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1)(修)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林映是被一阵哭哭闹闹的声音吵醒的,她下意识地低声骂了声:“闭嘴。” 有些恍惚睁开眼睛,耳边的声音依旧繁杂,但仿若离的太远,听不清。只是视线却被一片雾蒙蒙的影子所占据了,那身影仿佛离她很近,但又很远。脑袋的一阵钝疼,下意识想要抓住那个影子,但那个身影却消失了…… 直至再次睁开眼睛时,一切又归为了平静。林映静静地躺在床上,等着系统强制塞入的剧情和记忆回笼。 她叫林映,在一场车祸中意外身亡,就被一个自称系统的声音告知,她被选为一位位面管理者。这个系统告诉她,只要修够积分,就可以复活回到自己的世界。 而她每次主要的工作就是修补小说里面不对等的金手指和扭曲剧情,因为这些强行女主男主光环,最后给各种位面带来了的不稳定和灾难。 简单来讲,就是由于这些小说作者过于偏爱自己的男女主角,最后把一个个活生生的反派boss们写的极其悲惨和曲折,所以,她要去各个世界帮助这些任务对象们,并且修补他们的命运,替他们拦去接下来的灾祸和劫难。最后让他们都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改变他们为主角铺路的悲惨人生。 而林映这次的任务,则是与一篇np穿越小白文有关,任务对象是一个名叫萧子顷的反派boss,但林映却觉得,他大约是被这个位面的穿越者祸害的最惨的最无辜的一位反派了。 这个萧子顷本是个少年将军,按照运道推算看来应该是有命里很有福禄、最终会成为一方将星的。结果,因为这个位面突然窜出了个集玛丽苏和小白花为一身的穿越者,硬生生地把这个boss的天命给断了。 女主角是个内心心狠手辣的小白花,呃,或许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个位面世界,是个白莲花女帝的np穿越文,还是“满朝文武都会爱上我”的那种设定。 女主林桃,穿过来之后就成了这个原身林映的庶妹林桃。她爹林相居心叵测把林桃送到宫中,带着女主光环的她,结果收获了一票幼帝、王爷、丞相的支持,又利用林相串通小皇帝,设计箫氏一族图谋篡位,诛了萧氏九族。最后,一路通敌卖国,将反派萧子顷逼困在前线南穆边界,一下害死两万士兵将领。 身为反派,萧子顷自然没那么容易死成功,成功逃脱的他为报一家灭门之仇,一怒之下逼宫弑帝,与女主角做对。一时之间,整个南穆国陷入了乱战之中,又是内乱又是外贼,民不聊生。最后,孤家寡人的小小反派萧子顷,也终于被林桃的相好们弄死,最后女主顺顺利利的登基上位,在各方势力的持平下,捡漏称帝。 默默地看着系统给出剧情,她真想给这个苦命的萧小将军颁一个世界最苦逼奖。一个好好的三好青年,命运莫名其妙被改了不说,还死的那么憋屈,他的一生经历放到真是各类网文小说中,真是一出完美的“牺牲型反派boss的自我修养”啊。 还好系统把她丢进来的时间不算太晚,这个身体才十五六岁,而她那个便宜妹妹还没被那个穿越者雀占鸠巢,她也算占尽先机。 默默将这一切信息都打理好,林映再次睁开了眼睛。 抬眼之间,精致的红木床沿、发出清脆碰撞声的琉璃玉帘,无不彰显着原身的嫡女气派reads();。记忆里,这个丞相府的嫡女是挺受宠的,闺房倒也十分气派豪华,器具摆设几乎样样都是精品。她顺从记忆力的习惯,高声唤了句“来人”,几个贴身丫鬟就很快从外厢进来了。 叫兰香的丫鬟看着她醒了,眼眶红红的,连忙唤着身后的小姑娘们一起服侍她梳洗喝药。 原来,这个原本的林映性子是非常地任性泼辣,这次因为和京城里头的贵女们闹了起来,被长公主的女儿仁和公主失手推到了桌角,猛地晕死了过去,原身原本就是在这里一命呜呼的,这才给了系统钻孔子的机会。 丞相的女儿自然是没有公主的女儿尊贵,只是这个南穆国当朝皇帝年纪极幼,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在朝堂上也没啥话语权,幼帝的姐姐长公主自然也无人撑腰。也就还没有她那个心机叵测的便宜老爹林丞相得人心、有实权,只怕她要是没醒来,那个仁和公主估计也不好交差了。 林映扶着自己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脑袋,摆摆手,“脑袋还疼着呢,叫几个大夫过来。” 兰香听了她的话,眼眶里的眼泪“唰”下来了。跟着原身那爆脾气久了,这小丫鬟的脾气也挺大,只见她不忿道:“都怪那个什么仁和公主,小姐这会儿要有什么事可怎么办!咱们老爷肯定会帮小姐出气的!” “别废话了,回头再说这个,先叫大夫罢。”林映脑袋疼得厉害,也不那么耐烦。 大约原身本就是个任性的主儿,兰香听了这不耐烦的语气也没什么反应,赶紧转身出去吩咐下去。 这时,林映的房门被推开,一群人都朝她这个小闺房进来了。林映抬起头看过去,这个原身的生母丞相府的主母云氏脚步急急地朝她的床榻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子。年长的那一位就是那个林桃的生母林刘氏,而年幼的则是穿越女的原身林桃了。 说起来,这个年仅四十的林丞相养了不少美人,但却只有一个妾侍林刘氏,另一个则是正妻她的母亲云氏。林丞相有两个女儿却没有儿子,二妹是侍妾刘氏所生,唯一的嫡出便是林映。自然,她这个嫡女的身份在整个丞相府都是极其尊贵的,侍妾和庶女都是要来请安的。 林映的视线落在二妹林桃身上。林桃原身的容貌是极其娇柔可人,相貌倒是寻常的美女,只是这姿态和气质端的是一幅病西施的模样。两湾似蹙非蹙,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腰肢纤细,身姿窈窕。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简直比她这个躺在床上病人还娇弱不得言,只能叫人细细呵护的模样。显然,此时的林桃还没被人夺舍,战战兢兢地跟在母亲后头,朝她这个嫡女行礼。 “你这丫头,可算醒了!怎的这样鲁莽……”丞相夫人看她要起来,急急地去扶她,帮她将枕头支起来。云氏从丫头手里接过药,细细吹凉了才给她喂去,十分细心。原本的林映对自己的亲娘本就非常亲近,现在林映也只是顺着本能靠在云氏的肩旁,撒娇道:“娘亲。” 云氏见状,恨恨看了她一眼:“你这性子怎么就这么老实!那仁和不过是个没实权的公主,你想教训她还不容易?怎的自己冲上去被欺负了呢?伤了自己,可痛在娘心里……你要是,要是……”说着,眼眶也有些发红了。 林映听着这番话心里也很是触动,这云氏的性子本也不是多么不讲理,只是太宠溺自己的女儿,一丝也不舍得责怪。自然,把原身这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的霸道性子惯出来了。只见她连忙扯着云氏的袖子,眨巴眨巴眼睛,卖乖道:“哪能算被欺负了?我可把仁和的脖子、脸上挠出了好几道痕,怕是她下次听到女儿的名字就要撒丫子跑呢。” 云氏被逗笑了,但又正色地一手按了下她的脑袋,:“还说!下次可不许这么鲁莽了。” 陪云氏说了好一会儿话,大夫也来过复诊。后来云氏见她也乏了,就带着林桃她们走了,留她一人静养。 第2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2)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距来到这个位面,已经小半个月了。嫡母林云氏最近一有空就来看她,顺便带了一堆补品给她拼命进补,她都觉得自己胖了好多斤。 那日,林丞相也过来瞧了她一眼,和蔼万分地询问她身体怎样了,是否还有大碍。这位年仅四十出头的文相,面容生的倒是普通和善的中年人的模样,嘴边两撇八字胡,行事作风也文邹邹的老夫子姿态,只是那双锐目里头藏的东西,普通人可没有。 林映倒是挺好奇这个南穆最大的奸臣的,最后将女主扶持上位的,少不了这位林相的出力。虽然他也没想到最后会被林桃摆一道,但一开始的战斗力还是杠杠的。 除了自家爹娘,那妾侍和二妹也都来请安过几回,只是,每次都像是非常怕惹她生气似的,战战兢兢地没敢久留。 丞相府上的都还好说,这府外听说她病了也有很多礼品补品送进府,也只是来巴结她这个丞相府大小姐的,来客云云,闹的她不行。后来只好把门一关,一干人等都不得来吵她,才得以安生。 林映一合算,虽然按照位面规定,她不能直接将女主弄死,但讲真,这么闲得慌的日子,她还不做些准备逗逗那个未来穿越者?至少是因为这些穿越者,她工作才会这么辛苦的凸^-^凸。 这一日,她就仗着原身任性的性子,非让下人找什么诗词歌赋来鉴赏阅读,还非要闲诗野典。这林丞相还以为自家闺女开了窍,想修身养性学学诗念念词,不到处惹事了,就赶紧地从各地挖来了不少秀才学士的藏书,甚至还从南穆国库藏书里搬来了几箱。 虽看着书房那几箱书一阵头疼,她却也作出一副喜出望外地模样,天天没事就钻到里头摆出一副赏诗读画的模样。一时间,丞相府的大小姐爱读诗词的名声也从府外传了出去,不少氏族有心巴结,送了不少古诗典词到她这儿。只是,就连天天在她身旁伺候的兰香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每日看的却只是包了些书皮的野话本儿。 看着这日子也差不多了,林映拿着几本仿若好像是从她那堆古籍中掏出的书,叫人找了不少学子誊抄出来。这些书呢,实则是她靠着系统外挂默完的诗词,她知道,在那些才子们的誊抄过程中,一些极其优秀或者惊人绝艳的诗词必然会流到那些文人墨客那儿。一时间,李白、杜甫、杜牧等等这些古代大家的名号就在京城里头流传开来,那些诗词文字被京城的文人墨客极其追捧,一时之间整个京城可谓是洛阳纸贵。 听着丫鬟们的小道消息,林映笑的越发开心了。 这些事情做完,她算了算日子,再有个时日,任务对象萧子顷就要回京了。 说起来,这个萧子顷也是很有意思的,这一个将军府的公子哥儿非不好好呆着,跟着自家哥哥老往边关跑reads();。年纪轻轻仅仅十六岁的萧子顷,这会身上竟然都有军功了。也只是现在的南穆也算安定,不然,这怕是都能立下赫赫战功,成就一方英雄了。 当然,等待萧子顷回京的这些日子,她可没有荒废,没事就差人往将军府送东西套近乎。弄的每次贵女们聚会上,将军府家的嫡女萧茗惜看她的眼神都很是奇怪。但没办法,萧子顷是这次的任务对象,她任务的成败与否是和这小子直接挂钩的,她必须确定这个人的秉性和行事风格来确定最后的他一生的走向。要是这小子最后走歪了,还是跑去弑君什么的,可就得不偿失了。她来这里就是因为他,是要改变他弑君的命运,接近他身边的人是必要的。 再后来,林映更是仗自己身份尊贵、脾气霸道,极其霸气地教训了那些老和萧茗惜做对的狐朋狗友,乘机每日和她厮混在一起,死命地套近乎。另一边,刚开始萧茗惜还觉得很是奇怪,毕竟箫林两家一向政见不合。但与林映相处没多久后,这单纯爽朗的大小姐,只觉得这丞相府家的大小姐脾气也没谣传的那么差,脾气也都直爽,两人关系就也越来越好了。 终于等到萧子顷回京的那一天,听萧茗惜王婆卖瓜了许久,自家的哥哥们多好多好,弄的林映也有些期待她这次的任务对象是个什么模样了。她可从没见过古代的将军呢,更何况是这样的少年英才、天将将星。 见她十分好奇又期待,萧茗惜就邀请她一起来府上迎接回京的哥哥们。数着林映第十七次往门口看去的模样,萧茗惜就憋不住开始笑话林映了:“看你平时也没这样坐不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家的兄长归家呢。” 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这丫头在我耳边念叨了多少次,自家大哥二哥有多神勇无敌、多气宇轩昂,我自然是特、别想知道长成怎样的三头六臂、虎背熊腰才能让你夸成这样!” “只怕林小姐是要失望了,萧家小子可都只是一个头两只脚的普通人呢。” 萧茗惜还没来得及回嘴,就突然听见一声清润温的声音带着笑意从门口传来。林映转头看去,两个年轻男子从门口走来,走在前方的那位体态修长,长相十分清俊的模样。另一个年纪看起来小一点的少年恐怕就是这次的任务对象了――萧子顷。 萧子顷一身简单墨色锦服,身姿挺拔地站在兄长身侧,虽一言不发,但遥遥望去那气势,却仿若一把锋利的宝剑一般难以忽视。由于背着光,竟然一时之间看不清他的神情。待那二人走近,林映才发现这少年的模样生的极好,眉目清晰,鼻梁高挺,那一双眸子更是出彩。面容虽尚有一些稚嫩,但他那双生的极黑的眸子却波澜不惊,只是轻轻瞟过她,就让人觉着周身简直能掉出冰渣子来。 林映的心不自在地发了个颤,微微侧过头去,侧过了少年向她投来的眼神。 而她身旁的萧茗惜却浑然不觉,高兴地站起身,迎了过去,非常亲昵地唤了声“大哥、二哥”,还很是亲密地拉着林映走到两人面前。 走在前面的温润男子看到自家妹妹,笑的分外温柔,笑骂道:“你这小妮子怎么跑到外厅来等我们了。都快要季冬了,不怕寒么?还带着林家小姐在这儿坐着,别一会都受风寒了。”说罢,又朝林映笑,“林小姐怕是不记得子烨了,小时见时小姐才六、七岁呢。” 看着萧子烨笑成那个样子,一双桃花眼更是美不胜收,只怕一般人家未出阁的小姑娘都是要被他迷得少了三魂四魄的。只是林映却不见得,完成的任务多了,她倒也硬生生地磨出了眼力见儿,这箫府长子面容和善好相与,但那笑意不及眼底,只怕不是明面上那样真的是个温柔贵公子。 林映没有言语,只是轻笑地看着萧子烨,也不说话。萧茗惜只当她害羞,好生笑了她一番,“你这刚才还笑我老是在你耳边念叨,现在怎的害羞起来了?”她笑盈盈地朝自家兄长们介绍自己的闺蜜后,几人的气氛活络了起来。 当然,那位冷的浑身都掉冰渣子的任务对象,却只是不在意地“嗯”了声,便不再言语。 第3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3)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一行人进了温暖的暖阁,被银丝炭暖过的房子极其舒适,暖洋洋的感觉让他们都不由地放松了下来。这次,她是被萧茗惜带到城门外的一处暖庄特地来引大哥、二哥的,自然家中的长辈是不在了。 萧茗惜的大哥箫子烨看起来倒是对自己的妹妹很有耐心,在妹妹的询问下,很是宠溺地细细讲述在边疆外的那些奇闻逸事。 “真的真的!然后呢?”“然后啊,那士兵家的……”反观一旁的萧子顷,明明和她们俩年龄相仿,可却一脸老成的不得了。就算是许久未见的亲妹妹,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林映没心思听那些闺中女儿才爱听的边疆故事,只是歪着头,盯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美人美景。这冰块脸虽一点儿情绪波动都没有,一声不吭的,但少年人侧脸的线条生的极好,利落挺直的鼻梁,因为常年驻扎边关而稍微有些深的肤色,紧紧抿着的薄唇。林映笑的很是明媚,心下赞道,这小将军倒是长得格外漂亮俊俏。 因为她火辣辣的视线,这一边的表面上无动于衷的萧子顷,心里着实有些恼。以前自然是有一些缠着他的女子,但哪一个不是娇娇柔柔红了粉颊,他被缠的烦了,就板着脸不理不顾,那些矜贵的娇娇小姐们也不会厚着脸皮再来找他。但从没有哪一位像这个林映一样肆无忌惮地直视着他,一时之间,也不知怎样才能打断她那恼人的眼神。 “你难道是个哑巴?”这身子的原身本就是那种大大咧咧,任意妄为的人,说出这种话倒也不奇怪。林映直直地盯着身侧的少年,眼神肆意却又轻巧活泼,一双眸儿像是藏了星星似的好奇地看着他,灵动喜人。 见那萧子顷此时一动不动,连眉毛也没动一下,林映更想打破他那样的冷冰冰的模样了,让他恼也罢让他气也罢reads();!想着,她朝自家任务对象露出了自认为极其和蔼可亲的笑容,“也从未听过箫家的少爷是个哑巴呀?” 萧子顷闻之依旧并不言语,只是用那双极黑的眸子瞄了她一眼,林映看出了其中的警告和不悦。长年随父杀伐征战磨出来的气势隐隐袭向她,那轻飘飘的一眼,周身冷冽的气魄仿佛更盛了。 可林映却不怕他,捏着原身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笑的很是傲气又挑衅,依旧不罢休地搭讪:“一直听闻二公子年纪轻轻就随父驻守边疆,如今更是尚有军功在身,京中的贵女们怕是都盼着这般英武的人物回京呢。” 这时不知怎的,在一旁聊天的那两兄妹也突然凑了过来。萧茗惜却一脸看傻瓜一样看向她。 萧大公子更满目春风地笑道:“小映怕是不知道他,”只见他顿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子顷自小就不愿接近人,特别是女子。他十四岁时,张侍郎的妹妹不过是掉了块帕子在他怀里,他就把人从将军府丢了出去……”箫茗惜更是兴致勃勃地插嘴:“还有柳尚书的千金也被二哥吓晕过!人家不过是和他说了几句话,他硬是当着那千金的面,生生劈了个石桌。自那以后,就连家里养的小母狗见了他,可都会绕道走了……” 听到这些趣闻,林映笑的就更欢,现在想想为什么穿越女那么多相好的,怎么就没把主意打到这孩子身上,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个几年后弑君叛国的箫大将军,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恐女的症状,不然,以萧子顷这样的风华和相貌,怎么会逃过女主角的魔爪呢? 她摆摆手,无谓地笑的更得意,“二公子这番秉性也是难得,只怕是见了小姑娘害羞的呢。”箫茗惜听了这话想笑,但看着家哥哥面色铁青的神色,只好硬生生地憋住了。 萧子顷听闻这话,本是不见波澜的俊脸唰地一黑,忍无可忍的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放在桌面的佩剑。 林映心惊他的动作,但硬是忍住了没动,面上依旧笑盈盈的一脸喜色,毫无惧色。“二公子举剑何意?映儿此番随茗惜前来,就是为了一睹二公子的飒爽英姿,莫非二公子当真肯舞剑一番?” “林映!”萧子顷低低一喝,要是他真的怒了她倒也不说什么了,只是……她的目光很是好笑地袭上了小将军那漂亮的耳尖,当真是因为肤色不白,要不是仔细看她也没看出这孩子耳尖倒红透了呢。 另一旁的两人听了这话,神情很是古怪地看向林映。 当然知道他们的眼中的意思,她点出自己是为箫家二公子而来,一个女儿家家的说这话,可不就只有一个意思了吗?其实,她这次陪着萧茗惜迎接她的两位哥哥就带了这么个目的。既然是为了任务而来,那她以后一定是要帮着萧子顷的,但箫林两家明面上无事,但朝堂风云两派之争,她现下是套着林氏嫡女的壳子,就必须为自己找一个帮助萧子顷的理由。这个理由还得明明白白告诉他们,让箫家人特别是萧子顷明明白白透透彻彻地相信。 箫茗惜见两人嚣张跋扈地对上了,刚要劝,但细细一品。不对啊,小映在外头的名声虽很是娇蛮任性,但其实实际却从来不曾这样不饶人的,况且,脸都红了……她暗自偷笑,莫非…… “你叫我作甚?”她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傲气带一丝挑衅,但肤若凝脂的粉颊上却悄悄浮上一抹霞色,看上去那么的娇俏可人,那股挑衅的味道却莫名在三人眼中带上了娇蛮的撒娇意味。萧子顷原本怒不可遏的神色突然一凝,心下看着那娇艳若桃的面容,却又莫名生不出气来,但转眼又恼开始自己居然被这女人晃了眼。 “……”他嘴又拙,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可好,只好硬生生地扭头就走,只是那走路的步伐格外急促,仿佛后头有人追促他似的。 林映无奈地看向门外,看着那笔直的有些僵硬的背影越走越远,心里鼓囊,怎么这孩子就怎么单纯呢。 第4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4)(修)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已经过了冬季的小雪,这京城的天也应景的飘着小雪。林府上的丫头下人们,早已经穿上厚厚的布袄,这么冷的天,都尽早地做完活儿,躲在房子里不出来了。 天冷使人懒。 林映已经好几日没从府上出门了。直至她的家小闺蜜萧茗惜亲自上门,把她从温暖的被窝里头挖出来之后,她才不得不披上毛茸茸的狐皮裘,没好气地看向自家闺蜜。 “哎呀!别这样,不闹你还不成了吗?”萧茗惜虽然一脸服了你的表情,只是任谁都看得出,那眼神里还赤.裸.裸地闪着八卦之光。 自从上次,她陪萧茗惜去城外迎接了箫将军府的那两个少爷,这丫头就对她和她二哥两人的事儿上心万分。 她林映既然要做,就要做到底,最好做实了她这林相千金有意箫二少爷的名头。于是,就借着箫茗惜这个天然的八卦苗子,每次在两人碰面的时候,都或点名、或暗示萧茗惜带上自家二哥。后来好几次上门箫府,就直奔二少爷居室,只把那萧子顷逼得,躲在房里不敢出来。要不是那没待几日萧子顷边疆急令,早早地赶回了那冻死人的北凉边关去了,她估计还是要天天送礼送帕子的。 南穆国对国风开放,人们的八卦之心也是很足。一时之间,怕是整个箫府整个京城都在传,她林家小姐中意箫府二少爷,不惜天天上门前去。 但造势是造出来的,此时的林映并不想扯这个话题,只好慢悠悠地把话题扯开。 “月末的腊芽节近了,你怎的打算?”按照惯例,每年的腊芽节三品以上官员的官员都要带着自家儿女在宫中一同庆祝,为的就是祈祷下一年的风调雨顺、平安康乐。 算算日子,她那便宜的妹妹还有两年就要被人雀占鸠巢了,她还有准备要做的呢。 “哎呀每年腊芽都要去那儿装聋作哑看那些无聊的歌舞,还不如咱们叫上几个有趣的小姐妹过呢。从城北到宫里可要走整整半个时辰呢,这天儿这么冷还要这样遭罪……”一向粗心大意的萧茗惜也没发现自己被转了话题,反而开始叨叨絮絮地发牢骚。 日子倒是也过的挺快的,转眼两年就过去了。而林映平静的生活也在丫鬟急急忙忙的传报中,被打断了。 “大小姐大小姐,二小姐醒来了,但她好像伤了脑子!” 她知道,守的株、待的兔就要出现了。 这两年内,林映一直都和自家两个妹妹走的挺近,连她母亲云氏都有些疑惑自己闺女本来对那两个侧室生的庶女瞧不上眼的,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说实话,她就是打着看看能不能把自家妹妹养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目的,去阻断那个穿越者穿过来的契机。 结果,千防万防,本来她家二妹是病死的,但阎王让她三更走,总不会留到四更。这会儿病倒是不病了,直接落水了! 林映站在林桃的床边,看着那个疑似自家妹妹的生物,娇柔做作地“悠、悠”转醒,心里不由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reads();。二妹妹虽然胆子小了点,但还是很可爱很软妹子的,这两年内和她亲近了不少后,成天就跟在她屁股后头,“姐姐、姐姐”地叫。谁知道,这么快就猛地换成这样心机深沉又做作的妖魔鬼怪,这让她一时没办法接受。 “这……这是哪儿……我、我是谁?!” 听着这穿越小说必备台词,林映只觉得自己脑壳疼。她赶紧调整好自己面部表情,一脸十分紧张地关切开口:“二妹?二妹你怎的了?怎的不认得我们了?这儿是你的闺房啊!” “我好像失忆了……我不认得你……你是我姐姐吗?”被穿越的林桃虽然一时之间对自己所处的境地很茫然,但依旧反应及时,快狠准地想要套话。只见她一脸惨白,兰花指微微摸着自己的脑袋,柔柔弱弱的样子我见犹怜。 “是我想岔了,大夫说了,二妹你落水后伤了脑子怕是记忆有些损失呢。你是这丞相府的二千金,这是三妹,这是你亲娘。你前几日不小心掉入湖里,好不容易把你救上来,却一直昏迷,如今只怕是要修养些时日。”明白这穿越女的意图,林映说的那叫一个详细而温柔,极其有长姐如长母的范儿。 过场子一样的嘱咐了林桃贴身丫鬟,要好好照顾二小姐,她就施施然离开了那儿,把地方留给了她们母女。既然已经确认这个穿越者成功干掉了原身,掌握了身体主动权,那她也没什么和那个穿越者说的。 本来希望自家二妹还是原身,她也只是有那么个不切实际的希望而已。这一次,她的对手倒是反应快的很,战斗力嘛,要看后面的了。 林映又在林桃的身边安插了几个丫鬟,把她的举动掌握的了如指掌。 比如,今日二小姐又说了什么奇怪的名词,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听着兰香一一向她汇报了这些消息,林映就有些诧异。她执行任务很多次,许多穿越者们一到位面,就老想方设法地折腾来折腾去,这个林桃倒是沉得住气。 但没有太大的动静,就说明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不过林映也不怎么急,她就笑眯眯地看着,极其有耐心的等着猎物入套。 只是令林映有些意外的是,也许是因为女主角来了的缘故,她家原本明面上对参与党派之争没有兴趣的老爹,突然也有了王爷和显贵在她们府上晃来晃去了,尤其是那个三王爷穆散和永新小侯爷南狁。 这林桃到也是不忌口,要说这两个货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前者是个好色又草包的性子,后者是个狠毒奸诈又自负的货。也怪不得林桃能轻易就引起他们的兴趣,然后被一步步利用,可以说,简直就是他们亲自把林桃推上女帝的位置的。 当林映第n看见那两个男配和林桃在小树林里,谈天说地你调戏来我羞涩的时候,她真的想向系统翻一百个白眼。 天知道他们真的是为来拉拢她老爹的,还是来勾搭女主角的。关于这件事情,不要问她为什么没阻止过,她老早就把二妹的住处从原来的位置搬到丞相府的最边边角落了,那可是离老爹的议事书房最远的地方了,结果这几个货还能跨越千难万险偶遇对方。都这样了,她总不能把自家小妹软禁或者不让他们来找她爹吧? 也是真的是服了男女主角这种生物了。 当然,林映这样憋屈的感觉只维持到这个月的赏颂节。 这个赏颂节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让各类公子小姐文人墨客有一个机会一起见见面,喝喝茶,论论诗顺便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未婚配对象可以顺便定下来的日子。只是这个赏颂节的规模按照举办的人的不同会有所不同,今年的赏颂是在公主府,所以邀请的几乎都是达官显贵的子女和极富盛名的各类才子才女。 林映有些期待,不知道这据说同别的小白文不同的――这个心计穿越女到底能不能进套。 第5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5)(修)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林桃作为一个现代穿越女,她今天有些格外的兴奋。 她穿越到这个地方已经几个月了,自从那天睁开眼睛被周遭的一切弄的有些懵以外,她适应的还是很不错的。 生前,她是就是一个企业的高管,长期担任上位的她,慢慢的,开始无法忍受自己现在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庶女身份。在南穆这个历史上都没有的国家,类似于她记忆里的春秋战国时期,庶出的地位很低,仅仅比奴婢高那么一丁点儿。但就算是千金小姐,依旧无法掌握自己的人生和未来。 当了半辈子的高管,一旦手中掌握过权势和金钱的滋味,她就难以忍受现在这样及其不安定的感觉。特别是当她知道竟然每月,都要去找那个嫡出的小丫头请安之后,她内心的不平和不悦已经达到了极点。 她开始似有似无地勾引那些有权势的王爷和侯爷――就像她前世做的那样。 而知道赏颂节之后,她又开始蠢蠢欲动,这或许是个机会。她的野心很大,她对那两个草包男人没什么兴趣。就算得到他们的心,她最多也只能在他们的后院当一个很快就被玩腻了的怨妇――就像她这个身体的娘亲一样。而如今,这个赏颂会――她年少的时候也看过不少关于这种的小说,她明白,这一次说不定会是她摆脱默默无名被世人所知的机会,如果顺利,她或许可以走的更远――甚至是那个地方! 制定了第一步计划,她开始思考如何去实施。虽然,自己这个原身只是个没用的丞相府庶女,并不会接受到公主府的邀请……但,那个野蛮又无礼的嫡女,说不定是一个突破口。 这么多天的观察以及下人们的态度,她大概确定了这个林映――她明面上的姐姐――是个十分任性但却意外好对付的大小姐。林桃倒是有些庆幸,林府嫡女这个小姑娘除了任性一点脾气差一点但倒是傲气十足,完全不屑于刁难她――她这个庶女的日子过的倒是不太差。 另一边,同样心怀叵测的林映知道了自家二妹的来意,自然笑得格外开怀,很是大方地答应要带林桃去赏颂会,还很“好心”地送了不少首饰和华美的服饰过去。 谁也不知道,这两个心怀叵测的女人,在各自的闺房里,笑得都格外阴险。 到了赏颂宴这天,丫鬟香兰早就替自己家小姐准备好所有东西了,她自然是按照平常原身喜爱的艳色华服去打扮的。但原身林映本就是本朝数一数二的美人,这样一打扮,就更是人比花娇。只见她不过随意坐在那,任身后的小丫头们替她梳妆,眸含春水脸如凝脂,面容娇艳无比,一双杏眼极尽风华俏丽,眼角微微翘起,端的是一幅傲气凌人的姿态,但若细细看去,却又见几分漠然与无谓。一头青丝梳成少女飞仙髻,端的是一种繁丽雍容的模样,而那发髻间的明珠与秀簪,莹亮华贵地在发间闪烁。身着艳色华服,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在丫鬟为她插上最后一支朱钗之后,二妹林桃已经过来请安了。 林映百般聊赖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活脱脱一幅林妹妹的扮相,白衣青簪、衬着那样娇弱的身子骨,更是貌若病西施,身似羞杨柳。楚楚动人地低着头站在她的身侧,看似及其低微又羞涩的姿态,但那被露出来的雪白后颈,却更显得有着不一般的妖娆和诱人。 这穿越者倒是知道什么样才更适合这个身子呀,林映暗自点点头。 她什么也没说,转了头。却听见自家丫鬟兰香在一旁不满地撇撇嘴,小声嚼耳根子:“明明大小姐送去了那么多绫罗绸缎,可偏偏今日非把自己打扮成这般素色模样。不知道的旁人还会以为自家小姐欺负了她呢……” 小白花模样的林桃听到这话暗自有些打鼓――她可不想现在出什么事非reads();。更是非常机灵地反应过来,表面是一副不知所措、梨花带雨地模样,“姐姐,桃儿没有……” 林映见状只是轻飘飘瞟了她一眼,端着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只矜傲又任性地“哼”了一声,就那么带头走了出去。 自然也没发现,那边那林桃表情有些不太高兴,但也只是一瞬,她又乖巧地低下头去,跟在她后头。小不忍则乱大谋――林桃不会为了这点小气就去闹,毕竟她这个姐姐性子直、耳根软对她来说就更有利呢。 一行人到了长公主府,发现已经有很多人来了。 赏颂节来的公子小姐们不少,但碍于男女大防,大家都好好地坐在挂着纱帘的亭子里,而那些身家并不那么显赫的才子读书人,都坐在外面准备好的赏景桌旁。 长公主听闻林映来了,特地带着自己的女儿仁和来丞相府的亭子内打声招呼。看着雍容华贵,姿态极其文雅有礼的长公主,林映怎么都没办法把那个野蛮又无礼的仁和公主和这个美丽的妇人联系在一起。她极其客气向长公主和仁和公主行了个礼,就听到自己原身的那个死对头仁和公主“哼”了一声。 “装模作样!” 那仁和公主面容生的倒是娇俏可爱,年纪也与林映的原身相仿,见林映打量她,更是生气地瞪过来。还是长公主不虞地看了一眼仁和,她才不满地闭上嘴。 林映只当没听见,还很好脾气特地将自己的庶妹介绍给长公主。那林桃倒是娇娇柔柔地请了安,那长公主倒也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看着林桃那一身素白不像是参宴的装束,皱了皱眉头。 长公主走之后,林映的帐子内又来了客人。 “让开点儿。”许久没见的萧茗惜笑嘻嘻地蹭过来,没皮没脸地夺了林映身边的座位,一脸大事要和林映分享的模样。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的林桃瞬间表情冷了下来,这样的忽视和侮辱――上辈子就连公司的股东们都不敢这样对待她,这个小丫头如此。她暗自咬牙,等她真的掌权,她必要百倍奉还。 谁知,萧茗惜还大大咧咧丝毫不顾形象地挥挥手:“这谁啊,穿得跟奔丧似的。”这句话倒是让林映好笑地看向她,“我二妹,你又不是没见过。” “不认识。我和你说啊……我家兄长那……”她一副懒得知道的样子,一瞬间就转移了话题一脸有秘密的模样要和林映说…… 听到这话,林桃的面色变得有些铁青,只是很快就被她自己抑制了下来,看起来就憋得原本精致可人的小脸都有些扭曲了。一直观察她的林映倒是有些讶异这穿越者的忍耐力,但也没说什么。 但她也知道萧茗惜平生最讨厌这种娇柔做作的小白花,身为朋友她自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反而纵容地笑了笑。 一时,两人都有些心照不宣。 抬眼间,林桃发现了三王爷的身影,自然带着丫鬟就请安匆匆走出纱帐外了,能出去她自然不要在这里找气受。 也没管那个小白花离开小亭子后一脸我见犹怜、泫然欲泣的表情和受了委屈的姿态,林映只是转头好笑地看着萧茗惜:“你这丫头,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 谁知她家闺蜜萧茗惜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模样,“你那个二妹从进了公主府就一脸受了欺负似的跟在你身后,多少人都在议论你怎么苛刻庶妹呢!就你才这么惯着底下的人。我看呀,人人都道贵女之中就你和仁和最是骄纵,你倒是给我骄纵看看啊!尽是让仁和那个草包夺了气势!” 林映听了这话反倒乐了,正想调笑回去,却听到丫鬟掀起帘子笑着提醒两人:“林小姐、萧小姐,诗会开始了。” 第6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6)(修)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未闻鳷鹊惊湖萍,只听伊人步摇铃。 等闲荒废读书日,踟蹰南巷尽桃红。” 看着隔壁亭子明显是朝她们这边念出的诗词,林映有些忍俊不禁地看向自己身侧的萧茗惜,她甚至都能想出,那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摇头晃脑的模样。 小丫头羞恼地推了她一把,恨恨道:“你笑,你还笑。”看她急了,林映更是笑的更欢了,两人嬉笑逗骂的声音传出帐外,带着少女们独有的娇俏和动听,引得人心不自觉地痒痒的,不少胆子大些的公子少爷们更是纷纷侧目,询问这是哪家的小姐。 另一边,谁也不知道,这娇俏的笑声更是让闲步而来的冷面少年稍微乱了乱步伐,他赫然地看向站在身旁的兄长,发现没人注意他,终于松了口气。他微微定神、挺直腰板,维持着面上那般冷面战神的模样,只是那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亭子内。 林映当然知道这个这个吏部的小公子的诗作,所做为何。这次的赏颂诗会以这公主府的桃林为题,谁知道那货这么孟浪地拿这个事儿来作诗,恐怕她那闺蜜——萧茗惜都要羞地钻到桌子底下去了reads();。这诗词里,什么金步摇啊什么鳷鹊的,说的可不就是上次她与萧茗惜游湖的场景,而南巷桃花林不就是遥指京城南巷的萧将军府吗? 她可没想到这小子上次碰到她们之后,对茗惜这么恋恋不忘来着。 随着赏颂会众人你一诗我一词的争芳斗艳后,这一小段插曲终于被人略了过去。 此时,离林映不远的一处亭子内,突然传出了婢女的念诗声。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 花前花后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 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世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只话南国百姓安,无酒无花锄作田。” 一时之间,原本气氛活络议论纷纷的众人,随着这首诗都不由安静了下来。 看到帘外的气氛极其的安静,林桃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安。就在刚才她写下这首诗后,从这些人吃惊的表情上,她就知道唐寅这首如此意蕴醇厚深远的桃花庵,到底多让这些人心惊?南穆这样一个历史及其之短的国家,自然是比不过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底蕴了。她事先就让婢女们找了不少诗词集选回来,在确定这个架空的朝代没有这些诗词之后——她当然想当然地拿来用了。 但正当林桃还是暗喜之时,坐在外间的、虽然家世不甚显赫的那些清高才子们忿忿道:“这位小姐难道是欺在座众人才疏学浅?这首分明是唐寅唐诗人的诗词!小姐就这么改了那句“不见五陵豪杰墓”……” “人心不古啊……” “耻辱!耻辱啊!” 实际上世人折服是折服了,只是不是被她的厚脸皮所折服的,而念诗的书婢吃惊只是因为她的厚脸皮……林桃此时估计是脸黑的过分吧…… 林映自然还是真的很诧异这个穿越者的智商……这货真的完完全全剽窃了,真的不是开玩笑吗?这些穿越女老这样做真的大丈夫?她本以为,她就那么简简单单给穿越女挖的坑,按照那个林桃的谨慎来说,应该要没有用处了……但是……她真的用了啊我的妈!有一种天降馅饼——还是金子做的馅饼的感觉怎么破! 麻麻我真的好惊恐!! 三王爷却觉得自己很倒霉。 本来吧,知道这林相家的二小姐对他有意,他也不推辞地你来我往了,毕竟怎么说丞相可是个强有力的助力嘛。可谁知道这个林家二小姐今天看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哪里有毛病,非要拿个古籍大家的诗词出来冒充自己作的,简直太丢人了。身为皇亲国戚,他自然对诗词有所研究,虽然这位唐寅的诗人虽然是近期的偏门——不算特别众人皆知,但像京城贵族之流里面,自然有不少人对杂诗古籍懂得颇多,更别说现在那么多才子名士在外头坐着了…… 而这一边的林桃,更是欲哭无泪又咬牙切齿,但同时,她又有些暗暗心惊——这明明是架空的朝代,这里面一定有问题reads();。 也算是她倒霉,自从林映老早就把这些诗词歌赋利用各种方式宣扬了出去,就料到有这么一天。而,这个林桃的原身,也不是那么喜欢外出抛头露面的性子,又很是推崇女子无用论。同时,她周围的婢女都是林映布置下去的,自然早就安排好了不会透露新诗新作给她,自然让林桃顺顺利利地踩了这个坑。 在大家都一脸震惊对这个厚脸皮的敬仰之时,林映却怎么也想不到,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赏颂宴的人,现在出现在她这个亭子里了。 “你,你们不是在北封吗?!” 见自家闺蜜一脸吃惊,萧茗惜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刚才想和你说的,只是好像忘记了来着……” 听了他们的解释才知道,这位是因为萧将军的嘱咐,这才提前回京城任职。系统里因为本身就是从女主的角度去描述剧情,所以也没提到这一点,自然林映就不清楚了。 时隔两年未见,那萧子顷倒是变了不少。他就那么静静站在那,冷峻如冰,虽然依旧一身墨色锦衣,依旧是那双极黑的眸子,比起之前锋锐的气势,如今,整个人却变的更加沉稳而内敛。那模样、那气度,怕是越来越向原剧情里头那个叱咤风云的萧大将军靠拢了。少年见她看过来,脸上冷面的神情微微一变,忽地转身侧过去,仿若是不愿见她似的。而他长兄萧子烨,则依旧是那副如沐春风的模样朝她打招呼,“小映,好久不见。” 林映也笑着回了句,“是呢,此番,你们大抵是不用再去那么偏远的地方了吧?” 箫子烨意味深长地看向她:“自然是不一定的,去还是不去,自然要看圣上的安排了。” 林映被他堵的一滞,这狐狸,她不就是想套些话来确定她家任务对象的去留嘛,用得着跟防贼一样防着她吗? 忽的,想起来了什么,林映笑道:“这文诌诌的赏颂会,没想到将军府二公子也有兴趣呢。” “……”萧子顷冷眼瞟了她一眼,那极黑的眸子里明晃晃地写着“没兴趣”,算是回答了她的话。 林映倒有些惊讶,这小少年两年未见,倒是脾气好了许多,还会理她了。想到这,更是笑盈盈、又很是关怀地问那孩子:“二公子在外,吃住可还习惯?只是这两年未见,二公子瘦了也更英姿勃发了,只是不知道……每月映儿寄过去的小玩意、书信那些,二公子可有收到?” “……”满意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的耳朵尖儿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林映笑的更是明媚又娇俏。 而旁边的萧大公子看着两人,眼神却似笑非笑起来,意有所指:“说起来,子烨倒是常常念想这京中的佳人呢,可就子烨早就算身在京城,也不见得有人关怀宽慰……”说罢,还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 听了这话,林映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狐狸没事儿就喜欢找她麻烦,赶紧转移话题。“这赏颂会别的没什么,只是京城的数一数二的贵女们只怕是今儿全来了。既然大公子出任礼部已久没出来露面了,可是需要我为你引介一二?” 萧子烨听了这话,摇了摇扇子,一双桃花眼饶有兴趣地看向她,像是要看透她一样。突然,只见他摇头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不如小映告诉我,哪一瓢更好呢?” “那就要看大公子,想取哪一瓢了。”面上的笑容不变,林映应上他的话,只是心中不胜其烦。这狐狸太敏感多疑!每次调戏他弟弟的时候,他都要跳出来参一脚,只怕从一开始就对她很是警觉和提防。 刚想转头去寻她可爱的任务对象,可是哪料想,对面那个原本一言不发的大冰块,面色不虞地盯着她看,一双眸子溢着的冷意更盛,只怕下一秒就要剁了她似的。想了半天,林映都没想出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这个二少爷,只好作罢。 第7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7)(修)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这话说,自从林家二小姐在赏颂会上剽窃大家的事情,在京城疯传了起来,就连时常去丞相府和林桃幽会的王爷们,突然也变的很少出现了。 她估计,这位可怜的穿越女每日都快将帕子给咬烂了,却没想到这个林桃最后却反倒给她下了个套。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听着丫鬟香兰每日汇报林桃的动态,无非是二小姐以泪洗面啊,老爷探望什么的,林映没什么特别的反映甚至有些兴趣缺缺。本来,她还对即将出现的穿越女期待万分,毕竟最后的结局可是女帝之身呢,但目前看来,这战斗力,怕是实在让她提不起兴致来。 “大小姐,将军府的二少爷去了镇郊马场。”这时,一个丫鬟突然进门通报。 林映听闻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吐出嘴巴里头的葡萄皮,朝丫鬟们催促地挥挥手。“还不赶紧的,备轿去呀!”刚觉得没事儿干,这小子就落单了,这回没了萧家那只小狐狸,萧子顷那愣小子还不落她手里? 镇郊马场。 马背上的男子穿着一袭绣金纹的黑色劲装,脊背挺直、窄腰宽肩,脚蹬棕褐色牛皮靴,上方大腿肌隐隐的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乌黑色长发仅用银冠束起利落的发髻,面容俊朗眉目深刻,一双极黑的眸子深邃而有光色。 听闻这边的动静,男子皱眉转头,看见是她,却愣了半饷。 “……你怎么来了。” 林映本还沉浸在美男的飒爽风姿之中,听他这话,回了神。看那孩子皱起的眉头,不由好笑地装蒜道:“可真是奇怪,莫非这马场是将军府麾下?二公子来得了,映儿来不得?” 一听这挑衅的话,萧子顷自觉一向说不过她,现下抬手就勒住缰绳,驱使着身下的黑马转身就走。 林映见状,只好赶紧抬声:“二公子别走呀!” 只见那方一人一马越来越远,她又不好跑步追上,转念一笑,向前快速地走了两三步,毫不在意马场地上的污泥,“啪”的一声就跌坐在地上了reads();。 “哎呀――好疼!” 满意地看着前方不远的身影犹犹豫豫地停了下来,林映的哀怨的声音叫唤的更大了,“啊!怕是扭着脚了!” 萧子顷听着身后娇娇俏俏地叫唤声,扫视周围突然不见了的丫鬟小厮,明知有诈,但又怕她是真的崴了脚,无奈地策马转身。 “……”利落地旋身下马,萧子顷站在离她三步之远的地方,犹豫地看着她。 林映用余光瞟着他,见状,面上更是委屈地呛声道:“萧子顷!你还回来作甚?不是不想理我吗?”见那方少年神色有些动摇,她突然又眼圈一红,难过地低嘤,“好疼啊……那些死丫头们都去哪了!不见自家小姐摔着了么……” 少年握着缰绳,安抚地拍了拍马儿,犹豫地上前一步,低头看她,“……真的很疼?” 林映得理不饶人,回声就娇叱:“当然疼啦……你不过来拉我一把呀?”少女身上浅蓝色的罗裙纱锦,由于跌在地上,粘了了不少污泥。但就算是这样,那一身娇俏蛮横的气势却一点儿也没被影响,一双明媚的杏眼瞪得圆圆的,眼眶微红,神色十分委屈。这会儿央他拉的语气,骄气的神态看起来却更像是撒娇一般,有些不好意思的脸颊微红。 萧子顷不由晃了神,两年前,他就见过她娇气蛮横地每日上府捉他,一双笑盈盈的眸子就爱逗着他玩儿。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撒娇的模样,就算是遇见他那招姑娘喜欢的大哥,她也没有过这么女儿家的神态罢。 “萧子顷!”被身侧的声音催促,刚回过神的萧子顷有些赫然,想什么呢! “……你的丫头们,她们在哪儿。” 林映见他呆愣愣的样子,赶紧道:“不知道呀,我刚才让她们先去别处等我了……”说罢,轻巧地扯了扯他的衣摆,满意地看着那干净的黑色袍沿印了几个泥巴印,她轻声唤道:“你把我拉起来罢,地上脏……” 一心纠结的萧子顷没注意到这个,见她这样说,只好抬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很是注意地仅仅虚扶着林映的胳膊,很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哪知突然,只见那林映贼笑了一下,反手就捉住他的手,捏的紧紧地,得意洋洋地看向他,“小样儿,看你还走不走!” 听闻这话,他气极刚想甩手,但手上柔软的触感却先一步传了过来,突然有些犹豫。 以为他被她吓住了,林映更是乐不思蜀地得寸进尺,“小娘子,刚才跑那么快,难道是见到少爷我害羞了?” “……”萧子顷一时间被她的话噎的半饷说不出话来,闷了半天,终于冒出了一句话,“无耻……” 林映听着这话,反而笑的更是娇俏,“当然是中意你才无耻啦!” “……林映!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女人!”那边耳朵已经红透了,忍无可忍地想摆开她的手,却被她拽的紧紧的,萧子顷伸手就想挣脱开来。娇娇弱弱的小女子哪有他这个常年在外的习武之人有力气,自然被摆的一晃,刹那间就扑倒在地上,林映被吓得一闭眼,伸手往空中乱抓去。 萧子顷见状更是一惊,赶紧下意识上前拦住她,却一把抱了个满怀。一时之间,他几乎是被胸膛前的柔软吓得一哆嗦,面前的女子粉嫩的面颊贴在他的颈侧,玉臂紧紧地箍着他,滑腻而柔软的触感舒服地让他脖子周围竖起了一片一片的鸡皮疙瘩。 “箫……啊!reads();!”林映刚站稳,刚想抬头叫他,就被半空中的风景和失重感吓了个半死,只好埋头紧紧地抱住他。原来,这货起轻功直接蹬地飞了起来,几步就朝远处的马场栈屋飞了过去。 还没回过神,林映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瞬的觉得手肘一疼。这货!这货直接把她拎过来,丢到软榻上转身就跑,连一句话都没和她说。 “萧子顷!你回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起身,她气得大吼,可惜,黑衣男子早就没了踪影。 直到丫鬟们匆匆领着大夫进来,急急忙忙要给她治疗脚伤,林映这才突然笑出声来。 这天傍晚,林府。 这天林映从马场回来后,一向对她的所作所为不管不顾的林丞相却突然召唤她去书房,她只好匆匆洗漱完毕,就过去了。 正待她一如以往那样,小女儿姿态的进门,人未到,声先到,遥遥就喊道“爹爹!”的时候,却看见了不速之客――林桃站在林相身侧。 林映挑了挑眉,心下有些莫名的不好的预感。 在二妹林桃徐徐向她行礼的时候,林相却一把拦住她,转头朝林映笑道:“映儿来了?桃儿以后见到你大姐姐莫行这些礼了,都是一家人,行什么虚礼。”林桃听闻这话,乖乖地站起身,柔弱似骨的薄柳之姿妆似没站稳地晃了晃,林相伸出手一扶,林桃顺从地靠着他的手臂,起身。面容乖巧地应了声:“是。” 看着这怪异的父慈女孝的场面,林映面上笑毫无波澜,内里却不禁腹诽:她果真是低估了这个穿越者了,这都什么玩意,还有没有节操了――居然攀上了她老爹!这穿越女上辈子到底是干嘛的啊我的天哪!职业操守懂不懂……真的不要和她想的一样啊…… 不由她深思,那边林相又朝她招招手,道:“映儿,你过来罢。今日叫你前来,就是说这么个事儿的。” 见林映乖巧的走了过去,他又道:“下个月就是宫里头的选秀了,你心里是怎么一个想法?按理来说,这选秀的名单都是要从京城里头的贵女嫡女挑选的,只是你性子太跳脱,你娘亲也提了,这事儿只怕是要问问你的意见。你要是有了什么相中的人选,不想入宫,你爹爹我自然也不会勉强……” 都是这个林桃! 林映听闻这话,当下就明白了林相的打算,心里不由暗暗骂道。按照原本的剧情,正因为大女儿林映在这个穿越者来之前就归西了,所以选秀这事儿本就直接落在二女儿林桃身上。她这次一来本身就打破了林桃的原剧情,按照法度惯例,嫡女林映就应该嫡女入宫,只是没想到……只怕是林桃这样没节操一搞,许了她老爹什么好处,林桃还是要按照原剧情入宫去…… 如今,这林相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次选秀要送林桃入宫,今天叫她来,怕只是说这么一句,也没有真的问她的想法。 不过,她却不知道,这也算是林映自己造的孽。林桃因为她埋的坑,失去了扬名立万的机会没有其他方法入宫,只好勾搭上林相那个老不羞,她又不是真的林桃,当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啦!当然,林映那一招自然也算是打草惊蛇了,这时候的穿越女走到这一步,自然是发现身边的侍女有什么问题了…… 这一边,林映为了依旧当一个无脑又任性的千金小姐,自然但也没法辩驳这种事,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头吞。最后只好按照原身那样娇蛮的性子,面颊一红,低头道:“爹爹说什么呢!哪儿有相中不相中的,女儿自然听爹的话……” 林相听了,一副很是和蔼而慈祥地笑她:“哦?说起这个,那今日,我怎么听说你突然去了马场呢?你不是一向不喜好这些污秽的地方吗?” “爹爹!爹爹我不理你了!”林映伸手一推,面颊红彤彤的,一脸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推门转身匆匆跑走了。 第8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8)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从林相的书房跑出来的林映,却转身收起了小女儿的娇羞。只见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也没唤婢女丫鬟们,径直走了。 系统给的记忆是不会有错的,按照原身这十七年的记忆看来,这个林相一直对她这个嫡女很是宠爱,但在她十岁的时候,看似宠爱地赏了她不少丫头和侍卫。只是,说起来,她的大丫头兰香——怕是那时候就被林相钦点去她房里头的吧…… 如果按照原身本来的那种骄纵而蛮横的脾气,自然是听不出林相话里的问题,只是她来了,一听林相的话,就觉得不对了。如今这么一看来,她的行踪和行为习惯,都是在林相的眼皮底子下的,那么这个兰香恐怕不得不防。 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个老狐狸表现的对待嫡女及其娇宠,但其实,两个女儿在他心目中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 只是,现在问题的更严重。如果林相把林桃按照原剧情那样送进宫去,让林桃接触了小皇帝穆毅,不说林桃和林相二人居心叵测的打算,就仅仅冲着箫家手里的兵权,小皇帝也要借助林家和林桃抛出的橄榄枝,毁了萧家——为了拿到那兵权reads();。 前有狼,后有虎。 林映抬手按了按自己有些头疼的脑袋,觉得很是苦恼,问题越来越棘手了。 原剧情里头,是因为没了她这个嫡女,林桃才顺利入宫的。如今这个嫡女还活着,她本以为这件事能顺顺利利的,她代替原身入宫,截断林桃的计划,里应外合护住箫家,结果,这个林桃连她爹都能勾搭上……还搞个毛线啊!怪不得布了那么多眼线在她身边,最近连林桃勾搭上了林相都没有通报给她,因为却没想到,到头来,这个身边的大丫鬟兰香却是林相的人…… 而且,要不是她闲得慌给女主买了个诗词坑,估计现在这个女主也开始警觉她了…… 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二日,像往常一样起身,林映唤兰香来更衣。 “小姐,今日是还是翠柳碧玉簪吗?”林映看着兰香笑盈盈的面颊,不动神色地摆摆手,“用那个琉璃簪吧,出门看起来倒也喜人些。” 她暗自告诫自己,千万别打草惊蛇,最后到底有什么问题,她早晚会查出来。 慢悠悠地下了轿子,今天是应萧茗惜的几日前的约,老早这丫头就吵着闹着要来画舫赏景的。大老远地,林映就眼尖地见到箫茗惜身侧有几个眼熟的身影。 “小映!”见自家闺蜜很是兴奋地挥挥手,赶忙走了过去,她边走却突然拍了拍脑袋,叹了口气。 转身嘱咐身侧的兰香:“呀!我怎么忘了这个。兰香,你等会儿回府上,把我那日绣的蝴蝶兰香囊拿过来,今个儿本来是要让小惜转交给……”说着,她赶忙住了口,状似不好意思的督促道:“还不赶紧去。” 兰香不疑有他,赶紧行了礼匆匆走了。 打发走了兰香,林映这才好奇地看了两眼站在萧茗惜身侧的两位男子。除了箫家大公子萧子烨,另一位竟然是那日赏颂会上以诗表白的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张行之! 见林映往她身侧看来看去,萧茗惜却不怀好意地调笑她,道:“看什么呢?二哥这几日刚在城防营任职,忙得不得了,哪有空陪我们赏景游湖。” 林映听了这话,笑眯眯地也不辩解,只是应道,“我道为什么二公子没来,原来是张家公子顶了他的位置呀。” 见笑话不了她,却被她反将一军,萧茗惜连忙地拉了她一把,急急让她住口。林映也不逗她,四人也算是有趣的打了个照面,登上了画舫。 话说这茔江位处于京城南侧,一面丘陵,一面坊市,一面又靠着京城赫赫有名的几处酒坊和诗社,湖上多的是花楼和酒坊的画舫船舟。江上碧波荡漾、山青柳翠,坊内又多有歌姬弹琴助兴,自然成了许多公子千金的游玩胜地。 四人在坊上也算是玩的尽兴,特别是一向单纯活泼的萧茗惜更是乐不思蜀,只闹着林映想要去外间瞧瞧湖景。林映坐在软垫上,看着对面那张行之一面偷偷瞧着萧茗惜,一面又憋红了脸的样子,不由好笑。 一转念,她轻扶着画舫内的壁画,一手摸头,皱眉道:“茗惜,我这会有些不适,怕是有些晕船。张公子,我看小惜实在想去外间瞧瞧,不如你陪她吧?” “怎么晕船了?你怎么样?”只见她家闺蜜一脸着急地瞧着她,但又有些失望地看向船外,林映只好笑着推她。“你去罢,让张公子陪你我也放心些,没事儿,我休息会儿就好了。” 萧子烨这会儿却笑了,“茗惜、行之,你们去吧,这会儿我正巧也乏了也好陪映儿聊会天reads();。”见状,萧茗惜也只好替她倒了杯茶,安慰了她几句,嘱咐自家哥哥好生看着她。便和那边面色通红的张行之去外间,高高兴兴地赏景去了。 见那两人走了,萧子烨笑得很是春风拂面,那双深幽地有些惊人的眸子盯了她半饷,却突然挥手遣退丫鬟们,“怎么,映儿妹妹有话想和在下说说?” “不过是看那张行之可怜巴巴得紧了……”林映看那狐狸听了这话笑的更是暧昧不已,只好恨声道:“行了行了,有话倒是有话,你别瞎叫了!” 一番解释之后。 “所以,映儿妹妹想让我助你坏了林相的计划?”萧子烨阖着眼摇着折扇,晃晃悠悠地听完林映的请求,再睁眼时,看她的眼神变得很是意味不明。 又是那双复杂的眸子。 林映有些不自觉地转开视线,稳了稳心神,张口就瞎掰。 “我知道,两年前你对我就已经有所疑虑。但这件事情,只能说对箫府只有利,却没有害,你毋需犹疑。”林映迎上那双桃花眼,一双干净的明眸这时候却看起来净是坚持和执着。“况且,若不是爹爹那边发生了变故,我现在处境艰难,也不会来找你。” “不来找我……”低声重复她的话,他眨了眨眼睛,忽地笑了。“你想自己进宫?” “我别无他法。” “那么,这件事我应了你。不过……”白袍缎衫,玉琯青丝。面前的男子突然优雅地俯身,靠的离她越来越近。狭长的桃花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如沐春风,颜色红润的唇角微微勾起,笑很是风流多情。 随着那面容越来越靠近她,她的眼神却依旧是平静无波澜。她对那张几乎贴在面上的美色,看着那根根分明的浓密的眼睫毛,有些无动于衷。 半饷,只见林映凉凉地开口,随口瞎扯,“我不过是为了萧子顷,与萧府任何人无关。” 萧子烨闻之一愣,停住要往前的身子。 半饷,只见他无谓地低声轻笑起来,状似嘲讽,又似失望:“呵,我倒是不知道映儿,原来是这么个痴情的性子……” 林映但笑不语。 话说自从这日之后,萧子烨也没怎么在她面前晃过了,想必是开始着手这件事情,当然,这是后话了。 与萧子烨联手,是她早就思虑好的办法,只是没想到被她小瞧她那二妹,现在只能将这事情提的那么早就提出来。 从两年前第一次照面,她就知道但却不清楚为什么,这个箫家大公子除了对她接近萧府有所疑虑,实际上却对却她并没有不喜,也没有杜绝她的接近。 况且,自古以来与聪明人合作,本就是容易且明了的事情,她透露出来的计划都是原剧情中给出来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假事。只要他派人查一查,自然知道她没有说谎。 还有,箫将军在政见上本就和林丞相不合,虽然明面上没有挑明,但那两只老狐狸的居心叵测以及对幼帝的虎视眈眈,谁都看得出来。此番,萧府与她这个林家嫡女——这么一个最佳间谍合作,自然百利而无一害。 而对于她来说,萧子烨从两年前回京就在礼部任职,况且有萧府的支持,让他绕开林丞相之后,悄悄对宫中孤立无援的林桃不动声色地做一些手脚,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萧子烨太聪明,她不得不防,却也不得不用。 第9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9)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话说,最近几日,随着选秀之日的接近,萧茗惜突然却变的很少来拜访她了,今日这却是这几日以来的第一次。 林映一脸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少女,“都怪我爹!干嘛答应那个张行之!”之见箫茗惜面上满是忿忿不平,絮絮叨叨地埋怨着。 本来她还一头雾水,待她看着少女磨磨蹭蹭地将聘书丢了出来,林映就瞬间明白了。“萧将军的心思也不难猜,那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品行样貌都是极好的,更难得的是极其钟情于你。”林映慢悠悠地调侃她,道:“就你这个性子,也就他能忍让于你了。” 原来,这不过短短几日,那张行之张小公子,这些日子竟然风风火火地朝将军府差人送了聘书和聘礼。而且,看萧茗惜这样子,怕是箫将军和箫夫人已经应了下来了。 萧茗惜的面上有些发烫,张牙舞爪地反击,“呸!喜欢本小姐的人多了去了……才不要他……”还未说完,转头却看见坐在自己旁边的林映,突然担忧道:“我自然知道爹爹的用意。三年一次的选秀之日是到了,他们不愿送我入宫受苦,就想着在这之前把我的亲事订下来……但是你呢,小映,林相和林夫人没说,你是个怎样的打算?” 林映没有直接回答她,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对婚嫁这些事情也没什么要考虑的,嫁给谁,怎么嫁,对她而言都没什么不同。她本就是打算若是能借此选秀,能简单明了地完成任务就好,哪知道林桃和林相那边却出了差错…… 萧茗惜看她依旧风轻云淡,面不改色,有些急了。“小映,他们难道要你去选秀?”她扯着林映的袖子,急忙劝道:“要不然你考虑下我二哥?他性子虽闷,但人品相貌都是极好的。要不我大哥也行?哎不行!我大哥那个人你不知道……你别看他一副君子模样,心最黑的估计就是他了……” “好啦好啦,看你都想哪儿去了。”林映有些无奈地打断她的碎碎念,“你这都要成婚的人,怎么还这么莽撞……” 萧茗惜的话,让她不由想到前几日,林云氏也很是意外地找到她,开始讨论这婚嫁的事情。 当时她只是心下无奈,只当是最近自己追着箫子顷太紧,都闹到她娘那边去了。弄的自家娘亲突然就想起她的年纪也不小,也正是该嫁娶的时候。然后一言不合,这就开始打探那些王公贵族的适龄的公子哥儿们了,现在媒人连画卷都送来了。 “快来看看这个,这个王尚书家的嫡子就不错,相貌、人品都……”林云氏见她还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怎的?难道这些都不中意?那丫鬟下人说的,将军府的二小子真的……” “娘亲!”林映顿时无奈,“娘亲想什么呢?映儿只是不想那么早就出嫁,映儿还想多陪陪您和爹爹呢。”无言以对的她只能拿出杀手锏,卖萌撒娇。 后来,哪知那林云氏听了,竟有些难过,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娘亲自然也是不想那么早……只是你爹前些时日和我提及,这过些时候就是秀女选秀之日reads();。如今,”说着,那林云氏更是难过,有些哽咽地轻抚了下眼尾。“你那爹爹生的什么心思,我们妇道人家也不好妄言……但那萧府,那萧齐一向和你爹不合,若你要是嫁了过去,只怕会生是非不少。往后……如今若是能早早断了你的念想,倒是好了。” 林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由她去了。 选秀这日。 这日,林映身为相府的嫡女参加这皇恩圣典的秀女选秀,自然是需要细心妆扮。 只见,少女眼眉微阖、毫无表情地半躺在梳妆塌上,面上不见喜悦期盼却也不见哀戚难过,就那么任周围鱼贯而入的侍女奴婢打扮、侍弄。 婢女们轻巧地抬起少女的手,玫粉色的丝绸内衬轻轻划过那玉笋似的纤纤玉指,这颜色若是放在寻常女子的身上,怕是会被衬的俗套万分,但在少女的身上,被那肤若凝脂的肤色一比,竟显得格外娇嫩可人。身后的侍女为她系上一层淡白色的腰封,少女的衣袖、襟前、袍角都用素金色金丝镶上了极细的边儿,在窗边的阳光下闪着隐隐约约的金光,更衬的少女盈盈可握的身姿格外的高贵典雅。外袍上层层叠叠的纱衣上精细地修了不少绽放的红梅。足上一双同色的绣花鞋,缎子面儿上用金线银丝绣了几朵小巧的红梅,显得一双金莲寸足。她的头上盘了简单的仙女髻,后半部分柔顺的长发轻垂的披散在腰后,右额上压着用珍珠和琉璃穿着的红梅金丝镂空珠话,蜿蜒盛开在髻顶,那乌黑浓密的秀发更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妖娆红艳。 虽被在婢女们的盛装打扮下,林映原本就精致动人的样貌,变的格外高贵妖娆,但她仿若却一点儿也不在意似的。只见她轻巧惬意地斜靠在藤椅上,一双纤纤玉手不自觉地敲着房内那白玉暖桌面儿,晃得那左手上打磨得圆润的红玉珠串“叮咚”作响。淡漠又随意的眸子仿若瞌睡一般,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门口瞧去。 只见,“咚――”的一声,门口有侍女匆匆进入房内,禀告道:“大小姐,二小姐前来请安。” “一会儿怕是要辛苦姐姐了。” 遣退四周的婢女,林映面色不改地瞧着面前的少女。只见林桃那极美的柳眉之间凝着一丝忧愁,只是那眸子之中,暗暗地闪着一丝雀跃和兴奋。 原来,林相前几日就出了主意,他让林映临时晕倒在宫中来迎秀女的轿子前,然后借机谎称嫡女病体,恐惊龙体慰安,特选次女林桃代姐嫁入宫中。入宫的秀女很多,并不在意这一两个疏漏或者替换,而后,林相在去找小皇帝讨罚,只是那时候,林桃已经安安稳稳入宫了。 林映心下有些失笑,这妹子倒是真的挺想进宫的,连这种招都想起来了。要不是她要在林相面前乖乖演好一个活泼又单纯的小姑娘,早就懒得理他们了。不过,现在嘛……她倒不用这样鱼死网破,毕竟…… 但面上,林映依旧认真地握住二妹的手,感动道:“妹妹今日代姐姐入宫的恩情,姐姐无以为报。宫中是非多,只望妹妹能保重。如今,姐姐以茶代酒,感谢妹妹。”说罢,她轻巧地为二人斟了两杯清茶,举起了杯子。 待看着林桃喝了那杯茶,她笑的很是满意,那林桃只当她是因为不用入宫而高兴万分,也没说什么。 “妹妹回去好好准备罢,一会儿就要……” 待送走林桃,林映笑的很是开心,慢悠悠地靠躺在藤椅上,纤手轻轻抚着桌上的杯子,低声笑道:“这蠢货,还以为自己真的能入宫,给皇上当贵妃娘娘呢,真当我死的不成?这菱羞萝,只怕是……” 还没待她念叨完,身后的窗棂处突然传出一阵低沉的男声,吓得她一哆嗦,猛地回过头。 “……你当真就这么想入宫?” 第10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10)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看清楚是谁,林映地下意识地,伸手偷偷摸了摸自己袖子里的瓷药瓶。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在那冰冷而又复杂的目光下,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心虚。 “……”身着墨色锦袍的男子并没有回答问题,只是面无表情地疾步向她走来,却在离她几步之遥,停了下来。 “菱羞萝……倒是箫某眼拙,竟看不出堂堂林氏嫡女,有这样一副好心计。” 等了半饷,林映才等来他这样一番句话。平日里不常笑的他,现在微勾唇角甚是好看,只是,吐出口的却是刺人又嘲讽的话儿。 但这话甚是有些刺耳,让她不由皱眉:“萧子顷!”顿了顿,林映的神色有些不虞,有些事情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他。 她抬头回视那道黑色的身影,只能平淡而冷静地告诉他:“我林映本就是这种人,不管你信是不信,这件事情我别无他选。若是再来一遍,我还是会如此。” 额前的黑发轻垂下来,在那张冷清沉默的面庞上留下浅浅的阴影。他低下头轻声说了什么,在昏暗的夜色下,有些听不清。 “……如此,甚好。”不知为何,林映却觉得,此刻的他看起来却有些脆弱和……失望? 萧子顷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胸口会这样闷,嘴巴里发苦,说不出半句话来reads();。选秀前的这些日子里,他都睡的不甚安稳,只因为……只因为她。而如今下定决心终于来找她了,但,但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期待她依旧像两年前那样,放肆地将将军府闹得天翻地覆,只单纯地为粘着他?还是期待她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欣喜万分,求他带走她? “倒是箫某多虑,林小姐自便。”萧子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抬脚转身就走。 “你……”林映看着那个在窗边停顿了半饷的脚步,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是了,他在期盼什么呢……期盼她会给他解释或者让他别走?但他们两人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从一开始,也只是她自顾自的凑过来自说自话,蛮横无礼。那两年,他,他是失心疯了才会竟然每月翘首以盼,那些从京城快马至边关的家书和她送来的那些小玩意。他想不通、也不愿想通,到底是在他身侧的那个单纯娇蛮的她是真的,还是这个城府深沉的恶妇才是真实的她,这个能面不改色地在庶妹茶杯里下菱羞萝那种淫.物的林家嫡女。 但,这都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他没法怪她,他只怪自己没管好自己的心。就算她用了菱羞萝,他竟然还……萧子顷抽出佩剑,神色阴晴不定地单手斩空,恨恨地一剑劈向一棵两人高的榆树。 半饷,树斩两半,黑衣袍角却不见半点污屑。 林映有些莫名地看向窗外消失的身影,无奈地站起身,走过去关了窗。这孩子若是要耍脾气,就让他去罢,她还有很多的事要忙。为了后面的任务能顺利,她已经在他身上花费了太多心思,这最后一段能清静的时日不多,林映必须要早做打算。 永兴四年,桂月。 三孟秋,边境秋风萧瑟。 南穆边关战事繁起,自古与南穆有矛盾的北凉国不断派兵在国界附近制造摩擦,南穆各方附属小国也伺机纷纷蠢蠢欲动。中秋节末,箫大将军次子萧子顷,主动请旨领命主帅,赴北前线,以南穆之名震慑四方、平定战乱。 冬十一月,边关捷报,以兆奕、黔珥二国为首的小国递上文书求和。圣上大喜,加封萧子顷威武将军称号,赐高官俸禄。因其嫡妹成婚在即,特允回朝。 “小映小映,你看这个、这个如何?”看着面前叽叽喳喳、跑来跑去的萧茗惜,林映好不容易上前,才拽住这姑娘。 “别跳来跳去了,你小心别磕着哪儿了。喜事在即,你怎么还这么毛躁?”好笑地看着她一幅好奇宝宝的模样,对着喜簪和头冠一个劲个地翻来翻去,林映摇头道。 那边萧茗惜瞪了她一眼,挪了一下她身侧的椅子,坐了下来。“我、我这不是太紧张嘛。你知道我一紧张就坐不住的……”她抬手扯着她的袖子,不自在地摆弄着,“况且,还有几日就是婚期了,也不知道二哥来不来的了……” 林映笑盈盈地抬手安抚她,“他自然是会来的。现下东面已定,自然也没什么大的战事,圣上不是也特允假了嘛?” 她的话,自然也不全是哄小姑娘的。 现在距她二妹林桃入宫那日,约莫已有五个月。箫子顷自那日之后,就再也不肯见出现在她的面前了,而她,也没有像过去那样刻意去找寻。后来南穆边疆战事繁起,萧子顷领兵出征。 林映知道剧情的发展,在稷凉之战之前,他这个威武将军都会一路顺畅,自然也不用去担忧他的安危。 这半年来,林映虽然满意萧子烨的合作态度,但也不能放松警惕。几个月前的那包菱羞萝也是他给的,和着宫中内线事先就准备好的引香,两者合而才会生效,药效嘛自然就是刺激入骨的上等媚.药。但要宫内外联合,才有效果,林相自然怀疑不到她身上。林桃在宫内出了这样的丑闻,一时半会,她若是聪明的话,此时只能缩头做个乌龟保全自己reads();。 尽管林相在宫内费劲心机地暗中施加压力,但也要掂量掂量四方的眼睛了。不过,这个后果就只怕是林相的主意,很快就要打到她这个剩下的唯一一个的嫡女头上。 不过,林映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毁自家妹妹清白的恶妇,那个阴险又没节操的女主角早就和自己老爹搞上了好吗?就算是穿越者,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顶着个皮子林桃也是林相的女儿啊,那日书房那种异味……真当她傻的吗?清白这种东西……林桃这种伪白莲真的有吗? 当然,这样一下也不能说完全打断了林桃的念头。那个穿越女不简单,她和萧子烨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总而言之,自然也不能怪选秀前一天,萧子顷那呆小子反应过激,这招数的确是阴险毒辣的不行。那孩子的性情本就是过于忠义廉孝,不然也不会誓死留守战场,落得一个凄凉的结局。想到这里,林映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明他大哥箫子烨这么阴险狡诈跟狐狸似的,怎么亲生弟弟却这么……一个傻不愣登的愣头青! 成亲的日子在葭月中旬,吏部尚书府。 红帐喜字,张灯结彩,宾客满堂、络绎不绝。 林映不过那么一瞥,很轻松就能在众多的上宾和礼客堆里,一眼就找到那边那个挺拔如松的少年将军。不是她眼神儿好,只不过是因为……那孩子的气势太过冷清肃杀了,简直和周遭那些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萧子顷下意识地转头探寻。 四目相对片刻,林映有些尴尬地默默朝他咧嘴一笑,却只看见他猛地转了回头,一幅不愿见她的模样。林映不由扶额,不知道几个月前她耍的那一招是对还是错,怎么这孩子变得更……更冷更瘆人了。算了,思考半饷,她决定垂下头继续用餐,如今不是什么好的说话时机,那孩子那么怨她,不如过几日再说。反正过几日,她也要偷偷跟着他去稷城的,到时候再说破也不迟。 这一边,萧子顷敏锐地发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消失了,心中的忿怒却半点不减。五个月零七日,他斩决边关贼人三千余人,为了守护国境打了无数场战役,身上又多了几道新伤……只是,每旬来的家书却再没有她的笔迹和着墨,当真是狠心又无情呐…… 想到这里,他忍耐地闭上双眼,握在手里的细瓷茶杯轻轻“砰”地一声,在宽大的锦绣袍子里,碎了。他却感觉不到手上的疼,只是不断的回想林映那时看过来的目光,她如今……不仅不为他担忧,却连话也不愿同他讲了吗?连,连与他演戏的耐性也没了吗? 另一旁的林映,默默地看着坐在那孩子周围的宾客们,在那变得愈来愈夸张的冰冷煞气下都不由自主地往外挪了挪,很是庆幸。还好她刚才没凑过去,现在这气势这气氛……要是那孩子婚宴上拔剑这种事情,她都相信他做的出来…… 喜宴结束,夜深,林府嫡女闺房。 床上的人睡的很熟,一双黑色的缎靴轻点窗檐,灵敏地跳入屋内,没有一丝声响。 “宿主注意!宿主注意!两米以内有人类靠近!两米以内有人类靠近!” 林映被脑海中的声音炸得一惊,彻底清醒了过来。但她依旧静静地闭眼躺在床上,让自己的呼吸频率依旧保持在睡眠状态,她倒要看看这个站在她床边的黑影是谁。这个系统的睡眠提醒功能是她用了不少积分点换来的,在刚接手前几个任务位面时,因为不熟悉环境,导致她每日都处于惶惶不安和小心翼翼的状态里,完全没法安睡。为了自己的心理状态着想,也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一看到系统开了睡眠状态自动提醒功能,她就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事实证明,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现在,就看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她面前放肆了! 第11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11)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他的步子迈地很稳,矫健的身子和步伐踩在地上,竟然一丝声响都没有。但走到离床前不到三四步的样子,萧子顷却开始踌躇了,不敢多上前一步。黑色的身影愣愣地仿若定住一般,痴痴地望着床上的少女。 十一月的夜晚很是寒凉,她已经开始用丝滑柔顺的银丝羊绒毯了,那细嫩光洁的藕臂却出了毯子外头,嫩白的有些刺目。少女修长的脖颈与领子之间露出来的肌肤,还有性感娇弱的肩头,在月光的呈映下,都仿若在发光。萧子顷下意识地抽抽鼻子,却只闻到空气之中隐隐散发的少女芳香,一时之间,他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大约是炭盆里的火,烧的过于旺了吧,他这样暗暗想着。 萧子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做出这种夜闯深闺的事情。他一面对自己又是唾弃和自责,但却又控制不了自己胸膛中那跳跃的小雀。已经有五个月,没见过她的面容了。今日在茗惜的喜宴上,络绎不绝的宾客里头,他却只能看见她一人。 她还是那样美。 一如过往那般通透又傲气的眉眼,一如过往那般娇俏可人的笑意,对了,还有嘴边一对儿可爱的梨涡。这统统都是他所思念的。 想着,他又暗自恼怒起来。这个丝毫不在意他的女人,她的娇俏、她的梨涡都可以随时给旁的人。你看她今日在喜宴上笑的多甜,只怕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也是这样轻松、愉悦罢。他的这些懊恼和挣扎、惶恐和患得患失,她怕是不会有的。 她甚至不会知道,在他发现她那些恶毒的手段之后,第一时间从心头冒起的却不是对她的唾弃,而是窃喜――能够窥探她秘密的窃喜。他用了五个月来谴责自己的卑劣,但她却仅仅用了一面,就让他沉沦在这种卑劣里头深深无法自拔。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魔障了。 又或是,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坏掉了。 忽然,床上的佳人翻了个身子,细微的“唰”声却惊醒了痴望的身影。萧子顷紧张地退后一步,那个曾经面对过万千敌兵的冷面威武将军,此刻竟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reads();。 实际上,这一边躺在床上装尸体的林映,实在被床边饿狼一样的视线盯得浑身发麻,才装作熟睡状态动了一下。她已经等了许久,等得浑身都僵硬了,都不见这个“刺客”有啥动静。只是,本来还不确定,但是随着时间的流失,这熟悉的被盯着的即视感,她就渐渐肯定,这货就是今早闹别扭的萧子顷箫小将军嘛。 只是这孩子来干啥?有事找她还傻站着?想着也许这孩子是不打算开口了,林映有些烦躁地一扯被子一踢腿,正打算坐起身的时候,却觉得床前的身影,“唰――”地一声就不见了。 ? ……很好,这很萧子顷。凸^-^凸 林映面无表情地继续躺下准备睡觉,反正,这愣子没事就喜欢“嗖――”“唰――”地不见踪影,也不是第一次了。 随着那道身影的消失,她闺房里头木质的窗子像是承受了极大的冲撞,在窗棂那儿惨兮兮的晃来晃去。因为那吹进来的寒风,林映惊了个哆嗦,正当她打算起身关窗的时候,又听见“嘎吱”一声,一位“好心人”又老老实实地从外把窗子严严实实地合上了…… =_=算他乖。 窗外。 在萧子顷认真地合上了窗户之后,转身又蹬起轻功的跑飞快,只是胸膛里头的小鹿仿佛要跑出来似的。 方才,他,他看见了!腿……白嫩嫩的小腿……那是……那是她的,她的…… 来不及他细想,他可能是飞的太快了……只听见夜半“砰――”一声响。半饷后,草丛里,萧子顷默默爬起来清理了身上的杂草枯枝,继续用轻功飞回府去,但那背影,着实看起来不怎么潇洒。 夜半时分的将军府很是安静,就连府上的小狗都睡的十分酣甜。但谁也不知道,南边的厢房小筑内,我们血气方刚的少年将军萧子顷,辗转了整整一夜无法入眠…… 十几日后。 冬十一月末,寒冬边塞,稷城,一处静亭小宅内。 面容姣好的少女伸出手,望着天空中晃悠悠飘着的雪花落在她的掌心,捏紧,又放开了。她拢了拢身上毛茸茸的白色狐皮披风,心不在焉地对着身后的人问道:“二公子还要多久能到?” “回姑娘的话,已出发四日,约莫还有两日怕是就到了。”站在她身后的灰色劲装侍从,谦卑地低下头。 “两日……这小子动作可真慢的。”像是不经意间的埋怨,林映慢悠悠的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手炉,渡步走回厢房内,慵懒惬意地靠在暖塌上,阖上了眸子。 自从萧子顷回京领赏之后,林相就突然来找她谈话。 她就知道,箫家兵权如今势力通天,他自然要坐不住了,而且那老狐狸宫中废了一粒棋子,自然要再拿另一粒进宫。所以,既然预料到他的手会往她身上伸,她早早就开始预谋,偷偷溜出京城。 林桃那个穿越女嘛,自从上次发现她暗自与凉国传信之后,她就越发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个穿越女。那样的计策都没有打败这个女人,甚至已经开始想其他办法了,果然是要当女帝的人。 不过,既然她是在他们眼皮底子下活动,自然萧子烨能掌控的了。 她才不管林相会不会暴跳如雷,京城内反正有萧子烨那只小狐狸坐镇,放他们俩斗法,她放心的很。 其实一开始,她是打算直接乔装混进萧家军里头,跟着萧子顷后头一起来的reads();。只是萧子烨却告诉她,萧家军每一排每一营都有编号和严格的纪录,寻常人很难混进去。所以,他给她拨了四名武功深厚的侍从,一路护送她提前来到稷城,守株待兔。 林映摸着手上毛茸茸的手笼和极为暖和的手炉,心想,虽然不知道这侍从是用来监视她还是真用来保护她的,但这稷城果真严寒又天气险恶。想想冬日行军的那样的辛苦,她还不如顺着萧子烨的安排过来,倒乐的一个舒适。只不过,不知道萧子顷那孩子突然看见她在这里,到底会有怎么样的有趣神情? 想到这里,她莫名地翘起嘴角,一侧身,却又迷迷糊糊地半阖上眼。这几日,她几乎都是这样懒散的睡过去了。 直至,第三日中午。 “姑娘,二爷携三千兵将在城外扎营了。”侍从敲门来报。 林映听闻,不紧不慢地睁眼,应了声“知道了”,就又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打算继续睡过去。 灰衣侍从发觉听不到内厢房的声音了,连声高声提醒道:“姑娘,方才主子也传信来,特地嘱咐姑娘,二爷这回在路上受了伤,是刺客。” “受伤了?”她诧异地睁开眼,那孩子武功那么高,天天来无影去无踪的,还有谁能伤了他?况且,原剧情里头这可没有提到,要是这伤了筋、动了骨,这不妥妥的任务失败了吗?林映想着,心里越发不稳妥了,连忙起身唤人收拾东西,打算这就去看看情况。 看着丫鬟们急急忙忙帮连声催促的林映装扮,那灰衣侍从默默地低下头,替自家主子默哀。主子啊主子,就看林姑娘对二爷这般上心的态度,您都没机会了好吗…… 这一边,正在京城内忙的不可开交的萧子烨,突然打了个喷嚏。他莫名奇妙的抬头,怎么总觉得有人在念叨他? 城西一侧,稷城城防营,萧子顷和一众将领正在书房议事。 “报告将军,营外有一林姑娘求见将军。” 萧子顷抬手翻着卷轴,听着副将和各位将领们汇报最近的军情,头也没抬起来。旁边的副将瞟了他一眼,该忙挥挥手:“还不让她走!什么林姑娘李姑娘的,没看到大人这么忙吗?” “可是,可是那姑娘说,说她是咱们大人的亲眷……”进来通报的小士兵有些犹豫,抬起头为难的说。 “笑话,咱们将军什么时候有什么亲眷在稷城了……”坐在书桌旁的另一位脾气暴躁的副将抬起头就不满的怒斥他,“下去,你还不赶紧下去。” 过了没多久,众人正谈论事情,那个通报的小士兵却又回来了。“将、将军!营外的林姑娘说、说说……” 一群人停下来看过去,却没等到接下来的话,萧子顷皱着眉头,问道:“说什么?” “那姑娘说您要是始、始乱终弃,再不去见她……”小士兵结结巴巴地重复那话,“她明日就回京进宫了!” 围在萧子顷周围的谋士将领们,听了小士兵的话,都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向他,像是看到什么神奇物种一般……直到那边的翻着卷轴的手,顿了一下,他们才转移视线。 “带她,咳”他们一向英勇神武的将军大人,此时却像是掩盖什么一样的握拳遮住嘴巴,“带她去我帐内。” 四周的目光更诡异了。 萧子顷站起身,神情冷漠地看了一圈周遭的将领们,那些块头十足、外表凶神恶煞的将领们被那警告的眼神吓得赶紧低下头,一个个作乖巧样。只是那飘来飘去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泄露了他们的八卦之魂。 第12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12)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他走向营帐的步伐虽依旧沉稳有力,但却莫名有些匆促。跟在萧子顷身后的亲卫兵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他,将军怎么走得这样急? 萧子顷挥挥手让身后的卫兵退下,自己却有些忐忑不安地站帐前,踌躇着没有进去。真的会是她吗?她……她怎么会来这偏远荒凉的稷城,还来找他…… 营帐内的摆设比较简陋,就算是主帅的帐子,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张床榻以及一张木桌。因为从未有外人来他的营帐,这里头甚至连多余的凳子都没有。 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女子正坐在他的塌上,低着头,好奇地抚过塌上的皮草毯子,玉指陷在柔软的棕褐色的皮毛里,有种别样的诱惑。这就是萧子顷第一眼看到的景象,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顿住在那儿,为她的到来所震惊不已。回过神时,他却突然想起,那、那是他每日贴身的毯子,她、她摸着的是自己每日贴身入睡的毯子……想到这,他的面上就有些赫然。 林映许是察觉到有人进来,抬头看过去,看到他安然无恙地站在帐口,就知道也许那伤并无大碍,一双明眸顿时布满了笑盈盈的小星星,“萧小将军,别来无恙?” 一时间,本欲出口的许多疑问,却被她的笑容哏在了喉咙里reads();。半饷,他垂头问道:“……你来作甚?”带着像是质问的口气,话刚落音,萧子顷的心里却瞬间涌上无数懊恼。 “原来将军这般不愿见到映儿,那……”那方的女子嘴角的笑容突然凝住了,垂下眼帘,看起来十分难过的模样。 “我没有,”林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正当她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他,那孩子却突然掩饰地补道:“……我是说,你这些事情都与我何干?”萧子顷抿着唇皱着眉头,眼神不愿看她,一幅别扭的模样。 听了这话,她心里有些想笑,但还是得忍住。林映决定认认真真地去哄那个又呆又别扭的小将军。 “我知,我知你觉着我恶毒不堪,但是这次我的确是来寻你的。”见那孩子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她扯起唇角,笑的有些苦涩。“几月前秀女那件事,虽然我的确是有苦衷,但是那药的的确确是我亲手下的。”扯起唇角,笑的有些苦涩。 “二妹和爹爹做的事情你不明白,他们为了对付萧家和皇上……”林映低下头,迟疑地咬着唇,“我阻止不了他们,只能那样……我、我知你性情忠勇孝正,所以不愿同你说,也羞于再见你。只是如今,被爹爹发现我做的事情了,我实在是没了法子……” 萧子顷看着面前娇美的姑娘,她的眼里泛着泪光,望着他的眼神透着委屈和难过。他有些心疼,但心情却又有些复杂。他不愿细思她那委屈可人下的真假,只是……罢了,不论她说的是否是真是假,事到如今,他就当她还愿意骗他,还愿意在他身上花费心思罢。 他闭上眸子,有些无奈但又泄气地叹道:“……你是怎么来的?” 林映听见他的回答,眼睛一亮,这孩子太容易攻略了吧~!“我自己偷跑过来的!”话毕,她笑盈盈地抬起脚,朝他的方向几步蹦跶了过去,“萧子顷!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他的眼神深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什么也没说。林映被那眼神看的有些发愣,她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委屈地嘟囔:“在京城就没人能帮我,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你还摆出这样凶的神情……” 萧子顷的面上依旧是冷峻的表情,像是有些不耐地转过头,冷漠地说:“……稷城近日不安定,今日就收拾收拾搬至城防内府罢。”但那被人捏的皱巴巴的袖子,他却,却没有甩开她的手。 “你陪我去吗?我一人搬不动……”她晃了晃他的袖子。 看着她那娇气任性的性子又回来了,那娇俏的笑和嘴边的梨涡,都让他胸膛的某个角落隐隐有些发暖。他喜欢看她在他面前撒娇、任性,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疼她、护她。他按耐住想要摸上林映那毛茸茸的脑袋的手,站的直直地,有些愣。 我们的冷面将军还不知道自己是被戳中了萌点,一整个晕乎乎地,面上冷清的神色都维持不住了,“咳,我自会派人去的。” 稷城,集市路上。 在回城防营的一路上,林映看着身侧那个身上拎着大包小包的高大的身影,简直想笑。不是说要派人来吗,怎么还是自己跑过来了? 不过,她又转过头看着街上的老百姓们,见到萧子顷简直一幅中了彩票一样惊喜的眼神,喜气洋洋又是崇敬又是欢喜地朝着这孩子打着招呼。她倒是真的开始明白,箫家军、又或者时萧子顷本人,在这个朴素的稷城百姓们心目中,有着多么高的威望。别说这是在古代封建的没有人权的时代,能得民众这样爱护和感恩,哪怕是在现代社会,都是难得一见的。 稷城是南穆边关极为重要的要塞。 它北靠北凉国界,西抵兆奕、黔珥,百年来都作为南穆最外围的国境保护层而存在reads();。此地地势险要,又有天然的戈壁屏障作为城墙阻拦,易守难攻。南穆国子民百年以来多数都说,只有稷城不破,南穆才能保盛世昌平。 不过,要知道,稷城既然作为南穆国最边界的一座城池地处戈壁荒地,而由于它又是与他国的要塞枢纽,自然也是鱼龙混杂。 只是,林映转头看向街道上,这街市繁华热闹,不仅仅有南穆国的淳朴的百姓,也有其他国家甚至是宿敌北凉的走货商人,不同风格的服饰和习俗融汇在一起。箫家军常年驻守边关要塞,这个位于南穆西北角的小城,大约被萧家人守护太久了。相对于边境战乱的景象,这座城池内却平安喜乐的令人动容。 兼容并蓄、包容互鉴,内外通商、求同存异。 林映心下的惊讶难以言喻,这样的景象,她本以为只有比这个位面先进了几百年几千年的现代世界才能存在,哪想到,在离天子脚下及其遥远边疆,竟然也会有这般景象存在。这样先进又平等的思想,正来自她身侧的这个男人的家族,也来自于这个男人。她看向身侧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她身侧那个面容坚毅的冷面将军,正在冷着脸面色有些苦恼地拒绝一个老婆婆送上前来的一篮子土鸡蛋,这一幕让她有些想笑又有些感动。 她似乎不能在心里叫唤他孩子了呢,也许是真的从今日,她才真的认识到真正的他,这样受人尊敬爱戴的威武将军,这样一个为百姓们坚持抵御外敌,誓死都不言退的男人。她又想到原剧情里头他的结局,有些动容,那时候的他,也许真的不应该死在朝堂的纷争和京城里的阴谋诡计之下。 突然之间,林映的心里对这次的任务充满了干劲,不仅仅是为了系统的积分,也是因为他。 稷城城防营。 一众将领和小兵们,正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家主帅正大包小包地拎着一堆东西,但主帅身旁的漂亮女人,竟然还在他们家主帅身旁笑的十分开心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都心有灵犀起来:夭寿了!将军身边竟然站了个女人! 副将甲:我滴个乖乖,格老子的不是眼睛有问题吧?将军身边站的是个女人? 副将乙:真是个女子……是咱将军的妹妹?我听说将军有个妹妹的…… 军师(恨铁不成钢):你家的幺妹和你不同姓? 亲兵丙(琢磨):咱们将军不会是受了啥刺激精神不清楚吧我的将军啊别啊您怎么了…… 林映一脸黑线地看着面前这些大老爷们,极其不自在地默默地遭受众人或震惊或惊恐的注目礼。侧过身,偷偷移了一小步,躲在了萧子顷宽厚的身后。 “都作什么?”萧子顷注意到身侧人的不自在,微微站直挡住那些目光,皱起眉头扫视了一番四周。“赵三、林四,明日晨训各多加一个时辰。”发现了两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冷声点名道。 一时之间,四周如鸟兽散,唯恐殃及池鱼。只剩下被点名的两个将领,一脸欲哭无泪、垂头丧气。 将林映的行李递给一个亲兵,仔细为她挑选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营帐,又挑选了几个机灵的小兵为她轮班守在营帐外,看着天色渐黑,萧子顷这才放下心回自己的营帐内梳洗了起来。 今日替她拎了一整日的包袱行李,许是勒到伤口了。沐浴完的萧子顷赤着膀子,为自己肩胛骨上的伤口上药,却发现已经有些愈合了的伤口却崩开了,难怪今日伤口有些隐隐做疼。 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摸在手上的血迹,萧子顷果断地去摸索放在书桌床头的药粉。只是,正当他艰难地往自己背后撒药的时候,一个娇俏的声音,却把他吓得差点把手中的药瓶扔了出去。 第13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13)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萧子顷!你真的受伤了?”少女的声音有些震惊又有些怒意,只见她急忙几步走了过来,拿走了他手上的药瓶。 被夺了手上的瓶子,我们的将军大人才从懵逼的状态中清醒。红晕从耳根一步步地爬了上去,他猛地掀起塌上的毯子想要遮住自己赤.裸的胸膛。 “哎呀!你做什么?” 林映看这他背上淌着血,还要作势钻进被窝的样子,急忙扯过被他抓住的毯子,怒声道:“伤口都裂开了还乱动!今天让你搬东西,身上有伤怎的也不告知我一声呢?” 她又是生气又是好笑,看着那赤.条.条的背膀,也不觉得害羞。对她而言,经历了这么多个位面,她已经见惯了风雨,这孩子现在才十九岁,就算身材再怎么好,面容再怎么俊毅,她都只觉得是个小少年。 她轻扯遮住他的毯子,柔声道:“放开,让我看看伤口。” 萧子顷一时之间被她眼中的担忧和温柔所迷惑,有些恍惚,不自觉地松了手。 她的眼神落在他的背上,他的身材削瘦却十分肌理分明,背上的每一块肌肉都鼓起的刚刚好,漂亮却有力的前锯肌,线条完美的宽肩窄腰,不多也不少地呈现一种男性的力量感。他的肤色有些浅浅的铜色,背部有着好几道不同深浅的刀疤和箭伤,并不白皙细腻的皮肤却格外有男人味。 看到这幅美景,林映自己都有些面色发烫。她连忙制止住男人坐立不安的想要转过来的脑袋,眼观鼻、鼻观心地将视线停留在肩胛骨处,那道深入真皮层内侧,已经起痂了却还在流血的刀伤上。 想起白天他面不改色地拎着那么多行李包裹,她就有些心疼。这孩子也真是老实,让他搬他就搬,怎么就不会喊疼,这伤口一看就是明明快要愈合了,现在却一幅硬生生被扯开的模样。 想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方真丝帕子,替他擦了擦流下来的血。细心地将手上的药粉,撒了上去。 她、她在给他上药!!! 感受到背部细腻的触感,萧子顷背部都僵直了,胸膛一颗心脏剧烈地开始打鼓。 林映见他背部的肌肉都僵硬的鼓了起来,只当他被药粉激的有些疼,低下头对着他的伤口吹了起来。“有些疼吗?我尽量轻点。” 其实上药的那点疼对于萧子顷来说,并没有什么。只是,那细腻又温柔的抚摸,以及细细的轻风落在他的脊背上带着一种麻酥酥的刺激。女子因为靠的离他不远,那种独有的幽香隐隐地飘了过来,这种有些令人欢喜的折磨,让他一时之间竟不愿告诉她实话,自己其实并不真的很疼。 萧子顷忍耐地闭上眼,却发觉自己身.下竟然有了反应,只好紧紧压着身前抱着的被子,一动也不敢动。 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伤口也只有那么一道。很快,她就替他上完药了,贴好纱布,那细腻的触感离开了他的背,他竟有些失望。细细嘱咐过萧子顷之后,林映就走了。她本想着和他讨论一下京城的事情,没想到这孩子伤的这么重,劳累了一天,今晚就让他先休息吧。 目送她离去后,终于松了口气。他有些无力地想躺下,却发现身侧有一方浅桃色的绣花帕子,静静地躺在那reads();。 是她忘了拿走的! 鬼使神差地,那帕子被他攒在了手里。 有些恍惚,又有些紧张。帕子上沾着他伤口的血,但却隐隐地仿佛有着她的体.香。他的手越捏越紧,那双极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那方绸帕,只觉得隐藏在毯子里头的下.身有些烫又有些发疼。 这是她落在这儿的,那、那就是他的了! 她不会知道的,大约是不会知道的……他自欺欺人的想着。 萧子顷的手有些微微颤颤地,将那帕子伸进被窝里头去了,裹住自己那处。猛然间,他又突然想起,这毯子、这床榻她都曾触碰过。他深深地将头埋在毯子上吸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异样的欣喜,激动的甚至有些发抖。他年轻俊逸的面容上净是兴.奋的汗液,背后被处理好的纱布渗出血来也没发现。闭上眼,眉头皱得紧紧的,一时之间,他的神情似是痛苦忍耐又似放.纵愉悦。 “呼……”厚重而急促的鼻息,以及低低的单音地传出被子,泄露了几丝旖旎。 直到半饷过后,他的身子猛的一震,弓起身子,发出了一声及其撩人的叹息声。 顿时,满帐春.色。 次日。 林映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带走的帕子,与萧子顷吃早餐的时候提了那么一句。他结结巴巴地回了句,“不知道”,她也没多想,低下头继续吃饭。却没看见,那浅铜色的面容上竟然满是红晕和紧张。 半月过去,林映一个女子已经在这城防军营里混的十分熟悉。直到帐外的小兵急匆匆地对着帐子内的她喊,说要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就知道,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只不过是比原作里头提前了半个月。 永兴四年,腊月初,暮冬。 战火的号角伴着寒风和飘雪,吹响在这片祥和戈壁滩上。北风刮的极其萧瑟,营内的气氛格外的紧张凝重。几乎所有人都明白,凉稷这一战势不可挡,北凉、兆奕、黔珥三国敌兵势如破竹,不过短短一日,三千南穆兵与近数十万百姓被困稷城。 “——报!北角瞭望台于城北下,目测被近万北凉兵堵死。” “——报!城西被兆奕、黔珥两国兵将围住,北奕主帅萨耶貊将军叫阵!” “……南侧约五百丈开外有敌兵来袭” “将军,东侧状况异同!” 脾气暴躁的副将怒不可遏,猛地将面前的茶杯往地上一砸:“格老子的!兆奕黔珥这两个龟儿子养的,三月前亲自给老子递了降书,现在居然还跟着北凉那些孙子暗算咱们!呸!老子要不把他们剁了,头就摘下来给他们看!” 另一位副将按住他,沉声道:“你莫激动,就算没有降书,他们本就是狼子野心,居心叵测。” 坐在首位的萧子顷听着他们的话,皱眉冷静地吩咐道,“步弩、床弩先放置上去,四个城内的栓木全部加固,派个伶牙俐齿的去城西应阵,探探他们这番打的什么注意。” “是!” 他看一眼左侧座下的军师,那军师得了他得视线,低头道:“将军,来袭近数万,加上城内守卫我方不过六千兵力,敌多我寡,回朝求援方是上策。” 萧子顷的神色并没有任何缓解,他摇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我早已派出两个精兵出城,一往南回京,一往南往渝城与湘城求援reads();。京城来回最少七日,如若上万兵将、加上粮草千里迢迢来援必然需要近半月。而渝、湘两城兵力不过一万,这半月,若是他们没有动静倒罢了,你倒是告诉我,若是袭城,城内二十万百姓如何安处?” “这……” “——报,将军!城西储存粮库着火了!粮食储存损失近半!” 一时之间,帐内的气氛非常凝重,众人都开始默不作声起来。 萧子顷猛地站起身,神情极其冷静,“王七,先带两个小队携百姓救火,务必协助城主大人抓住纵火的人,之后计算所剩粮食,呈报给我。”他走下首位,思虑片刻,道:“这次攻稷,兆奕、黔珥先有投降在先,城内粮草又被动了,想必是与北凉早有准备。他们若是无法突城,必然会想方设法围困死城内的人。张副将、林副将,” “属下在!”“属下在!” “传我口令,营内所有兵将轮班规整,全军备战状态。再派三支小队,日夜不休在城内巡逻,城内所有北凉人先圈禁起来,其他百姓一旦有可疑人物,提来见我。”萧子顷言简意赅的发布完命令,转头又嘱咐道:“所有百姓只可提审,就算是北凉的走脚商也要善待。要是我发现谁借机泄愤,军令处置。” “得令!”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领命下去。如此临危不乱,如此缜密的思路,不愧是他们的主帅、他们的将军,就算是年纪如此之轻,但依旧是他们所有人的主心骨。 这一边,林映却被身后冷着脸催促她的小兵,闹的烦不盛烦。 “我都跟你说了,见不到你家将军我是不会走的。”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小兵,态度非常坚决。 “林姑娘,将军说了,让小的务必在今日将你送出城,姑娘您就别为难小的们了!”那小兵皱着一张黑脸,很是苦恼地催促她,但却又碍于她的女儿身不敢靠太近,甚至是不敢强行拖走她。 萧子顷的意图实在是明显不过了,就是要让她乘敌军还未攻城,早早远离这个战乱的稷城。但她怎么能如他愿呢?况且…… “现在就离开稷城。”萧子顷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身材修长的他一身铠甲,挺拔地站在帐口,一只手撩一旁的垂帐,定定地看着她。 “我不会走的!萧子顷,北凉如今还未攻城,你何必早早就赶我走!” “城内最大的粮仓已经失火了,这稷城安全不了多久。”萧子顷几步上前,那双极黑极漂亮的眸子盯着她,“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是我,也护不了你多久的。” 林映摇头,“我不需要你护着我。你在这里,我自然是不会走的。而且,总归是会有办法的。” 听了她的话,萧子顷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复杂。他静静地看着她,那双黑眸里头似是探究又似讶异。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一向对她的若近若离所苦闷,但如今这样的情形,就算她说的话让他雀跃不已…… 但却不是对的时机。无论怎样,他也不会让她陪他一起承受,也不能。 半饷过后。 半抱着面前被他袭晕的女子,萧子顷平静又深情地看着她娇美的面容,却突然低声笑了一下。 “如果这场战役我能活着回去,就嫁给我罢?”他轻声在她耳边说着,却随后毅然将女子交给身旁的小兵,眼神坚定地转身离去。 这里太危险,任何一个危险的地方,他都不愿让她触碰。 她只要,只要依旧那样平安喜乐就好,他会替她扫清一切战乱和危机。 第14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14)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林映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傍晚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后颈,看着四周的场景――这大约是在一个破庙里头。而那个守在她营帐外的小兵,此刻正认真地生着火,见她醒来,那士兵朝她点了点头,问候道:“林姑娘,您醒了?” “我晕了多久了?这是哪儿?”她挣扎地抬起身子,内心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这傻子!她都说了总会有办法的,他就是不相信,为了把她弄出城,还不惜将她打晕。但他就是不明白,她就是肩负着拯救那二十万百姓的性命以及为他改命的任务而来,怎么还会让他还像原著一样,经历那样悲壮惨烈的结局。 其实,稷城这次的危难是林相和林桃为了夺位,联合北凉与兆奕、黔珥二国做的交易。 如果边界外乱,箫氏必然没有精力在朝内压制乱党,自然尽数赶往边界支援萧子顷。小皇帝年幼急于掌权,不知林相一脉与外敌勾结,又被留在宫内的林桃迷惑,几乎是引狼入室。顺水推舟给箫家下了死令,不仅不派兵增援边关,还几乎给了林相一派能铲除萧氏的机会。年迈的箫老将军又遇刺,最后萧家就是这样身陷沼泽、万劫不复。 当然,稷城二十万百姓将领以及忠心耿耿的箫家军,几乎毁于一旦。 北凉外贼、宫内的小皇帝、林桃还有居心叵测的林相,这四个势力都有自己的打算和为了不同的利益,但这一场暗地里的争斗却是以萧氏箫家军、以及稷城二十万百姓的性命作为代价的。 但这一次,林映早早就设计毁了林桃在宫中的打算,并且通过萧子烨的手暗中监控林相与北凉贼子的信件。早在离京前几日,她与萧子烨早早就为林桃和林相下了套。 ……但憋屈的是,她也没法解释为什么她这么一个闺中千金小姐能这么先知,能知道这么多未发生的事情,就算是在萧子烨那边,她也只是顺水推舟做了个内应。 只是……不告诉他,萧子顷这笨蛋就老做傻事。 “回姑娘的话,已经过了六个时辰了,现在咱们正赶往渝城的路上,明日一早起来只怕不久就能到了,天黑赶路多有不便,只能委屈您了。” “渝城……”林映低下头暗自算了一下,不禁有些着急。 渝城与稷城有近□□个时辰,现在远离城内的她自然也没法和京城内联系,现今这场战役和开始的计划有变,北凉比预计的要早发兵这么多,也不知道箫子烨那边是否准备好了reads();。 终于到了剧情最关键的部分,现在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当然也是稷城内的守城指挥――萧子顷。 凉稷一战势不可挡,原剧之中,萧子顷身为主帅率领剩下仅仅一千士兵誓死守城,重伤时却被林相早就安排的内奸乘乱行刺,几经生死边缘。虽然这次北凉和宫内那些贼人的准备,没有之前那么充足,但剧情没有告诉她到底谁是内奸,她没有确定他的生死,自然还是后怕不已。 在林映终于想法设法,使用各种手段,乔装打扮混成一个乞儿的模样,终于成功甩掉身后阴魂不散的小尾巴后,就揣着萧子烨给的令牌去了城主府。虽然当时她拄着拐杖,岣嵝着背,就差没被赶出去。 都已五天过去了,稷城已围城五日,自锁城门。 在送信的人刚离去不过几日,林映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萧子烨。 边关今年的雪下的不大,飘飘洒洒地落在他身上。他一身白衣,身披锦缎狐毛披风,怀里抱着小巧金色暖炉,温润的白玉冠随意地将如墨的长发挽起,他的身子闲洒慵懒地靠在门栏上,那双桃花眼满带笑意。 看着她惊讶的神情,他勾起唇,那双多情的眼睛雾蒙蒙地,笑得甚是动人。 “映儿,好久不见。” 看向那个熟悉的人,林映突然笑了起来,“好久不见。” 她倒没想到这个公子哥儿会亲自来这遥远的边疆,寄信不过两日,萧子烨不可能这么快来到这渝城。但她与他合作数日,彼此欣赏,可谓已是君子知己,突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见到他,她的心情依旧很好。 原来早在十几日前,他就已准备动身北上,只是还没解决完这件事,不便离京。后来知道她被丢到这个渝城后,萧子烨就直接转道来渝城了。 除此之外,他还给她带了消息,京城中的事情已经办妥,朝内涉及这件事的所有人均已落网,证据确凿、难逃一死,小皇帝那边也无话可说。林相、林桃他早早就软禁了起来,只等所有事回朝重新发落。 如今,他是随着粮草的兵马前来,剩下八万支援的兵将,他拿着皇帝的口令和圣旨发了通函,从各路城中集结的士兵正在一路北上。 听完他的布置,林映佩服他周全的布置和安排,更感叹比起她来更为精细的计划,赞叹道:“果真,你这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当真不是摆设呀。”她自然明白林相林桃只是圈禁起来,估计花了很大力气,虽然只是她明面的父亲和家人,但的的确确这是卖给了她的面子。 “怎么?映儿这是被我迷住了吗?”那边的萧子烨听了她这话,一双桃花眼乐得眯起了眼睛,看起来倒很是享受她得恭维和感激。 她倒也不在意,毕竟如今她还是有别的事情,有求于他。 她躬身作揖:“谁人不仰慕萧大才子呀?那么,就算是如今固若金汤的稷城,箫大才子自然也有办法咯?” 听了她的话,萧子烨却有些发愣。他是如此了解她,自然明白她这是想,回稷城。 “如今只等援军入关,你何必自己去。”他状似不经意地说了这句话,转身优雅地抚了抚身上的雪花,走进房内。将那精致小巧的暖炉随意地放在她手里,萧子烨微微半阖双眸,风姿潇洒地坐下来。“只需再等三日,八万援军就到了。况且,就算北凉被耗得耐不住了,按照子顷的能力绝对尚能抵抗,稷城上下也绝不会有事。” 她感受着手里温暖的手炉,也不答话,只冲着他笑reads();。 两人对视良久,他叹了口气。 “随你。” 腊月寒冬末,四周净是黑压压一片的稷城,仿若也如这寒冬一样陷入了压抑的氛围。 外头的人是想耗死他们。 除了城内的百姓,甚至许多年轻的士兵都是这样想着。 随着时间对峙的一天一天拉长,不仅城外扎营的敌军,就连城内的队伍也开始疲惫、压抑。这种倦意不是来自体力上的,更多的,是来自心理上的。城内的粮食供应近二十多万人食用,却因为粮仓被烧,撑不了多久。 城防营帐内众将领,一个个都紧锁眉头面色难看,议事帐内的气氛极其压抑不堪。 “――报!将军,城外叫阵的北凉主帅耶律毋下了最后通牒,若是再不投降,明日就是攻城之时!”一个士兵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慌张地单膝跪在萧子顷面前。 萧子顷身侧的副将几乎要跳了起来,怒发冲冠。“将军,耶律毋那狗贼竟敢让咱们投降!咱们不如拼他个你死我活,就算拼了全军也要……” 冷冷地扫他一眼,这脾气暴躁的副将瞬间泄了气,低下头来。 萧子顷这才收回视线,面对众人道:“他们既然这么早就下了最后通牒,就说明不仅我们,围城的敌军早已疲惫不堪,必须尽早结束这次战役。援军最快还有三日快到,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守城抵御,争取时间。”说着,他利落地旋身抽剑,一剑劈穿面前的极厚的书桌。“现在不过第一日,若是谁还敢说一些令军心动摇的话,犹若此桌!” “砰――”地一声,坚硬的楠木书桌轰然两半。 被这轰然声惊住,众人士气却被他的话鼓励起来,坚定而信任地看着他。他们都是萧子顷的亲兵,很早之前就随他南征北战打了无数场胜战,既然今日,主帅他说行就一定行! 萧子顷负手而立,看着众人敬仰的神情,面容坦然淡定地离开营帐。但心里却有几丝苦涩,他说是援军即日将到,但如今连渝、湘两城派来的几千援军早已折损一半,另一半根本靠近不了稷城。若是,若是几日后,援军无法到达。只怕,只能同副将所说,拼死一战了。 他十四岁就随父上战场,征战多年,曾立誓为护南穆国安危豁出性命,也曾频临生死边缘。他从来不怕死在战场上,也从来不怕浴血奋战。 只是…… 他低着头,有些让人看不清神色。 只是,他多想,多想再见她一面。哪怕一面也好。 “萧子顷!” 耳边传来少女娇俏的声音,萧子顷无奈地摇摇头。他可能是魔怔了,竟然思念她都出现幻听了。 “萧子顷你回头呀!怎么,又变成哑巴啦?”她的声音里满是不满和娇气,直到他的袖子被她扯住,萧子顷才真正回神。 “你!你……”看着站在他面前笑地俏生生的林映,他却一时被气得说不上话来。他伸手恼怒地抓住她的手肘,叱责,“你回来做什么?你以为稷城是你能玩闹的地方吗?你……” 林映的手臂被他捏的生疼,正打算甩开,一声轻笑却传到了两人耳里。 “是我送她来的。”萧子顷低头,他握住林映的那只手上,却突然抚上了另一只白皙又纤长却有力度的手,来人轻轻使力,将他的手一拂了开去。 第15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15)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来人正是他大哥——萧子烨。 一时之间,两人的视线对上对方,萧子烨依旧笑的如沐春风,丝毫不见别的情绪,而见到本应该远在京城的自家大哥,他的眼神却疑惑又震惊。 “大哥……” “子顷,如今京城内乱,林相一派勾结北凉外贼,被查出与三国勾结,日下攻稷的密谋。我道你在稷城仅仅几千士兵守城,放心不下,一解决完朝中的事情,就一路先行北上,倒是在渝城遇到了映儿。 你莫要担心,城中的箫氏旧部我没有动,父帅虽年迈,但安定京城的能耐还是有的。如今,我奉皇上密旨,一路通函南下周边城池,集结援军近八万,约莫两天就会到稷城了。”站在一身铠甲的二弟面前,萧子烨一身华服锦缎,笑的肆意却优雅,被衬的更像一个公子哥儿了。 他弯起唇角,“映儿知你在稷城,担心你的安危,非要跟我进来,就顺手将她带进来了。不过你不用急,密道在城外的出口非常隐秘,也有人把守。” 这一边,萧子顷听了他的话,深思起来。他一向不愿过问朝中的事情,生平最不喜那些恶毒权谋、勾心斗角的勾当。但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哥的能耐,论权谋,既然他说了已经解决,京城自然就必定没事。 只是这林相一脉勾结外贼这事情,他倒是没有想到。不过他也不傻,这场三国围城的战役,来的太巧、太不可思议,这也说得通为何北凉偏偏之前不来,怎么就在他兵力最弱的时候攻打了? 但林相毕竟…… 想到这里,萧子顷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大哥和身侧林映。 他当然明白大哥的意思,既然大哥愿意带她回城见他,那么就说明林映不是站在萧氏对面的。但他还是不明白的是,她,到底在这一场斗争中是怎样一个角色? 但现下的情况复杂,既然他们都进城来了,萧子顷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叹了口气。 但无论如何,就算她伤了自己,就算她…… 他却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她的,包括他自己。 次日,卯时。 “攻城啦!——众将士紧急备战,紧急备战!” 北凉、兆奕和黔珥三国的攻城来势迅猛,天色还未亮,迷迷蒙蒙的,城内的人们就被号角声和喧嚣声吵醒。 虽来势凶猛,但城内的箫家军却早早做好了准备reads();。士兵们训练有素地在营场、瞭望台、城墙墩台设置机关,上弩、挽.弓、投石,一气呵成。 “将军,城北床弩启动设置完毕。” 闻言,萧子顷点点头,皱着眉头忘城外看去。只见他一身戎装,头戴紫金冠,身披兽面连环铠,站在城楼上,望着那兵临城下,俊美年轻的面容因为长期操劳没有时间整理,已经长了一片青色胡渣,但他的神情却依旧沉着冷静。 少年虽是这般英气逼人,但林映却没有心思欣赏美人。她知道,因为剧情的推动,这几日必然会有刺客乘乱突击,所以她一双眸子也是紧紧盯着他的周围,一刻也没移开。 嘶吼声,呐喊声。 火焰的燃烧,巨石的冲撞、疯砸,箭雨和弓.弩,天梯和撞.柱,所有的声音和画面,都真实残酷的令人心惊。 这场战争甚至惊动了稷城的百姓,淳朴的百姓不愿躲在他们背后,甚至自发拿起武器同他们一起抵御外敌。他们里面有雄壮的中年男子,也有年轻的少年,甚至还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但他们都那些士兵一样紧握着手中的铜铁,为保护背后的妻儿家人所战斗! 林映有些不忍地微微转过头去。就算经历了那么多的位面,但面对这样残酷而真实的战争,面对这样壮烈的厮杀,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悲悯。 但,这场战役必不可免。 她的能力太小,甚至有天道的束缚,就算清楚知道剧情的发展,有时候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等待,只能等待她费尽心思设好的局,能破坏他们的计划。只能等待,等待萧子烨通知的援兵,能即日赶来,这二十万百姓的性命才会有救。 “——报!将军!城南外门已不堪冲撞!”飞奔而来的小士兵,几乎是跌跌撞撞扑倒在他们面前,打断了林映的思绪。 萧子顷闻言皱眉,转头吩咐道:“传令派一队人马同我一起去城南,张副将!无论发生任何事情,瓮城内门誓死不能开启!” “将军!您要亲自去!?”身旁的副将很是着急。 林映看着面前的少年坚毅的面庞,有些动容。虽然她是为了任务而来,但其实心里一直不太推崇他这样耿直、宁折不屈的性子,她甚至能和萧子烨提的权谋计划,却无法在他的面前开口。毕竟他太过刚直,不齿、也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女子那般诡计多端…… 毕竟,他就是因为不齿这样阴险的谋略和计划,最后才死的那么壮烈的。但,忠义、责任、坚毅这些的的确确是优秀的品质呀。世人多庸俗不堪,又有几个人能如他一般,就算是他人的生死,也坚定不移的守护呢? 还未感叹完,萧子顷和林映几乎是同时感到不对劲。哪知,刚才那个通报的小兵,猛的一跃而起,刀锋尖锐、疾速而来! 看着那个方向,林映几乎是手脚并用,拼着老命扑到萧子顷身上! “映儿!” 被背部的疼痛痛晕之前,耳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 合上眼之前,她心里最后一丝念头却还念叨着:妈的疼死她了,这个破刺客会不会捅人啊!还好他没事!不然她任务就失败了……失败了就到倒扣积分……然后…… 然后她就没了知觉。 …… 永兴四年,腊月末,飘雪依旧持续不断。 这场几乎压倒性质的厮杀,只延续了一日reads();。外间谈判,当稷城上下都疲惫不堪之时,次日,上万援军急急赶来。 一时之间,稷城内欢呼声响彻天际,许多人喜极而泣,许多人甚至痛哭流涕。因为人们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一下子就被扭转了方向。整座稷城百姓的脸上洋溢着劫后重生的喜悦和祥和。这年,他们终归还是过了。 这个历史上及其著名的凉稷之战,历经半月,终于以北凉、兆奕、黔珥三国退兵,拉下帷幕。 永兴五年,四月。 南穆北凉一战告捷,萧子携北凉、兆奕、黔珥求和书,领命回京受封。 五月,南穆林相与其次女涉嫌勾结外贼,图谋篡位,证据确凿已人赃俱获。但战役得胜,圣上大赦天下,不愿杀生,剥了官职,流放二人去边关。林府众人遣散释放。 六月吉日,萧氏次子排解众难,迎娶罪臣之女林映为正妻。箫氏长子萧子烨出任相位,次子任武将居右,箫氏一族正式登上历史舞台。 永兴八年,将军府大喜,萧子顷与夫人林映生得一双儿女,箫茗惜当上姑姑了。 次日,天下太平,皇帝穆毅成年。箫氏长子萧子烨功成身退,辞去丞相一职,退隐江湖,从此没人得知他的去向。 七十六年后,萧子顷寿终正寝,他的一生仅得一妻一子一女。 至此,完完全全逆袭反派的命运。 萧氏一族依旧繁荣昌盛,历经百代不衰。 但尽管身死,萧子顷——他威武将军的名号,却被史官以正式记入南穆国史册。无数诗人、词人多年以后,依旧歌颂箫氏一族的忠勇善战。千百年后的后世,还依旧有学子们朗朗背诵他们的历史与事迹。 …… 躺在系统空间的沙发上,林映听着系统用还是那么机械的声音,像每次完成任务那样,一一汇报这个任务对象——萧子顷后续的一生。 [何必花费大笔积分给每一个任务对象,复制一个灵魂呢?毕竟和你没什么关系,不是吗?]听到最后,系统那冷冰冰的机械音却突然问了这一句。 她惬意地从冰箱里头拿了杯果汁喝了起来,也不看身旁的机器,笑着说:“也许是歉疚?我为他而去,虚情假意却得了他的真心。爱情我没法给他,那,制作个人偶陪他一生,也算是补偿吧。” 那次刺客袭击,为了他替他挡那一刀,结果把那个身体玩死了。林映只能花了近一千积分才复制了同自己一样的灵魂,放入那个身体内,只是抹去了所有关于这个系统的所有记忆。这样的她不会爱上他,但那样的一个白纸一样的她,说不定是会被那蠢小子打动呢? 林映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眼睛都眯了起来。“瞧我,跟你一个人工智能解释些什么呢?你也不会明白……”说着,不在意地伸了一下懒腰,“下一个世界吧。” [滴——本次任务统计积分37800,扣除本次交易1000,统计剩余36800。 滴——第九号任务启动,请宿主注意,还有3秒缓冲——] [——3] [——2] [——1] [滴——成功缓冲,进行传送。] …… 第16章 呆萌忠犬少年将军(番外)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番外之小将军――萧子顷的二三事]================ 一向知道她胆子大又任性,像是天不怕地不怕一样的性子。 但他却没想过,她能这样的无所顾忌地……冲到他身前。 她难道不怕疼吗?不怕那尖锐的利器吗? 萧子顷还清晰地记得,当他抱着她娇软无力的身子时,血红的液.体流蹭到他的手上,那时候的颤抖和无措。 见了小半辈子的屠戮和鲜血,他却从没有像此刻的惶恐和痛苦!那鲜血、那温热……都是来自他恋慕的女子啊……叫他如何能镇静?那一刀,几乎是刺在他的心头上的! …… 那时候,他们都说他疯了。 那时候,他几近麻木地收割那些贼子的灵魂,斩、劈、杀!剑斩在敌军的身上,血溅到他的脸上,他却丝毫感觉都没有。只有报仇和偿命,这两个词环绕在他的大脑。 但庆幸的是,她最后还是醒了……虽然,虽然她再也不记得那些过往reads();。 就算醒的那天,一向不动粗的大哥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他也不觉得疼。他萧子顷,从不信上天、不信佛祖、不信命,却依旧感谢老天对他不薄,将她还给他了。 ……他爱她。 ……他要娶她。 就算她忘了他,就算她忘记了一切。 但没关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还债、去陪她、去疼她,去给她一个新的家庭。 对,家庭。 自从从大哥口中得知,那个傻姑娘原来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他。为了他,她甚至不惜和自己的父亲做对,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家族。不惜排兵布阵营救他,不惜……不惜替他挡了那一刀!原来她竟然也是这样爱着他,这样深沉又宁人怜惜的爱,让他愧疚又心疼。 世人都道,林家小姐林映是个有福气的姑娘,人们都羡慕她能嫁给全南穆最好的儿郎。但他们都不会知道,萧子顷自己却觉得,是上天待他不薄,他才能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萧子顷这一生都布满了勋章和荣誉,他是南穆的英雄,是世人眼中骁勇善战、忠勇正义的好男儿。但世人皆知,这个英雄有个著名的缺点,当然这个缺点在姑娘小姐们的心里简直就是优点,那就是――惧内。 惧内到什么程度呢? 每每说到这个的时候,京城里的老人们都忍不住摇摇头。明明是个浴血杀场的铮铮铁骨,结果每次见到媳妇儿就变成了酥炸排骨。 但萧子顷才不管外面风风雨雨的八卦,依旧每日持续着:上朝当木桩,下朝抱媳妇的有规律活动,雷打不动摇。 成亲的那一天,他就发誓再也不会让她受委屈、让她难过。那他会一辈子都遵守这个约定,直至死亡的终结。 女儿奶声奶气的呼唤,让他回了神。萧子顷连忙过去抱起摔倒在地上的宝贝,连声哄起来。 直到他家小宝贝指着桌子上的回信,他才又有些愣神。 “爹爹――这是谁寄来的呀?” “你的伯父――就是爹爹的兄长……” “咿――爹爹的哥哥?”小女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那像极了映儿的眉目满是好奇。“爹爹的哥哥……爹爹哥哥和也囡囡的哥哥一样吗?他会不会抢爹爹的糖糖――” “嗯。一样的,他对爹爹一直都很好。”对,一直很好。 萧子顷的神色有些怅然,他不是不明白大哥的心思……恐怕他那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大哥,也知道他早已明白。但有些事情,既然大哥不愿意提及,甚至……远走他乡。他又有什么可说可问的呢? 他望向院子里陪着儿子胡闹的妇人――那个他这一生所爱。 十几年前的事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又何妨? 如今,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妻,他爱她,这就够了。 ================[番外之萧子烨篇]================ 自从第一次见到她,其实萧子就烨就察觉到自己好像变得不对劲起来了。 是因为那双眼吗? 那双无情又漠然,状似有情实则无爱的那双眼……可真美啊reads();。 也……也真像他啊。 萧子烨一想到他们的初次见面,就有些失笑想摇头。 他们多相似,一样的像逢场作戏似的生活,一样的对世间一切无所波澜。 他自小就开始察觉到,自己也许和别人有些不同。虽然是从小一同长大,他却对自己的亲人没有那么亲近和血脉相连的感觉。 他不在乎他们,甚至,他连他自己都不怎么在意。 就算他如何的温和的伪装,如何像一个亲切的兄长,小的时候,他家那三丫头却更爱粘着弟弟。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实则内心极为单纯又热情的傻孩子――萧子顷。 是因为孩子们天性的敏感吗? 也许是一个人无聊的太久了,又或许是他对她产生了莫名的期待……所以,就算明白她有所目的的接近自家二弟三妹,他却没也没有阻拦…… 真有趣。 你看那双眸子啊,明明写着无谓的天真和漠然,但她怎能笑得依旧那么甜美娇俏呢?怎能看起来那样的深情而懵懂呢? 他很好奇,很好奇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所以,当她一步步靠近萧家,一步步把他算计进来,请求他的合作时,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过,当她告诉自己,如果他不答应,她会想办法自己进宫的时候,萧子烨却觉得莫名有些不高兴。 从那时候起,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太妙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改变了。 但没关系,他乐意呀。 他乐意一步步看着她如何步步为营,如何算计林相。你瞧,她和他一样,也是那样冷情无谓,为了达到目的甚至是算计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至于,她说是为了萧子顷。 呵,他当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谎话,所有人都觉得林映爱上将军府二公子萧子顷,但她骗的了世人,却骗不了他。她的眼里有慈悲、有怜悯,甚至有怜爱,但是却没有恋慕。那时候,他只是失望,她竟然不愿意告诉他,真正的目的。 随着这个有趣的小姑娘,同他一起出谋划策,甚至和他一起密谋朝堂上的政局。他看得出来,她同自己一样,将这一切当作有意思的游戏。 他们是那么的相似,又那么的不同。她有对这世间百般聊赖的无谓,却又有对胜的渴望……不像他,已经麻木如斯。 二弟出征几个月,他们就一同密谋了几个月。其实,那些勾心斗角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她应该不知道吧?每日夜里他们的谈话其实没什么必要,因为他一人就可以布局、就能达成目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找她,去询问她、去逗她。 但自从最后一场夜谈之后,他……就应该察觉有什么不对劲了。 她知道的太多了。不对,应该说她能预料的事情太准了,这样明确的方向,甚至让人心惊。 他还是没有去打消她北上的念头。只是,在她决定要跟着二弟行军的队伍一路北上时,他却私心地将她拦了下来。萧家军编制严格,但想要塞一个人进去,他还是做得到的。只不过,想到北地的寒凉和刺骨,他突然有些不愿意让她受苦。 那傻丫头,估计会觉得他想监视她吧…… 当然,她的一路行程他自然是要知晓的一清二楚,到底有没有吃饱?到底有没有穿暖?头一回,他事无巨细的为了一个女子吩咐下去reads();。 从凉稷之战开始,他就收到了侍从传回来的密报――她被萧子顷丢到渝城了。 只好赶紧解决完她布置的任务,快点赶去那里。他的心头一回跳的这样不安,有什么事情好像要脱离他的掌控之外。 但,时隔那么久再见到那个女子,第一眼,萧子烨的心就觉得被安抚了下来。 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那是他可爱的姑娘呀。他已经想好了,既然映儿希望南穆举国昌盛天下太平,既然她希望萧子顷成为一个英雄,那他就帮她。他甚至看得出,她的背后有一个人在推动着什么,但没关系,他想告诉她,他会帮她摆脱这一切包括她背后的那个人。待解决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就要带走她。 但映儿…… 他从未猜透过她的想法,这次却……也一样。 她想进稷城,他想不明白。明明这场战役已经如她所愿了呀,为何她还要…… 她的眼中闪动着悲悯和着急,他想不通,但他从来都是依着她的。 她竟为了萧子顷挡了一刀! 知道这个消息后的他竟然开始愤怒而暴躁,不论眼前这个男子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他恨不得杀了那个让她挡刀的男人。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茫然和无奈,你看,他永远都不能明白她的想法。人生第一次,他开始有些动摇,开始质疑自己:难道她其实真的深刻地爱着萧子顷,不然为何那步步为营、那舍生相救…… 想到这,萧子烨有些失笑。 他的映儿啊,他的好映儿,他人生那么多的第一次,都是她带来的。 后来,映儿醒了。 映儿失忆了。 她不再记得他们那么多天的步步为营和挑灯夜谈,她不再记得他们之间的互相欣赏,她甚至……她甚至不再如以往那样表里不一的有趣。 他想过,是不是哪里来的妖孽抢走了他的映儿――就像那林桃一样。但,内心深处,他却明白那的确是她。只是,那是一张白纸的她――洗净铅华忘记一切的林映。 他去看过她,她依旧有那些惹人怜的小习惯,她依旧想事情的时候喜欢敲桌子,她依旧是那么冷静又睿智。但她的眼神逐渐暖了起来,甚至有了陌生的爱意――但那爱意是朝向他那深情的二弟。 他就那么看着他们成婚。 他不断告诉自己,他的映儿已经死了。没关系,他依旧遵守诺言,他成为当朝宰相,他会护着南穆国泰昌盛、天下太平,他会看着萧子顷成为英雄。 那日,映儿生的是龙凤胎。 恐怕是等不到她的归来了。这个闻名天下第一才子、权倾朝野的男人却突然有些负气地撕了满桌的画像。林映,你果然,好狠的心呐…… 次日,他带着他们之间从未有他人知晓的秘密,还有满腔的茫然和麻木,离开了那个地方。 他一遍遍回忆他们两仅有的那些记忆,直至终老和死亡。 但到最后,却依旧也没有明白,他到底在寻找什么,等待着什么。 第17章 反社会人格技术宅(1)(修)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林映再次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是很不对劲。 以往进入寄宿体内时,她都会有很严重的排斥反应,比如刚开始的意识不清楚,或者记忆回笼带来的脑电压力啦……但这次她不仅一点不适感都没有,而且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脑中的记忆。 她奇怪的睁开眼睛,却发现…… 卧槽卧槽卧槽!我的妈呀,面前怎么那么大一张脸! 她整个人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居然被人悬空捏在手中。更惊悚的是,这个面色惨白的男子竟然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她她她,她居然变成了一部手机――还是那种老式按键机! 林映在心里郑重而正式地问候了系统的祖宗近百遍,才终于不得已接受了现在的状况。 她面前这个面容清秀精致、但肤色却白的及其不正常、身材极为消瘦的男人,哦不,男孩子――是这次她的任务目标――井亦。 这一次的位面基于一个霸道总裁文的世界,讲的是小白花白富美赵瑶瑶担任高中实习老师,最后被校董总裁高富帅看上,然后两人相亲相爱的故事。就这么看起来,其实是个并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小甜文。 但,非常令人费解的是这个故事里面的反派井亦,为了谋害实习老师赵瑶瑶,甚至谋划了惊动世界的青少年黑客恐怖袭击事件――他远程入侵航空部门,遥控坠毁了一架客机。命大的女主因为误机,错过了这一场袭击,而反派boss最后也被绳之以法,判了死刑。 其实在林映看来,他的出现和动机,非常的莫名其妙。 剧情对这个反派也没有过多的描述,除了为人阴郁寡言、宅、严重偏科之外,他基本上与其他普通高校男子没什么不同。为了完成井亦的谋杀计划,除了高中生的身份以外,他还有一个代号是“jx”。 在电脑科技方面有出色天赋的他,甚至以这两个字母,成为了整个华夏乃至世界都遥望而不可及的技术尖端黑客大神。 很显然,林映这次的任务,就是要扶正这个阴郁的天才少年黑客,让他走回人生正道,最起码要让他不会再成为一个谈其色变的恐怖分子。 她被这次的任务弄的有些心烦意乱。 在经历了这么多个位面世界,她还从未经历过这样莫名其妙的身份,更何况她怎么叫系统,那个破系统都没有反应。系统一般是不会出现此类问题的,林映按耐住心里不安的情绪,努力不去思考为什么系统没有反应,反而开始为自己的任务做规划。 作为一名非常优秀的时空管理者,必须有一个强大的内心和理智的分析。首先要了解任务对象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告诉自己。 终于,面前的少年把她、不对,是把变成手机的她放了下来。林映这才停止了思考,开始正常地环顾四周――嗯,这是一个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隔间。 四周极其简陋,连墙面都是没有上过油漆的水泥面。整个空间非常的狭小,厕所和房间几乎是连在一起的,也没有厨房,而整个空间内几乎看不到什么家电或者家具,甚至连黑客最基本的电脑也没有看见。 林映突然有点微妙的骄傲起来,原来,她这个老爷机还是家里最贵的存在啊…… 她附身到手机上的时间不算特别晚,现在的这个井亦看起来还没入学,也就是说,还没有遇到他的老师赵瑶瑶reads();。但时间已经很紧了,再过几日高一就要开学了,她必须早日弄清楚这个天才黑化的原因。 正想着,被她一直念叨的井亦擦着头发、腰部仅仅围着一个毛巾,就从厕所出来了。 看来是刚洗完澡啊。 林映暗戳戳地瞧着少年白皙的甚至有些晃眼睛的胸膛,有些腹诽。这孩子也太瘦了吧,中学生不正是发.育的时候嘛?井亦这个男孩子,身上却简直和竹竿一样,极为单薄,甚至从浴巾下面伸出来的腿,也细的像是一折就能断掉。 沾了水的面容看起来更加精致秀气,如果不是脱了上衣,就算有人说他是女孩子她都会信的。淡眉细眼、颜色淡得有些过分的薄唇,配上极其白皙的肌肤,除了少年眼睛下两圈深深的黑眼圈有点碍眼之外,整体还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看着少年换衣服,她满意地点…… 等等!卧槽换衣服,少年你怎么就把浴巾给解开了! 一开始她只觉得变成手机不方便行动,却没想过还有这么尴尬的境界。毕竟,只要她变成一部手机,就代表要和这小子每天贴身行动啊啊啊! 随着少年边扯着上衣边朝桌子这里走来,林映只觉得老脸一红,整个cpu和电池都要燃烧起来了! ……那……软绵绵的小井亦居、居然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怼在她的面前,还来回晃了一下。 林映活了不说有几辈子了,但这估计是她第一次离这种软组织体那么近的时候! 她有些崩溃地闭上眼睛,但作为一部手机――好像是没有眼睛的…… “怎么突然这么烫?”少年拎起她来回看,皱着眉头地自言自语道。 感受到自己被悬空拎起,林映心里却暗暗地忍不抱怨起来。这小子不知道穿好衣服再出来吗,她这么个女孩子在这里呢! 殊不知,在人家眼中她就是一部手机,哪有正常人为了一部手机还特地穿好衣服、还有所顾及的…… 发觉不那么烫了,少年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床上,自己转身去把裤子穿上了。 …… 没过多久,林映就躺在枕头边,边充电边大大咧咧、光明正大地欣赏着躺在床上看书的少年。 咳,话说第一次作为一部手机,体验被充电插头爆.菊的感觉…… 实在是太他妈奇怪了! 房间的灯光很暗,就连书皮上印着的《无线网络技术教程》几个斗大的字,都变的有些昏暗不清。让人有些苦恼,这样差的环境下,主人能不能看得清楚字。 井亦看得非常认真,不时拿铅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乱七八糟的代码和数字。昏暗的光影打了下来,让少年原本清淡的五官,看起来莫名地有些深邃。 听人说,认真的人最有魅力。 林映暗自点点头,承认了这一点。少年长得实在是瘦弱纤细,但现在认真的模样却莫名显得有些男人味。 只是,她从未见过一个没有电脑的黑客……看着井亦在纸上苦恼地涂涂画画,她就觉得有点心酸。以后一定要给这孩子弄一部电脑,而且是最高配置的! 正胡思乱想着,林映都有些困了,她勉强打起精神陪着井亦。那个少年似乎是看入迷了,只见他神色却越来越兴奋,都几个小时候过去了,却一点儿困意都没有reads();。 …… 作为一只家用小精灵,她陪伴反派boss度过了几天之后,林映实在是感触颇深。 井亦不爱出门――几乎是病态的宅! 已经将近两个星期,井亦没有怎么好好出门了。就算是实在遇到难解的问题,他也只是去楼上的黑网吧,通宵测试编码,噼里啪啦的打电脑,而且通常都是晚上! 怪不得那小子的肤色长那么惨白,身材那么营养不良了。 林映作为一部只能跟在自己主人身边的手机,她从来没见过井亦去晒太阳或者是做运动,那些青少年的喜好没有一点在他身上展现出来。 什么,你说打游戏? 说起这个林映就更要呵呵了。 她见过那小子在网吧随意噼里啪啦一下,就给别人刷了一堆游戏币,借此赚了几顿饭钱。你让他去玩游戏?他估计都是去碾压别人的吧…… 只是…… 林映只觉得很奇怪,都已经两个星期过去了,井亦的父母却从未出现过,而她这个手机也几乎没有人打电话、发短信进来,而井亦,也没有什么要和别人联系的动静,除了拿外卖和帮别人刷游戏币时必要的“好”“现在下来”这些简短的话以外,她几乎没有见过井亦讲话! 这个少年的表现,实在是阴沉又寡言。 对了,除了每日观察井亦,她还额外做了很多测试。 林映发现,待在手机里的时间越长,她逐渐可以控制手机的操作。比如一开始的简单的开机关机,到现在的,她甚至可以单独打开或者关掉手机里面的程序,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控制手机的文字输入了! 想到这个,她就有点兴奋,说不定她甚至可以通过这个和少年沟通呢。 虽然理想很美好,但是现实很残酷。 作为一部正常的手机,被她玩了这么些天,又开机又关机又重启的……正常人都会以为手机坏了好吗?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问题是…… 为什么接了这个电话之后,她家小主人神色就更隐晦不明了起来? “……你明天过来一趟。”这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非常冷淡而无波澜。 “……”井亦没有说话。 被贴在他右脸上的林映,却莫名感受到他周身格外低的气压。 “学费我已经打到学校了,明天生活费我已经放在家里的桌子上,你回来拿一下。”那个女人像是早就知道他不会回应,声线有些不耐烦起来。 “……我不会上学了。”她听到井亦的声音有些干,像是在抵抗什么。 “随你的便。”女人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模样,随后“啪――”地挂了电话。 “滴――滴――滴――滴――” 看着井亦脸上隐晦不明地嘲讽,她莫名有点讨厌自己发出的“滴――滴――”的电子音。 那个……是他的母亲? 第18章 反社会人格技术宅(2)(修)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井亦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沉沉的,很重。 他又做了那个梦,如果没有她打来的电话,他已经很久没做那个梦了。 梦里年幼的他小心翼翼地趴在一个女人的床角,天凉了,夜深了。寒风吹进屋子里,小小的人儿冷的打了一个哆嗦。 那个女人的眉目在月光里显得格外温柔漂亮,她轻柔地将毯子盖在他身上,还爱怜地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就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井亦迷迷糊糊地,恍惚间觉得温暖极了,忍不住裹了裹毯子。 那毯子隐隐有些发潮,散发着轻微的霉味儿,混合着女人身上劣质的香水味,却莫名让他的鼻子发酸。 这是一种令他受宠若惊的温暖,他努力想要睁开眼,仿佛是想仔细瞧一瞧这种得来不易的温柔。 但他醒了。 井亦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但并没有什么温暖的触感。但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又开始懊恼起来。 他应该是恨着那个女人的。 在他短短的十几载人生中,他那个体面的妈,几乎就没怎么对他笑过、甚至也没说过几句话。除了喝完酒后的歇斯底里,就是把他当作空气一样,视而不见。 他妈的职业呢,体面点叫专业傍大款,说白了就是高级鸡。 据以前的邻居们碎嘴,他妈年轻时,是挺着肚子进了豪门。结果没用多久,这个满脑子稻草、空有一副美貌的穷酸女人就被人从富商家里撵了出来。这女人抱着襁褓里的他回了家,没多久,就变本加厉从操就业,找个好几个男人变样儿地吸着钱。 这女人估计是一辈子被穷怕了,像一只吸血虫拼命地吸附着能吸附的一切,几乎是用尽一切力气去搜刮那些大头虾的金钱和血汗reads();。然后又费劲地去消耗那些钱,穿好看的衣服、开漂亮的跑车、住大房子,就连他――也要送他去读最贵的学校。 好像买了这些东西,就能真正活的像一个有钱人一样。 他也不知道真正的有钱人是不是真的这样生活,但他短暂又孤单的童年里,对生活的记忆就只有“家”里那些来来往往、肥头猪脑的男人们――那些一身横肉、举止粗俗浑身穿金戴银的大老板们。他们有的畏畏缩缩地避着他,有的甚至在他的房里,和他妈做一些龌龊的事儿。 但无一例外的,就是他们都很大方,从他们娘儿俩换的这几年越来越大的房子可以看出来。 而关于他老爹?那一次事情之后,他才开始隐隐明白他童年时期遭受的冷嘲热讽的缘由。他甚至有些庆幸,他妈没弄死他都算他命大。 那天他放学刚回来,家里的门没锁,探头进客厅,却发现他妈和几个又胖又老的女人打架。那些女人嘶喊着“贱人”、“狐狸精”之类的词儿。她妈比她们好看很多、年轻很多,但在她们互相撕扯头发、嘴里粗俗地骂脏话的时候,他又觉得她们都是一样的疯疯癫癫。他妈在撕逼这件事情上可能是天赋异禀,一对三的战役都不能让她处于下风。 人们都说三岁看大,十岁看老。他可能在犯罪这件事情上也是天赋异禀。那时候他也才是个小不点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操起桌子上的小刀就冲了过去。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的血伴随着尖叫声流了下来,鲜红鲜红的,落在白花花的肉上,很是显眼。 他把那些老女人吓走了。 但他妈却静静地坐在地上,浑身乱糟糟的,诧异地挑眉看着他,却忽然笑了。“果然啊……”她指着他,笑的几乎坐不住,上气不接下气的。他第一次见他妈笑的这么不体面――她一直都用尽全力维持自己体面的样子。见她笑了,他也傻乎乎地跟着咧开嘴。他妈破天荒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低低呢喃了什么,依稀是:“啧……不愧是身上流着□□犯的血啊,真恶心。” 那时候,其实他并不太明白那个词的含义,长大后他才开始明白他死鬼老爸,是个□□犯――而他身上,说不定也留着犯罪的基因。他越来越不愿意回家,也不愿意用那女人的钱,有时候甚至宁愿在网吧过夜,到了后来甚至偷偷搬了出来。 但那个女人从来不管他,也依旧极少和他讲话,在他面前永远是那副嫌恶又复杂的神情――他们甚至不同桌吃饭。他明白那女人恨他,或者干脆就恨着他那个□□犯的爹。 井亦恨极了那种眼神,但又期盼着梦里的那个温柔体贴的女人,尽管那个女人永远一副死人脸对着他。这种类似于犯贱的情绪,让他十分嫌弃自己。 少年人都会用故意犯错来赢取别人的注意,但井亦从不会去尝试。他还记得上小学的时候,自从那个女人被请到学校去之后,年幼的自己被关在卧室关了三天,没吃没喝。 挨打责骂可能他会疼,但是一片漆黑的的空间甚至会变成是长期的一种折磨――这种折磨贯穿着井亦幼小的童年。结束了□□的他甚至哭都不敢哭,因为在他还小的时候,也曾经尝试哭着趴在那女人的怀里时,本以为会得到幼儿园里其他小朋友一样的拥抱,结果他被赏了两个清脆又响亮的巴掌。 年幼的时候,他还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他应该叫妈妈的人,只要被他碰到或者撒娇,就会被毫不留情的给他一巴掌或者踢开他。但年纪小的人类幼崽有动物性,多少次被他妈踢开或者一巴掌扇开之后,井亦也聪明地不再会往她面前凑。他甚至愚蠢地开始把自己藏起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用来讨好那个冷冰冰的女人。 长大后,他明白他妈为什么这样后,这种把自己藏起来的习惯却改不掉了。 心理学上讲,孩子们面对自己的父母,就是最初接触世界、接触这个社会的方式。而井亦最初就是接触这种畸形的、简单粗暴的交流方式。所以导致这种状态到井亦很大以后,他都不愿与别人交流或者接触,甚至是下意识地惧怕人类reads();。这种类似于自闭症一样的症状,几乎像是刻进他的骨子里一样,尽管他明白自己不是什么自闭儿童。 井亦将头伸到水龙头里头,冰凉的水流冲洗掉他的一头汗渍,也仿佛冲洗掉那个梦给他带来的阴郁感。 擦干手他才拎起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了。 比起难以揣测的人类,井亦更中意手上这个小玩意,这种可以掌控的感觉,其实让他惬意又放松。这部老爷机他拿了快好几个年头了,他舍不得换――实际也没钱换,自从他不再用他妈给的生活费以后,几乎是一点儿闲钱也没有。 林映在睡梦中被强行开机,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但井亦柔和的眼神让她莫名没了气。那孩子脸上的茫然让她有些心疼,她不知道井亦是不是真的不想上学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像个没爹没妈的小孩一样,没人管,但是那样的天资,怎么样都不应该被埋没掉。 她有些苦恼,井亦像是一个自闭少年一样,不与别人说话也不出门,甚至也不愿意上学。她到底要做什么才能让他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最后不要变成那样极端的恐怖分子。 她跟着井亦出了门,这是久违的感受到太阳光的照射――虽然作为一部手机也不可能有什么暖洋洋的感觉。 真的挺奇怪的,除非有事情,井亦是绝对不会出门的,林映有些好奇他要去干嘛。 他来到一个废旧的电子市场。 井亦打了个电话的功夫,林映才能看着四周的环境。嘈杂的甚至有些脏乱的电子市场,穿着浮夸的、造型怪异的非主流青年们的地盘,瘦弱阴沉的井亦出现在这里,像个透明的幽灵一样,甚至没人抬起眼瞧他看。 他熟门熟路地在各个摊子里头钻来钻去,停在一个光头男的铺前。 “哟,小井来了。”膘肥体壮的光头青年见了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井亦没有抬头,他低着头盯着光头手上支离破碎的一堆电子材料。神态像往常一样阴沉淡定,但是林映就是莫名从他的眼神中看出高兴的色彩来。 光头笑起来,了然地点点头,但满脸的横肉抖起来显得更凶神恶煞了。“前几天刚回收的,主机和硬盘都还能用,我给拆了下来。” 少年用两只手指夹起面前的几个配件,仔细看了看,“价格?”。 那光头一只手毫无形象地剔着牙,连一只手摆了摆,“还是之前的价,新到的几个磁板块儿,要的话也拿走,不收你钱。” 林映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的“交易”,直到回家,看到少年从桌子里面掏出厚厚一沓纸后,她才明白,这小子要自己组装电脑。真是有些心酸,像他这样大年纪的孩子,不都应该是任性地打游戏、叛逆、玩耍、学习吗? 林映渐渐有了决断,她大概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了。 当然,首先第一步就是要让井亦回学校。虽然,不去上学可能会减少遇见女主的几率,但是,林映还是希望这个少年能去学校,不是为了学什么,而是一个人的世界观、价值观的形成――有一部分是源于中学时期与他人的沟通。 她看的出来,这一次的任务对象的沟通能力和情感能力的确有一部分的缺失。这种人通常不是成为非常优秀的偏才,就是形成反社会人格――俗称偏执型犯罪分子。但有趣的是,他们除了性格上的缺陷,想法却经常意外的简单单纯,只要认定一点事,就会用尽全力去做,不会言顾其他――毕竟,不沟通就意味着他们不容易被外界所影响。 但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吗? 第19章 反社会人格技术宅(3)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但她的想法还没有实施,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 [c718系统升级,高级智能体进化成功,滴―― 监测能量储备。检测完毕―― 监测宿主灵体存在。检测完毕―― 监测未知入侵体排异情况。清除程度百分之百。检测完毕―― 系统升级成功――] 系统回归了。 [最近时空管理局档案库出了问题、题,系统好像受――到牵连,无法联系上宿主。]系统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有些卡顿。[为了这次排除入侵体的监测,总系统自我调节进行自我升级了。商场功能和测评功能也有所更新。]听着她家系统亲切的机械音,林映莫名松了一口气。 她去过许多不同的位面,为不同的人解决了不同的事情,也完成了许多任务。但无论怎样,系统的声音对于她来说,是稍微有些真实的存在。在位面世界待久了,她也知道有不少管理者迷失了自己,开始渐渐分不清楚真实与虚幻,甚至是她最要好的挚友夏今宵,他曾经是那样一个聪明的人。 她不想像他那样――所以,系统的存在每每都会提醒她,这只是一场虚度无谓的任务。还好系统回来了。 但这次,这个消息着实让她惊讶,林映皱起眉头:“总系统还能被入侵?我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次入侵造成的?” [……是的,但现在已经没办法让你进入新的宿体。需要回到空间后,重新进行检查。现在先完成任务,我会申请任务额外赔偿积分的。这一次……可能需要宿主用魂体进行任务了。]系统给了最简便快捷的解决方案――实际也是最坑爹的一种方式。 林映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转头却发现正打算起床的井亦,连忙关掉系统,自动关机装死。 今天,井亦还是像打卡一样,准时到楼上的黑网吧帮人刷点卡。 ――但作为一个这个故事里的主要人物,作者君真的会让他过这么无聊又安稳的生活吗? 林映早就注意到,距离他们这台机子五六米远的地方,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叼着烟,一直频频朝这边看过来,还窃窃私语着什么。因为井亦面对电脑背对着他们,所以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林映看着这情况,阴测测地一笑,心里有了计较――果真是久旱逢甘露啊reads();。想着,她没有出声提醒,只是默默地等着这几人的出场,她明白这一定是一个好时机。 直到带头的黄毛走到井亦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专注的少年才猛地回过头。“哟,你就是井亦?”黄毛叼着烟,一双倒三角眼朝他面前的电脑瞟来瞟去,显得格外的不怀好意。 原本坐在井亦身边的几个人,见这仗势,吓得连忙起身给黄毛他们让位置。 而井亦皱着眉头看着客户跑路,他站起身微微侧着身子,轻巧地躲过黄毛搭在他肩上的手。 “我们老大问你话呢,”见他这反应,黄毛身后的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骂骂咧咧地出声,伸手推了他一把。“在这一片做买卖?你不知道这一片都是我们老大的地盘?” 井亦实在太瘦了,尽管他努力挣开那个青年的手,但纸片的身板依旧被一把推到了地上。 坐在地上的他却没有马上爬起来,反倒嘴角扯起一个阴冷的笑容,配合他惨白的面容,属实有些慎人。井亦抬头盯着面前的几人,眼神嘲讽又不屑,慢悠悠地站起身。 那个马仔看了那眼神,不自觉地退了两步,回过神来又恼怒不得了。他一脚踢上井亦的肚子,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准备踢第二脚,却被后面的黄毛拦了下来。“行了,”黄毛向前一步低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笑了:“小子,道上就有道上的规矩。你在这一片折腾,怎么着都要交点费用吧?皇城二高的富二代,这点小钱总是有点吧?” 地上的少年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尽管他被踹的面色发白,额上直流汗。林映清楚地看见少年捂着肚子,疼地颤抖着蜷缩起来,她犹豫了一下,依旧没有动。 黄毛看井亦依旧不讲话,挥了挥手站起身,做作地叹了口气。“还不懂事呢,让他涨涨教训。”黄毛身后的马仔们挺会看眼色的,一个上去扶着他,一个伸出脚就踢了井亦一脚。 几人围住井亦拳打脚踢起来,地上的少年抱住头蜷缩着身子,被打的几乎毫无招架的能力。林映看准时机,钻出手机,扑在井亦瘦弱的背上,一把抱住他。 小混混们渐渐地停下了拳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林映。一个女人,一个浑身透明的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正朝着他们阴测测地笑。站的远一点的黄毛显然也看见她了,一双三角眼瞪得老大,嘴上的烟也“啪唧――”掉在了地上。 “――啊!鬼啊!!!”几人惊慌失措地跑路,活像后面有鬼追他们似的,路上还打翻了几个椅子。 这一边,抱头蹲在地上的井亦突然觉得身子一沉,背上就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帮他抵挡住了那些人的拳头。他还没抬头看,就听到那几个混混的尖叫声――鬼? 井亦一扭头,就看见一张苍白的小脸贴着他的耳朵,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他下意识吓一推,猛地就将背上的女孩推了开去。那个长发女孩儿约莫十七八岁,她坐在地上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一双漂亮的杏眼瞪得圆圆的,嘴巴委屈地嘟起,活像被他欺负了似的。这是林映自己原本的长相,比起其他位面美化了的脸,虽然并不那么美貌,但她也很清楚,自己这张脸多么无辜地具有欺骗性。 女孩纤细苍白的手悄悄抓住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出声,“主人,疼……”那声音还带着哭腔。 还没来得及被这个称呼惊吓到,井亦又惊悚地发现那只捏着他衣角的手,竟然隐约有些透明…… 他硬生生地抑制住已经到了嘴边的尖叫,伸手扯开被拽着的衣角,抬头看着那个少女,僵硬道:“……女鬼?” 林映微微低下头,眼泪噼里啪啦就掉了下来。“主人,人家怕你受伤才跑出来的……你还说人家像女鬼……” 井亦有些头疼,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哭得稀里哗啦的,束手无措reads();。他抬起头看看周围,这是网吧内一个昏暗的角落,应该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有些尴尬:“我、我并不知道你不是……但你……”顿了一下,“……起来?” 少女乖巧地伸出手上,井亦疑惑地看着,直到她拉住他的手才反应过来,将她拉了起来。纤细的手指入手是一种温凉的感觉,像冷玉一样,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冰冷。她非常轻,似乎比起常人的重量几乎是少了一半,但也不像一个飘飘一样毫无重量。 “主人真好!”面前的少女站起身,满足地笑起来,一双漂亮的眼睛有了月芽的弧度,嘴角两颗梨涡若隐若现。 井亦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皱起眉头,那双梨涡……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少女看起来很眼熟,他的头有些疼。 “主人?” 对这个称呼多少有些尴尬,但他也没有多大的好奇心。虽然这个女鬼?还是女魂?总之,面前这个不知道到底什么的东西也算是救了他、还替他挡了不少拳头,但不论是人还是鬼总不会毫无理由这样做的。 “……你想要什么。”他看向的少女,半饷,问出了这句话。 “要什么?”少女歪着头,奇怪地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突然,那双杏眼猛地一亮,“主人要送我礼物吗?……我、我其实想要一个漂亮的外壳啦……别的手机都有!对了说起外壳……我没有外壳的话,主人你每次把我摔在地上都好疼的,比这次那些人的拳头还疼呢……” “……摔?”他打断少女的喋喋不休。 “咦?主人不知道吗?”她拉住他的手,“人家是你的手机呀!” 提到手机,井亦这才发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不见了。他几乎是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僵硬地后退几步,看着面前活生生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手机。 ……他觉得自己要疯。 井亦麻木地打开门,看着面前的少女在自己房子里跑来跑去,非常熟门熟路地跳到他的床上,打了个滚儿。 这是弄了个什么东西回家啊…… 感受到门口的少年几乎是僵硬的步伐,林映有些忍俊不禁。果然和预想中的一样,他还是把她带回家了。 自从发现自己能人型化,她就有计划跑出来的,但这几个混混实属给了她一个好时机。还有什么比一个乖巧单纯的手机少女更能打动这个阴沉的少年呢?井亦太偏执、对外界太具有防备心理,一个与世无争的精灵更能打入他的内心,更何况,这个精灵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在原本的剧情里,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关心他的人就是小白花赵瑶瑶了,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的母亲与赵瑶瑶的关系时才会黑化的那么厉害。林映轻手轻脚地将药油涂在井亦的身上,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勾唇,笑了起来。 但如今她来了。 从今天起,能够资格成为井亦心头之重,也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只能也只会是她――林映。 说起来,林映精于计算,也善于抓住人心。这是她执行任务一贯的方式,也是最迅速、对任务对象影响最大的方式。虽然听起来有些无情,但她向来追求高效和理智――所以才能让短短入职不到一年就迅速地成为管理者排行榜的佼佼者。 只是,要是林映有先知的能力知道,在未来的以后,自己会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估计打死她她也不会用这么损人不利己的招数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20章 反社会人格技术宅(4)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井亦洗完澡,像往常一样仅仅围了个浴巾就从厕所出来。他摸着胃部试图缓解疼痛,那里有一块很大乌青,就是刚才被踢出来的。 下意识地想解开浴巾穿衣服,他突然发现不对劲。 ……他显然忘记了,房间里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面前的少女一双漂亮的杏眼看着他,单纯地直冲他笑,嘴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像是并没有看见他赤.裸的胸膛。“主……”一个词都还没说完,井亦低声斥责:“看什么看,转过去!” “主人……”看着少女不解的眼神,他觉得更头疼了。 换好衣服,井亦皱着眉朝少女走了过去。“不管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最好尽快把手机还给我,然后赶紧消失。” 他一向讨厌麻烦,显然,面前这个少女明显是个大麻烦。 林映有点无奈,亏得他能凶巴巴地对一个软妹子说话,这绝对是注孤生的料。但面上的演技依旧完美无缺,眼睛唰地就红了。 “我、我就是手机呀……主人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井亦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双带着泪的眼睛,他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一下,刺痛又瘙痒。但一瞬间,少女专注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却又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溢满他的胸膛――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井亦听到自己的从心底发出满足的叹息,它在说 ――啊,终于找到了。 ……找到?找到什么? 他用力摇摇头,努力将脑海里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甩开,正打算继续说什么……低头却发现,林映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药水,正小心翼翼地掀起他的衣服,打算帮他上药。少女冰凉的手沾着药油,空气里散发着有些刺鼻的药味。 愣了半响,井亦突然无言地闭上眼,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他听见自己的问出这句话,不知为何喉咙有些发干。……算了,终归留下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他这样催眠自己。 “名字?”少女的眼神懵懵懂懂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歪着头,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没有名字的话……”井亦仿佛是来了兴致,他的嘴角上扬,一张苍白清秀的脸此时却显得莫名魅惑。“……就叫一二三?” ……什么鬼,少年没有你这样玩的啊喂!少年你真的没有问题吗?这样真的符合你阴沉技术宅的人设吗?忍了好一会儿,林映才将自己想要吐槽的内心压抑了下去。 “一二三?”她皱着一张小脸,不满地撇撇嘴,“主人……不好听reads();!” 井亦伸手摸上她的脑袋,一时间笑的有些宠溺,“那就叫小一,顺口。”看着林映一脸呆楞,他被萌得顺了顺她的毛,笑开了。 这一边,林映几乎是有点受宠若惊,她其实没有想过,井亦能那么快接受她。因为井亦的人设,她早就做好要打持久战的准备了,没想到这孩子实在太给面子,根本连把她赶出去这种话都没提。有些诧异地垂下眼,如今这个井亦,与她所知晓的“原本剧情”中的那个人,显然有一定的偏差。 ――这未免也太活泼了吧? 但无论怎么说,她还是成功留下来了,这是好事。 关于两人的相处,作为一枚单蠢的小手机,她自然是非常尽责地履行职责。 “――主人,充电啦!”少女的声音实在太元气了,嚷嚷地他头疼。 “闭嘴!”井亦皱着眉头,任命地过去插好电源,但却在寻找充电口一事上犯了难。 “主人,这里这里!”她指了指自己脖颈后部,主动撩起头发――那里有一个黑色的暗口。 替她插上充电器后,井亦才反应过来,对别人,他竟然还有这么有耐心的时候。但如果只是充充电、开开机这么简单吗? …… “……不用我一起吗?”这是林映无辜的声音。 “不用!”这是井亦有些无奈的声音。 “主人……真的不用吗?” “真的不用!”恼怒地低声回她。 “以前你不都是习惯让我一起呀……”她专心致志地扮演一枚无知的手机少女。 “……我上厕所你跟我一起干什么!?”井亦被她气得无可奈何地吼道,带手机上厕所很正常。但是当你的手机成了精,正常人怎么会带她上厕所啊!?……话说回来,正常人真的会有这样的手机吗? …… 漫长一天终于过去,井亦几乎是瘫倒在床上,这一天对他的心理冲击可谓是不小。什么混混、什么女鬼、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切……他阖上眼,刚关上关灯,一个温凉的肉团就钻进了他怀里。 “――!”他又忘了自己不是一个人!井亦忍无可忍地打开灯,坐起身,将怀里的少女拎走。那双杏眼无辜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睡觉。 井亦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干巴巴。“小一,女孩子是不能和男生一起睡觉的,乖乖去桌子上。” “可是,以前主人你都把我放在床上的,我们都是一起睡的!”一张单蠢脸看着他。 无奈地又取了一个被子,“行了,睡吧。”他总觉得自己会变成一个老妈子。 夜深,人静。 井亦睁开眼,――他的脑袋闷闷地有些疼,睡不着。他侧过身子,身边的少女睡的很安稳,甚至听不见呼吸声,安稳的甚至像是死了一样。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那种感觉又来了――明明近在咫尺,却仿若又是遥远的错觉。 “小一……一儿?”井亦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莫名的有些诡异,眼神越来越深幽,他向前凑过去。他们的距离不过十几厘米,眼对眼,鼻对鼻。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井亦抬手触碰少女熟睡的脸颊,最终他将手落在了她的发丝上――这个动作,熟练地像做过千百遍一样reads();。 只觉得一种奇异的灼热从指尖,一路穿越躯体直至他的心里,他的内心被一把火燃烧的发烫。井亦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心中一种近几乎崩溃的叹谓在说, ――这个人就在这里,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的手划过眉骨、鼻梁、睫毛、甚至她的嘴唇,井亦只觉得自己耳边的变得寂静起来,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在乎。他近几乎虔诚地抚上少女的唇,慢慢凑了过去…… “……主人?” 林映故作不解地睁开眼,歪着头,借故躲过了井亦即将落在嘴上的吻。那像深渊一样的眸子让她心惊――是她的判断,失误了吗?井亦明显和剧情里的所展现的不一样。 井亦被这声音叫醒,他猛然缩回手――但那柔顺的触感依旧停留在指尖。他听见自己故作镇定地咳嗽,“睡觉!” 匆忙关上卫生间的门,井亦双手撑着洗漱台的瓷砖,他紧紧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笑,里面那个人也在笑。他痛苦,里面那个人也在痛苦。 ――他这是,怎么了? 自从见到外面那个少女之后,他的行为就开始莫名其妙起来。像是十几年的时光,十几年里的一切,突然黄粱梦醒,原本的执念、原本的恨和爱一瞬间都变的不那么重要起来。自从见到她的一刹那,被关在潘多拉盒子里的欲念和痴望就莫名地放了出来。 但他甚至从未见过那个人! ……还是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井亦痛苦地抱着头,蹲下身。……她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竟然对他的影响如此之大。但他却做不到,他做不到赶她出去――甚至做不到将她放在看不到的地方。 几天过去,两人的相处越发奇怪起来。 从那天起,林映就发现她家主人――井亦,明明是个宅得不得了的人,却日出晚归,匆匆来匆匆去。但和往常不同的是,她却被留在了家里。 ――他在躲着她。 林映隐隐约约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更奇怪的是,少年对她的要求几乎是百依百顺。无论是吃的还是喝的――虽然她根本也吃不了喝不了,只是试探的说自己想看看,井亦都替她满足了这些需求。每日准时充电、晚上准时关机睡觉,少年都替她安排的好好的,甚至有一天,她状似无意地问井亦学校好不好玩时,他甚至既然答应带她去学校――井亦竟然愿意回到学校? 但除此之外,井亦禁止她出门――林映觉得他真的把自己当宠物在养…… 发展的实在太顺利了。 林映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她怎么样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这个结果难道不是她想要的吗?――与任务对象建立亲密关系,从而牵制任务对象,影响他、改变他…… 她甚至打开了系统询问,但却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资料。系统排除了一切的可能,甚至是她怀疑井亦被人夺了舍,但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 那么,是因为原本的井亦就是这个样子,还是……还是因为她而有了改变? 这些事情林映还没有理出一个条理,新的事件又要触发了。她只好重新打起精神迎战,作为主线中对井亦影响最大的人,她还是要引起重视的。 今天,是井亦遇到小白花的第一天。 第21章 反社会人格技术宅(5)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口袋里发出的震动,让井亦莫名有些赫然。 小一正待在他的口袋里……想到这个,他就想把里头那个家伙拎出来。因为是夏天,短袖上衣没有口袋,只好将手机放在裤子口袋。 只是,那位置让他总觉得有些尴尬…… 开学已经好几天了,因为井亦没有报道,班上的同学有很大一部分他并不认识。实际上,若不是小一,他甚至对上学没什么兴趣,当然也没什么兴趣认识这些人。 在这么多人的环境里,井亦虽然面色平淡,但林映却明显感受到他的烦躁不安。他垂着眼帘,长长的刘海挡住额头,不言不语地窝在教室的最角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从早上开始,虽然有些人还是注意到班上多了一个人,但依旧没什么人上去找他搭话,甚至是原来初中就同班的同学。 “咦?新来的同学?”她听见前桌的几个人窃窃私语。 “什么新来的,……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子,”说话的人神神秘秘地看了看四周,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有问题的。你以后小心点,别离他太近了。我初中和他同班的,以前隔壁学校有人借故围他,结果被他硬生生砸断了半条腿……有人还说他杀过人!” 坐在井亦正前方的一个学生也凑过来,鄙夷地往后瞟了一眼,说话的语调莫名抬高了起来,仿佛故意让他听到似的:“啧,何止脑子有问题。他呀……他妈就是个公交车,上流圈子里的都知道!” “我就说,既然都交得起皇中的学费,怎么还穿成那样来上学……”提问的女生有些失望地看了井亦一眼,“还长得挺好看的……” 皇城二高是当地有名的贵族学校,分有高中部、初中部和小学部。里面许多学生,几乎都是认识对方——毕竟从小学就在一所学院读书。人总是习惯地将他人分为三六九等,上流圈子的孩子从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欺软怕硬、拉帮结派的陋习就更为明显。井亦性子阴沉孤僻,别说是这种富二代聚集的地方,就连读普通的中学,他也并不受欢迎。 小说的尿性总是这样,反派和主角都有相同的待遇,总是有一个极尽悲催的童年:家庭问题、校园暴力、被人无视。但不同的是,主角最后都能走出来,完成打脸逆袭,反派却在漩涡里越陷越深,直到难以回头。 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井亦只是沉默地看了那边一眼,没有说话。那几个讲悄悄话的学生却莫名一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觉得那目光阴郁地吓人,就像……就像吐着信子毒蛇一样。 “切——贱货生出来果然也是贱货。”目光不善的学生依旧不服气的嘟囔,显然,积怨已久。 林映叹了口气,虽然她早就预料到井亦不愿意上学,可能本身就与其他人相处不好。只是没想到,这未免也太遭针对了吧…… “呲啦——”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传来,她看见自家少年,面色阴沉地踢了一脚前座的凳子腿reads();。 前桌学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差点没从座位上掉下来,恼怒地回过头,却发现讲台上的老师皱着眉头看了过来。只好恨恨地“哼——”了一声,暂时作罢。 井亦扯起嘴角,眼神晦暗不明。 感受着少年阴暗的气场,林映连忙震动了一下,表示存在感——“主人……你生气了吗?” 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字,井亦愣了一会,却发现暴躁的情绪莫名被安抚了下来。半饷,他才轻声回道:“……没有。” “!!!!!!!” 再次的回复,后面跟随着一串的感叹号,井亦甚至能想象出少女嘟起的嘴唇。不自觉地,他勾起唇角,一只手在手机的屏幕上摩挲,“嗯,我生气了……那小一要怎么办呢?” “……怎么办?” “呵……”井亦温柔和善的模样,林映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惊悚。“不如,小一让我高兴一下?” “……怎、怎么高兴?” 感受到手中的小家伙轻微的抖动,井亦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屏幕上,低声呢喃。“……你说呢?” 林映几乎是奔溃的。 ……这,这人是在调戏她吧?是吧?啊喂! 少年,你的人设崩掉了你造吗?你造吗?你是阴郁系少年你造吗?你还只有十六七岁你造吗?!这种总裁即视感是什么鬼!?几百句话在林映的内心世界疯狂刷屏。厉害了我的哥,你其实就是被人穿越了吧!?是吧?是吧?啊!ヽ(`Д)┻━┻ 她颤巍巍地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决定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但她不知道的是,人设崩坏,这仅仅是个开端。 …… “井亦,放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这是班主任赵瑶瑶的声音。 和原剧情一样,赵瑶瑶依旧是井亦班上新来的班主任,她资历不深、却是名校毕业,深厚的家庭背景,长相甜美、性格单纯善良。作为一名老师来说,她不仅负责任,对待学生也很有耐心也有信心。也因为是新人,她还带着年轻的、富有活力的激情,以及对教学负责坚定的态度——典型的“小太阳”型女主。 对于曾经的井亦来说,她就像是另一个极端。 这个剧情的设定,林映给作者满分。女主这种小白花人设,不仅对口冷酷霸道型总裁,就算对于井亦这种阴郁系少年,治愈程度也是高达百分之百。但治愈系嘛,身为手机小精灵,她明显更有优势,抢人设这种事情,林映可没少干。 ……但现在问题是,她其实已经不觉得,自家任务对象需要任何治愈了好吗!凸^-^凸 赵瑶瑶拉开另一张椅子,让井亦坐下。“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吗,怎么开学一周都没来学校报到?”赵瑶瑶尽量将声音和缓,怕吓坏了他一样,用一种非常亲切的、像是聊天一样的语调问着。她看过这个孩子的资料,监护人一栏只有母亲一人的联系方式。想到这,赵瑶瑶目光更柔和了,估计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吧。 “忘了和你介绍一下,我是今年重点班新来的班主任,我叫赵瑶瑶。你不要紧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看井亦低着头没吭声,她倒了一杯水给他。“我看了你初中的升学纪录,理科成绩非常优异,特别是数学,常年保持年级第一。我想,你一定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呢!” 赵瑶瑶长相非常甜美可人,可能因为人设的关系,她天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和力reads();。原剧情中的井亦,也是被她这样一点一点打动的,她不仅不辞辛苦给中二少年补课,有时候还上他家给做饭。滴水石穿,井亦后半期不仅接受了她,甚至还对她产生了一种模模糊糊的倾慕。 林映看着赵瑶瑶,暗暗点点头,她看过那么多莫名其妙玛丽苏的飞起的女主,相比下来,她其实对赵瑶瑶印象不错。剧情中,这个女主不仅同情心泛滥,还是个母爱泛滥的傻白甜,但怎么说,还是对井亦不错的——虽然有时候有点儿过。 “所以,井亦最后到底为啥非要干掉赵瑶瑶?”她很疑惑。 [因为……]系统似乎噎了一下。 [……井亦和赵瑶瑶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后面有一集,井亦发现他妈暗中照顾、呵护了十几年的人,其实是赵瑶瑶。然后就黑化了。] “……真狗血。”ˊ_>ˋ顿了半饷,林映默默地表示心很累。所以系统你其实是把我丢到一个家庭伦理狗血连续剧里面了吧…… 而且,你敢不敢承认,你自己都被这种剧情狗血噎住了…… 不过除了吐槽这个,林映有些意外的挑眉,她发现,系统升级后貌似更好用了。以前所有信息,都是从原著小说出来的,所以有的时候根本无法对反派有一个全面的判断。她只能通过和任务对象慢慢接触,才能完全判断。 现在嘛…… 连小说里完全没有交代过的人物秘史都查的出来,简直方便了不只一百个等级有木有! 任林映在这边和系统吐槽的火热,赵瑶瑶的说教还在徐徐进行中。“……这个希望能让你妈妈和我联系一下,你的天分非常棒,不要浪费了。” 顾不得面前这个女人烦人的唠叨,少年一言不发地盯着地板,手塞在口袋里,让人看不清楚神色。但谁也没注意到,一瞬间井亦瞳孔纵然缩小,低垂的眼帘开始隐隐发颤——他甚至连面上的面无表情都保持不了了。 这时候的他像是有点不耐烦,神情闪烁,皱着眉头不愿说话,但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摩挲。 啊喂我的哥,你敢不敢不瞎摸,手机真的有手感么--……你以为你是在干啥,人机恋没有前途的哦……忍受着少年的非礼,林映只顾着吐槽,却忽略了一瞬间的异常。 “井亦,井亦?”见他没有反应,赵瑶瑶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你最好别找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少年突然长长轻叹了一口。 只见他懒洋洋地抬起头,将手伸出口袋,突然肆意地一咧嘴,那张清秀又苍白的脸颊上透出一个有些恶意的微笑。“……因为,我妈……她炸了。” 不顾赵瑶瑶惊愕的表情,他抬脚就走出办公室,放在口袋里的手却依旧没有拿出来。 呵,小家伙……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慢慢捏紧了手中的物件,像是握着失而复得的最珍贵的礼物。 因果缘由,世间纷扰,都不过黄粱一梦。那一瞬间的梦醒,醒到底的是他的记忆,还是其实又是新的一场旖旎梦境的开端。 但他不愿意细想梦与现境的差别,他也不愿深思那场梦里到底谁与谁的纠葛。就算这只是一场荒诞又可笑的梦,他也不愿从梦里醒来。 从此扰扰攘攘,又不知梦醒何时耳。 ——沈复《浮生六记》 第22章 反社会人格技术宅(6)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林映本来也觉得“我妈炸了”这种话,从井亦嘴巴里说出来,是一件很惊悚的事情。但一想到,这中二少年人设崩坏了不只一天两天,就算少年再说什么奇怪的话,她估计都不会一惊一乍了。 ……甚至开始觉得莫名反差萌。 ……什么鬼。ヽ(`Д)┻━┻ 但总而言之,自从她发觉井亦的奇怪以后,这少年似乎要在完全偏离自己人设的路上越走越远。很明显,因为她的出现,让少年井亦的爱好从玩机械和码程序,慢慢变成玩手机和撩手机。哦不,准确的来说,是玩妹子和撩妹子,看他的样子,林映完全看不出原本那阴沉的性格。 ——换句话说,这小子看起来根本不需要她的治愈嘛。ヽ(`Д)┻━┻ ……同一时间,一篇求助帖,在时空局内网默默地火了起来。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任务的时候反派boss总是不务正业,要反过来撩我,还经常崩人设,说羞羞的话。怎么破?在线等,急。] 2l:专业刷屏123:[(▽`)前排板凳] 3l:啦啦啦德玛西亚:[前排围观+10086] 3l:~呔!小妖精哪里跑~:[楼主不要大意的上吧!反撩回去!怕他干嘛!反派组永远不怕撩!只有撩不够!] 4l:小爷是你今宵爸爸:[……哟,这么快就找到了?] 5l:最美小仙女:[楼主自己yy的吧?最讨厌那些女的任务不好好做,老是yy这yy那的。] 6l:~呔!小妖精哪里跑~:[好巧哦,我也讨厌楼上的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哦reads();!看看你的任务量再回来说楼主好吗!] 7l:应该不会有人比我帅:[撩回去啊!让他跪下来舔皮鞋叫爸爸] 8l:楼上的爸爸:[这个得看情况.如果性别相同.就撩回去,性别不同.告诉他.其实你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 130l:我不是圣僧*:[施主不见了不会是被boss吃掉了吧……] 131l:小爷是你今宵爸爸:[催更] ==========================分界=========================== 两年多的时间下来,井亦的变化大的惊人。他变得成绩优异、聪明又懂礼,人也渐渐开朗,他甚至在林映的要求下,剪短了刘海,露出那双精致漂亮的丹凤眼。少年现在笑起来的模样,柔软多情,自带几分神采,非常轻易地就能撩动班上不少女生的心神。现在的他,已经不像刚开学那样不招人欢迎,年轻的女孩子们总是容易被皮相迷惑,尽管他的家世并不显赫,但美少年总是人人都爱看的,甚至已经有不少人给他递了情书。 乖乖上学,乖乖写程序,乖乖参加少年科技竞赛……这些根本都不用林映撒娇卖萌,也不用引导督促,她只是轻微地提及,井亦就想完全明白她的想法一样,完成的格外漂亮优异。 但也正因为如此,井亦与女主赵瑶瑶的纠葛就逐渐变少了起来。因为他再也不是当时那个有点自闭的小少年,所以赵瑶瑶的母性光辉,也没有机会落在井亦身上。 井亦唯一没有改变的,估计就是他依旧不太爱待在人多的地方,也不爱出门,每天24小时粘着她不带腻的。 ——总的来说,这根本就是个阳光向上好少年。 作为一个望boss成龙心切的任务者,林映默默地看着他的变化,她甚至开始计算她要离开的时间。 虽然那小子依旧老是用那张漂亮的脸蛋对着她发.神经,但听着系统反馈的资料,任务达成度已经快达[60%],林映还是默默地忍了下去。 两人这些日子,她觉得自己已经丢尽了她们反派组的颜面,明明是来攻略别人的,她却总觉得自己被正在被攻略。 井亦就像一个最普通的高中生对待他心爱的女朋友,在网吧打工,赚到的钱给她买喜欢的首饰;夜半人少的时候,他也会拉着她去公园里散散步,在她耳边说一些有趣的故事;放学了,井亦偶尔会给她买一束鲜花来讨她开心。甚至竞赛获得的奖金,他也尽数花完,只为了给她买一条好看的裙子——明明她根本就没办法穿出门。 他们的日子过的平淡又安稳,井亦像是格外安于这种平静的日子,她感受的出,他实在很开心。 在林映的期望下,井亦全奖学金考上了全国最好的理工学院,获得了各种各样的奖项。但在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妈依旧处于下线状态,像是从没有这个人一样,对井亦的生活毫无影响。 录取通知书寄来的那天,林映终于等来了剧情最重要的支线——他发现了赵瑶瑶的真实身份,这比原著整整延迟了一年。 井亦安静地看着咖啡厅里的那对母女,不自觉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显得有些怔怔的。似乎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出的落寞感,林映震动了一下,希望能打破他周身那种氛围。 那个女人打扮精致,举止优雅,像个真正的贵妇一样。她朝年轻的女孩露出和蔼又温柔的微笑,细细嘱咐她不要喝冷的饮品。他从没在她的脸上见过那样慈爱的表情。 就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他想起自己年幼时,有多渴望那个女人的怀抱的怀抱,就有多恨那个女人reads();。他也想起幼时的自己蹲在家门口,那双期盼的眼神。他还想起每当被关在黑黑的房间里,饿的发慌的肚子。想起那些男人们市侩又不怀好意的笑意,想起周围的人们鄙夷的面孔……他想起了很多东西,很多仿佛已经远离了他的记忆的东西。 ……啊,那个两个女人长得真像。 听见心底里突然传出这句话,他勾起嘴角,那是个了然的苦笑。井亦插在口袋的手有些发抖,他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暴躁和难过——但到底,他还是受到了影响。 ……啊呀呀,真讨厌呢。 闭上眼,默默忍耐住内心蓬勃而出的暴躁,感受着口袋传来安慰似的震动,他长呼了一口气。 ……反正,她还在,不是吗? 半饷过后,井亦才轻轻低下头擦着桌子,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动作。 午后,出租房内。 林映的眼神不断扫视床上侧卧着的少年,欲言又止。她不确定现在的井亦还会不会那么冲动,毕竟在咖啡厅时,他的状态那么奇怪。 “怎么了?”井亦侧过头,笑着拉过她,将她框在自己怀里,抬手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过了一会,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干脆将自己的下巴懒洋洋地抵在她的脑袋上。 “……你今天不高兴。”林映往后挪开两人的距离,歪着头,认真地看着他。 没有在意她的动作,井亦的模样还是那样笑眯眯的,丝毫看不出在咖啡馆里的落寞。“小一,对于你来说,我是你的什么?” 你是我的优乐美啊…… “……啥?”抑制住想要脱口而出的冲动,林映努力吞下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那句话,挤出一个单纯的微笑。现在她不仅仅觉得井亦是个智障,她还觉得自己是个智障……非要给自己自作孽,设定这种人设。 “这个世界,可真是有趣呢。”井亦的变声期早就过去了,如今的他,声线低沉磁性,又带着莫名的优雅空灵。她听见耳边传来喃喃的低语,带着一种怀念的味道: “你看,庄生梦蝶,梦久了,就不知道到底是庄周梦见了蝶,还是蝶梦见了庄周呢。就像……我恨她、爱她、惧她,但其实也不恨她、不爱她、不惧她。 但梦境又有何妨呢?人生在世,不过一瞬。当等了许多年,等到失望变成执念,执念变成痴想,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变作尾生抱柱,至死方休(注一)。而你,对于我来说,已经不仅仅是尾生等的人,而是怀中的那个柱子了。”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脑袋,双手禁.锢着她,眼神专注又意味不明。“……只是,那样太难过了……”她听见井亦在自己的耳边轻声呢喃,但说的话语,她尽然不明白。“答应我,以后都不离开了……好不好?嗯?”说到“嗯?”的时候,他的尾音上翘,带着迷惑人心的味道。这声音落在她的耳边,带着细细的气流,让她无端的一股麻酥酥的感觉窜上心底。 她侧头看向他,突然觉得这个少年变了样。那神情、那姿态,早没了少年时期的青涩晦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低垂眼眸看着她,带着怀念和飘渺,像是一个翩翩浊俏公子。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倒像是…… 林映猛地后退,她听见自己胸膛里猛烈的鼓声,像波涛一样排山倒海袭来。倒像是……!那到底是…… 是谁……? 第23章 反社会人格技术宅(7)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恼怒地甩了甩头――她到底还是记不起,这人是谁reads();。 ――这人很了解她。 这么多天的相处,这人知道她中意的颜色,了解她的生活习惯,更知道她每句话的所思所想。他甚至比她自己都更了解她…… 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但那人影依旧不甚清楚。林映有些无奈,她见过的人,走过的位面实在太多了,如果所有都记在脑海的深处,那她岂不是要疯了。 更何况,是谁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就算内心怎样的波涛汹涌,但林映依旧面不改色,习惯性地伪装起来,她下意识忽略了心底那一瞬奇妙的悸动。 硬生生止住自己想要挣开他的举动,她顺从地垂下双手。“……井亦?”她乖巧柔顺地抬眼看着那个人,像是什么也不知道那样。 “……呵,” 半饷,她却等来了一声轻笑,那人又低低叹了口气。 井亦慢慢收紧双臂,少年过于纤细骨感的手臂硌得她生疼。一年的时间,他已经长的比她高许多了,仗着少年人的优势,井亦只是轻轻一低头,就将脑袋埋在她的颈脖处。细细密密的气流打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痒痒的、麻酥酥的,那种异样的感觉直冲头顶,令她后脑勺一阵酥.痒,她的浑身汗毛都被激得竖了起来,整个人甚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还要,装下去吗?” 那是一种属于男人的危险侵略感。 林映心里一紧,猛地挣脱他,反手扣住面前这个人的喉咙,疾速退后一步。等到再抬起头时,面上单纯茫然的神情,就变成了一个任务执行者该有的平静和严厉。 是的,她其实早就明白,面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井亦,或者说面前这个人,在她面前从来就没有过任何伪装――她不知道是这个人过于狂妄自负,还是根本就不懂得伪装……但再怎么样,一个人就算再大的改变,也没有变得那么快,更何况井亦本身带有一部分的心理上的创伤问题,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变得洒脱又自如。 所以林映一直隐藏,继续装作没有任何异常地进行任务,她倒要看看面前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段时间,她询问过系统,但系统依旧明确地回复她――这个位面没有任何异常。她排除了一切有可能的猜测,只除了一种……最后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有可能连系统都骗过了。 可时空局的系统连接主网,连接千千万万个时空,每一个问题、每一次的变动都逃不过经过系统的排查和过滤――他怎么可能逃得过系统的检测? 更令林映不确定的是,他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就发现她的怀疑了。 “说!你到底是谁!”她一只手扣住他的颈动脉,厉声呵斥道。 “真是没良心呢……”面前的少年、或者说,是面前的男人依旧没有动作,甚至在她行动的时候,毫无抵抗地任她制伏,一副任她宰割的姿态。他笑吟吟的,依旧潇洒又轻松,光看模样,根本不像是命门被人捏在手中似的。 那双凤眼幽幽地看着她,眼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井亦的眉目精致,毛色很淡,让他的整个人显得飘渺极了,她甚至分不清楚他的眼里写了什么。只是一眼,她就再也难以挪开视线。一时间,不自觉地失神,微微松了手。 “……映儿。”就刹那间,面前的男人反擒住她的双手,将她扣入怀中。力气不大,却怎么也挣不脱。 林映的瞳孔猛地变大,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身上所有的肌肉都在那一瞬间紧绷起来reads();。 ――这人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下意识抬头撞上他的下颚,手握鹰爪冲着井亦的双眼袭去,招式狠戾不留一丝情面。井亦一侧头躲过了攻击,她的招式被落在他的眼角下,留下一丝深深的红痕。 届时,林映乘机从他的怀抱中逃脱。她后退几步,站在地上看着他,眼神再没了两人相处时的纯真和善意,只剩下戒备。 井亦抚上自己眼角的刮痕,并不是什么很重的伤,但他依旧感到了疼痛。微微掩去心头的一阵酸涩,他急促地笑了一声,好笑道:“又不是没有抱过,还害羞什么?” ……卧槽现在真的是讨论这个时候吗! 林映被这句话噎了个踉跄,“谁害羞了!?……咳,不是,”她努力保持面上严厉的表情,“你说清楚,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目的?”井亦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歪了歪头,像是不明白她的话似的――活像她当初逗他的表情。“我的目的,就是你呀。”他笑得像一个等着大人奖励的孩子,一副不谙世事岁月静好的模样。 林映被自己的想法吓的嘴角都不自觉抽搐起来,――不谙世事岁月静好个屁啊。 “现在嘛,似乎有些人已经不记得我了呢。”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井亦抬起身子,一只赤脚踩在地板上,就往她的方向跨了过去。“真是不乖呢……” 这个出租屋的房间太小,他离她实在太近,那双丹凤眼带着一丝魅惑,又带着一丝恼意。林映只觉得一阵压迫感袭来,使得她不自觉又后退了几步――却没发现身后的书桌。 眼前的男人伸手就往她的腰部探来,林映下意识以手为刀,半是防御,半是攻击袭了过去,一声闷响――呃,她其实没想到她能真的打中来着…… “我只是……怕你撞上后面的桌子。”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他苦笑着看着她,这丫头下手可真狠。 林映回头一看,突然莫名觉得一阵心虚…… 她得面上依旧皱着眉头,一派正经。她不是看不出来,这个人明显对她没有恶意。半饷,她斟酌着语气,试图温和一点。就算剧情走成这样,她到底还是不愿意放弃这次任务积分,毕竟,再有一个这个任务,林映就可以顺利晋级高级执行者了。 “但你并不是真正的井亦。他到底去哪了,而你又是谁?你若是愿意坦白,我就放你一马。” “放我一马?”他像是听见什么笑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告诉你真相之后,你做的可不会是放我一马,只是你自己不会下手罢了……我说的对吗?小骗子。” 呃,所以这次他怎么又知道…… 林映的眼神不自觉躲闪了一下,默默汗颜。她放过他之后,的确打算回去就提交这个位面的bug,她也能顺利拿到补偿的积分。到时候,面前这个人是会被抹杀还是会被怎样,反正也不管她的事。 “别想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井亦又悠哉悠哉地开口,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狡诈:“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 华夏2018年,夏季。 林映百般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房间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连忙转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材纤细修长的男人从房间内出来,他的眉目清秀,唇色极淡,一双丹凤眼带着含情的笑意,看起来极为俊俏多情reads();。一身剪裁合体的灰色西装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他向林映走来,行走之间,带着不由分说的洒脱和桀骜。 “这套怎么样?”他张开手,含笑看着她,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唔,还是上一套好看。” “喜欢那套蓝色的?嗯?”他弯下腰,伸手宠溺地点点她的额头,“等我一会儿”,又转身回房。 林映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想起几年前还是少年的他,――还有那个狡诈的笑容。 两年前。 “……看来你这次的目的是井亦呢,这次又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什么呢?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代替他帮你达成。” “……你想要什么?”她还记得自己是这样问的。 那个少年笑得有些欠打,他歪着头,状似想了好一会,突然开口:“要不,映儿先叫几声相公听听?” ……那时候她真的差点就揍上去了。 …… 如今,那个狡猾又厚脸皮的少年,不仅信守诺言,而且甚至是出色地完成了她的要求,――年仅23岁的井亦,因为自主研发的程序项目,接受了一大笔投资款,早早地就成为了整个华夏国乃至全世界有名的天才型科技人才。用“jx”这个称号,他甚至创立了工作室,而今天,就是他们一款项目的记者发布会。 面前的男人打断了她的思绪,井亦一身深蓝色西装站在她面前,敲了敲她的脑袋。“想什么呢?” “……没什么。” 正当井亦想要说什么时,林映突然朝男人招了招手,“低一点。” 井亦顺从地弯下腰,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这么粗心,领带都没有整理好。”林映破天荒地抬手,拉过他的颈脖,帮他整理领带。 “……今天怎么这么乖?”井亦低着头看她,抿起嘴,那神情带着诧异又带着点高兴。――他心爱的女人正在帮他打领带呢,井亦的心里难掩那种微妙的幸福感。 “……好了。”她抬手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领,像一个真正的妻子那样,满意地笑了一下。 看着她那副温柔的模样,井亦忍不住低下头,凑近她的额头,轻轻地印下一个吻。然后迅速后退――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她飞来的拳头。 井亦诧异地看向她,这可真奇怪,平日里他这么做早就被揍了……她不仅没有恼怒,反倒抬起头,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再次将他拉近自己。 另一只手轻轻盖住他的眼睛,她的唇轻轻落在他的唇边,他听见了一声莫名地叹息声。 井亦突然心下一紧――他的心莫名地心悸起来,一阵不安感袭遍他的全身。 ――不要。 他听见自己的心底的声音。 但就一瞬间,他眼前的阻挡不见了。井亦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沙发,他还弯着腰,保持着单膝跪地的那个可笑的姿势,他的唇角还停留着那样温凉柔软的触感。――只是,面前的那个人不见了…… 她,消失了。 就在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安静地就像她出现的时候那样。 第24章 反社会人格技术宅(8)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再次睁开眼睛,眼前蓝色的玻璃罩门,还有感受到周身有些粘稠的透绿色液体,林映就明白自己已经成功回到系统空间。 头顶的玻璃门罩自动开启,她坐了起来,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出时空连接器,反倒下意识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唇,看起来有些愣神。 ――她还是回来了。 依旧是这种熟悉的恍然隔世的感觉。 每次任务醒来,她都像所有的管理者一样,都会有这种正常的错觉。只是这一次,林映却突然没由来地感到有些烦闷和疲倦。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任务度完成度计算准备……]侧着头,她半阖着眼睛靠在连接器右侧的钢化罩上,听着系统的汇报,说不出心中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 [任务目标井亦,享年――哔――] 突然,系统的声音被切断,她甚至是害怕听到那个人的结局。 林映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好像感受不到以前那种,完成任务的满足感了…… 这个认知无端地让人不安,扯起唇角,林映勉强地、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却莫名有些苦涩。 她抬身踏出连接器,身子接触空气的一瞬间,皮肤上粘着的透绿色液体也随之悄悄消失了――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就像那个牵动了她心神的位面和那个人一样,从此以后也会从她绵长的生命之中消失…… 两周后。 夏今宵再次踏入她房间的这一天,已经距离上次任务结束有两周了,已经连续多次吃了闭门羹的他,已经攒了满肚子的不满和牢骚想要发泄。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死丫头!赶快给小爷开门,立刻、现在、马上!” 闹人的嚷嚷声从显示器的那端扑面而来,她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燃烧的怒火。林映头疼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怎么就忘了夏今宵这个难缠的家伙,要是她不好好解释最近干嘛去了,那个家伙估计能闹得她头疼好几个月。 “你最好清清楚楚地解释一下,你这半个月为什么不回我时空网讯息。”面前这个嚣张的家伙,像个大爷一样大剌剌地斜倒在她的沙发上,翘着脚、吃着她的冰淇淋,一脸欠揍的模样。 自知理亏,林映只能忍下想翻白眼的冲动,老老实实回答。“申请了半个月的假,时空旅游――去散心。” 但这么是似而非的回答,并没有让夏今宵满意,“出去散心就散心,你开着系统会死是吗?开个房间门会死是吗?怎么叫你都不出声,害得我还担心了半天……”正嘟囔着,这位大爷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来了兴致,只见他莫名一挑眉,得寸进尺道:“可真是难得啊,你这个铁公鸡也会拔毛?难道是抠门系统免费送积分?还是最近上了头榜脑子想要烧一烧积分?” “狗嘴吐不出象牙,”林映一个枕头砸了过去,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打住了reads();。“你刚才说什么?头榜?” 夏今宵这下倒是有些惊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诧异地问她:“你这个刷榜狂魔最近居然没有关注榜单?死丫头,你上周是不是去刷了个s级的任务,积分怎么突然涨了这么多,一跃登上月榜前十?” 她已经半个月没有参与任何任务了,这么可能上积分榜?说起来,只有那个位面是她最近的唯一一次的任务……“积分?明明只是一个b级的啊……” 两人打开排行榜,看到她那莫名奇妙的多出来的一万积分,林映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他饶有兴趣地在一旁笑她:”怎么着?难不成还有人给你送的?” 听这话,林映的眸子却暗了暗,她抬手打开系统的投影屏,调到已完成的任务界面,只看见任务评分一栏写着一个巨大的、又刺眼的: [最后评分:任务完成程度245%――计算奖励10200积分。(由于任务对象影响过于深远,评分等级结算上升为s级奖励。)] “卧槽!谁他妈b级任务奖励一万积分的啊!”耳边传来夏今宵震惊的嚷嚷声,林映几乎是茫然的。 她木然地打开人物后传,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段传记评语。 [他生活的近一个世纪的时间,不断地开发创造,在华夏2058年的一天,一个划时代的功勋创造从此诞生――由他的工作室开创的智能网主脑将人类信息时代推向了智能时代。 人类便利的智能空间、智能家具以及所有自动化的网络设备,从这一天起,智能机器人正式进入人类的生活中。他对人类历史的影响甚至一直追溯到千年以后的星际时代,直到人类正式登陆宇宙舞台,井亦博士的功勋依旧纪录在人类心中。 诺贝尔贡献奖的颁奖致辞甚至声明:“我们所能给予的功勋与荣耀放在他的身上,甚至看起来有些可笑。他对生物、天文、物理等等这些领域的贡献并不是直接而明确的,但在未来的百年、千年,我们深知它(主脑科技)这将是一个划时代的、伟大的变革。他像一个巨大的灯塔,点亮人类历史长河的路线,为我们展开了最光明最荣耀的篇章。” 华夏2088年冬季,智能网之父、著名科学家井亦去世,享年九十三岁。一生无妻无子,痴迷于科技研发,唯一陪葬的遗物仅仅一个疑似生产于2010年的非智能机。 至此,井亦孤单却传奇的一生,正式拉下帷幕。] 静静地阅读完那冷冰冰的评语,林映艰难地闭上眼睛,任自己陷入柔软的沙发里,她蜷缩着自己,一言不发。 夏今宵看着那些评语却不断咂舌,他扭过头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一侧的林映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哭了。” 他的声音传过来,林映的颤抖的手抚上自己的面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面带泪。 “我,我哪里有哭?”她伸手粗鲁地一抹面上的泪水,不满地朝他反驳。“我这是感动的,你别这样看着我。” 夏今宵就坐在那儿,一双眸子深深地看着她,那眼神奇怪又难以琢磨。 她像是看出他眼中的担忧和了然,转头像是个被攻击了的小兽,低吼道:“你别这样想我,我不会的,我和你才不一样reads();!”但话刚出口,却开始后悔起来。林映有些无措地看向自己的挚友,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提起他内心深藏的那个秘密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愣了一会,才勾起一个安抚的浅笑:“傻子,你忘了我已经抽取掉情感源了吗?”夏今宵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担忧,难得的正经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柔,“倒是你,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林映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他,这其实是个让她自己也恐慌的问题。像是逃避什么,又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她伸手关掉了整个投影幕。 “好吧,这两个星期我原谅你不带我一起玩、又不回我讯息的罪孽啦。”夏今宵故作欢快的声音夸张地传来,显得格外突兀、却让她安心,他一直都是这样懂她的。“你自己告诉我的,这就是个任务而已嘛,别难过,给大爷笑一个呗。” 林映被他欠扁的语调弄的哭笑不得,只好又砸了个枕头过去,希望能堵住他那张臭嘴。“你快滚回去啦,我要开新任务了。” “哎哎哎哎!你这个死丫头,过河拆桥见色忘义是不是?”夏今宵不满地闹腾起来,满嘴跑火车。 “又乱说成语……”林映无奈地看着他,“我要是不努力工作赚积分,谁来养活我们俩啊,你去?” 得,一句话,换来一个谄媚的笑容,那边总算是不闹腾了。 她再次踏入时空连接器的一瞬间,脑海里却闪过了无数的画面。 是那个人。 她不是不明白,在井亦的心里,她是一个怎样的位置。只是,她不明白也无法承受那样深沉的爱意,也无法明白这情到底源之为何。但她唯一明白的就是,这对她、对那个人而言,都太危险了。所以,她最后还是没有履行两人之间的约定,匆匆退场――是林映能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尽管抽身得快,但,那个人到底还是对她产生了影响。 林映不由叹了口气,那又怎样呢,时空千千万,那个人于她也只能是个一颗石子于一片深湖,泛起涟漪却毫无联系。 他们两人之间,再见,便是再也不会见。 “系统,进入下一个世界吧。” [滴――本次统计积分45000,扣除本次度假空间消耗2000,统计剩余45000。 滴――第十号任务启动,请宿主注意,还有3秒缓冲――] [――3] [――2] [――1] 只是在林映传送的迷迷糊糊的瞬间,她恍惚之间见到透明的连接器前站了个人影。一定是夏今宵那个二傻子,她下意识想骂人,结果受不住传送的压力,失去了意识了意识…… [滴――成功缓冲,进行传送。] “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呢?”他站在她的传送器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叹了口气,如果林映在这时候睁开眼睛,她就会看见此时的夏今宵,好像有些格外的不一样。他的目光显得格外神秘而危险,但看向她的眸子里有歉意也有不安,“小映,你不会像我这样的……” 有些人,因寂寞而错爱,而有些人,却因错爱,而寂寞一生。 生生世世,无限循环,又有谁能明明白白的呢? 第25章 反社会人格技术宅(番外)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井亦是被助理小刘叫醒的。 他看着面前的书桌和杂乱的数据,有些茫然,那张睿智苍老的面容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井老,您怎么又熬夜研究数据了啊……”那边传来小刘絮絮叨叨的埋怨,“您这都六七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顾及自己的身子……” 井亦听不见小刘担忧的声音,他还沉浸在有她的世界里。 尽管已经时隔几十年,她的容颜已经不在像过往那样,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脑海深处,甚至有些模糊,但他还是这样想念映儿——尽管他已经老得不像话了。 他又梦见她了reads();。 小刘推着轮椅走向他的书桌,“井老,您是不是一夜都没回床上睡觉?来,我先扶您回床上,让人给您炖点燕窝汤,您怎么都不让人省心呀……下午那个专访还是推了吧?那些电视台的人怎么这么讨厌,天天上门……” 井亦抬起眼,看着面前这个一点儿也不会看人眼色的臭小子——尽管已经待在他身边几十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啰嗦地讨人厌呢?他心情不满地推开轮椅——刚才差一点就可以亲上映儿了,这小子叫醒他干什么! “哎呀!井老您做什么……” “小刘,”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开口,“看你最近闲的很,要不然去研发部做做把关?刚好我最近催他们的一个项目还没出来,你帮我过去监察两天?” 小刘一听这话,马上就皱成了一个苦瓜脸,“井老饶命啊!”他怎么就又惹到老人家了?开玩笑,监察研发部那些疯子们?两天以后,他还有没有命回来都不知道了…… 井亦也懒得理他苦哈哈的神情,欣然自得地扶着桌子起身,慢悠悠地向床榻。 下午三点,华夏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像大包小包地赶来专访。 因为小刘被丢去研发部了,现在助理换成了年轻却心思细腻的小张,他正熟练地在给井亦的座椅铺上软腰垫。 年轻的女记者打开随身带着的智能掌上电脑,侧身恭敬地询问井亦身体状况,确定一切无误之后,才挥手示意摄像准备开始。 “井老,您好,我是华夏中央电视台的记者,首先非常感谢您接受我们的专访。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可能还不知道,这一次专访是我们电视台的荣幸,因为井老是第一次首肯授权接受访谈。井老,我代表我们央视谢谢您。” …… 专访逐渐进入到后半部分,直到女记者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才提出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井老,因为您多年以来深入浅出,都拒绝任何电视台的访谈,jx工作室也一直对其中任何言论表示沉默,外界对您的个人生活其实很感兴趣,只是不知道您是否介意,我接下来会问几个关于您私人的问题呢?” 他颔首,笑了笑,道:“你问吧。” “因为您出色的科技天赋和电脑能力,却一直保持独来独往,也有合作失败的投资商表示您的性格极其难合作。外界一直对您有误解,甚至有人怀疑您患有亚斯伯格症候群(注一),这个……您是怎么看的呢?” “你认为呢?”井亦饶有兴趣地看着女记者,将问题反抛了回去。 女记者听到他这样回答,有些紧张,但是专业的职业素养让她马上镇静了下来。她有些打抱不平,“我个人认为这个根本是谬论,这次专访就可以看出来,您明明是个非常亲切而和蔼的人呢,对他人情绪的推测也并没有问题。而且我来的一路上,这里的工作人员对您都是非常敬仰的,由此证明,您并不是亚斯伯格的患者。” 井亦挑眉笑了笑,不置可否。 “在人际关系方面,您的徒弟、助手还有不同的科技人员,您都处理的很好,只是不知道情感方面呢?我个人其实很想问您,您有过喜欢的人吗?”年轻的女记者带着好奇的疑问眼神,像所有年轻人一样,充满热忱和敬意。 可,他已经不年轻了。 井亦的思绪有些飘散,他想起不知道那是几十年前了,那时他还很年轻,想起只要拥抱着她,怀里的那个少女一直的都是不乐意的别扭神情;想起两人之间隐秘的暧昧和她有些微红的脸颊;想起她冷冽又狠戾的攻击;也想起,那时候他们俩的交易和诺言。 “你若是留在这里十年,我帮你完成所有的你想要达成的东西reads();。”我愿意用一生,换你十年的陪伴。 他还记得自己是这样说的。 “那时候我也还很年轻,属于还相信承诺的那个年纪。”突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失笑道:“总之,从生理上看很年轻……而我喜欢的那个人啊,是个很聪明的,是我见过最聪明最狡猾的人。我从来都没有赢过她。”井亦的眼中带着有些惘然的怀念,他抬手喝了一口咖啡。 那个人,她聪明地逃走了。 “比您都聪明吗?” “对,她其实比我聪明的多。”也狡猾任性的多。 她这个地方只留了两年,走的时候也是匆匆忙忙。井亦知道自己很自私,也知道她的背后有一股神秘而未知的力量在控制,在推动着什么,但他依旧想个赌徒,赌这十年之间,她会爱上他。 她怕是发现了他的企图,像泥鳅一样跑的飞快,脱离他的掌心,那种无力和颓然的感觉,他不愿意再经历第二次……又或者是第三次? “但她最后离开这里了。” 女记者似乎感受到面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心中的阴郁,一时之间想要转移话题,却被井亦打断了。她发现他的眼神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老人突然操控着轮椅,转向摄影机,笑的有些神秘莫测。“而今天,我答应电视台的专访邀请,也是想向你们宣布一个关于jx工作室的最新、也是有史以来最具有意义的消息。 它是我近40年以来的梦想,也是这一生的执念,它的诞生是因为一个人和一个无法知晓的秘密。现在是华夏历2058年7月2日,是它诞生的日子,我确信,从今天起,它会给人类命运带来一个划时代的转折,也会完结我所有未完结的心愿。 它的名字叫“寻”——一个中央智能化信息完全体。” 在井亦讲完这句话的同时,所有“寻”项目的主创人员,都陆陆续续走入这个访谈间,他们有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也有穿着西装的投资方,人们的目光都看向坐在那个轮椅上的老人,待着一种激动而动容的色彩。 他们互相拥抱,甚至有人流下泪水,这个经历了千百万次测试和试验的智能主脑,从今天起,诞生。他们都明白,这将是他们亲眼见证人类历史的一次荣幸的机会,也可能是唯一一次机会。 年轻的女记者不明所以地测过身,似乎还不明白现在是发生了什么。而另一旁,资历及其深厚的访谈导演却突然激动地推了一把身旁的助理,“快!快拍!”见过各种场面的他,当然明白这是一次机会,是面前这个德高望重老人亲口承认的划时代发明——那么,这一次的录影,及其有可能会让他走上职业的巅峰的机会。 人潮沸腾,喧闹不已。 将后面的访谈交给进来的主创们,挥了挥手,小张就推着这个看起来苍老的身影出去了。 “你说它会不会完成任务呢?”他突然抬头问一旁的小张。 “任务?”小张低头看向面前这个老人,这个让无数人敬仰的伟大老者,有些不明所以。但依旧回答他,“当然会了,它的智商那么高,测试组交代它的任务它可都顺利地完成了呢。” “呵……”井亦笑了笑,苍老的声音包含着不可否认的坚定,“对,它会的。” 而映儿,你永远都不要想要逃离我。 因为,我终究会找到你的。 第26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1)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张公公,您小心啊,您慢走~” 林映点头哈腰、低眉顺眼地目送内侍官公公走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回到房间后,转头却看见床榻上的昏迷的少年眼角正发红,面色惨白,唇色也因为高烧变的娇艳无比,正正一副娇弱病秀美人图。看到这样美艳的景象,林映却不由又皱起了眉头。 “这都快40度了吧?”伸手探了探少年的额头,林映有些苦恼地自言自语起来,滚烫的触感实在让她心惊,但还好这是夏季,不然后果可不堪设想。匆匆将毛巾过水重新换过之后,她就在坐在床榻边守着,准备时刻照顾着。 从两天前,林映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的任务对象就一直处于高烧昏迷的状态,时而有清晰,但更多的时候都已经神智不清了。 这一次的任务对象就是床榻上的少年――齐思源。他出身于齐国,曾经贵为齐国太子,如今却沦落到这种境地不免让人唏嘘不已。 几个月前,羽国进犯齐国皇都,一举歼灭齐氏一族。羽帝虏获了齐幽帝,后见皇太子齐思源以及皇族公主齐映姿容出色、美貌非凡,便打算带回羽国,双双收入帐内。 原本是天子骄子的齐思源历经如此巨变,性格越发阴沉暴戾,他在养精蓄锐、阴奉阳违近数十年之后,终于复国报仇。 复国成功后,齐思源入主羽国。一时之间,羽国宫内上下血流十里,映得皇宫三天三夜满天血光、冤魂无数reads();。登上帝位之后,齐思源的性格更加喜怒无常、草芥人命,引得无数民愤民怨。最后,,这个史上著名的暴君在位时间却也不足三月,被民间起义造反,最终五马分尸,头悬东南门以安天下民心。 林映来到这个位面的时间还尚早,这是两人刚到羽国皇宫的第三日――也是齐幽帝不堪灭国重辱、当着全军的面挥刀自刎于羽国宫门的当天。 而这一次,林映的身份则是他的族姐――公主齐映儿,但按照庶出卑贱身份来看,齐映儿若不是生得貌美多姿,也必不会被羽帝看上,留下一口命。只是,对于二人来说,这绝代倾城的美貌,有时候既是福兮,有时候却也是是祸兮。 “怎么?可还难受?”看见床上的少年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起身,林映连忙上手扶助他的后颈,伸手垫了一个软垫。“殿下已经昏迷有几个时辰了,还是快快将这药喝下,也能快些好起来。” “啪――” 清脆的瓷碗碰撞声音传来,林映肉疼地瞧着地上流淌着的药汁,默默心疼起刚才身上唯一的一只金簪,她可是求爷爷拜姥姥才给这小子求来的药的啊…… “你这贱人,即为公主之躯,竟然……咳咳,”年幼的太子一双眼溢满恨意和耻辱,“竟然求……咳,求那些贱婢?咳咳咳咳咳……”他急促地咳起来,就连身子也被咳地打弯了起来。 “殿下!”少年单薄的身子实在是娇生惯养的命,几日的风吹雨淋,加上父君自刎的打击,竟然让他熬不住地吐了血。林映也顾不得教训熊孩子,连忙伸手将自己的袖子伸了过去,打算替他擦血――毕竟如今他们身为阶下囚,连使用帕子都是奢侈的事情。 齐思源无力地想要推开她,那个看起来有些污渍的袖子对于他来说,无意更是一个巨大的折磨,毕竟这灭国的变故对他来说不过短短数日,他可还没有到能马上忍受这些污秽的程度。感受到他的抗拒,林映更是坏心地继续将袖子凑过去,一个身娇体弱的少年,自然抵不过她这健康的成年人的蛮力,那娇嫩地面颊一时之间,就被袖布扑了个满脸。 ――少年就这么又晕了过去。 林映抬起手,一看,发现齐思源被她闹得晕了过去,不由有些莫名心虚。这一景象,看起来就像是她欺负了这孩子似的,她都多大的人了,和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置什么气啊,况且这孩子现在都经历这么惨事情了…… 默默地自我检讨了一下,她认命地将少年的身子挪了下来,试图给他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 伸手抚上被子的侧边,林映正想将少年的手塞进被窝,刚碰到他的手,却突然被一把拽住了。 “母后……父皇……”少年的眉目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原本精致漂亮的小脸,现在看起来无助又难过。接触到林映的手之后,他无意识之中将自己烫红的脸颊凑了过去,也许是微凉的触感给了他一些慰籍,少年的神情看起来一时之间舒缓了不少。 感受到自己手上温烫的水珠,林映叹了口气,尽管自己的手被捏得生疼,这一次,她却没有再次甩开。 这个命运多舛的未来暴君,如今却还只是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十二岁少年,还未学会在惨痛和耻辱之下默默隐忍。这么小的年纪,就连冠礼都还没举行,就被迫离开父母和国家的羽翼之外,要直面这么大的变故和痛苦呢。况且,任谁亲眼看见自己的母后亲人惨死、父皇自刎,想必现在都是会做噩梦的吧? 她伸出手,轻轻地拍在少年的身侧,林映低低轻哄着:“乖,别哭……源儿别哭了,母后在这里……” 林映表示很无奈,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心软了,这次都直接过来给人当娘了。握着少年纤细的只剩下骨头的手,她轻声安慰:“没事的……没事,快睡吧,母后会保护你的……” 夜半,皇宫的一处院子传来细细的低唱,伴着知了夏夜的蝉鸣,暂时给一些惨痛的现实带来恍若梦幻的慰籍,也给这个荒凉又简陋的小院子带来了一丝生机reads();。 只是这平安喜乐的假象,又能持续多久呢? 次日清晨,伴着洒落在院子里的第一道阳光,林映醒了。 在床铺边趴了一宿,她抬起头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见床榻上的少年还在沉睡,她轻柔地将自己的手挪开抚上他的额头,再次测试温度。 还好现在是夏季,已经退烧了。 林映暗自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这才准备开始洗漱。 羽帝关押他们的院子又小又破,周遭只有稀稀落落的杂草和一些残破的断石,西北侧则有一口小井。据这两天的观察,这里也没有任何宫女和公公,只有每日两餐会有内侍公公送餐,这羽帝意在宠幸,现在却给他们姐弟这种待遇,只怕是打算先来一个下马威,等着他们两乖乖服软了。 她环视一周,按照原主来时的记忆,这个地方处于后宫极为偏僻的地方,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就是类似于后宫里作为冷宫(注一)的地方。 林映眼观鼻、鼻观心地低头打水,看似不在意,实际则隐秘地在丈量整个院子的距离和大小。这个地方,虽然只有门口两个侍卫把守,但保不齐这个心计叵测的羽帝有没有在四周安插暗卫,所以凡事她都打算小心为上。 等她提着一桶水艰难地回到屋子里,方才还在沉睡的少年已经醒来了。但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房梁,一言不发,就连林映进屋的声音都不能打动他半分。 “殿下,洗漱吗?” 见到他醒了,林映倒是有几分开心的。尽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依旧扯起嘴角,朝齐思源笑了笑,才转身将水桶放在地上。拿着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铜盆,找了快脏兮兮的布,林映就开始擦了起来。 也许是这边的动静有些大,惊动了床榻上的少年,正在林映尝试将水桶里的水倒入铜盆里时,齐思源将头转了过来。 “本宫从前倒不知道,四公主倒是对这些下人们干的活儿挺得心应手的。”床榻上的少年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鄙夷,一双漂亮的凤眼显得格外讨人厌,而他说出的话也更是和他那柔弱美艳的容貌一点儿也不符合。“果然,贱婢生下来公主倒也不是什么真公主。” 林映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水桶转过身,任由那水渍溅到自己的裙角,只见她一挑眉,咧开嘴笑的异常开心,慢悠悠地朝床榻走过去。她早该知道的,这小子果然是个不知好歹的!若是夏今宵在这儿,就会知道,林映这是被气到发笑了。 “……放肆!你笑什么!” 她轻松地一把扯起少年的前襟,面上的笑容纵然变得格外地不屑和讽刺。 “齐思源,你给我听好了,我叫你一声‘殿下’呢,是看在昔日同是齐国子民的面子上,如今齐国已灭,你我深陷狼虎之处,你以为你当真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太子殿下吗?” “……你!”少年努力想要挣开她,却依旧只是徒劳。 “你以为你是谁?太子吗?”林映的抬起眼凑近了他,那双眼闪烁着残忍的味道,看见面前的少年渐渐放弃了挣扎,她笑的更是灿烂不已。“只有君王之后才有资格被称太子,如今齐王身死羽宫,你以为你还是谁?” 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你以为你靠什么才活了下来?你尊贵的身份?还是那身死国土的上千万战士的命?不不不,傻孩子,是你我二人这张脸呀,你知道我们的未来会面临着什么吗?嗯?” 第27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2)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 愣了半响,少年仿佛是刚刚才理解她话中的意思,突然有些崩溃地低下头。只见他忽然痛苦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趴在床榻上不言不语,就连一开始的伶牙利齿也不见了。看着那忍不住抽动颤抖的纤细肩膀,林映有些不忍心,只好微微别过头去。 她知道这很残忍,也明白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小少年来说,直面这种痛苦是多么的难过,但齐思源却不是任何一个普通平凡的少年。 他是一个未来的帝王,是一个国家最后的希望,他是带着仇恨的齐国太子,要么无法跨越这种悲痛,就这么困死于这个牢笼,要么就仿若真正的凤凰死地而后生。所以,对于他而言,这都是必须承受的、必须跨越的沟壑。 林映深知只有极度的痛苦才会让人的精神被解放,惟有此种痛苦,才能够强迫人类大彻大悟(注一)。 若是像齐思源上辈子那样,仅仅是隐忍和刻意忽略,这一段伤口势必会给他埋下一个定.时.炸.弹,让这个少年在痛苦和自我厌弃的情绪之间挣扎。而这个一段惨痛的过往,就会成为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内里满是脓烂,外面却结了痂,直到有人撕开这个伤口后,这将会对他是一个最致命的一击。 而这一边,齐思源只觉得头疼欲裂,他仿佛听见脑海中有无数的冤魂的嚎叫和呻.吟,愧疚、痛苦、自我厌弃、悲哀等不同的负面情绪涌上他的心头。父皇、母后、齐皇叔、皇妹…… 还有那几十万客死他乡的齐国将士们…… 他们都死了!都离他而去了!那他到底还是谁?为何要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已经顾不了许多的他,失去理智地一头将自己的脑袋撞上床栏,齐思源甚至开始期盼用另一种生理上的疼痛来抑制心里的痛苦。 “嘭――” “嘶――” 一声闷响和另一个痛苦的吸气声一同响起,齐思源这才发现并没有感受到预料而来的疼痛,而他的额头和床栏之间,却牢牢地隔着一层软肉reads();。 他愕然地看着那只纤细嫩白的手臂,替他隔着床栏的一面已经一片通红,甚至已经开始慢慢变肿。 “现在清醒了?”那个熟悉的温柔女声传来,齐思源有些呆楞,这个状况让他有些茫然,他的喉咙发干,想说些什么,却一时之间失去了声音。 “看到了吗?殿下,你身上肩负的,可是很多很多东西呢。”林映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头顶,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暖和爱怜,“你若是受到了伤害,你身边的人统统都会为你抵挡,不惜死亡和牺牲,只因为……” 齐思源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这个几日之前他甚至是不屑一顾,甚至是一眼都不愿投过去的、出身卑微的宫婢之女。但在这一瞬间,他却觉得面前的那个女人突然变得陌生又亲切起来,那双坚定又温和的眼睛注视着他,带着这个世间最牢靠、最值得信任的温柔和忠诚。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一瞬间,那个女人逆着光、勾着唇,将脸贴了过来,他恍惚着听见她说:“因为,你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但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也不会想到,这一瞬间,既成为他十几年来坚强努力的动力和支持,但也成为了他这一生永远无法拔.出来的一根暗刺,一根深深埋在心底的稍微拨动就会牵带全身神经的刺。 半日过去,距离调.教这个看不清楚时事的少年太子已经告一段落了。 本来林映还不明白,这么一个娇生惯养,不谙世事的太子,怎么就能卧薪尝胆、隐忍十年之久,放下身段用自己去讨好仇人,直至复仇成功。但直到现在她才能够真正明白,这个皇室最有天资的皇太子,为什么能够一举入主羽国皇宫,登上皇位。 “姐姐,我可以喝水吗?” 听到床边传来的虚弱又乖巧的声音,林映莫名觉得很是怪异和无奈。 她认命地倒了一杯水,走到他的床榻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来,顺手把枕头放在他的背后。“呐,慢点喝,小心烫。” “谢谢姐姐。”齐思源乖巧地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待坐起身,还不忘朝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精致苍白的面容、被水润湿了的红唇,这样的他看起来格外柔顺可人又惹人怜惜。 你瞧瞧,她才刚说他不谙世事、不懂识时务,这小子就马上乖巧可人起来了。她原本以为对于这么个小孩子,还需要几日才能想通,才能缓过来。却没想到不过离她的训诫仅仅过了半日,这个小少年就已经开始学会如何隐藏自己,如何隐忍,如何把自己放在一个最合适最安全的位置。他明白女性的母性和心软,知道摆出这样的姿态她自然会心软。 这样的心机和天资,恐怕任谁都看的出来,他日后必当不是什么凡材。只是,这么个小少年就有这么深沉的打算和心机,不知是好还是坏…… 林映轻轻叹了口气,她伸手接过他喝完的水杯,放在一边,帮助他躺下。 她看着他睁着一双漂亮似琉璃的凤眼,忍不住伸手抚了过去,让他合上了眼。 “殿下,不论你是否认同,是否不屑一顾,但你我二人本身就是姐弟,我不会不帮你的。” 她动作轻柔地替他掖好被窝,仔细了查看一番,林映才又说道:“所以,如今你也无需在我的面前详装乖巧或讨我的欢心,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我也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替你寻来,直到你不需要我的那天。” 齐思源精致的眉目皱了起来,但他依旧顺着她的力道,没有睁眼reads();。“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林映诧异地看着他,哑然失笑,“殿下,人心有计较是好的,但总是要学会用心待人。这个道理我日后会教你的,现在,睡吧……” 她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真是个傻小子,乖巧倒是学会了,只是还不懂得循序渐进,上午还刚骂我呢,现在学乖哪会有用呢? “那,那你不要叫我殿下了,”少年听了她无奈的口气,有些急,睁开眼睛盯着她,大有你不答应他就誓不罢休的气势。“是你说的,齐国已灭,早就没有什么殿下了,你也不再是齐国公主了。以后你要叫我名字!” 讲这话时,他那蛮横的命令,倒依旧颇有太子的气势。 “好,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姐弟的私语渐渐低了下来,院子外的天色已经微微发黄,夕阳下,偏僻的院落静谧又幽远。伴随着昏黄的晚霞,这个小院子却更像是一个寻常人家一样,祥和安乐。 确认齐思源睡着后,林映慢悠悠地在院子里来回渡步,悠闲地就像一个正在自家院子里散步的富家小姐,根本看不出丝毫阶下囚的味道。 她摇着不知从哪捡来的破蒲扇,一摇一摆地漫步在庭院之中,像是无所事事地闲晃似的,但树上和屋顶后面的暗卫却不知道,此时的林映正在和系统沟通。 忽然,院子里传来“嘭――”地一响,差点没把树上躲着的暗卫惊地掉下来。 原来,林映正一脚把院子里的小石凳给踹倒了。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交易商城上的价格一栏,表示忍无可忍。“我特么这个a级任务的任务奖励才五千积分,你卖个皇宫地图就将近一千了,再加上一个武林秘籍,一共四千,你这样真的好吗?” [交易商城是时空局最近更新的新功能,欢迎管理者使用哟~] 听着系统的自动回复,她只觉得这简直是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你系统更新就更新吧,为什么还要加一笔交易税…… 苛税猛于虎啊! 直到看到武林秘籍一栏,那个什么[天下无敌武林秘籍]已经飙到两万,林映还是默默地狠下心点了交易按钮,四千就四千吧,毕竟现在逃离皇宫要紧…… 齐思源啊齐思源,你可别辜负我在你身上的投资……林映含泪地摸着自己袖子里突然出现的一卷牛皮和一本书,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心塞。 还好她上回有个一万积分的收入,不然哪里会这么大方地付了这个款?这还得感谢井亦那个家伙…… ……井亦? 想起这个名字,林映的脑袋就有些发疼,她的胸口闷闷的,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手包了起来。那种感觉很奇怪,并不疼、也不痒,就仅仅是一种闷闷的透不过气的感觉,带着难以言喻的难受。 她用力摇了摇头,想什么呢,都过去了不是吗?现在的这个任务才是关键,而一个任务里的人有什么还怀念的? 想着,林映努力洋溢起一个完美的笑容,是了,她还要去研究皇宫地图了――最好趁早找出一个完美的逃离计划!早日将她家小太子培养成一代明君~ 她却不知道,树上的暗卫看着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面容,不由有些发怵。他默默地记下林映所有的举动和言语,甚至在最后写下一行,“疑似神智受到过大的刺激,不甚正常。” 第28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3)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到底是少年人,没有一日,齐思源的发热风寒就好了个大半,也已经能下床走走了。 正当他准备起身穿鞋之时,一只嫩葱玉脂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看似柔若无骨,实则稍稍使劲按住他。他抬起头看过去,只见女子朝他轻轻摇了摇头,齐思源边立马反应了过来。 “咳!……咳!”他顺势一倒,靠在女子的手弯处,皱着眉头,一副坐都坐不稳的样子。“姐姐……你说我这病……是不是好不了了?” “瞎说什么呢?”林映美目一瞪,轻声怒斥他,但却转头轻轻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一番自欺欺人的担忧之神。 接下来的两日,林映依旧床前床后的伺候,从不间断。甚至齐思源想要下床如厕,她都要前后扶着他,在茅厕外等着。 日子拖了大约有五日,齐思源渐渐已经无法下床,如玉的脸颊已经日趋消瘦起来,面色发黄、发黑,就连咳嗽也开始变成呕血,每日都神智不清地在床榻上昏迷。 等羽帝收到暗卫传来的消息之时,齐氏姐弟二人一个已经病入膏肓,另一个的薄柳之资则日渐消瘦,终日以泪洗面,连精神都开始出现问题了。 是夜。 在从乾清殿颁布召太医的谕旨刚落,甚至还未传到这个小院子,一阵杂乱的喧闹和纷杂就在在羽国后宫炸开了。 夜色渐浓,宫人们都陷入沉沉的睡眠之时,一道黑影“唰――”地从夜巡的禁军旁飞过,直奔乾清宫暖阁。 “抓刺客!保护皇上!”几个大内高手见状连忙兵分两路,飞身直追,黑衣人一转头,见势不妙连忙侧身直逼暖阁阴影处。还未等刺客落地,“咻――”的几声,训练有素的弓箭手握弓朝他射去,直逼着黑衣人运起轻功四处逃窜。 “靠!”按着肩膀上被羽箭蹭过去的肩伤,林映暗自骂了一声。她就知道,这么便宜的武功功法一定不是什么好货reads();!正当双方要起直面冲突之时,皇宫的东南面、西北面突然喧嚣非凡,林映听着四处的闹声,不由满意地笑了笑。 “救火啦!救火啦!” 艰辛万苦之后,终于乘乱逃脱背后的禁军,林映借着夜色,窜入她事先放好衣服的假山,换上一身太监的服饰。 夏日干燥的空气在火苗之中,更加灼热又难耐,贵妃、侧妃的宫苑的火烧的逐渐大了起来,宫人们来来去去的扑水和拍打并不能阻止火势变大。烟炎张天的火舌一步一步爬上宫楼上,逐渐又有烧向旁边院落的趋势。 混在救火的人中,跟着人流,她暗自加快步伐,跑向齐思源藏身的院落。“三,二,一。”看着东南面慈宁宫的火苗窜上房顶,林映暗自默默读着秒数。 ――小子,可别让你姐我失望啊。 “――着火啦!” 话音刚落,离她不远处破落的院落传来宫女、太监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突然让这个荒凉的院落有了一丝生机勃勃的色彩。 想到什么生机勃勃,林映为自己的比喻只觉得有一丝好笑。照着月下的光,她蹑手蹑脚地靠近了这个院落。 果不其然,两个暗卫正起身打算靠近这个失火的院落。暗卫甲暗自着急,皇上交待他们看住人,可不能就让人在他们眼皮底子下被烧死了。 “救命啊!救命啊!” 听着房子内传来少年有些嘶哑的叫喊声,两名互相对视一眼。一名暗卫飞身冲向外院,打算求援,另一位暗卫则不由加快了脚步,冲了进去。 火舌已经卷上房顶,这个破落的小木屋可经不起这么折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啦――”声。正当暗卫甲冲进来时,却只看到看到跌落在地的少年,他的意识已经被烟熏的不清醒了,他一把过去捞起他,用力摇醒。 “姐姐!”齐思源被强行推醒后,第一句话就是起来找齐映儿。“姐姐在里头,你去救她啊!”暗卫甲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内屋已经塌了,燃烧的火舌和木栏互相缠绕着,这一情形,哪怕是活人也被活活砸死了罢。 他一把拎起瘫倒在地上的少年,将他推至门口,正打算用内力掀起内室砸在地上的木桩时,一探究竟。突然一阵劲风从后颈传来,他偏头一侧,回手就将这个攻击者擒住,刚才就已经被火烟熏的几欲昏倒的病弱少年现在也没什么力气了,自然也抵挡不了他的攻击,轻松被他撂倒在地。 可齐思源牢记着林映的话,上手继续挣扎。暗卫甲冷笑一声,上千制服,却没有察觉,另一个凌厉的招式铺天盖地袭来,千钧一发之时,一把匕首利落地插入他的脖颈。 林映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她费力地拔出那把匕首,那暗卫睁大了双眼,像是有着惊天的疑惑,届时,他颈脖的血液飞涌而出,当场爆血身亡。这并不是她在任务中第一次杀人了,但这种惊心动魄的恐惧依旧蔓延了开来。听着火苗在房内烧的“噼里啪啦”作响,她也顾不得想这么多,开始按照计划行动开来。 当浓墨般的天空刚刚露出光,东方的微光映着橙红色的云彩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似的,显出淡淡的红色,仿佛在呼应着人们一夜未眠的昨晚。 羽国宫城紧逼,巡城防连夜彻查、巡逻,及其紧张的氛围在在皇城、后宫两处蔓延着。 天刚亮,御书房。 “皇上息怒!” 禁军统领和城防营长双双跪在羽帝的面前,面露惊恐和惧意,就连上座的瓷碗砸向他们的脑袋,砸的他们头破血流,却躲也不敢躲reads();。 “属下们的确翻遍了南苑,只找到三具被烧的人不清楚面目的死尸,其中的确一具妙龄女子,另一具也确实是骨态较小的少年。”在禁军统领战战兢兢的报备之下,羽皇却并没有因此有所舒缓。 “父皇,既然齐国太子和公主都已身死,只能说明他们齐国血脉已断,这有何好烦虑的呢?”看着皇上的面色更黑,羽国大皇子连忙上前求情。 羽帝本不悦地来回渡步,听了他这话,气急暴怒,猛地将桌台上的东西一扫而地,不满地斥责他:“死了?他们倒要是真死透了倒好了!你倒是说说看,宫内的大火怎么可能这么巧?” 大皇子秦达被这巨响吓的一抖,见祸引上身,当下有些急躁,不免哑口无言。 而另一边的三皇子秦散则暗自嘲笑自家大哥无脑的很,抬首便道:“父皇,那刺客武功高强,统领大人当时并不在南苑,自然也怪不得他。这一次的袭击,明显是布局缜密的声东击西之法,这说明齐国余孽自然不仅仅那二人。当即,不如彻查皇城,料那病重的二人跑不了多远,最好乘机一把连根拔起!” “罢了,那此事就交由你来罢。”羽帝皱了皱眉头,不知作何表情,就看了三皇子一眼,有些泄气地转头就回寝宫了。 在大皇子咬牙切齿之下,三皇子连忙行礼谢恩:“是,儿臣定不辱圣望!” 话说另一边,羽国后宫的一处昏暗的密室中。 林映咬牙扯下一片衣袖,受伤的那只手扶着怀里的依旧昏迷小少年,另一只手则用嘴扯着衣布另一端,尝试给自己包扎。 想必因为位置狭小,少年动了一下,脑袋不自觉蹭上了她的伤口,痛林映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踢这小子一脚。 正当她把少年滑下去的脑袋扶起来之时,手中的温烫的触感却吓了她一跳。 林映的内心几乎是咆哮的: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这特么的怎么又发烧了!? 怪不得,自从她昨天把这小子弄出来以后,他就没醒来过了。这小子的发烧,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这让她不得不开始思考要改变计划了。 她从一开始谋划这个出逃计划时,就算准了这个羽帝舍不得他们俩死,于是来了这么一招声东击西、浑水摸鱼。其实也不是特别高明的招数,先以病重为引,然后诱暗卫去接太医,再绕过暗卫声东击西,四处放火捣乱,然后乘乱逃跑。这一次险胜,就胜在谁都没有料到,她一个齐国公主不仅会武功,还熟知羽国皇宫内部地图。 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仔细观察过系统给出的地图,最后认真挑选了这个密室,当作他们二人暂时藏身的地方。估计羽帝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家后妃在这里修了个密室。 但现在,估计这地方也不能久待了…… 林映看着面前这个小累赘,不由泪流满面,这孩子怎么这么体弱多病啊…… “思源,思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她轻轻推了一把齐思源,轻声在他的耳边低语。 晕晕乎乎的他皱着眉头,刚睁开眼,就看见一双秀丽漂亮的杏眼望着他,两人凑的及近,他甚至能数清她眼睛上的睫毛。 “我们虽逃了出来,但现在还在羽国皇宫,你又发烧了。”林映见他还一脸迷茫,轻声在他耳边解释道。但两人实在太近,齐思源只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痒,气流在他的耳边流窜,只觉得她的唇几乎要碰上了他的耳朵,一下子让他红了面颊。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红的发烫,不知道是烧的,还是羞的。 第29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4)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林映见他面色通红,不疑有他,连忙将自己冰凉的手按在他的额头,试图降温。 “你忍忍,我们现在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出去。等时机成熟,我就带你出去看大夫。”她温柔的声音落在他的耳边,带着莫名安抚的力量。齐思源这才悄悄定了定心思,认真地点点头。 见他也醒了,林映则动作轻微地挪开自己的手臂,准备继续刚才包扎的动作。她用嘴叼住布条,开始缠绕自己的手臂,伤口不大,她打算先止血。 “你受伤了。” 黑暗之中,少年原本清亮的声音此刻却有些沙哑,她看不清他的眼中的神情,却还是轻轻点点头,道:“之前被禁军那些人的箭弄伤了,但没关系,小伤。” 齐思源神情复杂地看着身侧的女子,他一时之间却也说不上什么话来,只觉得自己喉咙干涩,发不了声。 他想起从前在齐国皇宫时,两人的交集并不多。 那时候,他是齐国高高在上、天子骄子的太子,而她仅仅是一个七品宫嫔的女儿,甚至连公主的封号都没有。记忆中,她一直都是那幅冷冷清清的模样,不怎么说话,品行、才艺、学识也都不甚出众,若不是她那副名美天下的容貌,恐怕他连齐映儿这个人都不知道reads();。那时候,他是瞧不起她的,也瞧不起她背后的母嫔。 但现在,两人的身份和相处模式似乎调转了过来,他于她,甚至是个累赘一样的存在,不论他乐不乐意。这个尊贵的太子殿下从未想过,他们二人会同样沦落至此,就像他这辈子,都从未想过齐国会一夕之间毁于贼人之手。 想到这里,他莫名有些难过。齐思源甚至开始假设,若是从前,他对她再好一点就好了。 “我帮你。” 林映听到身旁的少年这样说,便也没有推辞,笑眯眯地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少年的动作虽然已经小心翼翼了,却还是有些笨拙,看的出,是个从未伺候过人的主儿。不过,好在她也只是打算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一切还是要等到出去后,再作打算。 “谢谢,”似乎感受到少年有些低落的心情,林映突然出声。她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一次,你帮了我们很多呢。” “那,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本太子是谁。”看着少年别扭地转过头去,林映低声笑了笑。果然,儿童教育学强调的没错,小孩子都是要多鼓励的。 齐思源侧过头,不再言语。 也许是苦难和悲伤压抑的过于沉重,就这么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话语和气氛都能使人心安定下来,就算这么微弱的一点温情,也能够滋润着受伤的心,抚平上面的伤痛的沟壑。 只是,世事是那样无常,凡事都必然不是我们想象的、幻想的那样,而命运的善意,也都并不会时刻环绕在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 直到多年以后,已经得到自己所有想要的他,再次想起如今这个相依为命的时刻,却也找不到现在的心情了。 几日后,立秋,羽国皇城内。 “您行行好~老爷公子夫人小姐、大哥大姐、大姑大婶们,你们行行好咯~”一个缝头垢面的乞丐手里捧着一个破碗,吊儿郎当地走在街上,只见他手拄着一个粗树枝,头顶一盏破草帽,浑身散发着奇怪的恶臭,让路过他的人都不免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嘻嘻,林大哥,你怎么身上又这么臭呀!”正当这个身型瘦弱的乞丐走到一个角落时,突然窜出来另一个长相矮小却有些肥胖,脸颊上粘着不知道是痘痘还是雀斑的乞丐。只见他一把拍在前面那个纤细的乞丐身上,放肆地“哈哈”笑起来。 林映一转头,一巴掌回了过去,不为所动地扶正自己头顶上的草帽,认真道:“你懂什么,只有这种恶臭才是职业乞丐!还有,麻子你都胖成这样了,还不减减肥,真是丢了丐帮的脸。” 麻子听了却也不生气,还贼兮兮地直笑,“你老说丐帮丐帮的,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嘛?” “说了你也不懂。”一提到这个林映就生气,她这次任务明明是个有武侠背景的位面,结果连丐帮都没有,真让人失望。想着,她扭头就走,也不顾后面的小胖子嚷嚷。 两个人走到一个破庙,入眼,就是一堆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死了的乞丐们躺在里头,横七竖八的,丝毫没有形象可言。而齐思源,就侧坐在一块稻草席上,半阖着眼睛,一言不发。这一群乞丐里,有长相怪异的的老头大叔,但大多部分却都是无家可归的小孩子。虽然齐思源年纪尚小,但在他们当中,确实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将怀里弄来的几个馒头掏出来,她掰开弄成几块,给那些小孩子们分了出去,才慢悠悠地走到齐思源的面前,蹲坐了下来。而那孩子见她走了过来,漂亮的丹凤眼顿时有了光泽,一张嫣红娇俏的唇顿时勾了起来,就算满面乌七八糟的土尘和泥巴,也挡不住那精致魅人的小模样。看到这儿,林映不免有些头疼,他们二人虽然是逃了出来,但这两张标志性的脸,却成为他们最大的标志和靶子了reads();。 好吧,容她不要脸一下,她居然也有因为长的太美而开始忧愁的时刻了…… 但脑洞归脑洞,她也还记得不要让自家小太子饿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和一个油包放入他的怀里,末了还伸手探上他的额头。“今天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见齐思源坐起身,还算精神的靠在她的身旁,林映才放心地继续嘱咐:“偷着吃,别给他们看见了。” “那你呢?”低头看见油包里面的一只肥美的鸡腿,正在啃着馒头的小少年突然停下了动作,他将手里的油包递了过去,望着她的目光净是真切的关心。看着齐思源的动作,林映突然有种奇妙的“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即视感了,要是现在有手绢儿,她估计要扯着手绢儿开始“嘤嘤嘤”了。 想着,她也没耽误事儿,连忙将自己怀里的另一个油包掏了出来,“有有有,我还有。”见状,少年才安心地低下头开吃东西,林映也松了一口气,打算扯开油包。 只是,在她还没有开动之时,只觉得一个直勾勾的视线又传了过来,林映叹了口气,抬起头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结果那边又做贼似地低下了脑袋。看着这低头的速度,她不由在心里咂舌,要不是她在这个位面修习了武功,强化了六感,不然可注意不到他。 林映状似转过了头,那个视线又悄悄移到她的身上,见状,她连忙抬起来,一瞬就将这小子抓了个正着。顿时间,那个瘦弱纤细的小孩子一脸无措地看着她,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似的,两只光着的赤脚在地上蹭来蹭去,显得极不安。见他这样,林映倒也没气了,她笑了笑,朝那个小孩子挥了挥手,招呼他过来。 随后,那小子倒也十分识趣,也不认生,马上飞跑了过来,那急匆匆地步伐,就像是怕她反悔似的。 到了跟前,林映才看清楚,这孩子可真是年纪小,身量才刚刚比她腰处过一点儿,大约七八岁的孩童模样。虽然也是脏兮兮地,身子也是骨瘦如柴,面色发黄,但那双精致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烟波流转开来,倒是有几番含情的风采。 看着那双眼,林映不自觉地就放软了自己的语气,她打开自己那袋油包,试图让自己的笑容更加亲切一点儿。“怎么了?想吃?” 那小乞儿也没说话,一言不发地盯着她,一动不动的,也不知他什么意思。 而在一旁吃东西的齐思源倒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他伸手扯了扯林映的袖子,不满地看向面前的那个乞儿,轻声斥道:“哪儿来的乞儿,还不赶紧滚开,方才我大哥给的馒头还不够吗?” 见他这样,林映连忙拦住他,笑嗔地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道:“你别这样,我看着这孩子也是可怜,他才多大,从刚才就盯着看呢,给他吃就给他吃罢。”她伸手拆开那个油包,递了过去,含笑地看着面前的乞儿。只是没想到,那乞儿却没接,只是拿一双明亮的眼盯着她看,直到她再次推了过去,小乞儿才扭扭捏捏地接了过去。 整个过程下来,小孩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里面的鸡腿拿出来,撕了一半就还给林映。一时之间,她被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 拿了鸡腿,这小乞儿也倒是有趣,就顺势坐在她的身边,任齐思源怎么骂他,他却哪儿也不去,也依旧一言不发,一副就是要粘着她的作态。齐思源转头想要找林映求救,却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更是生气,只好别扭地转过头,也开始一言不发起来。 就在这两个小孩儿斗气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丝喧闹,颇像是不少人进了这破庙的样子。林映和齐思源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样,都看到对方眼中显而易见的警惕,更是默默开始打起几十万分精神起来。林映心中的警钟作响,她伸手扯起少年的手腕,做好了见势不妙就跑路的准备。 那些脚步声渐进,直到“吱啦――”的一声,破庙的木门被人推开,一双雪白的丝缎银龙靴就这么踏了进来。 第30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5)(修)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那精致雪白的靴子落在这污脏的破庙之间,一黑一白,一简一华,两两相比,竟显得有些刺目。 走在前头的人身着白缎锦袍,头绾青龙玉冠,身量修长却略显单薄,行走之间间杂着隐忍不住的咳声,面色苍白发灰,一副极为体弱多病的模样。而他的身后,则跟着几个仆从模样的人,每人手里捧着不同的食物和米面,手法娴熟地开始分给庙里的众人。 那人还没站定,破庙里原本懒散地躺在地上的乞丐,许多竟然都不约而同地惊簇拥起身,大有一番想要哄抢的架势。 “你们都坐好,人人都有份,哎呀,可别将公子的衣物蹭脏了!”那男子身侧的一个小侍童忍不住呵斥,却被他抬手制止了。只见那他单手握拳抵住唇,压抑地低咳了几声,半饷才道:“无妨。” 那声音低沉悦耳,只是带着虚弱无力的气声,引得林映好奇地抬头,望向那前头的白衣男子。但只一眼,她便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那人眸色极浅,呈一种透明的琥珀色,只见他的视线轻轻落在这个破庙里的众人,无悲无喜、不疾不徐,如画的眉眼中着带一种慈悲的善意。他的周身萦绕着一种飘渺的气韵,似磬音丝竹,仿若寺庙里冉冉升起的佛烟,淡泊安定。这一身气度,竟然让人硬生生地忽略了他那实则并不甚出色的容貌。 林映定定地看着这白衣公子,有些发怔,这潇洒如风、温润安宁的气度和风姿,可真真是像极了那个人reads();。 那个,她记忆中的一个过客…… 许是那人察觉了她的大剌剌的目光,侧头朝她看来,那纯净的眸子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疑问,片刻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上了。林映有一瞬间愣神,她垂首暗自收回视线,而那白衣公子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就转身离去,像是做了一件简单的事情罢了。 没多久,林映就有些诧异地低声询问这人的来历,周围的乞丐们居然都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只说这怪人每到月末会来这破庙一次,每次都会带来布施的衣物食品,但也不说话,分完东西就走了。得到这样的回答,倒是让她有些诧异,果然是那个人――羽国二皇子秦月。 说起这秦月,倒可真是贵族公子里的一个奇人了。据系统的资料,他出生之时母妃就难产身亡,因为早产,故先天便病疾缠身、体弱多病,虽然天资聪慧,却被早早剔除在皇权争夺之外。但这个秦月本身却也是个妙人,他本人不仅对于权势的争夺并不感兴趣,反倒一味好善乐施,喜好救济穷苦百姓,甚至一度为接济饥荒难民,远离皇城游历四方。皇城内宗族贵族明面上称他为天下第一善人,背地里都暗笑这是个傻皇子。 但这都没有影响他的善行,秦月依旧我行我素,日夜不间断,在林映看着可谓是个性十足。 只是谁也没有预料到,就是这么一个小插曲,改变了几人的命运轨迹。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话再说回来,皇城禁锁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在距离他们逃跑的一月后,宫内终于颁了一道“释”旨,紧闭了半个多月的城门,终于再次开启了。为躲风声,林映和齐思源二人又等了两个月,才混着人群,正式开始了他们一路南下的旅程。 …… 又是一年春,当湿润的春风拂过江南的土地上,树上、草里的新绿就已经不知何时就冒出了嫩芽。淅淅沥沥的雨滴连绵不断地下了一整夜,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浑然潜入旅人的梦乡。 林映醒来的时候,窗外滴滴答答的春雨已经停了,她支起房间内的窗棂,伸了个懒腰。前厅的十四见她已经醒来,急急忙忙开始忙前忙后地地准备,就像这两年她习惯了的那样。 “十四,怎么又这么早起来,不多睡会儿?”结果十四递来的温热毛巾,她含笑看着那个小身板,有些无奈。 养了有三四年,这十四的身板倒是高了不少,体格也不像当时在皇城破庙里那样,又瘦又干瘪了,反倒开始隐隐有了少年人该有的挺拔。对的,这十四就是当年那个讨着找她要吃食的那个小乞儿,那时候,她也没想过这一喂养就养了四年之久。 说起来,这十四也并不是她主动带回来的,林映想起这个就有些失笑。四年前,她带着齐思源一路南下,最后选择躲在这个江南渝水之处,化名生活,却没想到,刚安置下来就被人跟踪了。她使计抓住了贼人,却没想到,竟然是十四这个小哑巴。天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有耐性偷偷追着他们跑了三个城之久了? 灰头土脸的十四被她抓包之后,一脸惊慌失措,死命挣扎想要逃跑,但却被她按住动弹不得,那双大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似的,死命地盯着她瞧,一双琉璃眸中竟闪着几分委屈的光芒。 她分明在那孩子眼中看到了一句话: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因为当时在破庙的乞丐堆里待了不少时日,林映对这个一直不愿讲话的乞儿多少有些了解,他原来是个哑巴。因为是正月十四逃荒躲进了破庙,年长的乞丐见他可怜,也分一点吃食给他,久此以后,庙里的人都开始唤他一声十四了。 烟波流转,片刻间,林映就心软地败下阵来。“罢了罢了,你想跟着走就跟着走罢,左右就当多养一个孩子了……”林映伸手拍在他那脏兮兮的小脑袋上,表情十分无奈reads();。 她此刻还记得,那时候的十四一听她这样说,猛地抬起头,眼神中竟是不可思议的欣喜,卷翘纤长的睫毛眨巴眨巴地在颤动,她似乎看见十四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可不谓是美不胜收。这么一副信任又依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时之间让她既心疼又好笑。 她在十四的服侍下漱口洁面完毕,正梳妆呢,门口就传来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姐姐,”人还未到,齐思源声音却老早就传了过来。“姐姐你怎么才醒?” 林映也没转头,径直就轻斥他,道:“快坐下,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是这么冒失的模样。” 齐思源站在她的身后,透过隐隐约约的铜镜,看着她梳妆,听她这样讲,也不恼,依旧不依不饶地开始撒娇。“我这不是在你这儿才这样嘛,”他上前两步夺过十四手中的玉簪,手法娴熟地帮她完成最后一个步骤。十四被夺了手中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他这么不经意间的一推一搡之下,更是完完全全从林映的身边推了开去。见林映没有察觉他细微的动作,齐思源才放心下来,谁也没有看到,他的眸子低垂片刻,深幽的色彩在眼中流转开来,但也只是片刻即逝。 见林映看他,齐思源将自己的脸贴近她后颈,侧头撒娇道:“姐姐你总是这么晚起来,阿源今日的早课都已经完毕了呢。” 林映被他弄的只觉得痒痒,不适地扭扭脖子,轻笑着伸手推开他的脑袋。“别耍赖了,既然早课完毕了,就去把摘星阁的事情给处理了,切忌,勿燥勿急。”她轻飘飘地将任务吩咐下去,惹得齐思源不满地直嘟囔,扯着她的衣袖不肯放人。 时间,在匆匆忙碌的日子里过的飞快。 四年之久,当年那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如今自然也已经初现挺拔的青年模样了。若说四年前的齐思源还是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而如今在林映这几年刻意的磨练下,他也渐渐有十年磨一剑,锋芒净收的气度和风华。他的眉目依旧漂亮精致的如一幅画,眼角上佻的弧度也依旧带着不可一世的艳丽之感,但只有林映知道,那双眼睛里的暗涌已经开始蓄势待发,遥指北面的皇城。 林映被他纠缠的烦了,有些不虞,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安抚他:“上次抵御偷窥者的来袭,你处理的很好,我相信这次不过区区叛贼这样的小事,你必是没有问题的。” “姐姐让我去处理摘星的要务,自己却流连茶坊,不过就是要等那人罢了。” 林映头疼地看着自家小太子满脸委屈,无奈至极,但却依旧狠了狠心、冷了脸,道:“阿源,我为什么让你这么早就接手摘星,你应该明白。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和想要的东西,才是你应做到的。”她看了齐思源一眼,那目光中带着严厉的警告,“你若是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罢。”话语落下,就招呼着十四走了,留他一人在房内暗自出神。 见她已经走了,齐思源目光复杂地低下头,眼帘轻颤,他轻咬自己的下唇,显得极为不甘心。 但片刻之后,却也推门出去了。 …… “兄台,小弟初来乍到不太明白,敢问你们这广寒楼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多人在门口守着?” “这你都不知道?”被问话的小二一脸吃惊,片刻,才慢悠悠地回答他,言语之间还带着显而易见的自满和骄傲感。“三年前,这儿呀本是个小酒馆,自从被我们东家包了下来以后,不到半年,这江南渝城广寒楼的名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常人都提渝城江南菜有一绝,自然是指我们广寒楼的绝色菜品了。只不过,如今这北地大旱,多少饥荒的人流离失所,今儿个你看到这么多人在门口等着,那是我们家东家心善,特例每月的布施呢。” 问话的路人闻之不免暗自咂舌,这每月布施,可是要多财大气粗呀。 第31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6)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广寒楼的一处安静的厢房内,老管事低垂着头,恭敬地朝来人行礼,双手递上一本账本。 林映摆摆手,随意坐下,十四上前一步替她斟茶。“你也坐下吧,账目我就不看了。你就说说,近日皇城可有什么异动?” “回东家的话,近日宫中有传闻,羽帝打算立储君了,这大皇子和三皇子方面可斗得倒是很厉害,那三皇子已经向摘星阁递了两道红笺,意取大皇子的命。” “他倒是真坐不住了,”她挑眉一笑,百般聊赖地转着手中的杯子,“那薛宇薛大将军那边呢,最近还有行动吗?” “薛将军……”听闻林映问了话,老管事却突然有些踌躇起来。林映见他这样子不由好笑,她倒了一杯茶给老管事,悠哉悠哉道:“怎么,看你这么吞吞吐吐的样子,莫非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齐国旧部余党这么多,也就薛宇一脉是个有出息的,活了下来,那没事蹦跶蹦跶也是正常的嘛。” 老管事神色忧愁,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好尽数汇报:“薛氏旧部倒没什么,就是前些日子……前些日子,薛宇那边似是有什么新的想法,特地绕过我们,私下联系了少东家。因为您的吩咐,之前让人跟着少东家的暗哨也回了消息,原来少东家近日来与那薛宇,走得倒是格外亲近reads();。” “东家?”见她有些发愣,老管事只好轻声唤她,有些犹豫地开口,“少东家到底是年纪小,生性单纯,好好教就行了,您……” “……生性单纯?”她抬头看他,表情有些古怪。“你也别替他遮掩了。阿源是我亲自教出来的,他不会不明白那薛宇是什么人,如今他执意不听我的告诫,还去接触那薛宇,想必是有了什么想法。”林映抬起茶杯,吹了口气,茶香瞬间清爽扑鼻。这几年的劳心劳力让她莫名嗜好上了品茶,别人都说品茶、赏道、闻乐这三件事让人心态平和,她看也未必。“但他还是太心浮气躁了……” “那……我派人去薛宇那儿提诫提诫?” “不必,”她摇摇头,道:“这次摘星不是新提拔了个堂主吗?你待寻个时日,给那人按个错处,逐了出去。” 管事一听,愣神片刻才劝道:“……可那听雨堂不是少东家的管辖吗?……您这样,恐怕只能逼少东家更往那边一步啊。” “阿源既有了自个儿的想法,那我何不推他一把?让他念想了这么久也不是个事儿,如今他不敢对我动手,那就只能我逼他动手……他人也这么大了,是该涨涨教训了。”说话之间,林映的神情未变,只是把玩着手里的细瓷茶杯,让人一时分不清她在想什么。 老管事见她这样打算的,叹了一口气,东家对他这个老不死的有救命之恩,他自然是希望东家能好好的,他与这姐弟二人相识不过四年,但东家对少东家的用心是他都点点滴滴看在心里的,只是如今……老管事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领命离去。 待他走之后,包厢之间只有十四和林映两人,两人都并没有开口,直到林映放下茶杯,十四才上前一步替她斟了一杯新茶。“十四,我对你阿源哥哥,会不会太狠心了?”半饷,林映有些疲惫地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侧头朝身旁的十四笑了笑。这四年多日日夜夜的操劳,不仅要担心家里的小太子的功课,又要操持摘星和广寒的产业,完了还有埋在皇城的各个暗桩,事情实在太多,让她的日子几乎都是争分夺秒的,片刻都没有机会闲下来。 十四转身看了她一眼,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只是将自己的身子往她的方向斜了斜,伸手替林映轻轻揉捏太阳穴起来。林映舒服地半阖上眼,顺势往他那靠了过去,又自言自语说道:“……现在的阿源够聪明,但性子却过于深沉狠绝,物极必反,慧极必伤,你说以后万一我不在了,怎么又放心的下来?” 还没等她继续发牢骚,额上的那双手顿了顿,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十四那双桃花眼就这么盯着她看,带着不由分说的不悦,倒让她有些汗颜,自然明白他并不开心听自己这样说。 十四的这双眼倒是生得多情又灵动,并不需要开口,像是会说话似的。只怕是因为上天夺了他的声音,才在别的地方加倍偿还给他罢,想着,林映撇过眼,叹了口气,也正因为这样,她也才更怜惜这孩子。 “好啦好啦,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姐姐我年纪轻轻地,怎活会不在呢?”林映宠溺地推了推十四,安抚道:“你这孩子,以前怎不见你脾气这么大呢?行了,不用小少爷您劳累了,咱们下去吧,想着那秦月也该来了。” 说着,她便洋洋洒洒地起身,下楼去了。十四垂首跟在她的身后,神色不明,也不知在想什么。 …… 当林映走进这个靠窗的厢房时,秦月早已到了,只见他站于窗前背对着她,背影消瘦纤长,一袭锦缎白袍,袍角随着窗边的凉风轻轻飞舞,倒真是有几番仙风道骨之姿。 她颇感兴趣地向前几步,站定在秦月的身后,这才发现他是在窗前看着楼下排着长龙的百姓,不由笑道:“秦大公子今日倒是好雅兴呢。” “阿英你莫要笑话我了,”秦月听见声音侧头,见是她,熟稔地朝她温和一笑,倒也不惊讶reads();。“前几日,想着这今日又是布施的日子,便来看看这儿可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咳……”一句话还未说完,便急急附身又开始咳起来。 林映急忙上前替他拍拍后背,熟练地从秦月带来的小厮那里拿过一个小瓷瓶,“这天儿不过刚入春,乍仍有凉意,怎么不多穿些再出来。”见他喝了那药,走前几步又将窗子关上了,扶着他坐了下来:“你这旧疾总这样也不好,前些日子我托人找的千年人参也在来的路上,过几日给你府上送去,可记得要熬了吃。” 秦月见她絮絮叨叨的轻声埋怨,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溢满了笑意,轻柔地落在她身上,静静凝视她。“阿英,你待我真好。” 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林映这才急急停住了嘴,有些赫然,倒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紧张的过分了,直好避着他的视线低头喝茶。两人一时之间,竟无话,一种奇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林映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了。 几年前,她和齐思源刚来到渝城包下了这个酒楼,就被几个地痞流氓缠住了,秦月当时倒是好心路过帮他们两解了围,林映就为了感谢他为酒楼取名“广寒楼”。后来广寒楼的生意不错,有所盈利,林映见渝城不少流利失所的流民,还特地每月给城中的灾民布施发粮。没过几日,秦月听了这件事,还上门与她说起,并表示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他也会出面。 这样一去二来,两人更是相见如故,经常一起喝茶说事。 两人的相识对于秦月来说,是个意外,但对于林映来说是个理所应当的事情。在他们还没有逃出皇城之前,就在破庙之内与这个秦月有了一面之缘,只是没想到,当她带着阿源南下之后,竟然还会遇见这个人,那时她就有了计较。所谓“地痞流氓”是她找来演的一出戏,而所谓的“恻隐之心”也不过是为了引得这个二皇子的好感而已。 但四年的相处下来,她才发现这个秦月当真是个通透纯净的人。他性情温顺和缓,待人真诚和善,对于穷苦的百姓更是有一颗玲珑剔透的慈悲心肠,在这个浊世之间,活生生是一个拥有赤子之心的人。在他的面前,林映甚至有些惭愧和内疚,她带着目的接近他,却赢得了他的真诚相待。这样的认识让林映莫名有些难过,时时会想起另一个一颗真心与她,却也被她欺骗了人。 他们真的挺像的,但始终是不同的。 片刻之间,林映已经思绪万分,但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已经冷静了下来。 “我自然是要待你好啊,”她笑的一派可人温婉,齐映儿的这张绝色美貌自然也是她的助力。“几年前,若不是你,我和弟弟怎么能在这里生活下来?说起来,你可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恩公大恩大德,小女子可无以为报,不如……” 秦月见她笑的开心,一时也顺着她的话好奇起起来。“不如如何?” “不如以身相许呀。”林映的眉毛笑的弯弯的,眼角带俏,一双与齐思源极为相似的凤眼带着若有似无的情意,眼波流转之间,流光溢彩好不美丽。一时之间,竟让他愣在了那里。 “阿英……咳,咳……我并未有这样的……咳咳咳,”秦月的面容并不算俊朗,只是平平之貌,但肤色却生得极白。如今被她这么一笑,竟让他白净的面颊一路红到了耳根,急的直他咳嗽。 林映见他急得直咳嗽,有些无奈,急忙上前替他顺理。“你莫急呀,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怎么……”她还未说完,只听见门外传来推门的声音,一个人进来了。 来人的面带笑容,乖巧地看向他们俩,“姐姐,秦大哥,我就知道,这个时候你们果真在这儿。”他步伐欢悦地朝他们走去,还朝林映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扯过林映抚在秦月背上的手,像是真正的一个孩子一样撒娇,调皮极了。 “你怎么来了……” 第32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7)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被他这么一打断,两人的玩笑话也没有继续,一时之间,两人的神色就略有不同了。秦月略带赫然地轻咳两声,朝他颔首,而林映则面色微沉,问出了那句话:“你来做什么?” “姐姐能来,怎地不让阿七来?”这人虽然声线与齐思源相同,但面貌却赫然不同。 原来,因为齐思源的容貌过于招摇,几年前林映就重金在这江湖上寻人了神医替他做了这个换容面具,让他化名林七以便藏身。林映本就嘱咐过要随时戴着,他倒也听话,只要出了内宅,就定会顶着这另一张脸。 林映的抬眼看向齐思源,神色不明,她倒是挺感兴趣这熊孩子到底来干什么的。 “秦大哥,”齐思源转身又向秦月笑道:“姐姐还没同你说吗?”秦月疑惑地回看林映,见她也不言语,便摇头表示不知。 “想必是姐姐还未提及吧,”见两人都没有说话,他轻笑两声,“姐姐自然是舍不得同你讲的。秦大哥也知道,我们俩姐弟前几年家里遭了变故,来这渝城也只是为了暂时落脚。如今我们的生活有了着落,但还有一事却是未圆满的。 我林家祖上世代从商,但家父曾也是乡中有名的读书人,他临死之前的唯一遗愿便是望阿七能高中状元,光宗耀祖。如今,阿七同秦大哥要讲的便是此事,姐姐同阿九近日里恐怕打算入京了。” 齐思源洋洋洒洒地讲完这一大串,才将今日来的事情说了出来,“今日阿七下了晚课,想着姐姐和秦大哥应该也在楼里,便想着能同秦大哥好生地道一次别,以感谢大哥这几年对我们的照顾。” 林映在一旁面不改色地听着他胡诌,心下暗自好笑:这小子乱七八糟瞎扯的功夫挺厉害的嘛。她近日是真有入京的打算,却还没有和这小子提,没想到他倒是自己擅作主张,几步过来直接当着秦月的面说了出来,怕就是想把她反驳的机会给截断了。 这孩子心性还是太急了,沉不住气。林映暗自摇摇头,有些无奈。 见秦月有些惊讶的表情,林映顺水推舟地替自家熊孩子圆谎:“我没有告知你……也只是因为,不知怎么说出口,我们相识四年,多得你拂照,但如今想要离开入京,自然不好开口……”她伸手轻抚齐思源的肩膀,像是替他拍尘那样,动作轻柔却让人躲不了。“今天阿七替我讲了出来,也算是解了我近日的一个心结……” 齐思源感受肩上穿来的压迫感,随着酸麻的感觉暗暗袭来,他就知道,姐姐这是在警告他了。但他面上也没有改变,只是暗中换了一个站姿,依旧向林映靠了过去。 秦月不懂武功,自然察觉不了两人的较劲,见她这样说,不由下意识安慰道:“无妨,也不知你们何日打算启程?这事你应提早告知我的,二郎家中是以京中之人,在那边也认识一些人,也可以提前为你们打点一二。”他顿了顿,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才继续讲道:“如今二郎来渝城也只是游历罢了,若是阿英不介意……日后在皇城也自然能再次赏茶畅谈,就像……就像现在一样。” 齐思源达到了目的,在林映面前自然不敢做的过分了,连忙作揖,“如此,便多谢秦大哥了,启程的日子姐姐还没定,但约莫就在这几日了……” …… 三人闲谈一番,秦月便告辞了reads();。 本来已经准备好理由的齐思源静坐片刻,却也没等到林映的责难,他心里有些揣测不安,但也没有主动开口。直到林映饮完一杯茶,他才轻声问:“方才,姐姐……你是生气了吗?” 林映看他那不安的样子倒有些好笑,但面上依旧平淡如常,没有开口。 “姐姐!休要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啊,那秦月可是羽国二皇子,当年我们与他相识本身就是个局,他若是知道了真相,便不会再……”齐思源看她不与开口,急急想要说些什么,但讲到后面见林映的面色变了,却硬生生地改了话锋。“……姐姐,阿源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了,你不能再抛下阿源了……” 见少年的神色已经暗淡下来,林映伸手抚上他的发端,轻笑了起来。“思源,你是想提醒我什么呢?”她的目光里有祥和与温柔,她看着他良久,直到齐思源的眸子承受不住转移了视线,才开口:“你是想告诉我,不要忘了齐国的血海深仇,不要忘了当年羽国后宫内我与你的承诺?还是,提醒我不要忘了我真正的身份?太子殿下,如今,你真的长大了……” “姐姐……”齐思源的目光闪烁,他不敢看林映投来的目光,他与林映相处五年之久,日日相对,共生死共甘苦,甚至在最难熬的时候,姐姐也没有让他吃苦。这几年下来,她亦是他的师父教他权谋、教他武功、教导他为君之道,又如母一般为他缝布添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他的姐姐啊,这个世间上他唯一的亲人啊…… 但齐思源自己也无法说出那种感觉,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便发现姐姐与秦月之间,那种任何人都无法插.进.去的氛围之后,心中涌起的恐慌。他也不明白,到底仅仅是因为那人是羽国二皇子,还是因为姐姐看向秦月时眼中夹带的真挚和动容。这本身只是一场局,那个秦月对于他们,本身也只是个棋子。但当秦月与他们相处的越多,带给他的,越更是一种令他无力的、无法跨越、无法触碰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微妙感觉。 他到底是害怕了。 齐思源也明白今天的举动,鲁莽而不计后果,但他自己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姐姐一向懂他,自然明白他心里的摇摆和困惑。他看着林映眸子里暗暗带着失望的意思,心下咯噔一声,齐思源甚至听到心中传来一阵悲鸣,到底……他们俩还是生分了吗? “阿源,既然你已经提出来了,那三日后我们就回皇城罢。今日你不是不那么愿意管摘星阁的事务吗?从明日起,我会让管事接一下你原来的管辖,你就暂时不用分心于摘星了,直至明年羽国国监科举结束之前,就专心备考好了。”林映像是没有看出他的神情几近低落,依旧不紧不慢说出了打算。 “姐姐!” 齐思源听她这样安排,有些失声开口。 她竟然……她竟然为了一个秦月如此对他…… 齐思源一时之间思绪万千,甚至想不明白林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跟着林映学习已经有五年之久,自然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除了真的让他好好备考科举以外,实则是要架空他在摘星的话语权。 摘星阁在四年的沉淀下来,在林映的引导下,已经成了江湖之中说得出名号的神秘组织。在江湖上,摘星一词便类似于一个中间人的角色,上到杀人越货下到探知小道消息,只要雇主出得出价格,他们便能找到人接了这个任务。摘星通常按三六九等划分任务等级,但不论是雇主还是接任务的人,摘星上下的所有人都必须遵循保密的协议,不得透露半分。 原本在齐思源管辖下的听雨堂,则是一个属于输出任务的部门,与江湖上的三教九流打交道,不仅任务量极大,还及其繁琐难缠reads();。但这个部门却也是一个最利于上位的部门,齐思源明白,林映让他管辖听雨堂,就是有心有朝一日让他接管摘星…… 只是如今这样一来,姐姐的意思…… 齐思源的神色晦暗不明,面对着林映,但他到底没有说什么,就像往常接受她的教诲一样,低下了他的头。 “我明白了,姐姐。” 是夜,林府内宅。 夜间的春风带着冬日里还未消失殆尽的寒意,吹进了房子内。浓墨一般的夜色看不见星星,忽然间,春雷在窗外乍响,带着令人心惊的劈裂天地的响声,伴随风雨欲来的危机,一丝一点地潜入人间。 齐思源抬手打落桌上的酒瓶,冰凉的酒浸湿了地上的信纸,信纸上的墨字被逐渐浸透了,模糊了。但就算如此,他却早已知道,那是听雨堂堂主被驱逐出阁的消息。 “吱呀――” 精致的雕花木门被人推开,夜半的凉风吹入室内,无端地让人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齐思源懒懒散散地抬头向门外看去,是薛宇。 “殿下!”年过中旬的薛将军一身黑色夜行衣,见这满地的酒瓶,几步之间,跨入室内夺走了齐思源的酒杯。 “你来这做什么?” “殿下,饮酒伤身,您这是何必呢?”薛宇抬手扶着坐在地上的齐思源入座,神色一番忧心忡忡。“这一次来,是有要事要告知,上次您让我查的叛臣张逡一案有眉目了。” “殿下,几月前那逆臣张逡出卖我们的据点和计划,转头便投靠三皇子秦散,为其门下之客,令得我们薛氏一脉被羽兵围剿,死伤惨重。后来我便派出的暗探去刺杀他,却被一股奇怪的势力牵制了,我便猜测是他的背后莫不是有人,不然这个张浚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想必也不敢如此大胆。一路顺藤摸瓜下来,您可知道我找到了什么吗?” 齐思源歪着头有些出神,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似的,一言不发。 直到薛宇从怀里掏出了一扇白脂玉佩,那玉佩上赫然写着“摘星”二字。“这是从那张浚房内的暗格中找到的。” 齐思源一眼瞥见那白玉,神色才略微有些动容,眼神闪烁地盯着那玉佩,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吐出了三个字“白玉令?”他略抬手,从薛宇的手里拿过那玉佩,入手细腻温润的熟悉触感,一下子让齐思源的心沉到了谷底。 摘星阁的白玉令能调动摘星八成以上的暗卫和杀客,这白玉令一出,同摘星阁多年合作的暗杀组织也必然是会有所响应。可谓是白玉出面,便如同阁主出面。既然异常珍贵的,这世间仅有两块,一个是他的,另一个则是姐姐的。 他的白玉自然是从未交与任何人,那么…… 是姐姐。 薛宇的神情恳切,他几步后退,单膝跪于齐思源的面前,朗声:“殿下,快快决定罢!除却这次的张浚一案,还有上次二皇子的暗杀失败,不都是四公主的阻拦吗?居心为何,不得不防!还望您快做决断,我齐国上下三千余兵,却也仅只认您这一个君主啊!” 这夜色冥冥之中,像是承载了命运的恶意,稀稀拉拉开始下起了雨,雨声、风声、雷声,像是讥讽的乐曲,嘲笑着他无可奈何又可笑至极的人生。 齐思源的心也随着这春雷夜雨,一点一点慢慢凉透,也一点一点坚硬起来。 “姐姐,你难道是骗了阿源吗?”他的呢喃声飘散在雨里,被夜色所吞噬,谁也没听见,谁也不在乎。 第33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8)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十四少爷,这个要带吗!?这个呢?” 一大清早的,林府上下就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原来,是因为林映和齐思源的北上入京,丫鬟青夕噼里啪啦地收拾东西呢。 小丫鬟青夕像个陀螺似的,围着林映和十四团团转。只见她挑挑拣拣,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套茶杯是小姐用惯了的,要带!这茶也都是小姐爱喝的,也要带!……哎!哎!你做甚?那套衣服小姐穿可美了,拿过来,都带上呀!” 林映一手扶额,看着面前的小丫头跑来跑去的身影,直笑:“青夕,你这是要把家都搬去皇城吗?” 青夕听她笑话自己,不满地嘟起嘴:“小姐你就别笑话我啦!那皇城不是什么都没有嘛,怕刚到那您都住不习惯,都带上不是方便些呀……” 她无奈地摇摇头,哭笑不得,“再怎么说都是天子脚下,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林映伸手招十四过来,又道:“你看十四,他都才带了一个包袱,你学学他!”十四被她扯过来,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点了地上的几个箱子,朝青夕摇摇头。 见青夕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傻傻的模样,林映这才单手敲上了她的脑袋:“笨丫头,快去呀,十四说,这几个箱子都不要了,其他拿上便可。” “谁知道十四少爷的意思啊……眼神眼神,就您才猜的准好吗,换了别人谁看的懂啊……”青夕委屈地抱着自己的脑袋,低声嘟囔着,一股子不高兴的模样。 齐思源走进来的时候,堂厅就是这样热热闹闹的一番景象reads();。他就在门口远远看着堂厅内的几人,没有出声,里面的人也没有察觉他。一时之间,那扇虚掩着的门像分开了两个时空一样,门内热闹,门外冷清。 “你在门口都站了半天了,不累么?还不进来?”门内传来温婉的轻笑声,是林映。 齐思源猛地回过神,心下复杂地撇过了头,一时之间也不知是欢喜还是别扭。“姐姐。”他这才终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怎么了,明日就要出发了,东西收拾完了吗?你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心细的,要不然让青夕过去帮你?”被点了名字的青夕傻愣愣地,一瞬间就涨红了脸,她急忙跺了跺脚,几声“小姐!哎呀!”,就躲在林映的身后了。“你急什么,我不过是让你帮阿源收拾东西罢了,怎地脸蛋儿都红透了呢?”林映见她这样的女儿家作态,笑的不能自己,更是调笑起来。 齐思源见他们几人这样嬉笑打闹,心里莫名有些怅然,已经不能像往常一样与他们开玩笑了,这几人之中,他甚至开始察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袖子里的玉佩被他握得已经发暖,他几欲抬起手想要出声,都还是无力地放了下去。 “姐……”他的神情迟疑又犹豫,望着面前的背影,齐思源终于开口。“怎么了,你这神情倒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林映听他叫自己,回头看他,只见他的神色不明,一脸迟疑,有些担心的问道。 齐思源见她的表情担忧,正打算鼓足勇气,却被一声“唰――”的声音打断了。 ――是摘星暗卫。 一身黑衣的暗卫附身在林映的耳边,说着什么,竟然还向齐思源来看,无端地让他有种难堪的感觉。 姐姐原来从不会防着他的…… 齐思源的目光复杂,心下只有悲怆和无端的委屈。 “好,我知道了,就按老样子办。你下去吧。”林映遣退了那个暗卫,才又问他:“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事要同我说的吗?” 齐思源几步后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的勇气几乎消散殆尽。一时之间,厅堂内的几人都朝他看来,他只觉得一种难堪的、忿忿的感觉袭来,齐思源低下头:“没什么……”他又道:“就是刚才姐姐说的事儿,我那里没有侍女,收拾东西也不利索,如今,我、我是来朝姐姐借人的……不知道青夕姐姐……” 青夕听他这样说,一下子红晕袭上脸颊。林映见她这样,当然明白这小丫头自然是乐意的不得了,只好笑地放了人,让她赶紧跟着齐思源走,免得要在自己这里闹腾。 两人走向厅外之前,齐思源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厅堂还有那纤细的背影,但可曾想,只看见十四的一双眼睛一直静静地凝视他。那眼里,那目光中竟像是有着讥讽,也有像是怜悯的索然无味的意味。 激得他甩袖子大步离去,齐思源的心里泛起不知从何而起的恼怒。那个小哑巴,他凭什么!他凭什么怜悯他,又凭什么讥讽…… 厅堂内一时之间,只剩下林映和十四两人,确定门外没人之后,她才出声止住了十四的动作。“东西不必收拾了,十四,现在你立刻去找一趟管事,将这个交给他,我们要开始收网了。” 十四抬眼看她,领了信封却并没有匆忙领命而去,反而伸手拉住林映的手,轻轻摇了摇,倒像是在安慰她似的。 林映叹了口气,“放心,我没事。他终是没有问我,这倒也符合他的本性……这件事我心里自然有数,”她伸手摸了摸十四的小脑袋,反而笑道:“你呀,明明才这般小的孩子,怎地心思这么细?什么都逃不了你的法眼。好了,去吧,再晚了,到了饭点天就要黑了。” 这十四的年纪虽小,但心性和天资极佳,刚才因为齐思源,她不过情绪只有一瞬间的波动,却还是被他察觉到了reads();。 两人相处五年,这五年她倒真是把齐思源那孩子当徒弟带了,五年的生死与共、五年的孤寡相依却还是因为一个念头而动摇,其实到底会林映有些失落。 十四和齐思源他们二人虽然都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但性情却都极为不同。十四的年纪比齐思源更小,却几乎没有任何孩子心性,性情平和淡漠,却唯独爱粘着她。而思源却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幼时的变故,虽然平日里爱同她撒娇耍赖,处世圆滑,但实际上骨子里自带着一股不自觉的狠戾和浮躁。 这也正是林映顾虑的,齐思源原本的结局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情不加以控制,才成为了一个千古暴君,受尽众人唾弃。这一次,她早早就将他从那个吃人的皇宫里带了出来,抹去了他将会在这几年内受到的羞辱和悲苦,但却没想到他还是被幼时父母惨死而影响,时刻戒备,时刻疑虑。 正是谋略有余,慈悲不足。 林映这才真正感觉到什么是a级任务的难度,她是要为世间造一个千古明君,而不是一个注定失败的枭雄。但她作为一个优秀的时空管理者,这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所以,这一次布的局是她的一个尝试,她开始找寻一个新的出路,直到寻找到这次任务的真正答案。 第二天,清晨。 渝城林府门前,两辆车马已经备好,青夕领着一干小厮正在井井有条地打理东西。 老管事侧头嘱咐完摘星阁的各个侍卫,才看到走向门前的三道身影。“东家,少东家,十四公子。”他几步向前,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林映,这才拱手作揖,朝三人行礼。 林映伸手扶住他的手肘,接过了那密信:“张伯,不是说让你莫用来送了吗,怎么还是来了?” 见她这样说,老管事倒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出远门,怎么都想着来看看……更何况,北上是险地,我还是亲自来替东家打点打点更为妥当些。”他面露担忧,但却突然伸手一拍自己的额头,笑了:“您瞧我这脑子!方才差点忘了告诉您,秦二公子那边找人传话来了。说是京中家人急事,实在是抽不开身,让您早几日先到,他已安排妥了,到时只能皇城见了。” “家中急事……”林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没提,只是轻声嘱咐了老管事几句,告白众人,便就带着身后的二人以及青夕上了马车。 管事静立于府外,远远目送他们离去,这才匆匆上了另一架马车,去了另一个地方。 “阿源,时机已到。”马车的摇摇晃晃之中,看完密信后,林映将信纸烧毁,才悠悠开口,“京中暗哨传信来,羽帝重病已神智不清,大皇子与三皇子静立宫门三日,羽宫已连有七日未朝会了。” “怪不得秦月此番被急召回宫了……”齐思源听了这消息颇有震惊,却突然冒出了这句话,倒让林映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拍了一下齐思源的脑袋,笑了:“羽帝的危机,也正是我们的转机。这一次科举,加上秦月的引荐,你必要在朝堂上有一席说话之地,听到了吗?” 齐思源却并没有马上应她,只是突然开口:“姐姐,您……您不同我一起入京?” “我此番会西行去燕国半月,你不必担心。我早与秦月细聊过你入京的时间,按照他的为人,他自然是会帮你在那安定下来。而摘星在京城的分支,也尽数已经提点了,我在与不在也都是一样的。” “不是说带上阿源一起去吗?”他低垂着眸子,轻声问道。 林映拉着他的手,温柔道:“这一次十四同我一起,阿源,你已经长大了,也应该学会习惯我不在的时候了。” 第34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9)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说着,她转头闭目养神,却看见十四起身替她清洗茶杯,袖口露出的一截纤细的手腕上,赫然有一个小小的月牙形胎记。胎记入眼,想起前几日管事交给她的信,林映不由有些头疼起来,事情被搅得越来越复杂了。 …… 就这样,林映与十四一路向西,往燕国而去。但不过就在这几日的时间,羽国京城正逐步陷入一场毫无征兆的变故之中。 秦月这几日也是忙的焦头烂额,不可开交。虽然他作为一个早有封地、被排除在皇权之外的皇子,可如果是父皇的身体状况出了问题,他自然也也是要回宫探望、稳住格局。 “皇兄、三弟。”秦月换上一身正式的朝服,头绾金冠,微微朝面前的二人作揖。“父皇的情形如何了?” 三皇子秦散见到是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微微点头道:“父皇如今还在昏迷当中,御医说这是体虚寒弱之兆,并没有其他病因。父皇这病来的实在是蹊跷,这恐怕是有人……”他的不经意间瞟向站在一旁的大皇子,唇角微勾,一派意有所指的意味reads();。 “你!”大皇子秦达听他这样讲,一时之间怒不可遏,大声反驳道:“父皇昏睡前夜,本皇子怎么听说,父皇只昭了你小子一人入殿呢?” “大哥急什么呢?三弟只是急得辨别父皇的病情,大哥这么急切地想要撇清关系,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听得秦达的呵斥,秦散也不为所动,更是冷笑一声。 秦月见这二人要在乾清殿门前就争执起来,不由有些头疼。他自小体弱,不长留宫中,和这两个兄弟也并不相熟,也不是长兄,如今也不好贸然开口劝和。他只好侧身问了问羽帝身边的老太监:“父皇昏迷这几日,大皇子和三皇子经常如此?朝堂上早朝怎么行径?” “回二皇子的话,两位皇子正是这样。虽然老奴已将皇上病重的消息压了下来,却也瞒不过早朝的事儿……如今,唉!”殿前老太监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却听三皇子秦散突然意外地开口了:“父皇已昏睡五日之久,朝堂也不好一日无君。二哥也身为皇子,如今已被父皇晋封属地为王爷,与我二人不同,不如这几日就由二哥为父皇分忧朝务之事罢。” “什么?!这不是应该由我……”大皇子一听他这样讲,大惊失色,但看着秦月一脸无措,才突然想起心腹的话,才忿忿不平地附和:“三弟所言也有道理……咳,父皇还未封储君,如今有品级的王爷就二弟一人,二弟、二弟就不要推脱了罢。” “这……”秦月自然被这兄弟二人弄得一时间也不知所什么,这事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定了下来。他竟然也被赶鸭子上架,留在了宫中。 同日,林映接到暗卫送来的消息,只是笑了笑,也不置可否。有时候,往往看起来最无害的,结果却会是最有机会赢得胜利的。 半月之后,夏初,林映与十四两人准备启程回羽国。再见到齐思源的时候,她却有一丝感慨,这十七八岁的少年,也不知道整日里吃什么的,变化这么大。 十四不过刚刚推开院落的门,就见皇城里的这个偏僻小院子里站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齐思源。见是她,其他几人朝林映遥遥一拜,行了个礼就离去了,将这个时间留给了姐弟二人。 “姐姐,”见到是她,齐思源就几步匆匆前来,霸道地伸手揽过她的腰,满眼欢喜地看着她。林映却退了几步,将齐思源从头到脚围观了个遍,半月前这孩子的身高不过才与她差不多高,现在居然都窜得比她高了半个头! “你这天天做些什么,怎的长得这般高了?”林映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现在做这个动作她甚至都要微微仰起头了。“十四,你把东西先拿进去吧。”说着,她却突然转头吩咐十四,十四没说什么,低头拿起她随身的物件,只是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就听话地进屋了。 只是那一眼,她却明白了那孩子无声的抵抗。林映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表示。 “姐姐,你可知我这半月来每日都在想你呢!姐姐呢?可有念着阿源?”身旁的少年眉目如画,直拉着她坐下。他今日并没有带那个相貌普通的易.容.面.具,是以他真实的面貌展现在林映的面前。凤眼丹唇,白皙如瓷的肌肤尽显一派美极的模样,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却又带着显而易见天真期盼,说话之间,纤长的睫毛扑闪,红唇微润,这张绝世的容颜,林映觉得自己不论看了多少遍,都依然会被迷惑。 齐思源见她有片刻的闪神,嘴角更是勾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他伸手扯了扯林映的袖子,直念到:“姐姐?” 只是,这美极过妖,慧极必伤。 林映回过神来,却莫名有有些怅然,她伸手又亲昵地摸了摸齐思源的面颊,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轻声道:“姐姐自然也是想你的。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五年,不论以后发生了什么,姐姐只希望你能记着这点儿情谊,放过一些无辜的人……” “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齐思源似乎是被她惆怅的情绪感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她reads();。 “没事,就当我是胡话,只是有些乏了。”她摆摆手,不想再说下去,斜身靠在齐思源的身上,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让人去备饭罢,别动……让我先睡一会儿罢……”说着,林映半阖着眼,靠在他身侧一动不动,像是真的睡着了…… 他侧头看着半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有些失神。刚才的话到底是不是胡话,谁又知晓呢?姐姐,阿源一直都记着你我的情谊呢,只是…… 姐姐,切莫让我失望了才好…… 一时之间,两人无话,院落缤纷花瓣落地,轻无声息。 只是这飘渺的美景、安静的院落还有这亲昵的气氛背后,却是伴随着这京城之中一场风雨欲来的危机。 话再说回这羽宫内的三位皇子,自从二皇子秦月回来后,两人就开始莫名其妙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大皇子素来与三皇子有间隙和矛盾,谁也不愿意将这么个代政的机会留给对方,但在秦月这个手中无权无势、又没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平衡板的维持下,羽国的朝堂又稍稍恢复了正常运转。 但对于秦月来说,颇有些头疼。为了避讳,他坐在龙椅旁的偏位,但看着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各分两派,争论不休,一时有些无可奈何。 这让他不由想起那日去看阿英,两人的对话。 “秦公子近日眉间怎么如此忧愁,可遇了什么事儿?” 秦月将自己的家中代称普通的亲贵家族,说族长如今昏迷不知晓情况,族内又有大公子和三公子为了族长之位内斗不断。而他作为庶出次子,竟被两人赶鸭子上架,接了个苦差事,代为管理族中极为棘手却极为重要的问题,若是做得好就罢了,做不好……会影响族中乃至外族的一干事由。 却没想,阿英听他这一番苦水,却笑了起来,眉间带俏,却也让他不得其解。 “我怎地不知,秦公子是如此畏惧艰险和困难之人?既然是重要的事儿,虽说既然公子对这位子不感兴趣,但公子不也说了,这是关乎族内的大事,为子、为族中一员都是应当做好的,何必要思虑其他呢?” 不过简单一席话,让他心下安定不少,也豁然开朗。想着,秦月轻声打断底下的各位大人的争论,以一种不由分说的口吻道:“众位大人切勿争论了,这科举一事,可听本王一言……” 三皇子秦散的府邸。 “你说的倒没错,让那秦达替父皇代政,还不如让秦月那个废人来。”秦散眼角带着不由分说的狠戾,冷笑一声,“他为长兄自然占着顺位的理儿,可科举在即,正是笼络人才的好时机。若是让他主持,我们可就难以收场了。” 三皇子对面,跪坐着一名其貌不扬的中年书生,手持缎布折扇,只见他几步上前,作揖:“三皇子所言极是。这二皇子秦月最是性情温和、优柔寡断,让他来主持科举是最好不过了的事了。若是他处理不来,三皇子您尽可相助,也是一桩美谈。一来,为了维持朝堂平衡,一些中立的大人们自然会同意这个法子,也算是买了一个面子给他们。二来,大皇子那方就算不甚乐意,也不会太大的反弹,毕竟不是您亲自代政,这秦月和哪一方都不甚亲厚。” 秦散颔首,又问:“张先生,现下父皇的情况未知,局面僵持不下。那依你所言,下一步应当如何走?” 张浚站定,打开折扇摇了一摇,半饷,才意味深长地回看三皇子,笑道:“这答案,在西方。” “你是说……燕国?” 第35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10)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三月初八,科举会试张榜,近百名贡士(注一)的名单公布出来,齐思源名列前十。 三月十五,殿试(注二)毕,次日放榜。齐思源年仅十八就以林七的身份高中状元。在翰林院学士的首肯下,同月底,新科状元郎林七因试题文章出众,经特例御赐礼部侍郎,留京任五品官职。一时之间,各处的拜帖和请帖纷纷送入林府,甚至包括大皇子党和三皇子党。 “姐姐,”齐思源跪坐在林映身侧,伸手地替她斟一杯茶,一身玄衣,形姿优雅至极。“现下秦达和秦散两派都送来了帖子,姐姐认为阿源应了哪一方为妙?” 林映斜靠在一旁,抬手接过他递来的茶杯,轻吹一口,方才轻描淡写道:“你自己说说看。” “羽国朝堂如今大皇子一派与三皇子一派不争高低,实力相当。如今大皇子虽为长子,但性情鲁莽愚钝,难堪大任,阿源以为选他可能更为妥当。”齐思源愣了愣,这才思索一番,开口回答她。 她听他这样说,却没有马上搭话,只是轻轻摇头:“你还是太急了。” “姐姐的意思是……?” “秦达和秦散二人本就在朝堂斗争多年,朝中势力根结盘据、十分稳固,你不过刚站进金銮殿的边儿,倘若此时就站队,只会得不偿失。” “阿源明白了,明日我就让人送了礼,称病不去reads();。”齐思源听她这样说,乖巧地点点头。只是向内侧移了移身子,往林映的方向探去,面颊亲昵地贴上林映的肩膀,舒服地眯上眼。 林映见他这样舒服,也不推开他,任由他靠着。只觉得他像只赖在主人身旁的小兽似的,懒洋洋地等着顺毛,看得她手痒的不得了,伸手就向往他的脑袋揉去。 因为靠的近,身边柔软的躯体散发着他熟悉的幽香,若有似无地撩动的嗅觉……齐思源的脸颊赫然就热了起来,心脏也突然开始跳动地格外猛烈。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由想起曾经做过的一个梦,一个让他难以启齿的、却又莫名让他不愿醒来的梦…… 这样想着,他不自觉地更往那边靠了过去,嘴角莫名勾了起来,眸子中闪着隐隐约约的痴,一颗心里装着连他自己也不懂得的感觉――那是悸动。 “以前在渝城的时候,你身量那么小,也喜欢像这样靠在过来……只是,阿源现在真的长大了呢……”林映想起前几年的事情,有些好笑,手下意识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他的背,就像小时候齐思源做了噩梦一样。 齐思源听她笑话自己,也不恼,只是微微起身,看着林映:“长大了不好么?长大了……”他张开自己的双臂,突然猛地将身前的人框入自己怀里,那带着侵略意味的体温瞬间袭来。“长大了,阿源就可以抱住姐姐了呢,像这样……”他喃喃低语,唇靠地离她的耳侧极近,几乎像是梦呐一样。 低低的呼气声吹入林映的耳边,闹得她不自觉地打了个颤,心里不由暗自吐槽,这小子做什么呢?这姿势着实让她有些…… 林映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想要呵责他松开自己,却只听门外一声“吱呀――”的开门声。 是十四和青夕。 “小姐,源少爷,秦二公子带了贺礼来,在外院等……”青夕咋咋唬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三步并做两步喜滋滋地推开门,像是带来了什么天大的喜讯一样,只是突然见两人这奇怪的动作,莫名就禁了声。 林映下意识转头,却看见十四那双桃花眼直直地朝他们二人看了过来,眼中古波无痕,他没有开口,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站在那里,却在她心里掀起一阵莫名的心虚…… 她下意识想要运功推开身后的齐思源,却突然被他一把搂的更近,两人相贴,齐思源的唇角甚至都要贴上她的脸颊。但只有林映才知道,在两人宽大的衣袖之中,齐思源就在刚才硬生生地受了她一掌。 “姐姐……你怕什么?”她听到耳边传来所有似无的轻笑声。 “阿源,放手。”她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只是轻声呵责,也管不得十四和青夕站在那,林映伸手扯开他的衣襟,看到他胸口并无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开口就骂道:“我看你是胆子大了,尽胡来,要是真伤了可怎么办?” 刚才她也不知怎的,动作有些急,下手也没了轻重。齐思源虽天资不错,但这功力再怎么样厉害,却自然也没有她这个带着系统外挂的人内功高强。就这么硬生生受了一掌,也不喊疼,林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骂他傻还是别的什么了。 齐思源见她这样关心自己,见好就收,笑道:“姐姐,我没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他摆了摆袖子,几步从林映的茶塌上下来,动作极为潇洒俊逸。只是一双凤眼扫过着十四和青夕的时候,停留了片刻,却不知为何又莫名地笑了一声,那张娇艳俊美的脸被他这样一勾唇,一挑眉,变得极为动人。 青夕看着他还愣在那儿没什么大的反应,而一旁的十四却突然抬脚,踩住了齐思源下榻时摆在地上的袍角…… “砰――”一声闷声传来,齐思源下榻时正恰好踏空,动作一踉跄,手臂抵在了桌边reads();。正当齐思源要以一种尴尬的姿势扑撞上桌角时,只见他猛地运功反推一把,下意识想要运功用外力起身,却突然一只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齐思源咬牙切齿地抬头,果然是那个碍眼的十四! 十四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扶他起身后,嘴角这才上扬,唇口轻启,“还是小心些为好。” ――是唇语。 林映并没有注意他们这边不过一瞬的小动作,见齐思源步伐得匆匆,只以为他是回去带林七身份的易.容.面.具。 “青夕过来帮我梳妆,十四你现在先去招待秦月罢。”她抬手掩饰似地喝了一口茶,林映才强行按压住自己心中奇怪的尴尬感,朝站在那的二人吩咐道。 “青夕?”发现那丫头居然还愣在那里,林映又提高了音量,唤了一句。 “啊?啊……哦!”青夕听着她的声音,这才猛地回了神,几步打算向梳妆台走去,却被身侧的小少年伸手拦了下来。只见十四波澜无惊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直将她看得头顶发麻,十四才往门口处又看了一眼。 青夕这才顿悟,十四少爷想让她出去呢!以往都看不懂十四的眼神的她,今日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开了窍,连忙几步后退朝林映行礼:“小……小姐,还是我去秦公子那边吧1十四、十四少爷也照顾您照顾习惯了啊,他可比青夕细致得多呢……”还没等林映出口,这丫头就又风风火火跑了出去,活像是有人追她似的。 房中又只剩下林映和十四两人了,见十四一直看着她,林映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咳了一声,这才开口道:“十四,去备点水吧。” 直到十四乖乖听话端了铜盆出去,林映才暗自松了口气。什么玩意儿啊,她刚才居然有种被人抓奸在床的尴尬感,不说齐思源是她这个身份的亲弟弟,这十四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呢…… 只是,刚才那眼神…… 林映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特么活像前一个位面里,那个让她劳神劳心的厚脸皮威胁她时的眼神…… 她摇摇头,将脑子里杂乱的思绪甩了开去,这个人对她,影响倒真是大的有些可怕。 半饷过后,她收拾完毕,去到了待客的前厅,齐思源已经等在了那里。 “阿英姑娘,”秦月一见是她,眸子不经意间一亮,他几步向前,欲说什么,却看见十四走在林映的身侧,这才察觉自己有些失礼,朝十四轻轻颔首点头。“十四小公子。” “二皇子殿下,别来无恙啊。”林映本就对他极有好感,唇边的笑意见到他后,自然由心了几分,甚至开始调笑起来。 秦月听她这样叫自己,自从殿试后一直本就悬着的心,更是有些揣揣不安,他这次前来,除了为齐思源道贺,就是想要请罪来的。殿试之后,他代父皇为主持监考,阿英的弟弟如今高中状元,必然知道他其实是二皇子,那么阿英会不会怪他的隐瞒呢……但当秦月仔细观察林映的笑颜之后,才略略安心了不少,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见她依旧像往常一样熟稔地朝自己开玩笑,并不像别人一样对他又客套或其他,秦月的内心莫名有些欣喜。 阿英果真同别的女子不一样! 想着,他开口回她道:“阿英姑娘也应该是从令弟口中得知的罢……秦某并不是故意隐瞒姑娘的,如今除了道贺,也是赔礼的……” 林映笑开了,直表示并不介意。几人闲聊着,都坐了下来,只有十四一人依旧站在林映的身侧,像往常一样只为她沏茶。 第36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11)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四月中旬,二皇子秦月代政近一个月后,羽帝居然突然驾崩。一时之间,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上议内阁第一件事居然是推举了大皇子秦达为储君。长子顺位,入主东宫,本就是顺应祖制,大皇子一派自然是皆大欢喜,而三皇子一方咬碎了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吞。 三皇子秦散府邸。 张浚跪坐侧位,抬手饮茶,倒是一番老神在在的模样。那原本怒气十足的三皇子见他这副模样,倒突然冷静了下来,“先生现在倒是一番不紧不慢的模样,对这新太子,可是有了什么新的对策?” 听他这样问,张浚暗笑,想起前几日的密信,不由对写信的人佩服万分,那人果然料事如神。但面上却也不显:“三殿下莫急,属下上回说西燕的事情,殿下或许现在可以试试看了……” 京城内,这无硝烟无声响的战役一触即发,就在皇太子兴高采烈的入主东宫之时,羽帝驾崩为皇太子谋害的消息就莫名从宫内宫外传开。 恰逢新立储君,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影响民心,多少人开始暗自猜测,莫不是这新太子下的手脚,不然这皇上怎么会这么凑巧的…… 两边的斗争却一下子就扭转了新的方向。 当天晚上,林府。 “十四,你和青夕去看看,厨房的饭做好了吗?”正厅之中,林映突然这样开口,两人下去之后,当厅内只剩下林映和齐思源两人,齐思源却突然出声:“姐姐最近经常避开十四呢……” 林映心下无奈,要不是你这熊孩子这么疑神疑鬼,她也不会避开十四的……但面上却也没有搭话,只是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新太子处置了?” “近日殿上异变,我还道竟然会如此蹊跷之事,这样看来……果然是姐姐下的手呢……”说到新太子,齐思源心中就有些苦涩,他竟然是最后才知道消息的人reads();。但想着,他突然顿了顿,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抬眼朝林映看去:“姐姐的意思是,最后要我选秦月?” 她自然看得出齐思源的不乐意,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随意地就截了他的话儿,“这茶倒不错。”但那不容置疑地笑意,着实表达了她的意思。 “这临时改变主意,姐姐为何没告知阿源……”齐思源一双眸子看着她,一派心烦意乱。林映却最后只是转身就离去,留他一人在厅内。齐思源闭上眼,不再言语。他明白,姐姐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任何人能改变的。 这件事看似是临时的决定,但从渝城入京开始,就必有什么苗头和谋划了。齐思源睁开眼,看着窗外渐浓的暗色,他自然也明白,越到决断的日子,姐姐如今这样就随手弃了新太子,不过是对秦月手下留情,想留他一条性命罢了…… 不过几日,殿内的事情就传开了,右相将宫外的消息带进了金銮殿内,还念了那些粗俗不堪的民谣,意在阐述新太子的罪责。 新太子被逼的狗急跳墙,直冲向金銮殿里理论,却没曾想被内侍太监提了暗谋皇上的证词和证据,毒茶、下毒的人,人赃俱获,一时之间,新太子百口莫辩。上议众人因此众人谴责,在三皇子的推动下,数时东宫众人与此有关的,一律暂压刑部大牢,新太子的储君礼也被暂时压了下来,等一切清楚之后再做决断。 大殿之上,人心惶惶,不论是哪一党派的大臣,都不敢再提新立储君的事情。 消息送回三皇子秦散的府中时,天气依旧逐渐入秋了,秦散还是如半月前那样与谋士张浚在府内商量密要,只是,却带着不同上次那样嚣张跋扈的氛围。 “去,温几杯酒来,我要同张先生好好饮上几杯!”秦散眼角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意,挥手让丫鬟们去温酒。 这一次的消息倒是让他刮目相看,先不说这个秦达怎么会有如此心计去做这样的事情,再说这西燕派来的人,做事倒是快……这么快就找到了证据,不说这证据是真是假,但却也是除去了他心头一患,正当秦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张先生突然开口了。 “哎,殿下莫急,大皇子这事算是有个了结了,只是要为储君还是早了些……”张浚摇着扇子,一面神色忧虑道:“殿下别要忘了,二皇子殿下前段时间代政,政绩倒是做的不错,自然也有不少中立派倒向他那方……虽不算大的威胁,但却也需要提防的。” 张浚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莫测,那人已经给他回信,只要自己再等上几日,必定见复国的曙光…… “哦?先生的意思是?”三皇子细想了一下,经过大皇子的事情后,他对这个张浚已经万分信服了,现下更是恭敬问道。 “西燕的将士们,可还在候着呢。”张浚慢悠悠地提点道,三皇子秦散天资不笨,自然明白他说的意思。上一回新太子的事情,他就和西燕有了一回合作,正如张先生说的一样,与狼虎合作,风险是有的,但利益却是极大的。 秦散思虑片刻,颔首同意了他的主意,“不出一月,我派人亲开城门,直取王相和刘将军手中的兵符。” 张浚听他这样同意,更是大喜,那神色激动异常,“殿下英明,张浚在此预祝殿下,不,预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散却只以为他为前面的飞黄腾达而庆贺,挑眉扶起张浚,勾起唇,两人相视一笑reads();。 五月初十,天气晴朗,正是个意外的好日子。 与宫内及其嚣张跋扈的气氛不同,林映与秦月二人却在闲暇赏湖。 秦月一身白衣坐在画舫上,倒也不像往常一样怕风畏寒了,“阿七年纪虽小,但这天分极高,这些日子他在我那倒是帮了我不少的忙呢……”他这样说着,饮了一口茶,笑了。这夸奖倒不是假话,自从父皇驾崩,他那处也不知为何多了很多事情要忙,阿七本就与他走得近,如今身为礼部侍郎帮他也自然在理。 “哎,今天也倒是凑巧,我同他说与你游湖也邀他前来,这阿七却说有要事在身,借了王府的不少侍卫便出去了……也不知做什么。” 林映听了这话,却岔开了话题,“想必是撑面子罢,我近日没见你咳了,可是送去那千年人参的起了效果?” “你这样说着,我才发现,可真正是的呢。”秦月一愣,温和地朝她抿嘴一笑,倒是有几番公子如玉的模样。 “近日怎么不见十四小公子?”说着,两人不知道聊到了什么,秦月突然看了看她的身后,有些疑问。“我看那孩子,倒是很粘你。” 林映放下茶杯:“前些日子渝城有些事儿,我让他回去看看了。” “是吗?”秦月神色依旧温和如初,一双通透的眸子看向她,带着一番意味不明。 与这二人的闲适不同,羽国皇宫内却面临着逼宫,上议阁的一众老臣如今却被绑了起来。在一众将领和士兵的围绕下,一双紫缎靴走到面前,竟是三皇子秦散。 “三皇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一个老臣见到是他,猛地挣扎了起来,“快让他们放了老臣!” “哎,张大人,刀剑无言,您可别乱动了,免得伤了自个儿。”秦散一步后退,躲开了老丞相伸过来的手,笑的有些阴狠。“这新太子已死,王相?您手中还揣着兵符做什么呢?还有您,将军大人?再不交出这兵符,你们家里的妻儿可就……” “这不可能,两张兵符都不在你手中,你从哪儿调的兵!?”脾气暴躁的老将军猛地一怔,“丫丫个呸,怪不得前些日子你私自调开城门,秦散,你可是从别国借的兵?!你可知这可是逼宫啊!” 秦散轻蔑一笑,“这些都不是你该知道的,不如快些交出兵符,我若为帝,倒还是会留你们一条小命的……” “你即为三皇子,何必如此,不如……”将军大人突然一改往日一点就着的脾气,正打算苦口婆心地劝导他,却听王丞相打断了他的话。 “哎,将军大人,看来这一局,还是您老人家输了。”还没等秦散挥手派人将这几位老臣的妻儿带上来的时候,却见那个一开始叫叫嚷嚷的王丞相突然笑了起来,还朝着将军说着莫名的话。 秦散的心里突然莫名一阵心慌。 “唉……罢了罢了,无论如何,联通他国逼宫、绑架重臣、私放外敌入国,一一可都是死罪……这两个孩子,竟然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我看啊……还是老二好的很呐!”老将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却不见刚才半分的紧张。 “你们这是做什么!不怕本皇子派人……”秦散大声斥喝,却被人打断了他的声音。 “三皇子这是做什么呀……”正当他说着,一个声音朗声传入了进来,一身官服的林七背着光站在门外,只见他弯腰朝殿内的人一作揖,笑的倒是乖巧又和善:“将军大人,丞相大人,还有各位大人,小人奉二皇子的命令来接各位回府了!” 第37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12)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各位辛苦了,来者是客,我国内政,各位还是先退下吧。”林七不过一声令下,三皇子身旁的诸位兵将们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兵戎刀剑,几步退出了屋内。 “你们这……”三皇子秦散一脸懵逼地看着四周的西燕国兵将被调换,换成了二皇子府的侍卫。 地上德高望重的上议的众位老臣们,这才被松绑起身,齐思源几步向前,又一躬身作揖道:“各位大人们辛苦了,各位的亲属和家眷过会儿便会一一送上各位府内……”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老将军,几步上前气恼地拍了拍被压在地上的三皇子,“你这小子,怎地这么沉不住气,唉!”他摇摇头,朝齐思源的方向点了点头,便疾步走了出去,他可不想被王老儿继续笑话。 王丞相摇了摇头,看他远去也不追,只是走到秦散面前,提点道:“前些日子,殿下的这心思二皇子殿下就看了出来,派了林大人给我们众人一一提点了。将军大人觉得殿下必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却没想到您这一番……” 上议院众人大臣如今可都是被他得罪了个遍,想必这通敌叛国的罪责,怕是逃不掉了,王丞相摸了摸胡子,他倒是没看出来,这二皇子竟还有如此心计和谋略…… 这跌破了一众人眼镜,五月,上议院众臣倒也是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只能一致通过推举二皇子秦月为帝,同月月末,秦月登基。 届时,这代政的位置,就名正言顺了成了议政。 这大皇子和三皇子还未处置,帝王登基大典还未行,西燕的兵戎在两国边界就开始闹腾了起来。 同年六月,地方齐国余党突然就起兵造反,燕国由西攻入,齐国余党也不知怎么就突然暴起,一路向京城迸发。还未等兵符派兵而出,朝中重臣却有不少在一场宴会中毒酒身亡,一时之间,羽国兵荒马乱,皇城内人心惶惶。 不过一月过去,羽国京城沦陷,宫外皆是兵戎,宫内跑的跑,逃的逃,一派荒凉reads();。当齐思源以真面目领兵踏入乾清殿的时候,却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这酒倒是不错……”秦月还是那一身白衣,头绾玉冠,平淡而不是风雅地坐于大殿内饮酒,当一众兵士冲入大殿的时候,他却眼都未抬,动也没动。虽神色憔悴,但嘴角却依旧带着那和善的笑意,倒像是什么也未瞧见的模样。 薛宇几步上前,斥喝了一句:“来人,拿下这狗皇帝……”却见齐思源突然一挥手,“薛将军,你们先下去吧,我同他有些话说。” “殿下!” “下去吧。”齐思源一勾唇,几步往前踏去,坐在了秦月对面。 秦月听他这样说,突然抬头看了过来,一双温和的眸子扫了过来,思虑了半饷,他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是阿七呢,你姐姐呢?却是没来?” 齐思源愣了愣,他倒也没想到这人能这么快将他认出来,但却不过一瞬,却讽刺地笑了起来,他本就对这个夺走姐姐注意力的人不甚有好感:“陛下找我姐姐做甚?你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姐姐对你本就没有真心,如今她自然不会再来见你了。” “真心?”轻声重复了这个词,秦月抬头又饮了一口酒,目光依旧是那般无谓的君子模样,实在是不像一个亡国君主。“你齐国与我羽国本就有血海深仇,有仇自然会报的……但你若说到真心,那秦某就拿这一颗真心和一条性命奉上,只为见令姐一面。” 齐思源一听他说这个,就怒不可遏,这人估的没错,林映的确早就下令让他留这个秦月一条性命,甚至整个羽国上下,只要降了的大臣和士兵,必然要留一条性命,不可徒增杀戮。 想到这些,他突然闭上眼,姐姐,既然你下不了手,那阿源来帮你罢。再睁开眼的时候,一双凤眼的目光尽是不屑和狠辣,齐思源冷笑着,向前几步:“她自然是无所谓你的性命的,我们相识一场,如今送你走上最后一步,也算是情谊已尽。你就莫要打扰她了呢!” 秦月见他这样说,却没有丝毫害怕,嘴角还嵌着笑意,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殿外,像是等着什么人一样。 剑起,锋利的剑光一闪,齐思源手中的剑还未落下,却“叮――”的一声,被人用东西弹开了。一时之间,一站一坐两人朝门外看去,神色却不一样。 “思源,你当真不听我的话了?”林映踏入殿内,神色平淡,只是心中带着百般os:她就知道,这小子从来就没真听她的话,要是她晚来一步,秦月那二愣子不就被砍死了…… “羽皇,”林映几步上前微微颔首,还未说话,就见秦月突然睁开眼,开口轻声道:“阿英,不……呵――如今是公主殿下了,秦某不过有几个问题需要当面问问公主殿下……你我,”他说着,却带着半分冷意、半分迟钝:“你我当初相识,可曾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齐思源听他这样问,突然“叮当――”一声,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像是警告他不应该问一般。 而林映听着秦月这样说,瞧着那双固执的眸子,心中突然有些怅然,这颗万般玲珑剔透的赤子之心,却被她一次又一次欺骗,坑了一次又一次,她实在有些难以面对。 “陛下不用如此,你我相识一场,也曾为知己,映儿……映儿自然是不会如此忘恩负义的……” 他却突然打断她似是而非的话,再次问:“公主殿下就告诉秦某,是与不是?” “……是。”林映垂首。 “那日林府……公主与秦某的一番话,不过就是为了今日的复国大业,敢问公主殿下,是与不是?” “……是。” “从一开始,公主就对秦某毫无……” “……是reads();。” 齐思源问完了这些话之后,像是用尽全力一般,闭上眼靠在椅背前,他抬手将胳膊横在眼前,嘴角却不知为何依旧勾着,明明声线已不稳,泄露了他近几乎悲怆的心情,但那笑意竟然还不肯收起。 “对不起。”林映站在大殿之下,她遥遥看着秦月这番模样,却不知应该上前还是就站在那。 他明白,她也清楚,两人之间的情谊和曾经的相识相知,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半饷,才再次睁眼,“如、如此这般,秦某明白了。” 话音还未落,秦月却突然起身,用袖子遮住口鼻,急促地咳起来,那用力的声响和微微弓起的身子,几乎像是要将肺给咳出个洞来。“咳咳――” 林映知道他身体不好,不能这样悲怆过度,正欲向前几步帮他抚背之时,却见秦月抬起另一只手止住了她的动作,待微微缓解之后,才突然向前几步,走下了首位,以面见君主的礼仪跪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吾羽帝秦月,咳,今日在此为羽国千万子民与朝中上下臣子,还有于宫门外上万将领士兵恳请齐皇,咳咳咳――也恳请长公主,以慈悲为怀,手下留情。为此,羽国上下七千万子民从此为齐国属国,吾愿以君臣之礼相待,年年上贡,永不侵犯!以此两国之间永无战事,天下百姓永度太平,望吾皇成全!” “咚――”这一叩,为你我二人的君子之交。 “望,吾皇成全!” “咚――”这一叩,为我痴心妄想的贪念。 “望,吾皇成全!” “咚――”这一叩,为你我二人从此恩断义绝的宿命。 从此往后,这世间再无温婉灵巧的阿英姑娘,从此往后,这世间也再无那个痴心相对的秦月。 从此往后,我为臣,你为君,不如就此别过。 “望,吾皇成全!” 三声闷响,翩翩白衣铺满殿,白玉冠下的青丝散乱,面前的锦衣女子微微侧首,她不忍看向这个有些狼狈却依旧温润如玉的身影。 半饷,那女子扭头而去,只留下一句:“那就如此罢。” 少年君王听她这样说,也并不作声,只是漠然提剑随她而去,匆匆行色,从未将一眼留给殿中的白衣身影。 原本辉煌而明亮的大殿,如今却变得残破又荒凉,带着秋意的寒风吹进着乾清宫内,缤纷的落叶洋洋洒洒地飘入殿内,寂寞又冷清。 殿外,原本喧闹的厮杀声和惊叫声渐渐褪去,整个世界像是被噤声了一般,再无半点声响。随着进攻的兵将如潮水般从宫城内退了出去,所有被放了的臣子、太监和宫女们都默不作声,静静地停留在原地。 宫城内外,不少人抬起头看着天空中被染得如血色一半的夕阳,他们都仿若开始明白,那绚丽美妙的夕阳即将要落下了,就像一个辉煌皇朝也即将要陨落一般。 自然也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在意,殿中的人儿依旧趴在地上,那如雪的白衣袖内,竟然赫然是一块刺目的鲜红。秦月抬眼看着那块刺目的血色,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却莫名流了几滴泪,那泪滴在殿中的金砖瓷地上,渐渐化开…… “呵,那就如此罢……” 第38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13)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同林映预料中的一样,在这个冬天即将要来临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君王,在余党和旧属整理好一切之后,就要登基了。 “姐姐,阿源明日就是大典了,为何你看起来却不甚高兴?姐姐不为阿源高兴吗?”齐思源将头靠在林映的肩上,像以前一样,呐呐轻语。 但林映却明白,这个“以前”,从明日起却不复存在了。 她轻柔地将齐思源的脑袋挪开,伸手为这个少年君王理了理衣襟,抬手又将他冠边有些凌乱的发髻抚平,这才笑道:“皇上,从明日起您就是真正的皇帝陛下了,以后,便要称自己为“寡人”,称我为皇姐,切莫像现在这样毫无礼仪了。” 齐思源歪着头,身着一身明黄暗金的龙袍,思虑片刻,却突然将自己身上的龙袍几下褪下,还欲往地上踢去。“不就是这一身龙爪子的黄颜色袍子吗?姐姐若是因此同我疏远了,阿源自然也不需要这东西了。” 林映弯腰伸手接住那龙袍,抖了抖,抚平了上面被他弄出来的褶皱,这才将龙袍重新为齐思源披上。“它本就是你的,这历时多年的劳碌和坚持,不就是为了它吗?” “可穿上这东西,姐姐就要同我疏远了!”齐思源伸手又扯下龙袍,却见他突然歪头笑起来,那双妖媚的凤眼中带着深不见底的幽深。“姐姐,不如我让人也给你造一件一模一样的,这样我们都有了,阿源也不怨这袍子了?”突然,也不管林映是什么神情,他一挥手,将这袍子披在她的身上,笑的却格外开心。 “阿源,莫要开玩笑了reads();。从明天起,陛下就是这个帝国唯一的君主,也是唯一有资格穿上龙袍的人……望陛下慎言谨行。” 林映抬手扯下身上的袍子,亲手为他叠好在榻上,然后几步从茶塌上下来,就那么站在齐思源的面前,“方才陛下问我关于薛宇将军与张浚一事,还是曾经我教给陛下的那句话。倘若有人阻拦你的路,除去了便是,但除去之前还需估值清楚,这样是否值得?为君之道,狠心和戾气是前进的利器,但仁慈与慈悲却是维持民心的浮木。” “青夕,进来。”说罢,她高声唤来了侍在门口的青夕,“陛下要歇息了,你来伺候梳洗罢。”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青夕进来,看见齐思源一人呆楞在榻上,一双凤眼晦暗不明,一时摸不着头脑。她呐呐道:“源少爷,你别想多了,我看小姐是不是因为秦二公子的事儿……心情不大好才训你的,你别要放在心上……要是十四少爷在呀,他……” “青夕,你下去吧。”齐思源听着她在耳边叽叽喳喳的,有些烦躁,只是摆手让她下去。 “源少爷……” “下去!让你下去没听见吗?”他不耐烦地低声呵斥道,却没看到转身匆匆而去的青夕一瞬间红了眼眶。 她呐呐不语,步履匆匆地关上门,跑了出去,此时的青夕还不明所以,只是暗暗有些莫名的预感,自从羽国皇宫兵变以后,源少爷是不是哪里不一样了…… 第二日,登基大典举行的很是顺利,有摘星阁十六暗卫的守卫,自然也不会出太大的乱子。 在齐国余党近千将领和臣子的朝拜之下,那个模样美艳绝世的少年君王,自此真正坐上了那柄金灿灿的、雕刻着百龙朝祥的椅子。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万人众呼之下,年轻的少年君王轻轻抬手,赐国号瑞霖,封官五十七人不等,重振朝纲。 但如此圣浩隆重的场景,林映的人却不在大典之上。 “张先生,今日是登基大典,您不去参加,在这是做什么?”只见一处隐蔽的院子,她伸手扶起跪在面前的中年男子,原来男子竟然是张浚。 “公主殿下,……张浚只想亲自感谢公主殿下,让属下报了这灭国之耻,杀亲辱妻之恨。”一身灰色长袍的张浚跪在她的脚前,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才愿起身。 林映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两年前,她是在羽国宫门外救出想要复仇的张浚的。这张浚的亲人曾被羽国士兵所杀,妻女竟然曾被暴兵侮辱致死,虽说是羽国士兵的错,但当年薛宇将军身为齐国主帅,竟然因皇城门被破见势不好就领兵逃跑,也算是造成了这场祸害的一大推手。 后来,林映给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次报仇的机会,让他作为叛臣投入三皇子的麾下。没想到这个书生倒是一个难得的谋略之士,说出了齐国薛宇余党的位置和藏身之处,不仅让这个三皇子对他信任有加,还顺手让薛宇的兵将家眷少了有大半。 那时候,羽帝缴获齐国余党近百名,就是当时的功绩,才让三皇子殿下在金銮殿有一席之地,加封皇爵,让他的母妃封为贵妃,从此三皇子对这个足智多谋的张浚更是十分推崇。 当时,林映见他这么深得三皇子的信任,就想着把他留下来,也没有计较他阴了那个薛宇一把的事情,到后来,果然有了重用之处,他当真成为这次复国的最佳动力。 “公主殿下,属下还有一事不明。之前您给属下的白玉令,如此珍贵的物件为何要……这么轻易地就故意放在暗格,反而故意便宜了薛宇那老贼?” 林映听他这样讲,才明白这个老夫子果真是为了这件事耿耿于怀,不由笑了起来reads();。“这白玉令不仅是珍贵的物件,却也是证明我身份的最好东西……薛宇如果聪明的话,自然是不可能私藏的。你且再等几日吧,那样个狼子野心,我必然不会让他留在阿源身边……”只是,如今,她似乎逼得阿源不够紧呢,这孩子虽性情狠戾,但始终做不出与她相害的事情…… 说着,她抬手让张浚靠近些,嘱咐了几句,“明白了吗,这件事一定要办妥。” “公主殿下!万万不可啊!如此您不就……”听了林映的话,张浚“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面色惊恐,但这一次,面前曼妙的佳人却几步离去了,再未扶他起来。 寒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落在了这个曾经满是苍夷的国度上。但叶子凋零了,消散在土里,却会化为养份,新的嫩芽终将会从土壤里发出,再次长成参天大树,护卫着这个充满新生事物的、拥有生机的新国度。 只是这寂静无言的轮回与成长,却终究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那些落在土壤里的残叶,仅仅带着岁月的残酷和漠然,逐渐消散在风中…… 另一边,齐国皇宫内。 “啪――”清脆的瓷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几个奴婢此时却跪在一脸神色莫测的少年天子瑟瑟发抖。 “说,长公主去哪儿了?”他一身龙袍,端坐在龙椅上,那双美艳不可方物的凤眼,此时却带着一次残忍的冷酷,他一勾唇,将怀里的白玉令丢在桌子上。“还不说是吗?”说着,莫名就笑了起来,硬生生地将隐藏在暗处中的影卫吓地抖了几抖。 端站在一旁的青夕见势,知道他并不是同跪在地上的奴婢说的,连忙使了使眼色,轻声朝那些地上的丫头们命令道:“还不赶紧下去?” 见头顶上的天子神色并没有改变,才明白皇上是允了青夕的话,连忙屁滚尿流地匆匆跪着往殿外爬走,丝毫不敢停留。这新天子的脾气她们都是晓得的,也就只有那位能安抚着这阴晴不定的皇上了……只是今日那位不在,她们可不敢惹恼了皇上。 “少阁主。”黑影之中有四个暗卫见殿中无外人,这才“咻――”一声出现在殿前,然后齐齐恭敬地跪在了齐思源的面前。 “少阁主,阁主走之前吩咐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她的行踪。”暗卫一低头跪在他的面前,声色沉稳不惧。 齐思源“啪――”地一拍桌面,顺势站了起来,面色冷笑阴狠,他重复了一遍暗卫一的话:“你说,任何人?”他几步从案前下来,渡步走到这个暗卫面前,笑道:“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句话,朕就能要了你的命。” 暗卫一听了这话,依旧声色沉稳,他恭敬却又平淡地回了齐思源:“您是少阁主,属下的命您尽可以随时拿走,但摘星一众十六暗卫,若是阁主没有吩咐,都不会透露阁主如今的行踪。” “你真当朕不敢要了你的命吗――”齐思源抬脚就朝跪在地上的暗卫踢去,那暗卫不敢躲,只能硬生生抗了他这一脚,“砰――”地一声,被他这暗含内力的一脚踢得撞上了门栏。 青夕本身随着众暗卫也跪在一旁,但她本就是摘星阁的人,但与林映待久了,虽明面上是贴身丫鬟,在齐思源登基之前她也就服侍过林映一人,平日里都是被林映当作自己的妹妹相待,娇惯坏了。此时,她见平日里都待在小姐身边的暗卫被这样一脚,也忍不住了,急急起身去扶暗卫一,也不管不顾齐思源的面色:“哎呀,源少爷您怎么样……” “你们,如此甚好!”见此,齐思源的面色更黑,他一甩袖,转身几步抬脚就走出了殿门。 登基大典姐姐都不愿出现啊……他思此,一双眸子更是神色不明,他几步虚空踏入,运气轻功。 既然你们不愿说姐姐在哪,那他便自己找! 第39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14)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天色渐暗,齐思源找寻了四处,终于又回到了林映的华澜殿,见偏殿灯火通明,他心下一动:姐姐回来了? 想着,齐思源几步轻功一点,落在了偏殿的窗棂旁,正打算推窗而入,却听见里面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他顿了顿,始终是没有推窗。 “公主殿下,那西燕四王爷回话说,当初公主与他二人的合作还依旧作数,若是公主需要,他六万兵马静候佳音。世子小殿下也写信来问,问您何时回燕?” 房间的烛火忽明忽暗,只听见里面传来清淡又雅致的女声:“时候是不早了,我在他身边也待了有快六年了呢。” 张浚的语气突然又抬高了起来,像是带着几丝忿忿不平:“公主殿下如此天资和谋略,那人怎敢位于您的上位?那人如今还不知晓呢,当年……” 隐隐约约的昏黄影子晃动,他似乎看见屋里内的窈窕身姿起身,走了几步:“当年母妃留在齐国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她在齐国的使命,我自然会替她完成……” 夜色正浓,也不知为何,寒冷的夜让人心更加冷。 齐思源听着两人的对话,愣在了原处,脑子里不知为何却莫名想起前几日薛宇的话reads();。 “陛下,前些日子从西燕回来的线子来报,说,说发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事情。”薛宇跪在齐思源的面前,一面焦虑一面却暗含引诱。“燕国的四王爷在六七年前曾丢过一个小世子,前些日子刚寻回。听探子回报说,那世子手腕有红色的月牙胎记,之前曾流失羽国,是好心人送回的。” “你是说红色的月牙型胎记……?”他那时听闻,脑海中便渐渐有了整个事情来回的雏形。 “正是如陛下所想的那样,那小世子极有可能就是公主身边的那个小公子。”薛宇点点头,又道:“如今算来,公主殿下的生母月贵人也曾是燕国人,这两者之间必然是……况且如今长公主手握多方势力,权势滔天,若是起了异心……” 不知过了多久,侧殿里的人也没了声响,站在草丛之中许久,他的脸颊和手脚已经被寒风吹得冰凉,但却依旧没有反应似的站在那。 半饷,在这夜色里,齐思源也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伴随着被背叛的痛苦,内心的深处却莫名有一种异样的平静。这些日子的猜疑和痛苦,尽然在这一瞬间颓然消去,只剩下一个黑黑的洞,留在他的心口。 齐思源转身无言离去,像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样,一步一步,走了。 齐国复国初,瑞霖一年,寒冬腊月初十。 十万火急的军报传入齐国皇宫内,西燕数万密军忽现都城外,复国长公主林映叛变投靠敌国,朝堂之上一片议论纷纷。 两军交战于皇城外,但不过半日,还未等燕军进城,战事捷报就陆续传出,逆贼外兵竟然不战而退,叛国长公主被擒。 “长公主殿下,束手就擒吧,微臣奉陛下旨意平叛,请公主切勿为难微臣了。”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些话,薛宇朝面前的女子微微颔首,却没有行君臣之礼,只是一派假惺惺的悲痛模样。 “好啊。” 还未等他说其他的话,就见面前的女子笑吟吟地答应他。 薛宇突然内心一阵狐疑,几年前他就与这个诡计多端的女子打过交道,自然知道林映武功深厚。他向来谨慎,一挥手,后面数几十名士兵就围在了他的周围,“公主,请吧。” “薛将军的胆子还是这么小呢……”林映像是聊家常一般,闲庭漫步在兵戎之中,毫不在意地也朝身后的将士们挥了挥手,但却是下达了和对面不一样的指令。“你们回去吧,能退就退,就说我降了。” “阁主!”林映身后的士兵们突然有人失声叫了出声,打着燕国标志的锦旗早就落地,却没有人在意。她闭了闭眼,依旧是笑眯眯的,只是口中的命令却变得急促而严厉:“全部退下,来之前我说的都不记得了吗?所有摘星听命,这是阁主的最后一次命令了,全部撤退,一个也不许留下!” 而薛宇这一方,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这个突变,几乎是懵逼的。直到林映背后众人撤退,薛宇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他猛地下令,“抓起来!” “别介啊,薛将军,怎么不见令子?”林映看着身后的人都走了,才继续笑吟吟地在薛宇面前调侃。 她不说这个就罢了,一说这个薛宇就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女子碎尸万段。他当年在羽国潜伏的时候,有近十处据点,要不是张浚告密与当年的羽国三皇子,长子薛兴就是在那时候被围剿惨死的。自从他知道张浚这背后有着这女人的推动,就没有一日不想杀了她。 “哎呀呀,将军,你可别这番凶神恶煞的模样了。”也许是准备要结束任务了,林映的心情格外的轻松,这几年下来的勾心斗角倒是让她脑神经都死了不少,现在终于可以回去了。说着,她的表情更是轻松不已,“羽国灭国时,你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动作,是以为没人看到吗?让我猜猜,将我抓回去,这第一件事可不是交给皇上关进天牢吧?” 说着,她几步之间突然靠近薛宇,四周的士兵见此异动顿时有些措不及防,不过分秒之间,薛宇的胸口就插上了一把匕首reads();。 薛宇的部下见自己的将军被插了一道,猛地暴起,林映和众人深陷一团乱斗之中。只是,她却没看见,本倒在地上的薛宇突然睁眼,向她砍了过来。 “阁主!后面!”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暗卫窜出来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林映感受到身后的刀风,却已经来不及躲了,正打算生生挺过这一刀时,兵群之中突然不知道从哪钻出了一个瘦小的士兵,转瞬间就扯住了挡在了她的面前。 直到鲜血流了满地,林映乘机又重新插了薛宇一刀,确定他死透了,才转头向身后的少年看去,这一看,却是头疼不已。 “你们俩来做什么?还有十四,你小子没有回去?!”林映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尽管一身戎装,但那张清秀的小脸,那双灵动多情的桃花眼,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十四这小子没有听她的话,又回来了! 原来,早在很久之前的一趟西燕之行,林映就查出了十四的燕国世子的身份。然后她就借着十四的身份,谋划了一出戏,她当然了解齐思源的性子,这两人本就从小看不对眼,若是让他知道十四真正的身份,她也不确定她走之后,齐思源会怎么对待十四。于是,林映再几个月前就将他送回燕国他爹娘那…… 直视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有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黑色影子,她早该想到的,这一个两个总是没一个省心的! 顺手又解决掉身后的虾兵蟹将,林映急忙地在心里暗暗取消了刚才开启的任务完成度读条,她刚才都准备直接走了…… [系统提交任务取消。] 但眼前的问题总还是要解决,眼见着十四身上的布衫已经渐渐被晕染出来的鲜血浸透,他咬着牙忍着疼,额上渐渐渗出不少凉汗,见林映呵责他“还回来做什么?”的时候,还无辜地朝她笑了笑。林映几步向前又砍了十四身边的几个士兵,转头看见那笑意,气得不得了。 她一咬牙,“影三,把这不要命了的小子给我带走!带回渝城,带去哪都好!” “阁主!” “带走啊!”林映反手扣住挣扎着的十四,点了穴,就把已经晕了过去的十四丢在暗卫的怀里,影三不敢再继续抗命,只好扛着十四就走。 而四周的士兵有林映在跟前拦着,自然也追不上。 直到确定那两人走远之后,林映才松了一口气,突然停住了举动,丢下了手中的剑。她就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轻声低念了什么,若是有人听得见,就会知道她这是在告诉系统:[任务重新读条,回去吧]。 当士兵们狐疑地冲上前,用矛对着刚才还在反抗的林映,却发现这个身影已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了,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半饷,那个窈窕的身姿突然纵然倒地,再无声息。 [系统确认提交十号任务,正在进行回程缓冲。] [倒计时开始。] [――3] [――2] [――1] [――滴,回程成功……] 第40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15)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腊月初十晚,又是令众人无比震惊的消息传进紫禁城,在押送叛臣的过程中,长公主齐映儿竟然斩杀威武大将军薛宇,后在围剿之中抗敌失败,暴毙身亡。 “啪――”清脆声响从齐思源的脚边传来,透白的玉佩摔碎在地板上,顿时四分五裂,再也无法愈合。齐思源像是还未反应过来那士兵的话,愣在了原地,连袖中的白玉令什么时候滑落的都不知道。 “你……你说什么!?”本端站在齐思源身侧的青夕猛地冲了过去,她扯着殿堂之中的传信兵的衣领,哽声又问了一遍:“你……你方才说……说小姐如何?” “薛将军平叛之际,长公主,长公主忽然暴毙于皇城郊外……”那小兵见皇上始终没有表情,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边,却没想一把横剑忽然飞袭而来,插入他的胸口reads();。 半饷,跪在地上的传信兵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的模样,轰然倒地。 青夕不可置信地转头,她看向坐在上位的那个人,却见一身龙袍的齐思源几步漂浮着步伐走了下来:“荒谬!姐姐怎么可能……”他扯起自己的嘴角,像是想要勾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似的,却没发现,自己的唇瓣在不经意间颤抖。“姐姐的武功何其高强,还有阁内的那些暗卫……薛宇派去的不过是些……是些……” 青夕听他这样讲,却忽然感觉不对,抬起头直视那个已经有些不稳的少年天子:“是什么……?源少爷,你到底做了什么……” 还未等她说完,十六道黑色的身影忽然“唰――”地出现在内殿的中央。十六人都蒙面黑衣,身姿笔直地单膝跪在齐思源的面前,其中一个暗卫突然出声:“摘星十六暗卫,见过新阁主!” 而后,十六人异口同声地恭敬俯身而拜:“见过新阁主。” 齐思源眼神茫然地扫过殿中的暗卫们,半饷,才像是缓过来神来。面前的十六人就跪在他的面前,届时,他这才猛然惊醒,额间渗出点点冷汗,颤抖的声音带着恐慌:“你们……为什么不在她身边?”十六暗卫中,姐姐一向是留四个暗卫于他,其他都跟在姐姐身边各有其司,几乎从未有十六暗卫同在的场景…… 除非是,除非有极重要的事情。 “阁主昨日已吩咐了,从今日起,您就是摘星的新阁主,我们十六暗卫从此以后,仅听您的差遣。”影一沉声重复了一边,他低头再次叩首,低垂的眼帘、以及被黑布遮盖了的面庞,实在让人看不出神色,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声线,却隐约泄露了一些复杂又隐忍的悲痛情绪。 “阁主她、她说,从此过往,摘星,就是您的了。” 姐姐……真的出事了。 齐思源没有任何回话,只是垂目看着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玉佩残块儿,他忽然几步过去,蹲在地上伸手就要拾起那碎片。众人就这么看着他,他却像毫无知觉一样一点一点地捡起那白玉令,也不顾手中被锋利的碎片边缘所划破,渐渐地,深红的血色映着那雪白透亮的玉石,显得格外刺目。 手中的隐隐发疼,但齐思源却觉得心口更疼,心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地呼呼吹着冷风,满目苍夷。 “怎么……怎么拼不好了……”他低着头,又紧紧攥住手中细碎的白玉碎片,似乎想要将其拼接回去。慢慢地,不知不觉中眼中却一片模糊。齐思源伸手粗鲁地抹过眼角,又莫名慌乱地低声呐呐:“为什么……拼不好了,为什么……” “源少爷,这玉,已经碎了。”青夕跪在他的身旁,不忍心地看着他有些痴狂的模样,她拉着他的手,似乎想要拿过他手里的碎片。 他一握拳,固执地紧紧攒着那一堆残渣,齐思源扯起嘴角就朝青夕笑出声了来,“姐姐,姐姐,你是再和阿源开玩笑是吗?对不对……”忽然,他的眼前一黑色,脑内中猛地眩晕起来。 “――源少爷!” “――阁主!” …… 寒风吹起,初冬的瑞雪洋洋洒洒地飘了下来,齐国皇宫内依旧像往常一样,平静而祥和,只是这平淡的氛围之下,压抑着一段无言的悲凉感。 青夕侧坐在龙床床侧,默默无言,半饷,她轻巧地为床上的人重新拧干湿毛巾,轻柔地敷在了他的额头。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动作流畅又自然,却带着一丝麻木的味道,她木着脸,有些失神。 烛光交错,她低头看看自己纤细的手指,又想起了那天的场景reads();。 那个窈窕的身影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身后的人将最后一只青玉簪戴在她的发间。当青夕像往常一样为她扎上腰封的时候,她却突然开口。“青夕喜欢阿源吗?” 就这么一问,身后的小丫头突然就红了脸,青夕伸手就别扭地推了她一下,“小姐,你说什么呢!” 林映没有回她,只是平淡笑道:“我知道,你会一直好好照顾他的。阿源性子本就不大好,当了皇帝之后更是没人能束着他了……以后呢,你就是我的眼睛,好好看着他,别让他胡来……他是我亲手教出来,我一直都相信,他会是一个明君……一个好皇帝。” “小姐,”青夕听她这样说,突然有些愣神,怎么这么像生离死别似的。“小姐,你这样说,是要去哪里吗?” 她摇摇头笑了笑,像是往常一样调笑青夕:“就是我看你既然喜欢他,那我就做主,将你嫁给他好不好呀?” “哎呀!您又闹青夕了!!人家生气了!” …… 不过一瞬,青夕的眼泪又无声地就掉了下来,她早该知道的……她早该知道小姐那是为她做打算了,她早该仔细地问问小姐,然后阻止她去…… “姐姐……别……别走……”这个时候,一阵断断续续的呢喃打断了青夕的思虑,她的手忽然被床上的齐思源捉住。连续高烧很多日的少年天子已经神志不太清醒了,额上冰凉的毛巾让他稍微睁了睁眼,恍惚之间,他捉住那个冰凉的、落在他的面颊上的手,那是姐姐吗? “姐姐……姐姐你是要来带我走了吗……姐……”齐思源低声含糊地呢喃,他扯起嘴角像是高兴万分似的,但不过片刻眼泪却又从脸颊侧滑落。“姐姐……你是生阿源的气了吗……别气,带……带阿源走吧……” “啪――”清脆的一声响声落下,让神志迷糊的齐思源猛得有些清醒,原来是青夕伸手拍打走了他握着自己的手。“源少爷……不,皇上,您还是清醒些吧。” 原本性情天真烂漫的青夕,此刻却满面怒意和恨铁不成钢,她带着哭腔的朝他骂道:“小姐,小姐一直都觉得你会是个好皇帝!呜呜……你,你现在这是做什么?皇帝陛下!你现在是皇帝陛下了!你身上肩负的,可是很多很多东西……呜呜呜……你老是这样,小姐九泉之下会、会失望的!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去那里,她明明知道你是会派兵的……小姐一番苦心你到底懂不懂啊啊!……呜呜呜呜……” 逆着光,看着青夕满面鼻涕和眼泪,毫无形象、断断续续地朝他哭喊,齐思源似乎看到姐姐那个坚定又温柔的笑,恍惚之间,两张面容慢慢重叠…… “我的殿下,你身上肩负的,可是很多很多东西呢。你若是受到了伤害,你身边的人统统都会为你抵挡,不惜死亡和牺牲,只因为……”那个女人附身在他耳边轻语,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和忠诚…… “因为,你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他伸手覆上她的脸颊,轻轻抚去青夕面上的泪珠,像是当年林映对他做的那样…… 姐姐啊…… 他的姐姐…… 阿源好想你啊…… 齐国复国初,瑞霖一年,寒冬三月。 摇摇欲坠的齐国朝纲重新被收编、整理,罢朝多日的少年天子重新站上朝堂之上,将薛宇余党重新编制、打散,编入禁军内。三月末,长公主领兵齐郊叛乱、斩杀忠臣的事迹正式落下帷幕,这一赫赫有名的政变被后历史学者称为齐瑞之乱。 也有史学家评论,也正是因为两败俱伤的齐瑞之乱,打散了当时权势极高的薛氏一党,薛宇的死,却也真真正正还给了这个根基不稳的齐国极为平安的几十年reads();。 从此,瑞霖嘉年正式载入史册。齐氏一代王朝,以一代明君齐高祖齐思源为源头,在华夏的历史上璀璨明耀了六代有余。 据不少历史典籍记载,齐高祖当政期间,兴修水库、开垦良田、建立了完善的政治、经济系统,许多措施和政策甚至同现代社会一般有着相同的先进思想。齐国子民在他当政的近五十余载,鲜少有战争,羽国为属,燕国为友,百姓安居乐业,家家喜乐,更甚有人说已经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一派繁荣景象。 瑞霖四十六年,齐高祖禅位归隐,将皇位传于长子齐贞之后,在皇陵边上建了个茅草屋,同贵妃青氏两人同住,每日醉心饮酒种田,背照煦日,脚踩黄土。 据好事的野史典籍称,这位青妃就曾伺候过少年时的齐高祖。齐高祖难忘旧情,不忘旧恩,登基后就封青氏为贵妃,再后,册立青氏的长子齐贞为太子。 四十八年后,齐思源作为一名名流千古的明君,享年六十一岁,据传闻称,临终之前,他只一枚价值不菲的白玉陪葬。 临终膝下子孙环绕,得群臣百姓爱戴,至此,齐思源真真正正摆脱反派的命运。 “滴――” 夏今宵手里捧着一桶巨大的冰淇淋,拖拖踏踏踢着拖鞋走了过来,他百般聊赖地窝在林映身边的沙发上:“这次的任务总结?你这次去了有好几年吧?用了可真多营养液。” 她瞟了他一眼,伸手就着他的勺子就挖了一口冰淇淋,一瞬间被冰的舌头都麻了,含糊地回他:“这次a级的,去那忙了整整六年,每天斗来斗去的,脑袋都炸了。”她说着,将手中的遥控器丢给夏今宵,任由他满是好奇的前后快进她的任务线。“这次……我可算见到什么是a级的难度……” 还没说完,林映猛地就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哎!前面前面!”她忽然就推了夏今宵一把:“后退,后退,就是这里!对!按暂停!” 还没等夏今宵暴躁地问她怎么了,就见林映从沙发猛地爬了起来,几步朝投影墙走去。 她……她她她她她刚才看见了什么? [西燕四王爷府世子十四,在亲眼目睹了齐映儿的尸体后,直接昏倒。再次醒来后,他神志就开始浑浑噩噩的,时常写一些奇怪的话,时常看着一些虚空之物一言不发。 四王爷天下四处张榜求名医,都无人能治愈世子的心病,直到半年后的一天,十四在纸上留下一句奇怪的话,服药自杀身亡。 一时之间,王府内挂起白帐,哀恸遍野。] 伴随着这段描述语句,同时闪现过一些画面,那个不会说话的十四也在画面中演绎。这些都很正常,但……最不正常的就是,按描述是神智不清,一直朝虚空发呆,但从林映这个角度看去,十四……十四的一双眼,分明就是透过系统的镜头,看向她! 这么一仔细看,林映的鸡皮疙瘩全部都起来朝她敬礼,而整个气氛忽然就惊悚了起来。 卧槽!卧槽卧槽! 夏今宵见她露出一副惊恐的模样,也来了兴致,走前一看。忽然,他伸手点击屏幕,放大了整个画面,那张十四临终前写的纸条,隐隐约约就显露了出来。 [这是最后一次了,映儿。] 赫然,那句话竟然是带着标点符号的简体字! 第41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番外)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齐思源)番外 若说人的一生有大喜大悲,那么他齐思源的人生便是以十二岁的那个夏天,为界限的。 十二岁之前,他是齐国最尊贵也最骄纵的皇太子,在他出生之时,久旱逢露、百鸟朝凤,父皇大喜之下大赦天下三年,当即就立了年幼的他为储君。 也许是上天看不惯这世间的所有喜乐都落在他一人身上,在十二岁之后,他所有荣耀的一切在一夜之间尽数被夺走。甚至,昔日被父皇母后赞不绝口的绝世容貌,也成为了让他身陷险境的一把利刃。 他曾想过,人生中比苦难还要难过的事,无非就是让你尝到了欢喜和幸福,却一次尽数收回了吧? 但姐姐却在那时候,握紧了他的手。 他最敬爱的、却又最惧怕的姐姐啊…… 那几年,她教了他武功,教会他书中晦涩难懂的道理,教他用人之道和为君之道,甚至还教他如何爱己爱人……十二岁之后,姐姐就是他生命里的支柱和信仰。 到后来,他甚至已经无法分辨,她对于他到底是什么,是长姐如母一般的亲情?还是如师亦友的敬仰?还是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和爱意…… 然而他也一直明白,像她那样的人,他永远都得不到、赢不了、也无法控制,无论是用权势还是……用心。因为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也不想要。 但她的身上有着让他无法理解的矛盾,明明冷淡却留下坚定一直坚定的支持他,明明无情却将依旧把温情带给了他。 也许正因为那样,他才始终把心中的疑问和猜忌埋在心底,没有问过她那些疑团重重的问题,比如:为什么从小长在后宫里,她却拥有一身绝世武功和谋略;也始终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现在想想,他大概是害怕问了之后,撕开了所有温情的面具之后,她会真正离他而去吧? 那样,他又会变成一个人了reads();。 但当深埋在内心数年的猜忌和疑问,在一瞬间被撕开,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那天夜里他终于明白了――居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原来姐姐是西燕的人。 真的很可笑呢,不是吗? 机关算尽,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那个时候、那种境地知道了所有一切的秘密。 但更可笑的事却是,直到张浚闯入宫中,哭喊着要面圣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那颗对姐姐充满了猜忌和疑虑的心,却都只是她设计的一场局。 “陛下,公主殿下要我带给您一句话,她说:有时候,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为君者,必当以心比心。” 张浚是这样对他说的,却无端端让他想起年少时,他为了赶走赖在姐姐身边的十四,总是把许多事情栽赃在十四的身上,但每次她却永远都能够识破他的轨迹。 果真,这一辈子,他恐怕都无法赢了她。 ……也无法明白她。 (番外二) 他又做了那个梦了。 已经白发苍苍的齐思源从梦中惊醒,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枕头下温润的白玉令,才渐渐回过神来庆幸:还好,那只是梦。 他已经有许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这个恍惚却又无比真实的梦境。梦境之中,没有那个曾经悉心教导他的姐姐,只有无边无际的幽冷深宫,还有那个已经死透了的旧时羽帝。 梦中,他被羽帝日夜羞辱,在那个腐朽又淫.秽的羽国朝堂之中不断辗转,他为了活命甚至不惜以身相侍,讨仇人欢心。在隐忍了几年之后,虽然手刃了羽帝,屠了整座羽城,血光漫天、横尸遍野却依旧无法洗去他心中的恨意。 梦中的他过得嗜血又肆意,最后,却因为暴戾和苛政被一刀砍下头颅,头悬东南门。他甚至看见百姓欢呼雀跃,世间的人都为了他的死而庆祝、而欢呼。 “陛下,又做噩梦了么?”身侧的青夕也揉着眼睛醒来了,她拉住齐思源的手,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 “你怎么流泪了……”青夕刚打算再次躺下,却忽然愣住在那里,有些惊讶地出声。“怎么了吗?” 他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才发现止不住的泪水一直不断落下。拂去脸上未干的泪痕,他却是有些诧异地回看青夕,“朕……”说着,却无奈地笑了笑,“许是近日里太累了,也是该歇歇了。贞儿现在为储君多年,已经是能独挡一面了……” 青夕温柔地替他擦干泪痕,笑了:“那就让他去罢。过些日子又到了小姐的忌日,陛下不是早就想在那儿住下吗?索性草屋就完工了,咱们也能去陪着姐姐,您也能休息休息了。” 见青夕提起姐姐,齐思源的脑海中却莫名闪过了梦里的画面,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从他的脑海中划过,一瞬眨眼睛,不经意之间,他的眼泪却忽然又掉下来了。 “青夕……!” “嗯?” “我看到了……那个人……” 这时,他才突然想起梦里的画面,那个将刀砍入他的颈脖的人――就是被姐姐杀了的薛宇…… 第42章 黑暗魔法师与龙(1)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睡得正香的时候,林映却忽然被脑海中冷冰冰的声音叫醒:[欢迎任务者来到奥莱大陆,由于上一个任务者失败,现在故事已经进行到……] 这个机械音毫无情绪地在她脑中循环播放,让她实在是烦不胜烦,她一侧身换了个姿势,不耐烦地甩甩尾巴,掀起一片“丁零当啷”的金属掉落了一地。这床,实在是不太舒服,怎么还会陷下去…… ……等等,好像又有什么不对劲? ……她怎么会有…… ……尾巴? 这时候,林映才猛地醒来,她睁开眼环顾四周,差点没让四周金灿灿、乌压压的一片金币山和宝石山晃了眼睛。这个看起来像是个小山洞,但这山洞的洞壁却布满了璀璨的的水晶,她站起身打算凑近看,刚动身,脚下却传来“叮当――”的清脆声响。 林映下意识一低头,却发现自己趴在另一座高耸无比的金币山上,满地的珍珠和金币、囊括着无数的缤纷多彩的宝石,仔细一看,连最普通的一颗宝石都比眼珠子还要大上许多。 乖乖的,尽管经历了这么多任务,她发誓连她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好不容易安抚下心中“砰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这亮晶晶的一片弄的她都忘了接收任务信息。 这一次任务其实不算是系统给的,而是夏今宵帮她争取到的――是个紧急的补救任务,因为上一个进行任务的人失败了,这才轮到她的手上。 任务对象据说是个很棘手的人物――黑暗神教的大魔导士兰斯・弗格特。兰斯出生在一个贵族家族,但却因为入学魔法学院时,被检测出是个体内没有任何魔法元素的笨蛋,在家族之中一直被嫌弃和鄙视。直到后来有一天,兰斯却突然拥有了魔法元素,他先是离开了自己的家族和城市,背叛了光明,投身在黑暗神殿之下,还成为了一名黑暗大魔导士。 在剧情中,他作为黑暗神教的信徒,不仅杀掉了养大男主角的一个光明大魔导士,还打开了魔界与人界传送之门的封印,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他,男主角根本就不会走上升级打怪、顺便拯救世界的冒险之路。 她并没有上个任务者联系过,只是阅读过任务报告:上一个任务者化身光明圣女,在兰斯的身边待了几乎有整整几年,却还是没有阻止他投身黑暗神教。甚至更心塞的是,她不仅没有阻止兰斯,兰斯还反利用她光明圣女的身份,抓住了男主角的养父光明魔导士。 然后那位圣女就被人当作光明神殿的叛徒,被人抓起来,死翘翘了,最后导致任务失败。 任务报告上,甚至有前一个任务者亲自写下的评语:“他是个变态!恶魔!” 这样看来,这个反派boss真的是个非常棘手的人,性格方面,说不定也是有些扭曲和黑暗的,这让她不得不认真对待了呢。 但问题是…… “你特么给我弄的这个躯体是什么鬼?谁要变成一条母龙啊!”林映不由对着系统咆哮。 是的,这一次承载她意识的是一条名叫艾拉的红色火焰巨龙,出生于龙之谷,和任务对象唯一的关系就是:对方的魔法药材…… 因为兰斯想要打开魔界和人界通道上的上古封印,就需要找寻足够的龙骨和龙血,来进行炼制药水,进行解封的魔法。而这个倒霉的幼龙艾拉,就是在睡觉时,被闯入龙之谷的兰斯一刀宰了的。 现在这个情况,系统给出的解释是,她身为接替任务的人是半途进来的,没办法为她挑选合适的身体,所有都是随机的…… 所以,她这回,是要亲自送上门当药材吗reads();!? 越想越郁闷的林映甩了甩头,动物的本能让她的尾巴微微甩了起来,火红又坚硬无比的鳞片遍布全身,尖锐锋利的四个爪子上有黑红色的指甲。她抖了抖翅膀,正打算飞出洞口,“轰隆――”一声,却从她肚子底下金山上跌落下来。 “艾拉,我的乖乖女儿,你怎么又掉下来了!” 还没等她挣扎着爬起来,洞口外突然传来一声响破天地的龙吟长啸,一股柔和的气流传来,她被人猛地从地上被叼了起来,又放回了金币山上。很意外,她也居然明白了那句龙吟的意思。 来人是这条小幼龙的父亲,一条已经活了上千年的火焰红色巨龙。 “爸爸!”她对着面前的红色巨龙奶声奶气地长啸了一声,姑且是算作奶声奶气吧。 龙啊,果然是造物主创造的最神秘、却又充满力量的生物。 面前的红色巨龙抖动了一下那双巨大的翅膀,他向前踏了几步停在了她的面前。这条龙的体型比起她来还要大上一倍有余,他的浑身覆盖着光滑坚硬的红色鳞片,金色的竖瞳之中流转着红色的火光,威严又神秘,像一对熔岩球一样。而那优雅流畅的线条一路从长了锐刺的龙脊蔓延下去,至到火红的长尾处才结束,完美又充满力量感。 只见他一侧身,那条长长的尾巴轻轻地拂过她额头,“艾拉,”他的声音里待着爱怜和宠溺,“爸爸最近会去精灵族一趟,戴尔长老告诉我,精灵族的圣树要结出这三百年第一滴生命之水了。也许,生命之水能治疗你的翅膀,你好好待在巢穴里面,等爸爸回来,不要乱跑……记住了吗?” “记住了!艾拉还想要精灵族的绿宝石!”她伸头用脑袋蹭了蹭面前的火红巨龙,学习之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幼龙的语气。 直到巨龙飞走后,林映才开始渐渐明白在故事中,再怎么年幼却也是一条巨龙的艾拉,怎么就会被区区一个人类――一个黑暗魔法师给解剖了的呢?其实根本就是因为这小幼崽的翅膀,从小就发育不良,一直无法飞起来,而且她的记忆传承也并没有完全觉醒,连龙语魔法也说得磕磕巴巴的…… 从人类的角度来说,这个小丫头艾拉,就是个长到五六岁却依旧不会走路、话也说不利索的发育不良的可怜儿。这才在父亲走之后没多久,刚入眠,就被偷偷摸进龙之谷的兰斯给宰了,顺便还取走她的龙血和龙骨。 这也就导致了,这个作为父亲的红色巨龙,在剧情的最后和男主角一起动手,把兰斯这个终极大反派给灭了――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他的女儿艾拉报仇。 林映叹了一口气,趴了下来,前肢下意识垫着自己的脑袋,长长的尾巴在空中无意识来回甩。 还不知道,艾拉的爸爸回来的时候,看见艾拉不见了会怎么样呢…… 明明是来帮助反派boss兰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然后阻止他毁灭世界。但问题是,她如果跟着兰斯走了的话,她很有可能会被宰掉,但她如果不跟着兰斯的话,好像也没有办法接近兰斯了…… 真是苦恼呢。 …… 夜色逐渐快要降临,天上慢慢悬挂上一轮弯月,太阳此刻虽然挂在半空中,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但却已经是有些暗了下来。一些云朵飘散在天空,让这天空的光显得有些忽明忽暗的,带着迷幻的色彩。 龙之谷位于魔兽森林的深处,神秘和诡异的黑色弥漫着整座魔兽森林,这片充斥着各种魔兽的地方,在夜色之下,显让这个地方添了一份未知的神秘意味。 在最靠近龙之谷的边缘处,尽管再凶恶再嗜血的魔兽,却都自觉的不敢靠近,一旦接近那森林的中央,它们都不自觉地脚软、哀鸣起来reads();。 但今天,这片大陆上最凶险、也是最神秘的森林里,如今却来了不速之客。 “嗯?这是……龙威?” 一只骨感分明的手放在了一头加努魔狼的背上,轻轻抚摸,过分白皙的指间陷在魔狼有些粗硬的黑色毛发中,显得分外刺目。而那头有着两人大的凶恶魔兽,此刻脖子上却绑着一条银色的魔法缎带,那缎带甚至还绑成了可笑的蝴蝶结样式。在那人的轻抚下,魔狼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喘着粗气,却伏在密林的边缘,怎么样都一步不肯前行了。 尽管头上是个消瘦的、它一口就能咬断头颅的人类男子,但脖子上难受的束缚,让这匹加努魔狼想起之前的惩罚,乖巧得像只家养犬一样,乖巧地不敢轻易动弹。 魔狼身旁的这个人类,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斗篷,里面是一袭柔顺的魔法白袍,白袍上简简单单用金丝绣了不少魔法纹路,胸前还用银丝悬了一副金丝的眼镜。尽管在魔兽森林里奔波了有半月,他的身上却依旧没有半丝污秽和杂乱。 只见他点点头,伸手解开了那匹加努魔狼脖颈上的魔法丝带,这才收回了手。“走吧,之前谢谢你带路了呢。” 那魔狼见脖子上的束缚被解开了,它抬头发现那男人的目光已经不停留在它身上,小心翼翼地抬起前肢,往旁边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再回头,却发现那人依旧没有反应,它才“唰――”地一头钻入与男人相反森林黑暗之中,跑得飞快,像是有人在后面追它似的。 泪奔的魔狼是边哭边逃跑的,如果他会说话,估计是会说:妈妈,那个人好可怕…… 随着魔狼的逃窜,兰斯却转身毫无顾忌地走入被龙威笼罩着的密林深处,还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龙威之下,已经见不到半点魔兽和生物的踪迹,几乎所有的飞禽走兽之类似乎都下意识避着这块地方。 夜色越来越暗,天上的太阳几乎已经找不到踪迹。 兰斯停下步伐,找到一处稍微空旷干燥的地方,他这才从魔法戒指里拿出一床被子和枕头,正打算铺起来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动作,抬起头眯了眯眼睛,看看天。这才摇摇头,又将那些东西收了进去…… ……换了个座椅。 这一边,好不容易磕磕巴巴、经过各种练习,终于将关于变成人身的这段龙语魔法说出来之后,林映着才从龙之谷里面艰辛地跑了出来――准确地说是圆滚滚地滚了出来。说实话,要不是巨龙一族天生的鳞片足够坚硬厚实,她早就在魔兽森林那段路上的悬崖摔死了…… 算了,谁叫她不会飞呢? 还未等她出了龙之谷外的密林,却看到了一头银白色长发的魔法师,正阖着眼睛靠在一处座椅上小憩。 ――兰斯・弗格特。 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还未等她决定要不要走上前去,那个容貌俊秀精致的魔法师,突然就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湛蓝的、像是蓝宝石一样璀璨的眸子,带着一丝茫然和几分多情的味道。银白色的长发,配着他深邃精致的五官、像海水一样透明漂亮的眼睛,简直就像是童话中的精灵一样漂亮温柔。 只见他忽然站了起身,有些茫然地环顾了四周,待看清了四周黑色的密林,这才有些头疼地摇摇头,无奈地自言自语起来:“果然是龙之谷,那家伙胆子可真大……”说着,起身又将那座椅放回了魔法戒指中。 “……还有,那边的还不出来吗?”他放完座椅,这才一歪头看向林映藏身的方向,一勾唇,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第43章 黑暗魔法师与龙(2)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林映躲在密林里的灌木丛中,有些还没反应过来,周身就挂起一阵黑色的魔法旋风,逼得她一个没站稳,就“噗通――”从草丛之中跌了出来。 她猛地闭上眼,正打算迎接这个狗吃屎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却迎面拦住了她跌倒的趋势。这样一来,她必不可免地就扑倒在了那个瘦弱的魔法师怀里,那人甚至被她的冲击力冲得有些站不稳。 兰斯低下头,有些发愣。 怀里的红发少女紧紧闭着眼睛,卷翘的睫毛不断颤抖,艾拉的五官实在长得非常立体、精致,像是个洋娃娃一样,但却并没有像普通西方人一样过分侵略的模样,她的年纪很小,十三四岁的模样青涩的要命,也却显得十分可爱漂亮。 林映却也没想到这个大魔王这么好心,居然还拦住了她。她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有些警惕地后退了几步。“人……人类魔法、师?”幼龙的记忆传承不够完整,对于奥莱大陆上的人类语言还带着磕磕巴巴的音调。 白袍魔法师并没有反应过来,仿佛还在走神一般,愣在了原地,但在她突然开口说话的时候,这才忽然开口。 “这次……原来是龙吗?”说着,他挑挑眉,往林映的方向迈更靠近了一步,一双湛蓝的眸子像是泛着水光,静静凝视着她,他的目光深邃含情,像是凝视情人一般。 明明消瘦的体格,却随着他的靠近,有一种莫名强烈的压迫感袭来,林映不自觉的又后退了两步。 一时也摸不准这货到底想要干嘛,对于奥莱大陆通用语已经清楚了的她,下意识地开口亮明身份。“没错!本殿下就是尊贵的火焰巨龙,你这个卑贱的人类,还不赶紧后退……” 听见她的娇叱,魔法师一愣,但没多久忽然就笑弯了眼睛,一双眸子溢满了柔情似水,充满着宠溺的意味。“好好好,我后退。”说着,居然就听话的后退了几步,还饶有趣味地笑道:“在下兰斯・弗洛特,请问亲爱的巨龙阁下,有什么吩咐吗?” 白袍魔法师微微颔首,低头轻轻向她行了一个贵族礼,一派优雅的作态,温和的态度,根本不像是一个黑暗神殿下的黑暗魔导士,反倒像是个优雅贵气的王子殿下。 林映瞬间就愣在了那里,她总觉得这个大魔王是不是太温和、太好说话了吧…… …… 一人一龙走在魔兽森林里,由于龙族自带的龙威,他们一路几乎碰不到任何魔兽的袭击。皎洁的月色洒落在二人身上,加上森林里偶尔的虫叫,有种格外静谧的感觉。 林映侧头看向身边的白袍法师,月光之下,兰斯一头人类之中罕见的、银白色的长发甚至像是隐隐发着光,带着意外的圣洁意味。如果不是资料上明明白白写着:任务对象是一个人类,不然,她甚至怀疑他有精灵的血统。 像是感觉到她的注视,兰斯忽然侧过头,迎上她的目光。 他的眼中带着笑意,半饷,突然开口:“不是天生的。兰斯前几年为了研究一个禁咒,不惜献祭了四十年的寿命,一觉醒来,这头发就变成这样的颜色了reads();。自那以后,这头发就再也长不出原来的金色了。” 林映有些愣神,她却还没开口,他就知道自己要问什么。这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自从她开口要求兰斯带她离开龙之谷,借口要去外界历练之后,这个魔法师就转头就带着她走出魔兽森林,什么也没问。这一路上,这个兰斯不仅闭口不提屠龙的事情,也似乎对她身上的龙骨和龙血没有任何想法,甚至还对她一路照顾有加,极为绅士。 毕竟她身为一头患病虚弱的幼龙,实际上极有可能打不过这个黑暗大魔导士,但这货却一点下手的倾向都没有…… 难道这货已经变态到要圈养幼龙了吗!? 林映的思绪在脑海中不断回旋,这次的任务对象倒是耐的住气,这心思和心机定然是不容小瞧的,不然也不会让时空管理员都束手无策了。她暗自决定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免得被他钻了空子,落得一个和上一个任务者一样的结局。 两人已经走了许久的路了,巨龙本就体质很好,林映倒也不觉得累,只是身边这个瘦弱的魔法师,既然也是一点儿疲态也没有,真也有些奇怪。她还以为这个奇幻的世界会有什么空间的魔法呢,可以让人瞬移的那种…… 林映有些失望。 “天亮了呢。” “哎?”听到身侧的人突然开口,她有些意外的顺着他的话抬起头,发现天色果然已经有些朦朦胧胧的了。 兰斯突然停下脚步,神色看起来有些遗憾和奇怪,他转头让林映站在原地等一会,自己却突然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了一个装了许多黑色沙子的袋子和几个彩色的魔药瓶。 他低下头边往地上撒,边和她介绍起来。比如,这是聚拢魔法元素的砂原石磨成的沙子,那是什么其他的…… 林映有些懵逼地看着他在地上不断撒着东西,这才发现,慢慢地,一个奇怪的形状出现了,像是个圆形,又像是星星的形状,这个布满了扭曲线条的形状看起来格外神秘又诡异。 在幼龙艾拉接受的为数不多的记忆传承中,似乎对这个东西有印象。林映低着头,慢慢数着兰斯在地上画的彩色的线条,还没等她问,兰斯忽然就朝她笑了笑,“是魔法阵。” 当他将手中最后一滴药水倒入魔沙中时,那个魔法阵的四周忽然刮起一阵灰色的小旋风,而那些神秘的线条居然开始发光起来。林映被这样惊异的奇象弄得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四周的风刮得她的面颊有些疼。 忽然,一只手拽住了她的手,她就这么被拽进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她被人拦在怀里,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眩晕的扭曲感,林映却不知道为什么,心却安心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的风声停了下来,她的脑袋也不晕了。 “到了。” 头顶上方清冷又平稳的声音传来,她却听出那声音有一丝疲倦。林映疑惑地抬起头,却没预料到,那张精致白皙的脸也低着头,那脸离得她这样的近,她的唇一不小心,就印在他的下巴上了。 “你……”她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兰斯的怀里。 兰斯似乎像是也被这变故弄得有些懵,但那双湛蓝的眸子却也只是愣了有一瞬,就忽然变得深.幽起来。他低头看着她,那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异常的难过和悲怆,她只觉得环在腰上的手臂忽然一紧,兰斯猛地一把将林映拉得紧紧贴近他的身体,像是被人揉在怀里似的,林映只觉得一瞬被扣得像是喘不过气来。 另一只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在了她的后脑勺,在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脑袋就被按向了他reads();。 柔软的触感蹂.躏在她的唇上,林映的下巴被猛地捏开,湿润柔软的舌头一下子就钻进了她的口腔,掠过了她嘴巴里每一片角落。怒意、掠夺,那个吻带着毁灭而绝望的意味,在她的唇上肆.虐。她被迫与他一起共舞,一起品尝对方的玉.涎。 她甚至感受到双方有些发烫的躯体和……和他已经有了变化的形状。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就在一瞬间抢夺走林映的理智,她不自觉地身上开始酥.软起来,甚至有些站不住了。柔软的银白色发丝落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带着酥.麻的意味,侵入了灵魂深处…… 隐隐约约,她似乎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 隐隐约约,她似乎还记得自己…… 她现在是巨龙艾拉! 林映强忍着内心的波动,猛地睁开眼睛,伸手就想往那人的脸上招呼过去,却被他紧紧握住了手腕。她想挣脱,但那手腕上的手摩.挲了起来,让她一下子就失了力气。 兰斯的湛蓝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地伸舌舔了舔唇上的一丝湿润水光,那原本清冷禁.欲的模样如今却变得格外魅惑动人,看得林映的面上突然发烫起来,嗓子莫名有些发干。 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呼吸也略微有些急促。半饷才慢慢理顺了自己的声音,开口道:“走吧。”见她还愣在那没有反应,兰斯忽然勾起唇低笑起来,带着促狭。“害羞了?” 林映下意识反驳他:“放、放肆!谁害羞了!?”直到手被人拉着,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四周都是暗木色的房间,林映这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魔兽森林里了。 这里是他住的地方? 他们路过宽阔的客厅,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几乎都是看起来整洁、精致的过分,甚至大部分家具用的都是白色的基调。仔细看过去,不仅是客厅的沙发,还有书桌和整面墙的书籍,几乎都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对称感。 强迫症晚期。 直到林映路过那个巨大的实验室之后,才默默地完整地下了定论。 那些实验室里面的玻璃罐子、还有那些奇怪的药水,全部都是按照一种诡异的整齐方式排列的。要么是按照药水的颜色,要么就是按照形状大小,一眼看过去,几乎是没有突出的地方。而实验室的旁边有一闪紧紧闭着的木门,看起来是另一间房间,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套房的最里面只有一件卧室,而且这个卧室看起来整洁的、新的像是从未使用过一样。林映走了进去,兰斯才从衣柜中拿出一套白色的睡衣,递给她。她这才发现,这个黑暗魔法师,明明是黑暗教徒,却整个柜子都是白色的衣服…… “你睡吧。明天醒来后,屋里的东西都可以动,就是实验室旁边的那个木门千万不要打开……,还有……明天见。” 门外传来兰斯有些沙哑的声音,直到他替她关上门,林映都没有反应过来这都是什么情况。她换上睡衣有些懵地躺上了床,手却不自觉地抚上唇角,那个吻…… 那个吻…… 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情不自禁,只是别扭地觉得这个兰斯莫非真的是个变.态…… 还是个变.态.恋.童.癖!?她这个身体明明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说起来,她这才忽然想起来,这家伙刚刚明明会用空间传送,怎么偏偏就非要走了大半个晚上…… 第44章 黑暗魔法师与龙(3)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换好衣服,天已经很亮了。这样看来,她已经睡了有大半天了。 林映有些懵地走出房间,却发现客厅的桌子上,有人用透明的水晶罩盖住了几盘点心,入手却已经有些凉了。 那个人居然还给她准备早餐了,她有些诧异…… 还没等林映站稳,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窜了出来,飘在她的面前,差点没把她吓一跳。 那道黑色的影子约有一米九两米的样子,头顶隐约看起来像是长了两个角,仔细看来,它整个身子是由一种看起来很奇怪的黑色烟雾幻化而成的。忽然,那个黑影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朝林映一鞠躬,有些僵硬,但却看的出来它是在行礼的样子。 还没等林映有什么反应,只见那个黑影突然端起桌子上的那盘点心,慢悠悠地飘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它却又端着那盘东西回来了,另一只手还端着一杯牛奶。 “谢谢。”直到林映触摸到手中温热的点心时,这才明白,它刚才是去帮她热点心了。 也不知道那道黑影是否听见了她的道谢,它什么也没说,也没做停留,然就慢悠悠又飘走了,再出来的时候,抱着一团衣物。林映一抬眼,才发现那是她换洗下来的衣服。 她不由一挑眉,这倒是有些意思。 巨龙的传承记忆中,就有这种类似于制作傀儡的魔法记载。传言中这是一种禁术,魔法师利用黑暗魔法将已经死亡的灵魂强制召唤出来,但已经死亡的灵魂早就没有了意识,会完完全全遵从魔法师的命令,像一个傀儡一样。但一般邪恶的魔法师使用这种魔法,都是用来召唤这些魔法仆从征战、或者杀人,估计应该没有人像兰斯这样用来当管家的吧…… “哐当――” 正胡思乱想着,林映突然听见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她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往那个声音的方向看去reads();。 是实验室里面传来的声音。 兰斯原来是在家里的吗? 顺着那个声音,林映慢慢走了过去。却发现那个昨天看见的,摆满了整面墙的魔法书的那个实验室中,什么人也没有。她有些疑惑地往里面看去,发现实验室旁昨天还紧紧关着的木门,现在竟然虚掩着。 “哐当――”又是金属的碰撞声,但这次却像是在耳边传来一样,听着有些吓人。 “……兰斯?你在里面吗?”她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扶上那扇木门,轻声唤道。 “嘎吱――”随着一声干涩的锈铁摩擦的声音,她推开了木门,却没想到,里面的东西结结实实地真的让自己吓了一大跳。 这个房间的东西极其触目惊心,她好不容易,才硬生生地将已经到喉咙的尖叫声吞了下去…… 房间左右两边摆着不同的东西,一边摆了几排透明的玻璃罐子,罐子里的液体发绿,里面泡着的东西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泡在罐子里的几乎都是兽类幼崽,甚至还有身上带着血色的没完全长成型的幼崽,那样子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硬生生从母体胎内剖出来的,甚至还带着血丝和神经末梢。当然,还有的罐子里泡着一些不知道是兽类、还是什么种族的眼珠子和手指…… 另一边则是一些被晒干的各类魔兽头骨、尾骨、兽皮、还有看起来类似于指骨的各类骨头,都被整整齐齐、分门别类地放在不同的罐子里,甚至还有的兽类是骨型完整地摆放在架子上,隐隐其实还能看到被剔骨后的血光。 再走几步,这个像修罗场一样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个工作台专门放了不同的刀具和利器,那些东西旁边就是一排排的血液标本。巨大的魔法阵笼罩着那些被做了标志的血液,上面写着不同种族的名字:加努魔狼、魔兔、鲛人族、精灵族,甚至还有人族…… 整个房间带着和外面不一样的感觉,尽管都是十分干净整洁,但奇怪的是,这里面的装潢都是由一种发黑的奇怪的木头组成,那些木头散发着阴凉的冷意,让整个房间的温度变的极其低。如果有懂货的人,一定会惊叫出声,那可是大陆上极其难找到的冰楠木,只出现在极寒之地,会自然散发冷气。 尽管这整个房间的设置,让林映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了,也许这里是储存生物标本的地方,但那些刺鼻的药味和血腥味,她总觉得自己看到死在这间房间内的无数冤魂和兽类…… 这家伙…… 那些标签上真的是除了巨龙族之外,什么族都有了…… 用力搓了一下自己胳膊上已经竖起来的鸡皮疙瘩,林映盯着玻璃罐子里朝她瞪眼的一对绿色的眼珠子,只觉得自己整个后脑勺发麻。她下意识摸摸也自己的眼睛,她、她她不会也落得这样的结局吧?怎么莫名有种掉入虎穴狼坑一样的感觉…… 林映后退几步,刚想要离开这个房间,却眼尖在地上发现了几滴鲜红的血,血滴一路蔓延至一个玻璃罩的背后,她刚想顺着那方向看过去,背后却突然传来一个诡异的脚步声。 渐渐地,脚步声越来越近,腥臭的血腥味也随之越来越近,让林映不由自主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越变越快。 林映的脑袋有些僵硬地转头,背后的脚步声已经停了下来。 是兰斯。 但却是以一种诡异的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reads();。 只见他换了一身白色的工作服,站在她的身后,带着手套,但那手套上却满是鲜红色的液体,有的血滴溅到雪白的衣服上,甚至在他精致的脸上也溅了几滴。他一头银发被绑在身后,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又诡异的盯着她看,整个人显得阴暗惊悚极了…… “咦?” 忽然,那人歪着头看她,像是看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眼神中竟然还带着一种诡异的天真和好奇,但和他的表情皆然不符的,却是手中还在滴血的匕首。这一幕,是在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他的靠近,林映有些不由自主地后退,直到她的后腰顶住了背后的玻璃罐子,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她的看着面前的人几乎已经快要触碰到她,有些莫名的警惕感。“兰斯,你……” “……原来是火系红色巨龙吗?真有意思……呃!”还没等兰斯轻声的低喃完,林映就看见他突然就后退了几步,皱起眉头,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手套上的鲜红的血液不小心被印在在雪白的衣服上,显得刺目极了。他的额上渐渐渗出了汗水,像是压抑着极其难受的样子。 只听见“哐当――”一声,面前的男人突然将手中的匕首丢在了地上,压抑不住疼痛有些苍白的脸上,肌肉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那双眼不再依旧平静如斯,此刻却闪烁着痛苦的光芒。 “咦……居然生气了吗……”感觉到心脏处的阵痛过去了,兰斯才低下头轻笑了起来,那张禁欲冰冷的脸此刻却带着莫名的愉悦感。那双湛蓝的眼睛盯着林映打量片刻,像是看着什么新鲜事物一样,倒是有些意犹未尽。“你说,巨龙的话……要用什么东西扒骨比较……” 林映被他那有些贪婪的眼神弄得有些惊,“扒、扒什么?”她莫名就想起身边罐子里的那些残肢断臂…… “扒骨啊……就是……” “嘶――”兰斯还没说完,就忽然倒吸一口气,连带着手套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行了,我暂时不会动她的!总行了吧?”他的整张脸都有些扭曲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痛苦似的,但嘴里却依旧像是对人妥协了什么一样。 “动她……?”这一边的林映重复着他的话,却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看兰斯的模样……像是在和另一个除了她以外的人说话? 她有些踌躇地看着几乎是半跪在地上的男人,有些犹豫,“你……” “出去吧。”兰斯听到她的声音,忽然有些停顿,再次抬头的一瞬间,他的目光猛然间就变得极其温柔宠溺,“晚上给你做你爱吃的,怎么样?”还没说完,他的表情却再次冷漠平静了下来,变成了之前诡异的模样。 “这是你第一次生气呢……兰斯,我明明告诉你了……呵?告诉过我什么?……她不是用来给你做实验的……你带她回来就应该知道,我当然会对她感兴趣……我说了,你不能动她。……我不动她,我只要龙骨和龙血……”他的表情开始莫名的扭曲起来,一会不悦、一会却又格外平淡,带着怪异的交错感,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在对话和争执一样…… 两个人吗? 林映脑中的想法开始莫名成形起来,她有些错乱。这不会是双重人格吧? 想着,她正想召唤系统出来,问问这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鼻子周围就传来一阵奇怪的香味,像是花香,又像是别的什么……想着,她就开始发困起来,脑子也渐渐混沌起来,眼睛再也睁不动了…… 那个兰斯到底是怎…… 她挣扎着想要思考,意识却又被这阵香吞噬,不知不觉中,她就陷入到一阵甜黑的梦境当中去了。 第45章 黑暗魔法师与龙(4)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林映扶着睡得有些晕的脑袋,推开房门,却看见客厅里一个忙碌的身影。 她刚才在床上就询问过系统关于兰斯身上的事情,但系统却回复她这一世的兰斯完全没有任何反常,他做的那一切,那些奇怪的分裂人格,就像是被屏蔽了一样。 这种回答让她有些无语,不久前的某次任务系统这货也是这么说的。这种隐隐不祥的预感逐渐浮了上来,林映闭了闭眼,有点心慌,这熟悉的套路和这扑街的人设…… 特么的不就和上次一样吗! 站在厨房的男人今天并没有穿那个白袍魔法袍或者工作服,而是换成了普通的白色衬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被潇洒地绑在身后,被卷起的袖子被折到手肘处,露出白皙修长的手腕。兰斯低着头打理着桌子上的食材,一脸认真,像是面对着什么重要的工作似的。 林映有些踌躇地站在他面前,这个人,看起来不是白天那个扒骨的变态,那会是那个人吗…… 兰斯见她还站在那,不由抬起头朝她勾唇一笑,那双漂亮的蓝色眸子朝她眨了眨眼,像是知道他会在这时候醒来似的。“饿了吗?” 看来……是他。 “唔……”她下意识点点头,几乎是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被这样的美景晃得有些懵,林映揉着眼睛朝他走了过去……她有些恍惚,这样的场景也觉得无比熟悉…… 似乎见她还在愣神当中,兰斯忽然勾起唇,笑得格外妖孽。只见他伸手端起手中的盘子,朝她走来,室内的灯光洒在他白皙的脸上,红唇微启,林映只听见他说: “那么,你是想先吃饭还是想……先吃我?” ……!!! 她就知道! 果然是他! 林映几乎是满脸黑线地看着面前的人,手无力地抚上自己的额头,用着这种不要脸的语气,这种不要脸的话,也就只有一个人能干出来了…… 她几步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面前的男人却熟稔地替她拉好椅子,慢悠悠地摆好餐具,这才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reads();!”林映的语气有些不好,她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听着她这样说,他却半点没有被抓包的惊慌,反而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男人的动作依旧惬意优雅,但那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你觉得我能干什么?”那双多情的漂亮眼睛直逼着林映,带着戏谑和嘲讽,却让她不自觉地转移了视线。 “总之,我不管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你再这样纠缠下去,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林映的表情极为认真严肃,她说着但却下意识地,将系统的监控器关掉了。 男人听着她这疾言厉色的警告,却忽然莫名弯着眼睛笑了起来,那模样极尽风流多情,眼中却闪动着奇异的光。“你既然不喜欢我缠着你,那怎么不把我的存在……告诉他们?” 说着,他朝她凑了过去,说话之间的微微气流打在她的耳廓边缘,带着痒.酥.酥的触感,一下子,就让她的面上发热。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流转在两人周围,林映被这样的自己弄得有些心烦意乱,却不知道,自己的面上已经红了一片。 也许是她的表情取悦了他,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面前的男人低低笑了起来,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莫名的快乐和喜悦。 “有什么好笑的……”林映小声嘟囔着,有些不满。她侧着头,只想转移话题,“所以,小十四也是你?” 尽管披着西欧白人的皮囊,林映却依旧透过他那双漂亮灵动的眼,想起来前几个位面他不同的模样。 井亦的那一世,他与她纠缠,甚至想要留住她。 而十四的时候,他不会说话,但她怎么就没有想起他那双美丽到突兀的眸子,是来自于这个人。 “十四那一世,我没有你的记忆……直到你走后,我才想起我在那个世界真正的目的……就是找到你。”那一双眸子静静凝视着她,林映似乎有些恍惚,这才真正想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和人,那双眸子从来都是那样风轻云淡,漂亮如斯。 他的风华,似乎从来都没变过。 那她……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察觉呢? 既然这货都能逃避时空局的眼睛,那那个人是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从你假扮井亦那一世起,我就该想到的。”林映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不自觉地就说出了声。 但,她却没想到,面前的男人只因为她的这句话竟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他向前凑一步,那双湛蓝的眸子像是暗涌着波涛翻滚,他离她极近,并没有回答她这句话,反而转问她:“你想起来了?” “我只是好奇……你一个古代人怎么就摸透了那个规律,再次找到我的?……萧大才子?” 直到林映念出“萧子烨”这个名字时,面前的男人的眼神却纵然变得极为复杂,像是失望又像是怅然……不知道怎么的,林映突然觉得很难过,但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不知道难过些什么。 “是了……现在的你,是不会记得的……”她只能看见他有些嘲讽地摇了摇头。她听不清他的低语,却明白他的一瞬间的失望,林映疑惑地看着他,难道她的估计是错的? “没有估计错呢,”萧子烨站起身,尽管顶着兰斯的脸,但他那风度翩翩的风流才子风度,却不能被掩盖分毫。按照林映的话来说的话,就是不要脸的骚.浪.贱风范,用兰斯这张禁欲的脸做出来,依旧有种狐狸精的感觉…… “你离开之后,我就知道那人不是真的你,只有萧子顷那傻小子才天天抱着她,像是个什么宝贝似的。”他又恢复了往日潇洒的模样,他开始慢慢给她讲那段经历reads();。 …… “……所以你就跟着他走了?!”林映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不过几句轻描淡写的描述,她却明白这其中的他没有说出的艰难和困苦。 萧子顷那一次任务结束后,林映把那个身体玩坏了之后,就直接回任务空间跑了。本想着留着一个替身,却没想到被萧子烨这么轻易就发现其中的端倪。但更让林映无语的是,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他跨越时空位面的方法,硬生生让这个人找了无数个位面,竟然真的给他找到了自己…… 她当然明白这其中的艰难,想要在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时空之中,找到那么一个渺小的她无疑是大海捞针。先不说这个,没有系统帮助的一个灵魂,想要平安无事地流窜在各个位面,几乎是极为痛苦的事。丢失记忆、记忆紊乱,这都是小事,更麻烦的是还有被附身体影响了本身的性格、爱好、甚至是习惯。 毕竟,作为管理者的她只是去位面几个月或者几年,但若是没有系统的帮助的一个灵魂,只能硬生生度过那个人的一生,直到死亡。 这谁啊,这么坑人!? 林映在内心不断腹诽,也不知道告诉他自己真实身份的人到底是谁,什么仇什么怨要这样对待萧子烨,也得亏他还能保持本心。 “所以你到底……到底找了多久。”她有些犹豫,林映甚至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能让这人这样…… “不过一瞬几十个春秋而已,一眨眼就过了。”萧子烨朝她眨眨眼,只是那眼中的苦涩和沧桑一瞬而去,就这么被林映扑捉到了。“有几回,我等了几十年,却还是没有在那个世界等到你……那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苍老了,已经老的快要死了……” 他慢慢地,一句一字说着,眼睛却一直凝视着林映,带着真诚和不容置疑的认真。“这里,”他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言语之中变得极为难过,“这里已经老的不得了了,但它却依旧想要找到你……” 萧子烨的声音带着苍凉的悲怆,他的眼神极致深情却也极致难过,林映像是被他蛊惑了一样,竟然觉得自己的鼻子开始发酸,她眨眨眼,却不自觉的有什么东西想要从眼眶里出来。 “……你要听听它的声音吗?”面前的男子朝她勾唇笑了起来,手微微环住林映的腰部,将她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胸口。“你听……它在说,嗯……映儿,你好香好软啊。” 哎? 什么鬼!? 等林映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在萧子烨的怀里了,自己的胸口贴着他的胸口,而她的手竟然乖顺地环住了他…… 抬起头,这个本应该眼中含着悲伤的男子,却脸狡诈和快乐,那得意的笑意都快从眼中溢出来了。 又被调戏了好吗!? 林映气得直想踢死他,她抬手就想揍过去,却被他一把反扣到身后。“别动,再让我抱一会儿吧……” 不断挣扎的她却没有看到,萧子烨靠在她颈脖处的脸颊,得意的笑意渐渐消失了,却无端地升起黯然和困苦。像是困兽一样,满是难堪的痛苦,他暗暗咬紧牙齿,不让自己的情绪泄漏半分,思绪却沉落谷底。 映儿,我的映儿,你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我呢? 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好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呢…… 第46章 黑暗魔法师与龙(5)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你可以走了。”在对视近两分钟后,林映终于忍不住对着站躺在她身侧的男人开口。“你躺在这里我睡不着。” 而她身边的萧子烨却一脸自在、毫无尴尬地闭上眼,一幅已经快要入睡的样子,“家里就只有一间房。” ……所以呢? 林映满脸黑线地看着这个不要脸的货,还没说什么,忽然,他就措不及防地翻了个身,以正面面对着她。 高挺的鼻梁离她只剩一个拳头的距离,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细密的呼吸声,“而且你应该知道,他前段时间抓走光明教会的大魔导士被悬赏通缉了。而现在,你知道兰斯的人头能换走多少金币吗?”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着,声线低沉又魅惑,极具有诱导性。“而人类里面又有多少人,对幼龙充满渴望和贪婪呢?这里的晚上,可能会有图谋不轨的人来呢……” 林映嘴角抽搐地看着他,她怎么觉得最图谋不轨的人就是他呢? “你可以走了,”林映伸手推开那个几乎要凑到自己脸上的脸,冷冷地开口。“再怎么说我也是巨龙……” “不会飞的巨龙?”萧子烨挑挑眉。 “……” “不会龙语魔法的巨龙?”伸手握住她的爪子。 “……” “还是……没有传承记忆的巨龙?”将她揽入怀里。 “……睡觉!” 萧子烨满眼笑意,低头看着怀里那个几乎要缩到被窝里头的小肉团,满意地搂紧了那坨,将下颚抵住她的脑袋,渐渐闭上了眼睛。 直到身边的人已经陷入的沉睡之中,窗外的天色还沉浸在朦胧的夜色里,整个世界显得格外香甜梦幻。 但没有多久,东方的旭日即将升起,也到了他稍微离开的时候了,萧子烨有些恋恋不舍地起身在她的额间落下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整理好衣服,慢悠悠地走向了客厅。 你问他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开玩笑,他才不会让那小子睡着映儿旁边呢! …… 次日,清晨。 清晨的晖光洒在莱茵小镇上,满脸喜悦喜乐的居民们都出现在小镇的集市里,整个世界仿佛热闹起来。 但房子里的氛围,却和外面吵吵闹闹的模样,相差甚远。 林映低着头默默切着自己盘中的面包和煎蛋,但视线总是忍不住瞄向对面那个人,这个一脸高冷禁欲的白衣魔法师,这个才是真的黑暗魔导士兰斯吗……? 除了昨天那个变态恐怖的虐兽场,这货看起来怎么样都像个光明神教的教徒……白衣、白袍、还住在热闹的小镇上…… “你要不要尝尝?”还没等林映想明白,兰斯就抬眼朝她推荐reads();。在她的目瞪口呆之下,这人一脸慢条斯理地往自己的煎蛋上洒上了一、一整勺盐和一整勺辣椒粉! “咳——”林映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那块铺满了盐巴的鸡蛋,送入口中,总觉得感同身受地自己喉咙被咸的发齁,她竟然莫名其妙被自己呛住了。 林映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一低头,她这才发现,盘子里的煎蛋已经被自己□□的死相极惨。“不、不用了谢谢。” 兰斯见她一脸惊恐的模样,有些不解,忽然才明白她有可能是在害怕自己,这才一脸开口:“你不用害怕,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暂时是不会解剖你的。” 她有些头皮发麻地看着兰斯的动作,只见他风轻云淡地将鸡蛋上的盐巴磨平,又切了一块送入了口里。她莫名地手一抖,盘子里的鸡蛋又被划拉了一刀。 这货真的不咸、不辣吗?! 鬼使神差的,林映学着他的样子,也往自己盘子里洒了一点儿盐巴,刚入口,就把她咸的直流眼泪。“咳——”喝了整整一杯水,她才稍微舒缓了一点。 原来是真的盐…… “你哭什么?” 呃……我没有哭啊…… “你不要哭了,有他的制约,我是没有办法对你下手的。而且,你这样子真的很丑……” ……丑你妹啊,老子没哭好吗!? 林映满脸黑线地看着面前这依旧面无表情、神情高冷的人,刚想吐槽回去,但是却发现这人眼神居然充满真诚。这什么鬼眼神?是要她夸他单纯天真毫不做作吗?! 林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熊孩子一样的货……真的是后来把奥莱大陆搅得乱七八糟的黑暗大魔王吗!? 其实直到昨天晚上,有了萧子烨的讲解,林映才真正明白,原来兰斯体内根本就是存在着两个完全不同的灵魂,而不是人格分裂这么简单。 这个问题就要追溯到兰斯出生的时候了,因为萧子烨的灵魂因为对魔法元素的排斥,他怎么样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遇去附在别人的身体里,直到这个兰斯的出现。前面介绍过,这个兰斯出身在一个贵族家庭,但是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魔法废材,从上学开始,兰斯就根本检查不到体内任何的魔法元素——意思就是他这辈子都与魔法师无缘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萧子烨找到了他,沉睡在他的灵魂体内。 后面的事情,就像林映从系统空间接受的一样,但是有一点她却百思不得其解。 “那他不是感应不到任何魔法吗?怎么就成了光明魔法师,还能叛教,成了黑暗魔导士了?” “都是假的。”她还记得,萧子烨说这个的时候,眼神到有几分感慨。 “……假的?”林映表示自己有些懵。 “外界都不知道这件事,但其实到现在,兰斯的体内根本就没有任何魔法元素,不然我也不能和他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了。” “那他怎么……” “这个世界有一种神秘的职业——炼金术士。……放在现代,我们一般会称他为科学家或者是发明家。他真的很有天赋,做出来的东西都极具创造性,兰斯将魔法元素用不同的魔法阵嵌入在衣服、戒指、甚至是他的自己的皮肤上,用这些东西为传输魔法的通道,硬生生地制造出了一种有魔法的假象。” …… 想起萧子烨告诉她的这些,林映就有些格外敬佩面前这个一脸面瘫的白袍法师,虽然这人和自己预想中的天才不一样,但怎么说,也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 但天才,果然对自己是极端苛刻和努力的reads();。 一天下来,兰斯除了早餐的时候和她说了几句话,其他时间几乎是忙得团团转,连闲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但依旧神采奕奕,像是永远不知疲倦一样。 林映百般聊赖地蹲在实验室的角落,看着兰斯将沾染了血迹的一切衣物都丢到垃圾桶,有些无聊地叹了口气。自从知道他上次是在解剖一种魔兽,只是为了研究那种魔兽的构造之后,她现在对这人最后一点的恐惧感都已经消失殆尽了。 充其量,如果把他看成一个研究型科学狂魔或者一个超级大学霸,就很容易接受了。看着兰斯那头雪白的长发,林映更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一个为了研究课题,连命都不要了的疯子。 她围观过兰斯的研究课题,那本东西上什么千奇百怪的问题都有,简直堪称奥莱大陆的十万个为什么。这也不怪他第一次见到巨龙这种神奇生物,就想着要解剖了……但那本课题包含的内容,超前性和前瞻性让林映都有些震惊。 她发现这货除了热爱研究魔法一类的禁术和秘法,更热衷于研究一些类似于科学的东西,比如他有一个课题提出了问题:“这个世界上,除了魔法元素,还有其他东西能够作为力量的原动力吗?”看着他后面划掉的什么魔兽血、什么秘银、什么水、还有一些林映都看不懂的东西,就知道,他做了不少的实验了。 除了龟毛点、洁癖点、癖好白色、口味太重还有不太热爱小动物以外,其他方面这人倒是没什么特别阴暗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反社会倾向,除了在他工作的时候,其他时间甚至对待她还意外的好说话。 “煤球,防腐手套。” ……嗯,在取难听的名字方面,他也是一个天才。林映替那个黑色的影子默哀,遇到这样的主人,它也只能认了。却没想到,下一个就是她…… “红毛,把那边的那杯鲛人黏液拿过来。” ……红毛真的很难听,能不叫了吗哥?还有,这条龙叫艾拉,不会长红色的毛好吗,你看到的那是头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但现在的问题是,明明心里吐槽万分,为什么她还莫名其妙地乖乖给他拿了过来!? 这难道就是学霸的王霸之气!? 林映有些心塞将手中的玻璃瓶递给他,嫌弃地又瞟了一眼那个瓶子里黏答答、湿乎乎的蓝色液体。 “红毛,30魔克秘银。” “50魔克狮鹫血。” “红毛,那个白色的……” 似乎是发现林映的确手脚灵敏,比他的黑暗亡灵更好用,兰斯开始了接下来无限召唤生活,而林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死后莫名奇妙地变成一个助手了…… 更过分的还在后面,嗯,不是对她过分,而是对这个,呃……这个满脸胡子的老人家过分。 原来,在兰斯的一个实验完成之后,她就被兰斯带到这个房子的地下室里,整个地下室虽然昏暗,但却意外的干燥和干净,这倒的确符合兰斯的洁癖本性。 走到地下室的最深处的一间房间,林映就发现,那里隐隐约约像是有个人被铁链拴在了墙壁上。那人像是正在努力挣脱束缚,但不断摆动的动作,简直就像个正在扭尾巴的肥胖大壁虎…… 第47章 黑暗魔法师与龙(6)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仔细看去,原来是个人长得极其矮胖的人,只见他腿粗肚子胖,看起来几乎只比矮人族高了那么点儿。他被锁在一个巨大的魔法阵里头,整个魔法阵是黑色的,几乎蔓延到了整个房间的地上,看得出这个魔法阵的描绘一定是个巨大的工程。 他的身上除了几条巨大的铁链,还连着不少的银丝,所有的银丝最后慢慢汇聚成一条比较粗的线,连通门口的一个奇怪的黄金装置,那个装置上面被刻着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魔法阵,显得极为精巧。 黑暗之中,那人一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就开始愤怒地怒吼起来,随着他的扯动,身上的铁链被弄得“叮零哐啷”的直响。“兰斯・弗格特!我知道是你,你这个邪恶的异教徒,还不赶紧放了我!光明女神在上,你这个恶魔一定会遭受到最悲惨的惩罚和降罪的!” “壁虎先生,又见面了,下午好。”兰斯语气平淡地朝面前这个胖乎乎的老人家打招呼,面不改色。 虽然这位……老人家的怒吼非常悲愤,但是那个矮胖的身材和满脸的胡子,还有他身上被套上的一个绿油油的麻袋,随着他的扭动,让他显得真的像个肥胖的壁虎……那模样,异常喜感。 林映有些不厚道地转过身,咳了几声,这才硬生生将自己的笑意压了下去。 “我都说了我是光明神殿的魔导士!!什么壁虎壁虎的!你们这些最卑贱、最恶毒的异教徒,弗格特,你竟然还诱拐了善良的少女,你这个魔鬼reads();!……”那边还在怒吼。 “今天壁虎先生看起来也很有精神,”兰斯认真地点点头,围着那人绕了半圈,观察了半天,才忽然停下来朝林映介绍,“壁虎先生很慷慨的,他最近来这里作客,帮了我很多忙呢。” ……这哪里像做是来作客了?!怎么都像是被你绑过来的吧啊喂!? 林映的嘴角莫名有些抽搐。 真是莫名心疼这位光明魔导士老人家。 林映眼睁睁地,就看着兰斯顿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树枝,蹲在地上,还戳了戳面前矮胖的魔导士,只戳得那魔导士怒气异常,那张满是胡子的胖脸憋的通红。 “这个,”还没戳几下,那人身上就散发着一阵温暖的白光,那明亮的光是由无数个肉眼可见的小光点汇聚而成的,那些光点跳跃着、嬉戏着,一股脑地就沿着他身上的银丝,传导进那个金色的装置里。“就是光明元素。” 那是……魔法元素? 直到后来,林映才真正了解为什么兰斯说这个壁虎先生、咳这位光明魔导士帮了他很多忙,原来自从他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一直被当作的血牛来使用。一旦兰斯要用什么光明魔法元素,全部都从这货身上提取…… 看着他像儿戏一样,莫名其妙就把人家身上的光明元素戳了出来,林映的心里就有点打鼓。 兰斯这家伙简直是这个世界的bug,连她的龙之传承里都只说了:魔法元素是要靠个体的魔法亲和力吸收的,连她们巨龙一族都不例外。他竟然都已经可以自主收集魔法元素了,怪不得到了后期只有男主角和她那个巨龙老爹联手,才能面前把这家伙消灭掉。 “他说的没错,你真的对这家伙感兴趣。” 还没等林映反应过来,兰斯忽然就盯着她,点点头,但那表情没有多惊异,像只是确认了某个事实罢了。 “作为交易,如果你帮我解开虚空之境的秘密,我就把壁虎先生给你处理。”说着,依旧一脸高冷的兰斯转身就离开了这个地窖,留着林映对着那个胖子魔导士两人,大眼瞪小眼。 …… 林映直到夜幕降临,直到萧子烨都醒来了,还是一头雾水,她还没有弄明白这货想要做什么。 所谓虚空之境,在这个大陆上也被称为死亡之地――不论是任何生灵,据说死亡以后都会以灵魂的形式进入到虚空之境,比如兰斯召唤出来的“煤球”先生,据说就是从虚空之境里面出来的。这样看起来,探索虚空之境秘密,对兰斯来说,诱.惑的确很大。 如果兰斯同意把光明魔导士交给她处理,那是不是说明他同意……不打开那个封印了? 但萧子烨推动这件事情,这次又到底在琢磨什么呢?她可不觉得这个每次都跑出来,巴不得她任务失败的家伙,这次有这么好心。 林映挑眉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这个正在厨房忙里忙外的男人,一时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还没等林映有所动作,萧子烨就笑着唤她,“过来端菜。” 见她还是毫无动静,他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径直就朝她走了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一只手扶着林映背后的沙发,一只手撑在她身旁的扶手处,几乎是将她环在自己的包围圈内。 “想什么呢?”头顶传来疑问的声音。 “在想,你怎么知道我会阻止兰斯打开封印……”林映还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下意识的回答他reads();。刚抬头,却猛地发现那张已经凑到自己面前的俊脸。 “你做什么!?”林映吓了一跳,赶紧往后仰,却没想自己背后柔软的沙发阻挡了她的去路。 萧子烨轻笑一声,那声音像加了冰的威士忌一样,可真是该死的性感,林映的脸一下子就没出息的红了。 他的手指摩挲着林映的下巴,带着不经意的挑.逗和暧.昧。欣赏着她有些羞红的表情,萧子烨慢慢将自己的唇凑到她的耳边,细密的呼吸打在敏.感极了的耳朵上,让林映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又是这样! 林映不甘心地咬了住自己的下唇,有些气恼自己不争气的身子,每次一被他挑拨,她就有些无法掌控自己。她愤愤地想要推开面前的男人,却被他一把擒住了手。 “映儿,”他的声音低醇魅惑,“我饿了……”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喘,一下子就让林映整个人都酥了。 她强忍着不去注意,那个转移阵地落在自己腰侧摩挲的手,理了理自己脑子里的思绪,尝试着转移话题:“、那那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虚空之境到底是什么……我怎么会……啊你!你别咬我!” 萧子烨听着这有些惊慌失措的轻叫声,眼神越发暗沉起来,那双湛蓝色的眸子此刻格外的幽深,他低头爱怜地又.舔.了.舔.她的耳廓,像是安抚身下这个不断被刺激的颤抖的人儿。 她有些难耐地扭了扭身子,那似哭非哭的眸子像是洒上了蜜糖一样,带着恍惚的渴.望。让萧子烨瞬间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他伸手捂住林映的眼睛,不想让那双眸子里落着兰斯的脸。 “兰斯、兰斯他……”她的话还没问出口,耳旁的呼吸声越加厚重,突然,林映的视线被一双修长的手遮住了,黑暗之中,她却发现自己对外界的刺激更加敏.感.难.耐。 落在耳畔的舔.舐逐渐地从下巴满满落下颈脖处,眼前一片漆黑,她只感受到他像是埋在自己的颈脖,缓慢又撩人地轻蹭着,“映儿,看来是我不够努力,让你还有心思想别的男人……”那声音诱人低醇又带着喘,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埋怨。 “不许想着别的男人,你是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映只觉得自己脑内的一根紧绷着的神经,猛然就炸开了。那熟悉的语气,霸道的索求,让她的脑海之中闪过一张张奇怪的片段,她恍惚之间像是看见一个男人也是这样在她的耳边低喘、说话。 一时之间,林映只觉得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不知所措的悸动、而另一半却又不断渴望他更深入的触.碰和动作。 她的灵魂像是早就习惯了他的触碰和拥抱。 她的心对自己这种深入灵魂的熟悉有些恐慌,但身体上却浑身失了力气,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些防御的招数、那些警备的功夫,她像是全都忘了一般。 现在,不论是什么虚空之境还是什么兰斯、什么封印,林映已经统统都忘记了,只剩下面前这个男人。 他的吻从脖颈处慢慢向下移,他的手也在轻巧地落在她的小腹处,林映被那触.摸刺.激地更加抖了起来,她甚至感受到异样的湿.润和渴.望,从某个地方传来。 “别……”她伸手想要推开他的手,但那动作怎么看都像是欲拒还迎一样,毫无说服力。 “别什么?”萧子烨的眼睛幽深的像是埋了一团蓝色的火焰,他轻笑着继续手上的摩挲,那笑声中带着一丝丝的恶意和挑.逗,“别这样,还是……别停?” 第48章 复国太子养成记(番外2)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想到还有几日就要笄冠了,齐思源就有些辗转难安。 姐姐说过,他笄冠之后就要做一些男子汉改做的事情,比如说好好去摘星磨练一番。 虽然他也不是不想去,就是…… 齐思源忿忿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床板,一想到那个小乞丐那天得意的笑脸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课业本就就忙的不得了,每天先生那里、武功师父那里,两处跑,根本没有时间和姐姐好好待在一起了,要是再加上摘星阁的事务,那不就只剩下那个小乞丐天天待在姐姐身边了吗…… 但又没办法说什么,也不能和姐姐告状,齐思源恼怒地将被子蒙在自己脑袋上,却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隐隐约约,睡梦中之他听见有人在叫他。 “阿源,阿源,你醒醒reads();。”那声音轻柔温软,无比熟悉,齐思源有些疑虑地睁开眼,真的是姐姐。 姐姐只穿一层单薄的里衣,站在月光里,轻薄的白色绸缎简简单单就勾勒出她窈窕曼妙的身姿。那里衣的衣襟有些松动,露出皎洁的肌肤和锁骨,齐思源痴痴地看着那片雪白,有些难耐地咽了咽口水。 “姐姐……”他才出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如此的沙哑,一时之间,口干舌燥。 只见姐姐几步朝他走来,有些慵懒地坐靠在他的枕边,那双和他极为相似的眉眼,带着此刻却带着别样的诱人和魅惑。 女子轻笑一声,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她很轻,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但在这么大的动作之中,那顺滑的丝绸里衣,原本就松动的领子,更是滑落了下来。 齐思源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那像是波浪一般,晃动的…… “阿源,长大了呢。”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女子就挺起身,坐了起来。忽然,他只觉得自己的那个地方被人握在手里,火热、灼烧的酥.麻从那个部位一路蔓延,爬上了他的后脑勺。 齐思源只觉得自己像是身在火海之中,恨不得动.一.动。 “姐姐,”他喘着粗气,翻身就将那人抱在怀里,有些难耐地低吼,“姐姐,别……别只摸……”说着这羞.耻的话,他的耳根都红了一片,有些心虚地低着头,像是在谴责自己。 姐姐忽然就抬起了他的下颚,怜爱地轻拂,“那你要姐姐如何呢?” 齐思源看着那张不断张.合的樱唇,更是难耐,片刻,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唇凑过去含.住了她的唇。他不得要领的啃咬,像是一只幼狼一样,让女子不由低.吟出声,齐思源听着那声音,更加兴.奋起来,喘气声更加大了。 “姐姐,姐姐再揉揉它……”他激动地整张脸通红,像是忍受什么痛苦,又像是什么极致的享受,“它喜欢你,看、看到了吗姐姐,你看……它在和你打招呼……” 在那人的揉捏下,小思源高兴的直落泪,大思源也有些口不择言、胡言乱语起来,“不够……还不够……”他有些急躁地翻身,将女子压.在了身下。 “姐姐、姐姐,思源爱你……我爱你啊……啊哈……”半饷,他终于释.放在她的体内,心满意足地趴了下来。 少年的稚嫩的眉眼妩媚至极,他轻吻面前的女子,像是轻吻最神圣的神女,带着虔诚和孺慕。 但齐思源却没有想到,这一吻却将面前心爱的女子给吻没了……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床上并没有什么姐姐,只有已经有些冰凉的水迹……在他的床单上。 齐思源恼羞成怒地忍不住低骂一声,趁着天色还没亮,连忙将自己的床单卷起来,偷偷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坑、埋了起来。 清晨,还没等房内的小厮询问,齐思源就一脸阴沉地就让他住口了。 “怎么,我房内的事情还由你来管了?”他呵责面前的小厮,低声警告。“记住,不许告诉东家,听见没!” 小厮有些委屈地默默自己的脑袋,少爷真是的,不就是床单丢了吗?他没事干嘛告诉东家啊…… 只是,林映还在奇怪,那孩子难道到叛逆期了吗?时常天天巴不得粘着自己,怎么这两天都没来她房里了? 没想通,摇摇头,她继续低着头准备他的成年礼了。 第49章 黑暗魔法师与龙(7)(修)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由于尺度问题,打回去重改,以下为修改版本。 ---------------------------------------------------------------------------- 萧子烨的轻笑蔓延至她的心底,像是带着电流一样,像是春天里最撩.人的风儿,又像是低醇的红酒,甚至是让人心动的。 林映第一次知道,兰斯那家伙的嗓音,竟然有这般好听。 柔软的布艺沙发承受着两人的重量,林映坐着的位置,已经有些深陷其中,那木质的雕花撑拄发出有些暧昧的“嘎吱――”声,像是在暗示着接下来的会发生的事情。 那不安分的双手变得滚.烫起来,一只落在她的腰侧流连,一只却不容置疑地落在她的眼上。林映被那温度烫得直扭动着身子,不知是舒服还是难耐,一张俏丽的脸颊他这样的动作下,已经红透了。但林映是多么不服输的性子,就这样听了他那样调笑,她还是忍不住低声反驳:“我哪有让你……哪有让你,让你别……唔!” 忽然,冰凉的、柔软的吻,蜻蜓点水一般落在她的唇角,浅尝而止,带着克制和隐忍的意味。 他轻喘着气抬起头来,看着面前青涩的、却依旧可爱如初的小姑娘,听着她忍耐的声音,低吟浅叫,不自觉地有了诱.人的媚态。这一切的一切,让萧子烨不由懊恼地闭上眼,他明明只是想逗逗这丫头的,没想到自己却忍不住了…… 但她这个身体,到底还是个…… 他犹豫地拦住她,手指却有些颤抖,像是隐忍,却又像是兴奋。 此时的林映,眼睛还是被捂着,她看不见他动情的模样,但却被耳边有些厚重的喘气声,点燃了心中莫名的热情。 她只觉得面前的男人,身上散发着好闻的味道,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两人的灵魂在这一刻交融、互触,带着熟悉的,却令人难耐的火热……这感觉很奇妙,怎会让她这样控制不住自己?还这样熟悉?奇怪的想法不过一瞬,她瞬间却被心中的渴望浇灭了理智。 忽然,感受到萧子烨没了动作,她下意识伸手不耐地推了推他,急急地,却莫名有些撒娇的意味。 妈的,要上就上,现在停下来做什么。 林映被撩的思绪有些暴躁,她本就是这样果断却放肆的人。 “你到底、到底行不行啊!”内心的那把火烧的有些旺,她浑身发烫,有些不耐地撇撇嘴,忍不住去刺激面前这个男人。 萧子烨怒极反笑,那双幽蓝色的眸子亮的吓人,只见他两只手一把抄起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林映,猛地将她横抱起来,抿嘴冷笑一声。 “想看我行不行?你可别后悔。” 没了眼前的阻挡,林映这才看见萧子烨那双暗涌幽暗的眼眸,滚烫的手贴着她的腰和腿弯,那温度透过衣物,直直地燃烧进她心里reads();。 “看就看,怕你啊!”在那双幽暗的眸子下,她已经有些莫名的心虚和诡异的畏惧感,尽管嘴上不肯服软,但她依旧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下一秒,却被男人一把甩到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刚想爬起来,身上却压下来一个有些重量的滚烫身躯。 “怎么,想跑?”男人邪肆地勾起唇,一双眼眸尽是风情万种、百般妩媚,暗哑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掀起阵阵涟漪,“现在可来不及了。” 他一手禁.锢住她的双手,一手解开自己衣袍的领口,他不过转瞬间,就将自己的上衣袍子扯了下来,露出白皙得发光的胸膛。 看惯了他温柔的、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模样,林映却第一次知道,这男人在床上竟然能有这样邪魅勾。人的表情,那带着轻微恶意的危险眼神,还有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让她有些看呆了。 她有些失神,这样勾人的模样无关长相,完完全全就是里头那个诱人的灵魂在作祟。 结果,林映这一愣,可就立马遭了殃。 “眼睛看哪儿呢?不准看了!”极为难得地,在她这样的眼神下,萧子烨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赤.裸的胸膛,不,准确的说是兰斯的身躯,这才莫名低低骂了一句脏话。忽然,他伸手就将她的眼睛捂上,轻巧地躲开林映扯着他的手。更过分地,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撕下来的布条,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绑在了她的眼睛上。 “看看都不行了……唔!”林映不满地嘟囔了几句,但接下来的动作,让黑暗之中的她一下子住了口。“……嗯!”她的声调在对方的动作下,猛然间就变了调。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但他对于她所施加的一切,却更加清晰明了。 “怎么不说话了呢?嗯?”萧子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甚至是有些恶意和放肆,他的动作越发让人难以招架,“不是很能说的吗?映儿?” 这家伙! 林映咬着下唇,有些生气地撇过头去,像是不愿理他似的。但这他的幅度越来越大,她甚至有些支撑不住条件反射似地,拱起身。 而萧子烨也乘机,冲破了那个让他向往的屏障。 “啊!疼!”感受着那几乎像是被撕裂的疼痛,林映皱着眉头,失控地惊叫出声,“……萧子烨!你给我出去!”她有些愤恨地想要推开面前的男人,却被一把搂得更紧。 他的手轻抚在她的背上,任由小丫头将他的背上挠出一道道血丝,也不躲开。“一会儿就好,哦,一会儿……”他不断抚.摸着她纤细的肩胛骨,轻柔地在她的脸上落上细细密密的吻,轻哄着她。 林映疼得只皱眉,但却不知为什么,听着那人温柔的哄她,她竟然不由自主地掉下泪来。这样的疼痛与她而言,其实不算什么,只是这安慰和这柔软的哄声,一下子突破了她的心房。 带着灵魂的抚慰和安详,这温柔…… 熟悉的让人落泪。 ………… (-------------------------此处拉灯-----------------) (--------------------本文由123言情首发-----------------) (-------------------拉灯肉肉戏请移步正版-----------------) (-----由于系统审核限制,时空局表示,一切违反规范的字眼和段落全部都会哔――掉-------) (----------------------咳咳,这里是作者苦逼的呐喊声--------------------) ………… “映儿,你倒是说说看,我到底行还是不行?” 肆无忌惮的一夜过去,昏睡之前,听着萧子烨在她耳边低低的笑声,以及那明显还耿耿于怀的话语,林映无语凝咽地泪牛满面reads();。 行!行行行!你最行了!什么一夜七次郎,一夜九次郎的,全都是大爷你!总行了吧! 林映内心近几乎狂躁的呐喊,现在,她的浑身酸痛难挨,像是被人用好几吨重的大锤子砸了一样,几乎散架,特别是她的腰部! 尽管萧子烨已经帮她清理干净,还细心地替敷了魔药,但两瓣柔嫩的花瓣已经被压榨地像两个小馒头一样,红肿不堪,稍微一动弹,就像是火烧一般灼热。她的腿也在不自觉地颤抖,总觉得自己都要被弄废了。 林映有些烦躁地推了一把身侧的男人,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她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想蒙头就睡。 见她这样生气,萧子烨也不说什么,只是像只吃饱喝足的猫科动物一样,慵懒而满意,他伸手就将林映揽入怀内,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爱怜地替她扯了扯被子,见她已经迷迷糊糊地,不由觉得好笑,低头亲了亲她。 在他的怀抱里,在他轻柔的抚摸和轻吻下,林映不自觉沉沉睡了过去,根本就忘记了昨天刚出还满心抗拒和不爽。 等等,她好像忘了什么…… 唔,忘了什么呢? 算了不管了,今天累死她了,先睡吧,一切等到明天再说吧……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这个小镇上。热闹的集市上已经有些勤劳的人们,早早地为一天的生计做准备了。 兰斯的家里离集市并不近,在这座小镇的最边缘。木屋的背后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早晨的树林此刻显得格外热闹非凡,虽然人烟稀少,但欢喜的魔比鸟叽叽喳喳的落在树上、枝头上,甚至是窗棂上。这些鸟儿齐声唱着歌儿,闹腾的不得了,也算是为这个有些冷清的林中小屋,增添了不少生机。 但那欢乐的氛围,对于沉睡着的某些人,此刻却有些让她心烦意乱了。 昏昏沉睡的林映,就是被这样叽叽喳喳的叫声吵醒的。她有些烦躁用被子捂住了脑袋,却发现并没什么用处,只好恼怒地推了推身边的人,“唔……吵死了,去关上窗户呀……” 哎,等等!不对劲! 林映有些僵硬地停住了自己的动作,思绪这才渐渐回笼。 她昨天好像是和萧子烨那啥了……想着这个,林映的脸莫名就没出息地红了,她的腰还酸着呢,那家伙真是不要命了……哎,等等,不对不对不是这个问题…… 问题是,如果白天天亮了话…… 这货不就是会变成兰斯吗!? 脑海回旋一下,林映猛地从被窝钻了出来,冷汗袭上身,一时间惊恐万分。 第50章 黑暗魔法师与龙(8)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却发现,身边的被窝已经凉了,原来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林映松了口气,她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摸了一把,这才迟钝地发现,自己早已经穿戴好了睡衣。但她昨天晚上累的动都动不了了,那就只能是萧子烨帮她穿的…… 一想起萧子烨,就让她想起昨天的疯狂和沉迷,林映自己都有些赫然。 只能说,她这个身体不愧是巨龙一族吗?原本腰酸背痛的她,现在已经逐渐恢复了体力,而昨天难受疼痛的私密,现在已经没那么让她烦恼了。 镜子里的少女已经穿戴好了衣物,但颈脖处的红痕泄露出了昨夜的放肆,她有些面色发红地将领口扯了起来,这才勉勉强强遮住那令人遐想的色彩。林映看着镜子里的红发少女,却有些发愣,昨天的记忆在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变得极为恍惚和不正常,她怎么就突然那么…… 来到客厅时,已经有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了,而那人身后的黑色影子也正在不紧不慢地替她摆布着早餐。 “早安。” 看着那双冷淡的蓝眼睛,冰冷的语气,还有那优雅地有些格式化的动作,林映在一瞬间就可以确定,这人是兰斯。 ……还好不是萧子烨。 尴尬地朝兰斯点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映发现这人不是萧子烨之后,脑中竟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她甚至还有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被自己的念头吓到,林映有些心虚。 咳,哎哎哎,她也并不是想翻脸不认人。 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她怎么也没想通,为什么昨天晚上,她竟然一点儿也不排斥被人拥在怀里,甚至还主动迎合、索取reads();。那些触碰、那些亲吻、甚至是那些火热的抚摸都还历历在目,这让她本就起了波澜的心,变得极为汹涌,还有那些眷恋和悸动,此刻就像是被打开封印的魔鬼,一瞬间就被释放了出来。 这让人恐慌。 林映漂亮的金棕色眼眸有些晦暗不明,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你们昨天做什么了。” 兰斯慢条斯理地吃着他的早餐,询问的语气依旧毫无波澜,带着无机制的平静,这么一句疑问句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一种诡异的肯定。 深陷思虑中的林映猛然听见这句话,吓得手下意识一抖,手上的叉子“嘎吱”一声没拿稳,尖锐的叉刃与洁白的瓷盘发出碰撞的惨叫声。 “我能感受到,他今天很高兴,”兰斯顿了一下,那双精致漂亮的蓝眼睛毫无波澜,手上还是在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早餐,那模样就像是谈论天气一样普通平常。“但是,早上起来,我的背上都是伤口。” “噗――咳!咳、咳咳……”她还没从上一句话里缓冲过来,就一口气被他惊得就差喷出来了,林映有些尴尬地擦了擦嘴,这才勉强地顺了口气。 看着桌子上被溅出来的牛奶,兰斯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煤球”的黑影子就忽然飘了过来,一只手还拖着一具像个尸体模样的东西,正正巧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见这个话题被打断,她悄悄松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结果却看到了…… 这个世界的男主角,居然这时候上线了。 …… “看起来伤得挺重的。”兰斯撩起白色的魔法袍,半蹲在这具“尸体”的面前,还用手中的叉子戳了戳那孩子的手臂,一脸遗憾的模样。 林映满头黑线地看着他,低下头也默默围观起来。 地上那个满身伤痕的棕发少年,这时候的男主角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只是不知道遭受了怎么样的经历,竟然变得这么狼狈。他的胸口满是细细小小的擦伤,沙砾和尘土扑了他满面,最让人注意的是,他的腰腹部有一大滩血迹,已经结痂了的狰狞伤口,此刻已经崩裂开来…… 这根本就是你家“煤球”刚刚把人家拖在地上,拖出来的伤口吧?! “看样子是没救了,丢出去吧。”兰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套了个白手套,他一脸平淡地扯起少年腹部的衣物,简单地就下了结论,转头朝“煤球”吩咐道。 然后,将只用了一次的手套,就丢到了垃圾桶。 从那张平淡的俊脸上,莫名其妙地,林映就那么硬生生地看出了嫌弃…… 她连忙起身阻止“煤球”的动作,开玩笑,这走剧情呢。要是让男主角在这个时候就死了,那还得了? “等一下,你看看他还在动!”林映急急地下意识想扯住兰斯,却硬生生停住了自己动作,几天相处下来,她当然知道,这家伙不仅有变态的洁癖,还不喜欢和人有身体上的接触…… 林映尝试让自己的语气和动作平静下来,尽量让兰斯不要反感,她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和不解:“这家伙的身体很奇怪,你不去看看吗?他看起来不是普通的人类。” 看着兰斯像是有点兴趣地,叫停了“煤球”的动作,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按照原剧情里,男主角艾迪身受重伤出现在莱茵树林,路过的精灵族的小姑娘救了他一命reads();。但治疗的过程中,男主角体内的黑暗魔法与光明魔法互相博弈,不仅让精灵受到了反噬,那道像是爆炸力度的光芒一路直窜云霄,甚至惊动了住在附近的兰斯。 然后,兰斯不知道怎么的,又亲手又把少年抓了回来,在这个过程中,那个精灵却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后来,在兰斯各种实验之下,艾迪受尽了各种折磨和痛苦,但男主角就是男主角,不仅没有被折磨致死,甚至还意外获得了新的、更强的能力。在他逃跑后的日子,一直惦记着要替精灵报仇,后来居然发现抓走自己养父的黑暗魔法师竟然就是兰斯,新仇旧恨一起算,引发了最终反派boss兰斯和男主角的百般纠缠…… 当然,后来得知兰斯还想要打开魔族和人族的上古封印,主角艾迪只好肩负千难万险,升级打怪招队友,终于打败了反派boss兰斯,拯救世界。 不过,现在看来,剧情里却没有提到兰斯在被精灵拯救之前,还有被煤球捡回来的这一段插曲呢。 一想到这个,林映心中一个主意就忽然涌上心头。如果把反派的动机美化了,后面艾迪的仇恨是不是就会少了很多?……而且,反正这家伙后来还是会被抓回来,不如现在就留下来呗…… “这家伙的体内有两种魔法元素,我感受到了,很奇怪……占据两处,居然不会爆炸……”尽管心里有多么心虚,但她的面上依旧装模作样,毫不显露。 林映伸手轻轻按在少年的胸口,一瞬间,赤红色的魔法元素在空气中飘荡,红色光点像可爱的精灵一样,不断围绕着地上的少年,一时之间,四周的光芒和炫彩甚是炫丽梦幻。 “……居然是黑暗与光明这两个极端的魔鬼元素,”她闭着眼念念叨叨地,像个神棍一样,但是却不出意料的,却引来了兰斯的注意。“你不是想知道虚空之境的秘密吗?虚空之境里也是没有光明和黑暗……”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兰斯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兰斯那双漂亮的蓝色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她的话里半真半假,虽然她的探查魔法是假的,但事实上,男主角体质的确可以容纳黑暗、光明两种魔法,反正兰斯后面会自己查出来。但是,这男主角到底和虚空之境有没有关系呢,咳,谁知道呢? 最终,兰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像是默认了林映的话。林映却明白了,这小少年总算是不用被丢出去,而这个救命恩人的头衔,林映也默默地替兰斯抢到手里了。 费劲苦心啊。 在“煤球”的帮助下,林映将小少年挪到沙发上。刚转头,这才发现,兰斯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到实验室里去了,转头又看看身旁那团傻乎乎的黑色影子,她有些无奈。 林映认命地替他剪开因为血迹,黏在身上的衣服,凑过前去准备替他简单清理一下伤口。 也许是触碰到伤口处,有些疼痛,让这个少年下意识地低吟出声。 好心地放柔动作,林映却没有注意,这个原本已经昏迷的少年,此刻竟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少年艾迪勉强颤动了他的眼帘,恍惚之间,银白的光芒流转,还有那像火焰一样的红色在眼前晃动,一张甜美可爱的容颜在他的眼前晃悠。 她那精致却还带着青涩的脸庞带着善意(?),凑地离他很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是罕见的金棕色眼珠,还有那张漂亮诱人的红唇像是在索吻一样,娇俏美丽。 他……他竟然没死…… 噢!光明女神在上,艾迪的脑袋有些眩晕,他、他这是来到了天堂吗?这可爱的女孩子难道是天使吗? 51 黑暗魔法师与龙(9)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最近盗文网太嚣张了,咱还是把防盗打开吧。老样子,三小时后见。 萧子顷还清晰地记得,当他抱着她娇软无力的身子时,血红的液.体流蹭到他的手上,那时候的颤抖和无措。 见了小半辈子的屠戮和鲜血,他却从没有像此刻的惶恐和痛苦!那鲜血、那温热……都是来自他恋慕的女子啊……叫他如何能镇静?那一刀,几乎是刺在他的心头上的! …… 那时候,他们都说他疯了。 那时候,他几近麻木地收割那些贼子的灵魂,斩、劈、杀!剑斩在敌军的身上,血溅到他的脸上,他却丝毫感觉都没有。只有报仇和偿命,这两个词环绕在他的大脑。 但庆幸的是,她最后还是醒了……虽然,虽然她再也不记得那些过往。 就算醒的那天,一向不动粗的大哥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他也不觉得疼。他萧子顷,从不信上天、不信佛祖、不信命,却依旧感谢老天对他不薄,将她还给他了。 ……他爱她。 ……他要娶她。 就算她忘了他,就算她忘记了一切。 但没关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还债、去陪她、去疼她,去给她一个新的家庭。 对,家庭。 自从从大哥口中得知,那个傻姑娘原来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他。为了他,她甚至不惜和自己的父亲做对,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家族。不惜排兵布阵营救他,不惜……不惜替他挡了那一刀!原来她竟然也是这样爱着他,这样深沉又宁人怜惜的爱,让他愧疚又心疼。 世人都道,林家小姐林映是个有福气的姑娘,人们都羡慕她能嫁给全南穆最好的儿郎。但他们都不会知道,萧子顷自己却觉得,是上天待他不薄,他才能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萧子顷这一生都布满了勋章和荣誉,他是南穆的英雄,是世人眼中骁勇善战、忠勇正义的好男儿。但世人皆知,这个英雄有个著名的缺点,当然这个缺点在姑娘小姐们的心里简直就是优点,那就是——惧内。 惧内到什么程度呢? 每每说到这个的时候,京城里的老人们都忍不住摇摇头。明明是个浴血杀场的铮铮铁骨,结果每次见到媳妇儿就变成了酥炸排骨。 但萧子顷才不管外面风风雨雨的八卦,依旧每日持续着:上朝当木桩,下朝抱媳妇的有规律活动,雷打不动摇。 成亲的那一天,他就发誓再也不会让她受委屈、让她难过。那他会一辈子都遵守这个约定,直至死亡的终结。 女儿奶声奶气的呼唤,让他回了神。萧子顷连忙过去抱起摔倒在地上的宝贝,连声哄起来。 直到他家小宝贝指着桌子上的回信,他才又有些愣神。 “爹爹——这是谁寄来的呀?” “你的伯父——就是爹爹的兄长……” “咿——爹爹的哥哥?”小女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那像极了映儿的眉目满是好奇。“爹爹的哥哥……爹爹哥哥和也囡囡的哥哥一样吗?他会不会抢爹爹的糖糖——” “嗯。一样的,他对爹爹一直都很好。”对,一直很好。 萧子顷的神色有些怅然,他不是不明白大哥的心思……恐怕他那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大哥,也知道他早已明白。但有些事情,既然大哥不愿意提及,甚至……远走他乡。他又有什么可说可问的呢? 他望向院子里陪着儿子胡闹的妇人——那个他这一生所爱。 十几年前的事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又何妨? 如今,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妻,他爱她,这就够了。 ================[番外之萧子烨篇]================ 自从第一次见到她,其实萧子就烨就察觉到自己好像变得不对劲起来了。 是因为那双眼吗? 那双无情又漠然,状似有情实则无爱的那双眼……可真美啊。 也……也真像他啊。 萧子烨一想到他们的初次见面,就有些失笑想摇头。 他们多相似,一样的像逢场作戏似的生活,一样的对世间一切无所波澜。 他自小就开始察觉到,自己也许和别人有些不同。虽然是从小一同长大,他却对自己的亲人没有那么亲近和血脉相连的感觉。 他不在乎他们,甚至,他连他自己都不怎么在意。 就算他如何的温和的伪装,如何像一个亲切的兄长,小的时候,他家那三丫头却更爱粘着弟弟。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实则内心极为单纯又热情的傻孩子——萧子顷。 是因为孩子们天性的敏感吗? 也许是一个人无聊的太久了,又或许是他对她产生了莫名的期待……所以,就算明白她有所目的的接近自家二弟三妹,他却没也没有阻拦…… 真有趣。 你看那双眸子啊,明明写着无谓的天真和漠然,但她怎能笑得依旧那么甜美娇俏呢?怎能看起来那样的深情而懵懂呢? 他很好奇,很好奇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所以,当她一步步靠近萧家,一步步把他算计进来,请求他的合作时,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过,当她告诉自己,如果他不答应,她会想办法自己进宫的时候,萧子烨却觉得莫名有些不高兴。 从那时候起,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太妙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改变了。 但没关系,他乐意呀。 他乐意一步步看着她如何步步为营,如何算计林相。你瞧,她和他一样,也是那样冷情无谓,为了达到目的甚至是算计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至于,她说是为了萧子顷。 呵,他当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谎话,所有人都觉得林映爱上将军府二公子萧子顷,但她骗的了世人,却骗不了他。她的眼里有慈悲、有怜悯,甚至有怜爱,但是却没有恋慕。那时候,他只是失望,她竟然不愿意告诉他,真正的目的。 随着这个有趣的小姑娘,同他一起出谋划策,甚至和他一起密谋朝堂上的政局。他看得出来,她同自己一样,将这一切当作有意思的游戏。 他们是那么的相似,又那么的不同。她有对这世间百般聊赖的无谓,却又有对胜的渴望……不像他,已经麻木如斯。 二弟出征几个月,他们就一同密谋了几个月。其实,那些勾心斗角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她应该不知道吧?每日夜里他们的谈话其实没什么必要,因为他一人就可以布局、就能达成目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找她,去询问她、去逗她。 但自从最后一场夜谈之后,他……就应该察觉有什么不对劲了。 她知道的太多了。不对,应该说她能预料的事情太准了,这样明确的方向,甚至让人心惊。 他还是没有去打消她北上的念头。只是,在她决定要跟着二弟行军的队伍一路北上时,他却私心地将她拦了下来。萧家军编制严格,但想要塞一个人进去,他还是做得到的。只不过,想到北地的寒凉和刺骨,他突然有些不愿意让她受苦。 那傻丫头,估计会觉得他想监视她吧…… 当然,她的一路行程他自然是要知晓的一清二楚,到底有没有吃饱?到底有没有穿暖?头一回,他事无巨细的为了一个女子吩咐下去。 从凉稷之战开始,他就收到了侍从传回来的密报——她被萧子顷丢到渝城了。 只好赶紧解决完她布置的任务,快点赶去那里。他的心头一回跳的这样不安,有什么事情好像要脱离他的掌控之外。 但,时隔那么久再见到那个女子,第一眼,萧子烨的心就觉得被安抚了下来。 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那是他可爱的姑娘呀。他已经想好了,既然映儿希望南穆举国昌盛天下太平,既然她希望萧子顷成为一个英雄,那他就帮她。他甚至看得出,她的背后有一个人在推动着什么,但没关系,他想告诉她,他会帮她摆脱这一切包括她背后的那个人。待解决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就要带走她。 但映儿…… 他从未猜透过她的想法,这次却……也一样。 她想进稷城,他想不明白。明明这场战役已经如她所愿了呀,为何她还要…… 她的眼中闪动着悲悯和着急,他想不通,但他从来都是依着她的。 她竟为了萧子顷挡了一刀! 知道这个消息后的他竟然开始愤怒而暴躁,不论眼前这个男子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他恨不得杀了那个让她挡刀的男人。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茫然和无奈,你看,他永远都不能明白她的想法。人生第一次,他开始有些动摇,开始质疑自己:难道她其实真的深刻地爱着萧子顷,不然为何那步步为营、那舍生相救…… 166阅读网 52 黑暗魔法师与龙(10)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三月初八,科举会试张榜,近百名贡士(注一)的名单公布出来,齐思源名列前十。 三月十五,殿试(注二)毕,次日放榜。齐思源年仅十八就以林七的身份高中状元。在翰林院学士的首肯下,同月底,新科状元郎林七因试题文章出众,经特例御赐礼部侍郎,留京任五品官职。一时之间,各处的拜帖和请帖纷纷送入林府,甚至包括大皇子党和三皇子党。 “姐姐,”齐思源跪坐在林映身侧,伸手地替她斟一杯茶,一身玄衣,形姿优雅至极。“现下秦达和秦散两派都送来了帖子,姐姐认为阿源应了哪一方为妙?” 林映斜靠在一旁,抬手接过他递来的茶杯,轻吹一口,方才轻描淡写道:“你自己说说看。” “羽国朝堂如今大皇子一派与三皇子一派不争高低,实力相当。如今大皇子虽为长子,但性情鲁莽愚钝,难堪大任,阿源以为选他可能更为妥当。”齐思源愣了愣,这才思索一番,开口回答她。 她听他这样说,却没有马上搭话,只是轻轻摇头:“你还是太急了。” “姐姐的意思是……?” “秦达和秦散二人本就在朝堂斗争多年,朝中势力根结盘据、十分稳固,你不过刚站进金銮殿的边儿,倘若此时就站队,只会得不偿失。” “阿源明白了,明日我就让人送了礼,称病不去。”齐思源听她这样说,乖巧地点点头。只是向内侧移了移身子,往林映的方向探去,面颊亲昵地贴上林映的肩膀,舒服地眯上眼。 林映见他这样舒服,也不推开他,任由他靠着。只觉得他像只赖在主人身旁的小兽似的,懒洋洋地等着顺毛,看得她手痒的不得了,伸手就向往他的脑袋揉去。 因为靠的近,身边柔软的躯体散发着他熟悉的幽香,若有似无地撩动的嗅觉……齐思源的脸颊赫然就热了起来,心脏也突然开始跳动地格外猛烈。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由想起曾经做过的一个梦,一个让他难以启齿的、却又莫名让他不愿醒来的梦…… 这样想着,他不自觉地更往那边靠了过去,嘴角莫名勾了起来,眸子中闪着隐隐约约的痴,一颗心里装着连他自己也不懂得的感觉——那是悸动。 “以前在渝城的时候,你身量那么小,也喜欢像这样靠在过来……只是,阿源现在真的长大了呢……”林映想起前几年的事情,有些好笑,手下意识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他的背,就像小时候齐思源做了噩梦一样。 齐思源听她笑话自己,也不恼,只是微微起身,看着林映:“长大了不好么?长大了……”他张开自己的双臂,突然猛地将身前的人框入自己怀里,那带着侵略意味的体温瞬间袭来。“长大了,阿源就可以抱住姐姐了呢,像这样……”他喃喃低语,唇靠地离她的耳侧极近,几乎像是梦呐一样。 低低的呼气声吹入林映的耳边,闹得她不自觉地打了个颤,心里不由暗自吐槽,这小子做什么呢?这姿势着实让她有些…… 林映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想要呵责他松开自己,却只听门外一声“吱呀——”的开门声。 是十四和青夕。 “小姐,源少爷,秦二公子带了贺礼来,在外院等……”青夕咋咋唬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三步并做两步喜滋滋地推开门,像是带来了什么天大的喜讯一样,只是突然见两人这奇怪的动作,莫名就禁了声。 林映下意识转头,却看见十四那双桃花眼直直地朝他们二人看了过来,眼中古波无痕,他没有开口,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站在那里,却在她心里掀起一阵莫名的心虚…… 她下意识想要运功推开身后的齐思源,却突然被他一把搂的更近,两人相贴,齐思源的唇角甚至都要贴上她的脸颊。但只有林映才知道,在两人宽大的衣袖之中,齐思源就在刚才硬生生地受了她一掌。 “姐姐……你怕什么?”她听到耳边传来所有似无的轻笑声。 “阿源,放手。”她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只是轻声呵责,也管不得十四和青夕站在那,林映伸手扯开他的衣襟,看到他胸口并无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开口就骂道:“我看你是胆子大了,尽胡来,要是真伤了可怎么办?” 刚才她也不知怎的,动作有些急,下手也没了轻重。齐思源虽天资不错,但这功力再怎么样厉害,却自然也没有她这个带着系统外挂的人内功高强。就这么硬生生受了一掌,也不喊疼,林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骂他傻还是别的什么了。 齐思源见她这样关心自己,见好就收,笑道:“姐姐,我没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他摆了摆袖子,几步从林映的茶塌上下来,动作极为潇洒俊逸。只是一双凤眼扫过着十四和青夕的时候,停留了片刻,却不知为何又莫名地笑了一声,那张娇艳俊美的脸被他这样一勾唇,一挑眉,变得极为动人。 青夕看着他还愣在那儿没什么大的反应,而一旁的十四却突然抬脚,踩住了齐思源下榻时摆在地上的袍角…… “砰——”一声闷声传来,齐思源下榻时正恰好踏空,动作一踉跄,手臂抵在了桌边。正当齐思源要以一种尴尬的姿势扑撞上桌角时,只见他猛地运功反推一把,下意识想要运功用外力起身,却突然一只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齐思源咬牙切齿地抬头,果然是那个碍眼的十四! 十四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扶他起身后,嘴角这才上扬,唇口轻启,“还是小心些为好。” ——是唇语。 林映并没有注意他们这边不过一瞬的小动作,见齐思源步伐得匆匆,只以为他是回去带林七身份的易容面具。 “青夕过来帮我梳妆,十四你现在先去招待秦月罢。”她抬手掩饰似地喝了一口茶,林映才强行按压住自己心中奇怪的尴尬感,朝站在那的二人吩咐道。 “青夕?”发现那丫头居然还愣在那里,林映又提高了音量,唤了一句。 “啊?啊……哦!”青夕听着她的声音,这才猛地回了神,几步打算向梳妆台走去,却被身侧的小少年伸手拦了下来。只见十四波澜无惊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直将她看得头顶发麻,十四才往门口处又看了一眼。 青夕这才顿悟,十四少爷想让她出去呢!以往都看不懂十四的眼神的她,今日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开了窍,连忙几步后退朝林映行礼:“小……小姐,还是我去秦公子那边吧1十四、十四少爷也照顾您照顾习惯了啊,他可比青夕细致得多呢……”还没等林映出口,这丫头就又风风火火跑了出去,活像是有人追她似的。 房中又只剩下林映和十四两人了,见十四一直看着她,林映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咳了一声,这才开口道:“十四,去备点水吧。” 直到十四乖乖听话端了铜盆出去,林映才暗自松了口气。什么玩意儿啊,她刚才居然有种被人抓奸在床的尴尬感,不说齐思源是她这个身份的亲弟弟,这十四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呢…… 只是,刚才那眼神…… 林映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特么活像前一个位面里,那个让她劳神劳心的厚脸皮威胁她时的眼神…… 她摇摇头,将脑子里杂乱的思绪甩了开去,这个人对她,影响倒真是大的有些可怕。 半饷过后,她收拾完毕,去到了待客的前厅,齐思源已经等在了那里。 “阿英姑娘,”秦月一见是她,眸子不经意间一亮,他几步向前,欲说什么,却看见十四走在林映的身侧,这才察觉自己有些失礼,朝十四轻轻颔首点头。“十四小公子。” “二皇子殿下,别来无恙啊。”林映本就对他极有好感,唇边的笑意见到他后,自然由心了几分,甚至开始调笑起来。 秦月听她这样叫自己,自从殿试后一直本就悬着的心,更是有些揣揣不安,他这次前来,除了为齐思源道贺,就是想要请罪来的。殿试之后,他代父皇为主持监考,阿英的弟弟如今高中状元,必然知道他其实是二皇子,那么阿英会不会怪他的隐瞒呢……但当秦月仔细观察林映的笑颜之后,才略略安心了不少,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见她依旧像往常一样熟稔地朝自己开玩笑,并不像别人一样对他又客套或其他,秦月的内心莫名有些欣喜。 阿英果真同别的女子不一样! 想着,他开口回她道:“阿英姑娘也应该是从令弟口中得知的罢……秦某并不是故意隐瞒姑娘的,如今除了道贺,也是赔礼的……” 林映笑开了,直表示并不介意。几人闲聊着,都坐了下来,只有十四一人依旧站在林映的身侧,像往常一样只为她沏茶。 (天津) 53 黑暗魔法师与龙(11)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四月中旬,二皇子秦月代政近一个月后,羽帝居然突然驾崩。到网一时之间,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上议内阁第一件事居然是推举了大皇子秦达为储君。长子顺位,入主东宫,本就是顺应祖制,大皇子一派自然是皆大欢喜,而三皇子一方咬碎了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吞。 三皇子秦散府邸。 张浚跪坐侧位,抬手饮茶,倒是一番老神在在的模样。那原本怒气十足的三皇子见他这副模样,倒突然冷静了下来,“先生现在倒是一番不紧不慢的模样,对这新太子,可是有了什么新的对策?” 听他这样问,张浚暗笑,想起前几日的密信,不由对写信的人佩服万分,那人果然料事如神。但面上却也不显:“三殿下莫急,属下上回说西燕的事情,殿下或许现在可以试试看了……” 京城内,这无硝烟无声响的战役一触即发,就在皇太子兴高采烈的入主东宫之时,羽帝驾崩为皇太子谋害的消息就莫名从宫内宫外传开。 恰逢新立储君,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影响民心,多少人开始暗自猜测,莫不是这新太子下的手脚,不然这皇上怎么会这么凑巧的…… 两边的斗争却一下子就扭转了新的方向。 当天晚上,林府。 “十四,你和青夕去看看,厨房的饭做好了吗?”正厅之中,林映突然这样开口,两人下去之后,当厅内只剩下林映和齐思源两人,齐思源却突然出声:“姐姐最近经常避开十四呢……” 林映心下无奈,要不是你这熊孩子这么疑神疑鬼,她也不会避开十四的……但面上却也没有搭话,只是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新太子处置了?” “近日殿上异变,我还道竟然会如此蹊跷之事,这样看来……果然是姐姐下的手呢……”说到新太子,齐思源心中就有些苦涩,他竟然是最后才知道消息的人。但想着,他突然顿了顿,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抬眼朝林映看去:“姐姐的意思是,最后要我选秦月?” 她自然看得出齐思源的不乐意,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随意地就截了他的话儿,“这茶倒不错。”但那不容置疑地笑意,着实表达了她的意思。 “这临时改变主意,姐姐为何没告知阿源……”齐思源一双眸子看着她,一派心烦意乱。林映却最后只是转身就离去,留他一人在厅内。齐思源闭上眼,不再言语。他明白,姐姐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任何人能改变的。 这件事看似是临时的决定,但从渝城入京开始,就必有什么苗头和谋划了。齐思源睁开眼,看着窗外渐浓的暗色,他自然也明白,越到决断的日子,姐姐如今这样就随手弃了新太子,不过是对秦月手下留情,想留他一条性命罢了…… 不过几日,殿内的事情就传开了,右相将宫外的消息带进了金銮殿内,还念了那些粗俗不堪的民谣,意在阐述新太子的罪责。 新太子被逼的狗急跳墙,直冲向金銮殿里理论,却没曾想被内侍太监提了暗谋皇上的证词和证据,毒茶、下毒的人,人赃俱获,一时之间,新太子百口莫辩。上议众人因此众人谴责,在三皇子的推动下,数时东宫众人与此有关的,一律暂压刑部大牢,新太子的储君礼也被暂时压了下来,等一切清楚之后再做决断。 大殿之上,人心惶惶,不论是哪一党派的大臣,都不敢再提新立储君的事情。 消息送回三皇子秦散的府中时,天气依旧逐渐入秋了,秦散还是如半月前那样与谋士张浚在府内商量密要,只是,却带着不同上次那样嚣张跋扈的氛围。 “去,温几杯酒来,我要同张先生好好饮上几杯!”秦散眼角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意,挥手让丫鬟们去温酒。 这一次的消息倒是让他刮目相看,先不说这个秦达怎么会有如此心计去做这样的事情,再说这西燕派来的人,做事倒是快……这么快就找到了证据,不说这证据是真是假,但却也是除去了他心头一患,正当秦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张先生突然开口了。 “哎,殿下莫急,大皇子这事算是有个了结了,只是要为储君还是早了些……”张浚摇着扇子,一面神色忧虑道:“殿下别要忘了,二皇子殿下前段时间代政,政绩倒是做的不错,自然也有不少中立派倒向他那方……虽不算大的威胁,但却也需要提防的。” 张浚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莫测,那人已经给他回信,只要自己再等上几日,必定见复国的曙光…… “哦?先生的意思是?”三皇子细想了一下,经过大皇子的事情后,他对这个张浚已经万分信服了,现下更是恭敬问道。 “西燕的将士们,可还在候着呢。”张浚慢悠悠地提点道,三皇子秦散天资不笨,自然明白他说的意思。上一回新太子的事情,他就和西燕有了一回合作,正如张先生说的一样,与狼虎合作,风险是有的,但利益却是极大的。 秦散思虑片刻,颔首同意了他的主意,“不出一月,我派人亲开城门,直取王相和刘将军手中的兵符。” 张浚听他这样同意,更是大喜,那神色激动异常,“殿下英明,张浚在此预祝殿下,不,预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散却只以为他为前面的飞黄腾达而庆贺,挑眉扶起张浚,勾起唇,两人相视一笑。 五月初十,天气晴朗,正是个意外的好日子。 与宫内及其嚣张跋扈的气氛不同,林映与秦月二人却在闲暇赏湖。 秦月一身白衣坐在画舫上,倒也不像往常一样怕风畏寒了,“阿七年纪虽小,但这天分极高,这些日子他在我那倒是帮了我不少的忙呢……”他这样说着,饮了一口茶,笑了。这夸奖倒不是假话,自从父皇驾崩,他那处也不知为何多了很多事情要忙,阿七本就与他走得近,如今身为礼部侍郎帮他也自然在理。 “哎,今天也倒是凑巧,我同他说与你游湖也邀他前来,这阿七却说有要事在身,借了王府的不少侍卫便出去了……也不知做什么。” 林映听了这话,却岔开了话题,“想必是撑面子罢,我近日没见你咳了,可是送去那千年人参的起了效果?” “你这样说着,我才发现,可真正是的呢。”秦月一愣,温和地朝她抿嘴一笑,倒是有几番公子如玉的模样。 “近日怎么不见十四小公子?”说着,两人不知道聊到了什么,秦月突然看了看她的身后,有些疑问。“我看那孩子,倒是很粘你。” 林映放下茶杯:“前些日子渝城有些事儿,我让他回去看看了。” “是吗?”秦月神色依旧温和如初,一双通透的眸子看向她,带着一番意味不明。 与这二人的闲适不同,羽国皇宫内却面临着逼宫,上议阁的一众老臣如今却被绑了起来。在一众将领和士兵的围绕下,一双紫缎靴走到面前,竟是三皇子秦散。 “三皇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一个老臣见到是他,猛地挣扎了起来,“快让他们放了老臣!” “哎,张大人,刀剑无言,您可别乱动了,免得伤了自个儿。”秦散一步后退,躲开了老丞相伸过来的手,笑的有些阴狠。“这新太子已死,王相?您手中还揣着兵符做什么呢?还有您,将军大人?再不交出这兵符,你们家里的妻儿可就……” “这不可能,两张兵符都不在你手中,你从哪儿调的兵!?”脾气暴躁的老将军猛地一怔,“丫丫个呸,怪不得前些日子你私自调开城门,秦散,你可是从别国借的兵?!你可知这可是逼宫啊!” 秦散轻蔑一笑,“这些都不是你该知道的,不如快些交出兵符,我若为帝,倒还是会留你们一条小命的……” “你即为三皇子,何必如此,不如……”将军大人突然一改往日一点就着的脾气,正打算苦口婆心地劝导他,却听王丞相打断了他的话。 “哎,将军大人,看来这一局,还是您老人家输了。”还没等秦散挥手派人将这几位老臣的妻儿带上来的时候,却见那个一开始叫叫嚷嚷的王丞相突然笑了起来,还朝着将军说着莫名的话。 秦散的心里突然莫名一阵心慌。 “唉……罢了罢了,无论如何,联通他国逼宫、绑架重臣、私放外敌入国,一一可都是死罪……这两个孩子,竟然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我看啊……还是老二好的很呐!”老将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却不见刚才半分的紧张。 “你们这是做什么!不怕本皇子派人……”秦散大声斥喝,却被人打断了他的声音。 “三皇子这是做什么呀……”正当他说着,一个声音朗声传入了进来,一身官服的林七背着光站在门外,只见他弯腰朝殿内的人一作揖,笑的倒是乖巧又和善:“将军大人,丞相大人,还有各位大人,小人奉二皇子的命令来接各位回府了!” (天津) 54 黑暗魔法师与龙(12)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各位辛苦了,来者是客,我国内政,各位还是先退下吧。”林七不过一声令下,三皇子身旁的诸位兵将们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兵戎刀剑,几步退出了屋内。 “你们这……”三皇子秦散一脸懵逼地看着四周的西燕国兵将被调换,换成了二皇子府的侍卫。 地上德高望重的上议的众位老臣们,这才被松绑起身,齐思源几步向前,又一躬身作揖道:“各位大人们辛苦了,各位的亲属和家眷过会儿便会一一送上各位府内……”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老将军,几步上前气恼地拍了拍被压在地上的三皇子,“你这小子,怎地这么沉不住气,唉!”他摇摇头,朝齐思源的方向点了点头,便疾步走了出去,他可不想被王老儿继续笑话。 王丞相摇了摇头,看他远去也不追,只是走到秦散面前,提点道:“前些日子,殿下的这心思二皇子殿下就看了出来,派了林大人给我们众人一一提点了。将军大人觉得殿下必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却没想到您这一番……” 上议院众人大臣如今可都是被他得罪了个遍,想必这通敌叛国的罪责,怕是逃不掉了,王丞相摸了摸胡子,他倒是没看出来,这二皇子竟还有如此心计和谋略…… 这跌破了一众人眼镜,五月,上议院众臣倒也是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只能一致通过推举二皇子秦月为帝,同月月末,秦月登基。 届时,这代政的位置,就名正言顺了成了议政。 这大皇子和三皇子还未处置,帝王登基大典还未行,西燕的兵戎在两国边界就开始闹腾了起来。 同年六月,地方齐国余党突然就起兵造反,燕国由西攻入,齐国余党也不知怎么就突然暴起,一路向京城迸发。还未等兵符派兵而出,朝中重臣却有不少在一场宴会中毒酒身亡,一时之间,羽国兵荒马乱,皇城内人心惶惶。 不过一月过去,羽国京城沦陷,宫外皆是兵戎,宫内跑的跑,逃的逃,一派荒凉。当齐思源以真面目领兵踏入乾清殿的时候,却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这酒倒是不错……”秦月还是那一身白衣,头绾玉冠,平淡而不是风雅地坐于大殿内饮酒,当一众兵士冲入大殿的时候,他却眼都未抬,动也没动。虽神色憔悴,但嘴角却依旧带着那和善的笑意,倒像是什么也未瞧见的模样。 薛宇几步上前,斥喝了一句:“来人,拿下这狗皇帝……”却见齐思源突然一挥手,“薛将军,你们先下去吧,我同他有些话说。” “殿下!” “下去吧。”齐思源一勾唇,几步往前踏去,坐在了秦月对面。 秦月听他这样说,突然抬头看了过来,一双温和的眸子扫了过来,思虑了半饷,他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是阿七呢,你姐姐呢?却是没来?” 齐思源愣了愣,他倒也没想到这人能这么快将他认出来,但却不过一瞬,却讽刺地笑了起来,他本就对这个夺走姐姐注意力的人不甚有好感:“陛下找我姐姐做甚?你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姐姐对你本就没有真心,如今她自然不会再来见你了。” “真心?”轻声重复了这个词,秦月抬头又饮了一口酒,目光依旧是那般无谓的君子模样,实在是不像一个亡国君主。“你齐国与我羽国本就有血海深仇,有仇自然会报的……但你若说到真心,那秦某就拿这一颗真心和一条性命奉上,只为见令姐一面。” 齐思源一听他说这个,就怒不可遏,这人估的没错,林映的确早就下令让他留这个秦月一条性命,甚至整个羽国上下,只要降了的大臣和士兵,必然要留一条性命,不可徒增杀戮。 想到这些,他突然闭上眼,姐姐,既然你下不了手,那阿源来帮你罢。再睁开眼的时候,一双凤眼的目光尽是不屑和狠辣,齐思源冷笑着,向前几步:“她自然是无所谓你的性命的,我们相识一场,如今送你走上最后一步,也算是情谊已尽。你就莫要打扰她了呢!” 秦月见他这样说,却没有丝毫害怕,嘴角还嵌着笑意,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殿外,像是等着什么人一样。 剑起,锋利的剑光一闪,齐思源手中的剑还未落下,却“叮——”的一声,被人用东西弹开了。一时之间,一站一坐两人朝门外看去,神色却不一样。 “思源,你当真不听我的话了?”林映踏入殿内,神色平淡,只是心中带着百般os:她就知道,这小子从来就没真听她的话,要是她晚来一步,秦月那二愣子不就被砍死了…… “羽皇,”林映几步上前微微颔首,还未说话,就见秦月突然睁开眼,开口轻声道:“阿英,不……呵——如今是公主殿下了,秦某不过有几个问题需要当面问问公主殿下……你我,”他说着,却带着半分冷意、半分迟钝:“你我当初相识,可曾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齐思源听他这样问,突然“叮当——”一声,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像是警告他不应该问一般。 而林映听着秦月这样说,瞧着那双固执的眸子,心中突然有些怅然,这颗万般玲珑剔透的赤子之心,却被她一次又一次欺骗,坑了一次又一次,她实在有些难以面对。 “陛下不用如此,你我相识一场,也曾为知己,映儿……映儿自然是不会如此忘恩负义的……” 他却突然打断她似是而非的话,再次问:“公主殿下就告诉秦某,是与不是?” “……是。”林映垂首。 “那日林府……公主与秦某的一番话,不过就是为了今日的复国大业,敢问公主殿下,是与不是?” “……是。” “从一开始,公主就对秦某毫无……” “……是。” 齐思源问完了这些话之后,像是用尽全力一般,闭上眼靠在椅背前,他抬手将胳膊横在眼前,嘴角却不知为何依旧勾着,明明声线已不稳,泄露了他近几乎悲怆的心情,但那笑意竟然还不肯收起。 “对不起。”林映站在大殿之下,她遥遥看着秦月这番模样,却不知应该上前还是就站在那。 他明白,她也清楚,两人之间的情谊和曾经的相识相知,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半饷,才再次睁眼,“如、如此这般,秦某明白了。” 话音还未落,秦月却突然起身,用袖子遮住口鼻,急促地咳起来,那用力的声响和微微弓起的身子,几乎像是要将肺给咳出个洞来。“咳咳——” 林映知道他身体不好,不能这样悲怆过度,正欲向前几步帮他抚背之时,却见秦月抬起另一只手止住了她的动作,待微微缓解之后,才突然向前几步,走下了首位,以面见君主的礼仪跪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吾羽帝秦月,咳,今日在此为羽国千万子民与朝中上下臣子,还有于宫门外上万将领士兵恳请齐皇,咳咳咳——也恳请长公主,以慈悲为怀,手下留情。为此,羽国上下七千万子民从此为齐国属国,吾愿以君臣之礼相待,年年上贡,永不侵犯!以此两国之间永无战事,天下百姓永度太平,望吾皇成全!” “咚——”这一叩,为你我二人的君子之交。 “望,吾皇成全!” “咚——”这一叩,为我痴心妄想的贪念。 “望,吾皇成全!” “咚——”这一叩,为你我二人从此恩断义绝的宿命。 从此往后,这世间再无温婉灵巧的阿英姑娘,从此往后,这世间也再无那个痴心相对的秦月。 从此往后,我为臣,你为君,不如就此别过。 “望,吾皇成全!” 三声闷响,翩翩白衣铺满殿,白玉冠下的青丝散乱,面前的锦衣女子微微侧首,她不忍看向这个有些狼狈却依旧温润如玉的身影。 半饷,那女子扭头而去,只留下一句:“那就如此罢。” 少年君王听她这样说,也并不作声,只是漠然提剑随她而去,匆匆行色,从未将一眼留给殿中的白衣身影。 原本辉煌而明亮的大殿,如今却变得残破又荒凉,带着秋意的寒风吹进着乾清宫内,缤纷的落叶洋洋洒洒地飘入殿内,寂寞又冷清。 殿外,原本喧闹的厮杀声和惊叫声渐渐褪去,整个世界像是被噤声了一般,再无半点声响。随着进攻的兵将如潮水般从宫城内退了出去,所有被放了的臣子、太监和宫女们都默不作声,静静地停留在原地。 宫城内外,不少人抬起头看着天空中被染得如血色一半的夕阳,他们都仿若开始明白,那绚丽美妙的夕阳即将要落下了,就像一个辉煌皇朝也即将要陨落一般。 自然也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在意,殿中的人儿依旧趴在地上,那如雪的白衣袖内,竟然赫然是一块刺目的鲜红。秦月抬眼看着那块刺目的血色,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却莫名流了几滴泪,那泪滴在殿中的金砖瓷地上,渐渐化开…… “呵,那就如此罢……” (天津) 55 55 - 快穿之反派异闻录 - 南山九 “在三千年前的今天,魔族撕破神之裂缝想要入侵奥莱大陆,当时,人族、兽人族、甚至是精灵一族都加入了这场战争……” 一个孩子听到这,忍不住出生,扯住那人的袖子,:“那我们赢了吗?“ 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的女人弯下腰,温和低摸了摸那孩子毛茸茸的脑袋,“最后当然赢了呀,傻孩子。在美丽的精灵女王的带领下,我们打败了大魔王欧迦赛,将他封存在魔鬼岛,由兽人一族永世看守……“ 蹲在一旁的小女孩好奇地歪了歪头,“姐姐姐姐!那精灵女王漂亮吗?“ “精灵女王当然漂亮了……她……“ “汤姆你跑到这儿来了!我的老天爷,你一定是又逃学了!“还没等那个戴面具的女人说完,一个棕色头发的大婶猛地健步冲出来,一把揪住一个小孩子,大声地责骂起来。围绕在女人身边的小孩子们,一看见那个大嗓门的大婶,连忙一哄而散。可被那个大婶揪住的汤姆就惨了,正捂着自己的耳朵喊疼。“哼,你们几个不学校,老是来这儿瞎晃。什么精灵女王,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可从来没见过精灵!” 戴面具的女人听她这样说,也不恼,只慢悠悠地补充道:“没见过的东西,不代表不存在,这位女士。” 只见那大婶一瞪眼,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回头粗鲁地推搡了一把身边的小男孩:“快走,别听这个骗子瞎编,你这孩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看着大婶和男孩远去的背影,被称作“骗子“的女人摸了摸鼻子,往后一仰,正准备倚靠着背后的石墙,却被忽然伸出来的手,拦住了她的肩。 “陛下,仪态。” 如同大提琴一般低沉醇厚的男声传至她的耳边,林映顿了顿,无奈地挺直了腰板。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那男人体态优雅刻板,面容精致俊美,光看这相貌,却没人看得出来他已经近两千岁的年纪了。 想到这儿,林映转身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感概:“祭司大人,难得出来玩儿,就别讲究这么多虚的了嘛。你虽然都这把年纪了,但总是要向年轻人学习学习嘛,轻松点,多享受享受生活。” “陛下,” “嗯?” “我们这次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调查魔鬼岛的异动。” “……呃,是吗?” 祭司大人轻飘飘地看了她一样,“况且,据上古典籍中记载,您现在已经是一万三千多年岁了。” “……“你够。 ================ 林映百般无聊地趴在窗台上,她看着窗外小孩子们的喧闹打斗,祭司大人也早早出去打探消息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每天都在思考萧子烨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你唤醒我,让我来找你的。” 林映皱了皱眉头,有些心烦意乱。很显然,萧子烨的身份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位面角色这么简单,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能够穿越不同的位面,都准确地落在她的身边。想起黑暗之前他的眼神,林映更加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有那样深沉又绝望的执念,只为了找到她。 所以,当夏今宵把这次的任务摆在她的面前的时候,林映才会义无反顾地接受。然后马不停蹄地进来,只因为,这是一个和之前的位面相同的世界——奥莱大陆。只不过,她的身份却是更神奇的……精灵族女王。 “废物!弗格特家族的耻辱,肮脏的小爬虫!哈哈哈……”窗外喧闹而稚嫩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弗格特…… 林映总觉得这姓氏她在哪儿听过,弗格特……兰斯. 弗格特! 猛地,她将脑袋探出窗户,看下楼底。依然是刚才那几个孩子在打闹,但仔细看过去,林映才看出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打闹,而是单方面的欺凌和殴打。几个衣服精美华贵的小孩子,围着一个金头发小男孩拳打脚踢,边打还满口谩骂着,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 ……这是兰斯的小时候,那么,她来到的这个时间段原是在上个世界之前吗? “嘿,可怜的废物,看什么看,”身高最高的小孩一把扯住金发孩子的领子,恶狠狠地警告:“以后,离圣女大人远一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金发孩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嘴角一扯,“圣女?”他一脸嫌弃地看着对方扯着自己领子的手,“让那个丑八怪离我远点,她很烦。还有,你的手很脏。” 趴在窗户里的林映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这家伙还真是讨人嫌,这么小的时候嘴巴就这么毒了。还有那个圣女大人,她没猜错的话……就是她那个可怜的,任务失败了的同事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也没忘记阻止那个男孩愤怒的拳头,一挥手,一阵风过,小兰斯就从那个男孩的手里带离出来。一眨眼,几个小孩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女人,只见她一手将兰斯拎在手里,一面微笑地看着他们。她看了看兰斯身上已经被打的青青紫紫的脸蛋,以及流着血的双手,“小朋友们,暴力可不是好行为哦。” 这女人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几乎所有人都想问这个问题。 “这个小朋友嘛,”林映晃了晃自己手上拎着的小兰斯,笑的有些不怀好意,“我先带走了。”就在那么一瞬间,微风起,他们却发现面前的连人带小孩都不见了,就像是没有出现过的一样。而几个打了兰斯的几个孩子,却被绿色的藤蔓结结实实地绑着,扔在地上。 跟在孩子身后的奴仆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解开,却发现就算用刀割,也割不破那看似柔软的藤蔓,反而收紧更勒得孩子们哇哇大叫。 而这一边。 “放我下来。” 感受到手里的小兰斯的挣扎,林映有些坏心眼更是晃了晃那孩子,“我就不放。”她才不会说,她这是在报复之前兰斯的仇。再晃一下,“有本事你打我啊。” “……” 而当精灵祭司从外面匆匆赶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嗯……他家尊敬伟大的陛下,精灵族的女王,像一个变态一样正在欺负一个可怜的人类小孩……祭司闭了闭眼,忍住想要爆粗口的冲动。 “陛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见他的声音,林映转过头,很好脾气地解释道:“刚才我救了个被欺负的小男孩,我在和他玩呢。” “……”你以为我会信吗!!??啊!! 祭司大人完美无缺的微笑,一瞬间有了裂痕。 “……放开我,面具怪人。”小兰斯冷清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林映翻了个白眼。这不讨人喜欢的小屁孩,原来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爱给别人取外号了吗……她蹲下将小兰斯放到地上,看着他还没有因为献祭而变成银白色的金发,手痒地用力地揉了揉。“你身体里的那个人,他还没醒来吗?” 直到这个时候,小兰斯才诧异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林映伸手点点小兰斯的额头,一条绿色的发着光线丝顺着她的指尖钻到兰斯的脑袋中去,一股清凉而温柔的力量随着那光线传输到他的身体里。只听见面前的女人低声吟唱,像是来自远古的神秘誓词,带着庄严亲和的力量,让小兰斯的身体瞬间暖洋洋的。这力量顺着他的额头,滋润着他的身体和伤口,然后一直直达心底,直达在他身体里。 他能感觉到,那个原本虚弱的只能沉睡的灵魂,瞬间有了生气。 “他会醒来的,很快。”戴着银色面具的女人温和地凝视他,小兰斯却意外地开口:“你们认识。“他的眉目虽然稚气,却带着一丝冷静和清冷,站在她这个半神的面前,丝毫不落下风,隐隐着显露出那个未来大魔导士的影子。想起他长大后的模样,林映哑然失笑,“你还真是老样子……“她转念一想,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水晶瓶,瓶子里装着一种绿色的浓稠液体。 祭司看见她拿出那个东西,有些诧异,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林映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这个早慧的孩子,用轻松随意的口吻将手上的东西塞到他手上:“呐,送你了。” 就像是丢什么垃圾一样。 小兰斯抬头看向那个女人 ……这人给他的感觉很亲切,甚至有一丝熟悉的味道。 “你是谁?” “你会知道的。” 林映抬起手,在一整微风和绿色的光芒之中,兰斯小小的身影便消失在这件房间内。 “陛下……您……“ “兽人萨满的预言开始灵验了,命运的齿轮终将转动。”带着银色面具的女子微微一笑,那一头墨绿色的长发随风飘动。她轻叹一声,那声音慈悲又悠远,像是感概命运的残忍。 但这种装逼并没有什么卵用 ,“陛下,就算这样,也不能让我忽略您刚才,”祭司大人冷笑一声,“将精灵一族的圣物——生命之水当垃圾一样丢给那个连魔法都不会的小鬼头。” “咳,咳,祭司大人,仪态,注意仪态!”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