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接单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深城星夜KTV,大众戏称“皇族之光”。 包厢里光线很暗,江辞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了烟味,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下一秒职业微笑:“您好,林先生在吗?” 江辞开了个工作室,叫“画皮工坊”。目的是帮女生 调 教富二代,直男变暖男,渣男变舔狗。 为了完成这个目标,她要做的就是化身渣女,将客户指定的富二代勾引到手,让他爱的死去活来欲罢不能再猝不及防的结束,结束的方式则按照客户的要求,要么死遁,要么花式分手,剧情跌宕,绝不雷同。 包厢里面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哄堂大笑直接覆盖了江辞的声音,江辞用力敲了一下门:“您好,林先生在吗?” 这三声攥紧了拳头的敲门声终于引来了这群纨绔的注意,紧接着就是一声口哨。 “我以为从哪来了个大爷呢,原来是个女的,好家伙这公鸭嗓子吓我一跳。” 江辞面不改色:”我找林一白先生面试家庭教师。“ ”要不说还是白爷有格调,做事情就是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在星夜面试家教,这位老师贴身教一晚得多少钱啊?” 还是那个声音。 江辞面色微冷,没有说话。 林一白家里有个念六年级的弟弟圈子里都知道,是个问题少年,家教换了一茬又一茬最近又到了空窗期急需老师上岗。 “你一开口别人就知道你是个人傻钱多的土鳖了。让人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没文化。” 林一白坐在包间中心,旁边还有个女公关在给他点烟,他弟弟的上一个家教老师因为傍上了圈子里的一个富二代跑了,让他对老师的观感很不好。 江辞往里面走了几步:“就算拿到了博士证,只要有钱,该钓还是被钓,但是被什么人钓很重要,所以说,圈子很重要。” 林一白笑了,一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道:“秦异,她嘲笑你圈子里的人活该被钓呢。” 秦异竟然在?意外收获。江辞这次的客户瞄准的就是深城老牌的顶级豪门,秦家二公子秦异。不过全深城都知道,秦异不好接近,江辞只能通过他的朋友林一白进入他的圈子。 江辞顺着林一白的目光向角落的方向看去,那边是个单独的活动区,只有一个人坐在那自顾打游戏,干净利落的寸头,衬得眉眼浓烈,离的这么远,江辞恍惚都能看到秦异过长的睫毛在眉眼处留下的阴翳。 秦异点上烟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撂:“我跟你什么时候成一个圈子的了。” 他向这边扬了扬眉:“明眼人一看,就是两个圈子。” 林一白这边众星拱月,秦异那边就单枪匹马一个人,倒像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的很。林一白说话的时候还有人会凑趣几句,秦异一开口,包厢里安静的不行。 “只要你点个头,你看看我这桌还能剩几个人留在我这,能搭上二少,还有人理我林一白?”话是这么说,但林一白和秦异都是别人不能得罪的主儿,只是林一白好说话些,也喜欢热闹,人也就自然凑上去了,秦异那边,就不是想凑就能凑的了。 林一白从身后沙发上摸出一叠文件扔给江辞:“这里有个合同,你要是同意就签了它,明天就能上岗。” 江辞拿起合同快速看了一眼,大概总结一下就是当了林家的家教,就跟深城的富二代无缘了,要是以后搭上了哪位财神爷就别怪这位阎王爷无情。 江辞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秦异,心想,要是搭上的是另一位阎王爷呢? 她把合同放在桌上:“现在老师的师德都要家长来操心了,我感到很遗憾。” 这话里讽刺的意味太浓,连秦异都忍不住笑了:”有些人自己没有的东西就挺爱操心别人有没有。“ 全深城也就只有秦异敢当面说林一白缺德了,虽然说的是实话。 江辞二话没说签了合同,写名字的时候还有些手生,她已经很久不用自己真实的名字了。 江辞几年前认识了一位老江湖,教过她几招易容术,能巧妙地利用妆发改变人的相貌观感,上一单她就是用的跟雇主颇为相似的长相,也方便雇主后面代入。但之前她雇主的目标只是一些普通的富二代,像秦异这样手眼通天的豪门世家,日常操作就是查别人背景什么的,江辞这次没敢动脸。 放下笔,江辞挂上职业微笑:”林先生,合作愉快。” 林一白不置可否,签字倒是利落,就是不知道做事干不干净。 地下车库江辞刚打开车门旁边一个声音吓她一跳。 “你的目标是秦异吧?” 江辞回头,一个一头大波浪的的女人站在江辞身后,全身上下堆砌了各种名牌,嘴角几分看透一切的意味深长的笑让江辞有些反感。 “怎么你是看不起林一白吗?他是差钱还是差颜了要被区别对待?我就不能是为林一白来的?“ 那女人冷笑:”全深城都知道林二京现在住在秦异家,你还说为了林一白,你在跟我装傻吗?“ 江辞看了看表,有些不耐烦:”所以呢,有话直说。“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作刺激到了女人,她突然激动起来:”大家都是一路人你装什么装?不过都是借着家教老师这层皮去勾搭男人,我虽然失败了但你未必也就能好到哪儿去,长得还不如我呢。“ 听到这里江辞反应过来,她该不会就是林二京的上一任家教吧。 ”你不是跟富二代跑了吗?“江辞很直接的问了出来,女人的脸瞬间涨红了。 ”你知道什么?!“ 江辞皱眉:”你该不会是先勾引秦异失败了然后找了个富二代兜底吧?“ 这女人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聪明?崔珊一口气堵在心口。 ”但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又被富二代甩了?“ 崔珊扯了扯嘴角:”他这个废物自己没本事,秦异抬抬手竟然就破产了,犯不着浪费时间。“ 江辞点头:”了解了,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崔珊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说道:“我要跟你合作,我知道你通过了家教面试。“ 崔珊一脸高深莫测的把”我知道“三个字加重,生怕江辞不知道上面这群人有她的眼线,但江辞在这一个人也不认识,还真没办法猜测是谁通风报的信,让这个女人在这堵她。 ”我有关于秦异的大量的信息和资料,有很多可能都是你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没办法得到的,我的这些经验和信息对你都有直接的价值,当然还有林一白的。你要知道,历任家教老师中,我在秦家待的时间是最长的。” 那可不是,就因为你待得时间最长下场又最难堪,所以直线缩短了现任老师的试用期,只有短短的半个月。 江辞从她的话里听出了跟自己一样的职业味道,都是替后来人栽树,但作为行业里共同的二道贩子,江辞对她这种连成功案例都没有就开始做业务的行为表示鄙夷。 “嫁入豪门确实是个值得做的梦,做好了家财万贯,做不好身败名裂。同样作为年轻人,我对你的心理表示理解。但对你的行为不敢苟同。” 崔珊对江辞的苦口婆心啐了一口:“装什么清高,以你的长相,没我的帮助,你连个普通的富二代都勾搭不上,还妄想爬上秦异林一白的床!” 第二章 撬锁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江辞扬了扬眉:“尤其是对你失败的经验表示同情。女人要保持涵养,生活才会更好。” 崔珊气得心梗,这个女人看起来老实本分的样子,没想到这么难搞。 江辞拉开车门一脚油门开出车库,后视镜里倒映出那女人在原地气急败坏的样子,所以这个女人当初是怎么能进得了秦异和林一白的眼的? 江辞在深城租的房子在一个叫金兰湾的小区,是个两室,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她对住的地方挺挑的,来的时候自己把这里重新装修了一下。 吃完饭江辞在书房备课,手机里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点开看,是一张课程安排表。周一到周五每天晚上七点开始补习到九点结束。周六日都是全天补习。地点是华熙俊苑,江辞查了一下果然是在离这很远的西山别墅区。 第二天下午江辞怕迟到,四点钟就出了门,没想到深城五点没到市区就开始堵车,到西山的时候已经迟到了。 开门的是个老爷爷,江辞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迟到了。” 老爷爷倒是和蔼可亲:“第一次来这的人很多都会迟到。我是这里的管家,他们都叫我望叔。二京少爷在楼上,上楼左边第一间,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已经迟到了,江辞没有多耽误时间赶紧去了楼上。 房门紧锁,敲都敲不开,林二京问题少年无疑。 一来就求助显然不明智,所以江辞直接撬锁了,别问技术哪来的,问就是祖传。 屋子里一个男孩背对着门带着耳机打游戏,看起来还有点激动的样子,怪不得撬锁这样的动静都听不到。直到硕大的屏幕上显示出了“KO”的字样,男孩一看墙上的钟都快指向八点了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回头就看到一个不太好看的女人坐在自己的写字桌上,他立马看向门把手,然后一把拽下耳机恼怒道:”你撬锁?!“ 江辞抬头,看到男孩一愣,简直翻版的林一白,五官很是精致。但气质倒有些像秦异,看上去不太好惹的亚子。 江辞脑子里迅速飘过之前在星夜的车库遇到的女人说的话,林二京跟秦异住在一起,心里”啧“了一声。 ”门锁了我进不来,我担心你在屋子里出什么事就先进来看看。“ 什么鬼话,林二京冷笑:”你不经过别人的同意就擅自撬别人家的锁,跟个小偷一样,还当老师?“ 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房间里,林二京不用猜都知道面前这女人是他的新家教,不是他不惊讶,实在是前面的家教们在他这里什么招数都用过了,他都懒得惊讶。 豪门出人精,但江辞不是人啊! ”我当老师的前提是我得有学生,你承认是我的学生吗?“ 林二京瞬间就好像看穿了江辞的意图,很反感:”又要拿老师学生那一套来说话?学生就该听老师的对吧?我现在只要下去告诉他们你撬锁,没有师德对我影响不好,你就得离开这里。“ 威胁的很有水平,连师德都知道。 “我离开这里你还是要面对下一个老师,可能还要说同样的话,重复着一样的生活,你不觉得很无趣吗?” “那你能有多有趣?” 这话说的可真霸总。 江辞对林二京莞尔一笑:“想学撬锁吗?” 半个小时后,秦家二楼四个房间的锁全部被撬了。 林二京抽出最后一个门的锁芯得意的看向江辞。 江辞点头:“不错,孺子可教。” 林二京一笑,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硬生生扯住了嘴角对着江辞哼了一声。 江辞看了下时间,八点四十。她跟林二京回到原来的房间,其实她一直很想问,这样撬秦家的锁是不是不太好,但看到林二京毫无心理压力的样子,她觉得自己也多余问,有钱人,会ca e这些吗? 江辞把写字桌上的几张试卷抽出来。 “这是你今晚的作业吧?” 林二京不知可否,又恢复了那种高冷厌世的样子,显然对学习毫无兴趣。 江辞也不管径自拿出自己刚刚写好的答案跟他说道:“答案我刚刚都写完了在这里,你待会儿抄一下就行了。” 林二京质疑的皱眉:“你让我抄作业?” “我能让你写作业?”江辞惊讶道。 很显然,不能。林二京嫌弃的看向江辞写的答案,密密麻麻三张纸,今晚作业有这么多? 仔细一看才发现,主要都是数学题和英语题,而且每题都有解析。 他刚刚也就多打了半个小时的游戏吧?都是那会儿做的? 林二京有些狐疑,指不定写的什么玩意儿,于是对照着卷子看了前面两题,竟然意外的发现,江辞写的解析,他都看懂了。 他抬头看向江辞,这个不太好看的女人咧嘴一笑:”我厉害吧?“ 林二京嗤笑一声:”自恋。你写完了又怎么样,抄不抄还不是得看我。” 江辞无所谓:“你抄不抄都不影响我觉得我自己厉害。” 林二京无语。 时间一到,江辞收拾东西下楼。 望叔已经等在了楼下,笑眯眯的看着神色松弛的江辞,很少有人能把这两个小时安稳的度过的。 “江小姐辛苦了。厨房做了晚饭,江小姐吃了饭再走吧?“ 江辞明显感觉望叔比她来的时候更客气了一些,她委婉拒绝了望叔的邀请。 ”谢谢望叔,我住的有点远,怕回去太晚了。望叔,我今天教了二京少爷拆锁,楼上的房间门锁都遭殃了,很抱歉,但是我明天还有别的安排,所以这拆了的锁能不能先放着?“ 望叔闻言先是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平复了:”好的,我待会儿请示一下少爷。“ 江辞明白,他应该说的是秦异。 望叔带着她做电梯下到了地下车库,饶是江辞觉得自己也算见过了世面,看到偌大的车库里一排排的限量豪车时还是被闪到了眼。相形之下她觉得自己那辆三十万的车在这些豪车里显得有些突兀,还有些可怜。 江辞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后,秦异回来了。 林一白叮嘱他留意一下新家教,他没看到望叔,索性直接上楼去找林二京,一敲门才发现门没锁,低头就看到锁壳在那里晃荡。 秦异习惯性朝楼下喊道:“望叔,明天叫人来换一下小京房间的锁。” 林二京从里面打开房门。 “二哥回来了。”还是白天那种欠揍的样子,但明显对秦异要尊重和亲近许多。 “今天怎么样?新老师靠谱么?”平时秦异来找林二京都是直接进去的,但是今天林二京一直站在门口,秦异也就没往里走。 林二京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也就那样吧。” 秦异好看的眉眼微扬,看来这位新家教还真有点东西,因为他看到屋里面,林二京写字桌上的台灯竟然亮着,林二京虽然看起来也没什么情绪倾向,但不反感不排斥已经很难得了。 他没多问什么,叮嘱了别睡太晚就走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秦异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他又走了出去,发现二楼所有的房间门都大开着,他逐一走过去查看,越看眉头皱的越死。 锁全部都坏了。 他当然知道不可能是家里进贼了,也不太可能是林二京,他没有这个爱好。 那么,新家教。 秦异的表情有些冷,打电话叫保安处上来换锁。 望叔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秦异下楼,脸色不太好。 “二楼的锁什么情况?” 望叔一下子就知道秦异为什么脸色不好了,忙把江辞临走说的话交代了。 秦异嗤笑了一声,花里胡哨。 第三章 敲诈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江辞昨晚到家都快十一点了,饭都没吃就爬上了床。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起来冲了杯热牛奶就直奔五金店。 撬锁需要的工具很简单,但修锁不行,是的,她今天打算教林二京修锁。也是还一下昨天撬锁的孽。 跟老板说了下,是用来修锁的工具,可能用的上的全部都拿两份。 江辞在一边等的时候,收到一条匿名消息。一段音频,正是在星夜地下车库跟林二京上一任家教的对话,后面还有三个字:六十万。 音频还贴心的做了剪辑,着重表达了江辞爬床的意愿。 呵,尼玛。 五金店老板转头看到江辞狠厉的脸有些惊讶,刚刚还好好的。 下午怕又跟昨天一样迟到,江辞三点多就出门了。 到秦家还是望叔开的门。 ”江老师来了。“ 江辞点头笑了笑,发现林二京还在客厅吃晚饭,一个人坐在大餐桌旁边享受饕餮盛宴,看到江辞第一反应就是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优雅高冷地吃饭。 江辞不以为意。 ”我去他房间等他。” “江老师吃饭了吗,要不在这边吃点吧。” 江辞对望叔一笑:“不了,我最近节食。” 林二京嗤笑:“长得丑减肥是没有用的。” “所以你不需要减肥,真好。” 林二京切了一声。后来一想觉得不对,她到底是夸他长得好看还是骂他长得丑? 江辞已经提着东西上楼了。 她看到二楼的锁果然都没有换。 推开林二京的房门,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所以你的目的是林一白还是我?” 轻蔑得带着些许嘲笑。 江辞回头,秦异站在最里面的房间门口,一身黑色睡袍,腰带很好的分割了完美的身材比例,江辞感叹,长得好穿睡衣都像高定。 他像是刚洗了头,还在擦头发。压根没看江辞就回头进了自己房间,但江辞就是在那个桀骜的背影了读出了“过来”两个字。 她将工具袋随手放在林二京的门边,就去了秦异那边。 这间房昨天她撬锁的时候就看过了,非常简约,但一点不影响它的奢华。对面巨大的落地窗正对后花园,满目生机。 秦异随手将擦头发的毛巾一扔,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烟,然后打开手机扔到了茶几上。 手机里面播放着上午江辞收到的音频。放完后,秦异不辨喜怒的开口。 “大学毕业就去支教了,应该和普通人还是有点区别的。” 江辞投简历的时候写了支教经历,但她不确定秦异是只看了简历资料,还是查了什么其他的。 “一开始就是冲着和别人不一样去的,年轻嘛,总觉得自己挺与众不同的,不想走跟别人一样的路。” 江辞回答得很坦诚,秦异却对这种略显老成的言辞不是很感冒,毕竟资料上她也就25岁。 “有过支教经验,对有的人的来说,是某种程度上的修行,对有的人来说却只是一个跳板,用来寻求更高的平台。“ 秦异十分直接,毕竟对江辞,也用不着含蓄。 ”寻求更高的平台没有错,毕竟我去那边教学生,告诉他们要学习,也是为了让他们有机会追求更高的平台,有更多的选择。在这个方面,我作为老师,更应该身体力行,言传身教。“ 这道理听起来太清新脱俗,于是秦异换了个恶俗的问题。 ”那你来这个平台是来卖知识还是卖肉的?” 江辞面不改色:“哪个贵?” 秦异弹了弹烟灰:“你觉得呢?” 江辞在他低沉的嗓音里听出了些许危险。 但她还是不怕死的说道:“肉贵。” 江辞明显觉得秦异的气场有些变化,她又说了句:“肉无价。” 秦异笑了:“这么说,我和一白都买不起了。” “正解。” 秦异抬眼第一次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女人,长相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但着实有些伶牙俐齿。 秦异不以为意:“我没打算买。” 江辞笑,她刚刚说秦异和林一白买不起她,秦异就直接说他看不上她。 “摆正心思,好好教你的书就行了,不该想的不要想,把该做的做好了,该得的不会少。教育一方面是为别人提供更好的平台,另一方面是为了让他们认识更好的人,比起平台,小京更需要人。” 江辞了然,林二京的出身就是最好的平台,秦异是在警告自己“做个好人”,不得不说,秦异是个非常清醒的豪门。 秦异总结性得发言,江辞知道自己这关算是过了,最起码不会被解雇。她压根就没觉得发音频得人会放过她,大概率她就算把钱给了对方,这段音频最后还是会落到秦异和林一白的手里。 但既然秦异还能来当面找她,而不是直接通知解除雇佣关系,说明他心里也没真的把这段音频当回事,只是来敲打敲打她罢了。 毕竟要真的处理她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有钱人,就是这么自信。 但江辞还没打算走。 “能麻烦秦先生告知一下发音频的人的信息吗?”她知道一定跟崔珊脱不了关系,但一定不仅仅只是崔珊。 秦异嗤笑:“敢说就要敢认,挨打要立正,做了就是做了,怪别人抓错就是自己没本事了。” 江辞很诚恳的点头,她非常同意这种强者论。 “是,错我认。但敲诈勒索,我不认。” 秦异瞬间就明白了,这段音频她早就收到了,但她根本就没理会,任由音频到了他手里。深城的人想要搞她太容易了,但她初来深城,想在这边查个人都困难。所以她干脆就借他和林一白的手来查人。 秦异今天第二次看江辞,带着审视。 “你想做什么?”她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为人师表要时刻注意师德,违法犯罪有违德行的事情我肯定是不会做的。但是人不能盲目以德报怨。我现在虽然没什么能力对对我不利的人回击什么,但是我觉得应该知道是谁在对我不利,保有自我保护的能力。” 虽然狂妄,但又很清醒。秦异对她口中的“师德论”不置可否,但对她后面说的话并不反感。 茶几上的手机响,屏幕显示林狗来电。秦异拿起手机朝江辞抬了抬下巴:”你去上课吧。“ 没有给江辞明确回复,但江辞也不着急。 回到林二京房间的时候,林二京已经吃完饭在打游戏了。 江辞看着他的背影莞尔,说到底可能还是因为这小子表现不错,所以她才能有机会被敲打,要不然恐怕连敲打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解雇了。 表现不错的林二京拒绝修锁。 “要修你自己修,我没兴趣,我要打游戏。” 江辞表示这样热衷于毁灭而不向往修缮的性格是扭曲的,林二京翻了个白眼道:“你见过谁家问题少年是喜欢修东西讨厌破坏的吗?”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于是江辞手机上搜索了一些视频教程,对着门锁开始自己研究。 “你自己也不会?”这下轮到林二京惊讶了。 “就像你反感的老师学生那一套具有强迫性质的不平等人物关系一样,学生也不能要求老师什么都会,毕竟人无完人嘛。” “虽然我听不懂,但我知道你在狡辩。”林二京一脸认真道。 江辞微笑。 秦异出门的时候路过林二京的房间,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地上凑头看视频。 “你看我就说你刚刚应该反方向拧螺丝才对,视频里这锁跟我们家的不一样,你都拧滑丝了还不放手。” “我的方法肯定没错,谁知道你们家这锁是进口的,跟普通的锁还不一样。” “你笨还赖锁。” “摆事实讲道理,我如果笨的话这个世界上……聪明人还是很多的嘛,做人就是要谦虚一点,不能狂妄自大。”江辞一抬头眼角瞥到门口的身影立马转了口风。 但她还是在秦异留下的那个淡漠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嘲讽。 林二京看到秦异的背影直接对着江辞嘲笑道:“两面三刀。” 江辞面不改色:“识时务者为俊杰。” 第四章 惊魂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一面修锁一面替林二京写作业时间显然不够用,江辞从秦异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夜里12点,江辞的车开进金兰湾的地下车库,微信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她停好车点开手机,一个纯黑色的头像,好友申请备注里赫然是“秦异”两个字。 她在负一等电梯,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想着给秦异回个什么信息比较清新脱俗有格调,冷不丁后面有人一把拽住她的头发,直接将她拖了个仰倒。 一个男人穿着黑色连帽衫并黑色口罩,在漆黑阴冷的地下车库只能看到一双眼凶光毕露。 他先是扯着江辞的头发将她拽倒,再直接卡着她的脖子捂着嘴一路将她拖到了车库里最不显眼的角落。 不只一个! 江辞刚看到角落里冒出的另外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的时候,脸上已经挨了两个耳光,抽的江辞瞬间一股血气涌上了脸。 面前的鸭舌帽男人眼里流露出得意。 “有人让我给你长长记性,找你要钱是抬举你,别装傻充愣不上道,做人还是……”话音未落男人一声闷哼, 江辞从下面一脚踢向了他的子孙根,不是不想叫,是痛到极致竟然只能倒吸气。这一脚让身后的男人瞬间收紧了胳膊,屈膝直接顶上江辞的脊骨。 “臭 婊 子!”被踢的男人发了狠抡起拳头就要冲上来。就要打到江辞的时候,江辞身后的男人突然大叫一声松了手,江辞顺势闪到旁边,那一拳结结实实锤到了同伴身上,又是一声大叫。 鸭舌帽看向同伴流出的血一惊,才发现他右手紧捂着左侧腰,鲜血不断地从指缝流出,再看向旁边地女人,手里拿着一只三寸长地螺丝刀,左侧腰上已经鲜血淋漓。 她为了捅到身后的人竟然连自己都捅! 玛德碰上个不要命的神经病! 被捅的男人发了狠还要上前,被鸭舌帽一把拽住,推搡着离开,但嘴上仍然不甘示弱。 “操你妈给老子等着!” 偌大的车库回响了三遍这句话。那鸭舌帽回头再看了江辞一眼,不是他们打不过,是再进一步,今天必然出人命。谁死不好说,看那女人眼中的狠厉,绝对杀过人,从头到尾她一声都没吭,连“救命”都不喊。 江辞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从喉咙里缓缓呼出一口气。脸上开始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用外套抵住腰侧的血有些僵硬地走到原来的电梯前,捡起刚刚掉落的手机,点开微信,是秦异几分钟前发来的文件。 崔珊所有的资料,包括人际背景信息。 深夜一点的深城北一环稀稀落落开过几辆车,最显眼的就是南北向上开在最前面的一辆保时捷。 车内林一白跟着DJ舞曲摇着头,看向后视镜里的秦异。 “你就不能坐我副驾?每次坐我车整的我是你司机一样,有点儿太不尊重人了吧?我还想跟你凑近点说说好基友之间的悄悄话呢。难道你是嫌弃我的副驾坐过别的女人?” 秦异看着手机头都没抬:“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生冷不忌,来者不拒?” “拿我跟外面的那些庸脂俗粉比?” “你虽然比不上她们俗,但你骚啊。” 林一白气笑了,要不说狠还是秦异狠,这嘴毒的。 “这不是我最近看到微博上传咱俩的绯闻么?据说我们还有cp粉呢。” 秦异事不关己,林一白讨了个没趣,转而道:“小京那边怎么样?” 秦异想到家里被撬掉的锁微微皱眉:“暂时还看不出来什么,先观望吧。” 林一白看到秦异的神情以为新来的家教又不安分。 “别观望啊,要是不行就换下一个,怎么也不能委屈了我们秦二少。” 秦异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眉飞色舞的林一白:”为什么你会有这种自信,觉得我会为了你牺牲自己,以身相许?“ 林一白想想也是,秦异绝对是对投怀送抱的女人零容忍的人,和尚行为,令人发指。 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家教还能做出什么事让秦异皱眉。 他刚想开口问,一阵嚣张的引擎轰鸣甚至都盖过了他车里的音乐,他看着前面超他车的那辆汉兰达瞬间就来了劲。 “我靠深城竟然还有这么嚣张的人,敢超我林一白的车,这委屈我能忍?” 林一白一脚油门踩到底,但在好几个路口竟然都被甩掉了,前面那辆车滑的就跟泥鳅一样,连车内原本百无聊赖的秦异都起了胜心。 “看来是真的老了啊?技术不行了啊。”像他们这样的,二十岁出头的时候谁不是飙车怪,前面这辆车开的风驰电掣又四平八稳,连秦异都忍不住在内心叫个”好。“ “他这车肯定是改装过的,他妈的有点东西。” 就是不肯承认是开车的人有点东西。 就在快要赶上的时候,前面的车冷不丁拐进巷口,车速却丝毫未减,把这窄巷开的跟大道一样。 林一白在巷口一个急刹:“他妈的头文字D啊?还侧翻!有这技术还开这种破车?” “就是气你们这种开着豪车却没点技术的人啊。” 秦异点上烟叼在嘴里,盯着前面那辆车的残影掏出手机:“阿让,今晚我在北一环开车,你跟交警那边打声招呼,另外再帮我查个车牌号,玉AT0718.” 林一白侧目,说白了还不是自己也有点不服气。 不过他们确实很久没遇到这么嚣张的人了,偏偏连技术都如此的夸张。 江辞受伤后上楼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才开车去医院。身上的伤痛刺激得她的情绪有些焦躁,莫名的车速就飙到了180,窗外刮进来的夜风将脸上打的生疼。 江辞到医院挂的外科急诊,穿着风衣外套从外面看不出来什么,护士一开始觉得哪里来的娇小姐大半夜被打了两个耳光都要来急诊,态度有些轻慢,尤其还是被打脸,让人联想。 直到叶挽看到江辞腰侧的伤瞬间就皱了眉。 “包扎手法还挺专业,没少受伤吧?”但即便包扎不错,血迹渗出来还是一大片。 江辞看着面前这个非常好看的年轻女医生淡漠的回了句:“还行吧。” “经常打架?” 江辞没说话。叶挽没继续追问,带江辞去缝针,伤口创面这么大,这女人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什么,真是个狠人。 看到江辞走路腰板有些僵硬,叶挽皱眉:“腰也受伤了?” 江辞“嗯”了一声:“我明天白天再来一趟。”骨科白天上班。 “用不着,伤口缝好了我带你去拍片。” 看她轻轻松松的样子,江辞差点以为这医院是她家开的。 “对,就是我家开的。”叶挽好像看出来江辞心里想的直接就开口了。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是主治大夫。 “放心,我专业素养过硬,一定给你缝合的漂漂亮亮的,你要喜欢,我给你缝个蝴蝶结都不是问题。” “正常发挥就好,谢谢大夫救死扶伤。” “应该的应该的。” 女大夫带着江辞里里外外折腾到了半夜。 江辞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凌晨了,但她没有丝毫的睡意,打开电脑登录微信点开秦异的聊天框,打开了崔珊的资料。 第五章 碰瓷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真好,连家庭住址都有。 资料里显示,崔珊之前上班的长嘉教育公司是她弟弟开的,与她弟弟往来密切的有一个叫林宇的人,旗下有几家出版社,一直跟长嘉有合作。 给崔珊通消息的,大概率就是这个林宇,但是那天包厢里的人江辞一个也不认识,所以也对不上号。 至于昨晚找人堵她,江辞抿了抿唇,有地址信息就好。 第二天早上江辞是被一个电话吵醒的,朦朦胧胧拿起手机, ”喂?“ 电话里一道低沉的男声。 ”下午提前两个小时过来。” 我靠秦异!江辞猛然睁开眼一把坐起,扯到伤口龇牙咧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边已经挂断了。她盯着手机上陌生的电话号码愣了一会神。等意识完全清醒,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 秦异找她有事? 浑身都痛,但她还是以极快的速度爬起来洗漱,在这期间她翻到手机上早上九点一条交警队的信息,让她去交警大队处理昨晚闯红灯的事情。 江辞的心情有些低沉,连闯红灯飙车,驾照很有可能吊销。 身上疼再加上驾照的事情,江辞也不开车了,直接打车去西山。 到秦异家的时候下午四点,下了车照到太阳一身暖意,都快入秋了,的车里空调不要钱一样。 还是望叔开的门,看见江辞有些惊讶。 “江老师来这么早?” 江辞笑着点了点头:”秦先生在家吗?“ ”少爷在楼上睡觉。“ 当代恶臭青年无疑,这会儿还在睡觉。 望叔也不提去叫秦异,江辞只好在楼下沙发上等他。 她没想到自己会睡着。 秦异下楼的时候看到沙发上躺着的江辞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先不谈礼貌素养的问题,就几次接触江辞的感觉,她不像是个冒失的人,就这么大剌剌在客户家睡觉秦异觉得有些刻意了。 望叔不在,秦异干脆打了江辞的电话,电话在兜里响了半天也不见人动一动,秦异皱着眉近前看了一下。 江辞紧着眉,脸上出现不正常的潮红。 一摸额头,果然很烫,昨晚开车生龙活虎,现在就生病了?阿让查出来昨晚玉城车的车主也是江辞,本来就怀疑,现在更觉得昨晚开车的不是她,车借给别人了吧? 秦异找了个毯子盖在江辞身上,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是伤口感染引发的自限性发热。“医生初步判断了一下,看向江辞的时候还有些同情,都烧成这样了也不见秦老板怜香惜玉一下给抱到床上去。 ”伤口?“这女人脸上那几条红痕还能引起伤口感染?他早就注意到了江辞脸上的伤痕,虚汗打湿妆粉,显得有些狰狞。 医生百无禁忌,大剌剌直接就掀开了江辞腰侧的衣服。 左腰侧的纱布上点点血迹,触目惊心。 秦异看了看上了年纪的医生,自己抱起了江辞送到了楼上的客房。 医生跟在后面感慨,秦老板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嘛。 江辞特别轻,抱到手上的时候才发现她身上的骨头都咯手,抱起来的时候头发后仰,还能看到耳际处的几条血痕。 秦异的目光微沉,把江辞放到床上由医生清创,自己回房间又给阿让发了条信息,查一下江辞。 楼下望叔接了林二京放学回来。林二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江辞的包。 这女人来这么早?林二京立马就觉得二哥很危险。 他上楼直接来到秦异房间,还着意往卫生间看了几眼,秦异扬了扬眉。 ”二哥,江老师来了么?“林二京试探着问。 秦异看着他一副捉奸的样子气笑了:”她在你隔壁房间,曹医生在给她清理伤口,你找她就待会儿去。“ ”她受伤了?“林二京质疑大于惊讶。 秦异点了点头:”怎么受伤的我还在查,或者你也可以等她醒了自己问她。“ 林二京娟秀的眉毛微拧,又不以为意道:”她受伤关我什么事。我回去了。” 秦异看着林二京离开的背影,说不定还真关你的事。 林二京路过那个房间的时候停了一下,悄悄走到门边往里边听,突然门被打开吓了他一跳。 “是二京啊?来看你老师的?”曹医生把门大开,林二京往里面床上看了一眼,江辞躺在那里眉眼紧闭。 林二京收回目光,漫不经心道:“我就是路过,她今晚的课还能上吗?” 曹医生看着这个别扭的小孩笑了:“大概率是不能的。” 林二京皱眉有些不耐烦的走开:“那还在我们家待着干什么。” 秦异收到阿让传来的资料,江辞,玉城人,玉大毕业的时候父母车祸双亡,毕业后去了高原支教。 资料里江辞从小到大上的学校,成绩表都在,一直成绩优异,只是照片上的长相虽然能看出来差不多的轮廓,但是她这两年变化还挺大的。 秦异按灭了烟,点开资料里的一段视频。 地下车库的监控影像,那女人下手捅自己的时候片刻不带犹豫的,隔着屏幕秦异都能感到江辞身上的戾气。 后面的文字资料里提到这两个人是崔珊的弟弟崔岩安排的。 秦异好看的眉头拧起,直接把资料转发给了林一白。 林一白这次真是找了个好家教,撬锁,打架,说不定还飙车。 曹医生过来说那边打了退烧针,等醒过来就好了,临走留下了一些退烧药和消炎药。 江辞还没醒,秦异跟林二京在楼下吃晚饭。 林二京挑剔地看了看桌上的虾蟹,一到这个季节,送蟹的人就特别多。 秦异放下筷子,问林二京。 “你觉得江老师怎么样?” “又要换老师了吗?” 秦异从他这句话里听出来一丝反感和紧张。 “你不想换是因为她能带你玩吗?“ 林二京垂眸剥蟹。 “是因为她能陪我玩。” 一字之差秦异立马就明白了,林二京是把江辞当玩伴了。秦异没有说话,手机响他起身点了根烟,到花园接电话。 “你终止了新项目跟元一的合作?”电话里林一白问道,秦异最近拿下了一块地准备建学校,某些地方跟林宇旗下的元一有合作。 秦异叼着烟“嗯”了一声。 “是因为新来的家教老师?你发来的资料的我看了,打算英雄救美?” 林一白话里透着调侃。 “从秦家走出去的人,除了秦家能动,旁的人来伸手算是什么事,反正我这里没这个规矩。” 秦异低敛着眉眼,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倒是电话那边的林一白笑了:“你这话倒像是在衬我,毕竟是我林一白请来的家教,连你都护上了,我不做点什么显得也太没谱了。但你这道理也没毛病,替咱们做事还得担风险,确实不是这么干的。可你这么一做,摆明告诉下面的人,江辞是你护着的了,你是真心要罩她吗?“ 秦异走到花园的亭子里,朝桌上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 ”你用不着试探我,她是小京的老师,我心里有分寸,你要是心里确实膈应就给他换个男老师,犯不着为了你自己心里那点儿遗憾去左右小京。“ 林二京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过世,林家接了新人过门,林二京闹着不在家住,林一白就直接把他拨弄到秦异家来了。 林一白那边沉默了一会,又换上调笑的口吻:“我倒不是为了他真的能从女家教的身上感受到什么母爱,要是有那最好了,要是没有,让他早早的明白,这世上的女性角色是个什么样也不是什么坏事。至于新来的这个女家教,我当初只是敲打敲打她,要是你看得上眼,这男婚女嫁的也碍不着我什么事儿。” 说白了林一白觉得,不管好的坏的,女性角色在林二京的成长过程中得存在。 秦异显然对林一白的教育思维不苟同,但他从来不干涉别人的家庭私事,挂断电话回大厅的时候林二京已经吃完上楼了,望叔说厨房里给江小姐炖的粥好了,秦异上楼去看江辞有没有醒。 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江辞睁着眼睛直溜溜盯着天花板。 第六章 江鸭子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秦异没好气道:“身体不舒服可以请假。” 江辞的眼珠转过来。 “我来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事。” 本来就是公鸭嗓,一生病虚弱说话,嗓子更哑了。从前秦异觉得江辞说话虽然狂妄但到底还是收着的,现在这样淡漠的样子反倒有点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架势。 “我一直在想,给别人当老师的人是教重义轻生死的多,还是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多。昨晚北一环开车的是不是你?”秦异插兜坐到房间的沙发上,本来抬手点烟,打火机举到嘴边,想了想又收回去了。 江辞闻言一愣,秦异怎么会知道?但她还是选择保守回答。 ”我昨晚去医院确实经过北一环。“ 秦异皱眉:”刚打完架就去飙车,江老师是嫌命长了?“ 江辞不解:”我在318国道进出过好几次,这种平地上开车不算什么。“ 狂而不自知不外如是。 ”怎么地上已经容不下你的车了,你是想起飞去天上?“ 秦异的话莫名有些刺儿,江辞谨慎的答道:”我做事情都是有判断的不会轻易冲动去做难以承担的风险以外的事情,昨晚开车的人身安全,我觉得我担得起。当然了,飙车闯红灯肯定是不对的,尤其是作为老师,影响非常不好,我一定深刻反思,下不为例。“ 照你那么个把自己的命不当命的玩法,你什么担不起? 秦异脑海中出现监控视频里江辞捅自己的时候的那种狠绝,还有昨晚开车的时候那种利落,完全没办法跟现在躺在床上一脸病歪歪的人联系在一起。 “人有七情六欲很正常,也不用为老师这个身份灭人伦,但成年人区别于未成年人无非就是控制情绪,还有稳重做事,每个出车祸的人在前一秒都觉得自己开的没毛病。“ 外面敲门声,望叔端着水,药和粥过来,秦异留了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就出去了。 这事江辞理亏,暗暗告诫自己,以后注意。 望叔让她今天先休息,明天上完课再回家,江辞一看手机,今天已经周五了,明天要上一整天的课。 她吃完药又躺了一会,爬起来去了隔壁。 林二京看到江辞有些惊讶。 ”生命不止,课程不息。“ 林二京翻了个白眼,然后很自觉地把今晚的作业扔给江辞。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我口述,你自己写。“ 林二京皱眉:”矫情。“ 但他还是自己拿了笔伏案,脸色不耐烦的听着江辞念题,解题,报答案。 ”你凭什么说这条线是什么中垂线?题目里哪里提到了?“林二京挑刺,江辞惊讶他竟然听了进去,但面上不动声色。 ”你在这里加条辅助线,再结合题设里等腰的设定,你自己看。“ 林二京盯着江辞画的辅助线良久,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他看不懂也没兴趣看懂的玩意儿怎么就看懂了。 等作业写得差不多的时候,林二京盯着江辞冷不丁来了句:”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住在这里,不在林家?“ 江辞顺着他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住在秦家,不在自己家里住。“ 林二京”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想打探我二哥的消息。“ 江辞:…… 江辞转身就走了,身后是林二京得意的声音:”因为个人崇拜。“ 崇拜什么?秦异身上的霸总气质? 第二天九点的课,江辞七点就起来了。洗漱好下楼问望叔借了厨房。 “江老师自己做早饭嘛?”望叔笑眯眯问。 江辞给自己寄上围裙:“有点儿不好意思蹭饭,给大家做点事儿才好继续蹭午饭嘛!我们玉城的一些小吃味道还不错,厨房我待会儿弄好了给您收拾好。” 不出意外江辞今天中午是在这吃饭的了。 望叔给江辞介绍了一下厨房,因为不介绍真的有很多东西江辞不认识…… 几乎所有食材都有,堪比小超市了。 江辞自己和面炒了一些汤圆,焦糖的味道飘满室内。但是直到八点半这座房子也没有起床的氛围。 江辞进到林二京房间的时候,这小子室内还开着空调,被子捂的严严实实的连头都看不见。 江辞也没拽他,关了空调就坐在他的床头朗读英语,字正腔圆。 秋日的阳光微微洒进来,还飘来一阵阵的桂花香,这种环境晨读简直不要太爽,但很显然林二京不这么想,江辞那公鸭嗓磨得林二京耳膜生疼。 他拽下被子露出头,恶狠狠的盯着江辞道:“你让不让人活了?有本事你去我二哥床头念!” “呦,这不是醒着么?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准备上课。” 林二京一翻白眼继续拉被子盖住头:“你能把我二哥叫起来我就起来,别老是以大欺小的我看不起你。” 这是以大欺小的问题吗?这是钱权势的问题。 于是江辞放开了嗓子继续在林二京的床头念,林二京死死的用被子堵住耳朵跟江辞僵持着,直到秦异一把推开房门。 “小京你是不是偷养鸭子了?” 江辞和秦异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点懵。 秦异显然是被吵醒的,睡眼惺忪的样子柔和了平时锋芒毕露的气质,最重要的是,他只穿了四角裤。 他反应极快的往墙上的钟看了一眼,意识到是江辞补课的时间,微微皱了皱眉道:“你继续。” 然后关上了门。 林二京从被窝里伸出了头对着江辞翘起大拇指:“厉害了,江鸭子。” 然后是肆无忌惮的笑。 江辞微笑:“你二哥裸露的身体真让人记忆深刻。” 林二京一把停住笑,从床上坐起,认真的看着江辞道:“忘掉!” 要问林二京小魔头最怕什么,最怕自己的老师对自己的二哥有非分之想。 江辞看着林二京粉嫩的睡衣淡淡道:“起来洗漱,吃饭,然后上课。” 趁林二京洗漱的空隙,江辞去厨房下面。 早上九点秦家来了客人,望叔开门的时候,江辞正把面条端上桌。 两个女人。 走在前面的雍容华贵,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进退得宜的微笑,不冷漠也不亲切。 略靠后的年轻女子,长卷发知性优雅,容貌佚丽。 望叔躬身叫了声“林太太”。 第七章 双语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林太太目光逡巡到江辞的时候,江辞礼貌的点了点头,但很明显人家不屑回应。 “周末了我来看看二京,他父亲怕他在这打扰到二少,挺不好意思的。” 原来是林二京的家长。 “二京少爷应该在楼上洗漱准备功课,二少爷还在休息。这位是二京少爷的家教老师江老师。“ 望叔将林太太两人引到沙发稍坐,介绍了江辞。 江辞脱下围裙,朝林太太问好。 ”您好林太太,我是二京的家教老师,我叫江辞。“ 林太太这才正眼看向江辞,她刚刚还以为江辞是秦家的女佣。 ”是江老师啊,江老师现在是住在这儿了吗?“很明显刚刚她在做饭。 她的语气带着莫名的骄矜,跟她对话让人明显感到地位高低,她在高,江辞在低。 她坐在沙发上,江辞站在一边回话:“昨天事出突然临时暂住,并不住在这里。” 林太太嘴角一点看透一切的笑意,年轻女子的突然不要太多。 林二京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后妈坐着,江辞站着,莫名有些不爽。 “老师。” 林二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叫江辞老师,江辞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林二京只叫了自己,没有叫林太太。表达了对后妈赤 裸的冷漠。 林太太显然也觉得有些尴尬,目光扫过江辞的时候多了几分冷冽。 却是笑着看向林二京。 “小京,阿姨来看看你,你爸爸那边说,你在这儿打扰二少可能有些不方便,问你要不要回家。” 林二京走过来直接躺倒对面的沙发上:“我二哥没觉得不方便,我也没觉得不方便。” 林太太面不改色的介绍身边的年轻女子。 “二少平时忙,可能没空照顾你,这是我外甥女,刚刚留学回来,听说你这边正缺老师,我今天带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到你学习。” 那女子站起来向林二京亲切的笑了笑:“你好小京,我是你的新老师言怡。” 林二京对她自封新老师的话有些恼火,她敢这样说,就说明父亲那边肯定是同意了的。再看到一边事不关己模样的江辞更恼火,被这么无视都无动于衷,原来平时就只敢对他人五人六的。 林二京冷冷道:”毕竟是在二哥家里,叫新的老师来还是得看看二哥的意见吧。江老师去叫一下二哥吧。“ 冷不丁被cue到的江辞有些问号,我去叫秦异起床?不合适吧? 不等江辞开口,林二京又道:”家里没人敢叫二哥起床,也就你能叫得动了。“ 林二京是个睁眼说瞎话的心机boy.这话里的内涵简直不要太多。 林太太和言怡的眼神已经能说明一切了,活像江辞在这里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情一样。 江辞收到林二京的眼神警告,硬着头皮上楼。 ”你起来还没吃早饭,面在桌上,你先吃了,一会坨了。“ 林二京第一次对江辞的话异常配合,惹得林太太的面色又沉了几分。连言怡都觉得江辞在秦家的存在感太强了。 江辞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话题还没有明显提到要把她换掉,她自然不会主动跳出去。 至于林二京的内涵,她目前还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敲秦异房门的时候格外敷衍。 低声叫了两句秦先生,没有回应她就准备下楼了。 谁知道,门竟然开了。 秦异在打电话,这次身上穿着黑色睡袍,只裸露着胸前的一片线条明朗的肌肤。 他一边朝电话里打了个招呼挂断电话,一边眼神询问江辞什么事。 ”二京的家长过来了,在楼下,他让我来叫一下你。“ ”知道了,我换个衣服下去。“ 江辞下楼传达的时候,硬生生在林太太的眼里看出了几分暧昧。 ”看来江老师调 教人这一块着实有些本事。“ 江辞淡淡:”谈不上调 教,教书育人的本分而已。“ 言怡笑得意味不明:”江老师敬业。听说江老师是玉大高材生,没选择进一步进修吗?“ 很多时候,硕士一定要嘲讽一下本科才能显得自己多念的几年书没有白费。 林太太截了话头:”江老师大学毕业的时候父母不幸离世了,可能当时影响了进一步的学业吧。毕竟没有父母的照拂,疏于学,疏于教,都是情有可原的。“ 在餐桌上吃面的林二京闻言看向江辞,她父母双亡? 言怡露出了惋惜的表情:”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父母双亡无法继续学业? 江辞的脸色有些冷。 言怡继续道:”我在哈佛有很多的校友,江老师如果后面想进一步修学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大家都说去国外只是镀金,但其实镀不镀金不重要,异国游学的经验,体会不同的生活更有意义一些。小京现在学好语言,对将来留学大有裨益。” 林二京对最后一句话不置可否,而是直接问道:“是要换掉江老师的意思吗?”连后路都替人家安排好了。 林太太笑道:“言怡是哈佛毕业的高材生,擅长双语教学,你父亲对她也很满意,再加上又是自家亲戚,我们也很放心。” 谁跟你是自家亲戚?自己爬上我爸的床,现在还想把家里人也带出来,林二京不喜欢这位后妈,除了天性上的排斥,还有明里暗里听到的那些信息,都指向了她和父亲的结合,并不是光彩的事情。 林二京恼火,随口就胡诌:“江老师也会双语教学。” 学生这么坑老师的,江辞见识到了。 林太太笑而不语,喝了口茶,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或者说,不值得在乎的事情。 ”是吗。会英语,想必留学的时候会很方便。“ 江辞皱眉,这是敲定了要给自己弄到国外? ”作为老师,我不建议学生频繁得更换老师,会影响他稳定得学习状态。” 林二京扬眉看向江辞,终于舍得开口了。 林太太也终于开始正眼看向江辞了。 “江老师是不想走吗?你离职,酬劳我们会出双倍或者你要更多也可以,不会让你为难的。虽然换老师可能会有一些不好的影响,但换一个更好的老师也许对一个学生的未来有更积极的意义。“ 江辞微笑:”如果林太太判断好的标准是双语教学的话,那刚好我也会。” 言怡胸有成竹的自信之外带着对江辞的怜悯:“双语只是指代一个范畴,并不是真的只是说英语。毕竟现在会英语的比比皆是,我们说的双语,是多国语言。” “那么,指的是哪几国的语言呢?”江辞开口,大家都一愣,因为她说的不是中文。 第八章 话多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那么,指的是哪几国的语言呢?”江辞开口,大家都一愣,因为她说的不是中文。 言怡反应过来立马用法语接上:“没想到江老师深藏不露,还会如此流利的法语。” “大家都说法语浪漫,以前跟风学过,很久不说,已经生疏很多了。” 这句,江辞说的是德语。 虽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林太太和林二京还是听出来又换了语言。 言怡大大方方的用德语接上,并且在结尾处用韩语问江辞不愿意走是不是因为秦异。 她朝江辞友好的笑了笑,仿佛问的不是如此诛心的话语。 “你在国外留学这么多年,不知道学没学过中国的一个成语,叫鸱鸦嗜鼠。” 江辞用日语回复,言怡微微皱眉,不是她听不懂日语,而是她确实不懂江辞口中成语的意思。 看到言怡迟疑,林太太有些挂不住脸,而林二京的嘴角却已然扬了起来,有点东西啊这女人。 “它说的是,一只鸟捡到一只腐臭的老鼠却呵斥别的鸟不许来抢。但别的鸟压根对这只老鼠不感兴趣。它比喻的是,你喜欢的东西不一定是我喜欢的。”江辞这句话一出,言怡彻底梗住了,她听不懂。 因为江辞说的是满语,以前在高原跟师傅学的。 “语言天赋不错,你把我比作老鼠,是在报早上的鸭子之仇吗?” 众人抬头,秦异从楼上下来,说的也是满语。 秦异是江辞见过的最适合黑色的人,黑色的长衫长裤,甚至连拖鞋都是黑色的,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谁也够不上的高贵。 江辞惊讶,秦异竟然会满语。 一直坐着的林太太和言怡站起身来,言怡一眼看到秦异有些惊艳,比小姨形容的还要帅。 “打扰了二少。”林太太真切的笑甚至带着谄媚。 “江辞是一白聘请的老师,留用与否你们可能还是要问问一白的意见。你们林家换老师按理没我插嘴的份儿,但毕竟小京现在在我这里,实际上我不太喜欢太多的陌生人出现在我家里。说到底是你们的亲戚,不是我的亲戚。” 秦异靠在沙发上长腿交错,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将烟扔到了茶几上没有抽。 林太太没想到秦异话说的这么直接,有些尴尬。 言怡却落落大方道:“秦先生说的对,亲戚不应该这样论,既然是当老师,自然是按老师的说法,跟亲疏没有关系。刚刚江老师的表现也很优秀,贸然让江老师离职也不公平。但是小京即将要升初中,数理化的压力会越来越大,一位老师可能没办法平衡各门学科,我可以和江老师合作教学,共同帮助小京学习。” 林二京对言怡一口一个“小京”非常厌恶,江辞来这么久都不这么套近乎。 江辞却对言怡这入情入理的话表示叹服,方才那个高傲的大家小姐一秒变得知书达理。 秦异面无表情:“话多。” 言怡的脸瞬间就涨红了,林二京笑到喷面,忍着笑向这边道。 “你们也不用多费这些心,江老师什么都会。” 再次被cue到的江辞:m mp. 言怡讪讪道:”江老师年纪轻轻失去父母的照顾还能成长的这么优秀确实难得。“ 江辞笑:“确实比不上林太太父母尚在就嫁入豪门更加光宗耀祖。“ 这句话反刺的实在是太厉害,秦异不由自主就失了笑,让想要发作的林太太顿时哑了火,秦异的笑就好像认同了江辞话里的内涵,瞬间让粉饰富贵的林太太坐立难安,按住还要说话的言怡匆匆道别。 林太太走的时候已经把来时的高贵丢的一分不剩,而言怡临走还不忘朝秦异甜美的挥了挥手。 望叔把门一关,林二京顿时从椅子上跳下来夸张的抖了抖身体:“这腻歪劲儿恶心死我了。” 他说的是言怡。 江辞淡淡的看了一眼一直不遗余力卖队友的林二京。 林二京装作若无其事的上楼:“我去看书啦。” 而这边秦异淡淡的看了江辞一眼,江辞立马从沙发上起来向厨房走去:“我去给秦先生煮面。” 望叔看着一大一小慌张离开的两个人朝秦异耸了耸肩,秦异摇摇头笑了。 江辞煮的面,重点在调料,是以前自己的父亲吃面经常调的,她将面拌好,跟炒汤圆一起端上桌。 秦异在沙发上敲电脑,江辞特意瞄了一眼,打游戏打出总裁办公的气质,也许这就是林二京一直想要学习的吧。 “秦先生,您先吃饭,我去上课,待会儿下来收拾。” 秦异按灭了手里的烟:“一会儿会有人收拾,你做好你老师的事情就行了。” “好的,谢秦先生信任。” 江辞上楼,秦异坐到餐桌旁,看到黑不溜秋圆滚滚的玩意儿微微皱了皱眉,好在第一口面还算清爽,面吃了一半终于尝试了一下汤圆,秦异的眼睛一亮。 江辞进到林二京的房间,第一次看到他认认真真坐在写字桌上看书。 江辞一板一眼的讲课到一半,林二京终于忍不住了。 “你怎么什么也不问,一点也不关心我。” 江辞面色淡淡:“我确实有一个问题想问。” “你问你问。” “你父亲有没有什么暴力的倾向,比如看谁不爽就让谁消失之类的。” 林二京讪讪:“没有,你以为谁都像我二哥?” 秦异?暴力?目前为止江辞觉得秦异更像个冷漠直男,实在难以想象那高贵的气质暴力起来的样子。 很明显江辞被林二京顶出去彻底得罪了林太太,当事人对这种行为表示鄙夷,所以一整天都淡淡的,而林二京也竟然一整天都很配合。 到下午课程快结束的时候,江辞收到秦异的微信: 林一白攒局,尚泽山庄101. 尚泽江辞知道,深城最有名的饭店。 林一白请吃饭?因为早上的事情? 临走江辞收拾东西,林二京在旁边犹豫再三,还是跟江辞说了一句“对不起。” 可真不容易。 江辞扬眉:”没关系,以后上课好好听讲就行。“ 林二京沉默没有说话。 在公交转车的空挡,江辞去路边一家超市买水,排队结账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肩膀。 “江辞?” 她回头看到一个有些陌生的面孔,一个女人眉眼弯弯带着笑意,江辞疑惑:“你是?” “我刚刚还不确定,你一开口我就知道是你了,毕竟长成这样还有你这样的公鸭嗓的已经不多了!” 这句话成功的吸引了旁边好几个人盯上江辞的脸,甚至还想听听她开口说话的声音。 江辞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开口道:“好巧啊姚兰。” 第九章 西装暴徒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老公,这是我大学同学江辞!”姚兰把在前面排队的一个男人拉过来,江辞想,如果她现在顶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姚兰还会不会这么积极的把自己的老公拉过来。 姚兰的老公明显跟姚兰靓丽的长相不太搭,但是看着倒挺高冷的,只是朝她点了点头。 姚兰对着江辞上下打量了几眼道:”你这两年去哪了?同学们竟然没有一个能联系到你,你大学成绩那么好大家都猜测你是不是去了什么保密单位工作。“ 江辞礼貌的笑了笑没有接话,姚兰自顾挽上老公的手臂继续道:”你来深城多久了啊?在深城这边发展好难的,你在哪上班?说不定我老公知道呢,他在这边开公司,认识的人还挺多的,咱们都是大学同学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 姚兰老公斯斯文文的推了一下眼镜:”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一年也就赚个千把万吧。“ 江辞对这对夫妇自顾自沉浸式的表演有些无语。但仍然配合道:“我刚来深城没多久,才开始工作,就不麻烦了。” 姚兰还要说话,刚好轮到江辞结账,刚才姚兰把排在江辞前面的老公拉过来,所以江辞客气得问了句:“你们刚排在我前面,要不你们先结账吧?” 姚兰突然想了起来什么:“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正要参加一个同学聚会呢,这么巧在这遇到你,要不跟大家一起来聚一聚吧?都是些混得不错的同学,对你在深城发展有帮助的。” 江辞托辞有事拒绝了,姚兰一脸惋惜,临走还向江辞热络得挥了挥手。转身就对老公说道:“她大学毕业的时候父母出车祸死了,挺可怜的,连毕业典礼都没参加。后来有同学说见过她,未婚先孕还被男人甩了,我刚刚还想问她买那些打折酸奶是不是给孩子的。” 男人不以为意:“她长得不是很好看,被甩也正常。” 姚兰笑着捶了一下老公:“你以为谁都像你老婆这么漂亮吗?” 两人说说笑笑上了车。 尚泽山庄作为深城最有名的饭店倒不是它有多贵,而是因为它好看。 中国风巍峨大气,感觉不穿个宫制礼服走在这大理石地板上都不太好意思。 报出包间号之后江辞得到了服务员的热情引路。 推开包厢门,像是错入了什么会场一样,房间很大,人也不少。 最中间一张大餐桌,与屏风相隔的另一边倒像个KTV的包房,玩乐消遣一样都不少。 那边秦异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像是刚刚从哪里办公过来的,白色衬衫,外面一身黑色的西装,领口开着,没打领带,早上才见过的言怡坐在他旁边好像说着什么,而秦异面无表情。 旁边的沙发上林一白坐在正中,旁边分坐着男男女女在玩牌。 秦异看到江辞扬眉:”到了。“又朝旁边空着的位置抬了抬下巴:”坐。“ 两句淡淡的陈述让包间里热热闹闹的氛围静了下去,这时候响起的口哨声就有些刺耳。 ”江老师到了啊!二少身边新晋红人啊!江老师今天迟到待会儿吃饭得自罚三杯!“ 声音很耳熟,但江辞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她朝里面点了点头算打招呼然后挑了个略偏的位置坐下。 ”知道是红人你还敢动手?“秦异看着说话的男人淡漠开口。 包厢里因为他这句话彻底安静了下来。男人都看向秦异,女人都看向江辞,言怡听到秦异承认江辞是红人的话面色有些难看。 林一白长腿架到茶几上:”江老师都到了,林宇你还不去道歉?“ 原来这个吹口哨的男人就是林宇,江辞打量的眼神投过去,中长发还染着黄毛,眼底泛青透着一股体虚透支的感觉。 林一白这局,不是为了早上的事情,竟然是发作林宇给江辞找场子。 林宇撑着场子笑了笑:“我这不是不知道新老师会得二少的眼缘么?早知道这样,我当初怎么也不敢打趣江小姐啊。” 他端着一杯酒起身:“妹子,怪哥哥我当初嘴欠,说的话不中听,你原谅一下,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江辞这才想起来,第一次在星夜出言嘲讽她的就是这个人,而很显然秦异和林一白说的不是这件事,他在装傻。 “林老板这个朋友,我交不起。”江辞淡淡微笑。 林宇的表情变了变,背对着身后的秦异等人看着江辞的眼神颇有警告的意味,端着酒往江辞跟前走。 秦异冷不丁一把拿起茶几上的酒杯直冲他脑门砸过去,包厢里顿时响起几声尖叫,除开林宇的,还有在座女人的惊叫,而男人们无一不噤若寒蝉。 言怡吓得直接捂住了嘴。 冷漠直男一秒变西装暴徒,林二京果然没说假话。 秦异下手狠辣,林宇的额头瞬间鲜血淋漓。 林一白啧了一声“每年我生日都得见血,你是巴不得我早死是吧?” 秦异那一酒杯砸下去,酒水溅到手上,直接把手表摘下扔了。 “为社会做慈善而已。” 林宇被砸得火气上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捂着头叫道:“秦异!你不要真以为自己是深城的王,无法无天!”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酒杯砸过来,林宇的鼻梁瞬间出血。 秦异站起身来抽纸擦手,眼睛都不带看林宇的。 “二少面前挨打立正都忘了,还有胆子装傻充楞,晋宁给你的底气挺大的。” 林宇忽然就卡住了。 林一白笑了:“找到了大靠山难免有些小心思,晋宁,晋西北,西北王,手缝里露出来的几个项目吃的你眼睛都红了吧?手都伸到二少身边了,摆明了找剁。” 西北晋家,江辞有所耳闻,秦异是深城的王,晋宁就是西北的王。 坐中诸人心思各异,晋宁来深城发展的势头很猛,林宇私底下跟晋宁往来大家都心照不宣,甚至搞江辞这个新来的家教,都有点试探秦异的意思。 但没想到后果这么惨烈,秦异摆明了姿态,完全没把晋宁放眼里。 “你替他打了头阵,只是在深城的第一个回合搞得大家都不是很愉快。生意场上你来我往很正常,私底下搞这些娘们唧唧的小动作不是很上得了台面。自己滚出去吧。” 第十章 同学聚会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让林宇这样狼狈的走出去,不得不说秦异是真的狠。 而此时的林宇刚才的火气已经完全被恐惧替代,如果秦异没把晋宁放在眼里,那他手里的那些项目还能正常进行下去么。 林宇出去后,竟然有服务员贴心的进来收拾。 江辞是晋宁捡出来试探秦异的软柿子,而林宇,崔珊这些人都不过是棋子。 小人物的悲哀就是被当成软柿子来捏,却硬生生配合演了一出主角的戏。 我说不想得罪晋宁,现在还有人听吗? 秦异点烟地时候眼角瞥到江辞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半敛着眉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好笑,第一口烟差点呛到。 秦异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林宇走后室内的安静,林一白把手里的牌一扔,打趣旁边还有些发愣的言怡:“妹妹,你小姨叫我带你出来玩玩,你可别被吓傻了回去。“ 言怡有些讪讪,飞快地看了一眼秦异:”呵呵,怎么会,有二少在的场子还有什么好怕的。“ 秦异没有理她,自顾掏出手机,言怡坐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场子很快被林一白热了回去,江辞被迫跟在场的人又重新打了招呼,每个人都热情地无以复加。 林一白过来跟江辞就着林二京得学业客套了几句,还慰问了江辞的伤,不过很快他就回去玩牌了,江辞在服务员上菜的时候起身去了洗手间。 出了包厢,江辞吐了口气,其实还是有被吓到。 秦异的凶名,果然不是说着玩的。 她这边心有余悸有些走神,别人叫她她就没注意,直到胳膊被拉才反应过来,一回头竟然是姚兰。 ”你想什么呢!这么叫你你都没听见?“ 江辞歉意得笑了笑:”确实刚刚在想事情没注意,好巧啊你在这吃饭?“ ”可不是,同学聚餐呢!刚刚叫你你不来,这都碰上了,得进去喝一杯吧?好几个咱们得大学同学都在,我刚刚还提到你呢!你从我们包厢外面走过去我一眼就看到了!“ 江辞边说边拽着江辞得胳膊往包厢带,里面得人有好几个在门边得也都看见江辞了。索性她也就顺着过去了。 这个包厢只有一个大餐桌,里面男男女女围坐一桌,江辞打眼看过去哪里还认得什么同学,只被满桌子的名牌包恍了下眼。 江辞认不出他们,却有人认出了江辞。 ”是江辞啊!你也来深城了?咱们可有好长时间没见了!今天一定要喝一杯!“ 开口的男生已经有了啤酒肚,中年发福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曾经的哪个同学。 坐在门边离得近的顺手就递上了酒杯,直怼上江辞的脸,江辞反感地下意识一推,那人手没稳住,高脚杯就落到了地上,伴随着清脆地碎裂声,红酒洒了一地。 ”哎?这怎么回事?咱们好久没见了刚见面就摔杯子这不好吧?江辞你也太不给脸了啊!“ 江辞突然就有些冷脸:”杯子怼脸太近了我没注意,叫服务员过来收拾一下吧,抱歉了,我还有事,下次再聚。“ 姚兰一把揽住江辞:”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么多年地同学,见面连杯酒水都不喝也太没劲了,今天于老板请客,这瓶红酒刚开的,三万一瓶呢,瞧于老板心疼的,哎呦啧啧啧。“ 几个女生在一边附和:“江辞你这一杯可摔了小一千呢!也就于老板大方不跟你计较,但这酒可得陪上啊,不然也太不来事儿了!” 姚兰口中打趣地于老板就是那个啤酒肚,喝了酒兴致头上,被姚兰一寸,更觉得这杯酒要跟江辞喝上,刚刚大家伙在一块儿姚兰还提到江辞,说是刚来深城还在找工作,在超市买打折促销的饮料。 ”哎什么钱不钱的,谈钱俗了啊!江辞你刚来深城,居大不易,今天这杯酒你陪咱们高兴了,明天保不住工作就有着落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今天在座的都是在深城混的比较好的,江辞从前上学就是眼高于顶的样子,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觉还真不错。 众人开始起哄,江辞就在他们起哄中走到桌边,把那瓶所谓的三万块钱的红酒砸了,里面才慢慢静下来。 众人都愣了一下,更有个从前就看不惯江辞的女生直接嚷道:“江辞你疯了吧?” 江辞面不改色:“陪酒是不行了,赔钱倒可以。六万块钱我再帮你们叫两瓶,一瓶赔罪,一瓶随礼。” 姚兰在旁边讪讪道:“江辞你可别打肿脸充门面,就喝杯酒的事儿你瞧你搞得这么较真儿弄得大家都没脸,我们也是好心想拉你一把,有多少以前的同学想跟我们玩儿,我们都不带的。” 这话一出满座的人骄矜起来,先前说话的女生直接朝江辞嗤笑了一声:“六万块钱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上下两嘴皮一带今天这威风是逞上了,私下里还不知道节衣缩食多少天。你还是赶紧给于老板道个歉吧,好好的同学聚会弄得乌烟瘴气。” 啤酒肚脸色不好,但也不好当场发作,只是往椅子上一靠,摆出了公司里老板的姿态,抬头看着江辞,等她过来赔罪。 江辞懒得跟这群人扯皮,直接道:“我一贯就是个爱花钱买威风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六万既是买酒,也是买断咱们的同学情分,以后别有事没事儿拿着同窗的名头说事儿,我跟你们也不是那么熟,按头喝酒大可不必。” 那啤酒肚当场被拂了面子已经很不爽,干笑两声道:“这么多年江同学的脾气还真是一点没变。但学校是学校,社会是社会,关系一断,以后路可就难走了,俗话说的好,出来混,装的再好也都是要还的。” 这话里不乏有威胁的意味,在深城混了这么多年,给江辞找几件事为难一下还是方便的。 江辞不以为意,干脆连话都懒得说了,抬手叫服务员,没想到服务员直接抱着酒就过来了。 这是安装了监控? “您好江小姐,这是您朋友帮这边叫的酒,现在开吗?” 包厢里有爱酒的当场就叫了出来:“我靠这DRC一百多万呢!“ 众人闻言面色各异,几个女生一脸不相信:“真的假的啊?” 什么朋友出手这么大方? 江辞瞬间就想到了秦异,往包厢外一看,走廊尽头一个黑色的身影背对江辞插兜打电话。 第十一章 人狠话不多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姚兰顺着江辞也往外瞄了一眼,但也认不出秦异,只是阴阳怪气道:“江辞还是江辞啊,刚来深城就认识了这么阔绰的朋友了,要不要叫过来打个招呼?” 几个女生互相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怕不是被包的。 啤酒肚商业场上混久了也有点脑子,对着江辞假模假样的语重心长道:“有朋友是好事,只是江辞啊,交这些朋友要付出的代价可不是说着玩的,年纪轻轻的没必要走那些弯路。” “不劳费心了。” 江辞其实觉得这酒给他们浪费了。 她朝服务员点了点头:“开吧。” 然后看都没看里面的人转身就走了。 姚兰在她背后忍不住跟其他女生们对视一眼又瞥了瞥嘴,满脸都是轻蔑与不屑。 出来的时候走廊上已经没人了,江辞在去洗手间的路上想着这一百万的人情要怎么还比较好。 姚兰的包厢里在江辞走后关上门立马就热闹了起来。 “肯定是被包的呀,还用说啧啧啧,没想到曾经的学霸江辞都走了这条路。” “关键是她那个长相也很一般,哪个大款想不开会包她啊?姚兰你刚刚在外面是不是看到了?是不是脑满肠肥那种哈哈哈哈……” “别的不说,酒是真不错,你们快尝尝!” “什么不干不净的酒,我们才不喝,又不差那一口。”说话的女生一脸嫌弃。 这时候包厢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一个眼镜男,姚兰一脸兴奋的开口:“你说你去个洗手间去这么久,好戏都错过了,你猜我们刚刚遇到谁了?“ 眼镜男没管姚兰,反倒是自己激动的说道:”你遇到谁也不如我刚刚在外面碰到的。秦异啊!是秦异啊!在走廊上!” 啤酒肚当先反应过来,起身就要往外面看:“你没看错吧?” 要是真的,上去递张名片也是好的。 走廊上哪还有人,眼镜男已经进去坐下了:“害,早都不在了,刚刚在走廊上打电话,我还对了一眼,是秦异没错。” 打电话?姚兰眉心一动:“是不是穿一身黑色西服?在靠近101那边的走廊?” ”哎?你也看到了?“眼镜男注意到桌上的酒:”嚯!老于今天下血本啊!敢叫这么好的酒?“ 有女生觉察到不对劲,问姚兰怎么了。 姚兰的脸色变了变,莫名有些慌张:”这酒不会是秦异送的吧?“ 包厢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江辞的朋友是秦异?大家看着桌上的酒突然都有些慌。 江辞在洗手间用微信给秦异发了句”谢谢“,秦异回了三个字”买清静“。 果然是因为吵到他了。 而她重新回到包厢的时候,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姚兰端着酒杯站在饭桌的下首言笑晏晏。 ”没想到秦总您是江辞的朋友,我跟江辞是老同学了,我怎么也得过来敬杯酒聊表谢意,谢谢秦总刚刚送到我们包厢的酒。“ 大家交换了一个眼神,秦异出去接个电话竟然还给江辞的同学送了酒。 秦异抬了抬酒杯却没有喝,在大家看来已经很给面子了,姚兰开心的一饮而尽,只有江辞知道秦异抬杯看的却是正对门进来的自己。 江辞有些好笑,跟秦异连她自己都不敢攀朋友关系,就有人来借她的势了。 姚兰背对江辞,又自顾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有今天在座的各位,既然是江辞的朋友,那自然就是我姚兰的朋友,我跟大家喝一杯!往后还请大家多多照顾照顾哈!“ 言怡都想笑,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来攀关系,江辞可真够可以的。 “俗话说先礼后兵,刚刚秦总的礼已经送到了,这是来讨兵的么?” 江辞开口,众人的目光集结到门口的她身上,秦异幽深,林一白玩味,言怡和其余人带着骄矜的鄙夷,能跟这样的人做同学,想必江辞这个人也不怎样。 姚兰回头:”害,咱们刚刚不是开玩笑么,以前在学校也是打打闹闹的多,他们也是喝了酒说话有些没分寸,你正好回来了,我也敬你一杯,替他们给你赔个不是。“ 江辞嗤笑,真是好赖人都让她做了,是打量着江辞不想在众人面前撕逼扯难堪,就看谁脸皮厚了。 但江辞从来就不是一个爱比脸皮的人。 她一把扯过姚兰端酒的胳膊,接过她手中掉落的酒杯,在姚兰的惊叫声中反手制住她的肩膀往包厢外一推,行云流水。 姚兰一个趔趄,还没反应过来一杯酒砸在她身上,想抬头骂人,却看到站在门口的江辞冷冷的盯着她。 “滚。” 门”啪“的关上。 姚兰在外面咬碎了银牙却不敢再进去,好你个江辞。 包厢里的人都被吓到了,太夸张了吧?上一个这么明目张胆动手的人还是秦异。怎么一个家教做事都这么狂暴了吗? 林一白吹了个口哨:“好俊的身手,江老师有空教教小京。” 而其他人只觉得江辞凶狠,从前只觉得她平平凡凡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却没想到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主儿。 但更让人惊讶的,是秦异的纵容,从头到尾由着江辞一句话没说。 “好歹也是老同学,江辞你这么做不太好吧?”言怡道。 “你喜欢她可以跟她交朋友,反正我不喜欢。” “我喜欢你,那我可以跟你交朋友吗?”林一白笑道,这姑娘说话做事还挺呛人的。 没等江辞说话,一直没出声的秦异淡淡开口:“都坐下来吃饭吧。” 林一白看了面无表情自顾吃饭的秦异一眼,啧啧。 言怡看秦异和林一白都向着江辞的态度咬了咬嘴唇。 秦异一开口,大家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吃饭的时候言怡已经跟其他人打得火热,江辞恢复了一贯平平淡淡的样子,有人搭茬就附和几句。 林一白用微信给秦异发了个表情包,配字:挺给小江面子的啊。 如果不是因为江辞这层关系,姚兰能进来蹦跶? 秦异点开手机面无表情的回了个“滚”。回完消息却下意识往江辞那边看了一眼,她专心致志吃饭地样子惹得秦异都觉得尚泽地菜是不是真的做的那么好吃。 第十二章 纹身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那边林一白抛来不怀好意的的眼神,一笑满口牙,秦异直接无视。 在座的人表面上都在言笑晏晏,私心里却都在猜测秦异对江辞的态度,更有人给星夜的头牌公主张晓舟发了通报信息,说二少对新来的这个家教不一般,秦异素来是张晓舟的座上宾,这么多年来,能跟他说上几句话的女人,只有张晓舟了。 饭后林一白提议去他的别墅嗨,江辞明天还有课就拒绝了。 有人还想撺掇却被边上的人按住了,往秦异那边瞥了瞥,对江辞这个人,秦异没表示出个态度,你敢接话? 秦异表示自己明天还开会先回去了,顺路捎上江辞,惹得林一白频频怪笑。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去的时候正好姚兰一行人在前台结账。 眼镜男一看到秦异就激动得忙拽身边人的胳膊递眼神,女生们看到打头走在前面得秦异得时候都愣了愣,真人比照片还要帅。 再看到在秦异身后混在人群中的江辞,都有些羡慕和嫉妒,两个女生相互给了个眼神,如果是秦异,被包养都上赶着吧? 有人戳了戳姚兰,姚兰假装不以为意心底却把江辞骂了个遍。 大晚上几辆跑车排在路边惹得路人频频驻足,大家出来的时候正好有好几个女生在跑车旁边拍照,林一白率先一个口哨响起来上去就找里面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生要微信,那女生还比较矜持,笑了笑摇摇头转身却往秦异这边走来。 ”小哥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都快三十了该叫叔叔,江辞半敛眉眼暗暗吐槽。本以为秦异的性格也就直接无视了,没想到一转手捞出江辞对女生道:”叔叔有阿姨了。“ ??? ”误会了误会了,煮饭阿姨。“江辞玩笑着解释道。 ”嚯“后面的一群人跟着起哄,言怡却差点把包带扯断。 那女生面色尴尬,有些不屑的看了江辞一眼,长得不怎样啊,大概真的是个煮饭阿姨吧? 林一白嗤笑了一声揽着那女生的同伴上了车,临走对言怡高喊了一声:”妹妹就辛苦一点自己回家吧!“ 秦异年少时参加过赛车比赛后就很少自己开车,纯粹是这辆车从外面刚运回来想拉出来遛遛。 江辞上车的时候,主驾驶的秦异不由就皱了眉:”什么习惯?把我当司机?“ 坐在后面的江辞面不改色:”师傅去新城路八十走不走?“ 秦异叼着烟笑了:”八十万我考虑一下,大晚上看你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当做善事了,收个油钱。“ 江辞阴恻恻道:”是啊,到晚上了,是杀人越货的时候了,干这一单能保后半生了。“ 秦异一脚油门,江辞后一句话音就飘起来了。 江辞皱眉,飙车? 在江辞的角度可以看到秦异刀削石刻的侧脸,叼着烟,好几波惊险刺激的漂移漂亮的不行。 交警呢? 秦异把车开到了一个略偏的道上停下,打开窗抖了抖烟灰:“我觉得你做事没什么动机,也没什么规则。或者换句话说,你的动机和规则,别人看不出来。你来做小京的老师,你说是为了更好的平台,但你做的事情都不像一个安分守己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的人应该会做的。所以你这么高调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异是江辞碰到的最敏锐的男人。 “我跟秦先生一样,只是不太喜欢这世上的许多规则,不愿意屈就自己而已,天性如此。” “我的世界里没有规则,无需屈就。”秦异表情淡淡的说着江辞觉得最装逼的话,却又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让人无从反驳。 秦异吐出一口烟,后视镜里看着江辞的脸慢慢地变淡漠,不禁皱了皱眉,像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一个人开始毫不在意地模样。 江辞朝前面伸出手,淡淡道:“兄弟,来根华子。” 秦异的表情有些裂缝,但又不以为意的抽出一根烟递过去,还贴心的替江辞点上了,两人一前一后凑的稍近,一阵风起来,秦异用手挡住摇曳的火苗,低头看到江辞半敛的眉眼,像极了寺庙里慈悯众生的菩萨,漠然又哀伤。 江辞浅吸了一口,动作熟练,秦异知道她一定是个老手,但应该戒了很长时间了。 “烟一点上感觉就是有故事的人了,说说过去的悲惨经历什么的。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家里出了点事,父母都没了。你也能查到。虽然这好像也不算什么,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对我造成了影响。” 江辞顿了一下,秦异低敛眉眼没有说话。 “这些影响就是,我觉得有很多事情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了。因为当时人生最重要的两个人没有了,好像其他的事情都不是那么重要了。然后就开始自我放逐。但有放弃就得有救赎,所以我强制自己认真生活,努力工作。你可以认为我是为了钱过来的,但在我眼里,我是为了活着过来的。” 为了活着而来。秦异的眉眼微动。 弹了弹烟灰,江辞继续道:“我必须要承认,我还没能成长成为最终我想成为的样子,我很多时候还是会由着性子做事,不那么太在乎后果,但我不觉得这一定是问题,因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我要改变的,只是不顾后果的心态。” 秦异觉得江辞是一个很野的人,是平时看着没有什么情绪,却又只凭情绪做事的人。但今天她说的话,又透着过分的理智,好与坏她都清清楚楚,无需旁人插一点点的手。 他伸手拿过江辞嘴上的烟扔到了窗外。 “戒了也就没必要再抽了。”然后又当着江辞的面深深的吸了一口自己的烟。 江辞:…… “为了转移话题用这种矫情的方式过了,让所有人都纯粹透明不现实,你记得不要影响到小京就行了。” 秦异的话很冷,但江辞还是感知到他放松了追根究底的压迫,略松了口气。 女人在女人面前卖惨会被一眼看出来心机,而在男人面前卖惨,就算这个男人知道,也仍然免不了三分恻隐之心。 这时窗外道路对面几个小青年推推搡搡走过去,路灯下江辞一瞥眼看到其中一个男生的手腕表情瞬间凝住。 用了三年的时间强压的情绪一瞬间袭来,父母突如其来的爆炸车祸,现场血淋淋四散的肢体,自己的银行卡里多出来的巨款,手机上母亲发来的最后的短信:逃。 第十三章 过去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所有的画面重现在江辞脑海里,最后定格在父亲手腕上的那个纹身。 “爸比,你手上圆圆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啊?怎么都洗不掉呀?” “那是爸爸的过去呀。” 爸,你的过去到底是什么? “秦先生,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了包厢,我打车回去拿一下。”江辞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不等秦异说话就下了车。 秦异皱眉,惯的。一脚油门就踩走了。 这条路穿过深城的老工业带,从前的工厂零落,只剩下了两三栋拆了一半的老厂房,昏黄的路灯南北蔓延,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那几个人拐了个弯就不见了踪影。 江辞深一脚浅一脚跟过去的时候,拐弯的岔路口通向另一个没有路灯的方向,只影绰绰看到几个身影走向了尽头处一个高大的建筑物。 再近一点,发现是一个废弃的工厂。 这个地方已经遍布杂草,远离大道,幽黑异常。 夜风吹的荒草簌簌,眼前高大的建筑像一个血盆大口,江辞想打手机灯,想了想还是没有打。 那几个男生进去后就好像消失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等到江辞走近,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一声嘶叫幽怨而凄厉。工厂里面飘飘荡荡着低声的呜咽,不一会儿好像四面都出现了这种声音,在夜风中忽高忽低。 江辞进到厂里,一个白色身影从她身后飘过,江辞反身就是一个扫堂腿,白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草!她不怕鬼!” 白影抠下身上地白布,翻滚到一边。这时候从两边地厂房里各跑出来两个男生,晃着手机灯照向江辞的眼。 “还想吓吓她玩呢,真没意思。”手拿白布,那个男生朝地上狠狠吐了口痰,他们早就发现这个女人跟在他们后面了。 “长得一般般,身材还可以,送上门的晚餐不吃白不吃!”右边的黄毛笑得有些狰狞。 江辞就像没听见一样,四下里扫视一圈这三个男生。 她看向他们的手臂。 “纹身呢?”没看到那个纹身她有些急迫和恳切:”还有一个人呢?你们为什么会有那个纹身?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认识江桓吗?” 黄毛明显愣了一下,什么玩意儿?这怕不是个傻子吧?随后转了转眼珠朝江辞无声的龇了牙,指了指江辞身后的厂房。 江辞一转头向身后的厂房走去,门没关,打眼就看到里面靠墙瘫坐的一个青年,手脚被绑着,嘴被蒙上了胶布,眼神充满乞求的看着她。 江辞根本没顾上看他,她蹲下一把拉开他被袖子挡住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男生痛呼,手腕上环形纹身,里面还有一个字。 江辞忽然就愣住了,满目的光亮突然暗淡,不是,竟然不是,怎么会不是? 这时候外面的黄毛突然大笑,江辞这时候意识突然清醒,感觉到不对,肩膀已然被一个匕首插穿。 面前的少年一把站起一脚踹在了江辞的心口,将她踹翻在地。外面听到动静的男生一拥而入,黄毛进来就抓住了江辞的头发往地上猛磕。江辞的意识瞬间就模糊了。 “哈哈哈哈这女的脑子不太好,这么玩一点都不刺激!眼镜都白装了!” 捅刀的男生撕下嘴上的胶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框眼镜戴上,看上去文文弱弱,而之前无助的眼神却瞬间变得暴虐而得意。 ”贱人。“ 他一脚踩上江辞的手臂疯狂摩擦,几个男生狂笑着对江辞拳打脚踢。 江辞被拽着头发拖进跟这间厂房相连的另一个房间,眼前的景象让江辞瞬间血气上涌。 这间房里的角落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显然被糟蹋和折磨过,身上随处可见青紫的伤痕和血迹。混合着厂房里的水泥,就像一块人体包浆。 这些人晚上来这里,根本就是过来继续折磨这个女人的。 秦异车开出去几分钟后突然意识到,江辞去尚泽的时候除了手机根本没带东西。 车开回原地,人已经不在了,而这条南北向的道上秦异根本没看到任何出租车过去。 两分钟前发的微信没有回。昏黄的路灯下,秦异踩着烟头向黑暗中走去。 秦异觉得自己他妈的有病跑来这种破厂房找人。前面两栋厂房空空如也,他在黑暗中点了跟烟,转身就要走,却听到旁边的厂房传来若有若无的笑声。 秦异皱眉,抬脚往那边走去。 手机的亮光吸引了厂房里的人的注意,黄毛骂了一声:”他妈的怎么又来人了。“ 跟眼镜对了个眼神,打算故技重施。 回头又踢了地上已经意识模糊的江辞一脚,跟其他两个人出去了。 秦异看到黄毛三个人头脸上的血迹的时候心莫名的一沉,谁的血? 深城的老工业带没落后,许多工人家庭的小孩都成了小混混,而这样的年轻混混尤为嗜血好斗,而且缺乏敬畏下手奇狠。 他高声喊了一声:”江辞!“ 没有回应。 黄毛听到他喊人忽然就笑了。 ”你来找那个公鸭嗓的女人吧?“ 秦异吐了口烟淡淡抬眼盯着黄毛,平静的眼神下暗潮汹涌。 ”她死了,哈哈哈哈哈哈”笑得丧心病狂,朝同伴挤眉弄眼:“管杀管埋哈哈哈。是不是很生气?很难过啊?来打我啊?!我还要送你一顶绿……”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男人目光一横,一把扔了烟头就冲了过来,黄毛觉得自己就像被一头雄狮扑过来了一样。 这男人看起来是个西装革履的小白脸,动手起来狠辣的不行,黄毛被踹翻在地的时候迎着浅淡的月色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像看到了白面阎王。 男人面无表情一脚一个,夺过钢管就往地上的三个人身上抽,也没表情,也不说话。 生生打到他们受不了,其中一个男生惨叫道:“她没死她没死,她在你后面的房间里!” 秦异重重打了最后一下然后回头往厂房走,厂房门边却突然浮现出半张脸和一个诡异的笑,那个眼镜男从黑暗里拖出一个人影,确切的说,一个血影。 看到江辞的时候秦异浑身的血都开始上涌。 眼镜男把匕首架在江辞的脖子上,朝秦异变态的笑道:“怎么说,要活得还是要死的?” 秦异硬朗的下颌骨微微起伏,开口的嗓子有些沙哑:“放了她。” 眼镜男手上的江辞浑身是血,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纸。 眼镜把刀抵进江辞的脖子,对着秦异挑眉。 第十四章 施暴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秦异脸上的青筋暴起,用力握了一下手里的钢管,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这些逼崽子都弄了。 看着秦异扔掉钢管,眼镜露出得意的笑。 地上的黄毛大喜,一把从背后踹上秦异的膝盖窝。 “还不给你爸爸跪下!” 没想到一脚踩不下去,气得黄毛捡起钢管就朝秦异的膝盖狠狠打去,打的秦异半跪下来。黄毛被秦异回眸时那个嗜血的眼神刺激到,直接拿刀捅他的肩膀,伤人又不致死。 “你不是牛吗?你不是狠吗?再给你爹狠一个看看?好孙子来叫声爷爷听听!” 秦异被他们按在地上,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江辞,企图看到她的呼吸。这边眼镜看的手痒一把扔下江辞加入这边,好像看穿了秦异注意到江辞被放想要反杀的意图,眼镜一来就一匕首按到秦异脖子上,瞬间就是一条血痕。 “想反抗?动一下试试?”黄毛在背后死死顶着插在秦异肩上的刀硬生生把他摁在地上,眼镜狂笑着拿匕首朝着秦异的背就是两刀。西服下的白衬瞬间染满了血,而他硬挺着一声不吭,他在等。 几个人在秦异边上围成一团,眼镜突发奇想站直了身子开始解裤腰带,冷不丁肩膀突然就被穿孔了。 “你爹没教你要做个人吗?”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如同鬼魅。 还没等眼镜反应过来,肩膀上的刀已经被拔出,温热的血溅了江辞一脸,眼镜一阵怪叫,黄毛等人惊得纷纷后退。 秦异抬眼的时候,看到江辞站在眼镜的背后,血色染红了双眼,她从背后勒住眼镜的脖子将他放倒,抬手就疯狂地往他地四肢补刀。眼镜不断地发出怪叫,比起刚才这些人凌虐秦异,秦异一声不吭,眼镜痛苦地哀嚎让这场凌虐更加让人战栗。 秦异缓缓从地上站起,黄毛等人看着站起得男人慢慢后退,眼镜地哀嚎刺激着他们地每一根神经,尤其是前面施暴地这个女人此刻就像一个恶魔。 补完刀后满脸血回头向他们笑得那一下,状如修罗。 江辞越捅越发狠,最后一刀直面心脏,先前披白布装鬼得男生不由得捂住了嘴。 秦异拦住了江辞得手,江辞回头看向秦异,眼中一片蒙昧,秦异揽上江辞得肩,幽深得眼睛盯着江辞一字一句道。 “放下,我来。” 江辞得背靠着秦异温热得胸膛,神智有一刹那的模糊,在晕倒之前指了指里面的厂房。 秦异背对黄毛他们抱住江辞,侧首一个眼神,阎王索命,黄毛等人转身就要跑,这时候外面灯光大亮,一瞬间冲进来了许多人,直接将黄毛三个人按倒在地。 冲进来得保镖们看到秦异得样子都倒吸一口气,许多年连油皮都没破过得老板浑身是血,怀里抱着另一个血葫芦。 月色下秦异半敛的眉眼在地上落下绝美的侧影,浓密的睫毛晕染出的阴翳让人看不清眼神却莫名地心颤。 众人自发地站成两排,秦异抱着江辞从中间走过。 “打残了,再报警。” 伏在地上的黄毛等人眼中终于浮现了少年人的恐惧。 江辞是突然睁开眼的,让旁边换药的叶挽陡然一惊。 “做噩梦了?” 江辞转眼看,竟然是上次给她治疗的叶医生,穿着白大褂一把拉下口罩道:”真是孽缘啊,见我一次伤的更深,小姑娘家家的这么喜欢打打杀杀吗?“ 江辞回忆了一下方道:”秦先生呢?“ ”隔壁病房,比你好不到哪儿去。“ ”那还行,我觉得自己还挺好的。“江辞一脸认真道。 叶挽躬身在她眼前竖起大拇指一脸真诚:”要不要我扶你起来,我觉得你还能再浪。“ 猝不及防两人都笑了。 江辞不敢笑得太过怕扯到伤口,顺了口气道:”都活着吗?“ 叶挽掏出病历本:”那个女孩子没什么大碍,只是受惊吓比较严重,其他几个男生伤残的多,倒也不致命,都已经转到警区医院了。“ 她在病历本上做着记录忽然抬头看向江辞:”哎?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被送进来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惨烈。“ 江辞以为叶挽口中的秦异跟她差不多,是跟她一样躺在床上打着石膏生活不能自理,当看到从门口进来的休闲装穿戴整齐,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秦异的时候,江辞不免感叹自己,天真了。 秦异对上江辞复杂的眼神后挑衅的扬了扬眉,果然生死之交的默契不是开玩笑的,江辞一眼就看出了秦异眼中的嘲笑。 秦异插兜进来坐到房内的沙发上,因为帽子压的低说话就格外的仰着头,显得很不好惹。 江辞道谢和道歉的话还没出口,秦异先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江辞很希望秦异可以不要这么聪明。 她跟刚刚叶挽问她话的时候一样,选择了沉默。 秦异等待数秒之后得出结论:”你有秘密。“ 而且这个秘密才是你做事不计生死不顾后果的真正原因。 敲门声响起,几个警察在门口道:”江小姐,我们是福山区警察,关于前天晚上春喜路工厂的事情,我们要问你几个问题。“ 说话的警察往里走,却被旁边的警察拽住了,往沙发那边努努嘴,那人皱眉看过去,才发现这个戴帽子的人是秦异,顿时止住了脚步:”秦先生也在啊。“ 秦异一把站起往外走,戴帽子歪着头像个不可一世的小年轻。 ”她需要休息,过来问我。“ 几个警察看了江辞满身的伤,也没强制要求,跟着秦异去了隔壁。 江辞看到秦异出门时的侧脸,鸭舌帽紧紧压着眼旁的淤青和伤痕。 医院的高级病房就像个总统套房,秦异在房间里把腿翘上茶几,点了根烟面无表情的看向几个警察:”出了什么事?“ “那几个人在审讯时表示,是受到江小姐和……和您的迫害,然后自卫伤人。其中一个男生更表示江小姐持刀企图虐杀他们的同伴。” 秦异莫名心头火气,皱眉看向他们:“那个厂房里救出来的女生怎么说的?”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然后向秦异点头:“与您这边陈述事实不同,女生表示那几个男生才是救她的。” 也就是说,秦异和江辞才是施暴者。 第十五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回去带个话,辛苦赵局跟一下。”秦异低沿的帽子遮住了冷酷的眼神。 两个警察敬了个礼,开门看到外面的林一白点了点头。 秦异看到林一白的水果篮子翻了个白眼。 “嘿,这看望病人不得拿个果篮,空手来也不像话啊。”再仔细端详了一下秦异,啧啧道:“要不说在军营里待过体质就是不一样,我刚路过小江老师那,人家还半身不遂着呢。” “看过就滚。” 林一白屁颠颠儿自己从果篮里抽了根香蕉:“伤成这样没把那几个小子就地埋了不是我们二少的风格啊,竟然还选择了报警,这是在给谁积德呢。” 秦异脱了帽子自己给脸上上药惹得林一白对着他的脸好生唏嘘了一番。 秦异抖了抖烟灰:“我不仅能给人积德,我还能给你烧纸。” 林一白收回嬉皮笑脸:“我猜你报警,是因为有江辞在场,所以想过个明路吧。” 秦异不置可否,只是开口道:”我被人盯上了。“ ”果然阳光大道不好走啊,哥们儿够义气吧,听说了这事儿就帮你盯上了,这两天晋宁的人联系过那个女孩的父母。你说他这事儿做的,还真是怪恶心的。” 秦异阴沉着脸摁灭了烟,晋宁。 林一白是和林二京一起来的,路过江辞的病房把林二京留下了。林二京不情不愿的把老鸭汤给江辞端到病房的架子上。 “老鸭汤,趁热喝。” 江辞一下子就想到之前“江鸭子”的梗,于是微笑道:“你这鸭舌帽最好别戴着去看你二哥,他可能会觉得你在讽刺他。” 小样儿出个门穿的跟明星出街一样,林二京不明所以还是呛声道:“打架斗殴你还是担心担心你会不会被解雇吧,一点老师的样子都没有。” “你知道了?你哥跟你说的吧。” “是啊,说你跟二哥见义勇为救死扶伤去了。“ ”过誉了过誉了,趁我还没被解雇,赶紧行驶行驶我老师的职责,作业带了没?“ 林二京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秦异和林一白走过江辞的病房,看到江辞靠在床上右手绷着绷带,左手舀着汤,嘴上不停的念着公式,再看坐在一边的林二京正低头写着什么。 林一白像受惊了一样:”合着二子学校请了假就为了过来听小江老师讲课,这个转变太大我一时竟然接受不了,还是江老师厉害。“ 隔着鸭舌帽江辞都能感受到林二京的无语。 “还是林先生厉害,林先生慧眼识珠。” 林二京终于受不了了:“论不要脸你们都厉害。”说完又认真的跟秦异打了个招呼:“二哥,你怎么样,还好吗?” 大鸭舌帽对上小鸭舌帽,莫名有些尴尬。 “我没事,我跟你哥出去办点事,你晚点叫人来接你回去。” 秦异说完一把踢向林一白的小腿,林一白一个趔趄临走回头招了招手让江辞好好休息。 秦异淡淡的眼神飘过来,江辞瞬间眼观鼻鼻观心,秦异见她又是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莫名好气又好笑。 等林二京唠唠叨叨的走了,病房里空荡下来,江辞的脸上露出了极深的疲惫。 梦里父母亲遭遇车祸时绝望痛苦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刺痛着她,时间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被各种极端的情绪磨的冷酷淡漠,却仍然会在某个瞬间就泪如雨下了。 秦异和林二京走后似乎就没有再回过医院,这两天林二京听了江辞的话,放学后到医院上完课再走。到第三天的时候江辞实在躺不下去了,穿着病号服一瘸一拐的在医院里溜达。 “哎?楼上101的病人听说了吗?” “是不是上次秦异亲自抱进医院的那个女的?浑身是血的那个?跟拍偶像剧一样,护士长跟我说那是秦异我都不敢信!” “就是她!我上次跟叶医生帮她换过药,哎长得好一般的,这样秦异都能看得上,我觉得我也能嫁入豪门了真的。” “去你的你在做什么梦啊哈哈哈……” 导引台的几个护士趁闲聊着八卦,八卦的主角一脸淡定的从她们面前走过,其中一个护士看着江辞的侧脸觉得有些眼熟,没等想起来就被同伴拽着看手机。 “喂秦异上热搜了啊你看!深城太子爷禁脔女大学生。我靠这话题炸了啊!” 不远处的江辞陡然停在原地。 “确定要出院?”叶挽在办公室惊讶的抬头:“你是真的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健康啊?” “外伤,我按时上药就行了” 叶挽撇撇嘴,先头一个第二天就出院的,这一个两个对自己的身体真有自信。 “行吧,我给你开药。” 江辞临出门的时候叶挽在后面叫住了她。 ”哎,别听网上瞎说,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江辞回头朝叶挽笑了一下。 但她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热搜里指出,十八岁女大学生表示自己被秦异和林家的家教老师虐待,并将试图救出她的其他几个男生殴打致残。 甚至还配上了眼镜和黄毛在医院治疗的照片,眼镜在镜头里文弱无助的模样瞬间激起了大众的同情,一时间评论无数,全是谴责和谩骂,其中几位”知情人士“更是透露秦异新拿下的项目准备办学进入教育行业,于是全网舆论都在抵制,说这样的人面禽兽竟然还要办学校,谁敢把孩子送过去读书? 事件发酵的半个小时后,全网热热闹闹要人肉那位家教老师的时候,热搜突然被撤下了。 江辞不知道这半个小时内发生了什么,但她走出医院的时候,秦异发来了微信。 ”回医院“ 江辞盯着屏幕上的字出了一会神,他怎么知道自己出院了? 那边又发来信息:”我来处理。“ 江辞回复了一个”出来散心。“ 秦异没再回复。 江辞打车到了警区医院,根据叶挽提供的信息找到了303病房。 病房外面两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年人用乡下的话交谈着什么,老婆婆还抹着眼泪,而那个满头银发风霜披面的老爷爷抚着她的背安慰道”莫哭咯莫哭咯,待会娃儿看到了难受。“ 第十六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江辞在旁边轻声问了句”您好?“,两个老人惊惶的转过身,警惕又带着小心翼翼地看向江辞。 ”我是丁宁学校新来的老师,听说了她的事情,我们全体师生都感到很难过,我代大家过来看看丁宁,您二位是?“江辞抬起手中的果篮。 夫妻俩似乎特别单纯,闻言眼中的警惕消去了大半,转而换上了些许不好意思。 ”是小宁的老师啊?还让大家担心真是,我们是她的爷爷奶奶……老师啊,你帮我们好好劝劝宁宁,她也不跟我们讲,就老是自己待着哭,你说刚刚才上大学,怎么就……“老太太说着又抹起了泪。 江辞把果篮递给了老人:”我进去看看她好吗?“ 老人忙点头:”哎哎,好。“说着转身去敲门:”宁宁啊,你们老师来看你啦!还给你带了水果咧!“ 里面没有回应,江辞上前道:”她现在的情绪可能不太好,我进去单独跟她聊聊。“ 江辞打开房门,小姑娘怔怔地坐在病床上,仿佛对外界地一切都毫无所知,窗外地阳光洒在她脸上,只有晦暗地泪痕。 江辞朝二老点了点头关上门,门外是他们感恩又期冀的眼神。 之前的女生只是一块血浆,江辞根本没看清她地长相,现在看来,长得很是清丽。 江辞走到她地床边,她才缓缓地看向江辞,却皱起了眉。 江辞对上她疑惑地眼神:”我不是你地老师,我是救你的人。“ 女孩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惊讶,在闪烁着几秒的挣扎后又归于暗淡,然后悄声的开口。 ”对不起。“ 江辞了然,她知道真相,她不是被蒙骗才去做伪证的。 “父母呢。” 女孩半垂着眼:“拿了钱,去给弟弟买房了。” 一句话透着亲情的淡漠。 “所以不是你的本意对吗?”是被威逼利诱了。 女孩沉默,江辞淡淡开口:“救你也不是我的本意。” 丁宁有些意外的看向江辞,眼神触及到她脸上的伤痕又立刻缩了回去。 “我不是圣母,故意这么说来减轻你的心理负担,我去的时候不知道你在,我有我自己的目的,你被救只是偶然。所以你对警察说的话对我构不成伤害,只是会给不相干的人带来困扰。” 说到“困扰”丁宁有些紧张,她低下头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江辞撇了她一眼:”我不是来接受你的道歉的。” 少女抬头。 “我只是想来骂你。” “你现在或许还会愧疚,但不久之后你可能会怨我,为什么要救你出来。为什么不让你死在那里。”江辞瞥了一眼丁宁手腕上的新伤,丁宁触电一样捂住了手腕。 “经历这样的事情是个人都会留下心理阴影,即便你活着从那里出来了,往后你会变得敏感,自卑,这个大学,你不会上的快乐的。你的爷爷奶奶没有能力拯救你,你的父母更不会关注到你的心灵。我赌你会在无穷无尽的自卑和愧疚中变得丑陋和糜烂。” 丁宁蜷缩着抱紧自己,豆大的眼泪打在被子上,成珠成串。 丁宁哭求道:“救我,我不想这样的,爸妈拿了钱,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眼前的这个女人冷漠极了。 “我也救不了你,我说的这些也只是自私的想要你站出来解释罢了,甚至没有考虑你的处境,没有考虑你会不会被报复,因为我给别人带来困扰,所以我选择牺牲你来弥补,另外,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向你表示谴责,仅此而已。“ 外面突然变得嘈杂,一个男人高声喊道:”她自己放假不回来在外面跟那些男的鬼混搞成这样,还有脸哭,都是你们惯的!“ 丁宁听到了父亲的话,心疼的紧缩成一团,泪眼里是这个冷漠的女人站起来离开的身影,她说:“自救,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江辞出门,无视外面地一群人径直离开,刚从外面回来的丁宁的父母皱眉,这老师是个残疾人就算了,还没礼貌。 下到一楼的时候在楼梯口碰到了一个坐着轮椅浑身打着绷带的人,竟然是黄毛。 黄毛看到江辞显然也愣了一下。 然后江辞看着他,缓缓地,缓缓地,笑了。 江辞离开医院半个小时后,有人发现楼梯口坐在轮椅上地人已经好长时间不动了,上去探看。 “哎哎医生!护士!这里有病人晕倒了!” 江辞给林二京发了个消息:放学不用来医院了,在家等我。 林二京:?有人给你抬过来? 江辞:嗯,有钱,任性。 林二京:…… 江辞:好好上课! 事实上林二京这边正是课间,他从洗手间回来低头给江辞回消息,热搜他看到了,正想着要不要安慰一下江辞,这边教学楼阳台上,两个女老师趁着课间端着枸杞茶凑在一块聊天。 ”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当老师啧啧啧,听说还住在秦异家,也不知道是去当老师还是当什么的。“ ”你以为秦异是什么好人?这些上流社会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那个林家的孩子,说不住是他自己的私生子咧,害,都脏的要命这些人,就这样的人听说还要办学校,教育局怎么会允许啊……” 林二京想都没想就把手机扔了出去,直接砸到女老师的手上,茶杯打翻碎裂,茶水四散烫的两个人惊叫。 江辞到秦异家的时候,秦异没在家,林二京鸭舌帽压得极低,见面就让江辞去下面条给他吃。 江辞一眼就看到林二京脸上的挠痕,皱眉:“脸是怎么回事?” 被看出来林二京索性把帽子一扯:“看人不爽跟人打了一架。” 江辞问楼下望叔要药箱,转身对房间里又拿起游戏手柄的林二京道:“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林二京跟看鬼一样看向江辞:“你竟然跟我说这样的话?”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江辞这一身的伤。 江辞迅速敏感的反问道:“是因为我?” “美的你,为了我二哥牺牲一下色相。” 江辞沉默,从望叔手里接过药箱,给他脸上简单处理了一下,又卷他的衣服看身上有没有伤。 望叔刚下楼,林家老夫人就来了。 第十七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望叔刚下楼,林家老夫人就来了。 被江辞强制卷衣袖的林二京抽回手,面色比上次林太太过来的时候还要冷漠和嫌恶,鼓鼓囊囊道:“怎么又来了。” 林二京下楼,江辞跟在他身后。 客厅里沙发正中坐着一个华贵异常的老太太,一身的暗纹织锦旗袍,腕上的翡翠玉镯沉静内敛,衬得手上拄的金丝楠木杖显得高调了。 这种老上海名媛的调调,让江辞总觉得哪里有些不适。 老太太过分的精致,让旁边坐的林太太和言怡像是王母身边的丫鬟一样。 老太太抬眼看到林二京第一句就是:“小京啊,学校老师的电话都打到家里了,说你在学校竟然打老师,犯上不教,荒唐至极!幸亏是瞒了身份去的学校,不然给林家丢这么大的脸成何体统?!你父亲那边已经发话了,今天务必让我带你回家好好管教!不能再惯着你。真跟个没妈的野孩子一样!” 林太太闻言低眉敛去眼底的笑意,林二京瞬间歪了头,一双眼死死盯着老太太咬了咬牙。 “林先生日理万机,但教导孩子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不应该假手他人。” 江辞开口,林二京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竟然主动出头? 林老夫人像电视剧太后看贱民一样,淡淡打量了一下江辞,悠悠道:“你就是江辞?” 江辞往前跨了一步走到林二京的身前:“需要给您跪下磕头行礼参见吗?” 是讽刺,也是挑衅,林老夫人的呼吸一重,这小贱人! 言怡挽着林老夫人的手臂温婉的看向江辞:“江老师,几天没见,身体还好吗?” “老师?”林老夫人一声冷哼:“现如今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出来当老师了?像你这样在外面打架斗殴,毫无品性的人来我林家当洒扫仆人都不配,竟然也敢出来当老师骗吃骗喝,误人子弟。你如果是知道好歹的就该早早的滚出这里,看在你给京儿上了几天课的份儿上,也就不追究你了,你倒好,自己撞上来,你以为你是哪根葱可以在这里跟我说话?” “我的确不是一个好老师,您却也未必够格当奶奶,小京脸上的伤看见了吗?知道心疼吗?四字成语用的挺好,老皇城做派了,他在家待着舒服能跑到秦家来?论品性咱们俩半斤八两刚好凑堆说话,谁也别瞧不上谁了。” 林二京哪里见过江辞这么火力全开泼妇骂街的样子,活像个流氓。 林老太太气得拄杖大骂:“泼妇!” 林太太替她抚着背:“江老师这话的意思,是怪我这个后妈没做好,让小京在林家待着不痛快了?” 江辞嗤笑:“亲孙子在这站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外甥女挽着呢,自己心里没点数?” 林二京心里一阵痛快,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江辞,又突然的心情复杂。 林太太被噎,林老夫人扫翻了面前的茶盏:“放肆!我看秦家二爷也是瞎了眼了,竟然留你这么个东西在家里,我今天就替他除了你这个祸害,我劝你赶紧滚出深城,往后在深城,不允许出现江辞这号人!” 林老夫人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包括林太太和言怡都有些沉默,带着秦异骂上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我的眼睛瞎没瞎还轮不到林老夫人操心。”门打开,秦异从玄关处走出来,坐着的三个女人心里同时一咯噔。 秦异面无表情:“事不过三,看在一白和小京的面子上,这两次我不计较,但希望你们不会有下次的登门。” 林老夫人到底还是端住了长辈的范儿:“二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姓江的女人着实品性不端,我也是为了……” 秦异直接掏出手机:“西海的项目,交给陈家吧。” 林老夫人的话突然就梗住了,连带着林太太也慌了,西海港口是林家的重要财源。 “二少爷,是我们言语不当……” “走。”没说“滚”是秦异对林二京的一分温柔。 林老夫人在林太太和言怡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临走时怨念极深的看了江辞一眼,这女人,就是个祸害。 江辞看着林老夫人华贵的背影,虽尊贵,却无慈悲。 场面极为熟悉,林二京和江辞想跟上次一样找个借口溜了,话还没出口,秦异往沙发上一靠,腿一抬道:“都站着。” 林二京跟江辞对了一眼,两个人像犯错的学生一样低眉站着。 “你母亲生你的时候难产,你父亲在外出差,你奶奶强硬要求保你,是你的心结吧?” 这话是对林二京说的,从没人当面这样直接的跟他说这些,心情沉重的同时还有些无所适从。 “林老夫人未必是多喜欢你,只是老一辈人的想法,保小,相反,因为你出生的这些事情,林家上上下下对你更冷淡一些,外人的闲言碎语多多少少传到你耳里,你心里不高兴。” 秦异看了一眼咬唇的林二京,继续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些事情本来不该我一个外人跟你说,但看你这么跟林家别扭,由着你这么长不是什么好事。既然亲情淡漠,你更应该对你自己用心一点。你上去好好想想吧。” 林二京指甲掐进肉里,低着头上楼了。一时楼下只剩下了秦异和江辞,还有收拾完茶盏刚走的望叔。 秦异双腿交错,抬手点了烟,朝江辞挑眉:“你这样明目张胆怼林家,小京以后还是要依附林家的,你这算是挑拨?“ 江辞眉眼疏淡:”林太太今天倒沉稳很多,进来就一直护持着小腹,她应该是……“ 怀孕。 江辞动了动眼皮:”像秦先生说的,小京应该更对自己上心一点。“ 毕竟家族是否能依附还不好说,所以要未雨绸缪,要靠自己,连家族也不必信任。 秦异深深的看了江辞一眼,这个女人莽如魔,慧似妖,而心却冷酷异常。 这不是什么好事,他开口的时候有些烦躁:“我饿了。” 江辞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按灭了烟头起身上楼:“这几天养伤你住小京隔壁,作为房租,你负责做饭。每日两小时课程放在晚饭后。” 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嗯,很霸道。 第十八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江辞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漂泊倒是练就了一手好厨艺。晚饭四菜一汤上桌,江辞给秦异和林二京发微信叫他们下来吃饭。 林二京先下来就着菜的品相好一顿评价,中心思想就是看起来不怎么样。 等秦异落座以后,淡淡扫了一眼满桌的菜,江辞也看不出来喜恶。 秦异和林二京同时把筷子伸向了红烧排骨,两人几乎同款皱眉。 秦异:“淡了。” 林二京:“咸了。” 林二京面不改色迅速改口:“说错了,淡了淡了。” 江辞也非常配合:“是,我下次注意多放点盐。” 秦异看着低眉顺眼的两个人又皱了皱眉:“正常点。” 这时候林二京觑着秦异的脸色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二哥,我想看这个赛事直播。” 秦家的规矩,在家吃饭不许玩手机。 手机上是一款电竞手游的秋季赛直播,其中一方正是秦异旗下的电竞俱乐部。 他淡淡扫了一眼手机上二比一的数据道:“下不为例。” 江辞扒着饭往林二京的手机上看了一眼:“这个游戏不是有手就行吗?竟然还有专门的赛事?”这游戏她以前玩过一段时间,不玩的原因就是因为觉得太简单了。 林二京标准白眼:“这是老凡尔赛了啊。” 江辞莫名:“试试?” “好啊。试试。”开口的竟然是秦异,林二京看着二哥有些危险的眼神,暗叹江辞撞到了铁板,竟然说二哥的俱乐部玩的游戏有手就行?这是大大的侮辱。 江辞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没心没肺的应了,还把林二京的课往后延了一会。 这下林二京觉得直播都不香了,一心想看二哥挫江辞,扒饭扒的太快险些噎到了。 饭后林二京郑重其事的邀请两人去他的房间比试,隆重的像是要开什么大会。 江辞在林二京房里的篮藤吊椅上坐下问怎么个玩法,站在门外的秦异一手插兜,另一只手夹着烟道:“双排,看KDI数据。” 江辞发现秦异从不在林二京跟前抽烟,两人耐心的等秦异抽完这根饭后烟,差不多的时候秦异在微信上给江辞发了一串ID和密码。 他携着烟的余味进屋:“你用这个号。” 林二京伸头一看:“这不是三九的小号嘛,二哥你们用职业选手的号啊?” 秦异挑眉看向江辞:“低端局有什么意思。” 江辞觉得秦异有很强烈的挑衅意味,有些莫名,这不是娱乐吗? 她登录那个号一看,已经快百星了。 秦异很快就通过附近的人邀请了她,林二京准备好了iPAD随时进入观战。 由于星级过高,第一把两人双排了很长时间没排上,秦异不耐烦的点了取消,然后开了五排房间,从世界里召集了三个队友开五排野队。 秒排。 江辞先手选了个刺客,秦异有些意外的的看了她一眼。 林二京怀疑道:“你打野行不行啊?”这种高端局女生打野? 江辞不为所动:“电子竞技不允许性别歧视。” 秦异选了个战士。 等进入游戏的时候,林二京瞬间激动了:“WC对面是职业战队啊!” 江辞扬眉,在秦异眼里看到了同款兴奋。 而这个时候,对面的职业战队正在直播,他们是明星战队,今晚合体在直播间打路人局娱乐。 直播间百万人气,飘满弹幕。 “哇又要开虐了,对面一看职业标记都绝望了吧?” ”对面待会要举报这边开挂哈哈哈“ ”打到他们怀疑人生。“ 开局三分钟秦异在边路单杀对面,弹幕都在飘”这是个意外,增加游戏难度。“ 林二京观战二哥的细节操作,心底大呼帅呆了。 而反观江辞这边,由于很长时间不玩,前面一直在熟悉英雄和操作,明显节奏慢了很多,弹幕一直吐槽对面刺客像喝了假酒。 前十分钟被对面死死压着打,全靠秦异几次天神下凡的操作一力支撑,林二京偷看二哥和江辞的脸色,二哥轻松恣意,长指逡巡在屏幕上异常好看,而江辞不动声色看不出表情,林二京暗道,真能忍。 正想着待会儿怎么挤兑江辞,冷不丁低头一看,在对面五人抱团打龙的时候,秦异配合江辞一波偷袭,竟然抢掉了对面的龙,江辞指法翻飞,细节满满,趁势拿下四杀,短短几十秒处处是操作,直播间瞬间沸腾,弹幕铺天盖地几乎淹没了整个屏幕。 ”6666666……“ ”我靠刚刚发生了什么?!“ ”对面打野换人了?“ ”这也太帅了吧?十分钟我要这个战士和打野的全部信息!“ 整个赛程的后半段,江辞手里的刺客打的精彩极了,还有秦异每次恰如其分的支援和断后,默契十足,直播间观战人数飙升,全都在讨论这个战士和刺客。 直到这场赛事结束,秦异和江辞拿下胜利,直播间弹幕好长时间都没有消散,纷纷在猜测这两个玩家的真实身份。 数据当然是秦异毫无疑问的第一,江辞紧随其后。而看完整个比赛的林二京也没了吐槽江辞的心思,只是看着前面两个神色淡淡的人,这两人是妖怪吧? 打完游戏,秦异和江辞对视了一眼,游戏里的默契感延申出异样的情绪。 秦异放下手机长身玉立:”今晚就到这,你们上课吧。“ 电竞圈因为这两人的出现掀起了一股小小的话题,而当事人一个已经开始处理工作,一个已经开始讲课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异之前话的起了作用,林二京竟然开始自己做作业,只是会在有疑惑的时候让江辞帮忙解答。 秦异回到房间刚打开电脑,林一白的电话就来了。 ”行啊你,是不是私底下找了那个女的?这一手操作六啊!“ 秦异听不懂他的话,皱眉:”你在说什么?从头说,说清楚。“ ”你不知道?微博你看了吗?之前被你们救的那个女生,亲自发文了,证明自己和家人被胁迫向警察做了假的供词!” 秦异听到这里直接挂了电话打开微博,#女大学生的血泪书#占据热搜榜首,秦异点开看,是那个女生的自白: 我叫丁宁,今年19岁,是深城师范学院的大一学生,就在刚刚过去的九月,我经历了人生几场重大的打击,一度与死亡,阴暗,污秽离得那么近…… 第十九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秦异迅速扫了一眼,整篇博文引起他注意的只有文末的一句话: 有人说,自救,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可是我觉得,自救确实很痛苦,但它或许并不难。 秦异的脑海中莫名就浮现了江辞说上面那句话的样子,必然是冷漠而刻薄的。 一定是江辞去找了丁宁。 他迅速通知了下面的公关团队,让他们先不要发原先拟定的声明,转而通知警方核实信息,由警方做公示。 这篇博文发酵的一个小时,底下还是清一色的质疑,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直到两小时后,由深城官方发文证实了博文所述内容,舆论的风向才渐渐反转。 江辞看到微博的时候已经洗漱完上床了,本来是想看看网上对那件事有没有什么新论调,结果热搜第一就是丁宁的长文。 江辞看到最后,心底莫名有几分感慨,这个女生比她想象的勇敢多了。 深城官方的证明她也看了,唯一模糊的就是,到底是谁背后用钱买伪证没有明确透露,只是说还在调查。 江辞打算关手机睡觉的时候,最后一眼瞥到一张九宫格的图片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是一条慈善拍卖会的宣传微博,拍卖的九件古物图片被做成了九宫格,江辞点开最后那张玉环的图片,拉到最大,玉环上的纹理那么熟悉,像极了她父亲手上环形纹身的纹理,线条走向极为相似,但比她爸手上的还要密集。 经过之前的事情,江辞很好的按压了自己的情绪,她盯着图片看了很久,竟然有一丝丝的茫然无措。 良久,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拍卖会的时间,就在明天。 秦异难得起的跟林二京这个上学的人一样早,路过江辞房间的时候,她的房门大开,床单被子铺的整整齐齐。 下楼的时候林二京正在桌边吃早饭,看到秦异还有些惊讶:“二哥你今天也起这么早?” 秦异眉心微动,也? “望叔说江老师也是一早就起来出去了。” 秦异微点头坐到桌边吃饭,晨间精神微蒙,两个人都没什么话。 收拾好出门的时候林二京迎面吹了一脸冷风,瞬间一个激灵,顿时感叹秋天真的来了。 早上快九点,天气还阴着。三三两两的人避着北风往会馆里走,会馆壁灯红毯,高贵雅致,里面的人也都穿着精致,三两个交头寒暄,互递名片,只有后排角落里静静坐着的一个女子,因为靠后四周都没什么人,兀自翻着门口领的拍品手册,停在一页看了有半个多小时了。 九点展拍,门口迎宾的司仪路过江辞的时候还微微撇嘴,有印象是因为今天全场进来的人,只有她穿的最一般,就跟进菜市场买菜一样随意,司仪觉得这大概是个来凑热闹看世面的。 很快司仪上台开场介绍第一件拍品,常去拍卖会的人都知道好东西在后面,开场的物件儿多是打打牙祭凑个好,第一件没有什么波澜的被拍走,成交价二十万。 江辞一直关注的玉环就在第二个。 “这第二件拍品,良渚软玉环,出自良渚时期的一个贵族墓,历史悠久,保存完善……这件拍品的竞拍底价是,五十万。” 软玉不是什么好材质,而且这个玉环的形制也很普通,只是胜在历史悠久,很快就有人举牌五十五万。 “一百万。” 两个女声,一个喑哑,一个清越,几乎是同时叫出了“一百万。” 这下引起了一些骚动,按倍加价未免也太阔绰了,众人开始找寻这两个声音的来源。 竟然都是在后排,而且商量好一样的一左一右的靠近角落的地方。 台上的司仪看到江辞有些惊讶,莫非这是个低调的真大佬? 而另一边的女子,高奢品牌的贝雷帽,浓密亮丽的黑长直,搭配初秋的高定,清丽无双,显然比右边的江辞亮眼多了。 并且她还落落大方的又加到了“两百万。” 前面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揣测身份,而几乎是在她刚刚落口,那边喑哑的女声又再次响起。 “五百万。”声音里的笃定,是不拿到这个东西不罢休的意思了。 这下反倒让有些喧闹的会场安静了下来,伴随着微微的抽气声,看向两个女人的眼神越来越多,全是探究,谁家的千金小姐打擂台? 看向江辞的很多还有狐疑,这不是来捣蛋的?她真的有那么多钱吗? 还有看向台上拍品的,难道是什么难得的宝贝? 台上司仪开始叫价,声音微微激动,第二件拍品就已经从五十万到五百万了,跟叫着玩似的。 闵如帽檐下好看的眉微微皱起,前前后后的目光如芒在背,都看热闹似的期待着她用更高的价格把这个热闹再闹大些。 台上的司仪叫第二遍,一些眼神开始意兴阑珊的收回,闵如咬了咬唇。 “一个亿。” 这下会馆里全是倒吸凉气的声音,几乎全部的目光瞬间都投向了后面。 一个男人从会馆门口走到左边那个穿着精致的女人身边,华灯之下,咖啡色针织衫跟女人的贝雷帽同色呼应,轻暖的穿搭显得温文尔雅,他的手揽着女人的肩站在她的身侧,眼神些许温凉。 “是晋宁!” 不知道是谁压抑的喊了一声,会场里骤然躁动起来。 离得近的好些人按耐不住开始向晋宁寒暄递名片,晋宁刚刚好的浅淡微笑,显得谦逊又温雅。 台上的女司仪后知后觉的收起惊艳的眼神,一瞬间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反应过来赶紧开口:“一个亿一次。” 说“亿”的时候还有些磕巴。 连主办方都沸腾了。五十万?一个亿! 满会场的人都为晋宁的出现而激动,甚至有人很快就认出了闵如。 “是闵小姐!晋先生的未婚妻,据说在国外读设计,现在已经是业内十分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了!” 可真是俊男靓女,羡煞旁人。 这边三三两两开始围上人,再没人想起刚刚那个喑哑的女声,闵如在应对如潮过来恭维的人时,余光向旁边瞄了瞄,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叫价的司仪也往那边看了看,不是吧?玩不起竟然跑了? 第二十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江辞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等到冰凉的雨打在脸上,她按住领口深深的一个吸气才觉得自己还在呼吸。 怎么会是他?!江辞从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再见。 谢宁!晋宁! 从前西北边城的那个私生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西北世家晋家的掌门人? 晋家的私生子? 怪不得那么有钱。 怪不得那么孤戾。 怪不得那个女人花那么多钱要攻略一个私生子! 闵如!两年前她的第一个客户。 秋雨葳蕤,淅沥的雨水流在地上反照着过往的每一个路人。江辞低沉着脸走在街上,有些麻木和茫然。走了很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只知道抬头是一个公交站。 等车的女生穿的像个洋娃娃一样,打着电话生气撒娇:“你快点来接我!我手机快没电啦!我在这个什么……等我看一下路线图……” 眼前的小女生突然就变成了自己,打电话在跟谢宁撒娇,要喝奶茶,只能半糖,不要珍珠。 娇憨又做作,而电话那边的人,连连应声,温柔而宠溺。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当初到底是她骗了谢宁,还是谢宁用温柔禁锢了自己,在后来的很多个深夜,但凡触及,痛哭流涕。 他们像很多情侣那样开着分手的玩笑,谢宁的表情那么认真和笃定。 “这个世界上不会还有人比我更爱你了,倘若有一天我们分手了,在往后的日子里,哭的人一定不会是我。” 江辞的眼睛突然就模糊了。 只是一场欺骗和交易,江辞,你在假惺惺的哭什么? 车来车往,江辞在这个公交站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到情绪渐渐清明,她拿出手机给叶挽发了条信息: 叶大夫,听说过闵如吗? “闵如啊?我知道,是那个服装设计师闵如吧?好像在时尚圈挺有名气的,似乎刚回国没多久,还开办了一个服装工作室……” 江辞湿漉漉的进到这栋写字楼的时候,前台小姐有些惊讶:“你好你是来面试的吗?是不是出门忘带伞了呀。” 江辞回了一个浅淡的笑:“请问,是闵如闵小姐的工作室吗?” 前台没反应过来:“是啊,您……认识我们老板吗?” 湿黏的头发挡住眼睛,江辞道:“算是……老朋友吧。” 闵如慌慌张张回到工作室,在拉开办公室门的一瞬间手竟然是微抖的。 天色阴暗,里面没有开灯,一个女人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身下一滩水渍。听到开门声她回过头来,朝闵如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闵小姐。” 闵如回身锁上门,跟江辞保持着距离,盯着江辞的脸良久,警惕而狐疑道:”你是央真?“ 从前只是电话和文字沟通,从没见过真身。 ”事实上,我叫江辞。“ 闵如皱起眉:”你到底是谁?“ 江辞在她的办公桌上留下的半包烟里抽出一根:”都这么久了,他还抽黄鹤楼啊。“ 江辞把烟叼在嘴里朝闵如问道:”有火吗?“ 闵如的眼里闪过一丝嫌恶:”钱都给了,你现在来找我是几个意思?是想着晋宁回归了晋家,不甘心就拿着那么点钱销声匿迹,想回来当晋家的少夫人吗?“ 江辞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自己从口袋里掏出坐公交换零钱小卖部一块钱的打火机,点了火。 ”我来不是为了晋宁,是为了今天拍卖会你拿下的玉环。“ 拍卖会?闵如的眉皱紧,回想起拍卖会上频繁出价的那个喑哑的声音,惊道:”是你?“ 闵如的眼神,仿佛江辞的出现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安排。然而惊讶过后,她反倒平静下来了。 ”你处心积虑想要接近我们无非是为了钱,说吧,你想要多少?“ 江辞这口烟抽的急,有些呛,她咳嗽了两声,呼开弥散的烟雾。 “我说了,我要你今天拍卖会上的那只玉环……” “央真木措!江辞!”闵如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睛狠狠的盯着江辞厉声喊道:“你在跟我装傻吗?!你以为玉环是在我的手里吗?!你以为他出一个亿是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为了博我一笑吗?!他为什么要这个玉环你不知道吗?!你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你心里不清楚吗?” 江辞当初为了记住父亲的纹身,依着记忆里的样子,纹在了脚踝。 闵如的呼吸在短暂的急促后又慢慢稳定下来,最后她挂上三分嗤笑淡淡道:“所以,江辞,你在这里这番作态是来恶心我,告诉我他还爱着你吗?” 江辞抽了一口烟,又把烟扔到地上踩灭,转过身子正对闵如。 “我不反对他有他内心的白月光,我的目的只是嫁入豪门,又不是真的要他多爱我。怎么,你自己说的话自己都忘了吗?我不会管你和他之间的感情,只要你帮我拿到玉环,它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我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威胁我?”闵如的眼神锋利如刀:“你以一个死人的身份再出现在他面前,你觉得你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江辞往旁边的桌子上一靠,挑眉看向闵如:“试试?” 闵如的眼中闪过微火,最后却突然笑了:“你真的是很有本事,我也不知道哪个是你的真名字,毕竟你连别人的身份证都能搞到,格奈部落的花儿,央真木措。呵,你确实有底气试,一个男人在世界最高的地方,在与世隔绝的部落,为一个女人翻旧冢,立新坟。经幡飘在纳木错的湖水上,都是盼你来世长乐安康的祝祷。连过路的僧侣,看到高原上的白幡,都知道,山之上,有新丧啊!” 江辞低敛着眉眼面无表情,她能从闵如动情的描述里听出怨念,也能在那锋利的眼神中感觉到试探,试探她对晋宁的感情,但凡江辞有丝毫的动容,她都不能安心的相信江辞愿意不再出现在晋宁面前。 闵如,早就爱上晋宁了。 江辞微微开口,轻飘飘的看着闵如道:“与我何干?” 闵如冷冷的嗤笑:“你还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你不是什么善类,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帮我拿到玉环,不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晋宁面前,坏了你的好事。” 闵如抿了抿唇,心底迸发出一种奇怪的恨意,她害怕面前这个女人的出现夺走自己的一切,但她那么风轻云淡的说出对晋宁满不在乎的话,她反而更恨她。 她陪在晋宁身边这么久,太知道他了,他这辈子不会再真正的爱上谁了。 江辞把自己的号码留在闵如的桌上,出去的时候经过闵如的身边,闵如扯住她的胳膊,侧头道:“我爱他,所以我恨他爱你,可是他爱你,我又恨你不爱他。” 江辞置若罔闻,兀自开门。 门再次关上的一刹那,一扇之隔,两个女人同时落泪。 第二十一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入夜已深,秦异一进家门就发现客厅灯火通明,沙发上的林二京被关门声惊醒,看到秦异立马站了起来。 “二哥?江老师一天都没回来,也没来补课。我给她打电话也没接。“ 秦异皱眉,袖扣解了一半就停在那里拿出手机给江辞打电话。 电话直接显示关机。他拿起刚刚放下的外套,临走让林二京先睡觉。 秦异看着外面的风雨,目色深沉,伞都没打直接又坐回了车上,司机从后视镜看到秦异紧皱的眉头心头惶惶。 秦异坐上车也没说去哪,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又扔到了窗外,最后想到了什么,抬头对司机说:”去金兰湾。“ 江辞从超市拎着一箱酒上楼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跟上了。 黑夜里,这个男人戴着连体帽,一身黑衣,已经跟了江辞一路。 直到江辞回到家关上门,他在楼梯的角落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她住在金兰湾13栋905,看起来应该是一个人住。“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直到男人以为电话是不是已经被挂断的时候,电话里传来幽幽的女声:”杀了她。“ 男人一惊,有些迟疑,杀人可不是开玩笑的。来的时候只说跟着,没说动手。 ”你都是老惯犯了还怕什么?不就是担心钱么?这一票,管你一辈子,就算你进去了,你儿子,你孙子的一辈子我都包了。“ 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良久,他两只手握着手机,轻声对那边说了一句: ”好。“ 男人在905的门外来回踌躇了许久,这一层似乎只住了江辞一个一样,旁边也没人进出。 他在手机上编辑了半天的信息,末了要发送的时候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了。 最后,他将拿刀的右手隐在外套里,左手敲响了905的门。 ”吱呀“门打开,从里面直接倒出来一个人扑在秦异身上。 浓重的酒气让秦异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托着江辞的身体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怀里的人想应声又突然咳嗽起来,秦异打横抱起江辞往屋里走,把江辞放到屋里的沙发上,回身去关门的时候往楼梯口的角落淡漠的看了一眼。 角落里横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大腿上横插一把刀,残存的意识还在痛苦的呻 吟。 秦异关上门,打开屋里的灯,满室狼藉,一地的酒瓶,还掺杂着血迹。 那个侧躺在沙发上醉的意识模糊的的女人还在伸手往茶几上摸索,秦异的眼神移到她裸露的脚踝,一片血肉模糊。 再看地上的酒瓶碎片,秦异的眼神幽深,她是生生用碎片划的! 这个女人。 他坐在江辞的脚边,看着她被长发覆盖的侧脸,打电话给阿让,让他安排两个女医生过来,再叫几个人过来处理外面躺着的男人。 打电话的时候江辞一抬腿把脚放到了秦异大腿上,秦异先是一怔,话就停住了,电话里阿让问怎么了,秦异敛下眉眼低声道:”没事,先这样。“ 挂了电话看着腿上血肉模糊的脚,秦异好看的眉拧起,抬手轻轻的抚上去,江辞却仿佛触电一样把脚缩了回去,还有一声迷糊的嘤咛:”疼。“ 秦异才忽然像缓过来一样,升起一股极大的怒火,还知道疼? 他看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他敲着江辞的门,对上秦异的眸的时候,眼里还有没来得及散去的杀意。 秦异的心在那个时候就莫名的好像被提到了什么高处。 现在看到她这么不要命的作法,心头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他黑着脸走到卫生间,在架子上随手拿了一个毛巾,用热水打湿了,回到沙发上坐着,捉着江辞的脚抬到腿上,带着些情绪动手有些狠,江辞开始反抗性的踢腿,秦异捉得更狠了,一把把脚按到腿上,对着江辞狠狠道:”别动!“ 没想到江辞竟然真的不动了,秦异替她清理脚上得血渍,偶尔碰到伤口,脚会微微颤动,却真的一点也没闹腾,莫名得,秦异的心竟然软了下来,他抬头看向江辞得脸,却发现,她死死得咬着自己得手,泪眼模糊却愣是一声不吭。 秦异在那一瞬间,觉得什么东西化了。 他第一次看见江辞得眼泪,她一直有种心机深城又什么都不经意得模样,很多时候,都不太像个正常女人。 他有些怀疑江辞是不是真的醉了,但开口得时候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得语气那么轻柔。 ”江辞?“ 江辞先前只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听到这声突然就哭了出来,浓浓得哭腔带着浓重得委屈。 ”呜呜呜你是坏人……“ 秦异:真的醉了。 醉后百态,秦异没想到江辞醉后得样子,竟然是降智。 就像个几岁大的小女孩。 他扶着江辞去卫生间吐,起来她还要漱口,漱口的时候把水含在嘴里向外滋洗漱台上的斑点。腮帮子鼓的满满的一口水能滋半天。 到第三口的时候秦异终于受不了从背后拦腰给她拎了出去,江辞最后一口水没吐掉,自己生生咽了下去。 秦异把她放在沙发上在房间里给她拿了个毯子盖上,自己又去烧热水。 回来的时候,看见江辞把毯子披在身上盘腿坐在那里,给手上的伤呼一口,再给脚脖子呼一口。 秦异又好气又好笑,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涌进一股酸涩。他在她卧室拿毯子的时候,床头摆着一张全家福,照片里的江辞,娇憨而快乐。 敲门声响起,一个年长的女医生和一个年轻的女护士进来,女护士一眼看到秦异就亮了眼。 秦异让她们给江辞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再给江辞换身衣服。 秦异自己去了阳台,关上阳台门,点了根烟。 不一会儿阳台门打开,女护士探出半个身子对着秦异的背影娇声问道:”先生,您是她男朋友吗?“ 秦异拿着烟的手垂到身侧,头都没回。 ”做好你自己的事。“ 女护士有些讪讪,关上门退了回去。大晚上的孤男孤女,不是男女朋友在这干什么呢? 两个女人给江辞处理好后找了个睡衣给江辞换上了。 秦异从阳台回来把江辞抱到了床上,裹上被子又开了空调。 江辞的头发很是浓密,长发微卷散在床上,闭上眼睛躺在那里,整个人竟然显得有些温婉。 秦异移开眼回到客厅重新坐到了沙发上,第一次认真思考,找人彻彻底底去查江辞的过往这件事。 给阿让的消息还没发出去,突然的来电有些猝不及防,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名字一瞬间刺伤了秦异。 第二十二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秦异到阳台上划开了手机,缓缓地贴到耳边,开口的声音意外的沙哑。 ”小慈。“ 电话那边的女声很是虚弱:”阿异,整整40秒呢。“ 40秒才接电话,秦异沉默。 女子没有纠结这个话题,反而故作轻快的道:”阿异,我流了他的孩子。“ 秦异的眉眼瞬间低垂:”你身体还好吧?“ 女子突然”咯咯“的笑起来,她说:”阿异,他们都只关心这个孩子,只有你,会问我的身体。可是阿异,换作以前,你会直接过来找我的。“ 阳台上夜风骤起,秦异的烟光忽明忽暗,长风卷着烟雾四散而逃。 秦异发给阿让的信息最终改成了派两个人过来保护江辞,自己出了金兰湾重新坐回了车上。 “去机场。“ 江辞在家躺了一天,头都是昏昏沉沉的痛。昨晚发生了什么模模糊糊记不清,但她知道,秦异来过。 身上的伤都被重新包扎过,江辞掀开被子查看脚踝,绷带缠的紧紧的,她摸上脚踝,脑海里是昨天会场上晋宁的样子。 一个看起来永远温文尔雅,笑意却从不到眼底的男人。 好像是某种注定的宿命,欠的债要还,她拼尽一切要找的线索,最终竟然落到了他的手上。 江辞自嘲的笑了笑。 见到林二京的时候江辞先为昨天晚上旷课道了歉,林二京泛起了经典白眼。 ”完全没有职业道德。“ ”是是是,这次是我做的不对,我深刻反省,以后就是天上下刀子,也挡不住我把林先生送到哈佛的脚步。“ ”哈佛的路你认得吗?“这是嘲笑江辞自己都没上过哈佛。 江辞笑:”简简单单。“ 林二京没理她兀自从桌上掏出几张试卷,江辞一看,上面红艳艳批了分数。 语文67,数学77,英语79. 江辞眉头一皱:”你们语文老师是谁?这么拖我的后腿?“ ”你教全科的,在这里想撇清什么关系?“林二京幽幽道。 江辞被戳穿有些讪讪,她自己一直就是理科生,若有若无对语文有些放松。 ”我爸要结婚了。“ 江辞拿着试卷正在看错题,闻言手一抖:”三婚?“ 林二京连白眼都懒得泛了。 ”是办婚礼。“ 哦,原来跟那位林太太一直还没有办婚礼,江辞眉眼微动,不知道这个婚礼是一直就在日程上,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才要办。 ”让我去做花童。“ 江辞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里蓦地升起一股火,让原配的儿子给继室当花童,是有多恶心人? 江辞压着火看着林二京道:“你怎么想的?” 与江辞想象中的不同,林二京的神色反而淡定的多,甚至还带一些不以为意。 “当呗,怎么着我也姓林呢。” 江辞突然发现林二京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想起之前秦异对他说的话,这小子,好像有些变了。 江辞莫名的感到几分残酷,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要我陪你吗?” 林二京一笑露牙:“就等你这句话呢!不然白费功夫考这些分了,比之前倒数的成绩好上不只一点半点呢,我带你好好看看上流社会的婚宴!” “哦?是月老给当证婚人,天庭众神来见礼么?” “嗨,不至于不至于,这种婚礼,应该也就是丘比特,宙斯海神之类的吧。” 江辞不知道林二京是怎么跟林家人说的,反正她确实收到了林家的邀请函,烫金红帖,大气庄重,江辞连开都没开。 一连几天秦异都没回家,林二京一脸讳莫如深的跟江辞透露,他二哥为了白月光初恋去了澳洲。 秦异这样的人,竟然也有白月光? “我二哥有钱有颜有权,怎么不能有白月光?”林二京替秦异打抱不平。 “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你二哥有钱有颜有权,怎么能只有一个白月光?” 那是,喜欢他二哥的人排着队呢! 林二京皱眉,又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林家婚宴的前几天为了宴礼安排,林二京被叫回林家待几天,这次他没有抗拒,江辞这边的课就暂时停了下来。 江辞窝在房里查遍了有关良渚软玉环的资料,都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而闵如的电话也迟迟没有来。 江辞不太懂这些豪门婚礼地规矩,只是既然是规规矩矩送了帖子,她还是想着挑个什么东西送过去全了礼数。 从私心上来说,也是一部分因为良渚软玉环,她来了古玩店。 这家店的门头看起来平平无奇,在这条街上只能算中规中矩,进门右侧摆了个算卦台,还有个木牌写着“先算再进。” 往高尚了推敲是东西只卖给有缘人,往浅了想就是一种营销手段。 台后坐着一个中年人还穿着传统道家的服饰,看见江辞站起来抱拳作揖。 “这店里不卖佛家的物件儿吗?”江辞点了点头回礼,嘴上却打趣道。 那师傅也不恼,只笑道:“施主要算哪方面?” 江辞没直接回答而是从包里直接拿出了一把红钞并且很是真诚的放在了台上。 她朝师傅笑了笑:“我进去看看。” 师傅躬身摆了个请,看着江辞背影捻了捻胡子,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以后会富贵冲天的? 随即又摇了摇头往椅子上一靠,把前面的牌子翻个面儿,上面写着“打盹勿扰”。 里面一架一架的多宝阁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老物件儿。古玩这行水深,江辞也没打算看出什么来,只是着意看一些有花纹的东西。 这里绕了一圈没看出什么,最后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个金元宝,其他的东西有什么禁忌不知道,金元宝应当没太多讲究。 楼下没有收银台,江辞回头朝门口看了一眼,那个师傅闭眼躺在那里,用手指了指上面。 有意思,这家店的收银台竟然设在了楼上,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楼下没什么好东西么? 江辞托着一个金元宝踩着木制的楼梯“咯吱咯吱”上楼,却发现只是上下一层之隔,楼上竟然这么热闹。 得有十来个人围着玻璃展柜来回研究着,对,楼上的东西都放在玻璃柜里像博物馆展出一样。 言怡看到江辞的时候没忍住笑出了声:“江老师改行做送财童子了?” 第二十三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比起楼上一个个穿着精致的人,江辞托着个金元宝活像个土鳖。 江辞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言怡,淡笑道:“巧啊言小姐。” 然后径直看向收银员道:“麻烦把这个包起来。” 言怡向身边的两个女生用不大不小的声音介绍道:“这位可是我们林家小少爷的家教老师,还是秦家二少的座上宾呢。” 这话引得这楼上好几个人都往江辞身上打量。 “秦家二少的座上宾是缺钱吗?竟然买元宝这样的物件儿?该买一尊财神在家镇着呀。” 与言怡一起的两个女生也听说过江辞,一个父母双亡没家族没背景的家教老师,身上还背着恶闻,大家讨论起来,也都觉得她有勾引主家的嫌疑,说话就不是很好听。 “说我不要带秦异,往往说我的话不好听我不计较,连带着把不好听的话碰上了秦异,人家会不会不计较就不知道了。” 言怡瞬间就听出了江辞在讽刺上次林老太太在秦家的事,冷笑道:“江老师其实挺会仗势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势你能不能一直仗着。前不久晋宁为自己的未婚妻豪掷一个亿买古玩真是让人羡慕,江老师今天来古玩店买个金元宝不知道是意淫什么呢?” 旁边两个女生很配合的笑了,想嫁入豪门想疯了吧,学人家买古玩意淫。 江辞转过身朝言怡笑了笑:“听说你小姨要结婚了,这么大年纪还能找到真爱我很是羡慕,这是我特意为你小姨选的新婚礼物,祝你小姨和林先生新婚快乐。” 就差明言攀附豪门言家是前辈了,送的礼物还是个元宝,再从头品刚刚那个女生的话,就有另一番味道了。 言怡心中气极,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收银员过来说江辞卡里的余额不足,刷不了。言怡她们的脸上瞬间就显示了轻蔑,说到底,钱才是装逼最大的底气。 “这元宝我买了。”言怡掏出一张金卡放在柜台上:“我小姨结婚还要让江小姐破费怪不好意思的,江小姐也不必为这个脸面往高了够,你就算在地摊上买个小玩意儿我小姨也不会介意的,尽力了就好。” “没钱充什么门面。” “就是。” 两个女生附和,连收银员都替江辞尴尬。 江辞面不改色换了一张卡递给了收银员:”辛苦直接送到林家,额外费用从卡里扣,如果不知道地址就问旁边这位言小姐。“ 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言怡:”国外回来的高材生,就这么掉在了钱眼里了。“ 收银员为避战极快的给江辞刷了卡然后递了回去。 言怡一张脸涨的通红,委实被江辞那种淡漠的嘲讽气得不轻。连旁边的两个女生都觉得江辞实在是牙尖嘴利而且嚣张。 江辞在言怡怨毒的眼神中淡定离开,下来的时候,门口的老师傅都打上鼾了。 一直到婚宴当天,秦异都没有回来,是林一白派人来秦家接的江辞。 林家在深城底蕴深厚,婚礼当天的帝庆楼下全是豪门贵族,商贾巨富,豪车就围满了整个会场。 江辞刻意来的比较晚,到的时候直接被人引到了桌上。 放眼望去,整个会场有百桌之多,而且分阶而下,最前面的两桌在高台两侧,一桌主位是林老太太,末座得言怡看到江辞还冲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而另一桌主位竟然是,晋宁! 江辞在第三阶的左手桌,看到晋宁的时候慌忙坐下,满桌都是不认识的妇人,一个个都是穿金带银。 引座的服务员向座位上淡淡介绍了一句:“这位是秦先生家的老师。” 话一出口江辞就感觉到不对,果然桌上的女人们闻言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就是她啊?之前沸沸扬扬传的那个施暴的女老师。” “我知道,听说住在秦异家,啧啧啧,长得也不怎么样,也不知道是靠什么上位的。” 说话的女人向四邻传达了讳莫如深的眼神。 很快这一整桌的女人看向江辞的眼神就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甚至有人觉得为什么会和江辞坐在一桌,坐在江辞对面的那个穿着极其奢华,皮草加身,翡翠珠光的贵妇,已经不知道泛江辞第几个白眼了。 江辞置若罔闻,从头到尾低敛着眉眼。思绪全在上面的晋宁身上。 只有一眼,暗红色的西装衬得冷白皮恣贵无双,这个从北边来得贵公子已经一跃成为了豪门贵胄得座上宾。 旁桌得人过来打招呼,一句“言太太”吸引了江辞得注意,她离桌去洗手间时瞥了一眼那个被称为言太太得女人,是泛白眼泛得最狠得。 江辞去洗手间透了口气,在镜子前她深深得看了自己一眼,自己现在得样子,他看见了也未必认得。 ”你再照也照不出花来得。“镜子里倒映出一个女人得身影,江辞回头,竟然是崔珊。 她站在洗手间的门口,恨天高踩出居高临下的气势,江辞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老师穿成了小姐的样子。 江辞懒得理她,走到门口却被她伸手拦住。 她最讨厌江辞这种假清高的样子。 ”你看,就算林宇被拉出去顶包坐了牢子,崔家还是崔家,像这样的场合,林家的帖子还是要给过来。这就是圈子,也是你跟我的区别。你不要以为,秦异替你出一次头算得了什么,他为盛惠慈也不知道出过多少次头了。你不要被外面那些人绕花了眼,以为自己就独一无二了。你也就是现在仗着秦家的势,你在深城没根没底的,哪天失势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宇被顶包坐牢?因为什么?替谁顶包?崔珊的话很明显是跟江辞有关。 做伪证?当时官方只说背后出钱让丁宁做伪证的人还在调查,是林宇? 那他是替谁顶包? 晋宁吗?之前似乎是他们俩之间有来往。 江辞的思绪千丝万缕却只是淡淡开口:“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之前的事情你也有份。” 崔珊笑得明目张胆:“你是说找人打你吗?我是好心告诉你,年轻人,做事要低调……啊!“ 崔珊只觉得自己头皮一紧,腿就软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扔进了洗手间的马桶上,江辞”砰“的一声关上门,抬手就扇了她一耳光。 崔珊想反抗,”贱人“两个字刚出口就又被打了一巴掌,面前的女人自上而下的看着她,半敛着眼。 ”说来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这么一闹,我连仗势欺人的机会都没有。你父母没教你的,出了社会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弱肉强食。你想欺我,想压我,没毛病,但你只要弄不死我,就得要接受被反噬的代价,我今天打了你,你可以再找更多的人来堵我,但只要我不死,我就会让你知道,一个人狠,不是因为她能忍。“ 第二十四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崔珊抬腿想踹江辞,嘴上准备喊人,江辞一脚反踹掉了她的高跟鞋,踹的崔珊腿骨生疼,又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淡淡道:”不许叫。“ 看着江辞狠厉的眼睛,崔珊生生哑了火。 ”就算我不喊,你打我这件事也会被发现的。” 江辞冷笑了一声:“不让你喊是我怕吵,我今天敢动手就不怕别人知道。现在世道变了,以德报怨这事儿是白莲花们干的,以怨报怨才是人之常情,我立的,从来就不是纯良人设,懂吗?” 好一个高级心机婊。 崔珊从江辞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生生感受到了恐惧。 江辞摸了摸肩上的伤口,侧开身子让崔珊“滚。” 崔珊小心翼翼地眼神里藏着极深地怨毒,慌忙跑到外面地时候却看到了秦异。 崔珊大喜过望,刚才地话他是不是都听到了?崔珊地眼里几乎是立即就含满了眼泪,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声:“二少。” 秦异纯黑地西装,只有袖扣泛着银光,眼神都没有落到崔珊身上,只是冷冷道:“没看见我在这把风么,滚。” 把风?给江辞把风?给江辞打人把风? 崔珊几乎是一脸地不可置信,却在秦异冷酷地眼神下慌忙逃离了现场。 江辞在洗手间洗手听到外面地声音,好像听到“二少”,秦异回来了? 然而等她出去地时候,走廊上却空无一人。 江辞回到宴席地时候,会场原先地灯全部调成了深蓝色地暗光,台上是新娘入场,林二京地父亲站在台上,虽然鬓边略白,精气神看着却很好。 新娘身后地花童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而江辞却在往上看地一瞬间看到了秦异。 他竟然回来了? 他就坐在林老太太和林一白之间,而那一桌的人似乎都在看着他的脸色说话,陪着三分小心。 趁着灯光昏暗,江辞往晋宁那边看了一眼。 他侧首在闵如耳边说着什么话引得闵如连连展颜,笑得温婉而娇俏。 服务员上去给闵如倒酒被他拦了下来,不知道跟服务员说了什么,服务员点头退下。 江辞收回眼神坐会桌上,而晋宁那桌的人还在打趣晋宁对未婚妻真是好,特意让服务员换杯奶茶过来,还贴心的叮嘱不加珍珠。 所有的人都假装不知道秦异和晋宁商场上的波诡云涌。 台上说着誓词,台下频频鼓掌。 江辞从刚刚往上看了一眼就一直低垂着眼,中间只和林二京对了一眼。林二京看到江辞后才定了心,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连自己亲哥也没给过。 江辞在林二京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个孩子的惶然,是一步一步向前走,却又止不住的颤抖。 收回眼神后,江辞低敛着眉眼缩小着存在感,然而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的。 长得很一般但举手投足间硬要装出三分风流。 他举杯过来像江辞敬酒,言语间透露几分轻佻。 “你是不是跟这里的人都不太熟啊,都看你一个人闷着,我也是哎,算不算挺有缘的?” 他说话凑的很近,江辞皱眉,她不想节外生枝,正好之前桌子上倒的也是水,索性碰杯一饮而尽。 “身体不太舒服,以水代酒先干为敬,请先生移步。” 男人看到江辞一杯饮尽,勾了勾嘴角。随即脸色一变,由先前的轻佻瞬间变为愤怒,一巴掌扇到江辞的脸上,江辞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 “你这女的怎么回事?话没说两句就往人身上贴,你要不要脸?”男人拍了拍肩膀,活像贴上了脏东西。 江辞心火朝上,浑身发热,开口的一瞬间声音却染上了莫名的欲念,她一把死死的咬住了舌头,才没将声音逸出去。 四周的眼神瞬间射了过来,这个桌上的女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眼神,旁边听到动静的都是嫌恶的看向江辞。 这一片出现骚动,大多开始交头接耳。 “这个女人是谁啊?怎么没见过啊?混到婚宴上钓凯子吗?” “真是恬不知耻。” 江辞的嘴里很快就见血了,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还欲把酒倒到江辞脸上,手却被抓住了。还没回头,一个酒瓶照头就打了上来,脑袋瞬间见血,跟着又是一脚被踢了出去,撞到后面的桌子,吓得人全部起来跑到了一边。 桌上的言太太一声惊叫捂住了嘴。 林一白几乎是看到秦异扔了手上的烟瞬间起身的,携雷霆之势冲到江辞那里。林二京更是直接扔了戒指就跑了过去。 这边的骚动瞬间扩大到全场。 上面的林老太太等人纷纷站了起来,台上的仪式都停了下来。 闵如看到江辞的一瞬间指甲就陷进了肉里,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出现在这里的来警告自己的! 她慌张看向旁边的晋宁,桌上有人站了起来,而晋宁只是坐在那里,饶有兴致的看着秦异。 林二京跑到江辞身边,一碰才发现江辞浑身都在发抖。 秦异看着江辞满脸通红牙根紧咬立马就知道了不对劲。眼神瞬间狠厉,盯着地上得男人。 “谁让你过来的?”没有提下药的事情,而是直接问主使。 地上的男人翻滚着呼痛。 那位言太太没见过秦异,开口就是:“明明是这个女人勾引在先,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你当这里是哪里?” 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秦异盛怒之下一声冷笑,一脚踩到地上男人的手上,男人一声嚎叫。秦异左手上的打火机点燃,眼看着就要往下落。 满室皆惊,地上的男人吓得尖叫道:“是言家是言家,是言家让我羞辱她得!” 刚从台上下来赶到这边得新人,林镇黑了脸,而林太太则白了脸。太快了,连斡旋得余地都没有,这件事情就脏在林家自己家里。 虽然大家不明就里,但都知道今天嫁到林家得女人,姓言。 林镇喊了一句:“二公子。” 林太太更是叫上了江辞:“江老师,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们之间的矛盾能不能以后再算?” 一句话就把这件事定义为双方都有问题。 江辞咬破舌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然而冲天的怒火顶上来,她一字一句道:“弄死他,我偿命!” 第二十五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四下皆惊。而晋宁听到江辞的声音看戏的眼神突然锁定,却只看到秦异抱起江辞的背影。 “动我的人,得提前想好交代。” 打火机最终落下,顺着那个男人身上得酒瞬间起火,整个婚宴会场都乱了,尖叫得,救人得,灭火得。 林二京跟在秦异身后,一把扯下了胸前得花往地上一扔。 而高台上得言怡早就捂住了嘴吓得面色惨白,怎么会这样的?她只是想羞辱一下江辞。 林一白看着言怡意味深长得笑了笑,随即抄起西装外套就离开了。 另一边得晋宁就着闵如得奶茶喝了一口,皱眉,是错觉吗?为什么这么像? 闵如看着秦异抱走江辞得背影咬了咬牙。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让男人一个一个为她如此?! 最近的深城一个比一个邪门,晋家的掌门人为了未婚妻拍卖会豪掷一亿,秦家二少更是为了一个女家教火烧婚宴! 闵如听到有人这样说的时候忍不住冷笑:你们如果知道,他们两个根本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呢?! 出了会场闵如坐上晋宁的副驾驶心里还在打鼓。 旁边一个接一个的豪车驶过去,晋宁却没有开车的迹象。闵如错眼看着他的侧脸,俊美异常却肃杀如斯。 ”你之前为什么突然问我要良渚软玉环?“ 秦异让司机先送林二京回秦家,自己带着江辞就近开了酒店。 这酒店是秦家的产业,前台两位小姐见到秦异抱着一个女人进来的时候都惊了。 秦异?!抱着一个女人!进酒店! 江辞在秦异的怀里紧缩着,死咬着牙根,秦异有些粗鲁的把她扔到床上。 “动不动就偿命你有几条命偿?!用得着你偿?浑身上下有一块好地方吗?!” 江辞的意志已经有些模糊,只知道有个男人在身边大声说着什么,努力想听清却听不明白,但身体却迫不及待地想往声音地来源靠。 秦异在床边看着这个女人向自己这边摸索,嘴里却又打着颤说着:”你……走……” 唇瓣被鲜血浸染的艳红让原本寡淡地脸上平添三分妩媚,江辞的手摸索到秦异的腰带,秦异的目光陡然幽深。 在江辞继续试图往下摸的时候,秦异扣住了她的手。 手腕极细,柔弱无骨,指尖触碰到秦异的手背,是不同寻常的炽热。一面是放荡的寻求救赎的手,一面是倔强的咬紧牙关的唇。 一秒。 秦异俯下身子反扣住江辞的手将她按在床上,膝盖顶着床沿,唇就覆了上去。 秦异的唇温凉,一冷一热相撞,江辞紧闭的眼睁开,眼前是可堪入画的眉眼,修长的睫毛低低的垂落,延伸出好看的弧度。 身体里更强烈的炽热袭来,她贪恋的张开嘴,只一个瞬间就被席卷干净。 秦异起身的时候,喉结起伏,腥涩的液体流过唇舌,他吞了江辞嘴里的血。 身下的人已经开始不安的扭转,伴随着蛊惑人心的呻 吟。 秦异皱眉,眼光瞥到江辞衣下蔓延的伤口愈合的瘢痕,最终自己站到了浴室的花洒下。 初秋的凉意随着冷水一层一层浸透,当秦异钻到被子里时,骤然袭来的冷意拉回了江辞的一丝清明。 江辞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包裹,有限的视野里是一个男人光洁的下巴。 她有些艰难的仰起头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 秦异看到江辞水润的眼里闪过的微微迷茫,身体里的血气不断上涌,他想用自己的身体给江辞取凉,却没想到会崩的这么快。 他对上江辞的眸,低哑的开口:“要不要?” 回应他的是覆上来的嘴唇,江辞闭着眼,秦异没办法判断她是不是清醒着做了这样的选择。 但是,管他呢。 秦异在电梯里给林一白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那边传来的音乐声震得他瞬间移开了耳朵。 “喂?你们小点声儿啊,二少的电话。”林一白一句话,那边的噪音瞬间没了。 “你在哪?”秦异问。 “星夜1111,怎么了?” “我过去找你。”秦异说完就挂了,林一白扔了手机,扬眉对着身边的男男女女道:“十分钟,把这儿收拾收拾,然后都走。” 前台两位小姐看到电梯里走出来的秦异,齐齐上去鞠躬,秦异淡淡点了点头:“联系深城仁爱医院的叶挽叶医生,就说江辞在这里,让她过来一下,带上医药箱。” 两位前台连连应声,看着秦异的背影暗暗搓手,人长的帅就算了,还是个低音炮。 但是秦总到底对刚刚那个女生做了什么,竟然还把医生叫过来? 秦异到了星夜,包厢里只有林一白一个,但空气里还有淡淡的烟味。 林一白靠在沙发上喝着酒,秦异从他身边走过,接过他递来的一杯威士忌后跟他另一只手上的酒杯碰了一下。 “今天的事让你为难了。”说完就仰头一口气喝完了酒,把杯子扔到茶几上,自己靠上了沙发。 “哪儿的话,连这种龌龊的手段都用上了,我还觉得你下手轻了呢。林家跟这样的家族结亲,走下坡路是早晚的事,我还指望着你尽快把林氏推倒了,我才好接手。连小京都做出了选择,我更应该抱紧你这条大腿了。” 林一白素来放浪形骸,标准的纨绔子弟的模样,秦异这次跟林家这么一闹,听他的话,是打算让林家破而后立了。 就知道这小子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让林二京住到他家恐怕是早有心为之。 林一白知道秦异不会特意过来为这个事情道歉,只是来提醒他一下,他后面对林家有更大的动作。 “我刚刚走的时候,看到老夫人在给京城红家打电话,这事儿弄得满城皆知,碍着面子林家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你想要的交代恐怕没那么容易得到。” 按秦异一贯的作风,婚礼上的那个男人是不能活了,而言家参与此事的人,必然是要给出个态度来的。而电话打到京城,摆明了想让京城大族红家来当个中间人,这是不想给态度了。 好在秦异想要的东西,别人不给,他都是自己动手拿的。 秦异点上烟:”我刚从京城回来。“ ”你不是去找盛惠慈了吗?“ 第二十六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盛惠慈在澳洲流产的消息,圈子里都散开了,以他对秦异的了解,消失的这几天必然是去澳洲了。 秦异没有理他的讶异而是自顾道:”奶奶叫我回去一趟。“ 林一白后知后觉的抓住重点:”你什么时候都跟秦老夫人联系上了?” 连“奶奶”都叫上了,肯定不是普通的联系。 深城的人都以为秦家是在秦异父母那一辈起来的,秦父秦母的商业传奇还广为流传,殊不知秦家的根是在京城。林一白跟秦异打了这么久交道才慢慢知道的。 深城秦家和京城秦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当“豪门”这个词和“世家”挂上勾,代表的就不是简单的权势了。 林一白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秦异的父母是在深城单打独斗的,似乎和京城的秦家老死不相往来,但秦异这句话,又似乎是破冰了。 “看来别说是红家来人,这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了。” 林一白翘起腿:“我们还以为你去找你的白月光去了。没想到你都从京城溜了一圈回来了,但是,不去澳洲不是你的风格啊。” 秦异瞥了他一眼,我们?江辞会不会也以为他是去澳洲了。 “我喜欢江辞。”秦异吐了一口烟。 这下轮到林一白惊讶于他的直言不讳了,他一直都只是觉得秦异对江辞有那么点不一样,却没想到他自己盖棺定论了。 秦异又自嘲的笑了笑:“才十五天,你是不是也觉得太快了。” 这么快就喜欢上了别人。 “这有什么,十五天小京的成绩也能从倒数变正数,喜欢一个人算什么。” 秦异看了林一白一眼:“也是,你是一天能同时爱上好几个人的,让你十五天只喜欢一个委屈你了。” 林一白作势要泼秦异酒,秦异直接拎起桌上的酒瓶跟他的杯子碰上,两人相视扬了扬眉,勾起嘴角齐齐喝酒。 “所以秦先生叫我过来是见证你们两个的……???”叶挽打开房门,走进来入眼的是散乱的衣服,白色的床单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有坐在床上看着血迹发愣的江辞。 江辞看到叶挽有些疑惑:“叶医生怎么来了?” 秦异让叶挽过来? 叶挽觑着江辞的脸色道:“过来给你上药?” 她着意往床单上看了两眼,好多血啊。 江辞皱眉:“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吗?” ???!!! “可你现在这么淡定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叶挽放下药箱环起胸,江辞对上她打量的眼神,一脸认真道:“我被下药了。” “秦异给你下药?!” 江辞低敛眉眼,神色突然变得冷漠:“不是秦异。” 叶挽给江辞身上的伤口重新上了药,又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大体上没有什么大碍。 在这个过程中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句话,好狗血。 两句话,江辞不是人。 哪个女人像她这样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的,仿佛床上的血不是她的一样。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用为这样的事情大惊小怪吧?” “但我觉得起码得惊一下吧?” 江辞闻言看向叶挽,思索道:“也对,第一次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都不知道什么感觉。” 叶挽微笑,是个狠人。 外面天已经黑了,江辞说请叶挽吃饭,毕竟是次次都见血的交情。 真正到走路的时候,江辞还是感觉到一丝不适。 两人下到大厅,江辞在前台服务员异样的眼光加持下淡定的走在前面,连叶挽都不得不感叹江辞过硬的心理素质。 只是刚走出酒店大门,迎面过来两个女人直奔江辞而来,其中一个女人还大着肚子。 略年轻的女子扶着大肚子急急走到江辞跟前,那孕妇一把抓住了江辞的胳膊就跪下了,吓了江辞身后的叶挽一跳。 “江小姐!求您大人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我老公计较,让秦先生放过他吧!” 孕妇带着哭腔的声音不小,连带着来来往往的路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江辞巧劲挣脱了胳膊,避开了孕妇跪的方向,却没有扶她。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老公。” “江小姐!上次在多宝阁是我跟言怡说话得罪了你,我哥只是想替我们出口气,我们不知道您是秦先生的人,现在我哥已经被秦先生带走了,求你让秦先生放过我哥吧!” 她这么一说,江辞仔细看着年轻女子才有了点印象,是之前在古玩店跟在言怡身边的,也就是说,婚宴上给他下药的是她哥哥,而跪在这里的孕妇是她嫂子。 叶挽之前听江辞说了这件事,大概猜到了她们说的男人是谁了,周遭已经有路人停下来拍照了。 她看向江辞。 而江辞只是冷冷的看向女子问道:“你嫂子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那年轻女子一愣,随即立马扶着大肚子期期艾艾道:“我嫂子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了,听到这个消息急得不行,拦都拦不住非要过来。” 孕妇适时得落下眼泪:“江小姐,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啊!孩子他爸得罪了您,但您这到底没有真出什么事,您报警,把他交给警察,或者把他打一顿都行,但是秦先生家大业大,把他带走,实在是生死难料啊!” 两个女人抱着哭成了一团,惹得旁边得好几个路人替她们打抱不平。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仗势欺人吗?小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都求到这个份上了,还是一个孕妇,你就不要跟人家计较了吧。” 说着有两个人想上来扶孕妇,却被大肚子躲过去了,只是泪眼婆娑得看着江辞。 “你们这不是道德绑架吗?” 叶挽忍不住出声。 哪里只是道德绑架那么简单,她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明知道到了预产期还要这么折腾,有心还是无意? ”凡事讲个人情,我看这位小姐有手有脚好得很,人家家属说了拌个嘴的事情得罪了你,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就是了,不用这么得理不饶人吧?“ 过来的路人女生看江辞从头到尾无动于衷的样子有些生气,替孕妇抚的背安慰着她。 江辞拦住还要说话的叶挽,自己开口道:”你们起来吧,我原谅你们了。“ 第二十七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跟预想的不一样,这也太好说话了吧? 但两个人女人显然还没出戏:”还有我哥哥,求求你救救他吧。“ ”行,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别这样,快起来吧,我会去跟秦先生说的,这位姐姐,麻烦你扶她们起来吧,她们一来就往这一跪,吓到我了,我是当事人不敢插手,你看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万一我伸了这个手出了什么事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连带着一边的路人都连连点头啊,是啊,一来就跪,还真是有点吓人。 那年轻女子还要说话,被江辞截了口:”我已经答应了你们,你们真的不用再跪了,我会做的,但像这样也不是能好好说话解决问题的样子啊,快起来吧。“ 叶挽被江辞顾大局识大体的真诚模样吓到了,却又觉得这女人实在是聪明。 是啊,再这么跪着就不是可怜了,是胁迫。 年轻女子暗自咬了咬唇,跟旁边的路人一左一右把孕妇扶了起来,却没想到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叫声,大家齐齐看向地上,那跪的地方分明有血。 ”嫂子!嫂子!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 孕妇脸色苍白的靠在两个女生身上,身下的血顺着衣裙流下来。场面瞬间就惊慌了。 ”江小姐!救救我嫂子吧!“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不叫救护车却叫我?是怎么都要帮她刷一下存在感。 这时候叶挽直接冲到了前面:”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先把她抬到酒店去!我是医生!不要着急我可以接生!”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女人抬到酒店,前台很有眼力见的迅速开了房间。 有人想跟进来被酒店安保拦在了外面,而江辞最后一眼回头看地上的血迹转过头若有所思。 在救护车来之前,酒店一楼不断环绕着女人的惨叫声,江辞待在房间外面,里面叶挽不断在给孕妇做检查,那两个年轻女子双手染血靠在门外一副受到了惊吓得样子。 其中路人女生看向江辞低声说了一句:“造孽。” 叶挽挂着讳莫如深得脸色走出来:“必须尽快联系医院,情况不太乐观。” 她凝重得看向江辞:“可能难产。” 旁边得女生嗷一嗓子就哭了出来:“嫂子啊你真是太命苦了,哥哥现在生死未知,小侄子还没见到这个世界就出了事,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要这样啊!” 哭声伴着孕妇得痛呼显得凄惨无比,只有江辞皱了皱眉一巴掌甩到了她脸上。 “闭嘴!” 包括前台在内,所有人都惊了。 “你干什么?!你有病啊!你把人害成这样还打人?!”那个路人拦到女生前面:“我刚到手的记者证,我一定要曝光你,简直丧心病狂!有钱有势就这么欺负人?草!“ 从刚刚她们的对话里,她判断江辞一定是有背景的人。 ”你哥收了言家多少好处我不知道,你来是收了言家还是许家什么好处我不知道,或者本来你们自己就有什么想法。道德绑架也好,碰瓷威胁泼脏水也好,你们就这么不把秦异放在眼里吗?你嫂子不是先破的羊水而是先流的血,整个过程我可是一下都没碰到她。你既然硬要往我身上靠,那我只能麻烦叶大夫待会儿着意帮我检查一下,这位孕妇到底是因为什么流的血了。” 叶挽闻言皱了皱眉,终于也发现了不对劲,暗叹江辞这个人也太敏锐了。 躲在路人身后的女子脸色变了变:“我带嫂子来是我鲁莽了,我们都太着急了,至于你说的言家许家,我们就是普通人家,怎么敢掺和你们的事情。” 说着说着又哭了。 那路人女生还要开口,却被江辞一个狠厉的眼神吓到了:“如果她们是有意为之,那今天这个孩子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也是帮凶。” 这女人简直就是恶魔。 叶挽接过保洁递过来的热水急急回到房间安抚孕妇,酒店前台联系经理为来往的客人解释致歉,即便叶挽极力压制孕妇不要大喊浪费体力,痛苦的叫声还是一波高过一波。 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孕妇生下了一个死婴。 白衣服的医生护士来来往往把孕妇和孩子抬上了担架,年轻女子还在哭喊着可怜悲苦,而江辞则是对着酒店前台说了一句:“报警吧。把刚刚酒店门口的监控记录调出来保存,在医院给她们好好检查后把检查结果交给警察,然后打电话给新闻媒体官媒来报导。“ 那年轻女子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 叶挽闻言朝江辞点了点头:”我是医生,我跟去医院看看。“ ”辛苦了。“ ”请吃饭~“ 玛德这两个女人有没有人性?路人女生愤怒无语。 等叶挽她们走了,江辞朝前台笑了笑:”是我惹事了,开的房间的我来缴费。” “不不不,不用,您是秦先生的……不用这么客气。“ ”我是秦先生的什么?“江辞调侃道。 前台有些窘迫,江辞笑了笑转身走了。 连江辞自己也不知道,她算秦异的什么人。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黑卡,醒来后放在她身边的,一张黑卡。 酒店旁边一家网红奶茶店外面排了长长的队,她扫码点了一杯半糖的蛋糕奶茶。 拎着奶茶转过街角想要拦一辆出租车回金兰湾,迎面一辆跑车引擎轰鸣竟然滑到人行道上直冲江辞面门。 江辞站在那里,奶茶掉到地上洒了一地,车停在她身前不足二十厘米,惹得旁边的路人频频尖叫。 她死死的盯着车里驾驶位上的人,晋宁。 两个人的眸对上,江辞的脑子空白了一秒,晋宁的眼神幽深,蕴藏着江辞看不懂的情绪。 电光火石之间,江辞转头,晋宁皱眉,眼神顺着江辞的视线看向路边停放的那些电动车,晋宁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的手刚碰到车门,江辞直接从车前盖上一个翻身,一脚踹关车门,然后把电动车拽倒在晋宁的车门上,电动车的警报声响彻云霄,而晋宁的虎口被踹过来的车门震得生疼。 他朝外面得江辞扬了扬眉,气得直接把手机砸到了车窗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把路人看的一愣一愣的,江辞转身就跑。 风声在耳边呼啸,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人平静的坐在那里,举着左手,不知道哪里来的匕首,缓缓地划过手腕,暗沉地血顺着胳膊滴下来,晋宁地眼里是浅淡地笑意。 江辞地瞳孔骤然放大,不可置信地对上晋宁的眼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认出来了。 第二十八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江辞握紧了拳头,终究还是没有停下来。 车里的晋宁“呵”了一声,扔掉手中的匕首,放下胳臂,死死的盯着前方江辞的背影,手臂上的血哒哒滴落。 江辞惊慌的上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她以为她刚刚被打劫了。 江辞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这也太快了,晋宁出现在那里,她很难解释成巧合,而她过激的反应只怕更加重了他的怀疑。 可是她控制不了,她看到他就只想逃离。 她迅速打开手机给闵如打电话,电话拨通却迟迟没有人接,她直接让司机开到闵如的工作室。 写字楼里人来人往,但18层却空无一人,江辞在玻璃门外看,连前台也没有,灯却亮着,再走近,发现门也是开着的,只是没有人。 她走到闵如的办公室,按下门把手,房间里没开灯,外面的光线打到里面的人身上,照的烟雾里的人不是那么清晰。 江辞下意识反身就要跑,晋宁按下烟淡淡的叫了一声:“江辞。” 她停住了,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层保镖,她跑不掉了。 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她深呼一口气,转身直面晋宁。 白色干净的衬衫,规矩的坐在沙发上显得人文文雅雅的,只是左边手臂那里晕染出触目惊心的红色,其实离得近仔细看,晋宁的变化还是有点大的,棱角不如少年时锋利,多了些儒秀。 “晋先生。” 江辞率先打破沉默,粗哑的声音瞬间让晋宁的眼神锐利起来。 “脱鞋。” “不用脱了,我就是央真。”江辞猜到晋宁要看她脚上的纹身。 “晋先生先处理伤口吧。” “叫我阿宁。”晋宁的声音竟然比江辞的声音还要低哑。 江辞沉默。 “你的阿嬷说你死了,病死的。可是整整七百三十二天,你从来也不来我的梦里。你说你要回去跟你的阿嬷说,你爱上了一个叫晋宁的汉人,你要跟他结婚。“ 晋宁抬起半敛的眉眼,看着江辞:”所以我在你家乡的雪山畔,湖水旁,在你的旁边,给自己也立了一个碑,想留在那里陪你。可你,为什么还活着呢?” 晋宁的眼波澜不惊的盯着江辞,而手却按在另一边的伤口上,血液立刻浸透了一大片衣服,甚至染红了手指。 “何必呢。”江辞幽幽的喟叹了一声,而这句轻柔的喟叹却仿佛瞬间点燃了晋宁的怒火。 他袭然立起,直接从茶几上踩过,将江辞按到了墙壁上,带血的小臂抵在她的下颚,脖子上立刻一片濡湿。 ”因为我没钱是吗?“晋宁的眼里,嘲讽,轻蔑,怨恨。 江辞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千万不能哭,不要给对方一丝希望,也不要在这种时候去展露柔弱博同情,如果你还是个人,就得坏,得狠。 于是她勾起嘴角扬起头:”是。因为你没钱啊!一个边城的私生子,凭什么敢说能让我一辈子幸福这种话?像你这样的身份家世,为什么要拉着别人结婚陪你殉葬啊?!“ 眼前的女人刻薄,恶毒,张扬,晋宁怎么也没办法把她和记忆中的央真结合在一起。于是他冷哼了一声,迎着女人挑衅的目光,一把扯下了她的衣服,用力把她转过身背对着她。 晋宁下了狠劲,捏得江辞得肩胛骨生疼。 男人的手指逡巡在她的背上,找到了他想看到得胎记,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她背上的伤上。 ”你如果一直跟着我,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遍体鳞伤呢。“晋宁的语调柔和,下一秒却一把将江辞甩到了地上。 ”你看上了秦异是吧?看上他的钱?看上他的人?才短短这么几天就献身了,好歹是跟过我的女人,做事情不能要点脸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血,陌生的样子让江辞不寒而栗。 “呵呵,”江辞冷笑一声:“晋宁,且不说钱的事,你为什么总是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你对我的感情真的有那么热烈么?只因为一句你爱我,从此你的痛苦是深情,你的浪荡也是深情。不错,高原刻碑是你,立冢是你,但晋宁晋先生,十八里红尘酒街醉生梦死的不是你吗?玩女人玩到上娱乐杂志的不是你吗?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你在每个酒吧里喝的酒都是祭给地下的央真木措的?!” 网上经常流传出西北王晋家少当家的风流韵事,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一群如影随形的女人,江辞第一眼看的时候只当是两个长得相似的人。 江辞的话彻底激怒了晋宁,他抬手一巴掌打过去却被江辞躲开。 “不能让我忽略金钱爱你到死心塌地,是你的问题。” 真踏马是个诡辩能手,以前真没觉得央真……不,是江辞,有这么厉害的一张嘴,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让他觉得陌生又新鲜。 晋宁朝江辞笑了笑,像一个嗜血的恶魔:”既然是这样,那我现在就带你回家慢慢让你爱的死心塌地。“ 江辞一直都没能从这样匆忙的相识里反映过来,好像见到也就见到了,眼前的人陌生又熟悉,而她还不知道要调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只能卯足了劲去对抗。 她被他的手下按到了车上。 从前她知道晋宁偏执,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或许他们两个人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出现在闵如的工作室,江辞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她也不敢问。 她坐在后座能在后视镜里看到晋宁。 ”为什么不呼救?“写字楼里那么多人。 江辞看着镜子里的他不出声。 ”因为那个玉环吗?“晋宁的嘴角带着三分讥诮:”你果然是个很有目的性的女人,叫人绑着你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连玉环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么?江辞咬了咬下唇:”既然你知道了,说吧,要怎么样才肯给我。“ ”你对我,就没有一丝愧疚吗?“江辞看到晋宁脸上一闪而过的忧伤,然而那样讥诮的眼神她又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她低下头掩去自己的神色:“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留我一条命。” 或者以后,我也可以把命给你。 第二十九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突然一个急刹江辞直接撞到了前座上,她以为是晋宁故意的抬头却看到外面正对的一辆车,距离极近,近到能看到车里秦异幽凉的眼神。 江辞看着秦异,晋宁从后视镜看着江辞。 车辆再次启动,却是后退,江辞看到晋宁嘴角噙的笑感到一阵凉意。 前面的秦异越来越模糊,车子往后倒了一会就停了下来,江辞突然猜到了什么,大喊道:“你疯了吗?!” 她抬头直看向前面的秦异,他单手打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把烟头扔了出去。 江辞瞬间后仰,晋宁将刹车踩到底冲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秦异的手,离开了方向盘。 晋宁的下颌微动,在离秦异极近的距离时反手打滑,车胎与地面几乎擦出火花,江辞随着惯性全身都砸向了前座。 “呵,好个秦二公子。”晋宁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江辞:“你不是想要玉环吗?跟我走。” 江辞低着头深呼吸,说了句什么晋宁没听清,皱眉凑近问:“什么?” “草泥马!”江辞陡然抬头大声骂道,竭力压制的情绪爆发,浑身都在颤动。 晋宁被这一声吼,侧开了耳朵冷笑道:“草马费点劲,草你能商量。” 变态。 晋宁松了松领口,开了车门。 几乎是同时,秦异也从车里出来了,眸子跟他身上穿的衣服一样黑,比起晋宁外放的挑衅敌意,他浑身散发的低气压更令人窒息。 一黑一白相遇,秦异没说话直接掏出了一个项链扔到了地上。 晋宁看到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水晶链子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无谓一笑。 ”你拿闵如要挟我?“ 秦异向车里的江辞看了一眼,隔着暗色的车窗,江辞看不懂他这个眼神。 他淡淡开口:“人,我要带走。” 一个陈述句,没有半点起伏。 晋宁嗤笑:“看来秦公子真的跟外面传的一样,对这位家教老师上心了啊。但是人家可不一定是对你这个人上心。” “废话什么,放不放人。”秦异低眉转动着手上的打火机,一开一合声音清澈。 晋宁的眼神瞬间狠厉,抬起的拳头还没落下,秦异眼都没抬,凉薄的唇再次开口:“你不好奇我是在什么地方带走闵小姐的么?” 车里的江辞看到晋宁的动作突然停止了,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秦异。 秦异手中打火机的火苗窜升,他又盖上,抬眸对上晋宁的眼。 僵持了两秒,晋宁笑了:“自己没妈,利用起别人的母亲是不是毫无心理压力?” 虽然继承了晋家,但比起这毫无感情的家族,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才是晋宁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是啊。”秦异收起打火机插兜,语气淡漠的像是谈论的是跟自己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一样。 秦异竟然不声不响就把手伸到了自己的家里。 晋宁没想到他这么难缠,他打开车门把江辞拽到秦异面前,江辞手被绑着被拉了一个趔趄。 从头到尾面无表情的秦异皱了皱眉,抬脚就踹到了晋宁肚子上,晋宁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向后摔到了地上,连江辞都被吓了一跳。 晋宁被踹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大笑着站起来:“真他妈可怜!你知道你护着的这个女人是个什么货色吗?你以为她对你有真感情,你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接近你的吗?哈哈哈可怜的狗东西!来!江辞!江老师!你告诉他你费劲心机接近他是为了什么?你说出来了我就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江辞面对着秦异低敛的眉,直到晋宁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骤然抬眸。 秦异看着她笑了笑:“说吧,几句话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是咱赚了。” 晋宁看着秦异这宠溺得样子刺眼的不行,心中冷笑,但愿你听到后还能装的出来。 江辞看着秦异忽然也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笑,他看了看旁边的晋宁,觉得他的脸有些狰狞,视线所及的不远处还有停下来频繁向这边观望的车辆,她莫名觉得这样的场面有些荒诞。 “不耽误大家时间,我长话短说吧。”江辞低哑的声音响起,秦异看到她的脸上重现了久违的淡漠,跟之前两人遇到丁宁的那个晚上,他看到的神情一样,与世界隔离,他突然就不想让她说了。 ”可能是我自己有被害妄想症吧,大学死了爹妈觉得这事不正常,像是谋杀。所以凭借着自己的一些没有什么证据的猜疑在寻找所谓的真相。为此不择手段,开了一个工作室,勾引着各大富豪以混迹于有钱人的圈子,痴心妄想借助别人的资源调查我想要的东西。秦先生是我接的第二个客户,我几次三番以身涉险其实是故意高调做事,我受够了大海捞针的查法,我是找人报仇啊为什么要畏畏缩缩呢。所以我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我,让我的仇人看到我。“ 她缓缓的对上秦异烟波诡谲的双眸,淡淡说道:”但是我又在借助着你的势力让他们心有忌惮,借此保护自己。“ 晋宁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还没开口问江辞就转过头对他冷笑了起来:”钱?我骗人感情,利用并背叛别人,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一条苟活的命,没有道德没有下线怎么能只是为了钱这么简单?!“ 晋宁对上江辞眼中的冷意怔住了,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秦异抽出一根烟”啪“的点燃,烟雾萦绕在江辞的眉睫间引得她得眼睛颤了颤。 ”说完了就问他要东西。“ 江辞的心在那一瞬间动了动,这种奇怪的颤动让她的呼吸都乱了节奏。 她看不透秦异的眼神,却下意识顺着他的话又看向了晋宁。 微风吹动着三人之间诡异的沉默。 秦异的电话声打破了这种安静。 ”阿异!这女人丧心病狂放火烧了晋家!“ 晋宁脸色大变,他立刻转身上车,最后看向江辞的眼里竟然隐隐有血色。 ”你要的东西在家里!“ 秦异把车速开到了最快,副驾的江辞,指甲都快在手背抠出血来。 秦异皱眉:”这东西是不是跟你父母有关?“ 这次江辞没有像以往那样沉默,轻轻的”嗯“了一声,反倒让秦异更加烦躁。 ”如果这东西没有了,你预备怎么办?“ 第三十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如果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三天三夜的人手里的最后一口水被抢走了,他会怎么办? 秦异侧过脸看向江辞,却在她脸上看到了一种近乎诡异的茫然,世界只剩下了风呼啸的声音。 炽热的烟火冲天,那种扑天的热浪让站在远处的人影都翩跹。 消防人员拉了横线阻止普通人的靠近,来来往往的水枪被掩盖在浓烟之下。救护车一到立刻从车上涌出了一大批的白大褂,一向安静的别墅区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捂着口鼻冲过来的人还没到秦异跟前就低下了头。 ”秦先生,那个女人趁我们没注意点燃了储酒室。但我们的人及时把人带出来了。“ 秦异的目光从下了车就没离开过江辞的身上,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太平静了。 ”妈!妈!”焦急的声音传来,晋宁浑然失去了贵公子的模样狼狈的趴在担架旁,旁边的医护人员扯着他的胳膊架着他,其他人匆匆的把担架推向救护车上,晋宁拼命的扒拉开身边的人冲上救护车,又回头嗜血的看了一眼秦异和江辞。 江辞的目光从熊熊燃烧的大火转向担架。 上面的那个女人,她以前叫她“裴姨”,裴姨是一个很质朴纯善的女人,总是一脸温柔的叫她“真真。” “哈哈……哈哈哈哈哈。央真……江辞……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也别想得到你想要的!妄想威胁我哈哈哈……贱人!” 庭前喷泉旁,闵如靠坐在那里表情狰狞的盯着这边的江辞,脸上还有烟熏火燎的痕迹,虽然狼狈,看着江辞的眼却得意又狠厉。 ”你看,做了亏心事,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成这样,我这样的,是不是要下十八层地狱啊?“江辞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癫狂的闵如,幽幽道。 秦异把自己的外套披到江辞身上,顺手揉了揉她的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从一开始,你想的,你做的,就是错的。你父母的死或许不是意外,但他们真正想的就不是你帮他们报仇,只是希望你平安的活着。“ 复仇这种事情本来就不适合女孩子去做。 “相信我,东西没有了,我能帮你想别的办法。” ”秦异,你怎么会喜欢一个坏女人呢。“江辞说完不由自主的自嘲一笑:“我这话说的挺矫情的,我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么。” 虽然知道江辞最终的目的,但秦异还是忍不住将这句话理解为:我就是为了获得你的喜欢来的。 秦异没有惊讶她的直白,他们两个从来就不是真正的蠢人,他做的所有事情,江辞不会没有感应,或许这也是他喜欢她的地方。 ”怎么喜欢上的我不清楚,但决定喜欢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这是江辞从秦异嘴里听到的最温柔的一句话,清醒又克制,认真又耐心。 旁边纷纷扰扰人来人往,火光冲在人的脸上忽明忽暗,而他们两个却在这样的环境里说着风花雪月的事,江辞觉得,这就像一场人间戏剧。 她仰起头看向蔚蓝的天空,东西,没有了啊。 “呵呵呵……江辞,管你是真的想要玉环还是想要做晋家的少夫人,我都不会让你好过的。明明他最难过的时候是我陪在他身边的,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他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又凭什么威胁我?你们凭的什么啊!啊?” 闵如趴在喷泉边,又哭又笑。 江辞披着秦异的大衣,一步一步走到闵如面前,秦异示意旁边的保镖呈包围状站在她周围护着她。 闵如仰起头朝江辞露出轻蔑的笑,江辞竟然也向她笑了笑,温和的让闵如错了眼。 下一秒一声尖叫闵如就整个被拽起按进了喷泉池里,水灌到她的眼耳鼻喉里,渐渐的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旁边的人都被江辞突如其来的暴力吓到了,还有消防准备过来制止却被江辞旁边的保镖拦住了,好在江辞适时的把闵如又拽了出来。 “记住,不要跟我比坏。” 闵如被拉出来在一边猛呛水,刚想诅咒江辞不得好死,话说了一半却被她一个眼神吓住了。 秦异低头点了烟,把手插进兜里:“走吧,阿辞。” 江辞没有上秦异的车,而是找消防员问了刚刚派的救护车是哪家医院的,一旁的秦异立刻就知道了她想干嘛。 “这不是你的错,江辞。” “我知道,你放心,我只是去确定一下情况。” 我放心……秦异的心里仿佛有一道电流划过,他知道他喜欢江辞,他也知道江辞知道他喜欢她。但是他不知道江辞是怎么想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晋宁。 秦异的眸子暗了暗。 “你去,让他们跟着你。”他朝旁边的保镖们点了点头,自己却先上车走了。 刚刚林一白打电话说,二京不见了。 得知是叶挽所在的医院,江辞直接打了她的电话,手机刚放到耳边,秦异的保镖就已经开了另外一辆车到了她面前,又恭敬的替她开了车门。 “谢谢。“江辞没矫情坐上了车。 路上江辞也没有避讳,直接把事情的大概都跟叶挽说了,叶挽面对这样巨大的信息量只是愣了几秒,随即对江辞的工作室表达了强烈的兴趣,并且表示以自己的姿色,做这样的工作一定比江辞顺利。 江辞一笑俩酒窝:“说吧,要多少工资能把你请来为我的工作室效力?” “没有一个亿恐怕有点困难。” “叶大夫还是继续救死扶伤吧,动脑子这样的事情不太适合叶大夫。” 她们两个人有一种很奇怪的相处模式,就是面对任何事情都要没心没肺的侃两句。 电话的最后,叶挽答应江辞帮她留意一下医院晋夫人的情况,但具体还得见面说,包括前面难产的那个孕妇的事情。 进医院之前,江辞三令五申没让保镖跟进去。 医院每个人都有些诚惶诚恐的。 “送进来的时候警车开道,宋大夫进的ICU,听说是突发的心脏病,手术移植库存血量不够,这边正在联系其他医院调送,但是上面的人一直都在发脾气,还把宋大夫打了。”一个小护士着急忙慌的说道。 上面,是VIP病房。 第三十一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江辞不太想直面晋宁,就给叶挽发微信,叶挽让她在办公室等一会儿,江辞担心,以晋宁的脾气,叶挽不一定能HOLD住。 她想了想还是给秦异发了消息,问他有没有办法从别的地方调血。 很快,秦异回了个“已安排。” 江辞有些闪神,竟然连问都没问,不过他很快又发来了消息:有事,早回。 她还在想有什么事,刚才门口说话的小护士就来了。 “叶大夫说上面的事情一时半会搞不了,但让您别担心,再等等。” 江辞皱眉:“上面出什么事了吗?” 小护士咬了咬嘴巴:“没什么,叶大夫正在跟病人家属交涉,可能要很久。“ 江辞敏锐的觉得这护士说话有些慌乱,问道:”动手了?“ 小护士突然就急了:”您就先回去吧,叶大夫说她能处理的!“ ”我不让你为难,我不问你,你带我过去。“ 江辞先手出了屋子,小护士愣在原地,刚要开口,就看到江辞定定的看着她道:”我是她朋友。“ 小护士咬了咬牙,还是带她上了电梯。 叶挽家医院的最上面一层,跟别墅一样,整个顶楼只有一个病房的门口围着人。 外面一圈穿白衣服的医生护士,里面一圈穿黑西服的保镖一样的人,最里面,是叶挽。 江辞走近,从外面拨弄到里面,拽开一个黑衣男的时候,那男的一把推搡开江辞。 ”你他妈找死啊!滚外面去!“ 声音引来大家的目光,叶挽看到江辞有些惊讶想到江辞这边来却被另外两个黑衣男挡住。 ”叶大夫最好说清楚,这手术什么时候能做,人还躺在里面,夫人出了什么问题恐怕叶家全家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叶挽急红了眼想骂人。 ”她能不能担这个责任不是你说了算的。“ 有人开了口,却不是叶挽,干哑的声音,是江辞。 走廊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江辞,离江辞近的几个黑衣男干脆就走了过来,旁边几个大夫医生忙说:”不能打人不能打人啊!“ 但到底不敢真拦着这些人。 众人看到这个女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她就站在那里,摆明了告诉别人,动手就来个“你死我亡”。 叶挽第一次真正看到所谓充满煞气的人是什么样,在这样一群白衣天使和黑衣保镖面前,还真的只有这个穿着黄色卫衣扎着单马尾的小姑娘,看着最凶。 这是情绪失控,一旦出现矛盾冲突第一时间想着毁灭,叶挽觉得江辞就是典型的这样的人格,并且,曾经也一定毁灭成功过。 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有震慑人的煞气,像这些保镖,也不知道是顾虑江辞的刀还是顾虑她说的话,竟然都露出了忌讳的神情。 被一个小姑娘吓到,好不好笑? 反正晋宁笑了。 他从病房里走出来,皮肤近乎白皙到透明,嘴角的笑却带着阴霾,不像是笑,更近乎另外一种优雅的狰狞。 ”你还敢来?“ ”裴姨怎么样了?” “你最好祈祷她没有事。” 旁边的人听到这样的对话知道他们肯定认识,但气氛又不那么简单。 而唯一知道情况的叶挽担忧的看着江辞。 “我已经联系了秦异,通知其他医院尽快调血。” 听到秦异,晋宁的神色瞬间变得狠厉。 “你是特意来恶心我的吗?” “对啊,我就是故意来当面告诉你,你受到的恩惠是你恨的人给你的。你要记住我这张脸,记住你有多恨我。”江辞对上晋宁的眼,淡淡道。 是秦异啊……那整个深城不会有医院不调血过来了,旁边得医生护士噤若寒蝉,晋家是西北得豪门大族,但是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秦家才是深城的王。 叶挽觉得江辞这话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反派。 而正派的晋宁只犹豫了一秒就笑了:“我记得你了,还有秦异。“ 江辞面不改色:”嗯,我们谢谢您记挂。“ 江辞没再看晋宁,而是转身在保镖们身上扫了一圈:”你们夫人的命现在在我手上,刚刚谁动的手自己站出来。” 叶挽瞬间就明白了江辞的意思,她要为她脸上的这巴掌出气,还没开口,旁边就有大夫说:“害,咱们做医生的,哪有没受过气的,算了算了以和为贵。” 江辞冷然:“你有什么资格替别人说算了。” 出言说话的大夫脸色瞬间就不太好看了,叶挽心里也不爽他出来做这个和事佬,被打的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也无意为难自己家的大夫,只淡淡道:”宋大夫带大家去准备手术吧。“ 说完直接就向之前打她的那个保镖甩了一巴掌。那个人被打的愤愤,但碍于自家主子的眼神没有动。 那边医院很快就调血了,晋宁回病房前深深地看了江辞一眼。 叶挽疏通了一下现场的秩序后把江辞带回了办公室。 ”为了在晋宁那树立一个反面形象,挺用心良苦啊。“ 江辞”嗯“了一声:”是有点儿,但发生了那么多事,再见面提什么情爱,不如提恨来的让人舒服,事情是我做的,他怎么恨都是应当的。” “我只是担心你这样做,会反伤你自己,不值当。“ ”虱子多了不痒,痛的多了无谓。” 江辞趴着,头抵着胳膊,有些出神。 叶挽活了二十多年,开始有点儿真正品出来“女中豪杰“那味儿了。 叶挽给她倒了杯水,冷不丁问了一句话:”你杀过人吗?“ 江辞倏然睁开眼,干哑的嗓子缓缓开口,粗粝的像一股电流。 “没有,但我在高原无人区杀过狼。” 叶挽松了一口气:“你还去过无人区?” 江辞和叶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再次闭眼的时候,脑海里浮现一句话:但我时刻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第三十二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叶挽送江辞出来路过另外一个科室办公室,现在已经是夜里三四点了,里面的那些值夜班的护士们都在讨论今天顶楼的事情,一个女医生像是逮住了大新闻。 “叶挽今天那个朋友肯定和秦异有一腿!“ ”哎哎哎,你们谁有那个女的的信息吗,以前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又是哪家白富美?“ 叶挽有些冷脸,江辞不以为意,已经走过了,里面又传来一句:”什么白富美啊,不都说了是个家教老师嘛,秦异这么为她出头,晋宁跟她的关系感觉也不简单,啧啧啧,这个年头,女老师的故事多啊……叶挽怎么会跟这样的人做朋友,平时看着冰清玉洁的这些白富美。“ 门一把被推开,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几个正对着门的女护士看到叶挽脸色瞬间有些尴尬。而正说话的女医生转头看到叶挽,有些僵硬道:”叶大夫。“ 江辞在门边,朝她灿烂一笑。 叶挽冷着脸:”苏医生不仅医术好,嘴皮子功夫也不错。“ ”害,我们这些人,嘴碎,平时无聊的很,就爱说长道短的讲八卦,叶挽你别放心上哈。“ 有个年长的女护士过来打圆场。其余的人跟着附和:”就是,我们这说着玩呢。“ 苏敏慧也朝叶挽尴尬得笑了笑,却没说话。 ”我是这家医院的少东家你们知道吧?“叶挽淡淡道。 几个护士讪讪,苏敏慧闻言却有些不以为意,暗道,终于露出真面目,要以势压人了。 ”叶大夫,虽然医院是你家开的,但话不好这么说的,我是令堂重金聘请过来的外科主治大夫,咱们手艺人,向来都是凭本事吃饭的。走到哪里都不怕的。” 但江辞却知道,一个人要以势压人的时候,通常是不会给人留余地的。 “既然走到哪里都不怕,那就祝苏医生,在别的地方前程似锦吧。” 果然,江辞看了叶挽一眼。 里面的人都有些惊讶。叶挽这个人,看着冷冰冰的,进来的时候大家也知道是关系户,明里暗里说过不少次,但她从来没理会过,这次是怎么了,大家不由得看向叶挽旁边这个女人。 江辞还朝她们笑了笑,没错,就是我带坏的。 苏敏慧不可置信:“叶挽,医院能迅速跻身深城最有名的外科医院凭的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当初医院挖我过来摆的是什么姿态你不用回去问问你父亲吗?年纪轻轻的做事情不要太意气用事。” 叶挽笑了:“医院里关于我的好坏传的最凶的就是你们科室,因为穿上了这层衣服,我说话做事克制了一些,没有计较什么,你是很优秀,是我们医院外科一把手,所以今天去顶楼的,为什么是宋大夫不是你?为什么是我不是你?” 还能是因为什么,怕担责任得罪权贵呗,大家心里明镜似的。 叶挽的身量高,站在那里看着苏敏慧莫名就有了居高临下的气势。 苏敏慧眼神有些闪烁:“我之前在查房。” 叶挽和江辞的笑让苏敏慧的脸上有些火辣,但她仍然不服气:“像我这样的主治大夫的离职不是你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要经过董事会商议的。” “忘了告诉你,我不仅是医院的少东家,前不久我爸还把自己手里的股份转让到了我名下,我现在,是这里的东家。” 里面的人面色瞬间就白了,这时候走廊上也渐渐涌过来一些人,大家脸色各异。 也就是说,以后这家医院都是叶挽说了算的。 苏敏慧有些慌,但还是撑住了:“像你这样做事情,这里迟早会倒闭,早走早好!” 她气冲冲摘下胸牌开始收拾东西,旁边的护士都不敢作声。 苏敏慧搞小团体已经很久了,北大医学博士,还在国外进修过几年,业内公认的青年才俊,心气儿也高,从来就看不上叶挽这样的白富美关系户,或者说,整个医院就没几个她放在眼里的,平时不是说这个不好,就是那个不行,还爱搬弄是非。 外面站着的好些人看见苏敏慧这样还有些解气。 ”我不喜欢以势压人,大家都是出来做事情的,没有谁比谁高人一等,但医院这个地方就算是私下里开玩笑,也得注意注意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吧?“ 最重要的是,工资谁发心里没点数吗? 里外鸦雀无声,叶挽转身跟江辞走了。 “你看看,这人到哪都有是非,连医院这样的地方都不例外。”叶挽咂了咂嘴有些无奈,门口的保镖看到江辞齐齐躬身叫了句“江小姐”把她吓了一跳。 “这算官宣了吗?”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江辞惦记刚刚秦异说的事情,没有跟着闲扯,而是问道:”那对姑嫂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叶挽的神色认真了些:”我特意跟了整个检查的流程,她们一开始非要换医院被我拦下来,在医院检查的时候也不是很配合。果然那位孕妇本身在去之前肚子里的胎儿就已经死了,但是她们咬死了说不知情,这个事情细查起来恐怕要费点时间。“ 江辞对这件事本身就持怀疑态度,她们到底知不知情对她来说不那么重要,没有把这个事情赖在她身上就行了。最大的可能不过是受到林家或言家的指使来的。 江辞点了点头:”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真的很谢谢你跑上跑下这么辛苦,别的我也不说了,饭我记下了,情我也记下了。” 叶挽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恐怕是又有什么事情了,不然这饭她肯定现在就请了,而不是记下。 “你先忙,有事叫我。” 江辞对叶挽跟她之间的这种无言的默契挺感动的,她其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交过朋友了,叶挽应该是三年来的第一个。 上车之后江辞给秦异又发了信息问他什么事情,秦异一直没有回。她的心莫名就有一些焦躁,中间好几次催促司机开快一点。 车子穿过市区的时候还飘起了小雨,朦朦的打在城市的霓虹灯上竟然有些不真实。 她的眼前恍然飘过了曾经走过的许多地方,很多时候也是在这样的夜里,她不知道下一站应该去哪里。 想到葬身火海的软玉环江辞甚至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可以如此淡定。 车子陡然一个急刹,司机连忙告罪。 ”对不起对不起江小姐!车子被别了!“ 江辞抬头,旁边有人拼命的敲车窗,出乎她意料的,竟然是林一白。 第三十三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江辞下车。 ”你知不知道小京去了哪里?!“林一白的脸上没有了往常纨绔公子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和凝重。 江辞却疑惑,他怎么知道她在车里。 ”出什么事了?二京下午不是被人送到秦先生家了么。“ 听到江辞的回答林一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从下午到现在,没有人见过他。” 江辞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这么说意味着,这段时间里他已经问过了所有可能认识的人,都没有林二京的消息。 而江辞的心里有一个更深的猜测。 “问过跟着他的人了么?” ”他们说送他回家的中途他要自己去超市买瓶水,但没有从超市出来,问了超市的人也调了监控,他买了水从另一个门走了,但一直到现在没有人见过他。“ 从江辞这里没有得到消息林一白显然已经没了耐心,说完这些就朝她歉意的点了点头又上车走了。 江辞大概知道秦异找她是什么事了。 再上车后没多久就到了西山,江辞在门口正好碰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秦异。 他的身上已经被小雨沥湿了,头发上还有朦胧的水珠。见到江辞的第一句是:”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江辞点了点头:”你去找小京了?“ 秦异闻言有些惊讶,但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的而是顺着回道:”去他消失的那个超市附近看了看。“夜色下秦异的眼神幽深,略顿了一下又说道:”在那附近的一个偏远的草坪上发现了少许的血迹,送去化验,刚得到消息,是小京的。“ 秦异和江辞旁边的人都很奇怪,这两个人为什么不进去说非要站在这里淋雨。 江辞看着秦异微微动了嘴角:”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我的仇家干的。“ 害死她父母的人,也就是她的仇家了。 ”江辞。“也不知道是天气冷还是秦异的语气冷,这句话喊的她打了个寒战。 “你接近我是什么目的和动机我其实不是很在意,但是把危险带给身边的人这种做法,很卑鄙。你当初以小京为入口接近我的时候,有考虑有一天他可能会因为你出事吗?” 秦异的表情很冷硬,能看出来在克制,其实今天她当着晋宁的面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秦异眼神里的晦暗,也许彼时的他还能够接受,但小京的事情来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我答应你,小京如果是因为我出了事,我赔命。“江辞一字一句道。 秦异气笑了:”江辞你怎么这么好玩儿?你是把你自己的命看的太重还是太轻?总是把一命抵一命说的那么轻松,如果一开始你是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才让你慢慢形成了这种不负责任的想法,我今天就告诉你,你做的和你想的,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错误!“ 秦异的声音拔高吓得旁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从家里走出来的望叔忙撑着雨伞来给他们两个遮挡。 ”少爷,有事回去说,别发这么大火。“ 秦异一把指着望叔看着江辞吼道:”江辞你仔细看看身边的每一个人,我,望叔,小京,我们不是你的工具和过客,如果任何一个人最终是因为你出了事,你告诉我,你就算为你父母报了仇,你真的会快乐吗?做人,你痛归你痛,但不能太自私。“ 望叔第一次见秦异说这么多话去骂一个人,而且是女人。 江辞从头到尾都没有反驳,她只是挺直了脊背却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雨顺着她的唇珠滴落,她缓缓转身上了车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望叔在秦异身边轻轻说道:”少爷,江小姐已经走了。“ ”嗯。“ 保镖们已经在金兰湾的楼下守了好几天了。 ”秦先生,已经第三天了,江小姐都没有出过门。“ 电话那边的秦异皱了皱眉:”我知道了。“ 办公室里,林一白刚从林家过来,头发塔拉在头上,眼睛里布满血丝和还有没来及消下去的恨意,林家的包括他现在不想称之为父亲的人在内的冷漠,让人恶心又烦躁。 林一白以为秦异接的是跟林二京相关的电话,忙过来问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这两天他跑进跑出,手底下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搜寻,人都瘦了一大圈。 秦异疲惫得吐了一口烟:“不是,是江辞。” “江老师有小京的消息了?”林一白颓废得眼眶终于闪出了一丝光亮,而这一丝光亮却让秦异的眼再次黯淡。 “一白,小京的事情有可能跟江辞有关。” 小京失踪的地方是深城最不繁华的地带,最近已经发生了几起失踪案了,没有办法判断是不是同一伙人,也没有办法判断跟江辞有没有关系,只是,什么都有可能。 林一白有些发愣:“什么意思?” “三年前江辞大学毕业父母出车祸,她一直觉得这不是意外,是谋杀。她是为了找线索才到我身边来的。” 林一白沉默了,秦异拿起烟盒递到他的嘴边,又替他点了。 “我是喜欢她,但她做错了我不会替他遮掩。但同样的,我喜欢她,虽然她做了错事,我也没办法放着她不管,这件事无论是不是跟她有关,我秦异对不住你,找回小京,我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会转到他名下,如果……” “秦异,我相信你。我不会去找江辞的麻烦。” 林一白敛了眉眼:“但是你不能现在就让我表态没有情绪,我已经尽量在克制了。” 秦异的心里五味杂陈,林一白走后他直接联系了律师草拟股权转让书。最后又打电话给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叫三全回深城一趟。”只有这一句话,放下手机的秦异,手臂搭在膝盖上,下颌微动,眼中尽是杀意。 谁都不能动他身边的人。 繁华如深城这样的地方,也会有被抛弃的犄角旮旯,幽深的巷子,忽明忽暗的路灯,堆积如山泛着酸臭味的垃圾,醉酒的流浪汉…… 江辞拎着酒瓶子摇摇晃晃的走在深秋幽暗阴冷的巷子里,她已经在这附近游荡了好几天了,为了达到目的,她甚至还穿的很清凉。 冷风吹的皮肤都泛红了,四周连个鬼虾子都没有。 江辞手里的是一瓶喝了一半的江小白,这酒呛的很,来之前她已经灌了两瓶。 一阵风吹的头上半吊着的路灯叮铃咣啷的响,她打起手机的灯前后照了照,光线延伸进黑暗里,空无一物。 酒劲儿上来,脑子开始有些晕乎,等这条巷子走完,她就打算收工回家了。 到转弯的时候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条黑猫吓了她一跳,顺着酒劲头脑一热,江辞冲着猫呲了呲牙,目光却不由的转向了猫身后不远处蜷缩着的一团黑影。 第三十四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这世道永远不缺少无家可归的人,正当她把视线移回来转头要走的时候,那只猫突然叫了起来,但刺耳的叫声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突如其来的惨叫特别瘆人,而瞬间消散的声音更显得诡异。 电光火石间江辞做了个决定。 她哈哈笑了两声,又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最后佯装不稳倒在了地上,脸就冲着那团人影的方向,嘴里咕哝着:“狗东西……” 趁着月色微光,她不经意的向那瞄了一眼,那团黑影的身后还伸出来半截小腿,江辞咯咯咯笑起来,她指着那条腿说:“有条腿呢。” 那个黑影突然抬了头,压得极低的帽子里射出一道阴骘的视线。 黑影渐渐靠近,是个很魁梧的男人,走到江辞身边的时候,目光在她身上贪婪的逡巡了几圈,江辞面上朝着他咯咯的笑,另一只手却压在身下紧紧的贴着口袋里的头饰,是头饰也是利器。 那个人低声说了句:“骚货。” 江辞没想到这个巷子尽头的这间房是跟另外一条路相通的,她被塞到过道里的时候胳臂在斑驳的墙上刮出了好几道血痕。 那个男人本来把她搬到房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对她上下其手了,中途却接了个电话,他不耐烦的应了几声,挂了电话就把她粗鲁的塞进了房间另一边的过道。 紧接着还有个半大的女孩子。 江辞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趁着他挪动她们俩的时候探手碰了碰,还有温度,心里松了口气,说明他们不会立即就杀人,那么二京活着的可能性就很大。 她从新闻上看到了深城最近失踪案的报道,她不知道小京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来这里,就是一场豪赌。 通道的出口处,竟然有人接头。 江辞的手臂猛然被一只大手抓住,几乎是生拉硬拽的方式将她整个人扯了出去。 “怎么这么大的酒味。”粗鄙的声音里满含嫌弃。 里面的人驮着那个女孩从洞里走出来:“白捡一个,不要白不要,一起带走吧。” 另一个人嗯了一声 “装袋吧。” 紧接着就是哧拉哧拉撕宽透明胶带的声音,在她嘴巴的位置封了一圈,然后两手剪到背后封一圈,脱掉鞋子,脚踝上绕了一圈,还不忘在她大腿那里揩油,最后兜头就往麻袋里装。 过了会,有车子开过来,咯吱开车后门的声音,然后是两声咣当,她们两个像死鱼一样被扔到了车里。 装完人之后,又往上抬东西,听那口气,似乎有吃的用的,末了咣当一声,车后门又关上了,不一会儿,车子就开动了。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功夫,车子忽然停下,听外头偶尔响起的加油声和车声,像是在过收费站,这一等等了很久,饥寒交迫加上酒劲,江辞居然就昏沉沉地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车子行驶的特别平稳,仔细听,能听到车皮摩擦地面的声音,有时候,风会突然大起来,那种只有在极其空旷的地方才会有的席天幕地的四下横扫。 麻袋里的空气很浑浊,但不至于让她透不过气来,她身子动了动,背着的手在身后的麻袋上抠着线缝,感觉挖出一个小洞来了,整个人带着麻袋翻身,然后盯着小洞看,目光也像人一样,艰难地从小洞里挤了出去。 这应该是个0.9吨的小货车,靠里的地方是一个又一个扎着口的麻袋,人都被蜷缩的奇形怪状,乍看上去,不像是装人的,倒像是一袋袋的土豆,有几个麻袋口的扎绳上挂了个红牌子,也包括她自己的,估摸着就是活人的标志了。 靠门的地方,居然是一筐筐的吃的,虽然塑料膜遮着,也隐约能看到有白菜、土豆、白萝卜什么的,还有塑料膜包好的大爿大爿的排骨、牛肉、羊肉,还有几个大箱子,不知道装的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车子忽然颠簸起来,像是从平坦的大路上了搓板道,有几次大的倾侧,一些个麻袋居然滚的撞到了一起,车后的两爿门也颠的一震一震的,有时候颠簸的太厉害,两爿门之间会被震出缝隙来。 江辞的目光慢慢移到了门缝处。 时间是黎明前后,黑魆魆的半天,惨白的颜色慢慢渗进来,风特别大,呼啦哗啦,看不到边的滩涂上没有阻碍,狂风贴着地卷过来,有时候,小货车的车身都像叶子样被摇来摆去。 更远些的地方,天边贴着海浪特有的柔软曲线,风大的时候,曲线沿边处像是忽然起了雾一样模糊。 江辞努力的蹭动身体,想把那根夹子头饰给移出来,但是双手被缚,这种努力显得特别徒劳,折腾了一阵子之后,她后背都出汗了,正沮丧时,车身一震,停了。 江辞登时紧张起来,刚被她那么一蹭,麻袋上有小洞的那面估计又被移到身子底下去了,一时间来不及输送目光,已经有人在开车门了,她努力平心静气地去听周围的动静:外头的风还是很大,不像是到了住户所在的人员密集区。 再仔细听,外头还是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估计一人开车一人押车,其中一人爬到车后厢里,向着另一个人瓮声翁气地说话:“再倒倒,还差一点。” 倒什么倒?江辞有点糊涂,过了一会车身稍稍往后动了动,她才明白是在倒车,车再一次停下,她听到一大串钥匙磕碰的声音,再然后是特别刺耳的掀盖声,另一个人也爬了进来,说了句:“搬吧。” 两个人就在车里搬东西,既不下车,也没听到地上有接应的动静,轮到江辞时,她的呼吸放轻,刚觉得眼前亮了些,瞬间又暗了下来,凭空生出极其压抑的感觉,其中一个人在她身上推了一下,她居然身不由己地滑了下去! 第三十五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江辞忽然就反应过来,她是被推到了一条滑梯一样的筒道里! 不知道这条滑梯是有多长,感觉一直不受控地滑了十几秒钟,才栽到一张软网上,耳边有铃声一直在响——是不是只要有物件触网,铃声就会响,变相通知下头的人有货到了? 江辞倒吸一口冷气,她觉得这帮人,心思十分的巧妙:绑人的人只管绑人,他们不知道人被送到哪去;而送人的人只送到入口为止,他们不知道下头是个什么地方,即便是引来了警察,警察对着那个小入口一筹莫展的当儿,底下的人知道有变故,也可能可以通过另外的出口逃脱,一环一环,迅速斩断,不至于微小的差错就扰了全局。 又有麻袋栽到网上,直接撞上她的脸,痛的她赶紧翻身,不一会儿,高处的通道里隐隐传来重重的关门声,铃声也歇下来,周围突然静的可怕。 这一趟滑行对江辞唯一的好处是,口袋里的那根夹子又滑出来了,她紧紧抓在手里,心稍微踏实了一点,长长吁了一口气,头枕着网一动不动,而另外那个小女孩也终于醒了,江辞听到惊恐的吱唔挣扎声,身下的网也被带的摇来晃去。 又等了几分钟,一头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间杂着推货小推车车轮轱辘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有四五人之多,到近前时,应该有人摁了开关,软网慢慢下移,最后触地。 哧拉哧拉开箱翻检货品的声音,有人骂:“妈的,又是这些干货咸货,住在海边连条新鲜的鱼都吃不上。” 海边? 还剩了两三人站边上,拽过麻袋,其中一个人忽然就怒了,重重在麻袋上踢了一脚:“说过多少遍了,别把人弄死,不新鲜!送来是让老子烧是怎的!” 那个麻袋咕咚一声栽到地上,周围的挣扎声和吱唔声更大了,忽然有人好奇的问了句:“这里头是活的吗?怎么动都不动?闷死了?” 说话间,麻袋口忽然就被松开了,江辞愣了一下,慢慢抬头看面前站着的三个人。 三个男人,都挺壮实,穿厚的军大衣,绿头鞋,其中一个人蹲下来,把江辞的下巴抬起来看了看,语气居然有几分惋惜:“身材不错,可惜了。” 说着就松了手,对边上的人吩咐了一句:“大的送东头那间吧,小的送西边。” 边上两个人都笑了,眼神既是淫*邪又是兴奋,江辞垂着眼帘,表情平静的很——这一切早在意料之中,从她做了这个疯狂的决定的时候,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能找到林二京。 东头的房间只有两张床,一张桌子,天花板上白茬茬的,有渗水的印子,靠门的那张床上躺了个女人,江辞被带进来时,她正从床上爬起来,脸转过的时候江辞觉得哪里有些诡异,那一张脸惨白毫无人色,凌乱不堪的头发挡住了大半边,过了好几秒江辞才发现了不对。 竟然是丁宁! 而丁宁看到江辞除了一开始一闪而过的惊讶,竟然更多的是麻木。 秦异发现江辞不见,是从那天晚上之后的第四天。 以江辞的性格,决不会躲事,他虽然也怀疑过,她会因为被戳穿而消失,但想了想,还是不愿意相信她真的是那样的人。 但是现在这间房里确实没有人。 看到卧室里原来摆放着全家福的床头柜上空无一物,秦异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整个房间的东西都还在,只有那张全家福不见了踪影,找人联系了房东,房东那边却表示没有收到退房申请。 坐在江辞家里的沙发上的秦异,渐渐凝了眉。 “喂,让三全那边动作快点,我今天就要见到他。” 尚泽山庄的包厢里,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胖子身后站着一个花臂男。 大金链子翘着二郎腿,虽然胖但身上都是实打实的硬肉,露出的手背上,一道蜈蚣一样蜿蜒的伤疤尤为骇人。 “秦先生的电话打到南澳,下面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从老秦先生过世,秦家跟咱们南边海上,几乎都不来往了。” 秦异靠坐在宽背椅上,把烟摁灭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次找你来确实是有事情要你帮忙。” “这么多年没见,一见面就让人做事,秦先生未免也太不讲究了。” 胖子身后的花臂男歪着头说道,满脸都写着“不服。” 三全只是淡笑:“这孩子小,说话不过脑子,秦先生见谅。” 秦异这几天的心气本来就不顺,身后的阿让明显看到先生敛下的眉眼,所以没等他开口就把花臂按倒了。 三全倒没大惊小怪,只是脸色变冷盯着秦异问道:“秦先生,令尊在世的时候,做事情也没有这样狂悖。” “说话既然不过脑子,那要脑子也没有用了。”秦异抬眸:“你在南澳怎么起家的我就不替你回忆了,海上的事情我父亲后来等于是彻底放到了你手上。你要是觉得接着烫手,我换个人去接也不是什么难事。南澳陆家最近不是盯着海上么。” 秦异一边说话一边抬手示意把花臂带下去,花臂先是很不服气的挣扎,甚至还破口大骂:“秦异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就敢这么对你父亲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你这样……唔!“ 阿让一拳塞过去,花臂半边脸都痛变形了。 ”带下去吧。“ 秦异压根就不想跟条狗说话,他语气里的淡漠让胖子心头一惊,那种对生命的淡漠比起当年他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胖子听到他说到陆家,心里就已经开始忌讳了,秦家虽然对南澳已经这么多年不管不顾,但是对那边的事情仍然了如指掌,他不由得怀疑今天自己这个做派有些莽撞。 脸上五颜六色得变幻最终还是压了下来:”秦先生找三全是为了什么事。“ 二郎腿放了下来,说话得态度比之前也恭敬了许多。 ”叫你下面的人,在道上放出消息,我身边有一个孩子,和一个女老师不见了,让他们留意点。” 胖子不知怎么的来了八卦的心思。 ”秦先生,他们是你什么人啊?“ ”老婆孩子。“ 第三十六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那人把江辞和女孩往里面一推,转头跟旁边的人说:“走吧,忙活儿去,先苦后甜,晚上再睡女人。” 说着,他朝丁宁抛了个眼色:“你也好好准备着。” 丁宁的眼神里只有空洞。 门锁上之后,听到脚步声走远,江辞才警惕的叫了一句:“丁宁?” 这时候丁宁的眼神好像才开始真正聚焦。 不一会儿她的眼里从呆滞到惊喜到不可置信。 “真的是你?江辞?!” 原来她刚刚根本就没认出来她。 随即她的表情又变得恐慌:”江老师你也被抓了?“ 江辞想说自己是主动送上门的,随即又觉得没有意义。相反,她觉得丁宁才是真的命途多舛,尤其是当她了解到丁宁是在晚上出去散心的时候被抓的。 ”他们也太猖獗了。“从她了解到的,至少已经抓了好几个人了。 ”你见过林二京吗,就是一个小男孩,十一二岁,长得非常清秀,短发寸头,是你们深城林家的二公子。“江辞压低着声音说道,她怕有人监视甚至还装作恐惧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两个人抱团取暖的人在一起互相唏嘘。 听到林家,丁宁的眼神一动,如果他们抓了林家的少爷,林家一定会不惜一切力量来救的吧?那么她们获救的可能性也就大了。 ”你想的没有错,我是秦异家的老师,教的就是林二京,不止是林家,还有秦异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来营救,我其实是故意过来探探情况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告诉我你在这里所有的见闻,事无巨细。“ 为了稳定丁宁的情绪,江辞撒了个不高明的谎,只要仔细一想,就会明白,如果真的是内应,必然不需要了解这些事情,而是传递消息。 但丁宁虽然勇敢,但好在还没能及时反应出那么多东西。 ”我没有见过林二京,但是我从石……石丹那里知道,他们好像只抓小孩和女人,但我从来没在这个房间里见过小孩,应该是不跟我们关在一起的,在你来之前,这个房间里一共住了四个女人,其他三个白天刚刚被带走,他们好像不要死人,一定要人活着,如果把人弄死了会很生气,我觉得他们会不会是贩卖人口的。“ 听到这里江辞皱了皱眉,人贩子会这么有组织?会有这么大一条网? ”石丹是谁?“ 听到问话,丁宁明显有些不自然,其实从刚刚的信息里她能推断出丁宁应该是用某些手段让自己留下来的,并且石丹是她留下来的关键人物。 ”应该是他们这里的老大,我看他们都挺听他的话的。“丁宁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口。 大的送东边,小的送西边。江辞蓦然响起刚刚那些人说的话。 ”你这几天有出过这个房间吗?这个是不是还有个西边的房间?“ 丁宁摇了摇头:”被带出去的时候他们会蒙住你的眼睛,我开始的时候也留意过走的方位和时间,但发现每次都不一样,我觉得可能他们故意带着我绕路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群人的警惕性也太强了,事情一下子就陷入了无解的焦灼之中。 江辞眼角瞥到丁宁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青紫的伤痕,后槽牙微微的紧了紧,这实在是个坚强勇敢的姑娘。 天花板上渗透的水滴到江辞脸上,她抬头看了看,上面已经一片濡湿。 海边,筒道,漏水。 一定是在近海的地下! 从他们开车过来的时间,不会出深城,但距离也不近。 最大的可能是跟南澳岛隔海相望的入海口附近。 会是南澳的人? 作为资本主义横行的天地,赌城南澳又是著名的罪恶之城。 ”江老师,你作为刚刚被送来的,今晚石丹很有可能找你……“ ”上床?“看着丁宁小心翼翼又担忧的表情,江辞反而笑了:”我还怕他不找我呢。“ 也许是江辞的表情太过阴狠,反而让丁宁更有了安全感,在这个几乎让她绝望崩溃的地方,属于她这一方的阴狠带给了她极大的希望。 很快就有一个很猥琐的男人推门进来了。 浑浊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江辞几眼,嘴角忽然就露出了几分阴恻恻的笑。 他手里拿着布条,要给江辞蒙眼睛:“来吧姑娘,带你去个好地方享受享受!” 丁宁蜷缩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江辞,而江辞却笑了,这一笑不得了,猥琐男竟然从那张寡淡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倾国倾城的味道。 猥琐男心底里骂了句“骚货”,嘴边却不停的吞吐口水。 丁宁眼看着江辞摆弄起了腰肢,一举一动瞬间变得风情万种。 ”大哥,不是妹子我发牢骚,咱过去站街的时候也是见识过的,这种事儿,一个人做没有两个人做快乐,两个人做没有一群人做快乐,你说是不是?“ 呦,这是抓来个婊 子。 那猥琐男听这婊 子这么上道不由得动起了心思,每次来个女人都得石丹那货先上,弄得半死不活的扔给兄弟们玩,那还能玩个啥?都跟死鱼一样。 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这么重口竟然要让大家一起上,既然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那猥琐男的眼珠子转了转,最后暧昧的拍了一下江辞的屁股。 ”好妹子,懂事儿,今天哥哥怎么也得满足你这个要求。“ 江辞忍着心里的恶心朝他抛了个媚眼:”嗳,把哥哥们都叫来。“ 猥琐男哈哈大笑两声,眼角瞥到一旁发愣的丁宁突发奇想。 ”哎,那边那个,跟这个妹子好好学学,我待会儿跟石丹说一声,不如你们俩一会儿一起来啊!“ 丁宁瞬间惊恐的瞪大了眼看过来,而一边的江辞眼里飘过一闪而逝的杀机。 ”哥哥是嫌弃我不行?瞧她那小模小样儿的,期期艾艾的到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有什么兴致?扫兴!“ 江辞极力表现出对丁宁的鄙夷,还向她翻了个白眼。 这吃醋的小模样逗乐了猥琐男,真是好久都没遇到这么泼辣大胆的娘儿们了。他再也等不及了。 ”我这就去跟石丹说!“ 猥琐男一走,江辞的脸就拉跨了下来变得面无表情,不,不是面无表情,是阴沉狠厉。 第三十七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丁宁从来没见过把两种风格变幻的这么极致的人,就像是分裂出来的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格一样。 她没想到,江辞可以变得那么风尘,简直活色生香。 她很想问江辞为什么这么做,但江辞坐在那里低敛着眉眼她莫名的又不敢去打扰她。 “啊——”一声惨烈的惊叫响彻整个地下,刺得耳膜生疼的同时又传递出了极致的恐惧。 稚嫩的孩童的尖叫,直接让丁宁打了个寒颤。 江辞的心更焦躁了。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些慌乱的声音,里面混杂着气急败坏的叫骂。 “操……说了别弄死……赔得起吗?就是……狗东西!” 江辞和丁宁对视了一眼,有人死了。 丁宁从她的眼眸里看出了一抹讳莫如深却消失的极快,迅速的被淡漠取代。 “记得这个声音的方位,一会儿我叫你跑就向这个方向跑,边跑边问‘林二京在哪’,是个很秀气的男生,如果他应你,拉着他向东边跑。如果没人应你,就自己跑。“ 她抬了手指向丁宁的身后:”一直跑,不要回头。“ 男人再次进来的时候没有了之前的吊儿郎当,反而很是有些烦躁和慌张。 这次他看都没看丁宁,而是直接把充满兽 欲的目光投向了江辞:”快点儿的,时间紧迫,跟我来!“ 怎么突然时间紧迫了?是因为刚刚死人了?不,死人在这里太正常了,不会让这些人这样烦躁不安。 丁宁没来得及细想,目光里就只留下了江辞的背影。 男人关门的时候还骂骂咧咧了一句:”操他妈的这个时候来要人,人都死了那么多了!“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问江辞,待会儿门要怎么打开。 江辞离开的十几分钟,房间里恢复了一贯的安静,像是从来没有多出来江辞这个人一样。 丁宁的呼吸声却越来越粗重,有太多的疑问,紧张,期待,恐惧和不安。以至于江辞喊得第一句她都没听清。 没错,是喊,撕心裂肺的喊。那样粗粝的嗓音以撕裂的姿态释放出来,像鬼魅。又像梵音。 ”十分钟!跑!“ 床上的丁宁在那一瞬间没有反映过来,等她跌跌撞撞跑去开门的时候竟然发现门可以打开。 她是怎么做到的?! 打开的门给了丁宁极大的鼓舞,她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夺命的狂奔。 来不及去看这个囚禁了她多日的地方,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跑! 好像有人追她,又好像没有。 ”林二京在哪!林二京在哪!林二京在哪!“ 长长的甬道,中间又有通向其他方向的路,但她只认准了一个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跑的太急,她觉得自己流了满身的汗,在她想回头的时候,手突然被攥住,入目的是一个血球。 不,不是血球!是个人! 它的脸上全是血,唯一露出来的眼睛里是令人恐惧的狠厉。 ”你是谁!“ 男生!是林二京? ”江辞让我带林二京走!“丁宁一分钟都不敢耽误,怕他不知道直接报江辞的名字,然后没等回答抓着他的手就拉入了不远处向东的甬道。 没时间了,她没说是哪一条路,那只要向东就可以! 丁宁不知道怎么跑着跑着就恍惚了,仿佛被一股很大的力从背后推了一把,然后似乎又跳入了冰水里。 意识慢慢回笼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在海里,刚刚是被爆炸的力量推出来的。 刚才手上拉着的人已经不在了。 水不是很深,她觉得自己似乎隐隐约约能踩到底,脚一蹬,人就窜出了水面。 海上的圆月映在她的眼里,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切。 回头,岸边不远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许多人的脸。 对,是许多的人,还有车。 站在前面的那个男人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俊美的不可思议,又悲伤的无以复加。 他的身后,那个小血球,似乎被水冲过显出了淡淡的面部轮廓,稚嫩却又分明。 他朝着大火的方向,缓缓的跪下了。 这时候朝着更远的方向,天空突然亮了烟花,高耸入云的烟花散落在天空仿佛连这边的海域都能照亮,丁宁被救的很多天以后才知道,那天的深城,都在庆祝中秋。 深城警方捣毁了一处巨大的拐卖人口的犯罪窝点,随着那一声爆炸出来的,还有许多难以分辨的碎尸。 “当她知道那件跟她父母有关的东西没有了的时候,就已经有死志了吧。” 秦异仰头把一整杯的酒灌下去。 星夜的包厢,当初江辞第一次来的那间,满地的酒瓶。 林一白微微叹了一口气:“小京也算安全回来了,那份股权转让书你收回去吧。” 秦异喝了不少的酒,但眼神却透着无比的清醒:“我不缺那点股份,但江辞,这辈子不欠你们林家的了,无论生死。” 林一白眉眼微动,秦异始终还是不相信江辞就这么死了。他心中的那点对江辞刚刚升起的怨念,就被这场惊心动魄的爆炸磨平了,慢慢的就只剩下了叹息。 已经半个月了,那个犯罪窝点里除了丁宁和小京,无一生还,警方的调查陷入僵局,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绝对不仅仅是一个拐卖人口的组织。 从三全那里得到消息的秦异立刻开车带人赶了过去,却只从刚刚逃出来的林二京嘴里知道,江辞还在里面。 当时是什么心情呢,靠在包厢沙发上的秦异突然有些恍惚。 他责怪她引狼入室,她就用命去救人。仿佛在告诉他,你看,我都把命豁出去了,你不能怪我了。 这是多极端,多坏的女人啊。 可是是他对她先说了喜欢,他明明说了他喜欢她,却怎么会害她去死了呢。 想到这里秦异的心纠成了一团,江辞,死了吗? 包厢门突然猛地被推开,晋宁的身后跟着一群保镖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开打。 林一白被两个人前后都用棍子捶了几下,而晋宁则直接抬脚就要往秦异身上踹。 ”没用的东西!“ 秦异用手格挡了这一脚,站起来直接抄起桌上的酒瓶当着桌沿摔碎,捏着碎裂的瓶口直直的冲着晋宁的面门。 ”想死我送你!“ 第三十八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晋宁的眼中充血,闻言反而魔怔般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敢死,你敢吗?我死了去下面继续找她报仇,但你有面目去见她吗?你连在身边的女人你都护不住,还太子爷!废物一个!“ 晋宁扬起投把脖子顶到碎裂的瓶口:”就朝这扎下去,你要是不敢你就是孙子,秦异!“ 这时候包厢里的人也停手了,林一白从地上站起来:”别听他激你,秦异!“ 杀人不是什么大事,他知道秦异不是做不出来,但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晋宁。 包厢外面早围了一圈星夜的工作人员,疏散着往这边来看热闹的人。 ”你用什么身份来我这撒野?“秦异扬了扬眉:”晋家的少东家?边城的私生子?江辞的男朋友?“ 为了江辞?江辞和晋宁是什么关系?林一白皱眉。 ”晋家,还不配来碰瓷我秦家,你晋宁,更不配能站在我面前。至于江辞,无论爱恨你都没有资格,因为无论生死,她都是我的人。“ 这下激怒的反倒是晋宁,他红了眼根本不管脖子上的利器就要冲过去打秦异。 秦异也直接扔了手上的酒瓶,两个人赤手空拳打在一起,拳拳到肉。 ”愣着干什么,过来拉开他们!“林一白大喊。 旁边的人却面面相觑,秦异和晋宁打架,谁敢拉架? 最后是叫来了秦异的保镖,两边的保镖各自拉开了自己的主子。 两个人都已经伤的不轻了,其实林一白一眼就看出晋宁不是秦异的对手,但秦异不知道为什么也只用蛮力去打,两个人半斤八两。 晋宁抹去嘴边的血:”你记着,我晋宁跟你秦异势不两立!“ 说完他又笑了:”说不定她根本就没死呢?你也只不过是她玩腻了,所以故技重施甩掉你而已哈哈哈……“ 秦异的下颌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话,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希望晋宁说的是真的。 星夜这一闹,全深城都知道了秦晋两家是仇敌了,秦异和晋宁更是见一次掐一次,大家都捕风捉影说是他们俩为了一个女人成为了死敌,无论是台面上还是私底下做生意,全然都是打击对方,互相拆台。 这天秦异的车在路上等红灯的时候,路边一个女人突然趴到了他的车窗边举手投足的说了一大堆,他本来想升起车窗却在听到江辞两个字的时候停住了,最后才听明白,原来她是江辞的老同学,不知道是哪里听到了一些事情,竟然要过来卖江辞以前的照片。 这个女人好像见过,但他实在想不起来了,最终他还是忍着对她的恶心买下了照片,阿让在旁边问他要不要查一查这个女人,秦异沉默了半晌:”我想起来她是谁了,把他们家的钱,捐去做慈善吧。“ 林一白的电话突然插进来:”盛惠慈回来了,她联系不上你,托我带话,今晚在星夜约你见一面。“ 秦异的手中捏着江辞的大学照片,林一白后来说了什么他没听清,照片上的女生笑得很灿烂,如果不是相同的眉眼,都很难想到,她跟他见到得江辞,是同一个人。 盛惠慈阔别多年再来到星夜,除了故地重游的感慨,还有几分期待和忐忑。 今晚,她要见秦异。 星夜的经理亲自迎了出来,看到盛惠慈,脸上堆满了笑容。 ”盛小姐您回来了?还是老样子,在1102?“ 盛惠慈以前是不爱搭理这里的工作人员的,但今天就是莫名觉得亲切,因为他们都知道1102,那是她的生日,也是秦异专用的包间。 他们都知道,秦异的心里有她,这让她觉得很开心。 ”潭经理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 ”盛小姐倒是越变越漂亮了。咱们这里后来改过装修,位置跟以前不一样了,您跟我走这边。“ 盛惠慈跟着经理带的路边走边寒暄。 大厅许多的女公关看着盛惠慈的背影挤眉弄眼。 ”喂!传说中秦异的白月光啊!“ ”那个嫁到澳洲的盛小姐?“ ”是她!我以前见过她!秦家后来那个女家教不是叫什么江辞吗?据说秦异对她不一般,就是因为名字重了一个字!“ 一个女公关翻白眼:”小说看多了吧?因为名字重了就偏爱有加?我看可能是因为长得像吧?“ 像吗?不知道,但是这个盛惠慈真的很漂亮。 于是女公关们打赌,今晚秦异会不会来见这个已经嫁为人妇的白月光。 秦异出现在星夜的那一刻,几乎每个包厢里的女公关们都收到了消息,公关群里好几个人叫嚣着发红包,并且马上就有人开盘打赌秦异会在包厢里待多久。 盛惠慈今晚的妆发很少女,精致的就像一个洋娃娃,但妆感并不重,整体的气质里还有一丝青涩。 保镖推门,秦异当先进来,目光却是低沉的。 盛惠慈扬起笑容却没有预期的四目相对,她有些诧异。 ”阿异?好久不见。“就像电影里分离很久的情侣见面时一定会说的话,他们以前还一起嘲笑过这种台词的恶俗。 但是她没有等来电影里恶俗的下半句,男主角意难忘的眼神配上一句:”你还好吗?“ 秦异面对面坐在她正对的沙发上点了根烟。 ”江辞,是你雇来的吧。“ 盛惠慈的笑容瞬间就有些僵硬,她的目光最先有些闪烁但最后还是坚定了下来。 ”是我。“她目光灼灼的等着秦异问她原因,但是秦异只是吐了一口烟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说完抬腿就要走。 盛惠慈不可置信:”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她的脑子迅速的转了转,最终放软了语气。 ”我知道我这样做惹你生气了,我以后不会了。我只是当时脑子一抽想试试玩而已,我没想那么多,后面我其实也很后悔不应该这么做的,太幼稚了,对不起,阿异。” 要有多幼稚和任性的人才会找别人来试探感情。 “你知道我一向都很喜欢坦荡的人。”秦异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的说道。 盛惠慈闻言心一喜,幸好她刚刚没有否认这件事。 “所以我也很直接的告诉你,我不爱你了。” 第三十九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盛惠慈的呼吸微微一滞,轻轻的反问道:“你不会真的像他们说的,爱上那个女家教了吧?”她微微皱起眉:“我跟你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教的,我让她坦诚不要跟你耍心眼,我知道你不喜欢不诚实的人,我让她坚强勇敢,因为你不喜欢太柔弱的人。你喜欢的只是我制作出来的一个像我的幻影而已。你仔细想想,你其实一直爱的,还是我啊。” 秦异的目光对上盛惠慈的眼,从前她一直都觉得这双眼明亮,纯真,但脑海中莫名浮现了另外一双眼睛,时时充满了戏谑,时常又显得狠厉无情,跟纯真两个字没有半点关系。 “我分得清。” 淡漠又清醒的四个字击垮了盛惠慈的心理防线。 “不可能!你说谎!你怎么会爱上一个女骗子!江辞她就是个感情骗子,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秦异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你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你怎么会对感情这么随意,才一个月而已!” 秦异从来没有觉得盛惠慈如此的聒噪,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行骗作恶能让她觉得快乐,那我助纣为虐又如何?” 如果他当初真的是选择的助纣为虐,而不是希望她能变得善良,也许她,不会死吧? 秦异得目光突然暗淡下来。 而盛惠慈却惊到了,这种话,就算是在他们得以前,秦异也不会对她说的。 怎么会呢?怎么会就不爱了呢?又怎么会,就爱了呢? 秦异头也不回的离开,盛惠慈看着他的背影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她不信,既然江辞可以抢走,那她也一定可以抢回来。 盛惠慈出包厢的时候,会所一些旧相识向她抛来了讳莫如深的眼神。 她轻轻抚了抚头发,温柔又无奈的笑道:“我总是这样惹他生气。他怪我自作主张离婚了。”说完又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大家瞬间就懂了,原来盛惠慈离婚了,不用说肯定是为了秦异。看她这个样子,分明又回到了以前两人在一起闹别扭时的样子。 众人心底里有数,深城的太子妃,果然还是盛惠慈。 于是很快,深城上层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盛惠慈回来了,还离婚了。 “你跟盛惠慈复合了?”林一白在电话里直截了当的问道。他对盛惠慈一向没什么好感,当初秦家的关口,听从父母之命远嫁澳洲,婚内还常常联系秦异,在他眼里,江辞都比盛惠慈好。 秦异皱了皱眉:“她跟别人这么说的?” 林一白瞬间就明白了:“看来不是你的意思。” 秦异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没空理这些无聊的事情。 他下了很多的功夫去找江辞,但江辞就像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他把江辞在深城租的房子买了下来,有一次他躺在江辞的床上,忽然想起她醉酒的那次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的伤口呼气,她也知道疼啊。 也曾经是一个纯真的小姑娘,无忧无虑的长大,突然有一天父母都不在了,被迫长大,被迫面对血淋淋糟糕的现实,一脚踏进犯罪和道德伦理的边缘。 面对着人的时候意气风发,背对人群的时候又痛斥自己的卑鄙。 她善良吗?她甚至都谈不上是一个好姑娘吧? 真的会有人喜欢一个坏女人么,秦异有时候会想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江辞,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开始以为的只是淡淡的喜欢,最后滥觞于心底。 她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面对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有一次遇到叶挽,叶挽也淡笑着调侃,跟江辞从见面就约好的一顿饭,到底也没有吃上。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他们俩怀念的都是同一个人,渐渐的来往多了一些,于是全深城都在传秦异和仁爱医院的叶大夫,还有澳洲回来的盛惠慈之间的绯闻。 而江辞却已经成了大家淡忘的曾经的绯闻女主了。 渐渐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跟晋宁不和,却没有人再谈起他们为什么不和。 一年过的那么快。 往西南走的大山村里,一条南北向的小土路旁的山坡上,时夏已经在这里蹲半天了。 碗里的饭早都扒完了,但坡下车里的那个男人,还没死。 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车,那种炫目的红色,仔细盯着看都晃眼睛。 车窗紧闭,但还是能看出车里的男人很痛苦,他手上不知道什么东西划到车玻璃的时候刺的时夏耳朵一紧。然后她就看到他狠狠的划破了手腕,那汩汩流出的血看的时夏面色如土。 她想张口大喊,但那个男人一个转头,隔着车窗射出的目光,瞬间掐住了她的喉咙。 “啪嗒!”碗落在地上摔碎了,时夏大惊,晚上阿妈回来要脱她的皮! 但那个男人还恶狠狠的盯着她,于是时夏颤颤巍巍的把筷子交叉在嘴巴前,自欺欺人的“嘘”了一声。 时夏觉得自己的机智起到了作用,那个男人的表情没那么骇人了,他手臂上的血都在往下滴,他竟然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样子,太恐怖了。 也不知道对峙了多久,她蹲的脚都发麻了,好在车里的男人接了一个电话,她瞅着空拔腿就跑。 陆未浓讲着电话错眼向旁边看,那小丫头落荒而逃的背影引他嗤笑。说出去都没人信,他刚刚在这毒瘾发作,这小丫头捧着饭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完了整个过程。 “异哥,这趟来西南玩的还尽性么?”他的口气若无其事,眼神却阴骘下来,手捞起下滴的血液,微微皱眉。 “辛城?我也快到辛城了,那怎么着也得一起吃顿饭啊。” 陆未浓开车到镇上想找个卫生院处理一下伤口,下车后却被一个女人吸引住了。 卫生院旁边的小卖部,一个穿旗袍的女人,也许是妆容在阳光下太过艳丽,又或者本身她就长的太过美艳,男人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看向她。 女人靠着柜台熟练的点烟,并看向陆未浓吐了个烟圈。 陆未浓笑了。 多久没碰女人了? 于是女人和他一齐出现在了辛城。 第四十章 - 总裁的天价白月光 - 苏酿 从镇上到城里,两人在车上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这女人倒不像是那个小镇上的人,因为眼界太阔了,有的时候竟然能说的他接不上话。 女人说,她叫时夏。 “陆未浓。” “海上陆家?”女人扬眉。 陆未浓有些意外:“陆家的名号都传到西南了?” 女人淡笑:“我之前在深城待过。” 深城近海,听过陆家倒不稀奇。 车开到饭店门口的时候两人还在聊各地的风土人情,陆未浓打开车门眼神示意旁边的饭店。 “跟我朋友一起吃个饭?” 这种在路上的艳遇带到朋友圈里的也不是没有,不过多数不是什么正经朋友,女人不以为意,优雅的下了车。 在这样的小城能找到这样高档的饭店确实难得。 而对这小城里的人来说,能见到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的机会也并不多。 于是女人打量着饭店,饭店里的人打量着女人,不由得跟今天来店里得另外一个美女放在一起比较。 论美还是这个旗袍女人有味道,论精致还是那个美女更胜一筹。 “1102”陆未浓报出房间号,前台小姑娘眼一亮,果然人以群分,他们竟然是认识的。 高跟鞋在毯子上擦出淡淡的声响,女人向带路的迎宾客气的询问洗手间在哪。 “你不会怯场了吧?”陆未浓挑眉,就这么临门一脚却要去洗手间? 女人不慌不忙:“或者你也可以在这里等我?” 陆未浓也只是打趣,其实就算她真的跑了他也根本无所谓,不过路上贪个新鲜而已。 他歪了歪头:“自便。”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迎宾都替这位美女感到尴尬,而女人却神色如常毫不在意。 “洗手间在这边。”迎宾躬身指引,而女人却只是浅笑着点了点头,径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是真的要跑? “江老师?” 走廊另一头一个男孩刚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旗袍女人的侧影,脱口就喊了出来。 连迎宾都回头了,女人却没有半点回应。 林二京皱紧眉头,是自己看错了?下一秒他直接追了过去。 而旗袍女人却越走越快,快到迎宾都犹豫要不要跟上去。 “江老师!”林二京在后面大声喊道,然后他平生第一次见到可以把高跟鞋跑的如履平地的女人。 他追到迎宾的旁边抓住他指着前面已经跑出大门的女人的背影道:“她是谁?你认识吗?” 迎宾一脸懵逼:“我……我不认识她啊,她是刚刚进店的客人,不知道为什么跑了。” 林二京再往外看,外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草”了一声,又急急的跑回了包厢。 “二哥!我看到江老师了!”他的声音高亢而激动,包厢里秦异前一秒还在跟陆未浓说话,后一秒直直的看向林二京。 林一白看到秦异不自觉前倾的身体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错的!一定是她!她看到我就跑!” 这次秦异直接站起来了,坐在一边的盛惠慈的脸色瞬间青白。 满坐只有陆未浓一头问号,他刚刚才到,进来才打了招呼,不知道这个江老师是何方神圣,竟然让秦异这样紧张,让他旁边的女人如临大敌。 秦异直接踹翻了碍事的凳子跃到门口却被林二京扯住:“二哥我没追上她!她跑了!” “往哪个方向跑的!”一贯冷静的秦异此刻却是直接喊了出来。 盛惠慈站起来道:“阿异,小孩子也有可能会看错了,你不要着急。” “江老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看错。” 盛惠慈被噎住但及时的压下了心中的怨怼。 “秦异你冷静点,就算小京没看错,你现在出去也追不上了。既然小京看到了在辛城,我们肯定能找到的。“ 林一白的话拉回了秦异的一丝神智,她在辛城! ”未浓,辛城你有没有认识的能做事的人?要现在立即就能做的人,我要找人。“秦异皱眉问道。 陆未浓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也郑重起来:”有,我现在就联系,提供一下信息。“ ”女生,名江辞,94年,身高165,体重42,天秤座o型血……“慢慢的秦异才发现大家眼神有些诡异,恍然才想起自己说的这些根本对现在找人没有帮助。 这是他调查江辞的时候她信息表上的内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刻在了脑海里。 林一白按捺不住心底的八卦兴趣看了一眼旁边的盛惠慈,却发现她不动声色的神情,暗叹能从深城一路追到西南来的女人果然不简单。 秦异反应过来一把把林二京抓到前面:”你说!“ ”卷发!穿旗袍!很漂亮!“林二京目光炯炯。 林一白皱眉,这每一项都跟原来的江辞不是很符合,确定没认错? 而林二京的描述却让陆未浓皱了眉。 穿旗袍的整个街上只有她一个人了吧? ”月白色的旗袍,红色的高跟鞋?“ ”对!“林二京狂点头。这下轮到其他人惊讶了,秦异带着高压的疑惑眼神几乎穿透了陆未浓。 ”她说她叫时夏啊!“ 辛城作为西边一个略偏远的城市,晚上十点街上认已经很稀少了,夜里星星点点的光不是路灯,而是杂七杂八的小巷子里的香烟的光火。 这时候一条小巷子里烈狗狂叫,一个光着脚的女人朝着旁边破落的旅馆走去。 她手里拎着鞋,拐弯处靠着墙穿鞋,冷不丁黑暗里蹦出来两个人,她却丝毫不慌。 ”美女多少钱一晚啊。“像她这样穿着这么风骚的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从事一些不光彩工作的人。 女人不慌不忙的穿着鞋,淡淡道:”大概……一张黑卡吧。“ ”黑卡是什么玩意儿?“ ”电视剧里看过,好像是无限刷卡额度的卡。” “这么贵啊,美女,黑卡没有,黄卡要不要啊哈哈哈哈……“ 女人抬头四周看了看:”这里没有监控啊。“ ”是啊是啊,这种破地方怎么会有监控呢,所以你是自己跟我们走呢还是受点苦头再走呢。“ 两分钟后,两个浑身青紫的男人靠在墙根,私处还有源源不断的血液流出来。 前面是一个女人嚣张又风情的背影,她的声音在晚风中拉的很长。 ”没有监控还敢来惹我啊。“ ”看来,你又变厉害了很多,江辞。“ 黑夜里低沉的男声很是突兀,女人的身影瞬间僵住,却保持着本来的姿势没有回头。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