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子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整个御龙崖雪山莽莽蔼蔼,占据着北中国诺大的面积,于月下巍峨矗立直冲云霄。几只雄壮的苍鹰像一道道闪电盘旋连绵不绝,发出清冷的哀鸣在静穆中回荡……!  沉睡了千年的雪狼圣母终于醒来,就见她轻轻步出洞口,白色的长尾巴拖拽着山上积沉的雪粒,沿着冷月投下的光亮一路向前行去……  苍鹰停止了哀鸣,合拢了翅膀!  行至一处刀削陡立的山崖,圣母停下身躯仰头向空中望去,那轮凄冷的圆月似要吞噬掉这匹孤独的母狼。  一声长长的嚎叫,雪狼圣母张开了她那硕大的狼咀,雪亮的月光下露出两弧尖利的牙齿。声音落下的瞬间,一颗闪着红色亮光的冰球似于月盘中飞出,飕的一声落入雪狼的口中。  衔上这枚冰球雪狼迅速回转身体,倏的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千年洞穴雪莲遍地,圣母吐出衔在嘴里的红光冰球将它轻轻置于一枚最大的雪莲花蕊当中,曲卷起四肢卧下身躯,目光不眨地盯视着这只烁烁发光的物体。  随着晨曦的到来那枚发着红光的冰球,缓缓地朝着太阳的方向转动起来,慢慢悬于空中。  忽地,坚硬的冰壳裂开一道细缝,细缝逐渐扩大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强壮的男婴伸开双臂撑破裹着他的障碍稳稳地落坐于雪莲花蕊当中。  婴儿缓缓睁开双目,不多时却已是一位青衣缎带明眸皓齿的翩翩少年,就在少年扭头转向圣母的瞬间,雪白的母狼已经化身为一位宽额慈目的白衣妇人。  少年双手放于膝上瞪着两只忽闪的大眼睛高声问道“你是我娘吗?”  圣母微微一笑“你是由我带入这个世间,雪莲花精脉给了你灵魂与血魄,但是娘亲这个称呼自不敢妄领。只不过你我各有使命,在这个洞中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在这一个时辰当中我会将日月天地间的灵武精华传授于你,自是为你师傅却可受得!”  “师傅在上受小儿拜见!”小少年双膝趋地两手合十深深地向圣母拜了三拜!  圣母拉过少年示意他在自己面前盘膝而坐,双手置于胸前将眼睛紧闭,并伸出两臂在少年额前交叉,立时整个洞中的雪莲慢慢悬浮半空,又将少年环绕包围。  当所有的雪莲花蕊脱离花身,纠结成一环金黄色的小球,少年微开珠唇黄金小球像是感觉到主人的气息旋转几周飞入少年口中少年睁开双目伸展双臂昂起头颅,周身的骨骼咔咔作响,似有千斤巨力灌入体内,浑身的肌肉迸发出无穷的力量!  ……圣母将少年送至洞外挥挥手道“你所足以承载的力量与智慧具已传入体内,只需回归娘亲本体注入人类的情感血肉便妥。时辰将至,回归本位去吧!”  还未等少年明白过来,健壮的一个身躯重又变回来时的那只冰球,只是球体的红光已变成了银光烁烁!  圣母伸出一只手掌接住银球,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只承载着智慧与力量的化身慢慢升空向远处飞!  银球渐渐飞远直到再不得而见,圣母旋转身躯重又化回狼形转回洞穴,进入洞穴的瞬间洞口立时降下一块巨石,紧接其后洋洋白雪立时将巨石封裹。  之后,于中原大地一座王府内院,一道银线倏的一下穿透卧房的瓦顶,滑落正在忍受分娩之痛的夫人的腹内…… 第一回 小儿疾步赛战马 初露锋芒显身手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光阴荏苒,转眼七年已过。这日祖氏坞堡的军营当中,乃见一少年约有七、八岁的模样,英姿勃发立于箭场当中,就听一声高呼“取弓箭一只拿来与我。”  那箭兵教头应声,拿过一只细弓递与少年,少年也不言语持弓抬手,弓尚未搭箭只轻轻一拉,便听啪通一声弓已断成两截。  少年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口中喊道“此弓柔软再递硬些的过来。” 教头有些失色,心想如此弱童力量倒是不小。  随后教头又递上一只平常士兵所用,满腹疑惑退于场外。少年微微一笑心中明白也不多语,站定脚步左手执弓右手开弦,力量还未使出一分便又听得叭叽一声仍旧断作两半。  那少年气定神闲口中又喊“此弓还是柔软再换硬弓。”  此时站于校场一旁,身穿战袍脚蹬战靴威风凛凛器宇轩昂的一位将军,见此情景微微点头心中十分欢喜,侧首对教头道“就换最硬的与他。”教头此时已是脸红到白躬身施礼“是,王爷。”  说完教头向帐中取出一只掌宽弦赤硬弓“这是营中最硬的一只,如若没有四百斤力量是拉不开的。”说着走下阶去递给少年。  少年接过手中掂掂分量,心中仍旧不很中意,但听到这是最硬一只便不再分辨。  站定脚步立直身躯,少年将箭筒置于身后,拈定弓搭上箭刚待瞄准口中又喊“将箭垛向后移远些。”  侍从听命将箭垛向后移出二十余步,少年仍喊“再移远些。”  侍从又向后移了二十余步,少年心中有些急躁“直接移至五百步吧!”  那少年话音刚落,厅上数百士兵无不唏嘘嗟叹,有些在下边窃窃私语“如此孩童怎会此等神力?”还有的说“听说小王爷是天神下凡,看来果然不虚!”  只听嗖嗖几声一箭接连一箭,前面一只刚刚发出还未待众人看清,弦上已搭上后面一只,九只箭矢紧跟着只只连续飞出,似疾风如暴雨。众厅之人无不鼓掌喝彩,擂鼓手敲得鼓声彭彭直响。  不时,侍从连着泥块带九只箭,跑到将军近前,喜形于色并面带惊讶躬身道“王爷,真是稀奇九只箭于一个箭孔射出,小王子实乃神人!”  少年似乎还未过瘾,身后掏出五只箭矢搭与弦上又将弓身横过,只听一声弦响五声穿垛之音,待侍从看时,一溜并排每个相隔五步之距的箭垛之上,已是各个穿透把心,霎时就听厅中一片沸腾……  *****  话说此时正值西昌帝国执掌国政四十余年之际,中原大地虚弱不堪,苍凉赤野,夷狄遍处!国力衰败国人不堪侵扰,纷纷固堡自垒抵御外辱。  北方最大的一处坞堡,便是原任西昌帝国护翼大将军祖良于家乡所筑。由于朝廷昏庸奸臣势焰,祖将军已无心仕途便回到家乡筑堡垒城,全副心思放在了保护家乡百姓安宁之上,时称祖良武王。  此堡方圆几百十里,这里的百姓在祖良将军的带领下,并吸纳外乡轻年壮士组建起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尽管坞堡之外战争不断,夷人掳掠奸劫如魔兽般凶残,西昌大军连连败北,国人犹如坠身地狱!但是坞堡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日王府之中忙忙碌碌,小王子趁母亲与姑婆不备,独自一人溜出王府。刚出王府不远只见一骑快马由东向西顺着街市向前奔去,来往行人推车挑担的无不急忙躲闪。  王子心中纳闷,但见骑马之人盔甲钢帽心生羡慕,想到此人定是父王麾下兵士,平日里总见父王铁锁愁眉甲胄在身,就连每回逗他玩耍都是一身冰冷。今日里总算见到与父亲相似装束之人,不妨跟随前往一探父亲的兵营。  眼见那骑快马渐渐远去,王子着急双眼盯着远处迈开双腿向前追赶,但还没等甩开疾步,一只大手拦在他的面前。  “是谁这等没有眼力?”小王子刚待发火,却见王府中有着快腿之称的家丁侯俊,将笑脸贴了过来“小王爷这待要去哪里?怎没见到有家仆跟随?”  虽然小王子时方七年但已是长得顶高额阔身高五尺,已及侯俊前胸。  “快快让开,我要追上前方那匹快马,一观父王军营。”王子说着用手推开侯俊。  侯俊犹豫少许将手里提的一包酱驴肉塞在王子手中“小孩儿怎能追赶健马,还是让小的在你面前立上一功。”说着不由分说将王子抱起旋入后背,双手把着王子的两腿夹在腰间“小王爷骑好了,瞧俺快腿的本领。”  王子也不争辩任由侯俊背着,只听耳边嗖嗖风响,身下之人箭步如飞,王子心想这侯俊确实名不虚传。  跑了不大会的功夫侯俊只觉身后越来越沉,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抬起头扭过脖子有些气喘道“小王爷其实你我不必着急,祖王爷的军营小的也是知道位置的,不如我俩慢慢行来如何?”  “你这滑头,不会是背不动我耍赖偷懒怎地?看那快马定是有甚紧要事情,你我抓紧赶上也可听得消息!”   侯俊无法硬着头皮答应一声,可是奇怪的很没跑两步又是气喘吁吁身后就似背了一座大山。  再使不出一点力气,侯俊已是满头大汗喘息连连“小王爷今日确是怪诞,别说你这七岁儿童,以往就是百斤重量俺也担起快步如飞,可是此时却不知因为何故背后似有千斤,着实已迈不开步子!”  王子从侯俊身后滑下,打开那包酱驴肉一下塞进嘴里瞬间吞咽下肚“刚要夸你名不虚传就败下阵来,你自回府,如若母亲姑婆问起不要说起此事,只当今日并未见我。”  见王子吃下那包驴肉侯俊瞪大了眼睛“小王爷那可是二斤瘦肉,你这小人怎地瞬间咽肚?”  “不与你多说我得追那匹快马去了,晚了只怕来不及!”  王子撇下侯俊向前张望却早已没了马的踪影,于是闪入一棵大树背后,圆睁双目两手护住双耳,片刻那骑快马便已映入眼帘马蹄声哒哒传进耳内。  王子踮起脚尖迈开步伐像是一溜细烟三两步窜至马后跟随着它向前奔跑。  侯俊转眼不见了小王爷,四处里瞅寻却没见到半点身影,无奈只得转身往王府方向走回,但心里却是迷惑不解一路走着嘴里嘀咕,可是见了鬼了,真的奇怪!  等那信马来到军营,马上之人离磴下鞍将缰绳递与守卫急忙向营帐走去。小王子紧随其后刚待要径直跟进,守门的护卫将长枪拦在身前“你这小儿知道这是哪里?竟也胡乱闯进?”  王子敞开嗓门大声向守卫道“自然知道,这乃我父王中军,今日我特来军营拜见,快快闪开!”  守卫眯眼将王子上下打量一番,嘻嘻笑道“看你倒像富家弟子,但是听说我家王子虽只有区区七龄,却是生得鼻直口阔身长八尺有神仙护体非同凡人。”说着斜起眼睛嘴角向外一撇“见你瘦瘦弱弱怎会是我家小王爷?”  王子怕误了听信不想与他纠缠,在袖中取出一粒鱼籽大小泥丸,手上运力还没见到抬手的功夫那粒丸药已入士兵口中。  刚才还是面露嘲讽口吐不屑的守卫登时像是换了一人,紧忙将横在大门的长枪立直,恭恭敬敬地向面前的小儿挺直身体“小王爷稍等片刻,待小的进账禀报。”  王子摆摆手“罢了无需禀报,我自己进去便可。”说着大步闯入军营。 第二回 初入军营无人识 献策语惊话诸葛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王子走进军营一应守备巡逻似乎对他都是视而不见,来至元帅帐外王子也不通报掀开帘账高呼“父王孩儿来了。”  刚才策马过来的那位兵士正单腿跪地双拳抬过额头向将军行礼,将军口中刚刚道出“免礼…”便听得小儿的喊声,抬起头来见是自家孩儿独自掀帐进来不禁吃了一惊。  小王子趋步来至父亲跟前,抱起双拳向父亲见礼,礼毕见旁边两排空椅便找来一个坐了。  “我儿瑞奴怎会孤身来此?你的娘亲与姑婆何在?”祖王爷见儿子落座满腹疑狐,似有不悦“这中军当中你这小儿怎可胡乱闯入?”  只因王子出生之时有苍鹰鸣叫霞光万道,因此将军为其起名一个单字‘鸣’谓之祖鸣,字瑞奴。  王子指指下面的人说道“父王,孩儿是跟随这位勇士一同前来的,孩儿好奇因此前来一观爹爹的营地,只想知道爹爹是如何训练兵将的。”  “你小小年纪如何看懂军营之事?不过既已来此就安静待着,观看为父处理军中之事吧。”  瑞奴脆声应道“多谢父王看待,孩儿自是不乱插言。”  将军疼爱地看一眼儿子微微一笑,心想此儿果然不似七岁孩童!  将军将脸面转向地下之人“速将堡外所探讲与我听。”  施礼之人正自揣摩这个小王爷是怎地跟随自己过来的,为何没有一丝觉察?正在纳闷听到王爷问话便回转思路向王爷禀报道“王爷所派细探回报,西域羯兽大军现已攻至洛阳城外,所过之地人畜不留,百姓尸骨遍野,更甚者魔兽之人竟以活人烹食充做军粮,就连北方大小坞堡也是所剩无几!想必西昌毁灭时日不久。”信兵说完把头垂下,几乎贴于地面。  王爷听完慢慢站起身来目露愤懑,叹息一声道“只怕蛮夷大军拿下洛阳之后调转矛头直指本坞,区区数万之勇怎抵几十万狂魔野兽?”王爷将身子转向座椅背后沉思良久转回身来说道“此等消息不可于军营散播,传令上尉王显加紧训练,各营列阵操练,多加勇士守卫城池。难免一场血战全凭士气高涨坚守高墙!”  军士领命答应一声退出营帐。见账中只剩父子二人,瑞奴于椅中站起走至父亲身边。  此时王爷像是满腹心事倒剪双手两眼盯着悬于案几上的宝剑呆呆出神,似乎早已将小儿在旁之事忘记。  “父王此等小事为何面露烦忧,区区蛮族我们怕他怎地?”瑞奴满脸无忧高声说道。  武王转过身来面带愁容,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这孩童不知天高地厚,竟说出此等不痛不痒之语。唉,也难怪,你又怎会知道恶魔的残暴。”  “父王,孩儿心生一计,你只需用孩儿之策先解了洛阳之围,我祖氏坞堡便会无忧!”  王爷哈哈大笑,盯着儿子稚嫩的小脸轻轻摇头“凭你区区七龄之童?岂不成了小儿家家?”  “爹爹不信?你只需带孩儿去你军营巡来,便可一观孩儿计谋,由不得你不信。”  “罢了,这里是操练兵将之地,不是你小儿戏耍之所,待我传来一骑将你带回王府吧!”说着王爷就要唤进帐外守卫。  小王子将手一摆制止住父亲“父王,孩儿素来知道父王为人忠良,于国于民心存忧患。孩儿也知那蛮夷**残暴无道,百姓沦落地狱!孩儿还知我族几被夷族杀光殆尽,易水谓之断流!即为父王至亲又身受百姓恩惠,孩儿理当替父排忧为百姓护国!当此危难之时人人皆应出力,你又怎可不听孩儿献策?”  听到瑞奴一番言论王爷瞪大了眼睛,久久未能回过神来,掐掐自己人中感觉疼痛,但他仍旧不信眼前这个只有七岁的儿童能够说出此等话来。  “我儿小小年纪怎能说出如此话来,可否先生授之?”  “爹爹只是不知,先生每日教诲只是一些孔老朽文,哪里知晓孩儿鸿鹄之志?”  王爷盯视瑞奴频频点头“有儿如此还待何求?”当下心中甚是欢喜“今日为父开眼,便不再将你当作七岁孩童看待,就信你是诸葛转世,但愿能如我儿所言,倘若解了洛阳之困,为父的自会与你记上一功!”说完哈哈大笑。  “那爹爹赶快带孩儿到校场一试吧。”  “好,就依了我儿。”  王爷垂手握起案几上的宝剑,牵上瑞奴之手步出营帐。来至帐外见两名守军持枪站立两边,欲待上马的王爷像是想起什么,立定脚步沉下脸来对着两元守卫厉声斥道“向来我营中纪律严明,可是适才小儿进账为何没有进内通报,如若换作他人那可如何是好?”  两元守卫面面相觑,似乎没能明白王爷的意思,其中一个答道“适才只有传信兵士进入,本是通报过得呀。”  “胡说,”王爷指指小王子“此账只有一处进口,我儿瑞奴如此身材难道你们不得见到?”  两元守卫侧首看看王子挠挠头,心想这小孩是什么时候进的营帐?还真有些纳闷!“这…这…”  王子见二位尴尬赶忙打起圆场“爹爹是小儿顽皮,瞒了他们二人进得帐中,我们不要误了时辰快些上马吧。”说完冲父王嘻嘻一笑。  “今日且饶过你们,以后此事不可再犯!”   两名守卫连连应声“小人谢过王爷,今后绝不敢轻心再犯。”  父子二人同跨一匹骏马不多时便已奔至校场辕门。    守军通报王爷来此,领军王显急急迎了出来。  见这王显身穿黄金战袍,头戴黄金包帽,胸前绣一只展翅雄鹰;身披黄金坎肩,腕间黄金扎袖,赤金软带勒腰,脚下穿着金黄短靴,真乃威风凛凛盖世男儿!  王显抱拳一辑将王爷父子请入场内。只见偌大的校场之内军士站成方队,各个战袍加身软带束腰,手持长矛立地冲杀,口中高声呐喊井然有序。观之皆与朝廷部队素质无异。  三人整整转过一圈:箭厅跤场马场武场一应俱观,回至帐中嘱咐守卫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坐定王爷说道“我儿瑞奴可有甚好解困洛阳谋略,说与为父与王领军听来。”  听王爷如此一说王显皱起眉头,心想王爷今日里是急糊涂了?这等小儿能有什么过家家的计策? 第三回 三言两语消疑惑 书屋荒僻烛火亮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瑞奴看出王显没将自己放进眼中,故意卖个关子暂不道破,指着案上一张地图问道“请问将军此图是为何用?”  王显答道“此物乃是我国北方地图,各地全貌地理方位尺度一应标示十分清楚周全,行军作战缺它不可。”  瑞奴道“我看将军数年只于堡内训练将勇观听信探,并无远征千里行军作战,还留此物何用?”  王显被问支吾道“这…虽说近年旨在训练兵勇,但卑职坚信总有一天能够跟随王爷直捣蛮兽虎穴。”  瑞奴哈哈一笑,笑声里带着稚嫩 “现如今国破在即百姓凄惨家园危在旦夕。将军可曾想过如若洛阳尽毁贼兽立国,反戈我坞堡欺我孤立,到那时我等家园还可存活几时?百姓何以为家?”  王显左右看看心中好奇“小王爷真乃少年英雄见识在下官之上,全听王爷小王爷吩咐。”  瑞奴见有些打动中尉,但知道在他心中仍有不服,一是想要显示身手以示自己才能,二是定要让这些成年之人心服口服!因此说道“嘻嘻,父王将军,可否带我箭厅一试?”  王爷笑道“就与我儿前往。”  王显跟着一同走出营帐心中一直好奇小儿出语不凡,但转念一想定是大人传授之故!  来到箭厅三人站在一旁先看了一会,瑞奴对王显道“将军,我观所有射箭兵士虽有力道但不出奇,这等技艺到得战场难以稳操胜券!”  王显心下暗道等会倒是看你有何奇数?于是说道“兵家训练军队通常是为训练力量武式整肃军规,排阵交锋是为不变之术。至于箭法旨在训练臂力瞄准迅疾而已。但不知小王爷可有它法?”  瑞奴道“将军请唤教头停下训练。”  王显走至教头跟前小声几句,教头吆喝一声满场箭弓便停下射击。教头来至王爷面前抱拳一辑,问安过了站立一旁。  那瑞奴微微一笑下阶站定,就见彩旗飘扬箭雨如飞,却听厅中一片喝彩战鼓齐鸣,话不再述文中开头一幕便接此节。  见小王子如此身手,王显这回已是心服口服。待瑞奴走回阶来抱紧双拳躬身施礼道“小王爷少年英勇非常人可为,定是神仙转世。有王爷的睿智又加上小王爷的神勇我坞堡绝不会再遭外族侵扰,但听小王爷示教。”  教头也走上前来躬身道“在下也愿小王爷示教,强我军士壮我军威。”  此时的将帅连同一众士兵早已不再将小王子当作七龄孩童看待,只当天神降临士气立时高涨不少。  王爷吩咐教头继续操练,牵上瑞奴之手连同王显回至中军帐中。  入账重新坐定,王爷喜捋胡须笑着说道“今日里才知我儿会有此等本领,都怪为父的怠慢了。只是王府之中只见我儿力大不似七龄,却并未见我儿如此出神入化,甚是神奇!”  “父王,孩儿本领乃是祖辈遗传。家中虽是凡夫儒生教导,但所传文章武式其中必有精华,是孩儿天资聪颖懂得吸取内在精髓,加之每日里刻苦参透领悟精益求精,又有天生大力所以才有今日本领。王府之中尽为老生弱孺连带居家琐事自然不曾露过。”  “我儿说得有理。”王爷连连点头,就连王显也是一同点头称是“小王爷果然神仙聪明。”瑞奴一番言语打消了二人的疑惑。  “那么我儿计谋现在可否说得?”王爷看着儿子已是迫不及待。  瑞奴抿嘴一笑“刚才我观习武场中倒是井井有条,虽是正规之军,却还是缺了一个奇字。没有奇数变化战场之中就会难以出奇制胜。”  王显道“但听小王爷示教。”  “父王、将军,刚才箭厅之中见我本领如何?”  王显道“自然技艺超常,非同一般。”  瑞奴笑道“三日之内可让所有兵士皆能怀有此技。”  瑞奴话音一落在座二人都是大吃一惊“那将如何做到?”  “父王,且容孩儿今日晚间画出两副草图。一副需集结能工巧匠连带兵勇亲自动手,三日之内图中所画兵器定会造成,到时有此神器在手我坞堡营中各个便会身怀绝技。再是王将军,第二副乃是兵阵演练草图,明日辰时我会一同交于父王,你权且按照草图所示阵法操练士兵定会战无不胜。”  瑞奴又道“至于洛阳解围一事只待三日以后,孩儿亲自挑选两千精兵……必成所愿。”王爷将军连连点头。  回到王府天色已晚,宝夫人迎至前厅,见夫君儿子一同回来,向王爷道了安便急忙揽过瑞奴责声道“你这顽皮小儿趁我与姑婆不备溜出府门,天至此时才知回府,你想急死为娘的吗?”  王爷哈哈大笑“夫人莫要责怪我儿,今日里本王算是开了眼界,才知你为我祖氏生出如此才智过人聪颖珍贵的后人,本王得要好好谢谢你才是。”  夫人不解“今日里满府上下老少倾力寻找此儿不见,直到此时我还心中乱跳,你怎地说他珍贵?”  王爷哈哈只笑不答,吩咐家奴摆起家宴庆祝庆祝。  小王子拥着母亲嘻嘻笑道“母亲不必慌张,孩儿已经成人不再是龆龀(tiaochen)小儿,今后离府之日将会渐多,望母亲不用担心。”  夫人道“小儿胡闹,说甚胡话?你还只是七龄儿童说什么离府不离府的。”  王爷面向夫人“孩儿说的没错,从明日里起瑞奴将要随我天天入营。”  王夫人还要说话,瑞奴抢先回道“爹爹,我看孩儿不必天天跟随入营,只需用到孩儿唤我一声便是,我还需时常留于府中陪伴母亲,读书习武。”  王爷道“那就依了我儿,不过可要随唤随到才是,不可顽皮到处胡乱玩耍。”  瑞奴双手抱拳玩笑道“得令。”父子二人哈哈大笑,只是夫人站在一旁看得糊里糊涂。  酒过三巡,王爷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劲酒便有些醉了,夫人吩咐家丁扶了王爷进屋入寝去了。瑞奴辞过母亲并请求今夜不需伺候望母亲遣开人去不要打扰与他,母亲应允,姑婆遣开丫鬟家丁。  瑞奴找寻一处安静荒僻书屋关好门窗点亮烛台开始了一夜的工作。  瑞奴坐于桌前吹去桌上积尘,两手摊于前沿微闭双目,像在等待什么。 第四回 瑞奴子夜换身形 力克三关获神奇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外面传来三声打更之音,瑞奴交叉双手置于脑后身体慢慢腾空,烛焰嗤啦啦闪烁几下流下几滴烛泪,火苗依旧直直地往上燃着。  不多时瑞奴的身体变成一颗银球唰的一声穿过墙壁飞出房去,银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停在军营外围的一片树林当中。  银球快速旋转变回人形,瑞奴睁开双目四下里望望,一只猫头鹰忽闪着两只发着黄光的眼珠,在王子目光碰触的一瞬间,展开翅膀呼哧哧的向北边山崖飞去。半柱香的功夫那只猫头鹰原路返回嘴里叼一只碗口粗细的银蛇,银蛇有两节马鞭一般长短张着血口扑腾乱动。  猫头鹰松开尖喙,银蛇于高空扑哧一声重重摔下,蛇身柔软当此一摔似乎与它无碍,身体曲卷两圈就欲向瑞奴进攻。一道厉光在王子手指尖急速闪出直直射入蛇口,银蛇瞬间僵硬了身体垂下蛇头再也不能动弹。  瑞奴口中念念有词用指尖细光画出一道偌大的圆圈,立时圈内生出同银蛇一般大小上万条死蛇散落各处,隐于草丛之中。  瑞奴变回银球飞出坞堡,片刻时间便已换回人形站于泰山之中。  行出数里一扇灰色石门横于前方,王子口中说道“就是这里无疑了。”说着使出周身力量只听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石门嘭地炸开,一座黑漆漆的山洞呈现出来。  瑞奴双目连眨几下眼睛泛出光来,夜眼开启走入山洞。行不多远一处小溪缓缓流过横在路中,本不敢多看溪水但别无他法不见溪流则无法向前,溪水入眼的一刻瑞奴嗓中似有千条火舌瞬间窜起,登时   **   难耐。  瑞奴心中明白此溪之水万万饮用不得,如若饮用轻则功力尽失重则性命休矣!  强忍嗓中枯燥瑞奴腾起身体跨过溪流,还待回头想要捧起清泉饮用之心紧紧地揪着小儿心脏,不过还好瑞奴咬紧牙关硬是挺直身体不让自己回头。  再往前走,一副偌大蛛网铺天盖地横在面前不留一寸空隙。瑞奴单手横于前额极力搜寻克敌之法,未待方法出现蛛网似乎已经感觉到人的气息微微鼓动起来。瑞奴不敢怠慢向后跳出几步,蛛网便也跟着瑞奴身体向前鼓动,原本一副平平的大网中间鼓起大半。  眼看蛛网就要粘住瑞奴身体,不及多想瑞奴捡起地上一块巨石向蛛网掷去,大网接住巨石立时一大块石头噼里啪啦碎成颗粒,疾雨般向他飞来。  瑞奴双手护住自家身体极速旋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费了好大功夫才得以避过石雨。立定脚步正要再将单手置于额前,却不想蛛网向前的速度更加迅疾,瑞奴不及多想急忙变回银球。  银色小球伸出两只米粒样大小眼睛,瞅寻着蛛网空隙,可是面前蛛网似乎可以猜透人心,将网横竖里又织出许多粘稠丝线,把个大网似要编成一块大布。  瑞奴重又恢复原形,复原的同时他将一只手掌急急置于额前,大网鼓起拼命来沾。就在此时大网将要触及瑞奴身体的瞬间小孩脑中灵光一闪,急忙盘腿坐于地面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心念至诚,却不想大网竟然徐徐退去碎成几片蹙拉下垂让出了道路。  好不紧迫,瑞奴轻轻吐出一口气来,站起身体继续向前。  又往前行至数里一股恶臭忽然袭来,瑞奴屏住呼吸聚目来瞧。原来一只偌大蜥蜴躺卧一道门前,打着鼾声身上发出阵阵臭味。  瑞奴提气用力将手掌之中咯咯生出一只银光闪闪的利器,原来却是一只光线直棍。此光棍利器能曲能弯似利剑赛钢铁,有千金之重,削铁如泥,劈山力崩。  那只睡着的蜥蜴听到声音慢慢睁开眼睛,两只铜铃般大小眼珠乱转,一张利嘴甚是恐怖。看到瑞奴手握利器似乎不为所动,依旧闭上大眼照旧躺于地面。  瑞奴心中纳闷但也不敢掉以轻心,手握利器拿准姿势掂步躬身一点点靠近怪兽。  走至近前瑞奴心想此等怪兽留它也是无用,不如快快结果取出物品是真。想着,瑞奴举起光棍就要向蜥蜴脑上劈去,但是落手一刻像有坚硬之物阻挡,踉踉跄跄被震出数步开外。  正在奇怪,蜥蜴重又睁开眼睛竟然开口说话“收回你的兵器,我身上铠甲怕你不成?”  还没等小孩反应过来手中利器已经收回体内,瑞奴低头看时手中空空不听使唤。  瑞奴喝道“你是何物?”只一张嘴臭气又阵阵袭来,瑞奴强忍赶紧闭嘴屏气。  “我为何物你无须知晓,来至我处想你也有些耐力,现下你只需回答我两个问题,答对我便与你让出身后此门,内中物品尽归于你使用。”蜥蜴倒是十分厚道。  王子实在不愿张嘴,至少少些开口也罢,于是点点头算是答应。  “人为什么哭着来到世上?”蜥蜴问。  “众生皆苦,苦行各行,此乃天定。苦中作乐,笑就住于心中。”瑞奴强忍恶臭回答。  “我为什么总会感觉孤独?”蜥蜴问。  “孤独是为心中无依,苍茫众生皆会孤独。只是阳出东方落于西,周而复始可为孤独?爱存灵魂心就生无量。”瑞奴仍旧强忍恶臭回答。  蜥蜴落下两滴泪珠收起庞大的身躯,渐渐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融,空气中也不再有一丝恶臭。  瑞奴紧走两步上前打开大门,一股雾气冲出,瑞奴赶忙躲闪。驱散雾障一只鎏金细长方盒跃然眼前,瑞奴心生欢喜伸手就欲取之。  可是连拿数次方盒纹丝不动,瑞奴心中急躁不知如何是好。亦无它法瑞奴静下心来,立于鎏金方盒之前退后两步口中轻声询问“神仙大人,可否将此物借与瑞奴一用,用毕一定立刻归还。”  说来也怪话音将落那只鎏金方盒立时飞入瑞奴手中,大门自动关闭。  小儿拿到欲取之物揣入怀中,心下欢喜沿来路走回。走至溪水火舌重又于嗓中窜出,瑞奴闭上双目尽量不让自己看到流水,泉水却又汩汩发出诱人声响。 第五回 王子装鬼吓侯俊 驱使仙笔夜成图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第  瑞奴强忍欲念耐着**腾身而起,踏过水流终于来到洞外,瑞奴反身将手一挥原先挡门大石重又恢复原样。  看看天色不早,瑞奴转身变回银球倏的一声飞出泰山山麓,不大一会银球飞回王府穿透墙壁落于书桌之上,不想一只眼睛正在滴溜溜往里窥视。  王子回到王府天色刚过丑时。且道那个快腿侯俊正在睡觉,肚里憋了一泡烂尿翻来覆去直是硬憋难受,极不情愿爬起床来。  来至后院找一茅房一泡烂尿泻出好不痛快,正要回房继续他的春梦却见百步开外一间房屋烛光通明。  心想这等时候秉烛夜读?如是王爷,房间偏僻只是不对。先生?也没道理。莫非哪个丫鬟小厮偷偷摸摸?哼哼,待我一并拿下再做道理。  侯俊蹑手蹑脚来至亮灯窗前,舔开窗纸偷偷向里观望,这一看权不打紧,把个侯俊惊得是目瞪口呆。  房间之内那只银色小球正巧落于桌上,旋转两周嗤啦啦瞬间变作人形。侯俊张大嘴巴借着烛光瞧准所变之人正是王子无疑!  侯俊忍俊不住直吓得坐到地上,一只破罐正巧被他坐于腚下,露出的毛茬硌得他是唉吆一声叫唤。  王子听得动静心想不好,急忙走至门前开门查看,原来侯俊这厮正坐于地上。瑞奴知道刚才情景他已瞧去,便也不慌不忙招招手道“快腿进来。”  快腿侯俊哆哆嗦嗦站起身来,满脸赔笑“小…小王爷天色还早,小的…小的还是回去睡觉吧。”  “睡觉之事倒也不慌,你速进屋我有一物与你观看。”  侯俊犹犹豫豫不敢迈腿,瑞奴着急,近前一把将他拉住。这一拉反不要紧侯俊又是一泡混尿唰地淌下裤裆,吓得这厮缩着脖子颤声问道“小…小王爷你到底是人是鬼?”  王子笑笑“我当然是…鬼…”说完做一鬼脸哈哈笑起。  侯俊捂住脸面连声**“怪…怪不得今日里俺如同身负千斤,瞬间又不见踪影。小…小王爷饶命,俺快腿侯俊只是好人一个,千万不要伤俺。”  瑞奴玩笑道“既然今日里不巧碰得厉鬼,正是夜深人静时候,此等机会我怎能将你放过?”  听王子这样一说侯俊大气未出一声,便直挺挺晕了过去。瑞奴晃晃侯俊,见他不动,轻哼一声“丫丫个呸,竟会如此胆小。”便将他拖进房内。  将侯俊放入一张椅内,瑞奴在怀里虚掏出一物,此物只见发光不见实体。  此光在侯俊面前一晃,一股青烟燃起飘入侯俊鼻中,随着青烟入体侯俊轻轻睁开眼睛,但是目光呆滞像是还在梦中。  王子口中说道“回你房间继续做梦吧。”于是侯俊乖乖站起走出屋门,沿着来路回到他的卧房,仍旧呼呼大睡。  ******  瑞奴掩上房门回到椅中将一摞宣纸置于书桌,又在怀里掏出那只鎏金方盒。方盒见到纸张似是见到久违的朋友,迫不及待跳出王子手掌,嘎登一声盒盖自动开启,一道紫光四处散去而后落于书桌之上。  王子口中说道“一副箭弩可连发十只利箭,射距五百余步;一副蛟龙戏水阵法连带攻略变化奇数之解。”说完闭上双目将意念传进盒中。  奇迹出现,盒中腾出一只金色硬羽神笔,飞至宣纸之上快速旋动起来。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第一幅物件相貌已然跳跃纸上,王子兴奋地拿起观看不禁心中大喜。  纸上所画同瑞奴心中所想一模一样,更甚者所有结构、装配、使用、材料、说明一应俱全,真地是历历在目规规矩矩是如神仙所画!  又是一炷香的功夫第二幅草图业已完成,瑞奴取过观之,哈哈大笑。这第二幅更比第一幅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一群兵士体貌都画得惟妙惟肖“真乃神笔也!”瑞奴高声叫道喜不自禁。  原本金笔使用之人只需将所想之物要达目的传给神笔,其他原理结构以及解决方法一应全都无需细究,神笔自会将主人意图完全勾画出来,哪怕所想不周却也无需担心,一切全在神笔包揽解决。  将两幅草图打成一卷置于怀中,拿起装回神笔的鎏金方盒,瑞奴轻叹一声“唉,真不舍得如此神笔将之归还!也罢,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去吧。”话音落下神盒自己腾空而起穿过墙壁飞去了。  瞅瞅窗外天色尚早瑞奴吹灭烛火,感觉有些乏了便趴在桌上微闭双目歇息一会只等辰时到来。  天边微微泛白,雄鸡连叫数声。许是昨夜太乏,瑞奴转了个身又似是而非地睡去。  敲门声响起,小儿抬起头来感觉双臂有些发麻,迷楞着双眼说声进来。  两个小丫鬟推门进来,一个端着一盆清水手臂搭一条毛巾,一个端了一方漆盒上面放了漱口水和几碟早点小菜。  请王子洗了脸漱了口,将茶点托盒放在桌上,一个活泼点的丫鬟笑着说道“小王爷,今日一早甚是好笑。”  “什么事情如此好笑,刚才见你进门就是忍着嘻笑的。”王子问道。  “刚才走过前院一群小厮正围着侯快腿调笑,你当怎地?”说着小丫头呵呵笑了起来,这一笑另一个也跟着笑了起来。  “怎地?”王子道。  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看看食盒却又忍不住想说“是那侯快腿昨夜里在床上尿了一裤,自己似乎还不觉察。”说完又咯咯咯忍不住笑了起来。  瑞奴心下明白,但也不露声色,陪着两个丫鬟一起哈哈笑了起来“真是馕包一个,哈哈。”似乎也觉好玩。  伺候小王爷用完早点,两个丫鬟退出,瑞奴整整衣衫走出房门。看看天色已到辰时,小儿便连蹦带跳跑到爹爹卧房,到得房前见王爷已在院中等候,母亲也陪伴旁边。  瑞奴上前问安,母亲亲昵地拉过儿子心疼道“我儿苦了一夜吧。”  “母亲,孩儿无事,有功劳在便不觉劳苦。”说着从怀中取出草图递与王爷。  王爷接过草图“我儿辛苦了。”慢慢打开,王爷惊得张大嘴巴,双目圆睁。 第八回 为消疑惑话梦境 众将观图生忧虑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只道那王爷张大嘴巴圆睁双目不为别的,只是这草图之上却是板板整整,条条有序,内里外在描画的明明白白,用道说明也是清清楚楚。别说是七岁孩童一夜所为,就是七十老夫也难成就!  王爷卷起草图拉过瑞奴,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来回打量,口气惊讶甚至有些怀疑“儿啊,你这是哪里学的本事,竟然如此精到?”  小王子心下一想主意打定,就撒个慌吧“爹爹,此图不是孩儿所画。”  王爷与夫人都是一愣,夫人道“昨日一夜我儿不是于后院书房潜心作图的吗?”王爷也瞟过疑惑神情。  “……是这样的,孩儿前日夜里做得一个奇梦,梦里一个白眉白发白须老者甚是真切。他对孩儿说,在那泰山之中藏有两幅草图,如若得此二图你父王将来用兵打仗全不在话下,就是羯兽也不用再来惧怕。于是孩儿便求老者怎样才可获得二图?那老者嘻嘻笑来转身引孩儿去到后院书房,一挥衣袖二图立时展与桌上。儿子好奇正要伸手去取却被老者喝止,令孩儿站立一旁。待孩儿站好他便一一向孩儿讲述二图机理,孩儿听来甚感神奇,所以昨日军中才敢夸下海口指责一二。”瑞奴停顿一下。  “那下面又是如何?”王爷急问。  瑞奴接着道“老者讲解完毕,又是一挥衣袖二张草图登时不见,正在孩儿着急之时老者却也不见,但是空中却传来声音:瑞奴小儿,此二张神图老朽已将它们放置于本书房之内,如你可有替父解忧为国解难之决心,便可于明日夜里子时时分努力找寻,决心所到,功劳自成矣!话音刚落孩儿就被惊醒,回想梦中的确真实,所以孩儿昨夜子时时分便于后院书房努力找寻,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讲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这也未免太过神奇?那书房之中我儿是在哪里寻得这二张神图?”王爷还是有些不信。  “爹爹,孩儿所言句句属实,昨夜子时孩儿翻箱倒柜几近辰时,神仙可怜才将草图飘来送与孩儿的。”  王爷大笑“此乃天可怜见,派我神儿助我一臂之力保卫家乡不为外蛮所侵,本王自当励精图治克勤克俭,决不负了上天厚爱!”  侧转身来王爷对着夫人道“夫人今日里一定燃起三柱好香,备下数份珍馐供与列位神仙。”  夫人点头答应,心下也自是欢喜。  ******  王爷兴奋之至唤过家丁“去到马厩再选一匹上等骏马,今日里本王要同我儿一同骑马前往营中。”说完又是一阵大笑“孩儿可能骑得战马?”家丁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即是爹爹建议自是一定要试,但凭孩儿神力想来无碍。”瑞奴答道。  夫人站在一旁不无担心道“小儿从未习过马术,怎可冒险?”  “誒……?夫人不可小瞧我儿,依本王看来我儿小小年纪就已精通各种技艺,必有上天庇佑,这骑马之术又怎能奈何我儿?”王爷喜不自禁,这次着实不再看轻王子。经王爷如此一说瑞奴也是沾沾自喜,乐不自持。  一会的功夫家丁牵出两匹马来。却看那马:一匹紫金玄滑,浑身上下似涂一层乌油,肌肉突兀、骨有棱角、耳如竹削、四蹄似要悬空翻腾,鬃鬓欲似临风飞扬。正如诗云:  踏月凌云志不低,走南闯北骋东西。  若无昔日崎岖路,哪有今朝稳健蹄。  一匹身如白雪,鬃尾似碳,类千里冰霜,昂  首扬鬃,四蹄为铁铸声声可啸月。亦如诗云:  胆大风中闯,山高足下平。  何须逢伯乐,自奋跃征程。  王爷上前牵过那匹紫金战马,持缰踏蹬飞身跨上  马鞍。  瑞奴走至白马近前,尖起脚来伸手欲要捋它鬃毛,却不想看似玉树临风一匹骏马许是见到生人,腾起两只前蹄身体似要站立,口中咆哮起来。幸好家丁牵着缰绳,如若不然定会撒腿奔去。  王爷骑在自家马上欲要观察瑞奴如何上马驾驭,自是微笑不语。  夫人却是担心不已,连连道“我儿,还是同你父王骑一匹马入营吧。”  瑞奴回绝母亲甚不服气“区区一匹瘦马看我如何驯服。”说着接过家丁手中缰绳,学着父王样子也是飞身上马。  白马又是咆哮几声,前蹄来回乱踢,马首左右狂甩。瑞奴跨于马上使劲扯紧缰绳,胯下用力,脚下一蹬。只见沸腾的战马双蹄乖乖落下,咆哮之声变成阵阵嘶鸣,白马撒开四蹄哒哒向前奔起。  紧跟着,王爷一勒缰绳随后飞驰追来。  *****  来到军营,王显以及各军总兵一起迎将出来,躬身施礼完毕进入帐中。  坐定,王爷从怀中掏出那卷草图递与王显观之。王显接了打开看时也是大吃一惊“此等样图确实小王爷所作?”脸上露出怀疑之色。  王爷哈哈大笑,将瑞奴所讲出处又添油加醋描述一遍,讲完捋捋胡须“众位,这定是上天欲要助我祖氏坞堡,以保百姓免受涂炭。今日获得此二副神图,我祖氏坞堡再不用日日担忧,夜夜害怕,军士可以潜心操练,百姓也得安心劳作。”  帐内众人连连称是,各个欢心,真可谓是军心大振。各位将领逐个传阅完毕,脸上皆都挂上赞叹之色。图纸回到王爷手中,王爷递与王显一副,二人又仔仔细细研究一番。  正点头中王爷忽然皱起眉来,抬眼看向瑞奴“儿啊,为父记得昨日你说三日之内造出神器,只是现在图纸已经在手,但是所用材料一时半会哪里凑得?还有,想要人手一只此等箭弩那就是几万数量,就算材料凑齐集得全堡工匠,三日之内若想完成也是枉然。”  王爷说完,各位将领跟着连声附和,有点头的有皱眉的,一时交头接耳起来。王显跟着问道“小王爷,在下也有一问。我观这图纸之上所谓游龙戏水之阵,上面所列队势、阵法、变化、机理、围攻以及御敌之术皆标示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如此庞大一方阵势,假如敌人用火来攻,那么……我们整个战队即会立时溃之,这当如何破解?”  瑞奴浅笑站起身来。 第九回 助力施法脱身去 狂风大作蛇身现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瑞奴起身脸上带着笑容,摇头晃脑将双手背于身后,两脚一翘一翘学着大人样貌假装捋捋腮下。众人见他如此皆觉好笑,心中念叨虽是神仙聪明但也仍是孩童。  瑞奴慢吞吞说道“那日梦中也曾问起白眉老者同样问题,老者也曾回答与我……只是直到此时未能解出是为何意,所以不曾讲来。”  王爷急问“老者所谓何言?”  瑞奴道“老者讲,正午之前水生之处自当有之。说完故作低头思考之状。  王爷也是皱紧眉头,沉思片刻扭头来问王显“王将军,你可猜出此话的意思?”  王显答道“正午之前这倒不必思量,是为提醒我们要赶在今日正午之前。而至于水生之处倒是不知是为何意?”  座下一员总兵向王爷进言“王爷,在下认为这水生之处应该是为兵将每日操练习武之所。在那校场之中兵士悉心操练,每每刻苦至极便会挥汗如雨,试想这会否就是水生之处?”  王爷道“此理倒是可以解释通顺,只是本王想来,即是士兵操练之所又怎可寻到造弩之物,只是阵列御火之法倒可从中一探究竟。”王爷说着摇摇头“不妥不妥,还得另想他处。”  又一左军将领进道“据我所知,离营十里之外有一天然泉眼,每日如同锅煮沸水恣意不倦,不管春夏秋冬千年不变。在下猜想此处会否即为水生之处?”  王爷又是摇头“造弩之物应为木料弓弦钢精丝料,本王也知泉水之所,那眼天泉出自平坦之地四周皆为庄稼矮草,就是克火之用也只是平常之水,于井中河中无异,还是不妥。”  王显离开座椅踱步两周,回至王爷跟前躬身道“王爷,天地万物不出五行,五行之道乃为土、金、水、木、火,而所谓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也。刚才小王爷讲的水生之处莫非是指水生木说?王爷适才也曾说道,所用材料离不开木料,所以在下想水生之处可否是指军营外面的那片树林?”  还没等王爷接话,瑞奴急忙高声喊道“王将军不愧将帅之才,讲之有理,一定就是此一说了。”  王爷沉思片刻“此离正午时日将近,曲左将刘左将本王命你二人选派一百壮士,营外树林探其究竟再派人来报。另选一百士兵携带锯斧,砍伐造弩所用木料,一定不可误了时辰。”  曲刘二位领命出账。王爷唤进一员贴身侍卫命他带人骑马四处召集能工巧匠速速入营。  王显及各位右将帐前禀道“王爷小王爷我等先行告退,抓紧前往校场按图研究阵法,等御火之术有了眉目再传唤下官人等如何?”   一众将领本是也同王爷一般日日如坐针毡,担心外蛮夺取都城再返转马头来毁坞堡。羯兽凶残,到时家族父母妻子儿女哪能得全。所以今日里见得一丝希望众将也是心潮澎湃,恨不得克敌防御技能立时精进,永保祖氏坞堡万年安稳。  王爷应允,各将携图退下。王爷连同留下的几位左将总兵复又展开箭弩之图抓紧研究不提。  瑞奴眼见无人理睬自己心想何不前往树林助众人一臂之力,心下生出一策。走至父王身边禀道“父王,孩儿昨夜疲劳,此时感觉有些困了却又不想错过信报,孩儿就于帐椅中打一瞌睡,等曲刘二将回账再叫孩儿吧。”  王爷心疼道“我儿实在是辛苦。”便命侍卫在旁拼起两把椅子取来毛毯用衾衣作枕伺候小王爷睡下。  瑞奴将身子躺下,闭紧双目作瞬间入梦之状。心中念念有词,虚形坐起,走下椅来只将一具躯壳留于椅中假寐。  瑞奴虚形凌空腾起飞出军帐,于空中追赶曲刘二位将领。此时曲刘二人正点齐二百兵士各领一队往营外出发。  见二将骑马慢慢行在队前,二百兵士徒步跟于马后。瑞奴心急,此等速度三日真是紧迫!便使一法术推动队伍加速。瑞奴伸出右掌似打太极,转动两周向前推去,口道“速速飞奔起来。”  说来也怪,立时两匹战马撑起四蹄,狂奔起来。马后众军也跟着一应足下生风,紧随战马一丝不拉。  不待片刻行至林边,二位将领勒紧马绳,战马嘶鸣踏地落蹄。二人将马栓至树上,曲姓将领带上一百壮士提斧先入,刘姓将领安排其余人等分队里外搜索。  瑞奴看得明白,心中担心若是许多树木倒下,那些藏于灌木草丛的银蛇就会倍受损害,那时使用起来将会功力大减。于是口中吹出气来,徐徐轻气落于地面变作一阵狂风,直吹得树枝乱颤树叶纷纷落地。  正要进入林中的众位军士,被突然刮起的一阵狂风吹的是眼不得睁,口不得开,用手臂护住头颅脚下来回乱步。  曲领将双臂护在头顶,衾衣吹得呼呼生风,随着风势退回数步高声喊道“这是何等怪风?只从林中吹出,似有造风之物?”  刘左将运足气力也高声答道“我观此风定有蹊跷,不如我等在外稍稍停歇,等风势减弱再进林如何?”  曲领将回道“此风不知何时能停,只怕误了时辰你我无法交差。”  刘左将道“实是别无他法,这种阴风我等不可贸然行事。”  二人正在左右为难,刚才还在顶风颠簸的一众人等哗哗地向后退来,边退嘴中一边呜啊、哎呦乱叫,登时树林边上你道是怎样?二百大汉你拥我挤你推我搡乌压压乱作一团,树边两匹战马也被乱跑乱撞之人惊得是昂首腾蹄咯楞楞嘶鸣。  只听得几个腿脚快的兵士退到后边,不知是想报信还是不由自主,连连大喊“不好了,许是林中藏有妖怪,这阵大风铺天盖地吹出无数死蛇,银身赤口甚是吓人。”  “即是死蛇用斧砍碎便是,这样惊慌失了威风!”曲领将大声吆喝,命令众人重新列队。  好在此时狂风渐小,这二百壮汉又是平日里训练有素之士,将领的一声吆喝十分管用,立刻人群停下拥挤,快速列队站好。林边两匹战马似通人性,也跟着停止狂躁安静下来。  瑞奴害怕他们果真用斧去砍,口中念道“赤狐那乌,铁甲罩身。”  空中洒下簌簌珠光飘落万条蛇身之上。 第十回 众将放胆进林去 悟领神机却遭袭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从空中飘落的珠光凡人肉眼是看不到的,所以无人现出惊讶好奇。队列站好,曲刘二位领将手握佩剑走至蛇堆近处,见那些银蛇一条条犹如碗口般粗,除去蛇头整个身体上下一般粗细,蛇身银白一道道环纹也是银色略暗,飘渺于蛇身之上,若不细看只是赤芒芒九尺银白。蛇口一周赤红鲜亮,如若不是蛇眼紧闭蛇身僵硬哪能看出那是死蛇?  眼见这许多银蛇足足上百条之多,堆卧于树林边口,着实令人心惊胆跳。好在此时正当阳光普照另加几百壮汉,也就为他们壮了胆量。  曲将拔出佩剑喊道“看我将这些妖孽劈做烂泥,免得在此吓人。”说着举起利剑就向蛇身劈去。  就在剑峰猛地用力落下,眼看就要碰到蛇身之时,一股力量不知从何而来,咣当当一声响将那钢剑弹开老远,剑锋之上顿时现出无数细小豁口,震得曲将噔噔向后连退数步。  刘将赶紧上前扶住,很是惊讶忙问道“怎会这样?”曲将茫然地摇摇头,眼里流出莫名其妙以及略带痴怯的目光。  “待我试试。”刘将也将佩剑拔出,双手紧握将剑举过头顶。这次境遇如前一般,刘将用力砍下的瞬间也是咣当当一声脆响将他震后数步,手中利剑随之落于一旁,剑锋之上同样现出无数豁口。  如此一来众人都感惊讶,队伍开始松散有人小声嘀咕“看这林中果真是有怪异,这死蛇竟有妖孽护身,着是吓人。”  曲刘二人回过神来,担心军心涣散赶紧振作精神高声唤起口号整顿队列。待队整齐刘曲二人附耳低语片刻,传令队中一元机灵些的军士“速将我等在此所遇之事元帅帐中汇报。”小军得令牵过刘将递来的战马,飞身往元帅帐而去。  曲道“我等如若就此干等怕是会误了时辰,不如就近林中先将树木伐下也好交差。”  刘道“只怕林中果有怪异伤及性命。”  二人讲话瑞奴于空中听得真切,心下着急“真是两只笨驴,帐中说的明白,既已见到怪蛇就应想及机关所在,可偏偏遇到脑筋僵硬之人,无法……”瑞奴正要再施一法却听得曲领将道“光天化日之下管他什么古怪,我们先入林搜索将树伐了再做道理罢。”  瑞奴收回想法,再看进展如何。  刘左将犹豫片刻心想怕是阻拦也是徒劳,不如就跟进去瞧瞧再做打算罢。  待二将领队绕过四周乱七八糟横卧的蛇身小心进入树林,风势已经完全停下,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斑驳射于地面,光线充足比林外还多了些许的温暖。  曲将笑道“我道有甚古怪,不过同寻常一般的吗。”  刘将反问“可那些死蛇又当如何解释?”  此时一员精瘦的小军凑到二人身后有些神秘道“我曾听乡里老人讲过,在这树林后面的靠背山中住着一条千年蛇怪,多年以前还经常出没害人性命,只是现今夷蛮凶残阴阳之气失调,所以现今许久未能再见蛇怪出没。今日这等奇异莫非……?”这小军稍一停顿,诡异之情令前方听得此话的众人浑身一阵哆嗦。  好在曲刘二人还算镇定,曲领将大声喝住多嘴小军“一派胡言,此处树林来来往往之人经常有之,树木繁茂林路整齐,怎会有蛇妖作怪?至于刚才那些死蛇……?”曲将沉思想找出有力说词。  “莫非就是小王爷梦中白眉老者所说造物之料?”刘将脑筋猛一开窍,赶紧道“如若不然怎会如此凑巧?而且正好于我等到来之时。”  曲将扭头瞅一眼刘将点点头道“此言倒是在理,试想要是造弩定然用到弦弓,这造弦之料蛇筋乃是最强!”说着眼里放出光来。  瑞奴于空中也是频频点头“好在脑筋还能开窍。”  曲将喜不自禁“真是天助我堡。”反身命一壮汉道“速回林外去取一条蛇进来,待我观之。”  大汉领命但是心中有些害怕遂又拉上另一员强壮些的一同出林去了。不多时二人拖着一条大蛇回来,扑隆一声将之仍于地面。  瞬间一众人等立时围了过来,将一条蛇身围得是严严密密。曲刘蹲下身来取过有了豁口的佩剑,知道蛇身坚硬于是用剑尖挑起蛇头,一张血盆大口张开,血淋淋一阵腥味传来。刘将用剑挑着蛇口曲将将剑伸入蛇腹,运用腕中力量猛地将蛇内肌肉划开挑出蛇筋一头,慢慢将之抽出。  果然一副上好完整的皮条,甩之啪啪作响,手中一节明显感到弹跳有力韧性十足。  众人皆大欢喜登时来了精神。刘左将道“林外吹出只有百条而已,人手一弓所用之料远远不够。若果真是神仙指点,在这林中定还藏有其他也未可知,不如我们在这林中搜寻完毕再砍树木不迟。”  曲将答应传令下去,仔细搜寻草丛灌木之中。  众人领命三三两两结伴散开,草丛灌木之中开始扒拉找寻。不多时,众军士传出惊呼之声,呼声连连起伏不断。只是这次惊呼不再是惶恐之音,而是一声声惊喜激奋。  瑞奴浮于空中正自高兴,突然一缕隐约的黑雾从不远处恍惚飘来。  怎会有黑雾冒出?瑞奴还未明白过来,只见那阵黑雾越来越大,犹似黑色旋风,一眨眼的功夫尽将众人包围。  “不好,”瑞奴大叫一声“是我疏忽了。”急忙俯身冲下。但是当此之时雾气已然弥漫,刚才还在激奋高呼的众人已纷纷被瘴气所染,各个现出痴狂之态。  瑞奴置身雾气之中,见到众人痴迷心道大事不好,欲要伸手于袋中掏摸,却急中忘了时下自己只是虚形,哪里掏得物件出来?  急中生智,瑞奴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于手中旋进无数花粉忽地散出。那一众将士触到花粉者纷纷倒地暂闭呼吸,却还有零散几人未能触及花粉,越发张狂手舞足蹈甚至互相抡斧揪打起来。  瑞奴正待再次发撒花粉,却不想一阵呼啸旋风黑压压盖过头顶,挡住瑞奴双臂,瞬间像是被铁链绑缚,一时竟动弹不得。  越是挣扎越是感到紧迫,瑞奴根本动弹不得,只有眼睁睁看着下面几人互相拼杀,一个个眼珠发红恶狠狠见人便攻,不时便已打作一团乱麻,各个浑身上下染成鲜红。 第十一回 躯身不醒众将悲 万蛇缠身费周折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且道那回营报信的小军来至元帅帐外,通报过后掀帘而入。跪地参拜后还未待众将询问,便迫不及待将林外发生之事添油加醋回禀了一番,众人神情突变皆将眼睛齐齐盯向王爷。  王爷也将脸面变了颜色,暗暗思衬蛇乃妖孽之物此事不知是福是祸?顾王显不在便同众人商议,众人皆面面相觑小声嘀咕。  大约半柱香不到一将站起身来“王爷,依在下想来,这许多死蛇突然于林中刮出,是否就为小王爷所说造弩之物也未可知?试想蛇之筋是为最好弦弓之料,蛇皮坚韧也可使用。即为死蛇又是突然大风刮出,而且个个一般样貌一般粗细,蛇身坚硬如铁,若非神仙所送怎能如此巧合,所以在下想来必是所探之事无疑罢。”  听完,众人连连点头,王爷心下也觉有理,于是令报信小军起身暂立一旁待命,传侍卫前去唤醒王子。  不多时一旁传来呼唤小王爷的声音。帐中侍卫立于躺椅一侧,先是轻轻唤之见王子没有反应,继而侍卫将声音放大“禀小王爷信报回账,请醒一醒罢。”连唤几声依然没有反应,侍卫放大胆手摇王子肩头“小王爷醒醒罢。”却依然没有反应。  侍卫附下身子,观王子脸面似是没了呼吸起伏,这下可将侍卫吓出一身冷汗,连连大声呼唤“小王爷、小王爷。”声音里带着恐惧颤抖。  这异常的呼喊之声令满帐之人心中猛地揪起,王爷条件反射般于椅中跳起,一个箭步窜至瑞奴身旁,忽地一下将王子身上盖毯揭去。  王爷连晃瑞奴几下见没有反应,登时心脏噗噗乱跳“我儿你这是怎地了?”王爷抱起小儿将脸贴于瑞奴胸前,此时怀中之人已无了心跳……  顿时王爷老泪纵横抱着小儿身体单膝通地跪于地上。一账之人一时皆都慌了手脚,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个声音急道“王爷先莫难过,许是小王爷昨夜太过劳累,一时假意过去,待我骑上快马唤一郎中过来。”说着此人往帐外就奔。  王爷道“且慢。”痛声制止住那人,抱着小儿颤巍巍立起身来“一来一去耽搁太久,待我亲自去罢。”  王爷抱着瑞奴身体疾速步出营帐,跨上战马急急往城里奔去,其他无论如何重要之事也只放过一边去了。  众将见王爷去了,虽心中亦是伤心难过但也别无它法,又怕误了军中正事,却也不可私自下令。  正着急中刚才那位发言之人唤过报信小军“速去领军王将军处再将刚才林中之事禀报,应当如何处之但由王将军下令罢。”  小军得令出账,便往王将军那里去了。众将于账中等待消息不提。  *****  且道这边林中,瑞奴虚身被那团黑雾缚住,无论如何只是动弹不得,心下着急欲待使出浑身解数却也无法施展。  黑雾越缚越紧,犹如千条万条蛇蝎绕身,恨不得将瑞奴瞬间勒死。此时瑞奴明白过来,此恶雾定是蛇精残喘一丝魂魄,白日里得了些阳气另又召集万蛇之魄聚集而成。只怪自己一时大意不曾想到此节,但为时已晚,只能先运力保全自身再做他想罢,今日里能不能解脱只看运气罢了。  这样想着瑞奴尽量保持力量,运足底气与恶雾赛起力道来,以防自身无法喘息。  僵持了约有半柱香之久,瑞奴抬头看看天空,日头渐渐南去。心道阳气越发重了,如若到了正午这蛇精魂魄得了正阳之气就会越发厉害,那时将更难与它对付。  瑞奴心中更急,默默使出缩身之法,欲将自己变作银球,但不成想瑞奴身形稍一动作黑雾便蜷曲起来,像有一只力大无穷的大手牢牢抓住瑞奴不放。更甚者瑞奴这一动作使得气道稍稍弱下一丝,黑雾便有隙可乘,力量之手更加死死抓牢。  下面正在拼杀的几人越战越勇,拿斧的向着拿斧的狠劲砍下,斧斧相碰蹦出点点火花。手中无斧的则拔出腰间佩剑胡乱嗖嗖照人乱劈。时间一长力道稍弱的便再无法支撑,被一斧或是一剑砍下头颅,或是劈身两半,甚是惨不忍睹。  瑞奴空中看的真切,心中悲伤不免火起,大喊一声运足气力,四肢猛地爆发。  只是那团恶雾似是拼上一搏,就是灰飞烟灭也要置它囊中之物于死地,瑞奴爆发它也跟着爆发,拼了命依旧死死裹住瑞奴身形不放。  一时更觉勒紧,瑞奴有些喘息困难,脸已憋的发白甚是难受。  瑞奴使出全身力气用力想要挣脱这痛苦,上下左右于空中翻起筋斗,黑雾紧裹其身也跟着上上下下可劲翻腾,就这样瑞奴带着恶雾极速于空中抛甩。  许是身动风起似有一丝空隙略略松动,瑞奴发现破绽心下道“天还未待亡我。”于是加快了速度。  终于在瑞奴疾速迂回于树木枝叶之间来回几周过后,紧裹身体的恶雾似乎有些难以支撑,渐渐紧缚瑞奴的力道有了松动。  趁机,瑞奴念动口诀将身一抖,一只银球脱身而出。  小球刚一逃脱牢笼,那团发了疯的恶雾又迅疾扑将过来。瑞奴不敢怠慢,想着先飞出林去再说。却不想恶雾紧紧缠住瑞奴不放,一会将雾气拧做一团一会又将雾气分散开来,阻拦小球令他如何出林不得。  也罢,瑞奴被逼得无法发起狠来,将小球一抖重又换做人形。  见瑞奴化作人形站于地面,恶雾迅速俯冲下去,欲来一势鹰隼取物直直照着瑞奴面前掠下。瑞奴眼见恶雾速度极快不及多想,迅疾闪于一持斧乱砍军士身后。  可怜此人只当身先士卒了罢,只见那阵恶雾冲下扑了一空,立马调转循着瑞奴方向来攻,却未攻到想攻之人,所有力道一股脑地冲着持斧军士全部用将上去,那人正乱舞着斧头嘴里大喊,却一个瞬间被冲成了数瓣,立时周围鲜血四溅人肉崩裂。  瑞奴看的可怜,怒火蹭蹭窜起,一下飞身上树躲于枝叶当中,恶雾紧跟不舍立时围拢过来。瑞奴以树叶遮身,心中有词手中用力。只见那只带了鲜血的斧头腾空而起,照着恶雾劈头盖脸一阵乱砍,只砍得是呼呼风响,簌簌叶落,空气几近失了颜色……  恶雾淌出一股绿色粘稠汁液,呜呼散去。瑞奴趁势指尖发出一束厉光将那蛇魄尽皆消去。  下面还在拼杀的军士已剩无二,跟着倒地昏死过去,危险解除瑞奴长长舒出一口起来。  正要解开昏迷众人,却看到刚才回营报信小军连同王显以及其他军将进入林中,还听得小军口口声声说道“但愿小王爷吉人天相,无恙而返啊!”  瑞奴一惊心道“坏了……” 第十二回 死而复生悲转喜 林中王显生疑惑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瑞奴无心顾及林中一干人等,急急飞身回到父王营帐,但见几位将领坐于帐中唉声叹气窃窃私语,却不见了父王连同自己的躯体。心想定是爹爹见孩儿没了呼吸以为出了大事,带着躯身回府或是去了哪个郎中之处也未可知。  想着,瑞奴出来军营朝着王府方向飞去。  一路之上未得见到父王的影子,却看到快腿的身影嗖嗖前行。瑞奴着急不愿理会,担心自己离身太久功力会有所削减,更不敢想如若真身入棺实是晦气之至,父王一时焦急也会痛疾上身。  虽然瑞奴十分疲惫但也顾不许多,运力上身两眼放出光来,满路满城搜索父王身影。  不多时瑞奴看到一处郎中内室,床边垂手站立几人,自己正躺卧榻中,父王坐在身旁满脸悲伤老泪纵横,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  瑞奴迅疾飞入室中,立定身形手指额心,嚓地一下返回自身体魄。  瞬间床榻上的小儿便已清醒如常,身体有了呼吸。只是瑞奴还欲假作苏醒便也不急着睁开眼睛。  只听父王悲悲切切口带伤痛,起身慢慢将自己抱起“老天为何过早将我儿带走!让我如何向你的娘交代?……”紧接一阵低首悲叹。  王爷抱着小儿回转身来,缓步向室外走去。站在一旁的老郎中拿眼望一下小王子似乎感觉出了异样……  “王爷停步。”说着伸手去探小儿脉搏。这一探倒探出了惊喜,郎中惊道“真是奇怪?”赶紧让王爷重将小王子放回榻中。  王爷一脸愕然急急问道“是否我儿还能有救?”郎中连连点头。王爷转悲为喜立时来了精神“有望老人家了!”急忙将小儿轻放榻中。  老郎中取过一盒银针拈起一只,瑞奴听得清楚偷偷微眯细眼观看。一根银针尖头朝下正要向自己扎来,小儿害怕痛疼,赶紧鼻中冒出轻轻的一声**。  见小儿吐出一口气来,郎中手里银针停在半空,还在发愣当口瑞奴又将双眼缓缓睁开。  一直心神不宁盯视着郎中与王子的王爷,见儿子睁眼呼吸重又活了过来,失而复得的欢喜竟然让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眼泪情不自禁流出双颊。  王爷也不及向老郎中招呼一声,猛地坐于王子身边,差点将郎中挤下地来,郎中踉跄站起,尴尬地呵呵一笑。  瑞奴完全恢复正常,坐起身来故意问道“爹爹这是哪里?孩儿不是在军营中的吗?怎么感觉口干似火?”  王爷哈哈大笑赶紧令人端水过来,又将所发生之事讲述一遍,瑞奴也跟着王爷假意大笑,笑声里带着顽皮。见家仆端过水来瑞奴走下床,接过大碗仰脖咕咕一气将水咽了个干净,刚才那一阵拼斗还真是觉得干渴异常了。  王爷牵起瑞奴之手谢过郎中,欲开二副补药却硬是让瑞奴制止,父子二人走出药堂大门。老郎中将二位送出摇着头自语“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王爷将小王子抱上马来就往王府方向奔去,可是瑞奴心中自是有事惦记,仰头说道“爹爹我们还是须回营中,造弩练兵之事不可耽误。”  王爷刚刚盼了儿子死里逃生怎能再让掌上明珠操劳受累,策着马不转方向“我儿太过劳累还是回府休息,待身体养好再回军营罢。”  瑞奴心中着急,想着林中那些军士没他不行,可是再行离身已是不可。左思右想没有好的办法,眼看离王府大门已经不远。  及至到得王府门前守卫迎上前来,王爷将王子抱下马吩咐守卫一定将王子交于夫人,并嘱咐王子好生歇息,自己则急急转回营中。  见父王调转马头就要离开,瑞奴一急未待多想一个箭步奔至马后飞身跨上马背落于父王身后。  王爷大吃一惊探身训斥几声,见瑞奴铁了心跟随便也没了办法,于是喊道“抱紧了为父。”策马向着军营奔去。  父子二人刚刚入营已有侍卫迎来,见小王爷跟随一旁甚是高兴,躬身道“恭喜小王爷身体无恙。”说完又向王爷禀道“刚才王将军处派人来报,刘曲二位左将所带军队于树林中遭遇不测,望王爷调拨人马前去。”  王爷一惊正要细问究竟,瑞奴道“父王无须调拨人马,只需孩儿前去便可。”  因为这几日来王爷见识了瑞奴奇异的本领,本是有些犹疑,但是却又转念一想,就听了儿子的话也未尝不可,于是点点头算是答应,命人牵过王子的座骑交于儿子。  待瑞奴单骑奔至林边,只见几匹战马栓于树上,不见一个人影,瑞奴赶紧入林。  入得林中听一小军正在禀报“王爷还未回营,看来还得再等些时候了。”  又听王显回道“这几百军士不知是死是活?虽然能够探得呼吸却无论如何唤不醒来。既然如此不如我等先将他们搬出树林再做道理罢。”  跟随王将军一同的几元兵士领命,正要搬动昏迷之人,瑞奴赶来喊道“不劳各位辛苦,稍时他们自会醒来。”说着走至王显跟前。  各位见瑞奴单身到来又惊又喜,忙忙躬身行礼祝贺小王爷身体无恙。  王显迫不及待追问有何办法能让众人醒来?瑞奴道“不急,等到日头挂了正南他们便会自行苏醒。”  王显甚感疑惑,看着瑞奴试探性地问道“小王爷可知这些人是因为什么昏迷?”又指指几具沾满鲜血的尸体“还有这残忍的场面又是为何?”  瑞奴知道王显对他有了一些怀疑,有意摇摇头道“这个我倒是不知。”  “那小王爷又怎知正午时分这些昏迷之人可以苏醒?”王显带着极其不解的口吻。  “这……这本是天意不可泄露的,不过既然王将军问起,那我也就同你说了吧。”瑞奴故弄玄虚“是那夜梦中,那位白胡子老者附于我耳旁悄悄告知的,本嘱咐我千万不能透漏一字,可是今日里为了消除王将军的疑虑,我也就不得不说出来了,呵呵哈哈。”  王显斜眼瞅瞅瑞奴心想“故事编的真是离奇。”不过嘴上仍道“多谢小王爷信任。”  瑞奴看看日将正午,走至躺卧于地的众人跟前,假意查看情况却在手中偷偷运气……只见树叶微微摇晃似有清风拂过,于地昏迷之人接连睁眼坐起。 第十三回 浑水泼洒解痴迷 侯俊卖弄惹惊慌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二百壮汉陆续醒来,却是各个眼中似有迷雾直愣愣显出呆板。王显以及几位随从见到如此状态一时有些慌张,忙上前来摇晃呵斥,但都无济于事。  坐地众人爬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不一时乱作一团,王显心下着急一腔希望只能寄托小王爷身上了。  走至瑞奴面前王显道“小王爷可有招数使众人恢复意识?”  瑞奴答道“这些军士定是中了这林中的不知什么邪气,要想让他们神志清醒……我想只有一法可行。”  王显道“愿听小王爷示教。”  瑞奴嘻嘻笑道“此林外有一水潭,我曾听姑婆讲过此水潭是几千年里集聚天上雨水而成,当地百姓时常用来入药疗伤。可命人出林取之,喷洒这些呆迷之人或许可以解他们身上邪气。”  王显答应,唤过随从几人命立刻去取马上皮囊抓紧去潭中取水。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几人提着皮囊回来,瑞奴令人于地面挖出一个小坑,命将水全部倒入坑内。  潭水入坑混合着地面的泥土立时变得浑浊,瑞奴仍觉不够背过身来,嘻嘻笑道“定要加上我这神仙体液才可有奇效。”说完褪下裤来一泡混尿兹兹混入水中。  几位随从见到低头偷偷嘻笑,王显只觉尴尬轻声喝止。待小王爷尿完,王显犹疑道“小王爷此等浑水怎可喷洒众军士。”  瑞奴不屑道“听我的便是。”于是命几人撩起水来“照准了痴迷之人,定让浑水沾身便可。”  几人遵命纷纷蹲下身子伸手放入水坑,照人脸上身上泼去。瑞奴帮忙站在一团乱麻的军士身后,一个个一簇簇将他们推至水坑前面,边推边哈哈大笑,此时真正是七龄孩童无疑了。王显站在一旁脸面不知是青是白,心下不知是无奈还是疑惑。  说来也是神奇,只要浑水及身原先痴痴迷迷之人立马清醒过来,片刻时候二百壮汉除了已亡几人,全部恢复如常。  刘曲二人似乎并不知晓自己昏迷之事,还当是正发现无数死蛇之时,欲待下令却发现中尉王显立于一旁。刘将忙上前抱拳道“将军何时到来在下失礼了。”王显免礼。  曲将也赶紧过来,二人将刚才的发现同王将军讲述一遍。王显下令速速将草丛灌木之中所有死蛇运至林外,再将所用木材伐齐运回军营。  施令完毕见无它事,王显回过瑞奴要求一同返营。瑞奴道“请王将军一人返回,我还需在此林中督看。”王显也不强求,命刚才报信小军回王爷处告知,并禀报安排马车来接。便领上随从出林去了。  瑞奴下令先将那些惨死之人就地安葬,话音落下曲刘二人才发现不远处几具尸体甚是惨不忍睹。惊异立现,追问小王爷何故。  瑞奴懒得再次编慌草草应付了完事“我也不知,进得林来便见这样了。”二将面面相觑心下疑狐。  *****  林中自是各位军士伐树运蛇暂且放过一边。只道那王府中快腿侯俊,今日一早被同僚们嬉笑取乐了一番,思前想后没弄明白。明明昨夜里尿憋的慌,后院里解了手的,可却为何混尿又尿下床来?  心中不快,侯俊寻了一个理由出来王府,心想何不回村找个小娘乐乐?想着拔动快腿往北冀村而去。待到侯俊于村中返回路过林边,却不成想正当王将军领人刚刚入林之时。  当时侯俊走至林边突然见到密密麻麻一众白煞煞死蛇躺卧于地,吓得这厮一声怪叫“妖怪啊。”叫喊着奔至城里。  到得城中快腿跑至一处稍大点的茶摊,坐定待喘息均匀了叫过一碗热茶,咕咕仰脖饮毕。茶摊的一些闲客大部都与侯俊相识,见这厮如此都道“这是去了哪个骚娘处惹得浑身燥热。”说完尽皆哈哈大笑。  侯俊也不生气 ,僵起脸来神秘道“你等不知,大事不好了呢!”  听侯俊如此一说,一个个都将脸面绷起心中乱想。你道为何?只因天下大乱,羯兽侵扰故土人人自危家家担忧,虽有祖氏坞堡庇护,但是乡人仍旧早晚提心吊胆,现下听王府中人言语大事不好,所以众人皆都紧张起来,催促侯俊快讲。  这侯快腿见自己成了中心,有意要耍耍威风,挺起胸脯抬起头来装模作样道“刚才我正路过城北的那片树林,见一众青面獠牙之人正在林边斩杀无数蛇妖。不时周围青云压顶狂风大作,只听那些兽人道:先拿这等妖蛇练练手,等大军压境我等再一一将这方圆百里斩杀干净。”稍一停顿快腿又神气活现说道“当时俺正自发呆,突然一员青面宗须之人提刀向俺这边走来,幸亏俺侯俊机灵又加上这快腿之名,才得以跑回城来,如若换作他人定成了那贼刀下之鬼无疑。”说完随手抓起一碗茶水又是一饮而尽。  众人听完侯俊述说一时没了声音,茶摊中顿时静寂无声。  彭彭三下心跳时间将过,不知是谁哇的一声大叫“不好了定是羯兽已经进城,坞堡毁灭就在一时了。我等须抓紧逃命去吧!”  此声刚一落地,一众人等迅疾四散跑开。只听一人问道“哪里有躲避之处啊?”另有一人边跑边回道“赶快收拾细软带上家人出堡向江南逃罢,听说已有皇族于健康重又建都了。”  侯俊没能想到,他的一番言语竟然会有如此效果,一时也是慌了手脚忙伸手阻拦众人“千万莫要惊慌,莫要惊慌吗。”可是哪里有人听得,推开侯俊皆急急往家赶去。  侯俊心想这下可乱了套了,这帮蠢人竟拿笑话当真。就让他们逃去,看这几人能逃到哪里,想着喊道“店家再来一碗热茶。”  连喊几声无人回答,侯俊转身看时哪里还有店家的影子,无奈只得悻悻往王府走回。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有三个时辰的功夫一时大街小巷沸腾起来。就在瑞奴同着曲刘二将将死蛇树木搬上马车往军营返回之时,待到离城不远的地方却看到许多百姓扶老携幼往这边急急走来。  众军士心中纳闷,待到得跟前曲领将下马拦在路中,抱拳辑礼道“众位父老这是要往哪去?”  只听众乡亲里一位老汉回道“我等听说羯兽妖人已经进堡,不时就会有大军来犯,所以急急忙忙是要逃命去的。”老汉说完,众人不管不顾依旧慌慌张张往前紧赶。 第十四回 指挥若定元帅账 瑞奴假意斩侯俊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众军士心下疑惑,好端端地怎就羯兽之人进得堡来了?刘左将也下马跨前两步走上前来,同曲将一起将众人复又拦下,说道“不知众乡亲与哪里听得传言,我坞堡防守严密又有神仙护佑怎可能会让羯人混入,而且羯兽主力大军正在洛阳攻城,一时半会又怎会大军来犯?千万不要上了歹人谣言之当!”  听刘将如此一说,众人似是半信半疑却也停下了脚步。那位老汉走上前来施礼道“这位将军你所说确定句句是真?我等众人几百上千的性命,你的话不知可否信得?”  刘将问道“这位老伯不知羯兽来犯的传言是如何听来的?”  老汉道“我是听我家侄子所说。”说完将他的侄子唤出人群。  老汉的侄子一副廋骨嶙峋模样,走至前来说道“是王府家丁侯俊所说。”  老汉接言道“既是王府家人那此言一定属实了。”一众乡亲也跟着点头称是。  瑞奴听到此处心中气愤,这快腿侯俊怎会如此胡说八道?又想起今日上午他于路中奔跑,像是回过些味来。于是下马上前问道“这侯俊是如何说的?”  人群中有认得小王爷的,便高声向小王爷请安。众乡亲知道了是小王爷在此,也皆纷纷向瑞奴问好施礼。还三三两两地附耳嘀咕,有说小王爷是神仙下凡的,有说小王爷是天神下界的,还有的说我们还是得听小王爷的。  等人群静下,那瘦骨之人忙将侯俊所说言词又大体重复了一遍。瑞奴听完心下明白了十分,心道这个侯俊胆小也就罢了,无理之事还要拿来显摆,真是可恶透顶。于是说道“大家不要慌张,请往这马车中一看便知那侯俊所言是否属实了。”  众人纷纷上前围拢过来,只见那数辆硕大的马车之中装满了白花花的死蛇连同许多的大树杆子。妇女小孩见了这成堆可怕的赤嘴大蛇,只吓的是闭眼惊呼跑出老远。  那老汉见了这许多的蛇有些不解“难道这些蛇就是那侯俊所说,妖人拿来斩杀练手的?”  瑞奴笑笑“这哪里是妖人所杀,这乃是我们将士所捕,用来……”瑞奴略一迟缓“用来训练精兵的,根本没有妖人入堡,尽是那侯俊为了显摆自己能耐睁眼胡扯!这厮真地该挨二十大板。”  众人听小王爷如此一说,原先提着的心皆都放了下来,纷纷骂起那快腿侯俊“真地是害我们虚惊一场。”不免摇头叹息,但也有的反倒露出笑容似乎轻松了不少。  *****  安抚众人返回家园,瑞奴等一众军士也回至营中,向王爷复命。此时已有众多能工巧匠于王爷帐中研究造弩草图,专等材料到来。  刘曲二将复命回营又按小王爷的意思将所载之物均匀分发与各营各账,只待上峰将令一到便可开工。  瑞奴向王爷禀道“离孩儿所说欲解洛阳之围已经过去一日,只剩两日时间不可再行耽搁。”  王爷传来探寻目光“依我儿该当如何?”  瑞奴道“就请父王将元帅之权暂且交于孩儿,两日后,兵权定还父王。”  王爷大笑“小小年纪口气不小!也罢,为父的就给你两日兵权,我倒要见识见识我儿可否有将帅之才。”  王爷说完满账之人无不惊诧,但也无人敢言只是一旁观之。王爷将各营参军将领传唤元帅帐中,正式将帅印递与小儿祖鸣。  瑞奴接过帅印,传下令去“各位匠人今晚专用一室,连夜研究出图纸所述造弩之法,一定做到精细无误心中牢记,如若参悟不透今夜不得就寝;各营所得树木死蛇,明日之前将所有蛇皮完整褪下,蛇筋完整抽出,不得有丝毫损伤。树木按二尺长短齐齐锯开,置于营中堆列整齐明日备用;王将军明日一早可命人各处营中收集蛇皮,且不可损坏先找一库房收好,至于何用明日本帅自会告知。”  众人领命出账。  瑞奴又将侍卫唤进,心下想着侯俊那厮今日里惹出这等麻烦事来不能轻饶了他,见侍卫进账吩咐道“速去将王府家丁那快腿侯俊捉来见我。”侍卫得令下去。  王爷坐于一旁静静观之,心道此儿果真沉着镇定,条条井然是个干大事的材料,不禁心中欢喜点头微笑。  待到侍卫将那侯俊带到已是日落时分。侯俊见到王爷小王爷坐于帐中满脸肃然不禁心中害怕,扑通一声跪于地上,口中倒有了些结巴。  侯俊结结巴巴道“王爷、小王爷…不知…不知传唤小的…小的进这营中是为何事?…为…何王府之中不能…不能说得?”说完又嘻嘻傻笑两声。  瑞奴看着跪地的侯俊,厉声道“看你这侯俊也是堂堂九尺男儿,怎地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侯俊一阵哆嗦,强辩道“小的…小的实是不知何事。”  瑞奴故意一声冷笑“你妖言惑众当律该斩,来人,将这侯俊拖去斩了!”  只听帐外一声回应,紧接着两元大汉掀帐进入,不由分说将侯俊一人一只胳膊架起往外就拖。  这下可把那快腿侯俊吓得是屁滚尿流,连喊冤枉。  瑞奴见那侯俊已被拖至账帘之处,忙说道“暂先将他放下,就听听这厮有何冤枉?”  两元大汉得令将侯俊扑哧摔在一旁。这侯俊似得了救命稻草,连爬带滚回至原处慌忙说道“王爷、小王爷,小的本意实在不是蛊惑乡人,只是今日里那树林边上密密麻麻躺了一地巨蛇,那情景着实吓人,小的一时怕是妖孽作怪所以拼命跑回城里。是小的跑的口干舌燥于一茶摊要茶喝时,那些乡人取笑小的,小的也是一时狂妄有意显摆才说出妖人入城之言。”说着侯俊拿眼偷偷瞅一下二位王爷的神情,似乎没了刚才的严厉,于是侯俊来了气力“王爷、小王爷,小的句句实言,绝非本意惑众。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谎话就叫我侯俊……让我侯俊,”这侯俊许是没有勇气诅咒自己,吭叽了半天才说出“让我侯俊一辈子娶不来老婆。”  瑞奴听着侯俊口口声声说的可怜,又听他最后那句咒语,不禁心中早已笑开了五朵莲花,但是脸面上却又不得不依旧严厉“大胆侯俊,本帅就信了你这一次,若再有下次定斩不饶!”又摆摆手示意那两元大汉退下。  侯俊见此,知道自己小命得保,连连谢恩感激涕零。那侯俊正想着起身赶紧谢过了恩退出营帐,却听到小王爷又一声厉喝“侯俊听命,本帅命你将功折罪,连夜出发赶往洛阳城外。”说着瑞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第十五回 侯俊逼走洛阳城 黄河岸边吓破胆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这一声令下,让侯俊刚刚半立起来的身子又是一个嘎嘣跌在了地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瑞奴瞅着侯俊那软塌塌的样子心下好笑,复又将脸一沉“大胆侯俊,怎么…你想抗令不成?”  侯俊颤巍巍道“小王爷,洛…洛阳?那…那不是去送死的吗?”  瑞奴呵呵笑道“这个你自然放心就好,只是要你去送上一封信来,本帅保证你人头无忧便是。”  “可…可是。”侯俊还想争辩,却看到老王爷在一旁将脸一沉瞪视着自己,便不敢再有言语。  瑞奴示意侯俊起身近前坐了,将刚才在怀中掏出的信笺连同一小包物品交于侯俊,又附在他耳边低语一阵,并传进侍卫道“吩咐膳房抓紧先做一人伙食好了送来。”  待侯俊用完膳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瑞奴催促道“抓紧上路去吧,本帅限你明日午时以前一定到达洛阳城外,将这封信交于大单于亲启。”  侯俊知道再是争辩也是徒劳,心中嘀咕,出了这营再做道理罢。于是假惺惺问道“小王爷,路途遥远能否给小的配个脚力?”  瑞奴已看出侯俊心思,但也不便道破,只是呵呵一笑“你侯快腿足下生风快似战马,再说这次前往洛阳,大路时有羯人出没极不安全,还是尽量捡小路前行也可节省不少路途,骑马反倒不便。”  侯俊傻傻笑笑只好谢过二位王爷出账去了。瑞奴看着侯俊走出营帐偷偷手上用力,一束珠光散落于侯俊身上,凡人不得而见也不得觉察。  待侯俊这厮出了军营走出二里路来,心下不服道“如此多的兵丁将勇却让我这白衣前去送死!奶奶的,大不了逃出王府先找一远处躲藏起来,谅你这大小王爷无出找寻。”想着,侯俊掏出瑞奴所给之物就要撕碎弃之。  信笺拿在手中这厮左撕右扯竟然丝毫损坏不得。不禁心下纳闷,这不过普通牛皮纸而已,却为何硬如铁板?罢了,撕不破就扔。却也不知何故,这信笺连同那一小包物品似是粘在了身上一般,怎是如何不得离手。  实是无法,这奇特之事让他有些害怕起来,便又将二件物品塞回贴身袋中,心想着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他左右瞅瞅见一条通往北翼村的道路,干脆先回了乡下,想法子备下些银两再做道理罢了,于是这厮便偏离了通往堡外的道路径直往北翼村走去。  可是事情偏偏不能如人所愿,刚刚走出不到二米的距离,脚下犹如踩上了滑车一般,带着他嗖嗖滑行起来。要是往前行进那侯俊定会欢喜大笑,可是偏偏这足下滑车一径往后倒去,直到将那快腿倒入拐弯之处。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侯俊跳着脚地啊啊大叫,手舞足蹈恨不得一头撞上路边的那棵大树,可这厮终是舍不得自己小命,只得硬着头皮往堡外走去。  “奶奶的,都怪了这双破腿,还有那挨千刀的小王爷,俺这命要真的交给了那蛮夷,”侯俊咧嘴哼唧两声,脸面极其难看,不知是哭还是恼怒“变了鬼俺也来找你索命。”这厮边走嘴里一边咕咕唧唧,走的极不情愿晃晃荡荡似进非进。  待到出了坞堡,看看太阳已经西沉,天眼看着就要黑了下来。由于连年的战争和外夷军队扫荡似的侵犯,这堡外已经多年没有了人烟,一阵清风拂过让人感觉阴煞煞胆颤。  想起出来之时并未带得干粮水袋,这一路之上也绝不会有旅馆驿站,这侯俊想起便万分地后悔起来,但是再想进堡那却也是一万个不能够的了。  侯俊越想越不是滋味,心下一横“罢了,罢了,待我甩起这如飞快腿早去,若如不死也便早回了罢。”好在适才一顿海吃填的肚中饱胀。  看看前方似乎无路,想起小王爷所说:不识路途却不打紧,只需放开脚步,那双快腿自会带你一路奔向洛阳。于是侯俊眯起双眼甩开步子一溜向前跑去。  果不其然那侯俊眼不看路头不低垂,只管迈开快腿身体犹如一阵青烟,向前快速飘去。  整整一夜足不停歇,速度由始至终。就连路边林中的野兽毒蛇都远远地望着他,辨不清那是烟还是人。这身轻如燕如踩滑轮般的感觉竟让他有些飘飘忽忽雾里云间,却没有丝毫疲乏之感。  天空微微泛白,一夜时间侯俊便已到了洛阳境内,到了黄河渡口。虽说是黄河渡口却哪里还有一只渡船?就连一个人影一只兔子都不得见到。  收住脚步,侯俊望望这水面宽阔风疾浪涌的黄河,一时却又犯起难来。心中一急那赖皮毛病却又涌了上来,一腚坐于地上,嘴中嘀嘀咕咕道起了委屈 “这苦差事交与俺侯俊,分明是想要了俺的小命。唉吆,这挨千刀的小王爷,明明俺对你一向不薄,你却让俺如此难堪。呸、呸、呸!”侯俊连呸三声难解心头怨气。  可再是如何不满怨恨,这黄河总得要过,侯俊满脑里搜寻来时瑞奴附耳的话语,可怎是如何也记不起小王爷曾说过怎地度过这浪高水长的黄河。  正在左右为难,侯俊抬眼四处望去,却忽地看到黄河对面,那岸边一队身着黑色异装,头戴狼牙羽帽,手持长柄钩戟之人,像是从天而降,大声吆喝着向河的这边指指点点。虽然隔河相望,却也能够看出对岸之人如狼似虎之像。  侯俊定睛仔细看来,心道这下完了,还没见到大单于小命就要呜呼哀哉了,那些如虎之人定是蛮夷兽军无疑了的!  越看越是害怕,这厮心想幸亏隔着一道黄河,俺还不赶紧逃跑,等着小命报销了不成?  这侯俊迅疾扭转身来,抱着头往来路跑去。唉?唉?唉!也不知是那个机关出了毛病,出堡之前的一幕复又出现。只见那侯俊又似踩上了滑轮,反着身子呼呼滑回了岸边,真真是见了鬼了!  侯俊心急张着嘴大喊大叫,脚下手上一个劲地乱舞,可是不管怎样用力就是寸步不得挪出一步。  正在乱舞抓挠之际,两元兽军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小船划过岸来,气势汹汹走至侯俊面前,一把抓起他的前襟大声斥道“随我们去见大都尉。”  只见那侯俊早吓得是两腿滴滴乱颤浑身嗝嗝发抖。 第十六回 兽将挥剑欲寻乐 不想反遇强中强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两元兽军硬是拖着浑身发抖的侯俊上了小船,到了船上那个看上去一脸横肉面皮赤红的蛮军很不屑地将他往船上一摔,抓过船桨将小船调转方向。另一元青脸蛮军则用长戟一下顶住侯俊的肩膀把眼一瞪,嘴里发出哼嗨的声音,那意思是“小侉子老实点!”  侯俊在船上大气不敢哼一声,陪着笑脸老老实实坐于船舷一侧,此时再看那汹涌的黄河波涛,似乎温柔了许多,被这两只野兽一样的恶人押着,还不如一头扎进黄河水中来的舒服。  船到对岸,三人离船上岸。岸边的兽军跟着嗷嗷狂叫起来,各个眼神犀利凶恶直盯得人身发毛,要不是被人拖着,这侯俊许是一步也不得挪动。  被连拖带踹一路向南,不多时远远望见一顶顶军帐置于前方,隐约数面旌旗摇摆。侯俊心想这必是兽军在此驻扎的军队,只不过远观似乎规模不是很大。  行入营中一股肃杀迎面袭来,那无数持戟之人一簇簇横在营中,各个膀粗腰圆、额宽鼻阔皆是青面獠牙狰狞兽像。不时还会猛不丁飞过几只黑漆漆的秃鹫,瞪着滴溜圆的眼珠伸着尖利的长喙,往人身上忽地一下下恶扑,尖利的鸣叫伴着血腥的味道一阵阵涌进鼻孔。  侯俊双手抱头吓得满嘴呜啊呜啊大喊,蛮军听得喊叫上来便是一扁戟,冲着他大喊“再乱喊乱叫送你去喂这神鹫。”  自小生在族人堡中的侯俊,虽未亲眼见过外族蛮人但也经常听得夷蛮凶残之事,听得多了便在心中种下厉鬼般印象。今日里这实打实面对面地感受恐惧,那真的是把本就胆小之人骇得是如家兔见了饿狼一般。  来至都尉帐外,两元押解的大汉一脚将侯俊踹给帐外的守卫“黄河边抓到此人,交由大都尉处置。”说完二人转身离去。  守卫用长戟斜顶着已经两腿转圈的侯俊,将他戳进帐中。  进得帐来,侯俊偷眼瞧一下坐于高阶之上的兽将,只见那将一身铁青盔甲罩身,紫青钢帽包头,满脸的络腮胡须极像是一丛钢针插入肉皮,硕大的一张脸庞铁紫,而这铁紫色的钢板上又突然长出两只滚圆的大铃铛,一张红色的大嘴从那堆钢针中突兀出来,相貌更是狰狞可怖。还有,一只硕大的秃鹫呲着双目立于靠椅一侧。见此情景这侯俊只吓得身子不由自主蜷曲起来。  戳他进账的守卫向都尉禀报后,询问应该如何处置这鬼头鬼脑的侉子。大都尉此时正在擦拭一只佩剑,这剑寒光烁烁薄如蝉翼,听守卫禀报连眼皮不抬一下。  直等到那大都尉将宝剑左右擦拭干净,仿佛能将人照出影来,才慢慢将头抬起,手一摆示意守卫出账。  这侯俊也该着倒霉,进得这兽人之账换作这青铁一样的大都尉干啥不行,偏偏碰上正在欣赏刚刚得来的这杀人之物。  只道这羯兽根本不把西昌之人放进眼里,大都尉将眼皮抬了一抬,见一个浑身颤抖身体蜷缩成半个圆圈的侉子站在下面,手持宝剑不屑地走下台阶。  侯俊越发抖得厉害,此时他的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嘴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大都尉嘴中哼哼呀呀,站在侯俊面前舞起宝剑。只见这都尉施展姿势上突下摆,左劈右挡,一会似老鹰展翅一会又似鹞子翻身,直晃的满身鳞甲哗哗直响。  侯俊双臂抱头从缝隙中偷偷观看,实在不知这大蛮兽是何意图,满脑中只叫老天保佑,心中直喊阿弥陀佛。  就在侯俊满脑胡思乱想之际,突然那都尉收起架势,一招凌空踏月将那宝剑直直指向侯俊。只见寒光一闪,宝剑快速直插面额,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这侯俊吓得哇地一声跌坐地上,宝剑竟然刺了个空。  大都尉一惊,似有怒火燃起,嘴里喊出话来“好你个挎侤之人,竟会在我剑下逃脱?”说着又是一剑朝侯俊咽喉刺去。侯俊心道完了完了,这下无论如何也难逃脱了,横竖里将心一横双眼紧紧一闭只等着那利剑来刺。  侯俊紧闭双眼等着那剑来刺,可是心脏砰砰砰砰接连跳了数下,宝剑竟然还未过来,侯俊纳闷赶紧睁开眼睛窥探。  真是奇迹太是奇迹了,侯俊发现自己的两只手掌……竟然,竟然双手合十紧紧地夹住了那只宝剑,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那铁青脸面的大都尉也是心下一惊,咆哮起来“好你个侉子,竟然会些武功?却又装出一副猥琐样来,看本将军如何将你劈成两半!”  本就粗壮的蛮将运足气力将宝剑双手握紧举过头顶,似握一把劈虎大刀猛地向着侯俊头顶劈下。  侯俊只吓的正欲咧嘴大哭,却不成想他那两只手臂又自猛然举起,手背一挡剑锋,竟将那只寒光闪闪的宝剑哐当一声挡出老远,而手背毫无损伤!  那都尉被反冲之力一弹,竟自踉踉跄跄向后退出数步,身子歪在一旁。  这一退却不打紧,那只立于椅背上的秃鹫见主人遭了欺负,也不打声招呼展开双翅一个闪电俯冲过来,直向着人眼嘬去。  说时迟那时快,侯俊那双手臂照着鹫首就是一掌,紧接着,还未待那只硕大的秃鹫反应过来,侯俊手掌来了一式火中取栗,五个手指牢牢地将秃鹫脑袋抓在手中,瞬间就见那鹫身鹫足只剩下痛苦地扑扑愣楞乱动。  大都尉见此情景气的哇哇大叫起来,复又站直身体举着宝剑横冲过来,照着侯俊身上乱劈乱刺。  可怜那只秃鹫做了挡剑之牌,上下左右挡着招招凶狠锐利的剑锋。片刻那只秃鹫便被劈作数瓣,满账里鹫毛鹫血乱飞乱溅,顿时军帐便成了血腥之地。  许是听到帐中发出混战之声,开始帐外守卫只当是都尉寻乐,可到后来却听得里面传出大喊大叫以及秃鹫哀鸣之声,一众兵士只觉不对,便掀账帘观之。  蛮军掀帘大惊,见自己将领快要招架不住,便呼啦啦一阵,众军士挺戟冲进帐中,将侯俊团团围住。  侯俊一时眼晕心下没底,正自慌张那双手臂却又摆开架势,像是随时抵御敌人来犯。但是也怪,虽然双臂摆着架势那双长腿却不停地簌簌发抖。  只听一声大喝,一众兵士同时举起长戟狠狠向着侯俊刺来,那阵式就像不将你个侉人扎成蜂窝誓不为人。 第十七回(上)铁臂挥动蛮兽怯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随着杀、杀的喊声,数支长戟四面八方一同冲着侯俊直直地刺了过来。这厮吓直得又将一泡尿哗哗地淌下裤来,下意识地想用双臂抱住脑袋。  可是那手臂早已不似长在他的身上,在兽军枪戟刺来的瞬间,那双手臂带着侯俊的身子上下翻飞左格右挡,速度极是快捷,招招敏锐犹如手中长出眼来。  还未待蛮军反应过来,就只见那侯俊的身上数朵莲花叠片开,唰唰几下就将所有武器缴在手中,又是一顶一圈划过,那些粗壮如铁桶般的蛮兵便哗啦全都跌倒在地。  紧接着啪的一声,数支拳头般粗细的长戟在手中纷纷断作两节。  “我的个妈呀。”不知地上哪个蛮军一声吆喝,声音里终于夹带上了胆怯。  到了如此地步,兽军都尉不得不对侯俊另眼相看,喝起地上众人将他们驱出账去。  待那些兵士屁滚尿流爬出营账,大都尉趋至侯俊面前脸上带着不太自然的微笑略一欠身,将左手搭与身后右手探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侯俊正自心下忐忑不安,见那都尉竟使出礼节对待自己,便也不客气地走上高阶找一个高椅坐了。  坐定,这厮左右瞄瞄自己一双手臂,一时情不自禁欢喜异常,高傲表情竟也不自觉地表露出来,只是那尿湿的裤子坐时极不舒服。  那都尉紧随侯俊其后,却不意中发现地上一滩尿湿,一时纳闷心道:这人看着畏畏缩缩骨软气短却又武艺高强力大拔山,却不知那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见侯俊坐了,都尉恭恭敬敬递上一碗奶茶,侯俊也不客气接过大碗一口气饮下,直待那茶下肚才在嘴里翻出一股腥臊之味儿,侯俊把嘴一咧,连着呸了三声“他奶奶地,给老子喝的什么猫尿?”奔跑了整整一夜,虽未感觉疲乏但是肚中早已咕噜咕噜闹起意见。  因为有了这双铁臂,侯俊这厮已经不似刚才,此时的他早已将胆子壮起,说出的话语连同整个人也底气十足自视不凡起来,竟不再将这些蛮人看进眼里。  大都尉赶紧回答“这是我们族人最喜爱的高原羊奶,入口酥柔香美甘醇。怎么,壮士没有品尝出来?”  “明明就是白色猫尿,看你这大都尉也是一条汉子,咋满嘴里扯鸟粪!”只道侯俊这厮从小到大哪里喝过羊奶,只一听说是奶,那想象中的定是十分的美味香甜才对。  “定是你们中原之人喝不习惯。” 都尉笑笑“请问这位壮士,为何一早独自一人来到黄河岸边,是为……何事……?”细探一词这都尉哪里还敢说出口来。  刚才吓破了胆的侯俊原本已将小王爷的交代丢到了九霄云外,此时既已恢复平静又被这蛮人一问,才慢慢想起来时小王爷的附耳之言。心想这小王爷还真是神人,即说保俺侯俊不死,看来还真地不假。这厮又喜滋滋地瞄一眼自己的双臂,胆子越发硬气。  “俺即到你们这蛮夷营中自有俺的道理,定是对你们蛮军有利之事,不过想要知道是为何事,先给爷爷俺弄些吃食才好。”侯俊此时俨然一副大爷模样 第十七回(下) 毒酒人肉慰侯俊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侯俊一口一个蛮夷,把个本就兽性的大都尉说的是心中火苗蹭蹭上窜,但是碍于侯俊厉害也就暂时忍了“就请壮士稍等时辰,待本将下去略做安排罢。”说完轻轻一甩战袍向账外走去。  待那都尉走出营账,低声附在守卫耳边嘀咕几句,然后放大嗓音“抓紧让伙房烹上几道美味送进帐来。”守卫遵命朝着一个方向跑去,都尉嘴角向上翘翘一声冷笑掀帘走进帐来。  不多久的功夫侍卫将酒菜端进账中,一股浓香飘来,让那早已肚中饥饿的侯俊不能自持。还未待侍卫将食盘放稳,这厮就迫不及待抓起酒鼎,一仰脖烈酒已然全部下肚。  四下里寻了寻见没有竹筷,这厮也不计较,伸手抓起一块炖的烂熟,不知是什么肉的大肉往嘴里填去。刚没嚼上两下就觉得一股酸酸的气味直冲肺腑。侯俊大叫一声“呸,这是给爷爷吃的什么烂肉,极其酸臭。”一边叫嚷着一边将那进嘴的熟肉连连吐出。  臭肉吐出可酸味儿仍在嘴中飘着,侯俊又自倒了一鼎烈酒当起漱口水来。  就在侯俊将酒在口中咕叽咕叽咣当了几下,欲要往外吐出之时,一股烧心的热浪从他腹腔冲出。只听噗地一声,这侯俊将那漱口烈酒连同一口鲜血齐齐地喷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都尉见状,知道眼前这厮已无活路,便毫不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知道你刚刚入口的可是何物?”  虽说这侯俊有些赖皮情性,可是处事做人还算单纯。他捂着开始剧烈疼痛的肚皮,抬头瞪眼看着兽军都尉“好你个泼皮混账,竟然偷偷干这下三滥的勾当。”  都尉似乎非常开心,仰着脖子哈哈大笑“刚才入你口的,就是你们中原侉人身上剁下之肉,味道是不是十分的香美无比啊?”说着竟附身怒视着侯俊,将牙齿狠狠地咬在一起,而后复又哈哈大笑。  侯俊见那都尉仰头大笑,趁机掏出小王爷所赐的那包物品,忍着疼痛将外面的包纸打开,里面露出白色粉末。侯俊用舌尖只轻轻一舔,立时便来了精神,肚中疼痛感也瞬间消失。  那都尉笑声落下,转过身去拿起刚才丢在地上的宝剑,脸上露出鄙夷神色,猛地一扭身复又将剑指向侯俊“看我用这宝剑为我那神鹫报仇。”  待那剑尖猛地刺来,却不想侯俊臂上双手瞬间抬起,啪啪两声甩过,宝剑顿时断作三节。  这下大都尉是实在无法想的明白,骇的是两眼发怔,大大大大地吃了一惊!  这回轮到那兽军都尉变得结巴“你…你…那酒中可是加了剧毒,沾着就…就亡,就…就是神仙也无还魂之术。”  侯俊心中无名之火腾腾窜起,站直了身子,嘴中一个劲地骂起奶奶来“你这泼皮,我让你祖宗八代不得好活,竟敢害你爷爷,还敢吃俺族人。”说着侯俊双臂腾地举起,以十分迅捷的速度,五个手指紧紧卡住那泼皮的咽喉。  五指就似五只铁钳,只见那侯俊满面怒气咬牙切齿,又见那兽军都尉一张铁脸憋得紫里透上灰来,那脸皮越发像是放馊了的茄子。 第十八回(上)判若两人豪气长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那都尉憋得实在难受,但心中却又极不想死,用双手使劲攀着侯俊的双臂,硬是在喉咙里呃呃发出几个字来“壮…汉…爷…饶…饶命。”  听得蛮将求饶,侯俊转念一想,还真的不能就此杀了这恶人泼皮。小王爷交代的事情重要,若是杀了他只怕再要向前是会寸步难行的。  经过如此一波三折,这侯俊在心中早已将他家小王爷看做了神仙,必是再无三心二意。  于是那五个手指慢慢松开,侯俊将手猛地一抽,就听那蛮将‘嗷唠’一声,双手紧捂自己脖颈,弯腰低首一个劲地唉吆。  侯俊纳闷嘴里大骂“饶你不死你还唉吆,给你祖宗叫魂不成?” 此时的侯俊俨然已经成为一名英雄豪杰,什么兽军暴徒根本不在话下了。  那都尉一手捂脖一手很痛楚地指指侯俊手中,侯俊低头看来,原来一块带着毛的人皮正在自己手中捏着。  侯俊倒觉好笑将那人皮呼呼玩耍两下,忽地扔向都尉脸上,自己则逍遥自得地坐进将军椅中。  这时的大都尉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囊,那些暴虐侫气不知跑到了哪里,心下着实怕了他面前这个,此时看上去依旧稀泥软懒之人。  随便找来一块布条将脖子系了,大都尉因为痛苦哈着腰抽着脖,恭恭敬敬站于侯俊面前“这位壮汉爷适才多有得罪了,弊将在此赔过不是,感谢不杀之恩。但不知壮汉爷还有什么吩咐?”  侯俊惦记着小王爷交代的事情,看看时辰也已不早,便道“要不是小爷俺有事在身,定将你这营帐搅个糟乱撕个粉碎,将你这营中大小蛮兽各个身上掏出鸟窝样大小窟窿!”侯俊又犯起不将牛皮吹破誓不罢休的病来。  那都尉只是连连点头称是。侯俊斜着眼又道“此回暂且先饶过你等,叫人给爷备下些干粮……要是再弄活人之肉,”侯俊说着不禁一阵恶心上来,干呕之声差点从嗓中冲出,定了定神恶狠狠说道“小爷俺也让你活着进那沸水里熬去。”  待侯俊三下五除二将侍卫送进的干粮填进肚中,时日已近午时,不敢再耽搁下去,问清大单于处所,侯俊斜着身子走出账去。  大都尉随后也一同跟着走出,弓背缩肩原先那盛气凌人的霸气已荡然无存。见自家将帅如此,这蛮军众军士都将眼光虎视眈眈盯向侯俊,看那眼神恨不得将那侉人吞了才可解气。  这侯俊看出众人怒气,但自持有一副神仙铁臂这厮倒也不怕,有意将头往上昂了昂嘴角向上一撇,脚下运上气力就欲甩起快腿在这些兽人面前摆上一谱。  却不成想一阵大风突然从北面呼啸着刮来,瞬间那风就刮得旌旗扑刺刺急摆旗杆咕嗵嗵乱摇,直感觉似要照着人身直直砸下,就连大小帐篷乍看着都像要连底翻过,真地是让人一时措不及防。  众人正各自眯眼抬臂抵挡着狂风,一阵十分凄惨的喊叫哭泣声声传来。 第十八回(下)兽营不畏救族人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侯俊循着声音看去,数十衣衫褴褛之人排成一排,正被兽军用粗链成串绑缚着手脚,艰难地向前行进。旁边几个穿着兽军装的彪形大汉手持皮鞭大声吆喝着,不时手中三指宽的硬鞭往这些人身上狠狠地抽去。  夹杂在狂风中那一声声响亮的‘啪嗖、啪嗖’的声音,侯俊听来直像是抽在自家身上,因为那些披头散发浑身污脏衣衫破烂之人一眼便会辨出是中原族人。  虽说这侯俊平时一副吊儿郎当刁钻赖汉的心性,但是此时,见得如此一幕却也不由得心中怒火窜起,悲从心中生腾。  侯俊立住脚步,嘴里喊着奶奶地好你们这群野猪,扭身顶住狂风一把将大都尉衾衣抓在手中,拖着他走至哭嚎着的人群一旁。  那些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族人们,哀怨的目光里突然出现一个与自己衣着相貌似同之人,拖着兽军的大将领来至跟前,便一个个瞪起企盼的眼神,用无声的祈求述说着悲伤。  也不知这侯俊哪里来的勇气,箭步上前将一个正持鞭抽打的兽军一巴掌打翻在地,猛地抢过他手中的鞭子。  紧接着又见那侯快腿,五行并下犹如白驹过隙,使出他腿上绝技抡起手中硬鞭,直朝着那些正自张牙舞爪,将狂风吹打的烦恼鞭甩在无辜之人身上的兽军士们,狠命地鞭甩下去。  一鞭紧接着一鞭,声如爆竹,力若狂牛,那些持鞭人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瞬间便都一个个抱着脑袋缩着身子躺倒在地,人怒鞭响只抽得兽军们直是个个求饶。  这阵疯狂一下引来无数兵士,将所有族人连同侯俊一起团团围住,持着长戟就要向这些可怜之人刺去。侯俊眼见不好一个疾步上前将大都尉掳在臂中。  都尉早已在心中惧了侯俊,厉声喝退士兵,按着侯俊意图下令将那些绑缚着手脚之人统统解开绳索。  今日里的侯俊前前后后判若两人,兽营中的经历让他像是瞬间改变了思想,原来做个英雄是那样的豪气痛快!他不禁为自己的气概自豪起来,心道哪怕豁上一死也要将这些人救出火坑。  侯俊又将手臂勒紧了些那都尉的脖子 “还有多少中原族人,你若不将他们统统放了,看爷爷今日里不将你这鸡脖拧断。”   那兽将脖上本就有伤,这一勒让他着实疼得咧嘴唏嘘不已,赶紧复又下令将所关押中原之人全都放了。  一兵士听令欲待下去放人,却见一员着装像是将领的高大汉子大声嚷道“这些侉人乃是营中军粮,若都放掉我等后几日拿甚做肉。”  听他如此一喊,侯俊怒气悲愤热血一下冲上脑门“你奶奶地,竟将活人真地当肉!看俺不劈了你这野兽!”说着真就要将那大都尉脖子捏碎。  兽将赶紧高呼“爷爷先别下手,杀了我你的这些族人便不能得活。”一边叫嚷一边用他那铜铃般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了那大汉一眼。  侯俊强忍住怒气,为了这些族人“罢、罢、罢了,今日里就先放你一马,等改日里看爷爷俺怎样收拾你们这群兽崽子们。”  一直掳着大都尉,将那些柔弱的族人们送至黄河,又命兽军找来三条大船。侯俊望着挤满了族人的三只大船越过黄河,人们离船上岸,才将那都尉松了手臂。  猛地将那兽将推给一众兵士,侯俊甩开快腿向南奔去。那些持弓兵士见都尉脱离危险,迅速朝着侯俊奔走的方向顺着风势放出数箭……只听到嗖嗖之声,又听得噗噗之音,接连响起…… 第十九回(上)献药只为入虎穴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数箭齐发呼啸着向侯俊奔跑方向射去,可那猴子一样的身体又似踩上了滑车一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利箭飞快也纷纷跌落,那噗噗之音实为箭矢落地之声。  将过半炷香的功夫这侯俊已经奔过三十里路程,来至羯军先锋阵营,到得营外,风势已经十分微弱。  只见黑压压无边营池,呼啦啦旌旗蔽日,密麻麻青面恶首,赤迷迷狼烟雾障。真个是人似恶虎,马似狂龙,气焰熏天,如坠地狱。此时的侯俊已不似先前,却眼见如此阵势还是有些胆壮心怯。  犹似一阵青烟飞至营外,极到跟前守营兽军才看到一个大活人身着中原白丁服装孤身立于面前。将手中长戟一指厉声喝道“此侉人好壮的胆量,亲自跑来找死不成。”  侯俊笑道“俺乃祖氏坞堡王府家丁……侯…爷是也,此有重要信笺须得亲见大单于,速速与俺通报。”  几名守卫仰脸哈哈大笑“你这两脚羊说什么要见大单于的话,是否见我等辛苦特来填锅的不成?”  侯俊心下有底只是轻蔑一笑“还不速速通报,误了大事有你等的好看。”  那几元守军根本不将侯俊放在眼里,嘻哈取笑一阵露出野兽本相,皆将手中武器一挺,像戳小鸡一样扎向侯俊。  这侯俊只当天色不早也不愿再行多事,虽在心中一千遍一万遍狗儿子的叫骂,却还是将心火压下,躲过这些人兽刺来的剑戟“你等这些不懂事理的王八孙子,只知在此取笑作乐,却不知俺是来给你家大单于献药来的。”  听这侯俊如此一说,那几个守卫果真立起手中长戟,相互传递一下眼神又皆将目光盯至侯俊脸上。只听一元兽军喝道“你这侉人如何得知我家大单于染疾?”  此话一出侯俊更自得意,心想小王爷真地是神人一点不虚啊!  “哼、哼,这个你等且不用得知,只需报上便是。”侯俊仰首冷笑道。  一大汉仍旧不屑“既如此说来,速将药品拿来我看,待验证无毒再行献上我家大单于。”  侯俊嘻嘻一笑“你算得老几?要是过了正午,天到未时,就是神仙也再难将你家大单于医好。”  读家看到这里一定心中起疑,既然大单于已病入膏肓时日不久,那不正好让他速速升天刚好解得洛阳之围?  其实不然,实则这羯魔大单于阳寿仍早,之所以到得这洛阳城外突然病倒,是瑞奴为了实施解围洛阳计策的心魔之法。  相隔千里瑞奴运用周身莲花气血施以法术,令亲自带兵作战的先锋营大元帅也就是羯兽单于,三日内浑身无力,四肢疲软,就连下床之力也是尽失。这羯人遍请本族郎中只是治而不愈,所以安营扎寨于洛阳城外已有三日,却迟迟未见攻城  只是这瑞奴施法也在消耗自身力道,时日不可长久,所以嘱咐侯俊定在今日午时得见单于,不可有误。这侯俊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只道是小王子料事如神罢了。  听侯俊如此一说,几元守军却也将信将疑,害怕真地耽搁了大单于的病情,于是喝住面前这个中原之人“暂且先信你一回,如若有假定让你滚油来煎。”说着快步跑进营去。 第十九回(下)心怯得见病中人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片刻那元守卫引着一员大将来至营门,待他到来,一众守卫皆都齐挎长戟肃装而立。前去禀报的守卫一指侯俊禀道“三太子,就是这个中原侉人,口称可以疗治大单于的疾患。”  侯俊听说来人乃是羯人太子,但见此人面皮犹白类棕,眼皮单薄鼻梁塌矮,身高只七尺有余,身材圆润不似平常羯人五大三粗,一双不大的眼睛灰溜溜透着狡黠。心道这太子此等长相定是个不受待见的主子,于是也不特别显出尊敬,依旧语气平淡不屑。  “你既是太子,那么大单于就是你的爹了,速带俺前去你爹账中,定会手到病除,还你爹个健康。如若耽搁了时间,后果可是极难想象的。”侯俊自持身藏本领便觉不以为然。  这三太子有个毛病,每次看人总是一副鬼头贼脑的形象,两只犹似半个枣核一样的眼睛,上下左右不动声色地先要将人打量一遍,直待没有任何破绽才会开口说话。  这侯俊被盯得浑身发毛,故意佯怒道“你这贼头,爷爷有啥好看,如若耽搁了病情到时可真的有你好看。”  许是没有看出什么破绽,这三太子才将尊口启开“看你这侉人骨软体轻应是没甚大的本事,谅你也不敢乱来。不过,要是你这海口夸大了自是有你的好下场。”说着歪歪脑袋示意一下守卫“绑上双手,押上随我前往。”  话音一落守卫掏出绳索,上来就将侯俊绑了,只勒得这厮呲牙咧嘴“奶奶地,竟用这种方式对俺!”  一路上侯俊被守卫用戟戳着,头上不时盘旋俯冲下无数黑秃秃的飞鹫,比起先前营中的更大更凶,这杀气腾腾的气氛不禁让人心中多了些胆怵。  走过不知多少帐篷,小心躲避着秃鹫的凶猛,穿过营中雾障,听着似是而非的哀嚎,终于前面行走的三太子于一座小山一般的营帐前站住了脚步。  那三太子掀帘而入,守卫押着侯俊站立帐外候旨。不大会的功夫有卫兵走出,传中原人进账。那押着侯俊来的守军道声是,便倒转枪戟用木柄顶住侯俊后肩,用力将他顶给传旨卫兵。  侯俊心中气愤怎奈绑缚着双手,只好嘴上嘟囔几句解气。  别别扭扭走进账中,见大厅两排座椅之中并排坐着十几帅将,各个如虎似豹铁面兽腰,几只秃鹫于高处警觉地怒视着厅中之人的一举一动。  这侯俊只感觉仿佛掉进兽窝,令人窒息的空气几乎让他晕倒在地。幸亏这厮先前见识了自己的一双无敌铁臂,否则真的走至此地非要吓死不可。  众将见一侉人进账,停下言语,皆都面露不屑神情,瞪着眼珠子盯着侯俊。  这侯俊毕竟是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劫,心下索性想着,既已到此那也就豁出去罢,是死是生也不在这怕与不怕之间了,这样想着也就淡然了许多。  那三太子见侯俊进账也不向在座的告知,又是一歪脑袋“随我进到内室。”   侯俊乖乖地跟着进到内室,只见室内一溜站立五六个侍卫,各个都像身怀绝技。里侧一张红漆大床,上面吊挂着红色幔帐,旁边两名羯族侍女站立,两三个老者像是郎中的模样,守在床前神色慌张。  只听一阵阵急促的喘息之声从大床上传来,似乎病榻之人身体已是十分地虚弱。 第二十回(上)变身郎中解疾患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俗话说的好小炉匠敢揽大瓷缸---怀里必揣着金钢钻,侯俊见此情景有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将双手一抬头向上一歪道“还不快给爷爷俺解开这绳索,如若再耽搁上一时半刻,你家大单于可就回天乏术了。”  那三太子又一歪头,一员侍卫上前将侯俊周身上下摸索一边,才将他双手解开。侯俊心想这三太子定是从小羊角风抽过了劲,要不怎地总是爱将那脑袋歪上一歪?  那几个郎中模样的人听得侯俊如此一说,赶紧凑到前来抓住侯俊的衣袖“这位小先生定有绝技在身,但求能将我家大单于于病患之中拯救过来。”这些手足无措的老头们自知已处险境,那就是大单于能活他们自是能活,如若大单于不活他们自是也不能活。  还好,终于能有这样一位中原人士,只身到得营帐,又是如此坦然自若地说出此样话来,定是成竹在胸。他们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都把生的希望寄托在这青年身上。  侯俊走至床前假模假样地拉过单于大手,在他手腕胡乱一搭便说道“在俺看来这大单于也没有甚毛病,就是活人之肉吃得多了,老天实在看不下去,特地给他些教训罢了。”  三太子正要发火,侯俊把眼一瞪“想让你爹活命立马取碗清水来,但这水中须要加入壹拾贰个同族人的精血,血水越浓越好,而这族人必须身份高贵,平常士兵百姓却是不行。”  这所谓精血一说实为侯俊这厮心中愤恨,临场发挥想出解恨之招,末了他又强调道“这精血之水定要漏滴一寸内拿来,否则单于命休矣!”  那三太子也是没法,不得不听着侯俊的吩咐,立马叫来侍卫“照这人说的去办。”  那侍卫站在原地磨磨蹭蹭,嘴里哼唧着“三太子,这事…在下实在…实在无法办得。”  三太子瞪一眼侍卫犹豫片刻“去取碗清水随我到大厅中来。”说完三太子径直走出内室。  一会儿的功夫,这侯俊在内室就听得厅中一阵糟乱,还不时传来几声咆哮之声 “要是不能让大单于复康,定叫这小侉子碎尸万段。”  侯俊心下得意嘴边露出嘲笑,心道“你等这些糗人不是兽军元帅就是夷蛮王爷,不刮你们身上之血那不可惜?”想想侯俊就觉开心,要不是几元膀大腰圆的侍卫守着,定能手舞足蹈哈哈大笑起来。  待那侍卫将碗端来,侯俊接过看时清水已让鲜血几近染成黑色,便点点头道“勉强还可罢,不过三太子,这话须得说的明白,这水中鲜血定是同族高贵之人献之,如若内中掺了一点常人之物……俺可不敢保证单于之病能够恢复!”  那三太子喝道“保证干净,还不快快诊治,若是内中掺有半点虚假定不饶你!”  侯俊轻哼一声在怀内掏出那包救过自己命的粉末,打开包纸轻弾几下将大部倒入碗内,这侯俊心疼私自做主留下少许。  一侍女递过一把汤匙,侯俊接过于碗内搅动两周,令粉末与液体充分融合,又命一旁侍女用手启开单于之口。  正待要将血水向单于口中灌进,却听那三太子喝道“稍慢!” 第二十回(下)不想示信生命忧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侯俊停住往前递着小匙的手问道“又有何事?”  三太子小眼一眯“你先喝下一口。”侯俊听说面露鄙夷,哼道“真是小人之心,难不成俺是来毒害大单于的不成?”说着侯俊小匙中的血水填入自己口中。   喝下,侯俊连呸几声嚷道“俺道这贵族之血有甚好处,只是腥臭难闻。”  见侯俊无事,三太子发话“可以了。”  于是侯俊慢慢用小匙将血水灌入单于口中,直至一碗全清。  待那大单于一点点将血水送入腹中,一室的人皆禀住了呼吸等着病榻之人快快苏醒。约有半寸滴漏之时,只听得床榻之上‘突咕’一声连同几下响亮的咳嗦,那大单于慢慢地将眼睛睁开。  榻旁的几个老者见大单于苏醒,皆是喜笑颜开情不自禁连连说道 “好极了,好极了,大单于终于醒过来了。”  三太子见父亲醒来,紧忙一个箭步冲到跟前,抓起大单于的手面露亲昵却无多少担忧“父皇你可醒过来了,可知这几日里孩儿有多担心。”  侯俊见那三太子整个人都变了模样,一双小眼由原来的半个枣核此时嫣然变成一个囫囵蜜枣,亲昵的样子甚不自然。心下不禁暗道,观这三太子德性不知是真心孝敬还是假意为之?  侯俊虽是这样想着,却又心中不屑,管他真心还是假意又与俺何干?还是小王爷交代的事情紧要,哪能让你在这里粘腻讨好耽搁时间。  于是说道“须请大单于走下榻来待俺一观,药物刚刚入腹气血仍未顺畅,还需活动一下身体以防血瘀气塞。”侯俊满脑搜寻着曾经在药堂听来的只言片语,以显示自己对医术真地十分精通。  这大单于倒也听话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口中长长吐出一股闷气“这几日可把本王折磨死了,身躺此榻活活像是身陷牢笼,明明听得声音意识清醒,却是口不能发音手脚不得动弹,胸闷气短不时还会满脑噩梦,实在是难受至极。” 说着面向几位老者郎中“却不知这是得地什么怪病?”。  几位郎中面面相觑感觉不是太好回答支吾了几声,一个衬量着说道“像是气滞血瘀引起的周身血液不畅……”另一个也估摸着道来“倒像是脾胃功能虚弱导致湿热积滞,而阳气不足阴气加重,以至于……”  还未等这几位老朽吟咏完毕,侯俊打断他们“什么乱七八糟,你等既然皆知病因却又为何无人能够医得大单于,却让单于在这榻上活活受罪。”  几位郎中被侯俊如此抢白,都将脸面低下面露惭愧不再说话。  大单于听到侯俊说话抬起眼皮,望向此人问身旁三太子道“怎会是一中原人氏?”  三太子刚要回答,侯俊又抢先说道“大单于请先站立起来,在这室内走上几圈让俺看看。”  向来这有病之人于郎中面前总是百依百顺耳听计从,只道这带领千军万马的单于大元帅也不例外。许是病痛的折磨让他非常愿意将自己暂时交给这位能将他拖出病患的神医妙手。  那大单于起身落地,很是轻松地在室内连续走了几个来回,心中欢喜不禁大叫“甚感轻松,看来本王之病已经无碍了,而且腹中亦感饥饿。”说着这大王哈哈欢笑不止。  侯俊心道“你这挨千刀的老匹夫,活着就是最大的祸害。小王爷却倒好心救你,不如让你天天躺在榻中做那噩梦。”口中却道“恭喜大单于,俺看你这来来回回阔步甩腰定是疾患全消了。”  “好,快快让人端进菜肴美酒,本王要痛痛快快吃上一回。”  “且慢。”侯俊阻止道“大单于这病根在饮食,贵体刚好切不可急于暴饮,等过了一时三刻只可用些素食。俺这里有封书信,但请大单于看过再叫伙食不迟。”  大单于看在这中原人救了自己一命份上倒也温和,便伸手将信接了。  待他将信打开还未等全部看完,却突然变了脸色,声色俱厉的一声怒喝“把这中原之人拖出去斩了!” 第二十一回(上) 一声嘻笑惹贼怒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大单于一声怒喝一室之人皆是一惊,几个老郎中只吓得慌忙跪倒在地,一旁的三太子却表现平静,一副不屑地样子嘴角隐隐露出一丝冷笑。侯俊猛地浑身一颤,万没想到这食人部落翻脸竟然也是如此之快。  心道,奶奶地刚刚救你性命你就恩将仇报要取俺命,呸!休想得逞。于是这侯俊做好准备,万不得已俺先擒了你这贼头。  只见一元侍卫口中得令飞身上前,十分麻利地将侯俊双臂反剪,拖着就往外走。  这侯俊一时纳闷,他的两只手臂如何没有反击?便亲挣双手想着快点让那铁臂重现,可是无论怎样挣扎依旧纹丝不动。  坏了,坏了,这快腿心下连道数声坏了,不禁有些胆怯起来。但已到如此地步蝼蚁尚有求生之愿,更何况是这还未娶妻的侯俊?  只见这侯俊足下运上气力,微弯双膝蹬着地面砖石,直愣愣地挺着身子硬是不让那侍卫拖动一步。那侍卫正要给他一脚就听侯俊大叫“你等蛮人真得**不如,爷爷俺刚刚救了你这老贼性命,却立时翻脸,却还有没有天理了?”  听侯俊如此叫嚷,那贼头摆一摆手示意侍卫暂先将这侯俊放开。  大单于怒目道“你等中原侉人甚是可恨。”说着拿起那信纸在手中抖抖“如此谩骂本王的信笺竟敢亲自送上,看你胆量还真个不小啊!”  侯俊心下没底,嘀咕着小王爷不会如此害俺侯俊的罢!“俺家王爷说了,派俺前来送信是为拯救你等,哪…哪里可能谩骂与你?”侯俊无论如何也要据理力争。  “看在你救了本王一命,今日里就让你死个明白。”那贼头一下将信纸仍于地面,意思是你自己看。  侯俊将头一扭嘴里哼道“爷爷不识得字。”  三太子一声冷笑“我看你这粗糙之人哪里来的救人本领,连字都不识得还自称郎中?不知从哪里听得妖术碰巧将我父王唤醒,实则前来行骗是真。”又转身对大单于道“父皇,这厮自从进营就是一脸傲慢嘴中不恭不敬,若非抱着救父一丝希望王儿早已将他斩杀。”  听那三太子如此心狠,侯俊只气得咬牙切齿,面对大单于申辩道“俗话说的好小炉匠敢揽大瓷缸---怀里必揣着金钢钻,如若俺心中没底身无绝技,就是给俺十个脑袋俺也不敢前来就死。虽说俺不识字,开不得药方,但俺自小跟随师父耳濡目染,自是何病需用何药那可却是一清二楚。”  为了保命管它如何先胡乱解释了再说,稍停侯俊又道“刚才大单于也说,看在俺救了你一命份上让俺死的明白,那就请大单于道个一二出来。”  此时的侯俊反倒胆怯全无,心中摸不透小王爷何意,只得先弄个明白再做道理罢,反正来时小王爷打了包票保俺侯俊不死的!  大单于嘻笑两声“也罢,那就让你死个明白。三儿将那信读给他听。”  那三太子拾起地上信纸,粗略瞟过一眼刚待要念,只听得外面呼呼风响还似夹杂奇怪之声嘶嘶尖叫,大厅之中亦传来糟杂纷乱之声。 第二十一回(下)苍鹰箭雨现奇观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只片刻一黑脸大将也不禀报急急冲进内室“三太子,不好了。”这大将嘴里喊着一眼看到大单于立于一旁,不禁一愣“恭喜大单于身体安康。”  大单于惊道“为何如此惊慌?”  来将禀报“怪事,可真是奇特,这突然之间天地昏暗狂风大作,不知从哪里飞来无数苍鹰见到我军士兵上来就嘬,而且专嘬士兵双眼,已有数人双眼眼球被嘬,外面已是乱作一团,各营神鹫皆全部放出。”  大单于听说心中急躁“待本王出账一观。”正要往外走去,那侯俊听到此话忍不住哈哈大笑几声“这就叫恶有恶报,真乃恩将仇报之果,哈哈。”  这单于本就火爆脾气,听得那中原侉人哈哈大笑不禁心中火起,停下脚步大声喝道“把这侉人拖去斩了!”说完狠狠瞪了一眼,同着那大将往外就走,三太子也道“将这不祥之人速速斩首。”也随着大单于去了。  这回轮到侯俊犯起呆来,心道,唉!怪俺侯俊此时张狂不知是抽了哪根邪筋?见侍卫来拖,嘴里唉吆哎呦叫嚷起来,别着身子极不情愿被拖向帐外。  那几个老郎中此时只吓得趴在地上浑身哆嗦。  待那大单于连同众将首以及太子王爷一起来到帐外,只见那天地之间:乾坤倒转,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人嚎马嘶;旌旗断作两节,苍鹰秃鹫战作一团,惨叫声声难辨是鹫鸣还是人声,那可真是一个龙战鱼骇长云暗淡。  大单于顶着狂风大叫“赶快安排弓弩手,将那些贼鹰尽数射下。”  不一会的功夫一队弓箭手顶住狂风列队整齐,举起手中箭弓瞄准苍鹰纷纷向空中射去。只听得嗖嗖音响,无数箭矢射向苍鹰。  但却无奈,只道那狂风强烈,见那只只箭矢还未触及鹰身速度已经变得奇慢,就在将要落地的瞬间那苍鹰一个俯冲就将利箭叼在口中。  那无数苍鹰口叼利箭又似通晓人性,待那箭矢于口中吐出就像长了翅膀,直照着黑压压的鹫群射去。可怜那些凶狠大鸟,箭出几只便射杀几只,往空中望去就见那鹫毛鹫血乱溅乱飞,肥大的鹫身唰唰落向地面,就似一场腥风血雨直是惨不忍睹!  站于帐外的大单于王见此情景,直恼的火往上涌气向下泄,再加之身体刚刚复原腹中饥饿,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一旁将帅赶紧扶住,将满脸涨红的大单于搀进帐内。  那三太子见父皇进账急忙传令下去“各营速将神鹫招回不得恋战,所有弓箭手持盾做好准备,待神鹫返回立刻放箭射杀贼鹰。”  号令传下只听由近及远数声哨音响起,连绵起伏。  定是这鹫平常训练有素,只哨声一响就见那些秃鹫纷纷丢下对手往营笼飞去。再见那空中犹如黑云散开,瞬间点点滴滴露出天空本色,似空中落叶一般景观甚是奇特。  见自家神鹫撤出战斗,天空只剩苍鹰盘旋,早已做好准备的弓箭手将盾牌挂于胸前,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箭矢同时射出,如同一场箭雨瞬间爆发。 第二十二回(上)单于疾患复缠身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那无数苍鹰见箭雨来袭并不惧怕,穿梭其中口中叼起就似人手呼啦揽入怀中,口不能叼者全部以铁翅击下,原先箭雨变作淅沥小雨返回,羯军箭手急用盾牌阻挡,凡是**盾牌之箭皆插入半寸有余。  苍鹰也不恋战,口叼战利之品拍拍翅膀,如云雾似电闪向着洛阳城中飞去。  倒也神奇,如天幕一般的鹰群散去,紧接那狂风便也停下了肆虐,只剩满营满帐一片狼藉,羯军目瞪口呆。  那羯军收拾战场暂且不提。只道在那元帅帐中那大单于被众将搀进帐中于椅中坐了,浑身重又无力头脑晕眩,口中不停地吐气。  三太子忙命传来膳食,先将一碗温水给他灌了,却不曾想水刚下肚却又咕噜噜反将上来,噗地一口连同胃液喷了身旁之人一襟一裤,等那膳食上来却也是一口也不得入腹。  将内室还在地上哆嗦的郎中叫前,几位看似满腹医道之人各个向前搭脉观颜,而后便只是面露难色颤巍巍道“大单于之脉象皆与常人不同,实是…实是不知为何…症状。”  其中一位王爷怒道“此等庸医留他等何用,不如拖出喂鹫。”只这一声吼叫,那几位郎中吓得是紧忙趴于地上口中一个劲地求饶。  众人正在一筹莫展,见二位身着帅衣将服之人掀帘而入,前面一人面红身长体魄魁伟,后面紧随一人则膘肥体壮圆眼扑耳。  厅中众将忙躬身施礼“见过四太子七太子。”  那四太子扯着大嗓叫嚷“父皇,王儿听得父皇康复特前来拜见。”  三太子迎上前来“四弟七弟你等来的正好,父皇刚刚康复,却不想适才那阵妖风怪战父皇心火上来,却又昏迷过去,不知如何是好。”  那四太子七太子正要上前观看,却听得一串急急的声音传来。众将回头看时,却见刚才那元押解中原之人拖外斩杀的侍卫急急进入帐中,口中一长串的‘报……’声。  四太子怒喝“何事如此惊慌?”  那侍卫单腿跪地,口中甚是慌张“报三太子四太子七太子各位将军王爷,小的…小的从未见过此等怪事……刚才小的拖那妖人行至法场待那狂风停下,刀斧手上前欲要砍下那妖人首级,却不想那人脑袋甚是坚硬,不但首级未能砍下,却…”  四太子心急“却待怎样?”  侍卫道“却将刀斧手手中大刀劈作两节。”  四太子问道“什么妖人如此厉害,石头做的不成?”  七太子问“哪里来的妖人?”  侍卫回答“乃一中原之人,孤身前来……”  还未待侍卫说完,三太子道“那中原妖人不知在哪里得知父皇染疾前来献药,凑巧将父皇唤醒,却又掏出一封书信,信中尽皆辱骂之语,父皇一怒之下将那妖人拖出斩杀。未成想此人还真有些妖术在身。”  四太子大声说道“那封书信何在?”  三太子正要回答,却听到椅中一声虚吟“速去…将那中原…之人请入……”  侍卫得令慌忙退出,片刻时候那侯俊被带入账来。  只见那侯俊一副趾高气昂模样,不屑地仰着头步入帐中。 第二十二回(下)侯俊狂语惹众怒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四太子见了侯俊这付摸样心中可气“你这侉人好大架势,听说你能诊治我父皇疾病,还不速速来看。”  三太子站于一旁斜眼观看,不再搭话。  侯俊越发不将一众人等放在眼里,不慌不忙摇头晃脑说道“待是要让爷爷俺再次诊治这老贼王倒也不难,须将你营中所押中原之人全部放出!”  原来在侯俊被押至法场之时,目睹同族数人被任意宰杀,心下悲愤,猜想在这羯兽主营当中,被当做羊人的可怜族人数量应该更加庞大。  那四太子听得此话立时怒火中烧大叫道“看你这挎侤之人骨软肌瘦,有甚本事敢出此狂妄之语?”说着就欲将佩剑拔出。  还没等四太子将剑拔出,就听到身后大单于有气无力地喝道“不孝之人退下!”  听得言语四太子赶紧将剑入鞘转身来看父皇,却不料一下被大单于拼了力气将他推去一边,又挣着气力招呼侯俊道“这位先生请近前说话。”  侯俊迈着方步背手挺胸来至大单于面前“请问大单于,刚才在下所言想必你也听到。怎样?是用俺那族人换你性命,还是以你性命陪伴俺那族人?”  大单于微微点头“只要速将本王医好就听你言。”说着连连喘息不断“本王实在不愿受此折磨,胸闷无力浑身犹似数万蚂蚁咬噬,速与本王治来。”看那贼王样貌似乎比先前更加难耐。  侯俊倒也不慌“你这贼王,本爷爷就看在俺同族份上包你病除,只不过你等那出尔反尔恩将仇报之本性俺也已经领教,须要爷爷俺亲眼见到俺的那些族人逃离你这兽营,俺才肯救你。”  大单于伸出手来招呼三太子,弱声道“快按这位先生所言去办!”  大单于此言一出满厅登时噪杂起来,各将附耳低语皆是满脸不悦,圆眼怒视着侯俊。  那三太子犹豫半天磨磨蹭蹭挪动几步,却被大单于虚声怒喝“还不快去,想要了本王之命不成?”  三太子也不敢多言,欲往帐外走去。此时一员大将走至单于面前启道“大单于,这些中原羊人可是我几十万大军粮草,如若统统放掉那所剩干粮不够大军二日吃食,那还如何攻得洛阳之城啊?”  侯俊站于一旁故意口中吐出一声哼来,那意思是要不要命自己定夺。  大单于实在难受无暇顾及太多,痛苦地扭扭身子。用虽然微弱但十分震怒的语气说道“只要本王康复攻下洛阳城来哪需一日功夫,还怕什么粮草不足?无需多言速按先生之言行来便是。”  看到大单于主意已定,满厅之人也再不敢多言,三太子悻悻走出营帐。  侯俊满心得意见没人让他就坐,便毫不客气自己找一高椅坐了,待这厮坐定突觉腹中饥饿,看到单于面前上好美味,于是嚷道“给爷爷俺将那膳食端来。”  这一厅之人本就对这侯俊憋了一肚子怒气,听他如此张狂各个又将双目瞪足,就是一旁侍卫见了也不敢擅动,哪还有人伺候给他端饭。就见那四太子上前两步抓住侯俊衣领,手中运力一下将他提起,怒目圆睁凶相毕露,见那样子恨不得将他吞进肚中。 第二十三回(上)族人惨悲心痛愤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这四太子虽然可怖犹如厉鬼狰狞,但是此时的侯俊却是一丝惧怕全无,要是换作以前还不早早晕死过去!  这侯俊拿出泼皮模样一副不怕开水烫的劲头,他将脖子一梗眼皮往上一挑,哼哼唧唧说道“爷爷饿着肚皮可是全无力气诊治,”说着晃晃悠悠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如若不然那就让爷爷俺先打个瞌睡,但是老贼王呜呼之前…醒不醒得来那可不好估摸。”  侯俊的一副赖皮囊架势直气的四太子嗷嗷大叫,本不想管他如何,伸出拳头就要向侯俊脑门劈去,但是手还没有触及侯俊肌肤就听得身后一声巨咳,这声咳嗽声音奇响如雷贯耳,直吓得那四太子赶紧将拳头抽回转身往后看去。  原来那大单于见四太子厉拳劈向侯俊,着实害怕他真得将那中原瘦人劈死,于是拼足气力想要阻止。不成想,那声欲于肺腑发出的大吼却伴随一阵咳嗽于胸中顶出,及待发出嗓来却变成了一声极其响亮的咳嗽。  只待这声巨咳发出,就见那老单于已是异常虚弱,似是不想再浪费身上气力,只是虚弱地摆摆手。  众人见此情景也再不敢造次,七太子赶忙命侍卫将膳食端于侯俊,四太子气鼓着两腮走至单于椅前假意问候。众将见有二位太子在此便也不多言语,静坐椅中观望。  待那侯俊美美吃完,双手举过头顶懒懒地伸个懒腰,嘴中嘟囔“还真感觉有些乏了。”  那四太子终于挨到侯俊吃完,大声道“喂,那侉子快快过来诊治。”  可这侯俊只当没有听见,于椅中做昏昏欲睡之状。直气得那四太子似蛤蟆一般,可见那前胸一起一伏却也不敢再行造次。  七太子无奈走上前来抱拳一辑“这位先生还请速与我父皇诊治。”  在坐众人也忍俊不禁,纷纷喝道“还不速速诊治。”甚至“如若大单于有何不测,定将侉人身上之肉一块块剁下。”  侯俊慢慢起身刚待发话,就见一兵士掀帘而入趋前单腿跪地“报,各位太子将军王爷,所有中原羊人俱已于操场聚集完毕,只待下令如何处置。”  侯俊听说忙道“待俺去看。”  士兵望向四太子,四太子强忍道“请先生先待解除我父皇疾痛,那些中原羊人定是悉数放回。”  侯俊全然不顾众人愤慨,不屑道“你家大单于病不至死,待俺确定俺那族人安全脱离这地狱兽营,定给那贼王诊治。”说完同士兵径向帐外走去。  四太子吩咐七太子守住父皇,自己也大踏步跟了出去。  来至操场只见乎呀呀站满一地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之人,只从那破烂不堪的衣着和还能露出一丝面容的样貌上倒是可以断定,这些被兽军当做羊人的可怜之人确是中原人士。  这些人已然目光呆滞神情木然,各个佝偻着身子,赤足垢面直叫一个惨不忍睹。  这侯俊从记事到现今,搜寻几周几回也并未曾想起自己因何事伤过心流过泪。但是就是这平素里泼皮吊当的懒散之人,此时此地竟也不知不觉于眼眶中哗哗流出泪来。 第二十三回(下)天雷击恶众人怯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这侯俊看的可怜,看的心火突突上窜,情不自禁张口指着贼兽军破口大骂“你等这些狗娘不养的贼毛野兽,竟然如此欺压迫害俺中原百姓。俺侯爷爷要是做了玉皇大帝定让你等贼兽泼赖一个个进那油锅里过上几千几万遍,让你等这些贼驴野毛不得好活……”  被这侯俊一通乱骂,有几个不知底细的参军领将被骂得兽性大发,拔出佩剑砍刀就向这侯俊劈来,一边劈还一边口中吱啊乱叫“哪里来的中原泼皮满嘴里臭话,是来此找死不成。”  还没等三太子四太子阻止,已有几把刀剑向着侯俊猛然劈来,这侯俊正骂得起劲没有提防还未来得及躲闪,就见那利剑大刀已然向头顶肩头落下。  站于前排的几个族人,见此情景直吓得浑身颤抖,张大了嘴巴眼露恐惧,但却不敢发出声音。  就在人人恐惧惊慌之时,却未料想在那刀剑落下瞬间,一道闪电带着霹雳一声巨响,电光火石般击中那拿刀持剑之人,只见几星亮光闪过,那几员大汉已各个身中茶杯口大小一处焦痕,轰然间噼里啪啦跌倒在地。  这一道闪电巨响就连侯俊也是吓了一跳,那三、四太子更是惊魂飞魄三魂没了两魂,所有兽军呆痴瞬间竟然将身匍匐在地向侯俊磕起头来,一众族人也是慌忙跪倒一片。  侯俊硬是晃晃脑袋强作精神,心想今日里尽是奇迹出现,看来俺侯俊定是有神仙在旁看着,佑俺平安。这侯俊越想越乐,以致忘却了刚才的愤慨。  就见那侯俊将胸脯一挺,指着二位太子以及匍匐地上军士道“看到了吗,本爷爷原是天上玉皇大帝派来整治你们这些吃人野兽的。今日里你等如若再敢露出野兽性情上天定不饶恕。”  说完,侯俊提起地上一员看着装有些小军衔的军士问道“此操场中人是被你等兽军掳掠的全部吗?”  那员小将斜眼看看三、四太子有些胆怯地微微点了点头。那侯俊也是十分精明之人,这样怯怯的几下点头一观便知不对,于是他有意将双目一瞪厉声喝道“俺乃玉帝特使,你这贼人竟然连俺也敢欺骗……”侯俊故意卖弄像是口念咒语“今夜里……”  还没等侯俊说出今夜里该将怎样,那小将便连连求饶“爷爷饶命,在此的人中只是全部的小部。”  “那大部之人何在?”  “还在地窖中关押。”  “好你奶奶的,竟敢如此欺负俺侯俊。”  侯俊摔下那小将,扭脸冲着三太子将眼睛一瞪。  还未待侯俊说话那三太子立马转向几员将领“速将全部羊人带到此地。”说完将头低下不看侯俊。  此时那四太子心中不知是愤怒还是无奈,指着地上士兵喝道“你等都给我站立起来!如此军队怎可对一侉人跪地?怎能如此不堪!”说着长长吐出一口闷气。  侯俊见那些兽军站起,也忙走至族人面前招呼他们起身,嘴中高声呼道“有俺玉皇大帝特使在此,你等不必害怕,今日里俺侯俊定将你等众人救出这地狱火坑。”看这侯俊嫣然一副救世主模样。 第二十四回(上)呼声响彻云霄外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那兽军做事还算麻利,只半柱香的功夫就见一支长长的身着破衣烂衫的队伍由许多兵士押着向这边走来,那些兵士手中持着粗鞭,此回倒是再没人敢向可怜之人身上鞭打。  待那些族人站齐操场,黑压压一片几乎将那场地挤爆,打眼看来足足万人之众。侯俊嘴里不停道着“如此凄惨,甚是可怜,这羯兽虎豹不如,毒蛇更甚!”  三太子上前一步,也不辑手也不恭身,直愣愣向侯俊问道“此等中原羊人已全部在此,你看着发落罢了。”  四太子大声叫道“这二脚羊人若是放了,比兔子跑得还快。可以下道命令各营各军不得阻拦,就让他们自己跑出营去罢。”  “呸,一口一个羊人,在俺看来你等羯兽定是  野猪变身,空长了一副人脸人皮,实则就是猪人而已!”这侯俊被二位太子说的性起,便也不依不饶起来。  四太子听到此言直气得呜啊呜啊乱叫,手里恨不得拔出剑来向侯俊脑上劈去,那三太子见此也不言语眯着小眼若有所思。  那四太子终于还是忍住,只见他皮肤之上已是青筋爆起。  侯俊思量一刻对三太子道“这上万人众已是虚弱至极,如若各自逃命却是不妥,待俺医好那老贼王,你等只要伸伸指头便能将他们复又抓回……”侯俊思虑道“如若将他们送进洛阳城中,就怕那洛阳守备不肯轻易将城门打开……”“这倒如何是好哪?”  三太子道“依我看来也只有送入洛阳城中这一条道路,不过定要想个方法能够开得城门。”  “这个好办,”那四太子道“可书信一封绑缚箭中,待将这封书信射入城去。信中承诺只是将他们族人放回,我军退后千步绝不攻城,如此便可。”  “也罢,现如今也只有这一个法子。那就请二位太子抓紧办来,这一众人等,待要行至洛阳城门也需一炷香的功夫,就是能够进到城去还需一炷香时,如若耽搁了大单于的性命,那可就失了信用,你等也失了父皇主帅不是。”  那四太子瞪一眼侯俊,急忙下令修书并押解众人向洛阳城门进发。  庞大的队伍拖着虚弱的步伐来至洛阳门下,那四太子力大手持箭弓,只听嗖的一声绑缚着书信的箭矢已落城墙之上,并下令军队不得靠前。  不一会的功夫,就见那城墙之上探出数个人头向下观望。  侯俊见了心下高兴,手作喇叭形状冲着十丈高墙之上高声大喊“请洛阳守备前来听话。”  只听高墙之上喊下话来“我乃洛阳守备,箭信已阅,虽见我族人成千上万聚集在此,但你等野兽残暴也无信守可言。想让我军信了你等言语,受了欺诈不止你等手中万人不得救下,还会毁了我城中十几万百姓性命,那却是万万不可的,还是回去做你等的春秋大梦罢。”  听得城上之人言语,侯俊直是急得跳脚“这守备大人你可看仔细了,俺也是中原人士,俺乃是祖良将军府中差事,这羯兽定不可信,但这黑压压上万同族你可信得!”  “祖将军早已弃朝廷而去,现如今是敌是友我等不知,更无法将城门打开。” 第二十四回(下)群鹰守护城门启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奶奶地,”侯俊口中小声骂道,城上所言让他恨不得插翅飞上墙去,给那痴呆守备抡上三拳,复又大声喊道“祖将军是何品性天下人皆知,你等出此妄语是何居心?”  这侯俊着急扯着嗓子大喊,那城上却半天没了动静,也不见一个人影。回头看时只见四太子怒目而视却未见三太子的影子。  “速速帮俺想想法子,如何叫他将城门打开?”侯俊现在别无它法只能求助于四太子。  四太子怒道“这成千上万羊人已按你意送至洛阳门下,既然你们自家之人不肯开城接纳,还有何话好说?我看还是速速回账给父皇诊治要紧,这些羊人就让他们自生自灭罢了,已是他们的造化。”  侯俊只气的心中火起,正待破口大骂,却见那上万族人面向洛阳城墙纷纷跪地,并口中直呼“请大老爷开恩,就请将城门打开罢。”一遍一遍声音响彻云霄。  时间一点点过去,事情未有一丝进展。  话说这侯俊正自焦急万分抓耳挠腮之际,那三太子已在后营悄悄召集人马。原来在押送众人之时他便抽身回营,只是一时乱乱糟糟无人注意。  在那三太子心中想的十分清楚,这洛阳城中无论兵力还是粮草已是十分虚弱短缺,城中破败定是不堪一击。待到洛阳城门一开,只需率领三千骑铁蹄冲入,那洛阳皇城必是囊中之物,到时功劳到手,管不管他什么父皇性命,自有道理……  这厮一番算盘打的是精细欢喜,只道是胜券在握。  侯俊见天色渐渐看晚,心中甚是着急,如要再耽搁下去恐怕事情有变。可是……就见他双手来回摩擦,两脚上下跺地就是没有任何办法。  四太子仿佛站在一旁局外之人一般,不时发出几声冷笑。  那三太子骑在马上也是急不可耐,便欲策马前去观观进展,吩咐了手下听他号令见机行事,于是飞马过来。  就在三太子飞马来至人群之后,突然天空传来无数苍鹰鸣叫,那声音由远及近声声连绵振聋发聩甚是震撼。  伴随着鸣叫之音,瞬间铺天盖地似一阵黑色天幕,数千只苍鹰集结而至。  所有人一时忘情,呆愣愣望向天空。那羯兽军士有反应快的大声喊道“不好了那嘬人眼的老鹰又飞了回来,还不快快逃走!”说着一个个抱头鼠窜。  四太子见状丢下侯俊也自顾着逃命去了,而那三太子也再不敢贸然向前挥鞭返回营地。  只有侯俊连同一众族人心中坦然,抬头望向群鹰。  就见那鹰群伸展翅膀首尾相连,待俯冲下来瞬间组成一个硕大的圆圈,将侯俊连同族人团团围起,飞旋数周伴随响亮的鸣叫声声。又见那最大硕壮的一只雄鹰带领鹰群犹似手牵手肩挨肩,一层层左右飞旋上下叠罗形成一道铜墙铁壁,将族人与兽军隔开,咫尺千里。  出神望着鹰群的侯俊正自疑惑,就听人群里有一声大喊“快看,那护城河的吊桥落了下来。”听得声音所有人转身望向洛阳城门,就听哐当一声吊桥落下,又见那巨大厚重的城门也正徐徐开启。 第二十五回(上)求生之人悬一线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那些在地狱里挣扎了许久的人们见到生的希望,一个个就如在黑夜的冰雪里见到了初升的太阳一般,整个人群瞬间爆发。原本呆滞的目光痴讷的躯体立时便焕发了生机,人潮毫无秩序地向那横亘在护城河上的吊桥冲去。  这些人中大多是为老弱妇孺,人潮的涌动加之不管不顾的拼命前冲,将那些未来得及站稳脚步的弱者推搡绊倒,不时还会传来一阵阵尖叫和童稚的哭喊,就连侯俊在人群的冲击下也不得不跟着向前涌去。  见人群乱成了一锅烂粥,这侯俊直急得挥舞着手臂一边跟着后退一边扯开了嗓子大叫。却是无奈,那刚刚脱离了地狱的人们,只见得一线曙光满眼里就只剩对生的向往,只要可以生存还待管它如何怎样!  直到被推搡到护城河边,当第一波人群涌进城门之时,那侯俊好歹抓住了一条承载吊桥的绳索,却也是被挤得身体悬到了桥外,险些落入水中。  人潮一浪浪涌来,这侯俊哪肯被挤进城去,只好双手紧抓铁索,身体悬空在外,靠双臂与足尖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只累得是手臂酸麻腿足抽筋,不禁心下甚是不快“奶奶地,俺侯俊这可真是自找苦吃。”就盼着这些族人尽早尽快速速走完。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边厢还是乱乱哄哄推推搡搡,这边里却又听得人声鼎沸噼里啪啦。侯俊忍着酸痛扭头看来,只见上桥之人由于太过混乱拥挤不堪,桥又狭窄就如同大肚瓶突遇细脖颈,走至桥边或是力量弱小者便纷纷落入河中。  只道是那河水看似平静,却甚是危险,只要掉落之人瞬间便没过头顶,还未待开口高呼救命便已只剩一双手臂露于河面。  见此情景侯俊心里着急却也无能为力,嘴里一个劲地大喊“且慢些,莫着急。”但是那些红了眼的人群哪里还听得见他的呼喊。  喊破嗓却是没用,侯俊只是眼巴巴看着不断跌落的身体,以及水里的人们拼命地挣扎,生的希望让他们不甘心就这样刚刚迈出地狱就被夺去生命。  就在这万分危急时刻,只见那成百上千只苍鹰忽又分散开来,似有指挥作战的将领,带领一簇飞向河面,用钢钩一般有力的鹰咀叼起落水之人,腾身飞起又将他们送过木桥。另有一簇则飞向桥的两边做起了围栏,两队忽闪着翅膀的活动护栏架于桥侧,那吊桥就似长了翅膀的彩虹桥般,远望犹似翩翩欲飞蔚为壮观!  许是苍鹰的救护让一众人群不再急躁,渐渐那混乱拥挤的场面变得舒缓开来,开始有序地走过木桥。  那侯俊见此,从铁索上慢慢旋下身体,费了许多力气才得以挪至岸边。  配合着鹰队指挥着人流向着洛阳城中进发,这侯俊心中欢喜,美滋滋想着:看来我中原有救,竟然能有神鹰庇护,真的是开天辟地千年难遇!  正自心中得意,眼见岸上人流所剩无几,却听得数骑马蹄声响,连绵声声传入耳中。  原来那三太子率领人马,见那鹰群为救众人纷纷散去,便趁此机会一声令下向着洛阳城门飞驰而来。 第二十五回(下)苍鹰凶猛战骑士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只见那三千骑人马分成两队,一队千骑持弓跃马在前,一队仗戟也已跃然马上只待前锋扫除障碍冲进城中拼杀。  只见那第一队人马拈弓搭箭瞄准群鹰,马蹄声响声音刚至,那箭雨就紧跟嗖嗖闪过。箭手各个箭法娴熟臂力无穷,射出之箭速度准星极为到位。  待那侯俊看时已是箭雨磅礴齐齐飞来,这厮心道坏了,刚刚出口“不好。”那箭雨已至,直冲着鹰身插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只硕大的雄鹰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鸣叫,声音尖细疾速似将领一声高呼。就见所有苍鹰于空中翻起波浪,身体忽上忽下忽又一个旋转,瞬间躲过飞来箭雨,那只只箭矢便个个落空向着城墙栽去,噗噗噗噗箭头锐利可墙砖更坚,撞入墙壁皆都纷纷落下。  见一冲未成那三太子恼怒,下令勒住已到护城河边的战马,箭队再射。这次连人带鹰一起射击,箭箭连发不得停止。  侯俊见敌军至前箭复入弦,慌忙招呼所剩人等加快脚步。就在最后一波人群刚刚踏入吊桥,随着可怕的声音那箭雨又至。  群鹰依然盘旋闪转躲过箭雨,但那挤做一团的柔弱人群却是一时躲闪不及,后排数人连连中箭。  那雄鹰见此发出数声哀鸣,率领鹰群向着千骑箭手冲来。那羯军前锋刚刚复又将第三回箭矢搭与弓上,还未来的及拉弓开玄,就见鹰群已然冲至前来。  这回苍鹰更加凶猛,见到持弓之人俯身便嘬,连同坚硬的翅膀照着额面呼打拍击。不一时的功夫就见那马上箭手丢弓弃甲抱着脑袋,捂着血肉模糊的面额口中惨叫着,有的跌落马下有的跨蹬狼窜,哭爹喊娘甚是凄厉,那马群惊惧跟着向后猛退,瞬间撞到第二队人马。  如此一来,那后面二千骑马顿时也跟着嘶鸣咆哮起来,持戟兵士心中恐惧,一时忘记挥动手中枪戟,胡撞乱躲中整个场面乱作一团。  见羯军大乱,那雄鹰似乎更加疯狂,忽闪着雄劲的翅膀速度越加迅捷。在它的带动下上千苍鹰战力更猛,翅膀为臂坚喙做剑,流星般连连朝着羯兽狠命嘬打,用力猛击。  三太子见事情不妙,也再无力指挥军队,勒紧马首胯下用力,身子贴于马背。好在他的这匹战骑力大健壮犹通人性,护着主人在狂乱的马群边缘寻找空隙躲避着空中厉鹰。  待马奔至营中,那三太子见自身已然安全抬眼望向战场,就见那如雨幕的苍鹰越发勇猛,时而俯冲时而盘旋,自家军士已是伤的伤残的残,马下之人虽未被老鹰嘬死也已被团马轧死,三千骑士似无头苍蝇拧成乱麻左跌右撞没了方向。  约莫一寸沙漏之时,就见有骑士勒马缓缓于乱团中分出,那马上之人回神定睛认清方向冲着三太子这边仓皇跑回。  见无数战马陆续向着营中逃去,那硕大头鹰不肯放过,带领数十苍鹰冲着马奔的方向飞来。飞来苍鹰正待向着逃兵头上攻击,那三太子见机抽出背后弓箭,瞄准那只雄鹰颈首嗖的一箭迅速放出…… 第二十六回(上)箭入鹰腹惊魂定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可怜那只雄鹰正全神贯注冲向逃跑羯军,没有提防暗中射来的一箭。就听得一声痛苦的鸣叫那只厉箭偏过鹰喉,直直插入雄鹰肚腹。  箭头向前鹰迎面俯冲,射入的力量更是增加了一倍,瞬间那雄鹰扑愣起翅膀身体侧向一边,羽毛呼呼随风飘落无数,眼看着硕大一只战鹰失去平衡就要落下地来。  看到鹰首受伤,群鹰立刻停下战斗围成重重数圈将雄鹰托起,向着远方飞去。  再道那侯俊,见后排数人中箭,正自惊慌,害怕箭雨复至,便急急忙忙招呼众人加快脚步。却又见鹰群冲着羯军冲去,心下明白那箭手已无暇顾及此处,便又招呼前面众人返回,拖起后面受伤之人。  终于所有族人跨过木桥,那侯俊见危险解除欲要反身回岸,却不想吊桥一边已是徐徐升起。  这侯俊心道还有使命在身千万不可进城,见此立马运足脚力,飞快向着桥端奔去。  待奔至桥端那木桥已经吊起半丈有余,侯俊心下慌张足下收脚不得,不及多想便于正缓缓直立而起的桥边奋身向岸边跳去。  却未成想那侯俊纵身一跃,两只长腿慌乱中胡乱摇摆开来,看时他哪里是在向前冲跨而是直直地向着水中跳下。  在这眼看就要落入水中的一刻,一只苍鹰发现情况危急,一个俯冲于空中落下,就在侯俊这厮双足刚刚沾到水面的一刻,那苍鹰迅疾叼住他的后襟将他拖起,飞身稳稳返回地面。那侯俊刚刚站稳就见鹰群围成数圈向着远方飞去,那只救命的苍鹰拍拍翅膀也跟随一同飞去。  定了定险些飞走的魂魄,侯俊向着羯军营帐走去。绕过狼藉不堪人马尸横的战场,来到后营。  这后营之中就见三太子正指挥着蹙头耷脑的手下兵将清点武器人数,命令一队兵士前去打扫战场。待那兵士将领回营,三太子正欲牵马离开,一直虎视眈眈旁观这场战斗的四太子怒目上前,拦住三太子去路。  “为何违抗父皇旨令,擅自领兵欲夺洛阳,你是何等居心?”说着那四太子两眼紧盯三太子面颊,手握佩剑恨不得将他这位同胞哥哥一剑劈成两半。  三太子心虚牵着马匹见躲闪不过,心中想着辩解理由,两眼闪烁边想边说道“皇弟,你有所不知……我等几十万大军驻扎于此,只是粮草每日里就需消耗无数,倘若果真失了那些羊人,而父皇又身患重病,如若再耽搁数日不得入城,那我等岂不坐以待毙。今日里洛阳城开恰好是攻城最好时机,愚兄便自作主张想到若攻进城去,不费吹灰之力还给父皇一个天下坐了,岂不美哉?我大军也可不必再为粮草发愁。”  “哼!”四太子听三太子一番言论甚是不屑,心道:你是何等居心当我不知?只是你竟有如此能耐可以私自调动三千铁骑?但口中却不得说破“照你这样说来还是为父皇着想的了?倘若那中原侉人于乱军中被杀,那父皇病患该当如何?还说什么做不做天下?”  三太子滴溜着小眼正想再说什么,那侯俊已迈着大步走上前来。 第二十六回(下)复返羯营单于醒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幸亏俺命大不曾让你那乱箭刺穿脑门,否则连同大单于的命也是呜呼了的。不是俺吹的牛皮大,在这世上还就俺一人能救你家那贼王性命。”侯俊满面怒色不屑说道。  一边说着侯俊面向四太子“我等一同回元帅帐中再做道理罢,最好连同你这皇兄一起前往。”侯俊拿眼瞅瞅牵着马似要逃避的三太子,见那狼狈失落的样子再不似先前那等傲慢不屑。  待三人来至单于帐中,就见那十分虚弱的大单于紧闭双目神智似乎已是不清,满嘴里说着胡话就如孩童般不时还嘻嘻憨笑几声。  帐中之人见二位太子连同侯俊回来,赶忙上前施礼并七嘴八舌要求侯俊速速与大单于诊治。七太子上前“就请先生抓紧医治。”  侯俊走至前来轻哼一声,似是对着满账之人又似自言道“俺就看在这老贼王下令放了那些可怜人的份上将他治好,只不过适才那偷袭的下三滥行径让爷爷俺差点丢了性命,等老贼王醒来俺还得要个道理。”说着又装模作样将手搭于大单于脉搏。  听侯俊刚刚如此一说,三太子脸上有些不太好看,心下慌张只怕大单于醒来此事定要追究,正要趁大家精力放于那医患身上时悄悄溜出账去。  那三太子刚待躬身缩背向帐外倒去,却偏偏四太子眼尖“皇兄这是要退向哪去?父皇病重众人皆在此等候,皇兄还是不要离开的好。”说时斜眼撇嘴心中似是不住地冷笑。  片刻时候,那侯俊极像是摸透了病人的病因,将手拿开故作十分明了的样子说道“大单于此症乃是急火攻心,气血上行瘀滞头脑而成疾患,医来甚是简单……呵呵……还是需要麻烦各位贵族王爷将军献出精血,待大单于服下自然康复。”  此话一出那几位站立一旁的老郎中们只是面面相觑,却也不敢插言。  那些将军王爷听说此语各个又将眼珠瞪起,甚至高喊“这是怎个医法,前回献血此回仍旧献血,如此医治甚是荒唐。”还有些大叫“狗屁郎中,就会宰人不成。”  侯俊不慌不忙只是冷笑“不献也罢,这老贼王还真是可怜,平时富贵荣华地养着你等,可这关键时候却是无人肯相救的了。”  “呸。”就听人群之中传来骂声“娘的,只知满嘴里喷粪,谁说关键时候无人相救?来,就先取我的血罢,待我取完你们各个来取。”就见一大汉将军走上前来指着在座的每人,粗声大气地说道。说完取一匕首划破手指将血滴入碗内  侯俊心下好笑,等到众人皆将精血取完,侍卫将掺入清水的血碗递给他,便见他在怀中掏出那包剩下的粉末,嘴中嘟囔面露不舍“可惜了俺这特意留出来的珍稀之物,唉,罢了!就让俺侯俊舍一回私心做一回善人罢。”又自言自语道“只恨救的是这吃人的老贼王!”再不舍得,那粉末也被缓缓地倒入血水。  侯俊的自语令满账之人怒目而视。  等那血水灌入大单于腹中,只片刻时候就听那单于腹中顶出一股气来,随着哈赤哈赤的喘息之音,大单于慢慢将眼睛睁开。 第二十七回(上)手足无情井落石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那大单于睁开双目,身子向前探了探,脸上现出十分木讷的表情。一众人等皆向前凑去,有几个声音试探地询问“大单于,你感觉好些了吗?”  就听大单于嘴里突然爆出一声吐呐之音,但这声音绝不似人能发出,声音低沉但是极其洪亮,由近及远带着可以撼动巨石的力量,站于他面前之人只要是一条直线而立,皆被那声音所触,踉踉跄跄似被什么推搡了一下。  人们正自纳闷,就见那单于眼中突然变了颜色,一开始黑色的瞳仁渐渐变成绿色,不一会儿的功夫那绿色瞬间变作蓝色,而后那蓝色忽地一下成为红色,这黑绿兰红交替变化,那眼中又极像是想要喷出火来,但是努了努力终究没有得成。  所有人看得惊奇都将目光转向侯俊,可这侯俊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下甚是疑惑。但这厮心想管它如何,上去就是一掌拍与单于左肩,嘴中大叫“老贼王醒一醒罢。”  这掌倒是管用,那老单于一个激灵晃了晃脑袋竟然突地醒了过来。  见那单于醒来一众人等赶忙施礼问安,大单于左右看看嘴中狂喊“可憋屈死了,”见众人围着自己有些怒道“都回座位坐了,多留些空间出来,本王好呼气畅快一些。”  众人听命纷纷向各自座位坐了。  三位太子上前一起躬身施礼“恭贺父皇身体康健,愿父皇长寿万年。”  施礼完毕四太子禀道“父皇,王儿有事要禀……”  那单于摆摆手“本王甚感腹中饥饿,快快传上膳来,待用过膳食一切事情再行发落。”  确是天色不早侍卫清点人数,赶忙下去传膳。  侯俊知那贼王古怪此时也不便讨扰,便也跟随众人一同专等膳食上来用完再说。那贼王心中也自是明白救他之人,只是拿眼斜睨一下侯俊却也没有吱声。  待用膳完毕,四太子迫不及待上前道“父皇,王儿有事启禀。”  “有事速速说来。”大单于有些不耐烦道。  “是。”四太子答应一声,紧接便是很用心很热忱地将今日午后所发生之事讲述一遍。待提及鹰群救人洛阳城开三太子私自调拨三千铁骑欲攻洛阳,后又如何败下阵来,损兵折将之情景数量更是添油加醋栩栩如生地描绘一番,话中不无人为因素添加其中。  听四太子如此一说那三太子再坐不住身,慌慌张张上前,正要为自己辩解,却不想大单于一声怒喝“将这胆大妄为的狂徒收缴了统兵之权,连同骑兵营都尉暂先押入地牢听候发落。”  一旁侍卫得令,不由分说将三太子身上兵符收缴,羁押着带出账去。那三太子哪里甘心,边往外走边口中大喊“父皇,王儿冤枉啊!”可这青头兽面的大单于哪里肯听。  侯俊见此心中暗道:这同胞兄弟哪里还有手足之情?看来这羯兽还真地是虎豹兽心不假。  见那三太子被拖出账去侯俊起身,但还未及开口说就听大单于道“这位中原壮士,看在你救了本王一命份上就不再计较那封信中辱骂之词,且赏你盘缠回你故里去吧。”说完眼也不看侯俊,喊道“来人,去取……” 第二十七回(下) 兽营礼遇获关牒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侯俊心中鄙弃心道:奶奶的真地抠门,哪怕说个百金千金也罢,说什么只赏盘缠,啊呸!于是喊道“慢着。”  说着就见这厮迈前几步背剪双手,口气悠然自得地说道“你这老贼王甚是不知好歹。”就见那大单于瞪起铜眼。  侯俊不管,继续说道“你未见今日里狂风怒吼神鹰来战,收箭救人只为我中原。而你大单于之病也只有爷爷俺这中原之人可以医得,而且你等兽军丧失人性,所谓那当做粮草之羊人也如数逃离。此种种已经表明俺西昌帝国气数未尽,你等兽军要想霸占中原,现如今还是痴人说梦罢了。”这侯俊一口气尽数羯军晦气,只把一账之人气得嗷嗷乱叫,窃窃私语。  可那老贼王却也无法,忍气吞声道“你待怎样?”  侯俊笑笑“来时俺家…王爷嘱咐小的一定要让大单于将信看完,待俺拿到回信才可返乡复命。”……“其实那信中所言全为如何帮助尔等,大单于若是只看得一行半段,那可是尔等的损失,你可要好自斟酌。”  说完侯俊坐回椅中心道:奶奶地,这装模作样还真如游戏一般,过瘾,哈哈!  那大单于圆瞪铜目冲着侍卫吼道“将那封信复拿来我看!”  侍卫乖乖进到内室不一会儿将信取出。  大单于将信接过,强忍着复又看一遍前面秽语,继续往下看去。待看到下面,却不想这大单于两眼放光面容上渐渐露出欣喜。  直到那单于将信阅完,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位中原先生,未成想你家王爷还真是用心良苦。虽然此信起首历数本王不是,说什么惹怒苍天神佛…。。但是这信尾倒是真心诚意可见一斑,再者信中所言也为不虚,确有天怒神怨之嫌,好在我军已将中原羊人送回。也罢,本王就接受你家王爷好意,现回信一封由你带回,切不可耽搁了,哈哈哈哈。”说完大单于命人取过纸笔疾书一封,完毕连同过关文牒一同交于侯俊,并命人取出百银以作谢资。  这侯俊心中大喜:虽只有百银,也勉强得过,算俺侯俊没有白白受苦,哈哈。  如此一来满账将军王爷甚感奇怪却又不敢冒然询问,他们都已习惯了单于性情,说一不二喜怒无常。  见天色不早侯俊告辞,单于安排侍卫送出。待那侯俊出营大单于才将信中所说告知众将,并安排接应诸事,暂且不提。  侯俊那厮揣好银两文牒复信出得营来,又是一溜飞奔,只片刻时间便来到黄河岸边,待到黄河岸边已近黄昏。  黄河守军见那中原高手重又返回,慌忙将其拦住,用戟顶住侯俊前身后背,一人前去禀报都尉。  那大都尉到来心中仍存胆怯,不敢贸然下令捉拿,正在犹豫就见那侯俊不慌不忙掏出通关文牒“将你等臭戟给爷爷俺拿开,可看好了这是你家大单于给爷爷俺开得通关文牒,还不速速备上船来送爷爷俺过河?”  大都尉将顶住侯俊的兵士喝开,接过他手中文牒,看过斜睨一眼面前之人,传下令去。。。。。。 第二十八回(上)返乡林中遇古怪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那都尉看过文牒确实不假,于是一声令下“速备船只送壮士过河。”心下庆幸:此事这样反倒极好。  过了黄河侯俊弃船上岸,撒开脚丫飞奔起来。又是一溜青烟闪过,只片刻时间就见一片阔大树林挡在前面。本来那侯俊有小王爷神咒在身是不怕森林虎豹挡道的,可这侯俊见那林中隐隐绰绰像是无数人影晃动,倒不似来时情景,便留了心眼慢下脚步。  小心来至林中,那侯俊刚刚置身其中就见黑压压许多污垢散发之物,却不知是人是鬼。虽说这侯俊胆量不似先前,但此时天空已渐渐暗下,乍一进入树林就如同进入黑夜无二,鬼神魂魄还是会让他吓破苦胆。  就听侯俊哆哆嗦嗦大叫“鬼爷爷鬼奶奶饶命。”一边说一边拼命向林外退去。  还未待那厮退至林边,忽然一声大叫“乡亲们莫要害怕,是咱那恩公到来了!”这声呼喊,声音里明显带着意外的惊喜。  侯俊一惊,这声呼叫一字一音他倒是听得清清楚楚,赶紧站住脚步,借着透进树林的一丝余晖仔细向前观望。  前面几人用手捋捋遮面的长发,干枯的蜡脸冲他轻轻一笑。这一笑侯俊才看得清楚这哪里是鬼,而是他今日里救下的那许多充作羊人的可怜族人。  只不过此时在这林中,这许多黑压压披头散发垢面污衣之人,不细看来还真就似那冤魂鬼魄一般。  惊魂初定,侯俊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还好,俺还以为遇到群鬼,三魂没了两魂。”  侯俊问道“一日时间咋才逃至此处?此离黄河不过二里之遥。”  一位妇人回道“恩公不知,今日里我等过了黄河慌慌张张往前逃命,可那羯军兽人怎可放过我等,不大会的功夫就见许多兽军坐船过得河来。我等人多身体又是虚弱逃得极慢,才刚刚到这林中那兽军就已赶至。乡亲们正自叹命薄,定是会被捉回仍做那羊人无疑了,却万没想到一阵黑烟忽地铺天盖地降下,只缠着那些兽军不放,使得那兽军不得入林,我等才得以保住性命,待那兽军退回可是我等却也再不敢出这树林半步。”  “原来如此,可只在这林中躲藏却也不是办法。你等这一日里可有吃食?本就虚弱如若再苦挨几日,就是不被羯军掳去也会活活饿死,这可如何是好?”侯俊竟从心里关心起这些同胞之人,这可是在坞堡未有过之事,就连他自己都觉纳闷。  那妇人回答“这树林之中倒是野果草根丰富,比在兽营之中还强上数倍。撑上几日应该无妨,只是将来该当如何我等实是不知!”说完这妇人苦叹一声,似有千愁万恨。她这一叹就听许多人跟着哀叹哭泣起来。  侯俊思衬片刻“既是能够撑上几日,俺看不如你等就在此处等待,想那黑雾定是神仙护佑。”这侯俊想起鹰群之事想到必是此节“如不出此林那羯兽必不敢来犯,等俺速回坞堡将此事报与俺家王爷,寻一个解救法子再做道理罢。”  实是不敢耽搁,侯俊嘱咐好众乡亲欲要告辞,众人只是恋恋不舍。这侯俊穿过人群正待迈开双腿,忽地一点亮光闪过,绿蓝红黑如火焰交替,正似白日里大单于眼中情景。 第二十八回(下)瑞奴得信心中喜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这侯俊心下一惊走至那人面前,就见此人昏昏噩噩虚弱至极,侯俊用手拍肩,那人也是一个激灵猛醒,但身体似乎元气甚弱。  侯俊也不知这是何故,便嘱咐了众人好生看待与他,弄些吃食溪水,尽量将身体调理周全,众人答应。于是这侯俊拔起双腿一溜青烟出林不见了踪影。  终于天已破晓,功劳在身的侯俊顺利回至家乡,站在自家坞堡门前,这侯俊长舒一口气息,痛痛快快大摇大摆冲着高墙大喊“城上之人可否看到俺侯俊侯快腿顺利返回?速速将城门打开,有功劳汇报王爷小王爷。”  连喊数声却不见人回答,侯俊气恼“墙上之人耳朵聋了不成?没有看到俺侯快腿返回?”  依旧没有声音,侯俊纳闷这城中为何如此寂静?正自纳闷就见高墙之上放下一只吊篮。见此情景这厮才恍然大悟,走时守城军士向他讲过进城规矩,是自己一时兴奋却忘了此事。  那侯俊走至前去手抓吊篮,将篮绳下噔三下,接着又是左甩三回,完毕就等着城上回答。  只一会就见那吊篮被向上提了二提,侯俊明白心中不悦“奶奶地,这是让俺坐此吊篮入城,不舍得将城门向俺开启。”原来这向上二下是叫人坐篮而入,如若是向上三下则表明城门开启相迎。这侯俊自持功劳在身,因而心中不悦,一边嘟囔一边缩身迈进篮中。  将就进得城中,城上之人有认得这侯快腿的,少不了调侃几句,那侯俊只是不理,飞速向城内奔去。这侯俊先找一面食小摊填饱肚子,紧接又急匆匆向祖氏军营前去。  待那侯俊进得营中,就见似乎已与前日不同,营旗高悬随风飘扬,兵士各个容光焕发,精神振作。  有士兵向元帅营中通报了,那侯俊惦着小步乐呵呵飞身进账。  进得账来,只见王爷小王爷坐于前阶高椅,帐中却无他人。  侯俊附身拜了,正自高兴喜滋滋笑脸向前,但听小王爷一声高呼“下面侯俊递上关牒复信,即刻出账。”  侯俊一愣刚要出声问话,老王爷一声令下“来人,带这侯俊出账更衣。”  老王爷话一出口,侯俊也就将到嘴边问题咽下,心想可能是二位王爷见俺辛苦,让俺先行歇息也未可知,想着也就心中高兴乐得接受。  侍卫进账领命,带着侯俊往帐外就走,侯俊急忙于胸前掏出大单于所书信件、通关文牒,躬身交于小王爷便笑嘻嘻地转身跟随侍卫出账走去。瑞奴趁人不备将手一摆,那侯俊身上珠光散落,他人不觉。  待那侯俊出账,小王爷将文牒放入胸前,复信展开看了,阅毕咯咯笑出声来,看那手舞足蹈模样还真是天真无邪。老王爷见此似被感染,笑问道“我儿可是所谋之事成矣?”  瑞奴将信递给父王“这侯俊还真的是关键时候临危不惧,如此重任却也办的滴水不漏,本应嘉奖但这厮性情乖张,极易飘然自得,还是不奖的罢。”说完正自脸上笑容灿烂,就听王爷一声大笑。 第二十九回(上)无奈换衣入军营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老王爷将信看了不住地点头,哈哈大笑着说道“我儿此谋看来顾虑已然全无。但不知这侯俊平日里不学无术,一不识字二练不得武功,能入那样的虎穴已是难得,却又能说得羯军单于将我那许多族人放生,真乃奇迹,奇迹!”  “此等事情全在勇气智慧当中,可见那侯俊心中定是抱有同情无畏之心罢了。既是我等目的已成,爹爹也不必猜测过多。”瑞奴心道:这侯俊在不知情的境况下,而有同情之心将族人救出,免了我军后顾之忧,堪称得勇猛二字,孺子可教矣!不禁心下欢喜。  父子二人正谈笑间,就见一兵士掀帘而入。那兵士身长八尺两肩削瘦,尖脸圆耳面皮白棕。着一身银色战袍银色扎袖,披一件灰色坎肩,中间黄绸带子系了,灰色棉巾包头,身下松软黑裤,脚蹬黑色软靴 ,虽说不上伟岸轩昂却也精神抖擞。  那兵士不是别人正是立功回乡的侯俊。  只见他进得账来,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单手点地拜过元帅,却又用手挠挠脖颈,傻笑道“王爷、小王爷,看俺这身打扮,是不是…与俺不甚合适?”  老王爷立起身来,上前几步反剪双手来回打量一番,哈哈大笑“你这猴头,如此装扮上身还真似换了一人,再不似先前那吊当气质,果然有了些英雄气概。”说完笑着回椅中坐了,侯俊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瑞奴故作严肃大声说道“你这侯俊不识好歹,怎个与你不甚合适,废话少说速将入敌营前后经历捡重要的讲来。”  侯俊口中称是,于是从黄河边上讲起。只讲的是云里雾间,流水行云,飞瀑狂溅。  就听那侯俊讲道:黄河边上那敌军大都蔚如何被他挟持,救出族人;那苍鹰威猛如何遮天闭雾击退敌军神鹫骑兵;他侯俊又是如何英武神勇,要求羯兽单于放生大批族人;于吊桥之上又是如何不畏落水危险,组织众人勇入洛阳城中;还有那不畏艰险奋身跃下正在升起的吊桥;以及如何拿到大单于所书回信与通关文牒;还有羯兽三太子如何被那四太子说入地窖……那侯俊发挥口中功夫条条道道片片刻刻,满口里道着自家英武气概,直说的是天昏地暗,听者昏昏欲睡。而那银两之事却是只字未提。  侯俊一气讲完,就见那老王爷听得是稀里糊涂莫名其妙,拿着眼睛直直盯着侯俊观望“儿啊,听这侯俊不是在梦中的罢。”  瑞奴笑笑“父王,这侯俊向来有着吹嘘之好,你我就当捧场听众罢了,不必认真。”  侯俊听小王爷如此不屑刚要争辩,就听那瑞奴又道“在敌营有没有发现古怪迹象?”  侯俊略一思衬,猛地想起什么“小王爷,就是一条,那大单于醒来之前眼中黑蓝绿红相互变化犹要喷出火来,是俺上去一掌才将他唤醒,醒来却也未有它事。奇怪的是在俺返回途中,在那树林之中碰到黄河岸边解救出的族人当中,也有一人看似十分虚弱,同样眼中也如那单于相似,眼中黑蓝绿红变化也似要喷出火来,也是一掌醒之。” 第二十九回(下)王爷父子观龙阵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听侯俊如此一说,那瑞奴皱起眉头,自语道“此等怪事能是何故?”似乎不得而解。  “对了小王爷,”侯俊忽又发话“那黄河边上的树林之中,一众逃跑族人正于林中暂避,还在等着俺们坞堡想出解救之法。那林中似有神仙护佑虽暂无危险,但那些可怜之人几日内只可野果树根裹腹,实是撑不得几日。”  瑞奴正在低头思量,听这侯俊一说忙转回思路“你先去王将军处跟随一起操练,熟悉一下兵器阵列等事,刚才那事还需我细细考虑。”说着唤进一元侍卫“将侯俊带至王将军处,应当如何操练王将军自知。”  侍卫得令就要带着侯俊出账。可那侯俊心下实不情愿,微低头颅分辩道“王爷、小王爷,可俺侯俊尚未娶妻怎就……怎就进营当得这兵了?”后面声音像是蚊子哼哼,理不直气不壮,还偷眼看看二位王爷。  老王爷佯怒道“大胆侯俊,怎可如此自私,力为自身分辨。当此国难家愁之时,人人当有责任入营参兵,你竟还敢拿尚未娶妻当做借口,你倒看看这营中将士娶妻者可有几人?”  瑞奴也道“王爷说的极是,还不赶快去王将军处点到,时间不可再行耽搁。”  侯俊支支吾吾不敢再说什么,跟随侍卫怏怏走出账去。  待那侯俊等人走出,父子二人又探讨一番。而后瑞奴对王爷说道“爹爹,离出发到洛阳城外时间不多,你陪孩儿校场一观罢。”  王爷答应,二人随即走出营帐。  二人来到校场,瑞奴观之嘻笑点头,老王爷也是脸露光彩心下欢喜。  就见那校场之中,兵丁将帅一个个是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列队的摆开架势,口中呐喊,阵仗果如那图中所绘,看去就似龙游水中,扑朔迷离。一会儿龙在水中、一会儿浮出水面、一会又似腾空而起,但整个阵队依旧整齐划一,不紧不慢。似一块钢板如一卷丝绵,真个是钢中带柔,柔中坚硬,直让人看得是目瞪口呆连连称赞。  正在督练的领军王显见二位王爷前来,上前躬身施礼“在下怠慢了,就请王爷小王爷指点一二,指出不足。”那王显一副恭恭敬敬认认真真的样子。  王爷答道“王将军辛苦了,我观此阵法士兵练来甚是精妙,队列整齐喊声划一,步调行拳皆是精细,只一日功夫就得以至此,已看得出将军用心之至了。”  王显礼让了,又将面首转向瑞奴“禀小王爷,那蛇皮之事已按吩咐做成坎肩。在下已依小王爷之言试过,果真火烧不得,更神奇的是那火焰似是惧怕此皮,还未及触到就会即刻熄灭,甚是神奇。”  瑞奴哈哈一笑“此乃老天护佑助我坞堡,只可将那蛇衣收好,关键时候兵士列阵时再用。且收好了,今夜只需先备好二千,交与骑兵校尉!”王显称是。  那王显还要跟随二位其他校场一观,却被瑞奴阻拦“王将军且在此操练,我与父王前去便可。”说完又道“刚才有一新入伍之人送至此处,此人吃不得苦头,还请王将军多多练之,改改他身上懒病才是,此后还将有大用。”  王显答道“请小王爷放心,那人刚已交至习武教头,从基本功练起连兵器阵法一并授之。”  “甚好,虽然时间极短,且磨磨皮肉也是好的。”瑞奴嘻笑说道。 第三十回(上)父子二人走校场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两位王爷告辞王显,来至弓箭场中。左将教头见过了,瑞奴示意继续训练,众将领命继续操练,二位便站立一旁观之。  此时的箭厅之中已是与前不同,就见士兵每人持一把别样弓弩,那弩长约二尺有余,形似游船,弩边足有二掌宽度,每弩之中平行十个箭槽,观之体积重量精巧轻盈,士兵持收十分灵活。  听着耳边嗖嗖箭响,远处阵阵喝彩鼓音,王爷似乎也被感染,手痒难耐。叫过军校拿来一弩,箭筒装满背于身后,又嘱咐空出十面箭靶分距离放了。  王爷似有担心又似玩笑“儿啊,这器械数量庞大,而一日之中仓促造得,不知质地是否坚硬?本王力大,此物可千万别在我的手中散了,可是尴尬。”  瑞奴嘻嘻一笑“就请爹爹放心,孩儿已经验过,那些能工巧匠手艺精湛,一寸一厘间完全按仙图所示,加之兵士仿制不过人手一只,也是完完全全按工匠要求,一日内精工细雕甚是仔细,所以质地坚硬不在话下。”  王爷点头称是,下得阶来阔步上前,持弩在手又将那伟岸身躯挺直。就见那王爷九尺硬汉老当益壮,真乃是身姿如苍松,刚健似骄阳。  王爷立定了,抽出身后一摞箭矢,唰一把置于箭槽,动作极其灵活,十箭同时入槽只是瞬间。  此弩所谓训练之道此节最重,瞄准反而次之。而此一节全在手中感觉,旨在十只箭矢或是随心之数瞬间落手恰好,如若手感不是十分熟络,也只可少之不可多取。这王爷拼杀战场一生,弓弩武械样样精通,在他那却是极其容易。  靶约五百余步,箭弩横于手中,那王爷瞄准十只靶心,左手调准方位,右指摁动机关,就听得齐齐一声嗖响,那十只箭矢同时发出,速度比之手开弓弦不知快出几倍。  待那军校取箭跑回禀报“十只皆于红心穿过。”听后王爷哈哈大笑,面向瑞奴“儿啊,你这神仙所赐之物,还真是神奇,有此一物在手我等还怕那羯敌不成?”  瑞奴回道“爹爹自是洪福齐天,百姓也跟之泰然。”  二人心中欢喜,将弩交还军校上阶出厅,命人将各自马匹牵来。  那一红一白两匹骏马,见到主人倍感亲切,不时腾起两蹄扬起鬓鬃嘶叫撒欢。父子二人踏蹬上马两足用力,一溜烟的功夫奔至马场。  那马场之中尘土飞扬,几千兵骑持弩放箭顺序狂奔,瑞奴见了策马向前。小小身体伏与马中,就见马首高大轩昂,却不见挥鞭拽蹬之人。  瑞奴赶上前面骑士,一时兴起伸手夺过那人手中弓弩,又向前去,猛地抓过与自己马匹平行之人身后箭筒,行不减速目不斜视,迅疾将桶挂于身后。只是那二位骑士猛然一惊,险些于马上跌落,刚待出口伤人却见小王爷闪过,赶紧将垢语咽下。  那瑞奴驾驭骏马如电闪疾风,连连追赶前面百骑勇士。待奔至首位离开其后马匹数尺,就见他反手取箭十只在手,眨眼间将箭落于槽内。 第三十回(下)令下欲待入虎穴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那瑞奴胯下马蹄狂奔四周箭靶静立,待瞄准轻按机关,十箭飞出声音起处已是箭入靶心之时。  就听周围众将兵勇齐声喝彩,赞不绝口。  许是小王爷精彩表演带动全场,各个兵勇骑士跃跃欲试,立时整个马场沸腾起来,箭雨磅礴人马穿梭往来经久不息。  瑞奴回至父王身边,二人离蹬下马将马匹交于侍卫,一同随着骑兵校尉以及各将来至中军营帐。  入账瑞奴同王爷高阶上坐了,各将礼毕也一旁坐定。瑞奴并无它词一声令下切入正题“罗校尉刘左将听令。”就见那罗校尉刘左将二人上前躬身听令“末将在。”  “命你二人即刻挑选二千精骑,弓弩骑术皆上乘者,白日里请王将军派将以龙阵之术训练,夜晚早些歇息。并备好足够箭矢用二千扁桶装了,于卯时各骑整装待命于马场之中,战服亦于王将军处领取。”罗刘二人称是,领命出账。  那二人刚欲转身,就听瑞奴喊道“罗校尉且慢……于王将军处有一新近入伍之人名曰侯俊,就请遣一侍卫前去带入这马场之中,加入二千精骑着重训之。”说完书一手谕盖了章印交与校尉。  见二人出账,瑞奴又道“曲左将听令,命你今日入夜之前准备许多干草枯枝用火油浇了,分二千粮草麻袋装了堆于马场之中备用。  这曲左将稍有犹豫,但也领命出账去了。  安排完毕,父子二人回营。入账王爷不无担心“儿啊,此次任务艰巨,为父的实是担心。你区区二千精骑怎敌羯军几十万大军,又如何能够引退敌军,解围洛阳?无论如何为父的想不明白。”  瑞奴倒是胸有成竹“就请父王放心好了,此次成功与否全在孩儿心中,不必担心。”  “可是……”王爷还想说些什么,做父亲的忧心之情不禁露于颜面。  “孩儿心中早已谋划妥帖,就请父王安心便是……”瑞奴心想如此军力悬殊,只要凡人定是绝不相信取胜只握,忧心忡忡疑惑不解也属正常,爹爹担心更是不可避免。但是……再说也是无益,便将父亲制止。  二人于帐中商讨,王爷取出地图观之,当眼光落于黄河之时,一声惊呼“儿啊。”  那瑞奴毫无准备,听父亲声音甚惊不禁好奇“爹爹为何吃惊?”  王爷盯视着瑞奴忧心道“儿啊,这黄河之险你定是忽略了的。”瑞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父亲,想听听父王所言。  “这黄河之水汹涌,你这二千骑兵别说没有船只渡之,就是有船想要过河也是极为不易,这可如何是好?”  瑞奴心道:未成想父王问到此节,如何回答先前还真未想过,真是疏忽大意了。  正思寻着一元守卫掀帘而入“报王爷、小王爷,夫人到此。”  听报父子二人皆是一惊,王爷忙道“快请夫人进账。”  瑞奴抬头望向父亲喜滋滋说道“正想我娘,娘亲便到了,呵呵。”说完蹦跳着就欲迎向帐外。  还未及来至帘处,那账帘已被掀起,就见一气质高雅粉面善容的妇人款款步入帐中,身后跟随一老妇人手提一红漆三层餐盒。 第三十一回(上)娘亲帐中送温暖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瑞奴见母亲姑婆进账心中欢喜,露出儿童本相,挽住娘亲手臂招呼姑婆兴高采烈阶上坐了。坐定瑞奴看着母亲疼爱的目光娇嗔问道“母亲怎有闲情到这军营中来了?”  王爷也问道“夫人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在我记忆当中这还是第一次登军营大门的罢,哈哈。”  夫人笑着撇一个眼神,对丈夫儿子责怪道“你们这对父子,还真地与众不同。如此弱小儿童进军营玩玩也就罢了,怎可以两日两夜不得回府。王爷是做将军的既有忧民爱将之心,于军中参事劳碌倒可理解,只是我这孩儿如此年龄怎也不知疲倦,真是让为娘的担心想念了。”  姑婆将手中食盒找一桌几放了“王爷小王爷,夫人这慈母贤妻胸怀还真是深厚,从前夜里不见两位王爷回府,这心中就一直牵挂甚觉不安。就连吃饭睡觉都不得安稳,今日里再沉不得气,便亲手做了王爷小王爷最爱的吃食,而且定要亲自送来。”  王爷不好意思地笑笑“让夫人担心了。”  瑞奴嘻嘻咧嘴一笑“母亲辛苦了,孩儿只是喜爱爹爹这军中豪气,耍够了自会回府,请母亲不要担心。”说着将头拱入母亲怀中,一副憨态可掬模样。  这瑞奴毕竟只是七龄孩童,虽有仙骨巨力却也遗传常人血肉情感,何况他自小同母亲感情极深,此时于亲娘面前便会自然而然露出娇态粘腻之形。  夫人疼爱地抚摸儿子头发,心中似有不安,但张了张嘴却又未将话语倒出,只是揽着瑞奴,侧身滑过食盒,一层层打开。顿时一股诱人酱香扑入鼻中,闻之便知那佳肴必是十分用心所制。  王爷哈哈大笑“闻这气味,我已忍俊不住,两日未得好好进食,还是夫人心细疼俺父子。”说着移身就位抓过竹筷,迫不及待就欲大餐一顿。  夫人怪道“王爷也是这样不讲究的吗,那双手在这营中极脏。”又侧首对姑婆道“姑婆取出已寖湿的毛巾,让王爷小王爷擦了手罢。”  姑婆这才想起,赶忙取出事先备好的湿毛巾递给王爷和夫人。夫人很仔细地替瑞奴擦过双手,拿过竹筷递给儿子,嘱咐儿子趁热吃了。王爷豁达哈哈一笑,接过毛巾粗粗擦过了便狼吞虎咽起来。  虽在军营一家人也是其乐融融,边吃边嘻笑交谈温暖可心。如此温馨场面只是叫外人看了,绝不会想象战争就在咫尺,饿狼般敌军随时会有打破这平安盛景之险。甚是可叹,着实可恨!  天色渐晚,姑婆收拾了食盒,夫人见不时会有军情来报,便觉在此不便,于是恋恋不舍起身欲要离开。那瑞奴也是不舍,拽着母亲衣角拉着姑婆大手,同着王爷一起将二人送出账来。  天渐渐进入黑夜,这个圆月挂天夜凉如水的晚上,营旗纹丝不动,整个军营全与往日不同。  这不同在于静穆寂寥,远处打更之音清晰可辨,连绵不断的虫鸣蛙叫声声入耳,就连军士们的鼾声都是异常震耳香甜。  王爷已移入睡账歇息,元帅帐中只剩瑞奴一人迟迟未有入眠。 借着外面的月光透过营帐窗缝,就见那瑞奴小小身体双膝盘于椅中,紧闭着双目像在做着什么功课。 第三十一回(下)得见圣母似梦中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时间一点点流逝,隐隐约约传来三声更音,那瑞奴不禁皱起眉头浑身微微一颤,一股几乎透明的薄雾在他身后缓缓透出,在月光形成的光柱中如烟雾升腾。  不多时几滴豆大的汗珠于额头渗出,这瑞奴像是有些吃力的样子,凝神聚力仿佛要冲破一道障碍。  突然就在这帐中,一声惊悚鬼魅之声在整个账屋的上方环绕开来,那声音时断时续,嗤…嗤…呵…呵…嘘…嘘…如人笑似鬼嚎,夹带着蜿蜒漫长的一副身躯,那身躯细长柔软,一张狰狞的面容呲开利齿浮于空中,当那双骇人的眼珠发现瑞奴的一刻便疯了一样冲来。  就在那怪物之影即将碰触到瑞奴面额,恨不得欲将面前孩童吞入腹内当口,却变成一股青烟忽地不见了。  那瑞奴紧紧蹙着双眉,于椅中稳如泰山,似乎所发生之事与他毫无关系,那汗珠任凭啪啪滚落而下。  突然千军万马嘶嚎之音响起,随着声音响处这帐内不可思议地奔入千万匹黑色战骑,见那马上之人黑头黑面,战服也是由上至下漆黑一片,如若不是月光透进根本无法分辨夜空或是人面或是马身。  万马奔腾挥鞭驰骋,那声音直叫人耳膜欲裂神情恍惚。待那万马奔至瑞奴身前,就见一骑中人拿鞭一指那孩子面额,所有黑色骑兵立时团团围上,那情景真叫一个水泄不通,铜壁无门!  就在千军万马欲将瑞奴踏身撕裂之际,就见那孩子忽地将身躯直直挺起睁开双目,双臂抡起双掌向前,刹那间两道闪电于掌内发出,那瑞奴一冲一呼间,立刻万千阴兵阴将似被烈焰烧灼,瞬间便人仰马翻嚎叫嘶鸣随着月光光柱飞灰烟灭了……  瑞奴长长呼出一声气息,稳稳将身形立定,双手合十眼望远方。虽然有账幕阻隔但那目光望向的远方已是千里之外……  茫茫雪山皑皑白雪,一轮圆月照射。瑞奴看到雪莲洞中一只受伤巨鹰仰卧玉榻,四周雾气缭绕。那巨鹰两只铜目好似缺了八分锐利忽开忽闭,满身的虚弱让它强张双翅欲待立起却好似十分的无奈。  看到此景瑞奴心酸,双目中流下热泪。刚待抬袖拭泪就听得耳中传来严厉之音“瑞奴小儿,你等如此心怀柔弱,怎可杀敌流血。虽说触景伤怀实为慈悲胸怀,但决不可在这御敌解危之际流露半分软弱。”一白衣妇人面向瑞奴方向厉声说道。  “是,瑞奴瑾听师父教诲。”瑞奴放回欲抬手臂强忍着将泪水收回眼眶。  “瑞奴小儿,今夜约你至此实是为师的放心不下明日之行。虽说此谋万千把握在胸,但是这几日里你消耗道力太深,前途许多崎岖未知,再者鹰群亦无法前往助力,一切全在自身智慧,遇事一定沉稳……为师的只可话到此处,切记切记!”  “是,瑞奴谨记在心。”话音刚落,一朵雪莲倏地飞入瑞奴口中,瞬时由口腔滚入腹内。  瑞奴稍一愣神适才情景突然消失,目光复又回至帐中。瑞奴晃晃脑袋,连眨几下眼皮,好似刚刚一场梦中醒来,但那话语清晰在脑。  瑞奴轻语“那白衣妇人怎会如此熟悉?”正思想间,就觉腹中一物咕咕向着喉咙处直顶上来,小孩一阵干呕不止。 第三十二回(上)披盔带甲点兵勇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这瑞奴连着干呕数声,一杏核大小般圆球于腹中顶上来,恰巧卡于咽喉,瑞奴已觉憋闷赶忙用手猛地掏出,一股清气瞬间流入腹中甚是痛快。  待拿过看时,瑞奴奇道“如此一颗晶莹剔透乳白色圆球,怎会于腹中吐出?”突然想起刚才那似梦非梦的情景 “难道,那雪莲果真入腹?”  瑞奴想到此节,知道这圆球一定珍贵便不再思虑,于是将那小球置于胸前收了。  窗缝中透过的光柱越加明晰,帐内渐渐有了亮光。瑞奴小小身体不自主地伸了一个懒腰。这瑞奴一整夜盘坐于椅中,出行前的短暂时间内运力修为,哪怕能让自己增加一丝功力他也是极愿为之,虽是一夜未睡但那精神比起往昔感觉好似强了许多。  起身卷起窗幔,看看天色已近卯时,赶紧整整身上衣衫拢拢散发就向帐外跑去。  刚刚跑至账帘处,瑞奴正要伸手去掀那厚厚的帘门,却不想帘子在外边被人掀了开来。  正一愣神的功夫,就见王爷同着夫人走进帐内,后面依旧跟着提着食盒的姑婆。瑞奴惊道“母亲姑婆你二位昨日里没有回府的吗?”  母亲爱惜地却又带着无限的担心,看着自己的儿子“鸣儿,实是母亲放心不下,昨夜里翻覆不能入眠,好歹挨到天明。娘想我儿一早出发,军营里也未有啥好的吃食,所以又做了早点给你父子带来。……还有为娘的托人给你改了一副铠甲,也一并带了过来。……我儿此次上得前线……为娘的知是万不得已,虽不便阻拦,可是……娘这心里甚不是滋味……”夫人说着竟然眼眶里笼起泪水,看时却是强忍着不叫那泪珠滑出眼眶。  瑞奴盯着母亲,心下似被感染竟也突地难受起来“娘,孩儿谋划在先,此去是一定胜券在握的,绝不会有任何闪失,你和爹爹就放心好了。”为不让爹娘为自己太多担心,瑞奴说的十分肯定。  “唉,你这小小孩童怎可……”还未等夫人说完王爷接过话来“夫人就不用如此担心感伤了,我儿虽然小小年纪,但智谋过人力大无比,又有神仙庇佑。此去前线定会凯旋归来。”  听爹爹如此一说瑞奴赶紧嘻嘻笑上脸庞,逗母亲开心。  用过早点母亲将铠甲给儿子穿上,又为儿子认认真真地将发髻梳了戴上帽盔。见儿子精神抖数器宇轩昂,就如同小了一围的青年壮汉,母亲不由得心下欢喜,放下适才担着的心,千叮咛万嘱咐将父子二人送出账来。见侍卫将马牵来,这二人踏蹬上鞍,夫人同着姑婆目送他们一直到不见了身影。  父子二人骑马来至马场,就见晨曦中战旗飘扬,武备行囊准备妥帖,场上兵勇马匹也已列队整齐。偌大的一个马场之中,洋洋一片骑士手牵骏马身背利器腰挎佩剑,各个装整昂首,雄壮豪迈之气尽显浩瀚凛然。  前方各营主帅将领也皆已到齐,王显等将军领队见二位王爷到来,上前施礼禀报。  罗校尉报道“报,王爷小王爷所令二千战骑尽选精良兵马,现已列队整齐,只待接令。” 第三十二回(下)精骑两千向洛阳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曲左将上前报道“报,王爷小王爷吩咐枯草树枝皆已准备充足,浇了火油分二千粮草麻袋装了,现已整齐堆于场内。”  王显道“昨日那二千兵骑皆按龙阵训练,阵法要领基本掌握,只待跟随元帅冲锋陷阵。我等众将也已整装完毕,愿跟随小王爷一同前往御敌。”  众将皆高呼“请王爷小王爷下令,我等诚心跟随小王爷一同前往御敌。”  王爷摆摆手示意众将安静,面露凝重“众爱将,今日里小儿带领二千铁骑,欲度黄河逼退羯军先锋主力,解救洛阳之围。敌军几十万辎重我军区区二千想要破之,全在出其不意以智谋胜之。我父子这几日来思谋再三,为不引起敌军猜疑当易简行之,此行当不带一将一帅,此二千铁骑全在小儿指控当中即可。尔等退敌报国之心本王全念在心,我等就以至诚之心祷告我军勇士们凯旋罢。”  众将一腔热血听王爷如此说来,也都平息下来,站于一旁静观小王爷指挥。  小王爷走至骑兵阵前高声道“众兵勇此次前往洛阳,当视死如归不解洛阳之围誓不放弃!”  众兵勇高呼“誓死跟随小王爷,不解洛阳之围决不返乡!”  小王爷一声令下“各自将场内装满粮草的麻袋置于马后驮了,每骑一袋按队列顺序取来。”  众兵勇领命,按队列前后很整齐地将所堆麻袋取了置于各自马后,动作极其轻盈快捷。那拿于手中之物看似庞大,但感觉十分轻巧,加之秩序井然没有半柱香的功夫,所有安置既已齐备。  待队伍从归整齐,瑞奴复高声道“好,天色不早我等即刻起身,路途遥远须日夜兼行,明日一早定要到达洛阳边界。”  兵勇听令奋身跃入马背,各个已是迫不及待,那战马也是踢腾着四蹄欲撒欢而去。  瑞奴双掌握拳与父王众将领告辞,一个飞跃骑上马背,落定突然大喝一声“侯俊上前听令,本帅任命你为侍郎将跟随本帅身旁,始终不得离开半步。”  那侯俊猛地听到小王爷喊自己姓名,先是一愣后紧接着勒马上前,赶紧道一声“侯俊遵命。”心想:还是小王爷看中俺侯俊,不禁心中欢喜。  片刻就见那马场之中尘土飞扬,二千铁骑挥鞭扬蹄,横十纵百蜿蜒如游龙转凤,出得营池踏过城门,这一队人马连同那所谓的粮草,浩浩荡荡向着洛阳进发。  出得城来瑞奴心道:如此浩大一支队伍,若要一日行出千里,不加神力却难办到。于是转身对侯俊说道“传下令去,叫马加快速度,一刻不得怠慢。”说着自个加紧向前狂奔。  侯俊得令向后依次传下命令,待那加速之令连绵至队尾,就听得万马奔腾之声越加响亮,四周古树枝叶随着马队奔过,不停簌簌向下飘落……  瑞奴竖起双耳细听马蹄之声,知是速度已达顶限。于是施法运力,那坐骑依旧狂奔,瑞奴小小身体实身朝前虚身向后,就见万道霞光于空中洒下。 第三十三回(上)腾云驾雾二千骑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众兵勇满心只是向前狂奔,只道空中阳光射出五彩光芒,却也无人理会。那瑞奴虚形轻念咒语挥动双臂,就见天上霞光飞处祥云似雾一般,分散成稀稀疏疏一幕帘账,从空中落下。  顿时马队之中雾气蒸腾,二千兵骑如在云中,而那整只队伍早被云雾托起,虽然马蹄依旧四蹄向前奔腾,实则却已腾云驾雾,飞一般的速度向前。  那侯俊于马背匍匐身体,两眼圆瞪直直盯着前方,突然的雾气一下迷了双目,情不自禁手勒马绳想要减速,却不成想那马就似不在自身胯下,根本无法控制。  这侯俊有些胆怯,扭转颈首冲着小王爷高呼“小王爷,如此大雾前方路途不明,为何这马却又控制不得?这倒怎么是好 ?”  那瑞奴见大功告成,早已将虚形回复体中。听到侯俊大叫,回道“此雾不妨,只管向前。传下令去,不得勒马减速。”  侯俊无奈只得传令下去,心中却是忐忑,想要闭眼,却又害怕失了方向,只是睁着双目也似瞎子一般眼前只有雾气一片,胯下马匹也只自行向前狂奔,马上之人驾驭不得。时间一久这懒皮之人便迷迷糊糊似欲睡去。  也不知奔了多久,天上的日头已经挂了正南,那雾气慢慢散去。瑞奴勒紧马绳,骏马停下奔蹄仰首一声嘶鸣缓缓驻足。随后紧跟二千战骑皆跟随驻蹄收足。  突然眼前一亮,四周景色清晰,绿水青山立扑入眼睑。马儿猛地停步,那侯俊似不提防险些于马上摔下。马后之人见了哈哈笑起,不无调侃“这新入伍之人,皮肉还真地松软。”听那哈哈嘻笑之声侯俊撇撇眼皮“你等不必嘲笑于俺,关键之时还得看俺侯俊出头露面。”  众人听此皆是不屑“就你这身皮囊,只做了兽军拐杖罢,哈哈。”  那侯俊还待争辩,却被瑞奴制止“行军途中不得如此说笑,坏了气力。”  那侯俊也就闭了嘴巴,腹中却突然传出咕咕之声。侯俊摸摸肚皮傻笑两声“小王爷,看着日头挂了正南,天色不早这午餐之事我等应当如何解决?”  瑞奴一指前方,众人皆抬眼望去。前方不远处成片的良田已经荒废,土地边缘坐落着一个废弃的小村庄,几排低矮颓废的土坯房屋几乎坍塌,歪歪扭扭脏乱不堪,几处被火烧过得痕迹几经暴雨的洗刷依旧清晰可辨。但在村庄之内却有几株茂盛的大树,绿意葱葱,为这破败的景象增添了不少的盎然。  众人不解“难道在这破落的村庄之内有我们所需粮食?”一兵勇显出焦急“我们走时匆忙,煮饭所用炊具一样也不曾带得,这可如可是好?”  听他如此一说,队伍中竟有些小小骚动起来。那侯俊一拍脑袋“对啊,就算能够找到粮食可也无法食用。小王爷小小年纪自然不会惦记此事,都怪俺这猪脑不曾想过提醒小王爷,真是该死!”  瑞奴听他话语,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侯头,话中有话,什么小小年纪便惦记不得此事,是说平日里我饭来张口罢了。……你等不必惊慌既然行军绝不会饿着众人,”说着又是一指“你们看那几棵大树,有甚奇处?” 第三十三回(下)青果裹腹增精神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众人复又望去“树冠葱郁树干粗壮,每棵树都像是已有百年经历,但是奇怪之处倒是看不出来。”  侯俊挠挠头道“小王爷,我等笨拙实是看不出门道,俺这肚子已经敲锣打鼓,你就直说了罢。”  瑞奴指指前排几十兵勇“你等前去观一究竟。”  众人领命,驾马穿过田地向那几棵古树奔去。  约半漏之时,就见那些兵勇满脸兴高采烈,前襟似乎兜着什么物品,高呼着向这边奔回。  待到跟前,所有兵士两肘撑于马背离鞍下马,各个神采飞扬“小王爷,果有奇迹。”说着大家将前襟所兜物品哗啦倒落草地。  看时却是一地圆圆的绿色果子,那果实如拳头一般大小形若蟠桃,水灵灵清翠可人,见之便欲食之。可这果子所有人都不曾见过,虽是绿色圆形,却不似苹果不似梨子,李子蟠桃皆都不是。  侯俊也不管那许多,既是小王爷命令摘来一定无事,肚中饥饿便先尝了再说。  下马捡拾一颗,就听脆脆地一声清响,那侯俊将果子一下啃去小半。只见一股浓浓的果汁于骨肉中渗出,凑近闻来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侯俊一边嚼着果肉一边咧起大嘴,那眼睛先笑了起来,呜啊着说道“这果子可真叫一个香甜,味道极美,大家赶快尝尝。”这厮像是吃的美了嘴中总不住嘀咕:好吃好吃。随即又弯身捡起一个塞入自个坐骑口中,那马用嘴接了咳呲咳呲咀嚼起来。  见侯俊吃得如此甜美,大家纷纷驭马欲往村落而去。  瑞奴喝住众兵勇,传下令去相隔十排出队一列,负责前面兵勇战马所需,果实只可每人每马各一只,不可多食。众人领命虽在心中不满:一只小小果实怎可裹腹?却也无人敢言。  趁队列采摘之际那侯俊伸手就要捡拾第二颗来吃,瑞奴黑道“你这厮已经吃过一只不可再吃。”  听小王爷黑乎自己,侯俊半蹲着的身子便不知是该站起还是蹲下,正自尴尬就见刚刚那几十兵勇俯身捡拾,趁此机会侯俊偷偷拨过一颗在袋中藏了。  待那前去采摘之人归队,大家将果实入腹。待那果实入腹众人立时感觉神清气爽,饥饿感顿消,浑身力气还似增加了三成,就连那有些垂首的战马都将马首高高昂起。  瑞奴不愿耽搁时间,下令道“将多出果实还回树中,我等即刻上路。”  大家听得此令,面面相觑不知应该怎样。就在左右为难之际,只见许多绿色果子纷纷向地下落去,待滚到田地便一个个隐身土中不见了影子。  大家正自惊奇,就听侯俊哎呦哎呦叫嚷起来。原来在他袋中所藏那只青果也自跳出,滚入田地不见了。这侯俊惊奇瞪大了眼睛,哎呦个没完。  瑞奴撇一眼身旁侯俊,嘴角露出笑容,大喝道“众兵将立刻上马不得耽搁,继续前行。”  众骑士领令上马,就在众人欲催马前行之时,却听得队伍中传来无数声哀嚎,队中数人参差跌落马下。 第三十四回(上)汗湿地面因惩罚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听得有人落马,瑞奴赶紧下马走进队列。队伍中那些落马兵士躺倒在地手捂肚皮,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嘴中不停地叫嚷,看那样子甚是痛苦。  这瑞奴看此情景已知晓原因,把脸一黑命令左右“将所有落马士兵抬出,放置田地当中。”  荒田中横七竖八仰卧横躺兵勇足有百人之多,嗨呦之声此起彼伏。大家看着他们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皆大眼瞪着小眼小声嘀咕。  瑞奴将侯俊喝过“站于地边让这些嘴馋不听令者吃吃苦头,否则疼痛无法消除。”  侯俊似解非解 “小王爷,这些人难道是……多吃了果子…嘻嘻…不成?”  瑞奴也是嘻嘻一笑“你也险些如此。”  侯俊脸面微微发红“那该怎样让他们吃些苦头才是?”  “你在一旁指挥,让他们于地面俯撑,直至汗水打湿身下地面方可停止。记住,不可遗漏一人,否则误了时辰拿你是问。”  侯俊无奈勉强答应,将手中马鞭甩开,待鞭响数声后突然大叫“要想不再难受就都打起精神……”  众人就见那些蜷卧田地之人一个个咬牙翻身于地运动起来,那侯俊就像是一持鞭监工,不断来往巡视。  有几个离荒田近些的伸着耳朵探身听侯俊叫嚷,听得数句便返回身来向旁边战友传话,一脸的诡异笑样“你们当他等肚皮疼痛是因为什么?咯咯,原来是偷着多吃了果子……看来咱小王爷还真是神仙不假,未卜先知呢!”  众人听了皆连连点头,脸上皆表现惊讶恭敬神情“真是神仙,看来今后小王爷之令必听才可保得平安。”  直到原本干燥的地面逐渐被汗水打湿,那些兵勇才停止俯撑。侯俊见这百十号人先时那痛苦的咧嘴皱眉之情皆已变作运动中的辛劳模样,于是脸朝向小王爷瞅瞅,瑞奴见目的已达,便点点头表示同意。  侯俊大叫“皆归队上马,队伍即刻开拔。”   再看那大汗淋漓之人除去面露惭愧,一个个并无疲乏之感皆精神奕奕,归队上马重新列队整齐一众人马复狂奔起来。  待速度极至那烟雾忽地又起,远远望去庞大一支队伍似在云中,呼啸而过。  队伍又行无数里程,前面一树林阻挡,那瑞奴勒马停下脚程云雾即刻散去。  侯俊往前瞧瞧“小王爷,这片树林小的前日似乎行过,但决不是黄河边上那片。我等这许多人马要想穿过须单排而行,是不是有些不便?”  瑞奴回答“此林树木繁密实是不便,但除此只有右侧一道夹山之路可通,但是……。”瑞奴低头细细思来,但眉头不易察觉地一皱。  侯俊还待要问,瑞奴猛一抬头“只可于那夹山行来,随我右转。”说着调转马头。  二千兵骑跟随转眼二里路程,就见前方刀削一样几座山峰突兀险恶,黑褐色的山石连绵形成一整片一整片的峭壁,只在刀山的中间像是天公震怒时劈开了一道洒满碎石的小道,那小道勉强可以通过马阵而无需重新调整队列。 第三十四回(下)过山险遇乱石袭 - 怒霸天下 - 金锌梓   瑞奴吩咐侯俊“传令下去,队伍穿山而过,且要小心,注意两边碎石**。”  战马踏着碎石进入,两侧队伍几乎紧贴崖壁,马匹之间留不得一丝缝隙,顿时犹如进入一道横着的闷罐,欲速不得只好缓缓而行。  试想若是头上飞下大石,那将绝无还击之力,只得任其宰割。  队列缓缓拥挤而行,众人不时抬头望望上空,只见蓝天白云与两侧刀石,却是连一只鸟兽一棵树木皆无。  瑞奴心急着实害怕误了时间,私下里运力,欲将两侧崖壁推出些许,却不管如何那石壁却是不动。  侯俊这厮一副项首极不老实,左右上下里观望,许是见这山中诡异,心中像是极其忐忑。当这厮脸扭向瑞奴当下,一眼瞥见小王爷满头大汗脸上似有痛楚,于是惊呼“小王爷,你这是怎地了?是不是连日劳累疾患上身了?”  听侯俊大叫前排众人也是一惊,纷纷发出惊讶担心之语,好在队伍中人挤着人马碰着马,人惊马未惊队列依旧。  瑞奴赶紧收回气力复平了身心,担心乱了军心,故意用责备的口气斥责侯俊“你这猴子,行路当眼往前看,不许左右乱瞧。我身体好好的只是有些急躁出来虚汗,哪里来的疾患。再不得如此大惊小怪,以免乱了军心。”  侯俊再看时小王爷确实汗水全无,脸复平缓。不好意思道“是,小王爷说的是。”又扭头对身后之人 “小王爷平安的很,是俺多虑了。”说完嘿嘿解嘲一笑。  如此一来,进山时警戒之心一时就有了些许松懈,大家也只管向前行进。  却不想,正行进间突然就听得两边崖壁之上咕咕咚咚象有东西向下滚落……  当众人抬头看时,就见在那两边刀山之上噼里啪啦一列排开滚下无数巨石。那石头各个巨大,排山倒海般以极快的速度瀑布样落下。  众人齐喊“不好。”慌乱中人人手中都不由自主勒紧缰绳。有欲向前冲去的;有情不自禁侧转马首的;还有的鞭抽马身欲向身后倒去的;更甚者高提马首马蹄腾空者左右失了方向,不知如何是好,林林总总百态皆出。  盯着即将砸下的巨石,众人皆都慌了手脚,那战马被左右冲撞,而那空间又是极其狭小,顿时队伍一时乱了阵脚,马嘶人嚎起来,整只队列就似一团受了惊的乱麻,揪扯不开。  侯俊见此情景口中除去大喊大叫,两脚踹蹬抱着脑袋就向前窜去。还好在他前面没有马匹挡道,但是巨石滑落连蹦带滚连同足下碎石,那马危急之中左右躲闪浅深难辨,依旧危险重重。  瑞奴顾不上侯俊那厮,急急忙忙虚形脱离身体,一拍自己那马,马向前飞奔紧随侯俊其后。  眼看**巨石就要砸向混乱之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瑞奴虚形连念咒语,身体即可膨大,瞬间变作一副身体大网。  他庞大身躯仰浮于空中,遮挡住下方人马,展开四肢连同身体并用。下面众人看时,就见那滚滚巨石突然悬停于头顶上空,静止不动了。  只一小会儿时间,又见那些石头向着一方开始聚集,待聚成一个大堆,就听一声巨响,于众人耳边轰隆隆炸裂……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