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似是女子之物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秋日里的风既褪了燥意,又没那刮骨般的寒气,从敞开的窗上吹拂过床榻旁落下帷幔,带着暗香拂动,烛影摇曳,可却仍吹不去因交缠而生出的春汗。 这是玉珺与帝王争吵月余后,第一次行床笫之事。 她自小陪在他身边,又做了六年的真夫妻,对彼此的身子了如指掌,自然也能知晓如何让对方舒快。 一方暂罢,玉珺紧紧搂着他的脖颈,感受着酥麻的滋味从小腹荡漾开,攀附上脊背,也让他能埋首在自己的脖颈喘息,稍作休息。 赵砚徽生了副极为俊朗的样貌,年轻的帝王此刻眸色的双眸沾染情欲,没了朝堂上杀伐果断的威势,温声软语哄着怀中人:“再来一次,好不好?” 玉珺没有拒绝他,当然他此刻本也潜伏其中,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双颊泛着红,点了点头,而后帝王修长的指便点在她腰间,进而温热的掌心覆了下来,帮着她翻转过身,趴在榻上,怕她不舒服,还贴心地拿了枕头。 赵砚徽的薄唇落在她的后颈上,似石子落入水面,带起层层涟漪,一点点蔓延至整个后背。 而后他的唇寸寸向下,却是落在她右肩时,赵砚徽停了下来。 玉珺的右肩,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蔓延到右臂,在她光洁的背上显得格外明显。 以往每每此时,赵砚徽都会温柔地吻过她的伤疤,故而此刻他略有些长的停顿,叫玉珺睁开因享受而朦胧眯起的眼:“怎么了?” 赵砚徽喉结滚动:“没什么。” 话音刚落,他的唇,便吻到了左边光洁的左肩上,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继续向下,再没触及到右肩过。 似是在刻意避开。 这次比之方才那次,结束的便快了许多,玉珺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是觉得,帝王有些心不在焉。 草草结束后,赵砚徽同以往的许多次一样,吻了吻她的唇,可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净过手与她道:“还有政务要处理,你先休息罢。” 玉珺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他,抬手去拉他的衣襟:“陛下,你——” 袖袍从指尖划走,身影移开带着微风,随之帷幔落下,叫她眼前的所见化为朦胧光影,他好似没听见她的声音般匆匆离去,待她再次掀帘看过去,内殿只剩她一人,静谧空荡。 侍女兰荣进来将内殿简单收拾一番,还有些稀奇:“陛下怎得走了?” 玉珺没说话。 这是他们之前的约定,当初他们第一次行过床笫事,天下未定,少年郎君又似有用不完的力气,每每匆忙回来,都是亲密一番后又匆匆离去。 后来是她忍不住发了脾气,睡一下就走,把她当做什么? 故而此后许多年,结束后他必与她同寝。 玉珺想,许是她与他这次的争吵耗时太久,她给他递台阶、主动示弱的也太过突然,这才叫他匆忙抽出时间来,又匆忙离去。 也是因为她曾说过,有不愉快的时候,她若是给了台阶,他必须立刻来求和,否则她的台阶可不会一直留着。 骤听兰荣惊奇地咦了一声,而后走到她面前,双手捧上了枚玉佩:“娘娘,您什么时候填了这个物件?” 玉珺掀眸看去,却是在看清那玉佩的时候怔了一瞬。 这自然不是她的东西,而玉的水头算不得多好,连寻常的官宦人家都不会用,更何况是出现在帝王身边。 玉珺坐起身来,将玉佩拿在手中,清楚地看到上面刻了雀梅。 似是,女子之物 第二章 你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的心似有一瞬不寻常的轻颤,大抵女子在这种事上都是多疑且敏锐的。 方才亲吻她后背时的顿住,还有这不该出现的玉佩,叫她很难不往一起去想。 许是瞧着玉珺看这玉佩看的认真,兰荣也觉察到了玉佩的不寻常,忙岔开话:“娘娘,这没准是陛下特为您准备的。” 玉珺没说话,但心中有个声音在刹那间便已给出了否定。 他知道的,她不喜欢雀梅。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他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这么多年来,从来没送过她不喜的东西。 “娘娘——”兰荣轻轻唤她,分明是为她担心,却还是开口宽慰她,“陛下对娘娘的心,天底下谁不知晓,说不准是哪个宫人落下的,这才叫奴婢给捡了去,是奴婢愚笨,白白诬到了陛下身上。” 玉珺睫羽轻颤,这一个月来,兰荣一直因她担惊受怕,知晓她出身低微,生怕她与帝王置气失了盛宠,她倒是没觉如何,却是叫兰荣一夜一夜睡不安稳。 她扯起一个笑来,将玉佩递了过去:“确实是专送我的,先拿下去收好罢。” 一夜过去,宫中向来是没有秘密的。 帝王宿在长春宫的消息,便没有人不知晓。 但即便是知晓了,也不过是宫人间闲暇时的说嘴,只因后宫之中的主子,仅有一后一妃,多宿一次少宿一次,也不会因恩宠掀起什么腥风血雨。 玉珺由宫人服侍着沐浴穿戴,御膳房的早膳早已送了过来,尚在小厨房温着。 凤仪宫那边派人来传话,今晨太子会来一起用早饭。 玉珺瞧着镜中的自己,多少有些紧张,又去将自己亲手做的鞋袜都拿出来,等着亲自交给他。 一切刚打点妥当,便听外面一声通传,小太子赵儒祈随着宫人一同进来,走到她跟前,稚气未脱却礼数周全地对她躬身施礼:“问母妃安。” 都说儿子肖母,赵儒祈眉眼像极了她,但又随了赵砚徽的气度与做派,看着粉雕玉琢却不好亲近。 玉珺每次见自己这个儿子,都是有些局促的。 虽是她亲生,却只在她身边养了一年,赵砚徽登基后,诸多无奈之下只能送去养在皇后膝下,平日里被看管慎严,母子鲜少相见,这种日子至今过了已有四年。 玉珺笑了笑:“不必多礼,快些进来坐。” 她生的本就好看,却似寒冬的白梅,看似温顺不张扬,但清冷是刻在骨子里的,不过见到了自己的孩子,独属于母亲的温柔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 可赵儒祈见了却没什么反应,大抵是他每次来请安见到的都是如此模样。 她笑,他却不愿对她笑,小小的人板起脸来,开口吐出见到她后,除了问安的第二句话:“母妃终于想通,不与父皇起争执了?” 玉珺一怔,还未等说话,赵儒祈便继续开口。 “母妃,您何时能明白,前朝的事后宫不该插手,父皇想要杀几个犯上的朝臣,这又算得什么大事情,连母后都未曾多言,您这又是何必?” 玉珺不由得觉得心口沉闷闷的,她竟不知儒祈小小年纪,何时起竟将杀字说的如此随意。 但她想孩子还小,她这个做母亲的,得慢慢教才是。 她耐着性子解释:“他们是旧臣、功臣,是一路互送你父皇登基故友,不过是一时的政见不和便要杀旧友,过往情分皆不念,岂不是要叫人说天恩薄情?” 赵儒祈坐直了身子:“可母妃是后宫女子,后宫不得干政,即便父亲真的做错了,前朝自有人来进言,又哪里要母妃出面。” 他有些不高兴,许些日子没见,他不知攒了对她这个母亲多少的不赞成。 “母妃与父皇置气,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叫母后也跟着受父皇的冷遇,原本的初一十五还会来同母后用饭,因着您,父皇着一个月来连后宫都不曾踏入。” 玉珺心中闷堵的感觉更严重了几分,无力又无奈。 儒祈往日里话不多,大多都是听着她关切的言语,时不时应上两句,可今日会同她说这么多,竟还是因皇后的缘故。 怨她与帝王的置气,带累了皇后为数不多的圣恩。 她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却听儒祈也跟着叹气,声音分明稚气未脱,却摆出一副大人模样:“母妃,您就不能让儿子省省心?儿子在母后身边,也要思虑一番母后的处境。” 说完这话,他从椅子上下来,朝着玉珺走近几步,玉珺在自己的孩子面前竟有些紧张,不知他要做什么。 毕竟,他少有主动走近她的时候。 却未料到,儒祈从怀中掏出一个护身符捧到她眼前。 “太傅还在等着,儿臣不能陪母妃用早膳了,这是儿臣求来的护身符。” 玉珺双眸终是有了光亮,这一瞬的惊喜冲淡了方才的沉郁。 前几日法华寺的僧人入宫,他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字都认不全,却抄了十份佛经,只为替父母求护身符。 法华寺的僧人说,他是为爹娘求的护身符,里面放了他身为人子的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子身,护爹娘,最是灵验了。 当时护身符到手,他当众给了赵砚徽与皇后,却未曾看她这生母一眼。 玉珺的笑意更浓,这护身符,竟也给她求了一副。 她抬手想去抚儿子的头,却被儒祈躲开,她伸出去的手一僵。 玉珺睫羽颤了颤,维持着面上温柔欢喜的笑,但手却转了方向,拿起被一双小手捧托起的护身符。 “知道儒祈大了,母妃不摸你的头。”她扯了扯唇角,将护身符握在手中,“你有心了,快去见太傅罢,母妃不多留你。” 玉珺看着手中的护身符,指腹轻轻抚着,心中欢喜到了极点。 她想,儒祈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记挂她这个娘亲的,他长于皇后膝下,总要顾忌皇后不能与她太过亲近,今晨本就要去寻太傅,竟还特来见她,只为把护身符给她。 却陡听得赵儒祈开口:“如今母妃也有了,这回您能满意了罢。” 玉珺身子一僵,不解他话中意思。 “母妃想要什么,同儿子说就是,何必叫旁人觉得是母后占了您的东西,好似母后薄待了您一般。”赵儒祈拱手,“母妃先用膳罢,儿子告退了。” 玉珺忙唤他:“儒祈,你误会了,母妃没有。” 可赵儒祈却只是对她再次躬身:“母妃,儿子要迟了。” 玉珺的话堵在喉间,她看着远去的小小背影,又垂眸看了眼手中的护身符,心中苦涩与被误解的急迫难以化开,只能重重叹息一声,却泄不出其中烦闷的十之一二。 可是想到他为了自己辛苦抄经又割了发,又有些心疼。 她小心翼翼拆开护身符,却似有寒意骤然侵袭上心口。 她盯着护身符半晌未动。 里面除了朱砂色的符文,空空如也。 与寻常的护身符没什么区别。 第三章 他今日,约见了什么人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还是将那护身符收了起来。 只是兰荣夸赞太子殿下真是孝顺、记挂着她时,她心中却只是怅然,不知如何将这缺少的母子情补回来。 生养之恩向来分不出谁轻谁重,更何况那边还有皇后的有意教唆。 她沉沉吐出一口气,觉得自己手臂旧伤下的皮肉似是又疼了起来,她眉心不由紧蹙起,兰荣见状忙噤声赶紧为她按揉。 这伤虽已过去四年,可当年毕竟被挑断了手筋,如今疗养的再好也免不得时常折磨她。 早膳她也没心思去吃,叫去赏给了当值的宫人,她自己则去软榻上歇息。 一直到天色渐暗,这手臂上的疼才缓解了几分。 她没什么胃口,想着玉佩的事,叫兰荣将东西带好,亲自去御书房一趟。 夫妻之间,有些事总要问清楚才对,以免再出隔阂。 一路到了御书房,殿门外宫人从不会拦她,她被兰荣搀扶着到了门口,独身一人迈入殿中,只是刚踏入一步,便见赵砚徽颀长的身影立在桌案前。 他今日与往常不同,身穿绯色常服,她倒是许久没见他这副打扮了。 大抵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赵砚徽回眸,那双含着浅淡笑意的眉眼却是在见到她时,明显一愣,但仅刹那间又换上了往日见她时温和的笑。 玉珺的视线落在他面容上,将他那见到自己后即刻收回、又即刻放出的笑容尽收眼底。 她双眸微微眯起,一步步靠近他:“陛下这是在……等人?” 赵砚徽似是反应了过来,神色恢复如常,一把揽住她:“只是没想到珺儿竟来了。” 他们之间从不讲究什么虚礼,玉珺被拉着一路向前,与他一同坐在了他的龙椅上。 面对她时,赵砚徽总是随性的,不似这天下之主,而是寻常人家的郎君,他的长臂揽着她的腰:“怎得突然过了来?” 他低低笑了两声,挑眉道:“我还以为,珺儿与我气了一月,当真能舍得再不踏入御书房寻我。” 他在她面前从不自称,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他举止没什么破绽,甚至叫玉珺恍惚,方才所见是她眼花。 只是凑近的刹那间,玉珺闻到了他身上熏了香。 她向来不喜用香,闻多了头疼。 她稍稍推开他,仔细盯着他面上神色:“陛下昨夜有东西落在了我那。” 赵砚徽笑着倚在龙椅上,那双好看的眉眼随意眯起,亲昵的话随口说出:“自然是落了,我落了我的珺儿,是不是我昨夜走的急,你生气了?” 玉珺略颔首,再抬眼时,便已将玉佩拿了出来:“这玉佩,是陛下的?” 她清楚地看到,赵砚徽那双曜石般的眸子不可查地一闪,也仅仅只有一瞬,便遮掩起来。 他状似无意拿起那玉佩,随意看了看:“没见过,说不准是哪个下人的罢。” 他随意将玉佩扔在桌子上,似是根本不在意。 转而,赵砚徽凑她更近些:“珺儿这么远过来,就是为了送这么个玩意儿?这种物件,随便叫个宫人来送便是,本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他抬了抬手,内侍上前来,将那玉佩拿了下去。 可到底是拿了下去,还是先行收起来? 玉珺神色一点点冷了下来,鼻尖仍旧充盈着她不喜的薰香味道。 他知道她闻不惯,他虽喜欢香料,但却从来不会当她的面来用。 她有些烦躁,叫住了那内侍:“既不是什么要紧物件,摔了罢,我不喜上面的雀梅。” 内侍犹豫看向帝王,只见帝王沉默不语。 “珺儿,不过是个玉佩而已,何故这般疑神疑鬼,小题大做。” 玉珺侧眸看向他:“何故说我疑神疑鬼?想来陛下也知晓,那是女子之物。” 赵砚徽的面色当即沉了下来:“你我多年夫妻,我应过你这辈子只有你一人,后宫至今形同虚设,你有什么不满意?” 玉珺被他骤然沉冷的声音惊到,哑然开口:“我只是问一问,你急什么?” 赵观徽喉结滚动,站起身来,声音倒是平缓了不少:“不是我急,我看你就是还为朝中的事故意来同我吵,我先回勤政殿,你先回长春宫罢。” 他甩袖起身,将玉佩拿过:“你想摔,我偏要留下。” 言罢他转身离去,独留玉珺一人,看着他的背影,承着内侍似有若无的怯怯打量。 可留下那玉佩究竟是故意气她,还是为着好好留存? 有些事,玉珺不愿多想,可她太过了解他,欺瞒不得自己。 今日他穿了常服,熏上香料,还有她踏入殿门时,他回头那似预料之中的神情。 他今日,是否叫了什么人见面? 一个入他的书房,同她一样不需要通传的人。 玉佩的主人。 第四章 莫要同她一般见识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是坐皇帝的御辇回的长春宫,与她一同回去的,还有赏下的膳食。 即便是在这种不欢而散的情形之下,赵砚徽还是顾及她的颜面与身子。 可玉珺的心仍旧堵得慌。 这份细心妥帖,与他拿着玉佩离开时的模样搅在一起,衬得她方才的试探与怀疑,是她疑神疑鬼。 他们在御书房内的动静,殿外的兰荣也听了个清楚,回了长春宫,她低声劝慰着:“娘娘,陛下待你还是极好的,乘御辇的殊荣,往上数个百年都未见有的。” 玉珺听腻了这些话,不可否认,赵砚徽待她的好,多年来从未变过。 她觉得这份情永不会变,更不该变,可在旁人看来,他的身边会出现另一个女子,才是理所当然。 “娘娘,寻常人家过日子,尚且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这是帝王家,这么多年陛下待您已是很好了,哪里有狼整日只盯着一口肉吃?陛下也是在乎您、怕您气坏了身子,这才瞒着您的。” 玉珺只觉额角跳的厉害。 她心中与兰荣想的不同,她长帝王三岁,从帝王出生起便伴在他身边,她见过他的落魄凄苦,亦看过他的风光与豪情,他们之间早就密不可分,容不得第三个人。 如今,她作为女子的本能让她发现了蛛丝马迹,难不成要让她装聋作哑,当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那貌合神离的生分夫妻一般? 兰荣依旧在她耳畔言语着:“奴婢是真心为了娘娘着想,您的出身已是低的不能再低,虽生了皇长子可却不能养在膝下,陛下对您有情,雨露圣恩皆给了您一人,可这到底还是不长久,您看,现下这不就是有苗头了?” “从前的那些情分啊,陛下若念着,那是他重情义,若您常记在心头、挂在嘴边,那可就是不识抬举了,奴婢拙见,您现在可千万要大度些,顺着陛下来,这男人都这样,在兴头上被人拦着,定是要恼的,等这份新鲜劲儿一过回过味来,就能想起您先前的委曲求全,定能待您更好,您最要紧的,是赶紧再怀了皇嗣才是——” 玉珺抬手抚着额角,烦躁地将她打断:“别说了。” 兰荣忙噤声,玉珺瞧着她眸中的担忧,想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得叫她先下去。 天色一点点见暗,玉珺独坐在殿中,没叫任何人来伺候,视线扫过赵砚徽叫人备下的食盒,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她爱吃的菜。 玉珺敛眸垂目,夹了一筷入口,却又觉味道变了。 分明还是那些东西,可吃起来,到底还是有些食不知味。 岁岁花相似,年年人不同。 入夜,赵砚徽未曾派人说到长春宫留宿,玉珺早早睡了下来,恍恍惚惚犹在梦中,竟叫她回想起四年前宫变之时,亦让她想起了那个已逝女子轻蔑狂热的脸。 她倏尔睁开眼,额角已生了细汗,大口喘息的同时,右肩的伤连带整个手臂又开始疼了起来,甚至梦中那小产时的疼也重新席卷而上。 执夜的兰荣听到动静,提着烛台上前来,瞧见她苍白的面色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是不是又疼了?奴婢扶您去芙蓉池罢。” 玉珺咬着牙,点点头。 芙蓉池建的离长春宫不远,专为她沐浴所用,内里有管渠连着温汤,日日都有汤泉水,泡在其中身上的疼也能缓和不少,尤其对她这曾小产过的身子,驱寒气最宜。 她与帝王年少时在法昭寺长大,山上打水不容易,沐浴亦是难上加难,她曾说若能下山,定要将澡盆子挨着床榻放,日日都能洗上热水澡。 赵砚徽听了进去记在心上,这也是他登基后的第二道圣旨,第一道是说先帝身后事,第二道便是为她建一处汤泉。 夜里她不愿惊动宫人,只叫兰荣陪着她一同过去,但刚穿入假山未曾靠近,便听见水声。 玉珺心生怀疑,待靠近过去,便依稀见一人影浸在汤池之中。 朦胧水雾下,她似见光洁白皙、如羊脂玉般的女子的后背。 “大胆,何人在那!” 兰荣呵斥一声惊动了池中女子,便见那人影一闪而过,不知潜到了哪里去,兰荣直接捉裙追去追:“哪里来的没眼识的,卸了你的狗胆,竟敢用俪妃娘娘的汤池!” 玉珺张口要唤住她先别去追,可兰荣已经跑远。 没了搀扶的她身形一晃,抚着右臂上的痛处,稍稍躬身下来,额角的虚汗出的更厉害。 可在这时,陡然听见一男声从身后传来:“珺儿,不过是个不知轻重的宫人,你莫要同她一般见识。” 玉珺听出是赵砚徽的声音,当即一愣。 一点点回过头去,便见帝王正在她身后不远处,缓步向她走近。 灯笼被兰荣拿走,漆黑的夜她看不清帝王的神色,却能感觉到自己脑中嗡鸣一瞬。 “陛下为何会在此?” 话刚一出口,方才那女子光洁细腻的后背,陡然浮现在脑海之中。 与之一道的,还有昨夜床笫间,帝王流连在她后背时明显地一顿。 第五章 你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欢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顿觉喉咙似有腥甜。 “陛下认得那人?” 赵砚徽走到她面前来,状似无意道:“不认得,但想来宫中也不会有人有意冒犯你,你向来心善,应不会在意这个。” 玉珺听出了他话中为那女子解围之意,她忍着疼,一点点站直了身子。 “是我不在意,还是陛下不想让我在意。”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妄图能将身上的疼缓解一二:“宫婢擅用主子之物,理应杖责,此人不知背地里来了这多少次,以下犯上,陛下觉得,当如何处置?” 赵砚徽抬手按了按眉心:“珺儿,你别这样,这般狠厉叫我有些不认得你了。” 玉珺只觉周身的血在一点点冷了下去,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突然开口:“那玉佩,是不是那个女子的?” 黑夜之中,玉珺看不出帝王面上神情,但她了解他,感受到呼吸的变化,便知晓他生气了。 紧接着便听他十分不耐烦开口:“我不是你的阶下囚,不用你来审问我,我还未曾问你为何深夜会出现在这。” 玉珺沉默了,只觉耳中嗡鸣,连脚下都有些站不稳。 他是在怀疑她,有意探他行踪。 玉珺顿觉眼前一阵眩晕,向后踉跄了两步。 赵砚徽见状不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也是在这时,兰荣提着灯笼匆匆归来,照亮了玉珺苍白的脸,也照亮了他面上明显的不悦。 看清彼此面上神色,赵砚徽的不悦被担忧所取代,当即将人揽的更紧:“珺儿,为何面色这么不好,下人是怎么伺候的!” 兰荣被吓的直接跪了下来。 玉珺扯了扯他胸前的衣襟:“你别吓她。” 赵砚徽似是终于反应过来,这深夜里她为何会突然来此处。 他眸中闪过一瞬的后悔,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肩又疼了是不是?走,我亲自为你按揉,那帮太医当真该杀,这么多年,竟还叫你忍受这种痛苦。” 玉珺眉心紧紧蹙起,拉着他的衣襟,别过脸去:“你让我去旁人用过的汤池?” 赵砚徽脚步顿住,调转方向带她回长春宫。 “我叫太医去为你准备药浴,再让人即刻将芙蓉池里里外外都刷洗一番。” 他紧张的很,脚步加快,玉珺被他呵护在怀中,脑中却在想。 他的担心是真,紧张是真,可即便如此,都没有说对那人的半句惩戒,也是真。 她实在是有些累了,不想现在同他争吵什么,更没力气去问。 一路被抱回了长春宫,她想在帝王熟悉的怀抱之中睡上一会儿,却被他身上那股熏香味刺激的头更疼。 赵砚徽将她放在床榻上,见她眉头仍是紧蹙:“可是还在疼?” 玉珺将头别开:“你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欢。” 赵砚徽一怔,当即站起身来,将那绯红的外衣脱去扔的远远的,而后抚着她的脖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是我不好,日后再也不熏香了。” “珺儿别生我的气,我今日说话冲了些,也是因你怀疑我,你我多年情分,我气你不信我罢了。” 他面上的温柔缱绻一如往昔,玉珺有些恍惚,好似白日里见到他的不耐与烦躁,尽数是她的敏感多疑。 她没说话,只垂下眼眸,想问的那些话,也在他这温柔的态度下,难以吐出。 有些事就是这般矛盾难辨,他的关心与在意一如既往,可他的游离与隐瞒又难以忽视。 他的好叫人麻痹,好似万事情万物都在耳边劝着她——不要怀疑,不要深究。 包括她自己。 有些事问了出来,就再回不去从前。 玉珺依旧沉默着,手紧紧攥着,指尖刺在手心的疼让她恢复了些理智。 在帝王听从太医回禀的空档,玉珺叫兰荣上前来:“方才那人,你追到了?” “奴婢无能,叫她逃了。” 玉珺望着床幔,清冷的声似水滴入玉盘:“去查,将那个女子找出来。” 她想,先见见那女子再说罢。 第六章 伉俪情深,是帝王的心意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赵砚徽回来时,兰荣已经领命退下,主仆之间的话亦不会让他有所察觉。 他走到玉珺床榻旁,长指覆上她的手臂,指腹用力为她按揉起来。 他这手法早已练的娴熟,彼时敛目坐在她榻前,温热的掌心在她手臂上寸寸游走,叫玉珺恍惚间觉得,如今与从前他们相伴在一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同。 可到底还是不一样了,落入墙缝中的种子终有一日会冒出新叶,再坚固的城墙也会瓦解溃散。 这夜赵砚徽留了下来,什么都没做,只是将她搂在怀中,亲昵而缱绻,晨起上朝时也没舍得惊动她,只在她唇角落下一吻:“继续睡罢,不必急着起。” 玉珺含糊应了一声,可翻过身时,便已睁开了双眸。 她心中装着事睡不踏实,更何况今日初六,是该去给皇后请安的日子。 身为妃嫔,她合该日日去晨省才对,可皇后不愿见她,亦不愿让她常见儒祈,便定了每月初六。 玉珺守着规矩提前过去,在殿外等了片刻,便由宫人请入殿内。 皇后端坐于上首,她生的清秀端丽,大抵是为了显得庄重,打扮的总会老成一些,见她俯身施礼,皇后眼皮微抬:“坐罢。” 后宫之中只有她们二人,自古宠妃与皇后之间,大多水火不容,皇后不喜她,她心中知晓。 她不过是个丫鬟出身,因得与帝王自小相伴的情分才有如今的宠爱,而皇后则是出身公孙家的高门贵女,她们本就有云泥之别。 当年赵砚徽初登基,要立她为后,应此生只她一人之诺,辅佐他登基的大臣自然不愿,公孙丞相以权势压人,逼迫帝王立公孙韵为后,另将大皇子养于公孙韵膝下。 那日的赵砚徽晨起出去时身着明黄龙袍,龙章凤姿更衬意气风发,只觉天下尽在他手,可暮色时分归来时,却是萎靡颓然,才发觉处处掣肘关关难。 他将她抱在怀中,埋首在她脖颈处,言语满是亏欠与遗憾:“珺儿,为何当了皇帝,还不能让你我事事顺心?” 那夜他们如过往的许多次一样依偎在一起静待天明,第二日,立公孙韵为后的圣旨送入了公孙府门。 人虽迎了进来,可唯有初一十五赵砚徽会到凤仪宫用膳,除此之外从不踏入凤仪宫更不留宿,经年累月下来,皇后心中自然有怨,怨皇帝,更怨她。 如今已是她们相处的第四年,皇后看她时,面上已不见从前的不甘与恼恨,只状似不在意地撇了她一眼,端着皇后的架子训话。 “国丧已过,今年本该遴选秀女,但陛下因你而不愿,你若是有心,便多劝着些,宫中还是子嗣繁茂些为好,你也少把心思放在前朝,免得惹陛下不悦。” 公孙韵脊背挺直,摆出皇后的从容与宽厚模样,如历朝历代的皇后一样提点后妃。 即便她知道皇帝与俪妃之间的事,不必她从中提点调和,可她只有说了这些正妻该说的话,才能叫她觉得自己能融入到他们之中去。 玉珺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恭顺颔首一一应下,也凑巧在这时,外面有人传唤,太子来了。 玉珺心中一喜,当即回首看去,赵儒祈果真迈着步子进了来。 她刚要开口唤,可赵儒祈似没看到她一般,直直奔着皇后而去,对着皇后躬身施礼,脆生生唤:“问母后安,近日天冷,母后可要记得填衣。” 公孙韵勾起一抹浅笑:“起来罢,我儿有心了。” 赵儒祈起身,这才终于转头看向玉珺,却只草草颔首:“章娘娘。” 章是玉珺的姓,为妃前旁人都唤她玉珺姑姑,少有人知晓她的姓,亦不会有人在意一个下人姓什么。 她如今的封号为俪,伉俪情深,这是帝王的心意,也正因如此,儒祈在皇后面前既不会唤她母妃,亦不会唤她俪娘娘。 在皇后面前,儒祈待她只会比寻常更淡漠。 玉珺的落寞与强颜欢笑,公孙韵尽收眼底,她稍稍扬起下颚,似是只有在这时,她这个皇后才是名正言顺、能养育妾室子嗣的正妻,而不是个多余的摆件。 她对着太子招招手:“来,到母后身边。” 分给玉珺片刻的视线被移开,他立即向前走去,俯在皇后膝头。 公孙韵很是满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玉珺袖中的手攥得紧了紧,视线落在皇后的手上,而在她面前躲闪的儒祈,此刻却在皇后面前听话地一动未动。 玉珺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发着颤,喉间的苦涩压不下的她的羡慕与落寞,可在皇后面前,她只能强颜欢笑。 上首的母子二人亲昵地说话,终于将注意分到她的身上,儒祈开口时语气满是客气生疏:“因章娘娘的事,母后进来总是挂心,章娘娘快些回去罢,也好叫母后能好生休息。” 亲生的儿子为了养母给她这个生母下逐客令,玉珺只觉面上火辣辣的疼,窘迫又难堪。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凤仪宫,直到出门吹了好久的风才稍稍将心中难以言说的滋味散去些。 兰荣小声嘀咕着:“太子殿下也真是的,毕竟是亲娘,怎能开口撵人呢,还送都不送一下。” 玉珺看着冗长的宫道,轻轻摇头。 转而,她想到了昨夜嘱咐兰荣去查的事:“那人可查出来是谁了?” 兰荣当即正色点头。 “好,让她来见我罢。” 第七章 许给她的,另允旁人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在宫中待了四年,赵砚徽登基后,是她亲自将先帝在时的宫人尽数调换,如今想查一个宫女,再简单不过。 那姑娘是御膳房的宫女,一月前入的宫。 玉珺想,竟正好是她与帝王起了争执的时候。 借着午膳的由头,兰荣将人给叫到长春宫内。 玉珺静坐等着来人,只见一身着藕粉色宫装的姑娘端着食盒进了来,年纪不大的样子,身量纤纤,到近前对她俯身施礼,嗓音清脆欲耳:“奴婢给娘娘布膳。” 她每从食盒每端出一盘菜来,便要报上菜名与味道,欢欢喜喜的模样像初春的小黄雀。 活泼、灵动,叫人听了心生欢喜。 玉珺盯着她,顿了顿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小黄雀转回身来,抬头对着她笑:“回娘娘话,奴婢盎柔。” 她生了张鹅蛋脸,粉面桃腮,眉眼弯弯,好似初春的野花,娇嫩又散着香气,任谁路过都想摘下一朵揣入怀中。 玉珺的心闷闷跳了两下,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叫她恐慌。 她生的,有些像那个故人。 那个挑了她右手手筋,迫害她小产之人。 玉珺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堵塞不畅,大口喘息却并不能缓解,兰荣看出她的不对来,当即对盎柔呵斥:“你这贱婢,还不跪下!” 盎柔一脸茫然,却膝盖一软乖乖跪下。 玉珺抚着心口,轻轻摇头:“你别吓到她,本宫有些闷,你去将窗子打开。” 宫人领命去办,待屋外的秋风吹进来,玉珺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昨夜在何处?” 刚问出这一句,盎柔的面上的笑意陡然没了,缩着脖子跟个鹌鹑般,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玉珺温声道:“本宫只是问问,不会责罚你,昨夜在芙蓉池沐浴的,是你罢?” 盎柔头更是低垂下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认命地猛猛磕了两下头:“都是奴婢自己的主意,同旁人无关,娘娘若是想要责罚,便责罚奴婢罢。” 玉珺却听出了她话中没说出来的意思。 那个旁人是谁? 她深吸一口气,面色虽冷了下来,但语气仍是循循善诱:“本宫知晓宫女沐浴不易,尤其是御膳房的宫女,你实话实说,本宫可酌情,为宫女添置一笔柴火费。” 盎柔满脸感激,便再没什么话隐瞒。 只是开口时,她面色羞赧:“奴婢一月前结识了御书房的小内侍,是他告诉奴婢,长春宫后有一处芙蓉池,内通温汤,沐浴极好。” 她每说一句,玉珺袖中的手便攥紧一分。 所以不是误入、不是蓄意,而是他自己将许给她一人的芙蓉池,另允了旁人。 她强撑着:“那内侍叫什名字?” “墨侯。” 玉珺的心彻底坠入谷底。 墨侯,是赵砚徽的字。 帝王的小字,非亲近人不可唤,从前只有她与帝王的生母高娘娘能唤。 多少次交颈缠绵的夜里,帝王将她紧锢在怀中,叫她唤他墨侯,可如今这两个字却从旁的女子口中吐出。 玉珺只觉得似生吞了什么东西,在胃里搅动。 他还真是有情致,日理万机还能扮做内侍与一个小宫女玩笑。 她张了张口,觉得声音都不属于自己:“你与他,可是已结了对食?” 但未等到回答,她便见明黄色身影从大开的窗户旁而过—— 第八章 他俊俏,人也好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眼看着赵砚徽走到了殿门,却未曾进来。 她视线挪转在跪地的盎柔身上,见其并未察觉,反而深陷她的话中,面色更红。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连忙摆手:“没有的事儿,但墨侯他、他确实生的俊俏,人也好……” 她虽说没有,但容色尽是少女怀春之态:“之前奴婢不小心送错了陛下的膳食,还是他帮奴婢转圜,奴婢初入宫,一切很是不适,这一月来若非有他常来宽慰,奴婢怕是撑不下去的。” 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捏握住玉珺的心,随着每一句话入耳,便死死捏拽着她的心口撕扯。 这一个月来,她为争吵的事发愁,为前朝的事担忧。 而他,却宽慰另一个女子,为她解围,缓她乡愁,成为她在无助寂寞时的陪伴。 玉珺沉默了下来,似每吸入的一口气,都在剐她的喉咙,她说不出话来,而殿门口的人,却迟迟没有进来的意思。 她有些想笑,莫不是这种时候,他还打算瞒着? 盎柔恍若未觉,还仰起头,眨巴着眼看她:“他对奴婢这样好,奴婢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他,若他真想与奴婢做对食,奴婢也是愿意的,早便听闻娘娘与陛下情意深重,奴婢今日能得见娘娘,也希望能沾一沾娘娘的福气,也能……” 她害羞地低下头:“也能与他修成正果。” 玉珺绷紧的心弦似是在这一瞬骤然断开,指尖不受控制的一抖,杯盏骤然摔在地上,刺耳的声音将地上跪着的人吓的一抖。 不等玉珺开口,兰荣先一步忍不下去:“好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竟在宫中盘算起这等事来,若将你放回去,岂不是真叫你做出那等秽乱后宫的事!来人,还不压去慎刑司好好学一学规矩!” 进了慎刑司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说直白些,将人送进去,便是做着要人命不脏手的打算。 盎柔被吓的离了魂,竟是连求饶都忘了,用那双可怜兮兮又雾蒙蒙的眼望着玉珺。 我见犹怜,何况墨侯。 玉珺轻轻摇头:“算了,让她回去罢。” 原本要上前压挟盎柔的宫人退了下去,兰荣恨铁不成钢,咬着牙低声唤:“娘娘——” 如今这样好的机会不处置,以后可是要留下祸患的! 可玉珺眼底已尽是疲态,摆了摆手:“都退下罢,送盎柔姑娘回御膳房。” 盎柔捡回来一条命,眼角还挂着未落的泪,当即叩首谢玉珺宽厚良善不杀之恩,这才随着宫人快步退了出去。 外面的人不知是如何躲藏的,未曾让小姑娘发觉,只是人影刚消失在外殿,赵砚徽便进了来。 颀长的身影迈过门槛,似能遮住殿外正午日光,明暗交错间,与帝王四目相对。 玉珺其实也好奇,他如今是怎么想的? 被发觉的心虚?还是对她的愧疚? 可她看了又看,好似都没有,帝王依旧是寻常的模样,只是视线扫过方才盎柔跪过的地方,略失望道:“珺儿,你何时学会这等磋磨人的手段?” 玉珺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方才能没笑出来,此刻倒是能笑了。 “哪里磋磨了?” 赵砚徽剑眉微蹙,几步到她身边的扶手椅上坐下:“秋日阴寒,你叫她长跪,还不是磋磨?你不喜她,跪便跪了,竟随意便要将她送去慎刑司处置。” 玉珺看向殿外,喉咙泛起苦涩:“跪下回话乃是宫中的规矩,几句话的功夫,便成了磋磨,陛下忘了,我也是侍女出身,即便是寒冬腊月的雪地上,也是跪过的,况那慎刑司不是没去成吗?” 她原是帝王生母高娘娘身边的侍女,后来才跟了他,二十岁之前未曾受过什么苦。 可五年前,在那个女子面前,她早已将常人一生难遇的苦都吃了一遍。 赵砚徽似是也想到了过往,别过头去:“你总提过去那些事做什么。” 这竟是怪在了她身上。 如今的受苦是新的,让他为其出头,而她曾经受的切肤之苦,便随着时间变成了没必要提起的往事。 不等玉珺开口,帝王凌厉的眸光便扫到一旁垂首侍立着的兰荣身上。 周身帝王威压倾斜而出,沉冷的声音似带着刮骨寒意:“珺儿心善,想来必是刁奴挑唆。” 他冷笑一声:“既将慎刑司挂在嘴边,不妨也去慎刑司走一遭罢,来人——” 兰荣面色一白,当即跪了下来,玉珺眼见帝动怒,站起身来挡住他看向兰荣的视线。 她静静望过去,眸中含着痛心与失望:“那女子平安无事,陛下何故如此罚我身边的人。” 玉珺淡薄的身子立在那一动未动,将人护在身后,她忍耐的辛苦,呼吸加重间,她哽咽开口:“若陛下心中不悦,不若罚我罢,好为陛下在意之人出气。” 玉珺侧眸看他,眼底是痛苦与失望。 赵砚徽被她看的沉默,似是被她这样一望,终于意识到了不妥。 他轻咳两声,转过身去:“你这般较真做什么。” 玉珺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她自小看着他的背影长大,从单薄瘦削,到宽阔坚实,能将她护在他的身后。 曾几何时在他身后看他的背影,是玉珺的心最安定的时候。 可如今,玉珺从他的背影里看到的,只有逃避与疏离。 赵砚徽偏侧过身,露出他不耐烦的侧颜:“我与她只是偶然相遇,不过是见她天真,才——” “见她天真,一时兴起,隐瞒身份。” 玉珺将他后面的话接了过来:“陛下是不是想说,只是将她当做猫儿狗儿般逗弄?” 可盎柔不是猫、不是狗,是人,是活泼天真的妙龄女子。 玉佩、衣裳、薰香、汤池…… 争吵的这一个月中,她处在忧虑之中寝食难安,可他却处在新鲜之中难以自拔。 他的心,就当真没有半点偏移吗? 第九章 甜蜜甘愿,心驰神往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觉得自己如今是冷静的,可话音到最后,还是染上了哭腔。 她微微颔首阖上双眸,想要将那即将溢出的泪憋回去。 “陛下体贴,魅力无穷,叫一个猫儿狗儿,即便是结为对食都甜蜜甘愿、心驰神往。” 此刻赵砚徽却发觉出了她的异样,也不知是他心中亏欠,还是真得意识到他的出格越界,他心疼地靠近,抬手要去擦玉珺眼角的泪。 “好了,怎得哭了。” 玉珺将他的手躲了过去,闭着眼不愿见他。 赵砚徽无奈一笑,高大的身子蹲在她面前,毫无帝王威仪,好似年少时许多次他惹她生气又哄她的模样。 他拉上玉珺的手,声音放的轻柔和缓:“好珺儿,别哭了,你哭的我心疼。” “你平白查我见的人,还将她带了过来,我也是一时气急才说了重话,你别生我的气。” 见玉珺沉默不语,赵砚徽将她的掌心摊开,带着抚到自己的脸侧。 “你也问过她,我与她清白干净,她还当我是内侍。” 赵砚徽笑的无奈,将这只当做她是闹脾气,依旧温声哄她:“我是你的,这辈子只有你一人,你别多心,你若不喜,大不了我日后再也不见她就是,自小到大,我对你的心你应是知晓的才是,你怎么可以怀疑我?也是伤了我的心。” 玉珺这时,才转过头来看他。 帝王神情温柔,眉目认真,说的话好似不掺半分假,如同年少时他与她许诺相守偕老时般虔诚。 她的手心紧贴着帝王的面颊,掌心能感受到属于他的温热。 赵砚徽眸中闪着深情的光亮,而后当着她的面将她的手拉下来十指相扣,又将薄唇凑近,在她手背落下一吻,他高挺的鼻梁亦轻蹭到了她的手指。 玉珺有些恍惚,如今情形,似这几日的不愉从未出现过一般,亦似根本没有盎柔这个人,可心底的钝痛提醒她,如今帝王的温柔深情是真,可他与旁人的亲近也是真。 她扯了扯唇:“墨侯……你打算何时告知她你的身份?” 赵砚徽墨眸闪了闪:“何必告诉她这些,不过是个宫婢罢了。” 他吻着玉珺的指尖:“更何况她年岁小,告诉她,可是要吓到她,我知珺儿心善,必不会计较这些。” 这话一说,她若是计较,反倒是她的不是。 不过不等玉珺开口,他下一句便道:“珺儿不哭了,我即刻放了刘澜席,好不好?” 玉珺眼皮抬起,不得不从挣扎难捱的情绪之中抽离。 刘澜席刘大人,便是此前叫他们二人吵架的成因。 刘大人为首的几位大臣,在赵砚徽还是王爷时便跟随,同玉珺也是有几分交情的。 一月前,他们与帝王因新法之事而争论,刘大人虽愿行新法,却对条例并不全然赞同,他只陈情利弊,并非言语过激,可帝王却将他看做阻挠新法,又因他乃自己旧部却与自己二心而震怒,预下旨斩杀。 玉珺知晓此事,自然不愿赵砚徽行事过激,可这一拦,虽能将刘大人他们暂压大理寺中,但却让帝王与她置气了一个月。 如今帝王提起刘澜席,玉珺知晓,这是他服软认错的意思,也是在催促她不再纠结盎柔。 她点了头,便是盎柔的事一笔勾销,刘澜席也可从大理寺牢狱之中放出来。 玉珺苦笑,帝王也是了解她的,知道如何能拿捏住她。 “好,那我替刘大人,多谢陛下。” 赵砚徽这才满意起来,站直了身子,抬手仍旧去擦她的泪。 这回她没有躲,安静地承受下来。 她想,就这么算了罢。 就像他说的,他与盎柔什么都没发生,不过是走了近了些,难道以后堂堂帝王,竟要因她不能同任何女子打交道? 她想不出理由来阻止他,那就这么算了罢。 可她刚说服自己,便听帝王道:“珺儿,还有一事要劳烦你。” “盎柔曾说,御膳房秋衣太薄了些,以你之名,拨去一笔制衣银罢。” 第十章 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只觉心又是一沉,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眉心微动,抬眸去看面前人,更觉差异又荒谬。 赵砚徽却不觉自己这话有半分不妥,甚至坐在她身边,依旧用那温柔的语气道:“我是皇帝,自然要体察民心,既有缘求到了我面前,岂有为了顾忌情爱,眼看着宫人受冻而不理会的道理,若真如此,如何能担得起这天下之主?” 他说的义正辞严,叫玉珺都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为了所有宫人,还是只为了那姑娘一人。 见她沉默,赵砚徽直接将她揽在怀中,掌心抚着她的肩头:“我既答应了你,日后便不会再与她见面,你难道还疑心我?那我以后连身边的猫儿狗儿都换成公的,珺儿是不是就不气了?” 玉珺张了张口:“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砚徽笑了,眼角眉梢皆染了柔情,掌心抚着她的面颊:“好了,不哭了,叫人去安排罢。” 他倾身靠的更近,这次身上没有熏香,独属于他的味道将玉珺笼罩。 玉珺想了想,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赵砚徽满意了,声音也松快起来,更愿顺着她的心思:“明日下了朝,你来勤政殿,也叫你见一见刘澜席,免得你忧心。” 他的语气分明同以往一样亲近熟稔,可玉珺听来,却品出些钱货两讫的味道。 自打她入了后宫,那些老臣旧友她便再没能见面。 若是没有盎柔的事,他还会准她去见朝臣吗? 玉珺睫羽颤了颤,任由他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对着兰荣吩咐:“依陛下的意思去办罢。” 赵砚徽在长春宫待到了午后,陪着她用了午膳,见她吃的少,心疼地一直为她添菜。 他叹气道:“都是我的不好,不该为了朝堂上的事同你吵,也不该一直不来见你,快多吃些,抱你的时候,觉得你又轻减了。” 玉珺无奈一笑:“哪有这么夸张。” 赵砚徽煞有介事为她添汤:“怎么没有,年少时你吃的可是比我都多,我从前便想,日后可要有出息些,否则连媳妇都要养不起。” 陡然提起往事,玉珺也忍不住跟着扬起唇角。 他的生母高娘娘出宫带发修行,他是在法昭寺出生的,玉珺也是同他一起在法昭寺长大。 寺中吃食不多还都是素,年少时山上只有他们三人,玉珺对他是主子的感觉没那么明显,因长他三岁,身量抽条的比他快些,吃的自然比他多,见他小时候虎头虎脑好欺负,总唬他替自己找僧人要吃的。 后来,用饭时他总会让她先动筷,夺嫡时被设计困于城中,最艰难时,他也将最后一口吃的留给她。 过往种种仍犹在眼前,玉珺连日来煎熬的心也好似能稍稍缓解一二。 她瞧着面前的人,已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量已比她更高更宽阔,曾经的少年也成了杀伐果决的帝王,但坐在她面前,还是会为她添菜。 她忍不住想,大抵也真是她多心了罢,这样深厚的情意,哪里会是说变就变的? 用罢饭后,赵砚徽朝中还有事,只得先行离开,兰荣凑在她面前:“娘娘,您真要去给那小贱人送冬衣?” 玉珺提醒她:“这是在宫中,说话也注意些分寸。” 险些被押送慎刑司的恐惧袭来,兰荣当即止住了话头,可还是替自家娘娘委屈,忍不住小声咕哝:“为了见一个朝臣,将这事儿轻轻接过,太不值了。” 玉珺却回想方才帝王提起往事时的模样,她想,值得的。 夫妻之间摩擦常有,总要给个台阶调和的,能借此机会见见故友,也是好的。 第二日玉珺早早便去勤政殿等候,早朝过后,刘澜席被内侍引了进来。 刘大人刚过而立之年,四年未见,他瞧着比从前憔悴许多,大抵也是在大理寺关押这一个月的缘故,看着瘦削了不少,容色沧桑,可瞧过去,眼底还是明亮的。 刘澜席见了玉珺,跪下行君臣之礼,玉珺忙站起身来:“刘大人折煞我了,快快请起。” 兰荣上前将人扶到扶手椅上坐下,故人多年未见,处境天翻地覆,叙旧的话太多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相顾无言。 沉默良久,到底还是刘澜席先一步开了口:“臣虽被罢官回乡,但陛下能留臣一命,臣知道,其中定有娘娘为臣转圜,只是不知,臣是否连累了娘娘。” 玉珺忙道:“哪有的事,刘大人言重了。” 她为着帝王当说客:“我与陛下待大人,便如同待兄长一般,陛下只是一时气极,我递了台阶过去,放出大人便是早晚的事,陛下看重大人,想来大人回乡休息几载,势必要重新启用大人。” 刘澜席唇角待笑,却是轻轻摇头:“娘娘还同从前一般宽厚,但陛下已非往昔。” 身为人臣不能妄议君主,他想说的话顿住,转而道:“臣离京倒是无妨,也能多陪在内子身边,只是朝堂上老臣已所剩无几,臣只担心娘娘处境。” 玉珺沉默一瞬,她出身不好,但前朝后宫向来断不开联系,她如今能坐稳妃位,也是因与从前在潜邸时的旧臣关系深厚。 她倒是并不在乎这些,开口宽慰:“大人不必担心,我有陛下照拂。” 刘澜席似是还想说什么,可看着玉珺,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玉珺早叫人准备了送行之物,有银两又美酒,还有为刘家嫂嫂准备裁新衣的料子。 刘澜席欲言又止,到了临别之际,他到底是对着玉珺喃喃道:“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 玉珺闻言略一怔,盯着刘澜席远去的背影出神。 草木尚能两两相依,人却不能心志如一,难能情深意笃,忠贞不渝。 玉珺离开勤政殿时,仍想着那两句话。 她竟有些不知,这话究竟是刘澜席在说君恩难测,还是也在提醒她? 她想的出神,兰荣突然低声唤她:“娘娘,您瞧那……” 玉珺下意识抬头看去,便见皇后从宫道的尽头缓步而来。 皇后似是兴致缺缺,没什么精气神,而她身侧跟着的赵儒祈却是面带笑意,不知在说些什么,但每说几句,便抬眸去看皇后神色,竟是带着些讨好的意味。 他这是在,讨皇后高兴。 第十一章 你竟舍得?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站在原地没有动,不远处的母子二人亦看到了她。 视线交接的刹那,玉珺便看到儒祈面上的笑一点点褪去,而皇后眉心微蹙,脚步顿住,在等着她上前请安。 玉珺深吸一口气,提步过去,恭恭敬敬俯身施礼,只是皇后淡淡瞧着她半晌,才不咸不淡叫她起身。 “俪妃是从勤政殿过来的?” 皇后有些不悦:“俪妃愈发没规矩,勤政殿岂是后妃擅去之地?” 她贵为皇后尚且不能踏足,何况从一品妃位。 玉珺颔首敛眸:“刘大人罢官归乡,陛下特准臣妾拜别。” “陛下纵着你,你身为妃嫔也应行劝诫之责。” 皇后面色有些难看,却又摆出一副为此不耻的模样:“刘大人心术不端,竟蛊惑陛下废除祖宗立法,失了圣心也是理所应当,幸而陛下圣明。” 玉珺依旧颔首,没有出言反驳。 想来皇后对前朝的事也只是一知半解,并不知刘大人失了圣心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要废除祖宗立法的,是帝王,而刘大人只是觉得变法操之过急又急功近利罢了,朝中真正不想变法的,是公孙丞相。 与帝王心意相悖,公孙家被铲除也只是早晚的事。 赵砚徽已不是四年前,能任公孙家拿捏的帝王。 而皇后的话音刚落,便听赵儒祈开口:“母后所言极是,太傅也曾道,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连祖宗法度都要变,实在荒谬。” 看着儒祈说罢这话,有些自得的模样,玉珺眉头蹙起,对着自己的儿子,实在忍不住开口:“你的太傅往日里,就是教你这般迂腐之言?” 话音刚落,皇后面色陡然一沉:“俪妃,你放肆!” 玉珺被皇后拔高的语调呵得心尖一颤,她兀地想起,她的一时难忍,便已是扫了皇后颜面。 且不说太傅是公孙家举荐之人,单说如今,太子养在皇后膝下,已不是玉珺能可以随意训斥的。 宫中便是如此,即便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但只要养在别人宫中,便不能再端着亲娘的架子,如今她训诫儒祈,便似训了旁人子嗣般不知亲疏远近。 玉珺紧抿着唇,还不曾开口,赵儒祈便先一步打拱,诚惶诚恐道:“母后息怒,章娘娘妇人短见,一时口无遮拦才有此言。” 言罢,他板着脸看向玉珺:“章娘娘,您应是知错了罢。” 玉珺一口气哽在喉间,这一眼似是将她推远,分明近在咫尺血脉相连,却生分疏离的犹豫置身千里漠然错行。 “儒祈,你——” “章娘娘,慎言。” 赵儒祈打断了她的话,看向她时,有些不耐与烦躁。 玉珺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赵儒祈先一步开口:“母后,是章娘娘不知宫规,还请母后息怒。” 皇后不悦挑眉:“哦?那太子说该如何处置。” 赵儒祈身子躬的更低些,开口时毫不留情:“禁足长春宫,誊抄宫规,以儆效尤。” 玉珺瞳眸跟着一颤,而皇后此时唇角轻轻扬起,眼底已有满意之色:“太子,你竟舍得?” 第十二章 他在过来之前,去了何处?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皇后的话,字字句句皆似敲在人心上最柔软的一处,好叫接下来的话,能顺利地化作利刃精准刺入。 赵儒祈乖顺答:“宫中以母后为先,妃嫔出言不逊理应重罚,只禁足誊抄宫规,是母后宽厚。” 玉珺面上血色褪去,喉咙已有腥甜之意。 而皇后抬眼看向她,似挑衅似嘲笑,最后纡尊降贵般抬手抚了抚赵儒祈的发顶:“既有你求情,便照你说的办。” 母子二人相携离去,玉珺似被下的定,脚下迈步不得,只能看二人离去的背影,更觉与儒祈遥远至极。 她从前想,与儒祈的感情总可以慢慢来,待他大些懂事些就好可。 可如今却觉得,渐行渐远一词也能这般沉重,压得人喘不上气。 待人走远了,兰荣才敢愤愤不平道:“太子怎么这样啊,哪有帮着外人惩戒生母的!” 玉珺没说话,也示意她住口,免得落人口实。 只是回长春宫的路上,玉珺不由得想起四年前。 那时儒祈不过一岁,他自小便聪慧,一岁时不止会走,步调还很稳,会叫爹爹与娘亲,还会咿咿呀呀说些带着口水声的吉祥话。 宫变之时,她与儒祈被那个女子带人抓住。 那人憎恨她,挑了她右手手筋,废了她的右臂,可儒祈还在她怀中,她不能死,只有强撑着一口气,死死将儒祈护住。 那时的儒祈害怕之外,已经知道担心她,一边哭一边叫娘,后来天下大定,她养伤时,儒祈也小心地趴在她身边,任谁抱都肯不走。 四年过去,咿呀学语的孩子长大了,可过往母子命悬一线互相牵挂的时日,只剩她一人记得。 回了长春宫,玉珺便俯案誊抄起宫规,兰荣拦着她:“抄什么啊娘娘,待陛下知道了,定能解了您的禁足,谁还管着什么劳什子的责罚。” 玉珺觉得心里堵塞的难受,似是有些事做,才能安心下来。 以往皇后为了立威,总会使些责罚手段,但赵砚徽皆会将她护下来,最后什么责罚都不了了之。 却未曾料到,这一次帝王没能即刻赶来。 一开始兰荣还拦着她,可见日暮西沉,她的笃定便散了一大半,夜里她为玉珺填灯油,不忿道:“这宫里有什么事能瞒得住陛下?以往哪次娘娘受委屈了,陛下不是一盏茶的功夫便到,昨日那娘娘前脚刚叫盎柔来回话,后脚陛下便跟了来,怎得今日到了娘娘这——” 她后面的话戛然而止,玉珺握着狼毫的手顿了一瞬,但即刻便恢复如常,屋内重新陷入安静,唯余灯烛噼啪作响声。 赵砚徽是次日晚间过来的,见到她在桌案旁,没叫人通禀,直接到她身边去。 “珺儿往日里不是最不喜练字,怎得今日这般有情致?” 玉珺动作停下来,轻轻看了他一眼:“这是罚抄。” 赵砚徽一怔,而后蹙眉去看不远处立着的内侍:“这是怎么回事。” 内侍躬身上前,将昨日的事道出,赵砚徽闻言眸含不悦与懊悔:“是我疏忽了,来人,传旨凤仪宫,什么禁足誊抄,通通免了去。” 而后他揽着玉珺去小榻上坐下:“快歇一歇,皇后罚你,你怎得不给我递消息,下次遇她生事,你直接叫人来寻我。” 玉珺倚靠在他怀中,闻言下意识抬眸去瞧他。 这话,从前他也承诺过类似之言。 年少时她被人欺负,他赶过来将她护在身后,却是两个人一起挨了打。 玉珺为他上药时,问他是怎么及时赶来的,他骄傲道:“自然是咱们心有灵犀,谁欺负你,我听声闻味即刻就到!” 这细微的差距,便成了一个是主动,一个要靠她寻求。 玉珺不想让自己去钻那些微毫的变化之中,可这些却似蚊虫啃咬处拱起的红创,小的微不足道,却又能痒入人心肺。 赵砚徽不知她在想什么,笑问她:“在看什么?” 玉珺颔首轻轻摇头,却是在视线移开时,瞥见了帝王袖口奇怪的脏污。 她眉心微动,下意识去拉他的手腕,袖子向上拢起,便有稀碎的粉末蹭到手上。 玉珺指尖一捻,是面粉。 堂堂帝王,怎会沾染庖厨之物。 他在过来之前,去了何处? 第十三章 珺儿,咱们再生一个孩子罢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的手僵硬不动,一点点抬眸去看身边人。 赵砚徽一手仍环抱着她,神色瞧不出半分不对:“袖口脏了?莫用手捧,免得脏了你的手。” 他长指勾上她的指尖,温热的掌心落下来,蹭去她手上的面粉。 不等玉珺开口,他便已凑上来吻她的脖颈,声音低哑带着情欲:“时辰不早了,早些安寝罢。” 玉珺被他抱着,分明还是那般亲密的贴近,但她却有些提不起兴致。 她轻轻推了他一下:“我现在不太想。” 赵砚徽没心急,只是将她抱的更紧,他知道如何让她有兴致,动作不停,口中却是轻声问她:“有心事?” 玉珺抿了抿唇,到底轻声叹息:“儒祈他……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如何都同他亲近不得。” 赵砚徽没放在心上:“怎么会,他心中有你这个娘亲,只是不善言辞罢了。” 玉珺眉心微蹙:“不一样,他——” “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年岁还小,大一些便能懂事。” 赵砚徽不想说这些,直接倾身压了过来,高大的身量能将她笼在怀中,深邃眼底映出她的模样。 身上的暗色龙袍分明更显威严,在此刻与情欲混杂在一起,却似有别样的情致。 他的唇落了下来,温柔却不失强势,夺走她的呼吸与想说的话,直到她撑在他胸膛前的力气一点点软了下来。 赵砚徽的声音更哑了几分:“你若是仍不放心,明日我说一说他就是。” 玉珺的呼吸还未曾平复,却是拉着他的衣襟:“还是算了罢。” 来自帝王的规劝,怕只会被儒祈当做是她又要给皇后施压。 但很快她便不再能去想那些事,心悦之人与自己的肌肤相贴,带着叫人难以拒绝的蛊惑,即便是成婚多年,玉珺也仍旧轻易为他而情动。 她被他抱在怀中,任由他疏解与疼爱,直到亲密无间再无缝隙,便好似能将所有看得见、看不见的微弱裂痕填平,本能的欢愉最能让烦心之事摒弃在外。 情至巅峰时,赵砚徽咬上她的锁骨:“珺儿,咱们再生一个孩子罢。” 孩子的事,已经有四年未曾提及。 四年前,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却是在宫变那夜,被那人磋磨得小产,她与帝王皆因那孩子而悲痛,此后再没提起。 玉珺在情欲中怔怔出神,而后紧紧搂着他,缠紧他的腰,喃喃应了一声:“好。” 解开禁足,当夜留宿,俪妃受宠的事很快便传遍宫中,但这也是狠狠落了皇后的面子。 朝堂之上帝王有意打压公孙一党,后宫之中玉珺又压了皇后一头,她难免成为众矢之的。 旁得倒是无妨,只可惜这样一来,儒祈又是好多日不愿来见她。 一直过了小半月,九月十一的彝伏日宫宴,这才终于叫玉珺能瞧见他。 彝伏日祭先祖后,玉珺想要主动与儒祈说上两句话,却是被他有意躲开,待入了宫宴,便一直坐在皇后下首,不曾分给她一星半点的视线。 但宫宴上近臣一同在列,玉珺只得强压失落,端庄坐着。 宫宴过半,帝王摆手,便有御膳房献上团圆糕,帝王亲食以祭先祖,赏与大臣以示圣恩。 可这次,来献团圆糕的人有些眼熟。 为首之人捧着托盘,颔首敛眸仍能看出其窈窕身姿,即便是一模一样的宫装,仍能将人的眸光即刻吸引过去。 玉珺瞳眸微动,她认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是盎柔。 玉郡不由得心神一晃,下意识去朝帝王看去,便见他也似没料到,瞳眸微不可察骤缩,但刹那间的情绪泄露很快被遮掩过去。 “献团圆糕,荣祝陛下团圆顺意,我朝万代千秋。” 赵砚徽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赏。” 盎柔叩谢圣恩,怯生生抬头去瞟上首之人,却是在看到帝王的刹那怔住。 玉郡盯着她,似能从她眼中看出她的惊惶与无措,她下意识去看帝王,便见他此刻紧盯着盎柔,似也想开口说些什么。 互有倾诉之意的眸光,灼热到跨过宴上所有的人交缠在一起。 旁若无人,似此刻仅有他们彼此。 第十四章 让人不舍冷待她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失控无力之感笼上玉珺的心头,她觉得喉咙干涩,强挤出了轻轻的一声唤:“陛下。” 可她的声音似被隔绝在外,在他耳边轻飘飘转了两圈,无处可入,最后消散在舞乐之中。 这是自小到大的第一次,赵砚徽忽略了她。 玉珺还想再唤,可喉咙发紧,吐不出声来。 似是不想再自取其辱,亦或者是不愿再次提醒自己面对被忽略的窘境与耻恼。 面前的团圆糕献罢,御膳房的人终究不能过多停留,再粘缠也只能不了了之。 玉珺眼见着盎柔眼底似含着水雾,遥遥望向上首的帝王,欲说还休,又无奈轻轻咬唇,随着众人一同退下。 而帝王呢?人的背影都已消失不见,却还是沉眸看着殿门的方向。 玉珺深吸了一口气,艰难收回视线,手中的杯盏不觉攥紧了些。 宫宴还在继续,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陡然听见杯盏落地的清脆声,众人看去,便见上首的帝王手边空空,明黄的龙袍湿了衣角,而杯盏正在他案底滚动。 玉郡下意识看过去,却正是对上帝王的那双深邃的眸子。 赵砚徽眼神有一瞬的躲闪,但旋即对她一笑示意她安心。 殿上所有人皆朝他看去,帝王抬袖起身:“无妨,朕去更衣,众卿不必惊慌。” 玉珺眼看着他离去,心头有个念头压不住往上攀。 见过盎柔,便打翻了杯盏。 当真有这么巧? 失控与被背弃的暗恼在心肺之中翻搅,她再难坐下去,干脆直接起身,独自一人悄然跟上。 从廊道穿过,帝王没有叫内侍随行,远远看过去,只见那明黄身影并没有拐入旁殿,而是迈入月洞门后向梅园去。 玉珺的心似烈火烹油般煎熬,她步子加快,耳边呼呼风声与她沉闷的心跳混杂着,企图吞噬她的理智。 “陛下骗我……” 一个娇怯怯的女声陡然灌入耳中,玉珺跟随的脚步猛地顿住,直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假山深处,一男一女相对而立,女子委屈地抬头望向男子,而男子的神色隐匿在阴影之中,叫人看不真切。 玉珺只需一眼便能认出,那男子是方才离去的帝王,而那女子,毫不意外,正是盎柔。 “奴婢身份低微,也不怪陛下不愿将身份告知。” 盎柔的眼底含着水雾,饮气吞声,那副忍着不让泪落下的小倔强,让人不舍冷待她。 赵砚徽负手而立,见她这副模样,自然不能免俗,开口时声音温和似又带着宠溺:“为何妄自菲薄?” 玉珺听着这熟悉的语气,似有热浪在脑海之中翻滚。 “那陛下为何不来寻奴婢?”盎柔咬着唇,眉目流转间,最后暗自垂下,“那日陛下来见奴婢,还纡尊同奴婢一起想出个新式的团圆糕,您说陛下吃了一定喜欢,是奴婢愚钝,竟没想到您如此笃定,是因您就是陛下。” 玉珺呼吸哽咽在喉间,似被利刃在心肺处划开一道口子,有阵阵寒风直往心肠处去灌。 难怪半月前,帝王的袖口沾染了面粉。 虽是过了半月,但那日帝王恍若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犹在眼前。 她当真佩服,他是如何做到与旁的女子一同做糕点后,面对她的疑问时还能泰然自若,甚至心里装着与另一女子下次再会的承诺,仍旧能与她交颈缠绵,许下再要一个孩子的约定? 盎柔的声音还在不听地往她耳中钻:“您那时说改日还会来寻奴婢,可奴婢等您,您却迟迟不来,这还不是看不起奴婢的出身吗?” 赵砚徽无奈一笑:“并非是朕不想见你,而是——” 他似想到了什么,后面的话止住。 玉珺凉笑着,他这是想到了她吗? 那此刻的他,是在对违背了与她的约定而懊悔,还是觉得她阻挠他们见面实在碍事? 第十五章 承宠侍君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凉风似将玉珺从上到下都吹拂的凉个透彻,甚至灌入口鼻,压住她的唇舌与脚步。 她冷眼看着面前的帝王,听着他掉转话头。 “朕是皇帝,如今向你许诺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帝王之诺,你可该信了?” 玉珺唇角牵起苦涩的笑,他竟也向旁的女子许诺,护她不被人欺负。 那是曾经她以为的独一无二,只她仅有的维护。 还有什么是会永不生变的? 同样的话,听在她耳中,便似利刃般刺穿她对这份情意的笃信,可听在盎柔耳中,却是极好的宽慰之语。 不知她是因年纪小,喜怒来得快去的也快,还是她审时度势,知晓相识的内侍变皇帝,是件撞大运的好事。 她吸了吸鼻子,哭腔还在,但面上已冉起笑意:“说的也是,原本奴婢还担心您帮着奴婢,会不会为了奴婢得罪什么人,如今倒是不用担心了,您可是陛下啊!” 但她似想到了什么,睫羽轻轻发着颤,即便是在月光下,仍能看得出她面上泛起薄红:“奴婢还真以为您是内侍,之前俪妃娘娘曾问过奴婢,是不是想与您……” 她咬着下唇,手中的帕子搅了又搅,含羞带怯的眸子望过去,想说,但似是想等着人开口问才愿意说。 玉珺心中清楚,她问的,是愿不愿意结为对食的事。 若是内侍,便结为对食,那换成帝王呢? 纳入后宫,承宠侍君? 玉珺当真是听得够了,缓步从假山后走出,将她的后半句话接了上去:“是不是愿意,与陛下结为对食。” 她的突然出现让二人具是一惊,盎柔亦是下意识往帝王身后去躲。 赵砚徽见了她,眼底闪过一瞬的慌乱,而后却蹙起眉头:“珺儿,你何时跟过来的?” 这是在怨她偷听。 玉珺牵动唇角:“过来有一会儿了,不敢打搅陛下雅兴,只是听着言语里似提起了臣妾,臣妾倒是不好不应这话。” 赵砚徽面色有些难看,不知是因被打搅了幽会而不喜,还是觉得被她撞破,面上挂不住。 但盎柔这时候却是不在躲藏,直接跪了下来:“娘娘息怒,是奴婢有眼无珠,未曾识出陛下身份,那日才说出僭越的话。” 她的身子抖如筛糠:“奴婢知道错了,娘娘大人有大量,求娘娘宽恕,别送奴婢去慎刑司,奴婢再不敢了胡说了。” 玉珺眉心蹙起,畏惧慎刑司是人之常情,可那日分明是兰荣提议,被她给阻拦,如今被盎柔一说,倒似直接成了她的命令。 幸而帝王那日就在殿外,知晓来龙去脉,否则听了她以退为进的片面之词,又该生出何种嫌隙? 她看向帝王,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男人却对此毫无察觉,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姑娘,身子颤抖,缩成小小的一团,让人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安抚。 他不耐地抬手按了按眉心:“珺儿,有完没完?你吓到她了。” 玉珺顿觉额角猛跳两下,眼睁睁看着他向盎柔伸出手去:“起来罢。” 盎柔犹豫望着他,下意识伸出手去,却在将手放到帝王掌心的刹那,忙收了回来,害怕地看向玉珺,眼里闪着泪花:“陛下……奴、奴婢不敢。” 她又是叩首在地,轻颤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怕到语无伦次:“娘娘恕罪,娘娘饶命,娘娘……奴婢再不敢了。” 赵砚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会意,瞳孔略过几分厌烦,他按了按眉心,视线再投向玉珺时,眼底只剩下警告与不耐:“怕什么,有朕在。” 他说完这话还不够,又抬了下唇:“朕看谁有这个胆子,敢送朕要护着的人去慎刑司?” 第十六章 他们之间的熟悉与亲密,谁都插入不得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他想护的人? 这句话在玉珺耳中回荡,直叫她耳中嗡鸣,心口梗得发麻发酸。 原来他心里想护着的人里,早已添了旁的女子。 不,应该不能是添一个,而是将她替换了去。 瞧瞧他护着盎柔时,似护着眼珠子般的模样,看向她时那烦恶又堤防的眸光,他的心里,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何从那些许不坚定的偏移,陡然变成了一整颗心的偏向,这叫玉珺觉得荒谬又可笑。 她强撑起理智,气极之下声音都有些颤:“陛下要护着她?” 赵砚徽不耐烦道:“是又如何?朕是皇帝。” 眼前人长身玉立,依旧是那副俊朗威严的模样,可玉珺却觉得他陌生的很。 当年青涩的郎君拉着她的手,眸光坚定又诚炙:“玉珺,我从未将你当过什么姐姐、奴婢,我想娶你,想护着你一辈子,我心悦你,是郎君心悦淑女般心悦你。” 而如今,少年褪去身上青涩,模样气质生出不怒自威的威严与棱角,却是将旁的女子护在身后,将那威严与棱角向她袭来。 他看向她时的嫌恶,好似她碍事又多余,他低低的声音已经表明他的耐心要耗尽:“珺儿,闹够了没有。” 玉珺闭了闭眼,闹?她何时闹过? 分明她才是被背弃的那几个,为什么弄得好似错在她? 心口似刮骨凌迟般的疼让她喘不上气,她闭了闭眼:“好,臣妾不打搅陛下雅兴。” 她不在停留,转身离去,可眼眶却控制不住湿热,她深吸两口气,想将这哽咽压下,不让她在此时败的一败涂地。 赵砚徽看着她的背影,眉头越蹙越深。 盎柔这时才终于主动拉上他的衣袖,借着他的力道慢吞吞站起来,仍旧躲在他后面,以他做遮挡:“陛下,俪妃娘娘是不是生奴婢的气了?” 她垂下眼眸,自责的不止怎么办才好了,揪着帝王的袖口不松。 “是奴婢不好,惹了娘娘不快。”盎柔咬着下唇,一副强忍害怕的模样宽慰他,“要不,还是奴婢去同娘娘说一说罢。” 赵砚徽烦躁道:“她这是再同朕耍脾气。” 他的视线收回,落在盎柔身上,眉眼柔下来:“你去说?不怕她了?” 她扯出一个笑,拉着他衣袖的指尖在颤抖,还一副故作轻松的模样对他眨眨眼:“奴婢与陛下是好友呀,怕也不能让娘娘与陛下生嫌隙。” 赵砚徽不由失笑:“你先回御膳房罢,是朕娇纵了她,不必牵扯你。” 玉珺走的稍远了些,心肺处的灼痛让她喘不上气,脚步不得不慢下来,她跌跌撞撞撑靠在假山缓两口气,便听着身后二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那陛下,还会来见奴婢吗?娘娘她……” 帝王冷冷的声音传来:“不必理她。” 玉珺的指尖刺向掌心,疼痛叫她回过神来,强撑着力气提快脚步,不愿处于这背弃戏耍的处境。 她先回了宫宴,片刻的离开没让宫宴有丝毫变化,情绪翻涌隐匿在舞乐喧嚣里,杯盏内的果就入喉,她才发觉自己的手抖到果酒飞溅出来。 几息的功夫,帝王便也归席,面色阴沉,一眼未曾瞧她。 二人以往亲密无间,即便是玉珺身为嫔妃只能坐与皇后之下,但是他们之间的熟悉与亲密,谁都插入不得。 可公孙韵却觉得,今日有些不同。 她的视线饶有兴致地在二人直接打转,最后对身侧侍立着的嬷嬷吩咐:“去查一查,陛下和俪妃去了何处。” 第十七章 他自是威武霸道,常人所不能及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宫宴散去,玉珺回了长春宫,原本赵砚徽说散了席面来陪她,身体力行地应诺,与她再生一个孩子。 但如今谁还能有这个兴致? 玉珺坐在步撵上,以手撑额,一言不发。 兰荣担心不已,待回了殿中,变着法子问她究竟发生什么。 她是玉珺近身伺候的人,如何看不出这两位主子之间的不对劲儿? 但她心里有她自己的一套章程,且先不论究竟发生了什么,先让玉珺服软总没错。 她口中劝说个不停“娘娘,陛下那是万人之上的天子,您闹些小脾气是闺房之乐,但总是争吵,哪个男子能受得了?之前为了刘大人他们闹了月余,这次又是为着什么呢?” 玉珺一点点掀开眼皮,慢慢挪到她身上,对上她恨铁不成钢的眸光,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说出来如何呢? 是听她来劝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声声抱怨出自己心中的委屈,来提醒自己,他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与旁的女子纠缠。 心中百般思绪,最后化作一声长叹:“你先退下罢。” 玉珺盯着空荡荡的内殿,一夜未曾合眼。 第二日兰荣仍旧见缝插针地劝她,她听着心烦,干脆叫她去外面守着。 日暮西沉,殿中的光亮一点点暗下去,她不知出神了多久,陡然听见外面传来兰荣欢喜的声音传了过来:“娘娘,陛下来了!” 玉珺从繁杂的思绪中抽出心神,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她现在不想见他,正要寻个借口推脱。 但兰荣有自己的心思,没等她的命令,直接将帝王给请了进来。 赵砚徽站在内寝殿门前,日暮微光打在他身后,叫玉珺看不清他面上神色。 她闭了眼,有些烦躁地转过头去,未曾起身相迎。 安静片刻后,帝王率先开口:“你不想见我?” 玉珺想起昨夜假山后,帝王护着盎柔时对她的立威之语。 他在她面前自称为朕。 她还记得四年前帝王初登基之时,她在不远处看着他身着明黄龙袍一步步走向权利之巅,看着他身上初现帝王威仪,看着他眉目深沉,冷厉严肃,率臣明天祭祖:“朕承天命,即皇帝位,愿海内晏安,护万民乐业——” 然回了他们的屋子,他将她搂在怀中,讨她欢喜般问:“朕可威武、可霸道?” 玉珺当时点点头,为他高兴,但难免失落:“自然是威武霸道,常人所不能及,只是……我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感觉你一下便离我千万仗远。” 赵砚徽对她挑挑眉,面上笑意张扬,但半点不压眼底柔情,吻了一下她的唇:“这有何难?日后我在外面做皇帝,在你面前,只做你一个人的墨侯。” 可如今,墨侯二字从旁人口中道出,而那帝王威仪,也开始震慑她。 玉珺从回忆中抽离,缓缓吐出一口气:“陛下乃天子,臣妾岂敢不见。” 赵砚徽听出了她言语之中的生分,眉心不由蹙起,原本尚算是和缓的语气重新染上不耐烦:“我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你何必如此对我。” 他自顾自径直坐下来,似是耐着性子语重心长道:“你的错我已不同你计较,这事就这么过去罢。” 玉珺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只觉可笑,她何时有错? 赵砚徽一副看透了她的模样:“盎柔入宫不到两个月,御膳房献礼如何能轮得到她?你是真当我看不出来,其中有你的手笔。” 他摇摇头,似是当真宽容大量:“珺儿,你分明是故意要让她知晓我的身份,再我面前,你又何必装出这幅无辜模样?” 第十八章 唯有躺在床榻上,才算能算是不清白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袖中的手攥紧,却依旧控制不住在发颤,此刻只觉面前人陌生的很。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她什么为人,难道他不清楚吗? 玉珺眼底浮现痛色,唇上血色慢慢褪去:“可在我看来,你答应了我不会再同她有牵扯,我又为何要多此一举?” 她艰涩道:“陛下,你会有此怀疑,是你心虚。” 是他先一步,容许身边留有另一个女子的位置,是他许诺时信誓旦旦,却在第二日便与旁的女子一同下庖厨。 她揣着他们之间心知肚明的情意,静静看向面前的帝王。 可她的立场太正,倒是将帝王的不该衬的更大,但这并没有让他羞惭,反倒激起他的恼怒。 “够了——” 赵砚徽猛地一甩袖:“你每次都是这样,但凡不顺着你的心,你说话从不给我留情面。” 他站起身,负手踱步:“我为何要心虚,吾乃天子,与谁有私交竟还不能随心?若非不顺你的心你便不满意,我又为何会说不与她见面的话?” 玉珺身子僵硬起来,因他的话呼吸都变得急促。 竟又是在怪她。 好似没了她,他与盎柔之间便可坦坦荡荡来往,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暗潮,便也好似会跟着一同变坦荡。 是她的敏锐、她的点破,让帝王与盎柔之间,走向那不清不楚、欲说还休的境地。 错都在她。 玉珺笑了,既是觉着这话本身便荒谬到好笑,又觉从她这个人,到她这段情,都好笑极了。 她缓缓抬眸看过去:“陛下,是忍了我许久罢?” 赵砚徽回眸,对上她的双眸,心疼是有,但更多的是觉得烦。 “你还想揪着这点事不放到什么时候?我今日来,本就是想与你和好的,我不在乎你吃味时犯下的过失,你还想如何?” 他将头别回去:“我早便与你说过,我守着与你的承诺,同她之间亦是清清白白,若是连这样你都不满意,那你的所思所想,天底下没有男子能办到。” 玉珺从未见过他对自己这般强硬的模样,她呼吸都梗塞起来,强撑着缓缓站起身。 “是我的不是了,是我给陛下制了难处。” 她轻嘲着,语调很轻,轻到要认不出自己的声音。 赵砚徽回首看了她一眼,自然能看出她这似服软认错的话并非真心,反而是透着嘲讽,自是半点不觉痛快。 她有时候就是这样倔,半点不肯低头。 他不愿再多说:“你且自己好好想清楚罢。” 赵砚徽走的干脆利落,好似在真的受了冤枉,却又在退一步先低头时得了她的冷待。 他的理直气壮,让玉珺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草木皆兵。 可他与盎柔之间当真清白吗? 难道如今的偏袒维护、私下里的见面,还有玉佩、芙蓉池、团圆糕,通通都是清白,唯有躺在床榻上,才算能算是不清白? 玉珺还是有些不争气的鼻子泛酸,跌落回官帽椅中,整个身子缩靠着,深吸了好几口气,仍旧忍不住落了泪。 帝王匆匆离开长春宫的事,自然传到了皇后耳中,而她派去探听的嬷嬷也凑近回禀。 “有人瞧见陛下与俪妃先后入了梅园,后来是俪妃先走出,面色很是不好,陛下出来时也是气冲冲的,重要是二人走后,有个容貌娇好的宫女出了来,奴婢去查了,是御膳房的人。” 公孙韵眼底闪过一瞬的诧异,她是见过帝王与俪妃的恩爱,出了这种事,她第一反应是不信的。 可是昨日二人怪异的神色从公孙韵脑海中闪过,却又将这种可能加大了几分。 她心底涌起一股狂热,凉笑了几声。 这样难舍难分的二人,也会有情变的一日吗?她还以为,她永远等不到这一日,她也很是期待,俪妃失了盛宠,该是怎样一副模样。 还会如现在般平静淡漠?俪妃看那个宫女时,也会像看她一样,毫不在意、不以为惧? “乾清宫的宫女也到了出宫的年岁,把那个宫婢的名字问出来,陛下既喜欢,本宫也得帮一把才是。” 第十九章 摒弃六宫,独宠一人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依规矩,宫女年满三十即可出宫,皇后向帝王进言,改为年满二十五,以示皇恩。 赵砚徽不甚在意地点了头,后宫的事本就应全权交由皇后处置,她身为皇后想要使些手段收拢人心,也是人之常情。 新帝登基后,宫中的人手是玉珺亲自调换,以免留着心不正之人在身边伺候,玉珺被请到凤仪宫时,想着大抵是皇后想要借此机会换上自己的人。 她没有阻拦的资格和必要,身为后妃,她对皇后不曾少过半点敬重,身为女子,她也知晓皇后立身的不易。 她这两日憔悴了些,想着能见到儒祈,她出长春宫前花了大力气去梳妆,面上也施了粉,免得显出疲态。 到了凤仪宫,原本正瞧着名册的皇后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都是女子,自然看出了她的不寻常。 公孙韵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对她招招手:“不必多礼,俪妃,到近前来。” 玉珺颔首应是,靠近时,才见她手中拿着的是宫女的名册。 “拨到长春宫的人,还是由俪妃亲自过眼罢。” 玉珺简单扫了一眼,而后将名册双手奉回:“臣妾听凭娘娘做主。” 公孙韵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唇,而后又将另一本名册递过去:“陛下身边伺候的人,本宫也不好擅自做主,俪妃也过过眼罢,看看是否合陛下心意。” 玉珺自知身为妃嫔,皇后可说让她定夺帝王身边的人,但她不能应,本想着草草一看了事,却未料到,盎柔二字陡然撞入眼中。 她瞳眸骤缩,刹那的怔愣被公孙韵尽收眼底。 她启唇笑笑:“陛下难得有个可心的人,本宫便擅自做了主,俪妃觉得呢?” 玉珺合该说一句应承的话,可喉咙似被堵住,一声也应不出来。 盎柔的事,皇后是如何知晓的? 玉珺的心似被浸了水的宣纸糊堵着,明明那日的帝王口口声声自诩清白,可若是他不曾提起此事,皇后又怎能投其所好,绕了这么大一圈,就为了将人送到他身边去? 公孙韵似料到她心中所想,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拿过桌案上的杯盏,轻轻挂着上面的浮茶,似叹似喜:“有些事陛下不说,也是瞒不过人的,男女之事,往往就差一层窗户纸,越过了碍事的东西去,自然水到渠成,俪妃你说是不是?” 玉珺睫羽颤了颤,越过什么去? 所以,还是她碍着事了,是吗? 公孙韵仍继续道:“陛下素日里朝政事忙废寝忘食,从御膳房拨两个过去,也好叫陛下更称心,何况……说不准这宫中要填新人了呢?” 她说完这话,似是才突然反应过来,轻轻呀了一声:“俪妃,你这面色怎得如此憔悴呢?” 玉珺强牵了牵唇,道了一声没有。 公孙韵抿了口茶,眼底闪过似痛快的笑意:“俪妃,女子最忌善妒,陛下是天子,哪里能真的摒弃六宫独宠你一人?他能守着你四年,已是寻常男子比不得了,你该知足。” 玉珺抿了抿干涩的唇,颔首应了一声是。 她突然觉得,是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清,偏她一人沉溺过去,以为少年情意此生不变。 旁人旁观者清,帮她倒着数她情浓的日子,看着她走到注定的结果,而后理所当然地说上一句:“男子嘛,都是如此的。” 公孙韵将杯盏放下,随意一指:“俪妃,这册子,你亲自去送罢,也好听一听陛下的意思。” 亲耳听一听,他是如何当着她的面,允许其他女子留在身边的。 第二十章 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并没有皇后所想的那般抗拒,亦或者失态失礼,她盯着手中的名册几息,便低低俯下身来:“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待她出了凤仪宫的殿门,公孙韵面上原本挂着的笑一点点落下。 她轻嗤了一声:“倒是会装。” 不是情比金坚吗? 当初那般风光,让她这个皇后做的有名无实,如今色非衰仍爱驰,上无爹娘疼护,下无权势傍身,煎熬在深宫之中只会更凄苦。 早晚能看到这一日的,她不急,可以慢慢等。 玉珺从凤仪宫出来,直接乘步辇去向御书房,她面上维持着平静,但盯着手中的名册,思绪却控制不住翻涌。 她觉得好累,累到不想掺和到这些事之中。 她理应质问的,但这几次下来,她心里清楚的很,知道最后什么也问不出来,帝王只会说一句——清白。 兰荣却是与她心境不同,在步辇旁走的雄赳赳气昂昂,大抵无论她是去找帝王服软,还是去处置了盎柔,兰荣觉得她都能取胜。 可玉珺想,若她一开始与帝王在一起,本就是为了操持后宅,亦或者求一容身之所,那她确实会与兰荣一样。 但她不是,她是为了情。 双九年岁时,一门心思投进去,只觉情比青天高,赛性命重。 如今回想,才知什么是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恍惚间瞧见了御书房的牌匾,玉珺从手中的名册上收回神,被搀扶着下了步辇,进殿时,却是第一次被内侍给拦了下来:“娘娘,容奴才前去通禀。” 玉珺侧眸看过去,还未曾开口兰荣则先一步跳出来:“你是被什么脏东西糊了眼罢,娘娘都不认识了?娘娘来御书房,什么时候要通禀?” 内侍头低的更低:“这是奉陛下之命。” 玉珺闭了闭眼,心口似被人捏握住狠狠往下拽,她深吸两口气,抬手叫兰荣不必为难他:“有劳了。” 内侍如释重负,忙进到内殿去。 兰荣觑她神色,不敢开口,而玉珺则立在殿门外,思绪被拉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帝王在殿内召见朝臣,她守着规矩,立在殿门外,待帝王出来见到她时,她的裙角已被雨水浸湿。 少年帝王当着朝臣的面,俯身为她提起裙角,而后直接将她揽入殿中,肃着脸对人吩咐,日后只要是她来,不必通禀。 她当时觉得太过张扬,可少年帝王将她拉到炉火旁,蹙眉为她暖手:“给我的珺儿冻坏了,别说废一条规矩,就是当初立这规矩的人我也要找出来挫骨扬灰。” 玉珺当时说他莫不是有些毛病,且不说他这莫名其妙,立规矩也定的是他祖宗无疑。 赵砚徽冷哼一声:“亲祖宗,也得明算账。” 少年摆出傲慢模样来逗她开心的情形尤在眼前,玉珺垂下眼眸,也是忍不住勾起唇角。 此刻内侍终于将她请了进去,赵砚徽冷眸看过去,正好见她面上含笑。 “有什么事叫你这般开怀?” 玉珺看着面前人,人心易变,模样却难。 她的笑一点点收起:“想到些故人旧事。” 而后,她将手中的名册奉上:“御书房宫人调换名册,恭请陛下过目。” 赵砚徽墨色的眸子在她身上扫过,见她恭顺,料想她应是终于明白自己错在何处,这才特寻了台阶与她和好,否则调换几个侍女,何至于送到他面前来过目? 他还是对她太好了,让她的日子过的安逸,这才总在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较真,对她稍微冷淡些,让她在外面站上一会儿,也便清醒了。 他颇为满意地抬手:“拿过来罢。” 玉珺上前几步,将名册奉上。 赵砚徽随便翻看,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你要同我一直置气,如今是相通了?” 玉珺不答。 赵砚徽继续道:“珺儿,你早该懂事些,我有朝政之事要忙,见你时不止寻不到清净,反而要在些男男女女之事上拌扯,如何能不心烦?” 话音刚落,他便陡见手中名册上赫然出现那个名字——盎柔。 赵砚徽面色陡然一沉,而后抬眸冷眼看向玉珺:“你什么意思?” 第二十一章 握紧她的足踝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敛眸,比起帝王隐隐含着薄怒的语气,她显得平静太多:“这不是陛下的意思吗?” 她的反问,对帝王来说,如同蓄意的羞辱。 赵砚徽将名册仍向桌案:“你到底想如何,试探我会不会将人留下?” 玉珺平静地看过去,她想,这种事已经不需要试探,留与不留,他的变心已然成了事实。 可不等她答话,内侍便领着一人入殿内。 殿中的气氛骤然怪异起来,玉珺缓缓回眸,只见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盎柔。 她眸子轻颤,所以,盎柔进来时,便是不需要人来回禀吗? 她以为自己足够冷静,可到这种时候,还是没忍住攥紧了袖中的手。 赵砚徽则是在盎柔进来时,收敛了方才面上显露出的怒意:“怎得这时候来了?” 盎柔一双小鹿般的眸子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而后跪下施礼,可除了施礼外,迟迟不开口说来意。 玉珺瞧她这副害怕自己的模样,觉得实在好笑。 还是要用当初假山后的那一招吗? 帝王究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盎柔的小心思,还是沉溺在这小意温柔中不愿自拔? 盎柔既不愿开口,玉珺便先一步回帝王所问。 “名册并非臣妾所拟,想来是皇后投其所好,故让臣妾来问一问陛下的意思。” 玉珺一点点抬眸:“所以,陛下要将盎柔调到御书房伺候?” 她敏锐发觉,她说到这时,盎柔的身子稍稍动了动。 赵砚徽端坐上首,一边是玉珺那似看透他心底所想的眸光,一边是盎柔胆怯又含着希冀的视线。 他此刻的犹豫,已经说明了他在她与盎柔之间游移。 这份游移,亦是对从前深信帝王的她的羞辱。 这时盎柔主动开口,一副乖顺的模样:“奴婢听凭陛下娘娘安排,无论是御膳房还是陛下身边,奴婢皆会做好分内之事,为陛下娘娘分忧。” 她听话又识得大体,好似只要上首二人开口,连自己的命也可双手奉上。 玉珺缓缓呼出一口气来,不愿将自己处在被选择的境地:“派人安置盎柔姑娘罢,臣妾告退。” 她转身欲走,可此刻帝王却起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珺儿,别使脾气。” 他那与过往一样温柔的语调似化作藤蔓缠绕她的足踝,让她步子顿住。 赵砚徽将她往回拉,而后对着盎柔道:“你先下去罢,有什么事,改日再禀。” 盎柔明显一楞,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依旧摆出那副乖顺却又透着楚楚可怜的模样,颔首应是。 玉珺眼看着她挪动着小步一点点往殿外走,似是在等着帝王开口留她。 可帝王依旧拉着自己的手腕,这让她分不清,帝王的心思究竟如何。 是对盎柔短暂的兴致过了去? 她也想听听帝王要说什么,便也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他身边。 赵砚徽无奈叹气:“人我不留,你这回可满意了?我也不知你何时变得这般尖酸小量,你这样明晃晃的针对她,她即便是了来了御书房,又岂有容身之处?” 玉珺眉心猛地一跳,原来并非是不愿留人,而是要护她。 可不容她开口,帝王便强硬地压下所有话头:“闹脾气也该有个度,好了,过几日是你生辰,同以前一样,把儒祈的课业推了,咱们一家三口过,这件事便就此揭过罢。” 第二十二章 这时候,应该是要回吻的罢?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有些分不清,帝王究竟是真心实意,要带她与儒祈一家三口团圆,还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想让这件事彻底过去。 但把儒祈摆出来,她的那些坚持也控制不住弱下来。 没有什么,能比得过儒祈能陪在她身边更重要,即便只有生辰这一日。 玉珺看着帝王一副息事宁人的做派,到底是点了头。 回长春宫后,兰荣不知内殿发生了什么,欢喜又痛快道:“娘娘您不知,方才奴婢瞧见盎柔没等通禀便被直接带进去,可是给奴婢气坏了,还是娘娘您厉害,只要您往那一站,旁人都入不得陛下的眼,瞧瞧,她还不是被灰溜溜赶了出去?” 这话听在耳里,却让玉珺觉得讽刺的很。 且不说内殿的事,与兰荣所认为的不同,即便真如兰荣所说的那般,她也觉得被悲哀至极。 若他的心不曾有半分偏移,又哪里会有被比较的机会? 但玉珺看她欢喜的模样,也不忍将自己身上受了冷水也泼到她身上去。 日子过的很快,九月二十这日,玉珺在长春宫旁的园子中支起了炉子,等着帝王与儒祈归来。 年少时,她陪着帝王一起习武,会了骑马射箭,二人一同去猎了只兔子,回来后生了火准备烤着吃,却被宫人发现,将东西收了去。 那时候她忍不住感叹,下山虽好,但却没有寺中自在。 少年帝王与她许诺:“寻常日子不行,但你的生辰,我定能陪你一同猎野味吃。” 儒祈出生的那年,他们一起在王府支了炉子,那时候他已有权势在手,无人敢置喙,但小儒祈咿咿呀呀只懂喝奶,后来入了宫,儒祈到了皇后膝下,见到了也只会板着小脸说一句,不合规矩。 故而此时除了果子和茶水,只有准备烫煮的长寿面。 约莫到了时辰,便见赵砚徽带着儒祈缓步而来,即便是儒祈生的更像她些,但远远看过去,二人神态举止也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玉珺展开笑颜,站起身来迎接上几步,看了帝王一眼,便俯身去看儒祈:“冷不冷?快来炉火旁暖一暖。” 她去牵儒祈的手,儒祈没躲,但身子却僵硬着。。 赵砚徽笑道:“你瞧你娘,心里只有你,我这个夫君都要往后放。” 玉珺听着这话,竟觉有些恶寒。 但她不想让儒祈看出什么,干脆将头转过去什么都没说。 三人坐下来,分明是靠着血脉相连起的,却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生疏与隔阂。 赵砚徽问起儒祈课业,儒祈答的毕恭毕敬,确实很像君臣,但却不像父子。 说话间,帝王回头看她,自然地将她的手拉过来,用温热的掌心暖着:“叫兰荣煮长寿面罢。” 玉珺点了点头,回身嘱咐兰荣时,却见内侍站在不远处踱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下意识转过头来看帝王,见他似也发觉,松开她的手,有些不耐起身:“都说了,今日任何朝事不准送到我面前,是谁这么不长眼。” 他站起身:“珺儿,我去去就回。” 见那明黄的身影随内侍先离开,玉珺便离儒祈更近些,她绽出笑:“最近天寒,去见太傅,可要多穿些,母妃给你做了些汤婆子与鞋袜,你——” “母妃。”儒祈开口打断她,“儿臣那有人伺候,何必母妃劳身劳力来亲自做针线。” 玉珺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也不知他是心疼她这个娘亲,还是不喜她送的东西。 但紧接着,儒祈道:“母妃既知晓天寒,便不该非要在此地过生辰。” 玉珺唇角微张,想要解释,但儒祈蹙着眉,一股脑把自己想说的都道了出来:“母妃,您的生辰究竟在哪一日,连您自己都不知晓,为何非要学旁人过生辰?宫中皆知晓你的出身,如此岂不是惹人笑话,即便父皇要为您过,您也合该拦着些才是。” 玉珺的面色白了又白,只觉得被生生戳了肺管,心口漏了气,鼓得难受。 她喉咙干涩,不知说些什么,只得站起身来:“你、你且先坐着,母妃去拿些东西。” 她落荒而逃。 她不知如何面对儒祈,也不知如何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坦然接受,生母身份低微的奴婢出身,与养母高门嫡女母仪天下之间的落差。 她只想先离开,最起码能喘上两口气。 等回过神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跟着走上了帝王离开时的路。 她不由苦笑,下意识向来骗不得人,即便生了隔阂,她竟还是会在下意识不争气地追随他。 她放慢脚步,刚转过连廊,却见一男一女站在不远处。 女子小心翼翼的声音传到她耳中:“奴婢给娘娘备的生辰礼,娘娘会不会不喜?” 而后,帝王的声音传入耳中:“不会,她岂敢不喜。” 玉珺僵硬回身,正好看见盎柔面色绯红,而帝王手中拿着油纸包裹着的物件。 盎柔眨眨眼,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那就好,陛下与娘娘和美,奴婢就高兴。” 说着,她面上更红了,接下来的话,便有些断断续续、语不成调。 “只要奴婢在意的人能好好的,奴婢就高兴。” 赵砚徽笑了:“在说什么傻话。” 盎柔深吸了两口气,壮着胆子道:“陛下,您能闭上眼吗?” 赵砚徽略一怔,而后无奈一笑,应了声好,合上他那双深邃好看的眸子。 盎柔抿了抿唇:“奴婢没说傻话,奴婢在意的,是陛下您。” 赵砚徽兀地睁开眼,而盎柔鼓足了勇气,直接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下颚落下一吻。 玉珺的呼吸都似停滞,周身涌动的血脉也似阻塞,让她眩晕、恶心。 她眼睁睁看着赵砚徽的墨眸轻颤,看着他喉结滚动,因这在下颚上蜻蜓点水的一吻而悸动与怔愣。 这时候,应该是要回吻的罢? 第二十三章 情起于此,随心而动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记得,十九那年,赵砚徽第一次吻了她的面颊。 明明一触即离,可他连耳根都红了,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他薄唇也在轻颤。 少年郎君与姑娘的第一次亲近,比起唇上与面颊相贴的滋味,感触更多的是胸口狂跳的心闯过一片紧张与悸动的雾,恨不得与眼底压不住的情一起涌出,叫面前的人知晓。 ...... “我知道,但是这次是我妈糊涂以后再也不会了。”秦墨低声下气的说着,之后他就对着苏卿寒弯腰,成了九十度。 此时此刻的苏御承还在为早上丫丫的事情烦恼,这个丫头,能不能别这么的分不清立场,她自己爱的是谁,难道一点把握都没有吗? 关锦璘将王丙宽一家扫视一番,见王丙宽30大几的年龄长得人高马大;个头比187公分高的关锦璘还猛。 “你,你帮我把衣服换了吧。”沐雪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这是刚才赵铁柱想到却没有胆子做的。 对于青丘这两个字,牧易并不陌生,当初在阳间,他看过山海经,其曰:青丘有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所以,在枫海酒店的原址上,投入大量资金,应当还是能够有丰厚回报的。 马寺佛想迅速赶去陆军医院,可一想自己是在那里被抓捕;那个名叫山崎一男的日军中佐可能还记着自己的容貌。 苏晓婉此时心里还怀恨着丘锦华的事,看到丘锦华,她恨不能把丘锦华弄死。 坐在凹山的左侧,感受着耳边呼啸着落水声,此番另有所感,感的是波澜壮阔,感的是胸怀广阔。 “为什么?”阿虚低头看向黑猫。难道她觉得阿尔托莉雅的接受能力还没有她强吗? 但为了不引人注意,财阀一直刻意的保持这低调,血族拥有着别人难以想象的财富,但每一个血族的心中从来没有对此贪婪过,因为这些仅存的血族都有一个相同的目标,就是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我接过萧佳雨手中的摄像机,云杜若和韩煜围上来,我点击播放键,屏幕虽然坏了画面不完整,但大概的画面还能看清楚。 我爷爷就没急着回歆阳子的话,蹭到坑边,因为腿脚不好,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抬脚往地面上迈,只能身子俯在坑上,双手摁住地面跪着往上爬。 不过江少游就纳闷了……如果朵朵没有说谎的话,那么收条就不可能会丢,但是现在为什么却偏偏没有了呢?难不成还出现什么灵异事件了吗? 庄宜住的流霜宫。虽说在宫城中位置算得上极好的。可但凡在皇城里待久了都知道。这里距椒元殿寿安宫是近。但若说起与麟趾宫。那可真真是远。这意味着什么。人人都心照不宣。 我高祖父看老头儿哭的伤心,老来丧子谁能不伤心,心软了,答应送他们父子过河。不过,一口答应下来,跟着就出事儿了。 韩煜若来早了便会坐在窗边静静眺望奈何桥,默不作声的凝视满眼的眷恋和深情只为等到叶轻语出现的那刻。 虽然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参加,但至少看见了光明的未来。这一次是中高层和骨干艺人可以参加,但马上就是年底了,年终奖的时候,总是人人有份了吧? 卓翔宇嘴角微勾,里昂能够帮他,他已经觉得挺满意的了。他冲着里昂点了点头,随即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朝着里面的人指了指。 第二十四章 只是动了情而已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笑了,却觉凄苦至极。 她失望地看过去,上一次是见他宴上离席有意跟随,这一次却只是偶然。 只是心里憋闷难过,如同过往很多次一样,下意识要去寻他的身影,跟随他的脚步到他身边。 她又哪里是偷听成瘾? 但她的话没说出口,只觉这些念头与这些言语,每一个...... 他可是听格兰芬多的学长们,吐槽过不少以前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的苦水。 通过多宝道人介绍,林空总算对这些人有了一定了解,不过有一点他始终想不明白,左右两拨人都来自不同教派,他们为什么会走在一起,还并肩作战呢? “之前遇到蛛王,被困在蚕茧中……被吸收了一些生命精气,虚弱了一些罢了。”楚风身子一闪,出现在古九身侧,开口解释道。 刚才利刺,他清晰感受到,一股法力的波动,有人……在对他们出手。 但就在这时,那位海军背后的队长却是一把将其拉到队伍后面,举起拳头狠狠的敲了那海军的脑袋数下,低声喝骂。 下半场比赛第分钟,在前场左路尝试突入禁区未果的内马尔将球回传给了插上助攻的阿尔巴。 飘雪峰峰主出于善心,收养了洛云师傅,并且在荒山野岭中,搭建了一个茅屋。 这东西当年林空还使用过,知道它有多么的恐怖,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古墨手里居然还有。 “水火胆”是什么东西,林空连听都没听说过,不过既然胡大山提出了要求,那就有了一丝希望,林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尖叫和咒骂声到处都是,同学们推推挤挤地想要离开这里。见着这一幕,乔治又想起了,此前魁地奇世界杯营地发生的混乱。 注意到黄迪的动作,孔雀翎王露出了一抹阴柔的笑容,站直了身体,似乎在酝酿大招。 脸上带着微笑,目光温柔看着大厅内窃窃私语的几人,向南飞语气冰冷道。 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白可儿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而他的娇躯却好像灌了铅似的根本挪不动。 三师兄看了背锅侠五师兄一眼,心下叹息,老五就是太老实了,刚才在二师姐面前不发作,到这时才想着找“真凶”。 晚上,洗过澡,穿着一件露出白皙大腿的粉色睡衣楪祈,轻轻推开别墅二楼靠墙,窗外就是花园的房间门,探头进去看了眼后回头道。 而现在眼前的前世续缘,向南飞一眼就看出是以轮回因果树为介谋,擦了这个世界天地不全的边。 这回轮到黑衣男子楞在当场,这猎物怎地这般没有自知之明,更有反客为主的趋势,在看那讨债的大汉,那恭敬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 舞台搭在金陵楼外面的广场之上,盖着一块巨大的红布,红布下面有东西凸起,不清楚是何物。早在几个时辰之前广场便已经围满了看客,蓝陵此刻万人空巷,可见金陵楼影响之巨。 黑白石像齐齐开口,吐出一个个字符,对着苍桓的虚影和我的肉身打去。 虽然说我知道空魅现如今必定也是在稷下学宫之中修行,但是我原本的目的完全没有达成好不好? “这回要是再逗我玩的话,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绘梨花一脸严肃的交代到。 之后李世民以兵力不足为由,又调集了四万人马出川,同时又秘密调动一万人马,从施州出兵,前往荆南。 第二十五章 迎佳人入怀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皇后状似漫不经心开口,却如同拔下插在玉珺身上的匕首,又混着涌出的鲜血重新插回到她心口去。 “本宫记得,此前调拨宫人的名册里有她来着,怎得好几日过去人还在御膳房,竟要让陛下亲自出面赏赐?” 玉珺闭了闭眼睛,可脑海之中帝王与盎柔亲近的模样仍挥之不去。 ...... 这还是莫辰头一次听说“未通关玩家”这一名词,他不自觉的看向展鹏,此时,展鹏也狐疑的看向他。展鹏微微摇摇头,示意莫辰,他对这未通关玩家的说法一无所知。 猪八戒瞥见猴子的狂笑,心里咯噔一下,不寒而栗,心想这死猴子发什么神经? 偏殿中,阵纹被激活,姜云布置的阵纹笼罩此地,就连主宰,甚至准圣祖想要无声无息的探查他们的行为,都不可能。 寒气大盛,那戏谑的声音却并未停止,仍在继续说着,然而声音的来路却已能令人分辨得出。 此时两百多余毒尸共同围攻向剑晨等人,猝不及防之下,一时间五人也是被逼迫得手忙脚乱。 四面八方不下两百余人,陡然之间面色竟全都变得狰狞无比,铠甲炸裂之后,显露出中毒甚深的黑色胸膛,被他们用拳头捶得砰砰作响,就像是在捶钢板。 公主这次前来,是为在我李家年轻一代当中,寻找一位合心思的道侣。 目前看来,这个陷阱布置得很成功,当然,其中猫耳妖族的功劳也不少。 不出意料的,在墙壁中的蜘蛛到了褐色墙壁之后,就出现了状况。 子云点头表示赞同,如果说真的出了什么事,就连他们的师父都没法解决,这对年轻的师兄弟贸然冲上去不是找死吗?看着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子云决定明日登门去陈家看看。 下一秒,佛祖金身轰然爆炸,金色的光芒和黑色的魔气激荡苍穹,霸刀一往无前,狠狠的砸在了浮屠塔前。 闻言,陶夕原本是在担心着,只是在听到他的话之后顿时便笑了起来。 代亦熙绝非蠢人,简臻流露出无奈来,他便知晓刚才那句话,一定另有一番意思,只可惜他未曾听懂,甚至有可能在无意之间破坏了气氛。 唐赢安慰杰西卡道:“这个事情也不能怪你。俺也是第一次指挥这么多人作战。 完全修复完成的监控录像里,清清楚楚记录着周氏的人得到那些数据成果的过程,便是证据。 晨光熹微被挡在男生身后,姿势还是差点被人喷死时的双腿蜷缩在地,手撑着上半身时的娇弱模样。 而这边陶夕在醒来之后,便发现梁兖一直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开口叫了叫也没有将人叫醒,之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伸手摸了摸梁兖的额头,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烫。 阴云散开,冷轩的身形再次显现出来。经历了魔祖的一波攻势,他似乎并没有受伤,神色依然保持着淡定。 在找到帮手之后,接下来江平还需要一些必要的武器和工具,而他自然就要找尼古拉斯帮忙了。 肖妍法印一变,口中轻吐。一时间,那些缠绕在魏寒身上的蚕丝瞬间涌现出一股紫色的火焰,灼烧着他的身体。 不过,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愿意做秦容华的眼线,不就是为了银子吗,遂一点不矫情的接过了初夏递过来的荷包,塞到了自己怀中。 第二十六章 故意引他心疼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其实并不愿再去见帝王,尤其是在撞见他对盎柔的亲近不拒绝后,再又知晓他专程给了盎柔赏赐,甚至明晃晃送到了御膳房。 光是想想,便觉恶心。 可脑海之中,刘大人与刘家嫂嫂的模样挥之不去。 她想,万一能有活口呢?刘大人为谋士时料事如神,如今会不会也有所预料,想办法护住了妻儿? ...... 落地之后用暗号确认身份,暗号不对的就是Z国玩家,直接杀死。 张乐现在有些搞不清楚,这些人真是附近的地痞流氓,纯属想要讹钱的,还是另有目的的? 顾明修看着今天晚上的苏妍格外的美丽,虽然面容消瘦了一圈,但更衬得她的大方和高雅。 雁红凌深深看一眼韩牧,她就知道,以韩牧的性格,是不会如此轻率的加入黑灵族的。 从她一开始进入到房间的行为举止以及言语不可以用两个字来诠释——催生。 刚挂完电话,不知是谁的玉手抱上了他的胸,转过头一看是面容精致的江菲儿,穿着红色的低胸裙,显出她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 她被压得身子骨都有些疼,赶忙双手抵着他,想说话但又被捂着,只得瞪着眼看他,眼里的情绪很明显:不要这样,孩子会吵醒的。 至于活阎王究竟看到了啥,他也不清楚,但看活阎王能被吓成这样就知道,肯定见到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展墨摸着鼻子坐到沙发上,拿着桌子上面的橙子开始剥了起来,“我妈在国外住惯了,这次回来还有些不习惯,再加上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所以他天天喊着无聊想回去。 虽然这话有点仗着陆霆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嫌疑,不过说的时候还是很爽的,尤其是看到那人被吓得面色惨白的模样。 “那个日本人叫吉冈信?原来是他,难怪空手就能弹飞我一剑。”想到李落枫刚刚呵斥时对那日本男子的称呼,张太白已然想起了那日本男子的身份。 苏然进入了房间,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的是吴晓梦。 在图坦卡恩认出他的时候,他其实根本没有往‘元老会’那个方向想,因为他此前压根没想过对方会是‘元老会’的首领。 商队首领很满意,虽然比预计的要晚了一天时间,但经历过黑风暴,还能没迷路,这已经是奇迹了。 昭和静静地看着他,又好像没有在看他,茶色的眼眸如同一片沉寂的海,一颗石子丢进去,也泛不起任何涟漪,直到沉入海底,永生被囚禁在那里。 转头看向江辞云,他的侧脸风轻云淡,跟平常有些一样,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他礼貌且又带着疏离的淡笑,明明离我这么近,可我却总觉得我们之间像是隔了那么远。 刚刚他在注意到大门上有能量层流动时,也意外的发现了其中有一个位置的流动轨迹有一些异常,所以想近距离看看那个位置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年头随着微信的普及,似乎越来越多人倾向于用这种方式寻找onenight,据说有个更为流行的词儿名字叫做p友。万恶的社会,老爸和老妈吵架的起因,也是因为老爸用微信搜了“附近的人”。 旧衣服在脱下的时候就已经扔进了装水的桶里,可我要换的衣服还没拿,究竟要怎么才能出去。 第二十七章 满心满眼的崇拜依赖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帝王之怒犹如空中直轰人头顶的闷雷,随之而来的狂风骤雨亦非常人能承受。 玉珺就这样站在他面前,自觉背脊似压了千金重。 压着刘家人命的痛惋,压着帝心难测的后怕。 她自嘲一笑:“臣妾又怎敢让陛下依臣妾的心思来啊,只是不得不为刘大人所痛心罢了。” ...... 公孙无机只能摇摇头道:“好了,算我怕了你,这里有二十块钱,足够你早餐和路费了,拿了赶紧给我滚蛋”。 这条岔路竟像是楼梯一样,一条向下倾斜,一条向上倾斜,让人难以取舍。 其中就包括在阴煞谷被他和韩立联合起来坑的欲哭无泪的拓拔野。 其实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她的心里能猜出一二来,梁诗安的嫌弃是最大的,毕竟现在只有她跟自己的矛盾是最为明显和激烈的。 “诗酒联系不到了,麦的信号似乎已经断开。”卡洛斯从壁画中回过神来,想着诗酒好像很久没说话,他主动尝试呼叫,却发现诗酒没有回他。 这时候一道绿色光芒突然挡在符天狼前面,梦如幻的血光击中绿光,顿时爆炸开来了。 敏锐的本能让他屏住呼吸,直到听到一声呼救,他才瞳孔一缩,一边往呼救处跑,一边发信息和定位给留在了学校的同桌,让同桌五分钟后收不到他的消息就报警。 但是下一秒,云回就明白了,禾静逸眼中的亮光,不是因为见到了失踪多日的儿子,而是因为见到了很久才回家一趟的云起。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都没有用处。而且,他总是被抛弃的那一个,若是他不总是缠着自己的妻子,他也不会这样做的。 盛欣然数落了黎幼枫一顿,便将他赶去睡觉了,自己则是回到房间,联系起了云起的特助尤波。 楚桑桑冷笑:“我管不着?”说着,她吹了一个口哨,举起了一方令牌。 “呵呵。”龙易辰笑了笑,便是直接将自己的手伸入到了他的丹田之中。然后转瞬之间,便是将轩辕策体内所有的修为,全部都是吸了过来。而且轩辕策也是直接发现,自己在一瞬间便是已经修为全失。 至于那块冰壁一样的大厅墙壁,是次显示字体的墙壁,出了经过某种阵法可以显示字迹,其余的没什么特殊。 “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我给你们护法。”战天大手一挥带着众人朝外走去。 婚礼现场的布置合环节的策划全部都是傅景嗣一手包办的,季柔从头到尾都没有操过心。 “鹤田,我们的实验体都在这里,如果这里被人发现,我们的实验就会功亏一篑。”本田元几乎是怒吼着向他说道。 “有什么不敢的?”表面上依然平静,只是袁宇翔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一般的闹腾,眼神中充满着疯狂的申屠浩龙眼神深处依然是极度的平静,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锻造出如此可怕的人。 申屠浩龙看了看两帮人,再也没有玩世不恭的表情,他先是走到雷成他们身边挨个的看了看,从头到脚的打量着,然后转过身,面对着人数更加庞大的队伍。 圣器虽然罕见,但也绝不稀少,然而大帝炼制的圣器,却是凤毛麟角了,更不要说是由炎帝神农炼制的专攻于炼丹的药鼎了。 黑尘子从衣袋里取出了的萧道长给的哪枚扳指,给萧天佐看看,然后就戴到了手指上了,在灯光下,扳指发出淡淡的光芒,绿绿的光芒,很远都能看见。 第二十八章 这才是吻,只属于你的吻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莫名的,赵儒祈觉得有些失落。 其实他一直觉得母妃待他太过热络,毕竟他如今已养在皇后膝下,合该多避嫌才是,可母妃总不顾及皇后的颜面,总是要摆出亲娘的模样与他亲近。 如今的母妃才应该是他想要的,可他却觉得心口闷闷的不舒服。 他轻轻摇摇头,将这些心思都打消,母妃若...... 三个学员,特别是那个六品学员,一直是投鼠忌器,怕伤害了辛然。加之与辛然无怨无仇,不愿意出全力。现在,被迫使出全力,情形立变。 可他甚至连念头都还没转动,就看见一柄无色无相、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飞剑,扔到大街上几乎不会有人留意的飞剑,倏的出现,破开了柳旭体外的玄黄之气,已经刺人他的阴神一分。 泽兑为自己这个牵强的理由无语,难道轻松收获不好吗?自己又不是大变态,怎么可能喜欢经历地狱式磨练而获得的收获? “不过我好奇的是,什么样的家伙,能够击败这样的怪人,除了我们英雄之外,还有其他人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吗?”微笑超人的话,闪光的佛莱士也同样想要了解,三人同时将目光转向斯奈克。 柳旭只来得及咒骂一声,明晃晃的剑光便已追至,如同穿越了空间一般,居然没有伤及肉身,而是轰地一声直接出现在养魂楼内,直指刚刚成型的,由法力构成的太极图。 “瞎叫什么,急个屁!俺逗他们玩呢。吓得你差点儿把俺脑袋震烂。”辛然嬉笑回应。 因为林清雅说敌人看不见他们,对她深信不疑的特种兵们还打开了手电筒,照亮了那一块儿不大的地方,以方便寻找机关。 最后逼不得已,在华盛顿大部分居民撤退以后,美国悍然对那个怪物动用了核武器,三十五万吨级的氢弹彻底把华盛顿化为了乌有。 这样的下雨天,什么都做不了,虽然她可以撑起灵力罩把雨隔在外面,但那样做肯定会引起惊慌的,她才不会傻得自己暴露,无奈,林清雅只有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卧室进空间里修炼,还有炼丹。 好在林不玄没有元婴境,还不能随意遁空,可…可是,他真的是照心境么? 多是趋炎附势的人,眼看太子就要登基了,就连以前跟凌斯晏争锋相对的,也上赶着过来巴结讨好了。 但正如熊起预估的那样,个个酸软无力,别说反抗,跑都跑不了。 这种比赛其实看不看都没有什么意外,真实的实力差距放在那里。 吐气如兰,声脆如百灵,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身段前挺后翘如魔鬼,一身得体晚礼套服,妩媚加诱惑。 偌大的室内,凌斯晏连水都让人拿走了,窗户没关严实,冷风就灌入了进来。 「梦师终究还是比是下算卦的…」王爷重重叹了口气,面有喜怒,看样子是气已消了。 这些兽化人虽然受到孽族约束,没有自相残杀,但仍有许多在不停地嘶吼、咆哮。 而且波风水门活的好好的,团藏已经成叛忍了,宇智波和木叶现在也是如胶似漆,根本不会给带土一丝可乘之机,所以现在带土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晓组织。 更诡异的是,雷光闪耀间还有黑光间杂,周围的山石触之皆化为齑粉。 “到时你就知道了。”说着孟骊便坐上了周青的警车,两人一起离开了。 第二十九章 摩擦轻蹭,面红耳赤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眸色迷离,唇上被碾磨过,如今更是殷红。 无人阻碍她喘气,模糊的视线才终于清明,帝王自得的模样便直接撞入她眼底。 这更让她觉得恶心,她不明白,他有什么可得意的? 难不成她还应该感恩戴德? 她的面色愈发的难看,原本还只是干呕,可经过这一遭,她胃里...... 八零老后这边的十多名玩家,马踏阴山这边的十多名玩家,几乎同时拔出武器。 以周明现在的财力和地位,并不是吃不起这些,只是觉得这些东西没多好吃还花钱不少,平时只跟着谈天办事的时候吃过几次,私下也从来没吃过这些。 傅奕冷笑,正要说话,这时雅座的门被推开,却是掌柜吴六走了进来,一脸笑的样子,非常和气。 说完,让孙思邈给他拔了银针,拎着一篮草莓回府去。卫螭静静坐在树荫下,不说话,只是默默出神,孙思邈拍拍卫螭肩膀,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思考,回转前厅。 两个守护者,一个是守墓老人,另外一个则是一双诡异的血眸,皆是不灭领域巅峰的修为。 聊聊一语另有机锋,陈再荣微笑着点头,心想以陈晚荣的机敏,黄伯鸣不是对手,肯定会说出来。 可是龙凤楼内的气氛却更加紧张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王冉!以名肝巴。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看来还真是这样,要不是刚才入定突然感觉到她的窥视……不知不觉,我张三桐就这样被传说中的西王母给算计了一把。 北边,指的就是诺嘉,难道紫雅夫人真的跟他们勾结了?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包括闻珍珍在内都没有想过余国强居然会主动退出,虽然原本就是她早期的计划!但是,随着余国强先前摆出要离开的阵势以后,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以向外派兵的方式削减余国强的势力。 但是,我要是不走,爸爸就会有危险,爸爸就会没有人照顾,涣宇和我就会有麻烦,我周围的人就会全部有麻烦。 君陌心一跳,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敖恒等人,果然见他们每人手上都带了三五枚不等的戒指,古朴典雅,样式一模一样。 瞧这生煎,皮薄,底子也恰到好处,至于汤汁,似乎分外多,有到不仅可啜,可吸,而且多到可饮,甚至可喷,可射。你看她吃的,俨然当成一场恋爱。 “你怎么还不拂袖而去?我等着呢。”王凌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 我再看看许微,她哭成泪人,和之前我跟爸爸相认的时候我拒绝见她是一样的。她依旧是我的朋友,我的妹妹,只是我跟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偶尔。她踮起脚去亲一下他的唇角。有时候伸出舌头舔一下。又磕在他肩头继续发呆。 离开了村子,秦逸便隐匿住气息,悄悄的赶往了逍遥山方向,要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必须前往哪里,可他心中却忐忑不已,逍遥山还是以前的逍遥山吗?他不敢肯定。 独自一人留在洗手间内的龚晓跃,双手撑在洗手台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竟然笑了起来。真心实意地笑。 “哼……我做事还不需要你来评价,别怪我没提醒你,带着你的鹰崽子离开,别档我的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金陵没好气的说道。 第三十章 一见徽郎,倾心于他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宋盈染此人,娇纵蛮横,其父亲功高盖主,先帝早有心整治宋家。 当年大皇子俭王揣测帝心,设计使宋盈染与尚是王爷的赵砚徽相遇,撺掇其父嫁女,只要宋盈染嫁过来,他定也要一同皇帝被打压。 宋盈染摇摇一见徽郎,不负众望倾心于他,千方百计嫁到了王府来。 同样是有名无实的正...... “我为什么会认识你们两个,太丢人了。”九尾狐几乎是要掩面而泣,我是造了什么孽会遇上这么两个活宝。 陈父和陈母陷入了沉思,他们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自己的努力都是无用功的现实。 一路走来,似乎已经到了绿洲中心,就见前方一处巍峨宫殿,上方正写着“飘渺殿”,心知到了。心不由突突乱跳起来。 苏凡属于那种不轻易惹事的性格,对于大金链子猖獗,他就跟看白痴一样。 与丽晶拌嘴中,没一会儿的时间,郑离便飞出了东阳城的范围,来到了北城门的战场之上。 “好吧,你让下人做好饭,我每天也会定点回来,尽量和你一起吃饭。”沐星皱皱眉,答应了下来。 “你说吧,真是的,你爷爷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什么没见过。”陈爷爷很是自信,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人才会拥有的自信。 说完,他身形一动,人已经做好扑上去的准备,对付傻狍子,用弹弓是肯定不行的,硬抓才是硬道理,落雪见万非白动了,也不甘人后,立刻做出攻击的状态,二人几乎同时扑向了狍子。 “还行吧,要不是435号世界意志想要找一个他看着顺眼的遗物持有者他早就不行了。”入殓师淡淡的说到。 服务生端着食材,整齐有序地来到I号雅间,训练有素地摆放着餐盘,轮到苏凡时,他有些紧张,好在每盘菜都是有编号的,并不需要太多技巧。 王凯‘扑哧’一声最先笑出声来,众人也都是笑了起来,楚雅琪坐在我身边,也是掩嘴轻笑起来。 在她身边,一戴着黑色面具的西装男,走到,俯视她,面具中露出的嘴挂起邪恶的笑。 “好了,我要给我的宠物调配一些口粮,无事就不要来打扰我。”陆羽吩咐道。 “我们如果不想说那?”对面的鬼王森冷的说道,身上的气势已经缓缓的凝聚了起来。 祝轻霜的情绪显然有些失落,如果真的公孙芷下的手,那可就麻烦了。结丹巅峰的高手下的禁制,可不是那么好破的。至少,也得找一个修为跟她差不多的高手,才有机会将其破掉。 左贤王赶紧命人去找铁弗戎,然后将洁兰公主抱到床上。绿玉用手帕为洁兰公主擦去嘴角的血迹,红莲端来热水,又为洁兰公主擦洗了一下面庞。 “表妹,其实表哥答应给你炼长生不老丹,不是为了要你的钱。”他双手捧着她一只雪白纤手。 “你现在受的伤,非常的重,而且,你右手完蛋了,如果我对付一个如此状态的你也对付不了,我也白混了。”天才杀手慢悠悠的说道。 林逸摇头,直接说:“不是,我是他们仇人。”如果这俩人是齐天城人,或是叶落界主朋友,他干脆现在就跟他们绝交,总比等交情深了再决裂的好。 ????随后,二人没多少时间便来到那亭台上,听这二殿主所说,这亭台是冥火殿的创始人所造,已经有上千年了,而那亭台上的那颗血魄石却不知道存在了有多少年了,无人得知。 第三十一章 坐到他腿上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敛了眸,突然觉得,如今是不是只有皇后还觉得帝王待她如从前是一样的。 让她去平息,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分明是帝王随意迁怒,到头来却要怪她。 她半晌的沉默,惹得皇后不耐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可瞧你,同陛下起争执时竟半点都未曾顾虑到儒祈。” ...... 两人点点头,便看着云苍直接运起灵力踩上那山崖的一块凸起的地方,手触碰着那山崖凹凸不平的岩石,直接朝着那七玉莲心果的位置飞去的跃去。 “我是怎么回来的?凉儿人呢?”有琴珈天抓住影夜不放,可是几乎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他不禁看向自己的身体,上面纵横交错的伤口全部都不见了,而且消失的功力也都如数回来,这不该是很正常的事情。 冷耀武的身手自是不必说,冷五冷六等一众暗卫的武功也属上层。 扑通,黄正一击之后,好像全身的力量,都提前激发,一头栽到灭天大圣高耸的胸前,死死的沉睡过去。 阿楠地‘唇’角扬起一抹炫灿的笑意,‘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出来:“做戏就要做足,要不然很容易让人起疑的!”其实他也不大确定,只是感觉有双眼睛朝这边望来,反正能趁机占她便宜,他一点都不介意。 一边的云丰没有听清胡高的低语,他看到胡高这奇怪的样子,好以为极乐是他在宁城里的仇敌,升级回来准备打败对方,却发现人家已经不在宁城了呢。 “储物袋?”黄正以前就听方寒说过,玄门之中到了炼骨可以有足够的神念打开储物袋,一个普通的储物袋都非常昂贵。 终于有一天,他不想再做师父的毒奴,他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何当归漫不经心地听着,他的话只过耳就完了,并不过心,也没当正经话来听。 要不然,为了这种病,就能将自己空间里的药材悉数搬空,她可舍不得的。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哪儿哪儿都有她,虽然老阿姨是出于好心,但是这么总是打听别人的隐私申深也实在是受不了。 如果夜王真的是一个貌丑的人,那她此生就只能面对着这样一张面具了吗。 自说自话地肯定之后,艾米丽决定先出去喝口水,一夜没有休息,她还真的是有些撑不住了。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不该说罗进的事,不过我还是忍住没说,看看孙鸿武的意思。 整个体育馆安静了足足有十多秒,才见主持人拿着话筒走到演唱完毕的风云身边。 “娇娇师姐,玉儿师姐,你们两个都没事!”古林上前开心的问道,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让众人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还没完,就在帝释玄与那血浪凝成的天魔真身融合后,罗玄就感到地灵界的法则力量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抽取,全部进入到帝释玄的天魔真身之中。 “我没闹,我就是想吃你。让我吃。”王靠北亲吻她的嘴唇,压住她在床上了。苏甜紧张的不行,生怕把弟弟妹妹吵醒了,一直和咬着嘴唇,越是这样紧张,王靠北越是激动,比哪一次都开心。他倒在了苏甜身边,看着苏甜。 爱玛先是一惊,随即转过身来,也不管手上拿着盘子,激动地一把搂住沙沙。 第三十二章 你我有多久没亲近过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袖中的手紧紧攥握起,连她的呼吸都因忍耐而轻轻发颤。 她一点点抬头,对上帝王那似挑衅似嘲弄的眸子,她清楚地知晓,这种事情不能说不愿。 她今日,本就是为了儒祈而来,若是又将帝王惹怒,非但不能把这事平息,反倒是火上浇油。 玉珺咬着牙,提起宫装繁琐的裙裾一角,缓...... 秋玄披星戴月的朝京都赶着,如果错了住宿的地方,就索性在野外过一夜,睡一觉,第二天接着赶路。 侯爵此时分不清倾萍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倾萍继续说道:“刚刚是不是那个倾萍师太出来了?”说完她伸出手,向着侯爵就抓了过来。 事实上,她就是一名仙子,身着白色长裙,芝麻色的黑发齐股,双眸紧闭,眼睫毛极长。 侯爵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身上自然的闪着光,就像刚刚下凡的神仙一样。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张元昊这强势一刀给惊住了,就连几名长老脸上都浮现了几丝讶异。 还有一种往好处想的原因,赵祯对立曹贵妃为皇后的想法已经加深了,是他传出这个消息的,目的只是为了考验曹家人,或许还有他? 两旁四周由于震动,掉下了不少的碎石,雷电蝠龙的头无力的趴在地上,鲜血横流。 乔楚大步上前,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在那温热的手掌和娴熟的手法之下,疼痛感全无,安念楚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低声对他说谢谢。 佑敬言是不愿意伤人,但不代表有人再重伤他之后,他还得不伤他,他又不是圣人。 第二天佑敬言原本想带张先生进宫的,但是前来接应的李公公却久久都没到,佑敬言猜想很有可能是宫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们,在我不在的时候,谢谢你的照顾,如若不是因为我知道兄长你会好好照顾他们的话,恐怕我在历经磨难的时候,心里的底气便不会那么足。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套。”墨玺说完,便背过手,转身继续向前走了。 这间门店就开在潭州城最喧闹的街上,开张那日,经久不停的爆竹声,吸引了众多过客驻足观望。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门里面瞧。 “整座王府中的所有人,一个不剩的被遣散了。”南宫锦瑟重复道。 不过,看着钱令有些色眯眯的盯着宁敏敏看着,她就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黑司御此时的冷眸扫向那些人,让那些人没来由得感觉到仿佛,可怖的感觉。 “好,给,拿好了!”老伯笑着给轩辕嘉儿一根糖葫芦,看着轩辕嘉儿也是喜欢的不行。 风无情淡淡的笑意,配合他那苍老的容颜,让海上的明月,都显得几分苍凉。 丫头,你一定不会有事,如果失去你,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有在你的身边,好好的保护你。 “不过什么?”张入云听了艳娘指教正在心喜,却见对方又皱了眉,心生忐忑忙问道。 “嫂子,要不把连衣裙的拉链拉开一些,这样按摩得功效才能最大化。”张扬试探的问道,他的右手却已经捏住了背后连衣裙的拉链。 多少个沧海桑田,这该是他两人,第一次这般并肩而坐,以炎黄圣主的身份,他是第九十七代,他是第九十九代,两个时空的叶辰,貌似都曾统领过炎黄,此刻,若是再加上一个六道,会更加应时衬景。 第三十三章 没有男子能在这种时候停下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内殿半晌没有声音,外面的内侍不敢催促,而玉珺仍旧坐在赵砚徽怀中僵持着,静静等着他来决断。 男子在床笫之事上,没有只差临门一脚却打道回府的道理,大抵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成。 玉珺感受到他探入衣襟的手继续向下,薄唇贴上她的脖颈,吻她的锁骨。 她做不到配合,只能僵硬地...... 叶惟不可置信的转向问弟弟:“叶礼,他们怎么啦?”只见弟弟只是轻微抬抬头,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浅笑,随后又低下了头。 “噢,既然你说猜心,那么你就猜猜公司下一次会和谁合作吧。”走之前,黑MS还不忘又为苏清歌布置一个任务。 在赵思齐离去的时候拽着他的手臂,身旁的人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就放任了他的行为。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甚至连一丝的亵渎也没有。 可这手里真真实实存在的肉感告诉她,原来是真的。顿时叶唯不知噗嗤一声,露出了本世纪以来叶唯最真诚的笑容。 所以在日本大阪举行的国际田联大奖赛,也是很多运动员唯一的机会,他们需要在世界赛事上证明自己,拿出好成绩才能够入选国家奥运代表队。 叶云点了点头,崔思雨红了红脸。她也懂了纳兰珩的意思,原来是她多想了。 麦子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叶梓凡耳膜嗡嗡作响,整个脑中只回荡着那个倔强的声音。 “多年来,你为大汉开疆拓土,立下无数功劳,大汉圣位,有你一尊,此为成圣机缘,望你好生珍惜。”刘协将一道先天紫气打入吕布体内。 国家田径队这边,王建、李宋兰等人完全能应付,沈洋只需要给几个运动员提交系统任务,并不用他参与到辅导训练中,反倒是有大球星去体育中心,肯定需要时刻盯着了。 她努力保持体内平衡,还能抵抗一会儿,忽然神力沸腾,就挡不住神烬的力量。 而那不受控制的右手,一次次轰在自己脸上,却是发出了嘭嘭的闷声,并没有再造成伤害。 随着不断的深入,陆倾川的眼前迎来了光亮,原本一本正经的脸上一见到这光亮,便露出喜色。这意味着圣灵树就在前方等着他呢,这怎么能不让他兴奋。 想起了母亲交给他的那份件,她也是越想越觉得有疑点。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等着私家侦探那边能查到什么有用的资料再说了。 左云取出柔软的地藏经羊皮卷,激发出遁法神通,随后化为一道遁光,直接飞出了窗外。 可是,纵然夜视镜看东西是变了色的,林向南还是看出了叶子瑜脸上那不正常的脸色。 手冢拓也持刀防守,正想反击,却发现那名叛忍一个虚晃,逃了出去。 “你们先聊,我有事先忙。”林向南在艾哈德回来后,淡淡开口说完,已然转身离开。 千手一族与漩涡一族是远亲,如果说整个忍界正适合移至这个细胞的话,恐怕当属长门无疑了。 走到林燃的身边,先将其中一杯递给她,之后又将另外一杯递给了厉司景。 就在老者心念急转,谋求破局的方法时,沙发上的男人却抬起了脚,把凌五思踢在一边,把一把黑伞平放在双膝上,闭目养神。 孔婷被孔博语气严厉的一说,顿时眼眶都红了,之前的事情加上现在,只觉得无限的委屈。 第三十四章 明日再来陪他,好不好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深深看着帝王,此刻再一次让她看清了他骨子里的冷漠。 她既觉得自己了解他,又觉得他陌生的厉害,脑中恍惚间想起高娘娘曾经抱着襁褓中的帝王呢喃着:“我只怕,他会像他生父。” 那时她年纪太小,只知道先帝很坏,对高娘娘很坏,后来才明白,高娘娘是怕他会向...... 庞大的身躯重重的砸在地上,就像是一颗炮弹一般,顿时灰尘四起,地上被砸出一个几米深的巨坑,将其镶嵌在其中。 林岚的疑问,自然也是龙渊,还有苏剑宇的疑问了,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有着一种如芒在背,如何都避不开的感觉。 林悦用一块浴巾包裹着自己的身体,这是长时间泡澡了一种保暖自己的方式。 “我在想,主公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明知道是个阴谋还会往里跳,所以,主公一定是有其他想法。”郭嘉微微一笑说道,其他人也看向了张浩。 “程明,他们对不起的是下面的人,你让他们跪他们吧!“任谁想说话的时候,自己的面前有几双如狼一般的眼睛盯着自己,都不会舒服的。 “别的我不管,只要有地方种我的药草就行”华佗首先说话,他除了那些药草,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也因此,她才会在千挑万选之中最后选择了最符合她心仪人选的江祁并包养了他。 清洗完伤口,郑晨因为身上的伤势严重,没有参加另外两场,鲍刚还以为郑晨要休息个十天半个月,但当郑晨说要在第二天继续参加战斗时,鲍刚的眼神中也写满了惊讶,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一夜就好? 但当时,他沉浸在【碧海刀】第三式中无暇他顾,没有将之放在心上。 这会儿林木可是不解了,自己可是啥事都不知道来着,一脸疑惑的看着身边的猴子。 最终在云母薄简中找到一味叫菩痲草的植物,可以祛除犳霱兽的臭毒。 一边回答着,韩林一边换上了肖兰给他准备好的黄家下人衣物,紧接着用肖兰炼制的易容药水轻轻一抹自己的脸,居然就彻底换做了新的模样。 “没有了,你是用什么方法治没的?我跟你学学。”高晓娟眼睛明亮了起来。 喧闹的声音直冲天际,一眼看去,整个寻海县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倒是显得格外的热闹。 “霆深……霆深……疼……”昏迷之中,姜云绾被自己的鲜血染上一点红色的干裂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呓语一样,带着一点哭腔,喊着萧霆深的名字。 就在此时,有兽人前来禀报说外面纠集了很多的人类,蠢蠢欲动就要攻进来。 韩林此生重情重义,对于童大力、诏无心、金满堂、玄将苍龙等等长者,他均是有着深深的敬意。 一番酣畅淋漓的运动之后,他才蹬掉挂在脚踝的衣物,靠在床头叼着烟回气。 姜云绾并不想要逞强,再打下去即使不死也会受很大的伤,完全没有必要。 不过马上,悉索声音,再次变大,自远而近传来,由模糊变得清晰。 单以效果而言,叶空的龙息肩甲大约相当于四级的热饮,而花音的砂龙刃更相当于五级以上的热饮,当前阶段的暴雪诅咒,完全威胁不了他们。 众人想了想,也对,不然到时候门打开了却没有力气去争夺机缘,那就不好玩了。 第三十五章 指尖相贴,亲密无间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只想快点离开,却又不能拒绝帝王,她颔首应了下来,自己的手才终于被放开。 待出了御书房的门,兰荣便急着凑到她身边与她耳语着:“娘娘,您怎得就松了口,准了让她到陛下身边伺候,这与引狼入室何异啊!” 她一直在外面守着,自然看见了盎柔哭哭啼啼过来,也...... “好,今后只要萌神教存在一天,那么,这个免费制作衣服的承诺将会永远持续下去。”听到罗毅的话,缝纫之神也是郑重的给出了承诺。 光芒贯穿星空,穿过整个战场,无数的虫子当场被灰飞烟灭。没有防护罩保护的利维坦,想要凭借身躯硬抗,这也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现在许佳仪的胃已经被林晨俘虏了,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白白送上门的大厨。 这是这个世界很多修士所不知道的,知道的修士都不会轻易说出口的。毕竟,星辰万界虽然浩瀚无边,但修炼到一定程度的人,会变得越来越自私与冷漠。 赵敏也甚为健谈,说起武林中各派的铁事,竟有许多连殷天正和周颠也不知晓。而当殷天正问及她的师承来历时,赵敏只是笑而不答,轻描淡写的将话题岔了开去。 灵儿自己都吃惊了一下,望着西门狂,然后心中不知为何特别的安全,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也好,这里的事情差不多也结束了。”相比于抓住那只老鼠,诸神宴会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见那暗影刺客准备继续留下,罗毅点点头,随后,激活进来时的卡片,离开了无尽祭坛。之后,罗毅也是开启漩涡者之魂的隐身效果回到了黄昏之城的院子。 中戏的导演专业就别说了,净出演员,什么时候中戏导演专业的能出一名大导演才是怪事呢,周白心中吐槽道。 “没点外挂,我这个神土之主还怎么混?”苏辰眼底闪烁着嘲弄,系统虽然被神土坑了,充当了工具人。 “但你却不同了,在刑部你既无根基,又无资历,贸然登上高位,只会惹来同僚人等的非议,到时别说再进一步,就算是想守住这位置都难。所以于情于理,老夫和族中众人都认为魏介比你更为合适。 被斩首的那名圣骑士虽然在教廷三十六圣中排名不高,但却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强者。 言灼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看起来又听话又好的,的话,却不怎么动听了。 古玩行业向来是物以稀为贵,就比如古泉五十珍,就是五十种存世量极低的古钱,很多都是传说中的存在,被发现的也只是发现了一两枚,这景德元宝铁钱,虽然不是古泉五十珍,但也是极为珍贵的存在。 凤琰从窗外看着,正要出去呢,就见银龙枪心满意足地自己飞了回来。 但垂下眸子看着地上的碎片,邵玉笙却是松了口气,撑着手从地上爬起,邵玉笙正好对上凤延担忧的眼神,微微一滞,他笑了出来。 “……”要点脸成吗?你之前还是那么嫌弃我的!麦甜没想到,不过两三天,吴妈的改变会这么大。 后面哀嚎抱怨的学生,在看到训练的场景,都下意识的闭嘴,没敢再一句抱怨的话。 “不能因为他们身份略有特殊就迟疑犹豫,轻罚甚至不作惩罚。那样的后果,只会让两族差别不断变大,矛盾也就随之而生了。只有一视同仁,才能让两族亲如一族,你压根就不用去担心蛮人会不会因此心存怨念。 第三十六章 与另一人盘弄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僵硬抬头,看着面前二人。 一个含笑打趣,另一个襟了襟鼻子摆出告饶状,他们之间的氛围让人难以融入其中,叫她觉得此刻并非是坐在他们面前,而是在远远旁观。 盎柔一边从袖中摸寻,一边笑着吐了吐舌头:“陛下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这人轴的很,既认准了您是师父又怎能轻易...... “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他在这臭得要命的沼泽里找了整整三天摸索了数百个黑色漩涡才找到了她。 “我也会一直追随在慕云少爷身边的。”云懿走到慕云的身旁坚定的道。 大战一触即发,此刻正隐藏在暗中的羽微莫名的感到了一阵紧张,而紧张之余,更多的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似乎,像这种事情,天生的就应该由她来完成一样。 “她已经拒绝你了。”壮汉不甘示弱,一把抓住了羽微的手臂以示主权。 甘宁此时人困马乏,却拱手道:“末将当拼死救护都督杀出重围。”说完便催马上前。桓易在阵中见甘宁冲上前来,指挥数十骑将甘宁团团围住。然后挥手,数百名弓箭手,一齐射向吴军。一时惨叫不断,不少吴军中箭落马。 所以咯,至少在南宫玄没死,南宫耀没登上皇位前,南宫煜是暂时离不开这里的,不过待在这里的时间也不会太长,南宫玄这家伙最多还有三个月,当然,这还得是在他的那些儿子有耐心等的前提下。 可别觉得她想杀了幽冥教主毁了幽冥教拯救这个大陆,就是圣母玛利亚,事实上,她骨子里比谁都冷漠。 曹植急忙行礼道:“多谢二哥。”曹彰连忙扶起,两人相视一眼,各自大笑不止。 所以当她给莫远离说莫修远生日这天过来给莫修远惊喜时,他一口就答应了,然后今天就策划了这么一出,而他被装进箱子里面都大半天了,陆漫漫缠着莫修远在房间,莫远离在王忠的帮助下隐藏。 林逸风的这句话说的稍微有一些生硬,很显然,这里面有威胁的意味参杂其中。 人的一生不过百年,像辉无敌这样的人能活2-3百年,但武学都是贪多嚼不烂,辉无敌会这几招武技都算天才了,其他人都只有一两招,不可能人人都跟林龙一样看一遍就会了,若是这样辉无敌就不会这么震惊了。 “切,真是多疑,我要是想知道些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不来就不会知道吗?”欧阳欣怡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完全不顾慕云的感受,随意的坐在了慕云的位置上。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萧辰他们是用了什么办法,但现在他们也只是想想罢了,一切都已经发生,后悔也无用,好在他们之前还有些积累。 “只要撑过此战不死,我让他升曲长。”廖化头也不抬的言道,即使言语之中提到生死他的语气也是极为轻松。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林逸风听了明月的话,一时间倒是真的感觉到无言以对,只好冲她耸耸肩笑道。 “婆娘,你狠狠掐我一下。”恭送公子一行远去,丁三对身边妻子言道。 暂时压下了激动的心情,黄玄灵不再修炼,开始运转起的功法,恢复起法力来。 “她的实力貌似比我还高,好像也用不着我来保护吧?”林逸风闻言,苦笑着道。 第三十七章 被这段情裹挟影响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觉得头疼的厉害,她的手肘撑在长春宫殿内的小案几上,单薄的身子随着喘息而起伏着,她缓和了许久,才将眼眶的湿润压回去,不让自己被这股情绪击溃。 她尽力让自己遗忘方才所见,有时候半知半不知最是能扰乱人心绪,看见了一,便忍不住去想其背后可能会发生的二、三。 她不想让自己陷入...... 这些飞兽妖将领都以为这飞鹰大将军是奉龙鹰兽王的指挥安排,所以对于他的军令不加任何猜忌的执行。就这样数万飞兽妖在高空盘旋,四面侦察,最终发现了大量骑兵主力正在向龙鹰山方向开进。 秦惊羽在几间厢房门边转了转,最后还是决定先探探路子,于是掉头进了大厅,但闻厅内人声鼎沸,每一桌都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的庄坚所投射的身影,显然不会具备超凡的力量,但是却也不像一般的玄级强者那般,只能够观察周围的一切,这具投影灵动无比,具备着活动的能力。 可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两人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诡异的“黑暗”已经追上了他们,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将两人给吞没了。 我在脑海中回想适才记住的术法,才发现它是以死后灵魂为祭,将所厌之人的身体毁去,灵魂不得转世,使用者自身也会寿命减损的阴毒术法。 三位数、四位数的买单一浪接着一浪,简直就是长江水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但更让何进不满的是,尽管他如此厌恶曹操,却在朝政上处处都离不开他。因为中平新政是曹孟德一手主办,离开了曹操,新政创造出的大好局面就要付之东流。而且方才发生的变动,让何进别无选择,只能与曹操商议。 这张议潮大元帅接到玄宗皇帝的圣旨之后,便点齐人马从西风城南下直奔多支城而来,结果还没走多长时间,这雷骨龙便带领十万龙兽妖声势浩大的出现在了官军面前。 “是琰儿失言冒犯将军了,还请将军见谅。”蔡琰的语音软糯缠绵,像一剂香甜的毒药,简直让刘范欲罢不能。 他总觉得姜祖瑶有点不大对劲,可这种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具体因为什么。 据我所知道的,她在中国和美国,就救活了好几家濒临破产的企业。 一个顶盔惯甲的士兵听到了宁枫的念叨,便直接对着宁枫开口问道。 2月17日,卡尔斯鲁厄就跟拜仁慕尼黑,提前在联赛中,上演了德国杯半决赛。 此时,整个央视演播厅,已经零零碎碎的坐了好些人,都是来的比较早。 易子岩心中大怒,本想开口回应,却听得苏琴也这般说了,顿时乖乖闭上了嘴巴。 而所有的媒体记者,也都将所有闪光灯和镜头,送给这一老一少。 所以,这种找不出人来背锅,对一个队伍所有人的实力都是有一个贼大的影响。 “想要我命?老子先弄死你!”叶逐生眼中泛着凶光,一手掐住高洋的脖子一手握拳一下下的砸在他的脸上。 而就在得林蝎也是不断的想象之时,此刻却是见得一只芊芊玉手雷霆出手,顿时便是盖向林蝎的天灵,而后便是见得强大的元力涌动,顿时便是见得林蝎头顶之上有着血液流出,已然被得雅音一掌击碎了天灵。 冰兰细听之下,竟发觉这声音带着冬日里阳光丝丝缕缕的暖意,又仿佛凝着湿漉漉的眼泪。虽然冰兰并没有看见洑祾微笑,亦或是流泪,但她可以感觉到洑祾的心声:“我在这,在你身边。” 那是句甜丝丝又湿漉漉的话。 第三十八章 他与她,有缘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盯着棋局有片刻的出神,赵儒祈不知因由,只猜想她或许是不知该往何处去下。 他开口想要指点一下,但玉珺已经没了陪他的兴致,直接落子在绝杀他之处。 奈何赵儒祈会的不多,只觉得自己大抵是要败了,但却不知会是如何败,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生母,犹犹豫豫半晌不落子。 玉...... “没错,我就是个医生,而且专治胸痛病。当下凌峰哪里还管那么多,先应付下来再说。 说着,他率先出手,翻手就是一只血气大手,从天而降,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威,狠狠落向了血河大阵。 瞬间影响,在场众人情绪,叶白可以清晰看到,在场那些青年才俊,本来刚刚还是无喜无悲。 这一次,苏扶的拳头没有穿透光人身躯,直接将这光人打的鲜血飚飞,塌陷了虚无空间之内。 虽然从住院费用扣除赔偿,但地板上被扔的脏兮兮,她们还得抽空打扫。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天色都变得暗淡了下来,天边的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夜幕袭来。 目光有些复杂,人族天骄都没事,有个别重伤,但是,都无性命之忧。 各大仙宗,都是坐以观望。广袤无垠的绿茵之地,有些天材地宝,生长了几千年、几万年。 “不不不,灰同志,你的功劳怎么算都不为过。这次还要你专门亲自来前线考察,我们也是非常感到不安。像你这样搞研究的同志不应该来危险的前线。 甚至,还通过飞船,将近一万地球人,运送到其他的生命星辰上,若是真的败了,也不至于让地球一脉彻底的泯灭。 阳光透过镂空花窗打进来,在床前水绿色的纱帘上投下一片晃动光影。 如此推测下来,极有可能是有人提前在那树上埋伏好,等到崔夫人的马车将过急弯时,丢下那两条蝮蛇,而众人慌乱间自然想不到去看头顶有何异常,更何况树林茂密间,只要稍作打扮,只怕也认不出来。 在这个苑中,修建了三十六苑,十二宫,与大兴的皇宫不同,这里的宫苑更多了几分自然,别致的气息,少了几分庄严,肃穆。 “……”江抒闻听此言,不禁面露惊异之色,有些不可思议地转头望向他。 但是,卫国急中生智,他给冬梅算着,说:“虽然,咱们把家里仅有的那八万,给了老家盖房,但是我今年挣个六万,涛涛挣个五万,娜娜再挣个五万,不是就十六万了吗? “妈妈,我会管好弟弟妹妹的。”平平虽然很想和妈妈一起玩,可是看妈妈的样子,知道他很累,很是乖巧道。 “是。”与附近捧着自鸣钟的屏浅对看一眼,叶成宣有礼地答应了句。 “请皇上过目!”薛琪随便拿过一个账目,看了一眼,就让一边的人送到了皇上面前。 “他们不就是这么想。”有些和龚瑞妮关系不错的,没有吭声,但是有些人就急说龚瑞妮不是诚心给他们推荐。 “我是巫族人,为巫族服务是理所当然的事。”夸父英灵立刻回答道。 听到这里我眼角又抽了一下,希望这老太太已经转世了,不然她要是还在家里,那就不好弄了。 在此威慑之下,三人也终于平静了下来,开始一个一个平缓叙述起来。 清佛神僧不由得深深皱起眉头,他也没想到禅天龙身为天骄,竟对一个初入宗门的墨羽飞,施展这宗门第四大秘术,碎念大法。当真其心歹毒。而这些弟子们,居然因为一个个如入疯魔般,为禅天龙喝彩填威。 第三十九章 与他,有什么话可叙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其实玉珺与这位国公府世子并不相熟,多年前的那次见面,也不过是街角偶然相遇。 她已记不得那日究竟是为何出府,却仍记得她登上马车之时,陡然觉察背后似被人死死盯住,她习武的敏锐让她猛地回头,正好对上余允弦意味不明的视线。 但也只是仅仅一瞬,随后他那双桃花眼眨了眨,摇着扇子走到...... 可是,这些白富美御姐的目光在看到秦恒后,就彻底转移不开了。 “我们也走吧。”说着,苏宇留下了闪电鸟,把其他兽仆收回妖兽乐园,然后带着众人登上闪电鸟宽阔的后背,随着一声嘹喨的鸟鸣,闪电鸟冲天而起,急速的向着武者城飞去。 当然,几乎没有人认为,秦恒能够或者离开,毕竟现在灵气还没有大规模的复苏,武者再强也强不到哪里去,现在依旧是科技武器主导的社会。 “现在就定下来,就那么肯定两个月后我们一定能住进来?”顾薇薇笑问。 不过随即顾云芷想起来,她买的箱子是那种进口的,都是带锁的。 韩冷轩给施雨竹挑的两套衣服,一套是用来上班用的,一套是出去聚会之类穿的裙子。 “你真的不知道那晚的事情?还是原本你就想要顺水推舟?”唐振霆是男人,不相信顾建军对那晚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察觉。就这么的中了圈套。 何一诺看向前方,古卷圣使的身躯依旧健在,只不过他发现,对方身上的蓝光似弱化了许多,这一刻,在日光的反衬下,更显得暗淡。 这些年他也是列出过几个怀疑对象,可是均找不出任何的痕迹,只能徐徐图之。 难不成昨天被他哥被他和何池给刺激到了,所以昨晚去找慕微微为爱鼓掌去了。 于是,银月开口说道:“是三个六。”其实他心里没底,但还是装作淡定自信的样子,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一时间,老板和老板娘热脸贴了冷屁-股,显得尴尬极了,比吃了苍蝇更难受。 成为宇宙尊者,还拥有了媲美顶尖宇宙霸主的实力,真衍这次可谓是一举翻身了。以前的那些闲话没有了,反而更多的人赞叹夏皇的眼光。 所以对于这些老拳师,他视若至宝,不谈其它,有这些老家伙的眼光指点,他的大拳师拳系怕是要顺畅很多。 剩下的十几个黑龙战士,见柳别如此的恐怖,已经不敢再来送死,而是不要命的往后躲闪。 站在旁边的清冷也想不到,四王用两日的行程就抵达雪山,也觉得不可思议。 李达如今的地位不同往昔,正儿八经的地方大豪强,保镖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升级成了拳师一层。 假如龙脉是人,阴司掌握的就是‘祂’的影子,而影子能倒映着‘人’的七情六欲。 “凤倾,你真当本王不知她的真实身份?”男人的语调凉凉,混合着马车外的寒气,越加摄人三分。 只见七彩宝光一闪,负手而立的柳夏身影虚化和空间融为一体般,旋即又显现凝实,淡笑看着准提道人。 正是之前那个出手阔绰的男子,穆左彦看到时。男子见看不到人,打算上楼的。刚巧这么一起身,就被穆左彦看到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唐辰,不过是金丹前期,就已经达到了剑心通明的境界。 白瑾玄的视线逐渐有了热度,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俯身靠了过去。 第四十章 她的美,也要为旁人所欣赏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帝王咄咄逼人步步紧逼,让玉珺下意识后退半步。 对着帝王似压着怒火的面容,她呼吸急促起来,难以置信地看过去:“陛下疑心臣妾?” 她只觉可笑至极,当真是做了贼的人,看谁手都不干净。 “听陛下所言,应是已经知晓了世子说过的话,既...... “师父!我来看您了。”贺郑看见那个并没有变化多少,只是显得年老了一些的身影,立刻起身,大步走了过去,张开双臂,给了一个紧紧的拥抱。 陆峥的眼神有些玩味,从这孙润泽的态度来看,这是要玩空手套白狼?直接让自己无条件把战功给他? 此时,贺郑先后感受到了两股清凉的感觉,没想到这种方式因为自己而死之人,都能够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属性,他可是知道,被别人所杀之人,自己是不可能获得属性的。 柳耀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甚至看见了柳梦媱转过身来后嘴角的一抹喜悦。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他们现在所看到的,背后还有没有更加恐怖的实力、底牌,谁能知道,至少李秋灵、季常风坚信,玄天宗的强者实力绝不止这些。 狗牌就是英雄成就的附带品,每一场游戏无论输赢都会加英雄成就,赢的加多一点,输加少一点,等到成就累计到“5级”的时候,就能亮一个大大的狗牌。 凯莉一把抓起了御剑尊的手臂便腾空而起,朝着瞬星兽那片独立空间去了,这片沙漠,她可一点也不陌生。 林煌这才将手按在了石碑上,此时已经空无一物的灰黑色石碑上,在林煌手掌按上去之后,石碑表面突然开始自动软化,林煌的手掌也像陷入了一层软泥,在石碑表面留下了一道手印。 “帅哥,我妹妹还有点事,我跟你去吧。”沈佳朝着刘佳妩|媚得眨了眨眼,绕过车子,走到了副驾驶,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贺郑便是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他并不清楚对方所学的密武功法有多厉害,但是一人四项大师层次的技能项,给贺郑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 “抬多少都没问题,问题是这回你得抵押点东西。”老板慢条斯理的问道。 他的声音十分的威武霸气,充满着无尽的力量感,果然有一军之帅的非凡气度。 “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不应该呀。”尚辛十分忌惮的想着,因为他毕竟是修士,他的精神力已经与普通人有了莫大的差别,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做噩梦的,所以他猜测是有比自己厉害很多的修士盯上了自己。 而赵军不主动进攻边境燕军,而是派骑兵偷偷过河,数千骑兵直奔都城而来,让臧茶更是疑惑不解。 “查!把这凤凰城翻一个底儿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钱家的家主,因为钱南风的死去,整过人都陷入到了一种暴怒之中。 这一刻,整个山谷之中,凌厉的剑气在纵横,这股强大的剑气,哪里是青幕老人那样的能够比拟的。 东海的灵兽可不是自己在冬狩时遇到的那些低阶物种。慕容风见状,急忙催动阵旗布下了连环隐身阵,使自己暂时隐匿了起来。 两人江湖味十分之浓,李承乾也是一阵无语。但是他们也就怎么点爱好,也就这样了。 就算面前这位传说中的清微集团的总裁贺连,却也在一次采访中透漏过自己只是执行者而已,清微集团的掌权者另有其人。 第四十一章 他贴心为她分忧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端着药材的宫人一个个低垂着头噤若寒蝉,将玉珺围在其中,好似搅弄风云的罪魁祸首是她一般。 她叫人将东西收下,直接送到御书房去,让帝王来处置,自己则更衣去赴凤仪宫。 兰荣担心不已:“娘娘,还是寻个借口别去了罢。” 玉珺轻轻摇头,并不觉得皇...... “没事儿,已经很多年了,我已经淡然了。”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却已经没什么胃口了,只是突然放下筷子怕李薇薇多想。 “没有。”本来,他也不过是想逗她玩玩而已,在成亲之前就要了她,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十分不负责任的事情。 “朱老板,我们真的不知道那死东西跑哪去了,您大人有大量,先放过我们吧!”顾远芳跪在地上,爬到朱豪生跟前抱住他的腿。 这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他的目光了突然多了几分希望,难道是夏花来找他了吗? 冥渊心里面虽然都是火,但是到底还是忌惮黑狼组织门主这个身份,毕竟黑狼组织可不是他和凯瑞合作就能打得过的。 虽然早就知道窗户外面的是赫连渊,可看到他这幅样子,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不二周助此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觉得心情有点紧张,奇怪,打比赛都没这么紧张过,一定是因为奈奈吧。 刚下到楼梯,便听到了客厅传来了说话声和笑声,这让盛若思的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突然之间感觉到有些不想见到萧云祁,怎么办? 苏莞十分大方的说,白用人家资源和人力,那不得拿出点诚意来,总不能占他便宜。 她偏着头看着窗外的‌夜风,灯火好似仍旧璀璨,烟花不停绽放,窗外的‌世界像是开启了轰动‌模式,热闹非凡。 扶苏携十万大军入咸阳,脑子正常的稍微想想就能猜到这皇位怕是没到扶苏手里。 后面的剧情大概猜的差不‌多,这估计是‌个be片,剧情挺狗血,聂召想松开手给他发信息,却被人倏然抓紧了。 原著里大哥的官配赵晞芸被她给搅黄了,现在她可好奇大哥以后会给她找个什么样的嫂子了。 你真鸡贼,后路都想好了。那怎么办,第一次做生意我不得想全面一点。 晚间,在日落之前,必须要回来做好晚饭等待丈夫和婆母用饭,晚上还要打水伺候婆母沐脚礼。 “就是上次宫里的娘娘送的血玉,做成禁步挂在腰间,肯定好看。”萧玉珠弯着眼睛说。 “你们先等一下。”不过,面对白蛟团长、赵灵月和南枫他们激动围过来的架势,叶凡尘却忽然发现,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正准备逃窜。 没事,买房的时候我就打听好了,可以砸。在这做一个一米高的鞋柜,长度嘛师傅们看着办就行。 王凡再难睡着,坐在窗前,望着泛白的东方,心道二叔和二婶这两天过得怎么样了。 只有高飞是一个特殊的例子,初来乍到,竟然抵挡住了混沌世界的天地压力,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肯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 众人闻言抬头看去,却见虚空上一辆古朴大气,由三头庞然大物般的凶兽拉着的战车轰隆隆的压过苍穹,直冲而来,气势惊人,让人望而生畏。 李秀路有些犯愁,本身他上网是想看下反应和回答,得到一些安慰和信心,虽然他内心里其实已经最好了决定,现在情况有些奇怪,但并不妨碍。 第四十二章 帝王的宠爱究竟是好是坏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仍想坚持,可皇后态度十分坚决。 她看着上首那矜贵高傲的女子,自然也看到了其眼中的蔑视与挑衅。 这祝词已经不再只是祝词,它在皇后眼里成了笼络人心的手段,抢夺了此事,便是扼杀了宠妃与皇后分庭抗礼的可能。 而玉珺即便是并没有这个心,却也不得不因皇后的猜忌被推到...... 苏行有些不解,刚刚已从陈昂口中得知玉照区神异治愈白光的事,为何这阔脸汉子似乎还十分伤重。 韩巧芝的师尊乃是一位金丹,只是苏行没想到韩巧芝竟然对自己的事这么上心,已经打听到了这个地步。 徒留下柳妈无奈地看了一眼大门,随后也没有办法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自从开始修行之后,李狂人的饭量一天比一天大,就连普通的早饭都要吃好几笼包子。 “打开城门!这些银钱都是你们的!若不然!悉死!”李炎一脚踏在空箱子上,一手拔出宝剑,指向聚拢的士卒,大声厉喝道。 张媛越想越开心,但是看了看别墅区在地图上显示的距离,又忍不住有些苦恼的靠在李明身上,回头问道。 只见黑暗处,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皮衣,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的男人走出。 其次是星尘科技的硬件优势一直以来都是拿手绝活,星尘1的视网膜屏幕至少三年内都非常能打,下一代星尘2的屏幕素质将会比现在更强大。 在身后,王药师缠着十八道青藤,加上使用草木身,整体几乎如同一根两米高的、圆滚滚的树木。 不多时,金山老人停了下来,五人随之赶到,站在金山老人身旁。 如同干柴碰到了烈火,根本不需要什么前奏、一旦接触立刻剧烈燃烧起来。江鱼儿姨妈想来是久违了,一待轩辕进入立时天呀、地呀的喊叫起来,而且叫得地动山摇。 在淡淡的月光照耀下,粼粼的江面泛着朦胧的白雾,随着微微轻轻的吹动,看起来十分的静美。 汪展两家如果撕,两败俱伤,最大的受益者,是秦家和黄家无疑了。 上古时期,萧天心血来潮,想研究出一座特殊的阵法,就是后来的借尸还魂。 至于君玉宸,总归是自己的孙子。便是孙子的母亲她再怎么不喜欢,但对孙子总是血浓于水的。 他的脚,好似迈不起来一样,走路时候拖拉着拖鞋,一点也没有刚才的那种优雅高贵,反而透着一种发自内里的自在洒脱。 “你昨天没回寝室,应该是回公寓了吧,看到我放到你床上的那些东西了没?”其实这是一句明知故问的废话,她要是看到了,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第三种就是契约,这种对于兽来说,最不公平了,灵兽死掉后,对主人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主人死掉后,灵兽一定会跟着死亡。 他拿出手机拍了张吴铁嘴的相片,直接给白想发了过去,命名为:老妖婆变身谄媚狗。 而留下的这四所高中里,最被看好的仍旧还是青道高中,剩余的三支队伍里,也仅有巨摩大藤卷由于春季战胜了青道高中,并且还是三连冠的缘故,支持率并不比青道高中低。 我们辛辛苦苦来到这个世界上,可不是为了每天看到的那些不美好而伤心的,我们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哭够了。 “唉,这个年呐,怎么还是那副德行,其实做人最要紧的就是顺大流,识时务,另辟捷径有时是一件好事,但是也容易让那些不能够明辨是非的人误入歧途,这样的作品是不能够让他流传出来的。”那个玉帝说道。 第四十三章 他的解语花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分明坐在炉火旁,可却觉得刺骨的寒。 她看着高傲的皇后跪俯在地,看着帝王从善如流地施压,她从未见过帝王在朝堂上是什么模样,如今却能可见一斑。 但她却第一次深思,她在帝王心中究竟是什么,是打压公孙家的一颗棋子吗? 当初她被封妃,帝王满是遗憾与懊悔对她道:...... 看到欧拉的样子,疾风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跟着多姆迪离开了杂货店,朝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他们吃惊的看到,一支庞大的披着墨绿色甲胄的骑兵大军,正在向他们的后心而来。 而且对方能够选择这样的时机动手,显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没有得手后便迅速撤离,一击不中远千里,并不以某个目标而死磕,又显示出对方绝不把某一次的成败放在心上。 “余大人,请回吧,本官有点累了。”,李博端茶送客,余年出了驿站,心里槽糕极了,他明白这是周启给他下的套,前边的李婶根本就是拖延时间,真正的目标是李柏。 凌耀头脑瞬间“嗡”的一声,如五雷轰顶似的,这要是敢让她哭出来,院长大人非要把他捏碎了不可。 连匈奴数十万大军都在远处,震惊望着漫天的烟花,惊疑,难以置信。 “是。”军官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马克龙,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敬礼转身离开。 一个简单的逛街,竟然惹出了这么多变故,丁浩也有些抱歉,他心念赵雨的事情,当下便追上了魏谋。 这叶昌不是说好和自己劝九方武交出兵权的吗,怎么忽然变卦了。 “丹药?表哥我也要。”九方宏顿时来了精神,难不成自己表哥还是个炼丹师? 穿越了这么久,哥还没舍得好好痛饮一番。今天既然刘表请客,哥就不客气了,好好浪一浪。 “啪……”不轻不重的一声闷响在国师耳边炸开,一个鲜红的五指印清晰的印在国师的左脸颊上。 萧四明说他也不知道,只是想着拿坦克和汽车、三轮摩托差不多,能开了汽车、骑了三轮摩托,就能开了坦克、装甲车。至于日军坦克、装甲车的详细技术参数,那得回头详细研究才行。 直到无极翁开始对着嬴政发威,所发散的真气差点把降童子从树上折下来,这才大怒着跳了出来。 “他好像在找什么。”而后,看着男子行动可以,四处走动翻看的样子,邵思思便开口说了一句。只是,白天他们都在那个便利商店翻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他这……又是在找什么呢? 叶青璇那只折耳猫跑了过来,好奇的盯着许乐与叶青璇,似乎非常嫌弃许乐抢了它温暖的怀抱。 当时,由于115师师部尚未东进,东纵暂归129师指挥,冀鲁边的抗日民主政权归冀南管辖,冀鲁边党的组织归北方局领导,因北方局距离太远,只好委托冀鲁豫省委代管。 南橘狠狠地瞪了苏亦丞一眼,真是聒噪,而且完全摆脱不了他是怎么回事? 刚才他好歹救了她,要不是他替她挡了一刀,那一刀估计都刺入她的心脏了。 “祁瑞刚!”好脾气的祁瑞森愤怒了,他隐忍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再也忍不下。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的天空之中,便有着一股恐怖的仙力,扩散而出。 第四十四章 浪子回头,只是一场美梦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奏折捧在手中,还未曾打开,玉珺便因帝王的言语下意识蹙眉。 杀人是重罪,妻杀夫更是罪加一等,但若其中没有隐情与苦衷,又怎会让后宅闺阁女子掀起这样大的声浪。 此刻帝王已旋身坐在她旁边,冷峻的面容上透着对此事的漠然,他长指捏着杯盏,不吝啬对盎柔的称赞:“你这泡茶的...... “你是不是要去出差了?一路顺风!”慕初晨立刻朝着他挥了挥手。 白汐对此,倒是没有收下红包,只说了几句让他多做善事积累福报,运气也会越来越好。 “翡翠天鹅!”他同样也猜出这么人形魂兽的身份,但却并不阻止她给帝天疗伤。 七八个跳跃,这五道银色流光甚至赶在了金伯利姐妹的后援部队之前,来到了她们两人前方。 “呵呵,交差!你说的对!”江丘笑着说了声,而后不在言语,转身向后面走了过去。 上官云澈也少有的轻松,毕竟在外面的压力太大,又加上他睡眠障碍,所以早就已经疲惫不堪,在这里放松一下是个不错的选择。 瞬间,被双刃开天斧劈中的恒星一份两半,其中一般被斧头携带的恐怖力量摧毁,只剩下一半。 它就仿佛一段自毁程序一般,把整个元星上的所有智慧生物毁灭,然后再次发展,如此避免元星被毁灭。 慕锦时看到慕初晨跟在宫千璨的身边跟着几人越走越远,紧紧地握着拳,双瞳冷冽如冰。 不过既然苏潼不再继续发难,纳撒内尔也同样没有多说什么欲望,已然再度行了一礼之后,已经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有个腐烂了一半的古尸跳到他面前,伸手向他掐来,单羽飞骂了一声,挥剑削了上去。 说完后立马把通讯器关掉,NND工作室里的MM没有一个是省油的,好了差不多也到了比较偏远的地方了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怪给我练。 自己有些想念欧阳澈,明明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却似乎觉得好像是上世纪了。 血钻天从陆涛的手里面拿过金币,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风曙更是看不出来了,只不过在手里玩了一会,就换给了陆涛。 “艾露莎,感觉如何?”放下了那些暂时弄不明白的事情,慕容辰开始询问用户的使用体验,毕竟,艾露莎已经穿着这套铠甲,拿着无毁的湖光测试了有一会了。 “虽说历朝历代都有人守护这里,却都只是敷衍了事。当然更多原因是数万年来困魔狱一如既往,没有丝毫异常现象。派更多高手来这里还不如让他们去为国家掠夺更多的地盘。”老赵似乎早已看透这一切说道。 “那如果你对付慕容辰,那他会不会对你动手。”安秋也有些紧张,很担心欧阳澈的处境。 “事情如此严重,想来须卜头人不会乱讲,只是须卜头人把我们叫来是不是有什么决定了”看着须卜愤怒何柰骨都侯解围般的说道。 谢相呈退下军装,穿着一身黑色衬衣,完美的肌肉线条被包裹住,只露出了一双阴沉的眸子。 原本在B市断掉的人手,也可以借着叶添生的手,慢慢地渗透进去。 一股股浓郁的精神力从脑海散发出来,将这种粉红色的血雾完全湮灭,而李秋阳此刻的精神力也完全保持了清醒。 第四十五章 只需听话就好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玉珺的目光落到贴在帝王胸膛上的那只白皙的手,面前二人已经毫不避讳在她面前展露亲近。 她收回视线,喉咙哽咽了一下:“臣妾不敢。” 盎柔恍若未觉,适时仰起脸笑盈盈地看向帝王:“陛下,娘娘定是一时想岔了,您这样娘娘可是要伤心的。” ...... 亦如她明知傅行琛不爱她,却每次被傅行琛冷眼相待时,还是忍不住难过。 万一事情戳破,他们骂傅行琛一顿,说是替她出气,让她别离婚,她要怎么办? 夺过名单他甚至不需要寻找,入眼便看到表格最右边那栏写着固远县第一高级中学这几个字,因为它出现在第一行。 傅行琛面色虽清冷,但他私照很少,肯配合拍摄,就足够证明他跟林夕然的关系,不一般。 那一瞬,仿佛有电流自指尖窜入心田,激起层层涟漪。他猛地一怔,目光不自觉地深邃了几分。 大火在周家烧了整整一夜,除了周燕,毕爷毕奶和周爷周奶都死了。 要是因为樱花国惹得华夏不满,不同意出手,那他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年近八十岁的老太太精气十足,捧着一把瓜子磕,带着老花镜看电视,看得正入迷。 在以前,我一个祖先就曾经化了很大的力气跑到一个火山口,希望采摘一颗火龙果。 三犊子是真的怕了,他知道自己今天遇到这个年轻人,难逃一死。 当看着前方树林里的黑影和兽吼不断,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岳家一直的拉拢他,也确实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但秦医王的野心永远不是成为岳家的盟友,何尝他不想让落水门超然?成为首都世家门阀的最高的一个。 而在此处的正前方,则是耸立起数座高大的高峰,环环相扣,正好挡住了他们继续前进的去路。 陈浩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二话没说,提剑就像正前方的傀儡冲了过去,如同一道风一样顺势出击,千钧剑一剑劈出,如同泰山压顶携不可抵挡之势劈了下去。 一个,两个,四十名猛虎队员每人杀了五个英军炮兵后撤了出来。一个个满身血腥之气,有的还被喷到脸上,仿佛地狱里出来的恶鬼。 当然,在某些天资愚钝的人眼里,如此明了的操作,也依旧无法在第一时间彻底理解发生了什么。 可纪青苍没高兴多久,大渊对岸的星海之中,又有恐怖的气息流转,一艘巨大的飞舟从虚无中穿出,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对此,林倩也不闹,慢条斯理的自己给自己搞了一杯茶后,饶有兴致的坐在了梁静的办公桌前,欣赏起了梁静那认真的脸。 带着这样的疑问,龙七接过了助理递过来的平板——平板被助理整理成了三个界面同放:操作集锦,助理评语,以及火星网咖联赛直播。 昔日跟随在秦羽身边的记名弟子,现在已经化龙飞天,踏入帝尊之境。 当即,那原本还需要以血柱维持魂体的天龙之魂,立刻凝聚龙体。 李言神色霍然一惊,不想对方的力量这么强大,他提升八万帝力,借着控力打出,身上已经拥有三十六万帝力,竟然还是奈何不得他分毫。 陆景礼恼火的同时,又有些自责,早知道应该给他留个条子的,好在于少欢没有让他恼火太长时间,在他回来后不久,就听到了于少欢急迫的敲门声。 第四十六章 她记得他,三元及第的崔大人 - 怜窥春 - 半老李娘 崔大人三字入耳,玉珺长睫不由轻颤,那奏折上苍劲的字浮现到了眼前,她下意识细看一下面前人。 三元及第的鄞州知州崔大人,其实她早就听帝王提起过。 那是帝王登基的第一年,也是他在位的第一次科举便出了这么一个少有的人才,往上数百年,三元及第着也不过九人,崔远枕便凑了这第十个,亦...... 当然,雷加音这个种族设定肯定不是炎国人,郑旭准备给他安排成韩裔。 在玩家们派出了3波召唤物骚扰后,打掉了丧尸一百多万后,尸潮终于和玩家们碰上面了。 之后的日子里,颜妩媚过的十分平静,也灭有接到柳君鹤电话,柳君鹤也在没有找过她。 盛灵芝不知道怎么有这种谣言,谣言又是怎么传开,但是比起愤怒,眼下要紧的是阿弟终于来了。 各大战场也都有五阶高手坐镇,平时几乎不出手,只为了应对异族的五阶,据说每个异族的五阶能力都各不相同,千差万别。 所以,苏澄让姜秋芸去找了一个公司的会计,过来商量一些事情。 这使得原本艰难的战斗变得轻松起来,最后登场的异兽只有一个,是一只硕大的狌狌首领。体型比人类要高出一头。 云落双手环抱,手指在胳膊上轻轻的点着,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星尘精华。 可一旦进入先天境之后,元素系武魂觉醒者的战斗力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要带路,林秋炫觉得毛巾很麻烦,便把毛巾顺手丢在了一旁。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海哥突然举手了由于他刚才和唐劲抢着拍沈晶晶大家对他映像很深让人意外的是他一口气抬高了15万!他喊的这个价格要是刚才就可以拍下沈晶晶了。 当然,一切都是暗协议,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但其他人如果猜不出来,完全可以跳楼自杀了。 东神王勉强一笑,将东西抛给天籁,入云子脸上也挂着苦笑,听完天籁地要求,一言不发,将他所提的炼器材料和丹药递给北神王。 制造五行圣兽的,是人类;制造六棋灵的,是亚特兰蒂斯的那个监护者。  所以是先有五行圣兽后有六棋灵的,但是因为亚特兰蒂斯的科技水品比人类高,所以六棋灵的能力比五行圣兽强大。 阴摩星手中把玩的匕首被他随意抛弃,随后紧握着匕首的把手,锋锐的眼瞳锁定贺明之后,身形再次暴冲而下。 自从青丘姥姥揭破药酒的秘密,林熠对藕荷便多存了一份戒备,如今听到“峦二先生”这个称呼,他脑子转个弯才醒悟到应是老峦来了。 “你说,这个陈明哲来这一手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大义灭亲?或者叫卖亲求荣?没有那么多巧合吧?”北宫灵雨冷笑起来。 那人身形挺拔,乌黑的长发,肌肤如玉,眉目清逸,双眸清澈柔和,望之可亲。 罗志峰沉声问。他是个严厉的人,头发已经花白,鹰钩鼻上那双深陷的眼睛总是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貌似能剖开人的灵魂般,能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视下依然神色如常者极为罕见。 他的声音平淡和缓,没有透露出丝毫激动的情绪,却如冰冷的尖锥深深刺入林显的心头。 也许是龙族的气息让周围的普通生物远离,两边战斗了接近十分钟都没有怪物前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