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因果循环吗?本来楚白是不相信的,但是当她遭受折磨的时候她信了,因为一年前她就是坐在慕辰的位子看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被人凌辱。 “慕辰,你混蛋,你混蛋。”明明是唾骂可是因为主人的有气无力,让原本控诉的失去了应有的效力,只剩下无尽的悲凉。 不远处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笑容清浅,眼神却邪魅冰冷。 “我混蛋?今天我用的这些招式全都是当初你用来对付你妹妹的招式,如今也不过是全都还给你而已。” 西装革履的俊美男人突然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你们只管尽情享受,外面有医生候着,若是她坚持不下去了就让医生进来。” 冰冷的话语下达着残忍的命令,将楚白彻彻底底打进了最深层的地狱。 泪流满面的女人哀嚎着,不得不承受非人的折磨。她分不清身上粘腻的唾液是谁的,也分不清自己到底经受了几次折磨,只知道从她醒来就已经是这番景象了。 原本的花容月貌添上了几道深刻见骨的划痕,鲜血淋漓。 楚家的家规促使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开口求饶,因为她也知道就算是求饶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 人这一生啊,最可悲的就是想死都死不了。 而楚白就处于这个境地,她被注射了镇定剂,四肢都被挑断了筋,连说话呼吸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可饶是如此她却依然活着。 或者说她是死不了,一但这些人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就立刻让医生进来医治,然后接着折磨。 谁会想到曾经在z城呼风唤雨的楚白会变成这般模样?她的外公是抗战时期的楚老司令,在z城那是跺一脚整个城都会抖上三抖的大人物。 而楚白正是楚老最疼爱的外孙女,父亲是上门女婿,在她五岁时出轨还有了私生女,接受不了打击的母亲自杀,而后外公为了给女儿报仇策划了一出意外让楚白父亲死亡。 她母亲是有四个儿子的楚老唯一女儿,楚老自然是疼的紧。 死了双亲的可怜身世让楚老更加宠溺楚白,只要是楚白想要的他都会送到她面前。但正因如此才酿成了楚白骄纵任性的性子。 说白了楚白现在承受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一年前她为了慕辰找人将同父异母的妹妹凌辱,最后毫不犹豫的除掉她。 一年后的现在,慕辰为了给其报仇将楚白害成了如斯地步。 眼泪顺着眼角没入发间,在偌大的阴暗地牢里折磨的戏码不停的上演,楚白的意识朦胧最后终于沉入无尽黑渊。 楚白被辱的视频流出,楚老爷子接受不了打击病倒最后死在了一场大火里。楚白也因为一年前故意杀人罪锒铛入狱,在某人的关照下她在牢里的日子依旧生不如死。 被几个女囚按在身下的时候楚白深陷的眼窝盈满泪,根本没有半点反抗能力的她低低呜咽着,慕辰割去了她的舌头,挑断了她的四肢。 于是她只能承受折磨,就连说反抗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这一刻绝望的深渊再次紧紧攥住她,让她挣脱不得。 她发出痛苦低鸣,又一次后悔遇上慕辰,可更多的是恨,她不甘极了。 许是闲她难听的悲鸣吵人,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她脸上,明明都知道她在经历什么,可是周围没有人肯伸出援手救她。 那种悲苦无力连死都做不到的痛苦感让楚白恨不得立刻化身厉鬼,去找慕辰报仇。 她祈求着上苍给自己重新来一次的机会,如果再来一次她说什么也不会喜欢慕辰,真的可以重来一次的话,她死也会把自己承受的一切,原原本本只多不少的还给慕辰。 也许是因为上天听到了楚白的祈求,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楚白在无尽的折磨下终于结束了她二十五年的人生。 传说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之路,在黄泉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化为分界。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 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千年之中,你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言语不能相通,你看得见他,他看不见你。 喝了孟婆汤忘尽一世浮沉得失,一生爱恨情仇,来生都同陌路人相见不识;跳忘川河,污浊的波涛之中,为铜蛇铁狗咬噬,受尽折磨不得解脱。 千年之后若心念不灭,还能记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间,去寻前生最爱的人。但事实上,忘川河远比传说恐怖千万倍。 全身被锁链束缚身子沉在忘川河里的男人突然睁开紧闭的双眼,左红右紫的惊艳异眸流转万千光华。那双眸子,红的深邃,紫的魅惑。 “你这般做可真不值当,为了让她今世重生于忘川河内每刻承受一次万兽啃咬之苦。” 说话的人渐渐出现,坐在忘川河的边上,正是头顶珠帘的阎王。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值当与否,只有愿意与否。她身上怨气太重加之不愿喝下孟婆汤,一身戾气是过不得轮回道转世的。况且不管是人还是鬼,都是为了一个念想而活,偏巧她就是我的念想。”他这样笑言。 腰腹以下浸在忘川河里的男人面容精致长发及腰,额间细嫩肌肤印着妖娆雪莲,一双桃花眼生的祸国殃民,眼角下的泪痣柔美多情,都说薄唇男人最薄情,可是阎王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却是痴情的很。 “况且,这一世之后我便可和她相守。”似是想起什么画面男人唇角轻扯,眉眼间万千光华魅惑人心,额间红莲更是妖娆不已。 为了一个千年前的恋人楚白在地府呆了千年,受尽了地府的酷刑,只为了破解两人之间生生世世不得相守的诅咒。 照他的话说,能在忘川河里看她从奈何桥上经过的身影,就足以支撑他承受所有酷刑。 似是农家小院清闲雅致的阎罗殿内 “楚家阿白,你可有心愿未了?” “有。”全身弥漫着黑色不甘与怨恨气雾的女子这般答到。 “什么心愿?” “报仇。” “若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可愿意?” 楚白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站在这院子里,四周明亮种满了桃花。但是她却看不清周围人,或者说是鬼差的模样。 重生?楚白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她求之不得。 楚白身子都在轻轻颤抖半晌后重重的跪了一礼,“求阎王大人成全。” 烟雾后面的阎王几不可闻的叹气,稍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餐,有人得到,就一定有人失去。 鬼差领着楚白到了一间石屋,打开了一扇石门,她看着那条泛着幽深光芒的通道,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楚。 楚白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回到过去,一定一定不能重蹈覆辙让悲剧重演。 第一章 陷害 深夜,楚家后门,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扛着被塞满的麻袋偷偷摸摸出了楚家,将麻袋扔进后备箱之后麻溜的关门,驱车扬长而去。 阴暗脏乱的巷子里正上演着折磨人的戏码,声声悲泣和男人的坏笑声不绝于耳。空气压抑像是掺杂了谁的仇恨,阴冷粘稠的让人胆颤。 身着黑色长礼服的美丽女子手里架着摄影机,楚白看着屏幕里上演的戏码,悠悠然打了个呵欠。重生已经半月有余,忍耐了许久的楚白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她不是个大度的人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慕辰,所以她要将前世的一切重演,逼着慕辰对自己出手。 一个大汉收起邪恶的笑容收拾好衣服对着楚白一脸谄媚:“楚小姐,如你所说找了被慕家害的家破人亡的男人,你觉得怎么样?” “做的很好,再多找几个乞丐好好招呼她,我会给你们一笔丰厚的酬金。” 觉得差不多了楚白摆弄着手中摄影机,设置了同步云盘共存之后交给男人,“不要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否则你们会见不到明天的日落。” “楚白,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我不会放过你,做鬼都不会,啊!”凄厉仇恨的喊声从林楚那边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你给我闭嘴,竟敢这么对楚小姐说话。”粗狂的男声突然响起,一巴掌打在林楚的脸上。 施暴的男人是被慕家某个项目所害而妻离子散变成流浪汉的可怜人,听楚白说林楚是慕家大少爷最喜欢的女人,他们理所当然把仇恨撒在林楚身上。 楚白扯起笑脸眼神阴霾语调轻柔,“就算你做鬼,也依然不是我的对手。林楚,如果慕辰看到你这副景象,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楚白眼神闪过轻蔑,这些和她前生承受的想去甚远,她没有挑断林楚的筋骨割去她的舌头,已经算是仁慈。 男声再次响起,“小姐请放心,我们不会让您失望。” 楚白撇撇唇不可置否的转身离去。 街道上的路灯和道路上的车灯交汇成了美妙的画卷,z城夜色极美。但更美的是城南的不夜城南宁巷,魅语会所是z城最高档的会所,装潢清雅倒像是咖啡馆,如果不是有钱有权的人根本进不去,能到魅语的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 据说这里的老板很有背景,曾经有一个很有钱的高官子孙在这里闹事,然后第二天高官被爆出受贿的丑闻从而身败名裂。 一名身穿黑色长礼服的女子趴在酒吧台上,腕上带着镶钻名表,黑色长发编成好看的发式垂在身后。女子容颜娇媚,和这里的第一美女雅儿比起来毫不逊色。 尤其是她双眼紧闭眉头轻拧的模样,但凡是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可是却没人敢上前去打扰她休憩,敢碰她的人大概还没有出生,众人也只能看着她可人模样垂涎欲滴。 长了一张天使的脸蛋,却生了一副魔鬼身材和撒旦心肠。在上流社会圈子里有一个人尽皆知的传闻,宁惹阎王不娶楚白。 她的外公是抗战时期的楚老司令,在z城那是跺一脚整个城都会抖上三抖的大人物,而楚白正是楚老最疼爱的外孙女。 只要是楚白看不顺眼的人,绝对不会出现在z城,更准确的是绝对不会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今晚的魅语格外热闹,一阵喧闹过后,设计精致流光溢彩的圆形升降舞台上突然出现一名黑色衬衫的面具男子,引得众人欢呼。 那是千金难见一面的头牌魅阁,一年中没有规律的出现两次,来这里的大多数女性都是为了一睹他的容颜。 魅语最出名的不是雅儿,而是常年穿着黑衣的面具男人。185的高挑身材,白皙莹润的肌肤,传闻中俊美无双的盛世美颜。 为争夺魅阁的竞价环节,随着价钱格格升高众人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就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价值不菲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一步步踩着水晶阶梯张扬的踏上舞台,“这个人我要了。” 那人洁白的玉手搭在男人肩头,表情桀骜不驯带着一丝轻蔑,在看清发声的人之后众人霎时安静了。 楚白看上的人,没人敢抢!除非做好了和楚家为敌的觉悟。 白色主基调的奢华套间里,楚白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原本只是想趴在台子上冷静自己,但是那些人吵得她更头大,不经大脑就包了一个男人! “会喝酒吗?” 男人露出的眸子没有任何波澜,薄唇轻启,“不会。” 很好听的声音,低沉喑哑的磁性,就是那种网上所谓让人听了耳朵都会怀孕的声音。但是她撇唇不屑至极,“真没用。” 直到楚白喝到醉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男人依旧是原来的坐姿,确定她已经没有神志的时候抬手揭开了脸上的面具。 那是一副怎样的容颜啊?肌肤莹润白皙,粉嫩薄唇,如同雕制而成般的精致眉眼,三庭五眼极致标准,尤其是右眼角下的泪痣,为男人增添了几分妩媚。 容铮没有波澜的眸子望向躺在沙发上的楚白,手中突然出现一把手枪,他是个十分记仇并且睚眦必报的男人,所以楚白曾经给他的侮辱他要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 楚白五岁之前是个人见人爱的萌萌哒小公主,五岁之后就成了人见人恨又不敢惹的小恶霸!被她欺负过的人不计其数。 不巧,容铮就是其中一个。他在六岁的时候领教过小恶霸的折磨,事情的起因是一本作业,当时什么都不懂的他刚刚转学到明新小学。 那天楚白没有写作业就把全组人的作业撕了,小容铮跑到老师面前告诉老师,师长面前萌萌哒的乖小孩儿哭的稀里哗啦,说自己因为身体不舒服就没有写作业,害怕被老师批评告诉外公,所以才会那么做。 并且当着老师的面很诚心的对容铮道歉,还抽泣着问他以后能不能做好朋友。老实的他很开心的点头,打心底里把她当成了朋友。 但是神转折的状况发生,放学后的容铮被骗到了女厕所,楚白叉着腰指挥一群人扒光他衣服逼着他吃人工养料。被吓的哇哇大哭的容铮死的心都有了,好在她的好朋友百般规劝才让楚白改变主意。 第二章 清白 最后将容铮锁在女厕所一夜,临走还把他的衣服扔进茅坑。 托她的福,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容铮患上了厕所恐惧症,宁愿憋着也不愿去厕所。而且还从一个天真活波的好少年变成不近女色的洁癖狂。 冰冷黝黑的枪口对准了楚白,她的睡脸毫无防备,眉头紧紧拧着像是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容铮面无表情偏了偏头,枪口瞄准她心脏。 “妈,妈~”痛苦悲鸣突然从她口中溢出,容铮抬眼看去眉头轻拧,他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臭名昭著的恶霸楚白怎么可能会面露痛苦伤心流泪? “妈,别丢下我,不要,不要~”她的眼角不停溢出眼泪,神情痛苦不堪。 “妈,小九想你,爸爸不要我们了,妈,你在哪儿?”酒瓶掉落在地上,她把自己蜷成一团。 她掉在柔软的毯子上,双手乱抓像是疯了一样哭喊着,“妈,妈~” 楚白好像又看见母亲死在自己眼前,血珠子滴滴答答的坠落在地上汇成鲜艳花朵。五岁的女孩站在床头,脚下踩着母亲的血。 “妈妈,爸爸真的不要我们了吗?妈妈,你醒醒。” 童稚的嗓音在空气中蔓延,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楚白家里的事情容铮是后来才知道,她上门女婿的父亲在她五岁时出轨还有了私生女,接受不了打击的母亲自杀,而后外公为了给女儿报仇策划了一出意外让楚白父亲死亡。 容铮手指扣住扳机,不管楚白发生过什么都和他无关,他只是要报当年之仇而已! 女人动作幅度渐小却依旧神色痛苦,“慕辰,你混蛋,我要杀了你。”夹杂恨意的呓语后便真的安生下来。 容铮漂亮的眼睛中划过一抹异样,突然收起了手中的抢靠近楚白。 迷迷糊糊中,疼痛贯穿了楚白的大脑,但是温暖的热源一直紧贴着她。 清晨,第一抹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撒在相拥而眠的男女身上。自从父母死了之后楚白很少睡的这么安稳。 魅阁率先醒来,他的手臂被楚白枕着,拧眉陷入了沉思。 渐渐清醒的楚白大脑有片刻愣神,而后本能裹起被子起身下床,只是双脚刚碰到地板就因身体酸软而倒在地上。 愤恨的目光看向魅阁,直接忽视了大咧咧摆在眼前的美体,恶狠狠威胁,“你要是敢将这件事说出去,我非杀了你不可。” 男人面无表情平静视线落在凌乱床单上的一抹嫣红,眉头几不可见的拧起,而后视线落在楚白身上。“没想到你还是处。” “你给我闭嘴。”捞起枕头就砸向男人,她语气陡然变得冰冷,眼神锐利似刃,“给我滚,否则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能在楚白的威胁下镇定自若的人不多,至少在她的记忆里极少,但是眼前男人权当她的话是耳边风。 魅阁捞起被单一本正经的研究其落红,虽然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她给他的感觉的确是初次。但是他眼中的怀疑让她有了一种错觉-----那落红是她做的手术。而他也毫不避讳的呢喃出声,“现在的医院还真是完美。” 她白皙的手掌紧握成拳人已经频临崩溃,却是怒极反笑,“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男人终于从床单上抬起头,把玩着遥控器示意女人看向床脚不远处的液晶屏幕,男人再为女人宽衣解带的时候女人突然大声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喊着妈,最后干脆抱着男人哭的像个孩子,画面突然被按停在她被放到床上的画面,楚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想要起身去拔u盘,可是楚白动了动身子,挫败极了。 报应两个字蓦然窜进她的脑海。 魅阁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面不改色,“你猜后面是什么?我可是备份到了云盘上。” “你到底要做什么?如果是为了钱,那你就干干脆脆的开个价。” 容铮像是被问住了,他认真的思考自己这么做的理由最后一本正经的说,“就是想这么做。” 人这一生啊,总是要遇到那么一个克星。原本楚白觉得自己克星是慕辰,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错了,很离谱的错了。 昨晚她从魅语的后巷出去之后觉得无聊又返回魅语,趴在吧台上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对付慕辰,但是周围人太吵让她心烦不已。 冲动的包下了罪魁祸首,反正挺无聊刚好也想找个人陪自己喝酒,但是楚白可没想到这么一喝就喝到了床上。 z城的人谁不知道楚白虽然一直骄纵嚣张,但是从来不会乱搞男女关系,为慕辰守身如玉。 有苦说不出的楚白只觉得头昏脑胀,魅阁突然开口,“楚白,这是你欠我的,我现在讨回的不过是利息。” 楚白觉得莫名其妙,这边厢男人刚走莫管家就出现,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外弯腰行礼,“小姐,楚老让我接您回去。” 她拢严自己觉得很羞窘甚至于生平第一次脸红了,中等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莫管家面无表情对着身后的三个侍女发布指令,“去帮小姐更衣。” “先扶我去浴室吧。”楚白更加羞囧,楚家的脸都要被她丢光了。三名侍女一愣,随后也红了脸。 楚白等人还未出门口她被一双大手揪住了领子,强大的冲力将她生生推到地上,骨骼脆响。她痛苦的拧起一张脸,原本已经被折腾快散架的身子这下的真要散了。 “你把林楚弄到哪里去了?” 将侍女和管家赶出去之后她才看向男人,紧闭的房门内只剩下两个人。 没有正面回答慕辰的话,身子很痛不过此时慕辰丧失理智的模样却让楚白心头涌上一股快意,好看的眼睛划过戏谑,“放开我。” 此时的慕辰已经急红眼完全没了理智,“说,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好整以暇的打量着男人的模样,楚白眨着眼睛,不可否认慕辰的相貌生的极好,虽然没有昨夜夺她清白的人艳美,但也算是风姿俊朗。 前生她是那么深刻的爱过,如果说现在对慕辰心里眼里只有林楚的态度无所谓那是不现实,可是更多的她是在怀疑自己。 “我再说一遍,慕辰,放开我。”眉眼间的冷冽气场尽显无遗,到底是楚家的千金小姐,该有的气场还是有的。 “你到底说不说?楚白,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样。”慕辰手上一个用力掐住楚白的咽喉,眼眶通红青筋暴露。 第三章 游戏 楚白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手指在桌子上乱摸勾到玻璃制品的时候摔向门边,她该庆幸房门离得不远。 听到声音侍女们将视线放在莫管家身上,但见其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管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还是决定开门。 与此同时,楚白的粉唇开开合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慕辰,我会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眼睛里深刻的恨意让慕辰轻怔,她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慕辰知道她说了什么。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三名侍女牵制住,楚白扶着脖子轻咳,眸光晦暗不明看着他。 小轿车内楚白眼神落在莫管家身上,突然开口,“莫叔,你的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我的昨晚弄丢了。” “好的,大小姐。”管家顺从的递上手机,因此错过了楚白唇角一闪而逝的诡异笑容。 魅语的后巷里刚刚结束一场折磨人的戏码,几个男人意犹未尽的理好衣衫,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楚小姐啊,还有什么吩咐?” “暂且先留她一命,不要让她死了,稍后我会用这部手机发给你一个地址,那里有医生在等着你们,千万千万不要让她死了,至于钱的事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清冷女声,男人唇角扯起笑。 “知道了,大小姐放心,绝不会让您失望。” 收掉电话楚白眉眼都染着笑,若有似无的呢喃出声,“游戏开始了啊。” 楚家虽然是z城的名门望族但是由于老爷子不喜铺张浪费,所以楚家的别墅并不是那么奢华,有点像是中世纪的小洋房,却又比那个时候的房子精致许多。 身着中山装头发衣物都被整理的一丝不苟,花白的胡子也修理的极为整洁。坐在主位沙发上的老人双手交叠握着身前红木龙头拐杖,双眸紧闭,一股天然的霸气从老人身上流泻而出。 当黑色的轿车停在独院式三层小别墅外的时候,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附在老人耳边说了几句,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视线终于落在副位上坐立不安的中年夫妻身上,尤其看到楚白被搀着进来的时候。 “外公。”带着哽咽的轻唤声过后堂内的众人明显感觉到老人身上带的气压有低了几分,中年夫妇急忙迎上去搀扶楚白,如果他们今天是来受责难的,那楚白就是他们的救星。 “小九啊,你可回来了。”脸上的笑容谄媚。 放下护着脖子的手将红痕显露出来,楚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盯着中年夫妇,有些瑟缩的看向他们。“伯父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伯父伯母是来替慕辰向你道歉的。”如果单看他们脸上的诚恳表情楚白或许会相信他们是真心的,当然他们眼中若有似无的让她觉得,自己以前真的不是一般的傻。 傻到将他们的虚伪当成真心,直到自己被凌辱的时候他们走到他面前耻笑她的愚昧,才幡然醒悟。他们对楚家心存畏惧,却也存着想要吞掉楚家的野心。 视线落在外公身上,楚白眨眨眼突然扬起笑。老人眼中的关切让她红了眼眶,虽然她重生有半个月但是这段时间外公去了国外。尽管每天都在视频上看到他,但真的亲眼见到的时候她鼻尖有些泛酸。 外公一直说他是去国外办事,事实上也的确是在办事情,为楚白铺好了道路,将所有的财产转移到了她的名下。 但事实上老人去国外也是为了治病,为了不让外孙女儿担心,也为了替她除掉楚家那些名为亲人却和豺狼无异的人,他瞒着生病的事实。 直到替她铺好了所有的路才放心的住院治病,可却没想到所有心血都毁在了最疼爱的楚白身上。 忍住了鼻酸却没忍住眼泪,楚白挣开搀扶径直走到外公身前,在老人错愕的目光下扑进他怀里,怜爱的同时也误以为她是被慕辰欺负了所以才会这般格外脆弱。 “小九不哭,别说外公还在呢,就是外公不在了也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受欺负。” 前面的话对着楚白说,后面的话就是对着慕家夫妇说的。夫妻俩身子一震,楚老爷子的实力和权威他们不想挑战,就算不喜欢骄纵的楚白但是他们也只能忍下。 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脸,“今天我们两口子除了来替阿辰道歉,还想跟楚老提个亲。你看小九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阿辰也是时候该娶个妻子了,我们俩商量了下还是想要小九做我们儿媳妇,就是不知道小九和楚老的意思。” 楚老爷子刚想开口说他们儿子哪配得起他的宝贝小九,可是他又想起自家小九对慕辰的痴迷,心中暗骂慕家夫妻的奸诈。 楚白抬起头来看向夫妻俩,他们提亲是为了逃避楚家的责难,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前世也很清楚,但是能够嫁给慕辰她开心的都不管这些细节。 “那就下周举行订婚宴吧,外公,小九想要一场特别特别大的订婚宴。”楚白突然开口这般说。 老爷子眼见慕家夫妻得意的小眼神儿,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原本想要责难慕家小子这么多年来让小九伤心难过的想法,又要泡汤了。 看到外公有些郁闷的模样,忍俊不禁笑开,从某个方面来说外公是个很幼稚的小孩子。 不过她很期待订婚宴的到来。 深夜的楚家某个卧房,水晶灯闪着耀眼光芒,挂在天花板上的蓝白相间帷幔层层叠叠垂落在地,吊着几缕水晶串成的流苏,奢华精致到的令人艳羡。 一阵铃声响起,良久之后帷幔内传出女人慵懒的嗓音,“做的很好。” “大小姐,林楚被劫走了,她会不会去报警?” “放心吧,如果要报警他们就直接带着警察去了,就算报警了丢脸的也是林楚,而且我不是已经安排你们坐船离开了吗?” “大小姐说的是,不过不能看到姓慕的得到报应,还真是不爽。” “没关系,你们会看到的。”楚白打着呵欠,收掉电话之后却没了睡意,索性起床去阳台吹风。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楚白的深思,“谁啊?” “大小姐,是我,管家老莫。” 背靠栏杆把玩着手中u盘的楚白,笑的眉眼弯弯,“门没锁,进来吧。” 第四章 危险 蓝色主基调装潢简单的书房内,站在落地窗前的楚老爷子神色暴戾满脸阴寒,手中的拐杖被他握得死紧,背后站着一排穿着军装的男人。 “哼,真真是日子过的太清闲,敢在老虎嘴里拔牙。是看我这只老虎年纪大了,想试试我的爪子利不利?”老爷子手中的拐杖敲在地板上。 几个男人面色不苟却是同时开口,“司令,请下达营救指令。” 似是怒极反笑,“你们下去吧,这件事你们不用管,我自己解决。” 较为高大的男子面色为难,“可是大小姐她等不得。” “下去!这是命令,我自有我的打算。”添了几分威严,老人头也不转的命令道。 房间里只剩下老人的时候他终于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前,拨通了一组号码。 “黑猫先生,听说您最近回国了。” “是。” “想请您帮个小忙。” “哦?” “我的外孙女儿被绑了,想请您帮忙营救,我这里有您一直想要的白玉戒,只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最快时间救出我的外孙女儿,我可以把那个给你。” 对方沉吟了片刻,“一个半小时后,人会安然无恙的回到楚家。” 收掉电话之后老爷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黑猫愿意出手小九就不会有事儿。 黑猫只是一个代号,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但只要是他接下的任务就从未失败过。据说三个月前他来到了z城,楚老爷子对这号人物很感兴趣但却查不到他的行踪,唯一知道的一组电话号码还是他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到的纸条。 是谁放的不言而喻。 z城的南边有一处人烟罕至的森林,楚白此刻就被绑在树林深处的某颗大树干上,外面骄阳刺不穿重重遮掩的树木,所以她现在所处的地方还是比较阴暗。 莫管家将虽然死去但身上沾满鲜血的鸡鸭随手扔到楚白身边,她狐疑片刻却突然恍然大悟。心下冷笑的同时却又不解极了。 “我们楚家自认对你不薄,也从未苛待过你的儿子,可你现在却是绑了我,这算是恩将仇报吧?” 中年人嗤笑,“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人太过骄纵,平日里胡闹些也就罢了,可是你竟敢,竟敢对林楚下手。”眼角眉梢都染上浓烈恨意,看那样子他是恨不得立刻就将楚白大卸八块。 “呵呵,不过没关系,我来替她报仇。” “所以是你通知慕辰把林楚救走?” “对,没想到吧,你以为我在你们楚家做牛做狗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若不是当初你外公把林楚的母亲逼死,说不定现下我们已经快乐的在一起了。” 男人激动万分的讲述着,神情痴迷像极了一个疯子,在楚白眼里他的确是一个疯子。可下一瞬他又满脸暴戾,横肉乱颤,一双眯眯小眼狠狠盯着楚白。 “你们楚家人真是该死,你外公害死了她,你又害死了林楚,你说我要不要把你碎尸万段才好?” 楚白冷笑,“你只说我们楚家人对不起她们母女,可若真的细细算来当是她们欠了我,林楚的母亲明知我父亲是有妇之夫,却还是跟他在一起并且生了一个女儿,她对不起我的母亲在先。林楚的出生害死我母亲,他们母女才是亏欠的那一方。” “啪~”“你闭嘴。”响亮的巴掌和斥喝同时响起,楚白莹白的脸颊上多了几道红痕,她拿眼冷觑男人。 “怎么?被我拆穿恼羞成怒?姓莫的,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就算那个女人活着,你觉得她会瞎了眼和你在一起?” 楚白明知这话会激怒他还是选择说出来,好看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可怜和嘲讽。在她看来老莫不过是一个神经病罢了。 “你~”她毫不留情的揭穿和嘲讽的模样让老莫彻底失了理智。 周围的血腥味浓重,是从那些鸡鸭身上传来的,原本他的计划是将楚白丢在这里,隐藏在山里的野兽嗅到血腥味会出来觅食,而被绑着的楚白就成了兽食。 但是现在他只想快点让那个该死的女人闭嘴。 “楚白,你说你的外公要是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外孙女儿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老男人欺负,会是怎样好看的表情?” 肮脏的目光打量着楚白玲珑有致的身子,脸上是将要亲手毁灭世界的疯狂笑意。 一股寒意从脚底出发快速侵袭四肢百骸,楚白咬着牙冷笑死死忍住将筹码拿出来的冲动。 “如果你敢动我一下,我会让你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楚白绝对说道做到。” 老莫却是不将她的威胁当成一回事,“就算你能活着出去,你觉得在z城你还有立足之地吗?” 与此同时z城的大小报纸上却是刊登着高干子女楚白被绑架的新闻,报纸上有理有据,甚至还配上了楚白被一个男人抗走的模糊照片,虽然不清晰但足以让人辨认出那个女子就是楚白。 报纸上道是楚白就算逃出生天也怕是受尽‘折磨’,这折磨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记者已经将楚家围得水泄不通,嚷嚷着要见楚白一面以确定她是否真的被绑架了。 楚老爷子坐在书房内双眸紧闭,有规律的转动着手里的拐杖。即便他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但却堵不住悠悠众口,虽然已经尽力将楚白的事压下去,但若有人刻意将事情闹大就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了。 老莫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楚老爷子痛苦的模样,就在他扑向楚白的那一刻,楚白突然挣开了绳子奋力推开老莫。 他臃肿的身子在地上一滚竟是快速爬了起来,“楚白你逃不掉了。” 他使劲拉着楚白的手,极其轻微的咔声过后她面色苍白,老莫生生将她的手骨拉脱了。忍住要动手的冲动,楚白险些痛的晕过去,可现在更重要的是赶紧逃走。 好不容易逃到树林边缘的楚白瞳孔突然放大,眸子里染着不甘她的脖子上扎着一根针,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老莫冷笑过后就拖着她进了树林。 书房内假寐的老爷子掀起眼皮,看向墙上的时钟双手紧紧的握住拐杖,剩下十分钟! 门外的记者早已按耐不住,如果不是被拦着他们早就破门而入了。 第五章 克星 被按在地上楚白却是毫无惧容的淡淡开口,“你敢碰我一下,我保证让林楚身败名裂。” 老莫解扣子的动作一顿嗤笑开来,“u盘在我手里,我倒要看看能怎样让她身败名裂?” 回之冷笑的楚白眼神再次带着嘲讽,“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么顺利就把我带出楚家吗?或许是外公松懈了对我的保护,又或许,是我自己愿意跟着你出来呢?” 老莫的瞳孔猛然放大,“你是...谁?你什么时候出现的?”震惊的盯着某个方向,他的声音出现了抖音。 大树边站着的高大男人状似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黑色手枪,那是一个全身都被黑色包裹的男人,脸上带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染着玩味的眼睛。 “好像很久了。”低沉轻缓的声音这般回答,看似玩味可是楚白却真切的听出了那声音的主人是在很认真的回答。 头顶突然被阴影笼罩,楚白抬眼看去就看到蹲在自己头顶的男人,“两个选择,第一是我走,把你丢在这里任他处置。第二就是我救你,但你欠我一个人情,如果以后黑猫找你你必须要出现。” 男人的眼睛里划过邪魅低低笑开,“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你的外公只找了我一个人救你,如果你选一我也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他突然附在她耳边低语,“我就索性把你埋在暗处的人全都解决掉。” 动作亲昵语气轻柔低沉就好像是情人间幸福的低喃。 “你这是趁火打劫!”楚白有些咬牙切齿,他在威胁她。 面具下的眉头轻挑,“你只有半分钟时间选择。” 书桌山的电话响起,老爷子猛然睁开眼睛墙上的时钟显示时间七点十九分,和黑猫说的时间只差了一分钟。 “多谢您,白玉戒我会立刻让人送去给您,请您说出一个地址。” 低沉的男声传出电话筒,“直接给你的外孙女,她知道怎么给我。” 电话突然中断,楚老有些狐疑的盯着电话筒,为什么要小九亲自去? 某个高档酒店的房间内楚白怒火中烧,她被人坑了,竟然被人坑了! 黑猫的大名她也听过,可是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与他有交集,并且还被他坑了。要知道楚白无论前生还是今世,再遇到他之前楚白只被慕辰一个人坑过而已。 啊,不对,还有一个魅阁。楚白还寻思着过了这件事就找他算账来着。 染着怒火的眸子盯着床上坐着的男人,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和,“你和我外公明明已经用白玉戒做了交易,为什么还要坑我?” 她其实很想大发雷霆,可是关于眼前这位传闻中大神里的大神的传说太恐怖,让她有点儿犯怵。 黑猫轻笑歪歪头盯着她,露出的眼睛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你可以选择不让我救你,我给了你选择。” 低沉的声音染上慵懒,他双手撑在床上身子微微向后仰着,露出衣料遮掩下的一点肌肤,白嫩的紧。 她握紧拳头告诉自己要冷静,大神不是好惹的。“你怎么知道我在暗处藏了人?” “这世上只有我不想知道,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虽然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骄傲和自大,就像是在叙述一件极为平淡的事实,但是他说的话又是那么的骄傲自大。 楚白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青铜对王者,和他做对只有被虐的份。 传闻中的黑猫是国际排名第一的职业高手,他接手的任务从未有过失败,但是自历史长河开启一来,凡事有那本事的大神大多都有一个古怪的约定。 黑猫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接任务,任务没有挑战性不接,看雇主不顺眼也不接。当然心情好的时候他可能不要一分钱就接下任务,不过很少。 像黑猫这种有钱有权都很难请到的人,楚白一开始很好奇为什么会管闲事,只当是他是心情好。可是没想到外公竟然拿家传的宝贝和他做了交易。 但是很肯定到是,黑猫先生是个很记仇的男人!这是来自许多曾被他报复过的人 想起被坑了宝贝又被威胁答应他随叫随到,素来都不爱吃亏的楚白心里极其堵塞有无处发泄,于是对慕辰那厮的怨恨又多了一分。 要不是他自己哪里会被坑。 随手将床上的衣服扔给楚白,男人的眼里流露出揶揄,“来,给大爷表演一段精彩舞蹈。” 楚白告诫自己,要压住脾气,大大神是连外公都曾说过不好惹的狠角色,她小小女子怎么惹得起。 压住脾气皮笑肉不笑的回其,“爷说笑了,小女子哪里会跳舞,最多会扭几下。” “那就扭几下。”他翘着二郎腿,眼神邪气魅惑。 她笑的牵强,一再告诫自己大神不好惹!她要做个乖宝宝。“黑猫大神,你要是喜欢看人扭,可以去魅语。” 由于楚白转身去洗手间所以错过男人眼中闪过的异样光芒,传闻中的黑猫大神盯着洗手间方向若有所思,最后起身离开。 楚白躲在浴室的大池子里,感受着温热水流侵袭四肢百骸带来的温润感觉,疲惫的叹气。 她做了一场戏,但是目前为止她不知道这场戏的效果如何,但是她知道自己还不可以掉以轻心。 楚家大门前的记者已经按耐不住,和佣人哄闹。 一脸黑色的轿车停在楚家大门前,身着浅蓝色及膝连衣裙大的女子踩着白色高跟凉鞋,唇角挂着轻浅优雅的淡笑,一步一风华的走进大门。 眼神不解的看着面前景象,“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记者一窝蜂的围向楚白正向发问,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酸。 “有传闻说楚小姐被绑架了是真的吗?” “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有人爆料称你被绑架了?” “你和匪徒之间发生了什么?” “楚小姐消失的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抛向楚白,女人突然咯咯笑开,笑的眉眼弯弯很是无辜的看着周围记者。“什么绑架?你们在说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楚白的眼睛一亮高声喊着,“外公,我在商场给您带了礼物。” 高高的阶梯上手握拐杖的老人听到此扯起无奈的宠溺笑容,“跟你说过了,不要再商场逛太久。知道的就不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儿。” “外公,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孩子逛街总是需要很久,我已经很快了。” 说话间三名侍女已经提着十数个购物袋进门,记者眼见如此也晓得什么都挖不出来便各自离去。 第六章 噩梦 爷孙俩言笑晏晏的进入大堂,直到坐在沙发上老人才松了一口气,若单单是绑架也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被记者乱写一通,对楚白的清白有损,那是楚老爷子最不愿见的,所以才放弃部队救援改而和黑猫做交易。 “外公,对不起,小九让你担心了。”楚白对疼爱自己的外公心生愧疚,万般不愿让他替自己担忧,但是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人没事儿就好,什么都比不得你重要。”苍老的容颜染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她分明从外公的眼中看到后怕。 她知道,外公最害怕的是失去自己,楚白眼眶泛红,这一辈子她说什么也不会再让外公为自己受伤,说什么也要好好的保护他。 “对不起外公,小九利用了您。”楚白再次流出眼泪,在亲近的面亲人类都是脆弱的不堪一击,她不例外。 老爷子轻怔,随后淡淡笑开眸子里被释然占满,“傻孩子,哭什么?小九长大了,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外公其实很开心。” 粗粝的大掌曾经握过刀剑,斩杀过无数敌人,沾满了鲜血,而此刻轻柔的为最疼爱的外孙女拭去眼泪。 “外公,以前是小九不懂事儿,可是小九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您担心。”楚白认真的许诺。 “哎呦呦,我家小九要是不哭鼻子这么对我说,我一定很相信,可是现在,你看哭的像个花猫一样,让我怎么信?还哭?还和小时候一样想跟外公讨糖果吃?外公现在可没有糖果给小花猫哦。” “噗嗤~”“外公,小九是很认真的在保证。”被逗笑她撒着娇。 大大神的黑猫先生此刻正在一家心理诊所,带着无框眼镜的白大褂医生,长相俊美和当下的大明星比起来尤甚过之。 手里捧着半杯水的玻璃杯,悠悠然晃荡椅子抿着茶。 “怎么样,黑猫先生,有没有完成任务。” 面具下的眉头轻挑语气相当的轻松惬意,“当然。” “哦?”眼镜男唇角勾起揶揄笑意,“二十分钟可以搞定的任务你用了一个半小时,怎么?难不成是和那个谁发生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言诺,你最近很闲吗?”周身散着淡淡的邪气气息。 言诺耸耸肩,“我忙得很,但是也很好奇传闻中的黑猫大神什么时候闲的会管这么无聊的事?” “虽说那楚白是骄纵恶毒了些,不过倒也生了一张夺人心的脸,但是我还是很好奇,你不是挺讨厌她的吗?难道因为那晚的事儿改观了,还是说对她上瘾了?” 言诺揶揄的味道更加明显,但是黑猫不慎在意,眸子里划过万千光华。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取下脸上的面具,进入言诺眼帘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妖孽容颜。 可不就是夺了楚白初次的魅阁。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传说竟然和夜店头牌是同一人? 原本周身散着淡淡魅惑邪气的男人在摘下面具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气场。 和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的危险妖孽容颜不同,摘下面具的他就像是一杯清水,淡淡的,清浅无比,同时也舒服至极。 邪气魅惑和清浅淡漠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格,在同一个人身上却是融合到完美的无懈可击。 让人有些叹为观止的变身,但即便是清冷如水的男人,也有疯狂的一面,就比如他的占有欲! 大神漆黑的眼眸落在言诺身上,轻轻拧着眉头带着些许不解。 言诺放下水杯轻咳一声掩饰笑意,努力让自己的模样看起来很正经,尽管还是很不正经,“小时候是她给你阴影,让你对女人和洗手间产生了抗拒心理,所以那么大了你还是个小男生,但是那天你却碰了楚白,这就是心理学上常用到的心病还需心药医,而恰好楚白就是你的心药。” “也恰恰因为小时候她带了阴影给你,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很深刻的记着她,加上心理暗示,在某个方面也可以说楚白其实是你心心念念的人。” “既然如此你何不让她来做你的解药治好心病,否则你这辈子就真的打光棍好了。” 实在忍不住笑意的言诺索性就勾起唇角言笑晏晏的看着大神,说实话作为医生不应该对着病人笑的那么揶揄下作,这点言诺很清楚,但如果是对着死党的话那就没关系了。 大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算是把言诺的话听进去了。 他刚到树林的时候就发现周围有埋伏,在弄清楚那些人是楚白安排的,并且明白从老爷子眼皮底下绑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老爷子放任,二是楚白刻意为之。 想明白之后突然觉得或许骄纵恶毒的女人不是那么蠢。 楚白尚在昏睡的时候他就在一边躲着,所以他们发生的一切他看的清清楚楚,楚白的人似乎按耐不住但始终没动,黑猫也懂了。 楚白在算计着什么,故意将自己设于险地却留了后手,黑猫直觉的认为,她肯定是计划什么害人的勾当。 事实上他猜对了,楚白确实是在算计害人。 夜色悄悄降临,华灯初上,精致帷幔里的女人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身上出了一层冷汗,楚白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她又梦到了前生的事情。 麾之不去的噩梦夜夜纠缠,她下床喝水但是握着杯子的手都在颤抖,面容苍白如纸,眼眶泛红瞳孔无神。 在人前强装若无其事,可是只有楚白自己知道她有多害怕,尤其是老莫肮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真的差点就忍不住打暗号求救。 可是她又不甘,她要报仇,要给慕辰致命一击,要让他尝受痛苦的滋味,所以现在她必须扮演弱者。 身子都在轻轻颤抖的楚白终于还是蹲在墙角,紧紧的抱着自己。 她不敢再睡,因为害怕噩梦纠缠,那种痛苦感受一次就够了,连喊救命都成了奢望,她不想再体会那种感觉。 而今夜沉浸在恐惧中的不单是楚白,还有在慕家的林楚。 慕辰心力交瘁的看着躲避自己的林楚,她拒绝任何人靠近,整个人还沉浸在那天痛苦的回忆中。 双手紧握成拳面色阴寒的男人似是下了某种决定,眼眸划过狠绝——楚白,我要让你付出双倍代价。 第七章 礼物 深夜,楚家老宅驶出一亮黑色的小轿车,驾车人正是明天将要举行订婚宴的楚白,车子很快消失在楚家大院。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魅语门前,黑色裹身连衣裙包裹着女人热辣的身材,高跟鞋哒哒踩在大理石地板,露出小半截白皙的小腿和脚腕,长发编织成麻花辫搭在身前,淡淡的妆容将原本就绝美的容颜勾勒的更加美轮美奂。 气质高贵清雅,男人们的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她身上,不能否认,楚白是个很美的女人。 然而她此刻的心情并不美丽,虽然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前生的这个夜晚,楚白记得格外清楚,因为她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栽在了慕辰的手中。他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让她毕生难忘。 但是楚白言笑晏晏望着慕辰,那双盈盈美眸闪着他看不懂的微光,压下心里的恨意尽可能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温柔。 “小九,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现在想通了,其实娶你没什么不好。” 语气温柔婉转,可他眼底的恨意楚白瞧的清清楚楚。和前生一模一样的场景,呵呵,好,好的很。暗骂自己前生蠢到无药可救时,楚白的脸上也勾起笑容。 “辰哥,你在说什么?我们明天就要订婚了,你怎么还对我说对不起?而且,你为什么要约在魅语?直接去我家找我不是更好吗?还是辰哥有什么惊喜想要给我?” 男人的笑意更浓很是干脆的承认,“对啊,确实是准备了一份大礼。” 有些受宠若惊的盯着他,突然拔高几个key的音调也不知是开心还是其他的什么,“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话不假,他们都心有灵犀的在想怎么才能让对方死的更惨一些。 “辰哥,我也准备了一件很大很大的惊喜要送给你,不过要明天才能给你看,否则就没有惊喜了。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她笑得眉眼弯弯,垂眸拿起他推过来蓝色妖姬,那是她最爱喝的。就是这杯酒,楚白的笑意更浓,万千光华流转。仰头一饮而尽。 他特意加了佐料准备给她的‘礼物’如果不接,岂不是太浪费他的一番心意。 楚白趴在吧台上,慕辰推搡几下确定她已经不省人事之后,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搀起楚白离开。 两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站在巨大落地玻璃前,身穿黑色衬衫的妖孽男人盯着渐渐消失的一男一女。 言诺身穿白色衬衫单手插兜怡然自得的抿着红酒,“今天这里会上演一场好戏,女主角是楚白的话,应该会很精彩。哎呀呀,可惜了那么美得一枝花,就要被摧残了。” 黑衣男人一言不发,凉幽幽的目光瞅着言诺,“你很闲吗?” 身为z城最为抢手的心理咨询,他的行程早就排到了明年的现在,怎么可能闲?此时此刻在他的诊所里,小助理正在被客人刁难着,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看热闹的心情。 “能看到楚大小姐遭殃的模样,可是很难得,我怎么会舍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哎呀,听说慕辰找了好几个有那方面病史的人来这里,身为魅语的幕后老板,你这么放任真的好吗?就不怕这里的客人染上病?” 言诺很好心的提醒着。黑猫大神不再说话直接转身走人,言诺盯着他的背影笑的好不荡漾。沉不住气了? 厌恶的将楚白甩在床上,慕辰冷冷的对身后几个男人撂下一句好好招待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走向床边,啪的一声,周围陷入完全的黑暗。 ******** 楚家大院,楚老站在落地窗前听着身后男人的汇报,眉头越凝越深,手中拐杖重重敲在地板,在寂静夜里发出沉闷骇人的声响。 “胡闹,慕辰竟然敢对小九下手,是活的不耐烦了吗?钰白,吩咐下去,不计任何代价都要整垮慕家。” 高大英俊的刚毅男人面无表情,“主子,小姐已经有了安排。” “什么安排?”楚老拧眉? 钰白倾身在楚老耳边低语,片刻后老人狐疑的拧眉,良久沉默。 “钰白,你在楚家多久了?” “十五年。” “那你可觉得最近小九有什么不同?” “小姐对慕辰不再是痴迷,最近变成了恨,在慕辰设计小姐的过程中,小姐同样在算计他。” 老人再次叹气,语重心长的说着,“小九长大了,连我这个做外公的都开始看不懂她了。她的转变,也不知是好是坏。” “能够自己对付敌人,至少能走的更远。”钰白最后下了这样的结论,很明显此时这个和慕辰互相算计的楚白,比之前那个盲目喜欢慕辰的楚白,他比较喜欢前者。 清晨,帝都大酒店的顶层豪华宴会厅,订婚的吉时早已过去,慕辰难得好心情的盯着宴会入口,他笃定今天楚白一定会出现,毕竟这是她求之不得的订婚宴。 这是一场极为盛大的订婚宴,到场的人个个都是身份极其显贵的名流高官,平日极少出席宴会的容氏老爷子也赏脸出席,不得不说楚老面子不是一般大。 报社出席的都是老板,最不济也是大主编。 言诺作为名门大组言氏一脉掌权人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尤其在知道今天会有连番好戏的时候他更是抛下手头工作来当观众。 入口处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成了焦点,黑色长发挽成好看的发髻,几缕鬓角垂在耳侧,黑色长裙勾勒出完美身材,眉眼自信张扬,是楚白。 而她身后的女人穿着同样的礼裙,短发利落,和楚白的张扬不同,她给人的感觉是沉静淡然,推着巨大的礼盒走近会场。啪的一声,也不知是谁手中的杯子落地,言诺的眼中滑过诡光。 高跟鞋踩踏地板发出清脆声响,风华万千的女人最终停在慕辰身前,眼见他神情错愕似乎是在怀疑为什么她的心情这样好。 染着桀骜和不屑的眼神盯着慕辰,楚白撇撇唇,“怎么?我今天有那么美吗?慕大少眼睛都直了呢。” 很快回过神的男人勾唇笑开,“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吧。”眼神闪着邪邪的诡光,一直在手中把玩的遥控器按下开关。 屏幕上的女人躺在大床上,双眸紧闭的女人不正是楚白吗?摄影机的镜头慢慢靠近楚白。 一场火热而又肮脏的盛宴在屏幕上上演着,众人看向面色阴寒的楚老,又看向楚白。 第八章 反击 当事人很认真的在....观摩?淡粉色指甲点在莹润红唇上,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精致的眉眼间染着浅浅的嘲讽。 一直观察楚白的慕辰在看到楚白的反映之后皱眉,为什么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就好像画面中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慕辰狐疑的盯着看向屏幕,那张脸是楚白没有错,那错在了哪里?慕家父母神色尴尬慌张。 “哦呀,好热闹的场面。”不大不小的声音从入口传来,穿着黑色衣服的面具男人眼里划过戏谑,尤其是看到频幕上的画面之后。 来人身形修长高大,右肩银线勾勒刻印着黑猫图标,金黑色线丝勾勒成猫眼,他的身份根本不用猜。黑猫的标志有两个,遮住整张脸只露出眼睛的银色面具,以及肩上的猫头标志。 这世上还没有谁敢去冒充黑猫,何况是在这么盛大的场面之上,所以来人必是黑猫无疑。 众人的视线落在楚老身上,再一次对这个老人心存敬畏,这是黑猫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亮相。众所周知,钱再多权再大都请不动黑猫。可是现下因为楚白的订婚宴,黑猫现身了。 男人双手环胸斜倚着门框,如同降世天神般享受着众人又敬又羡的目光,邪肆气场自他周身缓缓流淌,镇定自若的迈开长腿踏进这场楚白和慕辰的较量当中。 楚老爷子此刻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他内心却是万分疑惑,他不曾邀请过黑猫,因为他还没有自傲到以为自己可以请动那个在神坛上过活的男人。 楚白同样不解的看着来人,他怎么会来?在所有的目光下男人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单手插兜,余下的右手横亘在楚白的脖颈间。 什么?情况!?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已经完全不在意屏幕上播放着什么,黑猫竟然当众抱住了楚白? “昨晚你有东西落在我那里了。” “我?” “嘘,别说话,看屏幕。”低沉嗓音如同情人的低喃,他在她耳边撒下温热的气息,在楚白的心中激起淡淡涟漪。 楚白真的听话将视线放在大屏幕上,床上的女人脸上突然掉下一层薄薄面具,露出另外一张脸。 慕辰面色苍白慌张的想要停止播放,遥控器像是失灵了一般,对着身边的人吼叫,“关了它,快关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电脑投影控制处,他的手都在颤抖,可无论他怎么摆弄屏幕上的画面就是停不下来。楚白笑眯眯的扬起手中遥控器,他怎么可能关的掉?连接视频的电脑根本就不是那一台。 慕辰神色阴戾立刻扑上去,那模样像是恨不能立刻杀了她。楚白还来不及反应黑猫快她一步,抬起左手揽着她的腰身转了一个圈,裙摆扬起华丽弧度,步伐优美如同舞步。 楚白由原本背对黑猫,变成和他面对面相拥,那画面,简直就像是恋人之间的互动。被男人突然的动作惊道,楚白莹莹水眸傻傻的盯着对方。 慕辰连楚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我知道自己很帅,可是九儿的目光太热烈,大庭广众之下我有些承受不来。” 在场的人在看到黑猫对楚白的态度之后多多少少有些明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啊不一般! 回过神来的楚白面色绯红,心里喊了无数遍这和剧本不同啊不同啊!尴尬的咳了几声挣开黑猫,看向慕辰时脸上言笑晏晏。 “还记得曾说过今天要给你一份特大惊喜吗?”右手一个响指,短发女子便躬身打开了半腰高的大礼盒。 里面躺着一名女子,在看清她的脸之后慕辰面色更加苍白,身上青青紫紫的女人正是林楚,人皮面具脱落之后频幕上的女主角---林楚。 慕辰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父母身上,他明明把林楚交给最信任的父母照看,夫妻俩目光闪烁有苦难言。 林楚面如死灰瞳孔无神,眼泪一直不停的从眼角滑落。慕辰的脸色比林楚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双拳紧握一步步靠近她。 抖着手想要靠近她,但是指尖刚刚触及她的肌肤,林楚的身子就剧烈抖动起来。如同惊弓之鸟弹起身子,尖锐的嚎叫着,眼眶通红唇角还染着血迹,大眼染满疯狂,“别过来别过来,你们都去死,都去死!” 慕辰心疼至极堂堂大男人落下清泪,抬起的手紧握成拳慢慢垂回身侧,布满恨意的眼神盯着楚白咬牙切齿,“楚白,你够狠!” 楚白笑容满面,报复成功的感觉快意至极,如同血液一下子窜到脑海每个毛细血管都张开一般的畅快,“狠吗?跟你比起来我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了。别忘了,这原本是你准备给我的,我不过是还给你。所以收起你满腔的怨恨,你该恨的是你自己,伤害林楚的那些人可是你自己亲手选的。” 话至此,宴会厅内的客人们也大致明白了,前段时间楚白设计林楚的事圈内的人也听说了,想来是慕辰为了给心爱的女子报仇所以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还打算在订婚宴上将视频公布,可是没想到被楚白反击,同样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许多人都在狐疑,能在慕辰眼皮底下给他一击的,那个人究竟是楚白还是黑猫?他们都宁愿相信是后者。 “怎么样?觉得痛快吗?”看着林楚生不如死、慕辰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心疼模样,楚白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快意过后鼻尖竟是生起了酸涩之感。 黑猫若无其事的揽着她肩头,“怎么?心软了?” 楚白摇头,突然咧开嘴笑,语气轻轻柔柔,眼神带着不屑与认真,“慕辰,你听着,从今以后我楚家白不再是那个在你身后傻傻痴缠的蠢女人,你一向觉得自己的头脑清醒聪明绝顶,那么,我楚白,将在你最擅长的领域打败你,让你知道,楚家人,不是好惹的!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给你提个醒,你手上那件南区开发案,我也很有兴趣。” 自信张扬,嚣张的如同天下无敌一般,可是这样的自信的楚白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她身上在熠熠发光。 楚白要的不单单是今天这场小小胜利,而是让慕辰一无所有。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带着优雅大方的浅笑,如同来时一般在所有人的瞩目中踩着高跟鞋退场。黑猫毫不客气的揽着她的腰身,似乎是在宣誓主权。 然而当三个人坐在车子里之后整个画风都变了! 楚白怀疑的视线盯着黑猫,“你是大神?你身上的味道和声音,还有说话的语气,以及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气场都和大神一模一样。” 面具下的眉头轻挑,“亏你还认得出我,我是不是该说自己荣幸之至?说不定我是假扮的呢。” “你怎么会来?”让她震惊的差点打乱自己的剧本。 第九章 顾生 “想看看你埋了近半月的线,能不能钓到想要的鱼。”男人不甚在意的说着,眼神却流连在她的脸颊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都忍不住想要夸赞一句干的漂亮。 “你知道多少?” “不多不少,刚好全部吧。”指尖轻佻的挑起她优美下颌,触到的肌肤细腻莹润,他突然想起不久前的那个夜晚,他和她的夜晚。 有些事情,做了真的会上瘾。 楚白却是愣了,全部?怎么可能? “不相信?”面具下的眉头轻挑唇角勾起魅惑笑纹,低沉的嗓音徐徐道来,“在魅语后巷,故意伤害林楚,然后用管家的手机打电话给你找的人,以此留下线索让慕辰把林楚救走。” “知道管家跟慕辰做成了某种约定,所以你索性让他将你绑架,降低慕辰对你的防备,明知你外公会找人救你,所以你虽然在暗处埋下人,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你不愿意动用他们。” “然后是昨晚,你明知酒里掺了东西还是喝下,事先用慕家夫妻的把柄威胁他们将林楚带离慕辰的视线,又找了国际知名造型设计师将林楚装扮成你的样子,藏在他预定的房间,让你的朋友切断那个房间的电源,在这一瞬间将林楚丢在床上,你们,应该是躲在了床底下。” 楚白目瞪口呆,大神就是大神,至此她终于明白他之前说过的话----这世上只有我不想知道,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至此,楚白对大神的尊敬之意又高了几分,但是更多的是害怕。这么无所不能的男人,如果惹了他,自己可能会尸骨无存。 楚白哪里知道自己早就作死的得罪了眼前这位活在神坛上的男人,并且大神一直记着呢! 她更不知道最开始做坏事的魅语后巷,就是他的地盘,聪明如黑猫结合前因后果,自然会晓得她借由伤害林楚来激怒慕辰。 时间回溯到昨晚,楚白的确是喝下加了可以让人陷入昏睡的酒,也的的确确陷入昏迷。 但是当慕辰将她丢在房间离开之后,房内突然断电,再来电时房内的人已经不知不觉的被换掉,是楚白一通电话让远在巴黎的顾生回来帮忙,当然,是以参加她订婚宴的名目。 顾生前生因为她而死,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慕辰是清晨才收到光盘,确定了里面的人是楚白之后就没在看下去,但是他没想到楚白竟让顾生,帮她做这件偷龙转凤的事情。 顾生是国际知名造型设计师,原本林楚和楚白就有几分相似,经顾生巧手化妆,再加上薄薄的面具,所以慕辰才没有一眼看出那个人是林楚,而非楚白。 毕竟是至关重要的事情,楚白只好寻求好友的帮助。 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只是慕辰太相信父母,也小看了楚白,因为在他眼里楚白不过是个愚蠢没有大脑的女人。 坐在后座的顾生垂着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在看到帝都大门口走出来的俊美男人之后面色苍白,说出口的话也在颤抖,“阿九,走,快走,快走。” 带着哭音的语调让楚白错愕回首,“阿生,你怎么了?” 她整个人像是受伤的小兽,祈求着,“走,快走,求你了,快走。” 楚白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立刻启动车子扬长而去。大神在后视镜里看到站在门口,盯着他们离去的言诺,唇角突然勾起邪魅笑弧。 意味不明的视线最后落在后座瑟瑟发抖的顾生身上。 深夜,楚家的大宅,老爷子坐在书桌前,笑的眉眼弯弯好不得意,“小九不愧是我们楚家人,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把慕辰耍的团团转,哈哈哈,这下可真是替老头子我出了口恶气,这么多年那小子瞧不上我们家小九,让小九流了多少眼泪?哈哈,这回吃瘪了吧。” 钰白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静静的听着老人的话。 精致奢华的卧室,楚白擦拭着黑发,顾生依然坐在床边,身子都在轻轻的颤抖着。楚白拧眉走向她。 “阿生,你怎么了?”她的眼角眉梢都染着担忧,在楚白的心里除了外公,顾生就是她最亲近最信任的亲人。 顾生在五岁的时候还是个流浪儿,在楚白母亲死去之后的第一个生日会时,她偷偷跑到楚家找食物,因为和楚白同龄,而且楚白又特别喜欢她,所以老爷子就将她收养和楚白作伴。 顾生十八岁那年收到法国最具盛名设计学院的通知书,原本是偷偷撕掉了,但是不知道楚白怎么得知那件事,就将她送到法国完成梦想。 颤抖的女人抬起楚楚可怜的泪颜,正对上楚白柔软心疼兼加担忧的眼神,一时间顾生不知道从何开口。 那真的是一段很长的故事,“小九,在法国的时候我遇到一个男人,我怀了他的孩子,可是后来,后来,他因为另外一个女人的一句话,把我送上手术台,生生的将我和孩子分离。那个女人说,像我这种女人根本不配做母亲,所以将我的子宫切下来了,所以从今以后我再也做不了女人了。” “最讽刺的是,他差点把我的心脏挖出来,你猜为了什么?”她笑的眉眼弯弯,可是楚白却眼眶泛红的摇头,顾生笑的更加灿烂,眼里的痛刺得楚白心口生疼。 “因为,因为某个女人需要我的心脏,而且你知道吗?他喜欢的那个女人,要我的心脏是为了救一个男人。” 顾生捣着心脏,笑的眼泪满脸都是却还努力的勾着嘴角,楚白感觉自己的血管已经咋爆裂边缘,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刚进设计学院的那一年。”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说,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所以,今天你是看见他了。”抓住重点的楚白紧紧抓着顾生的双肩,不让她逃避。 顾生却垂着眸子,那个名字她这辈子都不会忘,可她不敢说,她害怕小九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酒店门口,你是看到他才那么反常对吗?” 顾生摇摇头,祈求的目光盯着楚白,“别问了,小九,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想让你帮我报仇,我只是太痛苦,想要找个人哭诉。” 紧盯着顾生半晌楚白突然松开手,眼眶绯红却是面色平静,一字一句,从后槽牙吐出,“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自己去查!” 眼见楚白夺门而出,顾生的眼眸里流转着晦暗不明的光! 第十章 魅阁 魅语的高层办公室,黑猫悠哉悠哉的晃荡着长腿,身子斜斜靠在沙发上,从脚底到每一根头发丝都写满了---哥今天心情贼拉好。 尤其是看到满脸阴霾不停喝酒的言诺之后,心情更是美丽。 这么反常的言诺他是第一次见,聪明如黑猫大神自然猜到了言诺这不美丽的心情和顾生有关。于是他的心情再次很没义气的增添了几分美丽。 诚然他们是好兄弟好哥们,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互相看对方的笑话,外加落井下石。 要知道从小到大因为无法靠近女生,并且对洗手间有恐惧症这件事,言诺已经明里暗里嘲笑他无数次,如今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他当然是心情美丽的不得了。 言诺不停的喝酒,仿佛这样就可以将顾生控诉的眼神抛之脑后。对于那个女人,他记得最清楚的是在手术台上,将要被挖出心脏时那怨恨和绝望的眼神。 像是一把利刃抵在他的心口,午夜梦回间让他难以安眠。 他突然发了狠将手中的酒杯摔出好远,四分五裂的玻璃碎屑溅射到黑猫的脚边。言诺突然像疯了一样笑开,“我言诺竟然也会有这一天,真是讽刺。” 他这一生玩过的女人没有三百,也有两百九十九。对他来说,那不过是一场场狩猎,当成功之后他会失去所有兴趣,然后毫不留情的丢弃掉。 黑猫扯下面具眉头紧紧拧着,大概是明了言诺真的动情了。 “言诺,作为好朋友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不要在靠近她。身为言家话权人,你对谁动情,都是在害对方。” 气质如水的男人站起身子,一双惊艳的桃花眸定定望着言诺。言家老爷子当年在儿子临终的时候曾逼着言诺发誓,如果言诺将来对一个女子动了真心,那他就必须亲手了结她。 因为言诺的父亲,就是真心爱上了一个女子,最后才会死的那么惨。所以老太爷逼孙子言诺发下这样的誓言。 言诺却是笑开,笑到最后不得不捂着肚子,“你以为,现在决定权在我吗?你信不信,就算我现在把我的命交给她,她都不稀的要。” 苦涩像是一种味道蔓延至整个房间,诚然是大神黑猫,也觉得有些压抑,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言诺。 而楚白,在帝都找到想要的画面之后开车飙到了言家,言老爷子眼见闯进家门的是楚白,原本不虞的心情突然转好。 如果是今天之前他会毫不犹豫的下令将她请出去,谁不知道楚家阿白骄纵任性没大脑,可是今天她将慕辰耍的团团转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z城。 慕辰是何等聪明,不照样被楚白当猴耍,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起来,此时的言老爷子对楚白还是比较喜欢的。 罪不及家人,何况严老爷子雷厉风行的手段,不是她能惹得起的。收起身上剑拔弩张的气场卑恭谦逊,“言爷爷好。” “嗯,好,楚丫头,你外公最近还好吗?” “外公挺好的,谢谢言爷爷记挂。” “嗯,那挺好,丫头是来找人的吗?”眼睛里的精光闪过,言老觉得眼前的楚白做孙媳妇儿不错。虽然和黑猫纠缠不清,但他觉得自己的孙儿一点都不比黑猫差。 楚白看到他眼中闪过的精光,选择了撒谎,“不,是外公让晚辈来看看您。” “哦,这样啊。”言老笑的慈祥极了。 莫名的,楚白心底有些犯怵,言老意味不明的笑容让她背后发凉。如果说言诺是小狐狸,那言老绝对是老狐狸,这一点楚白清楚的很。 装潢优雅奢华的魅语酒吧 蓝色小洋裙的女人长发披散肩头,蓝色妖姬一杯接一杯的灌入肚中,最后趴在吧台上,睁着眼睛把玩酒杯。 身形修长的男人突然夺过她手中的杯子,将剩下的酒收入肚囊,楚白懒得起身,只是抬眼瞅着来人。 看清来人之后想要发火,可是她却又发不出来,只觉得心口闷闷的,疲惫紧紧抓住了她的每一个细胞。 魅阁一言不发直接动手将她打横抱起,楚白盯着男人优美下颌,似乎是清楚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放手,也明白还有把柄在他手上,加之她实在是疲惫至极。 索性由他去。 魅阁将她放在奢华套房内的浴池里,伸手扯掉面具。妖孽般的俊美容颜在灯光下显得更加魅惑,尤其是眼角下的泪痣更是妖娆万分。 垂着眸为她放温水,没有任何表情的容颜绝美。 “你做什么?我不需要你可怜。”她拧着眉要起身,却被男人伸手按住肩膀,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更遑论是说话? 楚白索性也不挣扎,任他作为。眼眸定定的看着他。 虽然两个人第一次交集不是很美好,但是楚白不得不承认,此刻他身上那种如水的清冷气质让她莫名安心。 楚白静静躺着,眼泪突然就顺着眼角落下。 魅阁自顾自放水任由她掉眼泪,她从默默垂泪到最后索性放声大哭,像个孩子一样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蜷成一团的身子。 她不愿意将脆弱显露,所以即便她每晚被噩梦纠缠的难以入睡,白天她依然带着自信优雅,嚣张骄纵的面具。 或许是他身上浅淡如水的气质让人觉得舒服,又或许是温热的水流让她不由自主放松,她的面具自然而然的卸下。此刻的楚白只是个孩子而已。 放好热水的男人转身出了浴室,这期间看都不曾看楚白一眼。 如果他满脸垂涎的看着自己,楚白毫不怀疑会将他扔的远远的,可他对她的眼泪视而不见,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这让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没有魅力? 随后楚白又恍然觉得自己有毛病,就好像是很期待他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但是他什么都不做。所以自己有了落寞,就好像希望他做些什么似的。 楚白裹着浴巾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魅阁双腿交叠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扶手,好看的桃花眸轻垂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长长的睫毛因为灯光照射在下眼睑上洒下阴影。 轻抿的薄唇粉嫩莹润,如画眉眼淡然似水,黑色衬衫将男人的肌肤衬得莹润细白。 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楚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脸上划过可疑红晕。 “那个,谢谢你。” 第十一章 同眠 男人终于抬眼施舍了她一个眼神,却又立刻移开,说实话楚白真的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打击了,好歹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却被无视的够彻底。 但是她非常好脾气的没有生气,嘴角扯着邪气的笑容抬步走到他身边,“魅阁,我为你赎身吧?” 男人没反应,楚白撇撇唇蹲在他身前,微仰着小脸盯着他,“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就是非常想要撩你,想要看看你这脸上出现着急的神情,出现淡然以外的模样,应该很好看才是。” 双手搁置在魅阁交叠的双腿上,楚白笑的格外甜美。当然她并不否认有诱惑的成分在当中,魅阁终于垂眸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为什么哭?”其实他在明知故问。 楚白愣了愣,眼睛里滑过心疼但依然扯着唇,“因为一个好朋友。” 将下巴搁置在手臂上,楚白此时像极了大型宠物犬,乖的有些不像话。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她受了很重的伤,我却今天才知道,但无奈的是,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楚白出了言家冷静下来之后才想明白,就算找到言诺又怎样?改变不了事实,如果冲到那个死男人面前狠狠修理他一顿能让言诺开心一些的话,她不会犹豫。 可是她不能,不能让顾生活的像个笑话,如果言诺喜欢顾生楚白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其痛苦,可若真的喜欢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受那些苦。 刚刚在温水里泡着的时候她再次想清楚,这是顾生的事情,她不应该过多插手,即便两个人亲如姐妹,但这并不是楚白干涉她的理由。 所以她想,应该尊重顾生。如果顾生愿意报仇,那她就是赌上整个楚家,也不会让言诺好过。 “想明白了?”魅阁抬手覆上她湿漉漉的头发,温润低沉的嗓音让楚白心尖微颤,她突然想起大神在她耳边低语。 可是他们之间的气场相差太远,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过,或许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楚白闭上眼睛享受头顶的轻抚,“嗯,我该做的是让她忘记言诺,不是一次次揭开她的伤疤。” “如果你是她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她,死都不会放过言诺,哪怕最后两败俱伤都无所谓,可我不是顾生,顾生也不是楚白。阿生从小性子就软,但也有倔强的时候,让她受伤的事她不会做第二次,让她受伤的人,她也不会在爱第二次。” 她语气轻柔却又说的格外笃定,这是她对顾生绝对了解才能说出的话。 想通了一切之后楚白心情没那么差了,反而觉得在魅阁这个男人身边很舒服,会不由自主的放松。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她突然盯着他说。 魅阁依旧是面无表情,低垂着黑眸凝视她,如水的清冷气质缓缓流淌在四周,渐渐也将楚白包裹其中。“也有不知道的。” “哦?什么事?”她来了兴致,大眼期待的瞅着他。 “你为什么突然恨起了慕辰?” 沉默片刻,楚白笑的清浅,“如果我告诉你,你能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好。” “大概就是因为一场梦,他在梦里把我害的惨极了,比今天的林楚还要惨,所以为了不重蹈覆辙,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不是有一句话说,我死不如别人死吗?” “嗯,有道理。” “该我问你了,”楚白视线带着玩味,“你有多少存款?如果我拉着你私奔,会不会被饿死?” “.....” “怎么?你一个头牌难道连存款都没有吗?”她憋着笑。 “应该够你花。”他看上去很认真的回答。 “这么说,如果我要拉着你私奔你也会同意的?” “嗯。”依旧是面无表情,男人突然狭着楚白的胳肢窝将她提到自己腿上,顺势将她打横抱起。 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柔软大床,抽身离去却被楚白拽住衣角,迎上女人带笑的眸子,“喂,魅阁,你就这么丢下我走了?” 他容色不改,一双如水的沉静眸子盯着楚白,他无欲无求的眼神让她心安,“今晚,陪我吧。” 她的身子往里侧了侧,一双莹莹水眸毫不掩饰的染着揶揄,“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动作利落的翻身上床,伸手将她揽进怀中顺带关了灯,阖上美丽的桃花眸,“睡吧。” 低沉的嗓音撒在她的头顶,楚白真的感觉到了睡意。 今天的楚白很反常,她不敢回家,害怕会做噩梦,他抱着她的时候周身如水的清冷气质让她舒服极了,上次和他共眠她没有做噩梦,她想实验如果今晚有他陪眠还会不会做噩梦。 她不怕男人会对自己做什么,从她全身湿透而男人的眼神却依旧无欲无求的时候,楚白就知道他什么都不会做。 这一夜的楚白又做了一场梦,长长的奈何桥,长发及腰的妖媚男人沉在忘川河,看着桥头的她眼神温柔,浅浅的笑颜比成片的妖冶彼岸花还要艳上百倍。 他的嘴唇动了动,“小九,等我。” 让她震惊的是男人的脸和魅阁生的一样,一样的倾国倾城祸国殃民,只除了河中男人的额头多了一朵妖艳莲花,熠熠生彩。双眸是让人惊艳的一红一紫。 梦里的她,很难过,却同样很开心! 深夜,一通电话打到了楚老的手机将其从睡梦中吵醒,“老言?你怎么舍得打电话给我?” “哎呦,这不是今天咱们丫头来看我吗,看到丫头生的那么水灵,我倒想起是时候给丫头寻门好亲事。” 话至此,楚老也明白言老的意思了,狐疑的拿开手机看来电显示是姓言的老头子没错,他不是一直瞧不上小九吗? “你是谁?敢盗言老爷子的手机号?”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我们还是见面谈吧。” 清晨,一夜好梦的楚白伸伸懒腰,身边早已没了魅阁的踪影。盯着身边的空位,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多来蹭几次床。 想起顾生,她悠然叹气,楚白哪里晓得,现下该担忧的是自己,因为此时此刻楚老爷子和言家老太爷正坐在一起谈论着她的婚姻大事! 第十二章 绑架 还未走出魅语大门的楚白接到顾生的电话,“如果想要你朋友平安无事,就按我说的做。” 当下冷了脸,楚白语气阴寒,“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不老实听话,我自然也可以将这个女人好好改造一番。”对方用了变音功能,沙哑的声音难听到楚白有一种立刻挂掉电话的冲动。 女人站定在门口,握着手机的玉手骨节泛白,面色却渐渐平静下来,一双眼睛阴寒暴戾,“说吧,你要做什么。” “呵呵,”对方似乎很满意她的妥协,“三个要求,一,不准报警更不准借由任何力量,二,带上八千万,如果我发现有追踪器或者任何可能暴露我的东西,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顾生,三,一个小时,我要在上次你被绑着的地方见到你。如果超时,我可不会等你。” 楚白突然轻嗤,“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是实话?让我看顾生,否则我不会过去。” “好,如你所愿。” 这边刚刚挂断电话,楚白就收到了一张图片,顾生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身子被绑的严严实实,俨然已经昏迷。从昏暗的光线来看并不是刚拍的,楚白心里骂了一声脏话。 对方是料到她会要求看顾生,所以一早就照好了照片。那么狡猾的人,恐怕不会在用顾生的手机了。楚白何时被人这么威胁过,当下气血冲头直接将手机摔出好远。 看着四分五裂的手机,女人眉头拧的死紧。 只好再借周围人的手机,凭着记忆拨通了一组号码,“听着,我是楚白,手机摔了。立刻给我准备八千万,找人送到魅语的地下停车场,十分钟内如果我没有看到钱,如果你误了我的事,我保证绝对饶不了你。” 电话那端的男人一声不吭。 “记得,一定要快点找一个嘴巴紧不会碍事的人把钱送给我,只要一个人。”楚白面色平静抽起破碎手机里的电话卡,之后匆匆挂断电话,人已经走出魅语大门口。 大力甩上车门,楚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此刻的她理智的不像话。她没有在想绑架顾生的人是谁,她只是在想,要怎么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楚白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前生,顾生为了救自己从国外回来,最后却被放进扎死的麻袋扔进海里,是鱼儿咬破了麻袋,也吃掉了她的血肉,最后只剩下森森白骨永沉大海。 顾生是楚白最想守护的人之一,葱白玉指紧紧握着方向盘。一丝恐惧慢慢擒获了她的心,前生的事情会不会重演? 因为在乎所以显得格外小心,楚白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暴怒的野兽,到底是谁,是谁胆敢在她的羽翼下掠夺虐杀? 面无表情的女人缓缓抬起眼睑,美丽的眼眸里滑过的是让人望而生畏,如同来自地狱死神一般没有感情的黑暗。 她楚白,从来不是好惹的。 带着鸭舌帽蓄着浓胡的男人提着袋子坐在了副驾驶,“这不是小数目,我和你一起去。” 声音粗噶,倒是和中年大叔满标配。 她不发一言启动车子,车身极速滑出好远。 到达城南边森林脚下的楚白再次接到了电话,“怎么带人来了?你是真的不想要顾生性名了吗?” “你搞清楚,这八千万是我在十分钟内借到的,还是说你想让我直接在楚家拿钱然后惊动外公,好让他动用部队来追击你?跟别人借钱,他们总要派一个人跟着我,亲自盯着钱。” 楚白突然冷笑,柔美的嗓音轻轻软软,“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如果顾生少了一根汗毛,你放心,我绝对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生不如死。” 对方轻嗤,仿佛是在对楚白的威胁不屑一顾。 “把钱放下,你们进森林去找人,我会告诉你怎么走,”对方顿了顿,“我在顾生身边装了炸弹,如果你敢耍花样,我会直接按下启动键。” “你没有选择得余地,除非你想同归于尽。” 收到了匿名电话的短信,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森林深处被绳子绑在一起的炸弹和顾生。 楚白感觉自己全身的气血一下子上涌至头顶,恨不能立刻将手机摔到地上。 再次将手机放在耳边,从后槽牙吐出三个字,“算你狠。” 头也不回对着身边的男人说道,“把钱放下我们两个进去。” 两个人按照指引终于找到顾生,她被塞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动作激烈的摇着头。那模样是在告诉他们不要靠近。 五十米开外,楚白看着身上全是鞭打血痕的顾生,指甲陷进血肉鲜血淋漓。 她有了要杀人的冲动。比她还要冲动的是身边的男人,竟是不顾一切的冲向顾生,楚白错愕间他已经跑出很远,任她如何喊危险,都止不住他的脚步。 楚白咬咬牙,大不了一死。 顾生看着两个人冲过来摇着头,绝望极了。 早知道会这样她昨天晚上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会跑到外面去散心,是她害了她们。 近了,近了。 终于奔到顾生的身边,男人去解绳子,女人挑开顾生嘴里的布团。 意识落入陷阱的楚白和男人面面相觑,但已经晚了。 他们已经进入了敌人的包围圈,无数支枪口对准中心的三个人,他们已经无处可躲。 一名全身裹着黑袍的身影踩踏着落叶枯枝,慢慢靠近圈子。 “是不是很惊喜?顾生,言诺,真的是好久不见。”来人突然扬起低垂的头,那是魔鬼的脸颊,布满恐怖的疤痕。 低哑粗噶的声音响起,楚白愣了愣,她以为对方是故意改变了声音,可是却没想到那就是她原本的声音。但仔细听来又和电话中的声音有所不同。 “是你?”顾生突然瑟缩了颈子,害怕的看着来人,在知道男人是言诺之后她慢慢的后退,恐惧显而易见。 楚白眼明手快的抓住顾生,知道好友的性子温吞像个乌龟一样喜欢躲避,但是楚白觉得现在不是该逃避的时候,紧紧抓着她。 很明显,女人带给顾生的冲击太大。面色苍白,“你不是死了吗?”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女人却是嘎嘎笑开,一张脸看起来恐怖之极。 “本来是要死了,但是想到你把我害的这么惨,你说,我怎么舍得一个人下地狱?” 她看向楚白笑开,“你以为这个人真的把你当成好朋友吗?如果你知道她背着你做了什么,你大概不会这么护着她了。” “你闭嘴。”顾生突然冲上前紧紧抓住她的脖子,似乎是想将她活活捏死。 来人却是盯着楚白,浅浅一笑,“小九,你还会做噩梦吗?” 第十三章 黄雀 楚白听到这句话却是整个人愣在当场,她每晚做噩梦的事情,只有顾生知道,就连最亲的外公都不晓得。 像是一种诅咒,从她的母亲死了之后她每晚都被噩梦纠缠,顾生出国之前一直都陪着楚白睡,每晚在她噩梦醒来的时候都会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你是,谁?”楚白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吐出这句话。 顾生却是紧紧捏着她的脖颈,女人依旧没有动作,只是一双眼睛如哀如诉的凝视楚白。 “小九,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咳咳,要找到我的尸体,然后火化,咳咳咳,一定一定要,随身带着我的骨灰,去,普罗旺斯” 顾生突然尖锐的吼叫,“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 楚白眼看女人的眼睛出流露悲伤,如梦初醒般冲上前去猛地将顾生推到在地,紧紧抱住全身都被黑色斗篷罩住的女人,瞳孔猛然放大。 她推开女人,抖着手将黑色斗篷挑开,看到空荡荡的双袖,颤抖着嗓音,“你的,手呢?阿生?!” 听到楚白唤那个女人阿生,男人的眼眸划过震惊和不解,视线落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如果她是顾生,那这个女人是谁? 楚白眼眸里滑过浓重的伤悲,她和顾生有一个约定,只有两个人知道,如果有一天谁的命不好先走一步,另一个人就带着死的那个的骨灰去普罗旺斯。 “被拆了。”真正的顾生轻轻说着,眼眸里染着浅浅的笑意,可是楚白的心再次被揪紧。 “小九,别相信她,我才是真正的顾生,她是我曾经的好朋友,我什么都告诉她了,可我没想到她竟然想要拿走我的一切。”她拉着楚白的手臂,好看的脸上满是楚楚可怜。 楚白却冷眼望过去,语气冰冷。“放手。” 如果不是真正的顾生出现,楚白可能会被眼前的人骗一辈子,可是有些人单单是看一眼就能知道,她是不是那个人。楚白愧疚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认出顾生,可更多的是伤心,她的阿生,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她在法国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吗?那你告诉我,小九和我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她后背的血莲是什么时候纹的?”黑衣女人眼神平静。 “第一次见面是后花园,背后的纹身是在我出国前去纹的。” 楚白神色复杂,后腰窝确实有一个纹身,但不是纹的,而是她从娘胎带来的。就连慕辰和林楚也不知道这回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伪装的言诺依旧傻傻的站在原地,溢满悲伤的眼眸盯着顾生,他想上前,却不敢。 “呵呵,呵呵呵.....真是可惜,本来还以为可以瞒到底。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不过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无法活着出去了。” ‘顾生’的脸上突然出现诡笑,慢慢的踱到包围圈的中心站定,一个手势黑衣人手中的枪口对准三人。歪了歪头,“顾生,我真是搞不清楚,明明我们两个长了一模一样的脸,可为什么命运却差了那么多?” “顾思,如果不是你想伤害小九和他,我根本不会出现,你依然可以做顾生。” “切,”不屑的冷哼,“你以为我真的想做你?我不过是觉得奇怪,凭什么你那么好运遇到楚白,在楚家无忧无虑的长大,享受着大小姐一般的待遇。我今天做的一切,就是想要引出你,让你亲眼看见挚爱之人死在眼前是个什么滋味。” “你可知道,当你锦衣玉食的时候,我却在下水道躲着那些可恶的男人,一个几岁的孩子,每天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乞讨着,祈求着别人的可怜。凭什么?凭什么明明一母同胞,你那么幸运我却那么可怜?” 憎恨的目光瞅着顾生,“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是怎么生存的吗?被那个男人捡回去之后,我以为自己的人生迎来转机,但是那个该死的男人却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对只有十一岁的我下手,然后,我的日子越来越惨,像是活在地狱一样!那个时候,我的姐姐,你在哪里?” 她咬牙切齿恨极了顾生,那天本该是顾思去楚家偷东西,可是她生病了,去的是顾生,在顾思的认知里是顾生偷跑了她的人生。 楚白这才想起,顾生曾说过她有一个妹妹。 顾生叹气,“我找过你,可是那个时候你已经不见了,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没有一天停止过找你,但我没想到你却送了我那么大一份礼物。” 毁了容,嗓子被熏哑,没了双臂,从国际知名设计师变成乞丐,很长一段时间顾生都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不管怎样我都熬过来了。今天,我们就一起去地狱见阎王吧。”顾思满脸疯狂笑意。 楚白却是冷笑,转过身子将顾生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阎王殿什么的,不妨直接告诉你,本小姐就是从阎王殿走出来的。” 美丽的眼眸里滑过的是让人望而生畏,如同来自地狱死神一般没有感情的黑暗,楚白跟自己发过誓不管是谁伤害了楚白,她就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即便她是顾生的亲生妹妹。 “言诺,还不让你的人出来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楚白明白的很,在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之前,她怎么可能羊入虎口? 更遑论她楚白从来不是绵羊。 说话间穿着军装和保安服的人从树丛里蹿出,手里的枪杆对准包围楚白他们的人。 顾思拧眉,“怪不得你会摔手机,什么时候发现我在你手机里装了定位仪和窃听器?” “我不知道,但小心些总归是没错的,本来是防着打电话给我的人,结果歪打正着防着了你。。” “那么,车上呢,我明明装了针孔,你们并没有做任何暗号,又是怎么找的人?”顾思一直盯着视频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个问题我来解答,楚白通电话的时候原话是这样说的:听着,我是楚白,手机摔了。立刻给我准备八千万,找人送到魅语的地下停车场,十分钟内如果我没有看到钱,如果你误了我的事,我保证绝对饶不了你。” “她说自己是楚白,手机摔了,这句话分开听感觉没什么,但是加上后面那一句准备钱的话,我当时就想到手机为什么会摔,不小心还是故意?” “如果是后者,她为什么要摔自己手机?她又说没看到钱误事,楚白是谁?堂堂军区司令的外孙女,不说她家的权利,就说她楚家的公司,区区八千万还是拿得起的,但是她打电话给我就说明有另一层意思。而且她强调要嘴巴紧不会碍事的一个人,她想告诉我有些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所以说,言诺是只小狐狸啊。 第十四章 自救 顾思冷冷笑开,“楚白,你觉得自己赢了吗?”她突然扬起手中遥控器笑的疯狂,“我说过的吧?我在这里装了炸弹,只有八秒,这下,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你这个疯子。”楚白面色苍白,不甘心真的死在这儿。说话间顾思已经按下遥控器。 几道人影闪过,山林间的爆炸声四起,熊熊大火燃烧,不知是谁的悲鸣,夹杂着低低的呜咽。 楚老爷子手中的水杯落地应声而碎,怔怔的盯着地上破碎的杯子残躯。 抱着文件进门的男人顿了顿,“南区那边已经结束了。” “小姐呢?” “手下人说,小姐和言家四少爷进了森林,没有出来。” 老人突然沉默了片刻,苍老的容颜划过悲恸,“我是不是做错了?” “主子,您没错,如果不能让小姐赶快成长,那才是在害她。她是楚家人,迟早有一天要担下楚家的责任。” “小九还太弱,与其将来死在别人的手里,不如让我亲手了解。” “主子说的是。”钰白眼观鼻鼻观心,一张脸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抬眸看去,钰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人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几岁。 “派人到南区,搜救小姐,活要见人,死,也要把她的骨骸带回楚家!” “主子,您不该心存侥幸觉得小姐还活着。” “下去吧。” 钰白不再言语听话的退下,轻轻带上房门,好看的眼眸里光华流转,楚家阿白,这次能不能死里逃生呢?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渐渐远去。 房内的老人扶着拐杖从沙发上站起身子,察觉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不听使唤,他只是无奈苦笑。步履踉跄的走到窗前,盯着院子里的盘根大树。 他似乎又想到少女儿时缠着他玩秋千,斑驳光影下的老人和女孩儿笑容灿烂,都是真心的大笑着。 不自觉柔和了面部线条,眼眶湿润的老人眼眸里全是怀念。 小九,是外公对不住你,如果,如果你还能平安归来,外公保证以后一定会拼尽全力护着你。 冲天火焰尽情的燃烧绽放,像极了地狱里的红莲业火,将残剩的灵魂燃烧殆尽。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里,楚白眉头紧拧全身碾碎般的剧痛将她从昏迷中唤醒,感觉到寒冷的她本能偎向热源,感觉到自己被人紧紧抱住,清冷的气息在周身流淌包围着她。 “是魅阁吗?”她动了动唇,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疼痛,难过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努力的想要看清周围情况,但是她什么都看不见。 自从重生之后楚白就对黑暗特别敏感,每晚睡觉的时候她总会开着灯。对于这种陷入一无所知的境地,楚白将身子更加贴紧魅阁。 “嗯。” 黑暗中传来的一个字,淡淡的却让楚白安心至极,她猛然松了一口气,抬手摸索着去找魅阁的手。 “你怎么会来?”终于触及男人温热大掌,楚白这下是真的放心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即便在黑暗中男人依然准确的找到楚白头颅,另一只大掌覆在她的发顶,似乎是在安抚她。 “因为每次靠近你,我都会觉得自己被一种很特殊的气场包围,淡淡的,就像是在清泉中浸泡着,不会溺死人,但是真的很舒服。”她如实回答,一点也不觉得害羞的享受着他的安抚。 “我们,是死了吗?”她这才想起之前的大爆炸,依稀记得一些零碎片段,她原本是想要冲到顾生身边护着顾生,但是言诺已经抱着她冲出去。 然后,她好像被一道黑影扑倒,一直滚到这个陷阱里。而想要所有人陪葬的顾思却死在了自己埋得炸弹爆炸里。 “你想要和我一起死吗?” 楚白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想这个问题。低笑出声,“其实真的和你死在一起的话,也挺好。有你这么赏心悦目的大美人陪着,就算去了阎王殿,我也不会做噩梦了。” 男人一句话也没说,黑暗的环境里再次恢复寂静,楚白偎在他胸口,“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果可以活着出去,我就告诉你。我们还能坚持两个小时。” 他们在的陷阱入口被树枝和灰烬堵死,只能依靠着缝隙透出的微薄氧气存活,但也只能支撑两个小时,那是他们的极限。 楚白却是轻轻笑开,黑暗中一双大眼盯着上方,在嗅到腥味的时候微微动了动四肢,虽然很痛但勉强还是可以活动。 “与其等人救,倒不如自救。你说呢?” 男人静默片刻之后轻轻笑开,“嗯。” 楚白很遗憾周围太黑,因为她看不到魅阁笑起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这样好了,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你要笑给我看。怎么样?” “好。”他的声音轻柔低沉,如同经过百年发酵的美酒一般,香醇醉人。至少在此刻,醉倒了楚白。 他像是留恋怀中的女人微微收紧了一下,又立刻松手。那种对黑暗的无限恐惧再次擒获楚白,她的身子轻颤。 “魅阁,你陪我说话吧,我害怕。” “好。” “那我们一起上去吧。” “好,你先上,我跟在下面,可不要掉下来,不然我会被砸死的。” 楚白失笑,颤着手摸索,终于在摸索到突起的硬块之后慢慢开始攀爬,她不知道陷阱有多深,只晓得要往上爬,不能掉下去,因为一旦掉下去她就要重新再来,她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更怕会连累魅阁。 手痛的无以复加,楚白咬紧牙关,时不时和魅阁对话,虽然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但知道他在下面也就安心一些了。 一只伤痕累累的脏手穿出灰烬,慢慢的另一只手也出来了,良久之后才露出一颗灰不溜秋的头颅,楚白咬着牙关,低低的喘息着。 “魅阁,我们出来了。”没有人回答她,但是楚白却不觉得生气,她想,魅阁应该也和她一样累的不想说话了。 楚白身子一摊也不管地下的灰烬有多脏,她现在只想喘口气,然后等着魅阁出来。可是楚白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那个人。 第十五章 救他 意识到某种可能的楚白双眸轻闪,努力站起身子扒拉着井口,满眼的黑色,根本就没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魅阁,魅阁。” “找到你了,大小姐。”钰白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搀着楚白想要将她拉起来,楚白突然反手握着他,“救救他。” 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卸去了平日嚣张自信,此时灰头土脸劫后重生的女子眼睛里载满期盼。钰白从进入楚家的那一天起就见到她,虽然她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这几年来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见惯了嚣张自信的她,这样的楚白,他是第一次见。 没有了楚家光环失去光鲜亮丽的女人。钰白顺势将她扯进怀里,掩去眸中万千光华,却并不搭话。 她的整颗心现在都在魅阁的身上,根本没有在意两个人的姿势有多暧昧。“求你救救他。” “对不起大小姐,他不在我们的营救范围,我们接到的指令是搜救你。”男人不卑不亢的回答,本能的不愿意救让楚白失常的男人。 “你是楚家的仆人,我是楚家的主子,我让你救他。”楚白踉跄着从他怀抱退出。钰白若有所思的盯着空掉的怀抱。 言诺从另一个陷阱里爬出来,背后背着顾生。背对着他们的楚白突然平静下来,“你不救,我救。” 在钰白来不及反应大的时候,楚白身子一倾再次跌入深渊。她不爱欠人,所有对她好的人她会真心以待,而对她不好却没有伤害她的人,她不会强求更不会施以报复。但伤害她的人,她不会放过。 她死缠烂打的人是她喜欢的,即便伤痕累累也无所谓,就像前世的慕辰一样。 “楚白!?”言诺的惊呼响起。 不可否认,黑暗的空间里得知他在身边时她的心一下子安静下来,沉静如大海。或许是他身上的如水气场让她觉得舒服,又或许是爆炸前几秒他不顾一切扑向她让她感动。 现在她只是觉得,不能让他死,如果真的要死的话,她想要陪着他。对她好的,她会永远铭记,会不计成本的回报,哪怕是命。 钰白想要伸手去抓她的时候已经晚了,楚白跌进黑暗。 像是五脏六腑都裂开,楚白睁着眼睛躺在地上,已经彻底没了气力。 “魅阁,你在吗?” 黑暗中良久的沉默,“嗯。”男人清冷的嗓音在狭小空间淡淡的蔓延开来,如同效力强大的良药,将楚白的心变得平静。 “我找不到你,你来找我吧。” “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楚白快要睡去的时候,她的手被轻轻握住,然后是整个人都贴近楚白,两个人在黑暗中相互依偎,他们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是只要知道那个人在,就莫名的心安。 其实事情有些脱节,比如楚白,重活一世原本只想报仇,可他身上如水的清冷气质让她舍不得弃他而去。再比如魅阁,原本只想报小时候的仇,结果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留她一命,她的聪明让他禁不住刮目相看,然后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不该那么早就死去。 诚然,在她跳下来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有震惊的,明明那么努力的想要活着,却又那么轻易的跳下来。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如果有命出去的话,他愿意将这个女人收进自己的羽翼,给予她保护。 像是某种情绪哽在喉头,他想要和她说,你这个傻女人。可他说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一个淡淡的‘嗯’。 嗯,我在这里。 好,我去找你。 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楚白似乎闻到了刺鼻的腥味,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楚老爷子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楚白跌下去的身子,那一瞬间心情难以言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啪~ 刺眼的光亮让楚白不由自主眯了眼,她的手指轻颤,“魅阁,我们得救了。” “嗯。”若有似无的回答,声音极小但她听见了。 浅淡简短的回答,如同他身上似水的清冷气质,让楚白安心。人还真是奇怪的生物,有些人相处了极短的时间,却是很想和对方亲近,了解他话中的每一个含义,如同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楚白和魅阁就是,至少在楚白心里是这样定义的,她不讨厌他,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好感,大概是因为在他身边她可以有个安稳的好梦。 楚老爷子有些错愕的盯着紧拥的两人,视线落在不远处鲜血淋漓没了生机的猛兽身上,最后停留在男人受伤的腰腹和腿上,血几乎染红了他整个身子。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男人已然陷入昏迷,楚白看到光亮的时候想起了顾生,言诺的喊声她听到了,那么顾生一定得救了吧。放松了紧绷的弦,她低语呢喃,“魅阁,你欠我一个笑。” 然后缓慢的阖上了眸子,她们都太累了,得好好休息才是。 言诺抱着怀里的女人,步伐踉跄的走出森林,眸子里塞满悲恸。 天色渐渐阴沉,不知是在和谁产生共鸣。 楚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下午,她其实并没受多大的伤,只是摔着而已。但是魅阁也就是黑猫大神就没那么好运了。 楚老看到宝贝外孙女醒来彻底松了一口气,他庆幸这楚白的平安无事,也庆幸有那个男人替她挡去伤害。 “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外公这把老骨头都要吓散架了。” “对不起外公,让您担心了。顾生他们呢?” 老人的面色一僵,楚白也明了,大概是出了什么事。 “阿生死了,即使没有这一遭,她的身体也因为受了太多折腾而支撑不下去,站在你面前那个会说会动的顾生,早已是强弩之弓。” 没有楚老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楚白极其平静的要求去看看顾生,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楚老无法拒绝却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最终还是叹气。“尸体原本在言家,言诺那小子坚持要娶一具尸体,言老说什么也不愿意,那小子索性带着阿生藏了起来。言家在找,我们楚家也在找,但始终找不到。” 言楚两家在z城手眼通天,却都找不到言诺,他是有意躲着所有人。 “那外公,魅阁呢?” “那个男人?就在隔壁,差不多也快醒了。” “我去看看他吧。” 第十六章 赌约 赤裸着脚丫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她的速度并不算快,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最后站定在他病床边。抬手轻抚他眼角的泪痣,男人即便是闭着双眸,依旧是美得不可方物。 楚白突然躬下身子,把脸埋在他的手上。湿热的眼泪渐渐侵湿了他的手心,瘦弱的肩膀轻轻颤抖。 魅阁已经醒了,可以说他比楚白醒的还早,虽然他受的伤很重。他正在闭着眼睛想言诺的事,察觉到来人是她并没有睁开眸子,因为懒得睁。 “哭什么?”低沉的嗓音如同带着魔性,即便没有完全安抚楚白痛苦不堪的心,却也让她没有那么痛苦。 “阿生死了。”她头也不抬。 美丽的桃花眸染着万千光华直勾勾的看着她,“死对她来说或许是种解脱。”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只是舍不得。” 她知道死对于那样的顾生来说是一种解脱,但她舍不得这么好的朋友消失,死了,就代表着什么都不剩了。 楚白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异想天开的试图保护阿生,可是最后却依然没能挽留住她的生命。有些事情渐渐的偏离了轨道,比如前生的顾生没有那么多磨难,比如前生她没有遇到魅阁。 这些或许都跟她一味想要复仇有关系,或许是她这个不该活着的人所引起的。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那是她陌生的领域。 魅阁再次闭上眼眸,抬起另一只手覆在她的发顶,一句话也不说算是无言的安慰。 楚白哭的身子都不停颤抖,她停不下来,只要想到顾生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很多苦,只要想到顾生粗噶难听的声音,以及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她就忍不住心疼。 怎么会这样呢?这跟前生不一样啊。 楚白出院那天下了大雨,她和楚老坐在车后座,开车的男人相貌俊美。 “外公,他是谁?” “啊,他是钰白,几年前进入我们楚家,是我的得力干将,外公正打算跟你说呢,以后就让他跟着你,不但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还能替你完成任务。” 楚老握住楚白的手,“小九,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得想想,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外公怎么办?” 楚白不置可否,一双染着平静的眼眸静静的看着窗外模糊景象,又想起了言诺和顾生,比起顾生,现在更痛苦的该是言诺。 老爷子坐在办公桌前,晦暗不明的眼神盯着钰白。 “钰白,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知道你不甘心屈于人下,毕竟以你的实力早就可以独当一面。我也知道你对小九产生了兴趣,如果可以,我愿意将小九许诺给你,至少做你的妻子,她可以不用那么辛苦。” 无奈叹气,“可是钰白,祖上传下的训导不只是告诫,更是一种诅咒,楚钰两家只可为主仆,生生世世都不得为恋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果,如果你不愿意以仆人的身份呆在小九身边,我不强求你。” 男人缓缓垂下眸子,眼睛里的戏谑让楚老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早已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或许他从未被掌控过。“主子,您在说什么?钰白是仆人,当然要以仆人的身份留在大小姐的身边。” 深夜,精致的卧室里,一声低低尖叫响起,楚白从床上坐起身子,不停的喘息着。赤裸着脚下床,她的身上泛起一层冷汗。 一辆车快速驶出楚家宅院,三楼的某个房间,斜斜靠在阳台的男人抿着红酒,眼见楚白开车离去,丹凤眼里滑过异样情绪,在楚家的这几年,他还真是头一次发现自己对楚白产生了兴趣。 否则以他的性子,早就对她出手了。手机铃声划破寂静夜色,男人慢条斯理的接起电话,“老大,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就差楚白进入楚氏。” “嗯,小心点,现在的楚白和之前不一样了,不要让她察觉到异样。” “是。” 医院里,病房门被轻手轻脚的推开,一室黑暗,就着皎洁月光走到床边,很自觉的掀起被子钻进被窝。 “做噩梦了?” “你怎么知道?” “顾生说过的。” “嗯,说起来很怪,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做噩梦。所以魅阁先生,你以后就做我专属床伴吧。” “嗯。”男人微微将身子侧过去,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 楚白失声笑开,她觉得自己也是主动到了一定的地步,毫不怀疑如果外公知道她半夜从家里出去,就是为了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一定会气出病来。 一夜好梦,清晨的第一抹幽光划破夜色,一夜无眠的魅阁静静看着楚白,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近日里的z城真是怪事不断,比如说楚白将自小就很喜欢的慕辰耍的团团转,再比如说,楚家大小姐竟然破天荒的进了公司,扬言要和慕辰怼到底。 众人迷糊,这是为了什么?楚白难不成是因爱生恨? 但明显的,有人不欢迎楚白进楚氏工作,而且还是很多人。 即便是楚老爷子在背后撑腰也不管用,毕竟这虽然是楚氏,但生意圈子不流行一家独大,楚白坐在会议室里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偌大的会议室,红色漆光椭圆形的会议桌边围满了人,楚白坐在副位上,就在主位楚老的旁边。 那些老古董以她资历浅,没什么阅历更没有能力之类的话堵住了楚老。钰白的视线落在楚白的背影上,有些好奇她会怎么应付这些老狐狸。楚白哪里想得到,这是某人刻意关照的结果,而那个人当时就站在她身后看笑话。 “十天,只要十天我就能从楚氏手中拿下南区的案子。” 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手指在会议桌上不停敲打,楚白言笑晏晏的开口。 “十天?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就算是你出差在外的哥哥也未必有这个实力,你一个黄毛丫头话可别说太满。”说话的是商场上有名的嘴炮,矮矮胖胖有些稀顶,素来实话实说,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主。 知道他性子的楚白笑意不减,竟是半点都不生气。“楚白要么不说,说了就一定做到。十天后,我保证能把南区的案子拿到手。如果没拿到,就按各位前辈所说,楚白不进公司。若是我顺利拿到了,请各位前辈们让晚辈顺利入职。” 赌约算是立下了。 第十七章 连家 楚白从医院离开之后直接去了连家,z城有四大名门望族,都是百年传承下来的大族,四大家族东南西北各占一方。 除了西边言家和北边楚家,还有南边连家,以及最神秘的东边容家,说起容氏一族,他们的族人虽然都极为低调,却是在四大名门的首位,是楚家和言家都无法企及的存在。 然而今天所介绍的主角并不是容家,而是南边连家,紧紧排在容家之后的强大家族。 连家古朴简素的两层老宅,一名女子站在长长走廊里的某个房间门口,白色体恤搭配浅色牛仔裤和帆布鞋,长长的黑发编成一条麻花垂在身前,模样清纯秀极。不正是楚白吗! 从清晨到下午两点一身青衣布衫的老夫人才从房间走出来,身上卷带着浓浓的上等熏香,看到门口的管家和楚白稍稍愣神。 对于楚白她虽没有多大好感倒也不是很讨厌,加上成天吃斋拜佛,所以习惯对人浅浅淡淡,“李管家,既然有客人为什么不早些唤我出来?” “老夫人,是楚小姐让老仆不要打扰您清修。” 即便是有求于人楚白依然笑的清清浅浅,丝毫不见巴结的谄媚。只是带着淡淡的愧意,“老夫人,对不起,明知您每天都清修,但是楚白真的有急事,所以才不得已来此叨扰您。” 楚白看着面前的老人,她待人虽是浅浅淡淡丝毫没有半点热络,但楚白很喜欢眼前这个穿着朴素的年迈老人。 因为前生她是唯一一个因为和外公是旧识,而在外公死后为他打点一切,并且很努力的想要将她救出牢,虽然并没有成功,但是楚白很感激她。 也是打心底里尊敬与世无争的她。一直想来看她,但是一直都在焦头烂额中度过。 老人虽有些奇怪楚白的乖巧懂事,但因为性子淡泊并不深究。“果然是长大了,人也乖巧许多,怪不得你外公最近总是说小九懂事了。” “老夫人,小九可以唤您一声奶奶吗?” “当然,别在这站着了,去屋里坐坐?”微微侧开身子想要让楚白进屋,但老管家却提醒道。 “老夫人,还是让楚小姐去大厅吧。” “也是,你看,都老糊涂了,哪有让客人去佛堂的道理?”她淡淡笑开。 楚白上前一步搀住老人,“奶奶,就去佛堂,小九也想和奶奶一样修身养性。” 老夫人突然眼前一亮,“真的?佛堂里可是无聊的紧,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抱着手机吗?” “奶奶,还是说您不愿意让小九进入您的小天地?”楚白颇有些委屈讨巧的看着老人。 一整个下午楚白都呆在老夫人的佛堂里,硬是在蒲垫上跪了一个下午口中念念有词颂着佛经,心平气和的虔诚服侍佛祖。她是由衷的感谢,感谢上苍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感谢上苍让她有机会可以翻盘。 其实楚白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当老夫人唤她起来后已是天色全黑,看着楚白有些蒙圈的模样老人笑眯了眼。 终是开始喜欢这个女子。 “该吃饭了,今晚就别回去,在这里陪陪我这个老太婆。” 楚白乖巧的搀着老人下楼,打趣的说着俏皮话。“不,这里没有老太婆要我陪,只有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儿等着我陪。” “哈哈,你这小丫头,多年不见嘴皮子真是甜了许多。”伸手点了点楚白的鼻头。 连轻歌进门就看到老人家笑的眉眼弯弯,指尖轻点楚白鼻尖模样像极了真的奶奶与孙女。 身形修长高大俊美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男人眉头轻挑,脸上依旧是标准的商业化微笑。和言诺常年挂在脸上那种漫不经心看上去懒洋洋的笑容不同,连轻歌的笑容恰到好处,温和中夹带着疏离。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商业精英。 订婚宴那天他也在场,加上这几天楚白想要进入楚氏夺取南区案子的传言已经满天飞了。 说实话连轻歌只当那是传言。 一顿饭吃的格外和谐温馨,饭后,老夫人心知楚白来这里陪她老人家是为了南区的案子,原本是不打算理会,但是眼见她将自己哄的那么开心,也乐于做个顺水人情。 “轻歌,你送送小九,一个女孩子家走夜路不安全。” 楚白轻怔有些忐忑,因为她的目的不单纯,又被老人看穿,害怕她将自己拉进黑名单,当下就像拒绝,案子丢了可以想别的办法,但是老夫人这么好的人,她不想错过。 还未开口就被老人拉住手,轻轻说,“小九,接下来的就看你自己了,奶奶只能帮你到这里。” 感动蔓延,“奶奶。” 踏出门口的时候楚白回头不舍的看着老宅,胸闷的有些痛苦。因为她知道,这个淡泊名利的老人,可以说没有多少日子了。 车子驶出何家老宅的时候,一直沉默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男人,开始奋起怒刷存在感。 吱的一声,车子停在路口。 “下车。”清浅的丢下两个字,依旧勾着笑容的连轻歌神情讥诮侧首看着楚白。 “你有精神分裂吗?”楚白挑眉,直视他的轻蔑。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下车。你应该知道南区的地皮已经在和慕辰做最后的接洽,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把南区的地盘卖给你。” “为什么?” “因为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我没有必要冒险中止合约改而卖给你。楚白,不要以为从慕辰手里赢得一局就可以和他分庭抗礼,上次慕辰会输给你只是因为轻敌,你记着,慕辰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看在你今天把奶奶哄的那么开心,多送你个忠告。” 订婚宴那天他也受邀在宴,当时发生的一切他看的清清楚楚,虽然那一瞬间他佩服楚白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但是慕辰也不是吃素的。 “慕辰不会吃第二次亏,能让一家小小的公司发展成如今z城最有潜力的上市公司,你觉得是侥幸吗?他的实力并不在言诺和我还有你表哥之下,假以时日他必定能站在和我们相同甚至是之上的位置。别把自己逼到绝路,否则到时候连后悔都来不及。” 楚白却是不屑的笑开,眉眼带着阴冷寒意,“慕辰的手段,我领略过,正因如此我才要夺走他的一切让他一无所有,连轻歌,你以为我是抱着什么心态反击?他是个怎样得人,青梅竹马的我不会比你了解的少,我楚白既然敢做就自然敢承受后果。” “要怎样你才肯跟我合作?或许,我可以将我在楚氏的股份抵押给你。”轻柔的嗓音缓缓低语,楚白的脸上突然出现笑意,明媚的有些刺眼。 “我可以保证,让你比现在挣得多。就算最后失败,你也可以拿到楚氏的股份,所以这对你来说,不管结果怎样最后都没有什么损失。” 第十八章 合作 “你真的是清醒着吗?”连轻歌凤眸轻眯声音低沉。 “你觉得,南区的开发案,和慕氏比起来哪个更值钱?”粉唇轻启缓缓吐出话语。 “如果你有把握,可以试试合作。”连轻歌只是沉吟片刻,便挂起商业化的微笑,他倒是很想看看楚白的葫芦里究竟有什么药。 慕辰看着手中的南区地皮开发案,眉头紧拧有些不放心,一大早就传来何氏催着签约的消息,楚白那天说过的话他还记得很清楚,现在南区案子进行的这么顺利,他倒是有些狐疑。 楚白真的只是说说而已?还是已经开始了动作?底下的人告诉他昨晚是何轻歌亲自将楚白送回到楚家,他心头更是不安。 抬手拨通远在海外的楚竭电话。 “我们做一笔交易吧,我会把你一直想要的消息告诉你。” 电话那端的男人沉吟片刻,“你要什么。” “将你的楚氏,借给我十天。” “你想做什么?” “你应该问问你那个好妹妹,她既然给我准备了大礼,我自然也要礼尚往来。” “慕辰,她只是一个不懂事得女孩儿。” “楚竭,那个人的消息,你真的不想要了吗?” 电话那端的人再次陷入沉默,“好。” 慕辰闻言勾起势在必得的笑容,“为了让你安心,我会把慕家所有股份转到你的名下。十天后,一切恢复原来的样子,我会把你带到她的面前。” 电话突然挂断,慕辰却是心情极好,楚白啊楚白,这一次,我要让你尝尝从云端跌入地狱的滋味。 当今社会是快餐时代,无论做什么都讲求效率,包括谈恋爱也是一样,前生的楚白为了慕辰守身如玉,根本没有谈过恋爱,然而今生也陷入了快餐时代。 日子不紧不慢的流逝,转眼已经是第九天,计划进行顺利楚白心情自然不错,魅阁出院的日子,她神神秘秘的把男人带到一处小公寓。 一卧一卫一厅一厨加起来不过几十平的小公寓内,装潢简单却设备齐全,是楚白喜欢的浅蓝色为主基调。 门边是鞋柜和衣架,靠着墙壁的毛绒沙发对面是电视机,玻璃小茶几上放着编织小托盘,放置着一些果子。正对着门口有小小的阳台,窗帘随风摆动。卧室更是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梳妆台,上面还摆置着一台笔记本,床头边的小柜还摆放着楚白和魅阁的照片,男人的双眸紧闭女人笑盈盈的在男人怀里看着镜头。 阳台从客厅直接通到了卧室这边,采光很好。 “惊喜吗?”自然的挽着男人手臂,楚白安心的被男人周身浅浅气场包裹,笑颜如花。 “嗯。” “是不是很有家的感觉?” “嗯。”依旧是清清浅浅的模样,眼角眉梢却染上了淡淡的暖意。他们都活在光鲜亮丽的外壳下,没有人发现其实他们很孤单。 并没有确定男女关系,也没有谁开口说过喜欢或者爱之类的字眼,更没有许下过承诺,就像是两个旅行的孤独者在半路相遇,然后自然而然的一起向前走。 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有些莫名其妙的。 简单的晚饭过后两个人全都挤在小小的沙发上,而楚白则心满意足的窝在魅阁怀里,光线昏暗只余电视屏幕散出的光芒。诚然屏幕上正播放着恐怖的灵异片,但楚白却觉得昏昏欲睡。 他们的相处模式简单至极,平凡的都有些不足一提。但在今晚过后,一切的一切都脱离了轨迹,阴谋已经将楚白紧紧控制在漩涡中心。 连轻歌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桌上的电话就响起,他狐疑在这深更半夜谁会给他电话的同时已经接听。 “你好连少爷,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我并不认识你。”本能的将这通电话当成了骚扰来电,连轻歌已经将电话撤离耳边。 “连老太太似乎很想和您说话。”“轻歌,别管我。” 一句话成功止住了他的动作,男人握着电话的手缓缓收紧,语气不紧不慢,“你想做什么?” “一笔交易。”钰白低低笑开,似乎是早就料到连轻歌会妥协。 “说。” 夜色依旧深沉,突兀的电话响声划破寂静,老爷子有些恐惧的盯着不断催促接起的电话,握着拐杖的手骨节泛白,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最终颤着手接起了电话,声音沙哑,“终于还是来了。” “呵呵,怎么样?考虑清楚要将谁附上这个位子了吗?”低沉的男声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链,恐惧让老人禁不住身子颤抖。 “为什么非要楚白?楚家那么多人,为什么非得是楚白?她只是一介女流。” “被选上是她的运气,楚老爷子,不要做无谓的挣扎,除非她死了,否则终归是要和黑暗为伍,这是你种下的因,由你的外孙女儿来承担后果也是理所当然。” 电话那端的男人顿了顿,“更何况或许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毕竟那至高无上的顶端,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得。” 电话被切断,楚老满脸苍白,一瞬间似乎老了许多岁,再也不复意气风发的英气模样。盯着桌子上老旧的黑白照片,不得不相信这的确是报应。 原本属于他的报应却落在了楚白的身上。 老人拄着拐杖慢慢的挪出屋子,步履蹒跚消失在走廊拐角。 这一夜,魅阁也接到了一通电话,他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熟睡的女人放置在床上,站在小阳台上接电话。 “有事?”刻意压低声音。 “楚白在你身边?” “嗯。” “带她离开,越快越好,有人对她下手,对方以阿生的骨灰相要挟,让我对楚家出手,我想不止是我,恐怕连轻歌也接到了威胁,这次楚家是真的要垮了。”言诺语气冰冷却也极其认真。 “嗯。”收掉电话之后魅阁转过身就看到楚白裸着双脚,站在门边盯着他。 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打横抱起,淡淡的责备,“怎么总是不穿鞋子?” 顺势揽着男人的脖颈,楚白柔顺的像一只小猫,“怕你走了。” “如果你的面前有一座大山,而你的目的地必须越过这座大山才可以,你会怎么做?”魅阁明知故问。浅浅的月光洒在每个身上,精美绝伦的妖孽容颜夹带着楚白不曾见过的认真。 皎洁的月华啊,披散在男人的身上,依稀能够看见他莹润肌肤,修长完美的身材被黑色衬衫勾勒出诱人曲线,楚白很好奇在腰带下的布料里包裹着怎样得景象。 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楚白张张嘴,突然仰首,粉唇印在他的薄唇上。触感很好,她觉得自己好像变色了。 魅阁也不动就任她作为,良久之后才依稀听到。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有一座大山,那就越过去,只要不死就还有机会。” 魅阁轻轻揽住她,一开始就知道逃避不是楚白的作风,知难而退,从来不是楚白会做的事情。 第十九章 输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无数的阴谋交织,钰白把玩着手里的电话,身后看不清容颜的男人问道,“少爷,为什么不连容家也一起拉进来?” 钰白唇角斜斜勾起,“z城四大望族,容家最为神秘低调,但是那么多年来依然保持屹立高处,你以为这是巧合吗?如果把容家拉进来,说不定反而会让计划泡汤。” “可是少爷,您这么对楚白,会不会太仁慈了?其实您大可以取而代之。” 男人却是嗤笑出声,“你以为长生族那些人都是吃素的吗?虽然他们默许了我的妄为,但并不代表他们会放任我要楚白的命。毕竟,她是被选定的主子。那个位子不是谁都可以坐上的。我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帮助楚白快速成长罢了,所以那些人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您现在这般对她,若有一天她知道真相是不会放过少爷的。” “无妨,我想看看楚家阿白,到底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他突然拾起桌子上的高脚杯,来回摇晃杯中的血色液体,而后一饮而尽。好看的丹凤眸中盈着期待。 清晨,钰白作为一个称职的司机家保镖,早早的等在了楚白和魅阁所在的小区外,这里的环境很清静,户型小的他有些不可置信,楚家的大小姐会甘心留在这里? “你要小心些,不然我还是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魅阁拢着眉头,眉眼间染着淡淡的忧心。 女子轻笑,站在小区门口拥抱魅阁,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放心,我不是搪瓷娃娃,没有那么容易碎。” 他的关心让她心尖滑过清浅暖意。 钰白眼观鼻鼻观心,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两人,女子穿着简单的红色包裙肩头披着黑色西装外套,搭配黑色丝袜和高跟鞋,大波浪卷拉到一边垂在身前,精致眼妆加上红艳的唇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男人身材高挑穿着黑色衬衫,那张比楚白还要美上几分的脸堪称妖孽,两个人相拥的画面和谐温馨,如同美丽精致的画面。 尽职的为楚白拉开车门,钰白敛去了万千光华。临上车前不由自主的再次看向魅阁,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的时候,一抹淡淡的挑衅从钰白眼中滑过,魅阁依旧是没有任何表示,气质如水清冷。 钰白曾经派人调查过魅阁,只查到他是魅语的头牌,身世不明。他查不到的人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那个人就和资料上一样,第二就是那个人比他强大,甚至比他身后的力量还要强大。 虽然最后一个可能是他不愿乐见的,但若真的如此,他倒是希望和魅阁过几招。 楚白眸带深思的坐在会议室,面前桌子上是九天前签下的南区地皮。而与此同时连轻歌也踏进门,看向楚白的目光禁不住带了一丝怜悯,她看的分明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九天前在连轻歌的车上他们已经达成约定,先签下合同,为了让连轻歌安心签下合同,她不惜用爷爷给她的楚氏百分之三十五股份作为抵押。 她原本的设想是拿下南区案子,然后连轻歌用另外一块废地和慕辰签下合约,当然那块废地也必须是叫‘南区’,她和连轻歌做好了约定,如果计划成功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连轻歌。 但是连轻歌那一丝怜悯的眼神让她心里明白,计划有变,正如魅阁昨晚同她所说,有人要整垮楚家,但那个人是慕辰的可能性不大。 顷刻间已经来了许多董事,楚老并没有出席,但是本该在国外的楚竭却出现在会议上。在众人的视线下楚白呼了一口气,该面对的她躲不了。动作潇洒的将手中文件推到会议桌中间。 “南区的案子,我拿下了。” 楚竭不解的视线落在连轻歌身上,事实上他也好奇为什么连轻歌会将南区的案子交给楚白,但想到慕辰的手段,温文尔雅的男人也不免皱紧眉头,在楚家他和楚白的关系不算好,却是众堂亲里面关系最融洽的两人,虽然也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 但楚白是表妹,其实他也不想让她太悲惨,可为了自己的目的,楚竭终是一句话也没说。 各位董事的脸色难看,并不是因为楚白拿下南区,十天前直言楚白没有能力的嘴炮率先开口,“楚氏,要改姓了。” 一大早他们就收到消息,慕辰手里握了楚白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是楚竭将自己的股份转让给他,但效率只限于今天,虽然今日之后股份会自动归还给楚竭。但,慕辰会那么轻易放手吗? 都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许多年快成精的人,清楚的知道,就算是楚白拿到了合约,现在楚氏在慕辰手里,他自然可以将合约转移到慕氏,结局还是一样,楚白输了这一局。 慕辰楚白的合约之争跟楚氏生死存亡相比,简直是儿戏,楚氏真的完了。 说话间会议室门口大开,身形修长的男人大步迈进会议室,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容,看向楚白的视线多了几分嘲弄。 多日不见慕辰依旧是丰神俊朗,比起订婚宴上的失魂落魄如今可真的是意气风发。 楚白敛下眼睑,万千光华从美丽的某种闪过,娇俏美艳的容颜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手里拿着的文件是股权转让协议书,大大小小加起来统共百分之四十五,”随手将股权书扔在桌子上,慕辰坐在了会议室主位。“楚白,你输了。” 楚白背靠椅背手指放在扶手上轻轻敲打着,一双美丽的眸子平静无波,对男人所说的话恍若未闻,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连轻歌收到了一条短信---还不动手?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后悔今天带了手机,可是一想到奶奶还在对方手里,他最终只是握紧了手机。 “楚氏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我愿意低价出售。”嗓音低沉喑哑他的眸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 众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视线放在像是被吓傻了没有任何表情的女人身上,这才发现女人已经闭上了眸子。 在众人议论的议论声中,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群踩着高跟鞋的女人火匆匆的跑进门,“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所有的卡都被停了?” 慕辰唇角轻勾,一派温润优雅,意味不明的某光放在楚白身上,“我停的,或许,你们应该感谢楚白。” 楚家人都不好惹,尤其是楚家的媳妇,个个都是战斗力超群的。队伍最后跟着的女子眉眼间和楚白有几分相似,是楚老疼爱的楚然。她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让楚白成为众矢之的,这一招,慕辰用的妙。 第二十章 输赢 高高瘦瘦的红衣是二舅母,蓄着卷短发蓝衣的是三舅母,最后一个皮肤白皙相貌美丽气质温婉穿着旗袍的四舅妈。 慕辰那话一出还得了,老二当下就耐不住火爆脾气,冲到楚白面前抄起杯子就从她头顶浇下去,钰白眼观鼻鼻观心,权当作没看见。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动都未动的楚白循着节奏敲打着扶手的纤指一顿,下一秒整个人都被老二提溜起来,一巴掌就要落在楚白脸上,楚竭眼明手快的止住了她的动作。 “二伯母,你这样做就不怕惹爷爷生气吗?”他的唇角依旧挂着温润笑意。 “你放手,那个老不死的要是知道楚白把公司败没了,不气死才怪。” 咻的睁开双眼,半眯着眼盯着她,“你有种,再说一遍。” “哼,楚氏败光了哦们一大家子吃什么喝什么?做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老不死还会宠着你?” 啪~ 响亮的巴掌落在老二脸上,尽管一杯水尽数浇在了楚白的头上,但此时女人依旧不显半点狼狈,水珠挂在她的下颌,说不出的魅惑诱人,轻勾着嘴角扯下细高跟鞋,对准了她的脸。 “如果不是外公不喜欢,我敢肯定,今天落在你脸上的不是我的巴掌,而是我的鞋跟。但如果让我听到你嘴里再次吐出对外公一句不敬之言,我保证,一定会让你尝尝鞋跟的滋味。” 老二家的虽然很高,但楚白168的高挑身材加上十公分高跟鞋,一般男人都很难hold住,何况是一个女人,身高上的压制俨然让她败了一成。 语气轻轻柔柔,左眉轻挑,高傲至极。眼底眉梢的狠劲在在告诉老二,她楚白会说到做到,一时间有些怯场。她心知肚明就算楚白真的做了什么,老爷子也不会对楚白怎样。 众人看着这一场闹剧,楚家老九也就是楚白的骄纵任性他们可不止一次见到,但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恐吓,还真是有些不敢恭维,毕竟那是亲二舅母,虽然也是出了名的野蛮人,可也要顾着礼数不是? 楚然是真的很想拍手叫好,碍于人多嘴杂,她只能在心里默默鼓掌。 连轻歌却是拧眉,他不喜欢骄纵嚣张不知礼节的人。 这一场风波还未歇下,混在人群中的一名女子突然慢慢靠近楚白,慕辰面色一凝脸色煞白,众人吸气声四起,只听一声枪响,子弹划破空气刺向楚白。 一瞬间众人脸色各异,情况混乱不堪。楚然和楚竭想要拉开楚白,可是老二却突然横冲出来将楚竭撞开并牵制住楚白,楚然被老三家的牵制。 连轻歌一开始就被排挤在人群之外,加上他原本就没打算加入这场乱战,只是平静的在一边看戏。慕辰急速跑到林楚身边将她抱在怀里,眸子看向想要躲开却被老二媳妇抵在原地的楚白。 钰白顾不得许多手上动作利索的扒拉开碍事的人。 所有的动作和表情都在那一霎那间慢速进行,子弹距离楚白只有几毫米的距离,钰白脸色阴霾,现在楚白不能死,如果长生族的那些人知道是他的纵容害死了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高跟鞋用力钉在身后钳着她手臂的人脚上,她想躲的时候,子弹已经在她眼前,那是冲着她眉心去的。 挨下那一子弹,她必死无疑。 砰的一声,茶杯落地四分五裂液体四溅,茶杯残躯躺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碎片里和着一颗银色子弹。 众人回过神的时候,楚白已经被一名长相妖媚的男子抱在怀里,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就在那惊险一瞬间。 如水的清冷气场缓缓将楚白包裹,她自然的反手揽住男人精瘦腰身。很显然,她并没有被吓到。 “你来了。” “嗯。” 不问为什么,只是淡淡的两句话。众人却在惊异这个凭空出现的男人,能用一只盛着水的玻璃杯将子弹打落,只觉得那绝对不是一个平凡的男人。 “等我一会儿。”明显变柔的声线软软糯糯。 “好。”背过身子但依然选择窝在男人舒适的怀中,即便是经历刚刚那一场惊险生死,但楚白的视线不曾施舍给林楚半点,她用行动告诉林楚,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又或者是未来楚白都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美艳的女人嘲弄的勾起嘴角,嚣张自信的不可一世,和身后男人的如水清冷形成了强烈对比,两个极端的存在,却莫名让人觉得和谐,男人如水的眸子落在女人身上,他们如同一副优美画卷,看呆了众人。 楚白来不及说话,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身浅色系休闲装的言诺迈着长腿走入,身后跟着一群穿着制服的公务员,褪去素日里懒洋洋的笑容,面无表情冷声说道,“楚氏完了。” 一时间,偌大的会议室鸦雀无声,变化来得太快,众人有些接受不了,却心知肚明,这是要整垮楚家。慕辰眯了眸子,连轻歌原本已经和楚白站在同一阵线,临阵倒戈无疑让楚白身临悬崖。 而言诺又带着公务人员来查封楚氏,确确实实将楚白逼到绝境。 楚竭面色平静,一大早就收到有人要整垮楚家的消息,所以他并不意外。自然将视线落在楚白身上,只见她面色平静的站直身子,任由身后男人为她理好衣服和头发。 一双盈盈水眸带着渐渐染上嘲讽,唇角的笑意轻蔑,红唇轻启吐出轻柔的话语,“慕辰,你以为你赢了吗?”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楚白笑的更加不屑细细看去竟是染上了几分邪气,慕辰眉头轻拧。“爸?” “辰,不好了,来了一帮人要砸我们的公司,说是楚白收购了公司股东的股份成为大股东,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有把握让她一败涂地吗?”电话那端传来喧闹的声音,慕辰脸色一白眉头拧的死紧,视线落在楚白身上,但见对方悠哉的垂眸摆弄着粉嫩的指甲,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知道了。”收掉电话慕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盯着楚白。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收购了慕家的股份?” 一句话在会议室内嫌弃惊涛骇浪,在场的都是商场上摸爬滚打许多年的老狐狸。 收购股权引不起他们的震惊,让他们震惊的是,她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收购了慕氏的股权,还是在慕辰的眼皮底子下。 众人的视线也都落在楚白身上,她看上去心情不错,但是她撇撇唇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钰白垂下眼睑盯着窝在男人怀里的女人,他觉得自己有些小看楚白了。原本是威胁连轻歌和言诺,让他们对付楚家,可没想到楚白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收购了慕氏的股份。 同样吃惊的还有连轻歌和楚竭,诧异的视线落在美艳娇媚的女人身上,只见楚白红唇轻勾,精致眼妆下的大眼更加妖媚惑人,眸子里染着淡淡的嘲弄和轻蔑不屑。 第二十一章 想砸 “所以你那么言之凿凿的说,可以把慕氏给我,是因为当时你已经握着慕氏的股权?”连轻歌眉头轻拧的看向楚白。 女人很给面子的抬眸对着他笑,“当然。” “有多少?” “不多不少,刚好百分之五十二。” 感受到周围人关切的目光,连轻歌微微咳了一声然后问出了大家的心声,“那你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楚白歪头想了想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连轻歌,最后红唇轻启微仰首和抱着自己的妖孽男人对视一眼,笑的一场轻快,“其实这要多多感谢我的男人。” “咳咳!”连轻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是不是听错了?这,这是一个女人说出口的话吗?楚白看到他这副样子笑的眉眼弯弯。 “开玩笑的,不要当真。其实也没什么难的,我只是将价格稍稍提高了一些让他们保密,并且承诺年底分红依旧是他们的,所以他们自然愿意做个挂名掌柜。” 楚白重生之后就立刻着手收购慕氏股权,并且和对方做好协议,她只做股份持有人,至于收益照旧打进他们的账户里。她自然也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否则他们怎么可能那么乖乖听话? 显然连轻歌也明白楚白有所隐瞒,但话已至此他不好再问,心里却是对楚白刮目相看,当时在车子里她对股权的事情绝口不提,大概是因为对他的不信任,同时也想保留一张王牌。 慕辰突然出声,“慕氏已经落到你手里,也算是你的产业,为什么还要找人砸公司?” 楚白挑挑眉,笑的张扬骄傲,“我自己的公司,想砸,就砸了。” 就算慕氏变成废墟楚白也不会有半点心疼,但是慕辰不同,那是他们慕家的心血,可以说是慕辰亲手拉扯大的孩子,别人的孩子,打起来肯定不会有感觉。 就算有,也只是觉得自己手疼。 没有意料之中的歇斯底里和大受打击。楚白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能完胜,慕辰是什么人她清楚,残忍的手段她也早已亲身经历,今天这场仗她没赢,慕辰也没赢。 公司丢了,没关系,她会赔给楚竭。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楚白踩踏着恨天高一步一步走到会议室门口,依旧张扬嚣张,不可一世到让人发指。 慕辰想说什么却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因为不管怎样,楚白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整楚家,他今天真的是一败涂地。 饶是现在,他也并没有讨到什么好。 没有看到楚白大受打击的模样,钰白有些失望。走到门口的女人突然回过身子,看着连轻歌,笑容浅浅言语之间也卸去了嚣张。 “连少,代我向奶奶问声好,有空我会去看她。” 连轻歌轻愣而后终于释然微笑,大概也明白楚白是真的喜欢老太太,“好。” 回过身子的女人视线扫过言诺,并没有多余的眼神或神情,很是自然的越过他,却被男人拉住手腕。魅阁动作更快,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将楚白的手腕从男人手中抽出,紧紧将她护在怀里。 “你不恨吗?” 楚白撇撇唇,终于将视线施舍给言诺,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抬手抚上男人的脸,动作温柔缱绻。眼神却是染着不屑与怜悯。 “恨你吗?还是恨连轻歌?在场所有人里,被我憎恨的只有慕辰,我今天没有输给他,只是输给了另一个人,如果他有再联系你们,帮我带句话,有朝一日我会打败他,并且亲手将他拉进地狱。”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该明白能在我们眼皮底下为非作歹并且威胁我们的人,他的实力不是你能对付的,所以别在想着报仇,就这样安稳的生活。” 不管那人真正实力如何,但是能让言诺说出这番话就足以证明,对方的确是不容小觑。连轻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楚白身后,神色也染上认真。 “或许你该听言诺的建议。” 楚白却是嗤笑出声,眉眼染上了淡淡的笑意,“感谢你们的建议,但是我想说很抱歉辜负你们的一番好意,我楚白输的起。” “公司没了可以重头再来,最惨不过负债累累,只要活着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说不定有一天踩踏着你们肩膀的人,会是我楚白也不一定。” 多么嚣张的话语啊,输了公司还能这么嚣张张扬的人,除了楚白他们还真就没见过。楚竭倒是觉得楚白说的挺对,步伐沉稳的跟在她身后,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表妹,是个可以为人遮风挡雨的强者了。 钰白虽然可惜没能看到女人倍受打击的模样,但是却觉得,现在的楚白反而更想让他击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她歇斯底里的痛苦模样了。 踩踏着高跟鞋的曼妙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众人眼前,谁能说,在今天之后对那个洒脱的女人不心生敬佩。至少她的态度,在场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电梯里,楚白窝在魅阁怀里心情极好,讨巧的看着男人,“魅阁,我做的漂亮吗?”像是想要得了奖状想要得到大人夸赞的小孩子一样。 依旧是清冷的眉眼,极致沉凉动听的嗓音在电梯缓缓弥漫,“嗯。”抬手覆上楚白发顶轻轻揉弄,而女人就像是猫咪一样微微阖着眸子享受。 “今晚吃什么?要一起去超市吗?” 眸子一亮,“可以随便点吗?” “嗯。” “啊,那我要吃鱼香肉丝,水煮肉片,还有.....” 两个人的甜蜜互动让楚竭不禁有些好奇,“小九,你心情很好?” “嗯。” “为什么?”明明刚丢了公司,他们现在已经是破产人士了。 楚白侧过首,言笑晏晏的看着俊美男人,“哥,活在楚家的光环下,显得我们无用极了,倒不如从头开始。总有一天,我们要站在他们的肩膀上,靠我们自己的本事。” 楚竭失笑,“有道理。” 像是想到什么,她收起笑容微微正色,“对不起,害你失去了公司,不过你放心,我会还你的。” 楚竭来不及说话,一串电话铃声响起。 第二十二章 死了 手机从楚白的手中滑落,一瞬间脸色苍白如纸,无神的大眼看向魅阁,颤抖着声音,“外公在医院。” 钰白眉头一拧,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三个人刚踏进病房就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身上插满了仪器管子,楚白突然卸去了所有的气力,跌坐在地上,一双妩媚大眼盯着病床。 老人神志尚还清醒,颤着手指着楚白,“小九,外、公有、话、对你说。” 楚竭和钰白两人踏出病房门口,一时间整个病房弥漫了消毒水的气味和仪器的声音。 “小九。”老人费力的唤着她的名字。 依旧跌坐在地上的女人终于回过神,木着脸爬到老人的病床边,“外公,小九来了。” “书房、柜子、信。” 在这之后老人的手缓缓垂下,眷恋的目光紧紧瞅着楚白,似乎是想将他印在灵魂深处。 楚白的模样像极了她的母亲,而她的母亲,又和楚老年轻早逝的妻子极为相似。 “外公,你好好睡,别忘记醒来。”良久之后病房里传出轻柔的女声,带着无限眷恋和悲伤,楚白替老人掖好被角。趴在床边像是小时候外公盯着她睡觉一样,盯着老人。 说她是狠心也好,无情也好,当时的楚白眼角干涩,硬是哭不出来,只是像定格了一样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外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竭和钰白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跪趴在床边的女人,眉眼间透露着单纯稚嫩,楚竭一愣想起了眼前的画面似曾相识。 很多年前楚白的母亲自杀,小小的她站在床头一味强调着---妈妈睡着了。那个时候她的表情也是那么稚嫩纯真。 楚老最疼爱的是楚白,楚白自然和他最亲,他的死对楚白的打击也最大。 一双大手突然将她捞进怀里,熟悉的体香萦绕在楚白的鼻尖,浅淡如水的幽凉气场缓缓将她包裹成茧,成了楚白最大的防护罩。 他的气息让她逐渐恢复神智。 纤长的玉指突然抬手抓住魅阁前襟的黑色布料,“带我走。” 声音嘶哑好似许久未曾开口说过话,楚白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悲伤,盯着魅阁的眼神带着祈求。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个让她痛苦的地方。 她可以不在乎输了多少资产,哪怕是今天流落街头乞讨她都觉得无所谓,可以重头再来。可是楚老的死让她觉得天都黑了,世界陷入了绝望之中。 可这个时候的楚白,脑袋清醒的有些恐怖。 “带我去老宅,外公留了东西给我。”她神色木然的说出这句话就靠在副驾闭起双眼,双唇却是在轻轻的颤抖着,她在拼命的忍耐着钻心的疼。 魅阁抬手覆上她的头顶,“好。”尽管他想立刻带她回他们的家,但是楚白的要求他不想拒绝。 两个人出现在楚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是大正午,鲜艳的血在门前触目惊心,但是楚白却恍若未见不肯将视线施舍一眼,径直踩在血迹上进入大厅。 但魅阁感觉到自己握着的那只手,颤抖着。 书房里的每一处她都熟悉的不得了,很容易找到了想要的信件,然后楚白像是逃避冤鬼一样窜出了房间,她怕自己在多待一秒会忍不住爆发脆弱。 魅阁心里清楚,逃避不是楚白的个性,如她所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有一座大山,那就越过去,只要不死就还有机会。 可是面对死去的外公,楚白却是逃避了。她是真的真的害怕面对这个事实,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被简单折起的信纸在手掌摊开,楚白在看到内容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里的信纸。 ----小九,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外公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不要伤心也不要想着报仇,因为外公选择了和你妈妈一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用嚣张跋扈来伪装自己的脆弱,所以在心疼你的情况下越来越纵容你,但你并没有被外公宠坏,外公觉得很安慰。 小九,外公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憎恨慕辰,但外公知道你的性子,所以不打算阻止你做什么,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顾生的,跟你道声对不起,因为顾生的死和我脱不了关系。外公知道自己的日子不长,所以迫切的想要看到你的成长,也想着,如果有一天你会栽在别人手里,倒不如由外公亲手解决你。 最后,希望小九能够快乐,不要活在仇恨中,那很痛苦。 读完信之后的楚白突然扭曲一张美丽的脸颊,紧紧的捣着心脏,呼吸粗重紊乱。 一天之内,失去了楚氏,至亲死去,这个打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一间古朴的老宅院子里,三个穿着巨大黑蓬衣的人站在三个方位,巨大的黑色帽子遮去了他们的模样,只看到黑黑一片。 “钰白,你这次玩的太过火了。” 跪在三人面前的正是钰白,低垂着头神色恭敬的回答,“是属下的错,没想到楚天竟然会用性命作为祭祀,早知如此该直接将楚白拖进长生族。” 中间的人轻嗤出声,“不要以为钰家是长生族的守护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现在的一切是长生族给的,既然可以给你,自然也可以收回。逼迫楚白快速成长没有错,但是你错在将楚天逼的太紧。他用血祭的方式洗清楚白和长生族的关系,除非她自愿否则再也没有理由强迫她进入长生族,就不要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将楚天房里所有有关长生族线索的东西销毁。最后警告一次,别去招惹她,否则就算她没有能力反击你也同样会死的很惨。有些人,你招惹不起。” “属下知错,谨遵使者教诲。”钰白确实没想到楚天为了不让楚白踏进长生族,宁愿用鲜血洗清自己曾经的罪孽,也洗清和长生族的关系。 但有些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天之内,没了家产,加上至亲的惨死,都以为楚白被整垮的时候,那个女人踩着高跟鞋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神情冰冷,眉眼间染着淡淡的悲伤,是她怎么都掩饰不去的。 但她身上唯独没有挫败颓废,该有的礼数她一样不落,这样一场葬礼当中,最受瞩目的自然是楚白。众人在诧异她没被打败的同时又觉得她无情过了头,外公死了,但整个下葬过程中,那个女人没有掉一滴眼泪。 若真要找出什么不同,大概是棺材入土的时候,她眼里犹如死神降临的恐怖之姿,让人觉得背后发凉。 第二十三章 眼泪 楚白失踪了,连轻歌在老太太的示意下动用连家力量去寻找。 连轻歌坐在办公室内,眸中的光晦暗不明,视线不停的落在手机上,但没有任何动静。他现在想的是那个威胁他和言诺的人,事后他们两个人联手却始终查不到想要整垮楚家的主使人。 将自己重重的放在椅子上,大脑飞速运转。能同时威胁他和言诺的人,并不简单。 几天来他的耳边一直萦绕着那一句输得起,张扬的不可一世的女人,她离去的背影在清晰的在脑中回放。 葬礼上的人们窃窃私语,楚白是多么的无情,毕竟是最疼爱她的外公死了,可是对方一滴眼泪都没落下。连轻歌想辩解她不是无情,可楚白冷漠的表情和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让他无从开口,而且,他又以什么身份去解释呢? 或许,她的失踪是为了将痛苦的情绪宣泄,一个人在角落默默的舔舐伤口。 原本是艳阳高照,现下却是乌云密布,整个z城都笼罩在阴霾之中。魅阁站在窗前,言诺坐在沙发上,打量着楚白亲手装置的小屋,简单却又处处充满温馨,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言诺说什么都不会相信这是楚白所造。 这跟她的性格和外表一点都不搭。 “啧啧,真没想到我们黑猫大神会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如果传出去不知道会不会笑掉别人的大牙。” 零零落落开始打下雨点,男人眉头几不可见的拧起抬步去收阳台上的衣服,雨水打在他手上的时候在也控制不住思绪,连带眼底泛起淡淡的忧色。她在哪儿?过的怎样?下雨了有没有躲雨?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一定很伤心吧? 心头每滑过一个念头,他的心就每每下沉一些。 言诺把玩着手里的手机,漫不经心的嘀咕着,“发生这么些事儿说不定她只是想要去散散心,你不用那么担心。连家那边也在找她,她的面子还真不是一般大。” “楚老死了之后,她没有哭过,也没有显露过自己的脆弱,清楚的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理智的有些恐怖。” 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缓缓响起,这几天下来楚白无论做什么都和以前一般井井有条,如果真的要说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夜晚的时候她明显比以前缠人。 她害怕夜晚。 黑暗的房间里,钰白摇晃着高脚杯中的血色液体,眉眼间是风雨欲来的森然。 他怎么就该死的忘记了,那般疼爱楚白的楚天,不会舍得让她踏着鲜血站在高位,楚天要的是楚白快乐的活着。楚天为了不让楚白坐上那个位子,用自己的生命来洗清楚白和长生族的关系。 纵然钰白恨得牙根发痒,但却无可奈何,猛然间男人又阴阴笑开,在和楚天的较量中他几乎没输过。 楚白找到了,言诺和魅阁出现在阴暗巷角的时候,伴随着电闪雷鸣,然后他们看到了角落里蹲着的女人,紧紧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魅阁一步步走到她身前,全身被大雨浇了个湿透,楚白抬头看着他,雨水让她不得不微微眯着眸子,茫然的看着魅阁,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倦鸟,她眼里的疲惫将她紧紧包裹。 楚白很累,真的很累。“你怎么来了?” 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带你回家。” 言诺眼见魅阁的步伐掺杂着焦急,眉头突然紧紧拧起,眼眸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 温热的水撒在她身上,楚白任由他褪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依旧是清清浅浅的模样,眼神不曾放在她脸上,只是盯着手中莲蓬头用自己的手试着水温,轻轻垂着的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魅阁的皮肤很白,细腻莹润,眼角泪痣为他妖孽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娇媚,粉嫩的薄唇和性感的锁骨,让楚白舍不得移开双眼。 看着看着,她的眼眶突然湿润。她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他胸前衣服,低低的呜咽。魅阁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清浅的垂着眸。 温暖的水流渐渐覆盖住楚白全身,加上男人身上的如水气场缓缓将她抓紧,她终于放声大哭,像个孩子一样扑进他怀里。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抱着自己。到最后他索性也跳进浴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她搂在怀里,眼泪似乎决堤,楚白整个人都趴在魅阁身上。压抑了许久的眼泪和悲苦,在这一瞬间都决堤而出。 就像是和大人走丢的孩子,恐惧和无力将她抓的死紧,她的嚣张和自信不容许她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脆弱,于是她忍着。 “魅阁,外公他死了。” “外公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可他怎么会死?” “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我连她的遗体都没看到。” 楚白有些语无伦次,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趴在魅阁的胸前使劲宣泄情绪,她憋得的太久太辛苦了。 “我宁愿死的是我,宁愿现在躺在棺材里的人是我,是我害了他” 明亮的灯光下,莲蓬头不停的送着热水,溢出浴池流淌到下水道,言诺站在浴室外面听着女人无助的哭声,他的心里突然升腾起痛快淋漓的快意。 他晓得,自己是恨着楚白的,因为顾生。但同时楚白对魅阁的依赖让他有些忧心,死死压抑占有欲的男人如果突然爆发了,她也许会接受不了。 愧疚压的楚白喘不过气,从顾生死了之后她就一直强忍着放声痛哭的冲动,因为她知道与其有时间哭,倒不如做些让顾生开心的事。 可是知道了顾生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楚白无法控制愧疚,外公的死像是一道闸门,将她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爆发出来。 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流眼泪,除了魅阁。让她安心的魅阁。 这个时候的楚白大概也明白并且确信,所有的事情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也许这是因为她的重生导致的混乱,可是她还是停不下复仇的脚步,前生的痛太深刻,她放不下。 更因为,如果放下仇恨,楚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恨固然是让人痛苦,但不能否认它是让人坚强并且变得强大的良药。 魅阁紧进抱着她的身子,没有安慰,只有安静的陪伴。 或许是哭累了,楚白趴在魅阁的胸口渐渐没了反应。 “累了?” “嗯。” “睡吧。” 他明显温柔许多的声音让楚白的眼眶更加酸涩,她想哭,很想很想接着哭,她确实也这么做了,人在脆弱的时候最怕有人对自己温柔了,会要命的。 魅阁有些无奈,捞起她的身子盯着她的脸颊,粉嫩薄唇印上她的脸颊,湿热的舌头将她的眼泪卷进口腔。 他明白楚白要的不是安慰,只是他在!所以也并没有开口更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人不是黑猫的强项。 第二十四章 振作 言诺一脸见鬼的看着厨房内忙里忙外的魅阁,他们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可是围着围裙贤夫良父版的黑猫,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其实黑猫是个很懒的人,大多时候他宁愿不吃也不会下厨煮饭,诚然他有一双堪比世界大厨的巧手。可想而知言诺此刻有多羡慕嫉妒恨楚白。 楚白还在熟睡,被魅阁唤醒的时候是有些蒙圈的。 然而被男人抱着放在餐桌边的时候,她冒着星星眼盯着厨房里端着早餐出来的男人,她好像一不小心赚到了贤夫良夫。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再也见不到这样完美的男人。 修长高大的男人身材完美,长相更是完美中的极品,即便是此时身上围着女女士围裙,也依然没有减退男人的魅力,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迷人,楚白已经完全是花痴模样。 魅阁的嘴角染上浅淡笑意,大掌覆在楚白毛茸茸的头顶,像是在抚摸大型宠物犬一样将她的头发抚乱。她受用的闭上眸子,俨然一副乖巧模样。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男人,但是在看到只有两人份的早餐时,只有虐人而从未被虐过的言诺,现下彻底体会了一番单身汪的痛苦。 从魅阁进入厨房忙活他就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然而男人并没有准备他的早餐。 这是不是重色轻友?绝对是! 嘴里叼着馒头的楚白站起身子径直走到门口,一双红肿的大眼静静瞅着男人,“言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高抬贵脚出去好吗?” “凭什么?这里是你自己家吗?” “就凭这里是我男人家,可以吗?”眉头轻挑一脸轻蔑的盯着言诺,楚白说的理所当然,魅阁轻愣,她说的那般自然,自然到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你这种铁打的脸皮。”他有些无语,纵然现在是快餐社会,人人都很开放,他自己本身也很玩得开,但是言诺还是觉得接受不了,一个千金大小姐,成天男人男人的,像个什么样子。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要是你外公听到这句话,估计会被你气的直接蹬开棺材板。”然后言诺后悔了,他鼎鼎大名的心里医生竟然也有口不择言的时候。 魅阁嘴角轻抿刚想上前,却听到楚白的耻笑声。只见女人随口咬了一口馒头,眼角眉梢都充斥着浅浅的嘲讽,“姓言的,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可能昨天我哭的时候你还觉得心里痛快,因为你认为是我的疏忽让阿生受了那么多苦,说实话如果你哪天跌倒的时候我也会这么想。” “我承认,阿生的事情上我确实有过失,但比起我的疏忽你的伤害更加让她痛苦。别说阿生死了,即使她活着我敢肯定,她绝对不会再爱你,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我有说这个话的资本。如果说我的伤害占百分之五十,那你给的痛就是百分之百。” 楚白一边嚼着嘴里的馒头一边鄙夷的打量着言诺,那眼神仿佛在说真不知道阿生看上他哪里了。让言诺尤为火大。 “你该庆幸,你惹的是阿生,不是我,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能断子绝孙,看到女人都不能上,你信不信?” 她阴阴的视线落在言诺的命根子上,说出口的直白话轻柔没有力道,但是言诺却本能的想要夹住双腿,他竟然被一个女人威胁了。 眼前这个女人言诺觉得熟悉极了,是他极其厌恶的那个嚣张自信又狂妄自大的楚白,言诺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些怪异。 诚然楚白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法反驳,因为她是顾生最亲近的朋友,是最了解顾生的人,她说的话就如同顾生亲口所说,即便是顾生活着,也绝对不会再爱言诺。 楚白的确是疏忽了对顾生的照顾,但和言诺的伤害比起来,却不值一提。 魅阁浅浅笑开低下头继续吃着早餐,楚白恢复原状让他心头猛然松了一口气。两个人站在门口互相言语攻击的时候,连轻歌已经站在楼梯口看了许久的好戏。 今天魅阁和楚白的小窝很热闹,小小空间里装了三尊,哦不,加上楚白应该是四尊大神。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楚白闷闷不乐的看着魅阁,她很想和他独处啊独处!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电灯泡?狠狠的剜了言诺一眼,楚白对着连轻歌眉眼弯弯。 “连少,奶奶还好吗?” 差别待遇让言诺大感不公,他是比连轻歌长的丑还是怎样? 连少一边打量这间小房子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嗯,奶奶说让你今晚去家里吃饭,特意支使我来接你。”最后终于将视线放在楚白身上。 最近也不知怎么搞的,有魅阁在的地方楚白就像是没骨头,此时正懒懒的窝在魅阁怀里,“好,魅阁晚上陪我一起去吧,”女人顿了顿,语气轻柔的打断了他想要拒绝的话,“然后我们一起去楚家老宅看看。” “嗯。” 连轻歌此时也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言诺会一副憋闷的模样了,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在虐汪。极为简单的相处模式,如果不是心知他们才认识没多久,都要以为他们是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了! 但是连轻歌看那魅阁一副清清浅浅的模样,好像没什么事情能引起他的注意,更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花费心神,但昨天男人戒备的眼神让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楚白会看上魅阁那一挂的男人。 无论是言诺还是他连轻歌,难道真的比不过一个魅语头牌?突然被自己的念头吓到,连轻歌面色渐渐变的有些怪异。 夜晚很快降临,送走楚白和魅阁之后老太太满脸可惜,“唉,原想着撮合你和小九的,没想到她已经有男朋友了,真是可惜。” 连轻歌把玩着手机,眉眼间塞满沉思,“奶奶,你不觉得楚白很可怕吗?” 老太太微笑着摇头,常年在佛前侍奉,她也明白了许多道理,总是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出的东西,“轻歌,小九不是可怕,她只是不晓得该怎样在人前展露脆弱,有一种人看上去特别强势,其实她的内心比平常人要软上许多。那类人习惯性的掩饰脆弱,或许说他们只对特别的人展露,你有没有发现小九特别粘着那个男人,而且她今天的眼妆比往日要浓。” 话至此,连轻歌也明白了奶奶的意思,突然就想起来楚白对自己有些特别,乍一看感觉没什么,但是对比她待言诺和慕辰的态度,不知道好上多少。然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奶奶,连轻歌心里清楚的紧。 至于她的眼妆浓,只有一种解释,她哭过了,在魅阁的面前。 第二十五章 端倪 楚白站在外公的书房内,眉眼间染着淡淡的悲伤,只要一想到可能是自己重生的关系,才让这一切都发生了混乱,她就开始问自己,重生回来复仇真的对吗? 眉头拧的死紧,纤长的玉手紧紧抓着魅阁的衣角,似乎这样就会安心一点。男人几不可见的拧起眉头,他觉得书房的摆设和前几日不同了,很微小的变化,但是他清楚的感觉到了。 大掌握住楚白的手,“我们回去吧。” 楚白只是想来看看外公的书房,听到魅阁这般说轻轻嗯了一下,抬步便走,但是眼角却被地下的一角吸引住目光,那是被燃烧的只剩下一厘米大小的照片一角。 她突然顿住脚步,狐疑的看着地上的碎屑。 “外公有一个习惯,就算不要的东西他也会整理好放进地下室的仓库,从来不会将东西烧掉。” 顺着她的视线魅阁也看到了那残存的一角,躬身捡起,只看到1968年夏留的模糊字迹,楚白拧着眉,她好像见过这张照片,可又想不起是在什么时候。 这边楚白刚出房间就被堵在楼梯口,对方长相娇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眉眼间倒是和楚白有几分相似。是大舅家的小女儿楚然,比楚白长了两岁。 啪~一个巴掌结结实实落在楚白的脸上,楚然嘴角勾起冷笑,“你还有脸回来?爷爷就是被你害死的,真不知道你对爷爷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将所有的家产都移到你名下。” 闻声赶出来的魅阁将楚白拉进怀里,没有任何情绪的桃花眸盯着楚然,对方眸中滑过一抹惊艳,而后再次冷冷笑出声,“怎么?还找了野男人回来,你是不是嫌自己克死的人太少,所以想多拉几个人?” 原本已经走出几步远的楚白突然顿住脚步,走到楚然面前,反手一巴掌落在楚然精致的脸颊上。 骄傲的仰着下巴,眉眼间是常有的嚣张,“你说谁是野男人?” 魅阁无言,原来她是纠结这一点。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楚白这里绝对讨不到好,这点魅阁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他索性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的针锋相对。 楚然眯了眸子,“你敢打我?楚小九,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本小姐什么身份和你有什么关系?”女人淡淡的挑眉。 “哼,”视线突然落在魅阁身上,幽幽凉笑,“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找的男人都一样是吃软饭的。” “呵呵!”楚白突然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挑眉对着楚然的脸,眼睛泛着阴阴的寒光,“有种的,再说一次。” “怎么?我说错了?楚小九,爷爷活着的时候你是楚家的宝贝,如今爷爷死了,你觉得还有谁会将你当成楚家人,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远远的滚离楚家。” 魅阁在远处看着,不得不说楚家姐妹都是一样的嚣张狂妄,就好比楚然和楚白。楚然丝毫不畏惧她手中的高跟鞋,反而将身子前倾,从牙缝里蹦出话来。 “姓楚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将楚氏的公司放在危险之中,楚氏被查封是不是又真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外公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死的那么凄惨?” “你还不知道吧?就为了让你快乐的活着,就因为,”楚然的眼眶突然泛红,“就因为不愿意让你承受太多。” 楚白听明白了,抓着楚然的领子语气阴戾,“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如果楚然说到这个份上她还不明白,那她就真的无药可救了。外公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关系,这个认知让楚白彻底暴怒。 “楚然,你最好把你知道全都说出来,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些什么。”从后槽牙一字一句吐出威胁的话语,楚白俨然已经快失去理智。 “切!”楚然嘲讽的拂开楚白的钳制,阴阳怪气的撂下一句,“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查。” 转过身离去的楚然却是后悔了,原本只是想解解气,但是没想到反而透露出不该让楚白知道的事情。要是外公知道了大概又要责怪她口不择言,楚然有些难过,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慈祥的老人了。 在楚家,最受宠的除了楚白就是楚然。 魅阁揽着楚白回到小窝的时候女人突然抓着他的手臂,“楚然说是为了让我不用承受那么多,所以真的是我害死了外公。” 她的眉头拧的死紧,下意识的将全身神经都绷紧,严肃的视线盯着魅阁。男人禁不住抬手覆在她毛茸茸的头顶,“没事,我帮你查。” 楚白却是摇摇头,像只大型宠物犬享受着他温暖大掌的抚弄,突然舒展眉头,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不用,我自己来查,我不能总是依靠别人,总归是要学会自己承受。” “会很累。”魅阁将她捞进怀里,淡淡的提醒。 “我知道,没关系,我想外公会很希望看到成长之后的小九。”楚白想起外公留下的遗言里有这样一段话。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顾生的,跟你道声对不起,因为顾生的死和我脱不了关系。外公知道自己的日子不长,所以迫切的想要看到你的成长,也想着,如果有一天你会栽在别人手里,倒不如由外公亲手解决你。 如果有一天栽在别人手里,倒不如由外公亲手解决你。 楚白紧紧揽住魅阁,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明光,抬头看着男人,“也许,我知道要从哪里查起了。” “那就查吧。”这个时候他已经晓得,这件事困难重重,但是楚白想做的事情他不会阻拦,就算真的遇到危险,没关系,他还在。 在她额上印下浅浅一吻,男人的唇角勾起细小的弧度,眼角眉梢里充斥的温柔,让楚白想要溺死其中,心念一动,盈水的眸子瞅着魅阁。 “魅阁,别离开我,没了你我真的会夜不能寐,”她顿了顿突然扯起好看的笑容,眉眼间染着认真,“我只有你了,所以不能失去。不然,真的会疯的。” “好。”依旧是简短的一个字,绝代风华的容颜让她心中轻颤,终于还是揽着他的脖颈,贴上了他的唇。 第二十六章 上门 清晨,他们的小窝迎来了不速之客,是楚白的几位舅母。天色还处于蒙亮的状态,两人在蒙圈的状态下看着床边围着的一圈人。 一身红色包裙踩着高跟鞋,大波浪卷长发垂在身前,楚然觉得幸好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不然真的要爆粗了,尽管她已经在心里爆过了。 才踏进卧室门口就看到一副辣眼睛的画面,全身赤裸的两个人相拥而眠,楚白更是直接整个人都窝在魅阁的怀里,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可见昨晚他们有多么的激烈。 魅阁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毕竟是黑猫大神,他的警觉性还是很强的。听到一阵抽气声之后魅阁不耐的睁开眸子,眉眼间依旧是清清浅浅,但是楚然却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火了。 随手扯过床头摆着的浴巾,另一只手替楚白捞起浅蓝色被子遮挡身体,尽管都是来得都是女人,但是依旧不想让楚白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白色浴巾一晃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已经站在床头,下身裹着一条浴巾。 纵然在场的几位贵妇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但见到这么妖孽的男人半裸画面,还是有些脸红心跳,谁让魅阁生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呢? 魅阁的身材也是极好的,肌肤莹润白皙,白色浴巾下腹肌若隐若现,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楚然的视线落在男人的命根子处,脸渐渐泛红。 有些可惜的视线落在楚白身上,真是可惜啊可惜。 视线落在几位伯母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楚然有些庆幸楚白那妮子还在睡,否则她毫不怀疑楚白会直接毫不犹豫动手将几人的眼珠子挖出来。自小和楚白一起长大,对楚白的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一把年纪了还犯花痴,纵然她也是花痴中的一员,但是她和她们很不同。她不是对魅阁花痴,她只是脑补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所以才会脸红。 魅阁本想着把人带到客厅,昨晚他们折腾的太晚,刚刚才睡下没多久,他不想让他们打扰楚白休憩。 但是高高瘦瘦的那个女人突然将手中的水盆泼到床上,连楚然都被吓了一跳。 “唔。” 卧室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梳妆台,简单至极。原本楚白和魅阁两个人刚好,但一下子挤了那么多人就显得房间很小。 冰冷的水将楚白从美梦中拉出,魅阁站在门口依旧是那副清冷浅淡的模样,眉眼间的气质清浅。楚白在看清四个不速之客之后,笑的风情万种,眉头轻挑眼角眉梢藏着冷意。 “三位舅母,如果还想要外公留下的遗产,就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就算一把火烧了,也不会给你们一分钱。” 虽然是刚醒,但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群不速之客一大早登门拜访绝对是为了外公留下的遗产。 被楚白不客气的话气到,老二气的牙根痒痒上去就要去抓楚白,嘴里还嚷着“你个贱女人。”“啪~”的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巴掌声在小小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楚然撇撇嘴,只想说楚白干的漂亮。老二媳妇仗着自己娘家势力,也没少作威作福,更过分的时候她甚至不将楚老放在眼里。 床上坐着的女人不知何时收起脸上笑容,取而代之是浓浓嘲讽。魅阁心知楚白不会吃亏进了洗手间换衣服。 平日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楚白都画着精致的妆容,这么粉黛不施纯素颜的模样,就连楚家人都很少见。没了精致的妆容加持并没有减退女子的美,或者说其实她是否化妆其实都没什么差的。 若真要挑出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多了几分清纯。 “我说最后一次,出去,否则,你一分钱都别想拿。”楚白骄纵嚣张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对任何人都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即便是楚家那些长辈她依旧不妨在眼里,除了疼爱她的外公和顾生,还有那个不亲近她却从不欺负她的大表哥楚竭,其余的,他们如何对楚白楚白便如何回击。 “你这野丫头,在说什么胡话?难不成你是想独吞?”老二眉眼刻薄言辞之间全是鄙夷。 楚白动作利落的裹着被子翻身下床,慵懒的将凌乱长发抚至脑后,眉眼间从始至终都染着淡淡讽意,不知是不是错觉,楚然觉得此时的楚白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忘了跟你说,我家男人是个喜静的男人,如果你再这样乱叫下去,说不定他会忍不住拿着扫把将你请出去。” 啊,多么不知羞耻的话啊,从楚白的嘴里说出来却染着说不出的魅惑性感。 楚白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众人都转移到了客厅,魅阁的眉头轻轻拧着很明显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不由微笑,看来卧室里的床和客厅里的沙发又要被换了。魅阁是个有洁癖的人,一般不会让人碰自己东西,如果真的被碰了,就算再喜欢他也不会留着。 一份文件被甩在桌子上,“想要遗产是吧?可以,就在你眼前的文件里。” 头发是湿漉漉的女人卧倒在男人怀里,魅阁自然的将她纳入怀中,眉头再次轻拧,头发不吹干会感冒。 老二掀开文件之后却是暴怒,“你他娘的小野种,跟你妈一样的货色,也不知道你给死老头子灌了什么迷药,让他......” 啪~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老二的脸上,楚家骄纵的不止楚白一个,还有一个楚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的性格有些相似。从脚上脱下高跟鞋对准了老二的脸。 “你叫爷爷什么?有种的,你再说一次,本小姐没听清。”轻轻柔柔的语气,倨傲的神情,魅阁觉得自己看到了楚白的影子。 楚白慢悠悠的站起身子,躬身捡起被抛在地上的文件,上面清楚的写着,楚白将所有的财产都移交给了楚竭,一分不剩。 走到老二面前,笑的眉眼弯弯,“对啊,二舅母,你刚刚说什么?”猛然将文件甩在她脸上,表情在一瞬间变得阴冷恐怖,“我记得曾经说过,如果你敢再说一句对外公的不敬之言,我会让你尝尝我的高跟鞋滋味如何,对吗?”轻柔的语气让老二浑身一震,有些怯场。 她不是个喜欢欠人债的主,楚竭公司没了怪她,所以她将外公留下的所有财产还给他,尽管没有那么多钱,但也差不多有公司的二分之一。 对她好的人她铭记,会好好回报,对她不好的人,她不会将自己热脸贴到冷屁股上。她可是,连自己父亲死了都还在笑着的,无心之人。 第二十七章 爱恨 楚白是个怎样的人,李翠兰清楚。楚然是个怎样的人,李翠兰依然清楚。 都是被楚老宠坏的大小姐,她们折腾人的手段有多残忍她更清楚,可是她不甘心,凭什么所有好东西都给楚白,而她的孩子却什么都没有?就连楚然也得了一栋别墅! 铩羽而归的李翠兰消失之后,楚然撇撇唇,她本来就是看热闹的,虽然知道楚白和李翠兰的战斗力差了很远,但是她真的只是想来看看李翠兰会被虐成什么样,但她失望了。没什么看头。 临走前楚然一脸可惜的看着魅阁,想起看到魅阁半裸模样脑补的男欢男爱画面,嘴里嘟囔着,“这么妖孽的男人,怎么就喜欢女人呢?可惜了可惜了。” 楚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听觉优良的楚白和魅阁一字不落听得清清楚楚。 楚白憋着笑瞥向男人,眼见他依旧是那副如水的清浅模样,干咳一声,其实她初次见到魅阁的时候,也有这种想法。 啊,这个腐女当道的天下啊! 似乎看穿女人小心思,男人突然抬手将女人扯进怀里,动作利落的将她打横抱起,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取向。当然有洁癖的男人肯定不会在那张别人碰过的床上,所以地点放在了浴室的....浴池里。 黑色的夜,繁华的z城街头,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一对极为招眼的男女踏进了一间家具店。 女的长发随意扎成单马尾,粉黛不施的容颜极为精致,银灰色休闲套装,白色的运动鞋,轻简的装束漂亮简约。 男人穿着同款情侣套装,五官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就算是隔得很远也能感受到自男人周身散发的如水气质,清凉舒适。看向女子时眉眼间总是盈着淡淡的宠溺,他的温柔很难察觉,却总是在不经意间从眼神中流露。 女人粉嫩的唇开开合合,男人偶尔从鼻音中发出单字回应。 距离太远,车子里的男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女人脸上的灿烂笑容和男人明显看到他却选择无视的模样,让他颇为不爽。 此时连轻歌轻装简衣,平日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松散的贴顺在头顶,卸去了伪装的商业化笑容,本身的冷漠气场尽显无遗。 他想起了前几日冒着大雨,驱车到阴暗巷子去找楚白的时候,魅阁在看到自己时几乎是立刻将她的头按进怀里,那一刻连轻歌终于明白,魅阁如水的清冷气质不过是伪装。 明明占有欲极强,却死死压抑着,在楚白的面前伪装的无懈可击,她招惹上了一个不简单的男人。 更让他不爽的是,以他连家的实力调查一个头牌,却什么都查不到。他隐约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 车辆后的机动车不断鸣笛让连轻歌回神,才发现已经是绿灯,瞟了一眼两人进的门店,连轻歌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黑色的夜包裹了多少罪恶?楚白和魅阁两个人刚走到小窝楼下,一抹黑影从阴暗的楼梯口扑向楚白,魅阁眼明手快的将女人紧紧护在怀里,清冷的眸底滑过疯狂的阴戾,一闪而逝。 看清来人之后楚白突然嘲讽的掀掀嘴角,“哟,原来是慕大少。怎么?嫌弃你那纯洁干净的小未婚妻了?”她刻意加重纯洁干净,言语里的讥讽之意毫不掩饰。 “楚白,她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神色激动,恨不能立刻将她吞吃入腹。 看着眼前的男人,楚白不由自主的抓紧魅阁胸前的衣服,眼前的慕辰卸去了意气风发,眉眼间是掩不去的疲惫与沧桑。她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慕辰,我曾经真的很爱你。”她突然这样说,魅阁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手臂,背对着灯光的男人眉眼低垂,如果楚白回头就可以看到他眼底的杀气。 楚白恨不得将慕辰碎尸万段,有一句话这样说,恨有多浓爱就有多浓。在她年少时慕辰是唯一让她不由自主想要追随的男人,因为他身上那种温文尔雅的斯文,也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不因她身份而刻意接近她的人。 可那个时候的慕辰心里眼里只有林楚,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楚白容貌很美,但林楚更美,而且气质清丽如同出水芙蓉,善良的就算看到路边死了野猫野狗也会闷闷不乐大半天。 平日里没事儿就喜欢跑去孤儿院做义工,即便是对着常常刁难她的楚白,也依然保持着一颗宽容的心。和那些表面清纯内心精于算计的人不同,林楚是真的很单纯善良。 但那又能如何呢? 慕辰满脸惊诧的看着楚白,眼神晦暗不明,没想到楚白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楚白突然笑出声,“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楚白是个骄纵任性的刁蛮大小姐,可是慕辰,你在责怪我对林楚不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或者这样说,如果你的父亲在外有了情妇,并且还有了孩子,而你的母亲因为知道这个孩子存在接受不了打击自杀,小小的你站在母亲头枕边,脚下踩着她的血,无论怎么喊都喊不醒她,你会不会对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带着善意?”楚白突然眼眶泛红,母亲是她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存在。 被血染红的那一晚,也是她怎么都不能释怀的痛。 那种无助她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种无助的孤独感,你没体会过,所以你有什么权利站在这里指责我的过错。设身处地,如果林楚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她不会比现在强多少。” 慕辰呆愣在原地,他是温文尔雅,却也是不好惹的主,楚白说的话他一句都无法反驳,如果她所说的如果成立,林楚的确会比现在惨很多。 “我承认我很过分,可是我做了一场梦,在梦里你对我所做的,比现在过分千倍万倍。”悲惨的回忆窜进脑海,她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想起过,但每次回忆恐惧都会紧紧抓着她,让她本能的抓紧魅阁的衣衫。 第二十八章 他呢 “亲手挑断了我的筋骨,不知道换了多少批男人折磨,一旦察觉到我的身体不对劲就立刻让医生医治,因为你不想让我那么快就逃脱折磨。” 她的脸色惨白,那种绝望的痛苦她真的不愿意在承受一次。 “你把那些视频放到了网上,外公因为接受不了打击病情加剧,最后死在了你放的大火里。”她突然失控一般挣开魅阁的怀抱,扑到慕辰身边紧紧揪着他的领子。 眼神里的诡光让他有一瞬间的恐惧,她是真的想要杀了他。“最后,你生生割下我的舌头,把我丢进监狱,连死都做不到的我只能承受折磨。就连阿生也是被你扔进大海最后葬身鱼腹,只剩下白骨沉入海底。你现在跟我说,我对林楚做的过分。真正过分的从来都是慕辰。” 魅阁并不比慕辰的震惊少,这些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以前只听她提过是因为一场梦而憎恨慕辰,却没想到,那场梦是那么的残忍。 他突然想起,爱有多少恨就有多浓烈。一时间胸腔翻滚着剧痛,血液里的疯狂因子在叫嚣着,魅阁突然转身离开,步伐带着前所未有的踉跄。他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心里那股想要将楚白囚禁的可怕念头。 松开男人的领子,楚白突然再次笑开,眼睛里有泪却不曾落下,水汪汪的大眼盯着慕辰,她的笑容不夹杂任何情绪,只是单纯的想笑。“慕辰,我曾经真的很爱你,但现在我也是真的恨你,有人说爱有多浓恨就有多深,其实也不对,我恨你,是真的,我爱你,是曾经。” “我或许该感谢你的残忍,让我有重生的机会,才会遇到他。但是,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所以不管怎样,我不会放过你。”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重来一次,不计任何代价,只要能让你生不如死。看在往日我是那么喜欢你的份上,提醒你一句,慕氏股份我已经全部变卖,你,完了。” 楚白不带一丝留恋的转过身,有人说,恨是因为爱。然而这句话并不适合楚白。 一整晚魅阁都没有回他们的小窝,楚白就缩在沙发里等,电视播放的节目声音开到最大,所有的灯都亮着。但是楚白还是觉得孤单,恐惧总是如影随形,前生的回忆让她忘怀不掉。 她将自己蜷在沙发里,孤单寂寞的时候脑子总是特别灵光,楚白在在憎恨自己不顾魅阁感受的同时不停的拨打着他的号码,不管电话里说的无人接听,只是一味的重复着拨打。 平日里魅阁在身边,他清冷如水的气场围裹着她,她就安心许多,可是现在魅阁不在,楚白的心慌了。明明是夏天,明明没有开空调,可是她觉得很冷。 前世的记忆翻涌而来,楚白不敢在一个人独处,可她又不想要任何人陪,只想要魅阁。 言诺的小诊所里,带着眼镜的俊美男人打着呵然,盯着魅阁站在窗边的男人,整个人懒懒的挂在沙发上,突然不怀好意的笑开,“怎么?你们吵架了?该不会是她耐不住寂寞找了野男人?” 站咋窗前的男人双手插兜,低垂的眉眼盯着繁华z城的车水马龙。眉头轻轻拧着。 “如果她知道我是个神经病,会怎样?” “所以你要好好巴结我,不要惹我生气,否则说不定哪天我就把你的病历给她看了。”言诺慢悠悠的开着玩笑。 “言诺,我想杀人。”男人唇角轻勾突然转过身子,言诺看到魅阁眼底的诡光之后,瞬间明白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在魅阁的人格下,他一直是清冷如水的模样。 可是现在嘴角扯着笑,眉眼间邪气尽显的男人,不是魅阁,是黑猫。暗夜里杀人不眨眼,如同一具没有心的杀人机器,却被奉为神话生活在神坛上的男人,黑猫。 在魅阁人格下转到黑猫的情况,言诺是第一次见到。上一秒还抱着看笑话心态的男人立刻站起身子走到黑猫面前。 神色有些难看,“魅阁你记着,你不是精神病患者,你只是习惯隐藏真面目。” “我想杀人,很想,这种冲动几乎要抑制不住冲出心脏,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杀人。”他慢悠悠的说着,在看到言诺的脸色更加难看之后,唇角的笑意却是愈加魅惑邪气。 “言诺,我是黑猫,不是魅阁。” 眼角的泪痣妖娆娇媚,眉眼间是令人惊艳的妖媚诱惑,黑猫,多么好听的代号。 说话间黑猫已经离开诊所。 门铃声响起,言诺打开门看到的却是发丝凌乱的楚白,平静的问他,“他呢?” “刚走。”言诺本想骗她,他当然猜得到魅阁会突然从清冷如水的人格转换到黑猫,是因为楚白。她平静无波的模样让他有些火大,这女人,究竟是哪里让每个看上了? 但是言诺突然看到她赤裸的脚,在楚白的身后还有一串染着血的脚印。 “你的脚受伤了,先进来穿双鞋子。” “不了,我去找他。”眸子里划过一丝落寞,楚白低垂下眼睑就要离开。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模样,言诺内心在哀叹,都是些什么人啊? “你找不到他的,但是,或许他会找你。”言诺叹口气,如果是黑猫一定会去找楚白的。 “谢谢。”楚白转身离开,光裸着脚丫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神情木然的盯着行人,即便是心里带着期盼,她的脸上依旧没有多余表情。 言诺跟在她身后不远处,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顾生的影子,因为很久之前顾生也是这样光裸着脚,站在大马路边盯着过往行人,只不过顾生找的不是他,是孩子。 看到带着婴儿的大人,她会不由自主的跟着人家,一直到被当成疯子臭骂一顿,依旧依依不舍的看着孩子被抱走,那个时候的顾生已经陷入了某种幻象。 楚白抬步踏入人行横道,也没有看红绿灯,马路对面一个像魅阁的男人突然走过,一辆大卡车不停鸣笛渐渐靠近楚白。她回过神的时候,车子已经在她眼前。 言诺脸色一白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视线在看到马路对面的男人之后,脸色更加苍白,他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恐怖。 黑猫在笑。 第二十九章 陪他 言诺手心发凉,看着不远处惊险一幕,不由自主吞咽口水,步伐紊乱的冲上前去抱住楚白。 在车子距离楚白只有一厘米的时候,司机突然紧急刹车才避免一场灾祸。俨然已经被吓傻的司机愣愣的看着男人抱走女人,时候心有余悸的低喃,“真是不要命了。” 言诺和司机吓得不轻,可差一点见阎王的楚白倒是平静,抗拒着言诺的怀抱。“放我下来,言诺,我看到魅阁了。” “魅阁你妹啊,你差一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大人难道不会看红绿灯吗?还是说你想赶紧下地狱?”他硬生生的憋下那句在她差一点被撞死的时候,那个男人就站在马路对面笑的魅惑众生。 他是故意的,故意站在对面引诱楚白过去,他是真的想要了楚白的命。 在如水清冷的伪装下,魅阁的占有欲极强,平日里没有什么能让他想留住的东西,所以这种个性不太明显。但是在楚白面前言诺不止一次看到魅阁眼里的占有欲。 他当时只是忧心,却没想到男人会直接在魅阁状态下转换成黑猫。或许是因为他受到的刺激是失去楚白,所以本能防卫的同时转换成黑猫。 很多人知道黑猫大神战无不胜,但他们不知道,这样一个战神其实是个很疯狂的人,他喜欢的东西如果别人碰了,会毫不犹豫的将那个人杀了,并且喜欢的物件也会没有一丝犹豫的毁了。 而现在,楚白就是他喜欢的物件。虽然言诺知道那只是黑猫在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可他还是觉得不能让他伤害楚白,无论是站在普通朋友角度,还是看在顾生的面子上。 “我真的看到他了。”女人的面色不变,回过头去找魅阁身影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人了,慌乱瞬间塞满了她的心。 楚白努力抑制着不让情绪外泄,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慌乱无措,“言诺你快放开我,他不见了。” 言诺再也忍不住想要说出真相,魅阁就是黑猫而黑猫想要害死她的事。 “你是说我吗?”磁性魅惑的低沉嗓音在楚白耳边响起,一股强劲的力道突然将她扯出言诺的怀抱,楚白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在另一个怀抱。 “黑猫?”戴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染笑的眸子从楚白身上移开,抬首看向言诺时已经换成了警告。 言诺想要阻止黑猫带走楚白,但是对方笑意不明的看着她,“要找魅阁是吗?我知道他在哪里。” “真的?”狐疑的望着那人,楚白虽然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靠近,但本能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被抱着带到了一处酒店门口楚白突然戒备的看着他,“你带我来酒店做什么?” “魅阁就在这所酒店的房间里,我带你去找他。” 他的提议很诱人,但楚白却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跳下去,男人染笑的眸子盯着她,“或者,你想看到他的尸体?” 一句话成功止住楚白的挣扎,眉头紧拧,黑猫的实力她清楚,而且关于魅阁她不敢冒险。“你到底想做什么?” 装潢精致的总统套房,黑猫动作粗鲁的将她丢在床上,漆黑的眸直勾勾的看着楚白,低声喃语,“真不知道你有哪里好。” 说话间大掌已经握上了楚白的胸脯,女人面色苍白像是想到不好的回忆,他身上邪气魅惑的气息让她更加恐惧,整个人像是弹簧一样迅速弹出好远。 戒备的看着黑猫,女人脸上顷刻间染满嘲讽,轻挑眉头,“外界传闻黑猫不近女色,是多么神话的传奇人物,没想到也不过是个登徒子。” 楚白站起身子走向门口,恢复了往日里嚣张骄傲的大小姐模样,言语之间的讽意毫不掩饰。 “怎么?真的以为我不会要了魅阁的命?” 成功的止住了女人的脚步,黑猫悠哉悠哉的坐在大床上,双腿优雅交叠染笑眸子盯着楚白,似是笃定她会走回来。 女人轻嗤一声,不屑的睨着他,“黑猫先生,你想杀谁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一点楚白毫不怀疑。如果你想杀了他,尽管动手,就算他下了地狱也无妨,反正我会去陪他。” 顿了顿,楚白笑的风情万种,“当然,在死之前我会不遗余力的为他报仇。” 潇洒的转过身,一串红色的印记自她脚下溢出,楚白的双拳紧握,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可以做,她有自己的底线。 如果魅阁真的死了,没关系,她会陪着他。但如果真的和黑猫发生关系,楚白觉得这一辈子都没脸再见魅阁了,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认定了是他那就只能是他。 咔的一声,房门自动落锁,坐在大床上的男人低垂着眸,不解的同时却又觉得这样才像是楚白,意味不明的光从眸里滑过他突然起身抬步迈向门口。 楚白心情不虞的看着抓住自己手臂的男人,不屑的轻轻嗤笑,“怎么?我楚白就那么吸引黑猫大神吗?” 面具下的眉头微挑,依旧盈着邪魅笑意的眸子盯着楚白,“我只是好奇自己输在了哪里。”仿佛恢复了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样子,他的语调轻佻。 女人的眸子里盈着张扬傲气,语气轻柔,“因为他是我的男人,你不是。这个理由满意吗?” 大多时候楚白都像个小刺猬,恨不能将所有意图靠近自己的人扎的遍体鳞伤。 “你爱慕辰,你说过的。爱和恨是共存的,对吗?”他的声音似乎变得低沉,带着楚白熟悉的语气。 “切,懒得理你。”楚白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抬步就要离开。 “我知道魅阁在哪儿,我会告诉他你的答案。” 楚白猛然吸了一口气,果然魅阁还是在乎这个。不经意间放轻了语气,“错了,我爱慕辰不假,但我也说了是曾经。有人说因为爱所以恨,但这句话并不适用于我,我爱的时候不会恨,恨的时候更不会爱。如果你真的见到魅阁,告诉他,我等他回家。” 黑猫看着楚白抬步离开的背影,轻抿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却什么都没说。 爱的时候不会恨,恨得时候更不会爱。那才是楚白!他怎么会忘了?怎么能忘了? 言诺突然走到他身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知道你只是想自我保护,如果楚白死了你就不会有心痛的感觉,我替你杀了她。” 沉默片刻,他的声音带着抖音,“言诺,我真的疯了。”言诺轻怔,恍然间终于发现‘黑猫’的手在轻轻的颤抖着。 魅阁,回来了。 第三十章 偷尸 慕辰坐在病床边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俊俏的眉眼间滑过心疼。林楚因为被那几个男人玷污,染上了病。 说起来这是慕辰自己种的孽,是他特意找了那些不干不净的人,原本是想对付楚白,却没想到被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伤害便落到了无辜的林楚身上。慕家父母以死相逼,说什么也不让慕辰娶一个肮脏的女人为妻,甚至趁着慕辰出差将林楚赶出慕家,丢了不少难听的话给林楚。 接受不了打击的女子选择结束生命,如果不是他匆匆结束手头工作想着赶紧回来陪她,看到的却是奄奄一息的女子。那一刻慕辰恨极了楚白。 可这一刻,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楚白的话,很多年了,他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她,所以看到她对林楚的刁难觉得她骄纵任性。 可是平心而论,林楚真的无辜吗?她的母亲明知楚白父亲有了妻子和孩子,还是和他在一起,这样的人,真的不是死有余辜? 林楚的出生害死了楚白的母亲,不可否认,如果他站在楚白的立场上,林楚只会更惨。 我曾经真的很爱你。 这句话像是楚白下的魔咒,在他脑海里不停的盘旋,且挥之不去。 林楚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慕辰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上他布满憔悴的脸。“辰,你怎么了?” “阿楚,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 女子轻怔,惨白的脸上划过痛苦,“不,我要留在这里,看着楚白得到报应。”语气坚决,慕辰却是不由自主的呢喃她的名字,终究还是产生了恨吗? 被那样对待之后,又怎么可能不恨呢? 天色蒙亮,钰白在窗前站了一夜,他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让他感兴趣的女人,他不甘心就这么放下,是真的很好奇楚白会成长到什么境地,是否有一天,真的会如她所说过的,将他拉进地狱。 他期待着。 楚白踏进房门迎接她的依旧是满室黑暗,有些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她觉得很累。从她选择报仇的那一刻开始,好像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一件接一件接踵而至,以往魅阁在的时候她还好一些,如今魅阁不在了,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她之所以对着慕辰说那些话,只是因为她觉得,有些事情是时候放下了,她不能在揪着过去生活,即便话说开了她依然坚持报仇,慕辰给她的伤太痛。 电话铃声在寂静黑暗里响起,楚白惊喜的表情在看到来电显示之后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狐疑。她和楚然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是从来不会平白无故给对方打电话。 “喂?” “楚九,爷爷的尸体不见了。” 如同一盆冰水从头顶一浇而下,冷的她牙齿都在打颤,整个人却也因此恢复神志。“你在哪儿?有没有查到是谁做的?” “没有,对方什么都没留下,你赶快来老宅吧,我跟大哥在这里等你。” 楚白出现在楚家老宅的时候天色蒙亮,楚然狐疑的看着她,“你疯了啊?怎么没穿鞋子。” 她身后一串猩红的脚印,面色苍白的摇摇头,明显一副累极的模样。“有没有查到是谁?” 直接动手将楚白推倒在沙发上,“你老实点儿别动。” “外公呢?还没找到?”楚白声音沙哑,勉强睁着疲惫的双眸盯着楚然,看她从里屋拿出医药箱,然后一脸不耐的训斥自己。 “爷爷要是看到你这幅样子,不心疼死才怪,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难道不会穿鞋子吗?” 语气有些重,但是她上药的动作却异常轻柔,楚白心底滑过一丝柔软,她和楚小七的感情不算太好,但也不是仇人。勉强的扯起嘴角,楚白眉眼染上了浅浅笑意。 “魅阁不见了,我在找他忘记穿鞋子,刚归家就接到你电话,也没来得及穿上鞋子。” 楚小七也就是楚然愣了一下,楚白不是个会解释的人,一般情况下她会人由着别人误解自己,能让她解释的人,只有她觉得亲近的,这一点楚小七也感同身受,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 突然就有些不自然,一句话也不说垂着头为她处理脚上细碎伤口。在偌大楚家,真正为死去老人忧心的,大概只有她们两个和楚竭了。 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大哥已经去查了,但是还没消息,门口出现了爷爷下葬时身上穿着的衣料,我们从监控上看到一个全身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看不清相貌。” 楚白揉揉沉重的眼皮,脑子清醒,“没人会无聊的去挖一具尸体,让大哥回来吧,外公的尸体在对方手里,就算查到了也做不了什么,对方一定会找上我们。” “我跟大哥在地底埋了线,黑色的棺椁里有一层冰棺。我很担心如果对方没有将爷爷放进冰棺或者很冷的地方,爷爷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楚白想过的她也想到了,只是他们真的无法确定对方是有所图,还是单纯的盗墓?不管怎样想前者的可能性大些。 如果是盗墓,谁会盗一具尸体? 楚白叹气平静的眸子盯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外公的身体有什么秘密?你们当初为什么不选择火化,而且还不肯让我见到外公的遗体。” “这是爷爷的意思,楚九,你要知道不管爷爷做了什么决定,都是为了你好。”动作轻柔的为她裹上纱布,楚然收拾好急救箱转身离开。 猛地呼了一口气,楚白踩着楚然放在她脚下的软拖,走到了二楼外公的书房。小时候外公最喜欢把她和楚然带到这里来,可以自由出入外公的书房,在楚家是只有她和楚然才有的特殊权利。 坐到外公的椅子上,楚白闭上眸子。自然想起了外公小时候常在这间屋子里教她作业。 她和楚然经常在这间屋子里暗中较劲,有时候会把手中的东西扔来扔去,偶尔老人也会被砸到,每每想发火看着她们可怜巴巴讨巧的模样又总是发不出火来,只能无奈的在她们额头轻点以示惩戒。 楚白不由自主的会心微笑,眼角眉梢染上了淡淡的暖意。记忆中的老人,从未对她说过狠话 也有一次的,是因为楚白拿着老人的合影问他,那个和她母亲长得很像的人,是不是外婆的时候,老人面色立刻冷下来,将楚白骂了一顿。 楚白当时哭着说,再也不理外公了。但是事后又将她哄的极为开心,她也渐渐忘了这件事。 第三十一章 吊坠 楚然一进门就看到她猛然睁开眸子,像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楚然,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因为调皮,翻了外公的东西,最后找到一张照片,我还拿着问外公照片上和我妈妈很像的人,是不是外婆,外公将我狠狠的骂了一顿。” 事情太过久远,但由于那是唯一一次爷爷对楚白发火,所以楚然记得很清楚。楚白说的那张照片,那天她好像也看到了。 “记得,你问这件事做什么?” “前天我在外公房间里看到没来得及烧掉的照片一角,上面的日期是1968年夏留。” “外公没有烧东西的习惯,”楚然猛地拧紧眉头,视线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有人进了外公的房间?特意烧了那张照片?” “你还记得照片上的人吗?”她突然这样问。 楚然眉头拧的更紧,“不,时间太久了,虽然记得这件事,但是照片上的人,真的想不起来。” 楚白平静的视线盯着楚然,“你知道些什么?你那天说外公是为了保护我,我想把这件事查清楚,请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她顿了顿,“就当我求你。” 楚然却是无奈笑开,她会那样说并不代表知道什么,只是很想气气楚白而已。“我只知道爷爷在出事那天清晨出门前,特意叮嘱我,如果他死了不要让你看到他的尸体,也不要把他的尸体火化,直接下葬就可以了。” “你没有看到,他身上的伤口。” 骄纵如楚然,也陡然间眼眶泛红,最终压抑着悲伤不曾让眼泪落下,“他只告诉我,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你去查他死去真相,我猜想这件事跟你关系很大,所以我那天才会那么说。” 楚然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楚白,虽然答应过爷爷什么都不说,可她真的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个疼爱她的老人,为什么会死的那么惨? 就算是为了楚白,那么又是什么契机呢?让强大如他,都不得不用生命做代价去保护。 两个人沉默片刻之后,楚白率先开口,“楚七,不管我们之前关系怎样,但是在今天之后,我们不能再起内讧,大舅身体不好,所以不能让他跟我们一起查这件事。” “剩下的三个舅舅他们也不可能会管这件事,只要他们不添乱就已经天下太平了。能靠的,只有大哥我们三个,为了外公死去的真相,我们必须团结。” 她说的楚然都懂,他们当务之急是找到老人的遗体,然后查清他惨死的真相。更何况,她跟楚白本就不是有深仇大恨的敌人。 楚白的电话突然响起,是陌生的号码,“谁?” “两个小时内,将你的蓝色吊坠准备好,稍后我会告诉你去哪里。”对方声音经过处理,沙哑的有够难听,楚白不自觉的拧起眉头。 “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你敢带任何一个人,或者你敢报警,我保证,立刻将你外公的尸体扔到山野里喂野兽,不信,你或许可以试试。” 楚白突然笑出声来,“你要吊坠可以,但我凭什么要受你威胁?你大费周章的盗走尸体,不管怎么说,该焦急的是你。” “既然如此那就是没得谈了。” 外公送过她很多东西,那条坠子如果不是对方提起来,她估计都忘到九霄云外了,饶是现在,她也不知道到哪里找。 “不,吊坠我可以给你,但我忘记吊坠放在哪里了,给我足够得时间我会尽力寻找,在此期间你必须保证我外公的遗体没有任何损失,否则我会立刻将吊坠毁掉,如有必要我不介意鱼死网破。”冰冷的话从她口中吐出,她知道这种时候慌乱没有任何用处,她要做的是尽可能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那边沉吟片刻,“成交。” 电话挂断,楚白立刻起身在走到楚然身边的时候撂下一句,“连我都忘记的蓝色吊坠,对方却清楚的知道在我手里。” 是身边的人?还是一直监视着她?或者一直在调查她的人? 楚然拧着眉旋身跟上楚白,“会不会是二伯母?” 楚白在一堆礼物里扒扯,寻找着对方说的蓝色吊坠,“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吊坠里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外公送的礼物她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随手放在柜子,还有一部分有特别纪念意义的,在她的小宝库里。 楚白移开床头灯,将自己的拇指印在桌子上的花纹中心,衣柜内壁突然移开,结结实实将楚然吓了一跳。 “我去,你房间怎么有这个?” 跟着楚白进了密室,才发现里面其实并不大,只是整齐得而摆放着一些礼盒。 “这是外公告诉我的,他说觉得重要的东西要藏起来。” 楚白是在柜子的最角落找到那条蓝色项链,礼盒上写着四岁生日礼物,也怪不得她没印象,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怎么记事,礼物是母亲替她收着。 湛蓝色泽光润,乍一看没有什么不同,但仔细看去,蓝色宝石里藏着红色的小巧莲花。 两人相视一眼,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不要说废话,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带着项链到通宇大厦的天台。” “外公的遗体呢?” “你放心,只要把项链拿过来我会让你看到他。” 通宇大厦是整个z城最高的建筑,将近百来层。位于最为繁华的中心点。三兄妹在汇合之后匆匆赶到天台的楼梯口,门被锁了。 对方发来了一段视频,画面中楚老的尸体在西郊的悬崖上,设置了火燎小机关,绳子绑着棺材,另一端系在大树上,绳下点着一支蜡烛。 黑衣人带着面具,“呵呵,现在只有两个条件,第一,楚白进去,楚竭和楚然拿着吊坠到这里来领人,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哦,第二,你们可以不听我的话,当然,我会立刻砍断绳子。” “两分钟的考虑时间哦。” 楚白冷笑出声,看来这次事情没那简单,但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你们快去吧,时间紧迫。”将吊坠交给楚然和楚竭,楚白头也不回的踏进阳台,同一时刻,门被反锁。楚白看向站在门边的人,冷冷笑开。 “我不去找你,你倒是来找我了。” 第三十二章 坠楼 今天的阳光不错,算得上是风和日丽。白云朵朵飘过,楚白盯着蓝天,嘴角勾着自嘲的笑容。 “楚白,我自问不欠你什么,可你为什么一而再的不肯放过我?”说话的女人正是本该在医院躺着的林楚。 原本的林楚是婴儿肥,和楚白出门必定化妆不同,她总是素面朝天,清纯的相貌比楚白还要美上一分。但如今下巴尖削,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眼窝深得有些吓人。 这些都是拜楚白所赐。 “切,”不屑的笑开,即便此刻已经累极,但是楚白依旧勾着高傲的笑脸,一双美眸鄙夷的看着林楚,“你搞清楚,那天在魅语伤害你的人是慕辰亲自挑选的,跟我没有关系。” “魅语后巷呢?你敢说那不怪你?”她突然拔高了音调,眼睛瞪得很大,恨不能立刻扑到楚白的身边将其吞吃入腹。原本惨白不已的脸色因为愤怒而通红。 “是,那的确是怪我,可那又如何?你现在不是一样偷走了我外公的尸体?因为我有错在先所以对于你做的这些,我并没有说什么。你有本事打败我,尽管来,如果我输了,怪我自己能力不够。” “同样的,你输了,又凭什么怨天尤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她自己也是在报复,林楚也是在报复,所以不管今天自己有没有命活着,她都不会有怨言。 事实上楚白其实在恨慕辰的同时,也恨着自己,因为是自己的蠢才让他有机可乘,做了那些伤害她和身边亲人的事情。从她选择要报仇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赢是因为实力,输也只是因为不够强。 林楚的身后站着十来个大汉,那是她的帮手。“既然你这样说,我如果不送你去见阎王,倒显得我无能了。”她突然阴阴笑开,一个手势几名大汉已经靠近楚白。 女人倒是平静,一边后退一边庆幸,好在魅阁离开了,不然也要被她连累了。 几个人渐渐靠近楚白,走到边缘的楚白捞起一根铁棒紧握在手中。戒备的看着几人。 她才不是那种会认命的人,不奋战到最后一秒,谁知道结局呢? 很快的几人就和楚白缠斗在一起,她凶狠的挥动着手中的铁棒,重重落在一个男人的头顶铁棒震得她虎口生痛,却依旧紧紧握着武器。 那是她唯一可以和他们抗衡的武器。 十个人被楚白打趴下三个,剩下的七个人看着像是打红眼的女人,将她围在了包围圈。 清晨的阳光很舒服,几只鸟儿飞过,天台上的众人僵持不下。看到楚白犹如困兽之斗的局面,林楚冷冷的勾起嘴角,她要看看楚白到底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反正结局都是一样的,她有的是时间和看楚白作抵死挣扎。那让她心情变得很好。 男人也聪明的捡起棒子。楚白喘着粗气,眼神如同野兽一般凶狠,几缕长发黏在脸颊和脖颈,握着武器的双手早已鲜血淋漓,血珠一滴一滴从她手掌落下。身上也多出几道血口,衣衫破烂。 七人像是打好了暗号一涌而上,楚白不由紧握双手,骨节青白。 魅阁身上依然穿着昨晚的衣服,虽然周身散发的依然是如水的清冷气质,眉头却是紧拧。 言诺也一副很正经的模样,“这不怪你,黑猫的性格太极端,你习惯了顺其自然,一时之间控制不住心魇也是正常的。” 美丽的桃花眸是浓浓的恐惧,“我差点要了她的命。” “不,要她命的是黑猫,不是你。” 他终于抬眸看着言诺,声音有些颤抖,“黑猫就是我,我们都清楚。” 只要想到昨晚的马路上的惊魂一刻,魅阁的心就惊魂难定,当他清醒之后,那种恐惧就紧紧的抓着他。 良久的沉默之后,男人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言诺,你曾说过,奥兰德小岛上的有精神医院。” 言诺震惊的看着魅阁,他是曾在开玩笑的时候说过,那里是完全封闭式治愈,当时的魅阁只是淡淡的睨着他并没有当作一回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黑猫这么极端的个性是在魅阁半放纵的情况下养成的。 一个从不愿意吃药抑制的人,竟然要进医院?! “你没有必要....”他的话没有说完,魅阁定定的看着男人将其打断。 “我不想在某天醒来,发现她死了,是被我杀死的。”他的眸平静极了,眉眼间彻底恢复了属于魅阁的如水清冷。却带着让言诺无法拒绝的认真。 他是真的爱上楚白了,魅阁是真的,爱上楚白了。 这句话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浮现,言诺愣了许久,“或许她并不介意,你不能就这么擅自决定,如果你真的爱她,至少要让她知道真相。” 奥兰德医院治愈率很高,可手段也很残忍。 一通电话响起,言诺刚挂掉言老就立刻打来,言诺眉头紧拧,爷爷一般不会打电话给他,除非真的发生了什么事。“爷爷,怎么了?” “楚丫头出事了,楚老头的尸体被偷,现在就挂在我们家产下的西郊断崖,楚竭说楚丫头现在被困在通宇大厦天台,你赶紧带人看看。” 言诺的面色更加难看,电话里的交谈魅阁听得一清二楚,言诺还来不及挂断电话他人已经出了小诊所。 挥动的棒子击向楚白头颅,侧身躲过反将武器落在男人腰腹。 “唔~”楚白痛呼,背后狠狠挨了一棍,痛的她面色惨白,额头上早已大汗淋漓,却咬紧牙关将武器击向那人,不要命一般的挥舞着手中武器。 她不记得挨了多少下,阳光从温和变成了毒辣,楚白从勇猛变成了无力反击。手中的武器咣当一声垂落在地打了一圈,最后终于瘫跪在地上,汗珠混着血滴到地上,就连呼吸五脏六腑都疼的紧。 砰~又是一棍落在后背,她终于失去所有气力趴在地上,长发凌乱的披散在地上,甚至懒得眨眼。 砰砰砰,一道男声伴随着剧烈的撞门声响起,“楚白,楚白?”楚白的眸光轻闪,是来救她的吗?林楚眉头一拧,“把她扔下去。” 几个男人听话的抬起楚白,一步步迈向边缘。 阳光刺眼,不得不眯起眼睛的楚白突然勾了勾嘴角,不知道魅阁在哪里,见到这样的自己,会不会心疼呢?应该,会的吧? 门被撞开的同时,两名男人一个用力,她就像是破败的残蝶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慢慢下垂。 “楚白!”连轻歌眼睁睁的看着楚白身子消失,心脏猛然被揪紧。言诺心中一沉,他们跑过去的时候只看到楚白下垂的身子。 远远的,连轻歌和言诺只看到她平静的眼眸。 慕辰只是看着林楚,眸光晦暗不明,但有伤悲依稀可见。 第三十三章 长老 香烟袅袅的房间里,一只飞镖打破玻璃直直射在佛龛上,神色淡然的连老太睁开眸子,却在看到莲形飞镖的时候脸色大变,手里的佛珠直直坠落在地,珠子脱离束缚四溅开来。 身子颓然的软下去,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楚老爷子传来死讯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天不会太远。血莲是长生族的标记,用金边勾勒轮廓和花叶,莲形飞镖是召唤族员的特别印记。 楚白会是新一任的主子,这在许多年前就已经知道的事实,可从未有一刻让她觉得惊慌,一个很少有人听过名字的神秘组织,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从那里出来的人,永生都不愿意在踏进一步。她生在长生族长在长生族,却也不愿意回那个‘故乡’。 老爷子的死别人不清楚,她却是比谁都清楚,她能从族里逃出来安然的生活那么多年,是因为也曾有人为她做了楚老做的事情。 血祭。 毒蛇在体内游弋最后停在胸前,睁着猩红诡眼,银色匕首在仅划破肌肤刻下血莲,用药物止血以酒灌溉。 用血洗清和长生族的关系,长生族不得威胁其人踏进族内。连老太在想着楚老糊涂的同时,却也清楚他不得不这么做。 踏在那个高位的人,要承受的远比族人多上许多,尽管是天定的主子。 可长生族要的人,就算不用胁迫的方式,依然会用不光彩的手段得到,就像她明明有人洗清了她和长生族的关系,可族里的人依旧有法子让她不得不重新回到那个地狱。 楚白会是例外吗?一个被天选定的主子,不会有例外。但为什么要盗走楚老的尸体? 连老太瞪大双眼猛地倒吸一口气,她觉得,这长生族是真的不去不行了。 一夜疯狂的钰白抽身而起,冷冷撂下让女人赶快滚离这里的话,赤着身子走往浴室,冰冷的视线盯着镜子中的人,长生族的那些人盯着他,他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再次出现的钰白已经手势妥帖,身上的蓝色西服将男人完美的身材线条勾勒出来。背靠黑色真皮沙发,摇晃着高脚杯里的鲜红液体,神情冷峻。 “老大,楚白出事了。”他背后站着一名相貌平平的魁梧男人,神色恭敬。 “怎么了?”高脚杯凑近薄唇,未来的及饮下就听到男人的回答。 “楚老爷子尸体被盗,对方要挟她交出蓝色吊坠。楚白从通宇大厦天台被扔下楼。” 钰白一怔,“是长生族做的?” “不知道。” “楚白是生是死?” “属下不知,只听到底下人禀报楚白被丢下大楼,然后连家和言家就出现了。” 杯中液体一饮而尽,“下去吧。” “是。” 奢华精致黑色为主基调的房间内,只剩下钰白一个人,好看的丹凤眼盯着空酒杯,长生族的形式作风他很清楚,为了得到想要的可以不择手段,但这么激进的方式,他有些怀疑。 从通宇大厦天台丢下去,这不是逼楚白,是想要楚白的命。 一间古朴的老宅院子里,院中坐落两个枯枝老树,三个穿着巨大黑蓬衣的人站在三个方位,巨大的黑色帽子遮去了他们的模样,只看到黑黑一片。 连老太染着一身熏香,淡雅静立在三人面前,“找我何事?” “许久不见连长老还是那般淡漠。”中间的人率先开口,语气染着轻嘲。 “楚家宝藏的事情,是不是族里泄露的?” “不是。” “真的不是?” 楚家藏着一笔巨大的宝藏,是很久之前就存在的,知道的人只有长生族的每一任三位使者和四位长老,而她和楚天都是族内长老之一。 “呵呵,连长老该不会以为是我们使得手段,就是为了逼楚白自愿加入长生族?” “难道不是吗?”她当初就是这么被逼回去的,用她孩子和孙子的性命。 “哈哈,”站在左边的人突然失笑,“你要知道,当初你丈夫用血洗清你和长生族的关系,而你之所以会回到这里是因为被仇家抓住软肋不得已,才回到族内寻求帮助,而非族内逼你。” 是,他们没有逼她,也是她求着要回去,“你们的确没有动手,却也在背后纵容。如果不是族内泄密,外人怎么会知道蓝色莲心吊坠藏着宝藏秘密一事?” “但这次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秘密不是族内泄露,”左边的使者顿了顿明显严肃起来,“对方是为了逼死楚白,我们就算想要看到她成长,想逼她入绝境然后迫使她加入族内,但并不会太过火。” “至于对方是谁,我们也在查。” 连老太拧眉算是相信他们的话,“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连长老,你是族内长老,生于此长于此,想必很清楚长生族纵然实力很强,但不会去管族外人之事。”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楚白不是长生族的主子,就算她真的死了,就算真的查到了什么他们也不会管,长生族是个无情的组织。 左边那位使者走到连老太面前,“照目前查出来的数据显示想要楚白性命的人,就算联合楚言连三家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但如果能够将容家拉进这场游戏,或许还输赢不定。” 事情越来越棘手,老太太眸子略带狐疑的看着那位使者,他是在提醒她吗? 她清楚的知道三个使者是为了提醒她,想要让楚白平安活着,加入长生族是最好的法子。但是,他的提醒让她百般不解,他为什么要提醒自己?不想让楚白进入长生族? 可是容家,已经低调了那么多年,会加入这场不知生死没有半点利益的游戏吗?何况容楚两家本就不和。 一身狼狈的楚然背着尸体出现在楚竭面前的时候,他刚刚挂断了连轻歌的电话。 他们到达地方之后对方要挟只能让楚然一个人上去,看到她双膝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时,也明白她受了不少苦。 咬着牙忍痛,楚然在将遗体交给大哥之后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她眉眼间陇上冷意,如果不是大哥聪明在上面埋伏了人,说不定她真的会被折腾死。“哥,我们是时候要清理门户了。” 从后槽牙一字一句吐出冰冷话语,楚竭眉头紧拧面色凝重,“阿七,连轻歌说林楚把小九扔下了通宇大厦。” 第三十四章 男人 要死了吗?有人说在人临死的时候心情会很平静,楚白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现在一样,但她知道,其实她很不甘心。因为她还没见魅阁最后一面,还没跟他说很喜欢他。 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她甚至在想,魅阁有没有回家等她呢?她现在希望那个人永远都不要出现,最好瞎了聋了,看不到她的死讯。 其实楚白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在看到自己死讯的时候有一丝心疼,可是她不愿意赌那一点点的可能性。 魅阁,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黑色的巨大羽翼划破天空,就像是腾空翱翔的雄鹰,在低速飞行之后立刻腾空而起。 楚白被黑猫抱紧怀里的时候有一瞬间怔愣,她没想到大神还会出手相救,“你见到魅阁了吗?” 期待的大眼盯着他,面具下的男人面色苍白,楚白感觉到他在轻轻颤抖着,她又问了一遍,“你见到他了吗?” 良久之后男人终于开口,“嗯。” 她突然激动的抬手抓住他衣服,一时间忘了身体的疼。 “他在哪儿?” “天台。”声音嘶哑低沉。楚白放心的微笑,“谢谢。” 她似乎是累极却仍旧强撑着,不肯阖上早已疲惫不堪的眼皮。 “累了?” “嗯。” “睡吧。” 熟悉的话语让楚白露出会心微笑,如果是平日里的她一定会发现男人的不同。她真的听话的闭上眼睛,从昨晚到现在一下子承受太多,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已到了极限。 穿着滑翔翼的黑衣男人稳稳落在天台,将楚白递到言诺怀里之后边走边解下滑翔翼,步伐带着急促。 一个倾身凶狠一拳落在慕辰脸上,突如其来的强力击打让慕辰身子猛然向后踉跄,抱着林楚的手突然松开。 带着手套的大掌紧紧抓住林楚的脖子,巨大的冲力迫使她不得不后退,一直退到天台边缘。 他一直不停收紧大掌,林楚渐渐透不过气,双手胡乱的拍打着黑猫的身子。慕辰上前却被大神右脚回旋踢踹到地上,一双染着杀意的眸子阴狠的警告慕辰,“别妨碍我。” 一字一句如同地狱死神发出的索命咒语。 “你说,从这里摔下去会是怎样的感觉?”没有感情的眸子看着她。 他大可以直接扭断她的脖子,那对他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林楚额头青筋暴露面色急剧蹿红,眼眶溢出水渍。啊啊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言诺面色难看,黑猫此时也动了杀心,传闻中的大神想要谁死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就算林楚死的惨烈无比他也不会有半点感觉,最多觉得恶心。可言诺望着怀里的女人眉头拧的死紧。 不过是一个闪神间,林楚已经被黑猫喂下一颗药丸扔到栏杆上挂着,她整个人都处于腾空状态,黑猫动作利落的将她的脚绑在栏杆上。 “这是个活结,你最好别动否则想掉下去都难。那快活药里掺了奇痒粉,你好好享受。胆敢动我的女人,我该不该夸你一句,自寻死路呢?” 单是催~情~药就已经难以承受,再加上奇痒药粉,如果动手去抓身子会因为她的动作越来越紧。 黑猫是谁?他折磨人的法子千千万万种,对付林楚这种不过是他所有折磨人法子中的冰山一角。 他不杀你,但会让你生不如死。 慕辰上前却被大神一脚踢去,后退身子堪堪躲过攻击,黑猫突然邪邪笑开眉头轻佻,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流淌,随手扯开了脸上面具,露出那张倾世容颜。 男人震惊的看着黑猫,还是那张容颜,褪去了如水清冷眼角眉梢都染上邪气,妖孽的如同撒旦在世。活动筋骨似的左右摇了摇头,平日里松散的长发全都向后梳去。 再次看向慕辰时桃花眸里只剩下邪气魅惑,猩红的舌缓缓滑过粉嫩红唇,再次妖媚笑开。 不过是一瞬间,慕辰已经被打倒在地,连轻歌看着眼前的一幕,轻轻勾起嘴角,眸里的邪魅一闪而逝。 黑色的皮鞋踩在慕辰的脖颈,粉嫩薄唇轻启悠然吐出威胁的话语,“如果你敢救她,就做好父母被挂在这里,承受比她还要高等的待遇。”粲然的扯开唇惊艳轻笑,他的眉眼染着无情和阴冷。 连轻歌的视线落在楚白身上,黑猫啊,生活在神坛上的男人,竟然成了楚白的....男人! 言诺神色凝重,“黑猫,她发烧了,必须得去医院。” 一句话成功将魅阁的神志拉回,像是猛然间换了一个人,眉眼间是如水的清冷气质,从言诺手里接过楚白一丝心疼萦绕在眉眼之间,久久不散。“她不喜欢医院,我带她回家。” 白色的大床上,言诺动作轻柔熟稔的将针头推进趴在床上的楚白血管,用胶布固定针头。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毕竟是个医生。 此时的魅阁黑发松散垂在头顶,眉头轻轻拧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定定的看着陷入昏迷得而楚白。 他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全身都在轻轻颤抖的感觉,因为恐惧。就算多少次的生死抉择面前依旧云淡风轻的他,体会到了恐惧。 单薄消瘦的身子就像是残破的蝴蝶,在风里摇曳坠落。美丽而凄惨。短短的时间里楚白经历了两次的生死游离,他也同样承受了两次恐惧害怕。 第一次,他从另一个人格里醒过来,然后感受到了后怕的感觉,第二次,他看着她被扔下高楼,他的心在颤抖。说出来很可笑,生活在神坛上无所不能的黑猫大神,竟然也有恐惧害怕的时候。 言诺悠然叹气,爱情这东西尝不得,会上瘾。想要舍弃的时候,却怎么也狠不下心。他尝过那种失去的感觉,痛的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别想了,她还好好在你眼前呢,这比什么都强。” “楚老的遗体怎么样了?” “在冰棺里,楚然说至少让楚白看一眼外公的遗体,或许能让她得到一些安慰。”言诺顿了片刻,眸种的光晦暗不明,“你是想踏进这场游戏吗?老爷子可能不会同意你这样做。” “言诺,顾生死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一室沉默,清冷的眸子终于抬起看向言诺,他这才看清魅阁的眼里依旧盈着后怕。无言的闭上眸子,伤心无奈和悔恨,恨不得倾尽所有力量,只要能让她活过来。 “不管做什么,我帮你。”这是言诺身为好友唯一能做的。 第三十五章 青蛇 楚然腿上缠着纱布出现在他们小窝的时候,言诺已经离开,魅阁正在为她上药。背上盘亘交错着青青紫紫的伤痕,在瘦弱白皙的背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纵然自己也被折腾的不轻,但楚然也明白,对方是真的想要楚白死。 两个人就算在不凑合,也没有动过要对方死的念头。 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男人,发现他只是垂着眸认真的为楚白涂抹药物,眉眼间淡然的有些不像话。她和大哥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被掉在栏杆上,一直喊着救命痛苦不堪的林楚。 还有在一边看着想救却不敢去救的慕辰,林楚身上已经出现了被挠出的血痕,最后,是慕辰亲手解开绳索,满脸悲伤的看着她下坠。 有时候死,真的是一种解脱。 连轻歌说,是魅阁干的,她实在难以相信眼前这个气质清冷如水的男人,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虽然已经放轻了手中的动作,但昏迷中的女人依旧拧起眉头,身子都在轻轻的颤抖着。楚然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回首,看到魅阁低头在她背上的伤口印下浅浅一吻,带着万千心疼。 楚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魅阁一直就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床边,垂眸盯着她。 “饿了吗?” 女子摇头,“不。” 修长玉指轻抚她脖颈上的伤口,眸子晦暗不明,楚白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但本能觉得,今晚的魅阁有些不同。“疼吗?” 她轻笑眉眼清浅温柔,“不疼,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比起身上的伤口,这里更疼。”抓着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一双眼睛定定的望着魅阁。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在我坠落的时候一直想问你的。” “嗯。”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在她来不及看清他眼底突然划过的情绪是什么的时候,男人突然俯下身子性感薄唇稳稳落在了她的唇上,辗转厮磨,没有平日里的温柔缠绵,带着狂暴侵袭的强势热吻,和男人清冷的气场相差甚远。 直到楚白有些承受不住的时候男人才微微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磨蹭着两个人的鼻尖,气息相交间,楚白隐约听到。 “不会,不会伤心的。黄泉路太长,我们一起走才不会那么孤单。”低哑轻缓的嗓音在空气中缓慢流淌,穿过肌肤和血管,印在楚白的身上。 翻身躺在床的另一侧,动作轻柔的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对了,外公呢?” “在楚家老宅的冰棺。” “我想去看看他。” “睡吧,明天我带你去。” “好。”昏迷中刚刚醒来的女人哪里睡的着?颇有些无奈的睁开眸子,“有没有抓到盗尸的人?” “嗯。” 瞬间从男人怀中扬起额头,却被身上的伤拉扯的不由呲牙咧嘴,魅阁赶忙将她护在怀里有些不知所措。“怎么样?还疼吗?不要乱动啊。” 被他紧张的模样逗笑,身上的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没事,那些人是谁?” 知道楚白的性子不问出个所以然不会罢休,他只能妥协,“被关在楚家,楚然看着呢。” 一室寂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浅浅响起,楚白揪着魅阁的衣角,面目坦然的盯着魅阁,“我之所以对慕辰那么说,不是因为还喜欢着他,恰恰是因为不喜欢了,想要开始全新的生活所以才说明一切。魅阁,现在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最后一句像是呢喃,男人将她搂的更紧。 深夜的楚家灯火通明,披散着长发的女子面容娇媚,垂眸染着指甲。偶尔抬起眸子看向笼子里像狗一样被锁着的人时,嘴角扯起阴冷的笑容。 敢折腾她楚大小姐,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优雅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子,她要是不做些什么,怎么对得起受的那些苦? 一阵阵哀嚎从楚家老宅传出,惊扰了树上休憩的鸟雀,楚竭踏进大门的脚步一顿,小七那丫头折磨起来人,可不是一般的狠,和小九有的一拼。在他犹豫要不要撤回去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是楚然。眉头紧拧着大步走进客厅。 清晨,一亮黑色轿车停在楚家老宅院内,魅阁小心翼翼的将楚白抱到大厅。 当楚白看清巨大笼子里的人时,嘴角轻抽,这二舅母是怎么惹着楚七了?只见里面的人神情呆滞,身上布满抓痕,指甲都挠脱落了。头发被拔去了一半,另一半孤零零的垂在脑壳上。 但是在听到她就是盗走外公遗体的贼人时楚白显示愣了片刻,随后又觉得楚然太仁慈。 蓝色吊坠已经破成碎片被装在盒子里,楚然正儿八经的说出自己盘问结果,“她说是有人打电话告诉她,楚家藏着一份宝藏,而钥匙就在爷爷送给你的蓝色吊坠里。” “但是言诺和连轻歌都帮着查了,什么都没有查到。” 楚白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冰棺里的人身上,忘记了背上的烧灼痛感,即便还未完全退烧,但在看到并馆内老人的时候,楚白将所有观感都抛却,专注的看着双眸紧闭面色灰白的外公。 伸手揭开了寿衣,胸前被刺上了大片血莲,楚白突然倒吸一口气,老人胸前盘亘着一条蛇,就在那薄薄的肌肤下。魅阁上前一步抱住手指都在颤抖的女人,却在看到老人身子的时候不由拧眉。 女人的呼吸急促,却死死咬紧牙关抑制惊呼,双眸通红的盯着蛇头,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冷意从脚底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蛇头在胸口正中,睁着猩红的眼却一动不动。上次是楚竭亲手为老人换的衣物,但当时并没有听他说这些。楚然背后一片寒凉,不自觉向后踉跄。 片刻之后楚白突然头也不回的轻语,“楚七,把外公火葬了吧?既然有人偷第一次遗体,就会有人偷第二次。” “可是爷爷他.....” “如果是外公,一定不会责怪我们的。”就算她们忤逆了他的话也不会真的责怪他们,楚白的视线没有移开,反而想要伸手去触摸蛇头。 但魅阁拉住了她的手。楚然面色苍白,双手紧握成拳最后又无力松开,火葬是最好的选择,她闭上干涩的眸子,想哭的冲动几乎抑制不住。 眼睛仔细的盯着老人,楚白愧疚的同时觉得心疼,这个老人究竟为她做了多少?挣开魅阁的怀抱,楚白趴在冰棺边缘手指覆上苍老容颜。 “外公,你总是这样替小九做好一切,对不起,是小九的错,害您不能颐养天年,都一把年纪了还要承受那么多。”眼泪滴答在老人的枕边,楚白突然笑开,笑的眼泪模糊了双眼。 于是她努力的眨着眼睛,“不过现在好了,外公您以后就可以好好歇着了,对吧?”一滴一滴浸湿了华丽的黑枕。 “外公,小九想您了。”扒拉着冰棺的右手缺血泛白,压抑着哭声。 第三十六章 图案 连老太在连轻歌的搀扶下一进门就看到楚白痛哭的画面,踱到冰棺前看到诡异一幕,眸子里的痛浓郁沉烈,她的丈夫也是这样死的,就为了让她脱离长生族。 握着佛珠的手拍了拍楚白的肩头,“丫头,别伤心了,这是你外公的选择。” “我宁愿,躺在这里的是我,外公他这一生太苦了,是我害了她。”愧疚和心疼紧紧抓着楚白不放,此刻她像是无助的孩子,魅阁上前一步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揽进怀里。 高烧未退加上身子受伤,楚白行走站立已经费了许多精力。 “逝者已逝,与其沉在伤悲里,你更应该想想自己,如果楚老看到你现在模样,一定会心疼万分。”掩去眉眼间的疼,连老太保持着那副淡泊的模样。 楚白面容苍白,视线舍不得从外公身上移开,那是她最亲的亲人了。 “丫头,今天来是想告诉你,这次想要你性命的人不简单,虽然奶奶不知道那是什么人,轻歌和言诺也一直在查,但始终没有任何消息。言老的意思是让你搬到言家本家,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去陪奶奶。” “总之不能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因为敌人在暗你在明,防不胜防。”不管是为了楚老还是讨自己欢心的楚白,老人都觉得不能让她有危险。 楚白终于收回视线,盈着眼泪的眸子盯着老太太,“奶奶,谢谢你们的关心,可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一天不将幕后之人揪出来,我就一天不得安生。” 连轻歌的视线落在魅阁身上,眉头不由自主的紧拧,堂堂黑猫也查不到幕后真凶?或者是不想查? 魅阁的心思一半在楚白身上,一半游弋在楚老身上,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种图形。盘亘的蛇,猩红的眼不曾阖上。习惯性的抿起薄唇,将楚白抱紧了几分。 似乎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但他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又是怎样的情况下。 蛇是死蛇,但看上去就像活着一样。那双猩红的眼让人望而生畏。 “对了,奶奶,您知道楚家藏有宝藏的事情吗?”楚白突然这样问。 老人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个时候楚白会问这个,但随即回过神,她来的原因有一半是因为宝藏。“知道的,把你外公的遗体火葬了吧。” 在众人的簇拥下楚老终是被推进火葬室,家属可以在玻璃室外观看过程,楚白全身都在轻轻抖动,整张脸埋在魅阁的怀里。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捂住了她的耳朵隔绝火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一切化为灰烬,魅阁看到工作人员在整理骨灰的时候突然惊慌的跌倒在地,像是见鬼一样连滚带爬的出了火葬室。 楚然狐疑的推门而进,却在看到骨灰掩埋下露出一角的事物时猛然瞪大了眼睛,脸色苍白。 嘴里呢喃着,“怎么可能?” 众人踏进房内,在骨灰掩埋下青色一角显露,连轻歌带着手套扒拉开骨灰猛地皱紧眉头,太灵异了,简直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 一条青色的蛇静静躺在骨灰里。 众人脸色震惊,一时间房间内静的不可思议。 只有连老太一脸平静,似乎早知道会是这样,在众人各异的视线下将青蛇从灰烬里扯出来,手指直直插进蛇身,吸气声起的同时掏出一条链子。 在场的有几个笨蛋?纵然今天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他们灵光的脑袋让他们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个点上。 连老太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她的态度和行为都在告诉他们,她知道很多事情。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现在还是先把骨灰收好,”将链子用手帕裹起交给楚白,“楚家的确有一笔宝藏,但只有你外公和你死去的外婆知道在哪里。” 深夜,魅阁将怀中因为撑不住而再次昏迷的女人放在大床上,言诺眉头紧拧开启碎碎念,“你们真能疯,病没好就出去是不想活了?还是你觉得我医术高到可以跟阎王爷抢人?” 楚白又发起高烧,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在说着梦话,一会儿说着魅阁别走,一会说着外公对不起。反正嘴上不消停,额头更是渗出一层冷汗。即便昏迷中依旧紧紧握着魅阁的手。 言诺坐在床边盯着明显若有所思的魅阁,“我今天查了许久但什么都没查到,连轻歌和我一样,李翠兰手机里根本就没有通话记录,我在想会不会是太爱扯谎?” “不,楚家确实有一笔宝藏,”从兜子里掏出楚白给他的链子,是一条和平常银链差不多的蛇形链条,坠子是一枚五角钱大小的硬币,刻印着红色金边勾勒莲花,莲花下盘亘着一条青蛇,和楚老体内的蛇差不多,睁着猩红眼睛。 小小硬币上图案栩栩如生。 言诺狐疑打量着,好奇怪的图案。就凭这个怎么就说有宝藏了? “你有没有见过盘亘在人皮肤下的蛇?连骨头都被烧成灰烬的情况下,蛇却没有任何被烧得痕迹,连老太的指头划破的蛇的血肉取出了这条链子。” “你再说灵异故事吗?中元节还没到。” 魅阁却薄唇轻抿的摇头,垂着眸子似乎再次陷入思考。 “对了,爷爷说让楚白去本家住,他似乎很喜欢她,也有让她做言家媳妇的打算。”凉幽幽的撂下话,言诺觉得爷爷的建议不错,至少能让她安全一点,言家本家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你想断子绝孙吗?”比他更凉的声音响起,让言诺浑身一颤,干笑几声表示自己在开玩笑。 “但是说真的,对方躲在暗处,一不小心会历史重演。而且,慕辰你打算怎么办?”恢复了正儿八经的模样。 “我知道,所以我在想,是时候回家一趟了,至于慕辰,只要慕氏垮了,自然有人找他麻烦。”抬手覆上楚白的额头,还是有些烫。他想起抱着楚白回来时连老太一副语重心长的说,“即便是联合言楚连三家势力,对付暗处的势力都未必有获胜的希望,但如果能加上容家,四大家族联合或许会有赢面。” “你确定?”言诺的视线扫过楚白,突然有些幸灾乐祸,啊呀,有好戏看了。 魅阁沉下眸子,四大家族的容家吗? 第三十七章 猎物 某个奢华古老的城堡内,复古沙发上坐着一名男人,看不清容颜。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英伦式礼服,白色手套覆盖着的手随意搭在扶手上,轻轻的敲打着。 双腿优雅交叠,咯吱~厚重的大门被推开,来人身材修长,如同骑士一般对着阶梯上坐着的男人行礼。 “怎么样?”高位上的神秘男人摇晃着高脚杯中的血色物体。 “如您所料,楚白发现了宝藏的秘密,但是连家老太婆似乎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属下擅作主张去查她,可惜没有查到什么重要信息。她提醒黑猫,如果想对付您就要联合四大家族的力量。” 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饶有兴味的看着下属,“哦?这么说连家的老太太还真是不一般。” “那主子,接下来怎么做?要不要直接干掉楚白?” “那倒不用,既然失败了一次,不如就换个玩法。猎物不能追得太紧,否则会失去很多兴趣。在没有接到我的命令之前,暂且不要行动,让她们喘口气,才能玩的更开心。将楚家藏有宝藏的事情散出去,我想应该有人会对宝藏很有兴趣。” 愉悦的声音下达命令之后,男人踩着高帮骑士靴缓缓消失在侧殿。跪在地上恭敬垂首的男人慢慢抬起头,竟是楚家大少爷,楚竭。 黑夜还在继续,魅阁动作轻柔的为楚白换药,伤口依旧是那般触目惊心,温润的指腹在裸露的后背留恋游弋。 初初见到这些伤口的时候,他的整颗心都在颤抖,如果再晚到一会儿,他们两个的命运将会是电视剧中的天人永隔。 泰戈尔说过,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但对魅阁来说那根本就是在放屁,人死了还剩下什么?有再多的爱在浓厚的感情,也终究是尘土各归。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对林楚太仁慈了。如果楚白晓得自己错过了多么精彩的画面,估计会怨恨自己身体太不争气,那么轻易就晕过去了。 轻柔的吻带着怜惜落在青紫伤痕,他受过的伤大多都比楚白受的重上许多,但从未有一次让他觉得如此心疼,恨不得所有的痛苦都加注在自己身上。 愧疚的情绪在他心尖萦绕,夹杂着心疼和其他的许多情绪,让他心里像是坠了千万斤一般。 明亮的灯光下,紧紧拥着怀中美人儿,魅阁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脸颊。眸中的占有欲似乎要满溢出来,让人有些胆战心惊的恐怖。 一大早,楚家老宅就乱哄哄的,楚然不耐烦的走出大厅,在看到来人是二叔和堂兄弟们,眉眼突然闪过一丝冷厉,凉幽幽的开口,“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叔和三位堂兄大驾光临啊。” 神情略带讥诮,不用说她也知道台阶下那一排面色难看的人,登门拜访是想干什么。 也不多说废话楚然扬手轻拍两个仆人就将半人半鬼的女人牵出来,楚然面带嫌弃的避让开来,仿佛是看到了极不干净的东西。 李翠兰身上被自己挠的伤痕累累,严重些的更是血肉外翻,神情呆滞,看那模样就知道被折腾的不轻。 “楚然,你太过份了,好歹她也是你的婶婶。”楚家二儿子相貌平平一身黑色西装,好歹李翠兰也是他妻子,被折腾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自然不好受。 台阶上的女人挑眉,爷爷活着的时候订下规矩,楚家老宅老二和老三进不得房子,否则直接乱棍赶出去。 楚然笑的风情万种,慢悠悠的吐出轻柔话语,“二叔,难不成想替二婶婶伸冤?”她笑着,可眉眼间的冷意却让他们周身升起一股冷意。 楚家有两个人最不好惹,楚白和楚然。两人不但相貌有几分相似,整起人来也是恐怖的不分伯仲。 楚家老宅前面停着一辆车,一双眼睛将大院里发生的一切看的真切,唇角勾起冰冷的讽意,驱车而去。 转过身打算进屋的楚然突然回过身子,狐疑的盯着大门口,她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可门口处除了李翠兰一家人,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楚白低价将手中的慕氏股权出手,一夕之间慕氏成了别人手中的肥肉。 坐在床上抱着电脑的楚白看着浴室里洗澡刚出来的男人,她觉得魅阁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但却说不上来,只是知道他比之前更紧张自己。 以前是她前后跟着魅阁,现在变成了他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她去洗手间时间久一点他都会敲门问她在不在。 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一样。 事实上魅阁的确是怕,那种失去的感觉他是真的不想在承受。夜晚,楚白已经睡去,言诺有些无奈的看着在女人面前掩饰的天衣无缝,但在楚白看不到的时候眸里的占有欲,如同深沉的大海。 一个不慎就会掀起惊涛骇浪,会要人命的激烈。 “魅阁,在这样下去你真的会陷入疯狂。”他在隐匿真是自己的时候,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暴露占有欲,不能再楚白面前暴露。 但在某个程度上他承认了自己有精神问题,就等于已经在无意识中间接催眠自己。 这样的魅阁让言诺都有些惧意,他不敢想如果某天他突然失控,会是怎样的激烈。就像是弹簧一样,踩的越紧反弹就越强烈。 “言诺,我想离开,可是舍不得。” 原本做好了去治疗的准备,可是看到伤痕累累的楚白,他舍不得了。尤其是她在无意识的时候呢喃着她的名字,让他更加难以舍下她。 “我知道,并没有要你离开她,只希望你别把自己逼的太紧,否则会适得其反,如果你放松一些或许对你会更好。” “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也控制不住恐惧----害怕楚白知道自己有双重人格的事。 黑色的夜仍在继续,故事也没有停止,如同老旧纸业翻开了新的篇章。 容家大宅坐落在东面的深山,古老而精致的老宅如同城堡一般,低调却奢华。 一辆车开进大院门口,老管家恭敬的站在车旁打开车门,“少爷,欢迎回家。” 第三十八章 记忆 昏暗的地下室灯光幽亮,一排排摆满书籍的书架整齐列放,高大修长的身形站在书架中间,循着记忆抽出一本蒙着薄尘的灰皮日记。 一无所获,反反复复几次男人始终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找到了吗?”是言诺。 “还没有。”低沉男声在昏暗的空间里回响,书籍和日记都是按照个人分列,魅阁所站的位子是容老爷子放置区域,而言诺站在魅阁不用事物的区域。 随手抽出一本日记,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随意翻开蓝皮日记,却在看到上面的图案时瞪大双眼。稚嫩的笔迹勾勒出莲形图案,莲下绘着青身红眼的蛇。 “一模一样。” 抬步迈到言诺身边,在看到日记上的图案时眉头紧拧,这是他的字迹,那上面的图案理所当然是他所绘。他却没有太深记忆。 接过言诺手中的日记男人再次翻页,依旧是稚气笔迹,随着日记一章一章被翻开。 魅阁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过往也逐渐清晰可见。 “四五岁的时候爷爷带着我去过一个地方,那晚我睡的很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那里,似乎是处在某个树林深处的种族,每一户门口都刻印着血莲。” “那次刚好赶上一场祭祀,因为受了惊吓的原因所以本能将这段回忆封存。”魅阁面色开始凝重。 “银色的匕首划破皮肉,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将青蛇放出,蛇循着血自然而然的爬到莲台上的人体内,几乎可以看到蛇在体内游弋,最后在腹中盘旋,头颅在胸前的皮下组织,慢慢定格,从始至终猩红蛇眼都不曾闭合过。血将莲花轮廓渐渐充盈,成了名副其实的血莲。周围的人面色虔诚,像是在做某种祭祀。” “楚老的死法和他相同。” “你的意思是楚老也做了那种祭祀?那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太过年少,因为恐惧本能的将一切尘封,“当时有一个女人被人押着,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那只要找到她不就可以了吗?”言诺的想法没错,只要找到当年的那个女人,就可以知道发生什么事,再不济也可以清楚为什么要做那样的祭祀。 “我想不起她的相貌,只记得当时觉得她很可怜。” 古老的种族,残忍的祭祀,让事情更加扑朔迷离,魅阁紧紧按压着太阳穴努力回想女人的相貌,但越想就越头疼,到最后整张脸都纠结在一起。 记忆好像是被刻意抹掉了一般,任他怎么回想也再想不出想要的回忆,言诺看着他痛苦回想却一无所获的模样,拧起眉头。 “你是不是被催眠了?” 咯噔~咯噔,一双皮鞋踩在年老的木质阶梯,一步一步靠近两人,也适时的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七少爷,言少爷。”毕恭毕敬的招呼过后,面容苍老衣冠整洁的老管家对魅阁弓着身子,“七少爷,老太爷在书房等您。” 魅阁言诺两人相看一眼,或许可以直接问问老太爷。 容老太爷的书房很大,书籍摆放的满满当当整整三书柜,地毯刻印着复古花纹,质料上等。整个房间充满了英伦气息,身穿英伦礼服的老人坐在书桌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地板,尽管在厚厚的地摊上听不到声音。 房门被推开,老管家站在门口躬身请魅阁进屋。 “爷爷。” “哼,你还知道回来?”苍老但不是雄厚的声音过后老人睁开了眸子,锐利精明。扫视着魅阁身上的灰尘,不悦的眯起眼。 “我倒真不知道你的洁癖是什么时候好的。” 魅阁面色不改依旧是那副清浅如水的模样,动作迅速却不失优雅的将外套脱下,老管家适时上前接过。 “爷爷,孙儿有件事想问您。” “如果是楚天的事最好别问,就算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他知道的很多,但不代表他要说出来。 尽管看出爷爷的心情很不好,但魅阁依旧问出口,“为什么?爷爷您当初带孙儿去了长生族之后,为什么又找人催眠我?” 尽管只有四五岁,但魅阁确信自己不会平白无故忘记这么特别的事,即便是害怕也不可能完全不记得。如果不是找到了儿时的日记,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曾目睹过祭祀的全过程。 咻的睁大双眼站起身子,面色难看,“你是在质问我吗?” 容家的家教极严,晚辈不管有多大的能耐都不能对长辈有任何的质问,或者是不满之类的情绪。 在老人威严的强大压力下,魅阁依旧是面不改色,老人的反应让他明白自己的确是被抽走了某些记忆,开口重新问了一次。“爷爷,为什么?” “告诉你又能如何?你改变不了什么。不管是当初那场血祭,还是楚天的死。” “所以您知道楚老为什么会去祭祀。” “我说了,最好别问。”提高了几个key的音调,老人面色已经很难看,但魅阁却像是没看到一般。 “为什么不肯说?您明明知道。” 砰的一声,大掌猛地拍在桌子上,“你是想做什么?和楚家的丫头待得时间久了连容家家教都忘了吗?” 长辈不肯说的事,不要问。他当然记得,和爷爷强势的性格一样,都记得清楚的很。 “这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呵。”冷笑一声老人突然踱步到魅阁面前,即便是年迈老人,但也仅仅只比容铮低了一点,强势气场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看来就不该纵容你接近楚家人。” 魅阁突然抬眸直视老人,“您派人监视我。” “怎么?爷爷关心孙子都不可以吗?” 知道问不出什么男人索性再次垂下眸子,清冷如水,“孙儿还有事,改天再回来看您。”话虽说的恭敬,但不管老人什么反应直接转身走人的态度,让容老太爷险些气的把拐杖扔了。 “你不想知道楚天的事了吗?”不出所料,魅阁止住了步伐。 掩饰下眸里的波涛汹涌,魅阁回过身的时候唇角挂着罕见笑容,却是嘲讽万分,“爷爷不想说的事,孙儿是问不出结果的,就像,”语气陡然轻柔了许多,但其中的阴冷容老太爷听的分明,“就像当初您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媳妇一样,孙儿在怎么问,您都不会说出答案。不是吗?” 一句话让老人怔立当场,胸口剧烈起伏。 第三十九章 危险 回过神时已经是怒气值满点,连着几声冷笑,“想知道楚天死的真相,可以,我告诉你就是,楚天是为了楚白死的,如果你查下去最后受伤的是楚白。” 魅阁站立在原地头也不回,“所以,楚天是长生族的人?” 老人眉眼间滑过一抹算计,忽然扯开嘴角笑起来,慢慢的靠近魅阁,“是,是楚天自己的选择,为了他那个宝贝外孙女儿,连性命都愿意丢掉。” 楚白仔细的端详着莲下蛇的图案,难道外公不肯火化自己的身子,就是怕这条蛇的秘密被发现?连奶奶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她问过连奶奶,可是那天老人说的话让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别查了,就算查到了你也会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电话铃声响起,是连轻歌。 “楚家藏着宝藏的事情不知道被谁泄露出去,奶奶让我打电话告诉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宝藏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怎么会泄露出去?”猛然坐直了身子,楚白眉头拧的更紧。 “不知道,但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奶奶说最好不要一个人行动。”电话那端的人突然顿了顿,语气有些怪异的问道,“魅阁在家吗?” “他有事和言诺一起出去了。”连轻歌她还是信的过的,所以如实回答。 “你的伤还没好透,他怎么把你一个人丢下?”染着责备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楚白的耳朵里,“我马上过去,我没到之前你不要乱动,不认识的人不要开门。” 楚白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那边急促的脚步声,然后电话被掐断,有些无奈的看着手机。 疲惫的按压太阳穴,一桩一桩的事缠绕在一起,让她心力交瘁。她和魅阁说好了明天一起去法国,不管怎样她不会放弃追查真相,就算真的如同连奶奶所说查到了也没用。 楚白的固执,绝大部分来自于楚老。 咚咚咚,敲门声急促的响起。楚白未动,片刻后恢复安静,但楚白却拧起眉头,忍着后背的痛翻身下床,同时拨打魅阁的电话,快速走到阳台手机却被人抽走.... “如果你坚持查下去,相信我,当她知道害死外公的人是她自己时,结果会是楚白受到重伤。而且,长生族不是你们能够应付的,已经存在了千百年的神秘种族,别说你们,就算四大家族联手未必是其对手。” 说话间站在魅阁身后的老人突然阴险笑开,手指间出现一根银针,慢慢的靠近魅阁脖颈,对准细腻肌肤。 猛地用力却落空,魅阁只是身子一转就将他的手紧紧握在手中,骨骼泛白像是恨不得将他的手骨折断,“您还是一样的不择手段。” 再也掩饰不住眸里波涛汹涌般狂啸的恨意,他不愿意回容家,因为这里有他不愿意见的人。 “当初您迷昏我,杀了我的父母你的亲生儿子,这次又想做什么?杀了楚白?”几乎是从后槽牙里吐出话语,清冷如水的气质不复存在,眉眼间的恨意让他有一瞬间怔愣。 他这副模样让人望而生畏,但容老却笑的更加愉悦,“就算你恨我也好,楚白必须除。” 香炉里炊烟袅袅,老人身形有些踉跄,魅阁眉眼咻的眯起,猛地松开老人转身就走,但眩晕之感已经慢慢将他笼罩,眉眼间狂风骤雨倾盆而下,动作迅如猎豹奔至楼梯口。 手机已经拨打着楚白的号码,无人接听。不详的预感在心里发酵,抓着栏杆从二楼一跃而下,言诺还来不及开口就被男人着急的打断。 “快走。”强忍着眩晕之意抓住桌子上的水果刀划在手心,痛疼扯回他的些许神志,多年的默契让言诺知道事情不简单,迅速的跃过沙发冲向门口。 一群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堵在门口,将两人团团围住。 背靠背戒备的看着周围人,“什么情况?” “她有危险。” 她是谁?言诺自然清楚,一时间明白过来,大概他们从一开始就被容老太爷算计了。 “老爷子对你下药了?”感觉到身后男人的气息不稳,言诺的眼角余光撇到他血淋淋的左手。 “七少爷,还是不要挣扎了,就算你们能出容家,赶回去的时候也晚了。” 言诺倒吸一口气,这老爷子是要把魅阁逼疯吗?面色凝重的低语,“我来缠着他们,你能不能撑到去救她?” 呼吸越来越轻,魅阁眼前的事物模糊。“他用了一日散。” 忍住骂人的冲动,言诺无语到了极点,一股眩晕之意也渐渐升腾起来,心叫不好。“我刚喝了你家咖啡,也许,也中招了。” 一日散,顾名思义,能让人昏迷一整天的迷药,如果不是凭着过人的自制力,魅阁可能已经晕厥过去。 “不能拖下去了老爷子铁了心要除掉她,快走。” 说话间两方人已经搏斗起来,魅阁身子一个踉跄竟是生生挨了一拳,若是平日里他自然能全身而退,可现下中了迷药能够坚持不晕厥过去已是奇迹。 手中的刀子更加拼命的挥舞起来,魅阁心急如焚,直接一刀插在对方的致命处,眼见出了人命黑衣人不免有些犯怵,老爷子吩咐将少爷留住,他们可不敢动手伤他。但魅阁却是不要命一般,一来二去的退让间让他们两人到车边。 一脚踹在黑衣人腰腹,魅阁动作利落的开门上车,驱动车子直直撞向围着言诺的一群人,众人本能闪开,“上车。” 楚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十来个蒙面人,他们手中都拿着枪,一步一步的缓缓后退,直到身子抵住阳台栏杆。 “就算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是谁派你们来的?” 无人应答,步步紧逼。 十数把黑黝黝的枪口对准楚白,眉头轻拧她背后依然火辣辣的疼,“砰砰砰~” 带着消音器但依然有些轻微声响的枪声响起,一道身影快速掠过窗口,蒙面人一愣上前查看,楚白脸色苍白的扳着水管,背后的疼让她眉头紧紧拧起。 咬着牙关,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楼层虽然不高但摔下去也非死即残。可如果不行动,阳台上的枪口已经再次对准她。 第四十章 枪法 一辆车极速驶在公路,魅阁手中的刀子一转划在握着方向盘的左臂,鲜血立刻倾涌而出,滴答在黑色裤管上隐没不见。额头上冷汗连连,手臂在轻轻颤抖着。 言诺拳头紧握,俨然已经坚持不住,但没到最后一刻不能晕迷,“今天我们就不该回容家,老爷子把自己一并迷倒,看来楚白真的凶多吉少了。” “连自己儿子都亲手杀掉的人,根本就是个疯子。”方向盘猛地一转,甩掉了身后的交警,魅语薄唇紧抿,眼底是波涛汹涌的忧心。 楚九,千万别有事。 阳光照射在楚白身上,一滴冷汗从额头缓缓滑下,黑黝黝的枪口如同死神的召唤。心一狠,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中发白的手松开水管,与其被人乱枪打死,她宁愿被活活摔死。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楚白有一瞬间的蒙圈,然后疼痛将她的神智拉回。选择侧身用膝盖先着地,后果就是左腿骨折,但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枪子打落在身边,有一颗堪堪从楚白的肩头擦过,面容苍白的女人咬紧牙关往前面的大树下滚。 现在是半晌午,根本见不到人影出没。腿上的痛让她几乎晕厥,但情况紧迫若是有一点闪失,就是小命交代了,所以她连想事情的时间都没有。 要逃,还不能死。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银色子弹在地板上穿洞,染着猩红的血。楚白的左腿被子弹扫过,骨折加上射伤痛的让她差点流出眼泪,却只是木着脸躲向大树。 蒙面人五个在阳台扫射,五个从小区门口出现。砰砰砰砰砰,连续五声枪响过后,五人双眸大睁惊措不已,四人眉心多了血色黑洞,另一个人错愕的看着找不到人的树下。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救兵来了? 躲在树后的女人握着黑色手枪,唇角发白,漆黑眼眸染着凌厉窥探着五人,射偏一个,只有一颗子弹了。她努力顺好呼吸,重重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忍耐极大的痛苦,脸颊上早已是大汗淋漓。 她的枪一直随身带着,就在她腰间,在阳台上没拿出来是因为楚白很清楚,当时的情况十多只枪口对着她,如果真的拿枪硬拼结局只是被乱枪射死。 但如果她能将人分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只能赌! 保安闻讯而来,被阳台上的蒙面上射杀,几人面面相觑,“不能拖了,要立刻解决她,恐怕现在已经有人报警了。” 此时已经有几个居民探头探脑,发现地上躺着的尸体之后面色大变,纷纷躲会房间,确实有人报了警,而且不止一个,毕竟这是关乎生命安全的事儿。 独剩下的一个蒙面人壮着胆子上前,在看到草坪上的血迹之后目光一路探寻,最后看到一只腿突然收进去,完全躲在树后。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将枪口对准树后的人。 仔细听着轻细的脚步,心中默然数着,三,二,一! 砰~ 一声枪响过后,阳台上的几人赶下来,只看到同伴背对着他们端正的保持着射击姿势,心想着人物完成要赶快撤离,“315,快走,已经惊动警方了。” 没有反应,男人依旧端着枪,几人狐疑的想要上前,一道身影飞掠而过,伴随着两声细微枪响。楚白眼明手快的飞身而过,在那一瞬间抽走315腰间的手枪,眼神凌厉的瞄准射击。 315倒在地上,咽喉处赫然一道枪口。楚白的射击枪枪致命,蒙面人也在最快的时间内反击,但人已经消失在花圃里。 粗粗的喘息着,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她不敢在动,因为只要扯动万年青,察觉到风吹草动的敌人就会射击。 在三人错愕的视线下,两个人再次倒下,眉心中招了。 她的枪法极准,就像是经受过特殊训练,如果参加比赛的话就算不是冠军,也必定是前三甲。 楚天是司令,战场上曾经杀敌无数,枪法也是极准,而楚白和楚然在从小就被要求学习射击,且要招招中靶,那是老人唯一严格要求他们必须要完成的。 两个小姑娘为了争宠,常常努力的训练,老人也乐于见到她们努力,虽然心疼但还是潜移默化的告诉她们,枪法好的会有奖励。 所以楚白和楚然的枪法,准头是楚老一手教出来的。他说过,在战场上对付敌人,只有一次机会,要么一招制敌,要么就等着敌人反击。 别说是不动的,就算是两个移动阻碍物挡着靶子,只有两三秒的时间射到靶子,她们依然能精准的找到靶中红心,且命中。 不得不说女人的嫉妒心和好胜心,真的是强大的不得了。 三个人心底犯怵冷汗顺着眉角滑落,楚白的枪法那么精准,如果不动会死,如果轻举妄动还是会死。他们得速战速决,可人在暗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一片寂静,几个居民躲在阳台上偷偷看着,虽然报了警,但依然觉得恐怖,这大白天的怎么就出现匪徒了呢? 楚白忍着腿上的钻心之痛,因为飞身掠过额时候用了大多气力,加上骨折有枪伤的左腿又被摔了一下,痛的几乎喘不过气,但她却不能痛呼,哪怕是浅浅的呻、、吟也不可以。 像是无法再僵持下去,蒙面人走向花圃。 所有人倒在地上,楚白的身子一瘫眼睛却戒备的看着门口,一个男人探头探脑的的躲在后面,看到所有人都倒下的时候终于呼了一口气。 穿着休闲服带着眼睛的男人走出来,脸上还染着惧意,却径直走到花圃前。 楚白握紧手中枪支戒备的盯着那人,手指扣在了扳机上,只听的那人小声说着,“你别怕,我已经报了警,顺便帮你叫了120,刚刚我一直在看着,没想到你那么厉害。” 他脸上还染上崇拜,“我先把你救出来吧?” 楚白狐疑间男人已经走到面前,她想要开枪却看到男人手里拿着绷带。一时间分不清这人是敌是友,他已经靠近她。 魅阁强忍晕意,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发白,言诺半昏半醒间觉得车子又猛地拐了一圈,因为他的头狠狠撞在了玻璃上,瞬间清醒了不少。 最后一个弯过去就是小区门口,远远看见一个男人站在花圃前,手里拿着绷带。 第四十一章 回忆 同一时间警察和救护车也相继赶到,但楚白并没有因此松气,反而更加的戒备的看着男人,“别过来,我会开枪。”声音虚弱但手中的枪已经举起来,对准带眼镜男人的脸颊。 车子猛然停下,言诺眼神狐疑的看着后视镜里的警察和救护车。 男人眼角撇到魅阁和言诺的车子,试图转移注意力,“有车子来了。” 楚白充耳未闻定定看着眼镜男,划伤的手指紧紧扣着扳机,“最后一次,滚。” 无奈的看着她手中枪支,只好后退。 魅阁的视线在后视镜扫了一眼,缓缓降低车速却在靠近男人的时候方向猛转,开向花圃后停顿片刻,车门打开了一瞬而后立刻阖上,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楚白安稳的坐在了魅阁腿上,眼镜男人看着姗姗来迟的救护车和警车,眉眼有一瞬间的阴冷。 楚白在看到他手上臂上和方向盘上触目惊心的血迹时,眉头拧的死紧,尤其是看到他汗如雨下的脸颊,暂时性的忘记了自己的伤痛,抬手就握着他的伤口。 “怎么受伤了?”声音嘶哑轻细,染着疲惫和虚弱。 魅阁视线落到她腿上的伤口,心疼的拧眉,“我没事,倒是你,腿还好吗?” 言诺虽然很不想打断他们的对话,但还是轻语,“去楚家吗?我的诊所恐怕也有人守着。”不是他想装柔弱,而是真的快忍不住晕厥之意,就连魅阁虽然现在看着没什么,但只是看上去而已。 一日散,能轻而易举放倒一头成年大象,能坚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言诺这般想着眼皮已经阖上,魅阁只能一再紧握方向盘,将车速提到最高。 连轻歌看着面前一众拦路的人,看样子想要楚白性命的主使者,将所有方面都算计到了。 楚然心头一跳,打了三通楚白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她本来只是想要看看楚白有没有想到什么线索,可她的不接电话倒是让她忧心起来,她从来不会不接自己的电话,除非是出事了。 拿着外套走到院子里的车旁时,一辆车突然开进大门,直直撞在楚家大树上。楚然在看到车内的人之后面色大变,吆喝着管家来帮忙。 三人都受了伤,楚然想要将楚白从男人怀中拉出来的时候,费了好大的气力,如果不是因为男人双眸紧闭怎么叫喊都不醒,她真的以为他是在装昏迷,因为她拉楚白的时候,根本拉不动。 最后还是两个男人硬生生将他的手掰开。 家庭医生看过之后确认楚白左腿骨折,虽然不是粉碎性但也要修养许久才能恢复。而魅阁和言诺则是因为迷药陷入昏迷,这让楚然大为迷惑。 是谁这么有能耐将这三个人折腾的那么狼狈?她发愣间连轻歌的电话打来。 “怎么了?” “楚白在你那里吗?” “嗯,受了很重的伤,魅阁和言诺也在。” “呼,那就好。我现在在他们住的小区,十具尸体躺在这,但是没有找到楚白,既然人在你那儿就不用我操心了。” “十具尸体?是上次的幕后人吗?”惊诧的视线落在楚白身上,楚然虽然知道她的枪法了得,但一下子杀了十个人真的好吗? “还不知道,但是我想,楚家或许也不安全了。” 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楚然粉唇轻抿,这最近是怎么回事儿?个个都想要楚白的命?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不肯给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连家老宅的佛堂,连轻歌将所有事情告诉连老太,正在诵经念佛的老人突然停下动作,睁开眼睛看着佛祖,虔诚的行礼,而后带着连轻歌除了佛堂。 “看来容家是不会帮助楚家了。” “容家?这和容家有什么关系?”像是想到什么,“难道这次刺杀楚白的人是容家人?但楚白好像并没有和容家结怨。” 两个人最终站在了二楼顶端的窗边,老太太手中转动佛珠的动作不停,神色却慢慢凝重。 “她没有招惹容家,只是爱上了容家人,更何况是容老最喜爱的第七个孙子容铮。” 连轻歌并不笨,楚白爱谁?当然是魅阁,一时间有些消化不良,因为容家太过低调,他们的相貌几乎没人见过,即便是同为z城四大家族,但交往也并不密切。 “这么说,容家掌权人是为了阻止楚白和魅阁在一起,才会下毒手?但魅阁如果真的爱楚白,怎么会让自己的爷爷伤害她?”双拳不由自主的紧握,连轻歌甚至有一种冲到魅阁面前质问的冲动。 鼎鼎大名的黑猫大神,神秘容家最受宠的七少爷怎么会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即便没有在现场,他从居民口中也听到楚白一个人对十个的惊险状况。 可猛地想起,他似乎没有质问魅阁的立场和理由。 老太太神色忧虑,难道真的没有法子了吗?“容家的老太爷,外界几乎么有他的传闻,不是不了解只是不敢传,他性子极为古怪,处事风格阴狠毒辣不择手段,他亲生儿子和媳妇就是被他亲手所杀。如果他要做一件事,根本没人能够阻止。” “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是这样,从未有人能够改变他。” 连轻歌拧眉,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是变态吗?“那她为什么不愿意让楚白和魅阁在一起?言老可是巴巴的希望言诺娶楚白。” 老太太突然无奈笑开,“因为小九是楚家人,她姓楚而他们姓容。” 像是想到久远的记忆,老人眉眼都染上了回忆的漩涡,“容老太爷是个无情的人,或者说他的感情都给了一个人。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让他改变心意,且同个听话孩子一般言听计从,只有一个人,楚老年少消陨的妹妹楚月。” “两个人本来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后来成了恋人,却因为重重误会楚月嫁给别的男人,自那以后他就变得性子古怪无比,当他将楚月抢回去之后发现她已经怀了孩子。” “当时月儿夫家被血染得通红,连刚出生的娃娃都不曾放过,她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不哭不闹,反而对容老言听计从,可是啊,在某个夜晚月儿将匕首刺进他的心窝。” 第四十二章 客人 “但没能杀死容老,反而让男人性子变得更加乖戾,最后差点将楚天也杀死,后来他们也曾甜蜜过,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容深在属于他们的婚礼上刻意羞辱,并且和另一个女人结婚,她终于心灰意冷。”老人的眉眼都染上了心疼。 “在生孩子的时候被扔进厚厚雪堆,那一天整片白色的雪都被染成了红色,红的有些刺眼。她在生下孩子之后本就身子薄弱,在楚天冒死将他带回楚家之后,每天郁郁寡欢,身子也怎么都养不好了。” “容深的恶意报复让她彻底无望,后来她跪在容家门前祈求把孩子还给她,可容深告诉她那孩子死了,受不了打击之下她慌乱的说出那是他们的孩子,可容深哪里肯信?” “当时的容夫人看到容深对她的刁难,只当是想讨夫君欢心,便找人辱了她,但她性子贞烈选择咬舌自尽。” “临死,她用鲜血在地上划着,容深,我恨你。”眼泪不知不觉流淌,老太太在悲伤的情绪里难以自拔,她们是很好的朋友,好到什么话都告诉对方。 她的死,是连老太心中难以愈合的伤口。 “奶奶,您别太伤心了,已经过去那么多年。” “是啊,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可容深却还是心中有隔阂,尽管那天他抱着她的尸体许久,最后甚至和一具尸体拜堂成亲,他之所以会杀死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是因为那两人贪图容家财产,所以将那孩子的腿弄折。但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意和楚家扯上关系。” 抹干眼角的泪,老太太从久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悠长的叹气,或许该去容家看看了。 楚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楚然抱着一本时尚杂志看的兴起,封面是当下最红的大明星钰落,瞧见楚白醒过来眸子里的忧虑之色渐渐退却。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面色苍白的女人起身想要下床,但身上的痛又让她不得躺回去。“魅阁呢?” “你是被那个男人灌了迷魂药?这个时候还在想他,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受的伤都是拜他所赐?” 楚然神情有些古怪,连轻歌打电话告诉她魅阁是容家七少爷,虽然同是z城四大望族,但她心里清楚两家之间的实力相差太远。 看了墙上的时钟一眼她突然拧起眉头,“连轻歌说他们要去容家,之后回来楚家看你,可现在过了很久。” 说话都有些费力的楚白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和敌人缠斗的时候她没感觉到痛,因为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可现下所有的痛感袭来,她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容家?” “对,楚九你知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一个大麻烦,魅阁他不但是黑....”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撞开,站在门口处的男人和楚白四目相对,快步走到床边将她抱进怀里。却撕扯到她背后的伤口。 楚然赶忙将手中杂志放在沙发上,神色凝重,“你在做什么?如果你为了她好就应该赶快回到本家,制止你爷爷的暴行。” “这里不安全,必须离开。”魅阁对着楚白这样说,但话语中却有征询她意见的成分。 两个人面色都不好看,毕竟一个强行从昏迷中醒来,一个身子接二连三受到重伤。楚白扯扯嘴角,“所以这次是你爷爷要我命?” “是。”他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下一句楚白问他是什么身份,他也会毫不隐瞒的告诉她。 魅语的头牌,也是幕后老板,雇佣杀手黑猫,更还是容家七少爷。 可是楚白没再问抬手揽着他的脖颈,尽管这个动作让她后背扯裂一般的痛,但她就是想这么做。“走吧。” 楚然无奈只觉得这两个人是疯了,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但只能跟在他们身后。 魅阁动作利落一手揽着楚白一手抓着窗帘,竟是直接从阳台一跃而下,楚然轻怔,明明脚步虚浮还冒险从阳台一跃而下,抓紧手里的杂志,连奶奶在电话里说让她小心些。 不作它想,也直接从阳台上跳下去。 刚站稳脚跟楚然就发现不对,这所宅子里迎来了一群陌生的‘客人’。眸子里划过一抹防备,跟着魅阁的脚步走向车子。 言诺也从阳台上跃下,脸色苍白却依旧站在了魅阁的身边。“不愧是叱诧风云的老太爷,谋划间将楚白所有的退路斩断。” 明知道会将自己疼爱的孙子逼疯,却依然没有手下留情的念头。如果说黑猫是疯子,那容老太爷也是个疯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且不计后果的疯子,哪怕是赔上自己。 低调奢华的城堡内,一身剪裁合体的英伦式复古礼服,男人双腿交叠坐姿优雅至极,摇晃着高脚杯中的鲜红液体。 邪魅的勾起唇角,“怎么样?” “楚白低价出售了慕氏股份,现在慕氏已经宣告破产,慕辰被逼的走投无路,父母因为仇家的恶意报复得了急病死去,而他现在也在被仇家追杀。” “与此同时,有另外一股强大势力要取楚白性命,救护车和警车被调换,如果不是黑猫及时赶到,又或者她上了警车或者救护车,都是死路一条。” 一身黑色劲装的楚竭面容清冷,站在大堂中央,平日里松散的头发此时一丝不苟的梳上去,褪去温润的眉眼染着凌厉。 高座上的男子突然勾起唇角,“不过是一夕之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原本是想让她喘口气,可是没想到这么多人想要她的性命,既然如此就先看着,如果她真的被杀了就算了,若还能逃脱,在掺上一脚也不迟。” “我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女人命有多硬。” 手中的高脚杯凑在唇边,动作优雅的将红酒移送入肚。 容家,连老太和连轻歌被扣在了客厅,容深在昏迷前交代管家,连老太来了之后一定要将她留在容家,直到他醒来。 老太太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容老一早就料定她会来这里,为了阻止她去搭救楚白所以扣下人,佛串突然断裂而导致珠子四溅开来,老人终于睁开了眸子。 担忧之色尽显,容深想要杀得人,只有一个还活在世上,就是很多年前楚月生下的儿子。 小九她,会是意外吗?若是加入长生族,或许会比现在安全?她一时间心乱如麻。 连轻歌只是坐在一旁盯着奶奶,他能感觉到她隐瞒了很多事。 楚家老宅子里,院子里围了一堆身着黑色劲装的男人,手持黑色手枪对准了被围在中心的几人。 第四十三章 固执 古老的村落里,血色莲花盛开,一间古朴的像是弄堂一般的屋子里,几个人身穿黑色蓬衣围坐在小几边的木质椅子上。 首位空缺,两位身穿紫色蓬衣的人坐在副位,三位使者则坐在下位。 片刻沉默之后,左胸膛衣襟绣着东字的紫衣人率先开口,“第一任主子留下祖训,凡是后腰天生带着血色莲花的人,就是长生族命定的主子。千年前主子弥留之际将族人交给一名女子,那女子的后腰也有一朵血莲,说是百年一遇,但事实上是千年难遇,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在别人的手中。” 胸膛绣着南字的人亦开口说道,“楚白性子固执,不查到楚天的死因不会罢休,不如我们索性将计就计,留下线索给她,总归是要知道长生族的存在,倒不如主动抛出橄榄枝引其上钩。三位使者,你们说呢?” 东长老轻笑一声,“可要想清楚了,是留着楚白的命,还是任由赤狼帮那些人取她性命,若是长生族的主子,即便是十个赤狼帮,为了守护主子我族人自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若不是长生族的主子,即便是千年难遇也不可能插手外界之事。” 三人垂头表示一切听从长老安排。没有主子的情况下四大长老就是族内的主子,他们说的话没人能够反驳,或者说没有人敢反驳。要么等待时机将楚白引进长生族,要么看着她死在别人手中。 赤狼帮,是国外新兴的强大帮派,若论神秘虽比不上长生族,但也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 “左使,你的手里还留有顾生的日记,将线索透露给楚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必要时刻可以现身帮助楚白,务必要让她们顺利抵达法国。” 被唤作左使肩头绣着左字的人走到厅中,恭敬的施了一礼,“左使领命。” 老宅子里已经缠斗起来,对方心知魅阁是容家七少爷自然不敢真刀真枪伤他,他们的枪换成了麻醉枪,只要能将魅阁和言诺迷晕剩下的两个女人就好对付了。 楚白的左腿裹着笨重石膏,本就是拖累的女人加上一个石膏,魅阁的后背挨了重重一脚,因为冲力不得不向前扑去,最后单膝跪地勉强撑住身子,将怀中女人抱得更紧。 好看的眉眼划过一丝冷厉,言诺一脚踹开扑上来的敌人,将魅阁护在自己身后。 魅阁身形轻闪在楚然和言诺的掩护下,带着楚白躲进了大厅,她的脖颈俨然已经中了一枪,身为拖油瓶楚白很尽职的昏迷过去,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沙发上,昏睡中的女人眉头依旧轻轻拧着。 心疼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黑猫大神有多厉害?楚然只是耳闻并未真正见过,沉郁的气场从大开的门口缓缓散发,自空气流淌至每一个角落。 黑猫是个疯子,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站在门口的男人身形修长,猩红的舌舔过粉嫩薄唇,眼角泪痣变深,妖孽般的眉眼划过邪气,“哦呀呀,好热闹啊。” 低沉魅惑的声音让楚然不由自主的吞咽唾液,强大的气场如同一张网将在场每一个人都包围。 言诺不由松了一口气,黑猫登场,就代表他们能改变劣势。 不无讥诮的开口,“想要那个女人的命,好啊,她就在我身后的房间,有本事只管来抢。” 留下言诺和楚然瞅着门口,黑猫投身进入漩涡中心,数只麻醉弹飞射,男人唇角勾着轻蔑的笑意,霎那间男人的十指间竟夹着弹夹。 一个用力甩射出去,楚然震惊的看着一群人倒下,她是个神枪手,即便能躲过子弹但却不能那么准确的捏住它,并且单用手就能打进人体内,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连轻歌在说到黑猫的时候,语气会那么的不自然。 容老太爷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接到了魅阁的电话,“稍后会有一份文件交送到你的面前,到时候再决定是不是要对她下手。” 如同魅阁所说,一份古老的牛皮文件送到了老人手中,在看到上面的东西之后容老满脸震惊,这怎么可能?拿着文件的手在轻轻颤抖,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很快收好情绪。 “好小子,你在威胁我?”微微眯了眼,惊愕过后老人的脸上换上赞赏,不愧是偌大容家唯一一个无论容貌或是手段,都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人。 电话那端的男人语气轻挑,缓慢的吐出言语,“如果再敢动她,我不介意让容家来给她陪葬。” “呵,你以为这就可以吓着我了?容铮,不要忘了你现在的手段是谁亲手调教出来的。” “你大可以试试。”动作利落的收掉电话,男人的脚下还踩着黑衣人的胸膛。远处是楚然有些惊惧、以及言诺见怪不怪的淡漠。 他们算是逃过了一劫。 言诺的视线落在沙发上还在昏迷的女人身上,眸色复杂,爱上一个恐怖的男人,到底是福是祸?如果有一天她发现自己身边的男人,是如同地狱死神一般恐怖的人,会如何? 容家老宅,两个老人坐在大厅,容老眉眼轻眯,“我想法设法的找你想要问清当年的事,你避而不见,如今却主动送上门,楚白真的那么重要?” 现下他倒是想要看看,把自己最喜欢的孙子迷得神魂颠倒,甚至扬言要整个容家为她陪葬,又让素来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女人送上门,那个楚白究竟有什么魔力? “当年的事没什么可说,但楚白是长生族的命定主子,你不会不清楚,虽然楚天血祭洗清了她和长生族的关系,可族内的两个长老不会就这么放任楚白。” “总有一日,东南长老定会将她引进长生族,我想你也清楚就算今天不是容铮解决了你的手下,楚白也会安然无恙。” 似是有些无奈,“小九那孩子性格固执且有仇必报,我虽尽力劝阻可她仍旧不愿放弃追查,我只想求你看在她喊月儿一声外婆的份上,不要在为难她。” 老太太先是说了他动不了楚白,是为警告,又拉出楚月做挡箭牌,是为晓之以情。 容老爷子却是冷笑,眼神犀利语气坚决,“长生族而已,我容深还从未放在眼里。就算是天塌下来,我都不会让阿铮和楚家的女人扯上关系。” “你.....” 第四十四章 求婚 海边的三层白色别墅内,两个男人正在白色主基调装潢简单的房间,黑色衬衫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大海,白色衬衫的男人则将手中的医疗器具收好。 几只海鸥在蓝色天际划过,海天一线,景色美极。 大床上的楚白仍在昏迷中。 “向你爷爷摊牌了?”言诺走到魅阁的身边站定。 “早晚都要如此。” 言诺轻轻拧起眉头,“你让查的事情查到了,进入老爷子书房烧掉照片的人,是七年前进入楚家做工的钰白,顺着他的线查到了长生族,这些年来他一直为长生族卖命,是族人派来监视楚老的。” “最近好像被长生族禁足,所以这一阵子才没有露面。至于他们和楚白有什么关系,暂时还没有查到。但白猫说他们埋伏在楚家外的时候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势力靠近,不过当他去寻找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片刻的沉默,黑衣男人双手插兜盯着美极的景色,最终将视线落在楚白的脸上,“你说,如果她发现我是个怎样的人,会不会被吓到?”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眸子里划过恐惧。 言诺轻笑,这个问题他想过,“或许你该相信她,楚家鼎鼎大名的大小姐楚白,没有那么玻璃心。” 这就是他想到的答案。魅阁自然了解,可一旦心有所爱,便有所惧,所以他不敢赌。 “老爷子虽然看到了那份文件,但以他的性子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虽然楚白暂时安全了,但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想要楚白性命的还有支持林楚的那一股势力。” 言诺提醒着魅阁,男人只是站在原地盯着楚白,眉眼间闪过温柔。她总是能给人惊喜,故意射偏了一枪,引诱敌人去找自己,然后夺走武器,枪枪打入致命点。 在原本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死里逃生。 言诺安静的退出房间,将楚白留给魅阁。 古老的城堡内,楚竭站在红毯上,“我刚从海边别墅回来,楚白虽然受了伤答案并没有生命危险,容老那边似乎也打算暂时不动楚白。” 高位上的男人放下盛着鲜红的液体的高脚杯,语带惋惜,“真是可惜了,不过没关系,他们要去法国,我已经在那边准备好了一份大礼等着她。” 抬步离开,楚竭再次抬头,只看到墙壁上印着的狼头,目露凶光,兽牙尖利。 赤狼帮,一个神秘的强大组织。 日子风平浪静的过了半个月,身子恢复的差不多,只是腿脚还有些不方便的楚白,被魅阁抱着出现在了法国的机场。 于是法国某个机场出现了这么一副画面,身形修长挺拔,带着大大墨镜的男人,抱着同样带着墨镜腿上打着白色石膏的女人。 楚白在魅阁怀中睡的香甜,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酒店大床上了。 从浴室出来的男人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这边魅阁黑发滴答的水珠,那边楚白嘴里滴答着口水。一醒来就看到那么香艳的画面,某不纯洁女人心情甚好。 很流氓的吹着口哨吆喝着,“来,到本姑娘怀里来,让本姑娘好好宠爱你一番。” 眉头轻挑,脸上是对美色的垂涎欲滴,将登徒子的形象演的入骨三分。 男人配合的走至床边,躬身将女人抱在怀中,大步进了浴室。半个月来,由于腿上有伤行动不便,也有可能是楚白故意的,所以洗澡这个任务落在了魅阁身上。 熟稔的退下衣服将其放在浴池,左腿翘的高高的,楚白看着专心致志心无旁骛为自己洗身子的男人,他的一脸平静让她有些挫败,虽说他本就是如水的清冷模样,但让她严重怀疑自己的魅力。 说实话是该知足的,毕竟找到这么清心寡欲的男人,是她福分,至少不用担心以后在一起了会经受不起狐狸精的诱惑。 可她现在很想化作狐狸精扑倒他。 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心动不如行动。手臂一勾揽住男人的脖子,双唇相贴的同时另一只手拂过他的肩头。男人为她清洗的动作不停,任她为非作歹。 片刻之后,楚白看到的依旧是那个清冷的男人,如果忽略他眸里几不可见的炙热火光,她会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假的男人。 慵懒的勾唇一笑,每次都是这样,为了不伤害她所以忍着。粉嫩的唇凑近男人耳廓,呵气如兰间低语,“亲爱的,我想要你,抱我。” 啊,多么不知羞耻的话?偏偏又是那么的魅惑诱人。男人的喉结滑动,唇角轻勾。 不过片刻,浴室传来了各种不可描述的声音。 夜色正浓情亦浓。 隔天中午,腰酸背痛浑身散架难以下床蹦跶的女人,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罪魁祸首依旧是那副清清浅浅的模样,妖孽的容颜和周身散发的如水气场,在空间里缓缓流淌,楚白顺从的张嘴喝粥,盯着男人低头吹凉热粥的模样,眉眼弯弯,她盼着与他岁月静好。 最好的事不过是他们年迈发白之时依旧牵着对方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儿女子孙,膝下承欢。 在脑海里描绘着美妙的画卷,楚白痴痴笑开。 “我希望,可以帮你揪掉第一根白头发然后收藏,当你白发苍苍为你染黑所有的白发。” 抬手覆在男人的头顶,轻轻抚摸,就如同往常男人抚摸她一样。 轻柔的话语中许下了白头偕老的誓言。 魅阁轻怔,随后也抬手覆上她的头顶,唇角轻轻勾起,笑意直达眼底,“那么,我也希望,可以收藏你的脱落的第一个牙齿,然后亲手为你做一副假牙,希望那个时候我的眼神不会太差。” 楚白眉眼间染上甜蜜,“那么,魅阁先生,你愿意娶楚白小姐回家吗?友情提示,楚大小姐的脾气不好,爱记仇,而且又嚣张跋扈,还很恶毒。” 男人收回的手一顿,染着吃惊的桃花眼定定的看着楚白,黑色瞳孔里闪过万千光华,流转不散。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再次勾起薄唇,眉眼弯弯笑的颠倒众生,他的眼睛里光华闪烁如同夜空绽放的烟花,惊艳妖孽,“我知道。” 第四十五章 丈夫(一更) 时间不紧不慢的流淌,在国外呆了一个月却依旧没有任何进展,楚白甚至请连言两家一同帮忙,除了查到顾生说过的那些事之外,其他的一无所获。 甚至顾思的一切她也全都追查,或许是背后力量太强大,或许是他们实力不够强,除了查到那是一个近年来崛起的强大帮派之外,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帮派名字。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被清空了。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顾生的,跟你道声对不起,因为顾生的死和我脱不了关系。外公知道自己的日子不长,所以迫切的想要看到你的成长,也想着,如果有一天你会栽在别人手里,倒不如由外公亲手解决你。 如果有一天栽在别人手里,倒不如由外公亲手解决你。 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中的遗书,窝在那人怀中的女人眉眼闪过狐疑,“外公说阿生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因为想看到我成长所以杀了阿生?” 烦躁的爬爬长发,楚白不满的呜咽一声,可怜巴巴的双眼盯着男人,“还有,我会栽谁手里?难道外公的意思就仅仅只是道歉吗?” 像是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楚白出不去,但是又不愿意顺着原路返回。 魅阁伸手覆上她的发顶,将她心头的烦躁全都安抚下去,顾思身后是长生族,那应该只是长生族给楚白的一场试炼,可是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言诺曾经试图催眠他想要探知年少时在长生族发生了什么,但或许是催眠他的人能力强于言诺,又或许是过程太过恐怖,年少的他承受不住那么巨大而强烈的冲击。 楚白咬着唇最终还是委屈巴拉的对着男人吐槽,“我想了想,觉得自己不是一般倒霉,自从决定和这怼上之后整个人的都不对了。” 魅阁抚弄着她的发顶,在她额上印下浅浅一吻,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多了,他毫不怀疑如果换一个人奖励楚白现在所经历的,或许真的会崩溃。 所有的事情接二连三,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女人的声音略带哀怨,“先是被你夺了初夜,好吧,这个其实也是件幸福的事,”尴尬的干咳了几声,“先是被绑架,又被黑猫坑去了传家宝,和慕辰相互算计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起色,顾生又被绑架,然后我们差点死在爆炸中,之后又和楚氏的老古董们打赌,外公死了,你又不见,外公尸体被偷,林楚设计,然后又被你爷爷下达指令击杀,你说,我怎么那么命苦?到现在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爷爷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说到这里楚白小女人似的幽怨望着魅阁,红唇微嘟,男人心念微动躬身吻上了她的唇,温柔缠绵。 如水的清冷气场将女人紧紧包裹,她主动的抬手揽上男人脖颈。 楚白从来不是一个矫揉造作的女子,更不懂欲擒故纵那一套,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两个人相互凝视着彼此,魅阁有很多话想说可却不知道怎么说。 他甚至动用了黑猫的力量,却也仅仅查到长生族是千百年前就已经崛起的强大种族,在来法国之前他收到白猫的一份报告,当初顾思背后的力量并不是长生族,而是另外一股强大外力。 并且林楚是也是在那股力量的催动下才对楚白反击。 再往下查却是什么都查不到。 但在登机前夕,连老太找上他,一切谜底才算是解开。 “孩子,我知道你能力强大,你回了容家想比必也知道长生族的存在了。” 魅阁眉眼轻动,“当年在长生族举行血祭时,那个哭的很伤心的女人是您。”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老人失笑很是大方的承认,“是我,那个被血祭的男人,是我的丈夫。” 宽阔的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言诺和连轻歌守在门外,他不再言语,既然老太太将其余两人支使出去自然是有话要对他说。 “长生族,血祭,是只有族内地位较高的族人才知道的,四个长老分别是东南西北,楚老是西长老,我是北。还有三位使者负责分派他们指下的任务。” “小九是个固执的人,不查到结果她是不会死心的,也只有你说的话她才听一些,”老人顿了顿终于进入正题,“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楚天的死只是为了让楚白过的快活些,他是为小九而死,如果这件事被她查到和晴天霹雳有什么区别?” “劝劝小九吧,一旦她查到了长生族的事,那就只剩下两条路可以选,要么死,要么成为长生族的人。你如果真的爱她,就阻止她。” 回过神来的男人粉嫩薄唇动了动,“不要想了,或许楚老并不希望你想那么多,只要开心的活着他在另一个世界,也会安心一些。” 四目相对,楚白突然叹了一口气,头颅依偎在男人的胸前,“我知道,所以只是想着顺其自然,如果这次什么都查不到我也不会有任何的落寞,只当是天意,如果查到了那就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什么是最重要的,我还分得清。” 外公的死她会查,但不会特别执着。这世界有太多的因法自然,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时候未到就算是强求也强求不来,但她觉得连奶奶他们都把她看的太过固执。 “我的性子是固执,可有些事查到就查,查不到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而且如果代价很沉重的话,我会放弃追查的。” 已经逝去的无法挽回,所以她要好好保护身边的人。 魅阁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感觉,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要他告诉她,老人是为她而死?虽然连老太没有说出楚老为楚白而死的原因,但他隐约觉得这就是真相,会让楚白痛不欲生的真相。 同时他又在狐疑,连老太和爷爷究竟在隐瞒着什么?都不愿意让他们深究背后的原因。 这世上没有黑猫查不到的事情,男人明明知道很多却又什么都不能说,说了只会将楚白放入到危险的境地,所以他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第四十六章 暴乱(两更~) 楚白的腿恢复的差不多了,缠磨着魅阁带她去游乐园玩,魅阁无奈。 清晨,两人穿着银灰色休闲情侣裝,魅阁一直紧紧盯着楚白的左腿,生怕走路一扭一扭的女子再有什么意外,若不是被她缠磨的没有办法了,他绝对不会带她来这么繁杂热闹的地方。 “魅阁,我们去做过山车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委屈巴巴的盯着男人。 “来之前你答应过,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反对。” 楚白无言以对,十分惋惜的从过山车售票口路过。女子相貌娇媚,属于美.艳娇媚那一挂,若是撒个娇也肯定会让七尺男儿脚下发软。男子偏偏生的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这在游乐园引起不少人的围观。毕竟这么美丽的东方面孔,还真不常见。 “我们去鬼屋好不?”大庭广众之下撒起娇来一点都不尴尬的楚白,睁着美丽大眼期待的看着魅阁,在不知不觉中满足了一票男人幻想的女子,全然不觉魅阁的心情已经降到了冰点。 “不好。”动作利落却不失轻柔的将楚白拉进怀里,让楚白不得不仰首望着他。 “为什么?同一个理由不能用两次。”不满的抗议着。 魅阁想了想沉声道,“我心脏不好。” “....你赢了。那我还能玩什么?”没有半点恼意,只是觉得委屈。 魅阁失笑,粉.嫩薄唇轻扯,眉眼间染上了浅浅温柔,“旋转木马,摩天轮,唔,摩天轮不行,太危险。” 最后怀着满心哀怨坐上旋转木马的楚白,心里盘算着下次去游乐园绝不能拉着魅阁,可不拉着魅阁她和谁去?越想心情越哀怨,她低呼一声,若不是知道他是为她好,她真想大发雷霆。想她堂堂楚家千金,什么时候落到这个地步了? 魅阁似是看出她的不满,抬手覆在她头顶轻轻抚弄,楚白立马像个大型犬一样舒服的眯起眼,轻轻笑开。 滴滴答答,在悦耳音乐下隐藏着细细的声响,魅阁眉头紧拧脸色骤变,“楚九~” 砰~ 红色的花朵骤然绽放,火蛇将旋转木马吞没。来不及逃脱的人甚至未发出喊声,已经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游人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偌大游乐园猛然断电,悬挂在摩天轮上的游人惶恐不安的求救。 一瞬间,原本热闹非凡的场所变得更加热闹,逃的逃,叫的叫,四相推挤间已有不少有人倒在地上任人踩踏,孩童啼哭寻找着母亲。 楚白被魅阁紧紧护在怀中,好在他们的方位居上,想起刚刚那惊魂一瞬,她面色苍白抓住了魅阁的衣角。 “有没有伤到哪里?” 魅阁整个身子都垫在了楚白身下,坐起身子神色紧张的盯着她。楚白摇头,俨然已经被吓坏了,差点就死在了爆炸之中。肩膀轻颤猛然扑进魅阁怀中。 千钧一发,他将她扯进怀中奋力跃出旋转木马,凌空的那一瞬间身子翻转居到下方,后背狠狠摔在地上,楚白毫发无伤。男人猛地松了一口气,将她搂的更紧。“没事就好。” “乐园里的人都给我听着,”巨大的声音从四周传来,游人一下子安静了,只剩下一个孩童的哭声,咚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射出的子弹,穿着白色小洋裙的女孩儿身体染血,倒在地上。哭声戛然而止的同时男声再次响起,“这就是不安静的下场。” 人们瑟瑟发抖抱在一起取暖。 “游乐园已经被我们封锁,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也不要想着逃跑,否则那个女孩儿就是你们的下场。乐园里各个角落都有我们藏匿的炸弹,如果你们想活着出去最好听清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 “不要试图做无谓的挣扎,更不要挑战我们的耐心,你们想活着就必须付出代价,园子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国人,只要能将他们两个人带到摩天轮下,你们就有活路了。” 一男一女两个中国人,周围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楚白和魅阁身上,魅阁扶着楚白站起身子,眉头轻拧,如果这个时候还不明白这些人是为了他们而来,那真的是白痴了。 敌方在暗,他们在明。 为了活命人类会不择手段,也不知人群中是谁喊了一句,“They are arch-criminal。” 他们是罪魁祸首。 魅阁将楚白护在怀里,戒备的看着盯着他们的人,那些人眼睛里都带着敌意。 潜意识里大概已经将他们当成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事实上也是如此,一男一女的中国人,他们是最符合要求的。楚白的视线落到血泊中的小女孩儿身上,眸子晦暗不明。 这分明是冲着她们来的,她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命是那么值钱。 周围已经有人涌上来,魅阁在应付众人的时候还要照看楚白,右脚回旋踢撂倒一个外国大汉,暮色四合,地上瘫了一群男人,楚白想要加入战斗,魅阁却紧紧拥着她。 暗处,一支黑幽幽的枪口对准了楚白,手指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砰~ 一声枪响过后,众人围着楚白和魅阁,眼神畏惧的看着中间的人。楚白面容惨白眼眶湿润,紧紧抓着魅阁胸.前衣襟,“魅阁。” 轻声的呢喃带着万千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终眼泪坠.落。 他的胸口流着鲜血,楚白双手骨节泛白。她不是花瓶,不想被这么护着,尤其是用他的身体。 “乖!”他只说了一个字。 轻柔的嗓音宛若大提琴一般悦耳动听,撩拨着楚白的心弦。 她仰着脸坚定的一字一句,“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在魅阁的温柔如水的视线中女人推开了他的怀抱,消瘦高挑的身影挡在他面前,字字铿锵,“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既然想要我楚白的性命,就别躲躲藏藏,让这些碍眼的人消失,痛痛快快的出来取我性命。” 眉头轻佻下巴微扬端的是高傲嚣张,丝毫不见哭泣过的模样。魅阁失笑抬手覆上楚白的头顶,这才是他所熟悉的楚白,无论什么时候都高傲的不可一世,即便是身处劣势。 而他爱极了这样的楚白。 巨大监控室中的男人唇角邪气勾起,楚竭眉头轻拧,楚白和楚然的性子太相像,倒是让他生出一股不忍。楚竭接了一通电话,脸上全是狐疑。 “有两股力量正在向这边靠近,一方是言诺带着的黑猫势力,另一方,查不到对方底细,但手下人却笃定是来救楚白的,似乎是对方刻意泄露。” 第四十七章 友敌(三更咩~) 男人拧眉,一个楚白背后到底藏着多大的力量?黑猫已经够他应付,若是加上另一股力量,胜算并不大。或许他该为自己找一个盟友了。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放游人离开,吩咐下去速战速决,不计一切代价一定要杀了楚白。” 楚竭应下,颇有些狐疑,“主子,您为什么非要楚白的命?” “怎么?心软了?”语气陡的温润戏谑,楚竭一惊晓得这是男人生气的前兆,恭敬的垂下头。 “属下不敢。” “呵,”男人唇角轻勾,“因为,她拿了不属于她的,本该是属于我的。” 连着几声枪响过后,楚白的腿像是不曾受伤,动作利落的翻身躲过子弹,将披散的长发扎成了马尾,露出精致眉眼,那里染着高傲不屑。 藏在暗处不敢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入得了她楚大小姐的眼? 没了楚白的累赘,即便是受伤魅阁依旧轻松自如的躲开子弹和攻击,众人慌神一时间也不敢在贸然上前,因为不管是那个东方男人还是东方女人,都不是好惹的。 言诺突然带着一群身穿特警服装的人从天而降,将楚白和魅阁纳在了保护圈。 楚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突然想起一件更严重的事。 监控室的男人双拳紧握,语气也蓦然冷了下来。“引爆炸弹,就算要毁了这个游乐园,也不能让她活着出去。” “这里有炸弹,快走。” 话刚落音一声巨响伴随着冲天火光,因为巨大的冲力人们被冲出好远,楚白和魅阁相互依偎,他依然本能的用自己护住楚白,游人也顾不得警告四散逃离,言诺暗骂该死,手中的手枪对准了不远处的黑衣人。 远远的,他看到对方的肩臂上绣着一头狼。 赤狼帮!!! 大大小小的爆炸继续,他们被压.在了废墟下,几滴温热滴在楚白脸上,魅阁颇为费力的吞咽。在一片废墟下他将她护在自己身下。楚白面容惨白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嗅着他的味道一句话也说不出。 言诺忙着应付敌人,还要分神去寻找楚白和魅阁,可四周一片狼藉,除了断壁残垣只剩下火和烟,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影子。 枪声四起,又是一声爆炸,言诺躲闪不得不向一旁趴去。 两方人马拼尽全力颤.抖,一名相貌俊美的男人停在言诺身前将他拉起,全身上下已经布满灰渍粘土的言诺顾不得身上擦伤,“快找黑猫和楚白,他们不知道在哪里,或许被埋在废墟下。” 说话的空档间,言诺手中枪发射子弹再次夺了一人性命,“要赶快找到他们,黑猫受了枪伤。” 来人神色冰冷却是淡淡应下言诺的话,双方胶着谁也讨不到谁的好,俊美男人百发百中。 “两方势力已经抵达游乐园,或许今天无法达到目的。”楚竭如此说道。 监控室内椅子上的神秘男人眉头紧拧,亦是沉不住气了,起身大踏步出了监控室,踏出房门的同时手中黑色手枪已经上膛,被握在左手中。 好看眉眼划过阴狠,楚白的命,他非要不可。 两方人马交火猛烈,言诺一方渐渐稳居上风。 呼吸越来越急.促,楚白眼睛干涩想哭却又眼泪无法坠.落,只能紧紧抱住魅阁的身子。掌心一片湿热,渐渐的,温热的水渍沁透了她的衣衫。 “魅阁。” “....我在。” “你是不是累了?” “嗯。” “不要睡,我一个人会怕。你陪我说说话。”声音终于染上了哽咽。 “嗯,会没事的。”他温热的呼吸撒在她头顶,楚白努力扯着嘴角,哪怕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她依然笑着。 “魅阁,你还没告诉我你爷爷,为什么会杀我?” “他是个疯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我的父母,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一时无言,黑暗中他们只听到枪响声。 言诺手臂中弹,“白猫,这样下去不行,我带人引开他们的注意,你去找他们,如果被埋在废墟下太久会有危险。” “好。” 言诺却是来不及行动,一方人马赶到,攻击猛烈,将言诺好不容易占据的上风剥夺,身边的人愈见稀少。满心忧虑言诺恨不得拿个火箭轰了他们。 嗤~ 子弹精准的打进了言诺的心脏位置,白猫眼神凌冽,言诺却是怔怔的看着手中拿枪的男人,“言诺!”白猫的唤声让言诺回过神。 然后,男人的眉眼间泷上了不可置信,白猫不敢有懈怠,快速拖着言诺的身子藏匿,言诺像是傻了一般看着刚刚赶到的敌人身上。 修长身形,虽然带着黑色面罩,但言诺看到了那个人的眼睛,他并不熟悉却也不陌生。 敌人渐渐逼近,言诺忍着伤痛手中的武器对准蒙面男人,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自己熟悉的,站在魅阁的对立面,就一定不是他的朋友。 蓝色西装的蒙面人头一偏利落躲过言诺射出的子弹,经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想要躲开迎面而来的子弹并非难事。 动作潇洒的上膛,对准某处残垣一阵射击,猛烈的攻击让白猫和言诺不得不躲在断壁下。言诺面色苍白,呼吸渐渐虚弱。“快走,趁现在有机会,快走。” “你以为我走的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被包围。无数枪支对准了他们,言诺神情泠然看着蒙面人,“为什么?我以为你是友非敌。” “呵,”好看眼睛划过冷讽“亏你是心理医生,难道不知道双重人格最会的,就是隐藏吗?” “你并没有人格分裂。”他喘着气艰难呼吸。 “对,我的确没有,但心理学,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修不是吗?”露出的眉眼染上邪魅笑意。 “为什么一定要楚白的性命?他们并没有深仇大恨。”在白猫的搀扶下,他踉跄着站起身子。 “对,我们的确没有深仇大恨,她只是拿了不该拿的。”手指慢慢扣动扳机。 一声轻嗤打断他的动作,白猫手里赫然拿着一颗卫星炸弹,是国际上最新型的极具威力武器,俊美的脸上含着风华绝代的笑意,“要不要试试,看是你手中的武器厉害,还是我手里的玩意儿致命?” 光脚不怕穿鞋的,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像是把.玩什么好玩的小玩意儿,白猫脸上是怡然自得。 楚竭躲在暗处看着双方人马胶着,眉头紧紧拧起,在这断壁残垣之下埋着他的亲人,但他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蒙面人————他的主子。 第四十八章 老公(虐)(四更来袭) 蒙面人轻嗤,“你赢了。” 一声令下,所有手下四散退开,他眼中有一抹忧心。临走前男人意味深长的看着言诺,“言诺,我们做笔交易如何?底下人查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和那个姓顾的有关,如果你想知道就把嘴.巴关紧一些。” 潇洒扬长而去,暗处的楚竭猛然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怕主子会和言诺他们怼上,但随即又觉得自己的忧心是多余的,那个人还在,主子怎么舍得真下死手呢? 言诺的身子猛然倒在地上,“白猫,我们逃过一劫了吗?” “先送你去医院。” “先救阿铮。”言诺看着天空,蒙面人口中姓顾的消息让他有些茫然,是顾生吗?他不敢抱有期待。 白猫看着四周一片狼藉的残垣断壁,要在这里找人并不好找。 “魅阁,你怎么不说话了。” “魅阁,魅阁!”她唤着他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楚白连动弹都很难,眼泪还是顺着眼角坠.落。耳边的心跳声越来越微弱,让她整个人都陷入惶恐不安。她试图动四肢,但肺里活量却越来越小。 她挣扎着眼泪在黑暗中肆意流淌。 “魅阁,魅阁,你不许睡。” “乖!别动。” 她真的停下动作,却开始止不住眼泪声音哽咽,“魅阁,你不许睡,不许丢下我。” “嗯。” 楚白听着他的微弱心跳,脆弱的那个子人格再也隐藏不住,“魅阁,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怕黑,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下,没了你我会疯的,真的。” “自从活过来之后,我每晚都砸噩梦中度过,醒来了就再也不敢睡,可在你身边我觉得安心,也不会做噩梦,如果你丢下我,夜不能寐,我真的会疯的,真的。” 黑暗中两个人十指慢慢摸索到一起,最后紧紧扣合。楚白有些口不择言,甚至可以说是胡言乱语,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有些话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我可以不报仇,可是你不能离开我。虽然一开始抱着私心接近你,但现在的我真的很爱你,爱到离不开你,所以魅阁,如果你敢丢下我,我就敢丢下一切去地府找你。” “乖,别闹了。”他的声音虚弱,若不是两个人距离太近楚白根本就什么都听不到。黑暗中的男人闭着眼,细细嗅着鼻尖她的发香,粉.嫩唇角勾起笑意,“听说我啊。” “我不要,你别说,别说。”她本能的抗拒,因为知道男人接下来的话会是什么。 “乖,别闹了,真的,你仔细听我说,楚九,如果我能活着就算了,如果不能,”他顿了顿,不知道是因为心疼还是身子受不了,“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想什么报仇,安安稳稳的活着,你可以找个男人嫁了,但不许忘记我。” “会有一个叫容臻的男人交给你一份文件,好好收着,不要给任何人,即便是你将来有了孩子也不可以给他。”他再次停顿,却实实在在是因为心疼,“说到孩子,他的名字,能不能带着我的名字?容铮,我叫容铮。因为,我怕你忘了我。” 楚白早已泣不成声,可怜的祈求着,“不要,不要说了,我求你,不要说了。”牙齿咬在下唇,鲜血淋漓。 “乖啊,听我说完啊。”他想抬手摸摸她的头,但尘土湮没他根本动不了,只能无力的叹息,“老婆,容许我这么叫你,因为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好好记着,从今以后,睡觉必须关着窗子,不要躺在沙发上睡,过马路一定要看红绿灯,吃饭也不能总是不吃青菜,在家里的时候记得关好门,不要一个人独自出门,做什么都要,咳咳,都要找个人商量着,不许不按时吃饭,也不许不睡觉。” 似乎是再也坚持不下去,男人的身子渐渐全部摊在楚白身上,却依然喋喋不休的说着,仿佛想把这辈子的话全部说完,“最后,不管你以后嫁给了谁,都要记得,你曾经有一个丈夫,他叫容铮,容易的容,铮铮铁骨的铮。唤我一声老公吧,也算是,圆了,我的,一个,心愿~”渐渐听不到他的声音。 她听话的低唤,“老公,老公,老公。” “嗯,让我睡会儿,就一会儿。老~婆!” 心跳戛然而止,“魅阁,魅阁~”一声声绝望的嘶吼,她惊慌失措的唤着他的名字。拼了命的想要动一动,想要摸摸她的脸,可废墟严实,没有气力支撑所有的男人重量压.在她身上,她终于崩溃。 “魅阁,你混蛋,你混蛋,你他.妈的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食言,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魅阁~”拼尽全身的气力,楚白喊的撕心裂肺。 听到细微声响的白猫视线落在某处,大踏步而去,“楚白,黑猫,是你们吗?” 没有人回答他,却只听到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心头突跳,他领着几个人快速扒拉着,小心谨慎,生怕将他们身上压着的大石压的更深。 率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猩红泥土,白猫面色凝滞,很快看清了猩红之下男人的身子,背上鲜血淋漓血肉难辨。他颤着手将男人身子捞起,就看到下面的楚白,眼神绝望一片灰败死寂,失神的呢喃着一个名字。 被人拉起来的时候,楚白终于回过神像是疯了一样扑向担架上的男人,她的身上满是血,但她却几乎没怎么受伤,因为她的伤都在他身上。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楚白哭的像个无助小孩儿。 “魅阁,你醒醒,我们得救了呀,你醒来,你睁开眼睛看看好不好。” “先送他去医院,或许有救。”白猫将楚白身子捞起。 躲在暗处的火狼眉头紧拧,她的命真大!手中的枪几乎是本能的指向楚白,双手却是颤.抖着。他突然后悔了,如果一开始没有对楚白下手。 楚竭深吸一口气,握着他的手对准楚白。却发现他的手凉吓人,火狼抽回手笑的魅惑,“我倒是想看看,死了挚爱的楚白会怎么做。” 转身而去,却不知暗处的一双眸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左使者,楚白已经得救,只要将日记丢给她我们就可以回去,向东南两位长老复命。” 第四十九章 看他 “你们先回去,我自己可以。” 长生族的人领命退下,楚白被白猫搀着,魅阁已经被抬上车。 “使者!”一名成员回过头却只看到左使者手中弓箭绑着定时炸弹,咻的一声刺向车子。白猫一惊已经推开楚白扑向魅阁,楚白脚下一个踉跄,腿骨传来一声清脆,不得不狠狠摔在地上。 “砰~” 巨大的冲力将她扔出很远,额头重重摔在地上,鲜血四溢。她却挣扎着想要起身,除了漫天火光什么都不剩。面色煞白,她的身子在轻轻颤.抖,本能的朝着火光趴去。 “魅阁,魅阁!”无数次趴在地上,又无数次爬起,可短短距离却像是一个世纪一般,楚白双眼映着火光,她的身子被炙烤的生疼。烈火嘶嘶燃烧,将楚白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燃烧殆尽,火光似乎想将她整个人都吞没一般张扬着。她痛苦的嘶吼着,“魅阁!” 回应她的只有漫天火光,她艰难着,身下拖出了一行触目惊心的血迹。 楚然从直升机上坠下的时候就看到陷入昏迷中的楚白,她的指尖已经快要触碰到火舌。四周一片狼藉,言诺在医院,四周只剩下赶来救援的人,楚然匆忙将她拉出来。 深夜,容家老宅老太爷接到一通神秘电话,“交易完成,容铮已经抢救过来,你就这么恨楚家?宁愿置死地而后生,将容铮放在危险境地,也不愿意他和楚白在一起?” 老太爷眼角划过锐利的光,“火狼,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从今以后z城没有容家七少爷,我会给他办一场盛大的葬礼。”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夜,长生族内,东南两位长老大发雷霆,连老太眉头紧拧手中转动着佛珠。 “好你个左使,让你去救楚白留下日记,你做了什么?”东长老直接掀桌子了。 “属下认罪,甘愿认罚。” “罚?呵呵,你现下已经不将长老的话放在耳中,让我等老朽如何敢罚你?”东长老踱步到左使身前,眼神阴霾。 “属下不敢。” “连命令都敢违抗,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南长老一声哀叹,“罢了,既然已经这样,好在楚白并无性命危险,虽说容铮死了,但容家老太爷并没有说什么。” 连老太突然睁开眼,手中佛珠断裂。三位长老心知肚明,容老没有动作,那是因为和赤狼帮联合要‘弄死’容铮的,正是他自己。 视线落在左使身上,一抹沉思闪过,她为什么宁愿要楚白死也不愿意让她做长生族的主子? “就按族规惩戒,南公园的大门已经很久没开了。”吸气声四起,南公园,是长生族的禁地,进去的人九死一生,大多时候都是有进无出。是仅次于东园的恐怖之地。 左使倒是坦然,没有求饶,自主自发的前往南公园。 清晨,z城的阳光总是温润和煦,透过窗帘撒在楚白的身上。她眯起双眼,茫然的看着四周,最后视线落在楚然身上。 “我要去找魅阁,楚七,你帮我找找魅阁,我找他不到,他是不是也不要我了。”挣扎着要起身的楚白脸上带着祈求,一双眼水光潋滟。言诺留在法国,连轻歌站在楚然身后,眼神晦暗不明。 楚然呼吸一窒声音哽咽,“没有,他不是不要你了,魅阁一直在你身边。”抬手覆上楚白伤痕累累的手,“他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只要你一直爱着他,只要你一直活着,他就会一直在你心里活着。” “如果有一天,连你都不在了,魅阁就真的会消失。” 楚白安静了,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神色木然,甚至没有流一滴眼泪。 她昏迷了半月之久,容家在半月前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连轻歌和连奶奶每日去探望她,她大多时候都躺在病房里,日子不紧不慢流逝了三个月,楚白身子修养的差不多了。 这一日,天空飘着雪花,楚然推门进入病房,本该躺在床上的人却不见了,她面色一惊抓住刚进门的小.护.士询问,“这个房间的病人呢?” “哦,你说楚白吗?她今天一大早起床就心情不错的让我带她去花园看看,然后她让我回来帮她带件毯子。” 楚然心里咯噔一声,不由责备,“你这人,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丢下,她要是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撂完狠话她面色难看的奔出房间。 小.护.士一脸茫然,颇有些委屈,这是怎么了?出去看看风景有什么不好? 远远的,看到亭子里仰头看雪的楚白,楚然总算是松下一口气。这三个月来楚白不哭不闹,但也不动不笑,大多时候像是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可这样的她却让人更加忧心,楚白扭头看到她,唇角蔓延开淡淡的笑意。 “你来了。”眉眼弯弯,她看上去真的很开心。 楚然也笑开,“嗯,怎么想到出来了。” “房间呆久了,总会觉得闷。” “嗯。”两个人坐在亭子里,盯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良久的沉默过后楚白突然轻声说,“下雪了,这雪可真美。” “是啊。”自然的抬手覆上楚白的头顶,楚然眉眼盈着淡淡的温柔。 楚白轻愣,心尖滑过一抹钝痛,却依旧扯着笑闭眼享受着她的温柔。 “楚七,带我去看看魅阁吧,我有些想他。” 这是楚白醒来之后第一次主动提要看他,她的神色温柔缱绻,带着祈求看楚然。 楚然默了默,终是不忍拒绝她这个要求。“好。” 楚白化了精致的妆容,换上了魅阁为她挑选购买的黑色呢子大衣,肌肤染着病态白皙,越见消瘦的身影让她看起来多了一分楚楚可怜。连轻歌沉默的为她打开车门,她轻笑着道谢。 白雪细细密密在大地上铺了一层银装,楚白的身后印下一串浅浅脚印,大大的围巾裹着她的脸。 墓碑上的男人眉眼精致,说是美的颠倒众生也不过分,楚白幽叹一声,眉眼挂上了浅浅的笑意,蹲在他的碑前,额头抵住了他的相片。即便是看着他的照片,楚白依然感受到了如水的清凉气场将自己包围,安心的让她不舍得移开视线。 “老公,你不是想听吗?我喊给你听。”声音轻快,楚白笑意缱绻。 第五十章 自杀 “你看,下雪了。”背靠墓碑楚白将围巾裹住自己和墓碑,一转脸看到魅阁的脸她笑开。“看我多贴心,知道你冷了所以特地选了一条很大的围巾。” “老公,你看,下雪了,很漂亮对不对,一看到下雪我的第一念头就是,和你一起看。我跟你说啊,你不在好无聊的,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老公,你在下面孤单吗?有没有等着我啊?对了,我跟你说啊,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很乖的有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是不是很乖。”她是有按时吃饭,只不过吃了就会吐,她也有按时睡觉,但不得不依靠安眠药。 她沉默了片刻,眼神微眯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提前向你讨要一个生日愿望。” 手中突然出现一把手术刀,划破手腕肌肤,鲜血流淌,楚白呼出一口气,“第一个愿望,你要陪我到老。” “第二个愿望,你要陪我到老。” “第三个,在黄泉路上,等等我。” 楚然和连轻歌远远的站着,“她失去一个孩子的事情,真的不打算说了吗?” “如果说出来,她会疯的。”楚然眉眼带着心疼,楚白失去的何止是一个孩子? 意识渐渐眩晕,楚白的唇角染笑,恍惚间,她看到了男人站在雪花中,蓦然回首对着她温柔浅笑,轻轻唤着她,“老婆!”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魅阁,我亲爱的魅阁,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啊。 楚然不经意看到滴落在地上的血滴,面色一惊奔到楚白面前,她想拉起她去医院,可是楚白突然抬手抱住了魅阁的墓碑,眸子都不抬一下,唇角染着轻笑。 “求你了,让我最后任性一次。” 连轻歌刚想上前拉楚白就听到一个响亮的巴掌,楚然喘着粗气很明显是被气到了,重重的一个巴掌让楚白的脸不得不偏到一边,视线刚好就落在魅阁的照片上,呼吸一窒,眼泪让她的视线更加模糊。 “楚白,你他.妈的给我清醒一点,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楚然眼眶湿润终于流出眼泪,“你不是我认识的楚白,堂堂楚家千金,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自杀的地步?” “我认识的楚白高傲嚣张,就算死也会拉着敌人一同坠入地狱,而不是像你这样做一个懦弱求死的人。” 楚白紧紧抱着他的碑,笑容苦涩,“你知道吗?魅阁其实是个傻子。” 连轻歌试图去拉她,可她死死抱着墓碑说什么也不放手,自顾自的垂眸说着。 “在陷阱里,其实我知道他受了很重的伤,那么刺鼻的血腥味,他什么都没说,我也选择不问。他将我哄上去,那一刻我在想,能在这种情况下选择让对方活着的人,一定是值得托付的。所以我又跳回陷阱。” “在游乐园里木马要爆炸的时候,他抱着我跳出去,在凌空的时候身子翻转自己摔在下面。在子弹射向我的时候,他用身子当子弹,最后一场爆炸,”她顿了顿,痛苦的回忆再次席卷她的大脑,心脏生疼,“他用身子为我挡去了所有伤害,直到死去的最后一刻,还在努力撑出一点空间给我。” “你说这人傻不傻?”她笑开,眼泪却留的更凶,到最后不得不蜷缩起身子好让心脏没有那么痛。 “你知道他在废墟下跟我说什么吗?他说,如果我嫁人了,也不能忘记他。我倒是想忘,可我忘不了啊。在废墟下,大概是他这辈子说的最多的话了。”楚白再次苦笑。 楚然眉头紧拧,心脏一阵钝痛都说最了解你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她不知道自己和楚白算不算敌人,但是她知道自己了解楚白,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若不是打击太大她怎么可能会是这副颓废的模样? “楚九,你醒醒好不好?就算你真的死了,也不可能找到他。或许,或许魅阁并没有死呢?” 她挣扎着,活着,没有魅阁,死了,能找到魅阁吗?眼泪流淌,楚白渐渐绝望。 魅阁,我该怎么办? 楚白最终脸色惨白踉跄着站起身子,“死不死都不重要了,你说的对啊,我是楚白,是楚家千金,就算死也不能死的那么憋屈。” 眼泪横流,楚白很想嚎啕大哭将所有的情绪宣泄出来,可她只会流眼泪,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让释放痛苦。 楚然伸出手想去扶左右摇晃的楚白,连轻歌拉着她的手,“别去了。” 血滴打在白色的雪花上,如同一朵绽放的寒梅,楚白抬头看着天,努力让自己忽略心脏的疼痛,她和魅阁的过往在脑海中如同走马观花一般,来不及看清已经闪过,最后停留在男人轻柔嗓音的呼唤——-老婆。 她突然眉眼弯弯笑开,从今以后,她要学会没有魅阁的生活,她是楚白,是楚家千金,素以她就算死也要拉着敌人。地狱对她来说不可怕,可怕的是那里没有魅阁。 法国某个医院,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面容绝美,昏迷中的男人面容绝美,眉头轻轻拧着。嘴里低低喃语,“楚九,楚九,不要不要~” 额头大汗淋漓,医生为他注射药剂,男人再次恢复安静,容老太爷面色难看。 “告诉心理医生,明天做催眠。” “可是容先生,您孙子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现在用药物压制他苏醒,他的意识强大,常人一剂他却要两剂,这样下去他的身子可能会接受不了负荷。” “就按我说的办,他会挺过来的。若真的催眠中除了什么意外,就告诉他,如果他敢有什么意外,楚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楚白是容铮的死门,这一点他很清楚。 想要让容铮不和楚白在一起,只有一个法子。容铮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楚白消失在容铮的记忆里。 容老接到一通电话,是连老太。 “容铮没死对吗?” “你想说什么?” “小九自杀了,在容铮的墓前,现在还在手术室,容深,你究竟是为了什么,非要让两个年轻人这么痛苦?就因为怕他步你后尘?” “如果他们想在一起,除非我死了。你如果敢告诉楚白容铮活着,我会毫不犹豫的让你孙子替你付出代价。”容老语气决绝,他有他自己的理由。 连老太无奈却莫可奈何,视线落在走廊那头的手术室上。 第五十一章 后悔(一更求收藏票票) 古老精致的城堡,素日里坐在高位上的火狼现下站在了红毯上,而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坐着另一个男人,双.腿优雅交叠黑的发亮的皮鞋踩在红毯上,手指轻叩扶手。 “我知道你恨楚白,但短期之内暂时不要去管她,否则坏了我的计划,相信我火狼,你会付出惨烈的代价。” 高位上的男人眉眼精致,和魅阁倒是分不出上下。可不正是当下最火的大明星钰落吗? 而在殿中站着的男人似是幽叹一声,“赤狼,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真的要对楚然下手?” “呵!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冷幽幽的挑起眉头,男人眼角眉梢是无限风华。 “只是想给你一个忠告,你想报复她可以,但不要爱上她,否则痛苦的是你自己。” “怎么?你爱上楚白了?”满满的嘲弄,男人眉眼染着冰冷。 火狼轻怔随后苦笑,“如果爱上她,我或许没有现在这么痛苦。以我对楚然的了解,赤狼,你一定会爱上她,那个时候或许不是你在报复她,而是在折磨你自己。” 病房里楚白站在窗前,今年的z城总是在下雪,连老太内心轻叹,长生族给她的新任务,东南长老说如果完成,她可以从长生族脱离并且不会在有人用不光明的手段,逼她重新进入族内,心里挣扎了许久的老人还是出现在了病房。 “小九,你外公的事有了新进展。” “是吗?那真好。”她提起嘴角似是想笑,但笑容里却少了真诚和温暖,笑对于她来说,变成了脸部运动,而非心情的昭示。 老人心疼,却又觉得自己可恶,说到底人终究都是自私的。她对楚白好,那是在没有牵扯到自己利益的时候,一旦有关她本身利益,她很现实的选择欺骗隐瞒。 这是每个人的本性。 将怀中的日记交给楚白,她有一丝不忍,甚至觉得如果她死在了法国,或许还好一些。长生族固然强大,可若想坐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要经历的一切绝非常人能够想象。“你看看吧,或许会有帮助。” “谢谢连奶奶。”那双眼睛里泷上了淡淡的伤悲,楚白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一根筋的去法国查呢?如果她选择呆在z城会不会没有那么危险?又或者她没有缠着魅阁去游乐园。每当这样一想,她就怨恨自己。 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会让那么多人想要她的命。 疲惫和悔恨每每在夜晚纠.缠,安眠药的用量越来越多,她安睡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她甚至想着如果自己疯了或许会好受一些,至少可以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至少还是快乐的。可她是楚白,从小到大的接受的教育让她养成了一个习惯,越是痛苦的绝境她的理智就越清晰。 老人的手拍了拍她的头,楚白眉眼间闪过一丝幽深的痛。却依旧强行提着嘴角,或许她真的该学会遗忘。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楚白一个人,她看着手中日记,心头拢起抗拒。 外公,小九该怎么办? 从她掀开第一页日记的时候,楚白的命运已经和长生族紧紧的纠.缠在一起。面容惨白的女子突然像是卸去了所有力量,身子无力跪在地上,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言诺推看门看到的就是痛苦不堪模样的楚白,进退不得之时楚然突然拽着她退出病房,这是楚白第一次失声痛哭,往常她都是无声的任由眼泪流淌。 病房里传出女子痛苦嘶喊,歇斯底里的楚白紧紧抓着自己的心脏,一遍遍的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她想要的真相就那么赤.裸裸的摊在她眼前,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不堪重负,最后直直晕倒在地上。 深夜,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三个人面容一个比一个白。日记本被言诺死死揪在手里,最后被卸去所有气力,黑色本子直直坠.落在地。 顾生是长生族的人,是由楚天亲手引进去的,为了保护楚白。 上面清楚记载着楚白后腰上的血莲标志,是族中流传千百年的一个传说。 长生族的创办者,也就是第一任主子有一个妻子,而她妻子的后腰上有一朵血莲,所以他就下了一道指令,但凡是后腰上有血莲的女子,就是长生族命定的主子。 楚天为了洗清长生族和楚白的关系,选择血祭。所有的过程都记载着,楚白的眼中闪过绝望,更加憎恨自己。长生族,她从未听过的名字。 “那是很强大的一个神秘组织,阿铮活着的时候曾调查过,连老太也是长生族的长老,她曾告诉阿铮劝阻你查真相。可现在又把这个交给你,也许是想让你进入长生族。” “可如果她进入长生族,不是让外公白白牺牲了吗?” 楚然拧眉终于回自己的声音,这就是真相,让人宁愿什么都不知道的真相。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面无表情,声音若有似无从她嘴中飘出。 言诺眉头紧拧想要开口告诉楚白一些事情,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叹了一口气,“那阿铮呢?你想替她报仇吗?” 楚白的脸上出现茫然,报仇吗?她不知道。她该怎么为他报仇呢?她想着为外公报仇,可是失去了魅阁。 这一次,她又会失去什么呢?到底是谁,那么恨她? “你知道是谁想要我死?” “阿铮在去法国前告诉我,如果他死了让你一定不要报仇,好好活着。但如果他活着,一定回来找你。” 如果他活着~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如果还活着?那场爆炸我亲眼目睹。”激动的抓住言诺手臂,楚白眼里染着希冀。 “容铮的确死了,他只是这样说,楚白,如果真的爱他,就听话好好活着。他既然不想你报仇,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也希望容铮活着,那是他的好朋友啊。可那样一场爆炸中,连车子都四分五裂,医护人员更是尸骨无存,他若真的能活下来,那还真就是奇迹了。 看着楚白的视线带上怜悯,失去挚爱的痛他体会过,死不了人,只是心脏会疼的难以承受,真真是比死还要难受。 第五十二章 败落(两更求收藏和票票~) 转眼就到了年关,z城发生了两件大事,楚家千金楚然的大尺度照片在网络盛传,大明星钰落在明年三月和青梅竹马举行婚礼。 楚竭满身是血的被扔在楚家大门,在楚老爷子死了一年不到的时候,楚家彻底宣告落败。 这一天,是楚竭出殡的日子,许久未曾露面的楚白剪去了一头长发,蓄着简短利落的碎发。楚家的两个千金走在队伍最前面,和楚然心容憔悴不同,楚白眉眼清冷,好看的眼睛中带着漠然。 他们被拦在了半路上,一群追债的人将送殡队伍拦在了半路,记者争先恐后拍着照片,楚白面色冰冷的将楚然护在身后,一双眼睛染上了浓浓的警告。 “还钱还钱。” 树倒猢狲散,棺材被一群人推挤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楚竭滚落在地,一时间吸气声四起,昔日温润的大少爷此刻面目全非。失魂落魄的楚然终于回过神来,只听到记者的辛辣问题。 “楚然,请问照片中的男主角是谁?” “楚然,你对于自己成了荡.妇有什么话说?” “是因为楚家落败才不得已做出那种事吗?” “楚白,请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是不是你也在背地拍摄了不雅照?” 楚然像是疯了一样扑倒哥哥身边,小心翼翼的将他抱在怀中,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不还钱,不让过。” 一个鸡蛋打在楚然身上,有人口中喊了一声荡.妇。不知何时来了一群中年妇女,手里提溜着一袋垃圾,利落的扔在楚然身上。女人似是毫无所觉,像是抱着珍宝一样抱紧怀中血肉模糊的人。 “哥哥,你快点醒来吧,小七害怕。” 转眼间楚然已经狼狈不堪,发丝悬挂着菜叶和蛋液。楚白将楚然护在怀中,几个鸡蛋同时砸在她头顶,粘腻腥浓的感觉包围了她。 “荡.妇荡.妇,游街游街~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楚然自顾自呢喃,“哥哥,我带你回家。”挣扎着从楚白的怀中离开踉跄站起身子,背着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尸体,一群人推挤着,楚然重重跌在地上。不知是谁的脚踩在了楚竭身上,楚然像是疯了一样扑过去将哥哥护在怀里。 “别伤害我哥哥,别伤害他。” 冷厉的光从楚白的眼中射出,她突然笑开,眉眼间高傲尽显,“谁敢再多说一句?”阴阴柔柔的话语却让人心头一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落败的楚家,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能力?一时间鸦雀无声。 她随手指了一个随行的黑衣人,“楚七,没事儿,我在。把大哥放到棺材里吧。” “不,不要,不要带走大哥。”从小到大最宠爱她的大哥~ “楚七,大哥死了,该让他入土为安。”她手上用力将楚然抱紧怀里,楚然痛苦的看着黑衣人将哥哥放进棺材,看着盖子被阖上,眼角染上一抹绝望。 不知是谁伸脚将楚然绊倒在地,一时间众人拥挤,鲜血顺着楚然的腿根滴落在地上,她面容苍白的捂着肚子,楚白神色凌然揪住一个心虚想要逃走的矮个儿男人,响亮刺耳的一巴掌稳稳落在他脸上。 四周安静下来,只剩下记者拍照按下快门的声音,“怎么?做了就想逃走?” 男人心虚说话不禁有些结巴,“你,你在说什么?” “呵呵,”她突然阴阴笑开,眉眼闪过阴毒,嘴角轻瞥不屑的看着男人。 在众人错愕的神眼中,男人突然面色一变扑倒在楚白身上,随后一声惨呼响起男人蜷缩在地上打滚。双手紧紧捂着重要部位,脸色难看之极。 楚白同样一脸错愕,慌忙去扶男人,男人面色更加难看想要逃离她却被她拉起身子,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你没事吧?怎么了?”她看似关心。 男人看着楚白,感受到自己的脊骨被女人握在手里,恐惧不已。 楚白骄纵但并不代表她没脑子。 在记者的镜头下是楚白被男人推到,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反倒男人受了伤。众人这才想起来楚白曾将慕辰从神坛上拉进地狱,这样一个女人,怎么是他们惹得起的呢? 心中升腾起一股寒意,最近楚白很少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倒是让他们忘了还有这么一茬。 连轻歌和言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霎时间电话声四起。众人脸色难看,竟是迅速的消失。 电话里的人说,不想公司倒闭,就立刻消失! 言连两家的势力,想要做到这一点不难。言老爷子和连老太发话,谁再敢找楚家的麻烦就是和他们作对。 一群中年妇女见势头不对也想离开,楚白言笑晏晏,“想走?拦着他们。” 言诺带来的人接收到少爷的眼神指令,立刻动作迅速的将一群人拦住。“怎么?刚才不是挺有劲的吗?现下倒是哑巴了?” 径直走到一个中年胖妇女身前,反手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吩咐黑衣人将鸡蛋扔到他们身上,什么时候把她们带的东西扔完,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连轻歌带着楚然去了医院,言诺和楚白一起安葬楚竭的尸体。 两个人走到魅阁的墓前,她自杀的事情言诺知道,素以并不放心她一个人呆在这里。难以想象那么高傲嚣张,目空一切的楚白,会有自杀的一天。 那么懦弱的事情不适合她。 看着墓碑上的男人,她眉眼温润,带着无限思念柔情,“魅阁,不对,是容铮,我来看你了,有没有想我?” 她深呼一口气,又轻轻吐出,“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大表哥死了,楚然出事,楚家也垮了。”疲惫的蹲下身子和他平视,手指摩.擦着男人定格的面孔。 “容铮,我有听你的话按时吃饭睡觉,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有关灯,出去也都找人一起,也很听话的没有想着报仇,我是不是很乖?看在我那么乖的份上,你能不能,回到我身边?” 带着祈求的话语轻轻敲打着言诺的心,他张张口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视线落在魅阁的身上。让楚白放弃仇恨是为了让她过的快乐一些,可现在赤狼帮将楚家逼到绝境,如果不是言连两家帮助,或许楚家已经被搬空了。 即便是现在,情况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第五十三章 绑架(感谢图万象小伙伴的打赏) 电话铃声响起,连轻歌的话语从话筒中传出,“楚然被绑架了。” 楚白跟着手机上的定位系统追踪,在公共路上黑色轿车高速行驶,码数一路飙升。言诺眉头紧拧看向身边的连轻歌,拳头握了握终是什么都没说。 两辆汽车你追我赶,每当楚白要追到的时候都会被甩掉。 “这到底怎么回事?楚七招惹了什么人?” “大明星钰落,楚然18岁的时候曾因为太喜欢他,利用楚家的力量将他自小喜欢的青梅竹马卖到越南。这段时间你一直缩在家里,如果你上网就一定会看到他们的消息。” 副驾的言诺低垂下眸子,“钰落是某个神秘帮派的主子,这次楚家败落就是出自他手。” 楚白轻抿唇角大脑飞速运转,“钰落的青梅竹马在哪儿?” “仁蓝医院。” 车子猛地一转将车子稳稳停在路边,楚白下车,“楚七就拜托你们了。” “你自己小心。”不管是出于朋友,还是因为容铮的关系,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句,楚白明白的点头。女子消瘦的身影消失,言诺重新启动车子。 眉眼冰冷,“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连轻歌,或许我该喊你一声火狼。” 连轻歌一怔随即扯唇邪邪笑开,“怎么?这就沉不住气了?” “如果楚白知道是你害死容铮,你觉得她会怎么做?”汽车稳稳停在行驶在公路上,速度并不算快。 “或许,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是楚白会干的事儿。言诺扯开唇,“火狼说的话,那些人应该会乖乖放人吧?” 两个选择,要么让他们放人,要么言诺把他是火狼的事实告诉楚白。连轻歌倒也不做作,直接一通电话楚然就被扔到车下。 “你这么帮着楚白,难道就仅仅是为了容铮?” “呵,火狼,你明明可以选择同归于尽,当时为什么要退缩?就仅仅是因为白猫的威胁?”他是个心理医生,最擅长的就是打心理战。 “因为那天,有我在意的人存在。”连轻歌索性直接承认,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楚白?” “也算是。”他挑眉,唇角勾起的笑容邪魅。 “你隐藏的可真深呢。” 那天在游乐园他看到的那双眼睛,并不熟悉却也不陌生,是属于连轻歌的。谁会想到连家大少爷竟然会是赤狼帮鼎鼎大名的火狼,表面上是个商人,实际上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佣兵杀手。 “相比这个,或许你觉得我是楚白的敌人,但言诺不管你信不信,给你一个忠告,别让楚白碰赤狼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言诺轻嗤,最多一个死字。 一身白色大衣,踩着白色护士鞋的女子推着小车进了一间病房,动作熟练的为病床上的女人打点滴,眉眼闪过一抹轻嗤。 床上的女人面容姣好,脸色苍白却为她添上了一抹病态美。小.护.士转身的时候不小心将药瓶打落在地上,惊动了屋子里守着的三个男人,横眉冷竖,小.护.士慌忙道歉蹲下身子去捡玻璃碎片。 女子低垂着头走出病房。 ------------------------ 病房内,身材修长的男人相貌绝美,一把将病床边小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三个男人跪在地上颤颤发抖。一身黑色休闲装的男人视线落在一张小纸条上,上面写着一支号码。 是楚白留的。 动作迅速的拨通号码,男人的动作里夹杂了一丝慌乱,“你想做什么?” 楚白看了一眼车子里似是受了重大打击的女人,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转身回屋进了地下室,那里绑着一个女人,几个大汉正在好好的伺候她。看到楚白的到来女人身子瑟缩,恐惧的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她眼前。 楚白嘴角勾起幽冷笑意。 “我想做什么?网上不雅照评论那么多,你说,我要不要也上传一份呢?毕竟你心尖上的女人,相貌并不输于楚然呢!” 刺耳的声音让钰落清楚楚白对她做了什么,“你!”钰落神色冰冷,眼睛里已是狂风暴雨,咬牙切齿。“你想要什么?” “呵,”冷笑一声,楚白的那双好看的眸子更是冰冷,“想要什么?原本只是想要你放了楚然,可是既然楚然已经回来了,钰落,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有仇必报的楚白最爱的,便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突然笑开,“钰落,我想要你和她,身败名裂。” 看到楚白到来,几个大汉都识趣的离开,她躬下身子拧眉将女子嘴中的白布扯下,厌恶的丢掉。苏莫赶忙求饶,痛苦的嘶鸣着。 “你到底要做什么?”男人低吼一声,心脏钝痛,恨不得立刻将楚白捏死活剥。 苏莫害怕的看着缓缓靠近的楚白,身子磨蹭着后退。她对楚白这个女人,充满了恐惧。 “我说了,只是想让你和她,身败名裂。钰落,你以为楚家人是那么好惹的吗?” 把.玩着手中匕首,楚白眉眼轻佻,哎呀一声,手一松手中的匕首稳稳落在女人手腕,她痛苦嘶鸣,“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没做,求求你。” “楚白,你做了什么?” 楚白一脸歉意,“真是不好意思,我没做什么,只是手中的刀子不小心掉了,然后又一个不下心,就落在了你的女人手腕上,啧啧,”垂眸瞟了一眼地上的鲜血,她又一脸惋惜,“这手,怕是废了。” 末了,她又补上一句,“啊,地板都弄脏了。”眼神嘲弄万分。 电话那端的男人拳头紧握,面色铁青,能将他气到这个地步的人不多。连轻歌刚踏进病房就看到男人一拳打在墙上,那暴怒的模样像极了被激怒的狮子。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顿时有些佩服楚白,也是个难得的人才,敢动赤狼的女人。 “楚白,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害死了你外公?” 她眉眼闪过冷厉,忽而唇角勾起凉凉笑意,“真抱歉哪,我已经知道了哦。” “不过,”楚白的眼神示意下男人又开始新的一轮折磨,滚烫的烟头落在女人细腻肌肤,楚白笑的魅惑众生,剪去了长发,此时利落短发为女子增添了几分干练爽气。“如果你肯跪在楚然的面前求饶,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放了她。” 以钰落的实力完全可以不顾一切追杀楚白,但偏偏楚白的手里有一张王牌。 修长手指把玩着手中的摄影机,这些数据是已经联网同步的,只有三天内没有指令,就会自动上传网络上。 钰落突然恢复冷静,“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比如.....” 第五十四章 让步 钰落的话来不及说出口,楚然不知何时出现在楚白的身后,“让我跟他谈。” 楚白错愕的看着她,随后像是了然一般将电话交给楚然,钰落蓦地沉默了,但想到青梅竹马的爱人是因为楚然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他的眉眼闪过滔天恨意。 “楚然,你可真狠。” “呵呵,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想要她可以,半个小时内,我要在通宇大厦的天台看到你,否则,我会毫不犹豫的将她的视频上传。” 此时的楚然狼狈不堪,后背是斑驳伤痕,腿上还染着血迹。 她差点也经历了一番地狱,可她随后又苦笑,现在她不就活在地狱里吗?看向正在遭受折磨得女人,楚然的眼中滑过恐惧。楚白明白过来揽着楚然出了地下室,折磨人的法子,她有很多。 连轻歌双.腿交叠,眉眼弯弯笑的魅惑不已,“怎样?早就警告你不要太掉以轻心,不要以为楚白被我败了一道就代表着她很好欺负,她的牙齿,可利着呢!” 钰落拧眉明显的不耐烦,“少在这里说风凉话,她若是知道是你害死了容铮,怕是你那亲爱的奶奶也危险了。” “呵!”他蓦地冷笑,“你以为我的奶奶是什么人?奶奶她的身份太过神秘,或许跟护着楚白的那一方势力有关。可是那天在我离开后,那股不知道何方神圣的势力却下手伤害楚白,如果不是白猫眼明手快将她推开,或许他已经死了。” 眉眼划过沉思,男人手指有节奏的叩打着椅子扶手。 钰落却无心再和他磨嘴,快速出了病房门,只剩下连轻歌一个人在房内若有所思。 奶奶,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顾生日记的事情言诺让楚白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连轻歌,所以他并不知道日记的事情。 楚白将楚然送到了天台,临走忧心的看着她的背影,楚然似是感觉到一般回头看他,“放心吧,我现在很清醒,不会做傻事。” “不管发生什么,我在呢。别忘了,我们好歹也是姐妹。” 姐妹吗?楚然看着楚白眼中突然划过一抹痛苦,如果告诉她容铮的事情,不知道她会如何? 楼梯口,匆匆赶到的男人和抱胸靠在楼梯口的楚白擦肩而过,楚白唇角轻瞥,她最看不起的是利用女人感情达到目的的男人。她的容铮,也就是魅阁,才不会依靠女人达到目的。 想起心上人,楚白的神情温柔。 楚然陷入昏迷,楚白每天都在医院守着她,就像她当初守着自己一样。 阳光正好,这一日的楚白收到了一份快递,是楚然寄给她的,眉眼划过狐疑,她坐在病床边看看楚然,而后打开了快递。 是一封信。 白纸黑字的三夜信件落在地上,楚白站起身子但身子一软突然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双肩细细颤.抖着。眼眶红肿,跌跌撞撞的出了病房。 抱膝坐在墓碑前,楚白手指眷恋的抚.摸在他的容颜上,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当暮色四合的时候言诺出现。看到地上垂落的信件时,他就知道楚白一定在容铮的墓前。 幽叹一声坐在她旁边,“打算怎么办?”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想要我命的是赤狼帮?在法国,也是他们引起的暴乱,容铮,也是被他们害死的,对吗?”她声音轻柔,神色漠然。 “是。”索性不再隐瞒,言诺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给她安慰,好多次他看到容铮都是这样对她的,可是抬起的手又放下,言诺垂下眸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别说是为了我好,这个理由我接受不了。” “赤狼帮很强大,你不是对手。” “你说的是,我的确不是赤狼帮的对手。”她高傲自大不可一世,但同样有自知之明,“可那又如何?即便不能为他报仇,至少我曾为此努力过。” 楚白盯着照片上的男人,突然扯开笑容,“容铮,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是赤狼帮想要我的命?长生族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对不对?”歪歪头,她的心脏钝痛。 楚然给她的信是楚竭写的,原来楚竭也是赤狼帮的一员,楚竭因为查到赤狼对自己疼爱的妹妹怀有报复之心,也查到钰落是赤狼的事实,百般哀求火狼却得不到帮助,心知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写了一封信给楚白。 让楚然交给她,而这封信楚然并没有看过。 上面清楚的写着,害死容铮的是赤狼帮的火狼,也写着火狼是因为楚白拿走了属于他的东西,才会这么恨她,不计一切后果也要将她打入地狱。就连顾思背后的势力,也是赤狼帮。 “你有没有想过,楚竭留给你这封信是为了利用你替楚然报仇。” 楚白转脸看着男人,“言诺,你明知道顾思背后的势力是赤狼帮,为什么不替阿生报仇呢?” “顾生在陷阱里告诉我,如果真的爱她就不要想着报仇,否则,来生就不要遇到我。”苦涩笑开,何尝不想将仇人踩在脚下痛快淋漓。 慢悠悠的站起身子,“我知道表哥是在利用我,可有什么关系,他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愿不愿意去做是我的事。” “赤狼帮不简单,和长生族一样。” “在法国的时候我和魅阁说过,不会执着答案,因为我不想让已经失去的,让我失去更多现在拥有的。到现在我依旧这么说,虽然我真的没什么好失去的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就像是容铮的死一样,我没有去查,甚至很少提这件事。” “可是这件事自己蹦出来,言诺,这难道不是天意让我去查吗?” “那阿铮呢?你要辜负他一片苦心吗?” 楚白固执,却不是那种固执到不可理喻的人。“一开始我执着调查外公的死,是因为那个时候仇恨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后来有了魅阁。” “在废墟下他不让我报仇,醒来之后我可曾问过你一句关于这件事的话?” 她闭闭眼,“容铮说过不让我报仇,好,我听话,但如果赤狼帮再招惹楚然和我,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要和他们死磕到底。” 这是她做的最大让步。 第五十五章 订婚 深夜,楚白站在病房的窗前,盯着手中的电话号码,最终还是拨通了。那是楚竭留下的信件里,火狼的电话号码。 “怎么?楚大小姐有何贵干?”刻意压低声音连轻歌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连轻歌和火狼用的是两支不同号码,楚白的号码他记得。 “楚竭说,我拿了属于你的东西,是什么?” “我有什么职责告诉你?”他翻身而起,有些好奇的拧眉,“你不是有仇必报吗?怎么?现下不愿意报仇了。” “这是我的事,你说我拿了你的东西。”她突然轻嗤,即使不在她面前连轻歌也可以想象,此时女人的脸上一定挂着不可一世的高傲笑容。 他猜对了,玻璃上映照着女人张扬的不屑神情,“你说的,是容铮吧。火狼,你喜欢男人。”语气幽凉,轻歌似是被人捏住了把柄,半晌后才回过神。 “是啊,所以想要毁了你,你可能不知道,爆炸之后你失去了一个孩子呢。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可是开心了许久。”懒懒的靠在阳台躺椅上,看着满天星空若有所思。 她的眉头染过痛苦,随后烟消云散,“我知道。那又如何?没了孩子我依然活的好好的,不是吗?” 多么无情的话语啊,从楚白的口中说出偏偏又是那么的让人心疼。脸上裹着纱布面容全毁的楚然睁开了眼睛,楚白很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因为那是她和容铮的。 在法国去游乐园的前夕,楚白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怀了身孕,原本想着回国之后给魅阁一个惊喜,没想到再也没了机会。 在废墟下,她甚至将这件事遗忘了。后来也就没再提过。 “楚白,你真是够无情的。”他敛下眸子,这倒是真的出乎意外。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毁灭,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所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但唯一不一样的是,我知道自己无情无义,而你在贬低别人的时候,却忘了自己尤为过之。火狼,我答应过一个人不会报仇,但如果你们再次招惹我们楚家,我楚白,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所有债务,连本带利的讨回。” 收掉电话,楚白闭上眼。人不能活在过去,所以她要向前看。尽管前方没有魅阁!她平静的有些不像话。 法国知名心理医院,豪华病房里的男人终于从冗长梦境中醒来。美丽的桃花眼茫然的看着四周,最后定格在老人染笑的眸光下。 “还记得我是谁吗?” “爷爷。”他动了动嘴唇,搜索着大脑中的记忆,眼前相貌俊美的老人是疼爱他的爷爷。 “那你还记得自己的父母吗?”眸中笑意更加明显。 “他们,死在了一场车祸中。”循着记忆回答。 “Qui êtes-vous ?”穿着白大褂的金发碧眼医生用流利的法语问道。 你是谁? “我,我是,”他依旧循着记忆寻找,最后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容九。” 老爷子一怔脸上笑意消散,迟疑的目光看着医生,医生眼神示意他放心,容老拧眉将护士手中一直拿着的板子放到他面前。“这上面的名字,你认得几个?能不能将他们念出来。” 在记忆里,爷爷是他最信赖的人,“言诺,连轻歌,容钰,”板子上有四个名字,最后一个名字在他嘴中几次欲出,却又生生咽下,最后闭闭眼,“三个。” 老爷子放心了。和医生一起出了病房,房间里只剩下容铮一个人,楚白,他认识吗?似乎是很熟悉的名字,但脑海里却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忆。 走廊里,“医生,请您再做一次催眠,将他的记忆完全篡改。” 医生虽有疑惑但还是点头。 生活必须要继续,楚白最终还是向金钱妥协了。言诺让她进入言氏总公司做总经理,据说还是言老亲口指定的,在金钱的诱.惑下楚白自然是接下了他们的好意。 若是换成有骨气的一定会大义凌然的拒绝言家爷孙好意,或者直接说自己想要自食其力,但谁让楚白没骨气呢?作为空降ceo总要有些排场的,素以上班第一天,她穿着黑色高跟鞋,黑色包臀平口裙,银色腰带勾勒出一直腰身,利落短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画着精致妆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像是走台步一样迈着高傲的步子踏进了专属办公室,将众人或惊或羡或嘲的视线抛在身后。 言诺早就等在办公室,带着眼镜的男人似笑非笑,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哎呦呦,看看,这就是有总经理的排场,漂亮。”爽气的打了个响指,言诺继续窝在沙发上。 楚白觉得吧,好歹是走了人家的后门,总要给他一些好脸子,要不就显得她太忘恩负义了。于是笑眯眯的问道,“老总来就是为了看看我今天漂不漂亮?” 言诺背后微冷,感觉楚白是在挖坑,随后稍稍正色,“当然不是,爷爷说,或许我们可以先凑合,做一对未婚夫妻。” 楚白愣了愣,想了想之后笑眯眯的说,“好啊。” 一室沉默,言诺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以为楚白会拒绝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看似玩笑的话其实楚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歪头看着言诺询问,“你会结婚吗?” “如果我结婚我怕阿生会恨死我。”他苦笑耸肩,虽然不打算结婚但是并不敢告诉言老,否则会直接把人给气死。 “我也想一辈子不嫁的,可是我想要个孩子,毕竟一个人太孤单了,楚然又悄悄离开留信不让找。我又不愿意找一个陌生人借种。而你又不打算结婚,干脆我们搭个伙,等言爷爷百年之后,我们就各奔东西。” 言诺拧眉似是在认真思索这件事,最后仰起脸笑的狡诈,“好,成交。” 于是一场荒唐的婚约就这么订下了。 在某件事情上两个人还是蛮有默契的——————还可以替阿生/阿铮监视你有没有招蜂引蝶/红杏出墙! 如果两个人知道对方的内心活动,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楚白敛下眸子,一抹伤痛一闪而逝,再次扬起脸时已经是笑容满面。 然花落:(楚然番外) 很多年前的一场梦,楚然觉得该醒了。 z城最高的通宇大厦天台顶楼,充足的光线撒射在天台的每一个角落,她不得不微微眯起眸子,思索着或许不该留那么多眼泪,把眼睛都哭坏了。 偶有几只飞鸟从头顶掠过,天空蔚蓝,楚然突然笑开。容颜娇媚,身材火辣,她曾经是绝对的白富美,即便是现在脸上染着伤痕,黑色的葬服破破烂烂的挂在身子体上,勉强可以遮住重点部位,裸露在外的大半个脊背交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的双腿染着鲜血淋漓,那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 她的背后站着一个男人,高大身形修长挺拔,倾世的绝美容颜比楚然还要美上几分,没有任何表情的眸子盯着她背影。 楚然想哭,可是骄傲的性子和自小到大爷爷教导的---宁可流血,也不在敌人面前流泪,所以她没哭。 “钰落,我认输。” 男人冷笑,讥讽开口,“你认输?我没听错吧?性子高傲骄纵且嚣张的楚然会认输?” 楚然转过身子强迫自己看着面前双手插兜的男人,他的眉和眼,都是她熟悉的,可他脸上的冰冷讥讽却让她觉得迷茫,钰落不该是那个阳光的大男孩儿吗? 唇角依旧扯着笑,眉眼间是刻进骨子里的骄傲,“输了就是输了,我楚然输的起,不过是一个男人。” 收起心伤和悲苦,她突然笑的张扬嚣张,在男人的视线里踏上阳台护栏,眸子阖起的同时张开了双臂,轻飘飘的话语落进钰落耳中。“你说,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粉身碎骨?” “呵,你可真恶毒,连死都要脏了别人的眼。”毫不留情的话语从粉嫩薄唇吐出,在卸下伪装后的他,面对楚然说出口的话从来都是捡最难听的。 “呵呵。”一阵笑声从她口中溢出,她突然身子一倾。 钰落双眸大睁想要上前的时候,看到她的手抓着栏杆。扎着马尾的头发因为橡皮筋的断裂四散开来,在空中游荡着好看的弧度,迷乱了他的眼。 “钰落,你赢了,和往常一样,对你道声恭喜。”依旧是轻柔的话语,染着淡淡的笑意。如同他在演技大赏获得奖杯时,她轻柔的道着恭喜。 “楚然,如果你想死,就利落的跳下去。” “呵呵,死?我想过的,血从子宫流出来的时候我是想过死的,可是现在我又不想了。”手上一个用力退回安全地带,面容惨白的女人一步步走到男人跟前,摆弄着染血的手指。 眸里带着疯狂,“即使死,我也要拉着你和她,否则,怎么对得起我的孩子?”她歪着头,笑的灿烂。 “你猜,楚白会不会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我那个妹妹的手段,你该是清楚的吧?” 突然失控的男人像是暴怒中的野兽,将她狠狠按在地上,眼神阴霾渗人,“你真的想死吗?我成全你。” 她笑,即便是血管爆出她依然扯着唇,生理泪水顺着眼角没入发间,脸色青紫的楚然眯着眸子,仔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音色沙哑难辨却依旧一字一句,“钰落,我不爱你了。”话语不连贯,可她的眼角染着笑意。 手上的力道渐渐松懈,钰落眼神晦暗不明,“我从来不需要你的爱,就是因为你口中所谓的爱,将她一再置于死地,你爱我,我却恨你入骨,楚然,你这样残忍的人,怎么能活在这世上?” 他眸里闪现的痛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嘲讽和恨意,却实实在在是为了她楚然。 躬起身子急促的咳嗽着,钰落站起身子就要离去,顺过气的楚然却是笑声笑开,笑的眼泪横流,“钰落,我爱你入骨,你却恨我入骨。可有什么关系,从今以后楚然再也不会爱着钰落,死都不会。” 字字铿锵,带着颤音连同钰落都觉得自己的心在轻颤。 踉跄着站起身子,看着男人的背影,楚然的眼泪在淌,可楚然的脸上却是挂着嚣张至极的笑容,动作利索的抽出腿上手术刀。 “我害的她失去容貌不能生育,如今我楚然一点不落全都还给她。”刀子划破血肉,钰落转过身就看到女人一刀一刀划着自己的脸颊,刀刀见骨。 她的眸子盈亮,定定的看着他。 即便痛的入骨可却没在流过一滴泪,鲜血淋漓,血珠滴答晕染一片,她的眉眼弯弯,不过片刻原本娇媚的容颜已经是疤痕满布。 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上演,钰落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突然急促,上前的脚步在看到女人的刀子插进腹部划动的时候,整个人僵立在原处。 她笑得张扬,一张脸只有那双眸子清晰可见,依旧染着钰落最恨的张扬嚣张。 “钰落,至此我和苏莫两清,”轻言的话语如同情人之间的喃语,可手中的红色刀子却指向男人,“可你欠了我一条命,该怎么还?” 张张唇,钰落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心在轻轻颤抖着。嚣张不可一世的楚然,会这样做并不让他意外,他只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对自己那么狠?就好像那不是她的身子。 突然卸去了所有的气力,她的手软软垂下,刀子坠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你欠我的,我不要你还,但我要诅咒你,今生今世永远活在痛苦之中,爱而不得,诸事不顺,即便得到所爱,也会马上失去。” 她的声音渐渐变小,一步一步和身子僵直的钰落擦肩而过,鲜血流淌了一地。 她是楚然,是嚣张骄纵,被宠坏的大小姐楚然,是从此以后恨着钰落的楚然。 “爱一个人太痛,所以我决定,以后再也不会爱任何人,再也不会爱。” 钰落不知道她是对自己说还是对他说,他回过神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淋漓血迹,却找不到楚然。 18岁的楚然是绝对的白富美,她遇到了钰落,那个时候他只是个穷小子。 24岁的楚然依旧是白富美,还是那么的嚣张傲气,他成了万人追捧的大明星。 28岁的楚然,成了满脸疤痕的街头地摊小老板。 我爱你,不择手段。 楚然从十年前年少的一场旖旎梦境中醒来,至此,她的世界不再需要钰落,更不欢迎他的到来。她用一张脸,一个子宫,和一个孩子学会了,不爱钰落。 第五十六章 容白 法国的天气很好,一名东方女子身穿黑色连衣裙,短发利落,肌肤白皙,眉眼精致,不知不觉间已经吸引了许多异性目光,神色木然的看着旋转木马的方向。 踹觉得自己是来找虐的,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 就是在这里,她和魅阁永远的天人永隔。 那天的事情历历在目,每晚都在噩梦中重复那一天的画面,火红色的花朵熊熊燃烧,似乎想要将一切美好都毁灭殆尽,男人的声音不停的呢喃。 她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但那个人说不让她报仇,所以她忍着,天晓得她忍得有多辛苦。眼角酸涩让楚白不得不闭上双眼,三年了,这三年她过的很好,至少在别人眼中是这样的。 可是有谁知道,她每晚都要抱着男人的衣服入睡,否则噩梦纠.缠她就难以入睡。每当衣服上的味道消散,楚白都像是失去了珍宝一样惶恐不安,她这辈子,真的是非他不可。 “小白,你不要跑了,很危险。”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被撞到的楚白睁开眼睛,只见地上坐着三岁的小娃儿睁着萌萌哒的大眼盯着她,小娃儿穿着蓝色牛仔背带裤,暖色系小短袖。 歪头看了她半天,楚白也歪头盯着她,匆匆追赶上来的女人赶忙将孩子拉起来,“白宝,都跟你说了不要乱跑很危险的。” 孩子充耳未闻半晌后突然眼泪汪汪的哭起来,楚白一怔,自己长的很可怕吗?虽然职场上的人都说她是铁石心肠的灭绝师太,唔,好像是挺可怕的。 相貌端美的女人眉目温润蹲下身子,“白宝你哭什么?” 孩子抽抽搭搭,“这个阿姨的心在哭。” 楚白指尖一颤言笑晏晏的蹲下身子摸摸他的头,“小朋友,阿姨明明笑的很开心啊。” “阿姨撒谎,你明明就在哭,我都听到了,哭的好伤心,让白宝听得也很难受。”男孩儿再次哇哇大哭,眼泪流淌的让楚白都有些心疼。 楚白的动作顿住,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龟裂,却依旧牵扯出笑容。“可是你这样哭,哭的阿姨心里更难受了。” 粉色连衣裙的女子轻叹似乎是觉得无奈,“好了白宝,你这样一说阿姨会更伤心的。” 白宝抽抽搭搭止住了哭声,兔子一般的大眼看着粉衣女子,“真的吗?妈妈?” “恩。”母亲无奈,似有些歉意的看着楚白。 任慧珊抬头看清楚白的面容之后心口一窒,粉雕玉琢的小娃拉着楚白的手,“阿姨,白宝叫容白,阿姨你叫什么?” 楚白难得心情不错的捏了捏白宝的小圆脸,白宝眉眼精致,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像个女孩子一样,让人听了都忍不住想要蹂.躏他一番。楚白觉得白宝有些面熟,可是又想不去在哪里见过他。 “容?”他的姓氏让楚白心口一酸。 “嗯,阿姨还没告诉白宝,你叫什么名字。”三岁的孩子说话却流利异常,楚白摸摸他的头。 “白宝和阿姨真的很有缘,阿姨的名字也带一个白,楚白。” “咦?”白宝像是被吓到了,嘴.巴大张的看着她,“你就是爸爸睡觉说梦话喊的楚白?” “你说什么?”粉衣率先回过神眉眼凌厉,“白宝,你说你爸爸睡觉喊她的名字?” “呀!”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白宝赶快拉着妈妈得手,“妈妈别生气,爸爸醒来后白宝问过他,认不认识楚白,可是爸爸都不记得这名字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粉衣眉眼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对楚白已经是染上戒备,“这位小姐,我们还有事先回去了,你自便。” 楚白来不及说什么,粉衣已经抱着白宝起身离开了。 偌大的游乐园楚白再次落单,眉眼却染上了狐疑。姓容,梦中喊着她的名字,猛地按住心脏楚白不得不蹲下身子,难道是容铮?不,不可能,容铮明明已经死在了爆炸中,她亲眼所见怎么会有假? 脸色苍白的女人若有所思的看着不远处的身影,来不及思考已经抬起步子。 入眼的是一栋高档别墅,粉衣带着白宝踏进大门,她坐在车子里,纠结挣扎这种个情绪在楚白的世界里基本不怎么会出现,所以当下利断的下车按下门铃。 一间昏暗的房间内,男人的笔在画板上写写画画,最近他经常做一个梦,熊熊燃烧的烈火,和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魅阁! 魅阁是谁?楚白又是谁?这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两个名字,任他如何回想都想不起来。 男人低垂下眸子,一抹染着血的疯狂快速闪过。眉头轻轻拧着。门铃突然想起,他打的眉头拧的更紧,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快的他抓不到。 任慧珊看到外面的人时脸色一变,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门已经开了,是白宝开的。 “能不能进去坐坐?”她轻笑,话是这样说但楚白已经被白宝拉进房间,“阿姨,你是来找白宝玩的吗?” “也算是吧,白宝阿姨有件事情想问你。” “请你出去,我家不欢迎你,别逼我喊保安。”任慧珊眉头紧拧站在门边,戒备的看着楚白。 楚白站直身子,“我只有一个问题,问完了我立刻就离开。”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三年,她知道谈判的筹码,“你这么防备我,难道是因为心虚?” “你!”任慧珊拳头紧握却悠悠笑开,“好,你问。” “你的丈夫,是不是叫容铮?”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楚白眼神犀利。 “呵,楚白是吗?楚白小姐,据说下个月是你和言家少爷的婚礼,怎么?这还没结婚呢就上赶着去别人家做第三者吗?”任慧珊对楚白的敌意很明显,连带说出口的话也句句带刺。 楚白秀眉一拧,脸上已经扯出好看的笑容。“怎么?你在怕什么?难道真的是有什么隐情害怕我发现?或者你是对自己太没自信,真的害怕自己男人被抢走?”楚白嘲讽。 不管是在口头上还是为人处事,楚白都不喜欢被人占便宜,更不喜欢占人便宜。 任慧珊面色一白,“你!楚白,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说话间已经叫了保安。 第五十七章 囚禁 白宝嘴.巴轻撇,盈满委屈的大眼看着两个人,最后眼泪汪汪的去敲爸爸的房门。任慧珊一惊房门已经被打开,与此同时保安已经出现在电梯口。 “白宝不要。”慌忙上前拉住白宝,可是一瞬间楚白已经看到了房内的男人,那间屋子里光线昏暗,男人此时弓着身子捂住心脏,像是有些行动迟缓一般回过头。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休闲家居服的赤脚男人,脚腕上被绑着长长粗粗的铁链,随着男人的动作铁链锒铛作响,背影消瘦的男人缓慢的转过头,楚白不由自主屏气凝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男人。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小姐,请跟我们出去。”保安用流利法语说着,楚白想要上前却被保安架住双臂。任慧珊戒备的看着楚白,将白宝护在身后。白宝感受到两个大人的感觉可怜的撇嘴,就要哭出来。 白宝敲着爸爸的门,粉雕玉琢的小脸渐渐纠结在一起,最后索性哇哇大哭,“爸爸,爸爸。” 楚白被强行拖出房间,“魅阁,魅阁是你吗?我是楚白。” 房间里传来一阵铁链声,几个人的心情让白宝哭的更凶,任慧珊安慰着但效果甚微,白宝从小就是个很特别的孩子。 房门被打开一条缝,楚白被彻底脱出房间,她重复的喊着魅阁的名字。房门阖上楚白心脏难受至极,任她如何让敲打房门都没人在理她,在保安的强行拖走下楚白双拳紧握。 魅阁,是不是你? 房内,男人打开了房门,看着白宝哭的可怜兮兮的模样,缓缓的蹲下身子抬手覆着他的额头,粉嫩薄唇轻启。 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男人的视线看着紧闭的房门,心头闪过一抹钝痛,白宝哭的更加凶。 任慧珊控制着颤.抖的手,最终还是悄悄拨通了跨国电话,“爷爷,楚白发现我们了,幸好今天保安出现及时,否则楚白和阿铮就要见到面了。” “楚白在法国?下个月不是要和言家小子结婚吗?那阿铮有没有说什么?”电话那端的老人腾的站起身子,面色严肃。 “阿铮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盯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迟疑了片刻任慧珊终于还是问出口了,“爷爷,我们这样做真的正确吗?我们不能一辈子都锁着阿铮啊。” “慧珊,你是个好孩子,所以爷爷把阿铮交给你,虽然这样做过分但总比丢了性命强。” 任慧珊有些犹豫,“可是楚白她~” “没有可是,你放心,楚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老人眼中滑过一丝阴狠,三年前决定放过楚白一命,看来是做错了。 法国的夜色优美,和z城这座不夜城一样,美得让人舍不得入睡。楚白站在酒店房间巨大落地窗前,眉头紧拧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车水马龙和灯光霓虹。 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魅阁,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 不由捂住心脏,楚白闭闭眼遮去眸子里的万千光华,疲惫不堪的叹了一口气。电话铃声适时响起,是言诺。 “在法国玩的怎么样?” 沉默片刻,“我今天遇见了一个小孩子,他说他叫容白,我跟踪他们到了他们的家里,发现白宝的爸爸被缩在房间里。” “你想说什么?”三年来在职场配合的默契让言诺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 “有没有可能,容铮真的没死?”她迟疑着,害怕这只是自己的一个幻想,所以她的声音都染上了颤.抖。 言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什么都不说,电话两端皆是沉默,最终男人叹息一声,“那你希望那个男人是阿铮吗?” 电话被收掉。 扪心自问,楚白并不希望,她最终还是因为承受不了心中的疼痛而蜷缩起身子,肩膀在细细颤.抖。手机屏幕上的是男人闭着眼睛沉睡的照片。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撒了一层阴影,高挺鼻梁粉.嫩薄唇,眉目精致如画,眼角的泪痣妖娆魅惑。 眼泪滴在屏幕上,她无力的瘫坐在地,紧紧捂着心脏。 “容铮,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啊?” 她是个骄傲的人,不会让别人见到自己的眼泪,所以容铮也就是魅阁在的时候,她只当着他的面哭,可他不在了,楚白依然不会在人前流泪,看着他的照片就足以让她卸下所有的心防。 她爱容铮到了极致。 诚然这世上没有谁会离了谁就活不下去,就如同楚白,那般爱容铮的她在失去之后最终还是挺过来了,并且活了三年。可无论是楚然还是言诺,都清楚的知道,楚白过的不快乐。 这世界离了谁都一样运转,楚白离了容铮也可以活的好好的,她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快乐了。 笑着的人,心里都藏着一道很深的伤疤。 夜色静好,楚白在房间里痛不欲生。 昏暗的房间摆设简单,淡淡的月光洒在男人身上,他站在窗前迎光而立,身后拖着长长的锁链,一些零碎的片段闪过,男人不由拧起眉头。 “魅阁,我们去做过山车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委屈巴巴的盯着男人。 “来之前你答应过,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反对。” “我们去鬼屋好不?” “不好。” “为什么?同一个理由不能用两次。” “我心脏不好。” “....你赢了。那我还能玩什么?” “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唔~难受的捂住胸口,身后铁链锒铛作响,他努力的回想,可是脑海一片空白,唯一记得的就是这些零碎对话。 月华下似乎有些女子轮廓站在他面前,晶莹的眼泪坠.落在地,但是他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在很伤心的哭着,心中痛感更甚,渐渐的他似乎不能呼吸了。 砰的一声男人倒在地上,月华消散女子也消失不见,男人伸出手似是想要挽留,却只抓住了空气。 他痛苦的低呜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又是那些片段零零碎碎袭入脑海,魅阁抿着唇最终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回归了在母体时的原始状态。 那是人在缺乏安全感的时候,才会有的行为模式。 第五十八章 刺杀 平心而论,楚白不希望那个被锁着的男人是容铮,她宁愿自己爱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也不愿意他活着却有了新的家室。那她真的会痛死。 他死了,至少在死的那一刻还是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原本一个月的假期因为中途的小插曲让楚白不愿意呆在法国了。她的心情暴躁不安,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z城,蹲在容铮的墓前向他诉说自己的惶恐不安。 拖着简便的行李她又出现在游乐园,站在他们当初被压的地方,彼时的一片废墟现下建成了喷泉许愿池,成群结队的小情侣挽着对方,一脸甜蜜的许下愿望,孤零零一个人的楚白倒显得有些寂寥可怜。 从钱包里摸索出一枚硬币,楚白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背过身投掷到泉水中然后双手合十许下了愿望。 希望来世可以和容铮做一对夫妻,希望在黄泉路上容铮会等着我,希望他们可以一起过奈何桥。 一口气许下三个愿望的楚白觉得自己有些贪心,可又觉得三个愿望不多的,至少她没有奢求今生和容铮长相厮守,那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容铮死了,活人跟死人怎么在一起呢?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许愿池,楚白努力的扯起微笑,容铮,我答应你不报仇好好活着,但你也要答应我,在黄泉路上等等我。 “大猫,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再来这里了吗?”一道婉转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视线不经意的抬起,只见一个身穿浅色休闲服的男人若有所思的盯着许愿池,听到女子的轻唤眉眼划过温暖,“我再找猫。” 楚白怔怔的站在原地手中行李箱垂落在地,面容苍白手指都在发颤,眼泪夺眶而出。她的心又痛起来了。 隐藏在暗处的人眼见楚白失魂落魄,藏匿在宽大袖筒中的黑黝黝枪口对准了楚白,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名蓄着利落短发长相美.艳的东方女子已经倒在血泊里,眼角还在不停的流着眼泪。 楚白看着蓝色天空,很想笑,可是心脏太疼了,她笑不出来。 “容铮,你在哪儿?” 言诺接到电话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火急火燎的赶到法国,同行的还有连轻歌。 医院走廊里言诺却像是傻了一样看着墙边的男人,半晌之后才回过神,“容臻,你还活着。” 男人露出纯真的笑容,“你是在叫我吗?你认识我?” 他动动嘴无言以对,最后将视线落在连轻歌身上,刚要开口说什么病房门被打开,医生抱着手里的记录表,“病人尚在昏迷,留下一个人照顾她就可以了。” 言诺顾不得许多急匆匆的冲进病房,在看到床上面色苍白扔在昏迷的楚白之后总算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随后便是一口老血哽在喉头,这都什么事儿?怎么刚平静了没几年就再次折腾起来了? 走廊上,容臻身边的女人被刻意支使开言诺眉头紧拧,“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容臻想了想,“我要和她结婚了,就在下周。” 言诺突然站直了身子重重一拳不期然打在他脸上,面脸怒气的盯着容臻,容臻疑惑。“容臻,我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你真的失忆了的份上,我真的杀了你。” 双眼通红已经失控的言诺让连轻歌都有些怔愣,疑惑的看着容臻,能将言诺气到这个程度,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容臻眉头一拧戒备的看着言诺,“我做了什么?” 言诺冷笑,几个深呼吸下来才算是勉强稳住情绪,“你什么都没做,只是人爱过一个女人在家里的等了你三年,只是让一个女人,守着自己孩子,在孩子将死的那一段时间,每天编制着爸爸马上就会回来的谎话。” “你什么都没做,但你的遗忘却已经做了全天下最让她心寒的事。”他拳头紧握,一个大男人说道最后差点哽咽。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做,让一个在你最落魄时不离不弃的女人,因为你欠下的债成了床上,昏迷两年的植物人。容臻,你说,你是不是该打?” 这倒是让连轻歌想起来刚刚回国的那段时间,有一个女人曾去找过楚白,似乎是大厅容臻的下落,得知容臻死在爆炸中死去之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的女人。 容臻愣住了,似乎是在想言诺的话是真是假,但言诺却突然苦笑一声,“你们容家的男人是怎么了?他们是不是前生欠了你们的?一个楚白,一个叶清还有一个楚然。” “容臻,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就好好想想,叶清,到底是谁。” “这个世界上你谁都可以忘,唯独叶清,你没有资格遗忘。” 容臻眉头紧拧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叶清两个字,可是她的脑海突然出现另一个女子的音容笑貌,男人双拳紧握,如果言诺说的是真的,那在另一个地方的医院里,还有一个昏迷着的女人,在等着他。 手中的快餐落在地上,相貌清丽换上一袭蓝色连衣裙的女子面容苍白,看着容臻痛苦的模样,突然转身离开。“若儿。”容臻来不及多想已经追向女子。 言诺重重一拳打在墙壁上,鲜血沾染了洁白的墙面,连轻歌双手插兜站在一旁并不言语,可言诺率先开口。 “满意了?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让两个女人活活承受非人的折磨,连轻歌,你他.妈的是人吗?”突然就着连轻歌领子将他抵在墙上,今晚的言诺很反常。 连轻歌也不反抗,“你不应该关心容铮吗?容臻都没死,那容铮呢?” 言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早就知道阿铮活着,怪不得,怪不得容老爷子没有任何动作,是你们联手演了一出好戏,围得就是让容铮这个人死。” 颇有些咬牙切齿,言诺此刻真的恨不得将连轻歌生吞活剥。可罪魁祸首突然笑出声,“聪明如楚白,你能想到的她应该也想到了,就算不能猜透全部,但我想在看到容臻的那一刻她已经知道,容铮活着。”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如何保护好她。毕竟老爷子已经为了以绝后患,开始再次下手了。” 第五十九章 你谁 老爷子手段狠辣言诺自是知晓,强压着滔天的怒火,死死压抑着想要将连轻歌生吞活剥的冲动,他平顺了呼吸。 “所以阿铮现在也在法国?小九说过她遇到了一个叫容白的小孩子,是不是阿铮的?” 连轻歌想了想很是诚实的回答,“是,白宝的确是容铮的孩子。” “他结婚了?”声音不由自主的拔高音调,言诺面色古怪。 “是,妻子名叫任慧珊,虽然没有领证但已经是同.居未婚夫妻了。”连轻歌撇撇唇。 “怎么可能?”连命都愿意给楚白的容铮,怎么可能会和别的女人结婚?除非他已经不是那个容铮。想到某种可能的言诺面色煞白,但结合老爷子的性子并不是做不出来。 “是不是觉得奇怪?明明那么不择手段想要楚白的性命,结果却又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言诺,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从来不是敌人。” 连轻歌还想说更多,却看到容臻抱着满身是血的夏诺出现,夏诺跑出去的时候出了车祸,坐在手术室外的容臻突然抬头看着言诺。 “帮我带句话给她,就当这辈子从来没有认识过我,是我容臻,对不起她。”眼神清明染着痛意,和方才满眼单纯阳光的大男孩相差甚远,言诺知道容臻的记忆恢复了。 是因为受了刺激。 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蹭蹭的上升,最后到达定点的言诺再也忍不住,迅如猎豹的冲到容臻身边揪着他的领子将他扔在地上,狠狠一拳打在容臻的脸上,眼眶倒是真的泛红了 突然出现的忽视想要上前拉架,但被连轻歌制止。与其说是拉架不如说是制止言诺的暴行,容臻动也不动任由言诺发泄。 一米八几的大男子汉真的落泪了,言诺的眼中全是失望,“容臻,你他.妈的根本不是人,这话我言诺说不出来,你他.妈的自己去跟躺在床上的植物人说,你就告诉她,叶清你个傻女人,被我伤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我言诺敢用这条命赌,即便是叶清醒了,也不会在等你。” 他为叶清不值,他所说的不过是叶清承受过的冰山一角,最后终于崩不住的言诺还是说出口了,“因为你,叶清失去了子宫再也做不了妈妈,有人把她的肾挖走了一颗,不是她不想醒,是她醒不来。” “你知道她昏迷前是怎么说的吗?她说不能死,死了就不能等到容臻了,她让我记得在天亮了叫醒她,不管我们说多少次你死了她都不愿意放弃等待,她说,容臻活着,一定还活着。如果她不等了,容臻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让我怎么跟她说,让她当作从来没有见过你?” 即便是一旁的小.护.士不知道那个中国男人在说什么,但看到他那副伤心的模样,让她也稍有动容。 连轻歌拧眉,为什么这些事他都不知道? 容臻摊在地上逼着眼睛,似乎在回想什么,最后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叶清,是她这辈子都还不清情义的女人。 这么折腾的一来二去也到了天亮,言诺刚回到楚白的病房就看到下床的女人,被她扯掉的针头子啊半空晃晃悠悠,接二连三的事情让言诺有些烦躁,但怒意对着楚白愣是发不出来,不由自主就放柔了声音。 “你在做什么?”散步并作两步扶着她,楚白唇色发白额上冷汗连连,“言诺,我知道容铮在哪里,带我去找他,快点,不然会来不及。” 言诺却是不动,“你身子太虚,我帮你去找他。” “不行,我要自己去,言诺,我求你,让我去。”她连说句话都成了奢望,何况是出去找人?可楚白固执的性子言诺很清楚,索性拦腰将她打横抱起,“去可以,但你不能太激动。” 楚白胡乱点头,就算现在言诺让她直接去死她也不会反对,只要能让她去找容铮。 还是那栋别墅前,楚白忍住眩晕感强迫自己清醒,门铃声不断,任慧珊刚刚收掉电话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白宝躲在房间里看着,憋屈着粉嘟嘟的小.嘴又要哭出来,只要楚白阿姨一出现,他就难受的想哭。因为她的心在哭。 可是妈妈说如果他发出一点声音,就不要他了。白宝只能委屈的抽抽搭搭。 任慧珊深呼一口气,“你们又来干嘛?” 言诺才不跟她废话,直接抱着楚白进了屋,在楚白的指引下像个强盗一样自顾自踹开了一扇紧闭的房门,人会I山这次倒是没有阻止他们。房间里面坐着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 听到声响之后缓慢的回过头,昏暗的灯光下楚白慢慢看清了男人转过来的容颜,她的跳的飞快,心口疼的要命。男人的手腕脚腕都绑着粗长的铁链,连接着房间的四角。 一张风华绝代染着病态白皙的容颜,不正是已经‘死了’的容铮吗?他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们。 楚白的眼泪夺眶而出,挣扎着从言诺的怀中脱离,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步迈到他面前,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三个人站在门口看着,女人动作迟缓的蹲下身子和他平视,颤.抖着手终于覆上他熟悉的面孔。 眼泪倾泻而下,“容铮,我找到你了。” 她的呼吸急.促而虚弱,胸口的枪伤因为她的动作一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病号服。 男人看着她眉头轻轻拧起,依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楚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跪起身子抬手将他抱在怀里,“老公,我带你回家。”眼泪滴在男人的发顶。 言诺深呼一口气,容铮活着他很开心。连轻歌站在言诺和任慧珊的最后面,没有人发现他眼里闪过的异样,眉头轻轻拧起。 楚白还沉浸在找到容铮的喜悦中,又哭又笑喋喋不休的说着。正当楚白查看他周身的锁链时男人终于开口。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一句话将楚白的动作止住,她像是僵硬了一般把持着半躬的姿势,脸色白得不像话。 “容铮,你别开玩笑了。”她想扯出一抹笑,可是眼泪流的更凶。惶恐不安的看着男人,男人再次重复,“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连轻歌的眼神更加怪异。 第六十章 死心 楚白突然笑开,身子软软的垂在他面前,“我知道的,我知道,你身上没有他的味道。” 男人沉默不语只是盯着她,楚白吸吸鼻子抬手擦干眼泪,祈求的看着他,“能不能请你,像他一样摸摸我的头顶?”眼泪成诗楚白却是笑挂着笑容。 她温顺的低垂下头将自己的头顶凑到他手边,男人唇角动了动终于还是将修长大掌放到她发顶,动作轻柔缓缓摩.擦,像是抚弄大型宠物犬一样。楚白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流眼泪,但是面对着和容铮一样的容颜,她低垂着眉眼哭的像个孩子。 眼泪滴答在地上,男人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流过一抹伤。楚白双拳紧握,肩膀接颤.抖着。 容铮,你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 另一个房间里的白宝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楚白的心哭的像是下起了倾盆大雨,让小小的他实在是招架不住,任慧珊一惊连忙去了另一个房间将白宝抱在怀里,温言软语安慰着。 突然,楚白的身子一斜倒在了男人膝盖上,他的大掌顿住。 “妈妈,爸爸呢?白宝要找爸爸。” 言诺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就听到白宝这样说,他转眼看去,白宝和容铮长的确实有几分相似。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任慧珊松了一口气,房内被锁着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开了束缚,站在窗边看着被言诺抱上车的楚白,楚然和楚白,长的很像。 车子扬长而去,男人突然抬手将面具撕下,是钰落。 老爷子让他带着容铮的面具,本是想让他装作容铮的模样,跟楚白说已经不爱她了,可是楚白靠近他之后眼神怪异他就知道,自己不是真正容铮的事情被楚白看穿了。 索性装作是陌生人。 有一瞬间,钰落将眼前那个哭的伤心至极的女子当成了楚然。 远在z城的老爷子接到了一通电话之后,整个人暴跳如雷。 容铮不见了。 原本是想将他带到心理医生那里,谁知道半路上被容铮逃走了。 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缩在街头,破碎的记忆让他痛苦不堪。 医院走廊,连轻歌一脸古怪,言诺瞅着他,“事到如今还不打算说出来吗?” “容铮被注射了特殊药物,身体机能有所减缓,他在黑猫时期反应能力是常人的十倍,可现在弱于常人两三倍。” “老爷子真的是疯了。”言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直窜脑门儿。 “这只是冰山一角,这几年容铮承受的远比你想想的要多。”他拧眉却发现言诺一脸鄙视的看着自己,随即想起来这里面有自己的功劳,眉眼划过无奈。 “我说了,我们不是敌人。楚白真正的敌人也不是我,更不是容老爷子。” 言诺呵呵,信他才怪。 大半月后 风意萧瑟,楚白刚下飞机伤口还未好齐全,但在她的坚持之下言诺只能带她去容铮的墓前。两个人并排盘膝而坐,“明知道那个是假的,真的容铮还活着,为什么放弃寻找。” 白皙的手指划过粉.嫩薄唇和精致眉眼,最后停留在他高挺的鼻尖上。 “你觉得容铮过的好吗?” 言诺轻怔却在瞬间明了,如果第一次在任慧珊家中的那个男人是容铮,那他怎么会过的好呢?被铁链束缚,活动空间只有那一小方天地。 像是个宠物一样被圈养。 “可终究还活着不是吗?” 她突然笑开,眉眼眯眯,“是啊,终究还活着。她说过的,若是死了就罢了,若活着一定会来找我。我等着他呢。” 言诺呼吸一窒,“楚白,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你,可到现在发现,我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你。” “如果可以,几天后的婚礼还是不要让言爷爷出席了。” “你又想做什么?”他有些无奈。 楚白仰起头盯着满天星空笑颜如花,“楚家骄纵嚣张的大小姐,又要作妖了。” 电话铃声响起,言诺接听之后面色却是更加难看,“知道了,我马上到。” 右手紧紧攒着手机,恨不能将手机大卸八块。 “叶清醒了。” 一句话将楚白尘封已久的愧疚心挖掘出来,叶清会落成这副模样,在某个程度上和楚白脱不了关系,如果不是她要去法国,白猫也就是容臻就不用去法国救他们,叶清更不会被逼到走投无路,当初他们赶到的时候,叶清只剩下一口气,但那个女人却靠着那口气活到了现在。 照她的话说,她死了就没人会等着容臻了。 叶清所承受过的,比起楚白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人赶到医院的时候连轻歌也在,他只是好奇传说中的叶清是个什么模样,竟然让言诺那么失控。 容臻坐在病床边,他接了一通电话之后跪在了叶清面前。 “对不起。”这是楚白和言诺进房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楚白心头一跳想要上前却被言诺拉着。他们的身后出现了另一个男人带着墨镜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 是言诺的哥哥言丞。 病床上躺着的女子眉清目秀,因为昏迷了许久的原因面色白如纸。 楚然和楚白的性子极像,不达目的不罢休且会时不时作妖,可叶清不是,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清! 她很少执着于一件事上,容臻算是个特例,她就像是面团一样被人捏来揉去,脾气好到让人觉得她没有脾气,可容臻知道,叶清平和好说话的表面之下藏着坚.硬的刺。 她一般不会露出来,若一旦露出来会刺伤人的。 叶清笑着,“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容臻双拳紧握眉眼间划过不忍,“何若。” “何若,是个好名字,能让我看看她的模样吗?”叶清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容臻觉得自己将要失去些什么,心里的疼让他的手有些颤.抖。 叶清却在看到照片上的女子之后怔愣片刻,而后笑的眼眶泛红,“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她。容臻,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太惨忍了?” 移开眸子不再看他,叶清叹气却依旧笑着,不曾有眼泪流下,“多年前,你因为她的一句话娶了我,她回来了,你说离婚,我答应,因为在我看来你只是好朋友的心上人,本来你们两个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她走了,你落魄街头我看在孩子的份上,收留你。” “难道最开始说复婚的那个人不是你吗?难道我叶清就活该是她何若的备胎吗?难道,难道我的孩子就该白白死去吗?” 一枚戒指被她丢在地上,她的眼睛里是沉痛过后的灰烬。 第六十一章 婚礼 叮呤当啷的声音煞是好听,容臻的视线垂在地上,是那枚叶清亲自挑选的戒子,即便是第一次离婚之后她都没舍得扔,如今却那么云淡风轻的扔了。 “对不起。”他只有这句话。 叶清却是轻嗤,“对不起什么,从始至终都是我叶清犯贱,不过容先生你放心,不管以后我还会不会犯贱,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帮我带句话给何若,我祝你们两个早生贵子,然后跟我的孩子一样死在病痛折磨中,我还要祝你们百年好合,最好今生今世你们都爱而不得。” 明明是充满仇恨的话,但叶清却笑眯眯的说出口。 她有些疲惫,刚刚醒来的身子仍旧虚弱,“滚吧,容先生。” 从始至终她没有掉过一滴泪,为什么呢?因为她知道,不值得。无力的垂上眸子,不愿再多看容臻一眼,她轻唤,“言丞,陪陪我吧。” 这句话就代表着,从现在开始她愿意让自己的心里住进另一个人。 叶清也是个无情的人,只不过大多时候她用平和柔.软来隐藏。她决定的事,没有回头的。 也就是说,容臻和叶清,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楚白和言诺一同回了言家,言爷爷很开心。 “小九啊,这下终于把你这丫头娶进门了,当初和你外公说这事儿的时候,她还不乐意。”言老爷子眉眼间竟是得意。楚白心头闪过不忍,言诺亦是有苦难言。 楚白决定作妖,谁拦得住她。 饭桌上,言爷爷不断的给楚白夹菜,“你看看你,这都瘦成什么样了?快多吃些,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要身材不管身体了。这哪成啊?” 楚白言笑宴宴点头应是。 饭后,楚白突然说有事要和言爷爷说,两个人去了书房。 “对不起言爷爷,这场婚礼小九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她眉目低垂,端的是认错受罚三好学生的模样。 言老爷子却是轻笑,“小九啊,言爷爷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和言诺成为夫妻。而且爷爷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一定要穿上爷爷准备的那件婚纱走到言诺面前。” 他是有私心的。 楚白不怕别人对自己恶语相向,最怕的便是同言爷爷这样,对她很好的,因为一旦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楚白会非常愧疚。 婚礼如期举行,容老太爷将婚礼举行的空前盛大,甚至比他自己孙子结婚还要上心,言诺狐疑却又觉得莫可奈何,也罢,有些事不归他管那他就不管了,他今天只要安心做好新郎就可以了。 虽然这场婚礼很可能被搞砸。 一袭白色复古镶钻婚纱,精致的妆容,八寸高跟婚鞋,楚白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是惊艳了无数眸光,坐在亲属席上的言老眉眼染上低笑。 洁白纱裙是经由法国知名设计师亲手打造的复古风纱裙,将她姣好身材勾勒的若隐若现。 楚白是个很美的人。 言老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也该是瞑目了。 新娘由面上有几道可怖疤痕的楚然搀着,一步一步走到言诺身前。 容老轻嗤,到底还不是嫁给了别人?亏得容铮对她那么痴情,即便是被催眠了脑海里还有她的影子存在,思及此老人为自己的爱孙不值,不由冷哼一声。 言老才不会给他留面子,“错过了这么好一个孙媳妇,你就后悔去吧。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之所以把婚礼办的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那逃出去的孙子看看,他喜欢的女人是多么水性杨花。” “哼,我的孙子,哪里是她楚白配得上的。” “呵呵,送你一句话,小看谁都可以,别小看楚白,我保证你很快就会被打脸。”年轻时两人就是损友,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才极少见面,自然也极少拌嘴,这一见面,两个老头子变着法的想互损对方。 “那也比你强,年轻的时候娶不到楚白外婆,看人家两个长的想,就让自己的孙子去,你是有多喜欢人家啊?可惜啊可惜,多年前她不喜欢你,多年后楚白也不喜欢你的孙子。” “呵呵,她喜不喜欢我孙子不要紧,至少披上了婚纱,今天这婚礼就算结不成,我言某也心满意足了。而且,你有本事去管管你那孙子,这次他要是出现在楚白面前,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无所不能。连孙子都管不了的人,呵呵哒!” 两个人就像是老顽童你一言我一语。 这边言诺已经和楚白双手交叠,神父在问,是否愿意生老病死都在一起,言诺看着楚白猛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愿意。” 如果容铮真的死了他愿意替好友照顾爱人,可容铮活着。如果这一场婚礼被她看到,该是多么的难过?楚白轻笑倒完全没有悲伤的情绪。 在这精致奢侈的礼堂中,无数记者的摄影机对准了礼台上的两个人。 “去吧,阿生在等你。”她第一次对着他笑的那么温柔。 “对不起啊,我想现在这场婚礼,或许阿铮已经看到了,应该会很快找你。” 容老爷子打的什么主意或许一开始真的有些迷茫,但当言老说真正的容铮逃走之后,他们就明白了。容老是想赌一把,看容铮会不会找上楚白。 所以本该是今天举行的婚礼,在三天前容老就大肆将二人的婚纱照贴到每个角落。他笃定容铮回到了z城。转瞬间离开了礼堂。容老爷子冷嘲热讽,言老爷子但笑不语。 司仪有些傻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楚白已经夺过他手中的话筒。 “各位来宾,今天楚白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大家,希望你们会喜欢。”说话间现场突然一阵嘈杂铃声,在场的每一位来宾都收到了一份大礼。 包括容老在内。 言老爷子突然哈哈笑出声来,容老不解,管家覆在她耳边低语一阵。容老面色一僵,拿过递来的手机,在看到上面的文件之后双眼划过震惊。 这怎么可能? 众人收到的是容氏集团近年来所从事的违法交易。 一时间众人唏嘘不已,视线游移在容老和楚白之间。之间楚白笑容清浅,眉眼间却是染着冰冷嘲弄,“怎么样?容爷爷,这是晚辈送给你的回礼,可还喜欢。” 轻柔的嗓音低沉,却同时带着让人心惊胆战的冷意。 容老将视线落在高台上的楚白身上,唇角突然裹起凉幽幽的笑意。 “楚白!” 第六十二章 认识 “你够狠。”站起身子,那张和容铮有几分相似的容颜变得面无表情,但在王位上带了那么久,他的身上带着仿若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明亮灯光下高台上的楚白却是轻嗤笑开,嘲弄不已的走至台边睥睨容老。 “哪里及的上你?连亲孙子都可以放到危险之中。”她突然歪歪头笑的欢快,“或者说,容爷爷,你之所以会不开心,是嫌楚白准备的这份礼物太小了吗?如果是的话,楚白还有一份大礼哦。” 突然一步步迈下台阶走到老人面前,言笑晏晏凑到他耳边低语,“看在容铮的面子上,我只是发送了场内人。以你容家的能力,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但这只是我所掌握的冰山一角,你若再敢动我们楚言两家,我保证,一定会将容家搞垮,或者,你可以试试看。” 迈着高傲的步子,楚白动手扯掉白色婚纱,露出里面包裹的黑色及踝长礼服,踩着高跟鞋踏回高台。 众人在内心赞叹,楚白竟然有胆子当面威胁容老,可还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可却又觉得,这才是楚家的楚白。 她话中所说的回礼是什么在场的多数人都不清楚,可一旁的言老爷子和容老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她是在报当年容深刺杀她和从她身边夺走容铮的仇。 言老爷子摇摇头,虽然婚没结成,但好歹看到容深被楚白打击了一回,他心里也是极舒坦的。 容深却是怒极反笑,“好,好你个楚白,在这z城敢威胁我的人,你倒是第二个。” 楚白顿住步子,却是轻嗤,“容爷爷,你要知道,我们楚家人有仇必报,且最有的,便是耐心。一朝不拿到你致命的把柄,我怎么敢挑衅你呢?外公说过,要么一击毙命,要么等着敌人反击,怪只怪你当时没将我杀了。” 她笃定的态度让众人恍然,怪不得敢当众威胁容深,原来是掌握了对方致命把柄。至于那是什么,除了容深和楚白没有人知道。 “我只是给你一个提醒,我楚白的人,除非我不要,否则谁也别想夺走。玉石俱焚这个结果或许不太好,但如果真有那个必要,我想我会试一试。” 一字一句,字字铿锵。轻柔却又让人觉得背后发凉。容老爷子却是想笑,她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这一次若是找到容铮,他若是再敢多事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孤注一掷。 可他更多的震惊,一个丫头片子,哪里来的那么多证据? 婚礼正常进行,只不过新郎成了言丞,新娘是叶清。这对言老来说是好消息,至少言丞答应结婚之后会带着人每月回本家两次。要知道,那臭孩子平日一年也不回家一次。 容老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问言老,“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言老爷子得意的哼哼两声,“死老头,让你得瑟,有种你接着得瑟啊!哼。” 容家果然强大 深夜,楚白走在曾和容铮一起逛过的商店,眼睛四处打量,可始终找不到想找的人。 心烦气躁,她又去了容铮的坟墓,女子盘膝而坐,夜风凉,她只好裹紧身子。一双眼睛躲在暗处盯着她,眼眸里散出幽冷的光。 “容铮,对不起,我没有乖乖听话,但是我想你是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并没有太过分,但你爷爷苏护也气的不清呢。”她失笑,可眸子里却染上了伤悲。容铮,你在哪儿呢? “对了,我在法国见到了你的孩子,他叫白宝。你这混蛋,是不是故意的?我叫楚白,他叫容白,楚白容白,白宝。”她无奈苦笑,随后又觉得难过,就真的哭了出来。 “我想到了我们的孩子,如果当初没有流产的话,应该和白宝差不多年纪,这么一说,几乎是离开我之后你就生了孩子,你个混蛋混蛋!” 她额头抵着墓碑,伤心至极。 心爱的人有了孩子,还有什么比这个讽刺?可最后她又怨恨起自己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楚白不是吗?要怪,也该怪她自己的。 一道黑色身影慢慢靠近楚白,沉浸在悲伤中的她并未发觉,那人眼神晦暗不明,一步一步靠近楚白,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她回首,是连轻歌。 “你怎么来了?” “奶奶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让我看着你。你是怎么查到容家的?” “最容易忽视,往往是最致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谁都不在说话,连轻歌敏锐的察觉到,这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不,准确点说不止一个人,楚白已经被容老的监视起来,就等着容铮上钩。 天色将明,她身形孤单的站在街头,即便身后有连轻歌的存在也还是显得孤寂。她期盼着红绿灯的那端容铮会出现,可她站到了天明,始终没看到相等的那个人。 一抹绝望泷上心头,她的眼眶慢慢湿润,“容铮容铮。” 你在哪儿? 她想哭,可又不愿意大庭广众之下宣泄情绪,更因为,容铮不在。 连轻歌伸伸手想揽着她,可是几次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终还是将手无力的垂放在身侧,静静看着她有些颤.抖的肩膀。 三年时光匆然而去,她这三年来平静隐忍,半点没有提到报仇的事情,怕是连言诺都不知道她会有这么一手。 自从她知道容铮活着,每晚抱着他的衣服睡觉时都忍不住思念,几次三番差点不顾一切的去寻找,可茫茫人海,容家都找不到的人,她如何找得到。 一抹修长的身影从他们身后走过,眼神茫然无助似是寻找着什么。楚白心脏钝痛,竟是不得不瘫坐在地上,眼眶泛红转过头,却没有看到想要的身影。 心痛感越来越强,在到达一个顶点之后又慢慢降回原处。连轻歌搀着她,她却突然疯了一样跑出去,他只好在后面跟着。 期间撞到了多少人,身上多了多少擦伤,楚白跌倒又爬起,可当她跌在无人的隧道内时,突然抑制不住悲伤情绪,痛苦开来。 “我记得你。” 楚白惊愕的抬头,连轻歌愣在原地。 第六十三章 挣扎 水汪汪的大眼盈着惊愕,而后慢慢变成了绚烂绽放的烟火,美丽耀眼。楚白突然捂着唇哭的更加伤心,男人拧眉动作缓慢的蹲下身子,重复一遍,“我记得你。” 眼前的男人眉眼都是楚白最熟悉的,就连皱眉时的模样还和以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头发长了些,身上的衣物虽然旧但清洗的很干净,一双眸子定定看着楚白。 他将她扶起,楚白来不及站稳就冲到男人怀里,“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连轻歌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识相一点离开,毕竟这么美好的画面他就是一个外人。 “别哭。”他这样说。 楚白很想听话的停止眼泪,可她控制不住,絮絮叨叨的念个不停,“容铮,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有多想你,你刚刚离开的时候我真的想过要和你一起死去。最近知道你还活着,我既开心又伤心,因为你有自己的孩子家庭和妻子,而我和这些都无关。” “可是没关系,你说过,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定会找到我,所以我等着。但我差点等不下去。” 楚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哭的很伤心,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容铮捂着心脏,眉头紧拧,胸口传来的窒息感让他难受至极,“你别哭了,我心疼。” 但凡是个有眼力见的人,都不会打扰久别重逢的恋人相会,但也有一些眼力见差到极点的人。几辆黑色车子出现在高桥隧道下,转眼间将楚白和容铮团团围住。 容铮在看到为首的老人之后眉头紧拧,本能将楚白护在怀里。 他的记忆仍有残缺,但却知道爷爷千方百计的想要拆散楚白和他。对于楚白的记忆他其实并不是很多,只是隐约有些模子。原本刚刚他是要离开的,可是听到有人在哭,哭的很伤心,让他都不由得顿住步子,循着哭声找到了这里, 看到楚白的那一刻,即便是一个背影,他的脑子中有些东西已经冲破了桎梏,那个女人他认的,并且应该很熟。因为看到她哭的样子,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浴池里的画面,一个女人也是哭的那么惨,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是长发,而此时的楚白是短发。 她和言诺的婚礼照片他有看到,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就觉得两个人成不了夫妻,他的直觉准了。 他想去找她,事实上也一直在找。 容老眼中滑过茫然,在容铮怀里哭的像个小女人似的楚白,真的是婚礼上胆敢威胁她的那个女人吗? “阿铮,跟爷爷回去。” 他不语,戒备的看着容老。 楚白却像是受惊的兔子,保护着自己心爱的胡萝卜,猩红的眼看着容老,“你要是再敢动他一下,我保证一定会和你死磕到底?” 她伸开双臂护着容铮,同样戒备的看着容深。 容老手中拐杖重重敲在地上,“楚白,就算你们相爱,也不能在胡来。你别忘了,阿铮已经有了孩子家庭,你们的爱情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楚白,我知道你的性子,想要的一定会得到并且不择手段,可是如果你做了第三者,你那九泉之下的外公该会作何感想。” 犀利的眼神一字一句皆在理,楚白一时间找不到借口选择,连轻歌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说,沉默的站在一旁看这一场闹剧。 楚白脸色苍白,她身后的男人亦是面容惨白,白宝的确是他的孩子,在他的记忆里那个孩子也的确是从任慧珊的肚子里出生。难道他们要做无情无义的人吗? 容老深吸一口气,“白宝三岁,就算你们以后结婚,可是白宝怎么办?跟着你们就意味着他要失去生母,若跟着慧珊就代表着要失去父亲,你们的爱情不该那么自私。” “楚白,你真的要做人人厌弃的第三者,真的要让阿铮做一个背信弃义抛妻弃子的人吗?这三年来你没有阿铮不是照样活的很好吗?可是白宝和慧珊不一样,他们真的会坚持不下去。还是说你想让你母亲的悲剧重演?” “你闭嘴!”字字句句敲击在楚白的心头,她的脑海闪过一些画面,死死被人抓住了痛脚,楚白的眼角眉梢都染上隐忍,指甲嵌进掌心而不自知,血珠滴答在地上。 母亲惨死的画面敲击着她的心头,鲜血染红了她的新鞋子。 容铮眉头紧拧将楚白包进怀里,让她的额头抵着自己的心口,捂住了她的耳朵。坚定的眼神看着容深,“爷爷,虽然我的记忆还是残缺的,但我可以很肯定的是,现在在我怀里的她,是我的命,如果你真的要将我的命从我身体里剥离,倒不如直接杀了我。” 记忆残缺,但跳动的心脏在看到楚白的那一刻,那不规律的心跳诉说着激动,渴望和悸动,以及另外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实实在在告诉他,这个女人,就算是死也不想放开。 容老恨铁不成钢,“你,你难道真的不要白宝和慧珊了吗?他们是你的妻子和孩子!” 说话间任慧珊已经抱着白宝出现,两人站在容老身后,任慧珊痛苦的眸子盯着两个人。白宝的视线也同样看着他们,瘪瘪嘴嚎啕大哭,这里的气氛太压抑,有的人心中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有的人心中已经绝望,也有的无奈,更有伤悲。 骨肉连心,白宝是三年里容铮唯一愿意主动靠近的孩子,那是他的亲骨肉这一点他毫不怀疑。如今白宝哭的那么难受,他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白宝。”他低喃。 楚白紧紧搂着她的腰身,只是本能作祟,她不愿意破坏别人的家庭,不愿意站到林楚母亲当年所站的位子,可她同样不愿意让容铮再次离开自己的世界。 那是一种比死还要折磨人的痛苦,她没有勇气承受第二次。 可真的要做第三者?真的要和林楚母亲那般,让悲剧重演吗? 双方陷入一场胶着,容老不愿意楚白和容铮离开,容铮和楚白不愿意在分离,他们进入了一场死胡同,这比战场上血肉厮杀还要恐怖! 第六十四章 抉择 三年的时光带走了什么? 其实什么也没有带走,人依旧是那个人,在隧道下的一群人相互制衡着,但其实无论是任慧珊或是白宝,还是容老,都无法阻拦他们相爱相守,但是楚白放不下心中的坎。 她的妈妈是在知道丈夫外面有了私生女,才真正绝望无助,最后选择用那么荒唐的方式完结生命。她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算是完完全全的解脱,可活着的楚白和楚天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 楚白不是个善良的人,若是平日任慧珊的死活和白宝的快乐与否,她都不会在乎,但那是在他们的一切都和他无关的时候,她手段残忍却并非大恶之人。 所以这一刻她迷茫极了。 到底该怎么办?她不舍得失去容铮,可也不愿意站到林楚母亲的角度。更不愿意自己心爱的那个人,和自己的父亲一样背信弃义,抛妻弃子。 容老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打在她心口,像是一把利刃,刺进血肉之后痛苦万分。 抓着容铮的手一点一点的松懈下来,她像是被吓到了,身子僵硬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无助的眼睛看着容铮,他只是紧紧抱着她。 “白宝,过来爸爸这里。” 白宝眨着泪汪汪的大眼,从任慧珊的怀中挣扎下来奔向爸爸。他不得不松开手去接白宝,两个人终于相拥,白宝哭的可怜兮兮,“爸爸不要白宝和妈妈了吗?” 他眼中闪过愧疚,“白宝,你能不能感受到爸爸现在的心情?” 白宝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笑开,“爸爸,白宝感受到了,是以前从没在爸爸心中感受到的,很开心,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楚白背对着他们眼泪成诗,如果白宝是她的孩子就好了。如果他们的孩子没有流产,或许也该和白宝一样大了。 “白宝说的对,此刻爸爸就想是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因为爸爸的心里装满了一个人,她此刻就站在我背后,当看到她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爸爸真的很开心,空荡的心一瞬间被填满,如果她不见了,爸爸也会真的很伤心。就像你失去爸爸妈妈一样伤心,所以白宝,你说爸爸该怎么办?” 这是他第一次流利的和儿子对话,白宝有些激动,父亲的大掌抚.摸着他的头,温暖的源泉从手心缓缓淌进心尖,温暖到他感动不已。 内心震颤的不止白宝一个,容铮也一样,以往他抱着孩子的气力都没有,即便是想摸摸他的头或脸颊,都要费上好大的气力。白宝是他的儿子,这一点他从未怀疑过。 但也有许许多多的疑问萦绕在他心头,从醒来之后就在房间里被困着,他的记忆残缺破败。 他并不知道那是催眠失败后的后遗症。 容老看着眼前的一幕,内心幽叹。 即便是死他也不会让楚白和容铮在一起,哪怕是拼上这条老命这是他唯一的底线。 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楚白很适合容铮,可有些人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楚白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最后又缓缓松开,血珠滴答垂落在地上,她转过身子后笑的浅淡,“容铮,你爷爷说的对,我们的爱情不该建立在别的女人的婚姻之上,你有了孩子有了妻子,就应该好好对待他们。” “那你呢?”让他心疼的不是那个倔强的楚白,而是明明想将自己变得很坏很坏可又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底线,无论是谁都打破不了。 别人欠的,不计一切她也要讨回来,不管用什么手段,也不管过程如何。但任慧珊没有惹过她,白宝更是无辜,她不忍心让白宝承受和自己一样的痛苦,哪怕只是有一点点会重蹈覆辙的可能,她也不愿意去试。 其实楚白也是个很善良的人,至少是个很有底线原则的姑娘。 但她越是这样,容铮就越是心疼。 她笑得更加灿烂,眼底却又泪花转动,“你放心,我不是搪瓷娃娃,你看你不在的这三年,我不是活得很好吗?就像你说的,总有一天我会结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平心而论,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我爱的,但只要是我楚白的男人,我都容不下别人染指。” “所以我也没有权利去染指属于另一个女人的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将容铮划分到了另一个雌性生物的领域。可楚白没有办法,如果让容铮自己选择,他的答案她很清楚,可她不想让心里完美的容铮变成和父亲一样可恶的男人。 容铮叹气,随后站起身子冲着楚白扯起一抹轻柔笑意,万分缱绻的笑让她再次紧握拳头,身子僵硬强忍着快要的奔溃的心疼感,眼角泪花闪烁却依旧强撑笑容。 但连轻歌看的清楚,那笑意是多么的牵强,甚至清楚看到了她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沉碎,他觉得自己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你想让我怎么做?” 她抿唇,瞥过眼去不敢在看他,她害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冲上前,不顾一切的抱住那个男人。 容铮上前一步将她紧拥在怀里,“等我,我说过,只要我活着,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熟悉的味道和声音,让她不得不死死咬住唇.瓣忍着痛苦的感觉。 容铮抱着白宝背影消失的时候,楚白有些绝望的闭上眸子。她的男人终于再也不是属于她的了。 他说要她等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她信,因为说的那个人是容铮。 车子开离出去,楚白也转身离开,容铮看着她的背影手指点在玻璃窗上,和她的身子重叠。她走的决绝,甚至不曾回一次头,可容铮心疼,因为他知道楚白在哭。 楚九,等我。 任慧珊看着他的后脑勺,那个女人对他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白宝委屈的视线落在父亲脸上,最后又落在楚白消失的地方。 父亲的心里,从开心到心疼,又到怅然若失,他每一个清晰的心情变化白宝都感受的到,父亲的感觉让他觉得难受极了。 也依稀明白,那个和自己名字都带着白的阿姨,对父亲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第六十五章 疯子 她一步一步冲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着,眸光在看不到车子的踪影之后终于一个踉跄,狠狠跌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手背,肩膀轻轻颤.抖着。 似是再也忍耐不了,隧道下的女子哭的像个孩子,茫然无措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如果用自己得命可以换容铮陪在身边一年,她愿意毫不犹豫的拿去做交换,可他们之中是无法超越心里的底线。 母亲给她的阴影太深。 楚白瘫坐在地上,容铮,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啊。 正午时分,她像个游魂一样回到自己的居所,是她和容铮居住过的房子,她曾卖了出去,而后又买了回来。钥匙在锁口迟疑着,她抬头突然觉得这间房子是那么恐怖,只要回到那里就全部都是有关于容铮。 随后赶来的言诺动作利索的握着她手打开了门,快的楚白都来不及反应,然而在开门之后他和连轻歌却愣在原地,好看的眉眼间满是错愕震惊。 “楚白,你!” 她苦笑眼泪却又顺着眼角滑落,“是不是觉得很疯狂,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疯子,没有容铮的存在,我根本没办法入睡,我试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在噩梦中惊醒。” 言诺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看呆了连轻歌,他的动作自然像是经常这样做,事实上言诺这样抱着楚白的次数屈指可数。连轻歌拧眉移开视线,看着满屋子容铮的巨大海报,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楚白对容铮的执念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然后再也睡不着,只能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到天亮。” 言诺抱紧怀中人,有些后悔那场婚礼没能进行下去。 “他们没有结婚,就算你和阿铮在一起,也不算是第三者。” “可我的母亲,就是因为知道丈夫不忠有了私生女,才会选择自杀,我怎么敢去尝试,如果任慧珊自杀了,如果悲剧重演,我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言诺在楚白的心里,是一种很奇怪的存在,不同于容铮的爱情,不同于楚然的亲情,更不同于叶清的友情,但这三年的相处,让她愿意对着他剖白。可他们都很清楚,对方是自己爱不上的人,更是不能爱的人。 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让她去争取容铮是不道德的,可站在朋友的角度,言诺觉得自己和任慧珊并不熟悉,所以没有必要因为她一个人,而眼睁睁看着容铮和楚白两个人都痛苦。 她和连轻歌一样在开门的那一瞬间都被震惊到了,一整个房间,哪怕是地上都是容铮的照片,透明的玻璃地板下没有任何空隙,只有他的照片。楚白连天花板和房间饰品都没有放过,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或者说看到这副画面的人,第一反应都会觉得,这间房子的主人大概是个疯子。 一个执着于照片上男人的疯子。 言诺也是第一次进入楚白的房间,那是她的小天地,平日里就算是天大的事她都不会让任何人踏足,若不是今天太伤心顾不得那么多,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身边这个三年来嚣张张扬的女人,原来也有这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一面。 容铮坐在容老爷子的书房,一双眼睛定格在窗外的花园景致,不知道楚白怎样了。不自觉拧起眉头,容老叹气,自然也知道自己多管闲事,可他有自己的理由。 “难道真的要让白宝做个被抛弃的小孩吗?” 他回过神,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爷爷,“你明知道,这三年来我根本没有碰过她。” 这一点容老比谁都清楚,容铮的身上被注射特殊药物,正常的走路都要花费许久时间,更何况是和女人亲热,往日里他想用手摸摸白宝的头都如同登天。 老爷子拧眉,三年前为容铮做了多次催眠手术,可是始终不能将楚白从他记忆里删除用他容铮的话说,那个女人是他命,从他体内剥离,或许真的要杀了他才可以。 所以他索性放弃催眠方案,将容铮锁在法国,只是定期做一次催眠。 可是没想到白宝出生的时候,他的嘴中不停说着白,白! “你的记忆恢复了多少?”他有些严肃的问道。 “并没有多少,只是看到楚九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我要找的人,也是你努力要从我记忆中抹去的人。”容铮即便记忆残缺,可始终是容铮,有些事情不需要怎么说,他只是猜便猜到了事情过程。 “你这样,对得起慧珊和白宝吗?慧珊在你身边照顾你三年之久,白宝呢,他是慧珊生出来的你的儿子,否则,我怎么会让他们进入容家的门?” 他笑了,带着淡淡的嘲讽,“爷爷,我是你的孙子,你该了解,我的骨子里有着容家人代代相传的冷血无情,而我的血液里流着的只有自私,为了得到想要的而不择手段,这是从小到大你一直教导的。” “楚白是我想要,白宝也是我不会丢弃的,至于任慧珊在我的记忆里,她从始至终都是陌生人。” “你抓住楚九的软肋,可你忘了吗?我是和你一样不择手段的残忍怪物。更何况,如果真的要计算谁是第三人,谁是破坏者,对于我和楚九来说,任慧珊才是真真正正的第三人,她才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障碍。如果你非要让她阻拦我,我到底会做出什么事,爷爷应该很清楚。” “你也该清楚,我之所以乖乖回到容家,是不想把楚九逼的那么紧,但我不会那么轻易就真的走出她的世界。爷爷,你老了,也该好好休息了,公司的事就由我来替你打理吧。从今以后,我的事,你也少管为妙。” 他在威胁他。 容铮依旧在笑,无情和冷漠却像是由骨子中散发,在空气中静静流淌。 容老的手在颤.抖,容铮说他的记忆并没有恢复多少,但他却觉得他已经完全恢复记忆了。他们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又出现了,更准确的说,是比之前还要严重。 他忘了,容铮不是平常人,他的毅力和强大已超出自己的想象。 容铮迈着步子走出书房,在看到任慧珊的那一瞬间几不可见的拧眉,随后不愿多施舍目光而移开视线。皮鞋踩踏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声。 任慧珊面容惨白,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是深刻的痛。 第六十六章 宴会 从今以后,容铮就再也不是她楚白的所有物了! 每次想到这里楚白就心脏钝疼,这比当初知道容铮死了还要难受的认知,可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如果是容铮做出选择,她笃定那个男人才不会管什么第三者不第三者,只要能和楚白在一起,即便是和全世界做敌人,他大概也只会做一种选择。 所以楚白早他一步做出选择。 死死按压着心脏,她痛苦的恨不能将心脏剖出来。一室明亮,她躺在床上,身边堆满了容铮穿过的衣服,这是多年来她唯一可以入睡的方式,卧室和客厅一样,贴满了容铮的照片。 像是一个病态精神患者,而容铮是她的药。 她盯着天花板上男人的照片,精致眉眼间是一片清浅沉静,让她看着便会觉得安心极了,可是想到今天自己抱着活生生的容铮,她的心一下子满溢出幸福,一下子又痛的她不得不失声痛哭。 她爱容铮,可以用生命去换。却也死都不愿意让容铮做一个和父亲那样,让她讨厌的臭男人! 她恨自己的父亲,所以明知道他是被自己的外公设计害死,她依旧没觉得外公有多可怕,只是觉得,那个男人死有余辜!所以她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容铮变成那样。 在楚白的观念里,爱一个人可以,就算背叛全世界都可以,但那仅限于全世界已经背叛他们的前提下。爱情是一件美丽的事情,相爱的人可以不管任何人的想法观念,只要能够相守一被辈子就可以。 但那前提是在他们都是孑然一身,不是某个男人或某个女人的爱人,也不是一个孩子的父亲或母亲! 楚白觉得自己作,只要快乐就好,管别人怎样干嘛呢?好不容易他活着回到她的身边了,可是怎么办?楚白自私,可终究不是那种自私到没有下限的人,她做不到如同林楚母亲那般,明知对方有家庭有孩子还可以心安理得的承受着那个人的宠爱。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他们之间的爱情变得肮脏! 言诺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随后失笑,上前一拳抵在男人的胸口,他笑着,可眼底却又光波流动,一个大男人竟也红了眼眶。 “你他.妈的,终于回来了!” 容铮也浅浅笑开,眉眼间染着的是和言诺一般的动容,他们是世间最好的朋友。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他对楚白的好,他在看到报告的时候心里就已经被触动。 三年来,他担着楚白的未婚夫名号,却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他的事,哪怕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他死了,依旧守着本分。言诺是花花公子,这是人尽皆知的,可他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 但凡有一点会让楚白受伤的事情,他都不会去做,更不容许被人伤害楚白半点,那是因为,言诺的心里早已经将她当成了容铮的妻子。而他,是容铮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有些事情,就是该他来做,譬如对楚白无微不至的照顾。 两个大男人心照不宣,相互抵着对方的胸口。笑容爽朗真挚。 连轻歌躲在暗处看着两个人的重逢,眉眼间染上悲哀,这辈子注定要躲在暗处吗?就因为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天台上,言诺和容铮的身后扔着一堆酒瓶。 两个人勾肩搭背,像是年少一起逃学一样厮混,“阿铮,你打算怎么办?真的不和楚白来往了吗?” 容铮失笑,“言诺,你觉得那是我的性格吗?” 他也笑,“你小子,这么多年来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失手过?” 可是容铮却摇摇头,笑容也变的有些无奈,“可是楚九一天不迈出这条坎,心里就一直会有一个心结。” “那也是你自己作得孽,我倒是挺好奇,你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和任慧珊生了一个孩子呢?”言诺有些替楚白不值,可又觉得不可思议,有洁癖的容铮怎么会和另一个女人生孩子呢? “这就是我目前最在意的疑点,可是白宝的确是我的孩子,也的确是从任慧珊的肚子中出生,这一点我是亲眼目睹的。可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碰过任慧珊。” 容铮仰头将啤酒一饮而尽,随后让若有所思你的看着天空,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的孩子会从任慧珊肚子里出生? 清晨,z城的各大报纸头条是容家七少爷归国,经过手机和网页推送,几乎成了家喻户晓的事。楚白看着手机上黑色衣衫的男人,眉眼间滑过一丝痛苦。 容家七少爷容铮死而复活携爱妻和爱子归国,照片上曝光了夫妻二人的照片。而容铮的妻子,竟然是任家当家的独女。 任家,可是实实在在混黑的。在z城的名气比之当年的楚家,即便是现在的言连容三家,毫不逊色。任家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而任慧珊身为任家女,身份更是尊贵不已。 楚白的眼神眷恋痴迷,紧紧盯着照片上的男人。 真可惜,这个男人,不在属于她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楚白仓皇的放下手机随手拿了一份文件,言诺轻笑,“怎么?还想骗过心理医生的我?知道你心里不爽,所以给你带来一份礼物。” 一张精致的邀请函,楚白白他一眼却在看到邀请人之后疑惑的看向言诺,他耸肩。“阿铮给我的。” 是容家的宴会邀请,邀请人是容老爷子,她有些狐疑,这容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宴会时间是晚上九点,楚白一袭蓝色镶钻平口礼服,短发打理的精简干练,画着精致的妆容,倒也美得颠倒众生。众人探寻疑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前男友家的宴会,她来做什么? 其实楚白自己都不知道为啥要来,是言诺说容铮发话,她若不来,就直接将她扛进容家! 让人性格这么崩坏的话,楚白严重怀疑到底是不是容铮说的。她比较相信是言诺自己瞎编的。 言诺一边替她挡去不友好的视线,一边言笑晏晏的和她说话,“我也不信这是阿铮说的话,可的的确确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说话间众人一阵惊呼,容铮和任慧珊两人一同出现在众人视线,楚白僵住身子。 第六十七章 纠缠 如果说楚白美得是颠倒众生,那站在楼梯口的任慧珊便如同仙女,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美,一袭白色礼服,长发编成了美丽的花式。神情恬淡,和楚白那种看上去就有杀伤力的美不同,任慧珊是那种让人想要保护的美。 但无论是楚白或是任慧珊,在容铮的身边都像是陪衬,男人身着黑色西装搭配白色衬衫,这是楚白第一次看到容铮穿着白衬衫,他往日里多是黑色为主。 堪堪拉回自己的视线,楚白的心跳如雷。他也在看她,眼神中萦绕着浅浅的温柔,还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思念,那是专属于楚白的目光。 他和任慧珊是一前一后下楼梯,并非是相互搀扶,这个细节让楚白心口泛起一丝甜蜜,容铮就是容铮,不管是在何种情况下都不喜欢和别的女人有肢体接触,除了楚白。 她的心里刚刚升腾起一股甜蜜,又被自己狠狠压下去。 她告诫自己容铮是别人的丈夫,她不应该有不该有的想法。即便他们没有结婚,可孩子是容铮的不会错,单是白宝和容铮的相貌,就没有人会怀疑那孩子不是容铮的种。 思及此,楚白垂着眸子里闪过沉痛,说到底,容铮和容臻一样,都和另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握着高脚杯的手在轻轻颤.抖着,言诺想开口之时容铮已经来到她身前。 “爸爸。”根本来不及说话,一抹小身影突然出现在容铮和楚白中间,白宝抓着爸爸的衣角,仰头纯真的大眼盯着他,“爸爸,妈妈去花园了,你不能丢下妈妈一个人。” 容铮抿唇,楚白趁着这个空隙已经出了容家大堂,这个地方她真的是一秒都不想待,任慧珊站在花园大树下。远远看着走出来的楚白被容铮拉住手。 “为什么要走?” 楚白回过身,看着那张熟悉至极的脸颊,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张嘴最终还是认命的说,“容铮,我们不该再有任何纠.缠。” “我说过,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回到你身边,既然迟早有一天我会回到你身边,那么现在你没有必要这么抗拒我的存在。”容铮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可但凡牵扯到楚白,他的自制力就会自动清除为零。 “呵呵,”楚白带上高傲大小姐的面具,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用面具对着他,高傲的下巴轻扬眉眼间染上不屑,那是楚白最常有的状态,却也是极少用来对待身边在意之人,“容七少,你未免太自负了,我楚白不是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在原地一直等着你?” “你可以不用等我,就算你真的跟别人结婚了,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将你抢回来,不计任何代价。楚九,你没有必要为了要和我划清界限,而说这些话让你我难过。” 楚白却是眉眼弯弯的笑开,指甲嵌进掌心血肉,笑的有些嘲讽,可眼眶却还是不经意间红了,“别忘了,容七少,你有个儿子,身为一个父亲你要做的,不是伤害他心爱的母亲,而去讨好另一个女人。” “如果真的有一天,你为了得到一个不属于你的人,而伤害了妻儿,变成一个会玩出.轨的男人,容铮,我会看不起你的。既然当初做了,如今就要承受结果。” 说到底,楚白心里还是有些怨恨容铮的,如果没有容白的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或许不会那么严重,即便结婚了只要他离婚,他们还是男未婚女未嫁。 可他有了孩子,楚白就算是死,也不愿意让白宝承受和自己当初一样的痛,更不愿意让白宝憎恨自己的父亲。 她的固执让他莫可奈何,清浅的眉眼间终于划过伤痛,眼神定定的看着她,“你真的要那么残忍,把我推到另一个女人的身边吗?这三年来我从未碰过她,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白宝出生。” “够了容铮,我真的不愿意纠.缠了。不管是因为什么,白宝是你和她的孩子,这一点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楚白在他的视线下有一瞬间迷茫,为什么这个男人不再属于她?事实上她也清楚只要自己开口,只要一句话,容臻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义无反顾。 而她也不用这样说着违心的话,让他不好受的同时也在内心煎熬着自己。 容铮却是突然将她拉进怀里,狠狠亲.吻着。 彼此之间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对方的鼻息,在那一瞬间,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楚白双眼大睁,茫然之后是想哭的冲动。 终于再次碰到了他。 可当理智清醒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可恶极了。明明嘴上说着不要纠.缠,却是她主动来到容家。 其实她只是想着,再见一见他就好,哪怕只是一面。 啪~ 一巴掌狠狠落在容铮脸上,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楚白又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脸,双眼通红却坚决的看着他,“容铮,如果你再次对我做出这样不敬的事,我一定会消失在你眼前,甚至从这个世界消失,你可以试试。” 狠狠擦拭着自己的唇,仿佛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容铮张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白转过身去的时候终于泪流满面,或许她和容铮之间真的是相爱相杀,明明爱着,可不得不相互伤害。 任慧珊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幕,痛苦的蹲下身子捂着心脏,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如楚白,论相貌她比楚白胜上一分,论家世她更是比楚白胜上一分,便是性格,和她接触过的人都说,她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可是善良吗?任慧珊扪心自问,其实她不善良,其实这一场闹剧里最自私的就是她,可仔细想想,她只是爱上了容铮,并为了和他在一起努力着,也并没有什么错啊? 难道,爱上一个人算是一种错吗? 言诺同样作为旁观者,小时候母亲自杀的事实楚白心头的结,已经给她造成了阴影,她害怕白宝会和她一样承受超出年纪的痛苦。 谁都没有发现,暗处的一支摄影机悄悄的对准他们,将一切记录下来。 第六十八章 把戏 一只手慢慢靠近任慧珊,最后紧紧捂着她的嘴,容铮狐疑的视线看着花园大树,还是迈开步子去追楚白,这个世界他谁都可以舍弃,唯独楚白不可以。 一只手出现在他的手腕,是言诺。“楚白说到做到,如果逼的太紧会适得其反,在忍耐一段时间。” “不行,我不放心她,爷爷不会什么都不做。” “可我有个问题。” 任慧珊眼睁睁的看着容铮和言诺站在距离自己不近不远的地方,身子瘫软意识昏迷之时,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容铮,你为什么不肯为我施舍一点时间? “如果她真的结婚了,你是不是真像你所说那样不计一切后果,也要将她夺到自己身边?哪怕背上不伦的骂名?” 先是短暂的沉默,而后容铮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笑话,唇角轻扯眼神中萦绕着万千光华,“不伦?别人说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做的是让自己和心爱的人快乐,如果不是害怕楚九伤心,你觉得我会放任她一个人?” “但你要知道,我不会让她一直逃离我。” 言诺哑然突然想起容铮的个性,眸子里闪过复杂的光。而后无奈笑开,“那白宝呢?他是你的亲骨肉。” 容铮但笑不语。 一大早网上评论炸翻天,任慧珊被绑架,楚白和容铮有奸情并且附上昨晚他们亲.吻的照片,网上热心群众留言。 ——-果然楚家人都是一样的淫.荡小婊砸。 ——-一定是楚白勾.引在先,七少才不会看上她。 ——-当年的楚然事件重演了吗? ——-有妇之夫都下手,好不要脸。 ——-姐妹们,我们去给任慧珊报仇,泼硫酸去。 ——-肯定是婊砸白看不惯人家夫妻恩爱所以绑架了任慧珊。 楚白所居住的房子门口已经堵满了记者,带着巨大墨镜的男人一言不发迈着步子走到楚白门口,记者一窝蜂的将其围堵,来人摘掉眼镜,犀利的眼神让记者顿时噤声。 虽然言家没有任家和容家那么深厚的势力,但也不遑多让,整死他们这些小记者还是绰绰有余的。 门开了又合上,硬是没人再敢嚎叫一句。言诺来的时候楚白正在看网友评论,内心庆幸好在没有开通微博,否则一片评论声都能把她骂死。言诺有些担忧,“你今天还是不要开门了,记者都把你家门口堵严实了。” “我知道。” 容铮生的极美,这点言诺清楚,可是看着她满屋子没有一个死角全是容铮照片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容家和任家已经着手在查,我估计这又是老爷子在陷害你,你尽量小心些,阿铮让我这两天守在你身边。不出意外今晚就会有人到你家来做客。” 楚白百无聊赖的伸着懒腰,“那你赶快歇会儿,估计晚上会有一场恶战。” 阴暗潮湿的房间内,任慧珊的嘴.巴和眼睛都被蒙上。两个秃头大汉捏着下巴,任慧珊极美,并且美得没有任何杀伤力,别说是男人,便是女人看了也会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你说这她这么美,她的味道也该是极美的,要是能尝尝死了也甘心了。” “你疯了,老大真的会杀了我们的。” “可是,人总归一死啊。错过这个机会,可能这辈子都倡导这么美得女人的味道。” 任慧珊身子僵硬,面容惨白,他们最后说什么她都没有听清楚,只是觉得两双手覆上自己的身子,想呼救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爷爷说,这只是一场戏,可是这场戏里,她却失去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言丞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离开离开了z城,叶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无聊便带着言丞的宝贝儿子去了楚白的家串门,电梯门打开看到她家门前那么多的记者,想回去却又觉得这么丢楚白一个人在家,实在不仗义,只好硬着头皮踏进了楚白的房门。 记者们面面相觑,觉着今天是见不到楚白了,就算见到了楚白,言丞妻子在,言诺也在,他们要是敢问过份的问题,怕是会被言诺分分钟秒杀而死。 言若是个男孩儿,但是却取了一个女孩儿的名字,一脸正经的看着楚白,“小白,你这又是做了什么坏事儿?网上都把你骂死了。” 十多岁的年纪,却装成一番大人模样,让楚白不免有些好笑,探着身子捏住他的脸,“要叫姨!十岁了怎么还不如白宝懂事,人家三岁都知道喊阿姨了。” 每次都是这样,言若内心吐糟白眼差点翻上天,她总是自说自话不回答她的问题。 深夜将临,叶清将熟睡的言若放在床上,没等来任家的人,但是却等来容铮的电话。 “楚九,人找到了。” “找到了?”楚白狐疑,怎么会那么快?难道是他们误会了,这场绑架根本就不是容老指使的,容铮的语气听起来淡淡的,楚白却觉得事有蹊跷。 “她怎么样?” 对方沉默了片刻,“被三个人凌.辱了。”语气依旧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楚白却猛然睁大了双眼,怎么会? 同样震惊的不止楚白,还有言诺和叶清,如果是容老怎么舍得让自己看中的孙媳妇受苦?好歹她也是白宝的生母。一时间无话,只听的容铮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但是那些人一口咬定是你指使他们,所以我想,警察应该很快就会到你那里去。言诺,无论什么事你都要一直陪在她身边。” 电话尚未挂断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三人面面相觑。 “楚白小姐,有一件事想要你的配合,请你跟我们去警局一趟。” “好啊,我陪她去。”言诺言笑晏晏的伸手搭在楚白肩头。记者早已将他们围堵,镁光灯闪烁刺痛了她的眼,不由微微眯起眸子。 容家老宅,容老爷子看着坐在对面把.玩魔方的容铮,眉眼划过狐疑,“怎么?不去看看楚白?警局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应对不了,她怎么可能会拿捏住容家的致命证据?”唇角绽放嘲讽笑意,“爷爷啊,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这么滥的招式,这点小把戏估计根本不够我的女人动脑子。” “太小看人,可是会吃大亏的。”语气自豪骄傲,楚白是她的女人,她有多少本事他很清楚。 第六十九章 对峙 “楚白小姐,几位嫌疑人一口咬定是你指使他们绑架并且实施暴行,并且在案发时你没有不在场证据,对此,你有什么话说?” “不在场证据?”偌大审讯室两名警察在询问过常理问题之后直入主题,因为言诺的身份特殊警方只好让他在旁边的房间。但楚白他们的一举一动言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楚白笑容浅浅,“不在场证据确实拿不出来,但是警官,你们也要拿出我和他们有勾结的证据才是。单凭他们的一面之词便认定我是本案的主使人,会不会有些草率?” 证据?这个倒不是没有,只是那些证据依旧在核实真伪,任家的一通电话让他们不得不提前把人带到警局,如果是以前的楚白他们不敢,可是没了楚家的依靠,加之如果不能给任家一个满意的答案,他们或许会很惨。 这世上可怕的不是恶人有多强大,而是那个人既强大又无耻,任家有一个人就是这样。 房门被推开,言诺看到来人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愣,事情貌似有些大条,连任遗尘都亲自出马了,看来楚白是凶多吉少。 任遗尘相貌清俊比之言诺倒是多了几分文雅之意,乍一看去像是个温软书生,可言诺和在场的人都知道任遗尘是和容老爷子一样可怕的存在。 “有视频显示你曾和几位犯罪人有接触,并且他们所有的口供都指向你,人证物证皆在,楚白,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么警官,现在我们也有接触,是不是说明警官也参与其中?”这话太嚣张,让两名审讯警官有一瞬间怔愣,得罪警官的话以后的日子并不会好过。 楚白却是接着说,“警官不用生气,楚白只是打个小比方。但是既然你们说了我和他们有接触,不如让我看看他们顺便也让他们亲自指正我如何?” 这是不用楚白说也会的,但是当几个人站在楚白面前的时候她倒是愣住了。 那几个人她认得,或许说不是认得而是很熟悉,正是几年前楚家的佣人。 容家 老爷子有些焦头烂额,任遗尘护短是出了名的,尤其是护自己唯一的妹妹任慧珊。原本是他指使人陷害楚白,可没想到竟然有人见色起意,将好生生的一个人折磨的半死不活。 任慧珊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呢。 容铮倒是怡然自得,一点也不担心楚白的处境。 或许说根本用不着他担心。 几个人一致指认楚白指使,“小姐,事已至此就不要反驳了。”说话的是个年纪稍大的,大概四十多岁的模样,是当年家中修建花园的李叔。 “反驳?”楚白笑,“李叔,你说是我指使你们,那你倒是说出何时何地?我又说了那些话?给了你多少佣金?我那天穿了什么衣服?什么样式的鞋子?又擦了什么颜色的口红,什么颜色的指甲油。背了什么样的包?又或者,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我开了什么牌子的车子?或者说出什么颜色也可以。” 一连串的问题让四个人愣住,两名警官也愣住。这么多的问题,谁回答的出来?可是众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楚白已经再次说,“警官大人,您二位不久前说是在二十九号有视频显示,我和他们有交集,那么今天好像是一号,才过去两天而已,如果他们连这些问题都答不出来,警官大大,那么我也要报警,有人假冒我做伤害他人之事,严重伤害了我的名誉权,和精神方面的损失。” 任遗尘知道容老的计划可是因为太过信任容家,所以让妹妹遇到了这样的事,容家动不了,只好动楚白,谁让她是容铮最爱的女人? 可是没想到楚白竟然反客为主,此时的楚白已经站起身子一脸严肃,“我还要告他们这些人,做为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我应该有权利要求他们补偿这件事带给我的一系列损失。” 言诺勾勾唇,“任先生,随便迁怒别人可不是一件好事哦!” 任遗尘也笑,好看的眉眼是浅浅笑意,温柔缱绻,惹得旁边的女警面色酡红,“言少爷,上次的婚礼可是满城皆知,言大少和叶清的婚礼可真是轰动全城,不知道你嫂子现下如何呢?或许你可以问楚白,你嫂子现下好不好?” 看似没头没脑的话,可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晓得任遗尘话里含着威胁,他在威胁他如果今天楚白不认罪,叶清会成为这场算计里的炮灰。 他当下就拨打叶清的电话,无人接听,打到言家之后霎时间脸色铁青,“任遗尘,算你狠。如果我嫂子和侄子有什么不测,言家一定不会放过你。” “好说好说,我不过是请他们去任家坐坐而已。”任遗尘眉眼弯弯。 言诺冷笑,“你就不怕大哥回来会对付任家?” 任遗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的嘲讽,“言诺,我以为你知道,看来你并不了解言丞。他的性子怎么会爱上一个女人?娶叶清不过是因为想要让言若开心。” “我会动叶清但言若一定会完整的回到言家,是楚白认罪还是别的什么,由你自己来选。” 许久之后言诺神色复杂的看着任遗尘,“你太自以为是了,真的以为我们会没有任何准备吗?大哥会不会和你算账暂且不说,只说说楚白,你以为你动的人是谁?是容铮看上的女人,你不了解她所以不知道一个女人究竟会有多大的能耐,但我保证很快你就会后悔今天做的一切。” 言诺像是恢复了平静,竟也勾起一抹笑容,“好自为之。” 麦被交给楚白,得知叶清被绑架的时候,楚白的视线看向隔离镜后面,眼神幽冷,而后竟是勾起唇角笑的嘲讽。 红.唇轻启,“警官,我有证据证明我不是主使人,可以证明视频里的那个人不是我楚白。更可以证明,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一切。” 言诺耳边还挂着麦,听到楚白的话语之后笑开,楚白不是个会被威胁的人,她总有能力让人刮目相看。 第七十章 证据 “你就不担心楚白吗?这次对她出手的不是别人,是任遗尘!”能和他齐名的人,该有多变.态、毕竟他一把年纪了,但任遗尘还是那么年轻,也不过二十八岁左右。 却已经凭着自身能力坐上了任家的话权人,用笑面虎来形容任遗尘最贴切不过。 容铮却只是笑,眉眼间划过流光溢彩的光,“别忘了,她是我看上的女人,她的能力,爷爷不是领教过吗?”轻嘲的话语以及脸上那轻蔑的神情,让容老有些怔愣。 这样的容铮他从未见过,这一刻有些迷茫,难道这就是容铮原有的性格?却又随即释然,双重人格从来不是容铮的问题,而是被外力催眠。小时候的容铮容易催眠,可是现在的容铮,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 “可你别忘了,惹怒任遗尘的后果,或许不是楚白能够承受的,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容铮依旧是那副轻蔑的样子,“爷爷啊,你忘了,还有我吗?” 三十号那天,她在容铮的墓碑前,真要找证人的话并不好找。任遗尘看着楚白那势在必得的样子,差点都要觉得她真的有证据,可她在墓前坐了一.夜。连轻歌出现的时间正好和视频上错开,也就是说她没有人证物证。 言诺平静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任遗尘还在这里,就算她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任遗尘依旧有的是法子销毁。 现下一切对楚白都极为不利,言诺刚刚会和任遗尘说那些话,其实只是因为看不惯任遗尘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胸有成竹,他最讨厌的是任遗尘的那双眼睛。 心下担忧的同时又安慰自己,就算楚白顶不住了,还有容铮呢。 “警官可以查我的手机,里面有一份文件可以证明我的清白。”进警局的时候手机和身上携带的所有东西都被暂收,楚白含笑的眸子看着漆黑的隔离窗。 任遗尘刚想开口言诺就率先出声,“警局是公平公正的地方,既然手机里有可以证明的文件,那么是不是可以让我们看看手机呢?” 这句公平公正可真是把在场的人说的哑口无言,几位高层讪笑着,任遗尘惹不起言诺也惹不起。 黑色的手机被拿进隔离室,自然要先经过在场的人过目,是一份视频,记录了从婚礼结束离开,一直到目的并且离开的画面,甚至连和容铮的相遇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言诺疑惑的看着审讯室里垂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楚白,随后突然想起,自从三年前容铮死了之后楚白就习惯性的,用手机记录下自己的一举一动,然后将满了的内存储到磁带上,烧给容铮。 他还记得那天在墓前第一次看到她烧东西的时候,他问是什么,她的回答。 “是这些日子里生活的点点滴滴,我想容铮在另一个世界一定很孤单,就把这些无聊的琐事录下来给他。我们现在说的话,也在录着呢。” “你其实没有必要这样的,人已经死了啊。” “我知道,”她笑意温柔缱绻,指尖迷恋的在照片上男人的薄唇上流连摩.擦,眉眼间染上了无尽思念,“我只是怕他孤单,怕他没有听到我们的对他的思念,所以想以这种方式告诉他,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会铭记他,时时刻刻不曾遗忘过。” “也当是提醒自己,过的快活些,不然容铮看到会不开心的。” 当时的天气晴好,阳光洒在她脸上肩头和发顶,黑色的衣衫加上日光她的脸更加白皙,笑容似乎也变得耀眼,他一直记得那天的楚白,美好安静却又若有似无带着说不出的伤悲。 她一直很努力的过活着,即便很想陪着容铮一起死去,可还是因为他的话活了下来,很努力的活着。 回过神的时候楚白依旧那样安静的坐着,她是个很矛盾的女人,同时容纳着安静和张扬两种气质。 任遗尘把.玩着手里的手机。 “容铮,对不起,我没有乖乖听话,但是我想你是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并没有太过分,但你爷爷似乎也气的不清呢。”她失笑,可眸子里却染上了伤悲。容铮,你在哪儿呢? “对了,我在法国见到了你的孩子,他叫白宝。你这混蛋,是不是故意的?我叫楚白,他叫容白,楚白容白,白宝。” “我想到了我们的孩子,如果当初没有流产的话,应该和白宝差不多年纪,这么一说,几乎是离开我之后你就生了孩子,你个混蛋混蛋!” 视频使用某个软件录的,在线时间显示楚白确实没有和李某等人有交集,任遗尘轻笑手指刚想点下删除键,可言诺握着了他手。 “任遗尘,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真的很讨厌。”阴霾的眸子看着他,让任遗尘有一瞬间的错愕,现在看着自己的人不是言诺,而是言丞。曾几何时言丞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握着手机的右手被牵制,任遗尘依旧笑着一如多年前在言丞面前,凤眼看着言诺。咔嘣一声,手臂被自己生生折脱臼,言诺错愕之际他已退开几步,他的短发利落,唇角笑意不减。 手机正对着言诺然后点下删除! 言诺眸子大睁上前夺回手机却已经晚了,视频连同云盘都被删除。愤怒的攥住任遗尘衣领,狠狠一拳招呼在他脸上,“任遗尘,你他.妈的混蛋,多年前害死大哥心爱的女人,现在还想要害死容铮爱的女人。” “你他.妈怎么不去死?”恶狠狠的将任遗尘压.在身子底下,周身的一圈人上前也不是,不拉架也不是一时间为难至极。 没了证据,楚白就算不认罪也无用,因为所有的证据都对她不利。楚白拧着眉头看向漆黑的隔离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新仇旧恨,言诺差点抑制不住心里想要杀人的冲动,任遗尘只是笑着,恍惚间将言诺看成了言丞,如果能死在言丞手里,他心甘情愿。 轻易将自己手骨弄脱臼还笑的那般云淡风轻的人,明知言诺对自己有了杀心,却依旧云淡风轻笑着的人,正是任家最令人害怕的话权人,z城唯一一个和言丞被奉为神话的,任家任遗尘! 经由手机推送的消息霎时间发送到了每个人的手机,容铮在看到手机上的消息之后唇角轻勾,眉眼间似是有些无奈,却又带着万千宠爱。 临走前好心留下一句。 “爷爷,看看手机吧。” 第七十一章 插足 现下是互联网时代,网上极速流传着一份视频,是楚白从婚礼上到和容铮重逢,播放量极速增长的同时楚白的嫌疑也洗刷了。 楚白歪歪头笑眼眯眯,“警官大人,现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都为我做了不在场证明,不止那天,从三年前到现在我的一举一动都有记录着,但凡警方可以找到我和李某他们有半点交集,我楚白就当场认罪。” 蓄着利落短发的女子笑意张扬,略带轻嘲的眸子轻闪盯着黑色窗子另一边。 任遗尘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原本楚白说自己有证据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或许是在楚白的随身物品里,也早就想好了要将之摧毁,任慧珊的事件总要有一个替死鬼,而楚白就是最好的人选。 当时心头轻嗤,楚白也不过如此,在警局里交出证据,且还是他的面前,无异于是将证据送给他让他销毁。可楚白在手机上设置防盗,如果手机上的指定视频被删除,就会自动发布到网上。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全z城的人在无形之中做了楚白的不在场证明。 言诺紧张的心情在这一刻落地,不再多看任遗尘一眼离开了房间。 楚白总是能给人惊喜,虽然过程中他被吓的半死,在言诺的认知里如果楚白出了什么意外,那身为容铮好友,没有照顾好楚白就是他的责任。 事实上现在容铮好好的,这些事轮不到他来担心,但这是三年来相处留下的后遗症。 “言诺,我饿了。” 楚白有些无奈的揉着肚子,言诺被逗轻笑出声,不自觉得伸手揉乱她头发,楚白有一瞬间怔愣却随即放松下来,享受着他的温柔。 和任遗尘擦肩而过的时候楚白被抓住手臂,眉头轻挑有些厌恶的看着男人,却是笑容满满,“光天化日之下任大少爷想做什么?”语气染着轻嘲。 “你真的不管叶清死活了吗?”手骨脱臼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任遗尘,用那双笑眯眯的眼睛看着楚白。不得不承认是他小看了楚白,想来是她早已料到证据会被销毁,而她要的正是这样,所以才选择将证据送到他面前。 言诺和楚白还是很有默契的,比如现在,两个人相视一眼随后冲着任遗尘笑的嘲讽不已。 但随即楚白有恢复那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模样,下巴轻扬轻蔑的睨着任遗尘,“任少爷,你可鞥还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不是抓了叶清吗?你现在就可以对她涌上许多手段,或者将她整死。” “呵呵,”阴毒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楚白的手段比之任遗尘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我楚白也可以在此保证,如果不将你施加给叶清的手段,只多不少的还给任慧珊,那就算我输。” 容铮看到的就是楚白怼任遗尘的手段,唇角蔓延开宠溺的笑容。 但看到容铮的出现楚白脸上原本嚣张的笑容有一丝僵硬,嘴角竟是硬生生的扯平下来,任遗尘不悦的冲着他眯起眸子,“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容铮懒懒的视线扫过任遗尘,最后落定在楚白身上,眉眼清清浅浅端的是无欲无求,可说出口的话却让路过的小女警,以及楚白的心跳漏掉一拍。“接我的女人。” 那双眼睛里看似平静,可无论楚白还是言诺亦或是任遗尘,都看得到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宠溺,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抹温柔,不易察觉却实实在在存在着的。 颇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楚白低垂着眸子落荒而逃。 容铮本能想去追,任遗尘却发话了。 “可你的妻子在医院躺着,容铮,但凡你还有一点责任就不该在这里。”任遗尘终是有了发火倾向,虽然脸上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不过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怒意。 容铮的视线直到看不见楚白的背影才意兴阑珊落在任遗尘身上,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睛却在此时染上了嘲讽,眼角眉梢都带着嗤笑和轻蔑,态度转成了邪气,“我有没有责任,和你有什么关系?” 像是想到了什么,容铮脸上扯起笑容却是更加嘲讽,“任遗尘,连我的女人都斗不过的你,呵呵。” 任遗尘想上前一步却接到电话,任慧珊醒了。 警局的门口僵持着,原因是楚白想走却被男人拉住。言诺很识相的没做电灯泡。这大庭广众之下的楚白有些恍然,他是故意在这里的吧?明知道这里守着一堆记者。 正如楚白所想,暗处的确是一大堆的记者,可容铮却抬手揉揉她的头发,熟悉的触感和心动让楚白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心中悸动不已。 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容铮抱在怀里,“不要拒绝我。” 楚白听着他的心跳,有一瞬间的迷茫,却在神志清醒后推开他,“容七少,你的妻子现在在医院,你要去做的是去医院守着她,而不是在这里勾搭一个跟你不熟的女人。” 容铮眉头一挑,不熟?他叹气,“给我一个理由。” “她是你的妻子,是你孩子的母亲,并且现在正是需要人陪着的时候,还有就是,别做那种让我厌恶的出.轨男人。”她直视容铮的眼睛,心里却又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被人下了套似的。 “首先她不是我的妻子,其次她虽然生了白宝,可我根本没有碰过她。虽然白宝是我的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孩子的母亲一定不是任慧珊。” 容铮眼睛里划过一丝情绪,却又快速的湮没不见,楚白根本来不及看清,只是觉得他的语气有些怒意。 “至于最后一点,插足感情的人从来不是你,三年前我们早已相爱,若不是发生了意外我孩子的母亲该是你楚白,而不是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蓦地,他似乎有些悲伤,语气轻柔的将愣住的楚白揽在怀里,“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我们的孩子也该三岁了。” 提起孩子楚白也不禁悲伤,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可是在那样的时刻,失却爱人和孩子,楚白的所有的心思都在容铮身上,可正因如此,当理智回归的时候她对那个来不及见面的孩子,更加愧疚。 第七十二章 伤心 容铮说的每句话甚至每个字眼都很对,素来嚣张张扬的楚白在男人的怀里,双眼茫然。而容铮呢?他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柔情只为楚白绽放。 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楚白。 可屏幕前的一些人又觉得,楚白不容易,三年的守候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有人发觉原来楚白还是个根正苗红有情有义的高干子弟,彻底刷新了众人的认知。 任慧珊从来不知道,原来容铮也会有那么温柔的一面,原来他那么抗拒自己只是因为,想要为楚白守身如玉。可任慧珊不晓得,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很多。 比如容铮的残忍。 网络上掀起了惊涛骇浪,暂时分为两方人马相互厮杀,一方看了视频觉得楚白有情有义,应该和容铮有个好结局,而另一方则觉得任慧珊赔了三年的青春,也该被善待。 一亮黑色的轿车停在任家白色主基调的现代式别墅前,一抹修长的身影快速奔进任家大堂,守在一旁的黑衣人面面相觑愣是没有一个敢上去拦,叶清抱着言若坐在大堂的沙发上。 看到来人的时候眉眼闪过一丝笑意,风.尘仆仆的言丞上前一步把她紧拥怀里,“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清轻笑着揽上他的腰身,“不晚的,我们回家吧。” “好。”话虽这样说,可言丞身子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言若翻着白眼,“老爸,你在这么含情脉脉的时候睡过去,真的好吗?” 不得不坐在沙发上抱住言丞的叶清却是笑,晓得他是累极才会如此,言丞枕在她腿上,她手指不自主的覆上男人精致眉眼细细描绘。像是偷了腥的猫儿一样笑着,言若又一个白眼,这恩爱真是秀他一脸。 如果你爱一个人会付出多少?任慧珊却是用尽了自己的全部,未婚生子,哪怕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 她第一次见容铮是在八岁那年,他总是躲在最角落处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喜欢上了那个人哪里,只是觉得,很想用自己的温暖带给他太阳。 然后像是着了魔一般,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容老也乐意见到自己对容铮痴迷,所以总是对她有格外优待。只要容铮回容家,容老一定会告诉她。 三年前一通电话改变了她的一生,那是容老打给她————孕育容铮的孩子,以体外受精的方式。 任遗尘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妹妹,眉眼间滑过无奈,“慧珊,这就是你爱了那么久的人吗?他为了让楚白的名声没有那么狼狈,不惜用你的名声去换。” 任慧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电视屏幕上相拥的两个人,似乎想要把电视看出一个洞来。凭什么她楚白就可以这样拥有容铮的感情? 这三年来,陪在他身边的是她任慧珊,他难道就没有一点心吗?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呢? 她终于明白,原来一个人的心是可以残忍到这个程度。 容铮,楚白,我恨你们。 容老爷子到来的时候任遗尘已经离去,床上的任慧珊身子上遍布伤痕,青青紫紫单单是看着就觉得触目惊心,难以想象当时的任慧珊究竟经历了什么。 即便是不择手段且心狠手辣的容老此时心里也有些愧疚,任慧珊像个木头人一样躺在床上,发觉来的人是容老脸上扯起笑容,“爷爷你来了。” 容老更加愧疚,和容铮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划过不忍,悠然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慧珊,是爷爷对不起你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是爷爷的疏忽。” 任慧珊却是笑着,眉眼弯弯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别这么说,爷爷你也不想让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是慧珊的命不好。” 任慧珊的懂事体贴让容老的愧疚之心更加强烈,一时间所有话都哽在喉头,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节和贞操,就尽管这个世界很开放,但有些人的思想却很传统,比如任慧珊。 做体外受孕的时候医生诧异的说,任慧珊竟然还是个处.女。 是了,容铮没有碰过任慧珊。他抗拒任何人进入他的世界,宁愿孤单的守着一件黑暗的空房子,也不愿意任慧珊踏足他的世界,至少在那三年,只有白宝一个人可以自由进出他的房间。 他也只允许白宝进入。 其他的人要么是强行,要么就是在他的自残逼迫下离开。 像是决定了什么容老面色划过阴狠,“你放心,不管用什么法子爷爷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至于楚白爷爷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此时的楚白却是站在天台上,有些迷茫的看着渺小的街道,该怎么办呢? “容铮,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楚白侧脸看过去,男人的身形修长高大,和几年前相比却是消瘦许多,脸色也染着病态的苍白,想起第一次隧道内重逢的画面,其实他过的不好,从他消瘦的厉害的身子就可以看出来。 可挥之不去的是最后他离开的画面,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承受一次失去的痛。 容铮似是有些无奈,抬手覆上她的发顶,如同多年前还是魅阁的时候那般,轻轻揉弄着她的利落短发。而楚白也本能的眯起眸子享受着。 “就算被你讨厌也无所谓,只要能和你好好的在一起,我不介意被世人唾骂,也不介意成为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只要能和你回到从前那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知道你心里有坎,可是老婆,我们和你父母不一样。”最后他在她额头印下清浅一吻,楚白被动的承受着。 “别让我等太久。” 他知道楚白会想清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天台上只剩下楚白一个人,她覆着额头上温热的地方,心头像是被塞满了温热的泉水,很舒服的同时却又觉得很想哭一场。 她不是个愚蠢的女人,所以已经清楚了为什么自己会有那种,被下套的感觉。因为容铮的确是给她下了一个套,突然发觉有些不了解容铮,如果是当年的魅阁会怎么做呢? 他料定楚白会说的每一句话,料定楚白会拒绝他的靠近,会让他去找任慧珊。 第七十三章 祈求(二更) 他比楚白还要了解自己。 知道暗处有那么多的摄影机对准了他们拍摄,所以说出了一些无情无义的话,只为了让媒体的焦点落在他身上,他愿意为楚白挡去所有的责骂。 哪怕是要用另一个女人的名声也无所谓。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容铮并不例外。多年前他还是魅阁的时候不断的伪装着自己本性,装出那副清浅的,无欲无求的模样。 可在那无欲无求的外表包裹下,他的心早已腐烂成淤泥。这一点,却只有容铮自己知道。 言诺背靠楼梯口的墙壁,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容铮,“这就是真正的你吗?” 容铮站定身子抬眸看着言诺,一字一句问道,“如果让你眼睁睁看着顾生,从你的眼前走过,而你却什么都做不了,你会有何感觉?” 言诺张张唇,“所以第一次楚白去找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恢复了记忆?” 容铮扯开唇笑了,魅惑众生的妖艳如同罂粟花,真的会致命。“不,那个时候还没有,只是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物从心里一点一点的流逝。那个时候,我很慌。” 在言诺面前容铮从来不愿意伪装,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是什么样,言诺都会结束,因为他们是最好的朋友。言诺轻怔,“可是你这样将所有的不对指到任慧珊身上,会不会过分了?” 容铮却只是笑,笑容里夹杂着阴狠,“你不懂,那种眼睁睁看着却无能威力的感觉。我不想再次失去楚九,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背上骂名又如何?我只要楚九,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言诺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容铮,而是那个久违了的黑猫,生活在神坛的上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后他又觉得自己无聊,只要容铮和楚白能够幸福,只要容铮对楚白好好的,那他还说什么? 其他的,就让他见鬼去吧。 “那么,你要怎么做呢?” 容铮极少用手段,或许说没有什么事物让他有那种想要到不择手段的地步。 可当他用起手段的时候,通常都是将所有人都当成棋子,哪怕是是他自己! 天台上的风呼呼刮着,楚白不由眯起眼睛,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落到这个地步,电话铃声响起,是容老。 “我们见一面吧。”这是容老说的第一句话,声音里夹杂着什么情绪楚白听不太清,但却轻轻笑开,“为什么要见你?” “楚白,你就不想知道白宝的身世吗?” “白宝是容铮的孩子,从任慧珊的肚子里出生,这样的身世有什么需要的怀疑的吗?”她知道容老爷子是想打击她,也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去了怕是会羊入虎口。 “三年前,你有没有亲眼看过你肚中的胚胎?” 楚白一愣,想到某种可能全身都像是被打了麻醉剂,几乎快失去了所有气力,可血液却急速冲到大脑,急急喘息着,“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晚上八点,如果没有在我指定的地方看到你,如果有其他的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我会把白宝送到国外去,这辈子你都别想见到他。” 她所经历的无疑是晴天霹雳,可和那带来的绝望不同,她的内心带着希冀,如果白宝真的是她的孩子,她喜极而泣。那她和容铮之间就没有那么多的问题了。 抱紧怀里的手机,楚白祈祷着。 容老看着手中泛旧的老照片,照片上只有四个人,悠然叹了一口气。 白宝趴在任慧珊的床头,“妈妈,你怎么了?你别难过,白宝觉得好难受。” 任慧珊扯起一抹温柔的笑,费力的抬手去摸他的脸,“妈妈只是身子疼,所以心里才会难过。” 白宝扁着嘴认真的看着任慧珊,“妈妈,白宝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童稚的大眼睁得大大的,白宝小心翼翼的吹着母亲身上的伤痕,和容铮相似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认真。任慧珊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容铮开门进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白宝看任慧珊闭上眼睛以为她睡着了,牛仔吊带的一边带子垂落手臂,却毫无察觉的将手放在唇边,小声嘘着。容铮心下一软,上前将白宝抱在怀里。 “白宝先和言叔叔离开好不好?爸爸有话要和妈妈说。” 白宝刚想说妈妈睡着了,可是抬眼看去的时候疑惑了,妈妈睁着眼睛呢。看着爸爸的视线有些怪怪的,白宝有些被吓到了,因为他感觉到妈妈的心里好像恨不得爸爸死掉。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容铮收起了笑容,冰冷的视线看着任慧珊。 她面容惨白眼角眉梢的恨意不在掩饰,“容铮,你好狠!”这些年来任慧珊自问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容铮的事情,即便他抗拒自己的存在,她却依旧很努力的讨好着她,依旧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 可是结果却换来这么凄凉的下场。 “你知道了?”他微微眯起眸子。 任慧珊闭起眼眼泪不经意落下就再也止不住,“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就算真的无法爱上我,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她嘶吼着,如同被激怒刺伤的小兽,“我自认对你全心全意,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可你呢?我不过是爱上你,难道就因为这个你要这么对我?好歹我是白宝的母亲,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容铮,你他.妈的混蛋,我恨你,我恨你。”她突然激动的站起身子,拖着残破躯壳冲到他身前试图抓住他,可容铮厌恶的转身闪过她的手。 任慧珊错愕的瞪大眸子,狠狠摔在地上头颅撞在墙壁,鲜血淋漓。容铮微微拧了眉头。震惊不已的侧首看向容铮,不无受伤的问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容铮嗤笑,眉眼染上了刻薄,“你错了,我不是讨厌你,我是恨你!任慧珊,你还记不记得我曾那么卑微的祈求过你放我离开,可你呢?” 任慧珊眸子越睁越大到最后又无力的低垂下,一时间泪流满面,“原来因为这个。”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就是楚白在法国遇见白宝那天,容铮记忆破碎跪在地上祈求着,希望她能放自己离开,那个时候的容铮说不出话,因为药物的原因他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身子,天晓得是用了多大的气力重复着磕头的动作 他不能说话,但任慧珊知道那是他在祈求,祈求她放自己离开。当时的任慧珊心头像是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第七十四章 真相(三更) 容铮是个多么高傲的人她很清楚,毕竟是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三年来她努力的想让容铮有些表情变化,努力的想让他开心,可是他始终如同木偶一般,被困在那间房子里。 楚白只是说了几句话,那天晚上他就恢复了一些关于楚白的记忆,这对任慧珊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打击,凭什么楚白可以那么轻易的撩拨他?为什么她任慧珊就不可以呢? 心痛的时候她又特别嫉妒,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容铮的爱,可既然这一点都得不到,那就得到他的身子,至少她还在自己的身边,当时她是这样想的。 她做了什么?只不过是告诉容老容铮的记忆又恢复的迹象,然后强行潜入了他的私人天地,在他脖颈上注射了特殊药物。她不过是想让心爱的男人留在自己身边难道也做错了吗? 容铮不是个同情心泛滥,更不是个容易心软的男人,看到任慧珊整张脸被鲜红的血染红时,嗤笑着勾起了唇角,眼角眉梢的残忍和轻蔑刺痛了任慧珊的眼睛。 “那是爷爷的意思,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每当想到那段日子容铮总觉得心里不虞,被链子锁在房间里,连说话都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就算做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要费很大的气力,更重要的是,那三年的空白,没有楚白。 任遗尘推门而入却被面前一幕惊得笑容尽失,急忙唤来医生,动作轻柔却僵硬的将任慧珊放在床上。终究是个女人,在看到哥哥的那一瞬间终于忍不住委屈的放声大哭。 任遗尘更加心疼,任慧珊是他为数不多的软肋之一。 阴霾的眸子看向容铮,却见对方满不在乎的离去,甚至不曾施舍给任慧珊一个眼神。 走廊里任遗尘紧紧抓住容铮的领子,“容铮,把我的妹妹搞成这副模样,你说,我该怎么回敬你?” 容铮嗤笑,厌恶的将任遗尘的手拍开,面色不虞的退开几步,“别拿你那双脏手来碰我。” 任遗尘瞳孔放大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猛地上前击向容铮,容铮不动分毫任由那一拳头落在那张倾国的容貌上,隐隐约约的想着若是楚白看到了,该会心疼死的。 血丝溢出唇角,任遗尘还想在动手却被赶来的言诺抓住手,“任遗尘,别太过分。” “过份?言诺你搞清楚,他将我的妹妹搞成这样,你说我过份?” 言诺刚想开口却听到一阵诡异的笑声,错愕的转过头只看到容铮脸上笑意明显,猩红的蛇头舔舐过薄唇,将唇角的血卷入腹中,言诺背上一寒,觉得自己看到了恶魔。 性.感的锁骨微露,眼神中染着毫不掩饰的疯狂和虐杀之意,眉眼间是言诺全然陌生的魅惑,“你的妹妹,是自找的。” “你!”任遗尘另一只手掏出了黑色手枪,“你收买了李某让他们对慧珊做那种事,尽心尽力照顾了你三年,你说她是自找的?别忘了,你的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手中枪支已经上膛,“要么跟慧珊道歉,要么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言诺错愕的看着容铮,任慧珊的事情是他做的,可为什么要让楚白被这个黑锅? “哈哈哈!”容铮却是大笑出声,偌大走廊里回荡着男人爽朗的大笑,爽朗,或许是的,可更多的是阴霾和嘲讽。一双阴戾的眸子最终落在任遗尘身上。 “她的肚子里出来?这是事实,所以留她一命,她现在承受的不过是给我和楚九,这三年来的空白赎罪。若不是她生下了白宝,你觉得我会留她的命?”语气邪佞狂妄,一点不像多年前的那个清冷男人。 一步一步靠近任遗尘,有些人的气场强大,即便是王者都会忌惮,若任遗尘如同王者,那此时的容铮就成了魔鬼,因为那三年囚禁而彻底转化成的撒旦! 任遗尘试图扣动扳机却发现男人已经闪身到他的身前,砰的一声,枪子射出好远却不知打在什么地方,容铮比任遗尘高了一厘米,却足以他俯视男人。 “白宝,是我和楚九的孩子!”这句话出口震惊的不止言诺和任遗尘,还有躲在病房门后的任慧珊,她捂着自己的口鼻,一时间心痛的无以复加。 “怎么可能?白宝明明是从慧珊的肚子里....”任遗尘突然噤声,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试管婴儿早已不稀奇,更何况是借腹生子? 容铮嗤笑退开几步好整以暇的看着任遗尘,任遗尘闭闭眼,想不到他们任家会被容家耍的那么惨。“容铮,你他.妈的够狠。”他突然狠狠笑开,“不过你听着,我任遗尘不计后果和代价,也要让你们对几年所做的一切后悔。” 容铮的眼角余光撇到病房门,“你还是想想,怎么安慰你的妹妹吧。”迈着慵懒的步伐,如同高贵王子一般退场。留下错愕的任遗尘,和门后痛苦流涕的任慧珊。 夜已经深了,言诺坐在副驾驶,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驾驶座上盯着前方的男人,“你什么时候知道,白宝是你和楚白的孩子?” 容铮想了想却是笑出声,眉眼弯弯看着他,“白宝的相貌像我,可他的嘴.巴却像楚白。不仔细看就发现不了,可他是我的孩子。” 所以几年来一直只允许白宝的靠近,他虽然忘了楚白,可却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寻找和她相像的事物。 砰砰几声枪响,言诺都快沉不住气要下车了,可容铮却制止他,“还不是时候。” 不远处是楚白和一群人搏斗着,容老爷子站在一旁看着。楚白落于下风身上已经见红。 言诺恍惚间觉得容铮变了,变得比黑猫还要疯狂乖戾,眸子里染着伤悲。“阿铮,你变了,以前的你不会任由楚白受伤。” 容铮却是笑着,“被囚禁起来的这三年,你知道我做的做多的是什么吗?”他答非所问,含笑的眸子看着言诺。 “记忆里有一个人,”车子突然发动起来,“可我想不到她是谁,只是觉得心疼的很。所以等我终于想到的时候我告诉过自己,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将楚白带回我身边,就算是死都无所谓。” 呲的一声,车子稳稳他停在楚白的身边,容铮说,“如果有必要,折断她的翅膀,我也在所不惜。” 背上寒意凌冽,容铮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疯狂,看着已经病态的他,言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七十五章 松手(四更求收藏票票~) 一颗子弹以极快的速度射向楚白,容铮在最后一刻挡在了她的身子前,头颅紧紧贴在他的怀里,楚白听到了他的心跳。 一声一声沉稳至极,让楚白有些泪目,“容铮。”她轻轻唤着,紧紧抓着他的衣衫。 容铮喉间溢出低沉笑声,吻着她的发顶,“嗯,我在。” 她瞪大眸子,张张口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容老爷子握紧手中拐杖,看到容铮染笑的眸子之后终于明白,他被容铮算计了。就连楚白也被容铮算计了,他撒了一张网,将他们所有的人网在其中。 鲜血染红了楚白的手和衣衫,她终于慌乱,失去过一次的痛让她不敢在承受一次,慌张的捂着容铮的伤口,“容铮你不要有事,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眼泪滴落在容铮的手背,其实这点伤并不致命,但是容铮却卸去所有气力倒在她怀中,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她,眉眼间一如多年般清清浅浅,让楚白以为自己又看到了魅阁。 “不要丢下我,真的不要。”她抱紧他的头颅,恐慌的看着他却又无能为力只好死死按着他的伤口,好让鲜血不要留的那么汹涌。 “楚九,我们回家好不好?”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可言诺闭上眸子,容铮,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这样是在揭她的伤疤! 可不得不说容铮这一招用的好,楚白最怕的是失去容铮,因为失去过一次,就是人们所说的心理阴影。上一次容铮‘死’去的时候,楚白甚至想要一起死去,好不容易他活过来了,而且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她怎么可能舍得再次失去他? 就算之前不能在一起,但至少他活着对楚白来说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安慰,因为从今以后至少她还可以看到他。可如果死了,就只能活在记忆里。 不会老去,却也每次回忆的时候都痛不欲生。可容铮这一招情景重演,无疑是给了楚白当头一喝,生命脆弱,如果不好好把握随时会失去。 言诺看着楚白那受惊的模样,大概明白从今以后楚白不会再将容铮推开,即便他真的做了她最讨厌的那种男人。可他却有些担忧,心中的恶魔一旦被唤起,他害怕容铮终有一天会伤害到楚白。 “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楚白紧紧抱着他,失去的痛,她真的不愿意在承受一次。 容老却不愿这般轻易将楚白放走,当下就发出命令,“把少爷带回去。” 若再让容铮胡来,那他可真是对不起任慧珊了。何况,容铮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只有楚白不行。言诺这边刚想动却被几把黑色的枪口抵住,楚白亦是一样。 言诺视线落在眉眼低垂的容铮身上,阿铮,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容老拄着拐杖修长的身姿停驻在她面前,“楚白,你若真的爱阿铮,就不要再纠.缠他。”挥手间已经有几个人上前去拉扯楚白,楚白挣扎着。 “别碰我。”喝退身边的敌人,像是受惊的野兽死死盯着容老,容铮被抱得太紧险些喘不过气,可唇角却蔓延起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喜欢这种和楚白紧密不分的状态。 “容老,我说过,如果你在招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唇角蓦然出现冷笑,眼角眉梢画着冷意,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容老。 “是你害的我和容铮三年不得相见,更是你害的我和我的孩子骨肉分离,容深,若不将你挫骨扬灰,实在难消我心头憎恨。” “婚宴之上念在容铮的面子,我只是给予你警告,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 笑容更加深刻,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你若今天杀不了我,我楚白绝对不会再次放过你。” 容老同样回以冷笑,“放手,我给你一次机会。” 楚白不语将容铮抱得更紧,容老呵呵两声一把躲过下属手中的枪支对准言诺,眉眼间却骤然变得冷漠,“我让你放手。” 言诺不由吞咽口水,视线落在楚白身上,可在看到她坚决不放手的模样之后心脏难受了一些,随后又觉得就该如此,因为楚白怀里抱着的,是他的全世界。 容老手指扣动扳机。却听到楚白的突然把搞了几个音调的声音。 “你可以开枪,但我楚白保证,绝对会在相同的地方还你双倍的子弹,你可以试试看!”如果楚白是个男人,手段一定不会亚于任遗尘,言丞或者容铮。 如果容铮的妻子是楚白这样的女人,绝对会是一件值得让人开心的事情,可容老心头划过一抹可惜,容铮和谁在一起都可以,唯独不行是楚白。 他有必须也要阻止的理由。 砰的一声。 楚白身子一颤,单是肉眼看不出的幅度,可她怀里紧抱的容铮却是感受的清清楚楚,低垂的眉眼轻抬就看到言诺的心口血液正在流淌。 染着狐疑的视线落在楚白的脸上,只见她愣愣的看着言诺,当下万俟眼中滑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我和你回去,爷爷。”一句话将所有人的视线放在容铮身上。 挣扎着从楚白怀中挣脱,感受到她本能收紧手臂的时候容铮停下所有动作,看着她。“楚九,我会回去找你,很快,先送言诺去医院。” 楚白的手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可却还是不舍得松开。拧眉看着容铮就要再次哭出来,在容铮的面前,楚白永远只是个女人,需要呵护的女人。 容铮叹了口气将手覆在她头顶,“楚九,相信我,我会去找你。” 言诺试图挣开束缚却怎么都挣不开,只是让身上的伤口流血更多更快而已。楚白双拳紧握最后却又无力松开,声音低弱带着哽咽,“我等你。” 楚白后悔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开始见到容铮的时候她就该死死抓住他。轻轻呼吸着,她抬起脸冲着容铮笑,眼底泪光闪烁,“别太久。” 分离真的是个很悲伤的事情。 至少对楚白来说是的。 容铮的背影渐渐消失,容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楚白一眼,最后言诺被扔到楚白身边,她爬过去抱着他,言诺已经有些虚弱,“对不起,楚白。” 楚白眼泪滴答却是摇着头苦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第七十六章 楚白(五更各种求啊) 楚白看着容铮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双拳也越握越紧,容老告诉她容白的确是她的孩子,当初楚然在得知她怀孕之后就就让医生立刻取出她腹中胚胎。 可后来医生告知楚然胚胎未存活。 三年前容老在得知楚白怀孕之后就一直策划,让容铮死去,甚至连未出生的白宝都被他算计了。然后他又将白宝的胚胎放进任慧珊的腹中,谎称婚外受孕。 任慧珊站在窗口,本以为白宝是她的孩子,可没想到,从头到尾她都是被算计的那一个。就连那所谓疼她的容老,也不过是在利用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呲~ 一颗子弹划破空气射向楚白,她沉浸在伤悲之中毫无所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容铮的背影。 “小心!” “楚九!” 两到声音唤回她的神志,楚白最后看到的是容铮扑过来时,恐惧狰狞的神情。 世界再次安静下来,单膝跪在楚白面前,容铮的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冲着她笑。楚白的眼睛也睁越大,惊恐万分的看着他,直到他倒在她身上,她才像是回过神。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在流泪,她平静的冲着容铮笑,“等我。” 容老惊诧的同时面色苍白的命令手下快去救人,容铮却不愿意走,楚白慢慢的站起身子走向任遗尘,他的手中拿着枪,凝眉间已经扣动扳机。 楚白眼睛直直看着任遗尘,唇角蔓延出艳美的笑容,嘴唇开开合合,“任遗尘,你他.妈的找死。”没有声音的话语像是在表演默剧,明明距离不近但他就是看懂了她无声的话语。 头一侧利落躲开子弹,转瞬眉眼间已经染上了狂风暴雨,黑压压的似是要人命般。容铮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笑意,他最喜欢楚白护短的模样。 言诺半晕半醒间开口问道,“阿铮,你到底在设计什么?为什么你连楚白都算计了?” 容铮咬着牙撑着身子站起,“你不懂那些日子的痛苦,每当想起来就像是一场噩梦,言诺,我怕了,为了永绝后患我只能,将所有的障碍铲除。” 轻轻怔愣过后的言诺苦笑,“我也是你的障碍吗?” 换来的是男人阴戾的视线,言诺不知道自己被看了多久,那么阴戾残忍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他不是阿铮,不是他们认识的阿铮,更不是多年前那个刻意伪装的黑猫。 眼前那个高大的身影,让给言诺觉得恐怖。 这算是什么,在心理学上可以说是精神受到长期压迫,猛然间反弹的情况。心里压力过大,因为害怕那样的事情重演所以变得有些疯狂,言诺甚至清楚容铮变得那么极端的原因是楚白。 因为害怕失去楚白。 容铮垂着眸子似笑非笑,“如果有一天楚白爱上你的话,我想我会亲手送你一副棺材,真的。”歪头依旧笑着,说出口的话却让言诺受伤万分。 容铮真的变了。 楚白定定的站在他面前,笑颜如花可眼睛里却染着杀意,“任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说话间已经扬手打向他的脸,任遗尘抬手挡着同时枪口对着楚白的心脏射出子弹,她冷笑,迅速撤回被他挡住的那只手,然后双手一切握住他的手,几乎是用尽全身的气力将他的手腕折弯。 子弹进入她的身体,彻骨的痛却让她更加狠力的屈膝去顶他胯部,任遗尘眉头一拧本能躲过,堪堪退开几步却发现楚白手中赫然拿着一把枪,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他心口。 猩红的舌舔过红.唇,眉眼间的邪魅竟让他有一瞬间的错觉,一双眼睛缠着阴狠,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楚白,而是容铮!她的心口血液蔓延却像是毫无所觉般,扣动了扳机。 “你给我的,连本带利还给你。”任遗尘堪堪躲过一颗子弹却还是中了一颗,楚白的枪法精准就算是和容铮pk也并不逊色。双连发打起来得心应手,饶是任遗尘,也只能躲过一颗。 任遗尘只有一种想法————怪物!都是怪物!无论是容铮还是楚白,他们都是怪物。 “我楚白最讨厌别人动我的所有物,更何况是我的男人,你给他一个枪子,我换给你一个,至于剩下的利息,就由任慧珊来还吧?怎么样?” 她笑。 任遗尘是笑面虎,楚白也不遑多让,笑容里夹杂着致命的杀机却让此时的她看起来,格外美.艳。 他似乎有些懂了为什么容铮会看上楚白,而不是任慧珊。她们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温柔.软弱,一个却是坚.硬外壳下裹着更为恐怖锐利的刺。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让楚白对任慧珊出手?”苍老的容颜上划过无奈,“阿铮,如果楚白知道你这样利用她,会如何呢?”终究是他将自己的孙子变成了撒旦。 就连他最爱的楚白都舍得算计。 容铮只是笑,血液流逝让他的面色极白,“如果她知道这三年来,我像狗一样过活,或许会将矛头只想您呢,爷爷。” “你们都说任慧珊无辜,可她真的无辜吗?如果她真的无辜,楚白不会将矛头指向她。” “任遗尘,换个角度想想其实我们都没有错,不管是你妹妹还是我,又或者是你,说实话如果是我也会为了爱的人不择手段,所以这一点我可以理解她,你为了保护妹妹不择手段也没有错。” “而我,为了心爱的人和自己报仇,这一点在我看来也没有错。” 她笑着,如同绽放的罂粟花一般让人着迷,“但没错也不代表就对了,既然我们各有各的苦衷,那就谁也不要埋怨谁的不是,如果最后我死了,是我能力不足,但如果是你妹妹死了,那只能怪她选错了对手。” “看在她生下我的孩子这件事上,我可以暂时放她一马,但你记着,如果她在敢招惹我们一家人,我会毫不留情的将她粉身碎骨。” 歪歪头眉眼弯弯,“不然,可以让她试试。” 容铮失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其实楚白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人。可随即他的笑容变冷,因为想到了任慧珊,楚白看上去全身是刺,却不会无缘无故去刺人。 而任慧珊如同仙女一样,看不出来半点杀伤力,可并不是个安生的人。 谋划一切最重要的是,算准人心! 第七十七章 坏人 白宝守在父亲身边小脸半垮着,容老微笑着摸摸他的头,“白宝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对于白宝他是真心疼爱的,至少白宝是容铮的亲生骨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怀上白宝,容老觉得这大概是楚白做的最好的一件事。 人吗,年纪大了总归是想享受一番天伦之乐的。何况白宝是真的很萌。 墨蓝色鸭舌帽斜斜顶在头上,一双大眼睛乌黑乌黑的,像是盈着水光一般,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靠近。肉嘟嘟的笑脸和容铮神似,他唯一向楚白的就是哪张粉嘟嘟的小.嘴,但也不完全像。 承袭了容铮的薄,却有七八分唇形像楚白。 常年穿着蓝色背带裤,裤腿因为太长而裹起来,此刻小手捧在两颊委屈巴拉的模样,着实是让人心底萌化了,即便是容老也忍不住想要将他抱紧怀里蹂.躏一番。 尤其是他那软糯的想女孩子一眼的声音,容老不仅怀疑容铮的基因怎么会生出辣么萌的儿子,或许,他是袭承了小时候的楚白? “太爷爷,为什么妈妈和爸爸都受伤了,而且白宝感受不到爸爸的心理了,爸爸心里像是蒙了一层雾。” 蒙了一层雾?那大概是因为楚白。 一抹奇异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如果楚白和白宝都发生了意外,只能留下一个的话,那容铮会选谁?容老没有想到这个猜想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房门猛然被推开打断了容老想说的话,面色难看的楚白和连轻歌等人站在门外,看到白宝的那一瞬间楚白的整个眸子都亮起来了。 那是她和容铮的儿子。 几乎是本能的扑向白宝,却被容老抢先一步将人抱进怀中,戒备的视线看着楚白,“你想做什么?” “他是我的儿子,你说我想做什么?”楚白拧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句话,如果不是容老她们母子不会分离那么久,她和容铮也不会有那么多波折。 她不会让容老好过。 就是这么一个带着阴狠的心理,将白宝吓到了,“你是坏人!” 连奶奶看着小萌娃躲在爷爷怀里,指责着楚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白宝知道自己指责的人是亲生母亲,会如何? 楚白像是被刺激到了,嘴.巴张的大大的,怔愣的看着白宝,眼睛里满是受伤,“白宝,我是你的妈妈。” 容老心头划过一抹不忍,终究还是被压了下去,母子之间的互动一直是他心里一道伤疤,因为他从小就没有母亲。可想到不得已的理由,他又不能让自己心软。 白宝“咦?”了一声,“你才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叫任慧珊。你是坏女人,舅舅说是你把妈妈害成那样的,你是坏人坏人。” 虽然害怕楚白,但白宝所在爷爷怀里还是很有底气的,可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痛苦,一时间因为承受不住而不得不湿了眼眶,“爷爷,白宝疼。” 容老心疼孙子轻声哄着,将白宝抱出房间,连轻歌双手插兜站在身后,楚白是被伤到了才没有追出去,她有些承受不住的瘫坐在地上,能看到这样挫败的楚白,机会着实不多。 可落在已经睁开眼睛的容铮身上,眉头不由自主的拧起,他是什么什么时候醒的。那人平静的视线回视连轻歌,眼眸深处的警告让他心惊。 他是知道了什么?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连轻歌一时间有些难过,虽然同是男人,但他真的很喜欢过他,饶是现在他都不敢说自己对他有抵抗力,所以他一个异样的眼神都让他情绪翻滚。 “楚九,我疼。”这句话将楚白所有的情绪都翻涌出来,她像是猛然回过神,踉跄着起身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容铮。” 如同第一次脱险时在医院里她将脸埋在他的手心,低低啜息着。 连轻歌抿抿唇最终还是搀着奶奶出去,将空间留给楚白和容铮。他有一种预感,容铮不会放过他。绝对! 楚白的心疲惫至极,趴在容铮身边所有的情绪都变得清浅,言诺说,容铮变了,变得不像是他们记忆中的那个人。可不管他是不是原来的他,在他身边楚白总是能够将自己放松下来。 不由自主的忍不住放松。 如同多年前的感觉一样。 “容铮,你会不会丢下我?”闷闷的声音传出,容铮却是轻笑。 “如果我要丢下你,现在就不会在你身边了。” 伤口极疼,可都疼不过楚白的心,她的孩子不愿意认她,白宝有句话说的很对,她是个坏女人。 “不管白宝说了什么,她都是你我的孩子,她的身上流着我们的血,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不用伤心,总有一天他也会像我一样,回到你的身边。” 叶清站在病房外,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身子轻动整个人都埋在言丞的怀里,一双大眼瞅着自家男人,“你能不能帮帮他们?” 在z城的另一个神话,言丞!他的实力没有人见过,只知道多年前尚且年幼的他凭一己之力将岌岌可危的言家,重新带到了z城的望族。 言老曾想尽一切办法想让他重新担起言家的担子,可言丞怎么都不愿意,言老也拿他没有办法。 “放心吧,用不着我出手,你还不了解容铮,他很快会将一切拖回轨道。而且,如果真相被挖出来,承受不了的或许是容铮和楚白,如果我是容老,也会和他做一样的决定。” 言丞说着叶清听不懂的话,最后宠溺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世事难料,就像是此时的言丞和叶清一般,不知道这将是他们最后的平静生活。 另外一间病房,任慧珊守在任遗尘的床边,“哥哥,从小到大您一直最疼我,不管慧珊要做什么或者闯了多大的祸,都是您一直陪着我,护着我。那这次,还会一样吗?” 任遗尘眼角眉梢都染上疼爱,抬手覆上她的肩膀,“放心吧,天大的事儿,哥哥顶着呢!” “哪怕我会毁了任家?”她眼眶湿润,却是因为感动。 任遗尘只是笑着,“任家在重要,没有我的妹妹重要,但不管做什么,不要忘记一定要保护自己。”任慧珊的性子任遗尘清楚,看似柔弱的她一旦决定了做什么事情,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第七十八章 掳宝(二更各种求) “你想报仇吗?容深的欺骗,容铮的残忍以及,夺走你一切的楚白。” 黑衣人出现在任慧珊的床头,看不清来人的脸甚至声音都是经过变声处理的。任慧珊愣住了,“你是谁?” “可以帮你报仇的人,就算报仇失败我也能让楚白和容铮痛苦,怎么样?要不要来?” “既然你那么强大又何必来找上我?” “不恨吗?”黑衣人粗噶的低笑着,“如果你恨的话,就报仇吧,我帮你。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不管是楚白还是容铮,都会被你激怒。” 任慧珊眨了眨眸子,不恨吗?怎么可能不恨?她三年的青春和不会付出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那天的记忆突然涌到脑海里,一股脑的,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明显起来,甚至她听到自己心里的恶魔在叫嚣。 最后她笑着说,“你有计划吗?” “当然,先把容白绑架,楚白和容铮自然会找上你。如果我能进入容家,也不会找你了。”这是事实,对于楚白来说白宝是最重要的,虽然现下白宝还没有认她。 任慧珊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如果事情败露,你若是出卖我,我又该怎么办?” 又是一阵粗噶的低笑,黑衣人掀开自己的面罩,任慧珊却是一惊,脸色苍白的看着那人面目全非的脸。“你!” “楚白,容铮,是他们将我变成了这样,你可能不认识我,可最近我却一直在看着你。任慧珊,你的恨或许会消失,可我不会。你不会晓得这三年我是怎样的活过来的,我要你做的不多,只要将白宝带到我身边,剩下,你什么都不用管。” 任慧珊愣住了,“白宝?”她虽然决定了要报复,可是并没有打算用白宝做诱饵,她只是想堂堂正正的让楚白身败名裂。 “呵呵,看你,这就被吓到了吗?你心软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伤害你的时候容铮和楚白却是没有半点心软,想想吧,好好想想吧,是谁将你变成了z城的笑柄?是谁将你变成这副模样?难道你要看着他们从此以后恩爱快活,一家三口幸福的过活吗?” 如同诱.人下地狱的魔鬼,她继续低喃,“醒醒吧,白宝是楚白的孩子,总有一天他长大了知道真相,也会埋怨你这个生下他,却害他和亲母生离死别的人。你生了他,可他不是你的孩子。” 看着任慧珊动摇的模样,面目全非甚至少了一只眼睛的女子离开。 当晚任慧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容家,趴在床边看着熟睡的白宝,一时间五感交集,说到底白宝是从她肚子中生出来的,虽然不是她的卵子培育而成,却也是她亲手拉扯大的。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却足以改变许多人和事。任慧珊纠结挣扎的时候却想起容铮的种种伤害,和楚白那副高傲的样子,拳头慢慢握紧。眼中划过一抹疯狂,如果白宝不见了最心焦的应该是楚白吧! 那个女人对楚白和容铮的憎恨和她比起来只多不少,从字里行间任慧珊可以感受到,如果将白宝带出去给她,那白宝应该会受很多的苦,可每当想起楚白和容铮伤心后悔的样子,她的眼里疯狂就又多了一分。 舔舔干涩的唇,她慢慢伸出手将白宝放进行李箱里,出了容家的大门。 容铮抱着怀里熟睡的女人,唇角终是蔓延出好看的笑容,楚九,他们终于再次在一起了。伸手在她头顶揉弄,怀中女人舒服的嘤咛一声,却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反而睡的更香沉。 像个猫咪一样缩在他怀里,容铮失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描绘着她脸上的轮廓,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喟叹。真的久违的感觉。 如果说容铮是楚白的温暖,那楚白也是容铮的太阳。在那三年他被囚禁着虽然没有记忆,但却有着骨子里的傲气,被那般禁锢着不止一次想到了干脆死了算了,可每次当他要放弃的时候,脑海里都会划过一双眼睛。 很好看的,染着笑意的眸子。 可无论他怎么想,始终想不到她的容貌。只记得一个白字! 想起那三年的禁锢,他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冷意,阴戾的看着空气中的某处,他一定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是这条命搭上也要,和楚白在一起。 容铮此时已经陷入了疯魔的边缘,极端的让人有些害怕。 一间古老的英伦式城堡,高位上坐着一名男人,脚上踩着黑色皮鞋,长长的红毯之上跪着一名女人,正是医院里面目全非的那个女人。 男人带着面具看不到容貌,“事情办的如何?” “任慧珊已经带着容白到那个地方等着我,我想很快就能看到容铮和楚白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完好的右眼闪过疯狂。 高位上的男人低笑,“这么多年了,你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缓缓唤出那人的名字,“林楚。” 红毯上的女人笑的狰狞,“多谢主人三年前相救。”三年前林楚都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可在坠.落过程中被拉住,而掉下去的是那人早就准备好的替身。 “下去吧。” 林楚恭敬的退出去,男人的眼中花鼓轻嗤和厌恶。 三年了,终于可以看到楚白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模样了,还有容铮她一定也不会放过。 只要有容白这个筹码在手中,不挂上楚白还是容铮,都是她案板上的鱼肉。 古堡内,一名男人突然出现,走到高位上的男人身边,一身蓝色休闲装的来人不正是钰白吗?背后的狼头醒目,是赤狼帮!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还不肯让连轻歌知道?”钰白拧着眉头。 “呵呵,让他知道了也只会碍事,而且三年前他已经惹上长生族,若不是他奶奶救他,你觉得他还能活着吗?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在长生族没有察觉的时候,将楚白和容铮处理掉。” “可你这样做的目的呢?无论是楚白还是容铮,都和你没有任何的仇怨。狼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管的,当所有事情都完成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清晨,容家乱成了一片,容老爷子面色难看,“都是一群废物,如果找不到白宝,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第七十九章 威胁 楚白收到了一封短信,却在看到内容之后全身冰凉且面色难看至极,最后竟是连手机都握不稳摔落在地上。容铮拧眉却见她双眼流泪的对他说 “白宝,白宝他!”楚白却是再也说不出来,容铮知道事情严重起身去捡手机,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可所有的痛在看到碎裂屏幕上的画面之后都消散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全身冰凉,一股寒意就那么直钻脑门。 手机屏幕上的白宝被绑在了通宇大厦的天台,他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白宝的眼眶红肿,身上也是青青紫紫。 容老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屏幕碎裂的手机,和空荡荡的凌乱床铺。白宝被绑架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z城,叶清在看到的时候手中饭碗都摔了,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知道她是想到了死去的孩子,言丞将她抱进怀里也出发赶往大厦天台。 天空乌压压的一片黑,容铮紧紧抱着楚白,“没事的,会没事的。”可这话说的明显底气不足,楚白明显是被吓到了,呆呆的任他抱着。 她可以毫不犹豫的从天台跳下去,只要白宝能够好好的,哪怕是让她立刻掏出自己的心脏也可以。 赶到天台的时候楚白险些没有晕厥过去,脸色蜡白蜡白的,双.腿更是失去所有气力,若不是容铮扶着她早已瘫软在地上。 白宝哭的很伤心,看到爸爸之后更是大声的叫唤着,“爸爸,爸爸救白宝,白宝害怕。” 那声音里的恐惧像是一根刺,让楚白不得不紧紧抓着胸.前衣襟,仿佛那样就能让自己不那么痛。她才得知白宝是自己的孩子,才感受到做母亲的感觉是那么奇妙,可是现下她的孩子被倒挂在天台上,小小的身子摇摇欲坠。 楚白恨不得被绑在那里的是自己。 容铮眼神阴霾死死盯着栏杆旁边的人,林楚冲着她们笑,“惊喜吗?这是我送你们的礼物。” 连轻歌拧眉,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幕有些似曾相识,眸子陡然越睁越大,多年前林楚也是被这样绑在那里,同一个位置同样的绑法。 显然容铮也注意到了,一双眸子阴戾不已,“林楚!”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 “嗯哪,就是我,是不是很惊喜?这份大礼我可是准备了很久呢。”她歪歪头似是在笑,但却让她那张脸更加的狰狞不已。 楚白愣住,林楚!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一时间觉得这是她的报应。 “放了她,林楚你要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我的命。”楚白猛然上前几步,倒真的眼泪横流,祈求的看着林楚。林楚冷嗤。 “就算要求我,也要跪着求才显得有诚意哦,姐姐。”粗噶难听的声音,楚白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没有任何犹疑的,咚的一声跪在她面前。 容铮上前一步想抓住她,却已经晚了。“还要怎么样?” 她歪头想了想,随后眸子一亮似是很开心的说,“想到了,不如就由你来换他吧?反正我比较在意的是姐姐你。让容铮来帮你,她绑结的手法,可真的是炉火纯青。” 容铮将楚白拉进怀里,可此时的楚白已经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只要能让白宝活着,她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死也无所谓。“好。” 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的,楚白的答应让容铮一时无言,叶清缩在言丞怀中,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会做这样的决定并不让人意外。因为孩子是一个母亲的全部,每一个母亲都会毫不犹豫且毫不保留的付出一切。 可对容铮来说这一切是残忍的,楚白祈求的视线看着容铮,“帮帮我,要救白宝。” 容铮的神情古怪,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楚九,你不能这么残忍。” 残忍吗,或许是的,楚白动动嘴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弯了膝盖跪在容铮面前,“帮帮我,容铮,再次失去白宝,我会死的,真的。” “所以,你选择把一切丢给我吗?”白宝也是容铮的孩子,是他三年里唯一愿意亲近的人,没有人比他更爱白宝。白宝突然停止了哭泣看着楚白和父亲。 “对不起,容铮我没办法看着白宝受伤,真的,要我死都可以,唯独不可以伤害白宝。”楚白痛苦的捂着心脏,她不敢看容铮的眼睛只能逃避的垂下头。 容铮,对不起,对不起! 低垂着眸子只看到楚白发顶的容铮突然笑了,眉眼间狂风暴雨笼罩,黑压压的一片,在场的人突然觉得背后发凉,只见容铮突然笑了,如同来自地狱一般恐怖的撒旦,“楚白,我发现,你才是最狠的那个!”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容铮却恍若未闻般,听说人在受了很重的精神创伤之后会做出很疯狂的事情,有些人也会选择封闭自己的内心。他笑着,眉眼染上了朦胧的病欲,躬身在楚白的耳边低语。 “如你所愿!” 他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将她带到天台,“楚白,我爱你的,真的,比爱我自己还要深刻些,我可以不要自己的这条命,可不愿意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但你却求着我,让我亲手送你死去,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宝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可你要是我的命啊,现在你却要我为了白宝送你去死,你说,以后我该怎么面对白宝?”他喋喋不休的说着,语气轻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楚白抿着唇抬手拥住他。 “容铮!” “在我和白宝面前你选择他,把我丢下了,我以后要怎么办?你教教我?” 他的手握着绳子轻柔的将她绑在栏杆旁,可楚白却挣扎起来,因为他将她绑在天台里侧。“容铮放开我,放开我。” “你既然在乎白宝,那我把他好好带到你身边。乖,等我。”轻柔的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楚白的脖颈插着一只针管,渐渐的失去气力。 楚白嘶吼着却挣不开束缚,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看着天台边缘面目全非的林楚,而林楚见了男人之后却整个人都僵硬了,本能的想要躲着。 男人笑着,“我终于找到你了。” 上架感言 虽然推荐很扑,但是终于上架了! 虽然收藏很扑,但是终于上架了! 虽然留言很扑,但是终于上架了! 上架代表着啥?代表十七终于有票票可以拿了~虽然很扑,但是十七要抱紧全勤,然后给可爱的读者们买糖吃~ 毒宠进度也有三分之一了,过了长生引的风波就要到民国去虐渣了,然后先惯例的求一波支持。 虽然毒宠很扑,但也是十七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的,好几次因为卡文都快吐血了,但还是坚持到现在,希望有小可爱会喜欢毒宠。也希望能多多支持支持。 其实走到现在不容易,但陪我走到现在的小伙伴们跟萌萌哒的读者宝贝们,更不容易。所以十七再次送上感谢,爱你们。 更新问题,每天打底四千是肯定会有的,但如果可以的话会努力的多更新,所以各位读者小宝贝们,多多支持哈,爱你们。 永远爱着读者小可爱的十七敬上~ 第八十章 林楚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摇着头,“不,不,我不是林楚你认错人了,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如同受惊小兽戒备的看着男人。男人只是笑着,慢慢的靠近林楚。 “我找了你很久,可是一直找不到你,现在终于找到你了,你不能再丢下我一个人了,林楚。”这个男人是慕辰,高大帅气清朗俊雅的慕辰。 就在林楚怔愣间容铮已经出现在林楚背后,一脚将林楚踹到慕辰怀中,动作麻利的解着白宝腿上的结。楚白猛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人也放心的陷入昏迷。 连轻歌眯着眸子,如果他没有看错林楚手臂上露出的肌肤,印着一颗狼头,那标志他熟悉不过,是赤狼帮最低阶成员才会印上的标志。 赤狼帮,难道是狼主! 蓦地连轻歌脸色难看至极,言诺站在一边察觉到连轻歌的神色变化,眉头轻拧。 深夜的医院,楚白的病房里窗前站着两名男子,白宝趴在楚白的床边睡着了。容老叹气似是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眼神幽然看着容铮,“罢了,罢了,我老了,不掺合你们的事情了。” 容铮却是凉幽幽的笑开,“怎么了?爷爷不是一直想让我和任慧珊在一起吗?” “阿铮,我知道在你心里爷爷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这一点我从不否认,但你也要清楚一点,你是我的孙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你的父母,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吗?因为他们贪婪,如果不杀了他们,为了得到容家的继承权他们会把容家所有人都毁了,包括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问言老。至于你和楚白。” 容老的脸上划过一丝无奈,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要提这个话题,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有很大责任。容老有些难过。 “你是我最疼爱的孙子,所以我想让你好好的,可是如果你和楚白在一起,只会为彼此引来更大的麻烦。” 容铮想开口刚进门的言诺却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抿抿唇接着听容老说。 “三年前我和连轻歌一起策划了你炸死的事,本以为能瞒过那个人,可没想到,”似是在叹息老人的脸上划过无奈与悲痛,“没想到你和楚白还是相遇了。” “这或许就是你们的命运。” 楚白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静静听着容老的讲述,“想来你们也了解了,长生族命定的主子是身上有血莲标志的人,是创立长生族之人的妻子,他立下规定只要是身上有血莲印记的人,就是长生族命定的主子。” “那对男女的故事我所知不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男的是阿铮,女的就是楚白。楚天在临死前曾找过我,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们在一起,究竟为什么最开始我也不知道,可是后来一份画像送到了我面前。是楚天留下的。” 众人这才注意到容老手中拿着一副卷轴,容铮的眼儿轻眯有些怀疑容老的话,可老人的眼神复杂倒不像是在说谎。 画卷被言诺展开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长生族的族徽是血莲。画卷上妖.媚的男子额间印着血莲,一红一紫双眸妖异至极,相貌和容铮一样,只是多了血莲和眸色不同。 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着,女的便是病床上的楚白。男子穿着黑色锦衣,女子着蓝色锦衣。 但吸引他们视线的是角落处的一行小字。 十世情殇,若相守,必相离。若合,得长生引。可长生不老,亦可起死回生。 长生引!? 容老又接着说,“后来我见了长生族的东长老,得知若你们二人结合,定会有长生引现世,而长生引现世便会为你们引来灾难。阿铮,你是我的孙子,你要我如何看着你去送死?” “所以你就让楚白死?” “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那个人太恐怖了,你们真的不是对手。”能让容老这样说的人,强大是肯定的,可容铮却是轻笑。 “如果最后的结局是和楚九死在一起,这个结局或许对我而言是最好的。” 楚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容铮这么看重自己,只是觉得内心愧疚。因为在最关键的时候她选择了白宝,而不是容铮。她心里清楚,如果在最危急的时候,容铮和白宝只有一个人能活的话,楚白会选白宝。 至于容铮,她会选择和他一起死去。 清晨,带着黑帽的林楚出现在楚白的病床前,两人相视无言。 “对不起。”楚白率先开口却是道歉。 林楚摇摇头,“都过去了,要说对不起,我和妈妈始终欠了你们母女一声抱歉,你说的对,其实自私的是我,我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如果我是你也会对害死自己母亲的罪魁祸首充满恨意,楚家养我十几年已经是仁至义尽。” “之后打算去哪里?”窗外阳光正好。 “慕辰说,要带我去旅行。”林楚弯了唇角。 “旅途愉快,林楚。”楚白发出善意的微笑,纠结了那么多年,终究是有了一个了解。林楚也笑,“对了,今天来是为了告诉你,三年前是赤狼帮的狼主救了我,他似乎很乐意见到你和容铮受伤害。似乎是想要从你们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不过差了很久好像一直都没有查到所在,所以才那么久不动声色的在暗处监视你和容铮的一举一动。” 楚白怔了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林楚摇头。 直到林楚和慕辰离开南雪白才悠然叹气,化解仇恨最好的方式是爱,她突然有些怀疑之前自己对林楚做的一切,是不是太过分了。 容铮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中,楚白轻笑,不管怎样,都过去了。 “容铮,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很爱你。” “嗯。”整个后背都在阳光照射下的男人轻笑,抬手覆在楚白的头顶轻轻揉弄。 所以,接下来他们要对付的,是任家!楚白弯了眸子,觉得自己其实也是没事找事,可谁让任慧珊动的人,是她宝贝儿子呢? 任慧珊站在楼顶,为什么白宝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楚白和容铮那么轻易就在一起了? 第八十一章 平静 白宝手里提溜着食物,“妈妈,谢谢你。” 楚白有些受宠若惊看着床边站着的白宝一时竟百感交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在内心感激任慧珊的,因为这三年是她一只照顾白宝。 容铮有些好笑的抬手揉揉楚白的头顶,“怎么?不想做妈妈了?” 白宝也是有些忐忑的,毕竟之前他那么义正言辞的指责楚白是坏女人,可是她又那么拼命的救自己。天晓得楚白心里现在有多开心,可开心过头了就导致她有些手足无措。 不知道该怎么和白宝交流了! 容铮失笑,“白宝喂妈妈吃饭好不好?” 白宝歪歪头,一双童稚纯真的大眼看着楚白,然后笑开,软糯的声音让人简直萌化了!“好。” 这不,楚然刚进门就听到那么一声软糯的声音,顿时心中一酥也不管自己的模样会不会吓到白宝。将人抓进自己怀中蹭啊蹭。“啊,好萌好萌!楚九你是怎么生出这么萌的孩子。” 楚然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哪里是她生的?稍稍翻了个白眼楚白又忍不住笑开,轻声说道,“楚七,谢谢你。” 如果不是当初楚七聪明要求将胚胎取出,说不定以楚白当时的状态孩子真的存活不下去,后来楚七发现孩子不存活就没敢告诉楚白。 然后孩子不见了楚白就以为自己流产了! 楚然挑挑眉,跟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似的抱着白宝就跑了,“不用感谢我,因为,你的孩子,我要抢走了,哈哈哈哈!” 白宝一脸懵的任由楚然抱着走,楚白无奈笑开,本来楚然的孩子也该和白宝一样大了的。不由叹气将视线放在温柔注视她的容铮身上,楚白觉得这辈子别无所求了。 只要能和容铮还有白宝一辈子在一起,让她做什么都行。 相比这边的情意绵绵任家不可谓不是焦头烂额,任遗尘烦躁的耙着头,不知不觉间容铮竟然已经把任家的势力一点一点吞并,抿抿唇最终还是拿起车钥匙去了医院。 容铮出来找楚然和白宝,却看到了任遗尘。视而不见的和任遗尘擦肩却被握住手臂,当即厌恶的挣开,“别碰我!” 任遗尘轻怔随即想到容铮讨厌自己,将空落的手垂回身侧,“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对不对?” 容铮倒也开门见山,“指什么?掏空任家?还是让给任慧珊绑走白宝?” 任遗尘猛然睁大了眸子,白宝?!随后却像是想到什么震惊的看着容铮,那眸底印着一丝恐惧,“容铮,你可真是好算计,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将白宝置于死地!” 容铮轻笑,眉眼间是令人望而生畏的病欲美,林楚的出现虽然是个意外但并没有让容铮出乎意料,从某个方面来说林楚的出现省了容铮出手。因为就算不是林楚引诱任慧珊,容铮也会逼迫着任慧珊绑走白宝。 因为他晓得白宝是楚白最柔.软的地方,只要动了白宝不管是谁,结果只有一个惨字。毕竟惹怒了楚白,就算是两败俱伤她也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任遗尘却是轻笑,“我认输,那么你这样做的目的呢?就为了让楚白对付任家?” 容铮也笑,只不过笑容里夹杂了他看不懂的复杂,“对付?任遗尘,你太高看任家,也太小看楚白了。若是她想整垮任家,我可以很准确的告诉你,那手段比起我来也不遑多让,甚至,她会更加的残忍一些。” “不过是给你们一个教训,而且对楚白而言,你们从来不是对手。或许说,她根本没有将你们放在眼里。” 楚白现在没有动任家,不过是因为觉着任慧珊对白宝的照顾很好,所以手下留情。 容铮也并非是想要让任家败落或是怎样,他做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让楚白不会再有丢下他的心思。可是想起在天台上楚白选择丢下自己的事,眼中滑过一抹暗淡。 容家老宅,容老站在窗前手中握着一张照片,底下印着1968年夏留。看着窗外的晴好阳光,容老终于叹了一口气,要变天了。 看来,也该去长生族一趟了。 古老的城堡内,连轻歌恭敬的跪在地上,“火狼叩见狼主。” “起吧。”狼主摇晃着高脚杯中的红色液体,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他身上,“火狼,楚白和容铮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容铮知道了,至于楚白,火狼也不清楚。” 狼主只是笑不再说话。 三个人出院的日子是个晴朗的天气,楚白站在言诺和连轻歌身前,这还没走呢就一堆记者堵了上来,任慧珊捧着鲜花走到她面前,“恭喜你出院。”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的不顾及任慧珊面子,也不能让容铮辛辛苦苦给她整来的群众值好感掉光。也扯着笑脸眉眼弯弯,伸手接过鲜花。“谢谢。” “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我道歉,我愿意祝福你和容铮,楚白,我想了想自己还是应该成全你们的。”如果,只是说如果,任慧珊脸上没有露出忍痛割爱的神情,她一定觉得任慧珊说的是真的。 可任慧珊脸上的神情怎么看都怎么觉着,是她强抢了容铮。言诺颇有些无力的翻白眼,总有些人上赶着找死呢!楚白轻笑并不打算和任慧珊过多纠缠。 “如此甚好,这男人本小姐用着甚为称心。”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下楚白抬手揽着容铮的脖颈,两唇相贴楚白的眸子里划过笑意。容铮轻笑,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他要的就是现在这样,楚白可以光明正大的将他带到人前。 容铮觉着自己的心态,有些女人化了!!! 就像是争宠的太太为了让男人带自己出去见世面,不择手段! 白宝和楚然一高一低两个身影站在不远处,白宝嚷了一声,“少儿不宜!羞羞!”用手挡住了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用缝隙偷看,楚然觉着,楚白这货虐狗,虐的太遛了也! 搞得她都想去谈一场恋爱了,不过摸摸自己的伤疤楚然又觉得,还是算了吧。容白歪头看着楚然,扯扯她的手让她半蹲下身子。 妈妈说是小七姨救了他,不然这世上就没有白宝了。 这边刚与白宝平视,白宝及扑到楚七身边,粉嘟嘟的小.嘴印在她唇上吧唧亲了一口,“小七姨,等我长大了,我来追你!” 楚然愣愣的蹲在原地眨着眼睛,她怎么觉着自己被调戏了... 第八十二章 日常(三更求支持) 坐在车上言诺有些狐疑的看着心情不错的楚白,“那么轻易放过任慧珊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楚白轻笑一双眼睛盯着白宝,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好歹也照顾了白宝那么长时间,带个孩子不容易,而且如果这样纠.缠下去又没完没了了,只要他们不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反正任慧珊已经得到了惩罚。” 失去了贞洁和爱的男人,甚至自己一手抚养的孩子也喊了别人妈妈,从某个角度来说任慧珊也挺可怜的。这下言诺的神情怪异看着她,最后视线落在容铮身上,“我是不是听错了?还是我今天把耳朵忘在医院没带出来?” 这么好说话,可不是楚白的风格。楚白翻了个白眼,难道她就不能偶尔善心一次吗? 容铮抬手揉揉她的头发,表示明白楚白所想。 是林楚的事情给楚白的冲击太大,所以她不想在和任何人纠.缠了,只要和白宝容铮一家人好好的就行。 然后言诺的大脑接收了一条信息:一向有仇必报的楚白变大度了....... 容铮在看到满屋子自己的照片之后,还是有些怔愣的,两个雄性生物站在门口,白宝的蓝色吊带牛仔裤一条带子斜跨到手臂上,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屋子的‘爸爸’,只觉得,头晕目眩。 楚白也愣了,她忘了房间里的照片! 黑色衬衫的容铮抿抿唇角,最后性.感的锁骨动了动,一阵磁性低笑从喉间溢出,眉眼弯弯。倾身覆在已然愣住的楚白耳边,“我很喜欢。” 轻声低吟在她耳边,如同魅惑的大提琴将楚白羞的面红耳赤。真真是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白宝觉着自己搬来和爸爸妈妈一起住,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他老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把他当成汪来虐。不过让白宝欣慰的是,妈妈还是很爱他的。 什么是厚此薄彼?容铮可真是实实在在体会了一把,深夜,容铮孤单单颇有些凄凉的在大床另一侧看着楚白的背影,以前楚白都是抱着他睡,顿时有种既生铮何生容白的念头。 但更多的像是被冷落怨妇,眼神里也确实有了幽怨。 楚白抱着容白沉入梦乡,身后一双不老实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身子,硬是将她从睡梦中折腾醒来。轻轻嘤咛一声,低语呢喃,“容铮,你做什么?”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惹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做你啊!” 一个激灵楚白意识清明,然后容铮按着楚白的肩头双唇印上她的,轻轻撕咬着。说没感觉是假的,可是楚白还是喘息着摇头,“不行不行,白宝还在,要是白宝醒了我们就完了。” 可容铮哪里肯听她说,埋头在她脖颈。 最终楚白还是被吃了!还是在白宝的身边!!! 所以清晨的时候楚白眼神躲躲闪闪硬是不敢看白宝,白宝桑心,这是肿么了?妈妈为什么又心虚的感觉?而且对着自己的时候很明显,是自己做错了什么?那也该是自己心虚吧! 白宝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爸爸是那么腻害,竟然能做一桌子美味佳肴,妈妈一脸星星眼盯着爸爸的模样让那个白宝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暗暗下决心以后他也要做个像爸爸一样的人。 也要让妈妈这么崇拜的看着自己! 饭后便是洗碗时间了,楚白主动自发的站在厨房,这厢还没碰到水呢,就被一双大手握着小手,“我来吧,先把白宝哄睡。” 楚白狐疑的看着容铮,现在才六点多钟。 “或者你想让白宝看我们两个的运动?” 噌! 楚白觉得自己最近脸皮变薄了,不然怎么那么容易脸红?要不然就是容铮的脸皮厚了!看楚白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容铮冲着她勾了勾唇角,“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很乐意奉陪,就当是,提前给白宝上一节生物课!” 然后楚白那颗苍老的心颤颤悠悠,颤颤悠悠的! “容铮,你,你,你,你好无耻!” 容铮将手冲净,冰冰凉凉的手在楚白后背的衣衫印出手印,得意的弯了眉眼,“老婆,我可是饿了三年,所以,身为妻子你有责任喂饱我。你只有两个小时哄白宝,八点十分准时生物课!” 啊呸! 楚白想吐槽可是想到昨晚的事情觉得还是乖乖听话,否则容铮说不定真的会提前给白宝上一节生物课!哦,可怜的白宝啊! 晚上七点三十白宝依旧生龙活虎的缠着楚白讲故事,容铮站在卧室门口挑眉看着楚白,尴尬的咳了两声,“白宝快睡快睡。”可白宝哪里愿意尤其是看到门口的容铮之后,将楚白的手抱得更紧,眨着萌萌哒的大眼睛嘟嘴卖萌,“妈妈接着给白宝讲故事吧。” 别说楚白了,就连门口的容铮都觉得该给他们母子俩多点相处时间,可是视线落在楚白消瘦却依旧火爆的身材,不由吞咽口水。却是转身去了客厅。 八点钟,楚白小窝的门被拍响,是楚七。 “白宝,跟小七姨走。”白宝怔了怔有些为难的看着妈妈,他不想和妈妈分开但是又想和楚七在一起,小脑袋在两个人之间看来看去,最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 跑到楚然身前抓着她的手晃荡来晃荡去,“小七姨,你今晚也住在我家吧,这样白宝就可以和妈妈还有小七姨在一起了。” 楚然的视线落在容铮身上,眉头挑了挑,“好啊!”果不其然看到容铮眯起的眸子,言笑晏晏的蹲下身子将白宝抱起,“可是呢今天小七姨必须要回家,也必须要把你带到我那里,不然有人会遭殃的。” 遭殃的肯定是白宝! 白宝疑惑间已经被抱出门口了,然后啪的一声,容铮将门关的严严实实,还用背抵着一脸笑意的堵住想要追出去的楚白,垂眸盯着她,容铮轻笑,“接下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了,老婆。” 如同罂粟花绽放的笑容在唇边,容铮的眼神看起来很恐怖,楚白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后退着,楚七,救我! 伸手将楚白拥进怀中,容铮低语,“今晚,可以彻夜狂欢了!” 救命啊!!! 第二天清晨,楚白腰酸背痛的躺在床上,昏昏睡睡的看着身上依旧生龙活虎折腾的容铮,心里只有两个字————禽兽。 第八十三章 死亡 连家,连老太收到了一封信和一张照片,神色凝重的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景致,良久之后悠悠然叹气,看来终究是不得安宁了。 楚白一直到深夜才醒来,四肢酸软连动一下都成了奢望,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柩撒在容深脸上,眉眼精致如同画中谪仙,楚白目光痴迷的看着他,唇角不自觉勾起浅笑。 真好,他们还能这样在一起。楚白不禁想起三年内的辗转难眠,每一个夜晚都想着容铮念着容铮,恨不能立刻到另一个世界去陪他,可她的命是用容铮的命换来的,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强迫性的告诉自己。 楚白,活下去,活下去! 其实想想,楚白觉得自己挺幸运的,比起叶清至少是幸运的,因为她爱的人即便和另一个女人朝夕相处,却依旧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更没有让她白白痴守。 想起叶清楚白是有些愧疚的,因为叶清承受的苦很大部分是因为自己。悠然叹气,想抬手去摸摸容铮的脸,可楚白翻了个白眼,没气力了! “怎么了?”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容铮已经睁开了眼睛,月光下那双黑眸定定的看着楚白,带着迷蒙的睡意。 楚白扯扯唇角,“没什么,只是觉得其实我挺幸运的。” 经历的事情也许不算多,可也的确不少了,和刚重生满心仇恨不一样,楚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可能是有些平静的,至少对着任慧珊她没有那种想要让她跪地求饶的冲动。 只是希望日子能够平平淡淡的,有容铮,有容白,平凡的生活虽然乏味却不无聊,她还感觉到了甜蜜。 “容铮,明天,我们去扯证吧。” 月色正好,楚白的容颜在月色下蒙上一层薄薄的雾,却也美的让人心惊,唇角的笑意浅浅,风刮动了窗帘,似乎也骚动了容铮的心,她的眉,她的眼都染上了岁月静好的浅凉。 抬手覆上楚白的发顶眉眼间滑过温柔暖意,“把头发养起来吧!” 楚白弯了眉眼,长发为君留,短发为君削! 心中淡淡的感动盈满,有些话不需要说,彼此已经明白。 “好。” 这边两人情意暖暖那边楚七却是无奈万分,看着睡觉跟打仗似的白宝,她突然有些后悔,干嘛要接容铮的电话?干嘛要管他们俩是不是许久未见?干嘛要把白宝接回来呢? 其实也怪不得楚然会这样想,因为她今晚已经是第四次被白宝挤下床了!无奈的按按太阳穴,她家可是一米八的大床!可是看到床上睡颜纯真的孩子,楚然叹口气再次爬上.床,这次牢牢的把白宝锁进怀中。 两张小本本被放在楚白的手心,她开心的看着容铮,“真开心,容先生请多指教啊。” 容铮把她抱在怀里,“请多指教,容太太。”民政局门口正想吻怀中女子的男人手机铃声响了。是言诺。 “阿铮,连奶奶死了。”说实话容铮觉得和连家人并不是多熟,可楚白对连奶奶很尊敬当下挂断手机,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和楚白说了。 “怎么了?” “连奶奶去世了。” 没有容铮预想的伤心难过,楚白很平静的接受了现实,只是颇有些无奈的叹气。两个人到达连家的时候言诺等人已经到了,连轻歌跪在灵堂上一脸平静,可眸子里的伤悲却掩不下去。 连奶奶是连轻歌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他最想亲近的人,悠然叹气,楚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跪在灵前行了一礼。 “滚!这里不欢迎你。” 气氛突然凝滞,楚白转脸看去就看到连轻歌一双眼睛里充满仇恨,以及掩不去的厌恶。楚白惊了一下,连轻歌突然将面前的火盆扔向楚白。 众人惊愕,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容铮将楚白拉进怀里,侧身堪堪躲过火盆。 有人惋惜有人松了一口气,叶清赶忙走到楚白面前一脸古怪的说,“楚白,你还是先离开,回头在跟你们解释。” 白宝被吓到了,但是挣开楚七的拉扯跑到妈妈面前,张开双臂像是个护犊子的小鹰,好吧,他自身就是个小犊子!“不许你伤害我妈妈。”戒备的盯着连轻歌,楚七赶忙上前去将白宝抱走。 谁知道连轻歌发疯的时候会不会连白宝都伤害? 容铮抱紧了楚白一双桃花眼却是盯着连轻歌,似乎是在警告他。连轻歌冷笑,“怎么?想要杀了我吗?来啊!” 抱着楚白想要离开却被一句话止住动作,“楚白,你不想知道容铮的秘密吗?” 人在愤怒的情况下,是什么话都会说出口的。 连轻歌笑着,容铮本能的带着楚白离开,可楚白却已经挣脱他的怀抱面无表情的走到连轻歌面前,“说吧,我听着。” 在场的不止连轻歌和叶清楚然诧异,就连言诺和容铮都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的楚白,和他们记忆里的那个人相差甚远。 如果是之前的楚白被这样对待,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火盆回扔过去,而不是平静走到那个人面前,更为平静的说要听他说话,又或许楚白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连轻歌怔愣过后眼神复杂的开口,“你的男人,为了达到目的将你和容白都算计在内。三年前,他一边以魅阁的身份在你身边,一边又做着黑猫。” “白宝被绑时他明明有能力阻止,却偏偏任由白宝被绑。楚白,你爱上的是一个疯子。”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楚白依旧平静的看着连轻歌,“这一巴掌,是为了连奶奶给你的。不管因为什么理由,你不该在她灵堂里胡闹!” 众人诧异的看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把人拉开,连轻歌眼神阴霾动手抓着楚白的衣领,“你有什么权利说我?奶奶她!” 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楚白只觉得手心发麻,连轻歌的脸也偏到一边,“奶奶她怎样?是不是想说奶奶的死跟我有关?或者是想说奶奶是被我害死的?连轻歌,呵,不对,或许我该叫你火狼,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连轻歌猛然瞪大眸子,楚白继续说,“这两巴掌一巴掌是替连奶奶打的,另一巴掌。” 第八十四章 宿命(五更求支持哈~) 楚白突然挣开连轻歌的钳制,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寒冰和不屑看着他,“另外一个巴掌是为了容铮打的。”楚白突然深呼吸一下,眼眶泛红。 容铮的身子猛然怔住,复杂的视线看着楚白,看来是他小看了楚白。也是,怎么可能瞒过她? “你没有资格说容铮残忍,因为真正残忍的是你们,当初如果不是你和容老的算计,我们不会分开三年之久。三年前,从我醒来之后就知道你是赤狼帮的火狼,也知道我的孩子是被你间接害死的,可是连轻歌,我可曾说过一句什么?” “这三年来我楚白可有做过半点伤害你们连家的事?如果不是看在连奶奶最疼爱你,连轻歌,我一定会毫不手软的杀了你!”那双眼睛或许有仇恨,可更多的是平静。 “如果被囚禁了三年的人是你,你又会如何呢?”一番话让人震惊却又觉得恐怖,明知道伤害自己的人就在身边,却隐忍了三年。她的忍耐力让在场的人觉得心惊。 要知道,楚白一向都是有仇必报的。 楚白突然垂下头,“从前那个魅阁被你们杀死了,难道你们还要逼死现在的容铮吗?我不管容铮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了多残忍的事,只要他在我身边,这就是我唯一的愿望。” “连奶奶在死前,打了一通电话给我。”容铮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楚白当时没有告诉她连奶奶说了什么。“她说,小九,轻歌这孩子其实很苦,奶奶知道你容忍了他三年前的伤害,已经是莫大的让步。所以这件事,就当是奶奶为了替他赎罪。” “连轻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我们之间有多大的仇恨,你都不该在连奶奶的葬礼上发疯,更不应该毁了她的安宁。” “还有,我只想我们一家三口平静的活着,过去的我不在纠结,只要以后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平静的活着便是楚白现下所有的期盼,一个温馨的家,有白宝也有容铮,也有她楚白。不用太光鲜亮丽,不用万人瞩目,只有平静安稳的生活。 叶清和楚然相视一眼,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她们最清楚。那个时候的楚白好不容易从伤痛中走出,却不知道是谁说出连轻歌是火狼,楚白想报仇,可是连奶奶跪在地上祈求着,让她放过他。 言诺其实也奇怪,楚白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能耐?明明容臻手里的东西是不久前才给她的。 不止言诺,还有容铮也觉得奇怪,因为楚白好像什么都知道。 楚白走到白宝的面前抱着他,然后走到容铮身边,一双盈水的眼睛染上了浅笑,“我们回家吧,老公。” 从今以后,容铮又是她楚白的所有物了,而她楚白也是容铮的。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开心了。 容铮看着楚白向自己伸出的手,她的眉眼带着浅笑,温润如许。有人说,一个女人在经过暴风暴雨之后,身上会带着岁月给予她的温柔。 或许是像楚白这样的。卸去了全身尖锐的刺,变得温润清凉,如果非要找一样事物来形容楚白的话,那或许用月光最合适。 高高的悬挂在天空,皎洁清凉。 容铮伸出手握上她的,“好。” 楚白笑意更深。 两个人渐渐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言诺提起的心终是放心了,本以为楚白会生气愤怒,毕竟那样才符合她的性子,可言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也出现淡淡的笑意。 他忘了,楚白从来都是会让人出乎意料的存在。 可现下性子变化之后的楚白,让言诺有些不适应,可能是他习惯了嚣张骄傲的她,其实变得何止是楚白,言诺自己不也变了吗? 从最开始的懒散到现在的正儿八经! 人嘛,总是会有所改变的嘛! 天空晴好,一家三口手拉手走在街头。白宝咿咿呀呀的唱着歌,楚白和容铮走在他两边,女的笑弯了腰,男的笑意清浅,眉眼间是惊世的温柔。 连轻歌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翻看着奶奶留下的日记,眼神悲伤,一张照片从日记里掉落,连轻歌捡起,上面站着四个人。 连奶奶,容老,楚天,还有一个带着眼镜的儒雅先生连轻歌觉得眼熟,可却想不起那是谁。 仰头将手中啤酒一样而尽,奶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偌大一个连家大概只有奶奶会真的关心他。随手将照片扔在地上,细碎的月光照在照片上,四个人面带微笑对着镜头。 三个男人穿着黑色中山装,女子穿着蓝色碎花裙。其中一个男人带着眼睛,相貌俊美端正。 照片底部印着,1968年夏留。 容老长生族的大堂内,手中握着一张老旧的照片,东长老在看到照片之后静默了片刻。“这是命运,二十多年前你带容铮来这里的时候我就说过,只要他遇上背后有血莲印记的女子,不管你怎样阻拦,只要他们都还活着就一定会走到一起。” “唉,阿铮是最像我的,我怎么也不愿意看着他死去。”苍老了许多的老人哀叹着,“就算拿我的这把老骨头去换他的,我也心甘情愿啊。” 东长老亦是叹息,“到底是真的爱了才会这般痴迷,其实你一开始就错了,因为你他们错过了彼此三年,这笔账说到底的话,也终究是你欠了他们。两个孩子都不是那种脆弱的人,就算他们最后结局凄惨,可到底是他们选择的。何况,有些事就算拼尽力量也阻止不了,倒不如顺其自然。” “长生引,真的可以起死回生长生不老吗?” “可以,就是因为可以,所以他们才有了这十世诅咒。长生引,也快出现了。”东长老意味深长的说着,末了竟也叹息一声,楚白是长生族命定的主子,总有一日会回到他们身边的。 可那一日,也是楚白注定孤独一世的时候。 楚天,就算你用血洗尽楚白和长生族的关联又如何?宿命,是改变不了的。人定胜天终究只存在与神话和那些励志故事里。 长生引,可长生不老,起死回生。 忘川河内血河翻涌,阎王站在河边石头上,终于还是出声了。“长生引将要现世,那个人也出现了。” 异眸男人睁开眼,终是叹息,“宿命,终是不可更改。” 第八十五章 言家 天色放亮,倒在地上睡着的连轻歌眉头轻拧,宿醉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拧起眉,手指按压向太阳穴,终是睁开了眼睛。眸子茫然的看着周围景致,随即苦笑,奶奶死了。 他不得不重新接受这个现实。 坐在原地沉静了片刻,而后伸手去收拾地上凌乱的纸张,随手合上一本日记却又眸子大睁,重新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双眼间的震惊越来越浓。 最后他握紧了手中日记。 楚白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颇有些恼火的拿起手机挂断,可手机却像是和她怼上了一样,最后不得不抬起头,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狐疑。 是连轻歌。 “怎么了?” 连轻歌沉默了片刻,“我有一份关于你和容铮的东西,是奶奶留下的日记,上面记载着你和容铮的前世。如果你想看的话,今晚五点到老宅,我等着你。别告诉容铮,否则我会直接烧了那份资料。” 不带楚白反应电话已经被挂断,她愣愣的看着手机,关于她和容铮的前世?人真的有前世吗? 容铮走进卧室的时候就看到楚白一脸深思的趴在床上盯着手机,走到床边将她揽在怀里,“怎么了?” 楚白伸手顺势环住他的脖颈,“没事,只是觉得现在的日子真幸福,我以为一辈子都可以这样。” “会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楚白这才发现容铮西装革履的。 “你是要出去吗?” “去挣奶粉钱。”一本正经的容铮这样说,将楚白从被子里拉出来,直接抱着走到外面放到餐桌前,白宝啃着手中的西式餐点,有些眼馋的看着楚白面前丰盛到不行的事物。 不禁有些怀疑,他真的是亲儿子吗? 楚白毫不吝啬的吻了吻他的下巴,“爱你。” 正要食用早餐的时候看到白宝一脸馋的盯着自己的盘子,她的盘子里有培根和蔬菜,可以说是豪华版的餐点,可白宝只有简单的一个三明治,容铮甚至没有给他放酱。 这下连楚白都觉得,白宝可能不是他们亲生的。当下有些尴尬的咳嗽几声,“我吃不完,白宝我们一起吃。” 白宝眼睛一亮,“妈妈最好了。”就要伸手却感受到一股寒意,堪堪抬眼,白宝累了,他可能真的不是亲生的。容铮凉幽幽的视线盯着白宝,萌娃吞咽口水,“白宝吃饱了,妈妈你多吃点。” 容铮这才稍稍有些满意的收回视线,抬手摸了摸白宝的头颅,“白宝真乖。” 楚白无语,白宝是很乖没错,可是这样胁迫一个孩纸真的好吗? 容铮出门的时候八点多,白宝也被送到了幼儿园,家里只剩下楚白一个人。 一座简单却又精致的小别墅里,言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拨通了楚白家的电话,“九姨,你快来,妈妈要离开了。” “小若,发生什么事了?”言若不是个脆弱的孩子,所以听到他哭的那么伤心的时候,楚白当下就觉得发生了大事。 言若哭的更凶,“爸爸是坏蛋,带着一个坏女人来家里把妈妈气走了。”现下那个坏女人正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小若,我真的是你妈妈。” 言丞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目低垂面无表情。叶清被小若拖着腿,想走都走不成。 楚白拧了眉抓起衣服就往言家跑,一边跑一边打着电话。但总是无人接听。 任家股东会议上,容铮以最大股东的身份坐在了会议室,垂眸听着众人的工作汇报,出神间容铮又想到了楚白,觉得坐在这里还不如在家里抱着楚白来得舒服。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正打算离开,可是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唇角动了动,轻扬手助理便很识时务的暂时停止汇报。 “容铮,叶清出事了。” “你现在在哪里?”容铮眉头轻拧。 “正在前往言丞家的路上。” “我马上过去。”然后在众人各异的视线中镇定无比的离去。 言家,楚白率先赶到,这一进门就看到叶清站在门口,言若抱着叶清的大.腿,哭的稀里哗啦。言丞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眸子,言若看到楚白的到来就像看到救星一样,但却是委屈的哭的更凶。 “九姨。”楚白赶忙上前拉住叶清,低垂着头的叶清被头发遮住了脸上神情,楚白张了张嘴却发现叶清身上的泪渍,一点一滴的垂落在她身前,楚白到了嘴边的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了。 最后叹了一口气,摸摸言若的头,最后走进客厅。这才刚站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女人从二楼下来,手里提溜着一些行李,楚白眯了眸子,看样子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女子蓄着长长的大波浪卷,相貌姣好比之楚白一点都不逊色,身材娇.小玲珑,唇色嫣红似是素颜,看到楚白的时候眼种划过一抹慌乱。抿抿唇和楚白擦肩而过。 走到叶清身前的时候停下,深深地鞠了一躬。神色倒真的是歉疚万分。 “对不起,如果我知道小若那么喜欢你,我一定不会回来的。弄成现在这样是我的错,请你不要介意,削弱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眼眶的泪在脸颊流淌,端的是楚楚可怜。叶清不语,头颅撇到另一边。 女子看到这样的叶清,更加愧疚,“你别生气,是我的错,但我只请你以后好好对小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道清脆的女声扬声道,言若想上前把坏女人赶走,可是又不敢放开叶清。楚白的眼神从言丞身上扫过,最后凌厉的视线落在女子身上,慢悠悠的靠近她。 啪!狠狠一巴掌落在女人脸上,那人震惊的看着楚白,一双水眸盈盈可怜。“你!” “我?我怎么了?请你解释清楚,什么是——但我只请你以后好好对小若?是在暗中指责叶清以前对小若不好?” 女子捂着脸流着眼泪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赵小姐,你的丰功伟绩楚白听过,你想做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你把注意达到叶清身上,敢伤害叶清的话,你看我会不会整死你。” 楚白笑容嚣张,一点也不在意这里,是不是自己的家。她对叶清愧疚,所以想要弥补,才会这么的不冷静 “你不用走了,我走。”一直沉默的叶清突然抬起头,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腹部,想起没有子宫这件事,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言先生,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你也签了吧。” 言丞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叶清。 然花落(楚然番外) 影帝钰落携爱妻归国。 头版头条,即便是已婚男士29岁的钰落依旧是众人心中的男神,拥挤的城郊街头,各型各色的行人或走或看,红绿灯交替闪烁,车水马龙,街道两旁是植木和商店。 巨大的电视墙屏幕现场直播机场,浩浩荡荡的接机粉丝和记者,被包围在人流中心的男人打着大大墨镜,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怀里搂着伪装的看不到五官的女人。 那是钰落的妻。 蹲在一堆白摆放整齐的男女式鞋摊后的女人,几道恐怖的疤痕爬满整张脸,依稀可见曾是个娇艳美人儿。 两名常客停在她的摊前,“然姐,影帝钰落回来了,好开心,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接拍电视剧,好激动啊。对了,今天鞋子是不是有新款?” 自动过滤了前半句,“来得真及时,刚好只剩下一双,特意留给你的。”笑容灿烂的挑起一双鞋子放到女孩手中,因为是老客,楚然很有心得记着回头客的尺码。 单马尾少女抱着鞋子笑的甜美,“谢谢然姐,你最好了。” 夜色四合,不夜城的美丽在于,夜晚降临而人们却精神头正好。人流不减反增,生意极好的楚然忙碌但很快活的收着毛爷爷。 她是个鞋摊贩子,而且是个售盗版的,当然偶尔也有正品会出现在她的摊子上。 夜色渐渐深沉,人们褪去了劲头选择归巢,楚然守着自己的小地摊。 入秋的夜很冷,默默想着早知道就带着外套来了。瞭望四周行人稀疏,都说身体是革命本钱,素以楚然决定为了本钱还是早早收摊回她的小窝。 如果生了病,那可真是不值当了。 一道身影停在了低头忙碌收拾的女人摊前。 “请问是要买鞋子吗?要收摊了,要是买的话可以低价卖给你啊。”染着笑意的女声响起,楚然抬头看清那个来人之后轻怔。 不过片刻,眉眼弯弯,她笑得甜美,脸上的狰狞疤痕却让她看起来一场可怖。“哟,这不是大明星嘛?要来淘地摊货吗?要不要挑挑看,指不定就有喜欢的呢?” 没有嘲讽没有斥骂,平淡的就好像他只是个不太熟的客人,礼貌的招呼着。 男人的唇角动了动,好看的桃花眸中光华闪烁,她歪头看了看,但始终看不透他眼里藏着什么,就像是绽放了烟花一样的魅惑眸子。 楚然笑弯了眼,蹲下身子继续收拾自己的摊子。 修长的手指突然勾起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男人蹲下身子和她平视,“这双怎么卖?” “哦,真有眼光啊,这双的话原价两百,但看在你是大明星的份上,打个半价一百元好了。” 将收好的东西放在身前,两个人就这么蹲着交易。男人从兜子里掏出黑色皮夹,抽出两百人民币递给她。 “就两百吧,不用打折。” “好的呢,不愧是大明星,真是阔绰。”笑眯眯的站起身子,“欢迎下次再来啊。” 动作熟稔的将大袋鞋子跨到后背,本能躬着身子和男人擦肩而过。 钰落的手指轻颤,侧身盯着她不得不佝偻的身子,我送你吧。像这样说其实很简单,可他张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看着她越来越远。 有些人,即便是简单的一句关怀,也没有权利说出口。 戴着头盔看不见容貌的男人骑着摩托停在她身前,拧着眉头食指一弯打在了她的额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的女人咧嘴笑,“可来了,再不来我就真的要累死了。” “你傻啊,不跟你说过吗?原地等着就好,我会来带你回家的。你要是在这样不听话,我下次就把你绑床上不让你出门。”语气强硬像是在训斥小孩。 但即使是隔着安全帽,楚然也能想象到他眉眼间的心疼和宠溺,所以她只是笑着。 “嗯,知道了,只是忘了带外套,冷,所以想早点回家。”像是撒娇的语气,和楚然这个骄纵的大小姐,真的是不太搭边。 男人却是受用。 这不?男人已经动手将她背上的东西拉走绑在后座,头盔在双手间一转,安安全全的落在楚然头顶。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女子身上,男人只着了一件黑色短袖。 “你还真是傻,没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你非把自己折腾死不可。”有些无语的吐槽。 “嗯,说的对,就是傻,所以你别不见。”拢拢身上的衣服,楚然突然用安全帽低了一下男人的帽子,发出一串笑声。 男人也轻笑开来,语气不由自主的带着宠溺,“幼稚,走,带你回家。” 男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突然伸手捣住自己的心脏。因为他的胸口很闷,闷的有些窒息。 楚然在十八岁的时候遇见钰落,然后爱上他,虽然他是个穷小子,虽然他并没有正眼瞧过她,虽然,虽然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苏莫,但是没关系。 我爱你,不择手段。 楚然曾对着他所过这样一句话,所以利用自己的身份伤害苏莫,最后将她卖去越南。 她没想到苏莫还能活着回来,虽然不能再生育,虽然得了不干净的病,但苏莫活着,活着回来和钰落一起将她打入地狱。 然后得到报应的她死了哥哥,成了网上大尺度照片一族中的一员,被心爱的男人丢进男人堆,然后流了孩子,自己动手毁了一张娇媚容颜,也毁了子宫。 她楚然做事向来心狠手辣,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极致。 重逢钰落的那天晚上她作了一场恶梦,一场关于钰落的噩梦。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外公最疼她的就是哥哥,人人夸赞的优异生楚竭,平时存在感极低,可若是有人欺负了楚然,他会第一个跳出来与人撕咬,如同凶猛的野兽一般。 可是他死了。 死在了楚然的无知下,死在了钰落和苏莫的报复下。 楚竭尸体遍布咬痕,那是属于野兽的,后来有人告诉她,那是属于狼的齿痕。 从发顶到脚底,没有一块完好的肉,但是就在他承受狼口撕咬的时候,他顶着最后一口气拨通了她的号码。 “小七,离开钰落,他是来报复你的,要好好的。” 然后,由钰落亲手打造属于楚然的噩梦就正式开场了。 清臻篇:叶清(1) 叶清是个残缺的女人,严格一点来说她除了一副身子是女人,已经没有普通女人拥有的权利了。 她少了一颗肾,而且没有子宫。 每每想到这里她都会自嘲,果然啊,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后果很凄惨。 她没有楚白那么显赫的家世,也没有楚白那么闭月羞花的相貌,她不过是农村里出来的乡巴佬,也不过是相貌平平,扔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那种类型。 她最常有的着装大概就是牛仔裤,简单的短袖和帆布鞋,偶尔也会有穿裙子的时候,但不管是裙子还是裤子,都是在地摊上买来的,当然,也有网上淘来的。 但总归是便宜货,有人说一个人的价值观就代表着这个人价值,后来的很多个日子叶清相信了,因为她这一生真的是廉价的可以。 22岁那年,她遇到了一个叫容臻的男人,一个年纪轻轻就做了大学教授的优质男人,长相俊美性格温润,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容臻,都是条件优异的抢手男。 叶清呢?没读过大学,普通的打工妹一族,两个人的生活可说是天差地别,可因为夏诺的存在,两个人总归是有了一些交集。 夏诺和叶清是很好的朋友,因为夏诺叶清也体会了一把做富太太的感觉,这一点来说,她是要感激夏诺的。可几乎所有的人生悲剧都是从嫁给容臻的那一天,可叶清也晓得,她怪不得任何人。 —————————————— “离婚吧。”当时容臻是这样说的,没有理由也没有歉意,。 叶清的性子大概是那种不管你说我什么,我不会反抗,总归就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当时叶清缩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这句话也只是看看容臻。 “好啊。”她打个呵然欣然接受,没有悲伤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暗自神伤。离婚,是在她答应夏诺和容臻结婚的那一天,就已经做好的心里准备。 不过说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生活了两年之久,即便是养一只宠物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一个男人。但叶清也只是啧啧两声,似是在叹息。 容臻但是就站在门口,眼里是有愧疚的,但是在想到那个娇媚的女人之后脸上有是在控制不住笑意。 两年前,夏诺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临走还说如果容臻真的爱她,就把叶清娶回去。当时叶清也在旁边,但凡一个有骨气的女人在知道这样的事情之后都会选择拒绝,可叶清答应了。 彼时的她站在街头,手中还提溜着街头买来的小吃,嘴中嚼的不亦悦乎! 人民群众都是喜爱看热闹的,一旁的人起哄着接吻,然后,容臻第一次接了一个辣乎乎的吻!这要归功于叶清嘴里嚼了一半的烤面筋。 当叶清将行李打包妥贴之后看着满屋子自己买的小物件,有些纠结到底是带走还是留下,她想了想总归是用容臻的钱买的,还是别拿了,也实在是拿不下。 容臻将签好的离婚协议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叶清歪了歪头随手翻看着,其实她看不懂!可总要装装样子嘛,在看到给她一百万财产以及这套房子也留给她的时候,叶清笑弯了眼。 “你不早说,早说我就不用那么麻烦的收拾行李了,一百万,呵呵,从今以后我叶清也是个小富婆了。”她歪歪头将行李扔到地上,夺过她手中的笔三两下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其实叶清很佩服小说中那些净身出户的女主,那骨气她看着就觉着羡慕,不过羡慕归羡慕,叶清还是心甘情愿做一个俗人。 容臻原本那些愧疚的心在看到叶清开心的模样之后,有些闷闷的。 和他离婚,值得她那么开心吗? 叶清是个很现实的人,这一点容臻感同身受,在她的认知里谁过的快活都不如自己过的快活,来得好。很多次带着叶清出席宴会或者活动,叶清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小动作,总是会能让容臻成为被团说的对象。 容臻你怎么去了她那样的女人?诸如此类的话容臻听了无数遍,从最开始的不在意到最后的烦躁,再到最后看着叶清的一举一动都觉着她配不上自己。 叶清会在地摊上淘货,穿着同一件昂贵的礼服出席上流社会的宴会,擦着三百元以下的化妆品,一群阔夫人说到稍微高档次一点的东西,她就会闭紧嘴.巴微笑,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容臻真的有将她当成妻子看待,否则也不会带着她进入自己所在的圈子。可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时候容臻喝醉了就会很嫌弃的冲着叶清说,“你怎么那么廉价,果然是农村来的。” 第一次的这样说的时候叶清正在为他解西装领带,当时怔愣在一旁很久,手指也从他的领子上移开,就在容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想要道歉的时候,叶清却笑眯眯的躬起身子接着为他服务,“我本来就是从农村来的。” 容臻哑口无言。 容臻因为她成了上流人口中嫌弃的对象,这一点叶清知道,却也无能为力。每次聊到稍微上档次的话题,她总会哑口无言,她是个农村人,耳濡目染听得最多的便是家长理短和柴米油盐。 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是夏诺一定会成为引领话题的存在,而她叶清呢?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离婚协议一式两份,叶清随手丢在桌子上,容臻好像是叹息了一声,但叶清也没细听更不想去介意,视线直直落在电视上播放的虐心韩剧。 叶清总是这样,似乎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入得了她的心,即便是离婚她也始终都是那副淡淡的模样,没有一滴眼泪。不由自主的拧起眉头容臻踏向门口,却最终脚步煞了一个弯,他回到了两个人的卧室。 站在偌大的衣柜前,容臻突然有些迷茫,这样做真的对吗?夏诺走的时候让他娶叶清,他做了。夏诺回来了,夏诺说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他又和叶清提了离婚。 其实早就料到叶清会是这副模样,两年,也足够一个人去了解另一个人。 衣柜角落里的一个小盒子吸引了他的视线,他曾不止一次见过叶清宝贝的擦拭着盒子,明明上面根本就不可能落灰。好奇心是人都会有的,当下就抄起盒子打了开来。 清臻篇:叶清(2) 其实也不是什么神秘的宝贝,只是某次他闲来无事就提议和叶清去游乐园,依稀记起了当时她的眼神瞬间发光,璨亮至极,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情极好。 里面放置的是他们在摩天轮上拍下的合照,男的似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女的满脸笑容唇角勾着甜甜的笑容,眸子里依旧是璨亮的光。她依偎在他怀里,背后是昏黄的夕阳! 除了照片还有一枚戒指,是在游乐园玩游戏赢来的银戒。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大概是有些开心的,毕竟他那么珍视他不经意间给予的。 容臻把那归功于男人的虚荣感。 容臻再次出来的时候叶清依旧保持着原来那副状态看着电视。明明那么大的人了可是看电视还是会哭,偏偏又喜欢虐心的。叶清又哭了的,因为电视上的男主角死了,女主角坐在他的墓碑前。 电视里的暖阳洒射在女主角的笑脸上。 叶清拿着纸巾擦眼泪,嘴里嘟囔着,“下次再也不看这么虐的了。”这话容臻听了无数遍,可每次她还是本能的将台转播到最虐的那款电视剧。 稍有些无力的说了一声,“那,我走了。” “咦?你还没走吗?”她茫然的看着容臻,一双眼睛含着眼泪,像是兔子一样眼眶红肿着。不知是不是错觉,容臻觉得今晚的叶清和往常不一样。 俊雅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忍,抬步上前想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可叶清猛地站起身子泪颜和他的手堪堪擦过,视线落到墙上的电子钟,“呀,十一点五十了,容先生你该走了。” 气氛突地有些凝滞,容臻张张口却觉得一股气血涌上头,就这么希望他赶紧消失吗?他怎么给忘了,叶清的心,其实是冷的。 不然也不会在知道夏诺回来之后还一切如常的和他过日子,而不是,把他还给夏诺。他甚至感觉到叶清对夏诺的疏远,这其中原因自然是因为他。 当下收回手冷着脸离开了。夏诺前阵子因为不愿意伤害叶清,所以偷偷的跑去流产,而叶清反而当众甩了她一巴掌!容臻觉得,叶清大概是这世上最让他厌烦的了。 房间里只剩下叶清一个人,她蜷缩在沙发上,终于又回到一个人了。 前不久夏诺找过她让她离开容臻,当时叶清似乎是这样说的,“凭什么?”凭什么她一句话,她就要吧受了两年的男人让给她? “我怀孕了,他的孩子。” 在乡下的时候叶清还很小,听着母亲和街坊邻里说谁家谁家的男人和谁家谁家的媳妇搞到一起了。那个时候她还不懂事,只是听妈妈说,结了婚还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的是坏男人,明知被人有家庭还要破坏的,一定是个坏女人。 后来长大了,也明白了一些道理,但关于这一点的认知,叶清从来没有变过。 像叶清这样平凡的人,能够嫁给容臻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熟悉他们之间关系的人总是这样说。叶清也是这样想的。 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本来就不是她的人,终究是要还回去的。 有一个被念滥的真理,这个世界谁离了谁都能活下去,这条真理在她身上贯彻的很彻底。 失去的时候总是会有些难过的,可叶清没有难过的时间,她母亲去世了,唯一一个亲人就这样离开了她。跪在母亲灵前的时候她有些茫然,为什么都不要她了? 容臻,母亲。 叶清摸着平坦的小腹,如果不是肚子里有了新的生命,她真的有一种想要死去的冲动。 在乡下待了一年多,如果不是因为孩子生病必须要到z城,她是真的不愿意踏进这个城市,因为她不想遇见夏诺和容臻。 容臻是个很自负的男人,也很清高。可没想到会被同一个女人耍两次,夏诺又离开了,就像是花花蝴蝶一样飞离了他身边。夏诺是必容臻还要清高的人,这一次离开她给了容臻一个明确的答案,其实他只是想看看叶清被耍的像只猪的模样。 她成功了,成功的耍弄了两个人。一个叶清,一个容臻。 就像是累极想要归家的男人,在外面玩的在野,但终归是要回家的,夏诺这次卷走了他所有的财产,只留了两千人民币,还是以当众撒给他的那种羞辱方式。 诚然高傲如容臻,宁愿饿死也不会捡那些钱。然后在他饥寒交迫的时候,她想到了叶清。不能否认的是叶清是个贤妻良母,每天将他要穿的衣服提前找出来,总是煮他喜欢吃的。 每晚都贴心的留着一盏灯,哪怕明知他不会回来也是一样。 至少结婚的那两年,叶清对他是没话说的,好到像一个,保姆。 但是当他站在21楼的公寓门口时,2113刚好开门,心在那一瞬间被提起,可看到里面走出来的一对年轻夫妻时,他愣住了。 年轻夫妻认出他并且好心告诉他,这间房子已经被一个单身女人卖掉了,包括里面的一切装饰她都没有带走,那些衣物和房间里的东西大多都被扔了,并且把一个盒子交给了他。 那是叶清一直很宝贝的那个盒子。 那一瞬间容臻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孤零零的站在走廊上,手里握着两个人的合照。 他们的结婚照片被扔了,而叶清购买的一些小物件现任主人觉得喜欢的就留着,不喜欢的就扔了。 扔了,容臻觉得这两个字眼是那么的残忍,刺得他的心有些难受。可最先扔下叶清的,不正是他容臻吗?或许这就是渣男的报应吧! 受到打击之后的容臻颓废了,憎恨夏诺的同时也在恨着自己。 叶清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声这个世界很小,她看到街头坐着一个男人,身前是几枚小硬币,男人身子蜷缩成一团根本看不到模样,不知是不是中邪了,她觉得心里很难受就将手中的零钱躬身放到那人身前。 怀中的孩子突然哭起来,男人也突然抬起头来说着自己不是乞丐,可在看清对方的脸之后,叶清尴尬的笑着,容臻却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你结婚了。”这话问了其实没有意义的,换了一个人或许会冷漠的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清却只是笑着说,“这是我的孩子。” 清臻篇:叶清(3) 你有没有幻想过和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再见时会说些什么,怎样的场景,你身边是否有了另一个人?你曾经的那个他呢?是否会笑着寒暄,还是怒目相视,最大的可能或是擦肩而过谁也不认识谁?又或者,看到他过的没有自己好,会暗中庆幸好险当初没有和那个人在一起。 叶清所思所想全是不再见,甚至恨不得躲到天涯海角,甚至在想如果今天早知道会遇到他,就一定不会走这条路。但更后悔的是,不该突然善心大发施舍路边的乞丐。 那一瞬间有多尴尬可想而知,可叶清最终还是勾着笑容简单的寒暄着。 容臻眯了眸子定定看着她怀中的孩子,像是被刺痛了眼睛一般无力的闭上。果然,她被抛下了。叶清是个无情的女人,她总是想着法子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叶清不知道这一刻自己该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些无奈,难道要她说,容臻你看,即便你因为另一个女人抛下了我,我还是生下了你的孩子。 蓦地,她突然想起那一年夏诺高傲的说着,她有了容臻的孩子时,自己当时的心情。无奈愤怒,恨不得立刻上前掐死她,更恨不得立刻去杀了容臻,可最终她什么都没做。 甚至她甩的那个巴掌也只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因为夏诺而死去的叶清的青梅竹马。 那天晚上她很卑微的对着容臻道歉,叶清知道自己没脸没皮,可也是从骨子里清楚,打一个孕妇确实有些过分了,更何况他们的婚姻还是因她而来的。 叶清小的时候看到最多的画面便是爸爸打妈妈,她站在一边哭着,有时将爸爸惹急了,会连小小的她一起打。不可否认在容臻质问自己的时候,她想到了小时候的画面,本能的学着母亲卑躬屈膝的祈求着。 但事后叶清很后悔,因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该被道歉的是她。 礼貌的冲着容臻笑了笑,叶清转身消失在他的眼中。 过去的那些事情她不想纠结了,虽然有时候想起来还是会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虽然这让她很不爽,但总归都是往事。叶清当晚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容臻在她的饭菜里加了一些药,她躲在门后看着,后来偷偷拿着那些药去医院检查,医生说,那是避孕药。当时她站在医院走廊里茫然极了。 她生的孩子,就那么不值得稀罕吗?不不不,或许该这样说,容臻就那么讨厌她吗?明明已经结婚了却还不愿意要她的孩子?那为什么要娶她? 然后她又恍恍惚惚的想起来,他是因为夏诺才会娶她的。 叶清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叶清已经是满头大汗,艰难的吞咽口水,看着身边熟睡的孩子,她觉得自己该恨的,可是恨又能怎样呢? 容臻永远想不到叶清的孩子是他的,因为他用的那些药很重,当时医生是这样对叶清说的————你是想永远不生孩子吗?为什么要用这么烈的?这种药副作用极大,可能对你以后的孩子会有影响。 医生的话应验了,她的孩子真的有问题。 叶清觉着这个世界太公平了,公平的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每次抱着孩子的时候她总会愧疚不已。明明自己犯了错,结果却让孩子承担后果,然后她又对容臻有了怨念。 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叶清能够嫁给容臻是前八辈子祖上积德,一个没有学历样貌,更没有家世的女人,一个有家世还是大学教授,长相俊美的可以媲美当红偶像。两个人的结合惊呆了所有人。 不知道的以为是灰姑娘的故事,知道的却都讽刺着叶清的没脸没皮。谁都知道容臻爱的是夏诺,而她叶清不过是因为夏诺的一句话才得以嫁给容臻。 他们看不起她,甚至有时候直接在她面前说,这场偷来的婚姻幸福吗?小偷叶清。 没关系,小偷就小偷吧,反正叶清不靠他们过活,其实她也想骂回去的,她小偷又如何,总归是没有偷他们的。可叶清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权利,所以只好什么都不说,被骂成小偷的时候,她笑着。 人前别人提起夏诺的时候,她也笑着。后来的很多日子叶清终于明白为什么夏诺要容臻娶自己。 丈夫明目张胆的爱着另一个人,还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这样的婚姻可想而知,一定是不幸福的。 明白了却只是更加痛苦而已,她每天笑着,努力的过活着,可最终还是输给了夏诺的一句话。其实让她用一句话来形容容臻和夏诺的话,大概她什么都不会说,奸夫**她都觉得侮辱了那个形容词,或许是名词,但总归他们在她心里是不堪的。 可叶清心里清楚比他们更加不堪的是自己,明知是个陷阱还傻傻的跳下去了,就因为贪恋着那个男人清冷的目光,就因为他像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男主角。 她想体会一把做女主角是个怎样的滋味,可那个时候的叶清忘了,她没有做女主角的身份额和资格。小说里的主角总是有很好的性子,要么倔强要么温婉,总归是能够吸引男主角的。 有着家世,或者被男主看上了倔强的眼神,或者是极美的容貌,又或者是很有才华。但总归同叶清这样的是极少的。 叶清,几乎是现实的代名词,没钱没貌没家世更没才。她的眼睛很黑却没有什么神气,如果有两个男人同时在追她,一个长的很帅但没钱,一个不帅但很有钱,她一定会选择前者而非后者。 这是容臻一早就为她下的定论。在容臻的那些朋友里,叶清是最常被提起的,但大多都和现实市侩挂钩,以至于到后来不论去哪里容臻都不喜欢带着她。 哪个男人会带着一个不能给自己增加光环,反而会成为自己包袱的女人呢?如果叶清是个男人,她也不会带只会为自己丢脸的女人出去。 没有人不爱面子。 开始的时候叶清还会有些难过,但是到最后却没有任何感觉了。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 容臻坐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最终还是闭上眼睛。这个世界很繁华,可是这些繁华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蓦地想起叶清那张带笑的脸,容臻发觉自己似乎只见过三种模式的叶清。 清臻篇:叶清(4) 平时那副平静到让人厌恶的表情,以及卑躬屈膝委曲求全时的卑微,和看电视哭泣的样子。 烦躁的捶捶头,容臻有些无力,说到底是他先对不起叶清的。婚内出.轨这件事大概是个女人,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的第一反应,会是和丈夫大闹一顿。可叶清呢? 那一整晚因为怒火他将她拖到床上,用尽了所有屈辱的姿势要她,叶清是个很保守的女人,在床上也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可那晚却是被强迫着,承受所有的屈辱。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她步伐有些僵硬的起床准备早餐,收拾残局。 叶清又在医院守了一整夜,孩子半夜发高烧了,一直退不下去,她心容憔悴的趴在床边,手指点在孩子的脸上,小孩的肌肤总是那么光滑。 然后叶清又开始愧疚了,如果不是当初生下他,他也不用遭那么多的罪。如果她当初没有贪图容臻,如果当时没有像少女那样幻想一些有的没的,或许事情不会到这一步。 说到底她自己的责任最大,所以她不怨任何人,或者这一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怪她自己。 再次遇到容臻的时候是在病房里,她因为帮着一个小.护.士送东西,结果就看到了病床上的他。当时男人刚从昏迷中醒来,还在发着高烧,看到她就不顾一切的拔掉点滴,狠狠摔在地上,嘴里还不停的呢喃着,“老婆你要去哪里?叶清!” 如果不是他在最后加了一句叶清,她根本不觉得他是在叫自己,因为结婚两年,从来都是她单方面的唤着老公,而容臻大多是不喊她,更多的时候只是唤一声,喂! 叶清本想装作没看见,可男人趴在地上不停的往前爬,“老婆。” 叶清其实是个心软的人,或者说在在乎的人面前,她从来就是逆来顺受的样子。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他面前,就算是个普通朋友她也会上前扶起,更何况他们曾是最亲密的关系。 叶清也知道其实容臻就是现下人所说的,渣男!而且还是个超级大渣男,可是怎么办?她叶清也不是什么好人。 费挺大力才将他扯上.床,可就从那开始容臻算是赖上叶清了。 她抱着孩子出院的时候他也跟在她的身后,任她怎么驱逐都赶不出去,最后发现她是单身之后又死皮赖脸的住进了她的小窝。 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一般,他开始努力生活并且承诺,会给她和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叶清信了。平淡的生活大概有半月之久,容铮接到言诺的电话要去法国一段时间。 容臻走的时候让她等他,叶清等了。 一等,就是三年。 三年可以改变多少事情?三年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从二十五到二十八,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可叶清却整整昏迷了三年之久。 容臻不知道在哪里惹到了一些道上的人,趁着他不在的时候便将所有的怒气发到了她身上。 为了容臻叶清这辈子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第一次,可最后呢?她在最后一刻还想着,要等着容臻呢,否则就没人要容臻了和她一样变成了被抛弃的可怜虫。 可她的孩子死在了医院,她的子宫被切除,她成了植物人。 然后,清醒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我吧。” 那个时候她的意识昏昏沉沉的,那个时候她还沉浸在容臻活着回来的喜悦中,那个时候,她还庆幸着自己终于醒了。 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只是叶清觉得,这辈子,不,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以后的每一个轮回,都不要再遇见容臻这个男人。哪怕孤独一生也不要和容臻遇见。 戒指被摘掉的时候容臻心里也清楚,自己和叶清是再也不可能了。表面上软弱好欺逆来顺受的叶清,其实骨子里和楚白一样,倔的让人莫可奈何。 认准一件事的时候哪怕撞烂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可她放手一件事的时候,也是绝情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等了三年的人,在自己清醒后的第一句话是,当作从来没有遇见过我。 换了谁都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和她拼命,为了她死去的孩子,为了她失去的子宫,为了她失去的三年的大好青春。 可叶清呢?叶清叹气却依旧笑着,不曾有眼泪流下,“多年前,你因为她的一句话娶了我,她回来了,你说离婚,我答应,因为在我看来你只是好朋友的心上人,本来你们两个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她走了,你落魄街头我看在孩子的份上,收留你。” “难道最开始说要复婚的那个人不是你吗?说让我等着的那个男人不是你容臻吗?难道我叶清就活该是她何若的备胎吗?难道,难道我的孩子就活该白白死去吗?”照片上的人,哪里是何若?明明就是夏诺。 一枚戒指被她丢在地上,她的眼睛里是沉痛过后的灰烬。 戒指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下,容臻的视线垂在地上,是那枚叶清亲自挑选的戒子,即便是第一次离婚之后她都没舍得扔,如今却那么云淡风轻的扔了。 “对不起。”他只有这句话。 叶清却是轻嗤,“对不起什么,从始至终都是我叶清犯贱,不过容先生你放心,不过以后我还会不会犯贱,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帮我带句话给何若,我祝你们两个早生贵子,然后跟我的孩子一样死在病痛折磨中,我还要祝你们百年好合,最好今生今世你们都爱而不得。” 明明是充满仇恨的话,但叶清却笑眯眯的说出口。 她有些疲惫,刚刚醒来的身子仍旧虚弱,“滚吧,容先生。” 从始至终她没有掉过一滴泪,为什么呢?因为她知道,不值得。无力的垂上眸子,不愿再多看容臻一眼,她轻唤,“言丞,陪陪我吧。” 叶清也是个无情的人,只不过大多时候她用平和柔.软来隐藏。她决定的事,没有回头的。 第一次见到言丞的时候,是因为言诺拜托大哥去看看她,因为那段日子容铮死了楚白遇到了棘手的事。 言丞还记得,她倒在血泊里全身却依旧拼命爬着,想要去求救。她的子宫是被黑医摘走的,言丞是见惯了血腥的,可饶是如此却依旧觉得,这个女人,过于可怜了。 第八十六章 树林 “对不起,阿清。”言丞这样说,可叶清的唇角带笑看着他,“你没有对不起我,言丞,我只想知道你对我是不是真的只有可怜?” 言丞张张嘴,赵玫月却已经先他一步开口,双手握着叶清的手腕,“叶清,你要相信阿丞是真的喜欢你,否则怎么会娶你?你不该怀疑他的。” “我们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插嘴。”叶清突然这样喊出声,抬手将她的手甩开,可或许是太用力了,赵玫月直直摔下楼梯,叶清一惊想要上前扶她。 容铮伸伸手想要接住,但是看到楚白和叶清好好的站在那里,想来这个跌倒的人也跟他没什么关系,最后身子一侧稳稳当当的躲开了她摔下来的身子。 楚白轻笑,“容铮,干的漂亮。” 容铮不解,他什么都没做,可既然楚白说他干的漂亮,那就说明真的漂亮了。咔嘣一声,赵玫月惊呼出声,面色惨白。 叶清从来没有见过言丞大惊失色的样子,可是托赵玫月的福她看到了,叶清觉着自己或许要感谢她。可她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言丞抱着赵玫月和自己擦肩而过。 她想喊一声,老公,别丢下我。可她和容臻之间的那段感情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卑微,现下,她不想那么卑微的祈求谁的可怜。哪怕那个人是言丞。 拳头紧握垂在身侧,叶清忍得了可楚白忍不了,楚白和容铮两夫妻的默契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只是淡淡的朝着自己丈夫使了一个眼神,容铮便已明了。 楚白在言若目瞪口呆的视线下将叶清推下楼梯,言若大惊,“妈妈!” 言丞一怔,刚走到楼梯口一回头就看到叶清惊恐的表情,和缓缓下垂的身子。那一瞬间他也没有想自己怀里的是个什么东西,砰的一声丢下赵玫月,不顾一切的冲向她。 叶清的眼神落在言丞身上,突然眯起眼睛笑开了,原来他也会因为自己有担心的表情,不,言丞的神情已经不是用担心可以说的了,简直就是惊恐,瞪大的眸子死死盯着叶清。 似乎心跳都在那一刻停止了。其实是死不了人的,只是会有些痛的,楚白看着两个人相交的视线,唇角不由勾起一抹轻笑,明明就互相在一着彼此,却要装作满不在乎。 凉凉的视线落在赵玫月身上,看得她的表情变得恶毒的那一刻,楚白笑了,赵玫月这种小角色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时间似乎是静止了,言丞狠狠跌在地上却没有抓住她,只是堪堪碰到了她的衣角,“叶清!” 容铮迟疑了片刻,不过好在最后一刻接住了叶清,言丞不由松了一口气。言若也想看疯子一样看着楚白,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至少让爸爸知道妈妈的重要,也让妈妈知道爸爸其实也是在意她的。 其实言丞和叶清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就是,言丞以为叶清心里还有容臻,叶清以为言丞娶自己是因为可怜。 言丞心有余悸的将叶清抱在怀里,“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叶清有些愣愣的,但是看到楚白冲着她微笑加油鼓劲,终于还是伸出手抱住言丞,“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不可否认刚才的那一瞬间,她也被吓到了。 以为自己会狠狠摔到地上,可在看到言丞的表情之后,才明白原来自己也能让他露出那么崩坏的神情。眼泪不由再次湿了眼眶,“言丞,别不要我,真的,我只有你了。” 卑微也好,委曲求全也好,叶清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那么多个日夜的相对的日子,说对言丞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在乎言丞,害怕他像容臻抛弃自己一样,再次将她一个人抛下。她真的怕了。 言丞紧紧抱着她,面色依旧是惨白惨白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有错的,不该不相信你,不该以为那你对那个人还有感情,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言若将视线从父母身上移开,有些佩服的看着楚白和容铮,他们好厉害,不过是一推的事就将事情解决了。可说实话,他一开始是真的质疑楚白是想伤害他亲爱的妈妈。 人家夫妻俩和好了,楚白也不好意思和自家老公在打扰人家,趁着言丞不在意,在言若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赵玫月提走了。容铮一脸嫌弃的从后视镜看着后车座。 如果不是楚白坚持要将她带走,他真的说什么都不会将赵什么的放到自己车上。楚白察觉到容铮嫌恶的视线,心想着自家后车座又要换了。 然而之后容铮却是把车子都换了。有洁癖的男人啊,除了自己心里认同的人,容铮基本不会让任何人上自己的车子,当然如果是楚白要求的,就另当别论了。 谁让他是老婆奴呢?为了安抚已经快被洁癖折腾到心里爆炸的男人,楚白解开安全带躬身在她脸上印下一吻,可着实把容铮吓到了。 “你做什么?”急急吧车子停靠在路边,伸手将楚白的身子按正,然后为他极好安全带。那认真的模样好似在做什么神圣的事,可着实把楚白乐着了。 伸手学着容铮那样,揉乱他的头发,男人扣安全带的动作一僵,喉头来回吞咽,楚白笑眯眯的看着双眼染上红色的男人,那是他情。。动时特有的眼神。 容铮的眼角余光撇到后面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硬生生的止住了想要吻她的动作,他不介意和她做不可描述的事,但是介意有人看到楚白的身子,哪怕那人是个女的。 车子很快重新发动,开到一处小树林的时候容铮拧着眉,用手帕包着手将赵玫月扔出去,然后火速回到车子,看到男人似是急不可耐的模样,楚白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咯咯笑着。 容铮拧了眉头,心里思索着是不是最近太放松了,才会让她这么肆无忌惮的整自己。默默的在心里盘算是让她一天下不了床呢、还是三天呢? 楚白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估计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下车,去做言丞家的电灯泡。 最终楚白和容铮还是没能出那个小树林。 第八十七章 发疯 本来想着回家好好收拾楚白的,可是身子的灼热感让容铮不得不停下车子,然后绕了一圈将楚白揪出车子,一边啃食着她的嘴,一边朝着树林深处进发。 楚白气喘吁吁的抵着他胸口,“你要做什么?我们回家。” 背靠着大树干,那种感觉难受极了,可看着容铮无言的视线,以及他的大掌引着她的小手,去往不该去的地方,感受到掌下灼热,楚白不由吞咽口水。 “那,轻点。” 容铮扯唇,“好。” 好个鬼,下午四点三十回到家的楚白扶着腰,虽然被他抱回屋,但她还是觉着四肢酸软无力,彻彻底底体会到了什么是男人的话不能信,尤其是床上的男人的话。 楚白不知道为什么容铮现在这么的彪悍,明明三年前两个人合拍至极,现在她倒是有些跟不上他。果然是老了吗?这边楚白胡思乱想,那边容铮却依旧有些不满足的盯着楚白。 楚白身子一寒,“老公,我累!”楚白低低的撒着娇,一双盈水的大眼像是无辜的兔子一般盯着容铮,容铮却不由再次吞咽口水,他想扑上去,很想很想,可最终还是心疼楚白,伸手摸摸他的头。 “我去冲个澡。”就要翻身下床,却被楚白握着手臂,红着脸问道,“咳咳,那个,是冷水澡吗?” 容铮苦笑,另一只手掀开被子毫不吝啬的展示着自己的风光。楚白吞咽口水,视死如归,“我,我用手帮你。” 这话说的,让她自己都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快到要飞起了。容铮眸子一亮,唇角也绽放一抹暖笑,倒是把楚白看呆了。待她回过神的时候手已经放在那里了。 “老婆,你真好。” 得,这话一说出口楚白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努力的想要让他开心一些。 晚上八点,楚白在睡梦中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连轻歌,她这才想起今天说好要五点去连家老宅的,猛地坐起身子却痛的一张脸都纠结起来了。 容铮习惯浅眠,所以楚白醒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睡眼朦胧的看着楚白。“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白想起连轻歌说的话,但是又不想瞒着他,“连轻歌说有很重要的文件要给我,是关于我们的前世,连奶奶留下的,本来说好是五点的,可现在已经八点了,我还是去看看吧。” “我送你。”瞬间清醒了的容铮坐起身子,却被楚白按着不得不重新躺回床上,可这个动作却还是让楚白再次纠结起一张脸。 不由埋怨道,“容铮,你以后有点节制不然我会被你弄残废的。” 喉间溢出几声低笑,容铮晚了眉眼,“老婆,你是在说反话吗?” 楚白无语,翻了个白眼还是慢腾腾的穿着衣服,她也想快一点的,但是她快不起来,稍做个大动作身子就痛的难受。心里不断的埋怨着容铮,可却又觉得心疼,这三年明明任慧珊在他眼前,他却选择不碰她。 即便没了记忆,也还是在为自己守身如玉,虽然她也是为了容铮守着自己的清白。终究是心疼的,所以才会几次任他折腾 蓦地,楚白又觉得自己这样,好想也不是个法子,不能总是这样被欺负的腰酸背痛。 容铮在她离开后看着时钟,八点二十分。一双黑眸低沉,前世吗?最终还是起身下床,随着楚白一起出门了。 新换的车子上,楚白翻着白眼,就知道容铮会忍不住跟自己一起去,也好,她现在这副身子万一遇到什么事,容铮又不在的话,可真的是只能自认倒霉了。 两人抵达连家的时候八点五十,连轻歌坐在大厅里,不断的灌着自己酒,在看到进门的是两个人之后,手中的就凭被狠狠摔在地上,楚白拧眉。 容铮抱着楚白,任凭瓶子打碎在自己脚边动也不动一下,一双眼睛清冷如水,定定的看着连轻歌。 “我说了,一个人来,他来做什么?”连轻歌头也不抬,语气冰冷。 “连轻歌,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楚白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若有似无的。 “想做什么?呵呵,楚白,你问我想做什么,那你又想做什么呢?”终于将视线落在楚白身上,连轻歌的眼睛里染着浓浓的嘲讽和鄙夷。 “离了容铮你就活不下去了吗?连出来见我都要他跟着,还是说堂堂楚家大小姐,是害怕我对你做什么?”她的眼睛里渐渐染上疯狂,视线落在楚白的脖颈上,那上面印着青紫的痕迹。 “那么,文件你是给还是不给?”楚白似是不愿意在对他和颜悦色,眉眼间也染上了和连轻歌同等的冷意,她没有对他做什么已经是仁慈,又有什么原因要看他发疯呢? 如果不是知道他三年前算计了自己,让她和容铮不得不分开三年,她或许会对他包容,或许会因为连奶奶的死对她有几分心疼,可终究是他先对不起自己。 楚白没有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好,只是希望身边的人不要算计她伤害她,就算对她不好也没关系。如果今天站在面前发疯的人是言诺,或许她会毫不犹豫的上前给他一个拥抱。 无论他说了多么过火的话,发疯的时候有多么不可理喻,她都会容忍,因为这三年来言诺对她的好,让她都觉得无话可说,无论是站在朋友的立场,还是对容铮的承诺什么的。 可面前的人是连轻歌,伤害过她的连轻歌,而不是言诺。所以他没有必要看他发疯,更没有必要包容。容铮不说话,因为他知道楚白不会在对连轻歌有任何的包容。 “文件?你既然失约,我凭什么给你?”连轻歌觉得他们两个人刺目极了,让他不得不眯起眸子。 楚白却是笑了,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他,“连轻歌,你不是喜欢抱着我的这个男人吗?”伸手勾住容铮的脖子,两个人的嘴唇相触,容铮的眼底划过笑意。 “这个男人,只能是我楚白的。不管前世发生了什么,总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至少现在,至少今生,”她的声音抑扬顿挫煞是好听,唇角的笑意张扬嚣张,却带着万千璀璨光华,“这个男人,是我楚白的。这是前生无法改变的事实。” “连轻歌,你知道吗?现在的你,真的是可怜极了,如果连奶奶看到这样的你,不知道会作何感受?” 第八十八章 过了 容铮知道自己的老婆霸气,可是再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骄傲,因为她怀中那个小女人,是他容铮的所有物。而他,也是她的。 连轻歌似是被抓住了痛脚,神情渐渐变得扭曲,最后双目怒睁冲到楚白和容铮身前,就要揪住楚白,却被容铮侧身躲过。稍稍退后一步容铮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你又有什么权利指责我?你的外公为你而死,你呢?现在却整天儿女情长,有种你去找长生族为你的外公报仇啊!” 楚白神情微僵挣扎着从容铮怀里下来,顾不得身上的痛走到连轻歌身前,连轻歌拧眉本能的以为楚白又要删他巴掌,“你要做什么?” 他又不是真的想要动手打她,如果楚白动手那他只能挨着。 楚白却是面色平静的看着他,“你说的对,外公是因我而死,这一点我不会否认,可是连轻歌,我不想报仇了,真的。” “第一次因为执着报仇,所以我失去了容铮三年,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后来的很多个日子里我都在想,如果当时没有因为想要报仇,所以坚持去法国找关于长生族的线索,或许容铮和白宝不会离开我那三年。” “人都是这样的生物,失去之后才会明白什么对自己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也U想去管到底是谁要长生引,只要能够和白宝容铮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楚白的面色太过平静,平静到让他觉得眼前站着的这个女人,不是楚白。想起葬礼上那个给了自己两巴掌的人,连轻歌终于恍惚明白,楚白变了。 变得平静,就像是步入中年的时候,人的心境会慢慢变得平静,看事情的心态也会改变许多。 楚白其实只是心累了,不想纠.缠那么多。只要能和容铮还有白宝在一起,她就宁愿得过且过,也不要像以前那样,像没有容铮的日子一样,表面风光可骨子里的悲伤和痛苦一不小心就会让她窒息。 容铮愣了愣,原来三年的时光不但给他带来了变化,也让她的人生变得不同。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会变得有些畏手畏脚,容铮毫不怀疑若是他和白宝消失,楚白会疯的。 气氛有些凝滞,连轻歌是个聪明人,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其实奶奶的死怪不得楚白,虽说和她有关系,但其实老人可以选择活着的,连轻歌想,奶奶或许是因为愧疚才会选择死去。 因为多年前她为了保全自己的孙子,而选择瞒着楚白一些秘密,最终却还是死在了这个秘密上。 连轻歌知道自己不该无理取闹,可有觉得自己其实什么也没有做错,他喜欢容铮,错了吗?后来又对楚白有了不一样的感觉,错了吗?他不过是想耍个小孩子脾气,来吸引他们的目光,错了吗? 楚白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连轻歌,如果仇恨可以让外公回来的话,可以让我不再那么孤单,可以让我不失去容铮和白宝,我愿意活在仇恨里。” 身子酸软尤其是腰难受至极,让楚白不得不用手抵着后腰,容铮不禁有些自责,是不是最近做的太过火了? 答案是,是的!!! 上前几步将楚白打横抱起,容铮终于开口了,“我们回家。” 什么前世不前世,容铮其实根本不在乎,或者说其实夫妻两个都不在乎前世如何,今天楚白来只是想告诉连轻歌,沉浸在仇恨里只会让自己痛苦。 仇恨会将人的眼睛蒙蔽,会把人变得疯狂。不是不是触碰到底线的话,楚白不会在被仇恨侵扰,而她现在的底线是容铮和白宝。 抿了抿唇角,楚白笑开,“但如果有人伤害我的丈夫和孩子,我一定不会任人欺负。你应该和那个,想要长生引的人有关系的吧?” “帮忙带句话吧,别打扰我们的生活,否则就算是要做长生族的人,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容铮抱着楚白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楚白抱着容铮的肩头沉沉入睡,但容铮却睡不着,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楚白。 她想要的是平静的生活,而他愿意给她。可有些时候不是他们甘愿沉寂就真的会有平静生活的。 连轻歌站在古老城堡内,“狼主,用了长生引,怎的可以长生不老吗?” 高位上的面具男子笑出声,“怎么了?你是不是觉着有些荒谬?毕竟长生不老,的确是让人很难相信。” “火狼不敢,只是想知道狼主什么时候对他们下手。” “长生引出现之后,就是他们的死期。不过长生引,我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出现,但出现之日,天生异象。” 连轻歌拧眉,也就是说当长生引出现的时候他就会对容铮和楚白下手。一时间连轻歌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感觉,只是觉着,如果楚白和容铮真的死了,他未必会觉得开心。 白宝看着相拥而眠的两个人,有些无奈的看着叹气,还是打电话给小七姨吧。 楚然很快接通了电话,“怎么了?” “小七姨,我是白宝,你是怎么了,怎么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白宝知道自己是个很特别的孩子,因为他能够感知别人的内心世界,可只有在面对面的情况下。这课他有些不开心为什么不是想感知谁就感知谁的,那样他就可以看看小七姨在想些什么。 楚然的声音的确很怪,因为她此刻正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折磨,拼命的忍着所有感觉,“乖,小七姨没事,先挂了。” 楚七有些挫败的承受着身上男人的折腾,事后两个人并排躺着。 “现在你可以走了吗?大明星?”她依旧喘着气,眉眼间染着没有退散的情意。 灯光下男人的脸俊美异常,性.感的粉.嫩薄唇抿了抿,翻身将她揽进怀里,“睡吧。” 楚七想睡,可眼泪突然留下来。“钰落,你想怎么折磨我都没有关系,把阿盏放了。” 阿盏是那天去接她的那个人,楚然很少流泪了,可是想到阿盏正在因为自己承受折磨,她的心就生疼。钰落身子僵了僵,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将她所有的眼泪卷到腹中,“别哭,我保证他不会有事,楚七,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不会再让你流眼泪,真的。” 楚七却突然摇头,眸间全是悲伤,“晚了,都太晚了。” 第八十九章 容家 清晨,楚白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是,是容老。让他们两个赶紧去老宅一趟,容铮不乐意,但容老爷子说是关于长生族的事,东长老要带话给他们。 黑色的轿车停在容家院子里,白宝一到本家就激动的不的了,尤其是看到台阶上站着的老人之后更加欢脱,直接扑到老人怀里,“太爷爷,白宝好想你。” 很是利索的在他脸上香了一个,捧着老人的脸满脸期待的问,“太爷爷有没有想念白宝?” 老人霎时笑弯了眉眼,平日里严峻的表情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慈祥温暖。楚白就愣住了,站在车边看着一老一小之间温馨的互动,突然觉着或许将白宝留在这里也不错。 至少在容家老爷子会给他最好的保护,虽然现在日子还是很平静,但楚白可清楚的很,想要长生引的人不会罢休的,也就是说他们的身边始终埋着一颗定时炸弹。 白宝跟在他们身边太危险,看着两人开心的模样,楚白也会心微笑,心里却思量着,如果外公活着,看到她的孩子那么大了,而且是比她小时候妈妈还在的时候,萌的多的多,不知道会不会也像容老这样。 对白宝疼爱的紧,答案是一定的,别的楚白不敢肯定,可是这一点她还是有些自信的。容铮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在怀里,“进去吧。” 不知何时容老和白宝一大一小睁着眼睛看着他们,“太爷爷,你说妈妈这样的女人,这个世界上还有吗?”白宝突然很严肃的问,颇有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着实将容老逗得心情极好。 “这个,太爷爷不是很清楚,白宝以后也要娶像妈妈这样的人吗?”接受了楚白和容铮在一起的现实,老爷子也决定不再为难自己,孩子们的事情他们能帮的就帮,若真的发生了什么楚白和容铮扛不了的是,还有他这把老骨头,愿意为他们扛着呢。 所以现在对楚白也是挺和颜悦色的,其实最开始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诅咒,他也会很欢喜自己的孙媳妇是楚白这样有能耐的,可到底还是孙子重要啊。 白宝却是更为认真的点头,“对,因为小七姨和妈妈的性子很像,而且白宝很喜欢小七姨,都和他约好了,等白宝长大了就去追她。” 这话可着实把楚白吓到了,可转念一想孩子小根本不知道乱.伦是个什么概念,也就当成了一句玩笑话。 容老却无语了,以前还觉着这孩子可能像楚白,现在却觉得,骨子里还是随他爹,喜欢的女人都是一个挂的。当下就有了翻白眼的冲动。 可仔细一想如果真的是和楚白这样的,如果没有那该死的诅咒缠身,他大概也是愿意的。 白宝最终被丢给管家看护,容老带着两个人到自己的书房,气氛霎时就有些凝重。“连老太也死了,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了。” 他突然这样一句话,还是把楚白和容铮惊到了,本就不活跃的气氛更加严肃。楚白看了容铮一眼最终还是问出口,“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唉!”一声幽叹过后,容老走到了窗前看到院子里开心玩耍的白宝,眉头稍微舒展,却依旧带着皱褶,“赤狼帮的帮主虽然是赤狼,可所有的权利都在狼主手中。” 眸子暗沉了几分,“可狼主,是已经活了很多年的怪物。” 容老突然从兜子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站着四个人,楚白看着照片下角的日期,和在外公书房里看到的日期一样。 “上面的人有三个都是你们认识的,我,楚天,连老太,剩下的一个。”容老几次停顿似是纠结犹豫,最终还是说出口,“剩下的一个就是狼主,我们年轻的时候他是这副模样,可前不久看到他,他还是照片上的那副模样。” “甚至比之以前更加年轻。东长老说,如果不想死的话,楚白就必须加入长生族。” “但如果加入长生族就必须经过重重考验,能不能活下去还是另一种说法。一旦长生引现世,天降异象,狼主就会立刻行动。” 楚白抿了抿唇角,感受到身边男人握着她手的大掌,慢慢的收紧似乎是在给她力量,楚白会心微笑,“那么,能不能让我们去长生族一趟?” 她有一件事一直弄不清楚,所以比I需要去长生族一趟,顺便看看传说中的长生族,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容老叹口气,点头应允。东长老在他归来的时候就说过,楚白一定会要去长生族看看,并且让他告诉她如何到达。 时间定在明天的清晨,夫妻俩临走的时候把白宝留给容老看护,楚白坐在车子里看着渐渐变小的容老,他的视线一直看着他们,似乎是苍老了许多的容颜,让她有些不忍。终究是疼爱孙子的老人,如果外公在的话,估计也会因为那个传说而阻止她和容铮在一起。 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扭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楚白轻笑。最终他们还是留在了对方的身边,最终,他们还是爱着彼此的,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幸福了。 白宝和楚白的心情是一样的,或者说是和太爷爷的一样,虽然感应到太爷爷的心里有伤感什么的,可白宝自己本身就已经很伤感了。 委屈巴拉的盯着爸爸妈妈离去的方向,活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事实上他就是!楚白和容铮酒吧白宝扔在了容家,虽然太爷爷很疼他,可是白宝瘪瘪嘴,他真的很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容老叹气躬身将他抱起来,“怎么了?嫌弃太爷爷这把老骨头了?” 白宝摇摇头,依旧是闷闷不乐的,“白宝想爸爸妈妈,太爷爷,他们为什么不带白宝一起走?是不是嫌白宝不听话?” 老爷子心疼,“爸爸妈妈只是想让白宝陪太爷爷一段时间,白宝不愿意吗?” 白宝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那太爷爷,爸爸妈妈回来接白宝吗?” 老爷子说不上来自己的感觉,他明白白宝相比其他小盆友,得到的父母关爱太少,而这些拜他所赐,一时间又是愧疚又是心疼的。“会的,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接白宝的。” 第九十章 相见 到达长生族的时候上午十点,楚白和容铮站在古老的村子口,黑色蓬衣的人早已站在那里等候他们,看到他们便是礼貌的一躬身。 是东长老。 “楚白,长成了大孩子了,和你外婆很像。如果你穿上你外婆的碎花裙,我真要以为时光倒流了。”东长老语气和蔼,像是唠家常的长着,楚白礼貌微笑。 “您好。” “容铮,你小时候来过这里,当时我曾和你的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容铮眉头轻拧,小时候的事情随后后来爷爷找心理师将他催眠,言诺也试过探寻那段记忆,但始终无果。可是最近他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句话。 如果想要在一起,只能等来生。 只能等来生吗? 那声音模模糊糊的,原本是有些不确定的,但再听到东长老的声音之后,他可以肯定,那声音是属于东长老的。原来很久之前就已经注定,两个人会相遇,但是最终还是会分开。 “记得。” 东长老不在说话,而是领着两个人去了祠堂。一路上楚白都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景致,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很古老,并且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挂着莲下盘蛇的图徽。 想起很久之前连奶奶当着他们的面,在蛇腹中掏出一枚戒指。再次明白,长生族的以为真的很古老。 一路上不少族民路过他们,一双双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们。“长老,这里的人是不是可以自由选择带不带黑蓬衣?” “不是,这里的子民可以不穿,但是穿着的一定是左使身份以上的。因为这里的子民一般不会出去,但使者要的,他们负责和外界交流。” “那么,三年前法国的事件长生族有参与吗?” 长老的步子一顿而后又恢复速度向前走着。“有,本来是派了左使救你们,可不知道为什么左使会选择对你下杀手。左使今天恰巧在族里,或许你可以去看看她。”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左使的事吧?其实不管她做了什么,小九,你都要相信,那孩子是为了你好。” 楚白扯唇微笑,“长老放心,楚白还不敢在这里找茬,只是想见见她。” 楚白见到左使的时候是在地下室的牢房里,东长老说左使今天恰巧在,其实她每天都在这里。自从三年前接受惩罚之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里。 那是一个女子的背影,长发披肩身形消瘦,似是仰头看着头顶那一小片阳光。 听到声响侧过头看向门口,却在看到来人之后的瞪大了眸子。相比之左使的惊讶楚白却是沉静许多,看到她,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而已从,唇角挂起无奈的轻笑。 一对极好的朋友,事隔多年重新相见,该是个怎样的心情? 楚白觉得平静安心,虽然激动但最终也只是勾勾唇角,那么多年过去她学会了情绪不外露,学会了用淡淡的神情来宣示自己的心情,又或者说,是习惯了如此。 有句话说的好,面具戴久了就会摘不下来。自然而然的成了习惯。 而左使呢?惊讶,愧疚,和难过,更多的是茫然。惊讶楚白的出现,愧疚曾对她下手,难过他们是以这样的清醒相见,茫然,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白。 一时间有些慌乱的移开了视线,不敢在去看楚白。 楚白终是感觉到了心酸,不能不说,左使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自己。一时间也是有些愧疚的,从容铮的手里抽出手,楚白走到左使身后。 明明很短的距离,明明几步路就到哦了,但是楚白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的让人无奈。最后终于站定在左使身后,片刻的僵立便是躬身抱住了左使。 “对不起,阿生。” 盘膝而坐的人手指动了动,想笑却是先一步落下了眼泪,“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三年前,想杀了你的是我,不辞而别的人也是我。” 楚白摇摇头,也是眼眶红红的。“说什么傻话呢?我知道我的阿生,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容铮在一旁看着,却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顾生宁愿要杀了楚白,也不愿意让她进入长生族?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答案,长生族是个神秘的部落,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神秘气息。想要做这里的使者,或者是长老,都必须要经历很严格残酷的考验。 族长更是如此! 血池里泡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必须亲手打败族里的每一个成员,哪怕对方是个孩子。而且,还要去东苑,据说那里关着可怕的东西,无论是花草,或是果子,都是会活活将人吞吃了的。 顾生只说了这么多,但事实上比这还要恐怖的多。因为楚白和容铮看到了顾生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恐惧。 很显然,顾生有所保留,但是她不想说楚白也不忍多问。 东长老盛情相邀,让他们在族里多住几日,楚白也舍不得顾生,虽然有些想念白宝,但还是留下来了。 深夜,两个闺蜜在大床上躺着,因为楚白的求情东长老同意将顾生放出来。相互聊着多年未见的思念,还有这些年来发生的趣事,伤心事,家常也都拉出来聊。 像是恨不得将这几年的空白填补完一半,容铮同学颇为无奈的坐在外面石凳上看星星,不是没地方住,而是她发现没有楚白在身边,难以入睡。 两个女人聊天聊的却是热火朝天,听着房间里的欢声笑语,容铮可怜巴巴的想着,自己可能要失宠了。本来一个白宝就已经让楚白从对他全心全意,到现在的只有一般心思分给他。现在多了一个顾生,他悠悠然觉着,自己以后的日子,可能要不好过了。 恐怕楚白只有五分之一给他了,至于剩下的五分之四,有五分之三是白宝的,这一点根本不用怀疑。剩下的五分之一是顾生,颇有些哀怨的看着夜空,可听着房内楚白欢快的笑声,容铮也不由自主晚了眉眼,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楚白能开心,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五分之一也好,总比没有强。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其实容铮已经在思考,回家后要怎么折腾楚白··· 第九十一章 族内 两个人聊到清晨才意犹未尽的陷入梦乡,可着实苦着容铮了,在夜空下做了一整夜。 直到旁晚的时候楚白才醒来,顾生还在睡。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楚白一出门就看到自己男人蹲在树下,和两个小孩子不知道在干嘛。 楚白歪头笑了笑,斑驳的阳光撒在他身上,调皮的在他肩头发端跳跃。楚白觉着,就是这样看他一一辈子,她都不会觉着腻。楚白不祈求天荒地老,只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能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不需要每天浪漫的跟个新婚夫妻似的,只要能够两个人开开心心,每天说些家长里短,每天数落着对方的毛病,每天打打闹闹,每天平平静静的就好。 容铮手里握着纸条,在地上写写画画,两个小朋友崇拜的看着他,楚白走进了看,差点没把嘴.巴咧到耳朵那里。 容铮在地上画了一副画,是楚白枕在他腿上睡着的画面,容铮感觉到了楚白的到来,仰起头冲着她弯了弯唇角。最想要的,不过是岁月静好,而你,在我身边。 最后两个人走到了祭祀台,看到刻印莲形的祭祀台时,楚白的表情划过一抹沉痛,最后终是恢复平静。容铮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知道她是想到楚老了。 最后楚白躺在了台子上,看着蔚蓝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容铮就在一旁静静的守着她。 外公做祭祀的时候一定很痛吧?那他当时想的是什么?又是怎样的心情?那天的天气,也想今天这样好吗? 慢慢阖上了眸子,楚白想着曾经的过往,外公对她的宠爱和心疼,以及老人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突然觉的自己是多么的不孝。现在的出现,已经没了当初的锋芒,如非必要她是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刺。 这和从前那个嚣张跋扈,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有着锐利尖刺的楚白,真的差了很远,虽然她依旧戴着刺,可却不会那么轻易的暴露出来。 会失望的吧?可变得又岂止是她? 楚老最宠爱的两个孙女,一个楚白,一个楚然。两个人都被别人虐的死去活来,就说楚白,没了容铮的陪伴就没法好好入睡,为了一个男人甚至说是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也算是一种没有底线了。 楚然呢?三年前被一个男人耍的团团转,失去了孩子和最重要的东西,甚至就连那张如花似玉的容貌也添上了几道疤痕。在街头摆着小地摊,每天做的事就是赔笑。 自然也是卸去了那副嚣张跋扈的性子,委曲求全着。 楚白曾经想过和楚然一起生活,但楚然坚持,想让自己过的悲惨一些,这样才不会忘记钰落带给她的,是怎样的深刻痛苦。 两个人,都被男人捏的死死的,而且还都是姓容的。 楚白觉着如果外公活着,大概真的会被她和楚七气死,因为外公的妹妹就是被容家男人整死的,所以他肯定不会再让自家的孙女和外孙女儿,跟容家人扯上关系。 蓦地,她又有些庆幸,好在外公不在了,否则看到现在的她和现在的楚七,估计也会被活活气死的。 唇角勾起苦涩笑意,外公,小九想您了。 在长生族的几天日子也是很惬意的,每天就是逗逗族里的小孩子,看看天空,赏赏花,聊聊天。虽然无聊,但也很平静安稳,让人心生留意。 就像楚白,都恨不得将白宝接过来,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就在这里生活下去。 而楚白真的就这样和容铮说了,容铮是肯定没有意见的,然后两个人去东长老那里蹭好感度的时候,东藏老笑声爽朗的就答应了。 楚白是他们长生族注定的主子,可楚白的男人,更不得了了,那是建了这个村子的人。虽然是第一任的转世,但好歹也是主子,东长老又觉着自己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 因为不管是看在楚老的面子上,还是容老的面子上,都觉着不该拒绝。更何况,他也想见见楚白和容铮孩子,只听到容老头子不停的说着,他重孙是多么多么的萌。 他早就想见见了。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东长老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一旦长生引现世,那个人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得到,到时候恐怕又是一场血战。 但如果他们到长生族来住的话,那个人也会有所顾及,毕竟长生族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若不是有人引路,怕是鲜少有人能找进来。 就连钰白,也只晓得外面一处古宅而已。虽说钰家是世代为长生族卖命,但最终不是长生族本族中人。 楚白和容铮离开的时候,顾生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叮嘱她们二人一路小心。 楚白坐在车子里偷笑,“看吧,阿生也想言诺了,好几次都忍不住要说了,可还是脸皮子薄。” 容铮看着楚白兴奋的不得了的样子,嘴角上扬,“真的要去长生族住吗?” 女人点头,“那是肯定的,长生族那么美的风光,就算一辈子在那里我也觉着挺好的。虽然是有些无聊了,但总归是安稳日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楚白不确定的看着容铮。 “你不想在哪里住的话,也没关系,你走哪儿我跟哪儿。” 容铮却是无奈笑开,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只是怕楚白就是那么一说,那他真的是白欢喜一场了。东长老所想,正是容铮所想。在长生族至少比在外面安全。 更何况,容铮在乎的只有楚白而已,自然也是想要和她过平淡日子的。毕竟能够分开的那三年,受到最多折磨的还是他,虽然不记得楚白的模样和名字,可却记得她的眼睛。 如果能在长生族平静的过完这一生的话,容铮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不愿意?? “不许反悔,如果你反悔了,可要准备好接受惩罚。” 楚白挑眉盯着男人的侧面,明知故问,“什么惩罚?” 容铮亦是学着楚白挑眉的样子,动了一下眉头,可着实把楚白惊着了,愣愣的看着他。只听见容铮的声音,“就罚你,三天之内,下不了床。” 第九十二章 言家 有时候楚然觉着自己真的不能理解楚白的脑回路,究竟是什么构成的。竟然要搬到长生族去隐居,当时楚然的内心是,啊喂,你以为自己是古代的大侠吗? 还隐居? 不过楚然也知道,现下的楚白已经厌倦了繁华闹市里的生活,每天忙忙碌碌,看着别人勾心斗角,或是别人看着自己的勾心斗角。 别说楚白,其实楚然也觉得厌倦了,甚至也有一种想跟着楚白一起离开,去做做电灯泡也是好的,而且又能和白宝在一起。可是楚然终究是有无法割舍的东西,还在这繁华闹市里。 人啊,最怕心有所牵。 言老,在楚白的心里虽然没有外公那么重要,但也的确是占了很重的分量,毕竟老人是真的很疼爱她,这一点楚白也是很清楚的。所以回来的当晚就到了言家。 言诺也被言老传呼会本家了。 饭桌上,气氛很是融洽。言老看两个人不经意间洒出的狗粮,颇有些感慨的阚泽自己的孙子,不知道他啥时候能够抱到言诺的孩子,也就是他的重孙啊! 在言家,言诺和言丞是言老最疼爱的两个孩子。无奈言丞之前根本不愿意回到本家,还是跟叶清结婚后才经常回来的。说到底,他觉着自己要感谢叶清那孩子,要不然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自己个儿的亲孙子 其实他最想见的是重孙,言若。毕竟是那么懂事的娃。 看到言诺自顾自扒拉饭,又看看楚白和容铮两人的恩爱小模样,恨铁不成钢的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言诺的腿一脚。言诺闷哼,嘴里的饭呛到了。 在楚白关切的目光下连喝了几杯水才算是缓过来,一双眼定格在老人身上,但是埋怨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淹没在老人凶狠狠的警告视线下。 顿时有些憋屈却也只能默默的端起碗,接着吃饭。 容铮看出爷孙俩之间的视线交流,却只是扯唇笑了笑。看着言诺的视线突然染上了打趣,他觉着自己和楚白在一起呆的久了,也被楚白染上了八卦的性质。 毕竟以前的他,最不感兴趣的就是八卦,更别提有逗弄别人的心思了。 觉得自己不该逗弄人的同时,却已经开口了,脸上是浅浅的笑意,“言爷爷,容铮想和你说一件事,关于言诺的。” 言诺被那双含笑的眸子叮的有些不自在,一种不好的预感悠然而生,就像是将要被算计了一样。容铮依旧是笑眼眯眯的,一双眼睛直直看着言诺,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我为言诺找了一个女友,我想言诺一定会很喜欢的。” 言诺再次喷饭,尼玛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不知道老爷子成天嚷着要为他找女友吗?言诺总是唯恐逃得不及时,容铮是知道的,可这次怎么还上赶着提这件事。 言老的眼神一亮,看着容铮的视线闪闪发光,顿时把手中筷子搁置在碗上,“真的吗?什么时候让他们见见?” 楚白很不厚道的笑了,明知容铮的说的对象是谁,却还是在一旁添油加醋,“是啊,言爷爷,容铮说的那个女孩儿,我也见了,很漂亮,我和她很合的来。我想言诺一定会很喜欢的。” “而且我们都约好时间了,如果到时候言诺不去的话,人家女孩子可是会很伤心的。”楚白含笑的眸子落在言诺身上,笑的更加欢快。 “我想言诺这么绅士的人,应该不会不去,也应该不会让爷爷失望才是。” 这厢楚白刚合上嘴,容铮就迫不及待的说,“而且,言爷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明年的今天您或许能抱上重孙。” 啊呸!言诺的额脸色越来越黑,恨不得直接掀桌子,这两个人是见不得他最近心情好是吧?怎么去了长生族一趟,回来之后整个画风都不对了? 尤其是容铮!这还是他认识的容铮吗?还是他的好朋友吗? 顿时**复杂的看着楚白,“楚九,你是不是在长生族给他洗脑了?还是你带回来的不是容铮,坐在我们面前的人是我们看到的幻象?一个人的变化不会那么大吧?” 言诺最讨厌的便是相亲,可这俩人上赶着要害他。尤其是容铮,言诺觉得自己可能看到了假容铮。 “或者说,你把原来的容铮杀了,找了一个整了容的冒牌货?” “哈哈~”楚白真的是被言诺神奇的脑回路给感动了,恨不能立刻给他点个赞。 但视线却放在自己男人身上,“也是哈,容铮,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坏的?我也真的没有想到,你会主动提到这件事。”揶揄的视线打量着容铮,“或者言诺猜对了,你不是真的容铮?” 容铮挑眉,俯身在楚白耳边低语了一句话,只见楚白面色一僵呵呵干笑着,老老实实的低头扒拉饭。 言诺狐疑,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这世上能够降服楚白的果然只有容铮了。容铮说了什么?她其实只是问楚白,是不是真的想三天下不了床~ 楚白觉着,容铮变坏了,真的变坏了! 但同时又心里又觉得开心,这样的日子真好。 言诺在言老的视线威逼下,最终还是松口答应去相亲,见见楚白和容铮口中的那个女人。恍惚间,言诺又想起了言诺,其实不是他不愿意去相亲,只是每次去的时候,看到女方他打的心里都会有一种负罪感。 对顾生负罪感,顾生死了,孤孤单单的。可他却还活着,这让他觉得愧疚不已。 楚白看到言诺若有所思的模样,最终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还好顾生活着,否则她毫不怀疑言诺真的会选择一个人一辈子。 孤孤单单的。 无论站在什么角度上,楚白都希望言诺能够幸福,他是个好男人,理所当然的要拥有幸福。 这一刻,她感激着上天的仁慈。 却也对言诺生出了一些愧疚,如果不是她的话,顾生不会加入长生族,他们之间也不会有那么多曲折,至少这三年的空白,是楚白带给言诺和顾生的。 容铮是最了解楚白的人,看她一个小表情和眼神,就能明白她心中所想。当下就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她,算是给予她安慰。 第九十三章 生病 白宝生病了,这对楚白来说无意识晴天霹雳,在赶去容家本宅的时候一颗心紧紧揪着,白宝在电话里用哭音含着妈妈,可着实把楚白心疼坏了,然后又是一顿自责。 容老爷子也是急的不行,站在门口望啊望,看到黑色车子开进视野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车子还没有进大门的呢,老人就急的上前和车里人说话。 容铮不得不停下车子,“白宝还好吗?” “发烧了,只是一直念着你们,不肯乖乖吃药,问我是不是你们又不要他了。” 老人的脸上全是心疼和愧疚,毕竟也是因为他多年前的干预,才让白宝心里有了阴影。楚白却是等不得了,直接开了车门就往下冲。 “白宝在哪个房间?” “就在白宝一直住的房间,让阿铮带你去。”老人也着实是急坏了。 在走廊里就听到白宝的哭声,一直嚷着我要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楚白心里难受便加快步子,一进门就看到白宝坐在床上,身上穿着睡衣。 看到楚白的到来,白宝可终于是稍稍止住了哭声,傻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楚白,而后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之后再次放声大哭,比之前哭的还要伤心。 容铮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楚白一脸心疼的看着白宝,细细看去,白宝确实是瘦了。 “白宝不哭,妈妈在这里,爸爸也在的。” “白宝以为爸爸妈妈不要白宝了,白宝害怕。”委屈扒拉的揪着楚白的衣服,她耐心轻哄着,容铮就坐在楚白的对面,看楚白一脸心疼的模样,终是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原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都会散发着母性光环。温柔的,慈祥的,心疼的。 生病的孩子总是特别爱闹,也是很喜欢撒娇。白宝揪着楚白的手指,“妈妈可不可以陪白宝睡?白宝好久没有跟妈妈一起睡,想妈妈。” 说着说着眼泪就往下掉,楚白赶忙把他抱紧怀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管容铮就和衣躺在白宝身边,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打着白宝的身子,想要将他哄睡。 可楚白实在是低估了白宝的毅力,为了防止妈妈和爸爸再次消失,白宝睁着一双大大的兔子眼,看着楚白。白宝也是个聪明的,晓得只要妈妈在爸爸就一定会在,所以一颗心思都落在妈妈身上。 “妈妈,你们最近去哪里了?白宝好想你们。”委屈巴拉的诉说着思念,也听话的吃下药。白宝开始磨着楚白。 楚白叹了一口气,在白宝额头轻轻印下一吻,“爸爸和妈妈找了一个很美的地方,这次回来就是要带你去那个地方,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就像是童话里的故事一样。” 白宝眼睛一亮,“真的吗?” “嗯,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楚白再次亲了一下白宝的脸。 容铮觉得自己最近的存在感很低,低到似乎楚白已经忘了他的存在。虽然明知在楚白心里自己只有五分之一的地位但还是有些失落。 尽管顾生和自己一样,占了五分之一,但明显的顾生那五分之一要比容铮重要的多,尽管这一点认知让她很不爽,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容铮突然有些后悔要搬去长生族了,白宝加上顾生,那真的没他的存在了。 白宝终于是睡了,楚白也累的阖上眼睛,容铮叹了一口气为两个人盖好被子。而后在他们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唇角泛起浅浅笑意。 容老在门口看着,似是有些愧疚。“睡了?” “嗯。” “前些日子你们都不在,他一个人大半夜的跑出门,说要去找你们,最后被管家拉了回来,然后就病了。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容铮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细细看着爷爷,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老了。双鬓斑白,曾经凌厉的视线变得柔和了许多。 蓦地想起小时候爷爷总是将他抱在怀里,将一些年轻时候的事情,那是其他人都没有的待遇。爷爷说,他是最像他的一个。 最终还是扯了扯唇角,“不是您的错,白宝这孩子从小就伶俐,又能感受到别人的心情。但也因为这样所以特别的敏.感。” “这次的事是我和楚九的疏忽,我们不该不事先和白宝说清楚,才会让他误会。” 说到底是亲人,容铮突然有些舍不得,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有了以前不会有的想法和感觉。容老有些诧异,随后又笑开。 他的孙子,终于成长为一个男人了。 他也是老了之后才发现,强大固然是好的,可如果为了强大而罔顾亲情和其他的感情,也是不行的因为最I后会很孤单。如果一个人有了忧心和牵挂,也并不是懦弱。 只是心中有着责任,当一个男人有了责任并且愿意将他背起来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成长了,是一个合格的男人,就像容铮现在这样。 那天晚上爷孙俩谈了很长时间的话,从幼时趣事到后来的一些糗事,甚至说到了之前两人之间剑拨弩张的气氛,说到底也只是两个人都缺乏沟通而已。 一个不愿说,一个想知道。 都不是那种会轻易服软的人,所以关系才会一直那样尴尬。 白宝的身子好透了之后一家人才出发赶往长生族,离开的时候楚白看着繁华闹市,舍不得是肯定有的,毕竟是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毕竟他们所熟悉的人和事都在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楚白想要留下的话就差点脱口而出,可是想到这里危机四伏,长生族是最好的避难所,楚白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容铮只是抱住她,并没有说什么,楚白的心思想法他最清楚不过。同样的,特也是有些不舍的。既然决定的住在长生族,那就不会轻易出来了。 这些人和事,也或许要许久不见。 白宝眼巴巴的看着容老和楚七,因为舍不得他们。临走还不忘叮嘱楚七,一定要等他长大了出来,然后娶她。一干人啼笑皆非,不知道这孩子长大后回想这一切,会不会羞红了脸。 言诺也和楚白他们一起出发了,是为了相亲,被言老逼的··· 第九十四章 相见 有了言诺这个免费的司机,容铮和白宝几个人就坐在了后面,副驾驶都没有给言诺留一个人,让言诺的心里更加不满,但是迫于容铮和楚白两个人是狐狸,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他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抵达长生族的时候是晚上,远远的就看到一抹身影在村口站着,言诺不在意的撇开视线,楚白却扑哧一声笑了。嚷着停车。 “这不还没有到村里吗?” “但是我乐意把车子停在这里,我们走着进去。言诺我们先下车,你把车子停好再来哈。” 言诺嘴角抽搐,觉得这两天楚白不是一般的欢脱,是欢脱过头了,否则怎么会这么恶劣的整他?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好吧?情绪已经频临爆发点,但是楚白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似的。 “那么楚大小姐,容太太,小的要不要把行李也给你提进去?” 楚白认真的想了想,而后笑颜如花的说,“你要是真的想,我也是没有意见的。”而后看到言诺已经黑掉了的脸色,笑眯眯的补上,“看在你这么累的份上,我和容铮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看见村口那个美女了吗?她就是我和容铮给你找的女朋友,不对,是未来孩子的妈。” 容铮颇有些无奈的揽着楚白肩头,一手扯着白宝,心里却觉着楚白这么恶劣,如果被白宝学去了,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可他似乎忘了,他自己个儿也是个让人头疼之极的存在。 白宝无论像他们两个人中的谁,感觉都会是祸国殃民的主儿。 言诺拧了眉,心里想着如果有机会,下次一定要狠狠整一下楚白跟容铮,他们那对无良夫妻。然而楚白和容铮,让言诺恨得牙根痒痒的时间,还长着呢。 顾生紧张的看着自己的鞋尖,察觉到容铮和楚白的到来仰起脸,却被楚白故意遮住,不让远处刚下车的言诺看到,“阿生,我们先走了,你们加油哈。等他走到你身边的时候再转过头来,给他一个惊喜。” 其实不管说什么借口,楚白和容铮都一定会带着言诺来这里的,哪怕直接把人打晕了扛过来,也是无所谓的。总归是要一个结果,过程吗,有时候真的不用太过在意。 白宝感受到父母不怀好意,却又带着祝福和甜蜜的心情,懵懂的眨了眨眼睛,爸爸妈妈今天心情很好啊!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变得很好。 言诺远远看着那个人过于清瘦的背影,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心里身腾起对阿生的愧疚。抬步走到那人身后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言诺觉着自己的心脏跳的一下比一下慢,让他不解的同时却不由就加快了脚步。 她的背影,让他想起了一个人的背影。 无疑,是顾生的背影。 言诺蓦地想起很多年前,顾生就是这样站在校门口等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左手背在身后抓着右手手臂的关节,一只脚在地上蹭来蹭去。 呼吸轻窒,言诺突然有了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站在原地许久,起风了,言诺的眼睛里漫上伤悲。 顾生紧张的咬着下唇。言诺看到自己会不会开心?或者生气自己的算计?还是,已经将她忘记?感觉到身后的人越来越靠近,她的心脏也跳的越来越快。 可对方似乎是停住了脚步,她抿着唇。一抹受伤从眼底划过,小九应该跟他说了自己活着,为什么他不上前来?是不想见自己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顾生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最终落寞的叹气,头颅垂的更低。刚想说话的时候身后的人又动了。 走到顾生身后,“对不起,我其实有了喜欢的人。” 言诺想了想,还是觉着自己要坦白,反正最近每次被逼着相亲的时候他总是会对着女方说出这句话,而且是开门见山不留余地的。 楚白和容铮躲在石墙后,听到言诺这样说的时候,楚白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出去却被容铮拉住手。 顾生全身僵硬,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许久之后眼泪才滴答落下,淹没在衣襟上。 却依旧强扯起笑容,虽然知道言诺看不见但还是自欺欺人的笑着,“那很好,祝福你们。”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言诺的身子僵住,瞳孔猛然放大,脸上的神情像是见鬼了一样,这句话他听过。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话语,一样的语气,明明难过的要死却还是那么轻松的语气说着,那很好,祝福你们。 言诺张张嘴,“顾生···吗?” 那一刻言诺突然有些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心脏极速跳跃着,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顾生抬手将眼泪擦干,转过身子看着言诺,脸上依旧挂着那么温柔的笑容,“好久不见,言先生。” 似乎是被她的笑容刺痛了眼睛,总归是不愿意在看她的眼泪,抬手将她拥在怀里。“好久不见,阿生。” 那一声阿生,言诺唤的格外用力,抱着顾生的手臂也在不断的收紧。顾生哭的更凶,她其实只是个小女人而已,什么长生族的左使,什么至高无上的荣誉,想要的不过是爱的人在身边,不过是能好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还好你活着,还好你活着。”言诺只是重复着一句话,堂堂大男人,就那么抱着一个女人在村口哭了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顾生。 他失去过一次,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她的手,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保护她。哪怕拼上他这条命。 顾生却是愣住了,他不是说有了喜欢的女人吗?心思百转千回后终于明白,他说的那个女人,可能是自己。楚白可能没有告诉言诺自己活着,了解楚白性子的顾生知道,他们被楚白耍了。 抬手抱着言诺的腰身,她发现,其实言诺也消瘦了很多。 楚白有些泪目,容铮无奈的将她揽进怀里,所以一开始就要拉着楚白走,但是小女人非要看着他们团聚在一起的画面。是很感人没错,可她如果哭了,容铮觉得自己会心疼死的。 当下就捂着白宝的眼睛,唇贴上了楚白的。白宝撇着嘴,一般爸爸这样遮住他眼睛的时候就代表着,爸爸在啃妈妈的嘴。白宝的心情有些不爽。 第九十五章 算计 容铮和楚白居住的小院子很精致,虽然没有别墅那么奢华,却也是非常有诗意的,据说那是长生族第一任主人居住的,而两人作为转生人自然也要住在哪里。 古香古色的院子里栽了几棵梅花桃花,和其他的一些花花草草。月色很美,晚风习习,坐在院子里赏夜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也是看人的。 容铮穿着粗气被楚白推出房门,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前默默凌乱着。 事情,要回溯到半个小时前,白宝要睡觉觉,要和妈妈一起,为了防止爸爸再次啃妈妈的嘴,白宝睡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容铮起先是不乐意的,抗议者白宝有自己的房间就应该一个人睡,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那么粘着妈妈呢?楚白就恰好相反,因为上次白宝生病着实把楚白吓着了。 对白宝愧疚的同时又母爱泛滥,所以理所当然的同意了白宝的要求。借口是:孩子现在小想让他们陪着一起睡,长大了想陪着他睡,他还不乐意呢。所以要珍惜当下好时光! 好,容铮忍了,谁让他那么宠妻子呢? 好不容易等白宝睡着了,容铮翻身压上楚白,然后就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爸爸你为什么压着妈妈?” 夫妻俩一阵无语,正在楚白想着怎么说的时候容铮已经开口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爸爸妈妈是为了给你造一个小妹妹。” 白宝歪歪头,大眼眨巴眨巴,随后嘴一咧嚎啕大哭了,任凭楚白怎么哄就是不乐意,后来好不容易停下了吧,楚白问她为什么不愿意要个小妹妹,白宝委屈巴拉的眨着蛋黄眼,瞅着自己美丽的妈妈,“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说,他们的爸爸妈妈给他们生了小弟弟小妹妹之后,就再也不疼他们了。” 楚白一愣,看到白宝那副模样更是心疼,当下就信誓旦旦的说,“白宝放心,妈妈就要你一个,会一直疼你爱你的。” 然而容铮的脸黑了!什么就一个!?? 还没来得及抗议呢,白宝就已经再次哭出来,表示不信任坏人爸爸。然后得然后,容铮被楚白推搡出了门,单丝容铮最后看到了白宝脸上扬起的得意笑容。 什么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容铮觉着他们家的白宝大概是继承了某个人的狐狸属性。 觉着自己很纯良的人,把一切的过错推到了楚白身上,认为是楚白的遗传基因让白宝现在这么恶劣,连老爹都敢算计!真是好能耐。 如果楚白知道容铮的内心想法,大概会毫不犹豫的将容铮踹出院子。 虽然现在已经被踹出家门了。 悠然叹气,男人只得坐在门前的阶梯上,看着天空中的月亮。以前有人说过,一个家里就不能有两个男的,本来不信的,现在信了。 可不就是吗?没有白宝前她是楚白的唯一,有了白宝后,他成了五分之一··· 然后容铮想到了另一个人,今晚言诺大概会福气不浅,说不定会直接到明天天亮才会消停。想什么来什么,圆圆的月亮上出现了言诺那张笑的得意至极的脸,容铮当下就黑了脸。 没理由言诺快活他却只能守着月亮过啊,眸子一眯呵呵笑开。 如容铮所想打算奋战到天明的言诺背后一凉,顾生面色酡红问他怎么了,言诺摇头,“不知道,只是觉着,好像要被算计了。” 他的直觉真真是准极了。 若是平常他会想到是容家那对无良夫妻,可是现下正是要紧,言诺接着投身战斗。 言诺觉着白宝很萌,素以很努力的想要造一个,和白宝一样萌萌哒的小宝宝。 但这个念头,在第二天晚上就被打消了。 一大清早的,容铮就跟白宝讲了很多很多关于顾生和言诺的故事,尤其是言诺在法国伤害顾生的那一段过去,讲的可真是精彩不已,白宝听到伤心处都差点忍不住哭出来。 然后在容铮的坑蒙拐骗下,答应去言诺家里保护顾生。 容铮乐悠悠的离开的时候,白宝盯着爸爸的背影,嘴角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别以为他小就好坑,要不是白宝主动配合,容铮哪那么容易就能把白宝坑去言家。 深夜楚白有些担心,想要去接白宝却被容铮抱住,就在两个人要进入正题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妈妈,我是白宝,快开门嘛!” 白宝的声音软软的,像个女孩子,都能把人的心给酥化了,楚白当下就三下五除二的套上睡意,将容铮推到一边去,赶忙跑去开门。 只见白宝抱着一个洋娃娃,很是开心的站在门口,看到妈妈的时候立刻扑上去,兴奋的在妈妈脸上香了几下。 容铮咬着牙扯笑问道,“白宝你怎么回来了?” “咦?走回来的啊。”白宝衣服爸爸你傻了哦的表情,着实把容铮气的想上前好好教育一番,白宝那个小屁孩! 楚白笑开,一物降一物这个道理,真的是让她受用。 “不,爸爸是问你为什么回来了?” 白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因为言叔叔说,要给白宝造一个媳妇!” 得,楚白彻底忍不住笑了,将白宝放在床上自己坐在一边笑的不能自己。容铮郁闷了,这个言诺,终于从他这扳回一局了! 言诺想到容铮的表情,心情甚好的笑了几声,总是被容铮算计,这下让他尝尝恶果! 那天晚上,容铮在角落里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看到白宝的手放在他妻子的腰上,更加不开心了。 如果当初知道自己的妻子会被儿子抢走,容铮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要孩子,虽然本来就是在他们不知情,没有准备的时候诞生的。 长生族的日子很平淡,言诺都有了想要留下来的冲动,当言老知道这个决定的时候,先是强烈反对,但是听到言诺保证一年后可以让他抱重孙的时候,当下就乐了。 也不管言诺会不会回去,心里对容铮和楚白又多了几分喜欢。 但当叶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的不想说话了,就连亲亲老公言丞的哄弄,都没法把她逗笑。 但是当要言丞知道叶清为什么会郁闷的时候,他巴不得楚白和顾生一辈子不要回来。叶清说,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带着楚白私奔,看她还怎么隐居。 言丞的内心是凌乱的,所以,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呢? 第九十六章 不同 这人呐,是真的不能闲下来,这部,闲下来的楚白就觉着自家儿子不对了。前些日子把白宝送到幼儿园的时候,白宝千百个不愿意。 每天上学前必定要哭一场,然而最后在容铮的胁迫之下还是背着书包,满身怨念的去学校。一步三回首啊,可把楚白心疼坏了,可也知道小孩子必须要上学才行。 所以只能忍着心疼,背过脸不敢去看白宝。 白宝其实不是不愿意去上学,只是一想到自己走了爸爸就随便啃妈妈,他就打心底里一千个不乐意了。妈妈是他一个人的。 可是小孩子哪里敌得过大人?所以有那么一段时间白宝心想着,快点长大快点长大。也立志成为一个科学家,然后发明一个可以让小孩子瞬间长大的机器。 这样就再也不用怕爸爸妈妈了。 然而这个念头并没有在他小脑瓜里存留多久。楚白发现白宝变化的那天清晨,小白宝竟然一大早的摇醒妈妈,但是妈妈没醒,反而把爸爸吵醒了。 父子两个大眼瞪小眼,最后是容铮颇为不耐的说道,“做什么?一大早的不让人睡觉。” “我饿了,爸爸快起来做饭,我要上学去。” “你说什么?”愣了许久之后的容铮终于回过神来,怀疑自己的而人多出现了错觉,更是觉着自己可能在做梦。 然而白宝拧着好看的眉头,粉嘟嘟的嘴.巴撅着,“白宝饿了白宝要吃饭,白宝的爸爸要去煮饭,因为白宝要去上学了。” 然后容铮凌乱了,他一定是昨晚睡觉的方式不对,要不就是今天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或者他现在真的是在做梦。 容铮嘴上嘟哝着什么,却是被子一拉重新躺回床上,白宝鼓着俩腮帮子,愤愤的看着床上的两个大人。最终却是认命一般的耷拉下小肩膀。 有个不靠谱的父母是个怎样的体验?大概就是在幼儿园里,别的小朋友撒欢儿的玩耍着,他却只能捂着扁扁的肚子坐在秋千上,全身都没有气力了。 楚白睡了一个格外香甜的梦,醒来的时候早上七点半,伸伸懒腰起床去做饭,然后去敲白宝的房门,然而,楚白看着空落落的房间,手中的菜铲都咚的一声掉在地上了。 “容铮!” 听到老婆大人的呼唤,容铮立刻掀开被子极速下床,而后很是精准的在白宝房间找到了楚白,“怎么了怎么了?” 楚白红着眼眶,“白宝呢?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容铮愣了三秒,然后想起了天色蒙亮的时候,白宝好像,貌似,大概是说吃饭去学校。 “他可能在学校,我打个电话问幼儿园的老师看看。”说话间已经揽着楚白回到自己的屋子,然后童话确定了白宝在学校之后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能怪楚白大惊小怪,实在是失去怕了,所以有些像是惊弓之鸟了。 然后楚白的视线落在容铮身上,“所以,今天你没有煮饭给白宝?” 容铮想了想很是淡定的点头,“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没有。” 这边楚白刚想责怪容铮,可看到容铮只穿着一双鞋子,而且还光着颈子,所有的话都被咽了下去。“算了,我们先吃饭吧。” “可是,我想吃你。”容铮璨亮的眸子落定在楚白的脸上,看到她脸上的红晕之后满意笑开。打横将楚白抱起,然后直接放到床上开始享用自己的大餐。 白宝晚上回来的时候很是幽怨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尤其是看到妈妈脖颈上的痕迹之后,更是怨念。 一家人用过晚餐之后就去了言家串门,言诺颇为不爽的看着楚白和容铮,他还没有和他们算账。现下又来打扰他们的好事儿,虽然天色还早,可造人计划要紧啊。 “楚白,容铮,你们想不想早点抱孙子?” 言诺想了想突然这样说,楚白轻怔容铮却是笑开,“不想。” 顾生脸色绯红,然后再容铮不怀好意和顾生的脸色绯红下,楚白懂了。 言诺的意思是,你们想不想早点抱孙子?想的话赶紧离开,我给你们造儿媳妇,然后你们的儿媳妇才嫩早点出生,然后你们的儿子才能赶紧把你家儿媳妇娶回家。 然后你们才能早点抱孙子,当下,楚白有些无言以对,她怎么觉得这两个男人自从来到长生族之后,就变得忒不正经了呢?难道是因为这里的水土? 但她和顾生就好好的啊,还是说这水土只针对男人?或者,其实他们本来就很污,只不过以前自己和顾生,都被他们骗了··· 白宝睁着一双单纯无辜的大眼睛,视线在爸爸妈妈和干爸干妈身上犹疑,为什么他感受到了那么多的情绪?而且是不怀好意的居多?他快分不清哪个情绪是谁的了。 “容铮,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家里还有点事,赶紧回去吧。”楚白可不想做人家的电灯泡,就和她不愿意别人做自己和容铮的电灯泡一样。 而且虽然她也是个很不正经的人,但是刚刚她才发现,原来和容铮以及言诺比起来,自己真的算是很正经的那一挂了。所以为了白宝未来依旧能做个根正苗红的好宝宝,楚白决定让白宝远离这两个人。 然而她忽略了一件事,孩子随父母,她和容铮的那些好的坏的,全被白宝遗传了。 第二天清晨楚白老早做好了早餐,然后白宝就拿着事物一边走一边吃,很是欢快的和妈妈挥了挥手说再见。当时楚白的心情是有些凌乱的。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白宝今天这么干脆的上学了?昨天好像也是的。 容铮起床之后就看到楚白一脸沉思的坐在门前台阶上,看着白宝平时上学的方向若有所思。她在想,白宝这么干脆的去上学了,是不是不愿意和自己呆在一起了。 那她会伤心死的。 “容铮,我们的儿子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楚白说这句话的时候委屈巴拉的,把白宝那个模样复制来了,让容铮既是心疼又是埋怨的。 心想肯定是白宝经常做这副表情,把自己老婆都传染了。然而他似乎忘了到底是谁,经常把白宝弄的那么哀怨的。 第九十七章 监视 “以前白宝离开的时候总是可怜兮兮的模样,虽然我老是装样子训斥他,但是心里还是开心的,因为白宝是因为舍不得爸爸妈妈才会不想要上学校的。” “可是今天白宝就站在那里,冲着我回首说再见,笑的开心的要命。”南雪白指着院子里的一处空地,难过的不得了。像是丢了什么宝贝的小孩子一样,委屈巴巴的。 “容铮,你说我们的白宝是不是变了?是不是不爱我这个妈妈了?” 容铮无言以对,这转变他觉着挺好的啊。可是在楚白面前他可不敢这样说,除非他想以后的一个星期都睡客房。当机立断的将楚白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着。 “说不定是因为在幼儿园里交了新的朋友,所以才会那么想早点去学校。” 楚白听到这个并没有很开心,反而更加委屈伤心的说,“那是不是说明,在白宝心里我这个妈妈,还有你这个爸爸,还没有那个朋友重要?” 容铮眨眨眼,在心里那么一想好像还真是,能让他迫不及待的离开爸爸妈妈,早早的去学校,这存在,好像是比他和楚白还要重要了一些。 然后容铮也不淡定了,虽说在他心里楚白是第一位妥妥的,但白宝的地位也不小,稳稳的第二,他把自己都排第三了。儿子的心里楚白是第一没疑问,白宝自己在自己心里肯定是第二,第三就妥妥的容铮了。 虽说是最后一名吧,但好歹还是前三甲呢。可这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人,挤了他老婆的第一,让他从前三甲一下子掉到了第四,还让他老婆这么伤心。 让她老婆这么伤心,就是让他伤心。他容铮伤心了,那个人也别想开心了。虽然明知对方可能是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小的小朋友,但是容铮依旧很不开心。 “没事儿,再忍一天,明天我们悄悄跟着他一起去学校,看看怎么回事儿就行了。” 其实吧,容铮也知道,白宝交新朋友是很正常的事儿,跟他小时候一样没有朋友的话,就有点不正常了。当然容铮这个想法并不是想表达自己不正常,只是想表达小朋友就应该是小伙伴儿成群才正常。 担一想到那个人夺走了自己老婆的第一,和让自己从第三变成了第四。 容铮觉着,不能忍!所以必须要去看看是何方神圣。 是以第二天清晨的小院子里,上演了这么一副画面,楚白笑容甜美的蹲在儿子身边,“白宝啊,跟妈妈说说,有没有在幼儿园里交道小伙伴啊?” 白宝觉着自己好像看到了大灰狼,可是妈妈的心情有些忐忑,又不像是狼。很是诚实的点点头,童稚的大眼看着妈妈,“是啊,好多好多小伙伴儿哦,他们说白宝长得很好看,都愿意和白宝玩。” 楚白知道自己该为孩子开心的,可是一想到她家的白宝不在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有酸酸的滋味。那是吃醋了,容铮在一旁看着,也和楚白的心境差不多。 颇有些复杂的说,“白宝啊,今天就不要去上学了吧,爸爸帮你和老师请假。” “不要。”几乎是立刻的白宝就大声的喊道,然后好像是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嘿嘿,我和小伙伴们约好了今天要做游戏,不去的话他恩以后要是不跟白宝玩了,那白宝虎很伤心的。也会很孤单的。” 楚白一副受伤颇深的模样,感受到妈妈的心情白宝皱皱眉,以为妈妈是为自己的安全担心,在妈妈的脸上香了一下,“妈妈不用担心,白宝晚上一定会好好的回来,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心情复杂的看着儿子点点头,其实楚白和容铮不过是试试白宝,看看他会不会留下。可是结果是,小伙伴比他们这爸爸妈妈还要重要。 看着白宝一蹦一跳离开的模样,容铮和楚白的心情,格外的沉重。 然后,两个商场上的传奇人物,就那么偷偷摸摸的跟在自家儿子身后,像做贼一样躲着。看到白宝那开心的小背影,楚白觉着自己的心脏被插了好几道刀。 容铮也是一样的,他其实很在意自己在儿子心中的排行,第三已经是最低了,再低就真的受不了了。 抵达学校的时候他们盯梢了一整天,看到白宝和小伙伴们玩的很开心的模样,楚白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悲伤的。她的孩子,终于不再是只属于他们的所有物了吗? 容铮的心情也好不到那里去,只不过当着楚白的面也不好表现出来,毕竟是个男人,总归还是有男人爱面子的本性。是以强忍着想要冲出去,把儿子身边那一群人赶开的冲动。 他还只能笑眯眯的抱着楚白安慰,“没事儿,我们该为白宝开心的,有朋友是好事儿,我们做父母的就要鼓里孩子多交小伙伴。小伙伴吗,指不定以后玩着玩着就不愿意搭理对方了。他们愿意接近我们白宝,总比让我们白宝一个人在一旁失落落的看着要强许多。” 话虽这样说,可楚白却有些狐疑的抬起头,他怎么觉着容铮说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呢?可是看到他脸上浅浅淡淡的笑意,楚白觉着是自己的错觉。 夫妻俩相互搀扶着回到家,言诺远远看着就觉着,这夫妻俩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怎么看上去,就那么凄凉呢?连他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 然后又心情很好的去幼儿园看白宝了,他和白宝约好了要去给他讲容铮和楚白这对无良夫妻以前的故事,所以每天清晨都好早就出现在学校。 唉,如果容铮和楚白知道事情是这样,估计会风中凌乱。 所以,这吃了半天的醋,是吃到自己个儿身上了。 晚上,白宝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爸爸妈妈不对劲,妈妈坐在饭桌前盯着一桌子的饭菜若有所思,爸爸呢?坐在台阶上看到自己回来了,并不言语,只是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他。 一顿饭,都在沉默中度过,白宝不解了。平日里都是看着爸爸妈妈秀恩爱,可今天这俩人虽然还给对方夹菜,但是一双眼睛却泛着凉幽幽的光,看着自己。 气氛有些怪异,扒拉着饭菜白宝的心情有些抑郁,谁来告诉他,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第九十八章 结局 平静的日子让楚白渐渐忘了长生引这一茬,但灾难很快就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 那天中午楚白和容铮在家里用午饭,天色突然布满红光,在红光之中一条银色的蓝光尤为显眼,楚白看你这满天的哄光心中咯噔一声。 这就是长生引现世时的天生异象吗? 一群人坐在了长生族的议事阁,个个脸色凝重,尤其是楚白面色苍白难看,东长老一声叹息,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我想,明天之前那个人就会找到这里。” “长老,我们会离开的。” “离开?去哪里?你以为离开那个人就会放过长生族吗?现下只有一个法子,只能硬拼一次,若英了,便是你们一家三口该在一起,若输了,便是你们的命。” “但如果留在这里,会连累族里的人。”容铮拧着眉头,他虽不是良善之人却也不愿意,让这里淳朴的人为自己一家陪葬,毕竟是生死不知的事。 “族里的人,我会尽快安排他们离开。”东长老来回踱步,“所以现下要想想,明天,要怎么保护白宝。没想到长生引竟然藏在白宝的体内。” 楚白的面色更白,也清楚如果不赶紧想法子就晚了,可最终只是越慌就越乱。容铮眉头拧的紧紧的,如果只有他和楚白两个人,那一切就还好说,可现下又多了一个白宝。 白宝是他们最为脆弱的环节,他们不怕死,或者说他们觉得,若是自己死了还好,可孩子还那么小。 眼看天色明亮,楚白和容铮两个人的内心染上了焦急。 忘川河内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阎王坐在一旁,“怎么?这就忍不住了?” “我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死去。” “所以呢?要耗费所有的元神,将一切逆转?” “现在还来得及,如果真的发生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你会灰飞烟灭的。” “容铮是我的一缕元神,却早已有了自己的神识。我现在要做的,是让他们好好活下去。就算我灰飞烟灭,容铮还是会好好的,在楚白的身边。” 阎王气急,“只要过了这一世,楚白转世你就可以和他在一起,十世诅咒也会消散。何必为了一缕元神,而拼的灰飞烟灭呢?” 妖异男人却是笑容浅浅,“前世我欠了她,今生,便还给他一个容铮。说到底,容铮还是我,不是吗?” “可是你这样真的不值得,千年,你在这里呆了千年啊!”阎王眉头紧拧,只差这一世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无妨,总归能让楚白开心,便是死了,我也心满意足的。白宝是她和容铮的命,如果白宝出了什么事情,楚白一定会痛不欲生的,所以我只能这样。” 白宝是楚白和容铮一切,他不能再次看着楚白为了孩子,伤心欲绝。如果再失去一次,楚白会死的,真的。 妖异男人的身子越来越透明,安网气急败坏却无计可施,“你这个疯子,疯子!” 狼主按照指示寻找着,可却怎么也找不到长生族,他站在地上看着周围的树林,那红光在今早突然消失,恍惚间抬头竟看到一个男子的脸,在半空中漂浮着。 然后,砰的一声,快的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狼主已经被压.在岩石下。 楚白和容铮像是做了一场梦,长生族突然换了个地方,似乎是一眨眼的事情,红光不见,白宝也从昏迷中醒来,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长生引。 那一瞬间的心情有些奇异,没想到被纠.缠了那么久的一道枷锁,就这么消失不见了。是东长老说的,长生引不见了,也就是说从今以后,白宝可以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了。 因为他没有了可以读懂别人心情的能力。 楚白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总之那一瞬间的心情是有些激动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天空中飘飘扬扬的大雨,像是谁在哭泣一样。 她的心有难受至极。 容铮当晚发烧了,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很多陌生的画面,那画面里的人是他和楚白,可每一次他们都是不得善终。最后她的画面停留在一个男人身上,和他一样容貌的男人。 “好好对她,好好对她。” 那个男人似是想走,可一道强力将那个男人推进了他的身体,然后慢慢融合在一起。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额头上出现了一枚血莲印记,楚白在边上看着的时候,震惊的无以复加,可触摸到血莲的时候,一些画面出现在脑海,她的眼泪突然就流出来。 有一个男人,为了让给她和容铮相守,所以宁愿灰飞烟灭。那个男人的额头,也印着这样的印记。 那天白宝看到妈妈趴在爸爸的胸口上哭着,很伤心。 时间转眼飞逝,白宝十七岁了,他多了一个妹妹,性格和妈妈像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人生最大的乐事大概就是死整蛊他这个哥哥了。 白宝的记忆有残缺,四岁之前的事情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每天都会被爸爸妈妈当成汪来虐,这让白宝很不开心极不开心。 但也只能默默的吃着狗粮。 反正爸爸妈妈相爱,也是件值得让人开心的事情。整体来说,白宝觉着自己的人生还是挺不错的。 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言叔叔家的小魔王,老是会去骚扰他···· 说什么长大要做他妻子,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不过说到永远在一起,白宝想到了班里的班长,很安静的一个女孩子,做的最多的便是给他送便当,然后理所当然的,男孩子要酷一点,所以白宝都是很酷的弹了弹她的额头。 说道班长,白宝就真的在校门口看到了班长,貌似和一个男孩子在交谈,走近了看,白宝才发现他是在告白!白宝扯着唇笑了笑,爸爸说过,不是耍手段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所以白宝很是坦然的想着,自己一定要做个好孩子。 慢悠悠的踱到了班长身前,插身在两人之间,笑眯眯的说附身在那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那人红着脸跑开了,班长一脸愣愣的,“你说了什么?” 白宝想了想,“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 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