安。”萧肃解释道。“我问你,你现在还没离开小浪花呢?是不是即便你今天公开了和莫兰的恋情也说不好会不会被公司解约。清问道。“对啊。”萧肃回答。 “那好,那么也就是说公司一天不跟你解约,你一天就是小浪花的成员。”清接着说道,萧肃赶忙点头。“那作为目前小浪花的老大,我命令你不许紧张,也不许胡思乱想。虽然有些薄情假意了,但请你把这次当作是平常的一场演出就好了。”清把手从萧肃的肩膀抬起,然后拍了拍他“好了,我要去后台和兄弟们准备了,结束了你请我们喝酒。走啦......” 清拐了一个大弯就是为了让萧肃不再紧张,可是萧肃消除紧张和不安的情绪只用了两秒。他觉得自己的不安情绪更多一些,心脏像是快要蹦出来了一样。 莫兰后来还是准时到了,她也把自己特意打扮了一番。她的头发有些长了,而且很亮,很光滑。脸上应该涂了很厚的一层粉底,嘴唇上的唇彩也很厚实,而且颜色异常显眼。刺眼的红色玫瑰一般,时刻都在滴着鲜血。 萧肃很不习惯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他一路拉着莫兰的手朝着会场走去。他有说有笑,而莫兰却一直保持着微笑不说一句话。然后萧肃带着她换上了一件华丽的长裙,那是他特意请求工匠为她定做的。 没错,莫兰的头发是假发,因为化疗的原因,她的头发脱落的很稀。妆容也是为了掩盖,掩盖脸色的难看,她看着自己的样子后就总觉得自己是个活死人一般。这倒也就不怪萧肃看着此时的莫兰很不习惯了,现在的她从上到下都是精心演示过的,一点都不真实。 在这家私人会所的外面灯火阑珊,地面上经过雨水的洗礼还显得有些潮湿。两天前的那场大雨下了很久,人们甚至都做好了预防洪灾的准备了。金黄的叶子被雨水打湿的时候就特别的容易掉落。然后树干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毫无生机的样子。 会所的外面还停着一辆已经停产了劳斯莱斯,安静的以一副华贵的姿态停靠那在。车里坐着两个年轻男子,一个高鼻梁的外国人,一个帅气的中国人。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彼此都保持沉默,好像刚刚发生过争执。 “我真不明白,你究竟要顺着她的疯狂想法走到多久。我不认为这是对的,这只会让萧肃更加恨你,那不是你想要的。”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好的预感 杰克愤怒的一拳头砸在了劳斯莱斯的方向盘上,任凭多么昂贵的车子都被他这一拳砸的震颤了一下。他越来越不理解宫渊了,他觉得他可怜,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把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推开。可人毕竟不是海浪,潮水退去还会再一次被涌入沙滩。 宫渊就是一整片孤寂的沙滩,只是这些心伤的潮水可能一去也就不复返了。其实杰克也联想到了未来的自己,如果有一天宫渊出于守护的目的将自己推开,像是萧肃他们一样。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心朝着他挥出拳头。 “现在你一定觉得我特不靠谱,处心积虑的推散所有交集,把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你说的对,那样的结局不是我想要的,可我这次真的无法拒绝。可能莫兰说的同样没错,我们认为好的结局可能会让萧肃活在更大的悲哀里,所以我倒情愿成为一个罪人,这一次我必须帮她。”宫渊按下车窗看着窗外的夜色,那是多么迷人的夜啊,可为什么还要夹杂着浓重的悲伤。 “那我呢?如果你以后再遇见了什么,也会把我推开吗?”杰克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虑。微凉的空气很快顺着窗子钻进车里,他这话问得让宫渊有些心塞。可转念一想宫渊还是笑了“你当做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他问道。 “那当然,要不我就不会来了。”杰克非常肯定的回答。“我也是,要知道我现在可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了。况且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抱大腿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把你推开。而且我不并不认为像你这种人会需要我去守护,土豪你说对。”宫渊侃侃说道,窗外的冷风全都附在了杰克金黄色发丝下的额头上。 尽管宫渊的话有些打趣的意味,可杰克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你啊,真不适合开玩笑,一个不会笑的人讲这个还有些吓人呢。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抱哥的大腿,那哥就借你抱抱。我今天就豁出去了,怎么说也得陪你和莫兰疯狂一次了。但是萧肃如果出手揍你,我可决不帮忙,哥今天只负责做司机。” “好,那你在这等我,我要去薄情寡义了。”说着宫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走下了车子,朝着私人会所走去。真是座车水马龙的城市啊,人类为什么总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抉择?杰克念叨着宫渊下车前说的那句薄情寡义,他还不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莫兰心里比谁都纠结,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分手二字。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在跟着萧肃走进会场时还是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非要比喻的话,当萧肃牵着莫兰的手站在那里的时候,现场的掌声大小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像是婚礼现场一样,莫兰没有想到萧肃竟会是如此的用心,如此的兴师动众。她好想站在那里把这当作是他们的婚礼好好的享受一次,因为他们两个注定不会走近婚姻的殿堂。哪怕只是那么短暂的一刻也好,莫兰真的期盼萧肃为她戴上戒指,然后说出想要娶她的话。 她感动的想哭,但又不会忘记自己今天到场的目的,她不得不再一次把自己变得铁石心肠。透过一扇又一扇的纱幔,透过掌声雷动的人群,宫渊就站在人群的最后。没有人在意他的存在,而他正在选择适当的契机突然出现。 现场的主持人换成了涟漪哥,本来萧肃是想自己一个人担当的。不过关系到台词过多,而他脑子又笨,所以就换成了涟漪哥。涟漪哥上台后开始对着大家调侃,然后是热情的问候一番。不得不说涟漪哥的微笑很迷人,而且他的年龄也很迷人。男人的黄金时期,而且不止长得帅还事业有成。 莫兰也始终保持着微笑,只不过她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在保持着自己的体力。萧肃沉淀着自己稍有些紧张的情绪,其实他比当初和莫兰表白的时候还要紧张。他也有些觉得好笑,没想到时间久了竟然还会滋生出紧张的情绪来。 “好,那么现在请大家安静。有请我们小浪花乐队的其他成员登场,现在我们的萧肃有一些话要对莫兰讲,所以让我们把时间交给他们。”纪念日的压轴时间到了,涟漪哥开始安排小浪花登场,他们来到萧肃和莫兰的身后,准备开始他们的演唱。而这帮兄弟们,完完全全的就只是配角罢了。 萧肃拿着话筒,然后清了清嗓子。他和艾茹钻研了很久的稿子早已在他的心里背的滚瓜烂熟了,所以现在他只负责深情的对视着莫兰。他可以感觉到莫兰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微微的颤抖,莫兰没有去看萧肃的眼睛,而是低着头。如果可以看到莫兰的脸的话,那么就会发现她的脸上更多的是几分惆怅。 “咳......咳......我叫萧肃,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事实上萧肃准备已久的发言稿只读了这么多,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莫兰拉着他的手直接朝着会所的外面跑去,人群后面的宫渊也跟了出去。小浪花乐队的演唱不得不被终止,全场一片哗然。 涟漪哥连忙拿着话筒赶来救场“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额,估计是人家莫兰见到这么多人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俩一定是跑到外面秀恩爱去了,一会也就回来了。年轻人吗,亲密举动能让你们看见吗!大家静静的听着小浪花乐队唱歌,他们一会也就回来了。”涟漪哥风趣的安慰着大家的情绪。 所有人一下子就被他带动的笑了起来,接着他又像清使了一个眼神,清也立马心领神会。的鼓声响起,鼓点的节奏带动着全场,清的歌声也足以抚平他们的情绪。小浪花的每一个人也都在诧异,他们都熟悉莫兰,所以也不会认为莫兰会因为这样的好事感到害羞。 清开始回忆起了萧肃刚刚的那些话,关于他的不好预感。现在就连一向心平气和的他也开始感到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会是什么,看来他演唱结束后也有必要跟出去看看了。 莫兰拉着萧肃走出了会所,来到了会所的后巷。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莫兰跑动过后就开始不停的喘着粗气,很吃力的样子。他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们分手吧 “怎么了莫兰,干嘛把我拉出来啊?”萧肃上前想要扶住有些站立不稳的莫兰,没想到莫兰下意识的却把他一把推开。“你没事,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尽管被莫兰推开,可是萧肃却一点都不在乎,他还是赶忙询问莫兰的身体状况。 “我没事,不用你扶我!”莫兰的表情生硬极了,明显还在喘着粗气。萧肃被她的话说懵了,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他再一次上前“莫兰,你真的没事,没事的话我们回去,大家还在等着我们呢。”萧肃说的没错,仅凭小浪花乐队已经缓和不了多久气氛了,现场再一次开始躁动。 “我跟你说过了我没事,你烦不烦啊你,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才不会回去跟你一起丢人现眼呢。”莫兰气愤的吼道,这还是萧肃第一次见到莫兰冲着自己吼,他的心里有些担忧,他不知道莫兰是怎么了,为什么态度会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此时的宫渊就站在巷子的尽头,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和一举一动他都能听见也都能看见。他和萧肃心里想像的不同,他在想莫兰的态度居然这样生硬,他没想到莫兰这次居然把事情搞得这大。现在就连宫渊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估计萧肃连下辈子都不会放过他了。 “丢人现眼?莫兰你什么意思啊?你觉得我们在一起的一周年纪念日是在丢人现眼吗?”“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啊,吃了枪药出门的吗?你不愿意我搞这个纪念****直说啊,你早点说出来我又何必这么大动干戈呢!”萧肃的心情也不太好,毕竟没日没夜的折腾了这么多天,好容易盼到了日子,没想到莫兰连看都没好好看几眼呢就说成了丢人现眼。 所以萧肃也有些动怒,他还不知道待会回去要怎么跟大家解释呢。“那你自己弄这个有跟我商量过吗?你又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就是一个自私鬼,一个虚荣心过于强大的自私鬼。你不就是想要在所有人的面前炫耀你有多么的幸福吗,你还是省省。”莫兰回击道。 “我自私?我虚荣?我炫耀?我炫耀什么了我,我这不都是为你准备的吗,你说我没和你商量,莫兰你自己想想,我这些天又有见过你的影子吗。我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我去学校找你,你又不在。我甚至连你TMD在哪我都不知道,那你又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好啊,现在你反过来埋怨我,那当初我叫你来的时候你不也是没反对的吗?那你现在说这些,说我辛辛苦苦弄的这些是在丢人现眼,那我问你,你是什么意思啊你。”萧肃冲着莫兰吼的时候艾茹和喻朵儿也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她们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于是准备上前劝解。 宫渊看到喻朵儿后干脆把自己藏了起来,怕什么来什么,他心想现在事态越来越糟糕了,也许他这辈子和喻朵儿再也没有可能了。宫渊躲在角落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奈和纠结写满了他那张白净的脸。 莫兰对于萧肃的气愤竟然无言以对,她的做法本就是在无理取闹。本来看到萧肃为自己做的一切,她就已经感动的要命,同时也心疼的要命。要知道她对着萧肃说出那些冷冰冰的话的时候,她自己的心也在滴血。因为她不想刻意去伤害萧肃,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艾茹和喻朵儿好不容易把两个分开各自拉到了一旁,想办法让他们安静下来。她们两个甚至还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想要劝解可是又无从下手。艾茹抱着莫兰让她平静,莫兰的身体已经快要到她自己能够坚持的极限了,所以时间对于她来说宝贵得很,如果现在就倒在萧肃的面前的话,那么一切也就都前功尽弃了。所以莫兰要更大限度的去咬牙坚持,不断的消耗着自己本就稀少的生命力。 “萧肃我不想和你吵架,这样的做法野蛮的很,也幼稚的很,对于你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聊聊,有些话也时候说出来了。”莫兰咬着嘴唇,她握着拳头,指甲用力的抠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坚持的久一些。 “好啊,我觉得我们也应该聊聊了,这么多天你都去哪了,你应该让我知道了。”说到头来尽管萧肃嘴巴上的态度强硬,其实他还是打心里关心莫兰最近的近况的。 “我去哪是我自己的事,我不需要向你汇报,你也不需要知道。”她这话回答的把站在一旁的艾茹和喻朵儿都给听傻了,这绝对不是她们所认识的莫兰啊。 “萧肃,我们分手......这些天我自己一个人想了很久,我们真的不适合,我已经受不了现在的生活了。”旁观者再次傻眼“有话好好说,别轻易说分手。”艾茹拍着莫兰的肩膀劝解道。可是莫兰好像根本就把艾茹当做了空气,没有回答她的话,也没有看她一眼。 “我没听清你说的什么,你说你要和我分手吗?”萧肃竟然笑了出来,好像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一样。“没错,分手,我们不合适。”莫兰再次强调道。萧肃笑着笑着眼泪竟然彪了出来,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辛苦了几天竟然会换来一句分手。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莫兰分手的啊,即便是刚才那么愤怒的状态下他都没有想过要分手。萧肃自己也没有想到“分手”这两个字居然这么轻易的就从莫兰的嘴巴里说了出来。他瞬间伤心,心脏剧烈的疼。” “莫兰你是在开玩笑的,你怪我没有和你商量我可以理解。但你说要和我分手,我真的不能理解。这一定是纪念日的特别彩蛋对,你说啊,你说你是开玩笑的对......”萧肃满眼迷茫的望着莫兰,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句肯定。 “我没开玩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的心情。只是我真的受够了,我不爱你了,一点都不爱了,所以我们还是分手。”莫兰的回答坚定,而又让人感到悲哀。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彼此亏欠的世界 萧肃赶紧走上前去拉住了莫兰的手,他有些怕了,害怕莫兰真的会和他分手。他拉住她的手,她费力挣开,莫兰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挣开萧肃手的时候也是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那里。她说“萧肃你别这样,我不想瞒你,我已经爱上别人了。” “我已经爱上别人了。”这句话像是单曲循环一样反复的响起在萧肃的脑袋里、心窝里。整句话被放大了无数分贝,扰的他心神不宁,身体恨不得瞬间爆炸。愤怒和不舍组装成的c4炸药以一种极其不平稳的姿态深深的扎在他的心里。 “你说你爱上别人了,你倒是说啊,那个人是谁。你倒是说啊!那个人他是谁啊!我倒要看看是谁比我还要值得你去爱。莫兰,你现在就去把那个人找出来啊。”萧肃愤怒的吼着,他没有想到莫兰竟会是爱上了别人才要和他分手的。对于很多人来说分手时遇到这样的理由未免有些牵强,可这样的事实却无疑是最让人心痛的。 喻朵儿一直都在拉着萧肃,她害怕萧肃会突然跑出去甩莫兰的巴掌。当然了,萧肃并不会这么做,但似乎像这种出于保护的,大事化小的行为已经成了喻朵儿的习惯。她总是害怕不和谐的气氛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她更害怕朋友们的决裂。可能是失去的太多,她才想要尽力的去维护。 “萧肃,好久不见啊。你少在那里对着莫兰吼,你有什么资格对着她吼啊。”就算是在这样不和谐的气氛下还是出现了一道更加不和谐的声音。他们都对这声音太过熟悉了,曾经那个叫人又爱又恨的家伙。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之间的事又与你何干。萧肃冲着走来的宫渊宣泄愤怒,宫渊的表情则是坦然,似乎并不想与他争辩什么。艾茹没有说话,莫兰却把目光全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甚至有些浓情熠熠的感觉。喻朵儿完全傻眼,她松开了拉着萧肃的手,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宫渊。 “你别这么说,搞不好现在你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呢。”宫渊回应着萧肃,他始终都没敢去注视喻朵儿的脸,他害怕自己突然看到喻朵儿的脸上写满失望,他的心会很疼。“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没话赶紧滚蛋。”萧肃准备支走他,有他在,萧肃的情绪会更差。 “你还是那样,一言不合就想赶走别人,还是那么幼稚,幼稚的让人失望。既然来了,我也不方便就这么自己回去了。莫兰,我想是时候向大家正式的介绍一下我了,还有我和你的关系。”宫渊对着莫兰说道。最先是萧肃带着不好的预感,不过现在这种不好的预感已经传染给了在场的所有人了。 喻朵儿已经看出了些什么,她不敢想象下一个瞬间在大家身上会发生什么。她是多么想走上前去跟宫渊说上一句啊,多想问问他在美国的那段日子过得好不好。可她现在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暗暗的压抑着自己。 “萧肃,他就是我爱上的那个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所以别傻了,你和我分手。”莫兰像是宣读皇帝的圣旨一样,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从容,那么的笃定,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萧肃的感受。 “你也听到了,还需要我解释什么吗?”宫渊摊了摊手微笑的看着萧肃,他那个时候的表情完全印证了两个字,那就是欠揍。萧肃也确实朝着他扑了过去,不过下一个瞬间就被喻朵儿给拦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喻朵儿那个时候从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萧肃竟然没有挣脱得了。 但是如果你认为喻朵儿当时是在护着宫渊,那么你就错了。因为喻朵儿拖着异常沉重的脚步自己走向了宫渊。和宫渊想象的一样,她的脸上真的写满了失望。她对着宫渊哽咽的说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宫渊吗,你还是吗?” “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我承认我已经变了,不在是你认识的那个我了。”宫渊诚恳的说道,他也没有在喻朵儿的面前表现出那种做作的姿态。喻朵儿抬手就是一巴掌,她的力气特别的大,宫渊的脸上瞬间就出现了绯红的印记。 不过这还不算完,再次抡起胳膊,一只手打在了宫渊的另一边脸上,紧接着又是第三下。然后喻朵儿停了下来“宫渊你听着,第一个巴掌是因为你曾经对不起大家,做出了让人恶心的事情来。第二个巴掌是因为你曾经侮辱过艾茹姐,她是我最好的姐姐,你不可以,也没有资格。第三个巴掌是因为我以为我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你的出现了,但是你又回来了,你回来我很高兴,但我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再一次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来。” 喻朵儿的话说完了,宫渊捂着自己热腾腾的脸无言以对。他真正疼的地方是心里,很疼,很疼。不过他已经做好了选择,他的表现完全是在牺牲自己。牺牲自己的友情,牺牲自己的爱情,只为了成全莫兰一次。 艾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莫兰,然后她走了过来一把拉开喻朵儿,把她愤怒到发抖的身体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宫渊似乎已经做好了在被艾茹甩上几巴掌的准备了,可是艾茹却只是瞥了他一眼,并不想打他,或者说已经不屑于对他动手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莫兰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宫渊的。我需要知道,我需要知道自己究竟傻傻的爱了你多久。” “他去美国之前我就喜欢他了,你没有向我表白的时候他就已经向我表白了啊。” “呵呵,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萧肃冷笑着再次问道。 “迫于你的武力威胁啊,那时候的我犹豫不决,可是当他亲我的时候被你看见了,那时我不想留下什么不好的名声,不想让别人说我脚踏两只船,所以就装作无辜的喽。但是时间久了我才发现我们真的不合适,你根本就不懂得爱,你太过愚钝了。” ;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直都是你 “呵呵......”萧肃冷笑,他脸上的皮肤扭曲到了一起,异常冰冷。“所以你是因为害怕才和我在一起的喽,对?所以你早早的就爱上了宫渊,所以你真正爱的那个人是他才对?”微凉的夜里,萧肃的笑容让人心寒,这便是任凭谁都无法预料的结果。 “没错,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他,一直就是。刚才会所里人那么多,要不是顾及你的面子,你以为我会把你叫出来吗,我可能都不会来。”莫兰的表现完全就是对萧肃的一种羞辱,她彻彻底底变得让人陌生。 “所以那个时候宫渊你说是为了莫兰才放弃我这个兄弟是认真的对嘛?”萧肃接着冷笑着朝向宫渊。“宫渊你这么做真的让人恶心,你TMD真卑鄙,我真是瞎了眼了。” “对,你是瞎了眼了,瞎了眼认识我了。不过你也别贬低我把自己看的那么好,你就不让人恶心吗?我倒是想问问了,这世界上是谁规定只有你可以喜欢莫兰,只有你可以和她在一起,我难道就不可以吗?”宫渊轻蔑的回击着萧肃,每一句话里都深深的藏着一柄刀子。 “你TMD真让人不爽。”萧肃忍不住一把拽住了宫渊的衬衫领子,他恨不得把宫渊的紫色条纹领带缠到他的脖子上一把勒死他。“怎么,又想武力解决吗,你真是个废物。好啊,朝这打啊,打出来你就舒服了,你就爽了啊。”宫渊不断的激怒萧肃,并且用自己的手指着自己的脸。 “我不会打你的,我们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他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看向莫兰“莫兰我在问你一遍,你真的喜欢他吗?喜欢到可以把我们这一年的感情看作是风轻云淡?”萧肃问道。“你别浪费唾沫了,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算你问我一百遍我的答案也是一样的。我是喜欢宫渊,和你在一起的一年我只把你当作是一种消遣。” “贱人你给我闭嘴,要不是因为我不忍心下手,我真想撕烂你的嘴巴。知道吗,你这做不仅伤害了萧肃,还伤害了朵儿。宫渊,我看不仅是萧肃的眼睛瞎了,就连我的眼睛也瞎了,喻朵儿的眼睛瞎得更厉害,亏着她都到了西藏了还惦记着你,你就是一个畜生。”艾茹终于发威,她已经站在一旁隐忍了很久了。 面对艾茹,莫兰和宫渊都没有反驳。即便整件事是他们两个有意而为,他们也追求逼真。但无论怎样,他们也绝对找不到伤害艾茹的理由。“好啊,我可以当你什么都没说。你不是一直都挺喜欢萧肃的吗,现在我给你们腾地方了,你的机会来了。”莫兰的话真的戳到了艾茹的心窝里,她说的没错,自己是喜欢萧肃。莫兰的离开于艾茹而言却实是个机会,可艾茹知道那不是萧肃想要的幸福,她更想让自己爱的人幸福。 “放弃,该忘的不该忘的都忘了。你把宫渊放开,我们要走了。会所那里你就自己收场,我们会幸福的。如果还愿意作为朋友的话,那就祝福我们。”莫兰说道,然后萧肃松开了拽着宫渊领子的手,这下宫渊的呼吸才算是顺畅了些。 “那现在的你和凌易寒还有什么区别,你说他是感情骗子,那你呢,你是比他还要恶毒的骗子。哈......呸......”萧肃朝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接着说道“我是不会祝福你们的,我放不下你,但现在的你真的让我好恨。我会没日没液的诅咒你们的,我一定会的。” “那好啊,那你就诅咒的激烈一点。”“宫渊我们走,这外面怪冷的。”莫兰着急离开是因为她身体已经连扶着墙都无法站稳了,即便是意念再怎么强大,再怎么咬牙坚持,她都已经到达了极限。痛苦坚持的人不只她一个,萧肃也在痛苦的坚持。 他没有去看他们的离开,也没有看到他们登上了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他站在这夜里,后巷的景色和他的双眼一样,满目疮痍。他的心疼得都已经揪到了一起,艾茹很想走上去劝劝他,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 面对这种事喻朵儿的表现倒是坚强得多,可能她现在已经对宫渊死心了,他在她的心里真的已经不可救药了。亏她以前还那么爱他,到头来还是白白等待了一场。不过她也不怪他,爱一个人不能强迫,只怪自己不是他爱的那个人。 清带着小浪花的成员从会所赶到后巷的时候,正好目睹了萧肃一屁股瘫坐在地面上的悲壮。他们询问艾茹到底发生了什么,艾茹却一句话都没说。萧肃的目光呆滞,心里无限的痛苦,像蠕动着成堆的蛆虫一般附着在心上。一点点的把他的心啃烂,一点点的让它千穿百孔。 莫兰呢,她一路上是被宫渊搀扶着走到车子前的。刚刚离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宫渊关心她的身体,安慰她叫她不要哭了。可一切都于事无补,即便是再怎么温暖的话都比不上萧肃的一句我爱你。眼泪怎么就这么多啊,好像一辈子都流不完似的。为什么平淡的日子总是离我们那么遥远,怎么都够不到。 萧肃和莫兰都是这么想的,一个悲哀于欺骗与谎言,一个悲哀于相爱却没有了命再去爱。莫兰的病情恶化了,就在她刚刚踏上杰克的那辆劳斯莱斯的时候。悲伤已经不能自己,她甚至都不能顺畅的去呼吸,当场就昏了过去。 她的意外给这平静的夜再一次添上了浓重的一笔,那时候宫渊大叫着你醒醒,醒醒,千万不要睡过去。去往医院的路上,连杰克都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她意识模糊,只听见有人在呼唤着自己,像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梦。那个梦很累很累,没有方向,没有出口,遍体鳞伤,不停的奔跑。 也是一个声音,一直在指引着她,指引着她找到光明。原来在她的梦里所有的美好一直都是萧肃啊,一直都是。宫渊也知道,因为他在唤醒她的时候,她也在潜意识里呢喃着,她嘴里叫的那个模糊的名字,一直都是萧肃。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对他笑笑 萧肃和莫兰的一周年纪念日就这样毁了,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谁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应对这一不祥征兆的来临。两个人相处了一年,却在相识的日子面临着分别。分手二字太过沉重,也没人了解莫兰的苦,没人了解她到底挣扎了多久。 小浪花的成员们最后还是从艾茹的嘴巴里得知了整件事情的概括,艾茹本不想将萧肃这样的悲哀公诸于世,但也只有小浪花的成员们知道该如何善后。毕竟会所里还有那么多焦急等待的人们,没成想萧肃的兴致勃勃竟会带给自己莫大的心伤。 他不怕丢脸,而是怕想起莫兰。最后还是涟漪哥出面帮忙稳定了大家的情绪,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苦口婆心的帮助萧肃夺得了大家的祝福。尽管主角只是匆匆的一个照面,可涟漪哥硬是将这说成了害羞。 到场的人除了小浪花乐队的成员还有涟漪哥外,谁都不知道萧肃和莫兰其实已经分手了。他们都对莫兰的举动表示不能理解,要知道一直以来他们两个在人们的眼中都是那种如胶似漆,恩恩爱爱,怎么分都分不开的状态。 萧肃从那天晚上结束后整个人就颓了,他窝在用赚来的演出费买的那套房子里。整天跟屋子里的棉被为伍,不吃不喝,也不收拾自己。和许多正在失恋中挣扎的人们一样,他胡子拉碴的自己一个人发呆,不愿意跟任何人联系,眼泪也总是会不经意的落下。 没人敢把他现在的这副姿态告诉老萧,所以老萧还什么都不知道。涟漪哥对外界公开说萧肃病了,可能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出席任何活动。一周年纪念日被毁,所以他也便没有公开退出娱乐圈,现在也还算是个艺人。 大家轮流过去照顾他,艾茹更是每天都会去。她一日三餐绝不拉下的做给萧肃吃,有的时候把东西送到他的嘴边,他就会象征性的吃上那么两口。不过更多的时候,他总是拒绝食物,一个人发呆。 萧肃变的少言寡语,冷不丁的会和艾茹说上那么一两句话。艾茹问他为什么不吃饭,他说没味口,好像大病了一场一样,没有了味觉,没有了嗅觉。食物送进嘴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就像在嘴里咀嚼着一团纸一样,甚至有些恶心。 每每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艾茹总是想哭。她多么希望萧肃爱的人会是自己,她发誓自己一定不会让萧肃像现在这样难过。萧肃也总是问她,问她莫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是说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隐藏的太深,才叫他没有发现。 他还说宫渊真的就那么好吗,一年的感情竟然会如此之轻。艾茹便劝他说,不是宫渊优秀,只是每个人的眼光不同。她说她自己就很喜欢萧肃这种类型的,她说很有安全感。说来也怪,他的心情真的压抑的如同死灰了。明明是夸他的话,但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笑容。 艾茹的表现也算是在表白了,只不过表白的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她便会不厌其烦的讲给萧肃一大堆的心灵鸡汤,那些都是从网上背下来的。那些话听起来都是些批判爱情给人勇气的劝慰。对正常人来说根本就没什么用,全都是大话连篇的废话,不过对于现在的萧肃来说,这些话似乎是最适合他的。 转眼再一看莫兰,她还在医院的ICU昏迷着,她的状态很不好。光是这次昏倒送到医院后就被抢救了无数次。医生也不敢保证以她现在的状态还能坚持多久,不过每在这个世界上多坚持一秒钟于她而言也算是一个上辈子积德换来的奇迹了。 那天杰克坐在车里看到了当时发生的一切,他看到一个女孩子狠狠地给了宫渊一巴掌,他看见大家争吵成一团,看见萧肃拽住了他的领子。他没有下车去阻拦,只是吹着冷风克制着自己不要下车,不要让他们两个人的努力前功尽弃。 其实有很多个瞬间他都想下车去阻拦这一悲剧了,他真的不忍心看着宫渊就这样被他的朋友们误会。其实宫渊在这场闹剧中比主角还要惹人怜悯,只是主角的光环太过闪耀,闪耀的让观众看不清他的样子。 那天上车后杰克很想对着宫渊笑笑,然后嬉皮笑脸的对着他说,这一天真的是太疯狂了。他认为只要自己对着他笑笑,他的心就不会那么冷,就会温暖许多。 可是还不等他对着他笑,莫兰就悲伤的昏了过去。然后他们就急三火四的把她送进了医院,杰克看到宫渊的脸上更加沉重,可他却始终都来不及对着他笑笑。莫兰还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留念,她还坚持着不想这么早就离开。几天里医院对宫渊下达了无数次病危通知书,可每次抢救的时候莫兰又都坚强的活了下来。 迫于无奈,迫于病情的恶化,宫渊不得已将莫兰胃癌昏迷的消息通知了莫兰的父母。莫劲帆和简妍缃在电话的那头就崩溃了,他们二话没说的就踏上了赶往S市的路上。 ICU外的杰克一直都在陪着宫渊,的一切事物全都交给了宫字明。对于现在的格局来说,整个战场就剩下了宫字明和殷玉玲。事态已经不仅是挽回宫家的财产那么简单了,宫字明更是要惩戒曾经那一场布满了谎言的爱情。 杰克问宫渊“那天打你的那个女孩子是谁,看样子她蛮在乎你的。在你们中国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我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因爱生恨吗!”他刻意把因爱生恨这四个字强调了一番,读音还算准确。 “那个女孩她叫喻朵儿,好像从见到我的第一面时就一直暗恋我。我也是早就知道了,其实后来我也蛮喜欢她的,可是因为父亲的举动,我就伤害了萧肃,也连带着伤害了她。只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第二次去伤害她。 “说真的我还是想问你,这次为莫兰做了这么多,你就真的不后悔吗?”杰克顶着几天都没洗过一次的乱蓬蓬的头发问着宫渊。“后悔啊,当然后悔了,现在我的肠子都悔青了。我这几天派人去看过萧肃,得到消息是,他颓废的跟鬼似的。我甚至都在质疑了,我们这次做的究竟对不对啊,杰克你以你们外国的眼光告诉我,我们做的对吗?”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彼此折磨,互相挣扎 “以我们外国人的眼光来看,我们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复杂的情节。”这也算是杰克给宫渊的答复了。“你们外国人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吗,都是没有感情的动物吗?”宫渊眯着眼,看不出是喜是悲,还是太过疲惫。 杰克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外国人也有感情,我们也有想保护的东西,我们也有保护的人,世界上的人们都一样。关键是你宫渊呢,人的能力有限,精力也是有限的。难道你想把世界上所有的琐事都揽在你自己一个人的身上吗?事情很多,可你宫渊只有一个,你没有分身呐你。” 宫渊感受到杰克的手从后背传来的力度,对于他来说,这算是疲乏时的一种鼓励,和一种安慰,他又感觉精神了不少。“世界那么大,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不过现在的我真心想为他们做点什么,算是对以前亏欠他们每一个人的一点补偿。即使是有一天杰克你遇到了困难,即便你不开口,我也会第一个站在你这边。” 杰克听到宫渊这么说心里很暖,他的眼圈有些红了,他本就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也拿命珍惜这段友谊。他说“很久都没回公司了,你不打算对付殷玉玲了啊?”他岔开话题害怕自己待会会被感动到流泪。 “我相信父亲,现在的他最适合做殷玉玲的对手。即便是宫家覆没,父亲的能力依然是我遥不可及的。”宫渊自信宫字明的能力和头脑,当初他可是靠着一己之力让尚凯集团在S市这座鱼龙混杂的城市扎稳根基的。即便是现在,宫渊依旧崇拜自己的父亲。而且换个角度来看现在他们拥有比以前的尚凯更具实力的集团在背后撑腰,况且抛去感情的牵制殷玉玲根本就不是宫字明的对手。 “尚晓琪那丫头还有联系过你吗?”杰克总是这样喜欢刨根问底,对一切事物好奇。“没有,我想我上次已经把她伤得彻底了,她应该不会在喜欢我这样的人了。我想这样也挺好的,否则我们终将也会成为敌人的,不如早一点断了这层关系。” “但我总是觉得尚晓琪那丫头是不会死心的,如果有一天你和殷玉玲的战争平息了,我想她还是会回来找你的。你可别生气啊,只是预感。”杰克扬着头说道。“你可别在这预感了,你的嘴一定是开过光,准得要命,我害怕。”宫渊敬佩他那张预言帝一般的嘴巴。 “其实我有一个能让她断了对你的念想的办法”杰克的目光朝向宫渊,宫渊还被他含情脉脉的眼神给吓了一跳。不过宫渊还是满心欢喜的看着杰克问道“什么办法,什么办法,赶紧告诉我。”他有些迫不及待。 “真想知道?”杰克问道,宫渊赶忙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办法吗其实倒也简单,你想办法帮我追尚晓琪,然后让我当你妹夫,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吗!即解放了你,又成全了我,多好,多好!”杰克笑眯眯的说道。“靠,真恶心,还妹夫呢,想想都恶心,不过你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才能的话就自己去追啊,只要不泄露我们对付殷玉玲的计划,你干什么都行。” 宫渊也笑眯眯的看着杰克,然后两双笑眯眯的眼神就变成了哈哈大笑。宫渊以为杰克是在和他开玩笑,其实杰克自己的心里清楚的很,他是被尚晓琪的坚韧,和傻傻的态度给感动的。如果让他去做选择的话,他会选择像尚晓琪这样的女孩。 两个人在调节气氛的时候莫兰醒了,她折腾了几天还是从死神那把自己给折腾了回来。医生说她今后的日子里可能都要住在医院的ICU病房了,尽管清醒了,可她现在却连动一下都变得异常吃力。没想自己最后的一点时间竟然会是消耗在了病床上,她问宫渊萧肃怎么样了。 宫渊骗她,他说萧肃没有闲着,他说萧肃在他们分手后的第三天就随着小浪花乐队出席活动了。他说萧肃看起来正常,并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他用与现在的萧肃完全相反的状态欺骗了莫兰,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莫兰干巴巴的嘴巴咧开一道异常漂亮的弧线,她终于心安了,但她也永远的失去了萧肃。她有多么爱他宫渊都看在眼里,可他却不能说出真相。只能藏在心里,因为真相这东西总能给人最大的打击和最为深刻的印象。 莫兰的父母也到了,和宫渊他们一样换上了进入ICU的特殊服装。一切对于他们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之前还活力四射的女儿转眼间竟躺在病榻上成为了一个将死的癌症患者,这让他们不能接受。 简妍缃的身体始终都在颤抖,她哆嗦着握着莫兰的手,她害怕失去自己的女儿。莫劲帆则是向宫渊了解莫兰的情况,因为是宫渊联系他们的,而且他们之间还是第一次见面,彼此并不熟识。宫渊说自己是莫兰最好的朋友,也详细的说明了莫兰的情况。 莫劲帆说会把宫渊垫付的医药费还给他,宫渊拒绝只是说等莫兰出院了再提钱的事情。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莫兰在出院的时候可能已经不能亲眼看清外面得世界了。莫劲帆提到萧肃,提到自己的女儿得了这么重的病,为什么身为男朋友的他不在莫兰的身边。 莫劲帆怀疑自己看错了人,怀疑自己是真的老糊涂了。宫渊不想让本就悲伤的萧肃在增添任何的心塞,于是他就把自己跟着莫兰前几天的那场闹剧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莫劲帆听。莫劲帆说自己的女儿太傻,他知道这件事也同样苦了萧肃。 于是莫兰的父母留下来照顾她,宫渊劳累了几天的身体也得到了解放。他尝试着休息过后跑来医院换班,可莫劲帆和简妍缃谁都不愿意休息,他们害怕睡着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宫渊也不会去勉强这样的一对父母,他只是一日三餐的亲自跑来给他们送饭,然后安慰他们待在旁边眯上那么一小会。然后莫兰和宫渊说,她说她想见艾茹一面。宫渊问她不怕艾茹告诉萧肃真相吗?莫兰则是异常肯定的说,她说她不会的。 ; 第一百七十章 失恋=失态=失望 连续几天了,萧肃的日子浑浑噩噩,他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只要身边没有人看着,他就会偷拿藏在床底下的酒。他把它们没头没脑的送进自己的肚子里,他是在麻痹着自己的神经,他是不想让自己再去想到莫兰的样子。可这一切又怎能说忘就忘啊,现在能陪伴他的,能为他解忧的也就只剩下了酒精。 这段日子里,艾茹最害怕的就是每次打开萧肃家的门。她害怕看到满屋子的狼藉,害怕看到萧肃颓废的样子,更害怕看到萧肃一只手拿着酒瓶子另外一只手举着他和莫兰的照片。她不怕萧肃想起莫兰,而是害怕他猩红而又湿润的眼眶。 她的心好疼,她找不到这种爱情的解药,可她也不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不知道多少次她奋力的夺去萧肃手上的酒瓶子,不知道多少次她劝他不要这么折磨自己。都说喝醉的人只要大吐一场就会让自己的胃很舒服,可是失恋了而又喝醉了的人呢?没人告诉他们怎样才能让自己舒服。 萧肃家的床很高,距离地板很远,他就躺在床上喝酒,喝多了就会稀里糊涂的翻滚到床下。声音绝对不会亚于打雷,厨房做饭的艾茹吓的心惊肉跳。可萧肃却不以为然,这是他无数次喝到烂醉的时候之一。他的肉都像是死了一样,根本就不会感觉到疼。 艾茹放下手里的菜叶跑来扶他,她扶不动他,两个人跌跌撞撞。艾茹累的满头大汗,可萧肃却只是没心没肺的对着她笑了笑。他说着酒话,满嘴的酒气,臭的要命。可尽管空气里都是这样麻痹人心的气味,艾茹却一点都不嫌他。她帮他洗换下来的臭衣服,臭袜子,帮他收拾吐了一地狼藉的地板。 她只希望萧肃能够快点走出来,其他的,她都毫无怨言。“萧肃啊,我知道你和莫兰的感情很深,她的离开伤透了你的心,你最爱的那个人依然是她。可是你要清楚啊,她现在已经不爱你了,她已经告诉了你真相,她爱的人是宫渊,不是你萧肃。你整天这样醉生梦死的折磨自己又是何必啊。” 艾茹心疼,她只能趁着萧肃喝醉的时候对着他说好多自己的心里话。说着,她一把抢过萧肃手里的酒瓶子,然后把那瓶酒咕嘟咕嘟的往自己的喉咙里咽。能说是烈酒壮胆吗,只有这样她才敢说这些话。萧肃看着咕嘟咕嘟喝着酒的艾茹,他东倒西歪的傻啦唧的坐在那里笑,好像看到了什么奇闻一样。“嘿......嘿嘿......” “你在那里像个傻子似的傻笑什么啊,一会哭一会笑的,不知道是没心没肺,还是太重感情。你是在嘲笑你自己傻吗?还是在嘲笑姐姐我傻?其实你最傻,但我又和你一样傻。你知道我喜欢你这个大傻子喜欢了多少年吗,你知道吗?如果我说我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了你,你会信吗?” “嘿......嘿嘿......”萧肃依然在傻笑,就连他的笑都那么让人心疼。看着他现在还有点人样,如果没有艾茹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的话,他早就已经比不上孤魂野鬼了。 “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你!”艾茹觉得好笑又好气,最终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了萧肃的脑袋上。萧肃赶忙捂着脑袋一下栽倒。艾茹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大,所以没有去理会他。她接着说道“世界上的爱情就是这样复杂,你喜欢莫兰,和她在一起一年,可惜她其实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却一刻都没有和你真正在一起过。” “相比之下,你是多么的幸运啊。该酗酒发疯的那个人应该是我,你说呢?”她迟迟等不到回应,于是转过头去瞄了一眼萧肃。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又翻出了一瓶酒,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已经抱着瓶子睡着了。 艾茹笑了,随后又像萧肃一样喜极而泣。她说的话,他竟然一句都没有听见。艾茹自己也不清楚,那些话是该让他听见的好,还是听不见的好。她收拾残局,她自言自语“萧肃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他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他是多么坚强啊。” 宫渊的简讯是在艾茹收拾好萧肃的家准备离开时发来的,他只在简讯里淡淡的说了一句“莫兰想要见你。”然后是地址,除了这些也就再没有下文了。艾茹盯着屏幕上的淡蓝色字体,那些蓝色的文字钻进了她的心里,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借着酒劲,艾茹那火爆的脾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她念叨着“好啊,正想找你们呢,这下自己倒找上门来了。”艾茹没有做多考虑,拿着自己的包就跑出了萧肃的家,然后把酒气沉沉的萧肃一个人丢在了家里。 按照宫渊发给她的地址,艾茹出门便钻进了一辆出租车。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她就找到了一家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艾茹出门的时候头脑盲目,也是到了地方的时候才质疑宫渊为什么把她约到了医院。 艾茹想着约到医院也好,她还不确定自己会对宫渊做什么,万一伤了他,大不了直接拉进去抢救,这倒是提供了一个便利的条件,她想着宫渊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她走到约定好的住院处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宫渊,原来他已经站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只不过现在的宫渊和她之前认识的宫渊竟然有些天差地别,他身上穿的那件西装还是萧肃和莫兰分手那天他穿的那件。好像一直都没有换过,上边满是褶皱,还有一些咖啡之类的液体滴落在上面的痕迹。他也头发也有好几天没洗了,走近了闻闻身上还有一股子怪味。 艾茹看着现在的宫渊,满脑子的疑虑,她觉得他和家里睡大觉的萧肃竟然那样的相似。原来公渊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医院半步,他和莫兰的父母说自己回家,其实也是跑到了医院楼下的食堂简单的吃了些东西,然后就趴在那边的桌子上清浅的眯上那么一觉。 “算是小人得志吗,你这是乐极生悲了。我看你现在的样子,这几天心里一定愧疚着睡不着觉。”艾茹见到宫渊的第一句话便是讽刺。“艾茹你的嘴巴永远都那么毒吗?是莫兰找你,她在上面住院,该知道的一会你就知道了。” “你......”艾茹刚要说点什么,宫渊就已经扭过头朝住院部的里面走去。艾茹挣扎了一下,还是急匆匆的带着疑问跟了进去。 ; 第一百七十一章 见面艾茹 可能没人喜欢医院这种地方,艾茹也是,不知怎的,洛桑离开时的场景竟然历历在目。好像这里就是距离死亡最近的地方,无故的就会勾起人不好的回忆。人类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脆弱的生物,好像所有的细菌、病毒、癌症不经意间就会要了你的命。也正是因为这样,医院里的住院部才会人满为患 她跟在宫渊的身后,没有说话,也没有叫他停下。她有些心生胆怯,看宫渊的状态也知道一定是莫兰出了什么意外,所以艾茹也没有恶毒到立刻发火。她跟着他穿过一楼的人群,像是战场尘埃一样的走廊,然后踏上电梯。艾茹跟随着跳动的数字一层一层的在心里默念着层数“17、18、19” 电梯停了下来,在19楼,她自然来过这家医院,19层最安静,没有嘈杂的战场尘埃,因为整整一层都是ICU病房,重症患者,还有刚刚做完手术的患者都住在这里。宫渊为莫兰安排了一个单间,家属可以24小时陪护。 莫兰在艾茹到达之前就故意支开了简妍缃和莫劲帆,有些事,她还是不想让他们听到。宫渊领着艾茹走到了莫兰的病房门口,然后站住了脚步。思绪有些混乱的艾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差点撞在了他的身上。 他转过身,表情凝重,像是有什么事要交代一样。艾茹看着他,她竟然找不到发火的理由了。来之前本来有一肚子的唠叨和埋怨要说的,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理由很简单,她隔着病房的窗子看到了里面虚弱的莫兰,她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带着呼吸器,奄奄一息的样子。 最先开口的还是宫渊,他确实有事情要交代。他说“正如你所见到的,她现在状态很不好,可能熬不了多久了。我知道站在萧肃的角度来看,你现在一定恨透了我们。但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她是爱着萧肃的,只是时间已经不允许她再去爱了。那天我和她演了一场戏,一切都是假象。” “她怎么了,你是说她因为得了重病才要和萧肃分手的。所以你和她联起手骗了萧肃,骗了我们大家。她到底得了什么病?”艾茹情绪激动的问道。“胃癌,癌细胞已经扩散了。”他答道。“不行,我要去告诉萧肃,必须告诉他,你们这样做只会让他更难过。”艾茹准备转身离开。 宫渊一把拉住艾茹“你不能去,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他会受不了的。”“啪......”艾茹几乎是哭着扇宫渊巴掌的,说不上是自己委屈还是心疼萧肃和莫兰,反正扭过头就给了他一巴掌。“你有什么权力决定别人知道真相啊......”艾茹愤愤不平。 “好啊,你打的好。我TMD早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了,但是就算你今天拿刀子捅了我,你也绝对不能去告诉萧肃。所有的混蛋事都是我宫渊做的,你看看里面,你看看她”宫渊脑门上暴起了青筋,他隔着窗子指着里面的莫兰。“现在一个要死的人想要见你,我也不知道她想要跟你说什么。你要去告诉萧肃,好啊,我不拦着你。你先进去见她,等你出来的时候你想干嘛就干嘛,我肯定不会再拦着你的OK” 宫渊几乎是吼着把话说完的,他清楚,莫兰一定是在坚持。她现在想跟艾茹说的话如果不说的话,可能就永远都说不了了。艾茹心里最后的博弈,最后理智还是促使着她走进了莫兰的病房。她止住了眼泪,心里不像来之前那样恨莫兰了,原来她那么坚决的离开萧肃竟是因为自己得了癌症不想拖累他,不想让他伤心。 所以艾茹并没有表现的很悲伤,她带去给她一张平静而有温柔的表情。病床上的莫兰戴着一顶米色的帽子,整个脑袋都被包裹了进去。艾茹知道,她的头发可能一根都不剩了。曾经多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啊,如今竟会被病魔折磨到这般田地。说来讽刺,她曾经最羡慕的便是莫兰,羡慕她的美,羡慕她轻而易举的夺走了萧肃的心。 但她现在最同情的也是莫兰,她很同情眼前这个连呼吸都微弱的像是要消失了一样的女孩。莫兰闭着眼睛,像是在努力的保存着有限的生命力,好让它们不那么快的流失。艾茹静悄悄的走近了她的床边,本不想打扰到她的休息。 她看着她如此苍白的脸,昔日的明媚艳丽统统消失不见。现在的艾茹似乎才明白了为什么不久前的莫兰要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去画那么重的妆,抽烟可能也是为了麻痹自己的神经或者是病痛,尼古丁只是短暂的良药。 “艾茹姐......是你来了吗......”莫兰没有睁开眼睛,她听到了刚刚艾茹进屋时的脚步声,于是气息微弱的问道。她声音很小,很小,但艾茹听得到。她抓起莫兰枯瘦的手,然后温柔的抚摸着,她没有说话,但已经在示意着自己到了。 “艾茹姐......你一定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我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但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很丑。幸亏宫渊帮我买了一顶帽子,对了,他都已经告诉你了,真的对不起。”莫兰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异常苍白的笑容,充满了不甘。” 艾茹一下子哽咽住,她没有流泪,是因为眼泪流进了喉咙里,她的喉咙里咸咸的。“你相信我,现在的你依然很美,宫渊他都跟我说了,他什么都告诉我了,我不怪你。”她回答道,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你千万别埋怨宫渊,一切都是我逼他的,他也是为了帮我。”莫兰接着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埋怨他的,说到做到。”她肯定的回答。 “那......咳咳......”莫兰咳嗽起来,很痛苦的样子。艾茹赶忙帮她顺了顺胸口,才让她好受很多。“那......那.....那他呢,他......他还好吗?”莫兰问道,她依然还在担心萧肃。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实则华丽的爱 “他......他挺好的,能吃,能喝,能睡......”艾茹试着说谎,莫兰睁开眼睛与她对视,她目光闪躲,有意的避开莫兰的眼睛。“不,他过的不好,对。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你告诉我,他现在糟糕到什么程度?”她能感觉到萧肃现在的心情,彼此早已形成了默契。他的好与坏,她都清楚的很。 “他,他很糟糕。他每天都在想着你,尽管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他现在的样子和一个孤魂野鬼没有区别,整天酗酒,把自己糟践的狼狈不堪。他整天都窝在家里,自顾自的痛不欲生,我好想帮他,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艾茹叹息着。 “原来我还是把他带入了绝境,艾茹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就像我的身体一样无药可救。”莫兰自责,或者说在她昏迷时的无数个梦里,她一直都在深深的自责。“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他的爱。我知道你爱他,你不想让他受伤,所以你才会这么做。” “其实现在我倒觉得自己可笑,甚至有些小肚鸡肠、头脑简单了。莫兰你知道吗,在来这里之前我甚至还抱着要让你和宫渊浸猪笼的幻想,我嫉恶如仇的认为萧肃得不到的幸福你们也同样别想得到。可是来到这里之后我才发现自己错了,当我看到躺在这里忍受着病痛的你,再去回想一下醉生梦死的萧肃,我真为你们感到不值。”艾茹接着叹道。 莫兰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很慢,慢到一旁仪器的声音每发出一次响声都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如今的我即便再爱他也只是一种奢望,即便还在一起也无法长久。所以我必须放手,我不想让萧肃把自己本应幸福的余生浪费在我的身上。” “可是你真的不打算告诉萧肃吗,你跟他说出真相,至少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不会像现在这样糟践自己。”艾茹没有像对待宫渊那样去勉强莫兰,她只是试着去劝慰,劝慰她让萧肃明白真相。 “所以才更不能让他知道,我在他的心里永远的充当一个恶人的角色就够了。我知道现在的他不好过,他很伤心,他痛恨我的离开。但是如果让他知道了真相,他一定会更加的痛恨自己。那时的他将更加难受,我可以想象到那样的结局......咳咳......”莫兰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一下子又咳了起来。 “咳咳......艾茹姐你答应我,一定不要告诉他,我求你了好不好。”她状态低迷的哀求着。艾茹默不作声,低着头握着莫兰的手苦苦的思量着。她寻思了良久,然后对着莫兰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他的,但是我同样不会让他恨你,我跟你保证。”艾茹承诺道。 “艾茹姐,其实我今天叫你来不仅仅是想和你说这些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莫兰继续说道,艾茹看着她仔细的听着。“艾茹姐,你一直都是喜欢着萧肃的对?”她不等艾茹做好准备突然问道。艾茹被如此突然的问题搞的有些微微的涨红了脸,她觉得周围的气氛尴尬极了,然后还是决定用谎言去弥补。 “不要胡思乱想,我从来就不喜欢萧肃,我只把他当作是最好的哥们。萧肃永远是你的,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她故作镇定的回答道。“艾茹姐,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说谎,你说话时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的心。还记得你和朵儿在西藏的那段日子你每次发给萧肃的那些简讯吗?”她问道,艾茹毫不隐瞒的点头。 “萧肃他头脑简单,有些事情在他那里基本算是一片空白。他每一次都会把你发给她的简讯读给我听,他认为很平常。但是我在那些只言片语中看到了很多,那是很多,很多的满满的爱。后来我才知道,你喜欢他已经很久了。如果后来没有我的出现,我想你们可能已经走到一起了对。”莫兰缓慢的做着分析,她的呼吸总是跟不上节奏。 艾茹始终低着头,她只觉得一直保护着自己的某种东西一下子被撕破了一般。她甚至觉得自己没穿衣服一样,身体现在就赤裸裸的暴露在满是浓重的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她不去看莫兰的眼睛,深怕自己的某一个眼神出卖了自己。 “所以,艾茹姐,你不要骗我。你一直都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我也一直都很崇拜你直率的性格。喜欢就喜欢,不需要掩饰,我只想听到你的一句实话,就这么简单。那么现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萧肃。”莫兰拖拉着没有力气的手干脆拿下了挂在脸上的呼吸面罩。 艾茹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帮她带好。莫兰急促的呼吸着,那是一种贪婪的渴望生命的力量。“你说的对,我是喜欢萧肃,我喜欢他好久了。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永远喜欢的那个人都不会是我。”艾茹承认道,心却有些微凉。 “既然你喜欢他,那你就替我去爱他。虽然这么说有些自私,但你是除了我之外最爱他的人,而且你一定会让他幸福。”莫兰肯定的说道。“那你就替我去爱他,那你就替我去爱他......”艾茹的脑子里重复着这句话,像是手榴弹炸响在耳际一般。 “我不能,我不能那样做,那对你不公平。”艾茹俨然已经落泪。说不出来的心情,她以前一直都认为自己对萧肃的爱无人能比。即便是后来莫兰的出现,她也依然认为自己对萧肃的爱深入骨髓,莫兰根本比较不了。 但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莫兰对他的爱才是自己无法比较的,她的爱才是深入骨髓。明明很爱一个人,爱到难舍难分。但却在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之时毅然的选择离开,最后还要把自己的爱人托福给别人。这该是一种怎样的爱啊,看似平凡,实则异常华丽。 ; 第一百七十三章 黑暗无边,想着你的样子。 &nb &nb偌大的cu病房里死气沉沉,带给人一种不好的压迫感。给力&#251#20320;wWw.GeILwx.Com艾茹握着莫兰的手哽咽的说不出话,而莫兰则是一直在微笑着,很释然的微笑着。她此时的笑容很美,让人忘记她是一个得了癌症的没有一根头发的姑娘。 &nb她许久未这样笑过,上一次还是几个月前和萧肃在一起的时候。艾茹看着她的笑,心里害怕得要命。她害怕莫兰笑着笑着突然就会变成一具冰凉的物体,没有体温,没有呼吸。如果萧肃再也看不到莫兰了该怎么办,他会疯掉吗?这便是艾茹心中的疑问,其中是沉重的担忧。 &nb然后莫兰又对着艾茹说道:“艾茹姐,在我离开之后,请你帮助萧肃和宫渊和好。所有发生的一切同样不是宫渊自己想要看到的,包括上一次他的离开也是一样。他之所以去美国,全是因为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已萧肃威胁他,所以他是逼不得已才要去伤害所有人。他也是受害者,最痛苦的人也应该是他。” &nb这些事实都是莫兰醒来后逼问宫渊的结果,因为这段时间的接触后她才发现宫渊其实并不是大家心里想象的那种人。他表面上装作不可一世,其实他的心里最不愿意去伤害任何一个人。也正是莫兰看出了他无限的善良,所以才没有像萧肃那样去决然断定一个人的好坏。 &nb她希望萧肃和宫渊的关系能够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恢复成她没有出现在他们的世界之前的样子。像一件名贵的瓷器,一个意外之后支离破碎。它急需要一瓶黏稠的胶水,而在莫兰的心中,艾茹便是粘合他们之间破碎友谊的胶水。 &nb尽管这件瓷器的上面仍然会保留难看的裂痕,但他们可以把它当作是飞扬青春的见证。莫兰交代完几件重要的事情后便沉沉的睡去,她这一觉不知道又会睡多久。谁都无法断定,可能转眼间便醒了过来,可能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nb艾茹帮她盖好被子,随后便走出了死气沉沉的病房,此时这里安静的要命。仪器的声音,莫兰微弱的喘息声,艾茹悄然离开的低沉脚步。这些细微的声音被无限扩大,跟随着心脏的节奏渐渐的律动着。艾茹在心里默默的祈愿,她也希望莫兰能够多熬过一天,她也盼望着奇迹的出现,即便自己仍然默默的祝福着她跟萧肃的幸福,她都心甘情愿。 &nb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她看见宫渊正斜靠在病房门口的墙上。他满脸的疲态,恨不得下一秒就倒在那里一睡不起。尽管莫兰刚刚说他是无辜的,可是艾茹的心里依然对他存有芥蒂。宫渊看到艾茹走出病房后,他脸上的那种疲态一下子就转变成了轻松自在的样子。那是他装出来的样子,一点都不真实。 &nb“她怎么样了?”宫渊赶紧问道。“比你活得好多了。”艾茹言简意赅的讽刺道。然后她驻足在他的身边。“所以你现在打算去告诉萧肃了吗?”宫渊故意激她。“你以为我会像你那么恶心吗,躲开!”艾茹严肃道,原来宫渊已经拦住了艾茹的去路。 &nb闻言,宫渊识趣的让开了路。艾茹雷厉风行的从他身边走过,她还故意挺起了胸脯,有些趾高气昂。她的脚步声很有节奏感的在宫渊耳边响起,然后停住。艾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你知道吗?莫兰居然帮着你澄清事实,她希望萧肃跟你和好,而且让我帮忙。” &nb“那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特别的想朝我的脸上扔鸡蛋,在吐唾沫。”宫渊反问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朝你的脸上吐唾沫,扔鸡蛋的话太浪费了。特别是扔在你这种人渣的身上,更加浪费。”艾茹说完,她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在宫渊的耳朵里。 &nb宫渊表情窘迫,他还是叫住了艾茹“一定记住,千万不要告诉萧肃,算我宫渊求你。”从大家心里消失了这么久,这是宫渊第一次为了一个承诺低头。“我不会说的。”艾茹再次停住脚步“但是,我不需要你求我,我是为了莫兰,跟你无关。”艾茹说道。 &nb“谢谢。”宫渊冲着她的背影道谢。“如果你的心里还有朵儿,请别让她那么难过。”艾茹留下这句话便急匆匆的离开,并没有回应他的那句道谢。她走时终于笑了笑,只不过宫渊没有看见。而宫渊的脸上则是欣慰,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nb在那之后的日子里,艾茹比以前更加贴心的照顾着萧肃。除了平常的一日三餐,她还经常拖着心里沉甸甸的萧肃出去遛弯。萧肃的状态缓和了很多,然后也在各种八卦杂志上狠狠的火了一把。这段时间有狗仔拍到艾茹和萧肃散步时的照片,各种传言在>&nb公司追究他的责任,他只说等到复出时谣言自破。老萧问他,他只说和莫兰分手了,但是艾茹也绝对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绯闻女友。至于其他的吗,他都闭口不谈。一段撕心裂肺的感情一定不那么容易放下,不过萧肃也试着让自己走出这样的困境。幸好有艾茹的陪伴,不然他早就已经在自暴自弃中害死了自己。 &nb莫兰的状态还算稳定,一切全凭她自己的毅力。医院里一直都是她的父母在身边陪伴,他们的心里不怪萧肃,毕竟他根本就不知情。宫渊得以彻底解放,他除了隔一段日子就跑去医院看望莫兰外,其余的时间他都把自己丢在公司,全心全力的弥补之前耽搁的时间。 &nb艾茹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她始终都没有把莫兰的事告诉萧肃。出版社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据说是一个主编看中《藏途》的价值,所以要见这本书的作者。然后艾茹和喻朵儿便被请到了出版社,主要商讨一些关于签约的事宜。 &nb如果成功的话,她们两个将由这本书成为这家出版社的正式签约作者,而且对她们未来的出版和发行都有很大的帮助。 &nb然后在乐队成员忆正式回归。那天会场内外都挤满了粉丝,萧肃的知名度越来越高。沉淀了很久,他将以一个全新的形象面对众人。黑暗无边的夜里,遥远的天际绽放着夺目的烟花。他抬起头注视远方,那里映衬在漆黑幕布中的投影,全都是莫兰的样子。 <font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爱的人便是你的勇气 &nb &nb我自认为自己得到了想要的幸福,在我的生命里有一个爱我的人,那个人就是你,你爱一个人可以有几分,我对你的爱无法衡量,因为我可以付出我的全部,我什么都可以不要。金钱、名利、地位,所有的所有,我统统都可以摒弃。你是我的幸福,我也想要给你想要的幸福。 &nb我想,我就是那个你想要的幸福。我想,只要我们在一起你也可以摒弃所有,就像可以放弃所有的我一样。怎知上帝再一次对着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再一次成功蹂躏了我一番。我们在一起一年,一年的最后一天你却选择离开。讽刺的是,一年了,当我憧憬着更加遥远的以后时我才知道你一直爱的那个人原来都不是我。 &nb是闹剧吗?我多么希望这一切是一场荒谬的闹剧,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讽刺爱情的悲情演出。在演出中我们所有人都是主角,幕布打开时,所有的聚光灯照向我们。那时候你可以毅然选择离开,我情愿独守悲哀。然后我们把观众带入这悲剧之中,我们无情的剥夺他们怜悯的眼泪。 &nb我希望在那之后能够换来的是掌声,就像我跟随着乐队无数次的谢幕场景一样。这也只是一场华丽的演出,掌声过后的后台,你又可以拥入我的怀中。那时你可以帮我擦泪,哪怕留下的只是汗水。接着你温柔的提醒着我,你提醒我千万不要入戏太深。你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一切就只是一场华丽的演出,仅此而已。 &nb你知道吗,为了那天的一周年纪念****准备了好久。直到现在我还保留着所有想对你说的话,可是你却狠心的让我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你认真的不拖泥带水的给我上了现实这一课,你无情的把悲情的戏剧搬入现实。 &nb记得有一次你对我说,你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你说我不了解爱的含义,你说我对你的爱只是强大喜欢中渗透出的自私的占有。时至今日我都不能理解那句话的意义,我是爱你的,爱本就是自私的。可先离开的那个人是你,移情别恋的那个人也是你。或者说一直以来我才是那个你和宫渊之间的障碍,算是一个恶心的小三吗? &nb我不情愿,我不情愿做一个被人唾弃的小三。为什么你不早一点告诉我一直以来你喜欢的或者是你爱的那个人是宫渊,难道宫渊真的是因为我爱上了你才离开去的美国吗?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一块自私自利的绊脚石。友情,爱情,这样难以抉择的两种东西竟是毁在了我自己的手里。 &nb我不甘心,好不甘心,不甘心爱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么久。我不想放弃,离开你后我无数次的用酒精麻醉着自己,无数次的仰望夜空,我大声说道,我不爱你了,我真的不爱你了。你离开了我的生活,带走了我所有的习惯,我干嘛还要爱你。 &nb可最后我还不是欺骗了自己吗,我是爱你的,没有你的日子我已经不能自己。所有我们在一起的一切都灵光乍现一般的闪烁在眼前,它们被无情的在我眼前放慢了无数倍。于是我开始变本加厉的欺骗自己,我说,莫兰还没有离开,她还在我的身边。 &nb我的幸福就是要让你幸福,即便现实如此,我的幸福依然不变。我会试着放手,我会让你自由,让你去爱你爱的人,因为那才是你的幸福。抓住你的幸福吧,抓住了就不要放手,永远都不要松手。我不会恨你,我依然会祝福着你。也许,这就是那时你所说的爱吧。那样的爱,我找到了...... &nb—萧肃 &nb我们都在爱里前行着,我们也在爱里深深的绊了脚。像是布满泥泞和碎石的沼泽地,我在这片荒凉里选择了失去你。我的心好疼,余下的日子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多想上帝能让我在活的久一点,多想我们活到步履蹒跚的走完余生。 &nb那时我还可以牵着你的手,你坚强的直起腰板,然后对我讲“无论如何,彼此都不要放手。”那样的画面真的好美啊,美的让我贪恋这个世界。好想同你坚持不懈的走上那么一遭,走到地老天荒,谁也不会轻言放弃。 &nb我希望你过得幸福,即便心里怀恨着我,深深的怀恨着我......我更希望你忘记我,忘记我这个曾经伤害过你的将死之人。 &nb你的路还很长呢,比我的要长很多,很多。你还会经历许多未曾经历的事情,未来你还会有那么几个怀恨在心的人,也会遇到另一个让你一见钟情,决定死心塌地的去爱的人。不要轻言放弃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否定爱情。 &nb会有那么一个比我还要爱你的人代替我去爱你的,那个人会陪着你走完那些我们未曾走完的余生的路。原谅我的欺骗,所有的所有......都是因为我爱你...... &nb—莫兰 &nb爱一个人势必要学会包容,你可以包容那个人的所有缺点,你不必让他变成你希望让他变成的样子。你渴望看到他幸福,他的一个笑足以大过天,足以操纵你内心的风云变幻。他可以离你的幻想很远,也可以不是你心里想要的模样。但只要你爱他,便已足够。 &nb即便生命短暂,但爱的意志永存。痛苦的死去并不可怕,不要忘记带着那份执着的意念。你愿意为那个你爱的人化作微风,轻抚他的额头;愿意变作他脚下的春泥,有他在的地方便是春暖花开;愿意成为随风舞动的落叶,漫天凋零的飞雪,你覆盖于他,守护着他,为他遮风挡雨,让他感受到你的余温尚存...... &nb爱一个人让我们有勇气去面对一切,折磨你的病魔,外界的流言蜚语......强大的爱便是一座永远都无法攻破的城池,它滋生在那片土地。你的爱人便是带给你力量的勇气,他交托于你无限强大的力量,足以撼天动地,破碎一切黑暗,光明涌入,无私的守护着你。 <font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nb &nb自此,萧肃决然在平淡中怀念。(百度搜索给 力 &#25网更新最快最稳定WwW.GeiLWX.Com)他选择放手无法挽回的爱情,他选择成全莫兰想要的幸福。关乎于他们之间的所有,他都没有丢掉。爱已死去,剩下的便是祭奠。上帝会去怜悯这样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吗,还是说他只是眼睁睁的俯瞰着,俯瞰着属于他们的悲哀。 &nb这一年的冬天无比寒冷,一直都没有下雪。凛冽的风吹得人们刺骨的疼,可那些都远不比心上被反复撕裂的伤口疼。在这样的凛冬季节,朵儿像是横空出世一般,她们的《藏途》被出版社看重以后立刻就被安排出版。萧肃借给她们全部的出版费用,与其说是借,其实他所能及的便是赠与。 &nb还记得恒一的神奇四侠吗?现在只剩他们三个,莫兰也选择了离开,带着萧肃的所有憧憬和美好。他们三个人孤苦伶仃,相依为命,各自朝着新的目标去奋斗。如同出自一个家族一般,兄弟姐妹成为彼此牢固的依靠。 &nb说起来艾茹和喻朵儿的名很有意味,艾茹叫雪,喻朵儿叫卿。合为雪卿,这名字是艾茹取的,源于“不辞冰雪为卿热”。喻朵儿说她是被爱情感动的,艾茹则是热泪盈眶。不过喻朵儿很喜欢她取得这个名字,更喜欢为爱奋不顾身的人。“雪卿,雪卿......”叫起来蛮好听的,喻朵儿叫着她们的名无比雀跃。 &nb后来的作品签会上,小浪花乐队也去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的跨界合作,其过程分文不收,完全冲着一直和萧肃一起的难姐难妹。小浪花为她们增加了许多读者,她们的名气也是新人作家中最高的。不过这只是顺水推舟罢了,重要的还是那部《藏途》的内容。记得那个决定签约她们的编辑第一次看完《藏途》的时候就已经热泪盈眶了,所以一部好的作品根本就不愁销量问题。 &nb那天记者问到她们,问她们说《藏途》里面的藏族汉子与她们有什么渊源?艾茹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喻朵儿更是满头的黑线。艾茹不想回答,也不想提起洛桑的名字。喻朵儿却异常勇敢,她这样回答,她说“那个藏族汉子叫洛桑,他信奉古老的神明,信奉光明。他是我们在身处困境的时候唯一肯收留我们的饭店老板,很朴实的藏族大叔。” &nb“后来我们称他父亲,很伟大的称呼。他救了我们两次,第一次为了救我们身受重伤,第二次也是因为救我们,他被极恶之人害死。我们两个本是跑到那里逃避爱情,可这一年里却发生了很多。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藏途》,我们以此祭奠爱情,祭奠我们的父亲。”喻朵儿发自肺腑的回答完记者的问题,现场已经掌声雷动。 &nb随后艾茹把情绪激动的她抱在怀里,她拍拍她的背,示意她不要激动。艾茹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朵儿,你说的很好,你比姐姐要坚强的多。这些事情一直成了我心中的结,无法解开。但现在却被你的一句话轻易的解开了,我们依然要带着洛桑的信念活下去,然后继续笑对人生。” &nb艾茹说完,喻朵儿会意,两个对着镜头相视露出缠烂的笑容。此时的她们好像又回到了在恒一里彼此初识的时光一样,可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艾茹整天充当着大姐大的角色,照顾好每一个人,喻朵儿的心里只有宫渊,只要看见他,她的脸就会害羞的一片潮红。 &nb此时殷玉玲的办公室就像是远古战场的统帅帐篷,所有她身边的心腹和智囊还有尚凯的几个主要负责人都挤在了这里。整间屋子充斥即将爆裂的火药,刺鼻的战火味道渲染着周遭的空气。大大小小的文件夹飞舞的到处都是,殷玉玲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够为她任劳任怨的秘书。许多人都抱着赶紧被开除的心态,然后赶紧涌入b自从她上一次风风火火的开除了她的秘书后,她的办公司就一直是这个状态。乱七八糟的一片,并且没人管理。殷玉玲脸色苍白,最近她好像很少休息的样子,整个人瘦了很多。透亮的翡翠戒指戴在她那只干枯的手上都好像会随时掉落一般。殷玉玲用手翻起额前的几缕碎发,然后露出满是褶皱的额头。 &nb如果是不认识她的人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模样,还真的会瞬间激起对她的怜悯之心。殷玉玲应对看起来风风火火的在不说巨额资金的大量流失,就连公司内部的员工也都是走的走散的散,大多都倾向倒戈去了;&nb,走了的人没有谁会再去顾及殷玉玲的颜面,许多人都在离开后开始诋毁她。不过这也正是让宫字明心疼的地方,他不是在心疼殷玉玲,而是在心疼自己一手创建的尚凯。它的名誉受损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nb尚凯集团对于殷玉玲来说就是一个只赔钱不赚钱的地方,宫字明在宫渊和杰克不在的那些日子把它打压的不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初殷玉玲是怎么算计宫字明的,现在宫字明就毫不留情,一点不差的还给她。 &nb现在的殷玉玲正处于一个迫在眉睫的境地,为了不让好不容易到手的尚凯破产,她也已经动用了自己原本服装公司的资金去解决一时之需。谁成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为服装公司的产品问题,涉及剽窃设计,她又被官司缠身,完全没有翻盘的力气。 &nb想着自己竟然沦落到这般地步,殷玉玲的心里就满是不甘。她觉得心里不平衡,觉得世界不公平。凭什么自己处心积虑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拌倒了宫家,得到了尚凯。却没成想他姓宫的竟然有在他那边似的。 &nb殷玉玲气的大口的喘息着,然后用她那只干枯的手抓起桌子上的文件夹愤怒的扔了出去,正好扔在了她一个心腹的脸上,接着散落一地。不自主的发泄,让本就杂乱的房间再一次添加上了浓重的一。 <font 第一百七十六章 杀手“子絮” &nb &nb这时尚晓琪踩着端庄、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她伸出晶莹修长的手捡起了刚刚被殷玉玲扔了一地的文件。(百度搜索给 力 &#25网更新最快最稳定WwW.GeiLWX.Com)她一张一张慢条斯理的将它们拾起,然后缓慢的起身。她问殷玉玲“我们还有多少的把握能击败&nb琪从外面走进来,她没有做声,只是悄悄地伸出手冲着她摆了摆。她故意遮掩自己的动作,尚晓琪苦笑摇头,她知道击败了。殷玉玲其中不乏眼贼的心腹,他们眼明心细也看到了殷玉玲的举动,见她这样回答,不由得有些大失所望。 &nb最好的结果莫过于已经没有一点值得利用的价值,而像他们这些殷玉玲带出来的人就更是可悲。犹如游荡在街头的流浪狗,宫字明又怎么会可怜他们的死活。怪只怪他们跟错了人,怪只怪他们也曾参与了击垮宫家的计划。 &nb还不等殷玉玲发话,办公室里就已经有人失落的走了出去。走出去的人步履颓然,他们解下自己的领带好让自己的呼吸变得顺畅一些。从忠心耿耿到让自己变得一无所有,这些人的未来一片暗淡。在这个偌大的城市,已经再没有一家公司能够收留他们这些落败城池的旧客。一切都已没有挽回的余地,他们也只好毅然选择离开。 &nb殷玉玲无法挽留这些人,所以也只好任由他们离开。直到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尚晓琪两个人,尚晓琪才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殷玉玲办公室里的椅子很舒服,及其高档的皮质,让尚晓琪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而她真正放松的原因则是,在她心里这场荒唐的战争终于有了结果。 &nb尽管最后败下阵来的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但她都无比释然,她终于可以平静的呼吸了。这一刻才让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再亏欠宫家什么了,她完全是在背负自己母亲所欠下的债。“现在收手的话,我们应该还可以保留住根基,也不至于让结局恶化变得一无所有。”尚晓琪淡淡的说道。 &nb殷玉玲抬起眼怒视着她,穿金戴银的贵妇一下子变成了蛇蝎心肠的女巫“所以你现在是在劝自己的母亲收手投降喽,你知不知道就算我们收手,宫家那对父子也依然不会停止对我们的打压,他会把我们嚼碎,最后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的。我真怀疑这会是从你嘴里应该说出的话,你究竟还是不是我的女儿啊!” &nb“我当然是,而且我一直都是。就是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所以我才想着要保护你,你要清楚,以现在我们的状况即便在怎么折腾一番也依然不会达成那种鱼死网破的结果。你以为我们不在与吗。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复仇,想要拿回他们的东西。不搞垮我们,你认为他们就会罢休吗?”尚晓琪质问到。 &nb“不孝的东西,可惜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你居然会对着我这么说话。你td就是一个白眼狼,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混账。”殷玉玲暴怒,她连尚晓琪的任何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我不想和你吵架,可是你要明白,如果不是你处心积虑的夺走了宫家的财产,他们会这样对你吗?”尚晓琪直接戳到了事情的根源。 &nb“滚,你也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跟着那些叛徒一起滚吧。”殷玉玲直接站起身,双手拄着桌子支撑着自己颤抖的身体,她冲着尚晓琪吼道。尚晓琪没有反驳,她也不想再和殷玉玲去争辩什么了。于是尚晓琪起身离开,依然踩着端庄而又优雅的步伐走了出去。 &nb“晓琪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妈妈的苦心呢。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钱吗?我还不是要让你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一点。我们两个孤苦伶仃什么都没有,你爸他那么狠心的就离开了我们,如果我不这样,你又怎么会得到幸福。”殷玉玲在尚晓琪走后独自望着窗外念叨着,又是一把辛酸泪挂在脸上。 &nb“好你个宫字明,欺人太甚,那我们就同归于尽。”抹去眼泪,她的脸上又泛起了一抹狠色。 &nb尚晓琪在离开殷玉玲办公室的路上看见了一个男人,她能够认出他,可却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不过她几次都看到那个男人出没自己母亲的办公室,他也总是一套运动装,很神秘的样子。似乎每一次殷玉玲有重要的事都会找他商议。 &nb尚晓琪觉得蹊跷,于是在那个男人走远的时候,她又转过头跟了回去。果不其然,那个男人果然钻进了殷玉玲的办公室。尚晓琪悄悄的躲在殷玉玲办公室的门口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nb男人走到殷玉玲的近前毕恭毕敬的行礼叫她老板。殷玉玲则是第一次叫了那人的名字,她说“子絮你来了,坐吧。”那个男人先是一愣,随后便听话的坐了下来。原来这个叫子絮的男人一直都在暗地里帮着殷玉玲做事,搞垮宫家也是他一手实施的。 &nb子絮似乎也清楚这次殷玉玲叫自己来没有那么简单,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老板,您直接说要我做什么吧,一定很棘手吧?”殷玉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子絮看了她一眼回答道“知道,我是您的助手。” &nb“不对,我是问你本来的身份。”殷玉玲又说道。“杀手。”很冰冷的两个字从子絮的嘴里蹦了出来。门外的尚晓琪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怕自己一把小心惊呼出来。她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的继续探听着里面惊人的对话。 &nb“很好,那我要你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做完了你就可以走。”殷玉玲目光锐利。 &nb“您但说无妨。”子絮答道。 &nb“杀了宫家父子......”殷玉玲说完,她的整张脸已经扭曲到了一起。 &nb“可以,什么报酬?”子絮问道。 &nb“一个亿,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去到南斯拉夫的机票,事成之后拿钱走人。” &nb“成交......” <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