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净若琉璃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双脚悬空,在你冷酷热情间游走。被侵占所有,还要笑着接受……”――刘力扬《天后》 - “欢迎各位贵宾的莅临。倾慕你的倾慕,让我们掌声请出著名足履设计师赵华阳女士致开幕词……” D市梧桐大道,新揭幕的鞋履品牌“倾慕”旗舰店门前,吸引了诸多媒体与品牌拥趸的到来。纯白风帆形的门面设计,高搭粉红绉纱的彩门,彩门上垂下串串纯白栀子花,一切的设计全都美如梦幻。 随着掌声,闪光灯如星海般层层亮起,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赵华阳女士的身上。她是倾慕品牌的初位设计师,同时也是这个品牌的老板。她的作品蜚声国际,获奖无数。 “切,还倾慕……老公的心都拢不住了,还侈谈什么倾慕!” 店堂内,已经有心急的顾客率先开始了选购。都希望自己能够抢先得到“倾慕”的首批限量版的鞋子。忙碌的店堂里,却冷冷扬起一个不和.谐的嗓音。 一个穿了范思哲大热款蟒皮纹低V礼服裙的女子,戴了范思哲同样著名的大款太阳镜,冷冷睨着店堂内的一切。 静璃忙走过去招呼,“这位女士,很荣幸为您服务。喜欢哪双鞋子,我帮您试穿。” 那女人睨了净璃一眼。 店堂里亦如门面的白帆设计理念,货架与地面都是纯白。金色的灯光在纯白之间耀起一片柔暖的氤氲。而站在她面前的净璃,一身修身白衣白裙,清雅美丽得就像初放的栀子花儿;纯黑而直的长发利落地扎成马尾,露出她明净的额;五官清透如水墨勾画,一双眸子更是明净如琉璃璀璨。 这样的年代,还有这样纯净剔透如琉璃一般的女孩儿,粉黛不施、发色无染,任谁见了都不能不多看一眼。 那女人也只得冷哼一声,“这家店一切都很垃圾,好在你这个店员还算入眼。” 净璃自当没听见那女人话里的刺儿,笑着垂首,“女士您的鞋号应该是36,不过您跖骨较宽,建议您穿大半码的鞋子会更舒服些。” 净璃说着转头指着左右架子上的鞋子,“如果您暂时没有一见钟情的,我为您推荐两款鞋子:其中一款是左边第三排鞋架左手第一双,那是一双大红鳄鱼皮的尖头高跟包金女鞋。性感且火辣,非常适合女士您今日着装的风格。” “另一双是右边架子,下数第二排右手边第三双鞋子。白色软鹿皮的坡跟鱼嘴鞋,设计亮点在于脚踝处的拉链,拉链头去除了金属材质,而以鹿皮打造成栀子花的造型。行走摇曳之间,那栀子花清雅美丽,定能为您足下平添万种风情。” “这两款鞋子风格迥异。大红的可以为您在聚会上赢得注目;白色的则为了爱护您自己的脚,是呵护自己的美丽。” 净璃说着将鞋子一并取来,拢着裙子跪倒在那女子面前,亲手帮那女子试穿新鞋。 “哎哟,你不能轻点啊!”岂料大红的鞋子刚套上脚,那女子便尖声叫起来,惹得店里的人都转头来看。 净璃面上一红,急忙道歉,“抱歉女士,我会小心。” “赵华阳就是个垃圾,她设计出来的统统都是垃圾;没想到就连找个店员也是这样垃圾的!”那女人却一扬脚,不软不硬地踢在净璃面上! - 【某苏回来更新啦,大家收藏哦。】 2、狐狸精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发生什么事情?”店长韩赓走过来,先向那女人点头微笑,继而轻问净璃。 宛如阳光一般清透的男孩子,笑容温雅、气度亮洁,让那女人暂时发不出脾气来。 “店长不好意思,是我为这位女士试穿的时候,不小心指甲碰疼了女士的脚。”净璃只轻柔微笑,揽过责任来。 韩赓没多说,与净璃一样跪倒在那女人眼前,亲手捧住了女人的足,抬起阳光笑脸,“真不好意思,我代员工向您致歉。我是本店店长韩赓,这回我亲自为您服务。”韩赓说完向净璃使眼色,“那边有位小姐等了很久,你帮我去招呼一下。” “店长没关系,还是我来吧。方才是我没做好,我努力改正。”净璃并未退缩。 就在此时,店堂水晶大门无声滑开,一个男子缓步走进。负责迎宾的店员愣了一下,随即惊呼起来,“欢迎十二少……”话音未等散开,便似乎猛地截住,再没了声息。 店堂里古筝曲铮然流泻,顾客与店员各自忙碌,并没人过多注意门口。净璃更是全副心神都放在眼前难伺候的顾客身上,鼻尖儿上都微微起了细汗。 “这回我会很小心帮您试穿,我们一点点来;如果您觉得不舒服,请及时提醒我。”净璃依旧好脾气地与那女人沟通。 可是直到此时,那女人依旧戴着硕大的太阳镜,不肯露出真实神色来。韩赓都替净璃捏了一把汗。 净璃吸了口气,再度给那女人穿鞋。这双大红的高跟鞋是性感设.计,尖头高跟、窄瘦鞋身,对女人足形的要求极高,宛如剪裁严苛的礼服一般要求身段。 鞋子刚套上那女人的足,紧窄的地方微微碰到那女人跖骨,那女人便又惊叫起来,“你个阴毒的贱.人!” 净璃一惊,韩赓连忙抢先一步挡在净璃前头,却还是没有那女人的手来得更快――“啪”的一声,那女人伸手隔着韩赓的肩头扇了净璃一个耳光! 全店大哗,所有人都惊愕地瞪向净璃。一层层的泪水无声溢满净璃的眼睛,她死死攥住自己的手臂,告诉自己不许哭! “这位顾客……”韩赓纵然还能保持职业微笑,但是颈子上的血管也已激跳,“如果您对我们的服务有任何不满意,请您直接提出;动手打人却没道理。” “小帅哥,不必这样英雄救美吧。”那女人瞅着韩赓冷笑,“你名字取得挺好的,相貌也真的跟明星韩庚有的一拼。韩庚那么干净的小孩儿,我都喜欢,所以看在你名字和相貌的份儿上,我提醒你一句――别用错了心。” “你维护的这个丫头,根本就不是表面长得这么清纯。她是个天生的狐媚子,她是给人当小三儿的!” 小三儿这个词现在有多火?直比黄.岩岛了吧?大家便都越发瞪大了眼睛瞪着净璃。 那女人越发得意,“她勾.引的是是哪个男人,大家就更想不到了吧!她勾.引的就是你们老板赵华阳的老公!” - 【谢谢含秋的红包。】 3、一场闹剧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哟,这就过分了吧?拿着赵华阳的薪水,还睡着人家的老公……这女孩儿长得挺清纯的啊,没想到竟然是小三儿!” 店堂里立时便有顾客窃窃私语起来。这年头,没人不讨厌小三儿。 “现在这世道啊,越是道行高的狐狸精,越装出清纯样儿。我刚一进来就发现她不是什么好女生,没看她虽然相貌清纯,却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这位女士,请到我办公室小坐。有任何事,我们再谈。不要影响到其他顾客购物。”韩赓努力压抑着,微笑向那女人发出邀请。 净璃则垂首望向地面,忍受着众人的目光肆无忌惮的穿刺。 那女人看场面闹得也差不多了,便起身要走。就在此时,门口处的休息区忽地传来一个声音。慵懒的,仿佛中提琴悠悠荡起的弦音, “我只是好奇,怎么这样发作开的,不是人家身为正室的赵华阳,反而是这位看似无关的女士?” “是啊!”大家都被影响,登时便有机敏的女士做出推断,“怎么她反倒像是被人家抢了老公一般的?”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休息区去,却没看清全貌,只隔着绿植看见背对着货品区的意大利手工真皮纯白沙发上,坐着一个男子。从这边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人的后脑。 众人继续讨论眼前的八卦,净璃却惊呆在原地,仿佛这一眼比之前挨的耳光,还要让她受伤。 “你!你是谁?”那女人再也绷不住。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恰好看过八卦杂志。”那男子轻描淡写地将手里一份杂志背身扔过来,“啪”地一声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平躺的杂志封面,暧昧的封面照片――可是大家却都看清了上头那风情万种的女人。 “哦,这不就是她嘛!”大家纷纷惊呼,“看这墨镜,分明是同一个!” “你,你们!”外头前来采访开幕的媒体也都敏锐嗅到了气息,纷纷举着相机就冲了进来,照着那女人就拍。 众人推搡里,整出闹剧达到了高.潮。 净璃也含泪向媒体倾诉,“我不过是来打工的暑期生,一共就陪着老板与郑先生见过一次面。却也被她诋毁……” 原来真正的小三儿另有其人,大家同情的天平自然全都倒向了净璃。 净璃满面含泪走向洗手间去,忍辱挺直的脊背让所有人都生怜。韩赓也急忙推开想要跟上来的媒体,“对不起,今天对于我们的同事来说是一场噩梦。她不习惯面对媒体,请留给她私人空间冷静下来。多谢。” 媒体就也没好意思在跟上来。 净璃站在卫生间门口擦干眼泪,转头去望休息区――却哪里还有人在? “贱.人,我不会放过你!”后头还传来那女人疯癫的叫喊。 净璃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回那女子面前去,然后向所有媒体鞠躬,“对不起,今天是倾慕旗舰店的开幕仪式。诸位想要采访这位女士,请到外面,不要打扰了客人的购物。” 净璃受了委屈,还这样识大体,大家便簇拥着那女人向外去。 净璃站直身子回望那女人,在擦肩而过的刹那,净璃低声说,“你该说我是小四儿,或者是小N。其实你也不是小三儿了,不过比我靠前一位罢了。” 那女人如遭雷击,定定望着净璃。 “醒醒吧。”净璃垂下头去,穿过人群。 - 【谢谢蓝、丫丫、心心的礼物~~】 4、失踪的鞋子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你不要有任何的压力。如果那个女人再来闹,我会报警。”打烊之前,店里客人已经不多,净璃专心来整理货品,韩赓特地过来说。 “我没事。”净璃按照记录,仔细一双双对照货架上的货品,“店长,我今天拿给那位女士试穿的两双鞋子到哪里去了?” 所有的货品都没问题,单单就少了那两双! 韩赓也一愣,“那会儿实在太乱,我也没顾得上。净璃你别急,说不定是其他的同事替你将货品收起来。回头我问一下。” 净璃面色止不住地苍白。那两双鞋子的售价加在一起,是一个让她几乎无法负荷的数字。 “净璃找到了,你别急。”韩赓拖着工读生小范的手过来,额头上也见了汗,显然他的紧张不在净璃之下,“当时场面混乱,小范又是刚来,对业务程序不熟悉,这才直接走了手写票,没上电脑,所以没查到电子记录。” 小范也不好意思地一个劲儿鞠躬,“净璃美女,真是不好意思。那时候人太多,我知道你忙不过来,恰好有顾客想要买这两双鞋子,我便卖了。” “小范哥你别这样说,找到了就好。其实你都是在帮我,我应该向你鞠躬才是!”净璃终于笑开,开心地面颊飞红。韩赓望着灯光里俏丽的净璃,微微笑开。 “那两双鞋子卖掉了?”净璃问。 “正是,而且是一位帅哥买走的。”小范微笑,“那位帅哥实在太帅了,而且让我想起一位大明星,所以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啪!”净璃手上的簿子跌落在地上,惊得韩赓和小范都凝眸望她,“净璃你怎么了?” “没事。”净璃努力一笑,“店长我把账目核对好,就可以下班了吧?” “嗯,没问题,你今天累坏了。”韩赓压低了声音凑在净璃耳畔,“不介意的话,在外头等我五分钟。顺风车载你。” 净璃没来得及拒绝,韩赓便跟小范一起走开,继续去核对下一区的货品。小范的笑声还飘过来,“那位帅哥顾客很有趣,还问我那两双鞋子应该搭配什么样的丝袜才最性.感。” “你怎样答?”韩赓也轻松下来,笑问。 “红色的那双,当然要配黑色的网纹袜咯;白色的那双相对清纯了些,我没想到好的。倒是那客人自己说了句。” “他说了什么?” “他说,栀子花会让人想到处.女。所以反倒是女孩子光着大腿来穿最性.感。” 男人之间的谈话自然都是围绕女人,话题也没什么避忌。韩赓也愉快笑开。 转头再去看净璃,她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想来应该是下班离开了。韩赓笑笑,加快了最后工作的步伐,希望五分钟后能见到净璃。 - 【鞋哪儿去了?】 5、青花和月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夜色清透,被远远近近的灯火照亮,便仿佛闪耀的黑色水晶。净璃站在街角轻轻敲了敲小腿。做店面销售,最苦最累的便是这双小腿,不能坐,又要时刻保持仪态。 凉风轻来,转过街角,流进净璃耳鼓。 那是电台晚间音乐节目DJ的嗓音,不疾不徐温和流转,仿佛柔软轻纱:“相聚FM82.0,今晚又是和花和月美少年。‘青花和月’的最新专辑,日前在水乡古镇掀开了神秘面纱。从未让我们失望过的‘青花和月’,从未失约过的清音流转。忍不住急急向我的听众朋友们一同来分享我那一刻的感动……” 这个年代,广播作为媒体已经迅速退化远去,再不是幼时守着广播听评书联播的年代。如今收听广播的,除了树下遛鸟的老人家,再就是行车路上的司机。 这一番声音定然来自街角那边停着的车子。 这样宁静而清透的夜色里,循着音色只张开耳朵、闭上眼睛,于每一个忙碌过后的人来说都会是一种别样的放松与享受。 净璃索性背抵墙面,细细聆听。 和花和月美少年,与他们宛如清风流泻、花朵绽放的嗓音。没人敢随便界定“青花和月”的音乐风格,他们时而古典,时而摇滚,各种音乐元素混搭运用得妙到毫巅。 青花和月,宛如脱胎于水墨古卷,却灿烂在当今的流行乐坛。引人欢呼,引人沉思。 “湿尽檐花。花底也曾携手语……”化用于纳兰词的歌词,宛如夜色里飘荡起的雨丝,无声潜进净璃心底。心便也随之湿了。 无声里,一辆黑色保姆车无声滑来。比夜色还幽深的,是一双静静凝望着净璃的眼眸。车子一直向前,他的目光却始终锁定。 看她站在街灯的橘色光晕里,白衣漾起柔软清波,发丝随风轻扬。 看她若有所盼,红唇微抿,眼波顾盼。 . 净璃看了下腕表,想是韩赓要来了。转头去看店门方向,这时手袋里的电话响起来。 净璃看清屏幕上的号码,微微皱了下眉,“妈,这样晚了还没睡?” 邓娴雅在电话里温柔微笑,“净璃,青爵打了电话,明日回来。中午的飞机,你早晨一定赶回来先替他收拾好房间。” “明天中午?”净璃愣了下,怕妈听出端倪,急忙掩饰,“放心妈。他的房间我一直清扫,不需太多时间。” “好。记得早点回来。他回来找不见你,恐又要发脾气。”邓娴雅又嘱咐了几声,这才收线。 一天一地的夜色里,只有净璃盯着手机屏幕,蹙紧了眉。 黑色的车子无声停在净璃脚前,净璃发现时已经晚了。 黑色的车窗里,宛如黑夜撒旦一般的男子只冷冷两个字,“上车!” “我,不要!”净璃仿佛被狼盯住的小羊,轻颤向后退去,“我跟同事约好了,稍后一起走。” “韩赓?”那男子连头都没动一下,“你不必等了。” 天上的星子微微眨了下眼。 “我刚扎了他车胎。” 6、风吹过的街道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傅青爵,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做这样幼稚的事!”净璃转身疾走。 “你干什么去?”傅青爵也并不下车,只是嘱了司机向后倒车,以与净璃步速一致的速度,平行向后而去。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她的脸。 “就算车胎被扎,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24小时救援这件事的。就算24小时救援来不及,还可以叫出租车的。”净璃转过头来,眼睛在街灯里闪亮,“你坑害他,那我反倒非要跟他一起走了!” “我这人做事你也知道,小惩大诫。如果有人还不知轻重,那么我接下来要扎的,可就不知道是哪里了。”青爵不急不忙迎着净璃的目光, “我说过,我是否作恶,全都在你。” . “你!”净璃停住脚步,只觉呼吸都凝滞。 他总是这样逼她,总是! 别开头,不去看他得意的黑瞳,净璃用力深呼吸了几下,这才按下电话去。背转了身子,不让他窥见她面上神情。 “韩店长,真不好意思,我刚刚在路上遇见了同学。我们就一路回去了,谢谢你,改日请你吃冰。” 电话那段传来韩赓好脾气的笑声,“好的。正巧我车胎没气了,要拖去修车厂补胎。明天我们再一同下班好了。净璃记得我今天已经预定了明天哦,一定要留给我这个荣幸。” “好。”净璃启唇微笑。韩赓的确是阳光一般的男子,即便此时心中阴霾,也全能被他照亮,“那就明天,一起下班,一起吃冰。” 电话还没等讲完,便被人劈手一把夺去! “傅青爵你要干什么!”净璃轻呼,却没他手快。只听“啪”的一声,电话就被砸碎在街角墙面上! 破碎的零件一块块狼狈地掉落下来,变成一堆废品。 狂怒的男子却在夜色里轻柔地笑,“还要约明天,还要一起下班、一起吃冰……宝贝儿我忘了提醒你,明晚你是我的,我一分钟都不会放你离开。” . “我明天还要上班。” 尽管是深夜,路上依旧有行人;方才手机碎裂的大声,也惊动了附近的街坊,有人掀开窗帘探头望出来。净璃只能克制自己,尽量柔和与他商量。 “不必去了。我刚刚打电话给了赵华阳,替你辞了这份工作。”他的眼睛被墨镜藏住,看不见眼神。 “你又要干涉我的生活?”净璃咬紧牙关,“我已经答应了你,每个周六的时间都是给你的;24个小时,我允许你为所欲为!你也答应了我,其他的时间给我自己来安排……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我给你自己的时间,可是不等于我答应你去利用其他的时间去给别的男人当小三儿!” - 【谢谢蓝、晓晨、阮的红包,liuqing、咪.咪龙的鲜花。】 7、苔痕满阶砌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顾小姐,还是请你上车吧。他这样闹下去,整条街都会知道了。”就在两人之间的怒火一触即发的刹那,坐在前排副驾驶上的钱未然轻声说了句。 净璃恨得瞪了青爵一眼,但还是上了车。总归要顾及他的身份。 夜色掩盖下,青爵面上神色纹丝未动;只从钱未然的方向,能瞥见倒后镜里青爵嘴角的轻轻挑起。只一瞬便散去,让人以为是幻觉。 车子无声滑行在夜色里,净璃缓了口气,还是主动软下来,望着身畔的青爵,“这回一切都顺利吧?水乡小镇最修心养性。” “还好。”青爵这才跩得转回头来给了净璃个眼神儿,尽管那眼神儿还是罩在墨镜后头的,“只是房子都是盖在水上的,潮湿得难受。墙里头都爬满了一墙缝儿的青苔,睡在床上像是在游泳。” 净璃忍不住笑开,“哪有那么夸张!” 青爵又不说话了,反倒生气似的瞪了净璃一眼。他说有就是有,只不过她看不见罢了。他整颗心都爬满了青苔,又湿又荒,她当然不明白。 黄叶青苔归路,屧粉衣香何处。消息竟沉沉,今夜相思几许。秋雨,秋雨,一半因风吹去……这份心情,懒得对她说。 净璃看他又不说话了,只能轻叹了声儿,赔着软话,“我妈才打电话来,说你明天中午的飞机回来。可是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还恰好就赶上那女人来鞋店里闹的时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你说呢?”青爵依旧绷着脸,将手肘抵在车窗上,便转过头去,不肯搭理净璃了。 净璃囧住。后视镜里钱未然望着她笑,“他关于归期的撒谎可不是三回五回了。我也好奇,为什么总要这样呢?” 净璃越发脸红。青爵则不客气按下按钮,墨黑的玻璃将前后车厢隔开,净璃这才轻舒了口气。 “内个,青爵,关于郑广海……”净璃原本不想做什么解释,可是这一刻不知怎地,忽然还是想跟他说吧,“其实,你是误会了。” “嗯。”他依旧没有回头,兀自冷冷地,“我知道你不会那么没眼光。郑广海就算也是国际著名的设计师,不过跟我比起来还差了太多。没我有钱,更没我帅,又是年纪一大把了——顾净璃,你要是为了他而抛弃了我,那我才要骂你眼睛瞎了!” 原本挺严肃的讨论,净璃却没忍住,一下子笑开。 “笑什么笑?”青爵真的很庆幸这是在夜色里,车子里也没开灯,只有外头的街灯光晕黄地落进来,影影绰绰罩着他的脸,让她看不清他的面色,否则她会笑得更夸张。“难道我说错了么?” “那你还跟我生气?”净璃叹了口气,“郑广海的女人真的不少,但是其余的还算是有眼力见儿,只是这个女人太不知深浅,总来找赵老师闹,连公司都不放过。我实在是看不过去……” “就算小三儿是假的,可是我嘴里的醋味儿却是真的!”青爵终于肯转头来望净璃,“你该,如何补偿?” - 【小十二,傲娇成这样,啧啧~~还有更新。】 8、波.霸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有人形容夜色如酒,一不小心就会醉了人。不知道是不是正因为这温柔的蛊惑,才让净璃狠不起心来,只能低低说了句,“对不起……原本是我的私事,却没想到被你赶上。” “你的私事?”青爵在暗夜里依旧戴着墨镜,“你想说的是韩赓吧?你想说即便没有我来,韩庚也一样能帮你解决了困境;你想说我根本是多此一举,是不是?” “他只是我的同事。我刚来打工的时候,许多事情会出错,多亏一直有他帮着。”净璃耐心与他解释。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再与他逆着说,他八成会连整条街都掀了。 “你说要跟他吃冰。”青爵转了转眼睛,“去吃什么?” 净璃倒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真是被问住,愕了愕,“鞋店路边就有个摊子,有很棒的红豆刨冰。平素忙完了,我们同事都会去买一大碗来吃,冰凉又甜蜜,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 “我也要吃。现在。”青爵冷冷下令。说完打开玻璃就下令,让司机调头回去。 “喂!”净璃真拿他没办法,“这个时间都午夜了,人家早就收摊了。你要是想吃,哪天我买回来给你。” 被青爵吓到的还有钱未然。钱未然扭头瞪了他一眼,“少爷,你现在的声带情况不宜吃冰。” “啰唣。”青爵冷冷地瞪了钱未然一眼,再将玻璃关上。 “不然,我去陪你吃点别的东西?”净璃陪着小心,“只要别吃太冰、太辣的,钱大哥相信也不会拦着。” “这还差不多。”青爵撅着的嘴,这回才微微挑了下。 . 下了车子,夜色里宁静无人。净璃乖巧地随着青爵走进店里去,面上忍不住笑。说给任何人听,也绝对不会想到,堂堂的傅青爵大少爷,大半夜地带着人来的店子,竟然是一间奶茶店。 店老板熟稔地点了个头,“还是老样子?” “问了这么多年了,还每回都问。都不嫌烦?”青爵跩跩地在高脚椅上坐下,径自抽了根吸管来玩。 “大叔,别跟他一般见识。”净璃连忙给大叔鞠躬。 大叔就笑,“他还嫌我问的烦?这么多年了,他说的还不都是同一句话?”大叔笑着压低了声音跟净璃说,“带来的女孩儿,也这么多年来从没换过。” “大叔……”净璃的脸腾地便红了,连忙别过去,不想让青爵看见。 钱未然则站在门口,挑高了眉毛去看门帘上印着的招牌字样:“波.霸奶茶”。钱未然笑开,“真是好名字。” “嘁。”青爵冷冷瞪了钱未然一眼,“有人要吃红豆刨冰,我自然要来喝波.霸奶茶。”还转头跟老板强调了声,“要最大的波.霸哦。太小的我咬不住。” 司机正在喝矿泉水,一口水直接喷出来。 - 【收藏唷。】 谢谢蓝的红包、钻石、神笔。 9、雕盘转,珍珠红小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奶茶店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司机一边擦衣裳一边尴尬地望了望净璃,钱未然则在一边笑得趴在了桌子上。 店主大叔显然是开店这么些年早就见过不怪了,也只笑着不肯解释;净璃满面通红,只能跟那司机大哥解说:“司机大哥,其实这就是珍珠奶茶啦。里头的粉圆小的叫珍珠奶茶,大颗的就叫做波.霸奶茶。” “哦,是,是这样啊。”司机惊魂未定,红着脸先告辞出去在车上等着了。 “才不是!”惹祸的青爵却扭头来瞪净璃,“你避重就轻!”说着还召唤钱未然,“钱钱你来,我解释无马赛克版本的给你听。” “傅青爵!”净璃真是要抓狂了。 钱未然笑着凑过来,店主大叔正好将一大杯奶茶送过来。修长的玻璃杯里头满满的都是大颗的粉圆。粉圆透明的,晶亮圆润,内里还有一点粉红,极是丰腴娇嫩。 青爵指着那粉圆就笑,“看,这是不是像极了……”后头的话被压低了声,紧接着钱未然便也压抑不住地爆笑开。 “对吧,看着像;含在嘴里更像……”青爵还在说着,目光邪邪滑过净璃胸前。 净璃只能羞得冲出门去,站在门外的夜色里用力呼吸。 “这里头加一点粉红色的主意当初还是我给大叔出的。”青爵狎笑的声音还从门内追出来,“这才是处.女的颜色……” 净璃脸红得赶紧疾步走上车子去,将一杯打包好的奶茶递给司机大哥,“您尝尝,味道很棒的。我们从初中的时候就来这家店里喝奶茶,不知不觉已经喝了这么多年。” . 折腾回到青爵在外头的公寓,已经是凌晨。净璃跟青爵并肩目送车子离开,净璃瑟缩了下,避过青爵伸过来的指尖。 “又干嘛?”街灯橘黄,他颀长的身子立在灯光下,黑色丝质衬衫敞开三颗扣子,隐约露出紧致的胸膛,居高临下地凝着她。就像黑色的丝绸,丝滑却紧紧地缠绕住了她的心魂。 “我,我不知道你今天就会回来,我还跟宿舍楼阿姨打招呼让她给我留门的。我得回去,不能让阿姨白等一夜。”说到最后,净璃的声音一点一点小下去。 知道说了也没用。他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抱进怀中,就像抱着小孩子一样,让她双脚离地,将她抱进电梯去。 “青爵……”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所有的反抗都只会激发他更多的索取。净璃早已知道,这样的时候只有顺从。 他抱着她,丝绸衬衫之下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狭窄的电梯里,他贴着她的耳珠沙哑宣告,“我告诉家里,明天中午的飞机。从现在到明天中午,宝贝儿,我们还有很多个小时。” “青爵……”净璃只能喘息,呵气仿佛凝成了雾霭,笼罩了她的神智。 “嘘……”青爵身子更贴近些,“我想念我专属的波.霸奶茶了……” - 【还有。】 10、我世界的中心,依然还是你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爵的小公寓不大,两室两厅加起来不够一百个平方。也唯有如此才能避过傅家人去,这些年一直没人知道青爵有这么套房子。也实在是没人能想到,堂堂傅青爵竟然会买这么小一套房子。 这样面积的房子却让净璃觉得自在。不知怎地,她一点都不喜欢大房子,总觉得若是住的人少了,夜里睡觉都不会踏实。 两室两厅的房子布置得很温馨。家具都是现成的,从宜家搬回来就是,不过布置上却能看得出用了心思。虽然并不是日日都有人住的,却充盈满了家的气息。 当初刚进这房子的时候,青爵原本请了著名的设计师来,可是效果图却被净璃一张一张地给否了,无论哪张总能被她挑出毛病来。 最终青爵烦了,索性将房子扔给净璃,让她看着布置。结果布置好的那天,青爵进来一看满屋子的宜家,跟净璃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直说她拿超市里的东西来糊弄他。 净璃只清清淡淡说了句,“总之这就是我喜欢的。你若想让我呆在这房子里,就得按着我的喜好来。” 青爵气得摔了个玻璃杯,却也再就没提过要拆了这些板式家具。这一晃就是好几年。 大红纸灯氤氲地明着,青爵将净璃抱到餐台上,解开她的衣襟,贪婪地捧住她的丰盈,将那殷红的粉圆全都含入唇里,真如啜饮着奶茶一般,不知餍足地吮.吸。 餐台是高脚设计,青爵站着的高度,恰好与净璃坐在餐台上的高度相当。殷红的灯光落在她凝脂一般的肌.肤上,漾起胭脂一般的红,仿佛羞涩浮涌。青爵微眯着眼看这一幕绮丽,越发贪婪地揉搓净璃,恨不得让她全身都这般羞红起来。 他掌心的滚烫全都洇入她皮.肤里去,她的身子在他掌下柔软下来,像是被热融了的奶糖,有奇妙的甜香从皮肤腠理弥散开来,仿佛这世上最美妙的奶茶香气。 奶茶要最佳的温度才最好喝,其实女人也一样。青爵不由得低低嘶吼,“小东西,谁让你生成这样儿!我作恶,都怪你!” 只觉自己的身子都变成一颗粉圆,在他的唇舌的濡湿之下,变得肿胀而又透明起来。净璃克制地喘息,终究还是扯住了他向下去的手,红了面颊低声抗拒,“你答应我了,只是每个周六才跟你在一起。今天已经够了,我不喜欢违背前言。” “再说,我明天还得回老宅去给你收拾房间。我得提前回学校去,跟学校请假。”净璃颤抖着指尖儿,勉强地扣上衣扣,“你说过,不能让你家里人看出来……” 青爵剧烈地喘息,眼睛如夜枭般紧紧凝着净璃,“我这回走了20天,错过了三个周六。你就不能把那几个给我补了?” “那是你的工作,是你决定要走的。”净璃穿好了衣裳,恢复了些俏皮,“不该由我负责哟。”说着要从餐台上跳下来,却又被青爵拦住。 “耍赖?”净璃撅了嘴。 “嘁……谁跟你个小孩儿耍赖。”青爵抻了抻长裤,这才走到门口去,将一袋子东西扔给净璃,“给你的。” 11、乖乖的玩偶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我不要。”净璃抱着手袋防备地退到门口。仿佛他扔过来的是洪水猛兽。 “给我理由。”青爵没有爆发开,但是真丝衬衫还是真实地勾勒出他胸膛的起伏。 “我们并不是情侣,所以我不接受你的礼物。”净璃缓了口气,“谢谢你,这份心意我心领了。鞋子我带回去,明天去店里退掉,然后将款项打进你手机里。” “你知道是鞋?”青爵站在灯光暗影里,眼神如夜。 “嗯。小范说有个像大明星一般的帅哥买下了我推荐过的两款鞋。我知道是你。” “你以为我买这鞋是为了你?”青爵冷哼了声,在玄关处用来换鞋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顾净璃,你未免高看了你自己!” 净璃怔住,面色一点一点苍白下去。这时才想起,下午下课就赶过来打工,直到现在一直在忙,都忘了要吃晚饭。空空的胃里,胃酸凶狂地流淌,眼前有些旋转,掌心里都是虚汗。 “不接受我的礼物,我们不是情侣……我明白你是恨不得想将我留在你身上的所有印迹全都抹掉,抹得干干净净的。你是不是还希望你自己是个处.女,将来再遇见另一个男人,然后将完美无瑕的自己交出去?”青爵坐在黑色的皮沙发上,身影全都晕染在灯光暗影里,像是毫不留情的刽子手,“真可惜,你做不到了。就算这世界上还有修复手术,可是不管哪个男人站在你身边,我都会将你我之间的一切都告诉他!――你从十六岁开始就是我的,玩偶!” 虚汗从掌心一路上行,爬上了净璃的额头。净璃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弯下腰抱起鞋盒子,转身就要走。 “跟我发脾气?你玩儿得过我么?如果你不介意让街坊邻居都听见,我也不介意到门口再把你拖回来!”青爵依旧冷冷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 “你到底想怎么样?”净璃明白,她真的永远玩儿不过他。 “将那鞋子穿给我看。”青爵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修长的指尖儿撑着他如刀刻一般的下颌,“这两双鞋子,我不是为了讨好你,只为了取悦我自己。” 净璃抱紧鞋盒,脊背靠着门,微微阖上双眼。 灯影幽暗,青爵起身,宛如黑豹潜行在夜色里,走到她面前来。甚至是温柔地凝望着她,伸手卷着她黑缎一般的发丝,“你既然都猜到了是我买走了这两双鞋子,那你也一定有机会听见你的同事提到我说过什么话……” 他说那双大红的鞋子要配渔网袜,还说白色的鱼嘴鞋应该光着大腿穿。 “我知道你一定听见了。”青爵优雅地俯身附在净璃耳边,残忍却又温柔地说,“我就是要借着他的口说给你听。宝贝儿,无论我想怎么玩儿,你都会乖乖地配合我的,对么?你只是我的玩偶,只能乖乖听话,没有资格反抗。” - 【为何叫十二少?不是排行~~还有更新。】 12、房间里的星星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顾净璃,你最喜欢玩的游戏是什么?”面孔严肃的小男孩儿,穿一身手工裁剪的黑色天鹅绒小西装,冷冷立在她面前。 “我最喜欢……”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眼睛里充满了对这座大房子的恐惧,小女孩儿露出怯生生的微笑,“我最喜欢玩过家家!” “好,我们就玩过家家。”小男孩黑色眼瞳里掠过一丝残忍,“你就当我的布娃娃。我给你穿什么,你就得穿什么;让你扮演什么,你就要扮演什么。” “好啊!”小女孩并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过家家的时候原本就是这样与布娃娃玩的,对不对?――她当妈妈的时候,布娃娃就是宝宝;她是医生的时候,布娃娃就要当病人;她要是当售货员,布娃娃当然要当来买东西的顾客咯。 净璃叹了口气,登上黑色的渔网袜,踩着六寸高的紧窄大红高跟鞋站起来。胃里的空洞又扩大了些,眼前的灯光与暗影缠绞起来,在她眼前摇晃。净璃伸手去抓手袋,从手袋里翻出一板口香糖来,掰开锡纸,将白色的口香糖吞进口中去。 肚子饿的时候,一点糖分都是好的。 盛着口香糖的塑料板咯吱咯吱地响,吸引了青爵的目光。他正在吧台边倒酒,听见声音便捏着红酒走过来,“你在吞什么?” “我……没什么。”净璃连忙将口香糖塞回手袋去,只是那塑料板很不配合,一路依旧咯吱咯吱地响。 不必告诉他,她肚子饿了。这房子里已经空了20天,什么吃的都没有。就算他肯为她在这样的凌晨跑出去买吃的来,她也没有胃口。 肚子饿,却未必有胃口吃得下去。 青爵捏着高脚杯的指节泛出青白,仿佛在压抑着极大的怒气。净璃只能垂下头去。也不知自己又怎么招惹他了,索性不管他。 “你就想这样穿渔网袜给我看?”青爵捏着高脚杯走过来,傲慢地摇动着杯中宝石红的酒液,“穿着裙子遮得严严实实,我又何必要看!”狂鸷的男子走过来,将净璃从沙发上提起来,手指沿着她肋骨向下去,温柔却不容抗拒地直接将她的裙子扯掉! 黑色的渔网袜宛如第二层皮.肤,完美地勾勒出净璃臀部的曲线,线条由臀部的挺峭过渡到腿部的修长,最后收在大红尖头高跟鞋的冶艳里。青爵毫不掩饰地深沉喘息了声,“我就知道,你穿才最好看。” 净璃努力揪着自己的心,不去分辨他究竟对她是辱还是赞。 “转过来。”青爵捏着酒杯,将净璃的身子展开,让她正面对着他。丝袜里能藏住与藏不住的秘密,全都曝露在他眼前。他缓缓啜着红酒,眼神不疾不徐地欣赏着她身上的美景。 “够了么?”净璃高高仰着头,只望天花板上的星星投影。 人心都是不知足的吧?工业污染的城市里,女孩子们却偏偏都想看见满天的星光。那天她只是在他面前微微抱怨了句,说城市里看不见星星;转天再来,就发现茶几上多了一盏星星投影灯。打开灯,便整个天花板和墙壁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星星。 那天她没对他说过谢谢,只是当他对她作恶的时候,她便用力仰头去看满天星光。然后,忘了他给她的疼。 13、小偷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是莫名其妙醒来的。睁开眼睛,房间里已是一室的鸭蛋青色。实则他们折腾着入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所以她压根儿就没睡多一会儿。 只能再度惊讶于自己这年轻的体力。原本都快被饿晕了,可是在他的蛮横攻势之下,她竟然还能一路随他战斗到最后,没有中途便晕厥――虽然刚跟他的时候,她经常丢份儿地在中途就晕厥了。然后每一回醒来,都看见他促狭的笑。 这家伙作恶是作恶,可是当他的邪恶劲儿都在她身上发泄完了,看起来还是蛮可爱的。就像个大男孩儿,纯净又温暖。 净璃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去摸身边儿。却是空的。 净璃连忙起身。这样早,他去哪儿了?难道是昨晚她得罪了他,所以他没留下来睡觉,做完了就直接走了?――即便他这样做,她也并不惊讶,原本他就经常这么做的。 他的脾气若是上来,九头牛都拉不住。她不是九头牛,她就也干脆不拉着。 虽然昨天累到死,净璃醒来却还是睡不着了,便起身走向卫生间去,想洗漱了早点回学校去。得赶着买一份早餐给宿舍管理阿姨送去,不然阿姨以后该不给她等门了。她晚归都是违反校规的,多亏管理员阿姨帮她。 走向卫生间去,却听见客厅沙发的方向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净璃惊住,从沙发背的方向看过去,压根儿就看不见人。难道说进贼了,或者是闹耗子? 净璃咬住唇,猫腰从鞋柜里拎出棒球棒来,蹑手蹑脚走向沙发去。刚抡圆了要砸,却正看见青爵抱着她的包包! “呼!”净璃用力过猛,再加上惊吓,一下子就瘫倒在沙发上,“傅大少爷,你在干嘛?吓死我了!” 青爵就像被人捉到手腕的小偷似的,面上很是有些不自在,手上抱着净璃的手袋,好像有点手足无措。 净璃寻思过味儿来,“你在翻我的手袋?找什么?”小孩儿有翻妈妈手袋的习惯,想从里头找到好吃的;可是他干嘛? “嘁。”青爵将袋子扔开。袋子口没搁好的口香糖滑出来。 “你在翻我的口香糖……”净璃脑袋有点短路,“难道你也肚子饿了,想找点糖来吃?” “懒得理你。”青爵起身伸了个懒腰,“要是让我从你手袋里搜出避孕药来,看我怎么整治你!” “哦?”净璃愣了下,这才笑开。明白了,他昨天看她吞塑料板的口香糖,那声音跟塑料板的药片很像。原来他以为她提前服避孕药……他说过他不喜欢女人这样做。就好像还没亲热呢,先拉远距离了。 “你再睡一下吧。”净璃洗漱换衣服,“我先回学校去了。”净璃说完转身就要出门。 “站住。”青爵忽然指着地上的另外那双白色的鞋子,“穿那个走。不然我不让你出这个门儿!” 14、栀子同心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在校门旁的早点摊买了两份早餐。她饿得站在国槐树下便将两个包子吞进去,也没来得及品尝滋味,更顾不得会不会有失形象;包子全都卡在嗓子眼儿里,她连忙用豆浆往下冲。 旁边吃饭的几个年轻人上上下下打量净璃几眼,低声议论,“想看传媒学院的美女,就得这个时间来看。天刚亮,凡是从外头急匆匆回来的,都是系花、班花之类的美女。” “怎么说?” “美女晚上都得‘打工’。陪导演、制片人或者投资商,早晨赶回来上课。身兼两职,日夜都忙。” 净璃一下就噎住了,赶紧回身走向校门去。“姑娘,你还没付钱呢!”后头早餐摊的老板在后头喊。净璃脸红,赶紧站下打开钱包。 眼睛的余光都能看见那几个人伸长了脖子过来看她钱包,净璃故意朝他们开得大一点。她的钱包里可没有成叠的百元大钞,更没有什么黄金白金黑金的附卡。净璃一枚一枚数出几个一块钱的钢镚搁进老板的手心里。看见那几个人失望的眼神,净璃这才直了直脖子,原本卡在喉咙里的包子也终于顺了下去。 “怎么好叫你破费。”宿舍管理员阿姨姓曹,是个下岗女工,看见净璃拿来的早点急忙推托。净璃就笑,“曹阿姨,那不是给你的。你早晨下班回去也来不及给小光做早餐了,就拿这个给他吧。我刚也吃了一份,韭菜鸡蛋馅儿的,挺鲜灵。” 学生们都起床了,女生们打着呵欠从收发室的大玻璃窗前走过,拎着水瓶或者饭盒走出去。曹阿姨瞅了她们一眼,这才压低了嗓音跟净璃说,“昨晚上舞蹈系那边可突击查寝了,据说最近社会上对咱们学校女生夜不归宿的情形给传的挺难听的,学校可能要严查。你这两天可小心点。” “谢谢您。”净璃有点落荒而逃似的走出收发室去。 曹阿姨也是位传统的母亲,女生里想用些小东西贿赂她帮着留门的不少,可是曹阿姨全都不要;她肯帮净璃,是知道净璃在外头打工。有回曹阿姨跟邻居逛街,在鞋店里看见净璃了。 进宿舍,就只剩下阮灵一人照着镜子涂脂抹粉呢。净璃就惊呼,“咱们寝室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勤快了?今天早晨必须出早操么?扣分儿?” “什么啊。”阮灵恨其不争地摇头,“今儿是什么日子,你忘了?青花和月来啊,啊啊啊!” “哦。”净璃兴趣缺缺应了声,赶紧换衣裳。阮灵纳罕转头来瞅净璃。一听“青花和月”,所有人都会尖叫,就净璃“哦”了这么一声儿,让阮灵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 阮灵眼睛贼,一眼就瞄着了净璃脚上的鞋子,“净璃大美女,我没认错的话,你穿的可是倾慕的‘栀子同心’?” - 【放入书架哟亲~~还有更新哇。】 15、潜规则也是规则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表演系的女生说白了都是在名牌堆里打滚过来的,认名牌的眼睛那叫一个毒。阮灵有回上街在LV店门口揪住一个美女,告诉她那个手袋是假的。美女还怒了,说你谁呀,我这是在专卖店里上班的朋友给我员工价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阮灵揪着那美女进店里去,跟售货员微笑,“小姐你帮我在五金件上打个名标。”那售货员拿过手袋来好脾气地笑,“不好意思,我们不能满足您这个要求。”软灵就跟那美女说,“听见了吧?只要你的东西是这店里的,人家就一定会免费帮你在五金件上打标!专卖店但凡这么说的,就证明你这是假的!” 那美女才恍然大悟。原来有骗子就专门在专卖店门口冒充店内人员来糊弄人! 净璃只能点头。阮灵咂嘴,“姐姐,七千多块啊!” 赵华阳是国际著名的设计师,而且将自己的作品全都运用了中国文化元素来命名,品牌的附加值很高。这双鞋子又是赵华阳亲手设计、亲手参与了手工制作的,所以这个价钱已经算优惠价。 “嘘……”净璃赶紧捂住阮灵的嘴,“这是员工价买的啦,没有那么贵。” “你撒谎。”阮灵咂嘴,“员工价几折?至少也要7折吧?让你花五千块去买一双鞋,打死我也不信。”阮灵凑过来压低声音,“难道这回真的想开了?凭你的条件,要是真想下水,肯定大佬排着队等你。” 表演系的女生在外头有这样的事儿,早就是这个行业不必公开的秘密。潜规则那也是社会的规则,不遵守规则,那你只好别玩儿。 净璃怔在那里,有点后悔今早上还是穿了这双鞋。原本以为这个牌子是新创的,不算大众,同学里未必有知道的;却原来还是错了。 一直到开始上课,阮灵都还一直叽叽咕咕盘问净璃。阮灵她就是个天生的八婆,她不八点什么出来,她就难受。净璃都埋汰她,说人家富家女是“饱暖思淫.欲”,阮灵倒好,饱暖就知道穷八。 “嗯,嗯!”舞台课老师走进来,咳嗽了几声儿。大家赶紧都站好,望向练功大厅的门口。登时女生们就尖叫起来: “花!” “小和、月月!” 独独净璃垂下头去望自己的脚尖儿。好吧,这样的见面,真的有够――丢份儿啊。 “哦?青呢?青怎么没来?”大家很快发现门口站着的只有三个男子。方才还尖叫的欢腾仿佛被泼了盆冷水似的,降了些温度下来。 “美女帅哥们你们好。”有阳光弥散般的嗓音在练功房里潋滟开,“我好像听见了有失望的叹息声哦。看来不如‘花和月’退去,单叫青来吧?” - 【谢谢菲菲神笔、桑的鲜花】 16、人有三急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花殿别这样说。我们想见十二少,可是也想见花殿、和公子和月郎君!”女生们又齐齐呐喊。 净璃则继续垂首看着自己的鞋。鱼嘴鞋实则很是暗合东方人的审美,就露出那么一两个脚趾,有含蓄之美。如果在脚指甲上涂了蔻丹,那则更是若隐若现,妖娆无匹。赵华阳老师说过,实则男人多少都是有点恋足癖的;女人从千年前开始缠足,再到今天为了好看而豁出去了折磨自己的脚,实则都是女为悦己者容的道理。 看看现在的女鞋,有几个还只是为了舒适的行走? “一钩新月风牵影,暗送娇香入画庭。”许是净璃头看得过于出神,花上苑何时站在了她面前,她都不知。 “啊?”净璃惊讶抬头,目光跌进一片繁花影中一般。那少年慵懒地穿着白色亚麻的休闲西装,内里还衬了一件粉红条纹的海魂衫。此人名花上苑,倒是真想当朵上苑的花儿,名花倾国哈? 花上苑则继续学着净璃的样子,也极专注地垂首看净璃的鱼嘴鞋。净璃的脚指甲上未涂蔻丹,却反倒是最纯净粉嫩的颜色,正合了栀子花的意象。花上苑看得眨着眼睛一笑,“我在说栀子花。沈周的栀子花诗,没听过么?” 看花上苑跟净璃对上话,和郁和月如璧都走过来,三个人一头垂首看净璃的鞋。仿佛一屋子人都不存在,神马事儿都影响不了这三位看女孩子的脚这么重要。 和郁的个子最小,在三人当中倒是仿佛开朗的开心果,“这两句词儿这么熟呢。是不是老大这回写进歌儿里的词儿?” 月如璧是三人当中气质最清雅的,虽然也在微笑,却周身却漾起月光一般的淡淡疏离,“是啊,老大昨天下午忽然灵感大发,传了小样给我。就是写栀子,好像是要叫‘栀子同心’。” “栀子同心?”死八婆阮灵岂会错过这样重要的信息,一下将脑袋伸进四个人的战团中间来,“净璃的这双鞋就叫栀子同心!” “哦?”三人对视一眼,继续垂头瞅净璃的脚。月如璧忍不住笑,“我又想起一句诗:栀子同心好赠人……是不是有人想要以此物赠人了?” 净璃受不了了。这三个活宝继续这样折腾下去,满教室的人都会猜到怎么回事儿了……净璃连忙举手,“老师不好意思,我,我想上厕所!” 舞台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厉,听见净璃的话就非常不满,“当你们自己还是小学生呢?进练功大厅门前忙什么来的?” “对不起老师,人有三急……”净璃说着瞥过眼前三人一眼。 人有三急:尿急、便急、屁急,就送给眼前这三个人吧。 - 【还有更新。谢谢134523亲的鲜花。】 17、傲娇的刺猬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出了教室来,下意识摸电话,这才想起昨晚手机已是被青爵摔坏了。看时间已经不早,情知妈会打电话来催。净璃便赶紧跑到小卖部去,用公用电话给阮灵打电话。 “……老师要是不给假,你就说我是来例假了,没带卫生巾,我得赶紧怕跑去买去;买完之后还得回宿舍换裤子,洗裤子。折腾下来,肯定来不及在下课之前赶回去了。行,拜托拜托哦!” 净璃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得赶紧回傅家去,要不妈该急坏了。舞台老师又是最有名的严格,一般不给学生假。舞台老师最经典的一句台词儿是:“腿瘸了么?没瘸就还能来。感冒发烧想睡觉啊,没事儿,你到我眼前儿来,我保证你什么病都没了!”病假尚且如此,事假更是一律不给。净璃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拿女生的生理期来说事儿,也就这个理由能让老师没办法。 净璃放下电话这才长舒口气,转身低着头走向小卖部门口去。都没敢抬头瞅小卖部老板的脸,知道人家八成听见她在电话里都说什么了…… “啧,真丢人!”却冷不防眼前儿传来一个嗓音,吓得净璃猛地抬起了头! 墨绿色真丝衬衫,下头是卡其色长裤。就连鼻梁上的墨镜都是墨绿色的镜片配着金色的镜框。净璃只觉有点小头晕。 “你怎么来了?” “你,你离我远点!”高傲男跟躲避禽流感似的,向旁躲了好几步,搓着自己的手臂先抬步走向外去。 净璃只好赶紧跟着走上去,“你既然也来了学校,怎么没跟他们三个一起进去?今天是你们一起约好了来合练的吧?” “用你管?”青爵在前头走着,站在车子前,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咬牙将拉开的车门又关上,“你别坐我车!” “谁说要坐你车?”净璃真想上去踹他一脚,“在中国的交通环境下,我坐公车说不定比你的布加迪还快!”说罢抱紧手袋,转身就走向校门旁的公车站。 青爵站在车子旁,转头去望净璃。阳光透过玻璃的遮雨棚落下来,在净璃身上漾起一圈儿金光。净璃站在光晕里,皮肤清透得宛如新剥的鸡蛋清,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一点都没被眼前的处境给窘到。 青爵咬了咬牙,还是走过去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扯着净璃的手臂到出租车边。低头跟出租车司机说,“139×……你回头打这个电话号码,他会给你换一套车后座和坐垫;如果有误工,你也把损失告诉他,他会给你赔偿!” 说罢还抽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司机,“这是车费,应该够了。” 司机瞪着青爵有点懵,“内个,不好意思我没听懂,为什么要找人给我换车后座和坐垫?” 青爵没搭理他,只打开车门扯着净璃的手臂扔进去,“我先走了,你赶紧回来!” - 【谢谢绿茶的鲜花。想群殴小十二的,到菲菲和小蓝那报名~~】 18、官帽胡同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直到坐进车里,看着青爵的布加迪逃命似的从车后掠过车旁、再直接冲到前头去,一直消失在视野里,净璃这才笑开。 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那家伙是洁癖犯了,以为她真的来例假,这才不让她坐他的车子;却又不放心她坐公车出糗,这才宁肯给出租车换后座、补误工费,而让她坐出租车。 司机却不明白,忍不住从镜子里瞅了瞅净璃,“姑娘,内帅哥有病吧?” “师傅没事,您开车就好。那个电话号码您不妨留着,将来要换后座的时候就打这个电话。”现在的出租车生意也不好做,反正有人烧包,就当给劳动人民做贡献了。 车子到了官帽胡同,主租车司机暗自咂舌,“你住这儿啊?这胡同里的院子,最小的市价也半亿了吧?” 净璃有点不好意思,“师傅您误会了,我来当家教的。”哪里敢说实话,这条胡同连同左右两边的左帽翅胡同和右帽翅胡同,整整一大片地都是傅家的祖产,又何止是其中某一个院子…… 净璃急急进了角门,母亲邓娴雅正等在琉璃照壁边儿上向外张望着。见了净璃进来,开心得拉着女儿的手,“可回来了。青爵竟然早到了,急得我呀……” “妈没事,我现在赶紧去收拾去。他回来也得先跟傅伯伯、傅伯母叙话,没个把小时恐怕也说不完。”净璃安慰母亲,脚下也没敢耽搁,赶紧奔青爵独居的跨院里去。 邓娴雅却在后头喊,“净璃你等等,青爵刚扔给我条裤子,说让你换上再进他的屋子……” 净璃停住。 邓娴雅追上来劝,“就当换上工作服了。换吧,不然他又得发脾气。” . 正院澄波阁,青爵歪在酸枝木的椅子上,听父亲傅豹生说话。傅豹生穿着石青团花的短衫,细细瞄着眼前的一个瓶子。 “在小镇瞄着这个瓶子,虽然工艺糙了些,还是个民窑;不过形制特殊,应该是景德镇出的异形器,比较少见。就带回来给老爷子你看着玩儿吧。喜欢了就搁案子上摆着,不喜欢就给邓阿姨,回头在厨房里装点儿大米啊、豆子啊,也算有个功用。” “算你有心。”傅豹生微微笑开。这三耳三方瓶值不得几个钱,跟他家里藏着的东西不可同日而语,但是胜在形状新鲜,倒的确引出了他的兴趣,“原本我这回还要审你,看在你出门还惦记着给我找东西,那我就轻饶了你这一回。” 青爵笑开,舒展了下长腿,“您又看见网上胡说八道了吧?您不说从不看娱乐版的?” “我才懒得管你!”傅豹生笑骂了句,“可是扛不住有人到我耳边来说。我总是你老子,你的事情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青爵耸肩,“哪个房头说的?大娘,还是三姨?” “你别管谁说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没有那些事,又何至于这么紧张?”傅豹生截住儿子的追责,“她们说你,你也不必认为就是针对你;这也是为了你好。” - 【还有。】 19、就欺负她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爸爸说的对,小十二你是傅家的长房长孙,要明白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芸香木削成薄片连缀成的内门帘一挑,青爵的母亲于含之走进来。身上只简单地穿了件绉纱的中式短袖上衣,衣袂上却染满的芸香之气,显得高雅清媚,“你不该抱怨,反倒应该更躬身自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妈妈,我知道了。” 青爵在老子面前还斜歪着身子坐着,看见妈妈进来却赶紧起身,托着母亲的手肘走过来,让母亲坐下,“您又亲自去收拾那些书。通天彻地的书架子,爬上爬下的多不方便,交给他们去弄吧。” “你只看见那辛苦,却哪里明白整理书架时重新翻阅书籍的喜悦?书墨之香永远比疲惫更重要。”于含之含笑拍着儿子的手。 傅豹生见妻子如此说,便也点头,“你妈妈既然这样说了,我就饶了你这回,不问你花边新闻。我单问你两件正经事:其一,你什么时候才肯离开娱乐圈;其二,什么时候结婚。” 青爵蹙眉,“老爸,到该离开的时候就会离开,到该结婚的时候自然结婚。” “你这跟没说一样!”傅青爵沉下脸来,“若是让亲戚朋友们知道你还在混娱乐圈,你让咱们家的脸往哪儿搁!”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呗。”青爵不在乎地耸肩,“咱们家亲戚在内地的原本不多;再加上我这身子骨不是自小就著名的‘年少体弱’嘛;内地娱乐圈在国际上也没什么名望,他们未必就知道是我了。” 于含之扭头瞅儿子,“那妈妈也问你件事:现在净璃都上大学了,你怎么还欺负人家,让人家伺候你?你邓阿姨是咱们家的人,可是净璃却没这个义务伺候你。现在净璃也长大了,不方便总这么在你院子里出出进进的。我看这样,单独再给你找个知根知底的阿姨照顾你那边的起居,你就别难为人家净璃了。” 于含之说着转头望窗外,“不用问,这个时候净璃一定忙着给你打扫房间呢。十二,你真是太欺负人了。” “我的起居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照顾么?”提到这个问题,青爵立马绷起脸来,“她叫净璃,这名字我听着就干净;别人名字不对味,都不行。” . 青爵的房间里,净璃正手脚麻利地吸尘。就连窗帘的褶皱里都不能放过。 网上淘的小狗吸尘器真是蛮好用,手提着就可以将各处犄角旮旯里的灰尘吸净。正在忙着,门外忽然一声,“你怎么没换裤子!” 净璃闭上眼睛,深吸口气转身,“我马上就收拾完了,你等下再进来。” “你给我出去!” 某人非但没有留在门口,反倒大步流星奔进来,提着净璃的肩膀就往外拎,“出去出去,换了裤子再进来!” - 【谢谢蓝和爱似的红包。大家将本文放入书架哟。】 20、麈尾时挥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爵,又怎么了?” 青爵正拎着净璃往外去,门口光影一转,一个身影伸手揽住净璃,帮净璃稳住身形。 “允扬?”净璃回首,不好意思地抿了抿鬓发,连忙自己站好。 “净璃你没事吧?”允扬只垂首问净璃。银灰色的修身剪裁西装,完美勾勒住男子颀长的腰线,显得他更是姿如玉树。 “没事。”净璃回头朝青爵努了努嘴,“他洁癖又犯了。” 青爵皱眉走出来,拖着净璃的手肘到他身边去,仰头桀骜瞪着允扬,“哟,原来是我日理万机的兄长。这个时间应该正在上班,怎么会回来?难道爸最器重的晚辈,也会翘班哈?” “傅青爵!”净璃扭头望了允扬一眼,连忙低声喝止。 允扬倒是云淡风轻一笑,“青爵,我知道你从没将我当做兄长,所以你也不必这样为难你自己。你叫我的名字就够了,不必叫哥哥。” “还有,”允扬微微挑了下唇角,“我今天真的是有许多工作,可是我还是将一切都放下了回家来。只是因为今天是你回来的日子。青爵,听说你们的新专辑又引起极大的反响,恭喜你。” 原来允扬回来都是为了给他接风……净璃都忍不住瞪了青爵一眼,青爵有点太心眼儿了。 “是么?真是不敢当。”青爵一笑,“允扬大公子近来不是也频频登上《财富》等杂志的封面,还被央视二套邀请去参加年轻领军人的论坛么?我的那点成绩不过是不务正业,怎么能跟允扬大公子相比?” 允扬依旧好脾气地笑,“这个世上还有老板跟自己的经理人吃醋的么?我再有所谓的成绩,我也不过是个打工的;所有的收益依旧是你这位未来老板的。” 青爵高高仰起头,目光沿着鼻梁、下巴一线瞄向允扬,“杜允扬最大的优点在于识时务,永远看得清自己的身份。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个优点,千万不要忘了自己姓杜,而不是姓傅。” “你放心。”允扬笑得依旧从容,却也并不示弱,“实则我还要感谢青爵你。是你的不屑于照顾家业,这才给了我展示的机会,获得今天的一点成绩;以青爵你的聪明,如果你愿意放弃娱乐圈而回公司来,那我永远没有机会崭露头角。” 眼看两人越说火药味儿越浓,净璃赶紧走过来横在两人中间,只抬头望允扬,“允扬你房间里有麈尾?借我用用。青爵房里的那些瓷器,我不敢用吸尘器,还是用麈尾拂尘吧。” “有。”允扬只垂首望净璃笑,面上的凌厉尽数化去,“跟我来。” “顾净璃,我房间还没打扫完!”背后青爵阴冷说。 净璃回眸一笑,“我去换裤子。你说的,换完了才回来。” - 【还有。谢谢雅粟的红包+鲜花。】 21、桀骜也要有资本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允扬不好意思,今天都怪我。”跟着允扬转过院墙,净璃这才抱歉地说,“青爵的脾气不是冲你,是因为我。我给他收拾房间,他嫌弃空气中有灰尘了。” 粉墙乌瓦之下,鱼鳞瓦片的青影都落入净璃眼底,将她一双点漆一般的眼珠子映衬得越发乌黑透亮,像是大粒的水晶黑葡萄。小小菱唇下意识微微撅着,印满急切。 允扬歪了头望净璃笑,“从小我跟青爵每回打架,你都会把责任揽到你身上去。净璃,或许青爵觉得欺负你是天经地义,可是我却不接受你这样做。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与你无关。青爵对我一直有敌意,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净璃面上一红,“允扬,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虽然比我大三岁,可是我一样拿他当小孩儿看。他是被宠坏了,家里人宠他、歌迷和影迷更宠他。他心眼儿其实不坏,就是不习惯弯腰低头。” “嗯,我知道。性格是由环境决定的。以青爵的出身,他能够今天这样已经很不容易。”允扬点头,“桀骜也要有资本的。” 净璃听出允扬语气里的黯然,便轻轻拍了拍允扬的手肘,“嘿,严格说起来,你也算得上是傅家的大少爷。虽然没有血缘,可是却有完备的法律手续。” 净璃故意深深叹了口气,“跟你们这两位少爷比起来,最可怜的是我。我只是管家的女儿,算是你们的奴婢咯?” “嘁。都什么时代了。”允扬终于笑起来,摇摇头,“这个时代虽然也看门第,门第好的人会少奋斗二十年;但是对于没有门第的人来说,只要有才干,一样还是有机会的。” “允扬,就比如你!”净璃朝允扬挑起大拇指来,“唐骏还是打工的呢,可是他年收入又是几个当老板的能比得上?不在于是老板还是打工仔,吃祖荫总不如依靠自己的才干。” “嗯!”允扬笑起来,周身都仿佛笼罩了光芒,“净璃你真的很奇妙。就算心情再不好,如果跟你在一起,也很快会开心起来。看来这世上果然有人如其名这回事,你具有净化情绪的神秘力量。” “是么?”净璃眨眼而笑,“那我看我选错了专业。我不该学表演,而应该去学心理学。出来当心理咨询师,可以赚很多钱啊。” 允扬展眉而笑,“可以试试作为第二专业选修。你们应该也有表演心理学的。” “我学表演实则也是为了这个。”净璃在阳光下笑得透明,小小而尖翘的鼻子俏皮地轻皱,“人活一辈子只能做一个自己,可是我会不由得去好奇,别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别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学表演恰好可以满足我这个好奇心。” 允扬点头,“最近课业很忙吧?青爵离开这20天中,你也一次都没回这边来。” “我……”净璃结舌,“我,我是因为在外头打工。每天晚上下班都10点了,又不想回来吵到大家。” 允扬皱眉,“你打算这样打工来攒满那笔钱?净璃,你计算过没有,你这样打工要多少年才能攒够300万?” - 【明天见哟~~】 22、寡人有疾(3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300万……净璃提着麈尾走过重重廊檐,垂首望阳光将廊檐印在地上,形成一起一伏的波浪线。 300万,这是净璃麻痹自己不想提起的数字。以现在大学毕业生平均月工资2000块算起来,她差不多需要150年才能还清这笔钱。150年,她早已成了尘土,被手上这柄麈尾一扫,便散了。 麈是一种鹿,尾巴可以用来做成拂尘。麈尾却又不能等同于一般的拂尘,它在历史上还是身份的象征,身为公卿或者清谈之士方可随身携带。 这说道一般人家早已不懂,傅家却是要严格遵守的规矩:但凡古玩字画,都只能用麈尾来掸去尘埃,断不能用抹布擦抹,更不能用吸尘器和鸡毛掸子之类的来怠慢。 “咳,咳咳!”净璃想着心事走回青爵的院子,正听见有压抑的咳嗽声从青爵房间里传出。净璃一惊,赶紧奔进房间去。青爵正伏在桌案上咳嗽。 净璃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阳光如雾的正午,她怯生生走进这院子,正看见一个苍白瘦弱的小男孩儿正伏在案上咳嗽。他咳得很厉害,肩胛都一耸一耸地凸出来,更显得他嶙峋地瘦。感知到她的存在,那男孩转过脸来,那张苍白却浮现着桃花嫣红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神色,“滚出去,谁准你进来?出去!” “又咳了?”净璃伸手给青爵轻捶后背,“都怪我。原本小心洗尘了,可是还是有灰尘飘起来了。” “哼,你知道就好。”青爵坐直身子,仰靠在椅子背上,“光顾着跟允扬说说笑笑地走,四目深情相对,你哪里还顾得上我咳嗽不咳嗽!” “刚才你,跟踪我们?”净璃瞪大了眼睛。 青爵呲了呲牙,伸手指着净璃的裤子呲牙咧嘴,“你,你还穿着这裤子!刚才你竟然就穿这裤子去了允扬房间!” 净璃知道再不解释清楚,他今儿一准儿没完,“这裤子是干净的。我是说谎请假。” 青爵似乎还是不信,翻着眼皮瞪净璃,“你撒谎。脱下来我看看。” 净璃愣了半秒钟,才猛地意识到他又欺负她呢!“傅青爵,你,你说什么呢你!” 青爵终于挑了长眉臭屁地笑开,“又不是没脱过……” “你!”净璃慌了,连忙回首望向窗外,生怕被人听见。 幸好青爵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是短信。青爵垂头看了一眼,就嗤笑了声儿,将手机扔给净璃,“我去洗脸,你替我回。” 净璃拿过手机来,看见是花上苑发来的,问青爵今天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出现。 净璃咬唇问他,“怎么回?” “就说:寡人有疾。”青爵将脸全都浸入脸盆里去,水波的清凉让他感觉舒服多了。方才灰尘的刺激终于远去。 在水里睁开眼睛,青爵却发现净璃握着手机站在脸盆边儿上。小脸红扑扑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青爵将头从水里猛地抽出来,甩了甩发丝上沾满的水珠,“回完了?” “没有。”净璃的脸更红了些,“你不能这么回。” “为什么?”青爵眯起眼睛弯腰去瞅净璃,不明白她怎么脸红成这样儿。 “寡人有疾……”净璃囧得闭上眼睛,“语出《孟子?梁惠王下》。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 【哇,谢谢蓝的超级大红包。今天加一更,共3更!】 23、深度的熟女(3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噗!”他短促笑开,薄情的红唇在这一刻挑起好看的弧度。就连落在她面上的目光,都仿佛被染上一抹阳光的暖色,“这个,我喜欢。不好色的,还是男人么?” 净璃的脸没出息地一下子红透了,只能嗫嚅望他好看的下颌,“总之你,你不能这么回过去。”他们三个该都知道他跟她在一起了。 “嘁。”青爵放过净璃,抬起身子来抽了毛巾擦脸,与她距离拉开。净璃这才长出一口气。 “那就换个字回过去。”他甩着湿润的发丝扭过头来,“别告诉我你笨到连这都不会。” 不说寡人有疾,改成“寡人有恙”,或者“寡人有事”也都行啊。 “哦。”净璃深深低下头去,像是小学生刚学会捏着铅笔写字一般,极认真地一笔一笔按下回话。看着她那认真的样儿,青爵悄然勾起一抹微笑。 “发完了。”净璃将手机递回给青爵。一双清亮的眼睛璀璨如晶,看得青爵都眯起眼睛来,“干得不错小孩儿,那个甭给我了,留给你玩儿吧。” “嗄?”净璃一慌,就跟扎手了似的赶紧推开,“我不要。” 青爵只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们不是情侣,你不接受我的礼物――这个不是礼物,不过是个我玩儿腻了的二手手机。我砸了你的手机,这个就当补偿你了。” 净璃皱眉,“就算二手的,你这个也太贵。” “不要算了,反正我也玩儿腻了。”青爵抓过电话来,扬手就要扔向窗外。 “你别!”净璃连忙跳起来去抓。她个子小,就算跳起来也只能刚刚吊住他手臂。不过幸好还来得及截住手机,“你要是真不要了,那就给我吧。摔了多可惜!” 净璃抢过电话去,伸手赶紧摸摸那屏幕;青爵耸起肩膀,藏住自己的笑。 给她东西,从来都得反着来,否则她绝对不要。 电话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来,青爵皱眉,这才想起忘了把电话卡抽出来了,便抓过电话来听。花上苑那欠揍的笑声穿过来,震得青爵耳膜嗡嗡的,“老大,你这回换口味了?嫩模、熟女都腻歪了,索性要个‘深度熟’的?” 青爵翻了翻眼皮,简单明快一个字,“滚。”说罢就要挂电话。 深谙青爵脾性的花上苑赶紧嚎叫,“别挂别挂,我还要问问你那寡妇的事儿呢!” 青爵面上笼起寒霜,又加了一个字,“去死。”然后二话不说挂断电话。 什么寡妇?青爵瞪着电话看了一眼――突然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顾净璃,你刚刚给他怎么回的短信?” 净璃一听就赶紧跳开,“没,没怎么回的。” 青爵咬牙,按开发件箱。再抬头,净璃早跟兔子似的直接跳出房门去了―― 屏幕上就四个字:寡妇有疾…… “顾净璃,你给我回来!”暴龙在咆哮。 - 【还有一更哟。】 24、养成萝莉归别人(3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轰――”随着马达拉风的轰鸣,花上苑笑着将车子弹射出去。 和郁从后头搂住花上苑的靠背,“老大怎么说,那寡妇到底怎么回事?”相对于和郁的好奇,年纪最小的月如璧反倒淡然而笑,只转头望车外的风景。 “我没想寡妇,我只是在想老大的小萝莉。”花上苑笑得一脸桃花,“没想到,老大的小萝莉都长这么大了。啧,水嫩水嫩的。我说老大这几年怎么不带着小萝莉来跟咱们一起玩儿了,敢情他把她锁起来就跟他一人玩儿了。” 和郁张大了嘴巴,“二哥,你的意思是,老大喜欢上他的小萝莉了?” “喜欢也没用。”花上苑摇了摇头,“小萝莉有自己喜欢的人,还说大学毕业就要嫁给他。” “啊?”和郁惊得嘴都合不拢,“小萝莉的初恋是谁呀?他们同学?” “不知道呢。”花上苑也叹息,“老大明里暗里一定查过了,不过就是没查出来!小萝莉跟老大斗法,手腕相当高!” 月如璧清风明月地瞅了眼前的两个八婆一眼,“她不过比我们小三岁,亏你们还一口一个萝莉地叫。” “BB,这你就不懂了。”花上苑朝后视镜挤眉弄眼,“萝莉不在于年纪,而在于身子。三十了都没关系,只要一掐都出水儿,那就还是萝莉。” 和郁捂着嘴邪恶地笑,“BB从来都不喜欢女人的哦,他没经验。” 月如璧只能耸了耸肩再转头回去望窗外。不是他吵不过他俩,而是眼前的事情真的不值得他动真格的。就让两个八婆得意去好了,好男不跟女斗。 . “净璃!”净璃从青爵眼前逃跑,回学校去上了三四节和下午的课。下午放学后又去了倾慕。站在玻璃橱窗外,正好看见韩赓在核对台账。气质高洁的男生,穿着纯白的制服,身上映满了阳光,真是好看。 净璃晃神的工夫,没想到韩赓就这么转过了身来,隔着玻璃惊喜地望着她。甚至都顾不得店里的规矩,向她敲着玻璃。 净璃不好意思地进了店里,大家都围上来。小范还打趣,“净璃,老板今早忽然说你辞职了,害得我们好担心。店长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打不通,我们都以为你受了昨天那疯女人的影响。” 净璃不好意思抬头去望韩赓。他站在人群里,目光闪闪望着她。“店长对不住哦,我的手机坏掉了,不是故意不接电话。” “你回来了就好。”韩赓含笑摇头。 “……店长不好意思,我想问问,我的位置有没有招到新的同事?如果没有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继续留下来?” “真的?”大家都欢呼,“当然要你留下来!” 韩赓也笑,“我根本就没给办离职手续。你还欠我今晚一顿冰呢,我可不能放过你。” “谢谢店长!”净璃连忙童子军敬礼。 - 【亲们明天见撒。谢谢爱似的红包~】 25、初恋红豆冰(3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还记得红豆冰的味道吗?赤道国家炎热的下午,吃进口里的红豆冰,冰凉清甜,甚至把嘴巴冻得有点疼,但是来不及再继续感受,它却已融化了;还记得初恋的滋味吗?甜蜜却又苦涩,把心刺疼了,像红豆冰一样,还来不及再感受,就已经融化了,只能在记忆里留下那味道和深刻的刺痛。” 夜色如丝滑的玄色丝绸,绕着身周静静流转。刨冰车子上的电灯散出金色的光芒。净璃捧着大碗的红豆刨冰,舀了一大口在嘴里,感受软软的冰在绵绵的红豆之间一点点融化的味道,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韩赓换掉了店面的工装,换上了简单的POLO恤,翠绿的,左胸口有大大的马标;配牙白的长裤,坐在昏黄的灯光里,很是标致。他望着净璃,忍不住微笑,“女诗人,了不起。” 净璃笑起来,睁开眼睛,眸子在灯光下闪闪,“这是《初恋红豆冰》里的啦。阿牛做的,女主角是李心洁;梁静茹、品冠、曹格都有出演的。” 韩赓笑着摇头,“文艺片?” “嗯。”净璃点头,“同档期撞的是《山楂树之恋》。阿牛自然比不过张导的功力,但是阿牛的诚意要超过张导。同样的青春片,阿牛的故事酸中带甜,有很扎实的生活气息;张导的匠气过浓。” “净璃,要不要再加一勺冰?”摊主是位阿姨,约有四十多岁的年纪。皮肤保养得很好,看上去有别于一般的摊贩。 “谢谢!”净璃叼着塑料勺子,将自己的碗举过去。摊主非常大方,大碗红豆刨冰不过5块钱,还会给免费加冰和红豆,全无市侩气。 “说起初恋……净璃,你初恋过没?”男生对冰和甜品的兴趣都比不过女生的吧,所以韩赓面前的一大碗就只动了几口,便放在空气里开始自然融化。 净璃皱了皱鼻子,“当然有!我还在图画本上,照着芭比娃娃的裙子,给自己设计过婚纱。” “哇。”韩赓笑开,“真遗憾。还以为你没谈恋爱……原本我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告白的。你男朋友他,你们两个还在交往中?” 气氛有些沉重,净璃赶紧笑着错开话题,“店长咱们店这两天的业绩都很好吧?老板这样用心,一定会收到回报。” 韩赓点头,“是很棒。老板只是有些可惜,栀子同心被卖掉了。那双鞋子是手工制作,老板没来得及做第二双,却没想到第一天就卖掉了。” 净璃暗自吐了下舌,“老板那边一定留下之前的图样和资料,所以一定可以再做出来的。” 韩赓静静望净璃,“听同事说起,那位买了鞋子的顾客,很像是青花和月的十二少。” - 【今天又收到大红包,继续加更答谢。还有两更哟。】 26、胭脂十二扣(3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哦?是吗?”净璃庆幸自己是学表演的,可以没慌掉,“那真是好可惜,错过了请他签名的机会。” 韩赓挑了挑眉,“只是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叫十二少。” “艺名吧。”净璃有点心虚,“许多艺人的真名从来不被人知晓,艺名慢慢就代替了原名。” “这四个人身份都很神秘,从来不回答传媒对他们身份背景的刺探。”韩赓眨眼,“据说有可能是四位红门公子出来玩票。不过他们越神秘,那些小女生就会越着迷。” “哦,是么。”净璃只是低头喝掉自己塑料碗里融掉了的冰水。甜甜凉凉,隐秘地落在了心底。 拒绝了韩赓送她回学校的好意,净璃抱着手袋坐在末班公车上。喜欢德芙巧克力关于末班公车的一辑广告创意,于是她也都会在每次要独自坐末班公车的时候,在手袋里放两块巧克力。 车子里静静的,一共只有三位乘客。街上的灯光都落进来,栖息在净璃的肩头。巧克力在舌尖融化开,苦涩带甜的味道沿着舌尖游走。净璃的神思不由得被拉远。 如同韩赓一样,外界对青爵的好奇心集中地体现在他的称呼上。可是他从来就不解释。 也有看过《胭脂扣》的,知道张国荣在《胭脂扣》中所饰演的世家公子就叫十二少。叫十二,并非是排行十二。实则那位十二少该是行二,可是大家族担心人丁单薄不好养活,便前头加了个“十”;这样看着人丁兴旺些,又能骗过那些索命的鬼差去。于是大家就也释然,更印证了青爵是名门的出身。 也有的以为是源于刘德华的《庙街十二少》,华仔在里头扮演的古惑仔风靡一时。他们便以为这说明青爵是出身黑道世家的。 众说纷纭,青爵却从来都没出来解释过一句。可是每一回听见有人问,净璃便不由得回想起幼时。那时候她刚学会写字,每天放学后都会趴在樱花树下的石桌上,一笔一划地将每个字都写得好不认真。 那时候恨不得将身边每个字都写会了,写了自己的名字,又写妈的;最终还是偷偷开始写青爵的名字。“爵”太难了,她便只小心翼翼写“青”。一边写一边又要防备着,别让他看见。 以他的性子,如果知道她偷着写他的名字,不爆炸了才怪。可是写字却又非是一件需要全神贯注的事,于是她写着写着便放松了对周遭的防备。 冷不防耳畔就是一声,“难看死了!” 净璃吓得一哆嗦,正在写的“青”字只写好了上边一半,铅笔尖便断了。她怯生生地回头望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年已经上了小学四年级的青爵轻蔑地弯了弯唇角,“笨蛋,笔顺都错了!你那写的不是青,你写的是‘十二’!” 从那以后,青爵每回写名字,都不忘了趁机讥讽她一下,故意也学着她当年的笔顺给写成“十二”。再后来,十七岁的他骤然成为少年偶像,需要酷一点的签名,他便直接将十二写下去…… 因为她的稚拙,傅青爵意外地变成了十二少。 - 【还有一更哟。】 27、夏凉(3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我看,都甭用咱们这些学表演的了。”上艺术理论课,阮灵趴在阶梯教室桌子上,低声跟净璃嘟哝,“这世上会演戏的多了,何必还要咱们学四年的表演专业!” “怎么了?”净璃顺着阮灵怨毒目光的方向看向大教室另一边去。艺术理论大课是跨专业的,舞蹈专业的也开这门课。 “唉,就是上回那位大导演全国海选女主角的事儿呗。结果呢,人家最终选了个舞蹈系的!大导演说了,不会演戏好办,我可以指导她;可是跳舞却是从小的功底了,一两个月可突击不出来。”阮灵也参与了海选,还进了复选呢,原本是挺热衷的,这一下子受打击了。 “想找会跳舞的,那早说呀,直接就上舞蹈专业去招得了呗;干嘛还让我们学表演的去?再说,我们学表演的就不会跳舞了?我们也上形体和舞蹈课的!”阮灵非常不忿,“我看,所有蹩脚借口的背后,都藏着潜规则!” “选的是咱们学校的?”净璃也有点惊讶。 “嗯,就那个。”阮灵指了下那边有个有点像章子怡似的女生,“东方小脸、身材娇小柔软、却偏有倔强的五官和锐利的眼神。据说那样的最容易借着大导演的作品走向国际。” “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是叫夏凉。。”净璃点头。她记得这个女孩儿,很多回下课从练功房出来,都会看见这个女孩儿垂着头,将一双纯白的舞蹈鞋抱在胸前,挺直了肩膀和脊背,无声地穿过人群走向已经无人了的练功房去。有时候目光跟净璃撞上,还会略带羞赧地一笑。唇边有小小的梨涡,很是甜美。原来她总是趁着大家下课之后的空闲时间,再去自己练舞。 “你认得她?”阮灵倒是一愣。 “嗯,她的名字是矛盾的两个字,很好记。而且我记得舞蹈系的成绩单上,她从没掉下过前三名。专业课和文化课都是。” 知道是夏凉,净璃反倒放下心来。这样勤奋的女孩子,原本就应该得到上天的垂青。他们这个圈子,并非都是潜规则当道。 . “青花和月在2008奥运会跟张导合作的很好,广州亚运会也玩火了中国元素的背景音乐,青花和月的音乐要走向国际了。上回花和月三个人来,就是为他们的演唱会来找人的。”下课后,阮灵跟净璃一起沿着梧桐道往宿舍走,“可惜,你还跑了。” 净璃吐了下舌,“大家都很想跟他们合作么?” “那当然!”阮灵用力点头,“不说别人,就说夏凉吧,她就一直等在练功厅外头,就希望能参与这回的演唱会演出。她马上要上国际大导演的戏了,还能这么在乎青花和月的演唱会演出,就可想而知现在青花和月的影响力有多大。” “你好,请问是顾净璃么?”背后忽然传来清澈的嗓音。净璃和阮灵停下脚步,回头去望。中午的太阳明晃晃地落下来,照在那如白天鹅一般的女孩儿身上,漾起一圈儿清光来。纵然都是女孩儿,净璃还是忍不住心跳了下。 28、那年夏天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夏凉你好,我是顾净璃。”净璃的心剧烈地跳,心中有一瞬的眩晕。 即便都是穿白衣,即便都是这样阳光盛大的正午,却并非任何年纪的人都会绽放出这样让人不敢逼视的清光。必得是青春年少,骨子里都带着一股锐气才行。夏凉身上的这份光芒,让净璃仿佛被推回时光隧道,隔着悠长的时光,想起另外一个也同样有着清光的少年。 “净璃,其实我有些冒昧,并不敢确定是不是你;所以忍了这么久,直到今天才问出来……”夏凉仿佛很犹豫,却终究还是说,“我在我哥的皮夹里见过一张女孩儿的照片。那女孩儿还穿着中学的校服,很小。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可是我只觉你的五官与那女孩特别相像。” 净璃一震。“夏凉,你是夏天的妹妹?” 净璃心中方才微微的惊慌,终于找到了答案。夏凉与夏天其实并不像,夏凉有倔强的面容与锐利的目光,而夏天人如其名,总让人有夏天般的温暖。 “净璃,果然是你!”夏凉开心得笑起来,“哥哥如果知道我找见你了,一定开心死了!当年你突然就转学了,哥哥放学后跑去你家,发现房子也退掉了;哥哥找不见你的联系方式,都快急死了!那年期末考试,原本年年都是第一名的我哥,愣是掉到了班级的第三十名,回家被我爸妈一顿胖揍!” “哈哈……”净璃开心地笑起来,“真遗憾没能亲眼看见他当年吃瘪。从前我们俩总争班级的第一名,而多半是他赢。我咬牙切齿地希望他掉下来呢,原来他也有因为成绩而挨打的经历啊!” 夏凉也愉快地笑,“他趴在床上,一个星期都下不来床。可苦了我,给他当了七天的小使唤!” 净璃能想象到那情景,便也点头,“夏凉我在郎溪呆的时间不长,不过也不短。我好像没见过你啊。” “我学跳舞的,12岁就参军去了;后来这才参加的高考。” “是这样哦。太好了,把你哥的电话号码给我哦,哪天我们一起聚聚。” . “不会吧,我刚讨厌她,结果你就跟她成了故人…………”跟夏凉互留了电话告别,阮灵就塌下脸来,“不过我饶了你了,只要你给我坦白,那位夏天哥哥是怎么回事啊?”好在某人八婆精神又现。 净璃笑起来,“我爸当年在郎溪做一个度假村的项目,我就在那边借读过一段时间。时间也不长,一个学期多一点的样子。夏天是班级里功课最好的男生,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屁!”阮灵登时发飙,“如果只是短暂的同学,那你的照片怎么在人家钱包里?而且人家还为了你期末考试都发挥失常!” 太阳真是太热了,晒得净璃脸颊上又热又疼,“其实我也真的没想到。也许因为我是他的对手,突然找不见了对手,就找不到战斗的乐趣了吧。” 抬头望头顶梧桐叶,眯起眼睛感受阳光一闪一闪落在她面上。她甚至都不是很能记得清夏天的具体相貌,只记得那少年又高又瘦,几乎日日穿一件白衬衫。那衬衫白的一尘不染,白的都晃眼;说话被她逼急了,便会面上涌起桃花一般的红,然后忍不住咳嗽起来。 - 【谢谢晓晨的红包。今天脑子有点到疲劳期,让大家久等了哦。明天见~】 29、好像有点酸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前边的美女,你的手机掉了。”背后忽然传来男子好听的嗓音。 净璃没动,阮灵则赶紧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抓出手机来回头,“在这儿啊,没掉。” 净璃没忍住笑起来。这年头“帅哥”、“美女”泛滥,只要你站在大街上高喊一声“美女”,肯定大家纷纷回首。 阮灵发现净璃乐呢,这也会过意来,红着脸掐她,“人家有捡钱的,就你捡笑!就咱俩,不是找我的,应该是找你的?”说完压低了嗓音,“那个人好帅啊!不会是用手机来搭讪你的吧?” 净璃这才转头去看,一看之下也跟着脸红了。那站在地面的手机旁边的男子,正是钱未然! 净璃赶紧跑过去,低声问,“钱大哥,你怎么来了!这手机,又是怎么了?” 钱未然也笑着凑到净璃耳边,“因为如果我不来,某人就要自己下车来了。净璃你总不希望你们传媒学院马上就变成尖叫的海洋吧?” 净璃赶紧扭头,目光绕过钱未然手臂去,头皮发麻地看见停在那边的黑色保姆车……车子上的太阳膜质量极好,根本看不见里头有什么人,可是净璃还是准确地查知,某人的目光正如针一般扎在她面上。 “……这手机?”净璃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说他给你的。结果你那天忘了拿就跑了,他好几天找不见你,快要抓狂了,这才非要来送。”钱未然悲惨地耸肩,“没办法,只有我这个当经纪人的代其劳了。” 净璃不想为难钱未然,只好接过手机来。手机刚碰着她手,就惊恐一般地尖叫起来,吓得净璃好悬把手机给扔了――干嘛呀,手机里的手雷啊? 钱未然就笑,“他特地给你录的《惊声尖叫》铃声。” 净璃瞪了保姆车方向一眼,按下“拒绝接听”。短信随即追过来,就六个字,“再挂一次试试”,汉字就六个,惊叹号却一大排。 钱未然轻轻叹息,“你别惹他了。他这两天联系不上你,已经发了好几通脾气了。” 净璃听见自己的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无声崩断,便接起电话来。结果人家就俩字,“上车。” 净璃都给气乐了。短信能发出六个字来,结果让接电话就为了说俩儿字。 净璃转身回去跟阮灵说,“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中午不能陪你吃饭了,sorry啊。” 阮灵可没顾上这个,她的眼睛正沿着钱未然的腰线滑动,隐隐地吞了下口水,“那帅哥是谁?不会是追你的吧?” “绝对不是。”净璃赶紧撇清。 “不是就好,介绍给我。”阮灵眼睛都蓝了。 保姆车已经很大了,可是青爵坐在里头,长腿放肆地两边摊开,便将整个作为都给霸占去了。净璃只好委委屈屈地贴着车厢壁坐下,“你今天没有通告么?到我们学校来干嘛?” 青爵傲慢地将一块口香糖在嘴里倒来倒去,“刚刚跟你说话的女生是谁呀?长得挺好看的,比你好看。” - 【放入书架哟亲们,大家收藏多,某苏就有动力多更撒。】 30、每个男人心中都有独一无二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夏凉本来就比我好看,我知道。不用你说。”净璃转头去瞪他,“跳舞的女生,姿态好、气质好,比我好看奇怪么?” “夏凉?”青爵反倒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夏凉被的夏凉啊?” 钱未然不厚道地一声就喷出来。净璃气得瞪他,“你这人怎么净胡说八道,刚说完人家好看,转头就拿人名字开玩笑。没礼貌!” “谁说我没礼帽?”青爵回头从服装箱子里拎出来一个纸草变成的小檐帽扣在净璃头上,“这不是么?” 司机大哥也不厚道地喷了,方向盘都跟着哆嗦了下。 净璃气得没理他,将帽子好好放回服装箱,趴到前头跟钱未然说,“钱大哥,刚刚在我身边的那个女生,你看见了没?她叫阮灵,是我好姐妹。她说你特帅,比青花和月合在一起都帅……” 以钱未然的良好修养,本能地就想道谢,可是一扭过头来就正好撞见某人铁青的一张脸。可怜的钱未然只好委委屈屈又转回去了头,愣是没敢吭声儿。 “真是人以类聚。”青爵索性闭上了眼睛,“审美都有问题。” 净璃转头瞪青爵,“那你还真说错了,阮灵在上大学之前是A类名模。国际著名男性网站Askman评选‘男人最想拥有的女人’,那年阮灵是唯一入选的亚洲女生。” 钱未然都张了张嘴巴,青爵却只是微微挑了下眉尖儿,“东西方审美的差异就是巨大。西方男人挑选出来的,肯定都是东方男人眼里最丑的女人。” “你真不厚道!”净璃懒得理他。 “笨蛋。”青爵傲慢得连眼珠都没转一下,“评选什么男人最想拥有的女人?每个男人心中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标准,哪里来的评选出那么多?” 净璃撇了下嘴,“我知道你那独一无二的标准是谁。我看见过你电脑里存着米兰达可儿的裸.照……” 钱未然和司机统一死绷着脸,再不敢笑出来。 “半.裸。”青爵绝对不以为忤,还进一步解释,“尽管那T-back很迷你,可是它存在感还是很强。” 净璃只能冲他翻了个白眼儿,“你让我上车来干嘛?就为了跟我斗嘴?” “恩,就为了这个。”青爵傲慢地将修长的手指彼此对起来,“跟你斗完了,我心情就好了。”然后某人还假惺惺地“哈、哈、哈、哈”地干笑了几声。 车子无声滑进官帽胡同去,要下车了,青爵这才说了实话,“杜清荷回来了,我烦。你这几天不许住宿舍,回来陪我。” 净璃扭头望青爵,真想不答应他,让他自己受折磨去吧。不过看见他那微微有些透着桃花红色的颧骨,她还是心软了下来,“不是我不答应你,可是我下课后还得打工。晚上回来太晚了,不好意思麻烦门房刘伯。” 31、止水澄波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傅邸正院澄波阁内,一个利落穿了黑色职业套裙的女子,正举着青爵给傅豹生带回来的三方三耳瓶仔细端详。这女子身材高挑,有了年纪却依旧保养得宜,并无赘肉;漆黑的长发高高挽起,修长的颈子上戴着一条珍珠项链。每一颗都是罕见的浑圆金珠,越发显得这女子气质高贵。 “先生,这三耳三方瓶竟然搁在澄波阁里?与这‘止水澄波’的格调可是不符。”那女子轻轻摇头“这瓶子存世量不多,却反倒不珍贵。因为这种形制不符合国人中庸之道,所以当年出了不多就弃去不用。似乎也只是在民窑里见过,官窑都不做。” “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入得先生您的法眼,甚至搁在澄波阁的架子上?”那女子嗓音柔软,却是语气扬搓,看得出她性子的果断。 “那是青爵买来给我。”傅豹生微微一笑,“那小子难得出门还记挂着我,所以这瓶子虽然不合澄波的格调,我却也收着了。” “原来如此。”那女子小心搁下瓶子,走到傅豹生背后去,轻轻给傅豹生捏着肩胛,“那倒是清荷又失言了,先生你别怪罪。青爵自然是先生心上的宝,所以倒不拘那瓶子什么样儿了,重的是这份儿父子亲情。” 傅豹生笑起来,“清荷,你总最体人意。你回来还要一口一句叫我‘先生’,实在委屈你。” “不委屈。”杜清荷淡然而笑,“这是该给太太的尊重。原本我就是后来者,太太没撵了我出去,已经是莫大的恩德。我哪儿能当面让太太难堪?” 正说着话儿,外头就传来青爵的嗓门儿,“还去打工,嗯?我给你刚辞掉,你转头又回去了!” 傅豹生皱了皱眉。 杜清荷却笑,“这么大火气,又是净璃惹了他了?青爵也是的,净璃那么个安静甜美的女孩子,偏他总是呼来喝去。” . “……还是为了韩赓,是不是?”青爵站在抄手游廊上,狠狠瞪着净璃,“那份工能赚多少钱?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净璃,你怎么还在受我暴龙二哥的欺压呀?”院子里头传来初燕一般的嗓音,一个绯衣的女孩儿已经奔过来,扯住净璃的手,笑着瞪青爵,“二哥,你再欺负净璃,我转头就告诉母亲去!” “嘉怡?”净璃惊喜地握住嘉怡的手臂,“你怎么也回来了?你们暑假放得这样早么?” “是的!爸爸的意思是,希望我转学回这边来读大学。”傅嘉怡便笑,“不光我,妈妈、三哥、小弟也都回来了!” 青爵冷冷转身,沿着抄手游廊走回自己的院子去,都没去澄波阁请安。 傅嘉怡难过地望着青爵的背影,“听见我们回来,二哥又不高兴了……” “嘉怡你别胡思乱想。”净璃赶紧扯住嘉怡手臂,“他是跟我发脾气呢。待会儿我哄哄他就好了。” 【还有。】 32、你、你就不想我?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进了青爵的房间,他知道她进来,拧着身儿不理她。太阳打了个斜儿,光线透过纱窗来,都被筛成细细的金丝。一缕缕一簇簇都落在他肩上。 原本那样桀骜高贵的家伙,这会儿终究藏不住了一丝落寞。 净璃轻轻叹了声儿,径自用温水拧了手巾,走到他跟前儿去,弯腰替他解开衬衫的扣子,帮他擦脸。 她的小手温柔抚在他面上,青爵喘了声,忍不住扯过净璃的手腕,唇便凑过去吻住她的唇。净璃想要挣脱,腿却都被青爵的两条长腿给别住,又不敢挣扎出声,只能让他放肆地伸进了舌尖儿来,恣意地吻了个够。 青爵这才放开,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我好了。欺负完你,就痛快了。” 净璃赶紧扭头去望外头,捂着通红的面颊低斥,“门儿都没关,外头人看见怎么办?” 青爵咬牙,“再逆着我?再说我就这么要了你!” 净璃只能深深吸气,柔声求着,“你别闹了。杜阿姨回来,伯母心情最不好。你还这样闹,伯母肯定更难过。” 青爵深深吸了口气,手指还绕着净璃的手指,“她杜清荷碍不到我的事,我大不了躲出去住。我生气也是为了我妈。我心疼我妈。” “我明白。”净璃拿手巾给他轻轻扇风,“那你就脾气好些,别让伯母跟着为难。” “那我生气怎么办?”他歪了头,翘着眼神儿睨着净璃,“你觉得我能压得住么?” 净璃只能垂下眼帘,“你有脾气便对我撒。只要你别出去闹。” “真的?”他扬着眉尖儿笑起来,伸手掐了净璃手背一下,不疼,“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净璃红了脸,赶紧将毛巾拿走去晾上。 “你什么时候放暑假?”青爵走过来,从镜子里去望净璃的神色。 “这就快了。”净璃回头望他,“干嘛?” 青爵懊恼地从盘子里抓了个苹果咬着,“钱未然那个见钱眼开的给我签了个电影,得封闭进组。日程预算是两个月。” “哦。”净璃应了声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青爵歪头去瞪净璃,“我有两个月不能回来,你就哦了一声?” “那我该说什么?”净璃被他盯得脸红,“这是工作。” “这什么苹果啊,打这么多蜡!”青爵扬手就扔了苹果,狠狠瞪着净璃, “你就,你就不想我?” 净璃的脸腾地就红起来,只能低头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傅青爵,你想听我说什么?” 青爵恨得想砸净璃头壳一拳,却也终究没舍得,“……你就不想,跟我一起去?” - 【你都不说想我,那我想你怎么办?难道要我说?……傅家情形后头会说明,大家先表晕。放入书架哟。】 33、亏欠(3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晚饭就设在花厅里。外头就是花园,景观好,也风凉。 净璃帮着妈和几个佣人将盘子一个个地摆上大理石面的大八仙桌去。傅家人围坐下来,就青爵的凳子迟迟还空着。他倒是来了,就是迟迟不肯落座,装作风雅地沿着花厅溜着。墙壁上几幅镶了玻璃的碑刻,估计快被他目光腐蚀出窟窿了。 “少爷,入座吧。您老不入座,我们都不敢动筷子。”傅豹生亲自出声。 于含之也赶紧出声,“青爵,吃饭了。” 净璃赶紧走过去,背身儿站在青爵身后,低声说,“求你。” 青爵扭身瞅了净璃一眼,这才扬声一笑,“啊,让各位长辈久等了。儿子刚刚看那几幅碑刻,实在是为之心折,忘了饮食。三月不知肉滋味,说的便是这般吧。” 全家人都一副要掉了下巴的神色。 “放屁!”傅豹生笑骂,“你赶紧给我坐下吃饭!” 看傅豹生笑了,全家也都跟着笑起来。净璃赶紧拿餐巾将青爵的筷子和碟子又都擦了一遍,还将他背后的竹帘放下来遮住花粉,他这才不急不忙地坐下。 “三姨,几月不见,您老还这么漂亮。果然岁月无痕。”青爵竟然还主动跟杜清荷说话。 杜清荷很有点惊讶,便也笑,“哪里敢跟你们小孩子比。”说着抬头望了一眼在青爵身边忙碌的净璃一眼,“就不说别的,看净璃那张鸡蛋清儿似的小脸蛋儿,三姨就绝对比不过了。” 于含之也笑着招呼,“净璃,你也坐下来吃饭。青爵是个不知好歹的,咱们可都明白你没义务伺候他。净璃来,挨着伯母坐。” “太太,不必了。”邓娴雅赶紧走过来躬身,“净璃的饭菜我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儿我们娘俩还有些体己话要说。” “这样啊。”于含之点头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女说话。快去吧,这边没事了,有事还有别人忙。” 邓娴雅跟净璃母女两人拉着手沿着回廊走远,青爵便推开了筷子。刚刚还能吃两口,这会儿一点胃口都没了。 杜清荷就笑,“难得邓娴雅的女儿这么知道知恩图报。顾林河当年毁了郎溪那个项目,砸进去那么多钱,后来只判他赔偿三百万,已是便宜了他。” 傅豹生皱了下眉,“吃饭。那么多年的事了,还提他干什么!” 杜清荷赶紧打圆场,“先生,怪清荷失言了。清荷毕竟替先生管着生意上的事,账上一笔一笔的亏空,我想不记着都难。在商言商,清荷的确有些尖刻了,不过也都是为了维护家资。” 青爵天真地笑起来,“三姨别怕,那笔亏空算在我头上。就算这笔亏空的数字很大,将来也影响不到三姨那边的遗产。” “青爵。”于含之赶紧轻斥。 “也是。”杜清荷笑得甜美,“所以青爵你怎么呼喝净璃,她都只能忍着。她原本欠你的。即便心里不乐意,却一个眉头都不敢皱。” - 【谢谢蓝的大红包,今天3更~,还有2更。】 34、有人喜欢当小姐(3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妈,这回杜阿姨怎么要回D城来?她在香港不是呆得好好的?” 邓娴雅给净璃用鸡蛋炒了角瓜片儿。角瓜是邓娴雅在园子里自己种的,一点化学农药都没放过,吃起来清甜爽脆;鸡蛋也是邓娴雅跟厨房里的人一起养的柴鸡。味道非常好,净璃吃着却总有些食不甘味。 那么一大家子人吃饭,她不在青爵跟前儿,又不知道那少爷会捅出什么篓子来。 “净璃,你别总杜阿姨杜阿姨地叫,她不喜欢听。”邓娴雅叹了口气,“香港那边喊‘阿姨’都是喊佣人的喊法。就比如三少爷、四少爷他们都喊我‘邓阿姨’。” “那我叫什么?”净璃搁下筷子,“喊三太?就算她好意思,我还喊不出口。” “按香港那边的规矩,喊她杜小姐吧。” 净璃只能不厚道地笑起来,“原来她喜欢当小姐……” “净璃!”邓娴雅赶紧轻斥,极担心外头有人听见。 净璃轻轻摇头,“我没任何不敬之意。叫阿姨原本也是当她是长辈。香港的规矩我管不来,我就知道大陆这边不好管她这个年纪的叫小姐。” “听妈一句劝,咱们虽然在傅家这么多年,但是要记着咱们毕竟不是傅家人。有些事咱们只看着就罢,别把自己的情绪带进去。”邓娴雅岂能不明白,净璃非常看不惯杜清荷的跋扈。净璃的心里总归更偏着于含之和青爵母子些。 “妈,这个进退我岂能不明白?”净璃越发没了胃口,“我就是看不惯她对待您的态度!” 净璃心疼地望着妈,“这么多年,她明里暗里对您指桑骂槐,难道还想让我就当没听见?咱们是亏欠傅家;拿不出300万来,咱们娘俩儿弯折了自尊给他们当佣人来偿还,难道还不行?” 净璃攥紧指尖儿,“300万,我一定还给他们。就为了不受她的冷眼,我也绝不欠着他们的!” “净璃,别说气话。”邓娴雅难过地握紧女儿的手,“孩子你记着,欠下这笔债的是妈和爸爸,却不是你。妈不要你扛起这个担子来。你还这么小,300万是足以将人一辈子压得动不了的大山。” “妈你放心,女儿是学表演的,说不定将来哪部戏就火了,一部戏或者一个广告代言就能赚回来300万!”净璃安慰母亲。 邓娴雅却反而更难过,“孩子,妈也年轻过,当年也期期都买《大众电影》,喜欢那些年轻漂亮的电影明星。妈尊重那些表演艺术家们,可是却也知道当今娱乐圈那些乱糟事。” “净璃,那是名利场。从名利场上打滚过来的人,也许看似名利双收,可是那背后要付出的代价却太大。妈尊重你想要学表演的这个高考志愿,可是妈却不希望你将来真的去演戏。妈希望你去做幕后,或者考研做理论研究。” - 【稍后还有1更哟。】 35、我的歌声里(3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夜色低垂,净璃抱着手机上了花园里假山上的亭子。假山不大,亭子也极小,只容一个人坐着。 净璃从前还觉着这亭子小,后来去了沈阳故宫,看了沈阳故宫御花园里的那个亭子,才知道原来自古以来,男人愿意留给女人的空间就一直都那么大点儿。电影电视剧里都把皇太极的后宫描述得怎样巨大,实则清宁宫、关雎宫、永福宫、麟趾宫、衍庆宫等五座妃子的宫殿,就在一个院子里,都没有一般的四合院大。五个宫分别只是五座平房而已,更遑论后头两个配殿里还大通铺住着十几个没有位份的侧妃……御花园就更是小得让人惊讶。 这可能就是古代世家大户对待女人的真实心态。修筑了花园和内宅,不是让女人们去享受的,而是希望女人们能在屋子里头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地服侍自己的男人、生儿育女就够了。纵然让你能登上亭子自由呼吸下,却不容太过放肆。 净璃的同学,许多考表演系根本就不是为了当演员,她们只希望通过这个途径嫁入豪门去。净璃自小在傅家长大,就只觉那些女生真是天真。嫁入豪门又怎样?豪门是豪门,你还是你,不过是只豢养的雀儿。 净璃叹了口气,从手机里调出歌儿来听。不用事先去看,也知道手机里存的歌儿一定都是青花和月自己的。以傅青爵的自负,除了自己的歌儿,别人的他哪里能天天都听得进去? 净璃滚动菜单,看见一首首熟悉的曲目,那些她都能背诵下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小节的曲调。却有一首歌没注明名字。净璃好奇点下那首歌,青爵略显沙哑的嗓音透过耳机而来: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可是你偏又这样,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消失,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剩下的只是回忆……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净璃怔住。歌曲的旋律很慢,配乐也干净,非常适合在喧嚣城市安静下来的夜色里,这样独自戴着耳机倾听。有释然沿着感官悠长而起,却也有一种痛潜游在心底,挥之不去。 “世界之大我们为何相遇,难道是缘分,难道是天意?”净璃听着,眼睛不觉湿润。这样旷大的都市里,能有一瞬让自己的心潮湿,多么难得。 想起妈的话,想起妈问她为什么要选择学习表演。想起当年拿着高考志愿表,妈那无法置信的目光。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为何要选这个在大人们眼里仿佛染缸一般的专业。 那一年的微雪初降,她看见灯光之下的他。微闭着眼睛,站在万重掌声里,光芒万丈。 只有那样同样光芒万丈的人,才配站在他身旁的,对么?而不是如同她当年一般,只能站在灯火暗影里,只能站在千万人当中,遥远地仰视他的光芒。 净璃擦去眼角泪花,却猛地转身怔住。假山下的花影扶疏里,正有清峻男子双手插着裤袋,仰头静静地望着她。隔着夜色,隔着灯火阑珊,隔着花影隐约。 “你,在干嘛?”净璃忽然心跳得急促,赶紧将耳机从耳朵上扯下来,“找我有事?” 青爵站在灯火里,仿佛微微地眯了下眼睛,却没移动,依旧还是隔着遥远的距离,问,“我问你,你为什么肯乖乖让我欺负?你每回都说要走,可是为什么直到今天还在?” - 【谢谢绿茶的鲜花。明天见~】 36、害怕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爵的问题宛如一根针,染着夜色便直直向她刺来,一直刺进她心底,直刺向她藏得最深的那个秘密。净璃坐在亭子上不由得轻轻一个摇晃。 是不是这个夜晚太过宁谧美好,又或者是那首歌意外打开了她的心扉?才让她的心骤然这样失去防护? “我……”净璃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其实许多事情,她还都没来得及细细整理自己的心,可是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问出来。不是没有答案,而是不甘心就这样什么都说出来。 若是他并没有同样的心情,她说出来,岂不成了一场笑话? 净璃垂下眼帘,“我倒想反问你,如果我想离开,你肯不肯答应?” 当问题过于尖锐,不好回答的时候;也许反问是最好的办法。 “顾净璃,是我在问你,哪里轮到你来反问我!”青爵立在花影扶疏里,面上印了花影,斑斑驳驳地映着他眼中的戾色。 净璃咬住嘴唇,索性不肯说话。 青爵烦躁起来,眼瞳渐渐幽深下去,“……是不是因为那300万?” 仿佛一颗嶙峋的石子,猝不及防地击中了她的心,“那你不让我走,是不是也为了那300万?” 净璃缓缓阖上眼睛,“那毕竟是我欠你的;虽然对你来说也许只是一笔小钱,可是它却是压在我自尊上的大石头。只有还清了,我才能找回自尊,才能在你面前抬起头来。” “果然,是为了那300万!”青爵在花影里恼怒起来,“是,就是!你说对了!我不让你走,就是为了那300万!” 净璃手指扣住柱子,这才让自己坐稳,“你放心,我一定会还清你的300万。还清了,才会走。” 净璃闭着眼睛,错过了那一瞬青爵神色的改变――仿佛有血色一下子从他眼瞳里漫延开,他带了点愣怔望着她,“原来,你是存了这个心!还了钱,你就会走……好,很好!” 净璃紧紧闭着眼睛,不肯再说话。 下头传来冷硬的脚步声。净璃慌乱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他的背影,一路穿过花影假山而去。灯火映过湖石的空洞,筛落在他背上,仿佛在他背上洞开一个又一个圆形的伤口。 . “少爷,少爷您去哪儿?” “青爵!” 青爵的院子里传来一顿乱声。净璃这才回过神来,手指掠过面颊,已是一片泪水。 慌忙下了假山,出了花园,正看见青爵站在大门口,被门房刘伯扯着,“这都大半夜了,少爷你有事明天再说。” 净璃怔了一下,立在原地。 灯影摇曳,他隔着众人肩头,只转头来望她。 目光那么疼。 - 【还有。谢谢czh亲的钻石,lily的鲜花。】 37、一颗心的距离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咦?好奇怪。尊贵的青爵少爷,也会被气成这个样子么?”傅家人都被惊动,杜清荷的长子、傅家三少爷傅嘉定抱着手臂走出来,笑笑望眼前一幕,“平素,都是青爵少爷气旁人的份儿,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了?” “我倒真想知道,咱们家里有何方神圣能做到这样呢。”傅嘉定比青爵小两岁,相貌很像杜清荷,也是俊美的男子,只是多了些阴气。 “三哥,你别火上浇油!”嘉怡赶紧扯着嘉定。 “傅嘉怡,我才是你亲哥哥。”嘉定眯起眼睛望妹妹,“那个人,从来没当你是妹妹过!” 气氛登时冷凝,净璃咬住唇。青爵的目光密密如针,刺在她面上,可是她不能抬头去望他。 “这么晚了,你们又在闹什么!”傅豹生立在垂花门的台阶上,他背后是已经披散下了头发的杜清荷。 “嘉定,你不许胡说八道。看见我们回来,青爵不开心是肯定的。我们低眉顺耳些又怎么了?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这回你怎么就翘尾巴?”杜清荷径直走过来,抬手就给了自己儿子一个耳光,“我早告诉过你们,别当自己跟青爵一样。你们都有点眼色!” “净璃啊……”邓娴雅担心地过来握住净璃的手。 青爵再这样闹下去,最终伤心的恐怕会是于含之。 净璃攥紧了拳头,指甲都抠进掌心的肉里去。垂了头走到傅豹生眼前去,没去看青爵,“傅伯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今晚我忘了带作业回来,时间又很晚了,我就跟青爵商量,想让他开车载我回学校去一趟。” “没想到,惊动了大家。”净璃转向杜清荷与嘉定,深深鞠躬,“对不起。” 傅豹生冷冷哼了声,遥望青爵,“就知道你这么闹,又是欺负人家净璃!这么晚了,你不开车陪净璃去,难道你忍心看着她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自己打车回去?” “她才不会舍得打车,她会坐公车。”青爵扬起头,低声嘟囔。 “别站在这儿运气了,赶紧陪净璃回去一趟。开车小心,早去早回!”傅豹生冷冷转身,盯了嘉定一眼,“你妈妈打你一巴掌也不冤屈了你。青爵是你哥哥,就看你刚刚说话的态度,就也该打!” 傅豹生说罢转回垂花门里去,杜清荷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也赶紧跟着傅豹生进了门去。 净璃再向门房刘伯和一众佣人鞠躬,“刘伯伯,各位叔叔阿姨,让你们跟着担心了。” “是这样啊。”刘伯忙笑,“那快去吧,作业总归耽误不得,大学生了也是一样。咳,也怪我刚刚多事,不知道青爵是跟你取作业去,还以为他又不高兴了。” 净璃温顺笑着,赶紧走上来扯住青爵手臂,“拜托了,一定要帮我这个忙。谢谢,谢谢!” 青爵还想拧,却被净璃掐住了手指肉,给扯出了大门来。 站在门外,大门关合,站在大红的灯笼下,净璃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犹豫了下,还是抬起眼睛来望他,“就生那么大的气?闹得一家人都不得安生,你这不是授人以柄,给杜清荷把柄闹么?” “你明知道,还故意在这时候惹我!”他站在灯光下傲然扬起下颌,绯红的灯光印在他硬玉雕刻般的面庞上,“跟我道歉。” 38、小气鬼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真想痛快地骂他一声儿,“我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话都涌到舌头尖儿来,却只能硬生生憋住。 她若说了,他能就在这大门口、红灯下,对她干出更不要脸的事儿。 打小到现在,他对她做的哪件事是要脸的?简直――简直说不出口。 净璃闭上眼睛,终究还是红了脸。他那些不要脸的事,却让她心底涌起不能告人的甜蜜。也许就是因为那些只能两人知道的隐秘,才会拦住了她离去的脚步;明明被他欺负,却始终还在他身旁。 “快点。”他却不耐烦了,双手插着裤袋,居高临下地借着红灯望她迷乱的小脸儿,邪邪挑起唇角来,“只要你道歉,我就原谅你。” . 净璃还闭着眼睛,却完全能想象得到他那欠踹的模样,一下没忍住,轻轻笑起来,“谁稀罕你原谅么?当钱花?” “钱,你就认钱!”青爵有绷起脸来,“你怎么不钻钱眼儿里去!” 两人站在门阶上斗嘴,官帽胡同里走过的人不由得都回头去望他们俩。当然,那些人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红灯之下的青爵面上。青瓷般的男子,姿容如玉,气质里却刻着饕餮纹,清贵又霸道,任谁都难免多看几眼。 净璃却微微紧张,怕人认出了他是青花和月的成员,便只好低声下来,扯了他的手离开。既然撒谎说要回学校去,总不能一直站在这儿。 “你别开车,我带你去个地方。”净璃跟他商量。他的车子太嚣张,每回做他的车,净璃都觉得自己有种lady-gaga的感觉,仿佛奇装异服被围观。 “道歉。”青爵挑着眼眉,并不想妥协。 “好啦,到那个地方,我就跟你道歉。”净璃只能软语。 “那还差不多。”青爵迈开长腿径直向前去,害得净璃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他。好吧,就当晚上跑步了。 “哇,太好了,还在!”两人步入商业街,净璃远远地看见红豆冰的摊子还亮着灯,开心地扯着青爵一路小跑到摊子前去。转头望他,“上回不是说想吃?今天我请客。” 灯火阑珊里,她笑靥如花。面颊与眼睛一同光闪闪的,晃得他心烦意乱。青爵只能翻了个白眼,“就请我吃这个,5块钱,你也好意思。” 净璃气得真想上去踹他,却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看笑话。扯他坐下,想了想,跟老板娘要了一碗红豆冰。 老板娘借着灯火遥遥望了青爵一眼,便跟净璃对了个眼色,满脸的艳羡。欣赏美男,对于女人来说,也不分年纪。 净璃脸红了下,接过红豆冰来走向座位。 青爵傲慢地抱着手臂,不肯将手肘放在塑胶桌面上去,唯恐脏了他的衬衫。“说你小气,你还真是小气。5块钱的红豆冰你就给我买一碗,原来你不光对别人小气,对你自己也小气。我吃,你看着?” - 【还有更新。】 39、如果没有那么凉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不过也好,这样才算你道歉有诚意。”青爵酷得掉渣的眼角,终于不可觉察地浮现起一丝笑纹。他高高仰起下颌,露出自拍时惯用的45°角的左边侧脸,得意地看着净璃过来,等着净璃将冰碗送到他眼前去,“好吧,小孩儿,我原谅你了。” 有风来,吹的摊子上挂的灯泡一晃。橙黄色的灯光仿佛哆嗦了下。 净璃叹息了声,没说话,只坐下。将嘴里叼着的白色塑料勺子拿下来,低下头去,将勺子伸进红豆与刨冰的交界处去,轻转手腕,将它们融合在一起。绵绵的白冰、融融的红豆,满满舀起一勺子来放进嘴里,在灯光里满足地闭上眼睛――嗯,好味…… 空气凝固一秒钟,对面的怒吼如期响起,“你!原来你是买一碗自己吃!” “嗯!”净璃乖乖地点头,目光纯净,“少爷,我请你来――看着我吃。” “这样廉价的东西,又是露天加工的,我想你肯定不会吃的。那我就表现出最满足的吃相来,然后给你最完美的视觉感受,好不好?” “你!”青爵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这回也顾不得嫌脏了。他转头朝老板娘,“给我来一碗。哦不,要两碗,我吃一碗看一碗!” 老板娘在灯光里无辜地惊愕着,半天才讷讷地说,“对不起啊帅哥,今天的已经全卖光了。净璃手里的是最后一碗。” “真是对不起,对不起……”老板娘赶紧弯腰收拾摊子,唯恐被台风尾扫到,都没顾上跟净璃收钱,打了个招呼就赶紧推了车子走了。 净璃乐得都快喷出来,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用力低着头用冰堵住自己的嘴,只有两个肩膀不听话地一直在抖动。 “顾净璃,你给我抬起头来。”暴龙要喷火了,“看着我的眼睛!” “哦。”净璃使劲咽下冰去,感受着嘴里微刺的凉感,抬头去望他。啧啧,真是不公平,为什么有人生气的时候还能帅成这样儿。 “为什么这么对我?故意报复我,嗯?”好在是商业街,某男还能微微控制一下自己。 “其实不怪我。”净璃用塑料勺子戳着冰,“是钱大哥说你的声带不能吃冰。马上就是你们演唱会了,你得小心保护声带。红豆冰好吃,可是又凉又甜,所以我不能给你吃。” 想跟他对着干,她必须得给自己找到十分充分的理由,才能KO他。 街灯浅影,朦朦胧胧落在她面上。她一弯菱唇被冰给激得又红又润。青爵压着怒气瞪着她的小嘴而,看着她红唇鼓囊鼓囊地,仿佛咬啮吞吐着他的尊严。 “因为怕我凉,所以才不给我吃,嗯?”青爵怒到极致,忽然不怒了,反倒笑开。灯光的幽影里,邪魅潋滟。 “如果没有那么凉,我便可以吃了,是不是?” - 【谢谢咪.咪龙的花。】 40、灯光都碎了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如果没有那么凉? 青爵的话在净璃脑海里打了个滑。就像冬天的小时候,最开心路上结冰,便可以一路打着“刺溜滑”去上学。那时候年纪小,哪里明白路面上结冰,对于城市交通来说,会成为多大的负担。 净璃的脑筋就这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刺溜滑”,就没能及早预防。等她回神去看青爵,那家伙的脸已经到了她眼前。隔着黄色的塑胶桌子,他单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霸道地扯住她的发尾,将她拉近他。 净璃惊慌得没来得及眨眼,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的唇落了下来。 他的舌尖先慵懒地舔过她嘴角粘着的红豆,继而含住她整个唇,再将舌尖好整以暇伸进她唇里去。他的舌尖儿不慌不忙地贴着她的舌尖儿,轻轻辗转着,将她舌尖儿上的冰凉全都带走…… 宛如蜻蜓点水,虽然吻得很深入,不过他极快便退出。 净璃这才喘了口气,想要退后,庆幸他这样就放过了她。可是他的手从她的发尾直接过渡到她后颈,垂下眼睛来灼热地望她,“好吃。我,还要。” “唔?”净璃再度瞪大了眼睛。许久忘了眨眼的眼睛,一片酸凉。 “你再吃一口。”他慵懒地挑起唇角笑,“温热了,我再吃。” “你!”净璃这才会过意来,可是他另一只手已经抓了勺子舀了红豆冰到她唇边,“张嘴,乖。” “喂,你看人家两个,好浪漫哦!”街边的情侣走过,女孩子抱怨的声音落进净璃的耳鼓去。“好啦,我也去买一碗喂给你吃,好不好?”那男生好脾气的哄劝也随着微风一并传来,让净璃的心宛如被海风濡湿。 她跟他这样,看在旁人眼中,便仿佛一对恋人吧? 心不知怎地便酸涩下来,舌尖一凉,原来他送来的红豆冰已经进了她的口。“真没办法,每回亲你,你总是这么心不在焉。顾净璃,你如果胆敢在我亲你的时候想着别人,我会杀了你!”他沙哑地呢哝,温柔却残忍,冷酷却又带着奇异的蛊惑。 微微愣怔间,他的唇已经再度覆了下来。灼热地,缠着她的唇舌,啥呀地呢喃,“果然又滑又甜。真好吃……”他一点点从她的唇舌间将冰和红豆都缠走,却将冰凉和甜蜜留在了她唇间。 净璃的大脑瞬间空白,眼前只有一片一片的时光碎片,仿佛现实的时节都被敲碎,在她眼前全不成形。 直到―― “净璃?是你么?”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 净璃心下一晃,猛地推开青爵,惊慌回头――满街灯火,那一瞬仿佛被夜风吹乱,一片一片地破碎着在她眼前飘荡。 碎星一般的灯火里,韩赓穿着店里的白色制服,站在她面前,一脸的惊愕。 - 【还有。】 41、你找死!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店长?怎、怎么是你。今晚应该是你串休。”净璃惊得舌头打结,下意识去扯青爵的手臂,想要挡住他。 上回一起吃冰,韩赓还问过十二少为什么叫十二少,显然韩赓就算不一定是青花和月的粉丝,可是也极为关注的,所以如果被韩赓认出青爵来就糟了……更何况,上回她还装作不认得十二少。 可是青爵却反倒伸手扶住了净璃的肩膀,慵懒仰头去睥睨韩赓。 韩赓的眼睛冷冷落在青爵面上,再辗转至青爵的手,却柔声回答着净璃的提问,“今晚原本是我串休,可是你今晚请假。店面人手都是固定的,所以我来替你的班。” “是这样……”净璃不好意思地鞠躬,“对不起店长,我今天临时请假,真的是很不应该。” 做店面销售的,最不喜欢的就是售货员临时请假,会打乱店面的整体安排。可是今晚是青爵要求她回傅家去,怕他不高兴,所以她只能请假…… 面对眼前的尴尬,净璃只能回头去瞪青爵。都赖他啦! 韩赓一笑摇头,只不过眼睛里依旧盛满了破碎的灯光,看得净璃的心都揪起来――好嘛好嘛,就算这段日子以来跟韩赓相处得很好,上回吃冰的时候韩赓也透露过说喜欢她的心意;可是她的态度一直很明白啊。她将韩赓当做哥们儿一般,没有其他感觉的。以韩赓的聪明定然能看得明白啊,韩赓怎么会用这样破碎的目光望着他们俩? “净璃,这位就是你男朋友么?”韩赓依旧好脾气地笑,气度高洁的男子将工装制服都穿得宛如高级定制,“上回你说过的,还为了那个人在图画本上勾勒过梦想中的婚纱?” “我。他……”净璃回头去望青爵,终究只能轻轻闭了下眼睛,转头回来望韩赓,努力平静地笑开,“店长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他不是你男朋友。”韩赓笑起来,微微点头,“他不是你男朋友,竟然敢站在大街上这样轻薄你?!”韩赓惊愕地摇头,两步跨到青爵眼前来,举起拳头照着青爵的面颊便砸了下去! “店长!”净璃尖叫起来,跳起来便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青爵! 打人不打脸,尤其是青爵的这张脸!他马上就要开演唱会了,绝不容许有任何一点点的受伤啊! 拳头落下来,正打在净璃的侧脸上。面颊上仿佛点燃了一团火,口腔里登时咸腥一片!净璃来不及顾着自己,只转头去看青爵。还好,他没事。 “净璃!”韩赓也绝没想到净璃竟然会这样不顾一切地用自己来挡,他的挥拳已是收了些力,可是打在一个女孩子的面上,还是太严重了。 幽黄的灯影里,净璃的嘴角一痕血色淌下。 “姓韩的,你找死!”青爵轻轻推开净璃,抬脚上了塑胶桌子,然后便如猛虎扑食一般猛地扑向了韩赓! - 【谁没收藏呢?掐掐。】 42、孤单的城市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时间已经很晚了,商业街上的店铺也都一间间熄灭了灯火,准备打烊。这个世上不会有绝对意义上不夜的城市,就仿佛这个人间不会有不散场的筵席。 街上的灯光依旧明着,打烊商铺的大玻璃窗却已经黑暗下来,有的还放下了冷冰冰的卷闸,便越发显得街灯明亮得寂寞。 就在这样一片寂寞却又兀自执着明亮的灯火里,青爵宛如黑豹,伸展了腰身,从塑胶桌子上便猛地扑向韩赓! “傅青爵你要干嘛!”净璃顾不得大声喊会将嘴角的伤口撕开更大,可是她的叫声根本就来不及挡住青爵愤怒的一扑。韩赓的个子不比青爵矮,可是他毕竟挡不住青爵凌空而下的冲力,身子猛地倒退几步,被青爵一个绊子就摔倒在地。青爵扑上来就打! 净璃该庆幸,这时已是夜深,商业街的繁华早已落幕。青爵的面容有夜色遮挡,周围的看客并不多。 “别打了!”净璃叫着扑过来,用自己的身子隔开两人,抱住韩赓,用后背挡住青爵。拜托,傅青爵自小是跟他外公的警卫员厮打着长大的,区区白衣韩赓,三五个都是白给! “你,还护着他?”青爵绝没想到净璃扑过来,竟然是抱住了韩赓! “我知道我拉不住你!”净璃急得都掉下眼泪来。拉架也是有技巧的,一般应该是拉住进攻的那一方,让他无法继续进攻;可是净璃知道自己这小胳膊腿根本就拦不住青爵;更何况如果她这样当众抱住青爵,还不知能传出什么来, “我拉不住你,我也不拉。你要是想打,那你先打我吧!” 净璃一边跟他吼,一边赶紧拨下钱未然的电话,“钱大哥你快点过来。商业街,对!” 钱未然果然是专业的经纪人,一听净璃的语气便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只简洁说,“给我五分钟。你一定要拦住他!” 净璃终于松了口气,“钱大哥,你快点,拜托。” 围观的人不多,有夜深了还舍不得各回各家的情侣,再就是附近的店铺售货员。但是却也已经有人认出青爵来,交头接耳起来,“哎你看那个人,好帅啊。他像不像青花和月的十二少?” “不可能吧。虽然是很像,不过说不定是模仿秀。十二少向来神秘,他怎么会到咱们这条商业街来,而且怎么会公然打架。一定是模仿秀炒作博宣传的,别上当。” “可是他真的好像啊!就算是模仿秀,我看我也过去跟他合影一个好啦。明天发到微博上去,就说我是遇见了真的十二少!” 净璃闻言便惊住,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从韩赓身上扯下工装上的装饰用围裙,转身冲回青爵眼前去,扯下他的头,用围裙将他的头给挡住! “你干什么!”青爵恼了。他身上怪癖多多,还有一点是讨厌人乱碰他头发。净璃从前还开玩笑说,老虎胡须碰不得,就是不知道他是纸老虎还是母老虎。 “你闭嘴,再闹下去,就算你自己不怕麻烦,可是你会给许多人带来麻烦。比如钱大哥就要花很大的气力去给你擦屁股!”净璃低吼着,眼睛还小心观察路面。 远远地,青爵那辆保姆车终于电掣而来。 - 【还有。】 43、奢望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钱未然的车子停在路边,先下来的却不是钱未然,而是钱未然签约的一对新人,目下人气还不错。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地走,旁边的看客登时便有人尖叫,“啊你看那个女的,是不是奶茶MM啊?” “那个男的,好像十四爷啊!” 人群的注意力都被那一对男女吸引去,保姆车上露出钱未然的面孔来,他疾步下车跟净璃一同将青爵给推上了车子。 “放手!”青爵还想反抗。 “你闭嘴!”净璃厉喝一声。青爵也怔住,再没说出话来。 “钱大哥,你们走吧。”净璃将车门推严,“那两位……” “我安排好了,你放心。”钱未然朝前头努了下嘴,保姆车前边已经另外驶来一辆公司的车子,那对新人避开看客的目光,不慌不忙进了车子便离去。 “净璃,倒是你……”钱未然有些不放心。 净璃闭了下眼睛,“钱大哥你们走吧。店长被打伤了,我要留下来。” “顾净璃,你敢!”青爵在车内又要发飙。 净璃瞪他,“你当你是小孩子,还要给多少人惹麻烦!”净璃转头朝司机大哥,“司机大哥别管他,开车!” 司机大哥竖起大拇指,车子随即启动,如同一头黑色的猛兽,迅疾消失在夜色里。净璃这才站在路边长舒了口气,抹干颊边的眼泪。尽管依旧能感觉到车子后玻璃上有尖锐的目光刺来,不过谢天谢地,终于把他送走了。 看客们渐渐散去,净璃走过来蹲在韩赓身边,“店长,对不起。” 韩赓依旧坐在地上,小范等几个同事已经冲过来,正围在他身边。 “净璃,到底怎么回事?”小范等几人原本正在忙着打烊前最后的核对和整理工作,却忽然见店长朝着外头就疾步走出去。他们在店里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这边已经打起来了。 “小范哥,都怪我……”净璃难过地垂下头去。今晚其实真的是她的错,不该带着青爵来商业街吃冰,毕竟这里人多,还邻近鞋店。 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果然不该有哪怕一点点的放肆之心。倘若从来都与他保持小心翼翼的距离,便不会出错。是她错了,真的――是她不该奢望,就这样与他一同到商业街上来吃一碗冰,就仿佛这天下千千万万的情侣们最普通不过地做过的那样…… 旁人眼里最简单的事情,却只该是她的奢望。 “我没事。”韩赓轻轻出声,直起身子温柔望向净璃,“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看见有男生跟你在一起,就嫉妒得什么都顾不得。净璃,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但是我直到方才那一刻才知道,我竟然是这么地喜欢你。” “店长、净璃,你们……”小范和几个同事都张大了嘴巴。 韩赓害羞笑起来,回头擂了小范一拳,“别张这么大嘴巴,都看见你蛀牙了。有时间惊讶,不如多花点时间给我出出主意,帮我追到净璃啊!” 夜色里,黑色的保姆车无声穿透夜色。青爵一直扭着脖子,直到看不见了才转回头来。见钱未然一直在打量他,青爵翻了个白眼,气恼说,“诶,以后我大便不用带手纸了哦,都交给你了。” “嗯?”钱未然听得惊住,“你说什么?” 44、嘿,月光下的你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嘿,月光下的你,是否在寂寞夜里,回忆过去?” “Oh,你微笑的眼睛,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韩赓送净璃回学校去。净璃推辞,韩赓只说,“我今晚是伤病员。净璃,别让我的心也受伤哦。”净璃只能含笑点头。这样晚了,她自己一个女孩子回学校去,的确也是不安全。 夜深了,校区大门的保安不准出租车进去。韩赓索性下车陪净璃一同往宿舍区走。月色疏朗轻轻落地,韩赓踏着月色轻轻哼起歌儿来。 净璃转头去望他,“店长也喜欢江美琪?” “嗯。”韩赓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男生K歌时候也会喜欢唱女生的歌。” “店长唱歌很好听哦。”净璃竖起大拇指,“好像除了知道店长是很棒的店长,其他的倒知道很少。听你唱歌,这也是第一回。” “你才知道么?”韩赓歪了头来望净璃。气度高洁的男子在夜色里有一种别样的标致,“顾净璃,我已经在你身边很久了,可惜你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就没转头来多看我一眼。在你心里我只是店长,从来都不是韩赓。” 净璃脸红起来,伸出手掌来,仿佛想拦住韩赓的表白,“店长,你又来了。谢谢店长送我回来,前面就是我的宿舍,我回去了,拜拜……” 韩赓无奈耸肩,“净璃,我不强求你现在就有回应。至少别拒绝我追你。拒绝是你的权利,可是追你也是我的权利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不好?” “净璃?”宿舍管理员曹阿姨正巧走出来,一眼瞄到了净璃。 “曹阿姨。”净璃连忙打招呼。 韩赓也笑着一并向曹阿姨问好。 曹阿姨抬头望了一眼净璃,又看了看韩赓。两人且不说相貌般配,嘴上的伤都是如出一辙。 净璃猛然意识到曹阿姨在看什么,连忙捂住嘴。可不是一样儿么,都是被拳头给挥的。 “现在85后的小孩儿,连受伤都流行‘情侣伤’么?”曹阿姨跟净璃很熟了,便含笑打趣。 “因为,这是我们Kiss时候撞击的哦。”韩赓笑着凑趣,“我们俩都很笨,都没什么经验,所以撞得好惨。” “店长!”净璃急得蹦过去,伸手想去捂韩赓的嘴。 “嚯,年轻人,你欺负我跟你们有代沟啊?”曹阿姨在灯影里也笑,“你曹阿姨我也年轻过的,虽然没你们现在小孩子们的胆量,不过该有的经验还是有。怎么可能撞成这样,否则还怎么谈恋爱!” “哈……”韩赓爽朗笑开,朝曹阿姨行礼,“阿姨我错了。” 净璃连忙挎着曹阿姨的手臂往回走,回头跟韩赓道别,“店长拜拜。”然后跟曹阿姨解释,“阿姨,那是我打工的店长啦,您别误会。” “这小孩不错啊。”曹阿姨还回头瞄韩赓,“这年头还这么有礼貌又风趣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净璃,你别错过机会哦。”曹阿姨说着还回头大声地说了句,“净璃,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有男生送你回来嚯!” “阿姨!”净璃惊得赶紧回头去望。街灯光影下,韩赓笑得宛如月色倾城。 - 【还有。谢谢咪.咪的花。】 45、没有你在身旁,世界都空荡荡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洗漱睡下,阮灵在下头踹床板。净璃掀开床帘望下去,阮灵如灵蛇一般的身子柔滑扭转着在涂护脚乳液,边瞪她,“不是说这两天陪你妈,不回宿舍来住么?” 净璃扯了个谎,“睡惯宿舍了,在家反倒睡不着。” 电话又亮起来,净璃调了静音,却还是看得清屏幕上那个号码。净璃按开短信,青爵愤怒的脸仿佛在眼前。就两个字:“回来!” 净璃咬唇,回过去,“我回学校了,有事回头说。”她嘴角有伤,回傅家的话,怕又会引起猜疑。她更不想让妈担心。 “下来!”短信还是两个字,可是却让净璃惊得差点从上铺直接跳下来! 他说“下来”,那岂不是说,他,他他…… 净璃裹上外衣就跑出去,阮灵的声音追出来,“干嘛呀,尿急?” 净璃只能尴尬回答,“是啊。”便跑出走廊去。 这个时间多数人都睡了,没睡的也都趴在床帘的台灯下看小说,净璃干脆扯下脚上的拖鞋,省得它们在花岗岩的地面上发出空旷的啪嗒啪嗒声。净璃赤脚跑下楼梯去,心里暗自感谢清洁工阿姨将地面擦得好干净。 曹阿姨刚锁了楼门,看见净璃就一愣,“净璃,你又干嘛去?” 净璃双手抱在一起,跟曹阿姨作揖,“阿姨拜托拜托,我再出去一下下,马上就回来。” 曹阿姨诡秘一笑,指着门外,“刚刚那小男生还没走?” “嗯啊。”净璃只能敷衍。 曹阿姨帮忙开了楼门,净璃冲下门阶去四处顾望。外头一天一地的夜色,楼区附近的大灯都关了,只剩下几盏光不盛的小灯。夜风吹过楼旁的梧桐树,发出沙沙的静声。 却不见人影。 净璃一摸身上,这才发现方才下来得着急,手机都没拿下来。着急地看了几圈都没有影子,净璃只能失望地转身走回宿舍楼。 他又骗她。 因为气她不肯听话回去,所以骗她下楼来。用这种方式欺负了她,等她再跑上楼去,一定看见他发来奚落的短信。 他总是这样。 净璃咬牙,抬步上了楼梯。 就在进入楼门的刹那,她忽地下意识转头。就在门阶的最边边上,隐约有玻璃光泽。净璃心忽然跳得惶急。小心翼翼走过去,是一只塑料袋,里头有几个小瓶子。净璃伸手拎起来,借着门廊上昏暗的灯光去望―― 一股巨大的情绪宛如出闸的洪水,骤然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瞬间淹没。 手里的袋子里是几瓶药水与脱脂棉。没有一张字条,没有一个解释,甚至放在能够被所有人忽略的角落里――他极有可能都不想让她知道。 ――可是她还是知道,他来过了。 初夏的风仿佛一下子灌满了净璃的心房,让她站在门廊下只用力想要藏住眼泪。 “净璃,怎么了?”曹阿姨见状走过来问。 净璃真的想告诉她,韩赓并不是第一个送她回来的男生――或者说,韩赓并不是第一个为了她而来的男生。另外有个人,他悄悄地来过了。虽然没让她看见,可是他真的,来过了! - 【谢谢彤的花。】 46、盛夏光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机场大厅,青爵迟迟不肯关电话。助理小孟过来催两趟了,“十二少,再不登机,怕是要耽搁了。” 停机坪上飞机已经到了起飞的时间,可是却在为他一个人等待着。再延宕下去,机上的乘客一准儿暴动。 电话终于“叮”地一声响起,钱未然长舒了口气。青爵低头看向短信,嘴角终于挑起。隔着屏幕仿佛看见净璃那张匀净的小脸儿,颧骨上染着一抹羞红,说“谢谢”。 青爵挑着唇角将电话关掉,扔给钱未然。钱未然挑眉,“不回复?” “省得她骄傲。” 青爵起身,挑着唇角终于走向闸口。助理小孟忙不迭地跟上去。 飞机起飞,钱未然这才说,“我这回的屁股擦得不错吧?” 从商业街回来,青爵坐在车里找茬儿吵架。钱未然无奈,只好直接吩咐司机,将保姆车开到传媒学院大门外头,递过墨镜和鸭舌帽去,“想干嘛就干嘛吧。干完了你乖乖跟我上飞机。反正今天净璃也不在,你还是不要推掉明天的通告了。” 坐在保姆车里,钱未然跟司机两人看着某人迈开长腿跑进药店去,小心翼翼地看清每一瓶药水上的说明书,还低头仔细地向售货员请教;然后再迈着长腿跑进校园里去。良久才出来,却已经散尽了脾气了。 “能让十二少完美的翘臀对我敞开,实在是鄙人的荣幸。”钱未然不怕死地补充一句,“可惜我是直男,不然那完美后庭该有多棒。” 饶是青爵都险些被自己口水淹死,却没稀罕搭理他,直接扯过耳机来戴上。一副耳不听心不烦的模样。 钱未然继续笑,“十二少,既然你不介意被人看见你屁股,下回咱们接了CK内裤的广告呗?” 青爵依旧没出声,只捏过桌面上的饮料来,轻巧地全倒在钱未然裆部。助理小孟险些笑得滚到地上去。 红眼航班很难熬,可是演唱会赞助商临时要求青花和月隔日上午帮他们站台。一个高档楼盘的建设,自然需要身具贵气的十二少的亲临。 青爵在飞机上睡了会儿,在车里化好妆,上午九点已经神采奕奕出现在活动场地。一片浮涌而起的闪光灯里,青爵忽然皱了皱眉,望向那个已经早早站在台上的女子。 纯白的抹胸小礼服,露出她精致的肩膀和锁骨;下摆是前短后长的不规则裙摆,露出白皙修长的腿。那女子梳着典雅的赫本头,露出羞涩的笑容迎着他。 青爵走上台去跟花和月击掌,歪头去问花上苑,“那谁呀?有点眼熟。” 花上苑耸了耸肩,“你未来女朋友。” “欠揍?”青爵笑意吟吟,却低声警告花上苑。 “小花儿没说错。”月如璧也笑,“据说是你下部戏合作的女主角,所以今天也来给赞助商站台。” 正说着话,一只修长秀美的柔荑伸过来,那女生红了面颊含笑,“十二少你好,我是夏凉。” - 【下午继续。】 47、好大一颗鸭梨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爵却没接住那只手,只扭头瞪钱未然。就仿佛压根儿就没看见夏凉的示好。 夏凉就僵在那。 和郁见状赶紧伸出手来握住夏凉的手,“夏凉你好。” 夏凉微微尴尬了下,随即雀跃笑开,“你是和少爷!和少爷你知道不知道,青花和月里我最喜欢你!” “嗷~~”花上苑和月如璧齐声学狼叫。 和郁也有点不好意思,“真的呀?通常我都是青花和月里最容易被遗忘的那个。青、花、月都是主体名词,就我这个‘和’一看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并列连词。” 和郁说着耸了耸肩。忍不住想起当年青爵带着他的小萝莉第一回走进他们录音棚的场景。小萝莉那时候还青涩地穿着中学的校服,红着脸跟他说,“可是我不觉得。青花和月,‘和’不是并列连词,而应该读音hè,是为动词,就如曲高和寡里的那个‘和’,是酬答的意思。” “青花和月不应该是青花与月的意思,而是青花瓷上辉映着月光。月色皎洁,瓷光清湛,两者交相辉映,才是中国传统文化最经典的意象表达。” “青花和月不是名词结构,而是主谓宾结构。这样才更灵动。他们三个都是名词,而这个灵动就只体现在小和你的身上,你才是四个人中最独特的那个。” 和郁记得那天自己乐得跟个傻子似的。不过小萝莉随后就是一声,“不过,我一看见你就想起永和豆浆哎。” 和郁想起当年,面上的笑就藏不住。夏凉看和郁这般温暖地笑,反倒尴尬更甚。 “青爵,恒玖地产非常支持你。这回听说你加盟了陈导的戏,特地提出除了赞助演唱会外,还要出资赞助影片。所以这回让女主角一起来给恒玖地产站一下台,也是应该的。” 和郁帮着解了围,钱未然赶紧跟青爵解释。不然大少爷脾气上来了,说不定拂袖而去。 钱未然仔细拿捏字眼,“出于投资回报的考虑,恒玖地产建议我们在演唱会上也邀请夏凉一同登台,以便在电影未拍之前先造势。这样电影的票房自然便可预期。” “已经定了?”青爵冷冷回头望了夏凉一眼。 钱未然叹了口气,“合同已经签完了。夏凉已经是铁定的女主角。” 看见钱未然跟青爵说话,夏凉也笑着跟钱未然打招呼,“钱大哥你好,我们见过!” 钱未然淡然一笑,“是么?那是我唐突佳人了,倒想不起来。” “传媒学院啊!”夏凉清澈笑起,“那天钱大哥来找净璃,我就在净璃旁边。”夏凉眨了下眼睛,低声说,“钱大哥是正在追净璃吧?果然郎才女貌哦!” 钱未然原本还保持着一向的绅士风度,这一听却惊得连忙转头望了青爵一眼,“夏小姐开玩笑,没这回事。” “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完事,我站累了。”青爵扭头走到另一边去,再不搭理钱未然。 - 【谢谢蓝的红包,彤的花。】 48、思念如喷嚏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恒玖地产财大气粗,统一给青爵他们买了回程的机票。不可避免地,夏凉也与他们同机而回。花和月自觉远离风暴口,跟空中小姐用了美男计,将座位调远。青爵的座位左边是钱未然,右边是夏凉。 青爵先坐下,看钱未然走来,他起身就喊助理小孟,“换座位。” 小孟石化了下,只好赶紧让出座位来。钱未然无辜地遥望了青爵一眼,跟小孟唠叨,“见过男版窦娥么?要不我说我是基友算了。我绝没追过任何女孩儿,天地良心啊。” 小孟只能再无辜地望着钱未然。老板的事儿,他哪说得上话? 夏凉看出有事来,红着脸问,“钱大哥,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夏凉咬住唇,尴尬地回头望一眼坐在小孟座位上的青爵,想办法给钱未然解围,故意大声说,“钱大哥,我闹了好大一个乌龙哦!之前我说你追净璃,实际上是对你有敌意的!因为――净璃可是我哥哥的初恋!他们早在郎溪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夏凉以为这下子钱未然应该如释重负,可是转头来望钱未然,却发现钱未然的脸一片青黑,比之前还要严重。 夏凉伏下了身子去,轻声问钱未然,“钱大哥,我又说错话了么?难道十二少是认识净璃的?” 钱未然也伏低身子,“夏小姐,友情建议:如果你想跟青合作愉快的话,千万不要随便在他面前提起净璃的名字。” “你刚才,说什么?”钱未然话音未落,青爵的嗓音已经如鬼魅一般在夏凉身后飘起。夏凉吓得赶紧坐直身子扭头望去,“我,我没说什么。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 “阿――嚏!”空旷的自习室内,净璃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刚好了的嘴角,这一震,又险些被撕开了。净璃赶紧伸手托着自己的下巴。 阮灵挑着丹凤眼瞅过来,她高耸颧骨上的几颗雀斑极是俏皮,“我给你数着呢,这是你半个小时内打的第八个喷嚏了。” “有那么多么?”净璃吸了吸鼻子,“完蛋了,可能要感冒。每回赶上期末考试,我总是免疫力下降。” 阮灵耸肩,“我还以为是某人某晚傻乎乎站在走廊阳台上站了大半夜被风给吹的呢。哭泣也会让人感冒的,何况有人攥着手机吹着风哭了那么久。” “阮灵!”净璃大惊,“你,你都看见了?” “小姐啊,你光着脚出去,大半夜跟个鬼魂似的。我不看看你,你要是跳楼怎么办?一想到我上铺的姐妹是个鬼魂,你以为我喜欢被鬼压身啊!” 净璃垂下头去,指尖捏紧电话。 她是傻瓜,她自己都知道。可是那晚除了那样站在风里流泪,她都不知道如何将心中灌满的情绪发泄出去。不过一袋药水,竟然仿佛得了这世间最贵重的宝物。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期末考试?更为什么有人可以不用考试,而我们却悲催地必须考试?”阮灵嘀咕。 “谁不用考试?”净璃扯回情绪,问。 “夏凉啊。”阮灵极不满,“因为人家当了陈女郎,学校说为校争光,就给她免考了。让她专心筹备进组拍戏!” 49、时间按下快门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下了飞机,夏凉要自己坐机场大巴回去。出于礼貌,钱未然还是邀请夏凉坐了自己的车。将夏凉送回传媒学院,车子停在大门前,钱未然转头来看青爵,“就走么?” “停一会儿。”青爵深深吸了口气,望着传媒学院大门前进进出出的同学。手指从电话上滑过数次,最终还是将手机丢开,“我看看他们校门就行了。” 钱未然斟酌了下,“青爵,有件事我想我必须要跟你澄清一下。我上次是来替你给净璃送手机,可不是我追她。说白了,还是我给你擦屁股。” “我知道。”青爵垂下头去,“不然你还能在这车里坐着?我早把你踹下去了。” 钱未然长长出了口气,“那你之前的表现是?” “因为夏凉。”青爵皱了皱眉头,“在台上和飞机上,实则我都不是避开你。我是想跟她拉开点距离。” “哦?”钱未然挑了挑眉,“这话是怎么说?” 青爵摇了摇头,“她是新人。这个圈子里的新人都会想办法给自己博宣传。我不想趟这浑水,跟她远点。” “这样啊。”钱未然放心笑开,竖起大拇指来,“这才是职业艺人爱惜自己形象的表现。” “不过,我现在倒是改主意了,我决定跟她多亲多近。”青爵慵懒转了下眼珠,“老王,开车。” 司机大哥调头,钱未然一个反应不及,险些闪了脖子,“为什么?” . 花和月三个没义气的家伙,下了飞机就赶紧躲到花上苑的跑车上去了。 “花儿,老大下飞机的时候,怎么神色那么平静啊?我觉得有点诡异。他竟然还同意夏凉走在他身旁。难道老大转性了?”和郁对着手指。他永远是四个人当中最好奇宝宝的那个。 “老大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他越是平静,麻烦就越大。”月如璧高高翘起二郎腿,修长的手指叠放在膝盖上。仿佛永远与红尘浊世保留适当的距离,不近亦不远。 花上苑倒是难得地深沉叹了口气,“老大终于找见小萝莉的初恋了。怪不得老大始终没查着,原来那个人远在郎溪。” “哦,我明白了。”和郁用力点头,“老大想要知道当年净璃跟夏天之间的事情,那么最方便的信息源当然就是夏凉。夏凉有老大想要的东西,所以老大才会允许她跟在他身边。” 月如璧和花上苑一同点头,各自伸出手来拍了和郁的左右肩膀。 . “诶你们看!夏凉竟然跟青花和月在一起耶!”自习室里忽然一声尖叫,净璃和阮灵也都不由得回头去看。一个女生举着手机,上头是一则微博爆料,“看,他们一起从机场走出来,夏凉就走在十二少的身边!” “看看这文字说什么了――天,原来夏凉这回的电影,男主角就是十二少!” - 【谢谢咪.咪的花。】 50、蝴蝶眨几次眼睛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听见女生们的聒噪,净璃愣了一下。此时听起来,那仿佛真的是说着遥远的事情,仿佛与她无关。可是却不知怎地,她的心里还是轻轻地跳了一下。就仿佛是被压扁了的乒乓球,原本没什么弹力了,却还是能小小地蹦一下,发出沙哑的声音,随即静去。 “看,微博还有爆料,说十二少全程对夏凉照顾有加。每回说话都是弯腰过去,侧耳倾听。看来十二少跟夏凉对彼此都很有好感啊。”女生们谈论起娱乐八卦来都顾不得压低音量。 “净璃你干嘛?”阮灵拍净璃,“你把书都给涂黑了,以后怎么看?” “嗯?”净璃急忙回神,尴尬地遮掩,“啊,我溜号了。” “净璃你很奇怪啊。”阮灵叹了口气,“每回提起十二少,你总是会特别紧张,我只问你,是不是认识他?” “没有啊。”净璃急忙垂下头去。撒谎的时候还是不敢看人的眼睛。 “净璃,我也是这个圈子里混过的人,上回你上的那辆保姆车我知道是十二少的。他的车子一般人是绝对上不去的,所以足以证明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就连钱未然我也认识。他那个出身高干家庭的金牌经纪人,我以前就见人给我远远地指过。” 阮灵是个八婆,但是她一旦认真起来,就证明她已经认定了,否认也没用。净璃只能深深垂下头去,“阮灵,对不起。” “算了。”阮灵耸肩,“我知道这个圈子里的规矩。想要将功补过呢,把钱未然电话号码告诉我!正好我还没有经纪人呢,我得找他!上回陈导的戏,我要是有他当我经纪人,早搞定了,哪儿还有夏凉的份儿!” . 海浪飒飒,纯蓝海水冲上礁石来,漾起细白的泡沫。青爵走向礁石上独自垂钓的老人去。老人头发都白了,却身子骨依旧硬朗,脊背挺得溜直。青爵故意放轻了脚步,可是还距离三米,老人没回头却已经朗笑起来,“小子,你藏得住脚步却没藏住呼吸。你每回要干坏事儿,总是呼吸沉沉。” 青爵站在原地笑起来,“那说明我就当不了奸人,真的能做坏事毫无痕迹的,那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说着话,钓线忽然一沉。老人朗笑,“过来过来,帮我拽着!” 青爵忙上前去,两人一起用力,一条大鱼活蹦乱跳地被吊起来,在半空中还不甘心地挣扎着。 “这么大!”青爵向老人竖起大拇指来,“首长,您老好身手。” 老人笑,将鱼嘴里的鱼钩卸下来,却没将鱼扔进鱼篓里去,而是直接将鱼又扔回了水中。 “老于你这是干嘛呀?就因为姓于,就连于都不吃了?”青爵不怕死地瞎掰。 老人笑骂,“你再胡说八道,我抽你!现在的鱼吃不得,刚刚那是条母鱼,还没甩籽呢。吃了就是罪过。我要吃鱼啊,上市场有的是,买两条就是了;钓鱼我要的不是鱼,而是‘钓’。” “学姜太公啊?那您下回别安鱼钩。”青爵也笑。 “姜太公是文臣,你外公我却是武将。武将哪有不真刀真枪的?”老人笑着往回走,“走吧,咱们爷俩喝两盅。” 51、姻缘签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你们回去吧,我们爷俩走走。”于震老爷子上了公路,吩咐警卫员。 “首长……”警卫员张玉德还想劝。 “回去吧。我一个老头子,跟外孙溜达溜达。你们哪儿都跟着,制造紧张空气啊?”老爷子就乐。青爵也说和,“小玉子,你且退下吧。这儿凡事还有本小爷呢。定不会让老将军遇险。” “你再喊我小玉子?”张玉德暗冲青爵瞪眼睛,那可是当年全军大比武受过个人嘉奖的,在青爵嘴里却被喊成了个太监。 青爵也不含糊,“回去咱们俩再过两招,我要是打不过你,让你趁机出气就是了。” 老爷子扛着鱼竿进了超市,卖鱼的摊贩就笑,“这老爷子嘿,钓鱼钓到这儿来了。” 老爷子就乐。当年高英培、范震玉和说过一段相声,就说过钓鱼不成,扛着钓竿进菜市场的。那是天津味儿的腔儿,老爷子就学那段经典词儿:“二他妈妈,我可赶上赶上介拨儿了!” 大家都乐,散在时光里的记忆翩然而回。青爵明白,老人家最爱逛菜市场就为的这个。平素在家里,大家说话都敬着,老人家反倒觉得没意思。 青爵伸手挑鱼,“这鱼鳃都松了,眼珠也浊了,鱼鳞都不全了,忒不新鲜了。” 于震外头瞅青爵,“少爷,你嘛儿时候学会挑鱼了?说的还有鼻子有眼儿的。” 青爵连忙收回手来,“谁说我会了?” 回到家里,鱼烧得了端上来,于震捏着小酒盅笑眯眯瞅着青爵,“说吧,跟谁学的?” 青爵皱了下鼻子,只捏起酒盅来喝酒,“老于,您那一大缸特级茅台还有多少了?一缸900多斤呢,都让您给喝差不多了吧?” “你小子,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于震拿筷子打了青爵手背一下,“肯定是跟小姑娘学的。怎么着,开窍了,终于肯谈婚论嫁了?” 青爵皱眉,“喝酒喝酒。我这两天心里不痛快,您别给我添堵成不?” “我知道。”于震叹了口气,“杜清荷回来了。你爸爸亲自到我这儿来汇报,得了我的同意这才答应的。” “您同意了?”青爵搁下酒盅。 “不同意,又能怎么样?你妈妈当年为了跟你爸爸在一起,宁肯跟我脱离父女关系。”于震叹气,“如今时代不同了,我也看开了。你妈妈自己都能忍得,我怎么还能拦着。再说,这回是为了给嘉怡和嘉康回来上学的事情,我再拦着也说不过去。” 青爵捏起酒盅来,“兹溜”又喝了口酒,茅台沙口,辣得他呲了呲牙。 “当年你大娘是你爸打小儿的娃娃亲,可惜不能生育;你爸跟她离了婚迎娶了你妈,结果你妈妈怀了你哥哥,却将生的时候掉了;你妈妈之后好几年也是怀不了孩子。杜清荷是你爸爸的助理,偏在这个时候怀了孕……傅家人老派儿,就让杜清荷生下孩子来。” “当年我差点没拎着枪上他们家去掀了他们的桌子,是你妈妈在我眼前跪下来,说如果我嫌丢人,那就脱离了父女关系吧……”于震老爷子想起当年事只能摇头,“你妈妈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你小子要是真心疼你妈妈,就赶紧把婚给结了。有个儿媳妇在家陪着你妈妈,也能护着你妈妈些。”于震也深深叹气。老爷子能保家卫国,却帮不上深宅大院内的女儿。 52、万万分之一的爱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艺术宫大礼堂前人山人海,广场上打起巨大的灯柱,激光射灯不断在变换方向,照亮广场上一张张年轻的脸孔。粉丝团打起各色牌子,不断不断在广场上呼唤着青花和月的名字。 阮灵不顾形象地,将手包咬在嘴里,从人群里冲出来,得意地凑到净璃身旁,“奶奶啊,我可买上了!黄牛真黑,一张票加我200块!” “就知道你那长胳膊长腿,一定能先抢到票!”净璃接过票来,轻轻吸了一下那墨香。 “长胳膊长腿……”阮灵咬牙,“你一这么说,我就想起钱未然那个混蛋来!我打电话去找他,要他给我当经纪人,你猜那混蛋说什么?他说他不签1米70以上的女生,说不然再穿上高跟鞋,怎么也得180了。可是这演艺圈里,超过180的男星有几个啊?难道拍吻戏的时候,还让人家男的踮起脚尖来啊?那个混蛋说,现在都流行镜头里踮起脚尖的,一双男士鞋踮起脚尖来,那成了滑稽片了!” “噗……”净璃乐得捂着肚子,“也的确。现在演艺圈那些男星都是统一穿内增高的。志玲姐姐每回跟人配戏,宣传的时候男星都离她远远的,你没看出来?” 阮灵咬牙,“那也没那个混蛋那么说的啊!他还说,我的电话他记下来了,等下回再拍《女篮九号》续集就给我打电话。妈的,《女篮九号》都是哪年的了,他想让老娘等成望夫石啊?” “哈哈……”净璃笑得弯下腰去,“钱大哥是个成熟稳重的人啊,他竟然跟你这么说话么?真没想到。” 阮灵拿票子当扇子扇着,气得还在翻白眼,“倒是你啊,你跟十二少那么熟了,干嘛不跟他要票?还要自己打工攒钱来买票看演唱会……你脑袋秀逗了你。” “真正支持偶像的演唱会,就应该花钱来买票啊。”净璃笑了笑,“有时候我反倒喜欢向后退一步,跟他拉远距离。就如同这天下任何一个普通的粉丝一样,抬头去看台上他的演出。” 阮灵挑高了眉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再这么说,我会以为你在,爱着他。” “怎么可能。”净璃用力别开头去,面颊印入光柱里,去看粉丝团狂热的呼喊,“或者应该说,所有的粉丝都爱他们,我只是万万人之一吧。” 到处都是他的身影。粉丝团制作了巨幅的喷绘和海报,青爵邪魅地笑,青爵微微蹙眉,青爵玩世不恭叼着雪茄,青爵英挺的身影沐浴在如金的阳光下…… 有些人生来便注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某一个人的爱对他来说,不过是万万人之一吧?可是对于那个人自己,却是全部。 这些日子她忙着考试,他也忙着演唱会的彩排。算到今天,他们已经两个星期没见过面。两个星期,他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 【还有。谢谢爱似的红包+花】 53、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这回两个星期没有一个电话,其实也并不奇怪。便如前些日子他去江南水乡宣传新专辑,20天也同样一个电话都没有。从小就是这样,他有事了才会找她;如果他忙,便也仿佛忘了她。 便如他说,她只是玩偶,原本就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早已应该习惯了。 “净璃?”人群拥挤入场,肩头被人一拍。净璃转头望去,“店长?”隔着黑压压的人影,露出韩赓明净的脸。 “店长也来看演唱会么?”净璃向边上让了一步,避过急着入场的观众,等着韩赓走过来,“店长真不好意思,这几天一直忙着期末考试,也没给你打电话。” 净璃看见韩赓嘴角的伤也好了,这才想起自己竟然都忘了电话问一声,真是失礼。 “没事。”韩赓清净地笑,“你跟店里请假,我知道你要考试了,所以才没打扰你。”韩赓避过人影,借着灯光来细细看净璃的唇角,“看见你的伤也好了,我就放心了。” 韩赓说着,指尖儿下意识从净璃唇角滑过。净璃一怔,急忙向后躲了一下。却还是被阮灵看见了,“净璃,这位帅哥是?” 净璃给韩赓和阮灵介绍,韩赓就笑,“恕我眼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在上海时装周的大秀上见过阮小姐。” “你眼睛好毒啊你!”阮灵也惊讶。自从进大学,她极小心藏过自己当年的职业经历,只想当普通的女大学生。好在她的美,在东方人眼里并不突出,她平常穿衣服也不注意,倒没人想到她曾经是A类名模。 阮灵凑到净璃耳边笑,“你命带桃花哟,怎么你认识的个个儿都是绝色的?” 韩赓却没在意,只伸开手臂帮两位女士挡住身后拥挤的人群,边向前走边问,“你们是哪边座位?” “在后边。”阮灵耸了耸肩,“抢不到最好的,就剩下C座了。” “这样啊……”韩赓长眉微蹙,“你们等下,我去去就来。” “干嘛?”看着韩赓的身影穿过人群,阮灵问净璃。净璃也是摇头。 几分钟,韩赓便又挤了回来,面上挂着微笑,自然地托住净璃手肘,“跟我来。” “啊,韩帅哥,你不会吧你,太牛叉了!”韩赓竟然将净璃和阮灵带到了VIP特座,阮灵惊呼起来,伸出长手臂推了韩赓一下,“哥们儿,这可都是招待席,你怎么弄来的!” 韩赓略带羞涩地笑,“让两位美女被淹没在C座的人海里,那才是我的罪过。” 净璃担心低声问,“店长,黄牛倒卖VIP特座已经炒到了5000块。店长这……” “你放心吧,我不是花钱买来的。”韩赓含笑摇头,“你开心就好。” 阮灵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来,阮灵一手堵着耳朵一手擎着电话,站在人群嘈杂里尖声问着,“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啊,太好了!”阮灵说着突然一把抱住净璃,“净璃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看哦!” “什么事?”净璃惊问。 阮灵一边逆着人群往外挤,一边眉飞色舞,“终身大事!” - 【本文大约7月初就上架啦,大家稍等哦。】 54、拉开序幕,只为告别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阮灵语焉不详就走了,净璃被淹没在人海里,进退无凭。也只能故作轻松与韩赓说话,“店长你今天怎么会来看青花和月的演唱会。似乎你不算铁粉哦。” 韩赓笑起来,在灯光下有种别样的标致,“因为我想应该可以在这里遇见你。” “嗄?”净璃讶住,惊愣望韩赓。难道说韩赓来看演唱会,不是为了青花和月,而是为了她? 净璃惊愕的这一刹那,场中的灯柱疯狂游走起来,大家知道这是演唱会将要开始的前兆,于是满场数万人齐声尖叫!而台上的大屏幕上便打出方才被灯柱攫获的镜头,都是大家在尖叫,都是一双双期盼的眼睛。 候场走廊,所有的工作人员也都笑望大屏幕,感受着现场的热烈气氛。钱未然笑着向青花和月竖起双手的大拇指来,“不必我预祝,也知道你们一定大获成功!” 花上苑邪佞挑起眉尖来,“去拯救那些还没有梦中情人的美少女吧,让她们的青春不致苍白!” 和与月都笑,只有青爵冷魅眯起眼睛,完全没搭理花上苑的得意。他的目光只静静落在大屏幕上。 舞台监督下来通知,“青花和月上台!” 花和月都含笑走向台口去,三人这才发现青爵的情绪有点不对头。 “怎么了?”月如璧走到青爵身边轻问。 “没事。”青爵随即转身跟上花和月。只是他眼底的玄黑还是落进月如璧眼中。月如璧在青爵后头私下里跟钱未然打了个手势。钱未然会意,比出OK的手势。 青花和月的演出效果,半数要依赖身为灵魂人物的青爵身上。如果他的状态不好,那么整体的效果都会大打折扣。青爵的态度让大家都不由得紧张起来,只希望一切都没事。 场上尖叫声如海浪一波一波涌起,钱未然赶紧告诉工作人员将方才大屏幕上的录像倒回去。一幕一幕随机的镜头闪过,钱未然的“显微镜眼”终于锁定了其中一帧。钱未然看了,也是长眉一蹙。 灯影光柱里,镜头里正出现净璃的脸。只不过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脸已经被镜头捕捉下来,而且映上了大屏幕去。因为她那一瞬正歪着头,专注地望着她身畔的男子。 灯影如星芒,急急从视野里璀璨掠过。那男子只穿简单的休闲西装,宝蓝色,内衬着V领的棉T,极为简单的穿着却让他在那一片星芒般闪烁起来的灯影里,周身潋滟起宝蓝色的华贵光芒。 那是净璃的店长,钱未然认得。 就连钱未然也绝没想到,净璃竟然会单独跟那位店长来看演唱会。净璃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女孩儿,她在青爵身边这么多年,又岂是不懂青爵的脾气的? 可是她还是这样来了――难道,她想用这种方式在对青爵表明着她自己的态度? 青爵和她自己都无数次否认,说他们不是情侣;难道这一回是净璃终究想要选择了另外一个人,要用这种方式向青爵开启了告别的序幕? - 【稍后还有。谢谢晓晨的红包。】 55、雁飞过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花和月,青花和月……”前导曲的节奏沉落下去,场上的灯光也尽数熄灭。只有一片银白月光如月色一般落在台上,照亮灯光里那四个卓然俊美的男子。 仿佛潮落月生,沙尽珠现。 青花和月,第一套服装便是按照名字的字面,分别穿了青色、粉红、鹅黄、月白四色的服装。四种颜色,四位同样俊美却又各具特色的男子,登时满场又是一片尖叫。许多女粉丝举着荧光棒,当场已经落下泪来。 青爵站在舞台中央,微微仰头闭了下眼睛。心领神会的花和月三人已经明白青爵的心思。青花和月的演唱会从来没有固定的曲目,所有的曲目选择全都根据四人的临场发挥与现场情绪来选择和调整前后次序。 月如璧轻轻转眸,手中竹笛便清越而起;花上苑手中琵琶弦声紧随而来,和郁的扬琴也加入。 全场数万人,刹那间鸦雀无声。就在暗夜一般的宁静里,青爵依旧高高仰头阖着双目,一声清音拔高挑起,宛如清泉直上,辗转低回: “琴声落,玉指勾弦一拨;笛音和,犹记多情一刻。 “荷塘处,佳人伫立一侧;望天涯,千帆过尽一诺。” “手中玉笔紧握,未成落墨;曲终人散几何,有谁记得……” 原本还在欢腾的心,方才还在热烈的情,便仿似被清泠泠的一盆清泉泼下。不是冷,而是心神俱颤。 仰头看舞台中央那个清音婉转的男子。他只高高仰头,仿佛只聆听天籁;明明那般高贵如神祗的男子,却唱着这样悲伤的歌儿。 全场再无聒噪,每一个从情绪至高点猛然兜转回来的粉丝,都只能静静地去聆听他的歌唱。除了默默地随着他的歌声流泪,便再无其他声响。 最好的音乐,不是让你随之齐声唱和,而是会一下直入你的心底,让你再发不出任何声音。除了,情绪被他生生牵动,只能随之无声泪落。 净璃用力咬住自己的唇,心底的难过无法言语。他歌声里的孤单和寂寥深深扯疼了她的心。即便她一直都在他身边,即便她想尽了办法逗他开心,可是他的歌儿里为什么还会染透了这般的孤寂? ――就是因为,她还没能直达他的心,是不是? 她一直都在他身旁,可是她始终还在他心门之外。所以她能够陪伴他的身影,却安慰不了他的寂寥。 好在全场都是静静的哽咽,净璃庆幸自己的情绪不至于被人发现。 手边却递过纸巾来,韩赓的眼睛即便在暗色里,却依旧能映着舞台上的灯光,晶晶闪亮着凝住她,“小心肿了眼睛。” “谢谢。”净璃接过纸巾擦眼泪,舞台上却已是灯光一转,又多了一个人。那个人从天而降,长裙轻柔似长空月色;水袖轻拂,纤腰轻转。随着青花和月的歌声,那清丽无比的女子,从四人之间滑过,却独独栖留在青爵身畔。 他歌,她舞;他双目流连,她回眸轻笑。 “哦,那个就是夏凉对不对!”周围的女生们登时爆发低低惊呼,“看她跟十二少的眉目传情,看来真的是情愫暗生!” - 【都因对方伤了心么?7月3号左右会上架,亲们稍等。】 56、你可还记着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那个女生的名字取得也很好。夏日凉风,可不就是最让人心情舒爽?” “怪不得啊,那个夏凉的性子看来真的跟娱乐圈的女人不太一样。所以十二少才会对她那么与众不同吧?夏凉创造了十二少身边的好多‘第一’,比如第一个单独吃饭的女生、第一个可以连续多日都出现在他身边的女生、第一个能让十二少侧耳倾听的女生……” 台上光影又转换,青花和月四人换过了第四套衣裳。四个大男生背上羽毛的大翅膀,宛如谪入凡间的神祗,轻柔唱起款款情歌。舞台上依旧有不变的“第五人”,夏凉白裙黑发,纯净得仿佛天使在人间。 不知是舞美效果的设计,还是舞台上人的临场发挥,夏凉与青爵四目相对,掌心相贴,共同在轻柔的节奏里,演绎出恋人一般的缠绵。 净璃转身向外去。韩赓下意识伸手,原本只是想扯住净璃的手肘,却还是不小心扯住了她手指。净璃一颤避开。 “你怎么了?”韩赓急问。 “时间很晚了,我怕学校大门要关了。阮灵有事先走,我自己回去怕不安全。我先走了,今晚谢谢你店长。”净璃在台下的暗影里微笑。 琉璃的光芒纯净而璀璨,却最是易碎。 “好,我陪你。”韩赓毫不犹豫随净璃向外去。穿过人群的时候,始终伸手帮净璃挡着人,难走时坚定伸手握住了净璃。净璃退避,却没挣脱开。 “店长,谢谢你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就到这里吧。”出了艺术宫大门,净璃慌乱地道别。 “净璃。”韩赓再度伸手扯住净璃的手肘,在广场明亮却空旷的灯光里向她深深垂眸,“如果你伤心是为了十二少,那么请你不要急着垂下头去独自悲伤;我要你抬起头看清楚,在你眼前还有一个我。” “我是与十二少截然不同的两类人,也许我身上并没有他能吸引你的质素;但是我也同样不会给你他给你的伤心。净璃,跟我交往吧。我发誓我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 . 从舞台上看下去,整个观众席都是一片黑茫茫的海洋。海洋里有荧光小灯闪烁着,仿佛夜空中的星星。完全看不清任何人的脸,更无从分辨哪一颗星星才是那个人点亮。 所以,即便那片暗色的海洋里,有两个人逆流离开,也全然都看不见。 演唱会的时间已经差不多,舞台监督给了信号。最后一首歌,该用什么歌与粉丝们say-goodbye? 青爵高高举起手臂。得了信号的灯光师调整了灯光,将观众席的灯光也轻柔点亮。 再不是之前黑白的截然分割,舞台上下的两个世界仿佛对接在了一起。整场演出里一直沉浸在歌曲情境中的青爵,这一刻仿佛回到人间,望着场下数万人,缓缓露出了极为难得的微笑。 红唇轻挑,场下就是一片尖叫。 花和月也都微笑,各自将手中的乐器拨响,营造出一片调皮的音效。 青爵挑起眉尖儿,朝台下忽地柔声轻问,“明天是什么日子,你可,还记着?” 明天? 场下观众都怔住,只能循着直觉,大声呐喊出来,“明天是――星期六!” - 【还有,谢谢雨滴的大花,ojs的花。】 57、星期六的深夜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在偶像面前,粉丝都是最乖的宝宝。听见全场数万人齐声回答明天是星期六,向来冷面的青爵也不由得在灯光里轻轻笑起,“对,你们说对了,明天就是――星期六。” 麦克风慷慨地将他低低的笑声都传开去,那柔柔的声音让台下的粉丝几乎发狂。 有控制不住情绪的美女举着荧光棒拼命摆动,不顾一切向台上大喊,“青,我爱你,最爱你!” 后台就有人问青爵的助理小孟,“你老板是什么意思啊?听他问的那么郑重,还以为明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原来答案也只是星期六啊!星期六怎么了,哪个星期没有星期六?” 小孟也给难住。老板那跳跃思维,他还真跟不上。旁边的钱未然听见,一笑耸肩,“明天这个星期六,却是与众不同的。它是青花和月的第八张专辑发行后的第一个星期六,值得纪念。” 钱未然的话将几个来跑稿子的娱记给逗乐了,纷纷凑趣,“钱公子原来跟青花和月四位少爷一样狂哦!”这帮娱记都是跟着青花和月跑的,跟钱未然早已混熟,“其实钱公子应该说,这个世界因为有了青花和月而有了不同。” 钱未然大笑,“还是你们搞文字的厉害。我就是想这么说的,被你们给完美表达出来了。” 前台,青爵再度难得微笑,朝台下轻轻一叹,“最后一曲:《星期六的深夜》。” “哦!”全场粉丝再度爆棚! 最后一曲,伴奏的只有钢琴。宁静的钢琴声在全场缓缓亮起的灯光里,轻柔萦回。青爵双手握住了麦克风,轻轻闭上了眼睛: “星期六晚上,哪都不想去,也无法入睡;看着电视机,持续在发呆,喝了七分醉……闭上了眼睛,试着不想你,但已来不及。” “星期六深夜,永远不会有任何人,能代替你……” 尾音轻落,全场的掌声与不舍的欢呼盘旋而起。满场灯光全然点亮,青爵也含笑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如雾,轻轻飘落台下―― 台下的灯光终于与台上灯光一般明亮,站在台上也能看清了台下。 可是青爵的笑容却猛地僵在了面上。 “安可,安可,安可……”全场齐声呐喊起来。今晚的青爵依旧高贵如神祗,却在演唱会的末尾给了粉丝们太大的惊喜。他竟然一个晚上连着微笑了数次,更在歌声末尾温柔望向台下。宛如一梦,有谁会舍得醒来? 却出乎所有人预料,方才还在温柔微笑、深情凝望的青爵,却忽地放开了麦克风,转身便走向台口去,竟然连一个回眸都不再。 便有粉丝当场放声大哭! 花和月和都一愣,只能三人一起向观众道别,便也转身跟着青爵走下台去。 青爵下台的表现倒也正常,他向来在粉丝面前都是这副酷样;他不正常的反倒是方才那几次微笑,以及轻柔的歌声。 他现在算是又恢复了正常。只是他方才不正常地念叨着的星期六,又是为何? 他又为何,忽然恢复了正常? 58、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宿舍里空空的,这样晚了,阮灵竟然也还没有回来。宿舍里其他两个女孩儿,一个家在本地,一个签了个广告,已经请假出去了。期末考试文化课都考完了,就剩下几科专业课,学校也都开绿灯,让专业课可以弹性考试,以确保学生们利用暑期可以在外头接通告,所以大家的心都已经飞走了,只留下一座空巢。 宿舍里的大灯是学校统一装的,相当省电,平素看着都是惨白白的,有光却没亮;可是此时独自一人的寝室里,净璃只觉那灯光竟然都白花花地耀眼。 “净璃,我明白你现在不肯接受我的原因,是因为傅青爵。可是既然你们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他如果真的喜欢你,也早应该跟你表达过了。可是你上次却明白地对我说,他并不是你男朋友。”韩赓的话一直在净璃耳畔回旋。 “既然他不肯对你表达感情,可是他还公然在街上吻你……净璃,我觉得一个男人既然不肯给承诺,却还这样轻薄,那就只说明一个问题:他只是在玩玩。” “净璃,为什么不能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试试看跟另外一个男生相处试试?也许你与他的感情,只是认识得太早,便已经习惯了在一起;如果你肯试试去接受另外一个男生,也许你会真的开始学会相爱。” 净璃心慌意乱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却始终握在手里,长久忘了喝。眼睛只落在桌子上摊开的一本《青年文摘》,上头一篇文章的题目是:“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 净璃心烦意乱地将杂志倒扣过来,起身将满满一杯水仰头喝下。希望那清水能冲散心中的混乱,加速心神代谢,将压抑的因子全都排出体外。 . 青花和月的庆功会,团队的工作人员包了歌房整整一层楼,大家都极为开心。作为主角,青爵却只是坐在没有灯光的角落里,一声没发。 大家都没敢惹他。钱未然过来轻轻拍了他肩膀,“干嘛?你是老板,自己这么拘着,多扫兴。” “不然做什么?唱歌啊?”青爵笑起来,“刚刚演唱会还没唱够么,到这儿还要唱。我倒是真佩服他们三个,到这儿还来当麦霸。”花和月正拿捏着嗓子唱祖英姐的歌儿。 今晚注定通宵达旦,不醉不归。钱未然想了想还是说,“大屏幕上的镜头,我看见了。你唱最后一曲的时候,我也瞧见了台下的座位空了。你那首歌算是白唱了。” 青爵这才扭头,正眼盯了钱未然一眼,却冷冷说,“多事。” 钱未然都给气乐了,“行行行,我就是操心的命行不行?谁让你是我摇钱树呢,我上辈子欠你的。” 青爵只眯起眼睛来,仿佛假寐,“这些事你知道就知道了,敢给我泄露出去半个字,我一定找钱爷爷去,说我们同性之爱很久了。你当受,不能让女人怀孕了,注定给钱家绝后。” - 【还有。谢谢辰的红包,mummy、彤的花。】 59、沉默的电话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钱未然一口酒喷出来,“傅青爵,你缺不缺德啊!” 青爵眼珠都没动,“那就别来惹我,闪远点!” 钱未然都给气乐了,也知道自己发贱。这少爷就这样,每回生气了就像在身边五米以内的半径都竖起牌子来,上书:“我在生气,全都闪开!” 每当这个时候,能走进青爵那块禁区的,只有一个人。 他钱未然都不行。 “好了,你们玩吧,我先走了。”青爵起身。 “我送你吧。”钱未然哪里能放心,一并起身。 “我让你闪远点,没听见?”青爵挑了眉毛瞪他,“难道说你真的对我情根深种,真爱上我了?” “滚你的!”钱未然真想踹他。 “我自己走走,你别管了。”青爵走向外去。小孟看见,赶紧也跟上来。青爵转身一瞪眼睛,“干什么,当我不能自理么?我今晚也没喝酒,没事的。” . 宿舍里,净璃趴在床上给阮灵打电话。这样晚了还没回来,这妮子可遇上什么危险、 电话接通了,那边的吵闹如海浪一般喷涌过来,阮灵在那边尖着嗓子喊,“演唱会完啦?你找我有事么?” 净璃皱眉,也大声问,“你在哪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发生什么事?” “好事!”阮灵在那边叽叽咕咕地乐,“对了你把暑假留给我哦。” “干嘛?”净璃不解。 “别问了,我回去再跟你说啊。反正你记着把暑假留给我,我给你发工资!就这么说定了啊,你可不许给我反悔!”阮灵那边又语焉不详地就挂断了电话,让净璃瞪着电话发了半天呆。 电话随即又响起来,净璃想也没想都将电话举到耳畔去,“阮灵你到底说什么呢?我暑假得打工,跟店长都说好了;就连青爵那边的事情我都推了……”上回青爵说要拍电影,让她跟着去。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去。 电话那边无声,静静挂断。 净璃这才傻掉,连忙将电话扯下来,去看那个来电号码。 心仿佛被高高搁在博古架上的瓷瓶子,被窗外忽来的一阵大风给吹掉下去,跌在砖地上,“啪嚓”一声跌了个粉碎。 ――青爵的号码。 净璃慌张地赶紧去回拨那个号码。可是反反复复,电话里只有一个清甜的女生,“对方挂机或电源未开。” 巨大的慌张仿佛迷蒙的雾霭,从心底弥漫而起。净璃连忙去打钱未然的号码,钱未然在电话里说,“他刚刚是跟我们一起庆功,不过走了有一会儿。他没说要去哪里,我问了也不肯回答。” 惊慌越发弥漫不去。 净璃又赶紧去拨打妈的电话。妈也在电话里惊讶,“青爵没回来啊。刚刚允扬给他打电话,祝贺他演唱会成功,也说是关机,没打通。” 净璃从床上爬起来,愣愣坐在上铺。转头去看窗外,四楼的窗子有好大一片视野,月光照亮夜色,继而穿过玻璃窗,仿佛在她心底也砸穿了一片银白的空洞。 他去哪儿了! 风从窗外扑进来,鼓荡起公寓统一配的天蓝色的确良的窗帘,飘摇,再飘摇。 净璃面上一凉,伸手摸去,原来已是流了一面颊的泪。 手中的电话忽然又静静响起来,月如璧的嗓音宁静传来,“净璃,你知道青最后一曲唱的是什么么?” 净璃心底骤然一紧,“你告诉我!” “你猜。”月如璧嗓音宁静,却无声挂断了电话。 ----------- 【当当当,亲们,这是免费最后一个章节了。下一章开始上架,亲们的月票可以扔来啦!】 60、两颗心 能塞几个问号(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花和月四人里,月如璧是年纪最小的。人如其名,平素气场带有月光一般的特质:清贵里头染着淡淡的疏离,对人总是温文尔雅地笑,客套却总是带着固有的疏离。 没想到,这样的人都能打电话来,给她隐秘的提示。 青花和月整个团队的人都在庆功,方才她跟钱未然打电话的时候,听得见那里头热烈的气氛,显然大家玩的都很high。月如璧却难得地能在那一片嘈杂里听见了钱未然讲电话,这便说明他是用足了心的吧? 更为难得的是,月如璧的电话里一片宁静,仿佛他的嗓音里都浸润着宁静的月光。他定然是离开了庆功的现场,远远地走到了可以不被声浪波及到的地方去。距离定然不近,他一步步走去,却只为了帮她和青爵。 青爵的兄弟都在为他们担心。 净璃垂首望着已经全然沉寂下来的电话发愣。月如璧是一片好心,可是他究竟又是什么意思?既然能费尽心机走了那么远,只为提醒她一声,却怎么又不肯明白给她答案,要她费心去猜? 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青爵究竟唱了什么? 如果她能再多忍耐一会儿,如果她能忍耐到最后,那么这个问题便自然也不是问题了。 净璃想到这里,心猛然一动――月如璧的话里,既然要她猜最后一首的曲目,那岂不是说,月如璧知道最后一曲唱起的时候,她并不在那里? 而如果月如璧都知道了,青爵便也知道了,是不是? . 方才电话里那片迷茫的空音再度在她耳边盘旋起来,净璃再也坐不住,也忘了要换衣裳,就那么慌慌张张地,穿着睡衣和拖鞋下了楼去。 可惜今晚值班的阿姨不是曹阿姨,而是著名的“灭绝师太”。这位师太实则是个正直的人,就是有点老派儿,平素最是看不惯女孩子不知道自爱,大晚上的跟男生黏黏糊糊,或者是夜不归宿。 凡是晚上超过熄灯时间回来的,灭绝师太绝对是按个上报,一个都不放过。 可能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学校才聘用了她当女生公寓的管理员吧。 灭绝师太看见净璃这副样子下来,就冷冷皱了眉,“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干什么去?楼门都锁了,上去上去。” 净璃抱着电话站在收发室的大玻璃窗前,也说不上是为什么,眼泪就那么定定地流下来,“阿姨求求您,我想出去。” “我刚刚说过的话,你没听见吗?我说楼门已经锁了,那就是不管你是想出去的,还是外面想进来的,通通都没门儿了!”灭绝师太果然是丝毫不肯通融。 净璃再不说话,就抱着电话站在大玻璃前流泪。 灭绝师太越发不满,“你哪个系的?啊,我倒有点印象了,表演系的吧!果然这演技不错啊,眼泪说来就来,还一对一双的!我说同学,你不必站在我这儿演戏了,我绝不会被你给骗过!” “真不知道你们这帮女孩子是怎么想的,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还张罗往外跑;更何况穿着睡衣呢!知道点自爱,行不行啊!看看咱们学校食堂前头天天派发的那些小广告,都是些什么,啊?都是各种妇科医院打胎的!” “就算你不嫌丢人,我这还得遵守学校的相关管理制度呢。你甭跟我这磨叽,再磨叽我直接打电话给学生处,他们晚上也有人值班的吧?” 净璃知道说也无用,只能抱着电话转身上楼去。小小的寝室这一刻显得空旷而孤寂。 净璃抱着电话,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她赶紧去查电话簿,夏凉的名字出现在名单里。 净璃的目光从夏凉的名字上反复滑过,咬紧了唇,终究还是按下了号码去。 电话仿佛迟疑了一下才接通,传来夏凉含着睡意的嗓音,“净璃你好。这么晚了,找我有事么?” 净璃闭上眼睛,眼前回想起演唱会上夏凉的翩然身影,想起夏凉与青爵互动的神情。 “夏凉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你没去庆功会么?”实则演唱会上伴舞的还有群舞演员,其中还有传媒学院的学生;只是夏凉作为领舞穿梭在青花和月四人中间,实在是想不惹眼都难。 “我没去啊。”夏凉咕哝着,“我现在还是学生,演出完了就该回学校来。这也是咱们当学生的本分啊,净璃你说是不是?” 夏凉竟然是这样洁身自爱的女生。净璃只觉自己越发汗颜。 “夏凉不好意思,我其实是想来问一下,你知道十二少去了哪里?”这一刻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让夏凉知道她跟青爵的关系。 夏凉仿佛轻笑了一下,嗓音在话筒里清醒起来,“原来你问这个啊。净璃没事的,你放心好了。他只是累了,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我们都不用去打搅他就好了。” 跟夏凉告别,电话又在夜色里沉静下去。净璃凝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只觉自己的心都跟着一同黯然下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青爵去了哪里,可是听夏凉的语气,她却是知道的。 净璃咬牙,将电话扔到一边去,躺下,将被子拉过头,命令自己睡觉。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良久,房间的灯都熄灭了,净璃却还是没能成功逃入梦境中去。小虫子似的从被子里再度喁喁爬出来,借着月光去看那被丢到床角去的手机。想了想,还是伸手将它捡了回来,小心地用手触摸着屏幕,生怕刚刚那一丢,给摔碎了。确定了没事,这才开心地将它抱进了臂弯里,重新钻回被窝去,安心睡去。 只是因为,它是他给她的。 她自小从不主动接受他的馈赠,可是凡是接受下来的,都小心地藏在一个铁盒子里。都说时间就是一个铁盒子,她希望将那些共有的时光都点点滴滴珍藏下来。那些时光,是她最宝贵的财富。她虽欠着他300万,却储蓄着比那些钱更为宝贵的财富。 他演唱会最后一首歌,唱的,究竟是什么? . 第二天起来,净璃先去参加了台词课的考试。 实则净璃昨晚根本就没做准备,也没休息好。早晨眼底便沉了两坨黑眼圈。好在台词课的考试可以自选台词。 净璃就朗诵了那段著名的《海燕》。台词课里,《海燕》是必修篇目。 其实能让净璃第一时间想到这篇诗歌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那年过年,赵本山在辽宁卫视春晚上演的小品,里边就有一段情节是赵本山朗诵《海燕》。赵氏典型的腔调和口音,笑得净璃差点出溜到地上去。从此便也学会了小品里头的一句话:“海燕啊,你可长点心吧!” 后来再跟青爵吵架,她就也经常语重心长地拍着青爵的肩膀说,“青爵啊,你可长点心吧。” 青爵总是冷冷翻个白眼,“再多长个心,我就三心二意了。” 其实她一直想问他,“你对什么是一心一意的么?” 出乎意料,她的台词课考试竟然得了“优”。台词老师的评语是,说她极为精准地揣摩到了海燕孤单飞翔在风雨海浪中的心境。虽然孤单,却依然勇敢,有一种永不放弃的孤勇,让人动容。 净璃提着篮子在超市转悠的时候,还在琢磨老师的这句评语:“孤勇”。 是因为凡事都是独自在承担,深深明白自己在演出一场独角戏,所以才会生出的一份勇敢么?明知道会无人应和,就算清楚那一路会孤单地踏遍荆棘,却依旧贪恋而不肯放弃,是不是? 净璃叹口气,伸手进冰柜里去挑鱼。超市里的鱼真的是比农贸市场的品相好了太多,一条一条冰冻着,看起来整齐而又鲜亮。只是坦白说,未见得就比农贸市场的新鲜,保质期恐怕更是几番涂改过的。 净璃翻拣了几条,终于选中了一条。不由得想起曾经带着青爵去农贸市场买鱼的情景。洁癖的他恨不得踮起脚尖走在一盆一盆的活鱼中间,捏着鼻子。看她用手去摸鱼鳞鱼鳃,受不了地嘟哝,“你别弄一手一身的鱼腥味儿,多少天都洗不掉!” “那你就离我远点。”她当时反唇相讥,结果那天晚上他鼻孔里塞了两团棉球,还是该干嘛干嘛了。 她在他身.下笑得不能专注,问他不是烦她一身鱼腥味么。他倒是冷冷一声,“做.爱又不是用鼻子的!你当我是大象啊?”她当时还觉得蛮有道理,事后才猛地想起来,人家大象做.爱也不用鼻子啊! 那件事之后,有回阮灵在淘宝上逛内衣店,闲着没事儿去看情趣内衣,倒是真的看见一条男士内裤,整体就是一个大象头的造型;当然,象鼻子就是――那个啥。 当时阮灵就笑喷了,她则红着脸抬不起头。 净璃想着那时的情景,进了公寓的门儿。拿出钥匙去开门的刹那,净璃的手指终究忍不住有些轻颤。 她孤勇地认定他或许是来了这边。可是,她真的没有猜错么? 就像去猜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她真的,没有猜错么? -------- 【稍后第二更~~~】 61、带走我的心跳(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开锁不过只需要几秒钟,净璃却觉得那过程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打开了门,看见门口鞋柜上整齐放好的鞋子,净璃这才长出一口气。 方才的紧张尽数卸去,她双腿一软,靠在墙壁上。忽地,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终于找见他。 房间里静静的,净璃便也没敢出声,小心翼翼脱掉了鞋子,光脚走向卧室去。卧室的门半掩着,净璃蹑手蹑脚趴着门缝去瞧―― 床上是纯白的被单和床罩,被褥间趴着一个男子,正在沉睡。被头露出他紧致的后背,被尾露出他有力的小腿。阳光洒满他周身,那身体绽放金蜜色的光芒。一个男人的睡相也能让人感觉活色生香,真是异数。 净璃抚着门把手,终于无声笑开。一颗心算是落在了实处。 转身,刚想迈步。伸手便是一声冷冷的低喝,“又想去哪里?” 净璃愣在当场,忽然有点不敢回头去面对他,只是低头看自己的手指,“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我没出声啊。” “嘁。”青爵的嗓音里还掺着浓浓的鼻音,“我脑袋上又不是只长着两只耳朵。你一身的鱼腥味儿――该死的,你是不是又用手摸鱼了!” 净璃低头看自己的手,吐了吐舌,“我去洗!”便要迈步向卫生间去。 却还没迈两步,只听得后头有脚步声响,随即她的身子便被从后头狠狠地揽住,再也动不了半分。 只听见他鼻音浓重地低吼,“你再敢躲!” . 他的身上还带着棉被的暖热,那么霸道地包绕了她周身;可是净璃却只觉一股凉凉的酸意一下子冲进鼻子里来,让她必须轻轻地抽气。 “我,我没躲你啊。” “还说!”他从背后收紧手臂,“你就总是背对着我。我稍一不留神,你就走得无影无踪!” 他从后头发狠垂下头来,灼热的唇轻轻咬啮她的耳珠,“……尤其这一回,还是跟韩赓一起走的!” 净璃一颤,顾不得耳珠上的疼,转头去望他,“你看见了?” “你该庆幸我没看见。” 他的呼吸灼热地全都喷在净璃颈子间,让她无法自制地轻颤,“台下的灯光亮起的时候,你们的位子已经空了;否则你以为我还能顺利让你们两个一起走出去?” “你要干嘛?”净璃惊问。 “抢回我的……”他邪佞而答,“你别忘了,你是我的!” 他的,什么? 净璃闭了闭眼睛,“你当我是什么?真的是没有生命的玩偶么?我的去留不是谁能强迫,而是我自己的意愿。我能支配我的双腿。” “反正你是我的。”他的手臂宛如钢筋,紧紧勒入净璃皮肉一般,“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是不许走!” 那么霸道又无礼的话,却说得净璃只想流泪。心里不知是被什么,戳出了一个一个的小洞,整颗心便再也坚硬不起来。 这一瞬才猛然意识到,他的身子热得有点离谱。方才净璃还以为他只是带着被窝的温度,现在感觉却有些不对劲。净璃赶紧扭过身子来,他的手臂还死死箍着不肯放开,净璃只好在他臂弯的范围里旋身,抬手去摸他的额头,“天,你在发烧!” 再垂首去看他的身子,净璃的脸腾地就红起来。原来他浑身还光着,就那么大喇喇地抱着他。 修长,健硕。 “干什么?”青爵挑眉垂眸去望净璃的眼睛,研判着她面上的绯红,“第一回看见我么?我从来都是裸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净璃只能叹气,“你在发烧,还这么光着身子扑出来。你疯了?” “那你……”青爵慵懒地挑了挑唇角,“照顾我。” . 净璃将他扶回床上去,浸冷了毛巾敷在他额上,再手脚麻利地找出了体温计,甩下了水印刻度,将体温计塞进他腋下。 他竟然跟小孩子似的怕痒地乐,不肯好好夹着体温计。净璃只能掐他肩膀,“你老实点!” “对我真凶。” 青爵脸颊都烧红了,瞅着净璃嘟囔,“人家是病人啊,你就不能温柔点儿?还是医院的小护士好,每回我去打针,对我可温柔了。” 净璃瞪了他一眼。可不,小护士也都是喜欢帅哥的,每回小护士们都会羞红了脸对他软言细语,便将他惯出毛病来了。如果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都能拿出对他的那份态度来对待普通的病患,相信医疗纠纷的问题定会得到彻底扭转。 “那我替你上医院请小护士来?你看好哪个了,我这就让贤。”净璃故意用手在他鼻子周围游走过。 “该死的鱼腥!”青爵立时跳脚,“顾净璃,你故意的!” “看,我的罪过又多了一条:鱼腥味儿。我赶紧走了,快说,我找哪家医院的护士来?”净璃作势就要转身。 “顾净璃!”青爵也顾不上胳肢窝下的体温计了,伸手一把扯住她手,“我病了,你对我好点儿,就不行?” 净璃轻笑,心底终究还是柔软下来,“那你肯听我的,吃药?” “吃就吃。谁怕谁?”青爵皱着鼻子瞪 她,“不过我要糖衣片,不喝药水和糖浆;更不打针!” 净璃还能怎办?只能无奈摇头,唇角已是不自知地噙了微笑,“不许提这么多条件。一个大男人,还这么挑剔,你真丢人。” “又没丢到别人眼前去。”他嘟囔了一声,再抓一张纸巾去擤鼻涕。故意擤得很大声。 伺候他吃了药,净璃要到厨房去。他在后头又紧张地问,“你又干嘛去?” 净璃听见自己的心又软下去的声音,只能柔声回答,“你放心,我不走。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嗯。”他转身下地。 “你干嘛?”净璃赶紧推住他。 “我躺得头晕,上厨房去坐会儿。”他径自穿上拖鞋走向厨房,穿着睡袍的身子有了微微的摇晃。净璃只能叹口气,上去扶住他一同走。 . 净璃想了想,还是将鱼缠了保鲜膜,冻进了冰箱里。取出从超市买来的鸡蛋,打了两个鸡蛋,打算给他**蛋羹。他这样病着的时候,定然是吃不下鱼去;与鱼肉的蛋白比起来,还是鸡蛋里的蛋白质相对安全些,也省得他过敏。 净璃用筷子麻利地搅着蛋液,只觉得后颈上麻酥酥的,便转头去瞪他,“看什么看?” 青爵端着热水,眼睛氤氲在热气里,潮湿地笑,却不回答。 净璃被看得有点毛毛的,赶紧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后颈,怕是粘了什么东西,这才让他那么诡异地笑。却什么都没有,净璃只能回头再瞪他,“回床上躺着去,坐久了又该难受。” 青爵却撇了撇嘴,“我昨晚都自己一个人在床上躺了一夜了,还让我自己去?要让我去也行,你together。” 净璃故意不理他,只专注将蛋碗搁进蒸锅里去,小心地试了试蒸汽,这才转头,“还知道自己躺了一夜?不舒服怎么不打电话?还有,你干嘛自己一个人躲这儿来,害得大家都找不见你!” “你找我了?”他在热水的热气里,颧骨上仿佛浮起一层淡淡的粉红。 净璃避过他的目光,“怎么会发烧的?演唱会换衣裳的时候,被后台的凉风给盗着了吧?” “笨。”青爵叹了口气,“开演唱会,我也会紧张啊!一紧张就容易抵抗力下降,这有什么奇怪?你真当我是超人,什么都不会有压力?我偶尔骗骗别人罢了,你也信?” “那你干嘛跑这儿来睡?”蒸锅里嘶嘶地冒出热气来,让厨房里的气氛有些小小的慌乱。 青爵转着眸子去望净璃,缓缓地说,“找我的时候,你,担心了么?” . “有啊。”火很旺,蒸锅里的蒸汽冒出来的更多。小小的厨房便都被蒸汽的湿暖与蒸蛋的香气占领,那么地逼得心都蠢蠢欲动。 净璃没去看他眼睛,转身去起锅,“蛋羹好了。” “顾净璃,我赢了。”身后,某男臭屁宣告。 “嗄?”净璃一怔,指尖儿被蒸汽给烫到,火烧火燎地疼。却怎么都比不过,心下奇异的慌张,“你说什么赢了?” 蒸汽如雾,他摇摇晃晃跑过来,一把捏住她指尖儿,伸到水龙头下去冲水,“小心点儿,能死啊!” 他自己明明还在发烧,明明走路都还在摇摇晃晃,却为她这样跑过来。净璃转头望他,只觉眼睛里被冲进了蒸汽去,又湿又热。 ------------------ 【好吧,人家这么乖,都是因为病了,真的不是示弱哟~~这么虚弱的某男,还能划得动船咩?O(∩_∩)O上午继续,大家晚安。】 62、纵容你(第三更,万字更新完毕)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你说呀,你什么赢了?” 眼睛里已经被蒸汽冲得模糊成了一片,净璃也顾不得他病不病了,只用脚去踩他脚趾头尖儿,“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赢了?” 心里奇异跳成一团,仿佛有什么细芽在那团混沌里,想要冲破而出。 “嘁。”他笑,脸也许是被发烧和方才的着急给惹出满满的红来,“我说我赢了韩赓!” “什么?” 青爵翻了个白眼儿,“你笨死了你!你昨晚上虽然跟着韩赓一起走了,可是你现在还不是乖乖回到我身边儿了?还蒸蛋给我吃,像个贤惠的小媳妇儿。” “什么啊!”净璃推开他,那种被他目光凝视在后颈上的毛毛感重又回来。 他刚刚神秘兮兮盯着她后颈看,看得她后颈上寒毛立起――难道他那会儿的观感就是,她是个贤惠的小媳妇儿? 拜托,她是可怜又可悲的童养媳好不好? “童养媳”这个词儿莫名地就钻进净璃的脑海中,净璃一愣,连忙“呸”了声。转头去瞪他,脸已经不自觉红了。 “这是什么输赢?不明白你这儿戏。”净璃心慌意乱地去拿蛋碗。 “你!你一边儿去吧!”青爵看净璃毛毛躁躁奔着蒸锅去,他胳膊长力气大,扯住净璃的手,便将她推到一边儿去。他去伸手拿起碗夹来,将蛋碗夹出蒸锅来,小心地放在隔热垫上,“上回我说买碗夹,你还说用不着,买了也是浪费。这会儿可不就用上,要不你那手还不烫成熏鸡爪了!笨手笨脚的,真是。” 碗夹也真的是比较新鲜的厨房用具,中国人传统一般也就是手上垫块抹布就把碗给捧出来了,所以上回两人一起逛宜家,他说要买那白钢的碗夹,净璃还心疼那价钱,拦着他;这回倒让他得意了。 “还说我笨手笨脚的?”净璃只能瞪他,“大少爷你手脚麻利,怎么不见你伺候自己,给自己做饭?” “嘁……我要是自己伺候自己,自己给自己做饭,还要你干嘛?”青爵关了火,扯着净璃的手到了一边,仿佛生怕她再冒冒失失用自己的手去捅咕蒸锅。 “我生来就是该伺候你的么?”净璃甩手,面上佯怒。 “你不伺候我,谁伺候我?”他天经地义地挑眉,仿佛她说了天下最大的笑话。 一个女人,这样天经地义该伺候的男人,是自己老公和儿子。净璃歪头望他,只能将话咽回去,转过话题去。 他当然不是他儿子,更不是她老公。 “吃蛋吧。”净璃转身又要向蛋碗去。 “你站住。”青爵胳膊长,一伸手就将净璃捞回身边来,“你跟我说,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你看你把厨房弄得满屋子的怨气,我怎么吃得下去?” 净璃都被气乐了,“满屋子的怨气?你什么眼睛啊你,这是满屋子的蒸汽好不好?” “说啊。”青爵却不肯放松下面部表情来。 “我……”净璃垂下头去。她就那么藏不住么,还是让他给看出来了?还以为掩饰得蛮好。 “我昨晚上找你,可是钱大哥和我妈都说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着急了,就打电话问夏凉……”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净璃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底气不足。拜托,她干嘛心虚啊? “夏凉?”青爵冷笑起来,“你跟她问我的行踪?顾净璃,你脑袋让驴踢了?” “什么啊!”净璃本能反击,“我问她有错么?这么些天你们都在一起,我就想她说不定知道你在哪儿呢。我这叫合理推论好不好!” “合理推论个屁!”青爵伸手到净璃额前,净璃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弹了个脑瓜崩,“我去哪儿会跟她报备么?她是我妈,还是我老婆?” 他那个拽样儿真是欠揍,可是这一瞬净璃只觉鼻子酸酸的,心里奇异地爬起隐秘的甜。 “反正,反正你们都在一起。”想到网上的爆料图片,还有舞台上他们两人的四目相对,净璃心里就仿佛塞满了棉絮。丝丝绕绕,堵得慌。 他的目光落下来,那目光仿佛被水蒸气给浸透了,沉甸甸的;他的呼吸因为鼻塞,也比往日粗重些,就那么全都无遮无拦地落在她面上,“什么叫我跟她在一起?” “顾净璃,说话要负责任。你看见我亲她了么?你看见我们上.床了么?你看见我吃她做的蒸蛋了么?” “嗄?”净璃被问得愣住,惊讶抬头望他,“你说什么啊?” 青爵烦躁地耙了耙头发,“我既没亲她,也没跟她上.床,更没吃她做的蒸蛋,这叫我跟她在一起了?顾净璃,我早知道你笨,不过真没想到你会笨到这个程度!” 净璃的脸腾地就红起来。 也是,他的话说的有道理。看见的不过是两人同行的照片;听见的也不过都是道听途说……可是,可是他说什么蒸蛋啊他。蒸蛋跟亲吻和上.床也能相提并论么?这是什么逻辑? 看着她的小脸儿通红,青爵缓缓笑起来,慵懒地抬高了眼睛,居高临下地望她,“……难道说,我又猜对了,有人早早从我演唱会退场,是因为看见舞台上我跟别人的演戏而吃 醋了。” “你说什么!”净璃差点跳起来。想要转身走,却还是被他死死揽住了腰。 “还说不是?”自负的家伙笑容更浓,满脸的病容也都消失不见,此时眉眼慵懒,却笑容生动,“……小孩儿,承认吧,你吃醋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净璃伸膝盖去蹬他腿骨,这才从他臂弯里挣脱出来,转头去取蛋碗去,“赶紧吃。你这种人,蛋羹一冷了,又该嫌弃有蛋腥味了。趁热吃吧。” 蛋羹还没吃呢,那家伙忽地就形容生色起来。净璃瞪他一眼,懒得去想他又得意什么呢。 “加点糖。”青爵捧着碗,如小孩子般伸给净璃。净璃只能笑,“早知道你那点癖好。我蒸蛋的时候,里头加的水就是冰糖水。已经是甜的了,又不像绵白糖那么腻,你赶紧吃吧。挑剔鬼!” 他穿着睡袍坐在桌边高脚椅上,笑眯眯地开始吃。那种感觉――像极了居家过日子的两个人,周末早起慵懒地吃早餐的模样。 净璃垂下头去,提了纸篓去收拾客厅的杂物。收拾到阳台的时候,净璃都忍不住叫起来,“傅青爵,你这只垃圾虫!你怎么把阳台里扔了这么多烟蒂和易拉罐!” “没听见。”青爵继续埋头吃蛋羹,仿佛这回知道乖了。 净璃将拉鸡蛋放到门口的垃圾箱里去,回来就瞪他,“你,你这感冒发烧的,不会是昨晚,昨晚……” 还撒谎说什么演唱会也有压力,可是这些烟蒂和易拉罐还是留下了罪证――根本就是他昨晚上在阳台上抽烟喝酒加上吹冷风吹的! 净璃的眼泪忽地一下子全冲进眼睛里去,她背过身去,不肯让他看见,“你干嘛这么作?你昨晚最后一首歌,到底唱了什么?” 就因为她提前跟韩赓一起走了,就因为她没听见他最后一首歌,他就这么折腾么?就如同,那个晚上,她独自一个人捏着电话,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掉泪么? 他疯了,他忘了一个职业艺人应该好好保护自己的健康,要随时都以最光鲜亮丽的状态出现在公众眼前才可以的么? 一个偶像艺人,是不可以有任何一点瑕疵的。 “所以啊,我这人最不会照顾自己。顾净璃,你说我要封闭进组两个月,也没人管着我、照顾我,我要是一旦病了,怎么办?”他的嗓音不疾不徐从背后跟来。 净璃攥紧指尖儿,“不是还有花和月,还有钱大哥,还有小孟,还有你团队里那么多同事?” “你怎么不把各级医院,还有联合国教科文卫组织一并都算上啊?”他在后头将餐巾纸团成团打她,“顾净璃,我十六岁才跟花和月那三头猪认识;十八岁才签约给钱未然;小孟和团队的同事更是后来才一一认识的……他们才照顾我几年,他们哪儿知道我习惯了吃什么用什么?” 净璃的心越发软下去,转头去望他,“我给你列一张单子。将你平常习惯用的东西都列清了,给他们。还有我跟你保证,那两个月,我电话24小时开机,他们有什么想问的,随时都可以问我,好不好?” “不好。”青爵斩钉截铁地答,“你跟我去。” “青爵……”净璃为难。 “就算你能列单子,开电话,可是还有个需求是他们怎么都做不到的。”青爵撑到桌面上,身子向净璃压过来,“我想上.床,怎么办?你看我是跟钱未然上.床,还是跟小孟?” “你!”净璃的脸一下子便发烧起来。他的病仿佛瞬间都传染给了他。 “……还是,你希望我压抑不住了,去找夏凉?”青爵好整以暇抛出最后一颗重磅炸弹,“她名字取得多好啊,夏天还冰凉,缠在身上一定舒服极了。” “傅青爵,你!”净璃彻底被打败,气得握起小拳头来,“你,你不要脸!” “跟我去吧。”青爵伸出指尖儿来,一下一下扯净璃的耳朵,“小孩儿,跟我去吧。听话。” “先把你这回的病治好再说。”净璃叹气软下来。每回争执,她自然都争不过他。 “真想帮我把病治好?”他知道自己又占了上风,两只眼睛都眯起来,“我有个偏方。” “说啊。”净璃仰头,认真地望着他。 “你来。”青爵诡秘地向净璃招手,拉着她手绕过桌面来,到了他眼前,“这个秘方是,把病传给你,我自然就好了。” “嗄?”净璃再度惊住,“怎、怎么传给我?”心底一慌,还是结巴起来。 “我教给你。”他沙哑地笑,一把抱起她来,“我的病都是被你惹的,所以你要帮我治病,不许say-no!” . 卧室的大床上,被子都害羞地直接滑落在地,跌倒在地摊上捂着自己的脸。床单和枕头被青爵修长的身子压着,没路可逃,只能红着脸看着上头那两人。 还好,他们还不是最害羞的,看看那坐在十二少身上的净璃都羞成什么样儿了,简直是从美人尖儿一直羞红到脚后跟儿,连发尾都害羞地卷曲起来,仿佛尽力躲闪,却又欲拒还迎。 “不是这样儿……”那慵懒的色色.男喘息如丝绸一般腻滑又喑哑,却还霸道地呢哝,“亲我的时候,要两只手捧住我的头。嗯,就是这样儿,小孩儿,你真乖……” “嘘,还没够……用你甜蜜的小嘴儿含着我的舌尖儿,对,再紧点,对……”话语声淹没在唇舌交.缠的水濡声中,淹没在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浓重喘息里。 方才青爵抱了净璃进房间,将净璃放在床上,自己就扮虚脱。净璃只能红着脸问他,“你这样儿,还要?” 他无赖地仰靠在床头上,喘息轻笑,“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你别闹了……”净璃脸红退开,想拒绝他。 青爵又哪里肯让净璃逃走,便拖着她,沙哑地在她耳边呢哝,“那我一动不动,一切都由你来做……我教给你,怎么取悦我……小孩儿,我都病了,你要是拒绝我,我就宁愿病死,再也不吃药不好了……” “傅青爵,你……”净璃的拒绝还没能说全,他的手指已经蛮横地攻入,沿着她密幽深径邪肆引弄,“小孩儿,不许再撒谎。在床上,我从不听你上边的小嘴里说的话,我只听下边这小嘴儿的……” ----------- 【只面对她时,你原来是个小无赖。今天万字更新完毕,明早继续。听见桨声与心的悸动一同来了咩?O(∩_∩)O】 谢谢蓝的大把月票; 4张:心心、jupiter、 3张:小妖 2张:兮兮 1张:抹茶、emailzynew、苦寒、xiaoshuo、white__rabbit、ryhr547trh、彤艾猪。 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唷~~~~ 63、宝贝(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不知从哪天开始,不知到哪一天止,你一直都藏在我心底。”――莫文蔚《宝贝》 ---- 他的手指进退一转,净璃嘤咛一声便险些瘫软在他身上。 这个无赖,他对她的身子操控自如。只需他简单地小小操作,她的身子就会跟着他的命令走,而全然背叛了自己的心。 讨厌,自己都不听自己的话。 却又只能认命,因为自己的身子便是被他开垦。最初那个十六岁的青涩少女,便是被他宛如盗墓贼一般,一点点探得了她身子的秘密。如今已是六年过去,2000多个日夜,她还有什么秘密能瞒得过他? 他方才这么说,分明是不讲理! “小孩儿,别急。”她身子里漾起臣服的泉声,他眼眸里的醉意益发朦胧,却仍旧带着小小的残忍,继续逗她,“再来,舌吻……这一回,将你的小乳鸽都贴着我。沿着我的身子慢慢滑动,乖……” 净璃只觉一股晕眩感直直从头顶贯下,击穿了她的每一根神经。意识都模糊起来,只想着他沙哑而又诱.惑的命令。 是厨房的蒸汽全都飘到了卧室里来吧?净璃只觉身周水汽流转,她的身子内外全都被染透了,就连神思与意志也都是一片濡湿。 他的身子紧致而又丝滑,皮肤因为运动而呈现金蜜色,映着阳光便仿佛上好的蜂蜜,甜蜜又惑人,惹得人只想伸出舌尖儿去品尝。 净璃喘息着垂下了身子去,细细去看他身上的绒毛。这般的距离看过去,便只觉那些绒毛也都变成了金色。他的身子在她视野里扩大成金色的森林,有蜜色的大地与金色的琼枝;而她的乳与他的身子摩擦,便仿佛乳鸽投林,翩跹掠过每一棵林梢,发出静谧的、却着实存在的沙沙的声响。 心底燃起焦渴。她的每一寸滑动,都传来他丝滑的呻.吟。那份雄性的呻.吟带着微微的沙哑,一声一声仿佛都拧在她心尖儿上,且螺旋着,越入越深。 这个混蛋,他侵占他的不光那一个地方,他总归要从各个感官都侵入她,才肯满足。每一回亲密,他都不急着进入,而是做足了前头的工夫;每一回都让她所有的感官都尽数臣服了,他再攻城略地,拥有已经匍匐在他身.下的土地。 想到每回的欲仙欲死,净璃知道自己的理智已经尽数告退,只想疯狂一点,再疯狂一点。 她原本向上,却停了下来;反倒让她的一对乳鸽向下去。当她早已峭立起的玲珑,滑过他小.腹的平坦地带,她满意地看见他浑身重重地一颤! “小孩儿!”他一把握住她的丰柔,剧烈地喘息,“小家伙,你要干嘛?不听话,我会打你pp!……” 仿佛被摆上弓弦的雕翎箭,净璃此时也早已情生意动,哪里还能停下来?凭什么每一回,都要他尽情摆弄她?这一回,她也要逆袭。 伸手,净璃的手指也捏住了他的乳.头,小小一颗玲珑,仿佛红豆。而她的头俯身向下,找见了他的肚脐,伸出舌尖,沿着肚脐下头那根由绒毛延伸出来的线条,缓慢打着旋转,徐徐向下去…… “啊!”原本手握控制大权的家伙,忽地嘶声大喊,“你,你个小东西!你想让我死啊!” 净璃从他小.腹上抬起脸来,柔静的小脸上挂满驯服,妙目如璃,净光流转,“我这样,你不喜欢么,主人?” “啊……”青爵又是一声嘶吼,身子已经不能控制地反应起来,擎天而起。 “小东西,你,你跟谁学的!”这样了,还怎么继续玩儿深沉?青爵两只手加力揉搓净璃的乳鸽,指尖儿疯了一般捻动她的玲珑,只有这样仿佛才能压制住身子里熊熊燃烧开的热望! 十六岁开始,她始终乖乖任凭他摆弄;无论他要求什么,她都乖乖听从,却极少主动;更遑论如此时一般,像个主动发动攻击的小妖精! “你再这样儿,我现在就,就完蛋了……”青爵腾出一只手来,去揉净璃那柔软如樱花瓣的嘴唇,“难道你希望,我这么就结束了,都不能给你快乐?” 净璃纯净地哀婉着,“既然主人喜欢,为什么不让我继续?主人说了,今日是让我取悦你;那主人怎么不教给我这些?” 拜托,她怎么说也是学表演的哎,专业技巧使出来那么一点点,就够折磨他了! “我若教给你这些,那我就变成五分钟先生了!”青爵嘶吼,伸手捧住净璃的臀,将她拉起来,扣在他腰上,“不许玩儿了,小孩儿,听话!” 净璃撅起嘴来,“那放我下来。” “我说不许你玩儿我了,可是却没说我不玩儿你了……”青爵坏笑起来,伸手将净璃的双手扣到她身后去,手指便从下方穿入。 这一回再不温柔,而是从一开始就是疾风骤雨! 手臂被扣在身后,净璃本.能向后仰身,身子急剧震颤。一张小脸儿全如桃花般红透,一对乳鸽更是上下翻飞,曼妙不能言…… 青爵的眼睛邪恶锁定身上的小人儿,看她凝脂一般的身子一点点透出粉红来,看她柔腻的肌理上点点洇出细细密密的微汗,看她在他指尖儿颠簸紧缩,看她――身子后仰的刹 那,挡不住的下方的隐约粉红…… 青爵拼尽全力按捺着自己的渴望,手指更加迅速,只邪佞命令,“小孩儿,说,跟我一起去剧组。说,听我的话……” 巨大的快感,宛如一颗又一颗不断爆裂开的焰火,在净璃身子里连续不断地炸开,“哗啦啦”绽放出一片又一片璀璨的火花。红的、绿的、黄的、蓝的……火树银花,灼烈耀眼。 净璃哭起来,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心,却还在努力挣扎,“我不……,我就不……!” “还不听话?坏孩子,那我,惩罚你了……”青爵也早已额头汗下,身子更是因为渴望而振颤不已,却还要给她更多才行。 修长的手指于中途忽然停下快速的节奏,反倒缓缓向外抽出…… “别!”净璃便是娇呼,“别停下……,爵,求你……” 她真乖,乖得让他几乎当即便丢盔卸甲。她骨子里是倔强到锋芒尖利的小丫头,可是在他面前却从来都能乖乖说出让他酥软的话来……这个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绝不会有。 所以她十六岁、他十九岁那年,他的眼睛、身子和心,便从不能离得开她。 “那,就答应我。”他决定再加入更多,伸了舌尖儿去舔弄她的琼耳,轻舔慢摇,“乖,说啊……” “我不我不,我偏不……”净璃身子扭动,看似想要抗拒,却反倒让一切越发深入…… 青爵自己都再也难以忍受,“小孩儿,我忍不住了!” 净璃甜美地喘息,“爵,给我……” 每到迷离时,她才能下意识喊他“爵”;而每当她喊出“爵”,他的所有冷静就会尽数崩碎,化为齑粉…… 青爵嘶吼着猛然起身,直接将腿上的净璃扑倒在下!将她的双手都扣到头顶上去,一只手压紧;另一只手则高高抬起她的臀,揉着她,将他的硕大猛地刺进她的娇软里去…… 那猛然接纳的刹那,净璃勾紧了脚尖儿――若有疼痛,仿佛担心他一下子贯穿了她整个身子。 青爵的汗氤氲低落下来,一颗颗全都落在净璃身上。原本已经湿透了的小人儿,这一刻宛如出水芙蓉。青爵嘶吼着冲击,每冲击一下便命令一声,“不许对韩赓笑!不许专注地看着他!不许给他打电话!不许让他看见你的美丽!不许被他打动!不许心中想着他!……不许,不许不要我!” “嗄?”他疯了,仿佛想要倾尽性命一般地冲击。不知是她听错了,还是他发出的疯狂言语。他说什么,说不许她不要他? 净璃在迷离里睁开眼睛,用力地想要去看清他的眼睛。 “不许看!”青爵像个英俊的撒旦,那般完美的面容,此时却挂着狰狞一般的凶狠。 他将她的身子翻过去,让她背对着他,轻轻抵着她的后脑,不让她转头看他;从后头,再度侵占了她的全部…… 最后那一刻,他将身子的重量全都压在她身上,两人的身子浴着汗水,寸寸相贴在一起。他沙哑在她耳畔低喃,“我没戴TT,我去取。” “不要……”净璃哭着勾紧双腿,“爵,我要……” 青爵纵然是个神,这一刻也孩子能嘶吼着扣紧净璃的身子,将全部的热情都倾注而入! 这个女人就是为他而生的,天啊,她为什么那么完美! 所以,休想逃,休想!否则纵然做鬼,他也要缠着她。她是他的,永远只是他的! . 知道这世间最累的体力活是什么么?净璃在他臂弯里跌入昏迷的那一刻,便在想这个问题。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微笑。 最累的时候,其实都已经感觉不到累,反倒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就好像被抽走了质量;神马地球引力都没有用了,轻轻一阵风就能吹到天上去。 轻得,都找不见了自己的存在感。 不光是神智,脸身子骨的重量都没了。 净璃索性任由自己飘起来,然后向睡梦交出自主权去,却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在唱歌――呵,是小天使在歌唱么? 唱的,是什么? “星期六晚上,哪儿都不想去,也无法入睡;看着电视机,持续在发呆,喝了七分醉……闭上了眼睛,试着不想你,但已来不及。” “星期六深夜,永远不会有任何人,能代替你……” 已经睡了么?睡了吧。可是净璃还是一个字不落地听完了他的歌声。 唇角勾起。 没有伴奏,更没有演唱会现场华丽的音效,只有一把染着疲惫却满足的嗓音,柔柔,清声吟唱。 却,才是这天下最纯粹、最好听的歌儿。 其实该建议他,出一张全然清唱、不要任何伴奏和音效的专辑。定然迷死人…… “睡吧小孩儿。”他收紧手臂,唇落在她唇上,随即也滑入梦乡。 唇还在她额上。 . 净璃醒来时,窗纱上的阳光已经西斜。净璃没敢动身子,只小心看一眼身边依旧在熟睡的青爵。被子早掉到了地上去,他们两人都光着身子这般睡着。他的胳膊腿都搁在她身上,即便睡着了还是护卫的姿态,所以她丝毫没冷着,只觉周身温暖环绕。 小心翼翼地,净璃挪开他的胳膊腿,坐起身来,望向搁在门厅里的包包。 不,没有电话响。青爵的脾气她知道,青爵最讨厌周六两人在一起独处时,会有她的私人电话来找。所以净璃每回来这儿,进门前都是关掉了电话。可是这会儿她就是觉得那电话一定是打来过。 蹑手蹑脚下地,净璃抽了条被单裹住身子,走去打开电话的电源,但是小心地调到了静音。短信跟挣破了渔网的鱼儿一样,争先恐后地闯出来。净璃先回了允扬和钱未然、月如璧的短信。他们三个都是问她是否找到了青爵,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她也还没找到,他们可能要想办法派人去找。 净璃让他们放心。 还有个短信是阮灵的,净璃想稍后再给她回电话。 青爵这家伙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除了她之外,谁都找不见他。净璃不由得后怕,如果有一天连她都找不见他,那么又该怎么办? 未来那两个月的时间,他都要封闭进组;钱未然作为经纪人,手下带的艺人也不只是他一个人,钱未然总不能天天跟他一起蹲在剧组里。净璃捏着电话蹙眉,她真的有点不放心。 他那个家伙如果真如他自己所说,发脾气了,或者生病了,要是她不在身边,会不会翻了天? -------------- 【邪恶的家伙~~~~稍后第二更。】 64、含沙射影(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傅宅,允扬握着电话急匆匆走进澄波阁去。傅豹生站在厅堂里,眉头紧锁。于含之有些焦急地攥紧帕子,杜清荷则陪在一边,低声劝慰于含之。 “爸爸,已经找见了,您老别担心。”允扬上台阶进了门,赶紧扬声禀报。 “找见了?”于含之这才松开了帕子,望向允扬去,眼里已是含了泪。 “我就说没事,都是你们想多了。”傅豹生坐下来,握着藏六的老铁壶继续安心煮水。 这把老铁壶仿青铜器兽口,造型华贵而精美,是傅豹生从日本贵族家里淘弄来,市面上早已没有了。喝普洱,最好的水便是老铁壶煮出来的,不仅沸点更高,能将普洱老茶的陈香和茶韵都挥发出来;而且老铁壶煮出来的水更为软滑、甘甜,能提高茶的口感。 “是。”允扬赶紧跟于含之回答,“妈妈别担心,一切都没事。他昨晚庆功会喝得多了些,跟团队同事玩了通宵,手机又恰好没电。” “这孩子,真是让人担心死。”于含之终于长舒了口气,歉意望了杜清荷一眼,“你说他演唱会这么大的事,忙完了也不说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杜清荷就笑,“允扬,我倒是好奇,是谁有能耐找见青爵的?” 允扬微微迟疑了下,还是回答,“是净璃。” 杜清荷一拍掌,“真是一物降一物,我就想到是净璃。这天下虽然大,可是不管青爵藏到哪儿去,净璃那丫头总是有能耐找的见他。” 杜清荷转头望傅豹生,“先生,您说是吧?” 于含之只是含笑点头。“青爵打小就跟匹野马似的;多亏身边有净璃这个孩子跟着,这才这么多年没什么行差踏错。真的该感谢净璃。” 傅豹生仿佛只是在专心煮水、泡茶,并没搭理杜清荷的话。 . 允扬随着杜清荷一同出来,杜清荷停在垂花门边,笑笑望允扬,“夫人可一向都好?” 允扬连忙躬身,“母亲她都好。这些日子在茶山那边跟茶农学习采茶、炮制茶,很是开心。”允扬是傅豹生原配夫人的养子。原配夫人虽然于傅豹生和平离婚,但是傅豹生依旧念着旧情,照料原配夫人的生活。 杜清荷这么多年依旧称呼那位原配夫人为夫人,称于含之则是太太。 杜清荷点头,“允扬,我清明曾经回郎溪祖籍去扫墓。你爸妈的坟我都有照顾到,你放心吧。” 允扬立在原地,垂下头,半晌才微不可闻地抽了抽鼻子,“三姨,谢谢您。” “客气什么。”杜清荷缓缓说,“我们总归都是杜家人,就算是远亲,却终究都是姓杜的。你当年是我做主带来给夫人的养子,那我自然将你当做我亲儿子一般看待。允扬,坦白说我对你的期待高于嘉定和嘉康。嘉康年纪还小,嘉定又是缺乏韬晦的,允扬我希望你将来光耀门楣。” 允扬缓缓鞠躬,“谢谢三姨。我会尽力。” . “妈?”嘉定正好从外头进来,皱着眉头瞅杜清荷,“我怎么听着,刚刚您又说我了?” 允扬赶紧笑着走过来拍拍嘉定的肩头,“三姨望子成龙,自然对你期望更高。别看三姨夸奖我,那也只因为我不是她亲生儿子。” “嚯。”嘉定冷冷一耸肩,“允扬你不必这么说,其实你我都不是亲生的儿子。” “嘉定!”杜清荷一皱眉,环望四周。 “难道不是么?”嘉定耸肩,只望允扬,“允扬你总归是个养子,这倒也罢了;我倒是爸爸的血脉,可是你看爸拿我当傅家的儿子了么?” “听听我们兄妹三个的名字:嘉定、嘉怡、嘉康,‘嘉’字是根本就不入族谱的旁字,压根儿就不能与青爵他们序齿;定、怡、康,不过简简单单、四平八稳,又如何比得上‘爵’字那么高贵?” “呵,呵呵,这个家里只有人家傅青爵是正根儿的傅家少爷,我们啊,不过是路人甲乙丙!”嘉定眼里翻涌着无声的愤怒,“我妈现在活着还好说,要是以后我妈不在了,傅家说不定直接把我们给扫地出门儿!” “嘉定你过虑了。”允扬听着也皱眉,“爸爸昨日还与我说过,要安排你进公司的事。如果不当你是亲生骨肉,爸爸又何必亲自过问你的事情?” “哈!”嘉定回头一指杜清荷,“我妈先是给他当助理,再一步一步进入公司管理层,如今替他掌管着香港公司那边全部的业务――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你看我妈现在得到了什么?对外,不过依旧是香港公司的管理层而已;即便在家里还得一口一个先生、太太的叫着!” “就算我也步我妈的后尘进了公司,又怎么样?不过依旧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将来做出的一切不都是人家傅青爵的?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嘉定!”杜清荷低呼,过来一把扯住嘉定的手肘,“你想干什么,啊?你想让你爸爸什么都听见,然后彻底对你绝望,索性连公司都不让你进了?你要知道,这件事是我跟他央告了多久才办成的!” “你不进公司,那你就更不是傅家的儿子了!” 杜清荷只觉心力交瘁。费心费力,偏偏生 出的这三个孩子,都不是自己期望的性子。嘉定莽撞,嘉怡天真,嘉康贪玩。她谁都不敢过多指望。 “妈,我真希望我不是傅家的儿子。”嘉定深深望了母亲一眼,转头沿着回廊走去。 杜清荷立在原地,眼角鱼尾纹掩不住地漾起。 “三姨你别担心,嘉定进公司的事情,我会安排。可能他忙起来之后,就也不会这么多不开心了。”允扬劝慰杜清荷,“对于男人来说,事业是最好的精神寄托。” ----------- 【先两更6000字。上午给大家答谢加更,亲们晚安~~~】 65、那年的疯狂(更3,答谢加更①)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干嘛给允扬的短信写了又删,删了再写?就那么小心翼翼,力求完美?” 净璃给钱未然、允扬、月如璧回完短信后,微微舒了口气,却没想到身后忽地传来青爵的声音。净璃吓得一蹦,转头瞪他,“你想吓死我啊!” “你心里有鬼。” 青爵寒了眼睛盯着她,“没鬼的话,干嘛这么小心翼翼?” 净璃只能叹气,“少爷啊,允扬发短信来问你的行踪,那就不是他一个人在问,他背后是全家人都在问;那我不得好好措辞,才能既让家里人都放心,还能不泄露你的行踪啊?你要知道你这么突然没影儿了,傅伯伯和傅伯母该有多担心!你是甩手大少爷,什么都不用管,可是我哪儿有你的潇洒?我还得给你擦屁股!” “我是小心翼翼,不过不是对允扬,你懂了么?” “哼,这还差不多。”青爵这才笑开,伸手扯过净璃来,“我也谅杜允扬不敢!” “是是是。”净璃只能无奈摇头,“小时候只要我去跟允扬玩儿,你肯定找茬跟人家打架。就算是我去问人家数学题,你也从院墙外头往院子里扔砖头。少爷,谁还敢惹你?” 青爵翻眼皮,“你还知道啊!不会的数学题又不问我,难道我不能教你么?允扬虽然是好学生,可是你别忘了,我的数学成绩才是回回都满分。他可没有!” 净璃仰头,在他怀里去望他高高扬起的下颌。若论天资聪颖,允扬自然是不及他;允扬胜在自己努力,所以综合成绩就很棒。哪儿像眼前这个少爷啊,喜欢的科目能回回都满分,不喜欢的科目恨不能空白卷子交上去。每次考试完毕,都整得傅伯伯刚夸完他,随即再拎起家法去抽他…… 可是即便如此,大家却也都放心,知道他考上个国内的一流军校,对他来说是手掐把拿。可是却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在高考前夕,他却放弃了原来的志愿,签约给了经纪公司,正式出道当一个艺人。 那天他也这么傲然地在众人的眼前儿,高高仰起下颌宣布这个消息,傅家所有人都惊得瞠目结舌。很是不以为忤,反以为荣的拽样儿。 结果话音未落,傅豹生起身揪着他的耳朵就走,一直将他拖进傅家供奉着祖宗牌位的长青楼去,将楼门锁起来,在里头用家法抽他。家法打着皮肉的声音凛冽地传出来,听得大家都不敢再闻,可是他在里头却一声都不哼,只听得见傅豹生愤怒的吼声。 于含之和全家人都在外头哭求,甚至后来都跪倒在了门阶上,却都求不开门。 想及那日情形,净璃的眼睛还是红了。 他那天被放出来的时候,竟然还是自己走出来的,可是却满身的伤痕。 净璃哭着去给他涂药,埋怨他,“你当你自己是杨利伟啊?还非要自主出舱,虽然看着英雄,那却会死人的啊!你装英雄样子给谁看?你就不能跟傅伯伯示弱些,让大家伙儿把你给抬出来,那样傅伯伯心里也能对你软些。你还自己走出来,你觉得自己挺骄傲的是不?” “你才‘阳立萎’呢!我金枪不倒!”他全身上下就嘴上还是完整的,就一句都不肯让,比往日还要尖刻。 她气得落泪,不想搭理他。他却只看着她冷笑,“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然后拿出了一张支票,上面是明晃晃的300万,塞进她手里。 看着她惊愕瞪大的眼睛,他清冷又邪气地挑起她的下颌,只说,“记住,这就是你欠我的。我会全都跟你讨回来!” 虽然这事情闹到后来,连于震老爷子都被惊动了,所以青爵最终还是被押进了理工大学去念书去,不过却显然早已不是他自己当初想要去念的第一志愿。 . “干嘛?”青爵垂下眼睛来瞪净璃,“就因为我说你两句,不让你跟允扬这么小心翼翼,就又跟我发脾气?还要哭?” “不是。”净璃推开他,背过身儿去擦眼泪。 “喂……”青爵从后头扯着净璃的发尾,“你被我欺负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脆弱?一说就哭,真是的。” “你还好意思说啊!”净璃的委屈反倒被他给挑起来了,“你还知道你欺负我?你明知道是欺负我,还没完没了?” 青爵无力地挥了挥手臂,然后起身走向房间外去,“行行行,你哭。给你五分钟,哭够了再出来!” 看着关严了的房门,净璃气得真想把手里的手机给当成手雷扔到门板上去。 正想扬手呢,突来的电话铃声阻止了净璃的暴力企图。净璃一看是阮灵的电话号码,知道阮灵是短信没找到她,这就急了。净璃赶紧接听电话。 阮灵在那边噼里啪啦跟爆豆子似的,“净璃你怎么还不给我回复!反正你不回复我就当是你默许了啊,就这么定了,我合同都签好了!” “啊?什么合同?”净璃惊了,“阮灵你听我说,我暑假……” “你暑假给我了,我已经拍板定案了!”阮灵在电话里叽叽咕咕地乐,“净璃你在哪儿呢,赶紧回来,我请你吃大餐!200块一位的海鲜自助,这个档次总行了吧?还可以吃河豚啊河豚啊……” 净璃皱眉, 用力猜着,“难道你彩票中奖了?” “什么啊!”阮灵在电话里乐的破马张飞的,“你姐姐我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就刚刚哈,我刚跟剧组签约了。我女三号啊,净璃你听见没,我女三号,第一回触电就女三号,可不是龙套和群演啊!” “可是,这跟我的暑假有什么关系?”净璃迷糊了。 --------------- 【谢谢昨天大家给力的月票支持,这是答谢加更1,稍后再加一更!】 66、真的能看么?(更4,月票加更②,万字完毕)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怎么跟你没关系!”阮灵在电话那头妖娆地乐。 其实人的名字跟命运真的是奇妙相关的,比如阮灵这厮,净璃就总觉着她真是又软又仙儿,脑海里一想到她,就是一条美女蛇。 这厮更会勾人,越是说到关键的节骨眼儿上,越是能慢条斯理地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往外吐。果然是名模出身,最会吸睛。 “净璃,你说你姐我都女三号了,进组的话要是单身儿进组,肯定挺丢人的,是吧?没听冯小刚导演说嘛,他剧组里就一三线女演员进组都带着八个助理;于正在微博上不是也跟江燕儿的经纪人干起来了,说连助理和司机都要求住五星级的房间……” “所以吧,你说我这回起点这么高,我要是不也带着个助理进组,该被人瞧不起了,你说是不?” “嗄?”净璃呆掉,“你的意思,该不是让我去给你当助理吧?” “净璃你别多想,咱们对外是老板跟助理,关上门儿咱俩还睡一被窝啊!”阮灵在那边叽叽咕咕地坏笑。 “你滚!”净璃脸都红了,说什么呢她! 阮灵这厮倒是跟傅青爵有的一拼,傅青爵动不动就说跟钱未然上.床,说的脸不热气不喘的。 “净璃,好不好嘛?你也知道我临时真的抓不到谁来给我当助理。你总不会舍得眼睁睁看着姐姐我自己一个人儿,既得演戏背台词儿,回头还得处理各种麻麻烦烦的细节吧?在片场被太阳晒着了,连个帮我打伞的都没有……净璃,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难道你舍得不管我?” 净璃坐在床沿儿上闭上眼睛。阮灵的话说得虽然是添油加醋,不过却也有一部分是真实的情况。作为阮灵最好的朋友,她还真的没办法做到闭眼不看见。 “阮灵,你听我说,我可能需要想想。”毕竟这边青爵还为这个事儿跟她没完没了呢,还有韩赓那边都说好的,还得去解释。 “净璃。”阮灵那边却正经起来,“你不会是想跟着十二少一起进组吧?” 阮灵她就是个蛇精,真是敏锐得让人心惊胆战。 “我……”净璃犹豫。 “你什么你!”阮灵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净璃你别忘了,十二少这回的女主角可是夏凉。他们俩拍的可是爱情片,爱情片现在博眼球的就是吻戏和床戏。你别告诉我你愿意跟在十二少身边儿,天天去看他们俩kiss和上.床。” 净璃握着电话垂下头去,用力弯了腰,只去看自己的脚尖儿。 女生的心是不是总会左顾右盼的?她知道这回青爵要去拍什么戏、又是跟谁拍;她也更明白如今的商业片是一定有吻戏和床戏作为噱头的,而且在整个宣传期还要爆出各种的绯闻作为炒作手段……她也是学表演的,她怎么会不明白这个规矩?所以她尝试着要自己能够接受这一切。 工作就是工作,这也是身为艺人所必然要经历的,所以她不可以太在意。 可是……道理总是说给别人听的,自己总是无法说服自己。就比如这回的演唱会,她明明知道,舞台上的一切,都是事先排练好的舞蹈,一板一眼都是舞美设计,只是演戏,可是她还是难过到无法面对、不能自已。 所以她一直在迟疑。如果真的跟青爵进了剧组,天天面对这些,她是否能够忍受得了? “净璃,帮我这回吧。”阮灵在电话那头求,“拜托拜托,你要是不帮我,那我可完蛋啦!” “净璃……”阮灵听出净璃这边的迟疑,“我知道每个学表演的,其实都是想演戏,而不是只当一个伺候人的助理。可是当助理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就比如现在大红大紫的吴秀波,当年还是刘蓓的助理呢。刘蓓和导演老公张黎闹离婚那段时间,一出事儿吴秀波就被叫去跟张黎说话去。结果后来张黎都觉着对不住吴秀波,要拍一部戏给他,就是那部大腕云集的《立案侦查》,这才让吴秀波一步一步走回演戏的圈子里来。” “净璃,我这回的戏真的不错的,说不定我也有机会跟导演推荐你,助理就直接变成演员了。”阮灵用心劝说,“净璃,好不好?” 净璃握着电话看了看门板,客厅里没什么动静。心小小地跳了一下,阮灵还是激活了净璃自己的事业心。 一辈子只做青爵身旁的影子么?她又如何会忘记自己曾经的梦想?只有能平等地站在他身旁,才能与他说出那份感觉吧? “好的,阮灵,我跟你去!”净璃笑开。 “哦耶!”阮灵在电话里欢叫,“你在哪儿,快回学校来!我们去吃大餐,庆祝我们‘灵璃’正式启动!” 净璃顿了下,还是柔声笑,“我明早回去吧,今晚上还得陪陪我妈。暑假要离开她两个月,也得给我妈打个预防针呀。” “嗯!那就这么定了!”阮灵开心收线。 净璃放下电话,转头再去看房门,心里的不安恍如雾霭。青爵如果听见这个消息,估计又要生气了。 . 净璃悄悄打开了房门去,却没在客厅看见青爵。皱眉四望,却闻见厨房里飘出香味儿来。 净璃惊住,连忙走到厨房门去。眼前的情形让净璃 停住了脚步。 傲娇的暴龙大少爷,这会儿竟然挂着她的粉色hello-kitty的围裙,站在锅子前认真地煮着东西。那味道一闻就知道是香菇味儿的辛拉面。 净璃压住心底奇异的柔软,赶紧走过去,从冰箱里取了两棵油菜出来,还有三五个圣女小柿子,手脚麻利洗净了,将菜叶一片一片撕下来,再将西红柿切片,伸手都搁进锅子里去。 青爵在热气里转头来望她,轻挑嘴唇,“放完水了?” ---------- 【臭小子,说什么呢你,PIA你~~~亲们今天万字更新完毕,大家给力某苏一定也加油,今天月票要是能过200,某苏明天继续万字更新哟!】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5张:咪.咪龙 3张:小静、冬、寒冷、xqxyq、蝶乄舞、yulingzll、清璇、1300626617、伯爵千金、1392299644、爽爽、baiyi19902003、韩晶晶、 2张:雅粟、aomsky、smoothoperator、fly701、muma0513 1张:宛慕春+红包,candymai、海总是兰的、顾晓晨、400vs200、昕晴2009、茗茶、r10q9、忧玥、qq628mm、翎馨、梦境毁灭、千千、jf731、绿茶、apple80826、桑下麦青青、betty、蓝妮笑笑、mpzzb、qnggyh、夕雨燕飞、家栋(某苏后台打开到20页,后头是怎么都翻不开了。某苏没能提到名字的亲,一并给大家鞠躬了哦,亲们太让某苏感动啦!) 67、保鲜期(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如果你跪下来,是否就不再伤害?如果你喊出来,又能不能听得见?”――张靓颖《保鲜期》 ------------ 他说“放水”,这当然是红果果的挑衅。往日净璃也定然会反击。 可是今天,净璃却放弃了回击。只低下头看着他手下的锅子。 白钢的锅子,配着透明钢化玻璃的盖子。锅子里头是辛拉面黄浓的汤汁,里头翻滚着白色面条,一根根都煮得胖了一圈儿;油菜是碧绿的,圣女果鲜红娇艳,这一锅子的东西看起来色香味俱佳,勾得人食指大动。 虽然无数营养专家振臂高呼,说方便面没有营养,不建议人们用这东西来代替正餐。可是它就是有种奇诡的魅力,让人偶尔宁肯舍弃用心烹调的食物,转而去想念它。 有时候甚至不是因为它方便,而只是单纯地想吃。 “你以后每回煮方便面的时候,记得打一颗蛋;再像我这样加两种蔬菜,不拘是什么,搭配在一起也能补充你需要的维生素了。今儿给你吃过蛋羹了,所以我就不给你打蛋了。”净璃伸手拿过碗筷来,抢过去要帮他起锅。 “什么?”他咕哝。 净璃垂下头去,“你在家里没机会拿方便面填肚子;在这儿也顶多是跟着我吃两口,每回也都是浅尝辄止。可是现在看你这么娴熟地煮面,我想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学会的、在哪儿学会的,都难。” 净璃将面盛好,转头望他,“在外面吃东西就那么不顺口到要你自己煮方便面,而且煮到这么娴熟?” 青爵这才终于展颜笑开,“知道我在外头吃苦了?那你还不答应跟我进组?小孩儿,这回是封闭拍摄,就像想出去下馆子都难。你要是不去,我除了吃小孟做的那串烟的夹生米饭,就只能自己煮方便面了。” 净璃垂下头去,手上明明没沾上方便面汤儿,可是她还是用毛巾蹭了蹭手,仿佛手心上有让她不安的东西,“青爵你听我说,我这个暑假真的不能去了。你先别急,不是因为鞋店的事儿,而是我答应了要给阮灵打工。” 净璃将阮灵事情的首尾说了,担心地看他反应。 青爵盯着净璃,半晌,转身将整锅的方便面全都倒进垃圾箱。将空了的锅子“哐啷”扔进水槽里,转身就走出厨房去。一个字都没说。 净璃愣在当场。 几分钟后,入户的防盗门“哐”地一声关严,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空气中还弥漫着方便面的香味儿,那是两人份儿的量,可是如今它们只能在垃圾箱里等待着腐烂发酵。 净璃呆愣了会儿,赶紧将面锅刷洗好,晾在碗架上。 出门的时候将房间里所有垃圾都带出来,连床单和被罩都一并打包带走。将防盗门锁好的刹那,净璃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未来一别又是两个月,这房子又将两个月没有人来。7、8两月又是东西最容易腐烂变质的月份,所以她不能留下任何一点尾巴。 可是真的就什么都带走了么?那些不舍,还有在里头刚刚共度的时光呢?又如何能全都带走?就是不知道,它们留在房子里两个月,会不会也会发霉变质了? 王家卫经典影片《重庆森林》留给净璃印象最深的就是关于凤梨罐头的保鲜期的那段经典台词。这世上什么都有保鲜期,那么她跟他呢? 那些长久共度的时光,终究能够陈酿成酒,还是腐烂为酸? . 那套床单被罩她得洗出来。舍不得送洗衣店去,不光是在意钱,更不希望两人贴身的东西被店家混在洗衣机里跟别人的衣物一起缠绞;又自然不敢带回傅家去,净璃只好先回了学校。 期末考试陆续结束了,整栋女生2舍都安静下来。走廊共用的卫生间里,也只有净璃一个人。从前水龙头少女生多,有时候来洗衣服都要排队;可是今天整条水槽的六个水龙头都归净璃一个人独享。 净璃索性将阮灵和另外姐妹的盆子也都用上了,将床单、被罩、枕套分别泡开,先用清水浸着。 青爵不喜欢贴身的东西用洗衣粉和柔顺剂,他那条鼻子最受不了工业的加香剂;他说每回住宾馆,只要躺在床上就会开始打喷嚏,一整夜的喷嚏下来,根本就不可能睡得着。 他这个毛病净璃自然知道,所以就上妇婴店去给他买美贰玖肥皂来洗衣服。美贰玖肥皂一般都是妈妈给小宝宝洗衣服用的,印尼出产,内含棕榈油成分,不刺激皮肤;虽然也有香味儿,但是那种香味儿是连小婴儿都可以接受的,所以他也能忍受。 后来商业街上开起来几间手工肥皂坊,她便去手工做了些,特地避免用工业的加香剂。他贴身的内衣和被褥,都是她这样用手一点一点给搓洗出来的。 “嘿,想什么呢,愣这么久!”阮灵从外头扑进来,拍了净璃的肩头,吓得净璃好悬将手里的盆子都给扔了。 “你这家伙,吓死我了!”净璃赶紧深呼吸,“那么大的事情,前头竟然一点口风都没透过。小阮童鞋,你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到位了吧?” 阮灵也觉着不好意思,“你生气啦?是不是觉得我特没 姐妹儿义气,找不见助理这才告诉你,前头竟然什么都不跟你说?” “知道就好!”净璃撅嘴,成功地将注意焦点又转回阮灵自己身上去,省得阮灵还得逼问她想什么呢。 “其实真的不怪我。”阮灵叹口气,“你也知道我那段时间跟没头苍蝇似的,什么剧组招人我都去碰运气。我现在自己都记不清我究竟跑了多少个场子,面试了多少个剧组了。这回签约这个,我其实一点希望都没抱,所以就也没好意思跟你说。” “演唱会得时候是突然接到他们电话的,我一点都没想到,真的!”阮灵深呼吸了下,有点扬眉吐气的意思,“夏凉那种人都能当陈导的女主角,我阮灵虽然是个女三号,可是这回的制作可也是一点不逊于她的大制作!” “是什么戏?”净璃也有点吃惊。 陈导是本土数一数二的导演,当年金棕榈之类的奖项也是拿到手软;这两年虽然连着几个片子票房不是特别让人惊喜,但是人家的江湖地位在那摆着呢。这回陈导这个大片可是寄望翻身之作,是兄弟影业今年的重头作品。 如果能跟陈导这部片子打对台的,那岂不是…… 净璃郑重望阮灵,“难道是韩国郭导的作品?就是他来中国市场的第一片?” “就是啊。”阮灵丹凤眼妩媚一挑,很有烟视媚行的味道,“净璃,所以为我高兴吧!” “天……”净璃都不由得惊呼起来,“郭导是我最喜欢的韩国导演之一。天啊,阮灵你太好命了!” 阮灵伸出两条蛇一般的长胳膊抱住净璃,“谢谢……我自己也真的没敢想,净璃其实你知道,我的成绩比你差了太多。” “阮灵你别妄自菲薄行不行!”净璃回抱住阮灵,“既然这部制作是跨国团队,那么以你的外形条件就自然是最有魅力的东方女性的代表。阮灵,眼睛瞎的人才看不懂你的美!你在镜头前,简直就是披着画皮的妖精,你有的是能耐吸引住所有观众的心!阮灵,你一定行!” 两个女孩儿抱在一起又哭又叫。 如今娱乐圈虽然被污染得像个大染缸,可是却依旧有女孩儿对表演保持着敬重之心。这个小小的梦想的实现,对于两人来说都是巨大的鼓励。纵然这与净璃无关,但是净璃也是由衷地为阮灵开心。 “这回这部戏里都有谁参演?好像保密功夫做得很到位,连主创都是要分阶段揭开面纱的。”净璃晾好床单被罩,边问阮灵。 “我也不知道。”阮灵耸肩摇头,“反正是跨国组合,所以可以要兼顾全球各个市场。大陆啊、港台啊、日韩啊、东南亚啊、欧美啊……估计哪儿的都有,有的人家就算说了,我也未必都认识。” “这样啊……”净璃微微握了握拳,“纠结,真是太吊人胃口了。他们越是不公布,我就越好奇啦!” “兄弟影业这回拍陈导的片子,早早启动主创人员名单,就是要用主创的人气来造势;那么伯纳公司作为对撼的作品,自然就要反其道而行,偏偏分阶段揭开主创面纱,制造噱头。”阮灵叹了口气,“看着吧,今年的春节――情人节档期,两部片子将有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 -------------- 【凌晨先更3000字,上午继续,大家晚安~~~】 68、柴米油盐酱醋茶(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柴米油盐酱醋茶,滴滴都是你。 --- 傅宅,净璃帮母亲拾掇着傅豹生的衣物。 傅豹生这些年回到D城来,过着甩手掌柜的悠哉生活,再不是当年那个黑白两道叱咤风云的大佬形象;许是年纪也大了的缘故,穿衣裳越来越喜欢天然材料的。真丝、亚麻、精梳棉。可是这样材质的衣物也最不容易搭理,容易起皱,洗涤起来稍不注意还会缩水和脱色。熨烫起来,稍微一个小溜号就发黄甚至焦破了。 所以邓娴雅从来不放心这些东西让别人去处理,总要亲自来打理。 便是最简单的熨烫,都不敢用熨斗和现在流行的挂烫机。傅豹生最烦真丝和纯棉的衣裳被熨烫出那种死板板的边角来,总说想弄个木头框子把自己给框起来似的,难受得很。只有邓娴雅知道应当将衣裳在晾晒到半干的时候就取下来,搁在枕头下头压着。 枕头柔软,不会压得死板,在9成干左右再将衣裳拿出来,用衣服挂挂起来,经过自然风干,便会既熨帖,又不会过于死板了。 净璃打小就看着妈给傅伯伯这么伺候,看得她真是目眩神迷,觉得妈在做这些细节工作俄时候,真是太美了――那种眉眼之间自然流露的细致和温柔,正是东方女性最动人的片段。 后来长大了,净璃就也忍不住笑。总算明白青爵那么机车是遗传自谁,也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对青爵那么自然而然地就有耐心,显然是自小看妈这样做,便也潜移默化地跟着学会了吧。 “妈,傅伯伯这件府绸的衣裳肩头有点跳线。” “是么,我看看。”邓娴雅将那衣裳娶过来,就有点皱眉,“这件衣裳是他在书房练大字的时候最喜欢穿的。算到今天都穿了五年多了,这不是刮碰的,就是纤维老化了。可是他不肯扔,也不喜欢换新的;偏又不喜欢身上有瑕疵……” 净璃只能叹息。傅豹生的龟毛比之他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妈,不然我出去找织补。” “别了,你帮我把绣撑子绷上,待会儿弄完了这些,我给他弄吧。外头那些织补匠人手艺参差不齐,他们手上的气味又不定都是什么样儿的,再者他们那边也未必有这样的府绸丝线。” 净璃只能站在原地叹气。真的佩服妈这样的细致,有时候她被青爵气得快要疯了的时候,就会想想妈。妈这么多年照顾傅豹生一家人,真是细致到了一根丝线一颗纽扣里,却从没见妈有过半分的埋怨。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傅家一直不肯放妈离开的缘故吧?虽然妈的祖上是傅家家生的奴才,可是新中国都建立这么多年了,自然再没这个规矩;可是妈也并没抗拒,而是安静地留下来。 妈说她也从小都将傅家当成自己的家,留在这里觉得心里踏实。 邓娴雅终于处理完了所有衣物,这才坐下来捧起绣花绷子,仔细地在线篓子里找见府绸的丝线,对了颜色,为了配颜色还用指甲轻轻将那簇新的丝线给刮起了点毛,这才一针一线仔细地去缝补。 午后的阳光温柔地筛落进来,将妈的侧脸映照得柔和静美。尽管妈快五十了,可是这一刻看起啦,还是美得让人心跳怦然。 女人的美,有时候真的不在年纪,而在于那种仿佛从骨头里头绽放出来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 净璃心里微微紧张,低声问,“妈,您是不是不喜欢我跟着阮灵去剧组啊?跟您说了大半天了,您一点反馈都不给。 妈就是这样的人,就算不高兴也极少会发作出来,却以这样安静的力量来对抗。有时候反倒让人心里更难过,觉得自己做了很大的错事。 “净璃,妈会有一点担心。”邓娴雅的手没停,手上针线穿梭,“现在剧组里头的传闻太多,妈知道你和阮灵会彼此扶持,只是妈会舍不得你去面对那些事情。毕竟你现在还没毕业,妈总是想护着你,让你晚一些再去面对社会上的那些事情。” 净璃轻轻叹息,抱住妈的肩膀,“妈,我知道您是爱惜我。尤其是爸爸去了之后,您一个人承担起父亲与母亲双重的担子,就更护着我,唯恐我受一点伤害和委屈。” 邓娴雅这才叹了声,任由泪水濡湿了眼睫。 “傻丫头,这都是当妈妈的本能。更何况,妈妈就算不经常在你面前说起,却也明白,妈妈生养了一个多好的女儿。你美丽又善良,纵然在你们表演系的那么多好看的女生里,依旧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妈妈是真的担心你会被社会上一些不好的东西给玷染了,妈会心疼,会自责没能保护好你。” “妈,您放心。”净璃鼻子也酸起来,“我知道自己的原则是什么,也更明白要保护自己。妈,净璃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再让妈这么担心;净璃还要反过来保护妈呢。您放心吧,我是拥有神奇力量的女超人希瑞……” 净璃用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来逗妈。妈还留着一张她小时候的照片,那时候的她好像也就是两岁多大,肉嘟嘟的,自己举着一根筷子,摆出希瑞的经典造型。当时嘴里应该还在说着,“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每回拿出那张照片,妈都笑得仿佛回到了当年。 思及往 事,母女俩相对而笑。邓娴雅放下针线,握着女儿的手,“净璃,妈就问你一件事。青爵说这回也签约了一部电影,你跟阮灵要去的这个剧组,跟青爵的不是一回事吧?” 净璃一怔,面上不知怎地便红起来,“妈,您干嘛这么问?” “当然不是。青爵的是兄弟影业的,我们这个是伯纳影业的。” “那就好。”邓娴雅这才仿佛长舒了口气,“那你就去吧。妈妈知道你跟阮灵的关系好,情同姐妹的。虽然那孩子看起来有点仙儿,不过对人是真的热肠热肺,你跟她在一起互相照应着,妈也就放心了。” “谢谢妈!”净璃笑着抱住妈,可是心却不自知地无声坠落下去。 妈方才的问话,让她无法心安。 从小到大,妈都始终提醒她,让她照顾青爵是照顾青爵,这也是她们母女的本分,但是要跟青爵留下足够的距离。过去说的是主仆身份的差别,现在说的是主雇之间应该保有对方的私密空间。 越到这两年,妈越是经常在她耳边说起这些。 傅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里头有多少沟壑,没人比妈更清楚。所以也正因此,妈为了保护她,所以才会让她保持跟傅家的距离,不要将自己的情绪牵扯进去。 净璃只能叹息。妈的心情她都明白,可是妈那含蓄的劝阻自然无法对抗青爵那霸道的占有。她从小都是这般,若敢稍稍退开一步,他便翻了天地闹,最终让她只能乖乖走回他身边去,放弃所有的抵抗。 . “净璃,你要去拍电影了?”嘉怡跟个小燕子似的,从外头扑进来。 净璃就笑,“嘉怡你情报有误,不是我要去拍电影了,是我同学。我去给她当助理的。” “哎呀,那也没分别的!”嘉怡一张苹果似的小脸儿兴奋得通红,双眼亮晶晶地,“反正你都能在剧组里,能近距离地看见那么多大明星!天啊净璃,我羡慕死你了!” 净璃只能笑。这就是女孩子,就算嘉怡是傅家的女儿,可是她依旧会羡慕演艺圈的星光。这也就是为什么演艺圈里真的混着一些富家子女的缘故吧。他们拍戏可能不是为了钱,只为了能让自己星光满身。 “哼,你跟二哥怎么都嘴巴这么严啊。”嘉怡跟净璃套八卦,净璃却只是含糊其辞,嘉怡小脸儿又被气得通红,“我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净璃,该不会你跟二哥去的是同一个剧组吧?” 嘉怡自顾自兴奋地说,“我就说嘛,我二哥那么霸道,日日眼前儿是离不了你的;三分钟不见就找人满院子喊去。这回要是封闭两个月,看不见你他肯定不干。所以其实你跟我二哥进的是一个剧组,是不是!” 净璃皱起眉来,“嘉怡,谁说的?” “我妈他们都这么说啊,说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合?一定是你们两个偷偷安排好了的。”嘉怡天真微笑。 净璃却听见自己的心沉落得更深。怪不得妈方才会那么担心,原来这话是从杜清荷嘴里说出来的。 ------------- 【哇,亲们威武,月票数今天过200张了。没说的,今天依旧万字更新!这是第二更,后头还有四千字~~~稍后继续。】 69、有些快乐,要等一个人来附和(第三更,答谢加更①)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嘉怡,当然不是。” 这一刻,净璃忽然非常庆幸自己是最终答应了跟阮灵进剧组,而不是跟着青爵去。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真的答应了青爵,那么此时傅家里头的传言,还不定变成了什么样儿。 “原来是这样啊。”嘉怡听净璃解释完,反倒很有些遗憾,“净璃,那完蛋了,我二哥这回的电影肯定打不过伯纳影业的撒。” “怎么说?”净璃的心都提起来。 娱乐圈有不成文的说法,对于任何一个艺人来说,最重要的代表作是电影。就算你电视剧演得再火,或者演唱会再赚钱,这些都无法提升你的地位。电影是所有艺人的终极梦想,尤其是大制作、大导演,最好再拿个国际奖项,那这个艺人才真的是功德圆满了。 所以就算前段日子大热的《甄嬛传》,导演郑晓龙心里扮演甄嬛的第一人选是周迅,第二人选是赵薇。可是周迅已经明白地说日后不接电视剧了,专注大屏幕,因此婉辞。由此可见艺人对电影成绩的重视。 这回青爵参加的是陈歌导演的大制作,又是名导演,而且成为兄弟影业的贺岁档重头大戏,这对于青爵的演艺事业来说,其地位自然里程碑。所以净璃虽然没说,可是心底是真的极为在乎青爵这回电影的成绩的,希望他获得更广泛的认可。 不光是为了那些虚名声,更为了告慰自己的努力。付出该有回报,这才是公平的天道。 所以即便阮灵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可是净璃在私底下还是窃窃希望,当两部片子真的同步上档、正面厮杀的时候,青爵的片子能够获胜。 此时听见嘉怡这样说,净璃自然担心起来。 “道理明摆着呀。”嘉怡这会儿老气横秋起来,“净璃你看,二哥签约那部电影,出品方显然是看中了二哥的超高人气,想要再打造个‘粉丝票房’,所以整部片子的成败都在我二哥身上。” 净璃点头,却撞上嘉怡狡黠的目光。“干嘛?”净璃伸手掐嘉怡。嘉怡虽然是杜清荷的女儿,却跟杜清荷全然不同。很天真可爱,净璃很喜欢她,一直当她是自己妹妹一般,两人在一起也没那么多规矩,相处得很好。 嘉怡躲闪着乐,“还不是因为你呗!二哥的脾气,我也是知道的。你真让他两个月都看不见你,他顶多能忍几天,然后就得发脾气。” “既然这部片子的最大卖点都在二哥这儿,他要是表现得不好,小则影响到拍摄的进度和质量;说大了的话,他再不愿意好好跟着宣传,那这片子岂不是自乱阵脚,不战而败了?” 净璃一听便皱眉。嘉怡的话着实提醒了她。青爵到时候能闹起来,这她一点都不意外……这可,怎么办? “净璃,别再惹他了。如果真的不能跟他一起去,那至少要对他好点儿。你该知道,他从小到大,最好用的减压阀就是你。如果你再跟他生气,那他所有的压力都无处可以宣泄,就只好等着自己爆炸了!”嘉怡人小鬼大,说这话的时候,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净璃垂下头去,却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嘉怡说得对,她不该再跟他闹脾气。 “嘉怡?”门外传来允扬温润的嗓音,像是带进来一缕轻柔的阳光。 “允扬哥哥!”嘉怡听见允扬的嗓音,登时红了脸颊,如同小白鸽一般,霍地转身。发尾和裙角都飞扬起来,看得出心的雀跃。 净璃便也含笑打招呼,“允扬,你今天这样早下班?” 允扬走进来,西装脱掉,闲适地挂在手肘上。衬衫的领口也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好看的喉结。阳光从他背后倾洒下来,英挺的男子站在光晕里望着她温柔地笑, “是。嘉怡要回来上大学。虽然校方那边都已经疏通好了,可是嘉怡自己好强,还主动要求做一套对方的入校测试题。我提早下班回来,帮她温习一下。香港那边的教程跟内地总有不同,我怕她不适应。” 净璃听着,眼睛却促狭地去望嘉怡。 嘉怡的苹果脸登时便红了,局促地一边回瞪着净璃,一边回头仰望光雾里的允扬,“谢谢允扬哥哥!” 净璃轻轻咳嗽了声,“嘉怡这样上进好学,其实也可以来找我的。我高考成绩也很不错的,而且我刚高考完两年,对高考的一切都记忆犹新。总比允扬你这个高考好多年了的要强。” “净璃!”嘉怡差点化身母夜叉奔过来,净璃笑得弯了腰。 允扬站在光雾里,也囧得红了脸。目光却始终落在净璃如花的笑靥上,“净璃,如果暑假不忙的话,一起帮嘉怡温习吧?” 嘉怡听见了,心慌意乱地偷偷掐净璃。净璃大笑,转头向允扬摇头,“允扬对不起,我暑假出去打工,已经跟同学约好了。给咱们嘉怡小姐传到授业解惑的工作,就只能烦劳给允扬你一个人了。” 嘉怡这才偷偷舒了口气。 允扬却微微一皱眉。只是那光雾太亮,他又背着光,没人看得见。 . 青爵的房间里空空静静的,这家伙看样子又不回来了。净璃站在房间里,看着窗外月色落在元青花盘龙纹大瓶上,泛开青 蓝色的光辉,如月如玉,便轻轻地叹了口气。 月色迷蒙,薄瓷易碎。倒是像极了那家伙的性子。 净璃青爵打电话,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钱未然的声音,“净璃么?青爵在排练。你有事情找他,那我现在叫他来。” -------------- 【8000字啦,稍后再来2000~~~稍后就来。】 70、左拥右抱(第四更,万字更新完毕)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不必了,钱大哥。”净璃还是阻止。 青爵这家伙别看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平时跩得二五八万的,可是他工作起来是极为专注的。最烦工作的时候,有人因为些琐事,没完没了地打搅他。 “钱大哥,我问你其实也一样。我就是想问问你们那边住宿条件什么的,具体是什么样。我这边好给青爵准备东西,看都需要带什么去。” 钱未然在电话里轻叹,“净璃,是什么力量能支撑你,这样宽容他?他今天一来的脾气就不对劲,我都能看出来他是刚跟你生气了。” 净璃只能笑开,“钱大哥,其实你不必问我。你做得也很高杆儿了,我相信整个演艺圈,除了钱大哥你,没人能做得了他的经纪人。早晚都让他给气走。” “哈哈……”钱未然大笑,“如此说来,他注定是我手里签死约的艺人喽,我不用担心他被别人挖墙脚,只乖乖当我摇钱树了。” “钱大哥……”净璃握着电话,站在清幽的月色里微笑。心也仿佛沾染了月色的温柔,不由得轻声说,“他是不是一直忘了跟你说一声谢谢?钱大哥,我替他说,谢谢你这些年对他的包容,还有无微不至的照顾。没有你的保护,这家伙能混到今天,其实挺难。” 电话那头,仿佛快节奏的背景音乐静了下来。隔着空旷的场地,传来青爵那跩得掉渣的喊声,“钱钱,你抓着我电话,一声不发地呆站在那干嘛呢?难道最近改恋物了,爱上我电话了?” 钱未然在电话那边无奈一声,“你不说话能死啊?” “嘁,懒得理你。”那边音乐又起,青爵的声音不见。 净璃握着电话,静静地微笑。那家伙的嗓音跩得真让人想上去踹他两脚,可是此时隔着电话的距离,听起来却会让人不自觉地微笑。 那就是他。好也是他,坏也是他。 每个人身上其实都贴着许许多多无形的标签,上头写着独属于这个人的各种词语。也许词语本身有褒义和贬义之分,可是标签却都是标签,只是客观的存在,无法揭除,也不容改变。 “……净璃,实则我在困扰中。”钱未然的嗓音恢复通话。 “怎么了?”净璃急问。 “我这个经纪人是认命了,可是合适的助理总是难找。他今天脾气不好,小孟就多问了几句话,他就恼了,吵着要炒了小孟。” 净璃皱眉垂下头去。他就是那样龟毛,生气的时候最讨厌有人不停不停问他话,小孟这人很勤快,就是有时候有点没有主见;实则也不算人家没有主见吧,主要还是怕青爵生气,所以才做什么都要提前问一声——这就总容易把他给问烦了,问毛了。 “钱大哥帮忙安抚一下小孟吧。合作这么久了,如今合适的助理并不好找。”净璃叹了口气。 “好。”钱未然简单应答,然后将剧组住地的相关情况给净璃坐了介绍,净璃一一记下来,心中盘算着该给青爵带什么东西去。 “好的钱大哥,那不打扰你们工作了。钱大哥再见。”净璃刚想挂断电话,话筒那边隔着轰隆隆的快节奏音乐,忽然传来一声雷鸣似的吼声,“我还没挂呢,你敢挂!我允许你挂断电话了么?” . 净璃的手一哆嗦,电话险些掉了。一着急,净璃都有点结舌,“你,你你,怎么是你?” “笨。”他在那边仿佛喘着粗气,“我的私人电话,而且钱未然毫不犹豫接起来的,不是你的又是谁?” 净璃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握着电话就傻傻笑起来。 明明跟他生气呢,该冷战的,怎么突然就没忍住?净璃暗自怪自己。 “你干嘛?”明知道偌大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那家伙并没在眼前,净璃还是忍不住撅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说什么!”青爵登时就怒了。 净璃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儿来,“就许你说我放水,不许我说你放屁啊?再说你现在跟我隔着这么远,放屁了也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独享,我当然没理由拦着。” “顾、净、璃。”他在电话那端一个字一个字地叫着她的名字,“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情绪有时候真的是奇怪的玩意儿,就因为前头笑了那么两下,现在索性一发不可收拾,笑容爬满了净璃的面颊,再也压不住,“你想给我挠挠?你当你是痒痒挠,还是999皮炎平啊?” 电话里沉寂了一下,随即听见他喊,“夏凉,我肚子饿了。一起宵夜?” 净璃的笑容一下子都冻僵在脸上,手指握着电话,只觉指节都绷紧得那么疼。 “你还有事么?没事我挂了。”净璃尽量平静地说。 “我说让你挂了么?你耳朵又出毛病了?”他在电话里冷冷说,“刚刚我说什么你听没听见?我饿了。” “那你去吃饭呗。”净璃垂下头去,用脚尖儿碾着脚下的砖地。 “好。”他的嗓音慵懒地在电话里浮起来,像是一片微微的尘埃,“我等你20分钟。晚了可没你的份儿了。” “嗄?”净璃有点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你过来陪我吃饭!”青爵在电话那边嘟囔,“怎么这么笨啊!我又怎么忍受这么笨的人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真是疯了我……” 电话随即挂断,净璃看着电话愣住。他要干嘛?他要让夏凉跟她一起陪着他吃夜宵? 该死的,难道他想左拥右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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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ss_苏 “永和豆浆?” 和郁被一块年糕给噎住,半天才咽下去,伸手跟净璃抱拳,“别提永和豆浆了,你一提我就觉着自己变成永和豆浆那个戴着草帽的‘豆宝’。草帽还没事儿,关键还露着肚脐眼儿……这让我情何以堪。” “呵……” 净璃要求自己不去想青爵那边去买饮料的事,只为眼前的和郁微笑,“谁说的啊,那是露脐装好不好,现在多流行。小和你的小蛮腰挺好看的,下次我跟造型师赵哥说下,专门给你弄一露脐装穿!” “净璃你饶了我吧,我露肚脐眼儿,怕拉肚子……”和郁也凑趣地笑。 灯光一闪,青爵已经从马路对面回来,手里举着一个外带纸杯,杯子上印着那家粥店的Logo。 只有一杯。 和郁和花上苑、月如璧对了个眼神儿,赶紧将净璃往旁边引。可是净璃又岂能没看见?她只是努力微笑着,顺着和郁的方向转过身儿去。 花和月三个人都在回护她,她明白,所以她至少表面上不能让花和月三人过不去。 “夏凉,我让他们将新做好的粥冰镇了下,不会很凉,微温。”青爵站在灯光下,伸手将杯子递过去给夏凉。面上难得地堆满了笑容。 他原本今晚的气质看着就有点妖,这样地站在灯光下眉眼生色地笑,就将他身上的妖魅气质映射得更加浮凸。 “喝吧,别辜负我一片心意。”他说起话来,眼睛亮晶晶地,手臂伸直就在夏凉眼前,“一定都要喝光哦,不然我会伤心的。” 就连花上苑都一搓手臂,低声嘟囔,“啧啧,恬不知耻的卖萌啊……” 月如璧斯文地端着一碟炒年糕,清雅地微笑。真是异数,旁人吃炒年糕,都吃得一手一嘴的酱汁,狼狈不堪;这位月郎君吃起来,却跟吃法国大餐似的,说不出的姿态高雅,“这就是老大的魅力。平常95%的时间里都是冰山,只用5%的时间偶尔跟粉丝卖萌一下,粉丝们反倒会更加尖叫、迷恋。” 和郁则咧着嘴,小心翼翼地望着净璃,唯恐净璃会哭了似的。 “十二少,这个是,给我的?”夏凉的嗓音惊喜里带着一丝怯怯。大家都理解,这绝对是大少爷破天荒的事儿。 “嗯,给你的,喝吧。”青爵依旧卖萌地笑,笑得大家的心头都一蓬一蓬地长满了荒草。 夏凉柔静的小脸儿在灯影里绯红一片,一双妙目仿佛闪烁着星光,“十二少谢谢。可是这里这么多人,只有我一个人喝,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青爵依旧十二分诚意地平伸手臂端着纸杯,“你是女生。他们这帮大老爷们儿,谁好意思嫉妒你,我明早就送他上韩国自宫去。” “哈哈……”不明就里的外围工作人员都轰然大笑,“老板,算工伤不?给报销医药费、差旅费和营养费不?” 夏凉的脸就更红,先垂下去看自己的指尖儿,再偏头望了望净璃的方向,“……也是不妥的,女生也不是就我一个人,还有净璃呢。” 夏凉回身跟炒年糕老板说,“老板麻烦你给我个空纸杯。” “你干嘛?”青爵显然是累了,手臂弯下去,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 夏凉有点尴尬,赶紧解释,“我是想把饮料分开,跟净璃一起喝。” 净璃听见了,微微皱眉,赶紧说,“夏凉谢谢了,我不喜欢喝。” 和郁硬着头皮也接了一句,“我跟净璃说好了,待会儿请她去喝永和豆浆。夏小姐你自便吧。” “这是只给你一个人买的,就是要你自己一个人喝的。”青爵面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抽离,再恢复了往常那副冰冷的模样,微微挑着下颌,冷冷睨着夏凉,“或者,是夏小姐不屑给我这个面子?” 气氛一时冷凝。 青爵冷笑一声环顾周围,“我的团队同仁,许多都是第一回看见我主动给一个女生买饮料,主动讨好。却没想到我这么没面子,被夏小姐拒绝。夏小姐真是好大的腕儿啊!” 团队的同事们先是面面相觑,继而微微起了涟漪,有人开始窃窃耳语,说夏凉不给青爵面子。 夏凉囧得脸都红起来,“十二少你别误会,不是的。我喝,我喝。” 夏凉将纸杯捧在手里,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之下,仰头喝下去。没喝两口已经呛得咳嗽起来,有粘稠的粥汤从她嘴角滑下来。夏凉用力吸气瞄着手里的纸杯,仿佛再难以下咽。 青爵竟然又笑了,笑得比刚刚卖萌的时候还有点恬不知耻。简直眉眼都在轻轻抖动,还柔声说,“夏凉,你一定要喝光哦。这是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你如果不喝光,我会很受伤的。” 团队的工作人员更有愣住的。几时见过这位大少爷笑成这样儿?哪儿是正常的人类在笑,分明是偷了腥的猫啊。 钱未然看出了些门道来,走过来伸手按住青爵的肩头。青爵只笑着歪头瞄钱未然,“你也想来一杯?” 钱未然皱眉,回头望夏凉,“夏小姐,剩下的给我尝尝吧。” 夏凉抬头望钱未然。映着灯光,净璃惊讶发现,夏凉的眼睛里竟然似乎盈满了泪光…… 这是,怎么了? 净璃怕青爵惹事,赶紧走过来,扶住夏凉的手臂,“是不是那粥不好喝?夏凉那别喝了,一碗粥而已,也算不得浪费。” 净璃说着回头瞪青爵,“咱不搭理他。男生就是会欺负女生,他当咱们女生都跟他一样是大胃王么?刚刚吃过炒年糕,哪儿喝得下这么一大碗粥啊。喝一口就行了,就算给足他面子了。夏凉,咱们不喝了哦。” 夏凉转眸望着净璃,用力喘息了下,却还是甜美笑开,“净璃没事儿,我喝。这是十二少特地给我买回来的,就算会撑一点,我也还是该喝光。” 夏凉甜美笑着,仰头再将纸杯里的粥全部喝掉! “好!”青爵笑着鼓掌,挑高了眉毛冷冷凝着夏凉,“知道这是什么吗?最近因为电视剧《甄嬛传》而大热了一款粥品。我去粥店的时候,许多小男生小女生都在排队等着这碗粥呢。” “《甄嬛传》?”净璃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什么东西啊?”花和月三个大男生自然是基本不看电视剧,更不看女人后宫戏的,所以都不知道青爵说什么呢。 和郁天真地一举手,“老大,求注解。” 青爵笑,站在众人中央,映着摊子上的灯火,高高地仰起了下颌,“我关注那个电视剧,是因为郑晓龙导演。他是我最喜欢的中国电视剧的导演之一,希望未来有机会跟他合作,所以顺带着我也看了几眼那个电视剧。” “正巧,我看见了一个桥段。那电视剧里头有个女人,封号是祺嫔的,最先进宫的时候主动跟甄嬛示好,抱大腿;看着亲如姐妹,结果背后就捅刀子。” “这个女人后来争宠,都争到自己宫里去。皇上当晚翻的是欣贵人的牌子,祺嫔就半夜地惊叫,让自己的丫头去叫皇上,说她梦魇了,要请皇上过去帮着压一压宫里的阴气。” 花上苑等男人听得满额头的黑线,都忍不住嘀咕,“老大这是干嘛呢?还说要送别人去韩国自宫,我看他自己是不是变成女人心了?” 青爵却仿佛没看见周围人的神色,继续讲他的后宫戏,“那祺嫔觉着自己高杆儿,把皇上给骗到手了,赢了;殊不知她这么点子心计,在后宫女人里头,谁不知道谁啊?就像个皇帝的新衣,自以为玩儿得完美无缺,实则早被人看光了屁股!” 青爵说着,目光仿佛不经意一般滑过夏凉的脸。 “哦~~,我知道了!”摊贩老板娘举着锅铲笑起来,“这段情节我看过,我记得当时的甄嬛是给祺嫔赐的糙米薏仁汤,满满五大碗,半生不熟的,让她必须喝下去,说是能治疗梦魇的。” “那祺嫔不敢不喝,只能打掉牙齿自己吞。被甄嬛彻底来了个下马威!”老板娘当然是八点档电视剧的忠实拥趸,对剧情细节记得那叫一个清楚。 “大姐,说的太好了!” 青爵挑起大拇指,眨着眼睛,继续笑得眉眼轻扬,立在灯火里望夏凉,“夏凉,知道我给你喝的是什么了吧?糙米薏仁粥,如今可是各大粥店的热卖单品哦!” ------------- 【大家明白青爵在干嘛了么?O(∩_∩)O哈哈~~亲们牛叉,月票果然过了249了,今天继续万字更。现在更了6000,后头还有4000,稍后就来!】 73、屁乃人身之气(更3,月票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是么?谢谢十二少。” 夏凉捏着空了的纸杯,依旧立在灯光里俏生生地微笑。面上浮涌起淡淡的绯红,仿佛娇羞,“我就知道十二少的时尚触角最为敏锐,连这样的女人戏里衍生的热卖粥品,十二少竟然也会知道。真了不起。” 青爵哂笑着眯了眯眼睛。 “夏凉,中国的粥就是好东西,不光能填肚子,还能治病。你喝完了这碗粥,以后肯定不会在夜梦惊悸,乱说胡话了。” . 青爵的话仿佛冷飕飕的风,吹散了大家方才吃炒年糕的热乎劲儿。不知内情的大家全都面面相觑,不知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过夏凉面上的神色却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那女孩儿那一瞬,面上一红一白,差点哭了。 只有净璃听懂了青爵的话,她毫无准备,慌得转头去望一眼青爵,再回头担心地看一眼夏凉。 倒是出乎净璃的预料,夏凉依旧傲然地抬高了她的下颌,在灯火里回望青爵,“好,借十二少吉言。” . 已经午夜,大家吃过了炒年糕便各自散去。钱未然主动送夏凉回去。 净璃叹了口气,站在灯光里望青爵,“你回公司宿舍,还是回家?你要是回宿舍,我明早会把你的箱子送到公司来,交给钱大哥。” “我还没吃够呢。”青爵都不瞅净璃,径自转身去跟老板娘微笑,“大姐,你这年糕太好吃了。可不是我吹捧您,我在韩国狎鸥亭吃的那家,都没有你的正宗!” 老板娘自然眉开眼笑,“小伙儿你不知道,我们朝族人做吃的是把整个心都用进去的。我当年上学的时候,家里在东北农村,穷,也交不起学费,买不起书本。我妈没办法就自己做咸菜去卖去,开始没钱在市场里租摊位,就拿个小马扎,头上顶着装咸菜的搪瓷盆子,到长途车站去卖去。” “那时候坐长途客车的人也没什么好吃的,大家都喜欢吃一口咸的。我妈做的萝卜条做的可好了,都不是用擦菜板擦出来的,而是我妈用菜刀一刀一刀切出来的。那萝卜条切得可细了,我妈用我家地里产的苹果、梨,拌上糯米浆一起掺着辣椒面和调料来拌,做的可好吃了。虽然这么费事,可是一小袋才卖两毛钱,所以一天一大盆根本都不够卖的。我妈就是用卖咸菜赚的钱,供我和我弟弟念书。” “那时候经常天不亮地我醒过来,就看我妈坐在屋里,也舍不得点电灯,就借着炉火的光在那腌咸菜。我妈的手指头常年在冷水和辣椒面里头腌得,后来都变形了……” 老板娘的故事听得净璃含满了眼泪。 老板娘瞅了下鼻子,“就算这么辛苦,我妈也说,咱们卖咸菜不光是为了给自己挣钱,也是为了给顾客吃到好吃的菜。所以只要做这个生意,不管再辛苦,也不管能挣多挣少,都得用足了心去做。得让每个吃完了咱家咸菜的顾客都说,好吃,真好吃。” 老板娘在灯光里自豪地抬起了头,眼睛亮亮地望着青爵和净璃,“所以这个自信我是有的,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吃了还来的!” . 净璃跟青爵吃完炒年糕,告别摊子,走向公司的停车场。净璃的眼泪还在无声地流。 “傻瓜。”青爵打了个饱嗝,叹了口气,“都走出这么远了,还哭?” “用你管!”净璃用力吸着鼻子,“对比那位老人家对生活的用心,我总觉得自己过得太不够用心。这样一辈子,我都浪费了多少好时光?” “你们女人啊。” 青爵耸起肩膀,站在街灯下望净璃,“怎么就能有那么多眼泪?不怕脱水么?” 青爵越这么说,净璃的眼泪越是藏不住。午夜时分,整个城市都已经空旷无人。净璃站在空旷的灯火里抬头望他的眼睛,“傅青爵,谢谢你。” . “嘁……” 不知道是不是平素太习惯了被千万人一同望着,所以此时只被净璃一个人望着,他反倒有些不自在。这会儿的青爵竟然尴尬得将手在裤子上蹭了蹭,“谢什么谢啊?我也是当事人,谁让她半夜不好好睡觉,在电话里跟你胡说八道!” “知道的是她惊悸梦呓,有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审美那么有问题,竟然会主动跟她报告行踪!嘁,我傅青爵打小连我妈都不告诉,我干嘛巴巴地跑去告诉她?” 净璃瞅着他那样儿,真是不知道该上去踹他一脚,还是应该――走上前去抱住他。 “可是就算你想惩治她,也没必要这么狠吧?” 净璃只能什么都不做,就站在原地,看着他叹气,“拜托,你刚刚实在是太没绅士风度了。” “要那么多绅士风度干什么?” 青爵歪着头瞪净璃,“难道我准备让她爱上我么?对不起,我不稀罕。” 此时的城市真的好静啊,身后偶尔有一辆急速掠过的车子,在耳畔响起轰然一片马达声,随即就再度归于沉寂。可是这片响声却并不吵,因为那声音只是在表达一份急于回家的心情。这样的夜色里,所有人的心都是柔软的,柔软到――只想垂首,静静微笑。 “反正有人也说我放屁了。 屁乃人身之气,哪有不放之理。憋在心里,都臭死了。” 那家伙自负地高高抬起了头,却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我帮你放了这个屁了。你要再跟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儿,那就是你无理取闹!” “喂!”净璃转头去瞪他,“好像,那个更生气的人是你好不好?是你放屁,不是我。” “嘁……”青爵站在灯影里无奈地望净璃,“行,反正我大半夜吃了不少炒年糕,估计今晚上屁会不少放。你想闻?” ----------- 【8000字啦,还有2000字,稍后就来~~~】 74、月儿弯弯爱的傻(更4,月票加更②)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喂,我得进去了。” 官帽胡同外头,梧桐树影下,青爵腻歪在车里,扯着净璃的手,不肯让她下车。 “我得下去了……”净璃软声求着,“家里人都知道,我刚刚跑出来,是去公司给你送东西去了。所以我要是今晚上不回来,肯定不行的。” 净璃叹息着垂下头去,“我妈会担心,这还不说,杜清荷要是知道了,不定又在那边胡说八道些什么。所以你要是不回家的话,那我也得赶紧下车了。” “……说好了等我放屁的,我这还没消化完呢,还没放出来呢。”某人臭屁地欠了欠自己的屁股,作势真的要使劲儿一般。 “你滚啊!”净璃囧得浑身滚烫,“一晚上屁啊屁啊的,你烦不烦人啊你!” “嘁……”他坐在夜色里,面上映着灯光笑开,“看你日后还敢不敢说!你会说,我就不会说么?我说到你恶心为止。” 净璃伸脚踹他,“好了,我得进去了。刘伯给我留门呢,不能让他等太久。” 青爵扯着净璃的手,指了指他自己的嘴唇。 净璃喘息了声。 都怪这个夜晚太静谧了,也怪胡同里的红灯笼太过温馨迷离,净璃都被自己的喘息声惊住。那一声喘息,已经泄露了太多;她如果再想装作没事,骗不过他更骗不过她自己。 净璃转身回来望他。他一身休闲的装束,手臂前伸搭在方向盘上,仿佛一切都很闲适,紧张的只有她自己。 净璃咬住唇,在座位上跪起来,用膝盖爬行,爬上他的身。 . 夜色迷离,青爵用力压抑自己的渴望。原本只是要一个goodbye-kiss,原本只要她歪过头来吻他就行了,却没想到他的小猫儿竟然转过身子来,整个人爬上他的身子…… 青爵喉头咕咚了一声,只能向后仰直了身子,伸手将座椅向后仰放。 他的小猫儿修长的双腿夹紧他的身子,双手身来捧住他的下颌,唇甜甜蜜蜜地落下来。唇瓣尚未贴合,淘气的小舌尖儿先溜进他的唇里来,微微娇喘着,逗引着他的唇来吮紧…… “唔……”青爵登时亢奋,双手捧紧净璃的小腰,粗喘着去含她的舌尖儿。 可是她却淘气,借着居高临下的姿势优势,偏不让他含着;灵活闪躲,丝丝娇吟。 青爵疯了,嘶吼着去扯净璃的衣裳,“小东西,我不让你下车!给我!” 净璃喘息着在他身上轻轻摇曳,伸手沿着他的胸膛向下滑去——却只轻轻一碰,确定了他已经反应到无法自制的刹那,诡秘一笑,“你等我。” “嗯?”青爵迷离地望她。 “乖,等我。” 净璃笑着从他身上爬下去,凑在他耳边曼声,“我去准备一下。” 夜色如玄色轻雾,缓缓漾开;远处的大红灯笼,摇曳成了一片迷幻的梦。青爵仰躺在座椅上,看着他的小女孩儿开门下车去,还巧笑倩兮站在红灯光里指了指马路对面的那家便利店。 唔,或许她是去买TT,或者药片…… 青爵心急火燎地等——却发现,他的女孩儿转身走到那便利店门口之后,忽然一转身,飞奔回了傅家门口! . “该死的!”青爵气得急忙收拾衣裳,眼睛盯着那大门红灯之下的女孩儿。 她竟然还在灯光下冲他笑,甚至还摆了摆手! 青爵推开车门想要下车,角门已经开了。净璃再回眸一笑,便奔进了门去……角门随即关严,整个天地骤然安静下来,一个声音都没有了。 “小混蛋,混蛋!”青爵气得差点没把自己的方向盘给砸了! 片刻的安静之后,电话响起来。青爵急忙按开短信去看。 “明天我跟阮灵要先启程,来不及去给你送行,也不想难过地跟你说再见。所以,就这样告别吧,让你生气,让我开心。青爵,新电影加油,两个月后见。” “行李我会交给钱大哥,你生活起居的单子我也放在箱子里了,钱大哥会注意。傅青爵,照顾好你自己。” 手机屏幕在夜色里发出蓝莹莹的光芒,像是《泰坦尼克号》里头那颗海洋之心。最后它被老年rose放入大海的一幕让人无法忘怀,蓝色的宝石被更加蔚蓝的海水包绕、淹没……就仿佛这一刻,夜色将手机的屏幕全都吞没。 傅宅院子里,净璃的手机停顿了大约五分钟后终有震动。净璃按开短信,只有两个字:“再见”。 . 月色清幽,一下子倾天彻地地洒满了她的脚边。将这古老的院落越发勾勒出深幽的颜色。 混蛋,给他发了那么多字,他只回这样不痛不痒的两个字。 或许告别总是女人一个人心尖上的伤,它对于男人来说不过只是简单的一个转身。便如这倾天彻地的月光,女人看见它的落寞与哀伤,男人也许只看见它的明亮。 唯一可以聊做安慰的是,她临走了能主动去挑.逗他一回。以他的性子,她确信,在未来的两个月时间里,他会一直记着方才那一幕。 他是不服输的家伙,刚刚被她骗过, 欲.望和自尊都被压抑;所以他会一直记着,再记着,不能忘了她。 未来的两个月,60天,1440个小时,86400分钟……那样漫长的时光,宛如今夜的夜色团团包绕。可是她只仰首去望天井洒落的月光,用眼睛寻找一点点光明。 ------------ 【今天万字更新完毕,大家周末愉快~~~~还有月票的亲们继续投来哟,300某苏会继续加更滴~~】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泳思 3张:meizi、树熊、rongluo、 2张:我心飞飞、xrzwsq、萧来、 1张:源、wujun_afeng、豌豆花、午未、Bbsara、zhuguoying、tldmm、zhouy_1、蓝妮笑笑、小瑞、emailzynew、seine816(还有落下的没?如果偶落下的,一并给大家鞠躬啦!) 谢谢:xatongmu、亭子的红包,随缘、咪.咪、tangguanxiaobai、知道等亲的鲜花,千百度、小兔亲的钻,十二生肖的神笔,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唷~~~~ 75、是我想得太多?(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阮灵跟净璃下了飞机,坐大巴奔向竖店影视城。 竖店原本是一个小镇,如今整个镇子几乎都成了影视城的布景。竖店淳朴的百姓都是靠着给各大剧组当群演来挣生活,每日更是就生活在影视景观里,正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不知道是不是也正是这现实与梦幻二合一的感觉,让当地百姓的精神头特好,每个人都是平和,面上带着知足的微笑。 这世上的幸福是什么?细细捋下来,不过“知足”二字。 小镇上除了本地居民之外,还有许多外来模样的人,更是天南地北,哪儿的容貌特征的都有。阮灵指着那些早早就在影视城大门外坐着的人跟净璃说,“瞧见了吧,那些就是著名的‘竖漂’。现在全中国除了‘北漂’之外,就这帮‘漂’最有名了!” 看见那些随地坐在马路牙子上的“竖漂”,净璃只觉心生敬意。当漂自然不容易,不是每个人都跟王宝强似的,有机会从“漂”里脱颖而出,成了日后的腕儿;跟多的漂,就只能漂,可能一生一世地漂在这个行当里。能支撑着他们一直漂下去,而且漂得面上还有笑意的,定然更主要的是对于这个行当的热爱。 一部戏里头主角毕竟就那么几个,更多的人是在镜头里一晃而过的群演。就像这红尘人世,星光璀璨的就那么几个,更多的还是要当知足常乐的普通人。 净璃向阮灵竖起大拇指来,“还是我们阮大美女起点高,第一步已经是女三号。我能想象若干年后的情景,我也在这一群人当中坐着呢,捧着一个盒饭;这时候远处开来一辆拉风玛莎拉蒂,巨大的马达轰鸣声让我跟这里一群人一样,抻直了脖子去望;我的嘴角还挂着一根菜叶,可是我的眼睛已经光芒闪耀起来――当然,这光芒不是我自己的,而是你身上的光芒倒映进了我的眼睛里……我拼命在想着,还要多久以后,或许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你这样的腕儿,如此牛叉地在我们这帮群演眼前轰鸣而过,挥挥手不带走一个人,而留下一串长长的尾气……” . “哈哈!”阮灵下了大巴,手撑着箱子,妖娆地弯着腰就笑得再也收不住,“净璃怪不得你台词课的独白总能得全班最高分,老师也说你入戏最快,果然啊果然……我的天啊,哈哈,我简直都被你给带进情绪里去了!” 看着阮灵跟净璃在这说笑,就有旁边的竖漂过来搭讪,“嘿,两位美女,这回是参加哪个戏的?带着角色来的,还是来试镜啊?” 阮灵跟净璃互望了一眼,只笑不答。 那汉子还不甘心,继续搭讪,“哥哥我在竖店跑了五年了,虽然还没跑出来,到今儿还是个群演;但是哥哥我人脉足,哪个组需要群演或者跟组演员,哥哥我都知道。两位小妹儿说说,你们是想来试什么戏,说不定哥哥我有门路帮你们一把……” 这世上啥地方都有装作老经验,想借机诱骗未成年少女的哈? 净璃再跟阮灵对望一眼,朝着那大哥甜美一笑,“大哥我们就想问个路,咱竖店影视城派出所怎么走?” 那大汉灰头土脸走开,阮灵更乐得直不起腰来了。 净璃倒是没什么好笑,表情越发谨慎起来,“阮灵,别在这儿耽搁了。你这么乐,那大哥脸上的颜色越发不好看了,别惹事儿。走吧,剧组在哪儿呢?” “等会儿啊,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啊。”阮灵到包包里去翻手机,“等我经纪人来的,他带我去。” . 净璃张大了眼睛,“你,经纪人?你有经纪人了?” 阮灵耸着肩头,“当然啦!我现在连你这位助理都有了,我哪儿还能没有经纪人?我没经纪人的话,我跟人家剧组怎么签合同啊?没有经纪人的艺人,多不正规!” 净璃忍不住皱眉,心里说不清怎么,就有点慌乱起来,“你经纪人,是谁?” “阮灵,净璃,你们来了?” 阮灵还没回答净璃问题呢,她们背后就传来一个嗓音。阮灵自然顾不上回答净璃了,转头赶紧朝那个方向摆pose微笑;那动作,简直都有搔首弄姿之嫌,净璃都恨不得把阮灵的脸给捂着……可是她暂时顾不上,因为她的心已经直接沉落下去――仿佛掉进一个陷阱。 她竟然之前丝毫都没想到,如今一脚踏空,直接掉下去,一点自救的能耐都没了。 有一种仿佛全身寒毛都竖起的感觉,净璃只能麻木转身,麻木朝那个走来的男子微笑,“钱大哥,这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儿吧?” 靠之,阮灵的经纪人竟然――还是――钱未然! “干嘛这个表情?”阮灵过来垂眸望净璃,“怎么跟被人卖了似的?” “我是没想到你经纪人是钱大哥。” 净璃有点说不清自己心里此时是什么心情。就像调料盒被打翻了似的,盐、糖、五香粉、味精、姜粉……一股脑全搀和到了一块儿去。此时光觉着刺激了,还没分清楚究竟是什么味儿。 “为什么没想到?”阮灵咬着指甲瞄着净璃,“我早八百年就告诉你,我要找钱未然当经纪人啊。他电话还是你给我的呢,怎么了,失忆了?是不是下一步就 穿越了?那个啥,要是穿越了,替我带点古董回来啊,别白穿一趟。” “去!”净璃掐阮灵胳膊一把。 是,不是人家阮灵没告诉她,是她自己没往这边想。上回阮灵就说钱未然不想签她,所以净璃自动就把钱未然给截在思绪之外了,之前竟然压根儿就没想到钱未然这码事儿! 也是,回头如果仔细想想,以阮灵一个没毕业的学生,如果就靠自己的力量,就那么顺利地签了大戏的女三号,而且没有潜规则――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经纪人很厉害。 . “净璃,走啦。包沉,给我吧。”钱未然仿佛对净璃这种呆若木鸡的神情毫无意外,甚至很是享受,很耐心地等着净璃自己恢复过来。 “没事儿钱大哥,我拖着吧。”净璃耸了耸肩膀,“我知道但凡当助理的,都得三头六臂。拖箱子这是必修课,我先练着吧。” 钱未然大笑,“好,进入角色真快。” 阮灵进入角色也快,现在就扭着水蛇腰当甩手掌柜了,自己在前头万种风情地走着,真是有当腕儿的范儿。净璃在后头瞪她。 虽然嘴上还能开玩笑,净璃终究还是沉下来,转头望钱未然,“钱大哥,一切不会这么巧吧?” “哈哈……”钱未然终于大笑开,“净璃,你说呢?” 天上的太阳明晃晃地照下来,地面温度估计超过35摄氏度了,净璃有些晕,只能赶紧闭了闭眼睛,“钱大哥,说吧。” 钱未然点头,“我原本是不想签阮灵的。她的形体条件虽然很好,但是该怎么说呢,面孔过于国际化,身高又太高,想在演戏的圈子里混,不符合主流审美,有点难。不过她是你朋友,所以青爵就跟我说,签了吧。” “那小子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签阮灵,那他就自己签她;然后他自己转行当经纪人去,跟我对着干。”钱未然说着就笑,“你也知道,我谁都不怕,就怕他。” 净璃一捂脸,总觉得有点没脸见人似的感觉。 看钱未然气度不凡,又是来接阮灵跟净璃的,所以周边那些竖漂呼啦一声全都围过来,殷勤地问,“老板,您是哪个剧组的?需要人不?咱们都是成手儿,肯定上戏就演的,价廉物美……” 钱未然微笑摆手。 净璃深深吸了口气,在一众群演的簇拥下,低声问,“钱大哥,你来了竖店这边,青爵他们在哪个基地拍戏?” “未然,人到了?”钱未然还没回答,前头就迎来一个剧组模样的人。那人身穿导演马甲,看样子就算不是导演,也是个副导演,或者场记之类的,总之应该是内部人员。 “嘿,小丁,到了。”钱未然含笑招呼阮灵,“阮灵你过来,这是丁副导演。你的戏主要是跟丁副导,赶紧来打个招呼。” 上了剧组的中巴车,钱未然跟丁诺坐在一起说话,净璃只能将问题憋在心底。 不知道,青爵此时在哪儿呢?中国现有的几个影视基地:涿州、金华、无锡、车墩、西北……他在其中哪个? ------------ 【哈哈,大家前头没想过钱未然咩?稍后第二更~~~】 76、阴魂不散(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丁诺将阮灵和净璃带到酒店。先安顿好,回头再去见导演。 酒店设施不错,虽然竖店从前是个镇,不过会议中心的这个贵宾楼还是四星级的,设施条件什么的都不错。南窗外就临着景区内的“赏月园”,西窗户外是“秦王宫”和“清明上河图”。 坐在酒店房间里就能近距离熟悉场地,睡觉都跟演戏似的。估计这就是剧组特地将主要演员的住宿安排在这儿的原因。 会议中心的这幢贵宾楼,那可是名副其实的贵宾楼,成龙、刘德华都在里头住过。酒店也很会利用自己的资源,每个星期都要搞一次明星见面会,惹得全国各地的小粉丝们将家里的小猪扑满摔得啪嚓啪嚓的,就为了来能住进偶像曾经睡过的房间,爬上偶像曾经睡过的床,抱着偶像曾经盖过的被子,在睡梦里使劲儿去寻找与偶像同床的感觉。 不过就忘了,其实不能同床不是最悲哀的;最悲哀的实则是同床异梦。 丁诺和钱未然离开,让阮灵和净璃休息。净璃扯着阮灵问,“你先别急着洗澡去,你先跟我说,钱大哥签约你的时候,提了什么条件没?” “提啦!”阮灵不愧是当名模出身,没三两下已经把自己衣裳剥得差不多了。从前走台的时候,在后台换衣裳都锻炼出来了。 “提了什么!”净璃扯着她,不让她滑溜溜地钻进卫生间去,“快说!” 阮灵手指头抠着门框,只能红着脸嗫嚅,“就是,钱未然就说让我把你给带到竖店来。我说我一人儿扛不动你,他就给我出主意,说让你给我当助理。” 净璃闭上眼睛,手指头还扣着阮灵,“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让我给你提一个无法抗拒的工资数额。我当时就认怂了,我说我也想提一个带好多0的数字,可是姑娘我没钱啊。结果钱未然说钱不是问题,到时候他给我……” 阮灵颧骨上瘫痪着一大坨红色,“所以我一咬牙一跺脚,就给你提了月薪5000。钱未然很满意,说这个数字你肯定抗拒不了。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净璃只觉所有的血液都一下子冲到头顶上去,“他是不是还说,说我是钻进钱眼儿里的?” 阮灵无辜地眨着小眯眯眼儿,泫然欲泣地点头,“净璃,这绝对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 “也不是他说的!”净璃咬紧了唇,“钱大哥他怎么说还是个要脸的,说我的那话都是不要脸得人说出来的!钱大哥不过成了个传声筒!” “不要脸的?”阮灵八婆精神抖擞重现,“谁呀?净璃你说是谁呀?” 净璃红着脸松手,将阮灵给推进卫生间里去,“洗澡洗澡,哪儿那么多问题啊?” “净璃,你快告诉我,要不我这心里跟八百个爪子在挠抓似的。我不洗了,我臭着,你赶紧跟我扒一扒。” “赶紧进去!”净璃伸手将阮灵直接推进去,将卫生间的毛玻璃门给拉严。 立在门口,净璃就握紧了指尖儿。 那个不要脸的,这世上除了傅青爵,还有谁! 她说那个混蛋怎么分开那个晚上,那么淡定地就发来两个字儿“再见”呢;为了他那态度的冷漠,她还着实难过了一晚上;原来他的淡定是因为他早就想好了办法,他说“再见”不是告别,而是“会再相见”! 混蛋! 无赖! 心里将所有骂人的词儿都祭出来,一股脑儿地批发给那个家伙,可是不知怎地,净璃还是站在原地,垂下首去,悄然笑开。 . 两人洗过了澡,小睡了会儿。原本以为就是小睡,结果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妞,一睁开眼睛发现太阳都西斜了。要不是肚子叽里咕噜地叫唤,估计要连轴转了。 净璃醒来坐在床上就自我批评,“如果阮灵童鞋这么没心没肺,我也并不奇怪;怎么连我也跟着阮灵童鞋一起没心没肺了?这真的需要自我检讨。” “你滚!”阮灵大笑,将枕头扔过来砸净璃,“你那是自我批评,还是借机损我啊?” “没有没有,我真的自我批评呢,真的。”净璃双手抱拳,放在胸前,做圣女状,“我跟阮灵童鞋的身份怎么能一样呢?阮灵小姐是大戏的女三号,我是她的助理啊,这关系就是小主跟宫女儿啊,哪儿有小主在床上睡,宫女儿也跟着睡得跟个死猪似的道理?我错了,圣父、圣灵都原谅我吧,阿门……” “哈哈……”阮灵笑得坐着趴到床上。这姿势用文字来描述简单,可是事实上做起来,那没有蛇一样的柔软,是绝对做不到的;也多亏阮灵是当过模特儿的,方能软成这样儿,“净璃,多久没见你这么贫了?喂,小贫妞儿,我发现你的情绪大爆炸啊。怎么这么开心呢?” 净璃听着就赶紧闭上嘴。 手边儿没胶带,如果有,她一准儿自己扯出来一条把自己的嘴给封上。 人果然一得意就忘形,这不刚贫嘴了两句就泄了自己的底?忘了对面那就是条美女蛇,她的情绪哪儿瞒得过阮灵去? “没有啊。”净璃红了红脸,“我刚刚就做了一梦,梦见我在这床上躺着睡觉,然后梁朝 伟坐在我床边上拍着我……你说我能不心情好么?”张艺谋的《英雄》就是在横店拍的呀,所以说不定这房间就住过梁朝伟哥哥呢。 其实净璃说的这幕场景是从《暮光之城》里拷贝来的。吸血鬼爱德华不是就偷偷坐在艾拉床边,陪着她睡觉咩? 孰料阮灵直接乐得就滚地上去了,“不是吧,梁朝伟哥哥肯定不会那么乖乖地坐着拍你睡觉,他肯定让你玩‘曲别针’……” “啊我噗……”净璃从床上跳下来,抓过枕头来就追着砸阮灵。两个大丫头一顿枕头大战,刚洗过澡的,这会儿又是一身的汗。两人打够了相对大笑。 竖店之行,开端真的好棒。久违的快乐直白而来,让净璃不由得用力呼吸这快乐的空气。 . 两人又冲了个凉,这才一人一件沙滩大花裙,踩着人字拖,手拉着手溜出门去“历险”。 竖店对于演员来说是来拍戏的,酒店对于演员来说是来休息的;可是竖店的酒店对于阮灵和净璃来说,首先是来追星的! 这里多少剧组,多少明星啊,她们怎么可能按捺得住怦怦乱跳的小心脏,而不出去以各种方式邂逅、路遇各路明星,甚至故意装作不认识一般与偶像擦肩而过呢?天,想想就刺激,哪个女生能抗拒得了这个! 出门儿迎面就撞上一位清洁工阿姨,她正拖着机器在清洁地毯,看着阮灵和净璃两个人就笑,“哟,这俩姑娘怎么穿这身儿出来,是把咱们竖店当成海滨度假村了吧?” 阮灵跟净璃就相对而笑,努力没笑出声儿来。实则就是的,这一趟竖店之旅,对于她俩来说就是一趟海滨度假之旅,当然要换上最休闲、最花色灿烂的衣裳。 酒店里很忙碌,接待的自然不是一个剧组。酒店前台前来来回回的人,流水一般不停办理着退房和入住。旧人刚去,新人早已等不及补充进来。 阮灵给净璃指着几个熟悉的面孔,“哎,这个不就是那个那个谁么?还有那个,那不就是那谁家的小谁?” 名字全都是如数家珍的,可是隔着这样近的距离,又真的是认识的么? 净璃就静静微笑,仿佛回到小时候,那时候逢年过节的,她就躲在傅家回廊的柱子后头,偷偷去看大门内外流水一样穿梭的来拜年和送礼的客人。都是似乎在电视上看见过的,那时候能那么近距离地看见,便也仿佛偷偷得着了什么美妙的礼物一样。 尽管,对于那些人来说,根本就不知道柱子后头躲着一个小姑娘,更不知道自己这么一来一回的从她视野里走过,就能带给那个小姑娘隐秘而满足的快乐。 而每一回,她的后脑都会被傅青爵那个家伙毫不留情地一拍,转头就能看见他跩跩的嘴脸,说,“他们有什么好看的?比我好看么?” 然后她就只能转回身去,只看着他。有回她实在憋不住了,反击了句,“你又有什么好看的?我天天看着你,早就看够了!” 然后,他就整整三天没搭理她。 想起往事,净璃下意识回头望向身后。就仿佛,那个家伙又会在这个时候如阴魂似的浮现出来,正跩跩盯着她的后背。 --------- 【哈哈,“竖店”一出,偶听见了大家扑通扑通摔倒的声音,哈哈~~~如miao所说,兄弟影业有所指,还有“伯纳影业”也是个同名的呀,咔咔~~大家可以从偶的情节里发掘八卦精神,某苏用的大多都是真实的娱乐新闻哟~~今天6000字更新完毕,明早继续。亲们还有月票的多支持哦,300张加更。】 谢谢蓝的红包; 谢谢如下亲们的月票: 2张:yoksun70、 1张:mummy、蜂蜜、zhaoxiaogai、潇儿、lyy1212、君宠(就打开5页记录,没能提到名字的亲,某苏致谢啦。) 谢谢:白雨的钻,180、糖罐、咪.咪亲的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撒~~~ 77、福至心灵(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东方传统文化内核里少不了一个“玄”字,宛如水墨画一般,最喜欢那种“似与不似之间”的味道;凡事喜欢说几分又留几分,讲究那份不全直白,却心意相通的调调儿。所以虽然说中国传统文化在走向世界,可是就这调调儿,你累死外国人他也很难取得这样的心灵共鸣。 这种感觉如果凝缩为一个词儿,净璃觉得“福至心灵”可以作为描述。 月下鸣琴,韵和新诗,福至心灵——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感受。 只可惜,净璃这一刻绝对不能把自己的心中蓦然一动给用“福至心灵”这个词儿来形容了,因为——自己面对的这哪儿叫福啊! 净璃就觉着背后毛毛地,原本是思及幼时情景,可是那种莫名被盯着的感觉还是阴魂不散地缠来,净璃便回头去瞅—— 走廊上的鎏金电梯正好打开,正有一队人走出来。除了几个穿着导演马甲、身份带了符号的剧组人员之后,更有几个低头哈腰的男子——都穿白衬衫,下头是深色的西裤;最可以成为标志的是,那些人的白衬衫的下摆都掖进裤腰里去,用黑色的皮腰带给扎上。虽然穿着看着很正式,可惜他们几乎每人一颗将军肚,所以这样穿着起来不觉正式,反倒更觉可笑;那根黑色的皮腰带更是快要“包二奶”了,很是滑稽。 这样装扮的,定然是小领导之类。 剧组来拍戏,一般都是要上赶着去求着地方小领导的;这回反倒要小领导们主动来陪同,甚至有点低头哈腰的,倒是少见。净璃就不由得多盯了几眼,静静等着那队伍里的主角走进视野来。 空气仿佛都静止下来,时间也站在墙角驻足旁观,那一队人的面貌都隐晦入尘埃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慵懒傲然而来。 贵宾楼的装潢是相当金碧辉煌的,电梯和墙壁都用金粉装饰过,配着地面的大红地毯,极有华贵的感觉,可是当那个家伙的身影缓缓走来的时候,那些金碧辉煌的装潢便都成了虚假的繁华——因为,真正的华贵正从那家伙的骨子里氤氲而出。 不需鎏金嵌玉,只在于那眉尖眼角的点点睥睨。 净璃听见自己惊喘了一声儿。要不是此时正站在楼上,不然她真的下意识就跳下去了……只能赶紧转过头去,低低垂着头,用鸵鸟精神努力催眠自己,“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地面上的大红地毯真的是质量很棒,所有的脚步声都被地毯给吞没,所以阮灵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背后的暗潮汹涌,一径兴奋地望着楼下大厅里攒动的人头,努力辨识着哪个是自己认识的,又有哪个有可能是自己同剧组的。 而那对队人与净璃和阮灵的擦身而过,原本就是极快的;所以净璃的担心都是多余,背后根本没有任何人认出她。或者可以说,压根儿就没人注意到她吧。 净璃用眼角余光瞄着那队人走向走廊彼端的房间去,说不清为什么,又主动转头去望——他真的,没看见她么? 酒店的工作人员在开门,行李小弟推着锃亮的行李车好脾气地躬身候着。一大群人的注意力都在房门那儿,等着进门呢;就在这一刹那,隔着黑压压的人头,那个穿着墨绿真丝衬衫的家伙,仿佛微微朝她的方向偏了下头。 净璃吓得赶紧赶紧再垂下头去,小心脏好悬跳楼;她自己是没那个勇气,不过她小心脏似乎比她本尊勇敢。 可是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等了几分钟,再转头去望他那边——刚刚是她自己误会了吧,他根本就没看见她,是不是? 可是再转头去看,整条走廊早已空荡荡,再没有了人影。只有一条长长的大红地毯在寂寞地热烈着。 . “你干嘛呢?怎么鬼鬼祟祟的?”阮灵卖单儿够了,这才转头瞄着净璃,“眼神儿干嘛一直往上瞟,目光都是从眼睫毛的缝儿里出来的?这神色不是做贼心虚么?” “去!”净璃拍了阮灵一下。正如阮灵说她的台词课总能得高分一样,阮灵的形体课分数总是名列前茅。毕竟是当名模出身的,阮灵身上的每个零件儿都是活的,说句夸张的,就连脚后跟儿都是具有表现力的,所以阮灵对于人的肢体语言观察得最为细致。 “还吃不吃饭啊?饿死我了。”净璃扯着阮灵的手,将她注意力往旁边引。 “走吧。”阮灵扯着净璃的手下楼,“按说剧组是应该管饭的,可是吧我就觉着就算提供也就是常规的盒饭一类的吧。咱们日后盒饭还有的吃,估计一直得吃到胃出血;现在就趁着还没开机呢,咱们先享受一段不用吃盒饭的日子!” 净璃心细,楼下路过餐厅的时候还进去打听了一下餐饮的价格,然后就吐着舌头出来了。 “怎么了?”阮灵就问。 净璃叹了口气,“不到竖店,不知道演员没钱。人家里头一桌普通酒席,3000块起……” 阮灵也吐了舌头了,“咱还是外头摊儿上吃吧。” . 两人手拉手刚走出酒店大门,净璃的电话就响起来。净璃从椰壳小挎包里将手机给抠出来,一看那号码就面色一红。按开短信,净璃手一哆嗦,好悬将电话掉地上。 转头,瞄着 方才那家伙房间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不敢确定究竟哪个窗子是他的房间,但是大致的方向总归错不了;她这么大面积撒网地狠狠翻了个白眼儿,如果他正躲在窗边呢,一定能看得见。 “干嘛站在门口翻白眼儿?”阮灵扭头问,“这都夕阳西下了,你不会还要中暑吧?林妹妹也没你这样儿啊。” 净璃只能笑,挎过阮灵的胳膊就走,“我翻白眼儿非得是中暑么?我饿的不行呀?你个当老板的,赶紧给我买饭去!” 净璃说着,还在酒店门口渐次亮起的灯火里抖了抖胸。切,气死某人算了,笨蛋! 电话里那条短信独自寂寞地沉寂下去:“你敢不穿胸罩就出去!” 净璃跟阮灵穿的都是大摆沙滩裙,露出肩膀与锁骨的,自然不能再穿普通的Bra,不然bra肩带露出来不好看;她们俩都带着胸贴呢,只不过从外头当然看不出内里的奥秘。 而对于某些笨蛋的男人来说,更是智商永远赶不上女人内衣用品的更新换代。他OUT了! . 净璃跟阮灵一同走在美食街上,一间间的店子兜转。竖店本地的小吃不多,倒是这条街上汇集了全国各地的风味儿,什么东北熏肉大饼、新疆大盘鸡、北京涮锅、重庆火锅……全都高高挂着招牌。最大的方便是,全国各地来的演员都能在这儿找到自己最习惯的味道,不会因为饮食不便而不舒服。 净璃和阮灵最喜欢的还是竖店附近的东阳的一些小吃。两人一人一碗东阳沃面,面前又共同对着一东阳土鸡煲,手里各自拈着金华龙须酥,吃得很是甜香。 吃晚饭结账,价钱也很公道。老板还笑着打包了一盒龙须酥递到净璃手里,“小姑娘刚刚边吃边夸,可真是识货得很内~~~咱们这龙须酥,过去的名儿叫的是‘皇帝点心’,那是皇上最爱吃的内~~~” 净璃赶紧掏钱包,“老板这盒龙须酥要多少钱?” 老板却笑了,“不要钱不要钱,这是送给你吃的!吃好了常来哦~~” 净璃抱着盒子走出餐馆的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就算这么一小塑料盒的龙须酥没有几块儿,价格不会很贵,但是这么平白地被人送了东西,心里总觉得有点奇怪; 阮灵站在灯火里扭着水蛇腰,“看,中国人就是喜欢干净又甜美的小女生,比如你;像我这种单眼皮、大骨架的,没人待见。” “什么啊?”净璃赶紧推了阮灵一下。 阮灵就笑,“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人家就送给你吃,怎么不送给我啊?方才分明我比你吃的更多,好不好……” “欸,阮灵?”两人正站在餐馆门口的灯火下嘀咕,不意街上走过一队人,有人招呼阮灵。阮灵忙扭头去看,原来是丁诺,看样子正带队去吃饭。 “丁副,来吃饭啊?” “是啊。你吃了没?刚刚去你房间叫你,发现你已出门了。” “我吃过了。丁副你们去吧。好胃口哦。”阮灵什么时候也忘不了八卦,压低了声音问,“丁副,什么人还要丁副你亲自陪着出来吃饭啊?” 丁诺看样子跟钱未然的关系真的很好,所以跟阮灵就也不是很见外,低声答,“大人物哦。我陪着的还只不过是他的助手,大人物本人我是见不着边儿的。” “谁呀?”阮灵八婆精神蠢蠢欲动,嗓音都拔尖儿起来。 --------- 【稍后第二更~~~~】 78、初恋20年(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一听阮灵的嗓音拔尖儿起来了,丁诺陪同的客人都诧异向阮灵望过来。丁诺额头起了黑线,赶紧说,“阮灵啊,后天就是开机仪式了,到时候你自然能看见。你先忙啊,我先去陪客人。” 阮灵也知道自己失仪了,赶紧吐了吐舌头,“丁副,那我什么时候见导演啊?” 丁诺已经走回马路对面,犹豫了下抱歉地笑,“这两天导演估计都没时间。阮灵你别急啊,开机仪式上自然都能看得见。” 看着大队人马招摇地朝商业街最大的那间饭店走去,阮灵只能丧气地嘟哝,“一直觉得这个女三号挺牛叉的了,怎么也是主演阵容啊,现在才知道,根本就不受待见。导演压根儿就没时间见我。” “阮灵,好了,别那么完美主义。” 净璃上来拉住阮灵的手,“一个剧组有多少人,导演自己哪能忙得过来?从来选演员都是一号、二号由导演亲自选定;三号后头的都是副导演来挑选,最后交给导演审核而已。你的戏原本就是跟着丁副导演的,就别郁闷了。” “净璃,多亏有你在。”阮灵叹了口气,“总希望自己的第一个起点高一点,第一步走得好一点,第一部戏就能取得很好的成绩……净璃,我真的是太着急了。” “不着急才有病呢。”净璃笑着拍阮灵的手,“想这些是没错的,不过别想太多。就好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儿,该有的成绩自然会有。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该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留也无味。对么?” 阮灵缓缓笑起来,“原本让你来当我的助理,只是我跟钱未然的交换条件;可是现在,这却已经是我自己的主意了!净璃,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你现在都只是我的助理,再与钱未然那衰人无关了!” . 回到房间后,剧组的人将通告单发下来。阮灵坐在一边看通告单,剧组的人瞄了净璃一眼,“你是阮小姐的助理?你跟我来一下。” 净璃跟着走到走廊里,那穿着工装裤的女生推了推眼镜,“我是剧务刘真。有点事儿要额外提醒你一下,不过这些话不能白纸黑字印在通告单上,我说你听;别说出去,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净璃有点惊讶,不过赶紧恭谨点头,“刘姐你说,我听着。”毕竟还是没毕业的大学生,出门就叫“姐”,嘴甜点,总没错。 刘真点头,用手里的水性笔指指中央挑空缓台另一边的走廊,“不用我说,我相信你们也都知道了。贵宾楼这个拍摄季接待的最大两个剧组就是咱们跟《画心》剧组,贵宾楼主楼的东西两翼的主要房间都被咱们两派人马给包下了。” 净璃点头,这个情况她也看出来了。 “《画心》跟咱们《初恋20年》正好是打对台的。关于这一点,你们就算是新人,可是也应该从前期的网络宣传上知道了吧?”刘真说话短促而有力,极飒爽的感觉。利落的短发和格子衬衫、工装裤,几乎掩盖了她所有的女性特征,“所有日后最好王不见王,演员之间尽量避免彼此碰面。咱们就算不怕他们挑事儿,但是至少要避免他们用咱们来博宣传。” 净璃微微张了张嘴。还以为两个片子的较量要在拍摄完毕上档的时候争夺票房呢,哪儿能想到还未开机,这火药味儿就起来了? 刘真看净璃的神色,叹了口气,“丁副跟我说了,你们俩都是新人,还没毕业呢,对这行了解不深。我可提醒你们,千万别出任何篓子。这个行当就这样,为了博宣传,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没有下限。你们要是出了问题,导演可翻脸不认人。就算是丁副介绍进来的人,也照撵不误。就算拍了的戏份,同样能删得干干净净。” 净璃的心沉了下去,“刘姐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嗯。”刘真借着走廊微弱的光细细瞅了净璃一眼,“有时候当助理比当演员还难。要想让你老板好好拍完这场戏,你就得长八只眼睛、八条手臂。护好她,就是护好你自己的饭碗。” 净璃点头,“刘姐谢谢你,我一定会注意。” 刘真接下来沿着走廊,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敲开门走进去,片刻之后再出来。净璃知道,她那是一个人一个人地亲自提醒到,让每个演员的助理都听清楚她的嘱咐。在这个凡事只消一个电话或者一个群发邮件就能搞定的电子时代,刘真的工作该有多么繁琐而又庞大。 她那几乎被掩盖了女性特征的身影裹在走廊昏黄的灯光里,显得隐忍却奇异地强韧。净璃望着刘真的背影,心中涌起轻烟一般的叹息。 当一部电影出来,人们称赞的是导演的功力,是演员的光鲜亮丽,却从没有人会认真看完影片尾巴的剧组人员名单,没人理会为了一部电影,幕后有多少人承受了远比导演和演员还要巨大的压力。 净璃垂首望向自己的手机。刘真进来之前,她还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青爵回个短信,或者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是否一切OK。可是现在……净璃叹了口气,将电话放回口袋里去。 从这时开始,她顾净璃的一举一动将不仅仅是她个人的事情,极有可能会牵扯到阮灵,甚至是整个《初恋20年》剧组。她必须谨 小慎微,不能出错。 . 夜色深浓,净璃还趴在床上摆弄着手机。不知是不是下午睡得太多了,晚上反倒睡不着了。阮灵翻了个身瞅她,“净璃,你干嘛不睡觉?你那手机屏幕很刺眼啊。” 净璃就笑,“行行行,我的大明星,你快赶上豌豆公主了。以前在寝室,有人睡觉有人上网玩通宵,电脑屏幕那么大的光也没见搅扰了你的好梦,现在我的手机屏幕这么小一块都影响到你了。我明儿去找刘真去,让她给咱俩换个房间。你是女三,要个套间好像也可以吧,省得这个双标咱俩床并床地打扰你休息。” 阮灵只能将靠垫扔过来砸净璃,“喂,你在焦虑什么?” “你看出来了?”净璃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嗯……”阮灵懒洋洋打了个呵欠,“你是伶牙俐齿,我早知道。但是你一般不多话,除了高兴的时候,或者是焦虑的时候。” 净璃垂下头去,“我在犹豫该怎么打这个电话。” “给谁啊?”阮灵抱着枕头,大半个脑袋都陷进去,像只慵懒的猫儿,“给傅青爵么?” “不是。”净璃叹了口气,“跟他还好说。我一直欠店长一个解释。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人都到了竖店来,她还没给韩赓打过电话。原本约好了暑假一起打工,原本韩赓跟她表达了那么真诚的感情……可是她还都没给过答复。 究竟该,怎么说才好? 想了良久,净璃决定还是迂回前进,先打电话给鞋店的同事小范,想问问看这几天店长的态度是怎么样的,然后也好根据店长的情绪来决定自己是该用什么样的态度。结果小范在电话里大惊小怪地说,“店长辞职了啊,净璃你不知道么?我们都以为店长跟你已经开始交往了呢,就算别人不知道,你也总该知道啊!” “什么?”净璃一下子从被窝里坐起来,“店长辞职了?他去哪里了?” “净璃,你都不知道,那我们就更不知道了。只知道店长走得很突然,那天早晨我们是一如往常开始工作,结果店长没来,而是老板和郑先生亲自来了。从他们口中,我们才知道店长辞职的事情。这几天没有新的店长来,都是老板亲自在店里坐镇。” “怎么会这样……”净璃心口仿佛压了块大石,忽地喘不过气来。 净璃再去拨打韩赓的电话,这回电话那头只传来冰冷的提示音,说机主挂机或电源未开。 净璃心中的空洞越发加大,她再去拨打小范的电话,急着问,“小范哥,你知道该怎么找得到店长?” 小范在手机那头抱憾地笑,“净璃真不好意思,平常店长都很少主动跟我们说起他的家庭情况;现代社会就这样,他不主动说的话,我们也都不好意思去问。所以除了那个手机号码之外,其他的资料恐怕也只有老板那里能够查到。别的,我们也不知道了。” 小范担心地补充了一句,“净璃,难道店长的这些资料,你竟然也不知道么?他喜欢你好久了啊,每回我们一起喝酒,他说起的都是你在店里的点点滴滴……我们都以为至少你是知道的。” --------------- 【今天6000字更新完毕,明早继续~~~~还有月票的亲们给力哟~~】 谢谢小瑞、蓝的红包; 谢谢如下亲们的月票: 2张:1192090778、maymay、 1张:mummy87+花,shwldl、fiona、家栋、千千、米爱(周末绣姐不稳定,打开4页记录,有落下的亲咩?) 还有雅粟的花,以及大家的咖啡和留言撒~~~~ 79、喧哗霓虹灯,更让人心慌(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如果想劝退一位追求你的男生,最好的办法也许就是刺痛他的自尊。 男人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雄性动物都一样,摆在第一位的往往不是爱情,不是事业,而是自尊。所以有位婚恋专家曾经辗转多地,调查夫妻离婚的缘由,男人说起的往往都是一句:“在外人面前,她实在是太不给我面子。我还怎么跟她过下去!” 说得义正词严,却只让人觉得幼稚。男人对于爱情和婚姻的理解,真的远不如女人的那一句:“婚姻就像自己脚上的鞋子,舒服只有自己知道。” 男人的幸福就是面子,是给人看的;女人才会兢兢业业全心向内。 当然,这个方法奏效的前提是:这个男人是正常的。 要是碰上那不正常的,你刺痛他自尊,他直接把刀插进你胸口了。仿佛想比较看看,究竟是自尊更疼,还是身子更疼。 虽然道理想得明白,净璃还是无法入睡,索性披了外套起身。阮灵已经没心没肺地睡着了,她不能再打搅阮灵的美梦。 拿着电话想了无数个人,净璃还是最终没有拨出去,只下了楼,漫无目的地走出酒店。迎面就又是那条小吃街了。 竖店影视城里,不乏剧组拍夜戏的,所以那条小吃街也摆着流水席,24小时不打烊。 净璃又走到之前跟阮灵吃饭的那家饭店门口去。送她龙须酥的老板看样子已经下班去休息了,此时坐在柜台里的是个中年汉子,四十多岁的模样,正坐在柜台里打开电扇吹风。看见净璃站在门口,就笑着打招呼,“嘿美女,我记得你晚饭时候来吃过饭的。怎么,来宵夜啊?吃点什么,我招呼你。” 净璃含笑摇头,“老板今晚送我一盒龙须酥,正好可以当宵夜。肚子一点都不饿,只是出来散步。” “哦~~”那人看样子是打工的,听见净璃的话便神秘兮兮凑过来压低了嗓音,“别被我老板给骗到。他说他送给你吃的,是要拉你一个主顾;事实上,那盒子酥饼原本是有人付了钱滴……” 净璃瞪大眼睛,“这么说,师傅,那个给钱的人,你看见了?” “看见了。”男子点头,“是个很斯文的后生。本来只是到门口买瓶水,却看见小姐你跟朋友在里头吃饭,估计是看见小姐你吃龙须酥吃得开心,他这便嘱咐老板包一盒给你。” “很斯文的后生?” 净璃站在原地有点愣。坦白说,老板将龙须酥送给她的时候,她心里不无揣测。毕竟是商人,就算也有送的,但是似乎没这么轻易的道理;净璃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青爵。 可是那个家伙跟“斯文的后生”挨得上边儿么? 那么是花和月三人,或者是钱未然?虽然他们的气场是比青爵友善了许多,可是似乎也都不是斯文的人啊。 那么这个斯文的后生,究竟又是谁? “你个赤佬,你不好好做生意,你站在门口跟这个小姑娘说什么呢?” 正说着话,后头忽然传出一声吆喝,只见那老板正睡眼惺忪从楼上下来,看见那师傅跟净璃闲聊,就吼起来。 那师傅赶紧扭身儿回去干活,净璃抱歉地笑,“老板对不住,我是问个路。” “啊,是你这个小姑娘啊。”老板认出了净璃来,面上神色好看了些,“没事没事。你哪里找不见了,我指给你。” 净璃一笑摇头,“谢谢老板,我已经知道了。回见了,祝你生意兴隆啊。” 净璃有心想再跟老板仔细打听一下,后来还是作罢。一盒酥饼没几个钱,不值得要当面戳穿老板的伎俩。日后在竖店呆的日子还长久,少不得将来还要来吃饭,闹得面上都不舒服,又是何必。 得饶人处且饶人,也给自己多留一条路。 “老板我问下,这种盒子的金华龙须酥是在你的店里卖的噶?”净璃转身正要走,店面前头又走来一个女子,举着跟净璃今儿拿走的一模一样的盒子在问。 “是哇是哇。”老板赶紧殷勤招待,“这位小姐要几盒?” 那女子站在灯影里笑,“老板,先给我包五百盒的吧,我明天一早就派车拉走。” “五百盒!”老板惊呼一声,净璃也不由得停住脚步。 “哎哟,谢谢小姐照顾生意,可是这龙须酥吃就吃个新鲜的,所以店里不多做,差不多够一两日卖的也就是了;五百盒,店里一时没有那么多,小姐容我几天可好?”老板赶紧挤着笑脸,躬身招呼。看他面上神情,瞌睡虫早被金钱声给惊跑了。 灯影煌煌,那女子明丽的容颜全都明晃晃映入净璃眼里去。她跟净璃身边认识的所有女生都不一样,带着一通身的精明利落,有着超乎年龄的冷静,却仍旧不失女子妩媚。 那女子的头发被削得很短,齐耳的地方被她妩媚地拢到耳后去,露出景致的琼耳。耳垂上只带着一只红珊瑚的耳钉,简单而鲜艳,极显风骨。 都是女子,净璃却也不能不多看了她一眼。 那女子也极敏感,感觉到净璃的目光。却并没局促,只是在灯火里微微偏转了头,朝向净璃的方向一笑。洒脱,又自信。 这一笑让净璃 发现,那女子的五官的明媚之外,神情却是刻骨的妩媚。尤其一笑的时候,很有马伊琍的味道。 马司令从来不是亮眼的美女,但是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女人味儿。 既然被人家发现偷看,净璃索性大方一笑,“这家的龙须酥真的很好吃,我今天也刚刚吃过。” 那女子点头一笑,朝净璃的方向竖了竖大拇指。有小小的默契,沿着两个女生的笑颜升起。 ---------- 【上午继续,大家晚安。】 80、蘅芷清芬(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隔日阮灵还想逛,却被净璃给扯住,拉着她在房间里温习剧本。下一日就是开机仪式了,早做点功课,开拍的时候自然好看些。 阮灵是典型的“阅读困”,大篇大篇的白纸黑字,她没看多一会儿就呵欠连天。净璃没辙,只能将剧本拿过来给她念,将她出场部分格外注意,不知不觉也加入了净璃自己的理解和体会。 直到此时,净璃才有机会通观整个剧本。 阮灵在进组之前,都是跟剧组签过保密协议的,有关拍戏的一切东西都是进组了,才由剧务给发下来,之前净璃都看不见剧本。 看着看着,净璃便被剧本里的故事吸引进去。 《初恋20年》是讲一对青梅竹马一路成长、一路相爱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好看,但是国内的导演都拍不出味道来,怪不得这一回伯纳影业要请来韩国的郭荣导演。实在是因为韩国的导演驾驭这种小清新的电影是轻车熟路。 郭荣导演更是因为拍过《野蛮男友》、《爱情天注定》、《小菊花》等著名的清新青春片,画面都是唯美清新,善于诠释青春情感故事,擅长抓住年轻男女的心。 当商业片借助大导演、大制作、大画面的噱头来狂轰滥炸观众的眼球之后,电影市场总归会回归本真,出现以内心情感获得票房胜利的影片。便如《失恋33天》瞄准了光棍节的时机进军市场,从而造就了3点5亿的票房神话。 不是观众不肯买账,而是中国太多的导演拍不出好看的电影来。只要电影好看,又何必担心没有人来看? 看到后来,净璃的眼睛里已经含满了眼泪,哽咽着念不下去。 . “怎么了?”阮灵这才睁开眼睛过来,仔细打量净璃眼睛里的泪光。 “你看,男主和女主因为从小就在一起,感情上就跟兄妹一样,所以他们有时候会分不清,这种彼此的牵绊与依赖,究竟是因为爱情,还是兄妹手足情。所有人都说,他们俩就像一对亲兄妹;连女生自己都说,实在没办法跟男生来电,否则感觉就像乱.伦……” “可是那个晚上,女生一直暗恋的男生吻了另外一个女生,女生拉着男生喝得酩酊大醉……然后,他们俩在一起了。结果天亮了女生便无法面对这一切。那个女生慌乱之下说了‘对不起’,男生愣愣望了她半晌,然后走了出去。” “后来他决定离开这座城市,没留下电话号码,也切断了网络上一切的联系方式……”净璃用力抹着眼泪,“这个女生怎么这样笨啊?” 阮灵叹了口气,“净璃,你又入戏了。” 阮灵又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净璃讶了下,赶紧放下剧本,转身去抽纸巾擦眼泪,“对不起阮灵,把你的剧本都给打湿了。” “没事儿!”阮灵倒是老神在在地笑,“这样的话,如果钱未然来看我的剧本,一看上头还有泪痕呢,就一定会以为是我自己看剧本的时候流下的眼泪。他一准儿夸我!”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外传来钱未然的敲门声,“阮灵,净璃,是我。” 两个女生赶紧把一床铺的零食都收一收,阮灵将衣领子整理好,净璃下地去打开了门,微笑招呼,“钱大哥。” 钱未然走进来,看见摊开在床上的剧本,还有剧本上被各色荧光笔标出的道道,果然一笑,“阮灵,给你加十分。” 阮灵身子令人发指地扭曲着做瑜伽,装作不在乎地朝钱未然梗了梗脖子。原本是想闲适出毫不在乎的范儿的,可是她唇角的小梨涡还是泄露了她的开心。 净璃也笑着凑趣,“钱大哥,我们阮大腕儿可用功了。今早上起来头不梳脸不洗就开始背台词儿,比起那些一开拍就满嘴1234567糊弄人的明星,可实在多了吧?” 钱未然笑着点头,“这还差不多。别看郭荣导演是韩国人,可是你如果乱说台词儿,他从监视器里也能发现。别糊弄导演,才有可能给自己赢得未来的口碑与合作的机会。”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阮灵趴在床上坐瑜伽的眼镜蛇式,神态安详却媚态十足。净璃在旁笑着瞪她。 钱未然点了点头,“拿这个给你们吃。”说着将手里的一只纸袋子递给净璃。 净璃垂首一看,袋子里是若干盒子的龙须酥! “钱大哥,你特地买这个来给我们吃?”净璃有点惊讶。 “不是,收的。”钱未然一笑摇头,“昨晚上24点为止,剧组所有的演职人员都已经到位了。比开机仪式更早启动的,是剧组中的关系牌。这是其他艺人的经纪人送的,整个剧组所有的相关人员人人有份。小小意思,却足见用心。” 净璃听着就一挑眉,不知怎地会想起昨晚上见到的那个女子。张口就要五百盒龙须酥,自然不是为了自己吃的。难不成…… “哦?你见过韩芷了?”钱未然听净璃说起昨晚的事儿,也有点好奇,“那个女人很厉害,倒是跟你有缘。” “韩芷?”阮灵皱了皱眉,“钱未然,你说的这个韩芷,是当初以业余身份走过阿玛尼米兰大秀的那个韩芷?她走秀本是玩票,后来是成立了模特经纪公司,怎么 现在她又转身进了影视圈?” 钱未然也点头,“阮灵你这样的A类名模都能转身走入影视圈,为什么人家韩芷就不能?做经纪人的,原本也都希望自己是全能经纪人,技巧和人脉都是可以跨界运用的。” “如此说来,这个人你们都认识?”净璃反倒置身事外的感觉,“我倒是只喜欢她的名字。韩芷,发音让我想起‘蘅芷清芬’。” ----------- 【稍后第三更~~~~】 81、薛宝钗的魅力(第三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蘅芷清芬?” 阮灵当模特儿的,当年的文化课底子薄了些,所以只是听着这四个字好听而已。钱未然倒是微微挑了挑眉,“这是红楼里,宝二爷最初题写在蘅芜苑的匾额,是在暗喻薛宝钗。” 净璃脸上一红,赶紧摆手,“钱大哥你别想远了,我单纯说这四个字呢。” 看红楼的普通读者――咱不说恨不得把一笔一划都给附会出玄奥意思的某些红学家,就说普通读者――心里对薛宝钗是持着否定态度的。那样八面玲珑的女人,纵然也是心思剔透、身带冷香,可是总让人感觉虚假。 可能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更喜欢喜笑怒骂的真性情吧。 “薛宝钗倒也没什么不好。” 钱未然一笑,“也许她原本就比林黛玉更适合当妻子。就算是曹雪芹也并非将黛钗两人截然对立,曹公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子秦可卿,那不就是集合了黛钗两人之美么?所以喜欢黛,而推远钗,不过是现代的读者根据现代的审美标准做出的选择,折射的只是现代的观念罢了。” 阮灵正在那扭曲着做后屈式呢,也不顾自己的手脚都绊着,便直着眼睛来瞪钱未然,“钱未然,很少听你维护哪个女性啊,还以为你骨子里有轻视女人的病呢。如此看来你没病,原来你欣赏的女人就是韩芷那种啊?” “阮灵!”净璃一看情形不对,赶紧过来扶住阮灵,“你收势还没做呢,别这么直接停下来啊。” 阮灵冷冷起身,拎了毛巾走向卫生间去,“钱未然,我要洗澡了。你想坐这儿等着参观?如果不是的话,请你有话赶紧说,说完了就忙您的去吧。” 钱未然也没想到,挑了眉毛去望阮灵的背影,“没什么事,就是过来提醒你一声,明天早上九点就是开机仪式,让你别睡过了。” 钱未然说完走向房门,“净璃,我先出去了。” “钱大哥,我送你。”净璃连忙跟着走出房门去。 . 走廊里很静,尽管这幢贵宾楼的房间每一间都住了人,可是却仿佛都有默契地不随便出来聒噪。一门之隔,仿佛就能远离这个圈子里的纷扰。 净璃陪着钱未然缓缓地走着,“钱大哥,你别跟阮灵一般见识。别看她看着跟大妞儿似的,实则她的心也很细。明天马上就要开机了,她也非常紧张。她特珍惜这回的机会,所以说话的时候就有点带脾气。” “净璃我明白。”钱未然一笑,“你钱大哥我是当经纪人的。当经纪人首要的基本功就是要应对各种各样的人。自己手下的艺人、外头的电影公司,甚至还有各种媒体……天天做的都是摆平人际关系的事儿,所以你不必替阮灵解释。” “我既然已经签了她,就有自信驾驭得了她,而且一定会带她走上一个高度。这不光是我对自己艺人的承诺,也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净璃这才放心笑开,“……只是,钱大哥,我问句不当问的。昨天我们这边的剧务刘真来提醒过我们,没事不要跟《画心》那边的发生瓜葛――那钱大哥你呢?你这边是阮灵的经纪人,那边又是青花和月的经纪人……” 钱未然点头一笑,“净璃,你有看过李娜跟莎拉波娃对决的比赛没?实则李娜和莎拉波娃是同一经纪人。你看这会形象到这两位网坛金花的比赛激烈程度么?” 净璃会意一笑,向钱未然挑了挑大拇指。 “经纪人是这个圈子里比较特殊的一个族群。经纪人是依靠对这个圈子规则的理解与良好的口碑来生存的。如果经纪人因为自己手下艺人的问题而影响到不同影片的拍摄,那么这个人一定做不下去了。所以,这回两个剧组虽然剑拔弩张,却唯一没有对艺人背后的经纪人提出过要求。因为电影公司都清楚,经纪人最明白自己的职业规则,不会乱做事。” 净璃深深吸了口气,由衷佩服,“钱大哥,你们这个行当真的很不容易。” “其实跟做经纪人类似,当艺人的助理是一样的规则。”钱未然站住,转头望净璃,“其实圈内许多经纪人都是从助理做上来的;大牌艺人的助理同时更是要兼任宣传、经纪人等许多功能。净璃,这两个月的拍戏,对你也将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好好学习学习,对你未来定然有用。” . 净璃这才微微张大了嘴,“钱大哥,原来你让阮灵聘用我当助理,不是只作为一个将我诓来的借口,而是希望借助这个机会让我学到东西?” 钱未然笑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净璃,这个世上相信除了你之外,我也是最了解青爵的人之一。他做事的方式从表面上看来,总有些儿戏;可是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会明白,他每一个安排实则都有背后的深意。” 钱未然转头望了望周遭,见并无人,这才说,“尤其是对于你的安排,他从不儿戏。” 净璃张大了嘴巴,惊愣望向钱未然。心中只觉百转千回,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已经到中央大厅了,再往那边走就是《画心》的地盘了,净璃你就送到这儿吧,省得沾染麻烦。我先过去看看青爵他们。” 净璃垂下头去,低不可闻地问 了声,“他一切,还都好吧?” “还不错。”钱未然愉快地笑起来,“就是昨晚上扯着服装师问了半天,什么女人不穿胸罩的话怎么能够做到不必波涛汹涌……把我们大家吓得眼镜碎了一地。”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早继续。】 谢谢蓝和简约的大花花,一本书的红包,lwjsdl的神笔,shenshen的鲜花~~~~ 82、神秘公子(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开机仪式,《初恋20天》抢到了《画心》的前面。 上午八点一过,剧务主任就带着一应场务、剧务人员铺红地毯,摆供桌,端乳猪,奉香炉,挂鞭炮。 八点五十八分,开机仪式正式开始。导演带着主创人员扇子面儿形地站在供桌一边,拜神敬香,切乳猪,摔苹果,放鞭炮。 鞭炮红纸纷纷扬扬飞舞开,像是一只又一只大红的蝴蝶。净璃站在人丛里捂住了耳朵,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处处都是喜庆,跟过年或者办传统婚礼似的。那些敬香拜神、切乳猪的仪式,从前的内地电影人并不做的,反倒都是跟着港台那边的规矩倒流来的。 这还犹自不够,制片人又带着大家到另外一张桌子前去开香槟。香槟挂着纯白的泡沫,沿着垒成数层的高脚杯“小山”上倾流而下。净璃不知怎地,就想起李白的《望庐山瀑布》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可是却又不对,毕竟流淌下来的是酒,于是净璃又不由得想起纣王他老人家富有创意的肉林酒池。 一片热闹里,净璃的思绪倒是自由翩飞;只因为她是小助理,自然只能站在观众的人群里。 纷扬的大红纸屑里,净璃凝眸仔细去望主创阵容的队伍。 电影始终没有最终公布名字的几个演员今日都到场。女主是韩国著名的年轻演技派女星孙丽珍,女二是台湾的童颜女星徐如轩;男角色那边,有日本的当红偶像山下,以及内地的偶像教主黄天鸣。 女角色的站位就足以说明了问题,孙丽珍站在制片人与导演中间,众星捧月,所以定然是女主角;反倒是男角色那边的站位有点诡异,无论是山下,还是黄教主,都没在中间的位置。 究竟是他们绅士风度?还是说真正的男主角依旧没有露面? 好在男主角是谁,并不是净璃心中最关心的;她此时作为小助理,最关心的还是阮灵。那么一大排人里头,阮灵只是个女三,所以被挤到了最边儿上去。 如今的艺人都跟削尖了脑袋的铅笔似的,所有的排名都要争夺;这样重要的开机仪式,剧组大合照明天一定登上各大娱乐传媒的头条去,所以艺人们也都想尽了办法给自己博取眼球。 用“花枝招展”来形容女星们,早已经OUT了,现在大家比的都是“事业线”,所以大家都在媒体镜头前面躬身向下,露出那深重的事业线来。 好在阮灵天生长手长脚,原本又是当模特儿的出身,最会站位和摆pose,所以虽然被挤到边儿上去,却也一样谋杀了不少菲林。更有专业素质过硬的摄影记者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阮灵气质的与众不同,于是避开正面的机位,专门走到阮灵面前来,拍她的大特写。 隔着人群和鞭炮的烟雾,净璃看见阮灵在跟她挤眉弄眼地乐,净璃这才放下心来,跟阮灵比了个大拇指。 实则钱未然之前有过嘱咐,让她提醒阮灵,今天的开机仪式不要太抢位置。毕竟阮灵还是新人,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儿就跟其他女星结了梁子,难保拍戏的过程里,那帮女人不趁机挤兑她;到时候影响就大了,得不偿失。 “咳,拍那么多配角干什么?拍了这么半天,连男主角都没拍到,回去怎么交差?”旁边有摄影记者嘟哝。 “老兄别急,他们剧组的宣传,肯定到时候会把照片和新闻通稿都发咱们邮箱里。他们就再牛,还不用宣传了?现在什么戏不‘交口称赞’的话能卖得出来啊?《赛德克?巴莱》那么好的史诗片,就因为在大陆缺乏宣传,还不是赔个底朝天?”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们宣传发来的通稿和照片还不是千篇一律?现在我们老总要求的可是独家的东西,要及时,更要新鲜!” 娱记们的交谈还是吸引了净璃的注意力,她再度向主创人员的队伍里去望。鞭炮的烟尘已经散去,净璃看见人群里,有一抹翠色的身影格外灵动。 正是韩芷。 她今儿穿了一身真丝的碧色连身裤,颈子上也只有细细的白金链子吊着一块翡翠;偏在耳垂上露出那枚红珊瑚的耳钉。众人的扰攘声里,韩芷就像一株红英香草,遥遥望去,便仿佛有清芳飘逸而来。 净璃不由得将目光停驻在韩芷身上。看见她在众人当中巧笑倩兮,与制片人和导演碰杯祝酒,行为举止无不妥帖。 实则韩芷的年纪也定然不大,不会超过27岁去;可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嫣然有成熟的气度。这若不是她阅历丰富,便是说她家境极好,所以才会培养出她这份面对任何人、任何场合都会游刃有余的自信和气度来。 净璃只是一直忘了问钱大哥,韩芷究竟是谁的经纪人? “诶,来了,来了!”净璃看得出神,身旁的摄影记者又是一阵小小***动,“神秘男主角,终于现身了!” . 净璃也一惊,急忙收回目光来,随着媒体记者一起踮脚翘首望向那人来的方向。 《初恋20年》的开机仪式是在秦王宫场地举行,大红的地毯沿着高高的台阶一路迤逦而下,将古朴的布景映衬出艳丽的繁华。而此时就在那红毯的尽头,正有一辆纯白的玛 莎拉蒂缓缓开来。 纵然开得慢,可是玛莎拉蒂就是玛莎拉蒂,机器依旧响起完美的轰鸣声,遥遥听着就仿佛身畔驶来一架飞机般。 “哦,好大的架子。开车直接进来,算计好了能吸引全场的目光呢!这下好了,所有的风头都被这一人给抢尽了。上头那些女明星,挤奶又露背的,全都白扯淡了!”有老娱记低低议论。 纯白的玛莎拉蒂停在长长红毯的彼端,车子里缓缓走下一个人来。那人并没忙着走上台阶来,甚至目光都没望向高台上的众人,而只是静静伫立于车门旁,伸手扶着车身,抬头高高仰望了一下这高耸入云天的巍峨宫阙。 纯白的西装配着黑色的丝质衬衫,黑色的长裤更是完美勾勒出他一双笔直的长腿。遥遥望去,那简直就像是齐藤千惠笔下走出来的美男子,活脱脱一副诱人的男色。 在蓝天白云之下,那人微微挑唇一笑。 在场所有的女性,心都仿佛被人给狠狠掐了一把,就那么狼狈地偷停下来,忘了自己要好好跳动。 全场女性的目光都汇聚向阶下男子,净璃则惊讶得好悬没喊叫出来! 虽然他今日更换了衣装,整体的气场已与往日差异极大,但是那个人却还是那个人,净璃如何能认不出来? ――正是她多方设法打听去向的韩赓! . 人有时候是喜欢自欺欺人的,因为韩赓叫韩赓,也更因为演艺圈早已经有了另外一位优质偶像韩庚,所以净璃压根儿就没把韩赓朝演艺圈来考虑过,所以想过他无数的去向,却独独没有半点想得到,他竟然就出现在这里,而且是娱记们口中认定的男主角人选! 大家还都在震惊的余波里,高台之上的韩芷先笑着沿着红毯向台阶下去。韩赓则一路向上来,两人笑着拥抱在红毯上,完全不顾周遭还有人在看着。 净璃的心又是狠狠的一震――韩芷、韩赓……这天下虽然韩也算大姓,两个同样姓韩的人凑在一个剧组里也并不算奇怪;但是他们两个人却绝不该是巧合! 净璃此时方明白,为何那晚在灯光里,她会着意多看了韩芷两眼――因为她在灯光里那份独特的标致,跟韩赓如出一辙。虽然两人的面目并不十分相似,但是气质上却有许多地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那么现在何必还用问,韩芷是谁的经纪人? 老百姓都爱八卦明星的私隐事儿,明星们跟媒体也打太极、捉迷藏,但是明星们的私隐却独独瞒不过身边的经纪人和助理。所以许多明星干脆就选了自己的亲人作为经纪人和助理。 比如刘亦菲的妈妈、赵薇的嫂子陈蓉、李冰冰的妹妹李雪、章子怡的哥哥章子男……那么韩赓的经纪人是韩芷,这便是天经地义的选择。 韩赓跟韩芷拥抱了下之后,韩芷笑笑地挎着韩赓的手臂,两人一同走上台阶来。沿着长长的红毯,男子清隽、女子妩媚而娇羞,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去。 “这个男生什么来头?好强的气场!”身旁有人嘟哝。 “看韩芷的样子,难道说来人有可能就是韩家那位向来对媒体保护得极严密的公子?他竟然肯来拍戏?以韩家的家世,他竟来来混演艺圈?” ---------------- 【谢谢大家给力的支持~~~今天万字更新哟!凌晨先更这3000+,早上继续~~~~】 83、簪缨世家(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韩家到底什么来头?” 有入行晚的娱记便跟老资格的请教。和平年代里,间谍的身影逐渐淡去,但是其实娱记们就是现实生活里活生生的间谍。他们无孔不入,这世上的事儿就没有他们打听不到的。不管是你被窝里那点事儿,还是跟谁桌面下的小动作,只要他们肯,那就统统都逃不掉。 “韩家的历史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啊,那位公子的身份虽然神秘,但是名字是能打听到的,据说是叫韩赓。提到这个名字,你想起谁了?” “韩庚啊!还有谁?” “再想。” “哦……那我倒是想起陈赓大将军了,救过蒋介石命的嘛。” “继续……” 年纪轻的娱记卡壳了,“我印象里名字里带庚的,就这么两个了,再想不起别的。” “所以说你们这帮小孩儿当娱记,开始起步就是难呢。因为你们的阅历不够啊……”老娱记语重心长,又似乎带着些微得意地自己说,“你们也学过历史,记得不记得南洋有位华侨领袖,名叫陈嘉庚的?” “陈嘉庚?啊,我晓得嘞,晓得嘞!”年轻的记者有点激动,“抗战的时候曾经给捐献过飞机的,是不是?” 年轻的记者不了解那时代的深重,只眼睛闪着光芒,“一架飞机,那得多少钱啊。他们自己家就能捐得起一架,那得多有钱啊……” 好在年轻记者还没忘了话题的主旨,“陈嘉庚,又跟韩家有什么关系?” “说你笨,你小子还真笨得脑袋不转个了啊?”老娱记笑骂,“韩赓的名字就是在纪念陈嘉庚,因为演艺圈里已经有了个韩庚,所以他从国外回来后,就将名字改成了韩赓。” “他的名字是为了纪念陈嘉庚?” “榆木脑袋啊。那就因为,陈嘉庚是韩赓的外祖!韩夫人就是陈家的曾孙女!” . 这回那年轻记者再不敢说话了。陈嘉庚是南洋华侨领袖,是新加坡实业家、又是马来西亚的橡胶大王,后来被**亲自电召回国,当选过全国政协副主席……有这样一位红色背景的巨商先祖,韩家牛叉还奇怪么? “韩家如今继承了陈嘉庚的祖业,是南洋的大地产商、橡胶大王、水果大王……所以你该明白我惊讶的原因了吧?” “乖乖……”年轻记者愣愣,“吴尊家里是文莱的豪富,叔叔什么的都是台湾政坛的议员,之前已经觉得他是个异数;如今跟这位韩公子比起来,倒是小菜一碟了。毕竟那是全国政协副主席啊,还是党和政府的恩人,这是多雄厚的背景啊!” 净璃侧耳听着那两个记者的谈话,就只觉心脏跳的一片乱声。如果韩赓真的是他们口中描述的那个贵不可攀的名门公子,那么他怎么会在鞋店里卖鞋? 每回都跟他们普通的营业员一样,都是要双膝跪倒在客人面前,小心帮客人试穿――就算卖鞋还有情可原,可是中国大陆内会有什么贵公子这样委屈自己要双膝跪倒的么?他们不凌驾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就不错了,又岂能会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这两个记者言之凿凿在说,净璃便只觉他们说的不过是另外一个人,不是她早已熟识的店长韩赓。他们说的那些东西全都与她认识的韩赓无关,她认识的韩赓没有一丝一毫的骄矜之气,只会在璀璨的灯影里,温柔地对着她微笑。 心里想着,净璃的目光便静静停落在韩赓身上。看他跟韩芷一起沿着长长的红毯款款而来。面对一片宛如星海般闪耀起来的闪光灯里,淡然而洒脱地微笑,显然是早已见惯了大场面,全然没有半分的局促。 这样一场大陆娱乐圈所瞩目的开机仪式,于他不过是浅烹一锅小鲜。 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呆呆落在他身上,从而产生了磁场的缘故,韩赓跟韩芷一路踏上台阶来,遥遥地,便向净璃站立的方向抬起了头。 层层的灯光与惊呼里,他向她微微一笑。温润如玉的笑容里,还又调皮地轻轻眨了眨眼睛。 仿佛全然不在乎周遭还有这么多人在看。 . 净璃的脸腾地就红了起来,赶紧垂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只恨自己刚刚太过好奇了,所以挤到了人群头排来,这会儿就想钻出人群去也做不到了,被密密匝匝的人给裹着站在原地,一寸都退不得。 “哎呀,韩公子啊,你可来了。我们是盼星星盼月亮,没有你的开机仪式那哪儿叫开机仪式了?”出乎所有人预料,就连出品人和制片人两大巨头都亲自步下台阶来,迎接韩赓。 韩赓握住他们的手,淡然微笑,“路上塞车,我迟到了。让大家久等了,请代我向大家致歉。” “好说,好说!”众人簇拥着韩赓向上去。 “老哥,我就又看不明白了,于董跟制片人有必要这么跟韩赓点头哈腰的么?”那年轻的娱记又开始当好奇宝宝,“就算家世厉害,可是他不过也只是个男主角而已。” “就说你是榆木脑袋。伯纳影业这几年迅速窜起来,于董自己还都不到40岁,你以为那么大的投资都是他个人的资产?他善于吸纳股东投资,我怀疑韩公子或者是韩 芷本身就是伯纳影业的大股东,所以制片人和导演能不对老板毕恭毕敬么?” “啊?老板自己当男主角?”年轻娱记再度脑袋打结,“为什么呀!” “你这小子,还真是眼界浅。不说别人,杨子当年怎么涉足影视行业的?他最早跟小龙女李若彤拍《青花》,就是当男主角,还对外宣传上说跟李若彤拍吻戏拍到嘴都麻了……” “你看现在巨力影业在他带领下风生水起,而人家最高杆的宣传手段就是向自己开炮啊,自己拍戏,然后再炒作自己的绯闻――如今也是影视圈内大鳄级的人物了!” “小子,看明白点吧。眼皮子浅的人才只当娱乐圈是大染缸,真正有头脑的商人看中的是娱乐产业这块巨大的蛋糕。现在连恒大地产的许家印都要进军影视产业了,谁还能坐得住了?” “年年都说投拍影视剧,多少多少老板都赔了,可是你看现在依旧有多少富豪捧着银子走进来。做娱乐产业不能光看账本上的收入,还有无形的广告效应呢,那一年就能给他们的实业节省下多少广告投入!这笔账是要综合来算的……” 净璃听着身后人的谈话,朝高台之上的男子扬眸望去――如此说来,他不仅是个贵家公子,甚至还有可能是一位极有战略眼光的商人,是不是? . 可是此时高高在上的韩赓,真的还曾经是自己认识的那位店长么?她向他致谢,不过只请他吃5块钱一碗的红豆冰;他因为她被青爵打伤,她甚至都忘了事后打电话去问候…… “净璃,净璃!” 净璃连忙转头,正看见阮灵一副要吃人的神情。显然是阮灵也看见韩赓了,这才不顾一切从上头跑下来,扯住她求证。净璃就也笑了,“没错,你看见的就是我店长。” “乖乖……”阮灵也算心理素质好的,这会儿也是满脸的惊色,“我穿越了我。这是言情小说的桥段好不好,怎么跑到现实生活里来了?” 阮灵转头瞄着韩赓,看他含笑一一跟主演们握手寒暄,“净璃你说,他现在口袋里会不会装着一只水晶鞋,待会儿就会走下红毯来径直跪在你眼前,说你是他寻觅了已久的灰姑娘仙度瑞拉,请你嫁给他,当他的王妃?” 净璃也只能无奈地笑开,“看他口袋那么熨帖,定然揣不下一只水晶鞋的。更何况姑娘我可是没缠过脚的天足,水晶鞋要做也得做36号的,多浪费天然水晶啊。” “哈哈。”阮灵扭着腰,妖娆地笑,“你竟然一点都不紧张?一点都不做梦?” “做你个大头鬼。”净璃轻轻打了阮灵的手臂一下,“他是我的店长,是我认识的一个很好的朋友,仅此而已。至于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其实也与我无关。” “阮童鞋,你以为我是言情小说女主角,恨不得期望这天下所有的高帅富都爱上我啊?有没有那么无聊啊?” “哈哈……”阮灵笑得前仰后合。女生个个都有梦幻情结,其实不是言情小说的错;言情小说不过是把女生心底那点隐秘的小心思具象化了而已。没办法,女生个个都希望自己是灰姑娘,终究会邂逅自己的王子。 如果那男主不是王子,而是同样贫穷的打柴的小子,那故事的最后就只能演变成“贫贱夫妻百事哀”。 . “阮灵?” 净璃跟阮灵正带着看戏的心态来看眼前的梦幻一幕呢,冷不防丁诺从上头招呼阮灵,“快上来快上来!跟韩公子大合照呢,就等你了!” “嗄?” 阮灵有点迷糊,扶着净璃的肩膀低声嘀咕,“我一不受待见的女三,导演都懒得见;这会儿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还全剧组大合照就等着我……” 净璃也笑,轻轻推她,“快点去吧。别那么患得患失行不行?早对你说了,金子迟早都会发光!” 剧组主演阵容再度扇子面儿地排好,一众看客和媒体记者围拢上前去。净璃这回只站在人群后头,含笑去望向那万人中央。 韩赓和孙丽珍居中,出品人与制片人和导演分列左右。阮灵的站位比较古怪,她竟然站在女二的前头,就在导演左手边。 净璃明白,这多少会是韩赓的主意。 不管他是从前的那位店长,还是今天高高在上的贵家公子,至少从他帮阮灵的这一点上,净璃还是愿意对他充满了感谢。 一片片的闪光灯亮起来,剧组人员凑趣地喊着“茄子”、“益达”之类的口号,场面再度热烈地达到了高.潮。 净璃站在人群背后,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只觉韩赓一直在望着她的方向,微笑。 . “这位小姐是不是也被男主角的风采给迷住了?”净璃身后有沙哑的嗓音在问,那语声语调跟之前的老资格娱记如出一辙。 净璃便也以为是娱记搭讪,没回头,只微笑,“不被他迷住的,才不应该吧?” 她是阮灵的助理,便也是这剧组的一份子。所言所行都应该帮剧组造势才是。 “爱上他了?”那声音沉郁下去,“还是,后悔没早点爱上他?现在想补救了?” “嗯?”净璃一惊,急忙转头来看。 明晃晃的阳光倾天而下,秦王宫门前的大广场上没遮没拦,远处的白条石地面上都仿佛起了海市蜃楼,遥远看去浮着一层水光;所有的游客都仿佛在涉水而行。 这样耀眼潋滟的水光里,一个家伙站在她眼前。头上戴着大檐的遮阳帽,眼睛上卡着蛤蟆镜,身上穿着多袋的导演小马甲,弄得假门假事儿的,真跟个剧组人员似的。 净璃只能垂首微笑,“你以为穿上马甲,我就不认得你了?” ------------------ 【稍后第三更~~~~~~~】 84、醋味儿熏天(更3,答谢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是么?你还认得我是谁?” 某男嘴都快撇到耳朵根儿去了,傲慢抬起头来,披了一身玄黑一般。 净璃只能叹气,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往旁边的塔桥处带。这是人家《初恋20年》的开机仪式,青爵身为《画心》的男主角到这儿来挑事儿,外人会以为是来砸场子的,一旦被媒体给添油加醋,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干嘛扯我啊?不是被男主角的风采给迷住了么?这么就走了,多恋恋不舍啊!”蹬鼻子上脸,这也算更上一层楼,算是进步,对吧? 净璃又气又担心,可是却清楚这家伙生起气来,你得顺着毛来捋;一旦逆了龙鳞,那他就有能耐把天都给你捅个大窟窿。 “内个,那你就不想跟人家独处一下么?”净璃在阳光下仰起匀致的小脸儿,颧骨上辈太阳晒出一块粉嫩的晒斑来,仿若娇羞,“毕竟,好容易才有机会见面……” 秦王宫前的台阶有99级之高,王宫前的广场更是面积能容纳万人……此时所有的游客和剧组人员人头攒动、笑语欢声,可是这一瞬青爵却只觉天地无声,只看得见眼前的小孩儿那张俏生生的小脸儿,只听得见她说想与他独处…… “走!”青爵再不被动地让净璃拉着,他反手扣住净璃的手腕,两人朝着大殿旁高耸的塔桥奔去。 秦王宫的配色保持着古旧的风帽,高耸的塔桥为暗朱红色,显出皇家的沉稳与雄浑;高高耸起的塔桥,形状上宛如蜿蜒游龙弓起的脊背,雄浑之外更添轻灵动态之美。 因为大殿广场上正在进行《初恋20天》的开机仪式,明星们将游客都给吸引过去,塔桥上便无半个人。乌瓦廊檐遮住外头耀眼的眼光,只透了些金雾一般的光霭筛落下来。暗红色的塔桥便仿佛被金粉点染,沉重的底色焕发出华贵耀眼的光芒。 青爵拖着净璃的手奔进塔桥,只来得及将净璃安放在眼前,垂首望她一眼——唇便已经按捺不住地压下来,将她整个抵在塔桥的柱子上,贪婪地吻了下去。 塔桥是中空的,原本挑高的桥身就已经高过许多宫殿的屋顶去,头顶的廊檐与手边的围栏之间只有一根一根的廊柱略作遮拦,所以此时净璃被青爵给压在柱子上贪婪地亲吻,便只觉整个身子都处在悬空的情形之下。 倘若他的力道再大些,如果那柱子承受不得他们两人的重量,那她就只能变成空中飞人…… “又胡思乱想!”青爵在她唇瓣之间喑哑喘息,甚至用牙齿在咬她,“每回我亲你,你都心不在焉,嗯?你在想谁,是不是韩赓?” 净璃将他鼻梁子上架着的蛤蟆镜给摘下来。他就那么急,连眼镜都来不及摘下来就亲她;蛤蟆镜大大的眼镜片儿都硌在她面上,凉凉的一片。 两人的脸终于能自如贴合在一起,皮肤乍然亲近的滋味让青爵悠长地叹息,“不许想着他,听没听见!” 像个闹别扭的孩子,急切地想要得到保证,却万事不由自己控制,所以急得恨不得跳脚。 “好了,你别闹了。”净璃只能笑着哄他。这是塔桥呢,真的跳脚了,不得掉下去么?“我是在想着他,不过不是想念他。想着他,是因为在想着他突然的身份转变,只是有点猝不及防罢了,不是胡思乱想。” “嘁,有什么奇怪。他当他是谁啊,女明星啊?特地在重大场合晚来10分钟,以此来显示自己大牌,然后把所有注目的眼光都吸引过来啊?”傅青爵这张嘴在评价韩赓的时候,从来不谦虚自己的刻薄。 净璃不由得仰头去望他的眼睛,“怎么你竟然一点都没惊讶么?他突然来了,突然变成了那么高的身份……” “嘁。”青爵跩得捏紧净璃的下巴,“那么高的身份?比我高么?如果比不上我,你再给我眼睛亮晶晶地!” “那你要怎么样?把我眼睛抠下来么?”他生气的时候很吓人,可是相处久了,有时候净璃却觉得在他生气的时候,逗着他玩儿,很有趣儿。 青爵呲了呲牙,露出唇边尖尖的犬齿,跟吸血鬼附身了似的,“我给你戴美瞳。找那种乌黑的,不透光亮的,让你什么都看不见的……” “呵……”净璃只能笑开。他这种霸道的孩子气,真的很——可爱。 “傅青爵……”净璃心里有柔软的波纹漾开,她伸手捉着青爵的衣襟,“我有个直觉。既然你对韩赓的身份一点都不诧异——你是不是有事隐瞒了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韩赓的真实身份?” . “嘁!”青爵傲然仰起了下巴,“不然我当初为什么不让你在鞋店工作;不然我何必要扎了他车胎?” “啊?”净璃真的惊讶了,“你扎他车胎,是因为你知道他身份?” “扎车胎也是有技巧的。”青爵再度傲然翻了个白眼儿,“如果车子不够贵,车胎一条就几百块,扎了有什么快感?他那车子的原装车胎,扎一条就要几万块,而且还需要排队等待国外原厂空运来新的车胎……这多有快感!” “傅青爵!”净璃真是不知道该乐,还是该哭,“你也太缺德了吧你!” 怪不得那天晚上韩赓就放弃了送她回家,说 要将车子拖到车厂去;而且后来好多天他一直都是坐公车,就连打架那个晚上他送她回学校都是打车,再不见他提自己开车的事儿…… “他那种人,给他教训就得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四两拨千斤,让他有疼说不出。” 青爵臭屁地高高仰着下巴,净璃甚至能清晰地看见他下巴上一点点隐约冒出来的青茬儿,极是性.感动人。 她跟他说过,说小时候爸最喜欢用胡茬扎她,这是父女之间的小小亲昵;他就记住了。后来每回做.爱,他都会在她高.潮来临前那一瞬,用自己的胡茬去扎她,然后一下子便将她拱到高.潮去……他的坏,罄竹难书。 脑海里不由得转起打架的那个晚上,那个晚上青爵扑向韩赓的时候,直接吼叫的是“姓韩的”——这称呼虽然疏离,却分明是认识的人才会这样喊。 净璃只能暗自怪自己不够细心。正如钱未然所说,傅青爵此人看似被宠坏的孩子,可是那都是外人眼里的他;以她对他的了解,原本应当透过表象,再向内多想一层的。她却倏忽了,还是说她也真的将他只当做荒唐的人? “既然你认得韩赓,那你怎么不跟我说?我还以为他真的只是鞋店的店长,被他蒙在鼓里这么久……”净璃伸出指尖戳着他的胸膛,小女儿娇态不自觉显露。 青爵垂首望着她的小指尖儿,那一下一下戳得他心烦意乱,却又舍不得推开,只能继续耍酷,“我凭什么提前告诉你?我提前告诉你的话,你该越发注意他了。切,现在的小女生啊,如果听说了他那身份,还不得排队去等他召幸啊!” “傅青爵你,又胡说八道!”净璃伸拳去砸他。 “哼,难道我说错了么?再说我也是为他着想——他想的不就是这样冷不丁揭开身份,让所有人,尤其是你,一下子惊呆了的模样么?他知道你没喜欢上他,他就赌这一次呗,说不定猝不及防之下,你的心理天平就一下子歪歪了,发现自己早就喜欢他了呢!” “臭小子,我就给他这次机会,让现实打击打击他的算计——他做不到的。不管他是谁,可惜他晚到了22年。顾净璃,你跑不掉的。” 那家伙虽然臭屁得跟发了情的公牛似的,但是神情却那么认真……净璃手指一转,不戳也不砸了,变成兰花指一拧—— “好了吧你。说的都是什么啊?”净璃红着脸转头笑开,背过身去,把着塔桥的围栏去望王宫广场,看那边进程如何了。她不能离开阮灵太久,以免阮灵有事找她。 他从后头包裹过来,将下颌无赖地倚在她肩头,手指头就那么不规矩地摸住她的胸…… “喂!”净璃吓得好悬没跳下去,“别闹!” “要是让我发现你再敢不穿胸罩就走出去,还故意在外头抖胸,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喑哑低喃,“尤其,绝对不许在韩赓面前!否则,我就用白布条给你勒上!” ------------- 【万字更新完毕~~~~~明早继续,稍后去更听琴的番外~~~~】 85、心意(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好的,谢谢各位媒体朋友,麻烦帮《初恋20年》多多宣传。” “一定,一定。” 韩赓结束了媒体的群访,含笑起身,与一众媒体记者礼貌道别。 他原本就是气度高洁的男子,笑容灿烂,再加上在鞋店工作的经历,所以面对众多记者依旧表现出谦虚亲和的魅力。原本被他身份震撼了的记者们,看见这位韩公子竟然是这样一位低调温润的男子,心中自然敬意更甚。 这是一个装蛋的时代,谁都敢喊“我爸是李刚”;可是看见真的这样高的出身,反倒谦和有礼的,所有人都只有更加尊敬。 韩芷笑着走过来,给每个记者派送了红包和福袋,巧笑倩兮招呼,“各位辛苦了,这是一点小小意思,给大家买杯凉茶喝。哦对了,正宗红罐王老吉已经改名为加多宝咯,各位买凉茶的时候要看准哟。” “哈哈……”韩芷一句话,就将在场的老记们都给逗笑了。 老记们都是社会上的老油条,什么信息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目去。加多宝集团与某药集团因为“王老吉”这个品牌而引发的口水仗,他们自然是早就知根知底的。听见韩芷在这个场合也提这个事儿,大家全都会意一笑。 现场的气氛越见融融。 有相熟的记者问韩芷,“韩小姐这样说,不怕被媒体猜测心意所向?” “不怕。”韩芷嫣然一笑,“坦白说我不喝凉茶,喝不惯;不过至少我记得当年的王老吉在四川地震的时候捐献过一个亿。我其实也在拭目以待,看某药拿回这个品牌之后,能不能也同样拿出一个亿来捐献社会。” “在商言商,品牌保护是没错;但是商人也要讲良心,看一个商人是否真的成功,要看他最终有没有回馈社会。” “韩小姐,有见地!”便有记者竖起大拇指来。 如今的公众人物都不敢在公众场合说实话,生怕引发点什么影响。可是以韩芷的身份,能够掷地有声说出这样的话来,记者们自然宾服。 韩芷亲自送走记者,一个一个安排好车辆,站在门口含笑回首,直到所有人都走了,韩芷这才反身走回大厅里来。 却见韩赓正站在窗口,遥遥地不知望向哪里。 “小弟,怎么了?”韩芷站在韩赓身后,“累了吧?我们回宾馆吧,我跟导演那边安排好了,第一天不开你的戏,让你休息一下。” “姐,我没事。第一天开拍,就算没我的戏,我也是要留在片场。一方面能跟剧组同事们早些彼此熟悉,另外也方便从现场去跟大家学习。毕竟我没有表演经验,什么还都不懂。我得多用点功,别扯大家后腿。” 韩芷点头,赞许微笑,“小弟,你做的事,便没有做不成功的。” 韩芷跟韩赓说着话,目光却绕过韩赓,投向窗外去。窗外正是方才开机仪式的现场,大家还都留在原地的寒暄、拍照。 韩芷笑起来,“小弟,别告诉我,你在看的那个人是那个高个子的女生――叫阮灵的,对吧?看她的身姿就能看得出来,她当年肯定是大模儿。” “姐?”韩赓一愣,赶紧转身扶住韩芷的肩膀,“姐你别瞎猜,不是阮灵。” “还说不是?”韩芷笑起来,“如果不是看她,那她怎么能凭一个还没毕业的身份,就直接成了咱们的女三号?就算钱未然有能量,可是这当中如果没有你那一句话,她也断然拿不到这个角色。” “刚刚的大合照,你也特别关心阮灵,把她的位置调到导演左右边去……小弟,那可是原本属于女二的位置。徐如轩当时脸色就垮下来了。小弟,还说你不是对这个阮灵青眼有加?” “姐,真不是。”韩赓只能苦笑。 “臭小子,你姐我当年第一次谈恋爱,跟爸妈都铁口钢牙咬得死死的,可是我可把我所有的秘密都跟你分享了。亏我那么相信你,你竟然还这么糊弄老姐。” “姐……”韩赓被韩芷给堵得没辙,只能承认,“我帮阮灵,不是因为阮灵本人。我喜欢的女孩儿,是阮灵身边的人。” “哦?”韩芷眼睛也一亮,“阮灵身边的人……她身边就两个人:经纪人钱未然,还有那个小助理。你喜欢的自然不能是钱未然,那么就是那个小助理,对吧?” 韩芷转着眼珠,笑意更浓,“小弟,姐不能不说,你的眼光好棒。阮灵的助理叫净璃的吧?我见过她,也对她印象极深。” 韩赓的脸红起来,“姐,你留意过她?” “是啊,你没想到吧?”韩芷微笑,“想来,或许这个女孩儿真的跟咱们家有缘。我出去买龙须酥,正好遇见她。那个女孩儿穿着那么朴素,脸上脂粉不施,那天晚上街上的灯火也并不明亮――可是你知道你老姐我当时什么感觉么?只觉珠翠满眼,都不能不转头去望她一眼。” “后来回来特地打听了一下她名字,知道她叫净璃……这个名字就更让我喜欢得不得了。珠翠虽然名贵,却有失俗华;所以我修正了当时的观感,她不是珠翠,她就是琉璃,天下最清澈通透的那一块。” “姐!”韩赓听着姐姐毫不掩藏的赞美之意,兴奋的脸颊都红起 来,“你也喜欢她?” 韩芷含笑点头,“你老姐我这几年混在模特儿圈子里,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可是这位净璃,却让我一眼难忘,而且极是想要亲近她。” “太好了!”韩赓放松地笑起来。 姐姐是了不起的女子,当年不要家里一分钱,靠着自己的智慧混在模特圈儿里,积攒下巨大的人脉资源,后来开起了自己的模特儿经纪公司,一直走到今天。 从小到大,韩赓都极少听见姐姐夸赞哪个女孩子,尤其是这样压抑不住由衷喜欢的夸奖。韩赓放下心来。有姐姐的襄助,他无疑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韩芷笑着,目光却依旧望着窗外,“我刚刚送记者出去,也没见净璃的影子。好像刚刚你们在大合照的时候,她就离开了。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不见佳人,你就这么失魂落魄?” 韩赓脸一红,“姐,不是的。只是该怎么形容呢,或许应该说――是我习惯了用眼睛去寻觅她。” “从前在鞋店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管多忙多累,只要抬眼去望一眼她,我就不觉得累了。”韩赓想着当初两人共事时候的情景,不由得轻轻微笑,“也许,她早已是我的精神信仰。看见她,我就觉得快乐。” 韩芷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着韩赓的手臂,“那么说,老姐就要失去你这个老弟啦。你最爱的女人,从妈妈和我,将要变成另外一个女生。而那个女生对于你老姐我来说,还是个陌生人。” “姐……” 韩芷一笑,“傻瓜,姐姐是希望你幸福,不过适当跟你撒撒娇罢了。等你姐我给你找到了姐夫,我最爱的男生也将不再是爸爸和你,也要变成我自己的老公喽!” 韩赓开心笑开,两姐弟轻轻相拥。 不管韩家在外人眼里是什么形象,可是在家里他们不过都是最普通的人,在乎的都只是自己的亲人,希望自己的亲人能够幸福快乐。 . “净璃,你跑哪儿去了!” 净璃劝说青爵离开,赶紧溜回来。第一天开拍就有阮灵的戏份儿,所以净璃必须得留在阮灵身边。 净璃红了红脸,“上厕所了。你也知道我一紧张就容易肠胃痉.挛,所以我赶紧去找卫生间了。”好吧,无论任何时候,实在找不到理由来推搪的时候,那就找这种借口。虽然有点丢脸,不过百试不爽。 “看你这点出息……”阮灵无奈叹了口气,“是我拍戏啊,我还没紧张呢,怎么你倒是先紧张起来了?” 净璃红了脸,“我跟你自然不一样。你是名模,早见惯大场面了;我哪儿行?虽然今天这场面我只是人群里的看客,可是我还是紧张。生怕你那边出现什么状况,我来不及去补救啊。” “你担心我出现什么问题?”阮灵瞪净璃。 净璃大笑,“担心你走光呗!今天让你穿打底短裤,你死活不穿,嫌热;要是强光拍照拍到你走光怎么办?” 阮灵也乐,“老娘不怕露。老娘有露的资本!” “净璃。”身畔有静静的笑声。净璃脸一红,赶紧回望,正是韩芷在笑着望她。 ----------- 【稍后第二更~~~】 86、简单的倾诉(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这世界很复杂,混淆我想说的话;我不懂,太复杂的玩法。什么样的礼物,能够永远记得住,让幸福别走的太仓促?” “云和天,蝶和花,从来不需要说话,断不了依然日夜牵挂。唱情歌,说情话,只想让你听清楚,我爱你是唯一的倾诉。”——王力宏《一首简单的歌》 - 净璃跟阮灵在一起,说话生冷不忌都习惯了。可是哪儿想到韩芷这个时候来到,净璃囧得小脸儿通红,连忙微微鞠躬,“韩小姐,找我有事么?” 阮灵倒是大方,伸过长胳膊来跟韩芷握手,“韩小姐你好。我们以前见过,在北京时装周的后台。不过当时你是压轴贵宾,我是串场小模儿。” 韩芷点头微笑,“还说自己是小模儿?我却是记得你的。当初在后台就有记者私下里惊呼,说看见了另外一个刘雯。刘雯儿当年刚出道的时候,起点也是不高,没被很多人看好,可是她现在是中国第一名模,是国际超A类名模。阮灵,你的感觉很像她。” “不过很遗憾,你却放弃了模特儿这条路,转而来学表演了。如果你当初能再坚持一下,也许你现在已经跟刘雯比肩了。” 净璃不知道这些,只能转头望阮灵,替她感到遗憾。 “没什么。”阮灵自己只是耸肩,“我干够了。让我再多干一个月,我都得吐了。” “哦?”韩芷都不由得挑眉,很是惊讶。 “我喜欢的是模特这个职业本身,喜欢用自己的身子来将服装的内涵阐释出来……但是我不喜欢模特儿圈里的那些事情。除了工作之外,有太多的人际关系之类的事情,盘根错节、机关算尽,我觉得恶心。” 阮灵向来率性,即便当着韩芷的面,亦丝毫不做隐瞒。 “韩小姐,您别误会,阮灵她是……”净璃赶紧想办法给往回挽回,毕竟这话是要引人侧目的。 没想到韩微微的惊讶之后却笑起来,“净璃没事,我就喜欢听阮灵这么说话。这个圈子里的藏污纳垢,我也同样清楚。” 韩芷说着朝阮灵眨了眨眼睛,“坦白说,我也觉着恶心,只不过从来没敢这么直白说出来。今天听你说出来,我真觉得痛快!” “哈哈……”阮灵的手臂撑着净璃的肩膀,又招牌式的妖娆地笑,“韩小姐,你也让我好惊讶。富家女多数是装B的,你却没有。” “阮灵!”净璃吓得赶紧伸手去堵阮灵的嘴。 韩芷却笑着拦住净璃的手,“阮灵没说错,这是真的!就我圈子里那些所谓的闺蜜,凑在一起说的话题,无非是开了什么车子,买了什么珠宝,又做了多少高级订制……” 阮灵微微挑了眉,再望向韩芷,目光已是郑重起来。 “嗯~~,我现在好想喝两罐啤酒。”韩芷笑着微微耸起肩膀,在阳光下闭上眼睛。 阮灵笑起来,“怎么跟我臭味相投?” 韩芷大笑,“好,那就这么预约下。阮灵,等你今天下了戏,我们一起喝一杯!”韩芷说着转头望净璃,“还有净璃你哦!” 净璃也着实没想到原来韩芷竟然是这样率性的人,心中的喜欢更浓一分,便点头,“好啊!” “阮灵,化妆了。”剧务刘真过来,手里攥着通告单子,通知阮灵。 “好的,来了!”阮灵跟着刘真走。 韩芷一笑,跟阮灵说,“把你的助理小姐借我几分钟,聊聊天。” “好,我按秒收租金。”阮灵笑着离去。 . 没了阮灵这个大妞儿的插科打诨,净璃单独面对韩芷,不免有些局促起来。毕竟她是韩家的大小姐,更是韩赓的姐姐。 “净璃,借我几分钟,去跟我那傻弟弟说几句话吧。他都呆呆瞅了你大半个上午了,一直没机会过来跟你说话。” “啊?”净璃有点吃惊。一直以为韩赓忙着,绝没想到他竟然一直望着她么? 韩芷就笑,转头朝后头的大厅努了努嘴。 净璃顺着方向去看,正看见窗口旁的韩赓。净璃的脸不可救药地红起来,赶紧垂下头去,“好的,我这就去。谢谢你韩小姐。” “我可不小了。”韩芷微笑望净璃,“至少我是韩赓的姐姐,比你要大。” 净璃心思剔透,立时便明白了韩芷的话,只能红着脸回答,“韩姐……” “哈!”韩芷开心地轻轻拍了下净璃的肩头,“果然是一点就透的,我喜欢!” . 秦王宫大殿平素是开放给游客的,今天因为《初恋20天》在用,所以圈出来没让游客进。偌大的殿堂都静静的,大殿中间的许愿池里波光潋滟,大殿四周垂下的大红垂帘将厅内掩映如梦。 净璃跨进门槛,不由得微微紧张地吸了口气。看见站在窗边的韩赓,不由得有些紧张。 韩赓看见净璃来,急忙走过来,挂了一脸的欢喜,“净璃,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局促?不认得我了?” 净璃再吸口气,努力平静笑开,“可不。店长,现在的你还真不是我从前认识的店长了。我好像需要重新认识你一下才行。 “呵…… ”韩赓温柔笑开,“好,我都听你的。” 韩赓面向净璃,微微弯下腰来,笑容如雾,“净璃你好,我叫韩赓。我去年大学毕业,从英国回来。第一份工作便是赵华阳女士鞋履专卖店的售货员,后来因为工作表现卓越,而在新店开张的时候升职成为店长。” “如今我的第二份工作是演员,第一部参演的电影是《初恋20年》。” “净璃,这样自我介绍,可让你满意?” 净璃垂下头去,“除了你去年刚从国外回来,我不知道之外;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你重新进行的自我介绍,不提你的家庭么?” 韩赓笑开,“何必要提?将来若要带你去见我父母,到时候那一切你自然会亲眼看见。我不希望将我的家庭用传闻的形式介绍给你,我倒是希望你用你的眼睛去看。” 净璃的心越发慌乱起来,“他们说你还是这部戏的老板。” “为什么不可以呢?”韩赓笑起来,“实则我只是小股东,真正的幕后老板是我姐。我没我姐那么多钱,更没我姐这么多年在这个圈子里的阅历和眼光。只是听我姐跟我提起这部戏,我也很喜欢,所以我也把我自己的积蓄拿出来投了一股而已。” “净璃,你不必想的太多。就像现在也有很多大学生用打工赚来的钱,尝试着去买股票一样。一方面希望有所收获,另外一方面也是希望用自己赚来的钱,去学习更多的东西,为自己未来的人生探索多一条路啊。” 那些被绘声绘影猜测的神奇背景与投资意向,此时在韩赓说来,竟然是这样的透明与明白。净璃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觉得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其实人与人之间,一切的距离都是心的距离,都是自己将许多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从而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容易亲近吧。 “那你,为什么去卖鞋?” 韩赓笑容越发扩大,“自己选择的职业,自然是要自己喜欢的,不是么?所以道理很简单,那是因为我喜欢啊。” “如果你硬要我去说出一些背后的理由的话,那是因为我的祖辈都是做橡胶生意的。橡胶生意最大宗的合作产业之一曾经就是制鞋业。所以自小我就对制鞋业很感兴趣,虽然现在制鞋行业出现了许多的新兴材料,但是世界顶级制鞋厂商却依旧坚持运用天然材料,所以就引发我对这两个行业之间嫁接的更多兴趣。” 那些曾经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题,被韩赓这样的解说,便变得通透而简单。 净璃越发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韩家的公子还要在客人的面前双膝跪倒下来服务……” “为什么我就不可以这样做?”韩赓笑得越发温柔,“净璃,别将我看得距离你那么远。既然这就是鞋店的规矩,既然每一个售货员都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我为什么就要做不到?” “选择进这个行业,原本就是我自己的决定,那么我就得接受这个行当所有的规矩。不但是要接受,更是要做得出类拔萃,所以那种服务的方式我不觉得有什么接受的难度。净璃,你说,我说的对么?” 净璃更是脸红,“店长,你觉得我是不是有点小人心度君子腹啊?” “哈哈!”韩赓爽朗笑开,“嗯……,其实我也不是君子。好吧净璃,我虽然一直不好意思跟你承认,那我还是承认了吧。” “我选择制鞋行业是因为我的兴趣,与家庭的产业;但是我选择具体的鞋店,却是与你有关。” “嗄?”净璃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 【借着阮灵把净璃诓到竖店来——这一局,十二跟小韩,究竟是谁赢了呢?在小韩的直白坦率之下,小十二你得加油喽~~~~今天六千字更新完毕,明早继续。稍后去更听琴的番外~~~】 87、心的答案(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初恋20年》正式开始拍摄,净璃跟着阮灵开工,这才忽然明白韩赓为何会成为男主角。 原著的剧本净璃看过了,可是没想到那不过是B稿,真正主拍的A本其实都在导演郭荣的心里。许多现场拍摄的情境,都是导演临时改动的。 例如,男主角的职业。男主角何景卿后来从事的职业就是制鞋业,也是最初从鞋店的售货员开始做起,后来一步一步成为国际著名的鞋履设计师。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不知是韩赓的职业选择正好契合了导演的设定,还是导演的设定来要求韩赓这样来事先准备。 导演为什么会给男主角何景卿选择这个行业作为职业背景?以韩国导演细腻的心思来推论,这其中一定有感人至深的情怀在里面。韩国导演最善于即小见大,影片开始时总是轻松淡雅,有时候甚至是撒泼搞怪的,但是到后半段基调就会一下子沉下去,让观众都是笑着进去,哭着出来。 所以影片开始铺陈起来的这些小细节,看似简单,但是却是格外不能忽视的;否则到后来,极有可能便是被这个小细节给弄哭了。甚至会长长久久从影片的情绪里走不出来。 就像郭导那著名的《我的野蛮女友》,开始两个人作成那样儿,谁能想到到后来,当情节与画面推进到那棵大树下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流下满脸的泪水来?那样细腻而疼痛的爱情在之前那般的折腾之后,终于伸展了枝叶,娓娓道来。 一切来得都仿佛猝不及防,可是一切却又来得那么自然熨帖、水到渠成。 刚开始看那电影时候的卡通感觉,还有有些不胜其扰的折腾,便在这一刻全都找到了注脚。那些荒唐,原本是因为爱缺席了之后的悲伤与绝望,却还要硬撑起笑容,硬撑起对这个世界说,其实我一个人还能过得很好……可是硬撑永远只能是硬撑,于是就连上天都要垂怜,派了另一个他来陪伴。 当你最绝望的时候,其实转一个视角,其实也可能正是新的希望开启的刹那。 这就是韩国文艺片最厉害的地方,轻松的讲述,看似简单的情节,却能深深烙印在你心上,有光明有励志,让你久久不忘。而中国的导演更多的只会打动眼球,很难走进心灵。 男主角何景卿的职业背景定下来,那么阮灵的角色便也水到渠成。何景卿是足履设计师,阮灵扮演的角色就是他的模特儿。 镜头下的阮灵,让净璃只能惊艳。模特儿往往就是这样的:生活里你看着她真的很普通,就像个有点营养不良的大高个儿似的,平素穿衣服都得穿大码;但是一旦她化好妆、换好了衣裳,往灯光里、镜头前一站,登时便会有无数的光芒从她眼角眉梢,甚至每一条骨头缝儿里迸射出来,让人一下子就觉得心跳偷停,皮肤上密密麻麻地爬起小小的粟粒。 真是太震撼了。 净璃暗自替阮灵鼓掌。虽然阮灵的加入,看似有人情的元素在发挥作用,但是你不能不说,这个角色仿佛就是为阮灵度身定做的一般。以郭导的目光,他也绝不会在来中国拍摄的第一部片子里,就随便安插人;即便是有外力的作用,郭导也一定亲自目测了之后才点头的。 影片里的人就是模特儿,阮灵自己又是A模儿。一切的一切都不需要去刻意表演,所以即便她是新人,却也全身上下都极放松,丝毫没有表演的痕迹。 最初的几个镜头,丁诺还在监视器后表情严厉地NG了几回;后来郭导亲自过来看戏,渐渐地反倒拍着丁诺的肩头,示意可以过了。夕阳西下,阮灵第一天戏的最后一个镜头,将近三分钟的长镜头竟然一条过! 丁诺鼓掌表示收工的时候,阮灵直接窜过来一把抱住净璃,高兴得尖叫! 净璃的眼泪也都落下来,那份紧张和快乐简直不亚于净璃自己的处子秀。 . “直到今天开拍,我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多么多么的正确。” 暮色宛如玄色的轻纱低垂,星子就是点缀在黑纱上的明珠,心情好的时候,原来连夜色都这样标致动人。阮灵捏着啤酒罐,高高仰起她修长的颈子,半醉半朦胧。 “其实我上大学上得好吃力。我十六岁就出来当模特儿,文化课基本上全都扔下了。好不容易吊车尾上了大学,每回上课我都觉着吃力。” 阮灵又灌了一口酒,转了颈子望韩芷,指着净璃,“就比如我家净璃。她的成绩实在太优秀了,每回都让我觉得自惭形秽。” “你少来了你!”净璃捏着啤酒罐小口地喝,也笑,“表演这个行当要的是天分和表现力,理论倒是其次。你看中戏、北影、上影……如今影视圈的大腕儿哪个是他们的状元?理论学得好的,出来的戏反倒可能过于中规中矩,缺少爆发力。” 韩芷捏着啤酒罐微笑听着。 “不过今天,我真的是要说,我爱表演,我真的爱死了当演员、拍戏!”阮灵挥舞着长长的手臂,妖娆地仰着腰,转头过来,跟韩芷碰杯,“韩芷,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韩芷大方地碰了个杯,却摇头,“这个机会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不是钱未然,也与我无关。今天如果你的表现很差劲,郭导 自然会撵你走。” 阮灵醺然一笑,“不是,我没说这个角色。韩芷,我说谢谢你慧眼识珠投拍了这个影片。因为有这个电影,才有我今天的角色和机会。我就是谢谢你这个。” “好,那我接受了。”韩芷再跟阮灵碰杯,仰首将罐中的啤酒尽数喝干。 喝到后来,房间的体坛上一片狼藉。三个女人竟然喝了十几罐啤酒,猩红的地摊上到处散落着开心果、牛肉干、话梅肉的袋子。三个女人各自靠着沙发、床脚,带着微微的酒意放松了往日的矜持,大声地笑,挥舞着手臂地抢话。 醉态尽显,却无比真实。 . “净璃,你知道我小弟涉足影视圈,也是因为你么?”韩芷喜欢穿碧色的衣衫,此时微醉的她,颧骨上却浮涌起绯红。红绿相配,曾经会被传统的人视作是极有问题的配色,可是出现在韩芷身上却只觉好看。 “啊?”净璃又是一愣。 之前韩赓跟她说了,说他选择了赵华阳的鞋店,实则就是因为她。那还是去年秋天,刚从英国回来的韩赓到达D城,原本只是沿着商业街逛街,顺便走进一间一间的鞋店去看。就是那个时候他意外走进了赵华阳的鞋店。 那一刻净璃正在为一位女士服务。那位女士是个母亲,出来逛街还带着自己的小孩子。那小孩子很调皮,一刻都不肯静下来。偏那位母亲自己的双脚还有点问题,两只脚的大小稍有不同,所以对鞋子的号码极为挑剔。 那时候的净璃也是刚到鞋店来打工,一边顾着母亲对鞋号的挑剔,一会儿左边大了右边小了,一会儿又要颠倒过来;另外一边,净璃还得照顾着那个小孩子,唯恐小孩子调皮奔跑起来再撞了鞋架。韩赓便被这一幕吸引,停下脚步来静静观察净璃的反应 净璃忙得一头大汗,可是面上的笑容却一丝都没有减少或者僵硬过。开始的局促过后,净璃终于找见了自己的窍门儿,她开始把一部分注意力转移到小孩子这边来。 母亲的挑剔,一大部分是因为母亲的天性,看着孩子闹,母亲的心情便会烦躁。心情烦躁的话,自然便也会格外挑剔。净璃拿过店里用作赠品的小毛绒玩具来给小孩子玩儿,让母亲试穿鞋子的时候有足够的时间去镜子前头看,母亲又能看见孩子得到了妥帖的照顾,听着孩子的笑声,母亲终于平静下来,面上也开始漾起笑意。 这一位母亲的购物,整整耗费了净璃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用这样多的时间来照顾单一的顾客,从简单的营销学立场来说,也许是一种经济成本的巨大耗费。可是却出乎意料的是,那位母亲一高兴之下,竟然买了七双鞋子。 原来那母亲平日要自己照顾孩子,基本没时间逛街购物。每一次好不容易能上街,都会被孩子闹到没办法买到心仪的鞋子。这回终于遇见了净璃这样的售货员,于是她索性一次多买几双,够这一年全家的穿用。而且从那以后,那位母亲更是成了净璃的专属顾客,每回来只找净璃一个人。 其实营销没有绝对的诀窍。如果一定说有,那就是一颗真诚的心。 那一天韩赓在店里整整站了两个小时,一直看着净璃,看着净璃挂着汗珠的清透笑颜。当韩赓走出鞋店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双腿早已麻木,却也心中已是找到了答案。 --------- 【稍后第二更~~看到大家都比较期待净璃和十二的第一次。大家放心,后头是一定会写的~~~】 88、垃圾站也是个好地方(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那一年的缘由,也许带着误打误撞的成分,所以净璃听来虽然有小小的唏嘘,却也不会让自己心旌摇曳。如果那时韩赓去的时候,给那位女士服务的不是她顾净璃,也自然会有另外一个营业员。净璃相信除了她之外,其他人也一样可以做到她的程度,所以也许能打动韩赓的并不是她个人,而是这种人人都可能是大家共有的职业态度。 可是听韩芷说韩赓选择影视圈也是因为她,净璃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如果说第一回是误打误撞,第二回的选择则是主动为之。 “啊?是吗?”阮灵倒是先按捺不住兴趣了,爬过来拍着韩芷的手臂,“快说快说!” 韩芷笑,“我小弟这个人原本是对娱乐圈不怎么感兴趣的。我在这个圈子里打拼这么多年,认识那么多名模和明星,可是他也从来就没跟我打听过任何人;即便少年时代也从来没像其他追星族的小孩儿似的,跟我要明星的签名照之类的。” “可是很奇怪,从去年秋天开始,他跟我打电话或者视频聊天的时候,开始有意无意来打听演艺圈的事情。而且还会问我,表演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演艺圈里的人,真的都如同传闻里那样浮华,只为了博取名利么?” 韩芷醉意地挑了眼角去望净璃,“作为他老姐的我,就猜到了他这样问,一定是因为身边出现了一个与表演有关的人。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个女孩儿。” 净璃急忙垂下头去,红着脸去喝啤酒。 “然后呢,然后呢?”阮灵又是八婆附体,恨不得把骨髓都给挖出来、 “后来,我就跟他聊到我看好的《初恋20年》的剧本。我说这故事非常让我感动,我准备投资来拍摄它。我去找合作的电影公司,我来选制片人和导演。正好郭导想到要改编剧本,将景卿的职业改成足履设计师——这样的巧合让我自然把小弟拉过来当职业顾问。” “后来直到有一天,郭导无意中看见了我小弟的照片,忽然问我,‘韩芷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劝说你弟弟来出演这部影片?’我便觉得,这真是个不错的建议。“ “郭导说,中国的青年男演员有点断层,当红的依旧是四五十岁的那些大腕,新生代里头的黄教主都已经快四十了;再年轻的,或者是知名度不够,或者是没有干净的气质。郭导说不如索性找新人,最好就是要有鞋店工作经验的,上来不需要演戏,直接就是做自己。” 韩芷瞄着净璃眨了眨眼睛,“当然更关键的是——我小弟真是帅哥,拥有绝对的星光。净璃,你说是不是?” 净璃更囧,脸红更甚。 “小弟原本还不肯来,说暑假这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安排出去了。可是后来不知怎地又改了心思,答应来了。”韩芷笑眯眯地静静望着净璃的神色,仿佛什么都不必问,却也已经了然于心的从容。 净璃局促地起身,将手里已经空了的啤酒罐扔到纸篓里去,借以避过韩芷和阮灵两人的目光。 韩芷的意思最明白不过,这是在极力撮合她和韩赓;可是阮灵知道青爵的存在,所以阮灵的目光里含着的东西就更多一些,多到净璃都不想去细究。 . 三个女人里,净璃喝得最自制。韩芷到后来已经醉倒,净璃将韩芷送回房间,这又回来收拾一地的狼藉。 阮灵醉得跟条美女蛇似的在床上蜿蜒着,抬着醉眼盯着净璃,“你在逃避。” “你赶紧睡觉。”净璃摆出小助理的架子,“明天早上起来如果又是头疼,又是眼睛肿的,影响了明天的拍摄,那我可不管。今天好不容易是个完美的开始,明天你可别自己都给毁了!” 果然好使。阮灵只好乖乖爬回被窝里去,老实躺好。 开心果壳的碎屑都嵌入地毯缝儿里去,很是不好收拾。虽然明天早上自然可以找保洁阿姨来吸尘,可是净璃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尽量自己能抠出来的就都抠起来。 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哪儿好意思被保洁阿姨骂是猪窝啊。 . “净璃,韩芷还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啊,你说,是不是?” 净璃还以为阮灵睡着了呢,可是半晌之后还是听见阮灵幽幽的叹息声,仿佛是梦呓。 “所以,钱未然喜欢韩芷,也是有道理的,是不是?你说这个世界为什么就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有的女人有了那么良好的家世,可是她并不骄矜讨厌,让你想发现她身上的弱点,都只能失败。” “到后来,甚至你自己,都不由得被她一点点吸引过去……甚至想要,跟她,成为朋友……” “所以啊,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男人?男人喜欢更好的女人,这原本就是天经地义,你说,是不是……” 净璃听得愣住,放下手中的纸篓走到床边去。 同寝了三年的阮灵,一直是她心目中的大妞儿。平素就知道穷扒,快乐得没心没肺的,可是这一瞬,映着窗外的月光,却能看见她落寞地躺在白色的被褥间,眼角流了长长的眼泪。 净璃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蹲下来轻轻去呼唤阮灵,“阮灵,你睡着了么?阮灵?” 可是阮灵 没有回答,咕哝了一声,径自沉睡下去。睡梦里依旧有长长的叹息。 净璃就蹲在床边,自己的心仿佛也被阮灵给扯了下去。 这辈子也许什么都有预兆,唯独爱情没有。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见那个让你爱的人,更不知道上天给你预备好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等在你未来的人生路上。可是当你遇见了,看清了,却忽然发觉他的心里却早有了另一个倩影……那一刻的绝望,又该向谁去说? 阮灵喜欢钱未然,净璃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以阮灵的性子,她原本没必要非要找钱未然当经济人。可是她就仿佛来了拧劲儿,还就咬定青山不放松了。人跟自己过不去,非要想着法儿地为难自己,其实不是自己犯贱,而是——早已爱上了那个人。 有时候爱情跟自尊是一对冤家。没人不想带着自尊去傲然地爱,可是上天偏偏不允许。一旦真的爱了,就会甘心低声下气,甘心收藏起自己所有的锋芒与羽翼。 净璃幽幽地叹了口气,提着垃圾袋走出房间门。 . 酒店极注意形象,垃圾排放处远远地在院墙的角落。净璃将垃圾袋扔进存放垃圾的小板房,这才转身往回走。 夜里静静的,整个竖店影视城都安静下来。白日里由游客带来的喧嚣,这一刻仿佛被月华洗净。静静的,仿佛整个世界都浸润在静静的水波里,通体沁凉。 净璃低头走路,看着月色将自己的影子拉长了映在地面上。人其实不会孤单,最不济,还有自己的影子陪伴自己。只要你肯低下头来看,只要你不过于自娇自怜。 净璃跟自己的影子相伴,看着影子忽长忽短,到后来已是轻轻微笑。 “嘁,真是醉到骨头里了。走个路还嘻嘻嘻地傻笑。傻呀?”夜色浮涌,月华仿佛飘在卡布奇诺咖啡上的泡沫,一切都轻柔绵软着,却偏偏冷冷窜出一个不搭调的嗓音。 净璃吓得一蹦,转头去望。跟她大约有五步的距离,恰好可以避过她影子长度的距离上,某男跩跩地挑起下巴,睥睨着她。 “你怎么来了?”净璃赶忙向周边看看,“你们剧务没嘱咐你要避嫌么?” “嘁……”青爵耸肩,身上的运动衫竟然也能被他穿得有棱有角,“你以为两个剧组的各位大明星们,会没事儿到这垃圾站来么?这儿有谁会看见?” “两个剧组的大明星……”净璃站在月色光影里笑,“好像,目前两个剧组的演员加在一起,最有名的是你哎。” “你都能来了,又怎么能保证别人就不会来?”有能耐说话就别留下空隙给她,否则她自然要善加利用。 “嘁……”青爵果然被噎住。 如果不承认自己是最有名的呢,那岂不是说别人比他强?如果承认了他是最有名的,那么从逻辑来说,承认了前提就自然要承认结论。反过来就是说他刚刚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 两头堵,这小孩儿总是轻易一句就让他只觉被野牛给顶到南墙上,只想爬上墙去。却还不成,否则她一定继续说“狗急了跳墙”。 “好了。回去吧。”看他脸上那表情,净璃就忍不住笑起来。连带的,心底也浮起柔软来,“我知道你是想跟我说说话。平时不得机会,垃圾站虽然臭些,倒也是个机会。” “你还知道啊?”青爵叹了口气,皱起鼻子来,“你闻闻你自己,一身的酒气!这样还敢自己一个人出来扔垃圾,你那根本就是在说‘我是喝醉的孤身女子啊,快来非礼我,快来啊!’” ----------- 【今天更新完毕~~~还有月票的亲们多支持撒,400张加更!】 89、夜不见月光的蓝(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笑得弯下腰去,“那你呢,什么时候成了酒店的兼职保安?” 有时候喝一点酒,感觉真的是好奇妙。完全没有醉,神智是完全清醒的,只是那点微微的醺醉却像是浮涌在夜色之上的月光,轻柔绵软着,将你思维的速度拉低。 其实人有时候不是不够聪明,而是过于聪明了。对事情反应过速,思虑得过多,反倒会产生几何倍数的压力。如果能稍微慢一点,可能反倒觉得万事都是不难。 所以也许这就是近几年“慢活”的生活理念越发流行的缘故吧? “让我当保安?这酒店雇得起我么?”他站在月色里挑高了下巴,撇着嘴。 “好~~” 虽然肚子里还有用之不尽的反驳的话,可是净璃却决定放弃,只站在银白的月华里仰起头,静静地望他。 他习惯了仰起下巴,睥睨着人;那么自然就该她仰起头来,仰望他。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重要的是要找到一个肯与你这样配合的人,那么便能周全所有的角度,让高傲与谦卑融合成一个圆满的○。 “是我错了,我不该喝那么多酒;更不应该带了一身酒气,独自一个人出来扔垃圾,好不好?” . “哼,算你识相。”青爵再大的脾气,净璃这样说了,他也再发不出来。 “……不过呢,就算我知道错了,就算惹你生气了,可是我还是不后悔。”净璃笑着蹦跳转身,长长的发尾在月光里轻轻一滑,像是上好的丝绸。 “勇于认错,坚决不改,嗯?”青爵盯着净璃的背影,咬牙切齿。 每回表面上看似都是他赢了,可是谁自己心里憋屈谁知道啊! “因为……”净璃停下脚步,在如银的月色里翩然回首,“因为这样让我遇上你了啊。” 净璃说罢轻笑一声,疾步走向前去。 她身后的某人,愣了足足有五秒钟,这才猛然追上来,“干嘛去,这么快就回去了?” “嗯。”净璃点头,“我不放心韩芷和阮灵。看我一身酒气,实则我没事;她们俩可都醉成了一滩烂泥。” “韩芷跟你一起喝的酒?”青爵眯起眼睛来。 “是啊。”净璃微笑,轻轻闭上眼睛,“韩芷拥有我欣赏的许多女性素质:漂亮、坚强、独立、成功。地位高卓却不骄矜生态,出身豪门却勤奋努力……” “好啊,你欣赏韩赓,这会儿又连韩芷一并都欣赏了!”青爵闭上眼睛,压抑着怒气,“韩家定然不像我们家那么多破事儿,让你只觉得他们圆融而又幸福,是不是?” . “青爵?”净璃赶紧睁开眼睛走过来,“你多心了,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就事论事。” 青爵站在夜色里,悄然攥起双拳,“你是不是一直盼望着,大学毕业之后就能早点离开傅家?傅家那大染缸让你烦,是不是?” 净璃微微蹙眉,“青爵,我很早就没有家了。家里的房子都抵偿出去,我要谢谢傅家给了我和我妈托庇之所。如果没有傅家,我妈一个人带着我,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所以我没资格埋怨傅家半句,我实则一直感谢傅家的收留。” “可是毕竟那不是我自己的家。”净璃叹了口气,“我大学毕业后,有了自己的经济收入,我会希望能自己租一间小房子。” 青爵再没说话,只迈开长腿向前走去。身影与净璃擦肩而过的刹那,他一刻都没回过头,就仿佛全然陌生的两个人,在人海之中千万分之一地擦肩而过,毫无留恋。 “傅青爵,我又在哪里招惹你了么?”净璃无力地攥紧自己的拳头,“我又没说从此再也不认得你。我只是,我只是不想永远做寄人篱下的雀儿,我想要一点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只有这样,我才能与你是完全平等的两个人,你究竟懂不懂啊! 我不是你的佣人,我要拉开那段距离。我要以独立的姿态站在你的面前,而不是永远这样仰视着你! ――可是这些话,现在又如何说出口? “还清你的300万再说吧。”青爵停住脚步,并没回身,“还有一年大学毕业,顾净璃你现在一分钱积蓄都没有。等你还清了我的300万,你再来跟我提什么出不出去的事。否则,免谈!” “傅青爵,你并不缺那300万!”净璃绝望地低喊。 青爵在月色里霍地转过头来,却只是盯着净璃,一个字都没说。 ――我不缺那300万,可是我到哪里再去找另外一个你! . 青爵气哼哼先走进酒店去,双手插着裤袋,打横站在电梯前。却不按楼层。 净璃在月光里用力地深呼吸,一边隔着大玻璃门看电梯门前的青爵。 也有人进出电梯,还曾有人礼貌地问过青爵,应当是问他是否进电梯,或者到几楼。可是青爵动也没动过,依旧打横那么站着。 净璃叹了口气,只能碎步走进去,垂下头,用发丝挡住视线,走到电梯前头去。犹豫了下,还是按下了向上按键。 鎏金的华丽电梯大门滑开,净璃伸手拦着,只回头去望他,也并 不说话。 大厅的水晶大灯放射着金色的灯光,灯光被平如水面的大理石地面反射开来,在他脚边漾起一朵一朵的金色光芒,仿佛一朵朵金色莲花。他傲然地站在金光里,目光静静落在她面上。 净璃别开目光,垂下头去。却依旧伸手拦着电梯门,也并不说话。 那电梯门不断地开开合合,门扇撞在净璃的手臂上。虽然不疼,不过一次次地被撞击着,看起来也总有些触目惊心。 青爵咬碎了钢牙,终究还是抬步走进了电梯去。净璃伸手进去,替他按了楼层按键。 然后――就在电梯门要关合的刹那,当着他的面,从门缝里抽出了手臂来…… 电梯门关合,那一刹那,净璃看见电梯里的他猛然涌起的惊慌失措。他瞪着她,仿佛不敢置信。 净璃轻轻垂下眼帘,看着电梯向上去。 . “净璃?”身后传来呼唤声。 净璃忙收敛神色,转身去望。韩赓跟郭导、丁诺等几个剧组的男同事一同从外头走进来。 净璃连忙微笑,微微鞠躬,“导演、丁副。店长。” 丁诺认得净璃,笑着打招呼,“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陪阮灵看剧本呢?” 丁诺定然是承钱未然的情,很是想办法在导演面前替阮灵说好话。 “是啊。”净璃微笑点头,很是感激地看了丁诺一眼。 郭荣导演却是第一次注意到净璃。 剧组里的演员这样多,每个演员是手底下都带着好几个助理,这样算下来,净璃不过是数百号人之中的一个。导演自然不会格外留意到小助理。 郭荣导演便向韩庚笑,“韩,她管你叫店长,哦?这是怎么回事?”纵然是韩国人,也看出来韩庚跟净璃是旧识。 韩赓就笑,“净璃是我鞋店的同事。” “哦?”郭荣导演这回方深深地看了净璃一眼。 导演他们几个男人都是在外头刚刚喝完酒的模样,郭荣导演温润的面上也漾着酒红。被导演这么一盯,净璃很是不好意思,连忙垂下头去。 郭荣导演大笑,“净璃,是我唐突了,对不起啊。”说着又转头极有深意地望了望韩赓。 韩赓也是大笑,“没事。净璃是我们店里的最佳营业员,即便是陌生人,都会应对妥帖的。” 丁诺按着电梯,他们几个人进入电梯去。韩赓伸手挡着电梯门,伸出头来问,“净璃,怎么不上来?” 净璃急忙摇手,“导演,店长,你们先上去吧。我还有点事。晚安。” “来吧,别觉得不好意思。”韩赓却没放弃,笑着伸手扯住净璃的手,将净璃拉进来。 郭荣导演跟丁诺对了个眼神儿,两人都是无声笑开。 电梯里不过那么一眨眼的工夫,净璃却觉得简直心惊肉跳。最后一个走出电梯门,跟韩赓他们道别。电梯门无声在背后关严,净璃咬着嘴唇怯生生转头去望大厅那边的楼道。 青爵应该早已经进房间去了,是不是? 夜色已深,楼道里的灯都被调暗。昏黄的灯光黯淡地映着地上的猩红地毯,有一种古旧的意味;就像上海老洋房里的气氛。 就在那片幽幽里,却无声立着一个人。 ------- 【十二,原来那么害怕么?怕净璃会不喜欢你周遭的一切?~~稍后第二更。】 90、愿者上钩(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的心惊跳起来。 隔着楼房两翼的中央大厅,仿佛就像是两个剧组之间的楚河汉界一样,没事儿切莫轻易跨越,否则就有可能无法全身而退。 净璃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下,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她记得剧务刘真的提醒,她也知道自己的言行会影响到阮灵和剧组――可是她,终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就那么孤零零地站在那片寂寞的灯影里。 只能侥幸地去想,自己终究只是个小小的助理,是剧组里最微末、最无关紧要的人员,所以她的言行影响力也该极为有限吧? 要感谢这酣然的夜色,更感谢酒店铺在走廊里的地毯都是这样好的质量,能这样安然地包裹起她的脚步声。 净璃悄悄走到青爵眼前去,叹了口气,在寂寞的灯光里仰头望他,“好了,又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行么?你回去休息吧……” 净璃的话还没说完呢,青爵伸手抓住净璃的手腕,径自推门就将她拖进了房间去! “你干嘛?”净璃不敢大声喊,背抵在门板上,惊慌低呼,“这样,不行的!” “好了,你不用这么小心了。”青爵掀了掀嘴唇,径自走到沙发边儿去,将运动衫扯下来,“这是这间酒店最好的房间,隔音做的也很好。我来这间酒店,住的都是这个房间。当初为了要配合我练歌,这房间都做过格外的隔音设施的。” 他脱下汗湿的运动衫和背心来,光着上身,只穿着七分的运动裤转头来望她。黑瞳染着迷离的光,“现在就算你喊得再大声,也没人能听见。” 净璃心这才一松,腿一软,顺着门板坐下来,“这房间里,就你一个人?” 青爵叉着腰瞪她,“不然你希望里头还睡着个女人?你希望是谁?我明天就满足你的幻想!” 净璃爬起来,瞪他一眼。 刚刚心软,还以为他被她伤到了呢,她于心不忍。可是此时看来,他分明一切如旧,还能这么跟她贫嘴。 不过终究是在他的地界里,净璃有点小小的局促,“我是说,钱大哥,还有小孟……” “嗤……”青爵从冰箱里抓出一瓶依云,缓缓喝着,“只有阮灵那种刚出道的,才会同意跟助理睡一个房间。再说现在异性睡一个房间没人怀疑,同性住一个房间那才出事儿了呢!” 净璃赶紧过来抢过他手里的水瓶,“不许你喝冰冻过的水,你怎么不长记性啊?喝常温的,不然声带受不了。” 动作自然到,仿佛都不是条件反射,而是本能。 “嘁……”青爵竟然没坚持,在净璃眼前松开了手指,笑笑地看着净璃将水瓶给抢走。 他当然知道她会怎么反应,所以这瓶水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留给她抢的。否则,他干嘛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喝,又不是要学林黛玉。 净璃抢得太容易了,抢到手里才霍地明白这家伙是故意的――净璃捏着水瓶红了脸瞪他,“你又要干嘛?” 青爵叹了口气,“这样,才是我正常的生活。” “嗄?” “笨。”青爵回手拿过常温的水来大口地喝,边喝边笑,“到了竖店好几天了,我耳边这么清静,我哪儿适应啊?没点噪音,我觉着自己这房间跟真空似的。” 净璃的脸腾地红起来,“你,你说什么呢你!你说我在你耳朵边聒噪,是不是?” “嗯。”青爵笑意扩大,“就跟个苍蝇似的,嗡――” “你!”净璃气得转身,将水瓶扔到一旁,“原来你说你的房间里隔音设备好,让我喊多大声都没事儿――这就是你存心要跟我吵架呢,是不是?不搭理你了,我走了。” “小孩儿,你为什么会走过来?你不是担心你们剧组的提醒么?”青爵不急不忙在后头问。 . 净璃攥了下指尖,“刚刚电梯放你鸽子嘛。就哄哄你呗,省得你又要闹。就怕你丢人都丢到竖店来,让整个剧组跟你一起受罪。” “是么?”青爵叹了口气,从后头走过来。他腿长,两步就赶上来,伸开长胳膊将净璃给抱进怀里来,“我发脾气是因为什么,你可知道?” 他的气息霸道氤氲而来,笼罩了她周身。净璃只觉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光着上身,汗水和体温透过她的裙子,侵扰着她的身子。 “你傅青爵大少爷,生气还需要理由么?反正生气不花钱,想生就生呗。” “胡说。”他沙哑地笑,面颊贴着她的发丝, “我阴阳不调了。” 净璃轻轻闭上眼睛。 抗拒不了他,无论他的邪肆,还是他的温柔。他强要她时的野蛮会让她疼,却会上瘾;他更经常用这种猝不及防的温柔和耍赖,一点点卸掉她的防备。 “哦?不调了?”净璃叹了口气,依旧忍不住反击,“傅青爵大少爷原来也会月经不调么?好像,你没这个功能吧?” “顾净璃,你找打啊!” 青爵恨的嘶吼起来,大手去拧净璃的PP,“再胡说八道!” 净璃此时穿着的长裙是莫代尔面料的。莫代尔 棉有弹性,又最为贴身,箍在身上就仿佛是她的第二层皮肤。他的大手捏来,掌心的温度、甚至是指腹的纹理,全都真实地透过莫代尔传导过来。 净璃轻轻地喘息。 “你刚刚,真的生我的气了?”用力扯开注意力,借着说话来抵抗他给她的感受。 “嗯。”他的手指不再拧,而变成了辗转的抚摸,“尤其是看见你跟韩赓一起上来,该死的,你敢这么惹我!” 净璃喘息着靠着他的身子,“是巧遇。” “嗯,我看见了。”青爵垂下唇来咬净璃的颈子,“我从挑空围栏那一直看着你,也看见韩赓跟郭荣他们一起进来,后来与你遇上的。要是让我看见你原本是跟韩赓约好了,这才放我鸽子的话……” 青爵发了狠,用全部的牙齿咬住净璃的颈子。像是恶狼扑食小羚羊一般,“我会杀了你!” “啊!”净璃惊得低呼,轻轻推着青爵,“疼了……” 青爵粗浊喘息了声,这才缓缓放开牙关,“真想给你咬个牙印儿,让韩赓给我看清楚!” “青爵!”净璃努力转头,小鹿一般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别闹了。我跟你闹脾气,只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跟他没关系的,你记住了。别动不动就因为他,跟我没完没了。” 他的心情,她也懂。听着她说跟韩芷一起喝酒,他心中的担心自然扩大。 就像说韩国能一起吃烤肉的男女,一般都定然有了**的关系一样;女人能一起喝酒的女人,也通常来说可以成为知近的朋友。 烤肉的烟熏火燎,会让约会的男女撕掉表面的伪装;女人跟女人喝酒也一样,喝酒后往往都是自己最狼狈的一面,说出来的都是酒后的真言。 “我跟韩芷一起喝酒,也只是因为她是韩芷,而不是因为她是韩赓的姐姐。只不过很巧,她的身份恰好是韩赓的姐姐而已。” 净璃伸开掌心推着他的身子,却忘了他原本是光着上身的。她这样平伸双手去推拒着,掌心便正好按在他男性的乳上…… “喂……”青爵没再去细听她在说什么,只是垂了眼睛去看她的手。玄黑的目光越发幽深下去,他挑了眉尖儿邪邪地瞄着她笑,“你非礼我……” “你!”净璃一下子慌乱起来,赶紧想抽回手来。可是早被他先一步按住,挣脱不得。 净璃便想起他之前对她说的话来,“你还说我一个人带着酒气,是邀人来非礼――可是你看你这样儿,脱得半裸了,还好意思怪别人非礼你么?” 原本只是口舌之争,顺着说下来的反击,可是话出了唇边,净璃才猛然觉得不对!赶紧咬着舌尖儿不许再说,却也晚了。 青爵得意笑起,“是啊,我想的就是这样。我身体力行,言出必践――快来非礼我啊,来啊……” “青爵……”净璃费力地呢喃。像是鱼儿离开水面之后垂死的挣扎。 “嘘……”青爵沙哑地在她耳边,“你的小嘴儿那么美妙,别让它继续聒噪,让它――做点更美妙的事。” 青爵粗哑地喘息,亲手握着净璃的小手,开始在他的身子上游走。 -------- 【小十二,你就继续装吧你……稍后给大家加更!船票有木有?】 91、若相逢 前生前世(第三更,答谢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爵……”净璃低声哀求。却不知道是跟青爵哀求,还是在跟自己身子的反应哀求。 是他在逗弄她,可是她自己身子的反应却是真实、不容否认的。 女人最大的尴尬就是,嘴上说“不要”,身子却在无声地喊着“我要”…… “嘘……”青爵喘息着向她竖起手指,黑瞳如雾,迷蒙欲醉,“我要你的小嘴儿,乖……” 净璃被他牵引着,只能轻声哽咽着俯下了身子,用她的小嘴儿含住了他男性的胸尖儿。 青爵在她唇下嘶嘶喘息,净璃伸出舌尖儿,伴随着唇的缩紧,轻轻去调弄他的胸尖儿。 那颗小小的红豆,倔强地不肯屈服,却终究还是在她的舌尖儿下不情不愿地耸立起来。横横地横亘在净璃唇齿之间……真是什么主人什么身子,就连这个小东西也傲娇成这样儿。 净璃坏笑,索性用牙去轻轻咬它。 青爵嘶声低吼,“坏小孩儿!” 夜色已是深沉了,窗外除了院子里照明的灯光还在亮着,整个天地都已经暗灭下来。隔着院子里稀疏的灯火,可以看见远处的大街上,灯火璀璨如星河。 只不过,天上的银河是银华潋滟,人间的光影银河则是金光闪耀。 青爵喘息得越发凌乱,发了狠扯着净璃就向床铺去。净璃还来得及小小溜号了一下,回首窗外去望那灯火闪耀的远方。 都说现代社会有光污染,可是人类又怎么会忘记得了对于黑夜的本能恐惧?倘若夜晚再没有了这些灯火,而真的只给你漫天的星星,那么人类究竟是真的心愿得偿地爱心大笑,还是会瑟缩在一片黑暗的大地上茫然不知所措? 人心有时候真是矛盾。说出来想要的,是否真的就是心底最想要的?或者说嘴上说不要的,是否真的就舍得割舍? 这个答案,究竟谁能给?上天高高在上,只是淡然俯瞰人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人自己呢,百转千回,纵然心里有八百个弯弯绕,却实则都回答不了自己这样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古人说庸人自扰;其实反倒应该说是智者自扰。 “又溜号!”青爵半靠在床头上,伸手捏紧净璃下颌,嘶声警告。 净璃脸红回神,“没有,看星星呢。” “那么喜欢看?”青爵回头瞥了一下窗玻璃,忽地邪恶笑开。 “是哦。”净璃倔强反击。 “好,那我便让你看……”青爵一声诡笑,猛地将净璃抱过来,转向窗子! 窗外暗寂,除了远方那一条灯火通明的大街,近处都是暗色的玻璃。 借着房间内的灯光,恰好将两人的影子都投射到窗玻璃上去。原本透明的窗玻璃,此时倒成了一块光华靡丽的大屏幕。他与她便成了屏幕上的男女主角儿。 “青爵!”净璃猛地明白了他要干什么,微微惊慌,“别,会被人看见!” “没人。”青爵沙哑地笑,“窗户对面没有楼房,只是半个人影都没有的影视城景区。小孩儿,不许违抗我。” 净璃细细密密地喘息,已是无法抗拒。 “看着,不许闭眼睛,也不许别开头。”青爵也从净璃的肩头上,抬眸去望向大玻璃窗,看得见他的小女孩儿,面色绯红,发丝凌乱。分明似乎也想躲闪,却整个人都被他钳制着,不得躲闪。 在她怀中,她那么娇小,那么甜美,那么——粉嫩。 青爵嘶声低吼,“小东西,我要你!” 大掌粗粝伸进净璃的领口,直接粗暴地扯住净璃的胸衣,一把扯出来扔在一边。 “喂!”净璃惊叫,“你给我扯坏了!” “再买给你!”青爵沿着净璃的颈侧舔吻,“以后在我眼前不许再穿这碍事的东西。我可不希望自己一摸,摸到的却都是蕾丝和钢圈儿。我要最嫩的你,听见没……” 净璃迷蒙里忽然想起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什么用白布条给勒上那个,便喘息着问他,“你,你那天说白布条……谁,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青爵隔着衣料揉捏着净璃的丰满,沙哑回答,“笨。当然是跟剧组的服装师学的。古装戏里,女扮男装都是这么弄的。” “啊?”净璃真是忍不住笑起来,“他是男的吧?” “嗯。”青爵懒得回答。 怪不得……净璃在他的灼热的舔吻与抚弄间,神智游离地微笑。只有男性的服装师才这么笨,还能给提出这样的馊主意。倒真是拍惯了古装戏的哈。倒要同情《画心》剧组的女演员们了,还不得要被这位服装师大哥怎么折腾呢。 女人的胸用白布条束缚——没错,电影小说里都是这么说的,但是如果真的来弄,那你日后也不必再想用美妙的曲线了,全都给缩回去,或者干脆下垂了。 “青爵……”净璃整个身子都已燃烧起来,看向窗子里他对她尽情的玩弄,只觉快要晕倒,只能使劲儿说话,“《画心》,到底是古装戏还是时装戏?” 《画心》在开拍之前向外只透露过两款宣传海报。可是两款海报的风格还截然不同,一张是古装,一张是时装,一时间弄得所有人都 是一头雾水。陈导这回真是沉得住气,对于整个剧情的保密程度堪比姜文的《让子弹飞2》了。 人就这样,越神秘就越好奇。所以《画心》还没做什么前期宣传呢,网络上却早已猜破了脑袋,吵翻了天。剧组自然偷着乐了。 “你希望是古装,还是时装?”青爵轻轻笑起。她终于肯关心点他的工作了么? “嗯……”净璃借着沉吟,让自己吟哦出来,“我想看,古装剧。我还没看你穿过古装呢。就算之前爆出来的海报,你的形象也只是电脑效果图,不是你真的穿上了古装。傅青爵,我想知道若是人有前生,那么千百年前的你该是什么模样。” “嗯?还想知道我前生?”青爵仿佛一窒,“如果我有前生,也不必给你看!” . 净璃原本满身的炽火,身子被他掌控着,脑海里努力想象古装之下他的想象,正是意乱情迷之际,他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不啻兜头一盆冷水猛浇下来! 身子由欲.望颤抖,变成了冰冷的寒颤。净璃愣愣望着窗子,看着他继续贪婪地调弄他,他依旧灼烈,她却已经成了木雕泥塑,“你为什么,不许我看?” 青爵自然查知净璃的反应。他双手向下,揪住净璃的裙摆,猛地将她的裙子掀上头顶来,然后绕过她的手臂——却没彻底脱下,而是顺势在净璃手腕间绕成了绳结,将净璃的双手绑缚在身后! 幽蓝的玻璃大屏幕里,乍然一片羊脂玉般的雪光。白嫩的女体、长发如丝缎;胸前的峰峦浮凸柔嫩,上面两点粉红娇嫩欲滴。 净璃心中绝望,此时又不能不羞囧。那两种绝望缠绞在一起,几乎让她想要尖叫! 如果他不想让她看他的前生,他该死的又有什么资格这样玩弄她的身子! 她不要! 大玻璃窗里,青爵的大手终于环绕而来。在窗子里的迷蒙灯光下,托起了她的峰峦……喘息声,宛如层层的海浪涌来,一层一层淹没了净璃的头顶。 “傅青爵,你放开我。”净璃听见自己轻声的呼救。沉入水里,最后的挣扎。 “休想!”青爵沙哑地嘶吼,在大玻璃里尽情揉搓她的柔软,以手指夹起她的粉红胸尖儿,放肆调弄! “傅青爵我让你放开我,你到底听见没有!”净璃听见自己的喊声陡然而起,就仿佛水里被猛地投入巨大的石子,从而激起又高又陡的浪花。 “放开我,放开我!”净璃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那么大劲儿,拼了命地躲闪着,想要避开青爵放肆的攻击。 “小野猫,要发疯了么?”青爵这回出乎意料地竟然没恼,却用力裹住了净璃的身子,轻易收服她挥舞的手臂。 他甚至残忍地依旧将她的头摆正,逼迫她继续望向大玻璃窗,继续看他如何对待她! “傅青爵,你这个混蛋!”净璃盯着玻璃窗里的自己,定定地落下泪来。 “你看你,该小的这么小:可是该大的,却又这样大……”青爵就仿佛没听见净璃的哭声,径自抱紧了她的身子,一只大手占据了她上身的丰柔,另一只手则终究侵占了她下方的神秘…… “傅青爵,我恨你!”净璃知道再无法逃脱,只冷冷说。再不惊慌更不逃避。 青爵轻轻喘息了声,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向后——坐上了他早已再无法按捺的渴望之处。 两人贴合的刹那,他如兽嘶吼,咬着她的耳垂,“笨蛋!纵然我有前生也不必你看,因为你原本就在我身旁!或者是我侍婢,或者是我书童,反正不管你是男女老幼,你总归一定都在我身旁!” ------------ 【加更完毕,谢谢大家给力的支持哟~~~~周末愉快~~】 92、彩虹(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哦?你真的看清楚了么?” 夜色深深,整个酒店里的人几乎都睡了。只有前台的服务员硬撑着,却也熬不过夜色侵扰,大大滴打着呵欠。楼上挑高的栏杆旁,却还立着一个倩影。那女子白皙的手臂扶着栏杆俯望大厅,仿佛毫无睡意。 从她站立的高度,几乎与大厅上垂下的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平齐,水晶吊灯的光华灿烂却又寂寞地落在那女子的眼底。 熬夜的女人,就算依旧还是美人,却总有些迟暮的味道。 “是的,我看清了。”她身旁的助理小心回答。 “只是好奇怪,为什么是一个小助理?我还以为应该是阮灵自己出现的。”那女子正是《初恋20年》的女二号徐如轩。 开机仪式上,徐如轩莫名被阮灵抢了风头,无论是大合照的排位,还是后来安排的媒体群访,阮灵都以女三的身份反倒超到了徐如轩的前头去。一次两次还就罢了,后来还次次如此,徐如轩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阮灵相貌妖娆,她自己又性格像个大妞,平时在片场跟丁诺、韩赓等人说说笑笑,有时候到高兴处还会伸出胳膊来勾肩搭背。徐如轩便留了意。 “原来传闻不虚,阮灵跟韩少是认识的;原来传闻却还没有现实更狗血,阮灵果然了不得,不但跟咱们剧组的小开有秘密关系,她原来还派自己的小助理去勾.搭那边的男主角。” 徐如轩的助理曹丽点头,“老板,你可能还没听说过阮灵签约钱未然的关窍所在。钱未然是十二少的经纪人,阮灵让自己的小助理来陪十二少潜规则,那么十二少自然会给钱未然和阮灵搭桥。” “哟,怪不得。阮灵这个丫头,号称是新人,我看极懂娱乐圈的潜规则嘛。”徐如轩冷笑,转身走回自己房间。 “老板,这件事……”曹丽小心地问。主子受辱,就是他们当助理的屈辱,所以她也劲劲儿地想要帮主子扳回来。 “且不急。”徐如轩微笑,“两人一同进门的照片都拍到了,我们还怕这照片没地方用么?” 走进房门的刹那,徐如轩轻轻拍了拍曹丽的肩头,“小曹,你今晚辛苦些,别睡了。我猜那个小助理一定是天不亮就得偷偷跑回来。你盯着些,最好拍到她出来的照片,到时候就更是有说服力了。” 曹丽点头一笑,“老板放心。” . 晨光青蓝,净璃猛地从梦里醒过来,赶紧坐起身来,找自己的长裙。 青爵的手臂从纯白的衾被里伸出来,打横扯住净璃的手,“还早……” 净璃轻轻叹了口气,“不早了。待会儿怕是早场的剧务都起身了。你再睡会儿,我得赶紧回去了。” “你走了,我怎么睡得着?”青爵闭着眼睛嘟哝,像个耍赖的孩子,扯着母亲的手,不想让母亲早起上班去。 净璃拍了拍青爵的手背,“好了。如果真的睡不着就早点起身看剧本。你们今天也要开机了,以后还有的你忙。” 净璃从青爵房间里出来,小心地四处看了走廊里没人,这才一溜烟跑回房间去。蹑手蹑脚打开了房门溜进来,阮灵便跟贞子似的从床上披散着头发一下气扑上来,卡住了净璃的脖子,“啊你这个家伙,你昨晚上死哪儿去了你!” 净璃吓得赶紧捂住阮灵的嘴。 阮灵穿着睡袍披头散发地盘腿坐在床上,“你个家伙,你可担心死我了你。我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我也不敢声张,满屋子一打量,就看见垃圾都收拾干净了,就猜你可能是去扔垃圾了。可是你却这时候才回来你!” 净璃扭着手指垂下头。 阮灵伸腿蹬了净璃一脚,“上傅青爵那去了吧?我就知道,所以我才没敢吱声儿,不然我早报警失踪人口了!” 净璃脸上浮起红云,嗫嚅着说,“阮灵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阮灵翻了个白眼儿,“都在一个楼里住着,我也能猜到傅青爵那野兽不会放过到了嘴边的肉的。日后你要是晚上再不回来,你给我发个短信啊,别忘我以为你被外星人抓走了呢。” “去!”净璃红着脸找衣裳。胸罩被那家伙给扯坏了,她含着胸不敢让阮灵看见。 可是阮灵是干什么出身的啊,她一眼就看出净璃是上空着回来的。阮灵坏笑着铺起来伸手指头捅了净璃胸一下,“说实话,傅青爵床上功夫怎么样?” “阮灵!”净璃羞得赶紧捂住自己身子,面上都是红透。 “说。”阮灵坏笑着指着净璃。 净璃垂下眼帘,只能说,“……很,很好。” “哈哈!”阮灵得意大笑,“行,我今儿就先八卦都这儿,省得你一副要死了的样儿。日后我再慢慢扒。” “阮灵你还要扒!”净璃惊了。 “哼,那还要不要我给你们打掩护了?”阮灵翘着脚尖儿,“如果还要的话,那自然也得给老娘一点实惠的啊。这都不让我扒,我干什么给你们打工?” 阮灵看净璃连进的气儿都没了,知道是把净璃给吓着了,便笑着说软话,“净璃,给人家一点甜头嘛。你也知道姐姐我很久没有男人了,寂寞 至死啊……” “呸!”净璃这才转身笑开,心里却蓦地浮现起昨晚喝醉了的阮灵独自在梦里默默落泪的情景,心便不由得轻轻地疼了,便也原谅她的口无遮拦,“以后我会慢慢把我跟他之间的事情讲给你听,这总行了吧?” “床上的?”阮灵兴奋举起脚丫子。 “不是!”净璃回头瞪她,“小时候的。”说罢进洗手间洗澡更衣。 外头阮灵的哀叫追来,“本宫不要儿童文学,本宫要成人版的……” 净璃果断将门关严,打开花洒。水花唰地一声倾泻下来,刺在皮肤上。嗯,这世界终于清静了。 . 净璃跟着阮灵拍戏,今天的拍摄相对简单,就是一场走秀。这对阮灵来说轻车熟路。净璃小心地管理着阮灵每一套服装要用到的小道具,仔细对着进程单。 “净璃,郭导请你过去一下。”剧务刘真走过来,一贯的格子衬衫加多袋工装裤,利落得像个男生。 “导演找我?”净璃愣住,“刘姐,导演是找阮灵吧?那稍等,她马上就完成这个镜头了。” “净璃请你听明白我的话,我说的是导演找你,不是找阮灵。”刘真皱眉,仿佛极不喜欢多说一句话。 巨大的问号横亘在净璃心头,可是看刘真那个表情,净璃还真的不敢多问了。 她也明白,刘真不是不好接近,而是剧务真是个会让人撞墙的工作。现实一点形容,那就是整个剧组的老妈子,事无巨细都要靠她一张嘴去催促去嘱咐,数百号人一个人多说一句,加起来就是几百句,她不惜字如金才怪。 导演正在上海街拍女主角孙丽珍的戏。几乎可以乱真的商业街上,店铺林立。透明的大玻璃窗里,商品琳琅满目。乍然看上去,还以为真的是走进实景里来。 “净璃你来了。”韩芷从一旁走过来。 净璃有点担心,低声问,“韩姐,导演找我有什么事?” 韩芷轻轻耸肩,“别担心,是导演要求你帮忙。” 另一位韩国的金姓副导过来将净璃带到店铺里去。导演头上蒙着一条浸湿的白毛巾,正猫腰凑在监视器前发脾气。一边用韩语唠叨着什么,一边将手边果盘里的开心果剥开扔进嘴里。 导演拍戏的时候都有怪癖,有的导演是喜欢抽烟,一根接一根;有的则喜欢吃零食。都是用琐碎的东西来陪伴需要不断重复的工作。 影视拍摄是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幕后制作起来折磨死人的工作。一旦NG过多,所有人都会抓狂成精神病。 “导演,我来了。”净璃礼貌地向导演躬身施礼。 导演闻声回头,也顾不上自己头上还顶着的白毛巾,一把扯住净璃的手腕,将她带到货架前的孙丽珍眼前去,“净璃,你可来了!你教教她,教教她!真是,笨死了!” 孙丽珍是导演从韩国带来的女主角,是多年跟着导演的班底。导演是对孙丽珍给予了极大的信任,两人的关系便如父女般,所以导演说话也不必客气。 孙丽珍正坐在帆布椅子上,表情木然。见导演扯了净璃来,而且当着净璃的面那么说她,孙丽珍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 【稍后第二更~~】 93、寂寞可以是忍受,也可以 是享受(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哪儿能想到竟然是这样的阵仗,局促地望望导演,手却自然而然去抽纸巾递给孙丽珍。 竟然,比孙丽珍的助手还快。 孙丽珍感谢地点头,她的助理倒是拿着刚找到的纸巾,有点尴尬地站在一边。 导演也注意了这个细节,叹了口气,“看一看,这就是不一样!丽珍,一颗服务者的心态,不是表演出来的,是要自然流露!” “看看净璃的反应!” 导演说完气哼哼地回到座位去,金副导演给解释,“净璃,以你们当助理的级别,拿不到每天拍摄的剧本,所以我大致给你介绍一下今天拍摄的情节:丽珍扮演的鞋店售货员今天有一场重头戏。不是矛盾冲突严重,而是导演要重点采撷她工作时候的细节。神态的细节,动作的细节,姿态的细节……” 净璃点头,韩国导演最喜欢的是通过这样的小细节来阐释情感。不过净璃心底却也微微一惊——女主角是鞋店的售货员,这世上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金副导演压低了声音,“丽珍的演技很棒的,她面部表情很完美,只可惜动作总是生硬,有表演的痕迹。净璃拜托你指导她,否则今天全组人都要跟着受罪。导演是个力求完美的人,不达到他的要求,那就几十号人一起在这儿干耗着。” 净璃点头,“金副导演您放心,我一定尽己所能。” 净璃蹲下来,跟孙丽珍细细地讲解着。孙丽珍的助理给做着翻译,孙丽珍也认真地点着头。 净璃起身去鞋架上拿鞋,给孙丽珍做示范。目光不经意望见周遭已经为了一圈儿人,而钱未然正在其中。 钱未然身边是韩芷。钱未然正垂着头,仿佛认真地听韩芷说着什么。 净璃一怔,有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认识钱大哥这么久了,她倒似乎也是第一回看见钱大哥能这么仔细地侧耳倾听一个女子的话,仿佛真的是极为在意的模样。 净璃心里涌起难过。多亏这个场合阮灵不在,否则真不知道阮灵会不会发挥失常。 却也真的是的,钱未然与韩芷站在一起才是般配。两人都是家世良好,都是独自拥有了自己的事业,说话做事无不妥帖……阮灵则像个大妞儿,怎么看跟钱未然的气场都是南辕北辙。 那感觉——有一点像书香门第的公子,却遭遇了个吉普赛的妞儿。 “净璃,净璃?”看净璃卡壳儿,孙丽珍的助理连忙提醒。 净璃赶紧回神,微笑给孙丽珍接着讲解。 孙丽珍很勤奋,净璃说的话她都认真听着、学着。时间不长,已经大致掌握了技巧,躬身向净璃致谢。净璃非常不好意思,赶紧也回礼。 “嘿,如果不是两位美女,我倒要以为是夫妻对拜了。”耳边飘来轻柔的笑谑。 净璃回头看去,正是韩赓。净璃赶紧瞪眼睛,然后嘱咐孙丽珍的助理不要将这句话翻译给孙丽珍听。助理会意微笑,韩赓则笑得眉眼飞扬。 “你忙完了?”净璃跟韩赓到一边说话,“今天的拍摄还顺利么?” 韩庚笑,指了指眼前的布景,“相信你看见眼前这一切,你就会放心了。导演很厉害,一切都在配合我,还原着我平常的生活。所以我也只告诉自己不是在表演,而是在做日常的工作,便一切都OK了。” 净璃将冰凉的水瓶贴在颊上,扭头望他,“店长,只是我好奇怪,怎么女主角也是鞋店的服务员。” 韩赓点头,“景卿后来的工作是鞋履设计师,所以导演将女主角的职业也这样定位了吧。净璃,其实……” 韩赓说着却顿住。 “嗯?”净璃转头去望他。 太阳明晃晃地从高天洒下,丝毫不吝惜自己的热力,晒得人头晕目眩。 “净璃我想说,其实如果导演早点认识你就好了,你也许会是女主角的最佳人选。”韩赓的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那天晚上在电梯前看见你,导演回去也跟我唠叨过,说你的气质非常契合他的审美。也说,如果早一点知道剧组里还有这样气质如琉璃的女孩子就好了。” . 净璃心底一晃,急忙垂下头去。 对于学表演的学生来说,这样的机会是让任何人都会心旌摇曳一下的吧?毕竟现在演员多,而出演的机会却这样少。 “店长……”净璃捏紧了手里的水瓶。冰冻过的水很沁凉,凉意在这样的温度里真是弥足珍贵。就像一旦大脑过热了,也需要及时冷静下来一样。 “净璃,你说。”韩赓目光热切垂下来。 “店长我知道你在目下这部戏里的分量,我也知道如果你肯帮我说一句话,也许我就有机会在这部戏里得到一个角色——可是,我不要。” “净璃?”韩赓眼中的热切被顷刻扑灭,他着急地握住净璃的手臂,“其实我一看到导演最终的剧本,我便认定,这部戏该是为你我开拍的。净璃,这是天意。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来主演一部电影么?” 净璃深深吸气,“店长,我也是俗人,我当然也羡慕这部戏里的每个角色。阮灵成了女三,我都替她高兴到甚至掉眼泪。现在学表演的学生 ,真的好难熬。没有背景没有潜规则的话,都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有出头之日……” “可是即便如此,店长,我希望是由自己来争取到表演的机会,而不是有你的帮忙。店长你的心意我十分感谢,但是我如果接受了却会让自己寝食不安。” 净璃说着转头望向孙丽珍,“刚刚我跟孙丽珍的谈话虽然不长,但是我能够看到她的奴隶。隔着中韩文化的不同,她却一个字一个字让助理都翻译清楚。孙丽珍是个非常好的演员,我当年看《爱有天意》、《橡皮擦》的时候就非常喜欢她。我相信她一定能胜任本片女主角,能帮这部电影打开更广阔的市场。” “净璃……”一些晶莹的东西在韩赓眼中闪亮。他呼唤着她的名字,也不是要具体说什么,只是想这样轻声呼唤她,“净璃,净璃。” 净璃羞囧,急忙垂下头去,“店长你们这边先忙吧,我得回去看看阮灵。她今天拍走秀的戏,道具多,我怕她自己收拾不过来。” . 净璃猜的一点不差,回到阮灵这边,正看见这大妞满场地跺脚找耳环。净璃叹了口气,翻开阮灵手边的一个薯片的纸筒,耳环正静静地躺在里头。 “啊?怎么在这儿啊!”阮灵惊叫起来,“我差点把这空桶给扔了!” “你刚刚吃薯片的时候,一边吃一边说耳朵痒痒,担心这道具耳环不干净,张罗着要摘下来用酒精棉擦擦……你自己都忘了。光急着吃。” 片场除了导演之外,所有演员的通告包里都是小卖部,各种零食一应俱全。人在寂寞时,最贴心的伙伴不一定是情侣,有时候反倒是零食。剧组里不分男女老幼,几乎人人手上都是一大盒。拍戏间隙,最快乐的就是捧着自己的零食盒子去跟别人交换着吃。 阮灵尖叫了一声之后却乖了。净璃反倒有点不适应,“我刚刚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了?” 净璃心说,钱未然跟韩芷的那一幕,是在上海街那边啊,跟这边隔着好几个景区呢,阮灵一定没能看见。那她干嘛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阮灵伸着蛇似的长手臂瞎抓挠了下,最终还是说实话了。她实在不是那种能藏得住话的人,若是憋得久了估计都得“心脏下垂”。 “净璃,我刚刚看见夏凉了。” “哦。”净璃微微愣了下,不过随即还是垂下头去。这个名字自打来竖店之后,她就刻意逃避着。好在助理都是悲催的命,每天的杂物一堆又一堆,让她当做自己很忙,忙到没时间去想到夏凉。 阮灵大惊小怪地歪了头来瞅净璃,“他们今天开机啊,从今天开始夏凉就要天天跟傅青爵耳鬓厮磨了!” 《画心》这名儿一听就知道跟《画皮》不远,所以有些风格是要延续下来。比如纠结的情感戏,还有那些唯美的YY镜头。 净璃只低头将包包整理好,“过两天你还要跟韩赓耳鬓厮磨呢。” “切!”阮灵翘起手指头来,“色.诱他那种乖乖男,对本宫一点挑战都没有。本宫不怕别的,就怕韩赓假戏真做,真的爱上我怎么办?” 净璃只是微笑。 “顾净璃,我可告诉你。他们剧组为了玩儿噱头,第一天拍的就是傅青爵和夏凉的吻戏!而且,开放媒体探班!”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亲们这两天道具中心抽的乱七八糟的,某苏总是打不开页面,打开一页抽一下,就得不断重新登录。没能及时一一提到大家的名字以示感谢,这里某苏跟大家统一鞠躬了哦!大家的支持,某苏都知道的,么么!】 94、迷宫·迷心(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如今的时代,各种宣传造势的手段已经到了妖魔化。为了先声夺人,《初恋20年》和《画心》两大剧组的宣传简直是绞尽了脑汁,针对对手来给自己寻找可以借用宣传的点。 针对《初恋20年》的导演和班底大部分来自韩国,而演员阵容也更是囊括了中、日、韩、台湾地区等“国际化”的特征,《画心》的宣传人员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点。 这一两年来,针对好莱坞大片抢占中国市场而衍生了一个词儿叫“好莱虎”,各家电影公司和各位本土导演纷纷化身祥林嫂,到各种媒体面前来抱怨,说好莱虎挤占了中国点一个市场的份额,造成中国本土电影连续几年来票房的大滑坡。 郭荣导演虽然不是“好莱虎”,但是他是韩国人呀!韩国电影人也来了,也来跟中国电影人抢饭吃,所以这正好可以振臂一呼! “保护民族电影的希望,贺岁档只看中国本土电影”,这题目成了网络上各大论坛、博客之间流传的噱头。 可是《画心》这么宣传,便明显是在狠踩《初恋20年》,所以《画心》利用这个噱头来进行开机仪式的时候,《初恋20年》这边已经炸了营。制片方这边的人员恨得在办公室里拍桌子,恨不得去砸场子去。 净璃和阮灵因为之前一直忙着拍摄的事情,却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两人还是忍不住好奇,扮了装混到《画心》开机仪式的观众群里去偷窥。 这主意自然是阮灵出的。净璃虽然也担心,但是她还分得清轻重,反倒是阮灵的八婆精神发作,你不让她去她就抽筋拔骨地什么都干不下去。 被阮灵给拖到《画心》的开机仪式地点――明清风情民居景区,净璃一听周遭媒体的议论,说什么国产影片PK外侵电影的这个论调,就不由得一皱眉。 “阮灵,我们回去。”想看的东西近在眼前了,可是净璃还是扯着阮灵走。《画心》这个宣传的论调,是等于直接挑开了两个剧组之间的火药味儿的。如果再被人发现她们两个混在人群里――没人会以为你们只是来看热闹的,定然会有人借机生事,说是你们来砸场子的。 “别走别走啊!”阮灵八婆精神一旦附体,那就是天不怕也地不怕了,“咱们来都来了,哪儿能白来一趟啊!再说咱们都乔装改扮了,就躲在人群里,谁认得出来啊!” 竖店影视城有自己的规矩,整个影视城几乎是不收剧组的场租的,给剧组节省下了巨大的成本投入。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求剧组不可以驱逐游客,除非是额外划定的封闭拍摄区域,否则游客就可以近距离走到剧组身旁去。 所以此时的开机仪式上,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游人。净璃和阮灵隐藏在千百游人当中,的确是并不显眼的。 净璃想了想,就也点头。阮灵的性子她了解,这时候你劝说她肯定劝不通,一旦两人这么拉拉扯扯起来,反倒更加惹眼。便这样大隐隐于市,安安静静地看完离开,也许是最安全的办法。 各个剧组的开机仪式全都大同小异,都是一样的烧香敬神、切乳猪、大合照、媒体群访。就像是一个固定的程式,套进去不同的人脸罢了。可是这世上最生动、最迥然不同的就恰恰是人脸――净璃隔着人群,隔着鞭炮的飞花,细细去望那被人群簇拥在当中的青爵,只觉心跳怦然。 即便隔着这样远的距离,即便隐身在众人中央,这份心跳从不曾改。即便,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对这么多年;即便早已有过身体的亲密,拥有过独属于二人的小小世界――却依然无法泯灭这样的悸动。 《画心》的大合照开启了一个悬念的谜底:青爵和夏凉都穿着古装现身。 青爵一身大红的战袍,袍子上金线刺绣着飞翼团虎,正是武将威仪。他的头发被梳成贴着头皮的麻花辫,一同向后归拢去,露出明净的额头与完美的五官;头发后头接上假发,假发上缀着金环与明珠,极为考究奢丽。 原本就占尽眼光的人,再加上这样浓墨重彩的装扮,想不吸引人都难。 相对于青爵妆容的浓烈,他身边的夏凉却是素淡如菊。只穿白色的曲裾长裙,勾勒出纤纤一抹细腰。面上的妆容也是淡,长发只是自然中分披散下来,在背后收拢;头顶只有一串素银的步摇,净雅娉婷。 花和月三人也各有角色,可是一时之间净璃还真猜不出来他们三个都扮演什么。花上苑一袭水粉绣满穿花蝴蝶的袍子,形如艳花;和郁则是一袭黑色短衣短打,笑容诡谲;月如璧一袭纯白长衣,目似朗月。 “走啦走啦,咱们先进棚里去抢个好地方,争取头排围观!”净璃还在出身思忖,阮灵拉着她的手臂往棚里拖,“人家都大合照完了,你还在这儿愣什么神儿啊!” “头排围观?”净璃这才寻思过味儿来,“阮灵你疯了!咱们躲在人群里也就是了,你还头排围观!” “我是为了谁?”阮灵怒其不争地叹气,双手叉起腰来,“《画心》也真功利,头一天开拍就上吻戏,还让媒体公开探班!他们赚眼球倒是无所谓了,净璃,难道你真的不担心傅青爵?” “行,就算你不担心傅青爵,那你难道还不担心夏凉? 信不信我给你预言,就算傅青爵没事儿,说不定夏凉倒是要主动吻下去的!” “阮灵……”净璃深深吸了口气,“你我也都是专业学表演的,我知道一个演员该承当什么。这是工作,我可以理解。” “净璃!”阮灵急得一跺脚,“你说得对,我也是学表演的,我也明白。所以我不是要你来看着你男人,我是要你来看着夏凉!” “现在傅青爵是什么身份,夏凉又是什么身份?你觉得夏凉会放弃拿青爵来炒作的机会么?以傅青爵的身份,他要是陪着夏凉去炒作,那他可吃亏死了!” 阮灵扭头瞪着净璃,“净璃,你不是他小跟班么?他的事情时时处处你都会小心留意,难道这回你就能这么大意么?” 阮灵说得大义凛然的,让净璃都被说得没词儿了。净璃心里还纳闷儿呢,就算是阮灵看不惯夏凉,可是似乎阮灵也没必要这么护着青爵吧?毕竟这原本是净璃自己的事儿啊 净璃冷静下来一想,这才笑开。这个美女蛇似的阮灵,净璃差点被她给骗过去! “是不是觉得,今天青花和月第一天开戏,所以作为经纪人的钱大哥也一定会到场啊?”净璃终于找回了从容,调皮一笑,促狭地盯着阮灵。 “知道还问!”阮灵难得地脸一红,赶紧扯着净璃跟着人群溜进了棚里。 . 因为首日拍摄开放媒体探班,拍摄倒是成为次要的目的,宣传才是首要的目的,所以《画心》剧组这回竟然难得地允许观众一并进棚观看。只是要求大家要安静。 摄影地就在秦王宫大殿中,高敞轩阔的大殿里足以容下数百人。大家都屏息凝神环立周遭,凝望着大殿中心的水池。 经过剧组的布景改造,此时的秦王宫大殿更为靡丽浓艳。就连往日那在阳光下清澈粼粼的水波,都被赋予了迷离的色彩。仿佛一池春水,水中埋藏着情潮与***。 “这一段情节是拍摄大将军卫长君带兵千里奇袭,孤军深入大漠中,士兵全都又累又渴。就在此时,大漠中忽然现出一座宫阙。” “军中老兵苦劝卫将军不可入此宫阙,唯恐有诈;卫长君少年英雄,不舍看见手下士兵被干渴和疲惫夺去生命,毅然下令军队入宫。” “卫长君亲入王宫大殿,却于深夜听见有女子的娇媚笑声……” 阮灵听得入迷,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是狐狸精来了!” “正是。是匈奴的大国师召唤来了沙漠媚狐前来迷惑卫长君。人心一乱,便失去了斗志,那么卫长君非但不能再带领军队击溃匈奴,更可能因为心的迷失而再也走不出这片沙漠。” “哇,又H又狗血,不过真他妈吸引人!”阮灵听得鼻血都快下来了,“老娘就是俗人一个,谁也别跟老娘装高雅清纯!来,快点开拍呀!” 净璃都差点哭了,扯着阮灵低声吼,“你再胡说八道你!你看看你身边那是谁!” ----------- 【稍后第二更~~】 95、征服的野心(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嗄?”阮灵这才寻思过味儿来,赶紧一扭头望向旁边儿――那跟个狐狸似的笑眯眯给她讲故事的,不是钱未然,又是谁! 阮灵自己也差点哭喽――就说嘛,虽然是开放媒体探班,但是剧情却还是一定要保密的;就是要你媒体和观众明明看见了,却不知道人家在具体拍摄什么情节。人们出于好奇心的本能,反倒会打破了头去用力使劲儿猜;最好网上再出现几种观点互掐的情形,那么这部戏的故事核想不吸引人都不成了。所以这个阶段剧组的宣传要做的功夫不是“全脱”,而是“半裸”,就是要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调调儿。 所以怎么会有人出来给她和净璃讲剧情啊? K,那个匈奴大国师怎么不让钱未然去演呀?他都不用化妆他!阴死了! 心里早问候遍了钱家的八辈祖宗,阮灵脸上却还是只能赶紧挤出小女孩懵懂的笑容来,“哦?怎么是你?原来你也来探班啊?” 青花和月在竖店这边拍戏,钱未然却没办法天天都跟着。毕竟他公司旗下还有那么多艺人和日常的管理事物呢,所以钱未然现在处于空中飞人阶段,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形象。阮灵就是因为好几天没见着钱未然真人了,这才什么都豁出去了,非要拽着净璃来偷看《画心》。 钱未然耸了耸肩,“除了是青爵的经纪人兼哥们儿,别忘了我本人也是他粉丝。我不光当他是我摇钱树,我一样是因为崇拜他,所以才会为他干活儿的。” 净璃心中一暖,转头望钱未然。 以钱未然的家世,他真的原本没必要做这个行当。艺人的经纪人其实跟艺人一样,所承受的压力和苦恼一点都不少;甚至于经纪人姚挡在艺人前头去堵抢眼。没有百毒不侵的金刚不坏之身,再加上千手观音一般的八面玲珑,还是不要梦想去当个成功的经纪人了。此行多雷,闲人勿进。 “啊,我刚才说的话吧……”阮灵一脸的尴尬,想办法要扯回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不管怎么着,她刚刚那种说话的腔调,是一定会把高帅富们吓跑的。 阮灵自己吭哧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急得一边跟钱未然微笑,另一边赶紧扯净璃的手,想让净璃帮她一把。 净璃会意,却也只能叹气。那话都说出去了,还扯得回来么? 净璃就只好往旁的话题上引,以期能引开钱未然的注意力,“钱大哥,夏凉扮演的是什么身份?我看她的妆容真是素淡到了极致,好像跟青爵的角色形成极大的反差了。” 钱未然点头,“夏凉扮演卫长君的夫人。是端庄的大家闺秀,也是卫长君真心爱慕的女子。只是,卫长君有武将天生的野心,他拥有太强的征服欲,而卫夫人的人淡如菊虽然能让卫长君获得心灵宁静,却无法满足卫长君征服的***。” 净璃微微挑眉,已是明白了编剧的意图:又是一段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永远不老套,古往今来,甚至千百年之后,还一样会活生生地演绎在现实的人生中。其实红玫瑰与白玫瑰未必是现实世界的存在,而不过是贪心不足的男人们自己在心里衍生出的并列角色。 换用俗语来说,那就是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古今皆通。 “可是媚狐的扮演者呢?”净璃转头望望周遭,“钱大哥,似乎在开机仪式的大合照里,我并没看到有气质契合的女演员。” 正如《画皮》里头要用周迅来扮演小唯一样,那种灵动清澈而又妩媚的气质,并不是任何的导演都有机会能一下子就碰见的。如果没有周迅,上哪儿再去找到第二个那般契合的小唯?所以净璃非常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演员来饰演妖狐。 钱未然耸了耸肩,“这可是剧组的高度机密。我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能说出去滴……”钱未然促狭地笑,目光自然而然落在阮灵面上。 净璃的性子,钱未然知道,净璃虽然好奇,却是能够控制得住自己的心;阮灵就糟糕了,阮灵绝对会百爪挠心,不达目的绝不甘心的。 净璃自然看出来钱未然的居心了,只能暗自皱眉。 如果钱大哥真的对阮灵没有意思,那么钱大哥便不应该这样逗阮灵了。否则阮灵真的上来那个死心眼儿的劲儿,那只会越陷越深。 可是――谁一旦动了情,会不死心眼儿?净璃知道自己哪儿有资格说人家阮灵啊,她自己不更是这样执迷不悟?明知道一切隔着千山万水,却一头这样走下来,从不曾转头。 “你,你要是不想说,你倒是从一开始就别说呀!”阮灵果然开始发飙了。 坑爹的钱未然,敢情他没追过文,不明白这种被坑住的感觉是不是? 钱未然就笑,“那答应我签一个平面广告吧。”做经纪人有时候跟当动物园饲养员差不多,怎么让动物乖乖听话?那得诱之以饵。 “不干!”阮灵使劲摇头,“老娘现在是演员,老娘不干模特儿的老本行了。干恶心了!” 钱未然也不急,绅士风度地朝净璃和阮灵一点头,“那你们俩先看,我得去看看青花和月那边有什么事没有。” 阮灵果然中招,“你,你 等会儿!拍群像行不行?不要特写的。” “行。”钱未然谦谦公子的模样,微笑点头,“合同在这儿。” “靠!”阮灵忍不住骂出声来,“你还随身带着合同!妈的,男人随身带着套子的还算正常,你竟然随身带这玩意儿!” “阮灵……”净璃吓得赶紧看周遭,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拍摄场景那儿,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钱未然挨骂,不过面上却是笑笑。男人嘛,既然在女人身上得到了满足,你怎么也得谦让女人些。 阮灵签完字,这才吊着丹凤眼瞪钱未然,“说啊,谁演狐狸精啊?” “也是夏凉。”钱未然老神在在地收拾好合同和签字笔,轻描淡写地说。 “你骗人!”哪儿能想到刚刚的“卖身”竟然就换来这么一个答案,阮灵登时就急了,“怎么可能!” 净璃却懂了。 卫长君虽然有野心,可是他毕竟顾念着与夫人的感情,所以那媚狐自然只能首先幻化成夫人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这样才能欺骗了卫长君,从而与卫长君欢爱。 妻子就是家,只要卫长君心中还有妻子,那么他必然还有归心;只有让他误认为就连夫人也已经来了大漠,那么他就会忘了回去的心,从而与“夫人”一同永远留在大漠中,再也不离开了。 这世上最有效的监牢,不是钢筋水泥的牢房,而是画地为牢,是自己的心将自己给囚禁。 所以,今天才会有夏凉跟卫长君的吻戏。只是夏凉今天的身份实则不是卫夫人,而是媚狐;相信就算大家都亲眼看着呢,也决不会有人猜得到,眼前的女主角是卫夫人,却又不是卫夫人。悬念感吊得十足。 净璃垂下头去,努力微笑,“如此说来,卫将军今天艳福不浅。” 钱未然心下也是黯然,转头望净璃,“净璃,其实你们今天本不该来。” “喂喂喂,今天是群战,不光是一对一啊!”这时候后头不知哪里出了点***动,“据说是男主角一个跟七个女人啊!” 净璃面色又是一白。 钱未然赶紧解释,“媚狐是沙漠群狐之首,所以她开始是先派了几个小狐妖来勾.引,都不成功的情形下,她才亲自出马。所以……” 所以青爵开始还要跟几个妖冶的女子同时纠缠,就像《白蛇传说》里要安排好几个半裸女缠绕着李连杰扮演的法海一般。只消想想,就觉得香艳无比。 “钱大哥、阮灵,我……” 净璃正犹豫着是不是可以要求离开,却猛然现场灯光俱灭,场务在旁边用大喇叭嘱咐着,“大家的手机都关了哈,还有绝不许出声,更不许超过红绳的范围,不许走动。大家想看拍戏,我们也满足大家,但是大家一定要听从指挥啊。谢谢各位啦,谢谢!” 净璃便僵在当场。走,已经来不及。 拍摄现场,灯光迷离而又绮丽。大殿周遭红帘低垂,中央水池波光潋滟。隐隐有女子娇媚吟哦之声,如丝缠来。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晨光、 3张:gaby、曼陀罗、 2张:开户、 1张:辛西娅、luomin、white__rabbit(道具中心勉强打开了5页,还有没能提到名字的亲们,某苏谢谢大家啦~~) 96、被雨洗过的太阳(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傅宅。盛夏的阳光盛大地倾落而下,却被宅院的设计巧妙地一层一层地拦住。 粼粼层瓦在青砖地面上留下一圈儿的阴凉,瓦当处形成一道波浪线般的起伏,沉静却又不沉寂,仿佛音符的跃动;院子中错落有致栽种着紫薇、百合竹、葱兰……绿影婆娑倒映粉墙,便是霸道的阳光都已被绿叶繁花抖乱,筛落下来时便只剩下一些金线一般,再无炽烈的温度。 花园里的荷塘里荷花盛开,荷塘边绿柳垂地,柳浪荷风清凉而来,只觉荷风四面,清香满溢。 便是地面的青砖缝儿里,微微得了一些雨水的地方,都顽强地长出绿毛苔藓来,那一层浓翠倒是比花儿和树更加活泼,可见苔藓在极用力地生存,索性拼尽了所有的力气也要鲜丽一夏。 凉亭里,四面垂下碧纱来,挡着外头的小虫子。傅豹生半躺在藤椅上,手里抱着个收音机,昏昏欲睡。石桌上铺着软凉的丝绸台布,上头是酸枝木的茶台,一壶好茶刚刚沏好,茶香弥散在凉亭里。 此时就越发显出四面垂下的那碧纱的妙处来。碧纱的网眼不大,茶香袅袅不会极快便散尽了;偏碧纱的网眼却还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又不会让凉亭内茶香过浓而遮盖了外头的柳浪荷风。 所以要说,真正会享受的人,享受在于细节。细节当中也最显品位。 此时看来的傅豹生倒像是民初年的馆公了,不理天地,小楼自成一统;实则不然,只要你仔细听听,便能听见,傅豹生手里抱着的收音机里播放的根本不是老头儿们经常听的京戏或者评书联播一类的――傅豹生听的是财经新闻。 纵然此时处于半退隐的状态里,他对外部世界的一切依旧了如指掌。 “茶要凉了,趁着这会儿喝最好。”耳畔有清宁的嗓音,仿佛与这天地清幽融为一体,一点都不会打破宁静。 傅豹生也没睁眼睛,只是伸手向头顶后方去,便稳稳地接过了递过来的茶杯,纹丝不差。 杜清荷从外头走进凉亭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便轻轻一笑,“先生跟邓姐姐的配合倒是妙到毫巅。便是我好奇,却也向来不敢这么做,唯恐稍有差池,那热水就滚热地全都浇到先生脖领子里去了,我可担待不起。 原来一直静静陪着傅豹生,伺候他喝茶的人是邓娴雅。 邓娴雅赶紧起身,向杜清荷微微躬身,“杜小姐请坐。先生喝安溪铁观音,我这就去给杜小姐准备六安瓜片来。” “不用了。”杜清荷一径笑着,“先生最不喜欢两种茶香彼此冲突,所以先生喝茶的时候我只喝矿泉水。” “那我去给杜小姐准备矿泉水。”邓娴雅依旧温婉微笑,“昨儿刚拉回来一车好水,在池子里沉了一个晚上,这时候水质最是清冽。” “娴雅你不必忙碌。她要喝什么自然会对你说,她不说就是不口渴。”傅豹生依旧闭着眼睛,却掷地有声地说。 “先生说的是。”杜清荷从邓娴雅眼前走过去,走到傅豹生身后,坐在方才邓娴雅坐着的绣墩上去,“邓姐姐你千万别忙碌了,我刚喝过了水过来的。当年我第一回走进傅家,先生就严命过,说我不许拿邓姐姐你当佣人看待,所以邓姐姐在先生面前这样儿,反倒会让先生以为我骄矜了。” 邓娴雅赶紧躬身,“那是先生误会了。这都是我的本分。” “没事。”杜清荷一笑,“邓姐姐,刚刚我陪太太聊起青爵,青爵出去拍戏这么些天也没给家里打个电话,太太有点放心不下。倒是还要问问邓姐姐,青爵这些日子可好?” 傅豹生皱眉,“那小子就是脱缰的野马,他不给含之和我打电话,娴雅又怎么会知道?” “先生有所不知,净璃跟青爵虽然不在一个剧组,却是在一个影视基地的。”杜清荷不紧不慢地解释。 邓娴雅赶紧垂下头去,“我也不知道。净璃很懂事,每晚都会给我打电话,让我安心;可是她的确没有提到青爵与他一个影视基地。我想,影视基地都是这样大,净璃还要忙阮灵的工作,未必有机会跟青爵经常见面才是。” “邓姐姐说笑了。”杜清荷抿嘴笑,“就算净璃不想去打扰青爵,青爵却一定会去找净璃的。”杜清荷说着掩口笑着垂首望傅豹生,“先生是吧?从小到大,青爵都跟个小猎狗似的看着净璃,净璃一离开他视野,他肯定想办法给找回来。” 傅豹生无声地又喝了杯茶。不过这回不是自己闭着眼睛等着杜清荷送过来,而是自己坐起身来,从茶台上取过的杯子。 半晌傅豹生才说,“娴雅,如果方便就问问净璃。也好让含之那边放心些。那小子自小不懂事,处处都需要净璃替他周全。” 邓娴雅赶紧点头,“先生、杜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了,那我先下去看看晚饭准备的如何了。” “你去吧。”傅豹生发话,待得邓娴雅走下台阶才又唤了一声儿,“你给我炸一碟花生米。嗯,不要他们动手的,你亲自弄。他们弄的不是老了就是生,盐花多了少了都不知道。待会儿,我配着喝一盅花雕。” 瞄着邓娴雅的背影走远,杜清荷就笑,“先生真是一日也离不了邓姐姐。这么 些年,还是邓姐姐的照料最为周到。” 傅豹生皱了皱眉,“港口那块地拿得怎么样了?这块地我们是志在必得,价格再贵一点也可接受。建在港口的厂房,可以直接上船、下船,交通运输成本累计下来便不止这个数。” 傅豹生径直转过了话题去,杜清荷自然明白自己不该继续说邓娴雅的话题。多年来一直如此,一旦她想要试探邓娴雅的这个话题,傅豹生总是毫不留情地直接截断。 “这块地多家都在觊觎。我正在想办法。先生您放心,只要咱们要的地块,相信政府部门那边也总会开绿灯的。同样的投标金额,咱们自然有优先权。” “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谁?”傅豹生只是一径按照自己的思路在走,并不受杜清荷的任何左右。 “最有竞争力的是两家:恒玖和长庚。” . 现场拍摄的一切都准备就绪,音效师将群狐的妖媚笑声都已经播放出来,整个秦王宫大殿里已是一片靡丽的气氛,就等导演喊开拍。 “演员埋位!” 随着现场指令,千呼万唤的青爵终于缓缓走出来。大殿中鼓风机已经启动,登时红纱轻拂,碧水潋滟,一袭红衣的青爵醉卧在池畔。幽幽灯光照射在他面上,又映上水光,便显得他原本就邪气十足的容颜,越发奇诡而又带有一种邪魅的美丽。 风起,心动;红纱飘摇之中,大殿中袅娜而来众女。俱是绯红轻纱裹身,窈窕身段在透明的白纱里若隐若现。她们烟视媚行,红绸一般随风一条一条地缠上青爵的身子。 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前的一切真是太过奇诡瑰丽,偏又那么香艳到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虽然大家都明白,那几个女子并没真的碰触到青爵的身子,而只是环绕他在舞蹈;以手臂和长腿的夸张动作,来演绎勾.引与抗拒。 这也是卫长君心中的欲.望与理智在做搏斗的一种具象化表现。 但是,正常的男人如果面对着这样七个妖娆如花的女子,面对她们直白而炽烈的邀请,怕是也会心潮澎湃了吧。纵然是演戏,人也毕竟都是血肉之躯。 “卫长君的情绪再投入一些!”导演在监视器后发话。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观众们都只被那七个女子妖娆的体态给吸引去,净璃却一直都看着青爵――与导演一样,净璃也看出来了青爵的心不在焉! 正常的男人,在这样的情境之中,还能溜号? 青爵听见了导演的提醒,倒是似乎收拢了下注意力,仰高了头来,看着七个妖媚女子的着意魅惑。 “卡,卡!”导演却喊了停。 负责宣传的人员赶紧跟观众解释,“男主角需要补妆,大家稍等。” 导演却是一脸无奈地走到青爵眼前去,低声说,“这是一场激情戏,青爵你得拿出激情来。你现在看着像个性冷淡,哪儿有少年将军的野心和壮志?” --------------- 【稍后第二更~~~~】 97、狐の媚(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陈导,您想让我不性冷淡也行,可是拜托您找几个像样儿的女人,行不行?”青爵倒是没恼,反倒嬉皮笑脸跟陈导说话。 “就这几个,您仔细瞧过她们那张脸没有?” 陈导摇头,“这些龙套演员都是副导演直接选来,反正也只是在画面里一晃而过。青爵,你别那么挑剔行不行?” “不是我挑剔。”青爵继续嬉皮笑脸,“您说,这总是人的本性吧,对着几个丑八怪还能动情么?如果对着丑八怪还能急不可耐,那就是我BT了。” 陈导是国内第五代导演里最有文艺范儿的,审美也同样是挑剔的。一听青爵这么说,陈导也明白那种不入审美的感觉,就笑,“我看还是你小子找茬儿。这几个群演我是没见过,不过现在一打眼看过去也还个个都不错的。要演群狐的演员,自然不会太怠慢,应该都是从舞蹈学院找来的,要她们的形体和肢体语言。你还嫌弃!” 青爵耸肩,“导演真不行。我尽力了,要不您找替身上吧。” 陈导头都大了。是给青爵找了替身的,因为青爵现在是偶像级别的艺人,太过分的亲热戏是肯定不拍的,否则怕影响了形象;这在签约的时候,钱未然那最会鸡蛋里挑骨头的,都是一条一条列明了的。只是今天是剧组第一天开拍,要的就是借助青爵的名气来吸引人气呢,上的如果是替身的话,那哪儿还有化学反应了? “青爵!”陈导拉住青爵,“今天不比平日,今天你怎么也得帮帮忙。” “再说,这几个群演不过是一闪而过,后头还是夏凉上场的。”陈导劝慰,“不管怎么说,夏凉总是相貌出众。青爵你跟夏凉演对手戏就会好了。” 青爵笑,“是啊,那眼前这场戏怎么过?陈导您饶了我吧,我实在是找不到感觉。” 陈导皱眉,“青爵,要不然这样,只要你肯帮今天的忙,你看怎么能帮你找到感觉,我这边给你一路绿灯,可好?” 青爵仿佛为难地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眼睛仿佛不经意地瞥向周遭,然后准确找到了钱未然站立的方向。青爵这才诡谲一笑,凑近陈导的耳边,“陈导,我推荐我一个小师妹吧。让她来轧一个小狐狸精……” “哦?”陈导微微一挑眉,却也没惊讶。 这就是演艺圈里的不成文的规则,演员自然都会想办法推荐自己同门的师弟师妹上戏。反正狐妖不过是群演,上一个下一个的易如反掌。 陈导就也点头,“青爵,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保证那个女孩儿上来,你会有感觉?” 青爵无声地笑起来,点头,“绝对的。” . 拍摄暂停,青爵从水池那边朝她们这边望来一眼。红纱碧水里,他的目光仿佛都是湿润的,净璃只觉心头小鹿一撞。 这样的青爵,在她眼里也是陌生的。便如她曾经想象过的那样,前生前世他该是什么模样?原来便是这样的少年将军,倒也契合。 “净璃,跟我来一下。”钱未然从旁低声对净璃说。 “嗯?”净璃惊讶回望,看见场务走过来站在钱未然身边,“钱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钱未然大大地叹了口气,“场务大哥都来说了,那个谁又发脾气了。净璃,你不去的话,他怕是又要惹事。” 净璃皱眉,沉吟了下还是跟阮灵抱歉。阮灵倒是弯着腰乐,“去吧去吧,你就是个幼儿园阿姨的命。” 净璃随着钱未然走出人群,绕到后头去,还是不由得担心,“钱大哥,两个剧组之间火药味儿很浓。我有点担心……” “别怕。”钱未然摇头,“你是演员的助理而已,影响力有限。再说就算出了问题,还有我这个经纪人在。净璃,你还不相信你钱大哥我危机公关的能力么?” 听钱未然这样说,净璃终于放心笑开,“那就拜托钱大哥了。” 钱未然也笑,“是我要拜托净璃你才是。只有你能摆平那只暴龙。” 钱未然跟场务使了个眼色,净璃便被那场务带进后台去,却出乎净璃意料竟然是径直进入了化妆间! 化妆师二话不说,把净璃按在镜子前就开始化妆。 净璃都晕了,“这位哥哥,您这是……” 副导演走进来,将闲杂人等都遣出去,这才跟净璃说明了情况,“顾小姐请你帮帮忙。只一个镜头,很快就会结束的。” 傅青爵……净璃听完了副导演的讲述,便忍不住握紧了指尖儿――她真服了他了,拍戏还能这么挑剔么?他这样儿根本就是在耍大牌!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人家就是当红呢?人家就是有耍大牌的资本。 净璃安静下来,乖乖地让化妆师给上妆,却还是跟副导演说,“这个忙我愿意帮。只是请您跟导演和摄像说一下,我不希望露脸。” 副导演沉吟了一下便也点头,“这个承诺我就可以给你。原本这些妖狐只是群演,就是要镜头前的群体感,基本不给面部特写。” 净璃轻轻舒了口气,“那就好。” 副导演在净璃化妆的过程中,将大致的拍摄要点给净璃讲述清楚。净璃的专业素 质让她很快明白。 化完了妆更换服装。净璃身上被脱净,只穿着肉色的打底内衣裤,身上便被裹上绯红轻纱。胴.体若隐若现。净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有些脸红。但是好在待会儿要面对的那个人是青爵,让她才能镇定些。 . 拍摄重新进行,隔着远远的那些观众并未知晓那七个女子中已经有一个被换过。反正在他们的距离能看清的也只是相同的服装与头套,还有差不多的身姿与身高。 可是导演却能从监视器后明显地看出来青爵的状态不同了。 几乎只是看了那么一眼,青爵扮演的卫长君就活了。这样绮丽的情境里,男人必然是要血脉贲张的,而此时醉卧水池边的红衣卫长君,终于呼吸急促了起来。 这才是男人正常的反应嘛!陈导微微笑起,忍不住告诉身边的副导演,“给那个新的女孩儿加点戏,让她跟卫长君缠.绵。让化学反应先起来。当然,后头是要卫长君经过一点迷乱之后,最终推开她。” “明白。”副导演也含笑点头,遂走向净璃去。 “各部门注意――Action!” 导演一声令下,机器开始运转。整个场地静默无声,唯有音效师播放出来的众女吟哦、喘息、娇笑的声音。 净璃有些紧张,不过好在专业素质过硬,便也很快融入了情境去。自己已经不是顾净璃,自己此时只是一只小狐狸精。 生长于沙漠的小小狐狸,因缘巧合修炼成了人形,忍不住羡慕人类所拥有的一切――比如男女情爱。当年还是野狐的时候,也曾于丝绸之路旁边,偷偷见过男女的欢爱。那些商旅中的男女寂寞难耐,唯有男女之爱方可在这浩瀚寂寞的天地之间找回一些欢乐。就在那丛沙枣花丛里,它看见那个男人将那女人举到他的身上,让那女人撩起长裙,宛如骑马一般驾驭着他纵横驰骋…… 他们发出的声音,恍如这世间最诱人的音乐,让当年还是小野狐的它,心醉神驰。 今晚终于有机会也来领略一下人间的欢爱了么?更何况,面前的那人是那般的英俊。有人类的端正,却也有妖精一般的邪魅。如果能跟这样的一个男子颠鸾倒凤一番――那滋味,定然比当年偷看到的,还要美妙百倍,对么? 而且,主人还吩咐过,若谁能勾.引得手,那么便会给她加十年的修为…… 小妖狐心猿意马,媚态万方,跟随着一众扑向那俊美的少年去――今晚,她美美地吃光了他,可好? 大漠的长风将大殿内的红纱全都高高吹起,一条一条纵横交织成了绮丽的幻梦。小妖狐脚步轻灵来到卫长君面前,伸出掌心,轻轻地贴住了他的面颊。 目光,羞怯却又放肆地与他的目光交.缠在一起。 导演的耳机里,真切传来卫长君灼热的喘息声。导演向身边的副导演竖起大拇指来。 青爵终于入戏了。 “镜头前推,拍他们的眼神和动作细节。对,越细腻越好!”导演的兴致也高涨起来,忍不住也想看看这两人接下来的对手戏。 ----------- 【这场戏里谁才是真正的狐狸捏?咳咳,乃们知道了吧~~~O(∩_∩)O,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5张:miao、雨玲、 3张:月月、云海、 2张:甜蜜、mwj340 1张:roselife、小飞、昕晴、love、xrzwsq 还有大家的有趣留言唷~~~~ 98、戏假情真(第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作为学习表演的学生,净璃实则最为尊敬那些演小剧场的话剧演员。小剧场与影视和大剧场话剧都不同。影视拍摄的空间相对是封闭的,剧组人员也是相对固定的,所以即便影视拍摄的时候周遭也有许多剧组人员在看,但是一旦习惯了,就会忽略掉了剧组人员的存在,而专心进入自己的角色创作当中去;便是演得不满意,还有导演,还有卡了重来的机会。 大剧场话剧则是因为有广大的观众群,容易调动起现场的气氛来。 小剧场话剧却不同。舞台上一旦有地方演错了,你连重来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要将错就错下去,这就要求演员前期做好功课,而且表演的过程中要集中注意力,更是考验演员的临场发挥能力,与驾驭舞台的能力。 而且,因为是小剧场,观众数量有限,甚至会出现全场冷清的情形,极难调动起情绪,不容易产生情感的互动――所以演员会有较大的孤独感,有些像是无人喝彩的独角戏。 在净璃看来,那些能将小剧场演好的演员,才是最了不起的;他们能用那样小的舞台,焕发出那么耀眼的光芒――那支撑他们焕发出光芒的动力,不是金钱,甚至不是演技本身,而是内心对于表演这个职业的热爱。 不管外部环境如何,他们只专注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只有这样的人,才会真正成为一个如同周星驰在《喜剧之王》中那么郑重地梦想着的――“演员”。 在开放的拍摄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青爵去,拍摄的又是这样相对香艳的戏码,对于初次“触电”的净璃来说,是绝大的考验。万事开头难,她的开头甚至没有一丝心理准备,就这样被猛然推到台前来,而且别无其他选择,只能一直向前去。 净璃便在心中一遍遍回味小剧场演员们的精神,用那种热爱和无畏来鼓励自己。 还有――还有就是那一年的冬夜,当她站在人群当中,一同仰头去看台上光芒万丈的青爵时,心中那猛然萌生的愿望――她要站到他身边去,她要与他一同分享那成功的喜悦与观众的掌声;而不是,只能灰暗地站在人群里,只能那样远远地仰望他的光芒。 纵然紧张,可是通向那条路的帷幕已经打开。现在要做的只是一路勇敢地走下去。一步一步,走向万丈光芒中心的他。不管这一路要经过多少经济与坎坷,都不要怕,因为她能看得见,他就等在终点线上。 人鱼公主踩着刀尖一路前行,为的只是牵住王子的手。那么路上的一路鲜红便都不是血,而是朵朵繁花。 . 傅青爵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对手……净璃忍不住轻轻叹息。 一场好的演出,光靠一个演员单方面的努力是不够的,是需要演对手戏的演员的互动,才能产生化学反应,产生双珠生辉的效果。 就在她还有些迟疑的刹那,青爵那边的反应已经鲜活起来。她的掌心下,他面上的皮肤一点点灼热起来,似乎都能感觉得到那皮肤之下的血脉渐渐贲张;而他的目光细细密密地落下来,现在在她面上身上如丝滑动,继而与她的目光交.缠在一起,渐渐形成一张绵密的网,将她牢牢锁在当中,再不能逃脱,只能被他越收越紧。 小狐妖在颤抖地喘息。她发现她错了。她以为她是修炼成形的妖狐,那么对付普通的人类自然是易如反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今晚要美美地吃了他――可是此时她眼前的这个少年将军却是与众不同的。 他虽然只是普通的人类,但是他的目光、他的意志,甚至――他的体温、他的喘息,全都拥有奇幻的魔力。它们一同将她擒住,它们合起来与她缠斗。 原本只是一场简单的她吃掉他的戏码,此时却离奇地转化,变成了她正在一点点的――被他吞噬! 她的眼睛、她的心、她的呼吸、她身子的反应――全都已经逃脱了她自己的掌控。就像这片大漠上稀罕的几回落雨,那雨滴也是又大又急,在大漠上打出一片青烟来;可是等雨停了,她跟着一众姐妹提着长裙冲出洞穴,到大漠上去寻找雨水的踪迹时,却发现,除了大漠表面的沙砾稍有湿润的痕迹之外,所有的雨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此刻,她就是倾天而降的急雨;而眼前的少年则是灼热浩瀚的大漠。她只能被他一点点吞噬进去,再也无力挣脱。 大漠上的风,更急了;远处不知是哪里传来金戈铁马的苍凉之声,却也仿佛遥远得远遁到了天边去。大殿中的红绸被风撕扯得狂乱飞舞,一众姐妹妖娆的身影里,她再也逃不开卫长君玄黑的眼睛。 这样的夜色里,红衣的卫长君那双原本如黑曜石一般玄黑的眼瞳里,忽地绽放出一丝幽幽的碧色。那颜色她也见过,在动物界见过,那种碧色目光的名字叫做――掠夺。 小狐妖只来得及听清自己惊慌的一声娇喘,她眼前的世界就已经倾倒――卫长君一个转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此时他就是她的天,全部地覆盖了她的身子、侵占了她的视野。她只能眼睛望着他,她只能身子悸动地体会着他身.体的亢奋。 他要她,她知道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她! 小狐妖惊慌大叫――不是这样的 ,主人之前的安排都不是这样的。不是她被他采撷,而是只是要她去迷乱他的心智。可是此时看他的眼睛,贪婪的掠夺之下却依旧是子夜一般的宁静,而他侵略的大手丝毫都没有迟疑! 究竟是哪里错了?他不是深爱着他的夫人么?他怎么会这样轻易便主动将她扑倒在地! 究竟是剧本错了,还是――人生错了? 净璃忽地分不清眼前的情境,究竟是真是幻?她只能惊慌地尖叫,用力想要推开他的侵略! 不是这样的,副导演给她讲的戏不是这样的;青爵也不应该在拍摄现场对她这样! 大殿内红绸狂乱飞扬,其他几个小狐妖围绕着他们两人妖娆舞蹈。他的大手直接伸进红纱来,搓揉着她的身子!即便――红纱之内还有打底的肉色内衣裤,可是他的掌温霸道而嚣张,一丝丝透入了内衣来,让她在他的掌下――真实地颤栗! 仿佛一场当着众人的欢爱,一切来得都这么猝不及防。从前他与她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隐秘,除了身边极亲密的人才能知道;她从来不敢在人前与他有任何逾矩的言行,可是这一刻――他狂野得仿佛想昭告所有人都知道。 净璃听见自己心底连绵不绝的叹息声。尽管众目睽睽,尽管大庭广众,却毕竟有拍戏作为最好的掩护――她便任由了他。 实则多么希望在人前,自己也可以如同这世间任何一个沐浴爱河的女孩子一样,尽情地跟男友撒娇,甚至公然吵架,然后看他追上来跟她道歉,两人重归于好,拥抱在一起……女孩子心底都有的小虚荣,在她眼里却成为高不可攀的幸福。 便是今天,只想小小放纵一下。 . 满场无声。虽然大殿内观众和媒体多达数百人,却没有一人出声。他们全都被眼前的场景所吸引,被卫长君与小狐妖之间汹涌情潮的张力给紧紧牵绊住。 陈导在监视器后头,自己的手都不自觉地握紧。聆听全场的鸦雀无声,只有摄像机的运转之声,陈导抬起眼睛来跟副导演对了个眼神儿,两人都是满意一笑。 今天这幕戏拍摄的目的,已然达到。 净璃沉浸在戏里的情境内,主动伸出手臂绕住了卫长君的颈子…… 却就在此时,卫长君霍地将她双臂扯下,扣在她头顶上。少年的眼瞳依旧在玄黑里染着幽碧之色,却,一层层清冷了下去,“戏耍结束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卫长君并不抗拒逢场作戏,可是我却永远分得清戏内戏外。你,还没有道行能扰乱我的心。看在你陪我一场快乐,我便不杀你;倘若再来纠缠,下次见面便是我拔剑相向之时!” 卫长君说罢起身,红衣如血,黑瞳如夜。他在小狐妖面前敛好衣襟,冷冷凝望她一眼,随即转身而去,仿佛弃如敝屣,毫无留恋。 小狐妖惊得无法移动,更无法思想。当卫长君离去多时,他怀抱的温暖变成大漠长风的清冷,她才轻轻地动了一下――随即便有一颗晶莹的泪,沿着那唯一颤动了的睫尖儿,无声滑下。 方才一瞬,是戏,是真? ------------ 【稍后第二更~~~~】 99、化身成人的眼泪(第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如果你是那个小狐妖,接下来你会怎么办?” 拍完戏都大半天了,阮灵在卫生间刷牙,含着一嘴的白色泡沫,还唠叨不绝地问净璃。净璃静静地刷牙,明显还处于心神游离状态。阮灵这样的旁观者都一下子被电影的情节给勾进去了,她作为戏中人,就更是长久地拔不出来。 只有那些老演员,才能做到自如地入戏和出戏。而她这样刚触电的,进去就出不来了。 就像孙俪演《甄嬛传》,有一回入戏太深,直到导演喊完毕,她还坐在床上哭,长久出不来。大家都没有办法。终究还是经验老道的陈建斌走到她身边去,拍着她肩头,轻声地说了句,“孙俪,刚刚这一幕戏,你演得真好。” 简单一句话,却包含了几个重要元素:①你是孙俪,不是甄嬛;②刚刚那是一幕戏;③你“演”得好,但是那不是你的真实生活。 多亏这一句话,孙俪说自己一下子就出来了,所以特别感谢陈建斌。不然那段拍摄的日子她真是特别压抑。 可惜净璃身边现在没有陈建斌那样的老戏骨,所以她的心神一直被囚禁在情节里,无法自拔。 “净璃,你说说嘛。天啊,就连我都被《画心》给勾去了,那《初恋20年》还能打败《画心》了么?”阮灵含了口水,呜噜噜地将口中的牙膏泡沫给冲掉,歪过身子来望净璃,“净璃你说,我这算不算叛变啊?” 净璃默默地漱口,将牙刷和水杯洗净,无声地放在搁架上,转头望阮灵,“那看你怎么做好两个身份的定位和转变。比如黄秋生做过一款人头马酒的广告,里头的文案就很有意思。” 净璃严肃起来,扮演起黄秋生来,用粗哑了的嗓音说,“如果我是‘主演黄秋生’,我会说我喜欢这部戏的剧本;如果我只是黄秋生,我会说我喜欢这部戏的片酬。” 用完了黄秋生的沙哑嗓音,净璃含笑说出人头马诚印的广告语来:“这一刻,黄秋生就是黄秋生,你就是你。” “哈哈……”阮灵大笑,“想不到顾净璃模仿起黄秋生来害这么像啊!喂,要不要模仿一下他早年拍***片的形象?” “去!”净璃微微叹息,“好演员就是好演员,当年他拍***片,一样拍得极有演技,极有范儿。”净璃闭了闭眼睛,“英雄莫问出处,也许每个演员在没红的时候都有过困窘。那时候为了生存也许没办法选择出演什么样的片子,却有权利选择在表演过程中自己会投入几分的心……他做到他的最好了,***片都演出影帝级别的演技来,所以他又怎么能不后来终于大红起来?” “哇……”阮灵敷了一脸的海藻泥面膜,跟个非洲土著似的向净璃竖起大拇指来,“小女子受教了。” “滚!”净璃这一笑才终于出了戏来,跟阮灵在大镜子前笑闹起来。 两人躺在床上,阮灵却还没完,“净璃你快点说说嘛,如果你真的是那个小狐妖,你究竟该怎么办嘛!” 净璃转头去望阮灵——这个傻瓜,净璃自己都出来了,阮灵竟然还没出来。 都说爱情里的女生,尤其是爱情受挫的女生,内心是最脆弱的,也最容易受到影响;阮灵就因为这个,所以还迟迟没有出戏呢吧? “……如果我是那个小狐妖,我已经再没有了回头路。我只能向前走,去追寻卫长君的身影,去为他粉身碎骨。”净璃轻轻叹息,在没有灯光的月色里说。 “啊?”阮灵惊得一下翻过身来,隔着两个床铺之间的空隙瞪着净璃,“粉身碎骨?干嘛那么凄惨啊!” “你看就像《画皮》里的小唯似的,她两部里头都那么惨,凭什么那么虐她啊?就因为她是狐妖,所以就都该她粉身碎骨么?这是人本位思想,欺负狐狸嘛!” “阮灵你错了。”净璃轻轻摇头,“当小狐妖望着卫长君里去的背影,而流下那滴眼泪开始——她便已经不再是一只小狐妖,她变成了一个最普通的女子。心从此再不归属自己,眼睛也会自动自觉去寻觅那个男子的身影。这一生为情所困,再不能回到身为小野狐时候的自由和随性。” “啊?……”阮灵难过地又缩回被窝里去,“那可怎么办呢?那个小狐妖注定了只是一个龙套,只是卫长君与妖狐以及匈奴人斗法的一枚小小棋子啊。可是对于她来说,却是注定了的一生,真是太不公平了吧?” 净璃在夜色中抱着自己。 不知道《画心》的编剧接下来是怎样安排剧情的。如果她是《画心》的编剧,她定然不会让这个小妖狐就此消失在剧情里,只作为一抹苍凉的背影。因为单单只是今天的一场戏,便已经让观众深深被小狐妖的命运所牵动了,这样一个灵动的角色,是可以拉动整个电影的情节和气氛的,不可以随便便被所谓“如椽巨笔”给就此隐没。 净璃的心被小狐妖的命运牵动,却也忘不了,从拍摄场地离开的刹那,她与夏凉擦肩而过的一幕。 一袭白衣的夏凉人淡如菊,与一众狐妖的绯红纱衣比起来,显得纯美而又恬静。可是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净璃却从夏凉的眼睛里看见一层涌起来的冰冷。 夏凉是铁打的女一 号,而她不过是去客串了一个小群演,夏凉至于这样掩饰不住自己的敌意么?所谓相由心生,她难道不担心那一刻的眼神破坏了她整体的纯美感觉么? . 结束了当天的拍摄之后,夏凉始终守在门口,从猫眼里望向走廊里的动静。 与她斜对门而住的编剧果然稍后不久就被副导演给叫走,看方向应该是去了导演的房间。 夏凉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懑,回身将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好在马克杯摔不碎,地毯又很厚,所以她尽可放心地摔,并不用担心会有人发现她曾经情绪失控过。 拍摄的那一幕她也看见了。原本是七个群演而已,原本应该只是作为镜头当中的**背景的,却莫名地有一个人“活”了! 更可笑的是,傅青爵扮演的卫长君更是违背了剧本,非但与她有了亲昵眼神交流,更是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是在拍戏,可是他们之间的身体与眼神的互动,他们身子的自然颤抖,简直就是真的在做.爱! 而这一幕,所有的媒体和观众都亲眼看见了,那么后头如何再抹掉这个小狐妖的身影!所有人的情感都被牵动,后台还有人在彼此嘀咕,猜测小狐妖接下来的命运——就算剧本里原来再没有了这个小狐妖的戏份儿,可是现在如何再已经“活”了的她给抹掉! 就像小野狐已经化身成人了,她已经拥有了人的七情六感,你如何再将她打回原形,让它去做一只无感的沙漠野狐! 顾净璃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来抢戏的! 如今导演都叫了编剧去,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导演根据现实的变化而要编剧修改剧本——修改的方向就是要给小狐妖加戏! 而这个小狐妖的角色已经铁打了还要顾净璃来演! 太过分了,过分! 她才是《画心》的唯一女主角,她才应该是《画心》整部故事里最让人心动和心疼的角色!凭什么——今晚潜移默化之间,便什么都变了? 顾净璃,如果真的要跟她斗,有能耐便明着来呀,这样背后来做,真是小人! 夏凉咬牙,终于拨下电话去。电话接通的瞬间,夏凉重新恢复甜美,“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净璃了!” . 钱未然从陈导的房间出来,径直进了青爵的房间。长眉紧蹙。 “干嘛扮怨妇?”青爵正坐在床上打游戏,手指头将iPAD给划得都要抽筋儿了。钱未然走过去一看,真想踹他一脚。这么大活人了,玩儿的竟然是切水果,一堆堆的水果被他“手刀”划的“夸嚓夸嚓”的,这种小儿科竟然能把他逗得嘎嘎直乐。 “说吧,陈导找你干嘛?”青爵停了游戏,将界面换成钢琴键盘,叮咚地弹着音符,做出专心写歌的样子来。 钱未然郑重望青爵,“青爵对不起,我失职了。” “怎么了?”青爵抬起头来。 “我答应了净璃,整场拍摄不会出现她面部的特写。可是刚刚我去看了陈导粗剪的小片儿,发现陈导不但整场戏都在拍净璃,而且将她面部和身上的细节拍得极为清楚。” “拍得好看么?” 钱未然皱眉,“极为唯美,极为动人——只是,这些镜头一旦留下来,净璃的身份就也曝光。” “嗯,好看就行。”青爵挤眉弄眼一乐,“在场的人有没有流鼻血的?” “青爵!”钱未然懵了,“陈导坚决拒绝剪掉这一场戏,我怎么说都不行,我后来都拿合同跟他拍桌子,他也不肯剪掉!” “青爵——你不是该跟我大吵一场么?” -------- 【乃们看见狐狸的尾巴了咩?O(∩_∩)O,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快乐、 2张:13597698、mamibao、智慧、lily(蓝兔?)、 1张:漫姝、夕阳楼、沁色天蝎(今天绣姐又有点傲娇,后台继续哆嗦中,没能提到名字的亲,某苏一并致谢啦~~) 100、从今以后(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我为什么要跟你大吵一场?吃饱了撑的?” 青爵盘腿坐在床上,瞅着钱未然乐,“那小孩儿要是自己不喜欢,她自己自然就会来找你吵。她还没吵呢,我干嘛先跟你吵?” 钱未然愣住,“事关净璃,原本你就比她自己更紧张。” 青爵对着脚丫耸肩笑,“钱钱你是我的试金石――她要是来找你吵,那我就知道她不喜欢这部戏;若是反过来,她不来主动找你吵呢,那我就知道了她是喜欢的。那我就心里更笃定了。” 钱未然听着,缓缓转了转头,猛然会意过来,一把揪住青爵的衣领子,“好啊你小子,你拿我当挡箭牌,嗯?你想把这个角色给了净璃,可是你却又不敢确定净璃是否能接受,所以你就把这个矛盾推到我这儿来了,嗯?” “这个角色不是我给她的,是她凭自己的实力赢得的。就像原著剧本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小狐妖的后续戏份儿,甚至都没露出这个小狐妖的五官眉眼;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是净璃自己将这个小狐妖给演‘活’了。”青爵却宁静下来,缓缓地说。 “我只是给她一个当群演的机会,而这个角色却有可能地位上升,这就是她自己的能耐了。如果这个角色是我直接塞给她的,你以为她会接受么?她热爱这个行当,不喜欢这个行当里头的潜规则,所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努力赢得,与我无关。” 青爵笑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目光一点点放柔。 钱未然轻轻叹了口气,再没多说。傅青爵这头暴龙的这样一面能够被他钱未然给目睹了,也算造化,就原谅他利用了自己吧。 “拍完戏之后,我去看净璃。她自己的情绪还沉浸在剧情里,甚至都忘了接下来是你跟夏凉的吻戏,她都没去看。卸妆的时候我看她一直静静坐在镜子前――她一定是喜欢这个角色了,心都被情节给牵动了。” 钱未然指着青爵就笑,“你这小子怕也是故意的吧,转移了净璃的注意力,然后再去拍跟夏凉的吻戏,让净璃无暇再去注意。” “谁说的?我才没故意转移那小孩儿的注意力呢。”青爵垂下眼帘,狡黠一笑,“陈导找你还有别的事儿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个猴儿精!”钱未然叹了口气,松开了青爵,也在床边坐下来,“陈导跟我商量,要签净璃。现在正召编剧在修改剧本,要提升小狐妖的角色。” “那就签呗。”青爵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钱未然转头过来深深望了青爵一眼,“你跟陈导说净璃是我手下的小艺人;可是你我都该心知肚明,净璃跟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合约。如果净璃不愿意签约给我,怎么办?” “那就要看你这位金牌经纪人的手腕儿了。”青爵一推六二五,“想办法去说服她。” 钱未然看出来青爵根本就不想帮忙的死样儿,只能自己起身,“好,你做的事儿就活该我替你擦屁股。我现在就去解决,你满意了吧?” 青爵大笑,“成了请你吃饭!” . 夜色宁静,月如璧在外头跑了一圈步回来,长长地吁了口气,将颈子上的白毛巾取下来擦着额头上的汗。 不意外地,一种被偷窥的感觉又来了。月如璧转过身子,望向路边的花丛。一如所期,那边又是一片悉悉索索,隐约传来“哎哟”的呼痛之声。 月如璧只能苦笑。拜托,他自己被偷.拍倒是没什么,自从青花和月出道以来,他们每个人都习惯了被偷.拍。也明白如今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各个媒体都要讨生活,所以月如璧是能够接受被适当拍照的。反正他自己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私生活,便如此时不过是去跑了个步,就算拍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月如璧的苦笑是因为,为什么有人想要当狗仔,还偏偏手脚这么不利落,总落得个摔得人仰马翻的? 月如璧站在原地摇了摇头,几不可察地,微微露出了笑容。 却又似乎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笑,只能急忙转身,随即转身奔入酒店大门。 草丛里一个烫了一脑袋爆米花的小女生拼了命地压低自己的脑袋,真恨不得自己会缩骨功,好能将自己一米六的身高藏进不足五十厘米高的花丛里头,更要保证自己那一脑袋爆米花不会从花丛支愣出去。 不过她狼狈归狼狈,手里的相机却是嘁吃喀嚓一直都没闲着,快门一转,就是连拍了16张,将月如璧从停步,到望向花丛,再到转身奔回酒店的一系列动作都给抓拍下来。 夏夜蚊虫都不消停,那女生却也顾不得,眼睛盯住16张照片其中的一张,便愣了神儿。 暗夜如纱,灯火阑珊,那宛如月色一般的少年,从来都是与人有着淡淡的疏离,可是这一瞬却在她的相机里,若有似无地透过视窗玻璃,在向她微笑! 哇塞,BB在微笑耶,在冲着她微笑耶! 那笑容里有无奈,有不意外,却还有一重隐隐约约的――宠溺……对对对,就是宠溺,就是宠溺啦! “啵啵!”爆米花少女朝着相机猛亲,“BB我爱你!” 可是还是眼珠一转,“可是再爱你,我也得先卖了你。 这张照片至少开价500块!” “你知道不知道,你虽然不认识我,可是却已经养了我好几年了耶!厚厚,金主,继续多养我几年哦!本小主的大学学费可就都靠你啦!” . 净璃被钱未然叫出来的时候,已经都准备睡觉了。头发还湿着,坐在茶座里,打着呵欠。脑海里转着刚出门的时候,阮灵一副要吃了她的神情――大半夜的,钱未然要约她单独出来喝茶,阮灵不抓狂才怪。 可是看见钱未然给她看的草剪小片儿的片段后,净璃的瞌睡虫就一只都不剩了,只能瞪大眼睛望着钱未然,“钱大哥,这跟副导演跟我说的戏不一样,跟导演最初的设定怕是也不一样吧?” 钱未然知道净璃冰雪聪明,并不需要他说得过于直白。 钱未然直接将一份合同的放在净璃面前,“净璃,这部戏里那个小狐妖是否还有未来,是否还有机会去赢得卫长君的爱情,就看你此时的决定。” 钱未然说着伸手指指窗外。从这个插座的大玻璃窗,恰好能看见陈导房间的窗子。夜色深宁,陈导的房间却是灯火通明。 “这时候剧组的核心成员都在陈导的房间里,等着你的这个决定。如果你签约了,编剧现在就会着手改编剧本,导演组的拍摄计划也会因此而重新订正。” 钱未然的目光静静落在净璃面上,“如果你不同意签约,那么那个小狐妖就如从前剧本的设定一样,将从此再不出现。” “净璃,这一切,都在你。” . 净璃抱紧了膝盖,深深地垂下头去。半湿的头发沉沉地垂下来,遮住她小小的身子。 她努力微笑,想要放松下来,“钱大哥,这样晚了还喝茶,不担心晚上失眠么?” 钱未然也不急,兀自缓缓啜着茶,“茶是会让人兴奋,晚上喝茶会让人失眠;但是却有一种茶是例外的。我喝的是绿茶,绿茶非但不会让人神经兴奋而失眠,反倒会促进睡眠。” “净璃,所以你看,就跟喝茶与睡眠的这对矛盾一样,这世上的事情是不能一概而论的,要看各自的特殊性,你说对么?” 钱未然当然明白净璃在犹豫什么。虽然这个角色是净璃自己的表现来赢得的,但是最初也是青爵使了一定的推动力;净璃始终有自己独立的自尊,最不喜欢是依靠着青爵的帮助而获得什么。 这是她想办法要在青爵身边保持自己独立人格的表现。 “其实你只是七个群演之一。如果不是你独特的演绎,那么那七个人只是活的布景,绝不会进入导演和观众的视野。”钱未然耐心劝导,“这个角色因为你而生。所以你的意见决定了她在剧中的存在抑或灭亡。” “净璃,如果你是那个小狐妖,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净璃想起阮灵问自己的时候。 她当时回答阮灵:“……如果我是那个小狐妖,我已经再没有了回头路。我只能向前走,去追寻卫长君的身影,去为他粉身碎骨。” 净璃在茶香里轻轻叹息,终于抬头,目光如璃,“钱大哥,我签。” ---------- 【从今以后,我将一步一步走近你。稍后第二更~~~】 101、星空(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那一年我们望着星空,有那么多灿烂的梦。”――五月天《星空》 ----- “妈呀!” 净璃心事重重地开门进房间,原本是蹑手蹑脚,唯恐惊动了阮灵的;孰料一进门,就看见夜色里一双眼睛绿幽幽地亮着,就盯着她。 净璃腿都软了,拎过枕头就砸,“你干嘛不睡觉啊?” 阮灵坐在黑暗里,依旧幽幽着一双怨妇眼,“钱未然大半夜的约你喝茶,你说我能睡得着么?你长得这么好看,钱未然又是高帅富,你俩一旦***了,我岂不是吃亏了?” “去!”净璃伸脚踹阮灵,却还是心疼地拥抱了她一下,“睡吧,是公事。” “怎了?”阮灵反正睡不着了,缠着净璃说话。 净璃犹豫良久,“其实,有件事我原来打算天亮再跟你说。既然你现在睡不着,那我就现在跟你说吧。” “嘁,只要你不是跟钱未然有一腿了,别的没什么是本宫承受不住的。说吧。” 净璃垂下头去,“阮灵,我恐怕不能继续当你的助理了。” “嗄?”阮灵一下子坐起来,“干嘛干嘛呀?刚开始就不愿意来,现在好不容易都让我拐来了,怎么又要不干了?难道就知道是钱未然的主意,所以你就不相干了?” “不是那么回事。”净璃自然知道钱未然不过是被青爵给当枪使了,“不是我不愿意当你的助理了。而是……” 阮灵转着身子,“难道你担心你客串《画心》的事情会被《初恋》这边剧组知道,从而影响了我?” 阮灵推了净璃一把,“你好了你!没事的!别说还没人发现呢,就算有人发现了,我也不怕!――再说了,韩芷和韩赓都是你朋友,他们只要说一句话,就没人敢再胡说八道什么了。” 阮灵朝净璃眨眼,“尤其是韩少哦。只要你肯向他笑一个,他什么不肯为你做啊?” “阮灵!”净璃在夜色里脸都红了,“你别胡说八道,不是那回事。我跟你这样说的原因是,就在刚刚,我跟钱大哥签约了,正式作为演员出道。” 净璃将来龙去脉跟阮灵说明,阮灵一声尖叫扑过来抱住净璃,“啊,原来是这样!太好了,太好了!” 净璃惊讶望着阮灵,“阮灵,你没有不高兴?” “不高兴个屁啊!”阮灵大笑,“还记得我当初说当了女三的时候,你陪着我一起掉下的高兴的眼泪么?净璃,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我还能那么小气?” “咱们学表演的想要混出来该有多难,尤其咱们学校还没中戏和上影那么权威,咱们都得靠自己来硬闯和碰运气。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都能出演,这就是天大的喜事!” 阮灵扯着净璃,“净璃你如果没戏演,那才是导演的眼睛都瞎了呢!今天的事儿证明咱们中国导演还有耳聪目明的,这就是咱们中国电影未来的希望啊!” 净璃垂下头去,“可是这个决定这样突然,让你到哪里马上再找个助理来?” 阮灵嘴上说得可坚强了,可是她就是个傻大妞儿,她身边一时一日都离不开助理的,不然她能把道具和通告单子以及自己的东西丢八百个地方,到时候什么都找不着;更何况平时的一些生活小细节了。净璃真是放心不下。 阮灵转了转眼珠,却笑起来,“刚刚钱未然找你签约,也是他劝说你答应的吧?” 净璃点头。 “那不就结了!”阮灵抚掌大笑,“那我就找他算账去!他把我助理给撬走了,那他就得给我赔!净璃你不当我助理了,那我就让他给我当!至于以后再找着合适的再说,反正我现在就只让他给我当助理了!” 这回轮到净璃瞠目结舌了,“阮灵,钱大哥不光是带我们几个艺人,他身后还有整个公司的运转,他怎么可能给你当助理,天天跟着你拍戏?” “那我不管!”阮灵大笑,“反正他这回是自己跳进坑儿里来了,我还能让他跑了?哼,看我的吧!” “阮灵,你要干嘛?”净璃瞪大眼睛。 阮灵笑眯眯凑过来,“你甭管。反正就算要撞南墙,老娘也得试试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韩芷给勾走了魂儿!” . 净璃只是阮灵的助理,她的一切只需与阮灵交待就够了,与剧组本身并不发生关系。可是净璃还是敲开了韩赓的门。毕竟韩赓不仅仅代表剧组,更是她私人的朋友,她需要解释一下。 开门看是净璃,韩赓非常惊喜。昨晚刚拍过夜戏,他的面上还写着疲惫,可是看见净璃的刹那,净璃清楚地看见有阳光瞬间扫清困倦。 净璃只能垂下头去,简单将事情解说清楚。不必抬头看韩赓,净璃也能感知到气氛一下子沉降了下来,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净璃,首先我应该恭喜你。”气度高洁的男子,尽管难过,却依旧露出清透的笑容来,向净璃诚挚伸出手来。 净璃迟疑了下,握住韩赓的手,感受他掌心的干燥和温暖,眼眶不由得有点湿润,“店长,谢谢你。” 韩赓礼貌地一握便松开手,面上的笑容渐渐灿烂起来,“净 璃我知道你是早晚会出来演戏的。当年我们在鞋店共事那么久,每回大家一起吃烤串或者吃红豆冰,总会听你说起你的职业梦想。那时候我就在想,你一定会成为一位很棒的演员,而不是一个简单的明星。” 净璃心底暖流涌动,“店长,对不起。其实我知道你也是想帮我。比如那天说到孙丽珍的角色,我知道你也是想在《初恋》里给我一个角色的。” “原著剧本我也看到过,《初恋》里男女主角的职业背景原本的设定根本不是鞋店职员;我明白店长应当是添加了自己的影响,而这个目的当中有可能就有为我铺路的打算……” 净璃深深垂下头去,“店长,我都明白的。可是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 “呵……”韩赓苍凉地笑起来,“净璃,听到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原本不想让你知道,所以从来没直接说给你听;可是你却心有灵犀,自己猜到了我的心意,我便觉得之前所有的心意都没白费。” “虽然被你拒绝,那也只能说是我之前的打算还有不周到的地方,所以才让你依旧有机会拒绝我――下一次我会改正,争取进步,让你再没机会拒绝我。” “店长……” 韩赓酸涩地笑笑,“我在想办法给你安排角色,傅青爵也在想办法给你安排角色。你拒绝了我给你的角色,却接受了傅青爵给你的角色――净璃,你的潜台词我听懂了。” “不过我要跟你说的是,净璃,这只是一个回合。来日方长,我还有机会。” 净璃轻轻叹了口气,原本想要解释,是小狐妖的角色吸引了自己;可是想来还是作罢,那样的解释也许只会越描越黑。净璃索性只是起身,含笑向韩赓伸出了手,“店长,很喜欢《初恋》的故事,期待你的精彩表演。” “这是告别么?”韩赓也起身微笑,微微弯腰望着净璃的容颜,“傻瓜净璃,不用告别。因为我们还在一个影视基地,还在一个宾馆里住着。而且就算不在一个影视基地,不在一个宾馆的话,我也不会离开你。” . “嘿,欢迎我们的小师妹!” 净璃正式到《画心》剧组报道,安排好了房间,刚开了房门,花和月三只就窜了出来,扬起了一屋子的彩纸。 青爵抱着手臂睥睨着和郁,“和啊,你当你是花童撒新娘子呢?是不是小时候当花童没当够啊?” 和郁从小就是甜美小男生,成为亲朋好友之间婚礼花童的首选人。七大姑八大姨的婚礼他参加了个遍,闹到后来都有婚礼恐惧症了。因为实在参加得太多,真是担心自己将来结婚的时候一点兴奋劲儿都没有了。这天下婚礼的程式都差不多,他还没结婚呢先直接变厌婚了。 花上苑“砰”地开了香槟,“所以有人说什么自己厌婚了,都是扯淡。没看这撒花撒得还乐此不疲么?” 月如璧依旧如清月一般微笑,没跟和郁一起瞎胡闹,也没跟花上苑一起玩儿情调,只走过来含笑跟净璃说,“中国演艺圈,将会记住这样一个日子。净璃,祝贺你。” 青爵只能叹息,“谁说智商跟年纪成正比的?看看BB说的话多中听!” 净璃站在四人中间,静静微笑。认识青花和月四人多年,却从来没曾想象过,有一天她会成为青花和月的师妹,与他们四个光芒闪耀的少年一同,站在万人中央。 ------------ 【亲们这两天在忙活《青楼》出版方急着要的一个凤熙的番外,等忙活完了这两天会有加更,亲们稍等哦~~O(∩_∩)O,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真情、 2张:chuqin、黎洛、开户、冬己、 1张:hq19、mummy87、梦境的毁灭、甜蜜、爱似、枝翘、hmgzhy、 谢谢蓝的大花、亭子等亲们的红包,彤、绿茶等亲们的鲜花,跷跷板等亲的神笔,还有大家的咖啡和可爱的留言唷~~ 102、小邪恶(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的加入,让《画心》剧组整个大乱。所有的分镜头剧本都需要重新修改,拍摄日程也因此要重新编订。好在刚刚开机,一切修改还都来得及;另外大牌导演都有边拍边修改剧本的习惯,大家就也都见惯不怪。 引起更多好奇的,当然是净璃这个人。 这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又怎么会劳动到导演亲自给加戏?这女人有什么背景? 一团一团的问号将净璃几乎缠绕成了个“天外飞仙”。不过剧组的宣传却高兴得见人就眉开眼笑,跟买彩票中了大奖似的。 这样一个身上有那么多问号的角色加入,媒体和观众的好奇心自然就给吊得足足的,谁都想办法通过各种管道来打听,网上也更是猜破了头——这个演员是剧组的福将啊,她自己和这部戏想不火都不成了! 净璃自己倒是处之泰然,没有去过多理会这些事。在剧组的分镜头脚本和拍摄计划修改完之前,她只是安静留在房间里看剧本,平常连门都少出。 开门就是是非,她现在需要的不是过度的炒作,而是塑造好自己人生的第一个电影角色。 “当当当……”有敲门声。 净璃问了声,“请问哪位?”钱未然嘱咐过她,说如今的媒体记者是无孔不入,让她平素不要轻易开门。 “客房服务。”门外传来悦耳的嗓音。 “谢谢,我这边暂时不用了。房间我会自己收拾好,不麻烦你了。”净璃走到门边,礼貌婉拒。 “不行的!”外头人好像有点急了,“我得进去检查一下,客房里的东西有没有损坏的、需要补充什么的啊……你不让我进去的话,我也交不了差啊!” 净璃出门住旅店的机会不多,住这种高档酒店的机会就更几乎是零,所以还真被外头人给唬住了。想想也是,这房间里的陈设看着都是很有价格,想来酒店也真是要每天巡视一下,看看有没有损坏的吧。 净璃自小不喜欢为难别人,便只好打开了门。门口穿着服务生白制服的女孩子,推着清洁车就进来,眼睛从净璃面上掠过的刹那——净璃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浮起一个词儿来: ——贼眉鼠眼。 净璃暗责自己,心说怎么用这么个词儿呢,多不礼貌。 那边那服务员已经忙活起来了,手里拎着个抹布,东擦擦,西蹭蹭的。 可是净璃自小在傅家就是伺候青爵的,那个洁癖男该有多挑剔,净璃的房间清洁水平真的堪比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了,所以净璃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服务员一点都不专业。 高档酒店的客房服务人员都是经过严格的职业培训的,哪儿能这样?净璃犹豫了下问,“你是新入职的人员吧?我好像没见过你。” “哦?啊……”那服务生愣了下,转身过来,已是红了脸。一双眼睛格外灵动,转身那么短短几秒钟,仿佛就转了不下百八十下,“我是实习生。我们酒店管理专业的,趁着暑假来实习。客房部经理不放心我们干活,就让我们来巡视客房。” 原来如此。 净璃就也微笑,“既然不用干活,光巡视客房就够了,那你干嘛还推那么重的清洁车?” 那女生惊了下,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脚边的清洁车。一缕发卷从制服帽子里滑出来,像一串弹簧似的挂在眉边。 净璃笑着叹了口气,“虽然我不是很了解酒店业,但是我也看过许多以酒店业为职业背景的电视剧啊。比如《蓝色生死恋》里,宋慧乔最开始也是酒店的客房服务员;还有《大酒店》之类的……客房服务员的仪表和着装也都是不能乱来的。” “就算具体的细节我不清楚,可是我也能想到,似乎是不能随便烫头、染发的吧。” 其实真的是不忍心戳穿她的,可是——她的马脚实在露得太大了呀。 那女生怔住,一张脸登时囧得通红,可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却依旧不甘心地使劲转着。可是看着净璃面上看破了一切的淡然笑容,那女生忽然一把抓住净璃的手臂,使劲儿向净璃鞠躬,“拜托你不要赶我出门!要是拿不到你的采访,那我的暑期工作就要砸了,我下个学期的学费就没了!” 那女孩儿说着竟然声泪俱下,“我上有病重的母亲,下岗又有病;我小弟还在上中学,正是最需要用钱的时候……小姐我求求你。” 净璃也被吓到了,赶紧扶着那女孩儿,“你有事坐下来慢慢说。” 那女孩儿大约哭了十分钟,费了二十张左右的面纸,这才终于平静下来,抽噎着说,“顾小姐,你现在在网上火了,你知道不?各大媒体都想要你的访问;就算访问不行,一张正面照片也行啊!如果不方便发正面的照片,就做成我偷.拍的效果也行啊……” “你叫什么名字啊,供职给哪家媒体的?”净璃依旧不慌不忙地问。 “我叫……”那女孩儿又转了下眼珠,“我叫AA!顾小姐你叫我小A吧!” “AA?”净璃忍不住笑开,“对不起我邪恶了。” “没事儿。”那女孩儿倒是放松下来,咧嘴一笑,“一般别人听见我名字也都说,AA制啊?这很正 常,不算邪恶。” 净璃掩口而笑,“我说邪恶,自然不是说AA制。” “哦?”那女孩儿登时惊了,“那顾小姐你邪恶什么呢?快说快说。” “哈哈……”净璃笑开,觉得这个女孩儿很有意思。两人的距离倒也因此拉近了不少,“还是不说了,省得你恼了。我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我身边还有个人叫BB。我刚刚就想着,还好你不叫CC,不然还成公主了。” “茜茜公主呀?”那女孩儿也笑,“其实我不怕当公主,我是怕老人家一听CC,就想到献血。我大好女青年,一下子变成一袋子血浆,那种感觉多不好。” “哈……”净璃再度大笑,“AA,从个人来说我很喜欢跟你说话,只是我已经签约给经纪人和剧组,所以现在各种事物就都需要征得经纪人和剧组的同意才能够进行。我很理解你的采访要求,也很感谢你和贵公司能如此重视我,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与经纪人和剧组沟通。” “AA,如果方便的话,请将你的电话留给我。如果这边我征得同意了,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好不好?” AA又哽咽着哭诉了一下这一行的不易,还有母亲正等在医院,要用这笔钱做透析……净璃听得难过,跟AA保证,“我这边一定会最快给你消息,好么?” 净璃送AA出去,AA还一步三回头地推着清洁车朝外走。月如璧正从房间出来,转头望了AA一眼,结果原本还不甘心离开的AA急忙低下头,转身急匆匆地便走开了。 月如璧一瞥之下只看见是个服务生的身影,便走过来跟净璃说,“发生什么事?” “没事。”净璃想了想,还是决定替AA隐瞒,“是客房服务。” “不过她这么慌慌张张,看着有点不对劲。”月如璧叹了口气,“净璃你刚入行,万事还需要你自己多加小心。现在的记者都是间谍级别的,他们有办法通过各种匪夷所思的渠道到你身边来,刺探你的私隐,取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净璃看着月如璧的严肃样儿,忍不住一笑,“刚刚那女孩儿的名字跟你很配。她叫AA。” 月如璧也一挑眉。 “AA?”净璃躺在床上跟阮灵讲电话,阮灵听见这个名字后果然也是大笑。 净璃叹息,“以前我都是叫你AA的……” “滚!”阮灵在那边大叫,“老娘二度发育了!老娘才不是AA了呢!等我搞定钱未然,有了男人给按摩,那就更不是AA了!” 净璃差点没被口水呛着,“阮灵,你说什么?你想要干什么?” “嘁。”阮灵在电话里冷哼,“《初恋》里反正也有一幕是要我来***韩赓的戏嘛,我又没有人来帮我对戏,我不找钱未然找谁?他是我经纪人,他活该得帮我!” “阮灵你来真的?”净璃惊了,“阮灵你别太心急,我怕你适得其反!钱大哥,他不是这种人……” “管他呢!”阮灵在电话里幽幽叹了口气,“老娘没想过跟他天长地久,老娘就想跟他当一对露水鸳鸯!” -------- 【稍后第二更~~~】 103、公然卖萌(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哦?原来就是她啊!哈哈,倒是好玩了。” 竖店拍戏的生活是寂寞的,各个剧组最大的放松也就是下了戏之后能几人一小队出去喝一杯。竖店门口的商业街就那么一条,大家常去的饭店也都是那么几家,所以《画心》和《初恋》两个剧组不可避免地经常狭路相逢。 《初恋》的女二号徐如轩在饭店门口远远瞥见了净璃,确定了原来《画心》那边传得沸沸扬扬的新人就是她曾经夜晚见到的那个小助理,徐如轩便忍不住笑起来。 徐如轩的助理曹丽也挺惊讶,凑过来低声说,“真没想到,倒是一步登天了。” 徐如轩瞟着曹丽,“如此说来,她那天晚上进十二少的房间去潜规则,就不奇怪了。我原来还以为她为的是她老板阮灵,现在看倒是我走眼了――她为的,是她自己!” “正是!”曹丽也一点头,“她去跟十二少潜规则,让十二少帮她推荐角色――据说他们开机那天,真的就是十二少跟陈导推荐了顾净璃演小群演的。这其中的奥妙,就也不言而喻了。” “真有手腕儿啊。”徐如轩抿着嘴笑,“看着吧,这样有心机的丫头,不会甘心只当一个小配角的。我倒是担心,《画心》的女主角晚上会睡不着觉了。” “老板你的意思是,顾净璃还有可能抢了女主角的戏?”曹丽也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顾净璃跟夏凉的气质,你没看见么?”徐如轩远远指了指那两个女生。 “啊!”曹丽微微惊呼,“她们的气质有一点相像的!只不过夏凉更冷一些,顾净璃倒是更加轻灵通透。” “一部戏里,最讨好的角色未必都是主角的。”徐如轩耸了耸肩,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本剧组的女一号孙丽珍,“女二号演好了,有时候风头会全部盖掉了女一号。” 曹丽没敢插嘴老板这边跟女一号的暗战,只说净璃那边的事,“老板,那我们拍到的那张照片……” “不要急着放出来。”徐如轩笑起来,“照现在的情形看来,这张照片也许越到往后,就越是奇货可居。现在放出来不过还为顾净璃炒作绯闻了,对我们并无任何益处。那照片你给我保管好了,将来会有用得到的地方。” . 《画心》这边一大帮人进了雅间,避开大堂里的食客。可是既然有青花和月的四人合体出动,想要不被人知是不可能的,窗外大街上就已经出现了十几个小女生打着横幅大喊青花和月的名字。 青爵揉了揉眉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竟然主动起身走到了窗边! 打开窗子迈到外头的阳台上去,微笑朝下面的小女生们打招呼,“现在虽然是暑假,但是你们跑到竖店来也是赶了很远的路吧?早点回家去,别让爸爸妈妈跟着担心;路上注意安全。” 哪里能想到一向冷面的十二少会真的出现,而且给她们这么体贴的提醒?小女生们登时尖叫着大哭起来,一起喊着,“十二少,我们爱你!” 花和月三只赶紧凑在一起,和郁最惆怅地仰着小脸儿,“从前一出现这样的情况,老大都是派我出场的啊。人家今天都已经准备好了台词了,正要起身呢,却被老大抢了先。台词儿一下子就卡在嗓子眼儿了,很难受的说。” 花上苑也使劲点头,“老大是最不喜欢处理这样的事情的。他今天是不是打了鸡血了?” 月如璧依旧如月色一般清朗地笑,“你们俩的智商亟待提高。送给你们俩四个字:审时度势。” “啊?”和郁迷蒙着眼睛望月如璧,“什么意思啊?” 花上苑一抬头正好瞄见坐在一边的净璃,就笑了,“我明白了。” 和郁还在迷蒙,“到底什么意思啊?” 花上苑弹了和郁一个脑瓜崩,“BB都说了:审时度势。今儿的场合跟往常有什么不一样?” 和郁依旧迷蒙,“很多不同啊。地方不同,桌子不同,坐的座位也不同……” 花上苑瞪了和郁一眼,跟月如璧说,“咱们从哪儿找来个幼儿园小朋友?” 和郁这才眼神澄明起来,“切,我早知道了,就是没说而已。如果不是净璃在这儿,有人会这么逞能装英雄吗?” 青爵站在阳台上,挑起眉尖儿傲然地笑,却难得竖起手指在唇边,柔声说,“嘘……这边饭店还有很多人在用餐,咱们不要打扰他们啊。” 粉丝都是最听话的,立时便个个用力捂着自己的嘴,再也不肯出声了。 青爵继续卖萌,“你们要想拍照就拍吧,需要什么姿势我都配合你们。可是你们也要答应我啊,拍完了照片,十分钟之后要赶紧回家啊;而且别忘了完成暑假作业。” “一定!”小女孩儿们登时又是欢呼雀跃。 十分钟后,小女孩儿们果然跟一群欢跃的雀儿一般,乖乖消失在街道尽头里,一片灯火阑珊。 青爵这才叹了口气,迈回来,目光有意无意滑过净璃的脸。净璃脸一红,急忙垂下头去,不过嘴角还带着没来得及掩住的微笑。 望见那一抹笑,青爵得意地挑了下眉尖,将下巴扬得更高。 钱未然叹 了口气,凑到青爵眼前来,“公开卖萌真可耻。” 青爵冷着一张脸,瞟了钱未然一眼,“不会卖萌的才可悲。” 净璃一口茶好悬没喷出来,伸手拿餐桌上的餐巾纸刚想擦嘴,却惹来青爵的低声嘟哝,“那都什么纸做的,知道不知道?还擦嘴?脏死了!” 净璃就给卡在当场。 某男叹息了声,从自己左胸口袋里扯出手帕来,扔在桌面上。和郁看见,赶紧跟狗腿子似的,隔着人给净璃递过来。 幸好桌子上人多,大家各自聊着各自的。净璃赶紧接过手帕擦了擦嘴。 . “我来晚了,真不好意思。”服务员开始上菜,一个清冽的嗓音跟着传来。 净璃转头一看就愣住,“韩芷姐?” 来人讶然就是韩芷。 制片人赶紧笑着招呼,“不晚不晚,刚上菜。韩芷快坐吧。” 韩芷一边入座,一边跟净璃眨眼,“惊讶了吧?我稍后跟你说。”说着还跟钱未然和青花和月四人打招呼。 净璃看见钱未然的目光闪亮了下,花和月三只只是礼貌应答;偏青爵就当没看见,理都没理韩芷。 更让净璃惊讶的是,韩芷落座的座位竟然是在夏凉身边。 “韩芷是夏凉的经纪人。”月如璧看出净璃的惊愕,低声解释。 “啊?”净璃着实一惊。 这才意识到她这么久以来竟然没打听过谁是夏凉的经纪人。也许在来竖店之前,青爵给了她足够的信心,所以她心里才会过度忽略了夏凉吧? 净璃垂下头去,握紧茶杯,提醒自己别胡思乱想。就像钱未然手下的青花和月和阮灵可以同时出现在《画心》和《初恋》两个剧组一样,韩芷当然也可以同时横跨两个剧组的,是么? . 夏凉见韩芷来了,仿佛放松了不少。隔着人朝净璃举杯,“净璃,我敬你一杯。真的没想到,我们会成为一个剧组的同事,真是缘分。” 净璃也笑着举杯,“我还有许多不懂的,还希望夏凉你多指点。” 夏凉耸肩微笑,“那是没说的。净璃毕竟我们的关系在这儿,你不光是我的同学,更有可能是我的……”夏凉说到这儿猛然一吐舌,调皮地望了大家一眼,“不说了,喝酒吧。净璃,咱们不告诉别人。” 钱未然和青花和月都微微皱眉,韩芷则转了目光静静望了一眼净璃。反倒是陈导他们那边好奇起来,“哦?原来夏凉跟净璃认识,而且还有很好的私交么?” 有女人的地方就容易有是非,以陈导多年的从业经验,当然希望剧组里平平安安的,尤其是女一号和女二号之间自然是越和睦就越省心。否则总是有别有用心的人给胡说八道,就像《画皮》拍摄的时候,赵薇和周迅都多次澄清了两人是好朋友,可是还有人说她们踹凳子之类的闹不和。 净璃面对陈导的文话,有点尴尬。 青爵倒是接过话茬儿来一笑,“导演你当初去她们学校选过演员。不过你选的是夏凉,却没看见净璃。” “不会啊……”陈导也沉吟了下,“如果是净璃来面试,我一定会记住她的。净璃你没参加过试镜吧?” 效果达到了,青爵冷笑着瞥了夏凉一眼。夏凉果然面上挂不住,急忙垂下头去。 ---------- 【明天加更哟,争取今晚凌晨就发出来第一更~~~】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奇奇 2张:紫光、 1张:917yan、1309460825、yuki、天空、柠檬、honglwenyan、绿茶、水波、hq190(6页之后是乱码了,有某苏落下的亲咩?) 谢谢:小舞、mummy、亭子、彤、hcnivwgk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撒~~~ 104、用心良苦(3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大队人马吃喝完毕,起身回酒店去。韩芷叫住了净璃,“净璃,可以聊两句么?” 青爵闻声便也坐在原地没动,不肯起身,目光玄黑地落在韩芷和净璃身上。韩芷见状便莞尔一笑,“十二少也对我们女人间的话题感兴趣么?” 青爵倒只是冷哼一笑,“你当我是未成年少男么?女人的事儿,我有什么听不得的?” “青爵!” 他又胡说八道了,净璃赶紧走过来低声说,“你先回吧,我待会儿就回去。” 青爵还坐在那儿不肯起来,只抬头,目光玄黑迎着韩芷。虽不再说话,却没有让步。 许是感知到房间内的气氛不对劲儿,钱未然已经走出去了的,又转回来叫青爵,“走吧,导演正要跟你讨论角色。” 净璃叹了口气,知道青爵这是在乎什么呢,只能低声保证,“你放心,我跟韩芷姐不谈韩赓的事儿。” “这还差不多。” 青爵这才收了长腿,傲然起身。目光冷冷瞥了钱未然一眼,这才双手插了裤袋走出门外去。 钱未然向韩芷歉意点头,转身追着青爵出去。 他们两个出了门,净璃还能听见青爵的怨怼,“钱未然,你是给我打工的,还是给韩芷打工的?你帮谁呢?” . 净璃赶紧冲韩芷尴尬地笑笑,给韩芷倒上杯茶,“韩姐,你别介意。” 韩芷摇头,伸手拍了拍净璃手背,“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大少爷难伺候,管你是谁,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他那样的人,你能一直服侍到今天,真是太了不起了。” 净璃垂下头去,“韩姐,你都知道了?” 虽然着意保密,不过这世上终归没有不透风的墙。韩赓已经知道她跟青爵的关系,所以韩芷从韩赓那里得知,倒也不为奇怪了吧。 韩芷点头,凝眸望净璃,“你从《初恋》剧组离开的那天,韩赓就失踪了。当晚拍夜戏,全组人员,包括现场的群演,差不多200个人一直都在等他。可是他电话关机,谁也找不到他。” “我只能放下一切,亲自出去找。找见的时候,他自己正坐在太和殿广场的墙根儿底下,喝得酩酊大醉。可能除了姐弟连心的我,旁人都未必能找的见他。” 韩芷顿了下,静静望净璃,“竖店的太和殿广场布景,原本就是比照着真实的太和殿广场来建造。净璃,那片地方有多空旷,你便也能想象得到了。那么大那么空旷的广场上,除了韩赓,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寂寞的月光无声地落满那白条石的广场地面。是一天一地的银辉,可是我走进去,却觉着就像走进了冰天雪地一般。” “看见我来,我小弟他抓着我的手落泪,就一个劲儿问我说,姐,这世上为什么有个词叫做‘用心良苦’?为什么不能是甜?为什么,用了那么多的心,结果收获到的不过是心里的苦涩?” 净璃垂下头去,攥紧了自己的指尖儿。指甲抠进掌心的皮肉里去,疼。 “韩姐,我……” “净璃,我小弟自打生来就是意气风发的孩子。家里的家世不必我多说,你也能明白;偏他自己还是个谦虚谨慎的性子,所以纨绔之气一点都没有,家里的长辈们便也因此而更加看重他,相信他将来一定有大作为。” 净璃点头。以韩家的家世,能有韩赓这样的努力与谦虚,着实万中难见一个。 “我小弟他,从小到大想要的,都会经过自己的努力而争取来;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会力所能及帮他。可是这一回,他却真的伤了心;就连我这个当姐姐的,除了能坐下来陪着他一起喝酒,都帮不上他……” “韩姐……”净璃难过的眼泪都落下来,“再遇见这样的事,韩姐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虽然我不能回应店长的心意,但是至少我应该陪着他,哪怕跟他一起喝醉了呢,也不必让他一个人那么孤单。做不成情侣,我却依旧在心中将店长当做最好的朋友。” “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韩芷含泪笑起来,伸手握住净璃的手,“坦白说,看见我小弟因为你那么难过,我这个当姐姐的,心中是对你有所怨恨的。” “可是净璃你知道么,当初韩赓刚跟我说喜欢你的时候,我便已经欢喜地点头。因为我能看出你这个人值得。听你刚才的话,我便还是要说,虽然眼睁睁看着我小弟那样我难过,但是我依旧认定,他那样是为了你的话,那就还是值得。” “韩姐……”净璃原本更希望韩芷责备她几句。不管客观对错,当姐姐的毕竟本能会护着自己弟弟;却没想到韩芷这样明理,反倒让净璃心中愧疚更甚。 “净璃,不说韩赓的事了。方才你答应十二少的,我都听见了。是我自己忍不住,这才扯着你唠叨几句,倒是让你为难了。”韩芷喝了口茶压住情绪,再转眼又是平素那个笑靥如花的坚强女子。 “韩姐,你再这样说,倒是让我更加无地自容。”净璃感念韩芷的开明。 韩芷摇头,“咱们说别的――净璃,你是不是好奇我怎么会成了夏凉的经纪人?” . 净璃点头。 “ 其实我是遗憾没能早一步签到净璃你。”韩芷握着净璃的手,“净璃,一点都不用隐瞒,我真的非常喜欢你。无论是你将来有机会成为我的弟媳,还是只是作为闺蜜,我个人都非常欣赏你。” “韩赓早就有想法在《初恋》你给你一个角色,我这边都做好了准备,只要你点头,我这便签下你。只是――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净璃你竟然拒绝了。所以这个机会就与你我擦肩而过,我只能等待下一次机会再与你提起此事。” “可是……”韩芷轻轻叹了口气,“随即你就进了《画心》,更是跟钱未然签约了。虽然我心里更是喜欢你的,可是在商言商,作为经纪人就也要发掘新人。作为跟钱未然的对撼,我就需要找一个气质上差强与你匹敌的。正好,夏凉找到我,于是我们便签了约。” 净璃微微惊讶,“我以为钱大哥跟韩姐你是很好的朋友。” “这倒没错。”韩芷点头微笑,“钱未然是经纪人这个行当里,我难得能谈得来的。这些年走过来,他也帮了我不少;我刚从模特儿圈转过来带艺人,许多东西还都是跟他学的。” “不过净璃,在商言商,许多事要讲人情,可是也要分清情势。如今我们既然都做经纪人、带艺人,那么我们就得为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同事负责。他能得到你这样气质干净的女生,我必然也要找类似的作为对撼。否则一旦出现剧组需要这种气质类型的女生,我就没有能与他竞争的了。” 净璃点头微笑,“在商言商,韩姐,我明白了。” 眼前这个女孩儿果然是冰雪聪明,什么事都是一说就透。韩芷轻拍净璃的肩膀,“所以未来难免还会在选角的战场上咱们碰撞在一起,我希望净璃你也能分清楚,什么是公,什么是私;千万不要误会是我因为韩赓的事情,对你个人有任何的成见。” 净璃微笑点头,“韩姐,我最佩服你为人的飒爽利落。你放心,私下里我们还是朋友,依旧可以一起喝啤酒、说醉话;可是公事上我们各自努力就好。” 韩芷满意微笑,“还有,夏凉。” . “因为我是夏凉的经纪人,既然我签了她,那我就得保护她的权益,我们的利益点是在一个立场上的。所以……”韩芷静静望着净璃的眼睛,欲言又止。 “韩姐你不必为难。”净璃诚挚点头,“作为经纪人,一定要维护自己手下艺人的利益。所以韩姐没关系的,我不会有任何的误会。这是工作的职责,不应该涉及个人感情。” 净璃明白韩芷要说的话:未来如果她跟夏凉再对上,即便韩芷个人是赞成净璃的,但是出于职业规则,她也只能去维护夏凉的利益,而有可能要跟净璃对上。 净璃的气质清透,此时看来只觉平静而淡然,韩芷不由得叹息,“净璃,我现在为我和韩赓一同叹息。我遗憾失去了与你这样好的艺人签约的机会,韩赓暂时失去了拥有这么好的女朋友得机会。” “韩姐,我们还都是朋友。” “当然!”韩芷起身跟净璃握手,“我也相信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你跟钱未然的经纪约是有时限的,等你们解约之后请优先考虑我;而韩赓也一样,只要净璃你还没有结婚,韩赓依旧有追求你的机会。”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净璃,相信我们姐弟俩还会有扳回的机会。期待那一天,早点到来。” ---------- 【早晨第二更。大家晚安~~~】 105、宅男女神(3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快上搜搜!你要火了!” 全新的剧本终于出炉,净璃紧张地在通观剧本,阮灵的电话打过来,那妮子的嗓音震得话筒嗡嗡的。 “什么啊?”净璃在研习剧本的时候根本就断了网络。 在开拍之前,演员应该专心在角色塑造上,应该自觉远离网络上的一切。现在的网络就是个公共厕所,有宣传自己的,就一定有对手黑人的;在国家相关法规缺乏监管的大环境之下,当艺人的就应该学会有一双知道何时应该开关的耳朵。 “净璃,你这家伙贼啊。快说,那辑照片是不是你自己找人拍的?效果真是好极了,网络上已经一片高呼,说新一代宅男女神诞生了!”阮灵还在电话里头嗡嗡。 “阮灵你说什么?”净璃此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哪个网站,哪个频道?” “你上搜搜直接就能看见,首页上挂着大Banner呢!”阮灵那边继续没心没肺地笑。 . 净璃扔开剧本,打开电脑点进搜搜网站,一看大Banner上的自己,就傻了。 点进链接去,是一个竟然有二十多张的相册! 相册里一张一张,都是就在她房间里。阳光静好,她白衣无邪,一张素颜的面上,眼如琉璃、唇如樱花;时而睁大美眸好奇,时而歪着头静静微笑。 相册下头的评论已经翻了天,有正常评论留言的,可是也有些猥琐男人留下的不堪入目的字眼。 净璃只觉耳鸣阵阵,急忙去翻电话,去找AA的电话号码! 这一辑照片,只能是AA拍下的! 原来她跟AA说话的那些时间,还有她安抚AA、帮AA擦眼泪的那些时间,AA竟然一直都在偷.拍! 怪不得她何必多此一举地推个清洁车进来,让她自己都露了马脚出来,原来她是利用清洁车在做掩护,以便随时从各个角度进行偷.拍! 打出去的电话却像是石沉大海,话筒里只是一片空茫的回声。良久对方才传来一个听似甜美却实则冷冰冰的回声,“您拨打的是空号。” 空号! 原来那个AA根本就是刻意来骗她的! 净璃握着电话,浑身都颤抖起来。评论里那些字眼在她眼前放肆地飘飞起来: “长得不错啊,在《画心》里多上演些激情戏吧。据说有全裸的床戏啊。” “新人就是这么浮躁!还没正式开拍,先自己拍了这些照片出来炒作。既然想炒作,倒是多露一点啊,穿那么多干嘛?” “现在的女生为了搏出位,真是不要脸!” 净璃大口大口地呼吸,就仿佛被潮水冲进浅滩里的鱼,只有一片小小的水洼承载,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只能自己拼尽了全力地大口大口地呼吸,以期能多吸入一口氧气来,能让大脑正常运转,而不会乱了分寸。 . 阮灵的电话稍后又追过来,“嘿,好看吧?别说那帮宅男了,我都被你迷住了!净璃,你在镜头下真好看!就像琉璃一样,透明的,又是闪闪发光!” 净璃深深呼吸,“阮灵,宅男女神是什么意思?我以前只是在网上见这个词,不过不是很明白。” “简单来说呢,就是三点要素:清纯脸庞+大胸+无辜眼神,这个是最最重要的。性格呢可以是活泼灵动型的,也可以是乖巧天然呆型,反正只要你是清纯脸庞+大胸+无辜眼神,那你一定就是宅男女神啦!”阮灵在电话那头八卦起来,绝对世界一流。 “也就是说,我的这些照片看在网民的眼里,就是这个印象:清纯面孔+大胸+无辜眼神?” 净璃有些站立不稳。虽然这些要素单独剥开并不是贬义词,而都是女生身上萌性特质,可是一切放到网上去,可能就有了猥琐的延展意义。 “……净璃,你还好吧?”阮灵这才听出来净璃的语气不稳。 “净璃你听我说,没事的。”阮灵叹口气,“我跟你说啊,我们这帮当模特儿的什么照片没拍过啊?姐姐当年还拍过一套内衣照片,K,跟被人剥光了差不多,还得做出享受的表情来,在镜头前搔首弄姿。没办法的,有时候这就是职业。” 净璃握住电话垂下头去,“阮灵,那照片连你看起来,都以为是我自己找人拍的,是不是?” “是啊。”阮灵直接肯定回答,“因为是在你房间里,跟你那么近距离,而且能看出来你的身体神态并没太设防……净璃,如果不是你自己找人拍的,那么的确是有点说不通的……” 阮灵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虽然现在偷.拍无孔不入,但是没可能偷.拍成这样的。” 阮灵握着电话咬住自己指甲,电话里的沉默铺天盖地而来,阮灵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说出口的话已经来不及扯回来,她只能握着电话等,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良久,阮灵这才轻轻呼唤,“净璃,你还好么?我的性格你也知道,我经常满嘴跑大炮的……” “我没事。”净璃深深呼吸了下,看着墙上的镜子,让自己努力微笑,“真的。” 她没事,真的。其实许多事可能要拜 从小一起与青爵长大所赐,拜他一直给她的强压所赐,所以她的心理承受力真的很强。这消息骤然而来,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不过给她一点点时间来消化,她便已经可以平静下来。 . 和郁来找净璃,青花和月几个人和钱未然一同汇聚到了青爵的房间。 钱未然皱眉,“剧组的宣传刚刚约见了我,对照片一事做出问询。净璃,我们在跟剧组签合同的时候,你也应该看到了相关的条款,首先我们每个成员都有保密的义务,而且所有的宣传动作都要配合剧组的统一安排。” “剧组的相关合同条款尤其对于网络宣传这块做出了严密而细致的要求……如今你作为剧组一个重要宣传的点,正是剧组宣传部门想要着力包装推出的,现阶段是在玩神秘,却没想到你的近距离正面全身大特写就这么泄露出去了,让剧组措手不及。” 净璃静静点头,“钱大哥我都知道。这次是我给剧组,给钱大哥你添麻烦了。” 净璃垂下头去,避开青爵玄黑望来的目光,“稍后我自己去给剧组道歉。此事因我而起,我会尽力补救。” 钱未然叹了口气,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净璃的肩头,“净璃,我刚刚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你的问题,可是作为你的经纪人,我必须要让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净璃抬头望钱未然,灿烂一笑,“钱大哥,我没什么承受不了的。这件事既然发生在我身上,那就是我的错。粗心大意永远不能成为借口,粗心大意就是我的错。” “既然是我的错,那么我就应该承担责任,应该向剧组道歉。” 月如璧静静立在一旁,忽然幽幽地说,“净璃,那天你说的那个AA……这件事是不是与她有关?” “AA?什么AA?”花上苑、和郁都望向月如璧,“你快说啊!” 净璃向月如璧感激地一笑,却随即摇头,“联系不到她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谁。” “到底怎么回事?”青爵依旧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嗓音却已经藏不住了情绪。 月如璧便将那天在净璃门前遇见的事情跟青花和三人与钱未然说了。 钱未然率先在皱眉,“如此说来,那个AA只是狗仔,根本就不是娱记!” “钱大哥,有什么区别么?”净璃惊问。 “如果是娱记,那她就有公司归属。净璃,那我就有办法找到这个人,或者问责,或者让她站出来澄清;可是狗仔却不同。狗仔不是归属于任何一家公司,他们只是只偷.拍了照片,然后卖给图片公司赚钱的。他们跟图片公司的联络可能只有一个笔名、一个账号,除此根本联系不到本人,更不知道本人的真实身份!” “现在的娱记虽然也被人叫做狗仔,但是他们毕竟还能秉持最根本的职业操守;可是真正的狗仔,他们职业无底限。网络上那些流传的最低劣的那些偷.拍照都是出自他们手中。” “为了赚钱,他们不择手段,不顾后果,根本就不管当事人会不会受到伤害!” ------------- 【稍后第三更~~~~手里还有月票的亲们,多支持哟~~~~】 106、是不是感情就该有个胜负?(3更毕)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顾净璃,你真是个猪脑袋!这么明白的骗子,你还让她进屋,还在你屋里呆了大半个小时!你可真行啊你!” 听完了月如璧的讲述,青爵终于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净璃面前来。窗外明明还天光明亮着,他一步一步地走来却似乎筛落了一地的夜色。 这件事的影响很不好,如果换了是钱未然,或者花和月三人谁说她两句,净璃都可以接受。只是此时,她偏偏听不得青爵的冷言。 没错,从小到大他都没给过她什么好听的,可是眼前这时候他们都在外头,有茫茫人海中相依为命的感觉――这个时候,难道他就不能安慰她一句? 他明明该知道,她有多重视他的话。 哪怕就一句――甚或,如果他不习惯当着人说温软的话,哪怕他什么都不说,那她的心里也会好过些。 又何必,一定要说这样伤人的话? 越难过的时候,其实越想笑出声来。净璃深吸了口气,抬头望青爵,“如果不是我笨,我为什么要一直呆在你身边,一直被你欺负?” . 气氛登时冷凝,钱未然过来扯住青爵,“你又胡说什么呢!越惯着你还越来毛病了!” 花和月三人都过来围住净璃,将她跟青爵隔开。和郁是一贯的甜美小可爱,扯着净璃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净璃别气了,生气是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多不值得!你都22了,小心长皱纹!人家说哦,女生是从21岁就开始长皱纹了哦。” 花上苑收起一贯的戏谑,这一刻难得的正经,“这件事如果长远来看,未必都是坏事。净璃,身在娱乐圈你就得适应娱乐圈的玩儿法。” 月如璧只静静望着净璃,忽然转身,“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和郁回头瞄着月如璧的背影,有点尴尬地跟净璃说,“BB小孩儿心性,呆不住。你别介意啊。” 净璃被和郁老气横秋的话给逗乐。月如璧虽然是青花和月里年纪最小的,却也比净璃大一岁呢。偏和郁虽然比月如璧大,却天生长了个小孩儿脸,说话故意老气横秋就特矛盾。 “小和、花大姐,我没事了。” 净璃缓缓舒了口气。是真的没事了,刚刚所有的怨气都化作给青爵那一声吼了。吼出来了就舒服了。 花上苑立马就跳起来,“诶你这个小孩儿,你又乱叫什么你!当年就警告你了,不许这么叫我!” “哦。”净璃微笑,“我知道了花大姐。下回叫你花花公子。” 原本挺严肃的气氛,被净璃这一声“花大姐”给打破了,和郁和钱未然借着机会就也都微笑起来,努力调亮气氛。 花上苑也知道自己重任在肩,就耸耸肩膀,“行,花花公子总比花大姐好听。再说我原本就是花花公子,这不是贬义,我还乐意这么叫呢。” 大家的努力却仿佛丝毫没入了青爵的眼,他依旧冷冷转过身去,径直打电话给小孟,“去问问夏凉今晚上有时间没,一起吃个饭。” 和郁一脸要哭了的样儿,转头去瞪青爵。 倒是钱未然眯起眼睛来望青爵,仿佛在思索什么。 青爵挑着眼皮盯了钱未然一眼,“看什么看,干你的活。经纪人是吃闲饭的?” 青爵说罢径自拎了外套出门,脚步走过净璃身边,都没一丝停留,目光更是吝啬地没落下来一丁半点。 她又踩到他的猫尾巴了,她知道。 . “允扬哥哥,身份证借我用。” 傅宅,阳光如雾洒落。嘉怡坐在合欢树下,仰头娇俏望允扬。 “要我身份证做什么?”允扬即便在家,依旧穿着正装。只不过将领口解开两粒扣子,白衬衫的袖子挽上手肘,看着稍微轻松随意些。 “注册淘宝店铺啊!”嘉怡眨着大眼睛,“我的香港身份证,不知道在淘宝上可不可以用。还是用内地的身份证更稳妥一些。” 允扬皱眉,“嘉怡你要做什么?” 嘉怡笑起来,将笔记本放在地上,起身,拍落肩头的粉色合欢花,凑到允扬身边儿来,“允扬哥哥,这是我跟净璃的秘密。净璃不让我告诉别人的,我就告诉你一个,你可别说出去哦!” 听见净璃的名字,允扬微微笑开,“好。你们两个丫头又出了什么鬼主意?” 嘉怡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每回回来自然跟净璃最为交好。净璃又自是妙人儿,在青爵面前俯首帖耳,但是跟嘉怡在一起就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两个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是净璃最为活泼灵动的时候。允扬最喜欢看那个时候的净璃,于是每回净璃跟嘉怡在一起玩儿,允扬也愿意静静地当一个观众。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当然是要将咱们家的资源善加利用喽!”嘉怡诡秘地笑,“最初我是要帮我同学跟二哥要签名照片啊。我们同学也有许多是二哥的铁粉的。可是后来净璃说,光要签名照片多老套啊,还不如再干点别的。” “还能做什么?”允扬虽然是商场上的菁英,可是说到娱乐圈里这些事儿,他还真是有点门外汉的感觉。他对追星的记忆还保留在 若干年的阶段,也不知道除了签名照之外还能干什么。 “还是净璃聪明喽!”嘉怡天真地微笑,“净璃说,不如我们在网上开个二手衣店。二哥有许多衣服是出席重要场合穿的,很多都只上身过一次,就再没有机会穿第二次了。那些衣服都价格不菲,挂在屋子里生了尘土不说,还真是太浪费了。” “净璃就说,不如我们在网上开网店卖掉这些衣服和配饰。虽然二哥自己并不在乎这笔钱,但是我们可以用赚来的利润帮二哥做慈善啊。这笔钱对二哥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许多山村的小孩子和城市里的困难家庭来说,那就是雪里的一车炭。” 允扬怔住。 初初听着,允扬还以为是两个小丫头的游戏,也算追星的延展;或者是两个i型奥丫头捣蛋,利用青爵的名声赚点钱。听到后来,才明白这其中净璃的苦心。 青爵忙,他的性子也轻狂,纵然有善心,却未必腾得出时间来做;更想不到这样的细致之处。 而青爵想不到的细节,一定都有净璃安静打理的身影。 允扬轻轻叹了口气。有人就是这样福泽深厚,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听见允扬叹气,嘉怡紧张起来,“允扬,你不高兴了么?是不是我想借用你的身份证件不方便?也是我冒失了,允扬你也是商界名人,用你的身份证件的确很不方便么。没事的允扬,我再跟其他朋友借用看看好啦!” 嘉怡努力地微笑。只有心急起来,才会忘了叫哥哥,而直呼允扬的名字,泄露了自己心底的渴望。 “嘉怡你别慌。”允扬温煦笑起来,“我没说不行。我刚刚走神,是在想你们的生意。从我一个商人的视角来看,真的觉得这是一幢无本万利的好生意;更重要的是,你们的目的是为了做慈善,是回报社会,所以就更应该支持。” “真的!”嘉怡的眼睛立即亮闪闪起来,“太好了!” 允扬笑着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嘉怡,好好做。” “嗯!”嘉怡双手接过允扬的身份证来,打字的手都颤抖了。一时注册不下来,嘉怡只得先用鼠标点击其他页面,让自己能平复一下。 女孩子看门户网站,往往首选的频道是娱乐。嘉怡每天也乐此不疲,可是今天一看页面便愣住。 “怎么了?”允扬发觉不对劲,忙凑过来看。当净璃巧笑倩兮出现在视野里,允扬也是一怔。 “这个,这个……”嘉怡看着下头的文字说明,很是吃惊,“原来净璃成了二哥那部戏里的角色,而且还会跟二哥上演一段情劫的戏码?” 嘉怡都有点慌了,“他们俩的保密功夫也太厉害了吧,怎么家里人一点都不知道的?不是说净璃去给她同学当助理,而且是在《初恋》剧组么?这一切怎么变成这样了?” 允扬则静静望着照片中的净璃,久久移不开目光。 那样清纯剔透的目光与微笑,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个人。 允扬犹豫了下,转头望嘉怡的眼睛,“嘉怡,可不可以暂时不要对三姨说?” 嘉怡愣了下,随即也会意,“允扬哥哥,净璃是我姐姐,我一定不会伤害她。可是,我怕我妈现在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毕竟这样大的频道首页,想不被人知道是不可能的。而我们现在才开这个网页,说不定我妈她早已经知道了。” ------------ 【有月票的亲们多支持哟,凌晨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丁当、静谧、huninghua玉、 2张:瑞丽、 1张:红豆、天空、柔耳优派、 谢谢蓝的大花,亭子的红包,咪.咪、绿茶、彤、红豆、suxiuqin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107、何当共剪西窗烛(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嘉怡猜得没错,杜清荷果然已经看到了网页。 其实不奇怪,杜清荷原本就小心地留意着净璃,多年来一直是。只不过从前净璃还是个小女孩儿,净璃自己言行也恭谨,倒是不值得杜清荷太过小心;可是这几年毕竟不同了,净璃马上就要大学毕业。 女孩子大学毕业,婚嫁之事自然就也近了。 杜清荷抱着平板电脑进了于含之的书房。窗外美人蕉叶绿意婆娑,全都映入窗纱来,染凉了于含之笔下的素花小笺。 纵然外头盛夏炎炎,到了于含之这里却是触目生凉,杜清荷都不由得轻轻摇头,“先生已经是最懂养生之人,阖府里唯有太太可与先生比肩。像我们这样儿的粗俗人,倒是只能望而兴叹了。” 于含之忙搁下笔,起身含笑相迎,“清荷你又说见外的话。外头的生意如果没有你看顾着,豹生和我又哪里来的这些闲情逸致?我们在风雅,辛苦的却是你。清荷,你这些年的辛劳,我虽然说的少,心里却最是记得的。” 杜清荷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太太千万别这么说。当年若不是太太肯留下我们母子,如今哪里有我杜清荷在外头的风光?傅家原本也是我自己的家,再苦再累我都愿意,都值得。” 窗外有风,吹着美人蕉的叶子,沙沙地响。听起来,仿佛夜雨轻来。 于含之听着便有些走神。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中国园林处处安排皆是心意,便比如这屋子外头种着蕉叶,要的便是让人想起巴山夜雨、西窗红烛。进而,将这屋子用作书房,便自然想起“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典故。 梅花三弄,一唱三叹之妙。 只是,这屋子在于含之嫁进来之前早已有了;同样地,这样的红烛夜雨也原本不是为她而设。于含之当年便曾经细细思量过,在她嫁进来之前,这书房窗边的桌案上坐着的是谁;而当红烛高燃之时,印在窗纱上的身影,又曾是谁的。 杜清荷静静望着于含之面上神情,心中毫不奇怪。她也不急,耐心等着于含之自己回过神来。 少顷,于含之面上一红,“真是年纪大了,这两年我总是容易走神。清荷,怠慢了啊。” “太太又说笑话。”杜清荷一笑坐下,“每回太太跟青爵一同出去,谁不说太太是青爵的姐姐?倒是我才真的是老了,时常看着镜子,已经抹不去鱼尾纹和法令纹了。” 于含之笑笑摇头,转头看见杜清荷手里抱着的平板电脑,便笑,“清荷你才真的是年轻。人上没上年纪,其实面相倒是其次,重要的反倒是心。看清荷你手里抱着的,可不是现如今年轻的小孩儿们最喜欢玩儿的东西?每回出去,不论什么场合,总能看见那些小孩子们手里抱着它玩儿个不停。” “哈哈。”杜清荷朗声笑,“叫太太笑话了,我随身带着它可是为了工作。如今我在D城,香港那边的报表和业绩,随时就可以与我连线,这样我就跟还身在香港办公室是一样的。” 杜清荷说着将平板电脑递过去给于含之看,“操作简单极了,一切都是用手指直接操作了,太太您看看,一学就会的。” 于含之也是好奇。人上了年纪,对变化日新月异的电子产品总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吧,乍然听说这玩意儿用手指操控就好,于含之也忍不住好奇,伸出手去拨动界面。 屏幕如水滑开,正是搜搜娱乐的首页。于含之便怔住,望着照片里巧笑倩兮的净璃。 净璃原本那日穿着毫无暴露,但是因为逆光的原因,白色的雪纺衬衫里便有内衣若隐若现,看上去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清纯的性感。 于含之便是一皱眉,“这不是净璃?她怎么会上了娱乐头条?而且,穿成这个样子让人家拍照。” 杜清荷叹了口气,“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跟太太您说这件事。既然您今天看见了,我想我也不能不说了。竖店影视城也有咱们旗下子公司的股份,所以那边的消息我多少能知道一些。净璃这回据说是一步登天了,进了《画心》剧组,而且要跟青爵演对手戏!” “什么?”于含之就是一皱眉,“当初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杜清荷耸了耸肩,“如果她当初就这么说了,邓娴雅还能让她去么?现在的小孩子啊可多有主意,为了达成自己的心思,不大不小撒个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于含之显然紧张起来,“净璃要跟青爵演对手戏?清荷你知道不知道,他们要拍的是一部什么戏?” 杜清荷皱眉,“他们剧组对剧情的保密最严格。不过就算我们不知道具体的剧情,太太你看看照片下的评论,估计心里多少也该有数了。” 于含之颤抖着手向下拨动屏幕,看见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于含之的面色越来越白,“什么,还有全裸的床戏?是净璃跟青爵?” 杜清荷望着于含之的神情,缓缓说,“太太是不是也有所担心?其实清荷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挥之不去,却从来不敢问先生,也不敢说出来。清荷也是担心,如果那个猜测是真的,那么净璃跟青爵拍这样的戏,那岂不成了……” “清荷!”于含之面色灰白 ,“拜托你帮我叫邓娴雅来。” “好,太太您注意身体。”杜清荷将平板电脑搁在书案上,转身离开。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微笑。 . 夜色寂静,整个竖店影视城各个景区都宁静了下来。月如璧走在无人的明清民居景区。竖店影视城从各地实景搬迁来许多水乡民居,真实的房屋与精心设计的景观,将人带回旧日时光。小桥流水,月色倾城,陌上水生花。月如璧颀长的身影融入景色,仿佛谁家翩翩佳公子,穿越俗世浊流而来。 一双眼睛在夜色里激动地闪亮着,亦步亦趋跟在月如璧身后。尽管热切,却还小心保持着安全距离,唯恐被月如璧发现。 走着走着,刚走到烟雨长廊,月光水色被纯木廊檐一遮,视野骤然变暗。那个跟着月如璧的身影便一个没停住脚,差点没撞上旁边的柱子。 月如璧听见那熟悉的狼狈声,站住脚叹了口气,“出来!” . 夜色依旧寂静,那人躲在柱子后头撇了撇嘴,心说: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啊? 月如璧失去耐心,径自走过来,准确地找到那人藏身的柱子,伸手便从柱子后头将那个人给扯出来! 月色落在水面上,粼粼地反射进长廊来,落在那女生身上。 影戳戳看不全相貌,却能看见一头爆米花似的卷发,再加上一双闪亮的眼睛。 月如璧上下打量了那个女生几眼。他一直知道有人在跟踪和偷.拍他,可是他却也从来没看全过这个人的模样;只是好多回隐约从花丛顶、树干边儿等地方看见过支愣出来的发卷儿。 由此,月如璧证实眼前这个人就是一直偷.拍自己的人。 “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那女孩儿虽然惊慌,却似乎并不服输,甩着手臂就嚷,“虽然竖店影视城里没人了,但是保安叔叔还是无处不在的。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喊非礼了!” 月如璧咬牙,“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我会挑你来非礼么?” “你!”那女孩儿一听就疯了。 粉丝眼里的月如璧向来是温润如月光的男子,总是静静微笑着,虽然带着淡淡的疏离,可是却总有骨子里挥之不去的温柔眩惑。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怎么,怎么说出来这么刻薄的话,而且毫不犹豫,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月光之夜――那女孩儿忍不住抬头望天,目光透过一串一串的发卷凝望天空那轮神秘的月亮――难道月如璧会在月光之夜变身? “啊!”女孩儿吓得使劲往后挣,“你你你,你如果不非礼我,那你抓着我干嘛?” . 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月如璧看清了月光之下那女孩儿的脸。没什么太大的特点,也不惊艳,就是一双眼睛总仿佛转速超常,就像失去重力的玻璃球一般滴溜溜转个不停。 “听你的意思,我抓住你,却不非礼你,你还很遗憾?”月如璧气得弯腰凑近她的脸,“或者说,你在期待我非礼你?” “呸,呸呸呸!”女孩儿登时结舌,面颊上的红在月色里也能看得清,“你,你你你放开我!” “行,我原本也没兴趣抓住你。”月如璧眯起眼睛来,“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我就放开你:你是不是AA?” “我,我……”女孩儿登时没了底气,“你,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女孩儿随即垂下头去,“你,你竟然认得我……” 月如璧没工夫搭理这女孩儿的花痴,“你跟我来!” ----------- 【早上继续,大家晚安~~~~】 108、真正的狗仔,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饭店雅间,月如璧直接将AA拎进去。绕过髹漆螺钿大屏风,房间内已经坐着青爵。 AA一见是青爵,就吓得腿都哆嗦了。 她跟拍青花和月多年,自然知道青爵是最不好惹的。当年她也曾跟拍过青爵,有回让青爵直接把她相机抢过来就要摔! 原本她的目标不光是月如璧,而是青花和月四个人都拍。他们四个虽然是一个团体,但是因为四人各自不同的特质,所以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铁杆粉丝,所以四个人都拍自然能赚上四份儿钱。可是十二少上来就那么凶巴巴的,她还是退避三舍了。 花上苑呢,那个人忒邪,整天眨着一双桃花眼,哪个女人他都瞄一眼;她不喜欢这样花的。虽然她只是拍照,又不是跟人家谈恋爱,人家花不花的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是干工作也得干点自己喜欢的吧,也不能为了钱就生冷不忌、什么都干,是不是? 和郁呢,虽然明知道和郁的年纪比月如璧还大呢,可是实在受不了和郁那一张娃娃脸。凡是成年女生跟和郁往一起一站,感觉就怎么都像姐弟恋;每当想到要欺负和郁,她就觉着像是欺负小孩儿,于是她也作罢。 她最后还是选了翩翩如玉的月如璧。月如璧的性子虽然冷淡些,不过她相信月如璧肯定不会跟十二少似的这么凶的。 . “老大,人我给你带来了。就是她。” 月如璧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迈着长腿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便又恢复了原本清淡如月的样子,仿佛什么事儿都跟他没关系了。 甚至,还掸了掸袖子,仿佛要掸掉衣袖上被她给沾染上的尘埃。 K,看来青花和月这四只,个个都有点洁癖哈!怪不得他们四个能沆瀣一气,凑在一起。 AA这个气,忍不住转头去瞪月如璧。也太没义气了吧,他把她抓来的耶!怎么着,想把她甩给那头暴龙,他就什么都不管了? 拜托,要不是因为他是她最爱的BB,她至于这么乖乖跟着来么?她也是会咬人的!结果到这儿来他还这么对她,过分! “AA就是你?” 她正跟月如璧吹胡子瞪眼睛呢,那头暴龙说话了。AA紧张得赶紧转头去望青爵,差点不敢呼吸。 ——乖乖隆地咚,那头暴龙竟然没发脾气,而且跟她说话很温柔! 不不不,有点不对劲儿呢? “说啊,我在等你回答我呢。AA,净璃的照片是你拍的?”青爵的长腿交叠,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看着一派闲适,可是周身却仿佛笼罩着一层氤氲的黑雾。 AA瞄着那层黑雾。看着那黑雾缓缓凝成一条黑龙的形状,朝她一点点张开血盆大口—— “啊!”AA被自己的想象给惊得赶紧应答。 “……你拍的,挺不错的。” . 啥?那头暴龙又在说啥?是在,夸奖她?太阳打哪边出来了? AA还真抻着脑袋往窗外去瞧——哦,是晚上了,太阳打哪儿都不出来。所以十二少这态度更是危险! “别这么惊讶地瞪着我,我说真的。”青爵用修长的指尖儿撑着额角,微微歪了歪头,露出促狭的笑意,“就连我看着,都怦然心动。把你存储卡给我,我会好好珍藏。” “我,我……”AA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需要钱。”青爵笑容缓缓敛去,那身周那层瘆人的黑雾又来了。他用的根本就不是疑问句,而根本就是笃定。 “是,是……”AA哆嗦着点头,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下来,便将跟净璃说过的那套说辞又搬出来,从老妈病重在医院里等着钱透析,到她小弟上中学正是最花钱的时候…… 青爵竟然依旧耐心地听完,甚至同情地点了点头,“催人泪下。” AA激灵灵又是个冷战,撑着胆子挑起眼帘望向青爵。 “只是,你既然需要钱,怎么不来找我啊?” 青爵依旧坐在沙发上,目光不疾不徐地盯着AA的反应,“拍得这么好的照片,我一定愿意花钱给你买下来的。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这些照片卖了多少钱?” 青爵的语气诡异地温柔,AA只觉后脊梁沟直冒冷气,便只能一五一十地回答,“现在顾净璃在网上挺火的,各个网站都想要她正面照片。所以单张至少能卖到500块以上。我那些打包给他们打个折,一共卖了五千块!” 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豁出去了,说就说吧。不说的话,真担心十二少能把她就地分尸。 “五千块。不错。” 青爵笑眯眯点着头,“如果按照单张500块的价码,20多张照片你起码应该卖到1万块。既然你这么需要钱,怎么又会轻易给人家打了五折这么巨大的折扣?AA,如果是生意人,你这桩生意做得可不是很好。如果你肯将照片分拆了卖给不同的媒体和网站,那你的收入自然比打包卖给一个网站更可观,这个主意我不信你没想到过。” “我,我……”AA被问得哑口无言。 “不过道理我也明白,你既然肯打包卖给一个网站,而且愿意给打出5 折的巨大折扣,就证明你是将眼光看向将来的。你是想用这份诚意来硬的一份长远的合约,你想跟搜搜娱乐做长期的合作——换句话说,你答应了搜搜娱乐,日后将长期跟拍净璃,作为给他们的独家供稿。” 青爵就像说着八卦,不疾不徐地说。 AA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怎么她的心思,以及她跟搜搜谈的条件,眼前这个家伙竟然都知道了!说的,就像钻进了她心里,或者当时就在电话信号上趴着似的! 忒,忒惊悚了! “赚钱没什么不对。你不是第一个狗仔,当然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狗仔。你只是众多狗仔中的一个——AA,我从来没期望过你会有多么的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就在AA震惊的当儿,青爵的话茬儿已经急转直下,终于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可是你既然想赚钱,却怎么根本没照清楚赚钱的道儿啊?想赚钱你就得想办法赚得更多。反正已经不要脸了,为什么不把自己这张脸卖得更贵一些?至少能用厚一点的钞票来填补自己的良心空洞。”青爵依然在笑,笑得眉眼生色、妖异万端,笑得让AA瞠目结舌,腿肚子转筋。 “其实如果你来找我,说不定我会在五千的后头再加一个零给你。而且如同你跟搜搜娱乐谈的条件,我也可以跟你长期合作,你拍到的她的照片全都给我,我照样给你多一个零的价码……这么棒的照片,又是偷.拍的情形下取得,却还能拍得那么好,着实难得,所以你值得更高的价码。” AA越发惊慌。要是常规的吵架她还真不怕,可是这位十二少这么不阴不阳的,她反倒没了主意。 “你,你甭绕弯子了,就说你到底要怎么样吧!”AA既然干了这行,就知道这行多风险、入行要谨慎,她听说太多狗仔挨打的事儿了,被摔相机倒是还在其次。既然今天撞到人家枪口上了,她也就甭继续装清纯、扮无辜了,该怎么解决就解决吧。 “你,你想揍我就来。不过别摔我相机!我相机不是我自己的,是公司的;你要是给摔坏了,我公司肯定找你来索赔!”AA咬牙闭上眼睛,“打人别打脸,本姑娘怎么说也是个姑娘,绝对不可以破相!” “好。” 看AA来干脆的了,青爵就也重新恢复惜字如金,只说了一个字便冷冷起身。一步一步缓缓走着,轻轻晃动着他的手腕。 . “老大!” 月如璧一看情形不妙,连忙起身扯住青爵的手肘,将他自己的身子隔在两人之间。 AA闭着眼等着挨揍,听见月如璧的嗓音,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太好了,她最爱的BB还是好人,他不忍心看她挨打,所以要护着她,是不是? “……老大,这是饭店,人多眼杂。换个地方再动手。” 月如璧的话说完,AA气得差点没坐地下! 她猛地睁开眼睛,狠狠瞪着月如璧。 这个当儿,青爵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来,子夜一般的眼瞳无声锁住她的眼睛,黑雾一般的笑容轻轻漾起,“谁说我要打她呢?男人折磨女人,有很多玩儿法的。就看她,是否听话。” -------------- 【稍后加更!呼唤月票哟亲们~~~】 109、不可言明(第三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夜色阑珊,于含之坐在书房里愣神儿。仿古台灯的灯光落在桌面上,仿佛漾起一层轻红。 邓娴雅从外头进来,披了一身的灯火。虽然已是上了年纪,可是灯影下她那一抬头,还是可见楚楚动人。 于含之听见自己无声的一笑。 是了。她当年必定也是在进门的刹那,于这灯火里这般抬头一笑的。定然也有人如同此时的她一般,仿佛被夺走了呼吸。 “太太让您久等了。方才正在忙着晚饭的事情,这刚刚才忙完。”邓娴雅走进屋来,规矩立在桌边。 于含之微笑,“娴雅,别这么拘束。我明白,豹生那边吃饭是必定要你伺候的。他这人一生什么山珍海味都不稀罕,偏偏离不开家里的几味小菜,说离了那几味小菜便吃什么都不香。而那几味小菜又非得是娴雅你亲手做的。纵然家里特聘来的几位大厨,做出来的却也不合豹生的口味。” 邓娴雅淡淡一笑,“只是习惯了吧。先生是个恋旧的人,即便穿破了的衣裳也并不舍得扔掉。” 于含之一笑,只垂首望桌面上的平板电脑,“娴雅,豹生那边如何,我从来都知道我左右不了他。就算没有那些恋旧,也还会多出许多新鲜。我都能容得下杜清荷,娴雅,你说我这颗心是不是早已学得宽大?” “我当年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我能在他身边,这就够了。”于含之努力微笑,藏住眼底的落寞,“所以我今天找你来,想说的事情原本不是豹生,而是我们的孩子――豹生我管不了,但是青爵我却定是要管的!” “太太?”邓娴雅惊讶抬眸。 于含之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推向邓娴雅。邓娴雅垂首看了便是一惊,“净璃她,她怎么拍这样的照片!” “娴雅你也别紧张,客观说净璃这照片没什么,而且拍得很好看。其实我更关心的是她接下来要拍什么――网上都在说,净璃接下来要拍的,是跟青爵一起的床戏!” “什么?”邓娴雅的面色也一下子苍白下来,“这,这怎么可以!” 于含之默默将电脑皮合上,“青爵这孩子从小就孤单,我当年怀着青尊,结果没活下来……那几年我的身子和情绪一直都很压抑,所以怀上青爵的时候就有些勉强,总担心他也留不住。可是这孩子却也真顽强,愣是在我这并不健康的母体里坚持下来,而且顺利落地。只是他一生下来身子骨就弱。” “对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我真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上,生怕他再出任何的差池。他便也从小都留在府里,极少出去,身子弱的同时连性情就也孤僻了。” “家里的孩子虽然也不少,但是允扬是外姓人,嘉定、嘉怡又都是杜清荷的孩子,所以青爵为了我,便自然与他们也是疏远;多亏有净璃。” 于含之在灯光里抬眼望向邓娴雅,“如果没有净璃,我这个当妈的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如何度过那样漫长而孤单的成长岁月。所以这两个孩子要好,一直是我乐见其成的。甚至我对净璃,也是超乎允扬和嘉定、嘉怡那几个孩子的。我从没有一天将净璃当做是外人,从没有一回觉得她是佣人的孩子。私心里,我甚至当她是女儿。” “知子莫若母,我也更明白青爵对净璃的那些态度。他是欺负净璃,在我们眼前他从不给净璃一个好脸色;可是娴雅我相信你也能看出来,每每遇见重大的事情,青爵却从来都是护着净璃的。那种护卫,也许外人看不出来,就连豹生这样的男人一旦粗心也看不出来,但是相信,娴雅,你我当妈的却一定能看得出来。你说,是么?” 邓娴雅深深垂下头去,手指缠绕,“太太您说的是。如果不是知道青爵事实上是护着净璃的,我这个当妈妈的又怎么会舍得看着净璃那般……错是我跟老顾一起犯下的,与我的净璃无关。如果不是知道青爵事实上对净璃好,那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不让净璃进府来。” 于含之转头望窗外蕉叶,“……可是他们现在长大了。小孩子在一起怎么玩儿都没关系,长大了却不能不避嫌。娴雅,相信我的担心你也明白,对么?” 邓娴雅的脸色又是一白,“太太您放心,净璃绝不会有非分之心!从小我就对她耳提面命,少爷就是少爷,虽然时代不同了,但是有些规矩还是不能乱了的!” “我知道。”于含之点头,“我之所以放心让他们青春期后还在一起,一方面是青爵习惯了净璃服侍,另一方面也是相信娴雅你是个有心的人。他们俩在府里都是在咱们眼皮底下,出了府门,青爵去忙他的演出,净璃乖乖回她的学校宿舍……所以我也相信,他们之间没什么的。” 于含之伸手揉了揉眉心,“就因为从前他们都没什么,所以这一回两人突然到一起去拍戏,我就格外担心!尤其,尤其还要拍两人的床戏!” 于含之闭上眼睛,“娴雅,都说演员容易入戏,分不清戏内戏外。如果他们两个真的因为这样的镜头而……” “不会的,太太您放心,我一定不让净璃跟青爵拍这样的镜头!”邓娴雅也颤抖起来,“我,我现在就去给净璃打电话,我现在就让她回来!” />  . 邓娴雅的背影消失在夜色深处。窗下只有蕉叶在风里静静地摇曳,沙沙,沙沙,仿佛心上都落下了雨滴。 于含之望着邓娴雅背影消失的方向,呆呆地落下泪来。 邓娴雅的惊慌,是她想要的,这态度至少表明邓娴雅的谨守身份、懂得规矩;可是邓娴雅的惊慌却又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净璃跟青爵之间发生了什么,邓娴雅又何至于这么惊慌?――唯一的理由就是,净璃与青爵绝对不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是不是? 邓娴雅的惊慌宛如一根刺,深深扎进于含之心里――邓娴雅的惊慌便仿佛一个无声的回答,真的印证了她的猜测,是不是? 豹生他那么依恋邓娴雅,豹生对邓娴雅的态度甚至是超过对她和杜清荷的态度――所以豹生和邓娴雅当年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今日的青爵和净璃,岂不活脱脱就是当年豹生和邓娴雅的翻版! 净璃究竟是谁的孩子?究竟是后来的顾林河,还是……! 她嫁给豹生,甚至是生了青爵三年之后,当年已经是老姑娘了的邓娴雅才邂逅了豹生的手下顾林河――于含之现在只想知道,邓娴雅最终嫁给顾林河,是真的两情相悦,还是顾林河根本就是豹生安排给邓娴雅的,是作为豹生的障眼法! 而顾林河的死,究竟真相又是如何!真的只是因为毁了郎溪的那个项目,于是负疚自杀? . 从来看剧本,净璃的眼前都会看见立体的画面,仿佛能够预见到将来开拍时候的情景;可是今天,平面的文字依旧是平面的文字,一个一个的方块字都安静地趴在纸面上,悄无声息。 净璃叹了口气,将剧本搁在一边,起身打电话。 吵架了,总归还是她先给青爵道歉。 接电话的却不是青爵本人,而是助理小孟。通常都是青爵出席场合或者演出的时候,他的私人手机才会在小孟那。 小孟在电话里抱歉地说,“净璃,老板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不好意思啊。有事么?我回头转告他。” 净璃垂下头去,握紧电话,“他,还生气么?” 小孟回头瞅了一眼,迟疑地回答,“应该不生了。现在看着,挺高兴的。” 净璃深吸了口气,“他跟夏凉吃饭呢?” “是,是啊。”小孟硬着头皮回答。 “嘱咐他少喝点儿,明天要正式开拍了。”净璃努力不去问自己心里的沉坠是什么。 “净璃你放心。”小孟逃命似的赶紧挂断了电话。 净璃握着电话努力深呼吸。电话却又惊慌失措地响起来。净璃垂首看竟然是妈的电话,便连忙接起来。 电话里邓娴雅焦急地说,“净璃啊,你回来吧,好么?明天一早就买机票回来,好不好?咱们不打工了,暑假里就陪着妈安静呆着,行不行?” “净璃啊,你快点回来。妈妈好想你,净璃……”邓娴雅在话筒里轻轻哭泣。 ------------ 【净璃会放弃么?十二又要干嘛?明天继续,大家周末愉快~~~】 110、爱(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妈,您怎么了?别哭,慢慢跟我说。别哭,啊……”净璃赶忙劝慰母亲。 邓娴雅人如其名,性子柔静温婉,可是净璃却知道,在那层柔软的表象之下,妈其实有一颗坚韧的心。 当年爸出事,整个家一下子便倒了。债务像一座骤然崩塌的雪山,一下子将她们母女压在下头,无法逃生,更无法呼吸。母女俩在抱头痛哭一场之后,妈却很快平静下来,默默转身出门去筹钱。 那样毁灭性的打击,就连一个大男人都无法承当的吧?就在妈不顾日夜在外头筹钱的时候,却传来了爸负疚自杀的消息…… 净璃记得消息传来的时候是个清晨,天还没亮;或者是天早该亮了,却那天有阴雨迷雾,所以让人产生了还没天亮的错觉,因为她分明听见了窗外人流车声的嘈杂。 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在门被重重擂响的那个瞬间静止下来。整个世界里仿佛只有砸门的一种声响。 净璃听见了,却迟疑着不知道是否该去开门。那样重又那样急的砸门声,自然意味着有极重大的事情发生,需要第一时间被传达;可是,可是净璃却又不想去开门。 仿佛只要这样鸵鸟着,仿佛只要这样不去开门,那么不好的消息就会被一直挡在门外,进不来;仿佛就可以就此逃开那不好的消息的影响…… 净璃靠着墙壁捂住耳朵,妈却起身去开了门。隔着房门和捂住耳朵的双手,净璃依旧听见小吴叔叔惶急的嗓音,“嫂子,顾哥出事了!” 爸的最后一面,净璃几乎认不出那就是曾经儒雅淡然的父亲。最后一面的爸,面黄肌瘦,双腮下陷,胡茬子覆盖着半张脸。只一眼,泪水已经模糊了净璃的视野,她咬紧唇,无声地哭泣。 反倒是妈一声都没哭。她只是静静地走到爸身边去,双膝跪下来,给爸清理着遗容。殡葬公司是有专业的人员来干这个,可是妈没让;这回不是妈再怕花钱,妈为了给爸办葬礼,拿出了她手边仅剩的所有的积蓄,妈只是不想假别人的手,来为爸做最后的妆容。 妈那天一直静静的,给爸刮脸、净面。妈一直在软软地跟爸说话,说了很多很多。妈的面上始终带着温婉的笑,并没在爸的面前掉下一滴眼泪。 就连净璃,都舍不得去打扰爸和妈最后的二人世界,退开到门口去,远远望着他们两人,最后的相守。 那天妈在爸的身边呆了很久,很久。久到殡葬公司的工作人员都不能不来提醒,让净璃注意一下妈的情绪,担心妈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 净璃只好进去请妈出来。妈只是淡然一笑,便起身。回头望向爸最后一眼的时候,终于落下泪来,不过妈面上还在微笑,她说,“林河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净璃。我一定会还清你所有的欠债,让你走得再无牵挂。” 从那之后,妈虽然每到爸的忌辰都会难过,但是妈却再没在她眼前掉过一滴眼泪。妈说,爸爸已经去了,但是他一定还在天上看着她们;所以她们一定要努力地活着,好好地活着,这样才能让爸在天上放心。 净璃知道妈不是不想落泪,而是妈已经无暇再流泪,她从此要一个人担负起爸爸和妈妈的双重责任,所有的时间她宁愿用来好好地、用力地生活,而不是再软弱地哭泣。 ――可是今天,妈却在电话里哭着求她回去。 净璃的心仿佛被一根叉子反复翻搅起来,五脏六腑都跟着疼,“妈,您是不是看见网上的照片了?是不是杜清荷又去找您的麻烦?” . 邓娴雅在电话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净璃,妈是看见了网上的照片。其实拍得很美的。妈看着那照片就觉得遗憾,我的女儿这样美丽,可是你长这么大了,妈竟然还没带你去正经拍过一套照片。” “妈,您别这么说。”净璃不敢在妈耳边掉泪,只微笑,“您女儿正青春无敌呢,不用拍什么照片。等再过几年,我要老了的时候,想要留住青春的记忆的时候再说吧!” 现在的影楼都黑死个人,阮灵时不常就骂两句。就连最便宜的那种写真吧,他们招徕生意的时候会告诉你,这个套系就是199块啊,很便宜啊;可是拍摄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摄影师举着数码相机给你咔嚓咔嚓往死里拍,一个套系下来至少多出来50张照片,一张照片10块钱,你一个套系没500块钱别想出门儿……你说那50张不想要?行,那你就去看那影楼那帮工作人员的脸子吧。 邓娴雅在电话里也轻轻笑起来,“妈知道。净璃,你把网上那些照片都下载了保留起来吧,妈觉得好看,日后还想看的。” 净璃握着电话,轻轻地问,“妈,您没生气么?” “妈为什么要生气?”邓娴雅轻轻叹息,“妈跟你讲过,妈年轻的时候也最喜欢看《大众电影》封面上的美女照。当年妈的床头也贴满了那些大明星的杂志封面。” “那您怎么……”净璃这时候非常想念座机电话,当说到为难的话题的时候,老式的座机电话有那根长长的螺旋导线,可以让手指绕在上面,仿佛能分担一点心中的压力。可是此时的手机都是无线的了,便只能所有的心事都压 在自己心底,一层一层地看着它们累积起来,一直哽到自己的嗓子眼儿上,无可排遣。 “净璃,妈妈是听说接下来你跟青爵可能还有床戏……”邓娴雅在电话里微微困难地解释,“妈妈知道时代已经不同了,可是妈妈心里还是多少有点封建吧,妈总归不希望你拍这样的戏。” “净璃啊,你还大学没毕业,还没谈恋爱,没结婚……所以妈,总是担心。” 这世上所有的母亲都会并不乐意让女儿小小地便拍这样的戏码吧,净璃当然明白母亲的心。 “妈您听我说,这次的电影是一部非常棒的制作,班底都是国内一流的,很难得我一个新人就能遇上这样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妈,我非常非常喜欢这个剧本,故事已经将我完全吸引了进去。我现在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顾净璃,而是那个小妖狐。她被囚禁在狐狸的真身与人类的情感里面,那是一个无形的囚笼,只有我能去救她,帮她冲开那个牢笼。” 净璃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表达,妈妈是否能听得懂。这世上的万事,因为立场与视角的不同,定然会产生千差万别的看法。 “妈,您能明白我的心么?我是与那个角色偶然邂逅,却一见钟情。我不能舍弃了她,我不能自私地抽身便走,我不能留下她一个人孤单单地在那个囚笼里……妈,我舍不得她。” “她是为我而生,我要与她一起,活下去……” 当最不知道如何来表达的时候,也许最直接的表达就是最恰当的办法。将自己心中所想直白地表达出来,就说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妈,如果我不能跟她在一起,不能跟她一起活下去;如果我就这么离开了她,我便也会将自己囚禁入那个囚笼。我会日日夜夜想念着她,挂心她未来的出路。” “妈,您从小便告诉我,要做一个负责任的人。这个角色原本剧本里只是一个过客,却因为我,导演让编剧修改剧本,让这个角色活了起来。整个剧组都在为此而忙碌,妈,我不能这样离开。” “妈,我舍不得您难过,不想让您担心……可是妈,女儿是真的喜欢这个故事,喜欢这个角色,更珍惜这次意外而且珍贵的机会,珍重所有的剧组同仁为了我的角色而付出的工作和努力。” “妈,可不可以请您相信女儿?可不可以让女儿求您一次?妈,让我继续留下来,让我继续做这件我热爱的工作,好么? “净璃……”邓娴雅在电话中也愣住。 “妈,女儿知道拍了这样的戏,可能未来要承受什么样的压力。就像女儿当初选填高考志愿的时候,当确定了是表演专业的时候,女儿就知道未来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站在高高的舞台上,台下万众瞩目,可是却也同样地,要成为众矢之的。这世上有人爱你,就也一定有人恨你。你的成就会成为爱你的人欢呼雀跃的理由,也会成为恨你的人咬牙切齿的靶子。 唯一要做的,就是秉持着心中的热爱,记得自己心中最初的那个愿望。永远不要迷失自己的心,就够了。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可是这世上依旧有出淤泥而不染。 ----------- 【稍后第二更。】 111、雾里看花(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有人心疼说我委屈了点,也有人笑我一定是瞎了眼。但爱不爱你是我自己的人生。我管别人能不能了解。”――容祖儿《雾里看花》 ------ “妈,我知道您是想保护女儿。爸爸不在了,所以您对女儿的保护就要再加上爸的那一份;可是妈,请您相信女儿,女儿已经长大了,女儿已经开始学着去面对自己未来的人生。” 净璃握着电话轻轻微笑,“妈,还记得小时候您给我讲过的那个故事么?老鹰妈妈为了要让雏鹰学会飞翔,甚至要亲自将雏鹰一只一只地从山崖上给扔下去。能在半空中勇敢地张开翅膀的,便自然学会了飞翔,拥有了独自求生的能力。” “妈,你的净璃已经长大了,正在风中学会伸开翅膀。可能也会有急流和狂风,心里也许还会有惶惑和害怕,但是请让女儿独自尝试一回,好不好?” 邓娴雅的眼泪直直堕下去,她不想再让女儿听出她在哭,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再也压抑不住。只不过这回的哭泣是因为开心。 “净璃,妈妈相信你。妈妈知道,这些年因为爸爸不在的缘故,对你的保护过度。今天听见你这样喜欢这个剧本,妈妈相信你,只要是净璃你喜欢的,一定会是动人的电影。妈妈只有一个心愿,净璃啊,请你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行么?” “妈我知道……”净璃泪落下来,“妈我知道您担心那些床戏。可是电影电视那都是假的,而且毕竟是要送审的作品,还有国家相关部门的审核呢,所以不会很过分的,您放心。” . 这一晚,净璃握着电话陪着妈聊了好久。从前都是心疼电话费,舍不得跟妈多说说话。可是今晚对于妈和她自己,都是一个很重要的时间点。所以净璃愿意陪着妈多聊聊,给她讲剧情,跟妈分享她对这个角色的体会,憧憬这部电影未来的票房。 想让妈接受她的梦想,就要让妈首先理解她的这份热爱。只要妈也爱上了,那么妈自然会支持她的决定。 聊到最后,净璃都不知道是怎么就睡着了,手上还握着电话。早上醒来,电话的电量都已经耗光。 净璃望着疲累了一夜的电话就笑,能够让妈放心,它还是个大功臣呢。 净璃看了下时间,赶紧起床梳洗。今早正式开拍,她要拍晨起的戏。导演要补拍一些小狐妖前世今生的镜头。 净璃准备好了,最后深吸一口气。想打电话给青爵,还是止住;最终还是一边插着充电器,一边给阮灵打了个电话,“阮灵,给我个祝福。” 谁知,阮灵那边却压低了声音,见不得人地嘟哝,“嘘,小声点啊……” “嗯?”净璃一怔,“你干嘛呢?” “嘘啦!”阮灵那边跟做贼似的,“好啦好啦,净璃,祝愿你今天开拍大吉!所有镜头一条过,不NG,台词不卡壳!” 净璃还想问,阮灵那边却“啪嗒”挂了电话,撞了净璃一鼻子的灰。 净璃盯着电话半晌。现在是没工夫搭理阮灵了,且先饶了她,等下了戏再回来跟她算账! . 净璃是最早开始化妆的。古装难化,衣服头套什么的都很复杂;尤其净璃是小狐妖,就还要做好变身的妆容,很是考验化妆师和服装师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甚至,因为这个角色的突然出现,都没来得及给净璃定妆,化妆师完全在没有定妆照的指导和参考,就要直接给净璃上妆,难度可想而知。所以今天她的妆不是普通化妆师给化,而是首席化妆师纳米。 纳米修长冰凉的指尖托着净璃的脸,将她的脸映着灯光在镜子里端详了良久,口中啧啧有声。净璃就不由得紧张,只觉掌心都是虚汗。 可是都出乎净璃自己的意料,纳米的下笔倒是又准又快。化妆师忙完了在后头跟助理说话,略带娘娘腔的嗓音轻轻飘进净璃耳朵里,“导演的眼力真是越来越老道了,这小姑娘简直就是天生的小狐狸精,又妩媚又清澈,完全符合我脑子里的想象。所以化她,我简直是神来之笔,一气呵成!” 净璃垂下眼帘,用力地呼吸,挡住差点滑下来的眼泪,唯恐花了妆。 她今早是忐忑的,遇上圈内出名挑剔的化妆师,听着他娘娘腔的嗓音,净璃就更紧张。却没想到,化妆师却成了今早给了她最大赞美和信心的人。 净璃换好服装,翩然转身朝化妆师和造型师鞠了个躬,“谢谢几位老师。第一天开拍,我一定会加油的!” 久在娱乐圈里闯荡的化妆师和造型师早已习惯了演员之间的冷漠,却没想到净璃会这样儿。化妆师纳米翘了个兰花指,惊愕地侧眼瞅着净璃,半晌才妖娆地扭了扭脖子,“小姑娘你不错。就冲你今天这个谦虚的劲儿,你就一准儿大红!” 化妆助理就凑趣儿,“净璃你加油。纳米老师在圈内化过所有大牌的妆,纳米老师的化妆学校开业的时候,章子怡都来给走台的!纳米老师说谁红,那就是必红的!” 净璃娉婷微笑,“谢谢纳米老师,我一定会努力不让纳米老师走眼!” “呀你个乌鸦嘴!”纳米扭着水蛇腰,像个刻薄的女子在嗔怪, 不过眼角却是挂了微笑,“行了,日后她的妆都是我亲手来跟吧。别到时候真给弄砸了,她还不得四处说我看走眼去啊?” 大家都笑,化妆助理们却向净璃投来羡慕的目光。净璃也极惊喜。纳米通常只做指导,不用自己上手的,可是却肯跟她的妆,着实是没想到。 . 开拍,场地选择了水畔,晨起正有层层的水雾迷蒙飘散。像是一场不舍醒来的梦,场景中的一切都亦真亦幻。 导演给净璃讲完了戏,让净璃在一边自己酝酿情绪,场边调整机位,准备开拍。 几个早起打着呵欠的场务,凑在一边翻网页。有一个场记就低声惊叫起来,“哎,你看你看,夏凉跟十二少这套照片!这个是真的,还是宣传他们安排的啊?哇塞,夏凉好主动哎!” 净璃就微微一震。 圈内人看八卦新闻就比圈外人聪明得多,她们也惊呼,但是并不跟粉丝似的一看就信,她们会先问一声是不是宣传安排的。 “应该不是安排的。”场务B摇头,“我师姐就是宣传,她跟我说,原本剧组有想要炒作十二少跟夏凉绯闻的意思。我师姐还特地联系了几个圈内著名的狗仔公司,让他们派人来偷.拍。不过十二少不干,后来就也不了了之了。” “如此说来,这回是真的?”场务A这才真的惊呼,“哇塞,看来他们这回想没绯闻都不行了……尤其夏凉,这也太上赶着了吧……” . “小狐妖埋位!”副导演一声令下,净璃赶忙收摄心神,起身。 走进机位的时候,净璃刻意拐了个弯儿,从那几个场务身边走过。眼睛瞥向他们手中的平板电脑――黑影绰绰的画面,是典型的“偷.拍体”,不过画面中央的几个人却拍得极清楚,曝光恰到好处,完全看得清那些人的面容和肢体动作。 那是一间饭店,透过雅座窗边的绿植,看见夏凉一会儿俯身向青爵去娇俏耳语,一会儿又是手托香腮静静凝望青爵。到后来更是主动伏到青爵肩头去;再后来…… 净璃闭了闭眼睛,强制自己抬步向前走。 开拍。导演坐在监视器前看着穿着纯白纱裙的小狐狸在水雾中迷茫地游走。 这是在表现小狐妖内心的迷茫。她想知道自己是谁,究竟还是小狐妖,还是一个有了七情六欲的女子。她迷茫,她恐慌,她不知所措。 这一幕,净璃的表演非常到位。净璃此时的心境正与小狐妖的迷茫契合,她走在水雾中,仿佛也正是在寻找着自己的心。 面对那样的照片,她是应该相信眼睛,还是相信他? “净璃继续朝前走,对,一直走。眼神再空洞一点,对,保持……”导演的指令不断传来,净璃却忽地停下。 “她要做什么?”导演在监视器前咕哝。 无根飘散的水雾仿佛也因为净璃身影的停驻而栖落了下来,宛如纱衣的蝶,全都落满净璃的肩头和裙袂。 水雾虽美,却也悲伤。仿佛飘荡天地之间的孤单魂灵,永生永世地找不到落脚的地点;可是这一刻,连水雾都终于有了根系一般。 在那边纯白的水雾迷茫里,柳如轻烟,楼阁只有隐约檐角,一切都是淡淡的,却别显出净璃白裙玉肤之下的一弯红唇。 唇红如血,眸如黑璃。 这个水雾缥缈的世界便仿佛因为这两抹坚定的色彩而停止了无依无凭的飘荡。 就此在迷离里平添了一抹稳定。 水色烟雾里,迷茫的小狐妖忽然朝着监视器,启唇而笑。 那一笑,便仿佛阳光冲破了雾霭,娇艳无那。 ------------ 【谁才是雾里最美的那朵花?稍后,再加一更!】 112、不避(③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原本这一场戏是要拍小狐妖的迷茫,是要用那些水雾来衬托小狐妖内心的的彷徨。可是净璃却突破了这一切,导演开始略有犹豫,可是后来却一击掌,指导摄像跟上净璃去,镜头推上去拍净璃嫣红坚毅的唇角,还有她宛如黑璃般光华潋滟的眸子。 当初升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水雾,导演开心地喊,“不错,拍到这。放早饭!” 净璃走回到导演眼前,红着脸跟导演鞠躬。导演笑着拍了拍净璃的肩膀,“净璃,表现很不错,你又让我刮目相看。” 这一幕戏剧本里的描述不多,导演也只是要净璃表现迷茫;实则后头是净璃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和发挥。 “跟我说说,这一幕你是怎么想到的?一下子都启发了我,非常好。” 导演跟净璃捧着盒饭,坐在一起吃。净璃文静地吃,边想边说,“小狐妖的彷徨是很正常的,但是我想小狐妖一定不会让自己一直彷徨下去。这俗世便也想那些飘荡在身周的水雾吧,一不小心就会被它们给迷住了眼睛,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不知该走向何方;所以与其随波逐流,倒不如先守住自己的心。” “自己的心就是唯一的出口,坚定了想要继续爱下去就是唯一的出口。”净璃轻轻歪了歪头,含住筷子尖儿微笑,“我想小狐妖的迷茫并不是在犹疑爱还是不爱,她只是需要一点勇气,来鼓励自己一直爱下去。” “她是狐,总归会担心卫长君会轻蔑她;她自己又是千年媚狐的手下,她违背主子的命令,还要背负主子的惩罚……所以她也会有一点小小的害怕,所以需要给自己捋清,这段爱情值得不值得她放弃一切去追寻?如果不能成功,那么她便失去了一切,不光是性命,还有心。” 导演听得入神,微微点头,“净璃,好样的。很难得能遇见你这样的新人,你的表现不但让我惊喜,而且时时给了我启发,让我对整个戏也产生了许多全新的理解。净璃加油,我有一个预感,你会成为整部戏最大的亮点。” “导演早。”夏凉的嗓音静静传来。 陈导含笑转眸,“夏凉你早。你的戏还有一个小时,怎么这么早过来?” 净璃吸了口气,也抬头向夏凉打招呼,“早啊。” 夏凉一笑坐下来,“今天是净璃第一天正式开拍,日后我们俩的对手戏还多,导演我当然要早点过来,先熟悉净璃的风格,也好跟净璃找到默契点。” “嗯,说得好。”导演开心一笑,“难得你们俩都是新人,却都这样勤勉;更妙的是你们还是同学,这样就更容易培养默契。” 夏凉笑着转过眼睛来,目光落在净璃面上。若有似无地,带着一丝隐隐的挑衅。 . 导演吃完了饭去忙工作,夏凉直视净璃,“我刚刚化妆的时候才听说,就连纳米老师都被你收服了。净璃你好棒哦,教教我,怎么那么快收服人心的?” 净璃微微皱眉。 “……啊,我说错话了么?”夏凉伸手掩住红唇,“其实是我一直很崇拜纳米老师,特希望纳米老师给我化妆。我是女主角,纳米老师是首席化妆师,按理来说我的妆一定该由纳米老师亲自来化的。” “可是纳米老师实在是腕儿太大了,他在外头的工作排的太满,没时间跟着剧组。所以只有我定妆时候的妆是他亲自给化的;后头的都是他的手下按照定妆照给我画的,他只是偶尔来指导一下罢了。” 夏凉笑得更甜,“所以净璃,你说我如何能不好奇,他怎么就突然肯为了你而跟着剧组,而且主动要求要亲手给你化妆了?虽然我相信净璃你的为人,可是我却忍不住还是要好奇一下呢。相信好奇的人不止我一个,整个剧组,甚至整个娱乐圈的人,一旦听说了,都会好奇吧?” 净璃微微闭了闭眼睛。眼前不由得浮现起当年在学校刚刚遇上夏凉的那些场景。 那时候练功大厅的走廊都静静的,走廊里回荡着下课的学生们急着去食堂抢菜的喧闹。静的依旧静,吵嚷的自顾吵嚷,两者仿佛互相不能融合,只是恰巧混在一个时空里而已。就在那仿佛被割裂的动与静的夹缝里,夏凉闪身而来。 她挺得直直的脊背,她紧紧抱在胸前的雪白的舞蹈鞋,与她略带羞涩和躲闪的目光形成一重矛盾;就仿佛混同在同一个时空里的静与动。 那时候净璃也只是为夏凉的气质所吸引,同时也钦佩夏凉的勤奋和毅力。其实在中国跳舞非常不容易,几十年能出来一个独舞成名的都不错了;其余的则都是沦为群舞,即便将来能到国外跳舞,收入也不是特别的丰厚。所以在净璃眼里,能这样一直坚持着自己专业的女生,是值得敬佩的。 甚至曾经有些时候,当净璃自己都会打退堂鼓的时候,她总会想起夏凉的坚持,她会用夏凉的精神来鼓舞自己。 尤其,她又是夏天的妹妹。 所以净璃曾经真的是很想与夏凉成为好朋友。可是如今看来,真的是她错了。 净璃听见自己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一口从唇边溢出的空气,便就是曾经对于夏凉的欣赏,以及曾经想过的结交之心。 净璃叹息过后便是灿然一 笑,“夏凉,你昨晚睡得那么晚,今早上却还起得这样早,真是难得。” 夏凉面色一僵。原本是她在进攻,谁想到净璃没有进行防卫,而是直接反.攻过来! “是么,昨晚我跟十二少在一起的事情,你听说了?”夏凉倒是不急不慌。 净璃一笑,“我要是没看见,夏凉你今早上起这么早来看我拍早场,岂不是可惜了?” “你!”夏凉一震,完全没想到向来对她礼遇有加的净璃,今天能说话这样带刺儿! “夏凉,你想让我看见的,我看见了;刚刚你问我的话,我也可以回答你――你问我是怎么收服纳米老师的心的,其实很简单,就像《画心》这部戏里的设定:想要得到一颗心,必定要付出自己的一颗心。以心换心,才是世间唯一收服人心的技巧。” 净璃清宁一笑,目光不闪不避落在夏凉面上,“夏凉,在想试探别人心的时候,首先要扪心自问,问问自己是否已经付出了真心?如果你并没有给纳米老师付出自己真诚的心意,纳米老师又为什么非要给你化妆呢?” “虽然他是首席化妆师,但是她给国内所有的大牌女星都画过妆,他又何必非要上赶着给你化妆?”净璃话虽然犀利,面上依旧笑容如清风,“在揣测别人之前,其实自己的心已经先罩上了阴影。夏凉,你说对么?” “顾净璃,你!”夏凉自然听懂了净璃的讥讽之意。 . “小姐妹两个大清早就头碰头地在说话啊。说什么呢?”韩芷走过来笑着拍拍两人的肩。 夏凉气得转过头去,没吱声;净璃一笑起身,“韩姐早。我刚刚跟夏凉讨论《画心》的剧情理解。我说,想要赢得一个人的心,就要首先付出自己的心。否则胸膛里放着两颗心,那岂不成了三心二意?” 净璃说着,不经意地想起,似乎从前的某日,青爵也说过一句这样一句话。 不由得一笑,轻轻摇头。受他的影响,真是太深了。总是如影随形想起,挥之不去。 “能这样交流,真好。”韩芷笑着拉着净璃坐下,转头望向夏凉,“夏凉,我刚刚去找过纳米。已经搞定他了,他答应给你化妆。” 韩芷并不知道净璃跟夏凉之间因为纳米而发生的小插曲,只径自说着,“当年他刚入行的时候,我还帮了他不少。所以他敢驳谁的面子,却还要卖我几分面子的。放心吧,已经没问题了。” 夏凉吵着要纳米给化妆,作为经纪人,韩芷自然要去摆平此事。原以为夏凉会开心,可是却没想到夏凉只是耸肩冷笑了声,“韩姐,他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吧,咱们也别强人所难。人家自愿给画的,还是被迫给画的,待遇自然不同。我倒怕他给我越画越难看呢!” “夏凉?”韩芷也是皱眉。 净璃只问韩芷,“韩姐这么早吃过饭了没?剧组有盒饭,味道还不错,我去给你拿一盒?” --------------- 【今天更新完毕,明早继续~~~~看见新闻报道很多地方大雨成灾,不知道亲们有没有受到影响呢?么么~~~~】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啊超、 3张:秀逸 2张:奇奇、开山、SCIVAN、 1张:Mysoulmate、旭荣、lhp_sh、菲崽、mummy87、cy1122、好就 谢谢:蓝的大花花,亭子的神笔,巴布亚、菲乐儿、彤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帅气的留言~~~ 113、明白不明白(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鼎升国际集团总部大楼,阳光炫目。纵然位于D城最繁华的商业核心区,周围鳞次栉比都是各样现代大厦,但是人们还是能一眼就看见鼎升国际的大楼。 因为它的造型实在是太醒目。遥遥望去整座大楼就是一枚竖立起来的铜钱,圆形方孔;金色的玻璃外墙映着阳光,金辉万丈。 鼎升的大楼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曾经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有老夫子便说这是在红果果地宣扬钱本位主义,破坏社会精神文明建设,搞金钱拜物教……直到后来政府相关部门也要一个解释,当时刚刚接掌鼎升国际的少帅掌门人杜允扬才含笑出来解释。 “我们的总部大楼的建设实在是秉承中国传统文化。大家如今所看到的外圆内方的形制,大多数人认定是铜钱的造型,实则着眼点并不在这里;我们想要表达的是中国传统的‘天圆地方’的观念;同时它的造型又表明了我们鼎升人做生意的自我规条――为商之道,更应外圆内方。” 一番解释说得那些只会形而上学的老夫子们哑口无言。他们只知道铜钱的形状,却从不知道就连铜钱铸造学上都是讲究多多:铜钱形状的选择,铜钱文化的内涵也是秉承中国数千年的传统文化一脉绵延下来的。一旦追本溯源,所有的根基都在民族性与文化的沃土里。 鼎升国际的总部大楼从香港搬回内地来,都没用做任何的宣传,便已经无人不知;少帅杜允扬更是从那一刻声名鹊起。业界无不惊叹,绝难想到鼎升的掌门人竟然是这样年轻的小子,更无法不钦佩傅豹生的胆魄。 国内多少集团的老板,原本自己已经年岁大了,身体不好,知识背景也不够了,但是还只能死守在那个位子上,不放心将决定权放给年轻人。与人家鼎升的傅豹生比起来,的确是忒小家子气了。 . “总经理早。” 一大清早,允扬便与公司同事相同的时间走进办公大楼。迎面而来的同事纷纷含笑问好,一股宛如朝阳般蓬勃的朝气迎面而来。允扬满意微笑,点头回应,“早,大家早。” 秘书马亚含笑帮允扬拉开办公室的玻璃大门,“总经理今天情绪饱满,正适合打一场硬仗。” “说得对。”允扬心领神会,一边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一边说,“如果再有一杯咖啡就更完美。” “我亲手去泡。”马亚点头,“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没错。醒神自然要黑咖啡。”允扬含笑眨眼。 多年的合作,他与马亚之间已经默契十足。 坐下来,桌面上关于恒玖集团的资料堆了小山高。允扬看着它们,自豪地叹了口气。这样小山高的资料,到今早之前,他已经全都看完,而且从中获得了许多心得。今天朝阳初升,便应该将它们重新锁回资料柜。死的资料此时已经全都鲜活印在他脑海里,随时可以灵活调取,比电脑还要方便。 马亚说的没错,今天早上将有一场硬仗。对手就是恒玖集团。 鼎升、恒玖、长庚三家正在争夺港口的一块地。长庚是外资集团,按照政府部门的做事方式,这样具有战略意义的地块会优先给内地企业;所以暂时长庚可以放到下一步考虑,首要的敌人是恒玖。 恒玖集团……允扬微微闭了闭眼睛,让这四个字在脑海中静静飘过,飘回记忆。 这么多年来,恒久集团从来没有远离过傅家的生意。一直如影随形,或者说:阴魂不散。 . “咖啡来了。”马亚走进来,咖啡香截断了允扬的思绪。 “谢谢。”允扬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温度正好。 马亚一笑,将手中的一份文件放在允扬眼前,“趁着今早的时间,我又将最近12小时内有关恒玖的消息做了个汇总。这次的视野更大一些,给你看看,做个最后的冲刺吧。” 允扬微微皱眉,“昨晚忙到12点,你早晨竟然还做汇总?” 马亚耸肩,“跟着你这样拼命的老板,我想不拼命也不行啊。忙到12点之后,想睡都睡不着了,满脑袋都是恒玖、恒玖。所以索性坐下来继续工作喽。” “辛苦。”允扬温煦微笑。 “总经理要是体恤下属呢,那你这回打败了恒玖之后,你就放我个带薪的长假喽。” “没问题。”允扬大笑,“我特批你假期。假期期间的工资,我个人补给你。” 只要能打败恒玖,他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老爷子极为重视这回港口地块的生意,如果他能打败恒玖而拿到这块地,那么老爷子对他的信任自然更重。从前他虽然名义上是鼎升集团总部的总经理,但是香港那边以及海外的生意还一直扣在杜清荷手里;杜清荷的年纪也大了,这回又回到了内地来,允扬明白这次是他的机会,也有可能是老爷子对他的一次考验。 若能成功,他将成为鼎升集团全球总部真正的总经理,而不只是一个被扶在前台的傀儡。 允扬翻开简报一条条浏览。 黑咖啡的香气浓郁而来,将清透的晨光都染得醇厚。马亚垂首望着允扬清晰的发际线,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指向简报一处, “总经理,我想,对于这条消息,你也许会更感兴趣。” . 允扬的眼睛实则早已落在了这条消息处,只不过碍于秘书在眼前,他没动声色罢了。 那条消息是:恒玖集团成立了恒玖影音公司,进军娱乐圈。牛刀小试赞助了青花和月的演唱会,继而大手笔赞助兄弟影业投拍的年度大戏《画心》。 而整个事件的核心,隐隐围绕着青爵。 外人极少有人知道青爵的真正身份,傅家有专业的人员负责清理网络上所有指向青爵真实身份的消息;更何况青爵的外公是于震老爷子,纵然知道内情的人,谁又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去惹军方背景的人? 可是纵然外人看不出恒玖这两步棋的目的,允扬此时却又如何看不出来? “果然有意思。”允扬只微笑,算是回应了马亚。 尽管是合作了多年的秘书,允扬却也不愿让马亚看出太多东西来。她这样指向了这个方向,他却也只能允许她点到即止。 马亚也知道分寸,只是点头一笑,“那您忙,我先出去工作。有事您叫我。待会儿恒玖的人来了,我提前给您知会。” “好。”允扬没抬头,只是语调里加了一点微笑,算作答谢。 . “对不起,我来晚了。” 净璃正在跟韩芷说话,钱未然略带狼狈地走了进来。 韩芷挑眉望钱未然,就笑,“未然,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来看你都是衣冠楚楚;今儿怎么这么狼狈?” 净璃也藏不住惊讶。钱未然穿的――竟然还是昨天那套西装! 更要命的是,胡子都没刮! 一个莫名的念头一下子钻进了净璃的脑海――早晨给阮灵打电话,阮灵鬼鬼祟祟不让她声音大,而且找急忙慌就挂断了电话…… 这一切,没这么巧合吧? 净璃就没忍住,垂首低低笑开。 钱未然被韩芷打趣,已经很不好意思;此时见净璃又在偷偷乐,面上就更是挂不住,只得解释,“昨晚跟青花和月喝了几杯,忘了今早上净璃第一天开拍就是早场戏。等我醒来,发现时间已经来不及,所以我只能这样就直接先过来看看净璃。” 这是钱未然的敬职敬业,却也是钱大哥私人对她的关心。净璃感念一笑。 从来都衣冠楚楚的钱未然,明知道自己今早的狼狈会被人看见,可还是赶来了……这份心意就更难得。 净璃就赶紧帮钱未然,跟韩芷说,“昨晚钱大哥陪着十二少,当时夏凉也在。” 净璃说着瞟了夏凉一眼,“夏凉,你们很晚才散的,对吧?” 钱未然这才讶了一讶,“净璃,你都知道了?” 净璃点头微笑,“钱大哥你放心,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虽然外界对她顾净璃的好奇很多,但是她的关注度如何比得上如日中天的青花和月灵魂十二少?于是今天一早,原本占据着搜搜娱乐首页大Banner的她的照片,已经被十二少跟夏凉的那辑照片所取代。 所以,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 【某苏前文一直提到恒玖集团,大家米注意吧?O(∩_∩)O,稍后第二更~~~~】 114、红着脸躲避(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早晨的盒饭都是馊饭么?” 几个人正说着话,男主角大人到。净璃真是一点都不意外,他一张嘴准没好话。 他已经画好了妆,通身妖异的大红战袍,长眉吊起,凤目斜扬,越发的气势凌厉、无比邪魅。一见他这样儿,净璃就只觉气短心虚,不敢直视。 会有一点点的分不清,她此时的心慌意乱,是带着小狐妖看见了卫长君的心情,还是只是顾净璃看见了傅青爵。 剧务陈宁听了就一哆嗦,赶紧凑过来,“十二少,没有啊!盒饭我可是亲自把关的,大夏天的就怕饮食出问题,所以我可是一盒一盒亲眼看着的!” 净璃同情陈宁,轻轻扯了扯陈宁,轻声说,“没事”。她都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不是冲着盒饭来的。这不过是他的起兴。 果然——“如果不是这盒饭是馊的,那这馊味儿从哪儿来的?” . 钱未然登时面色大囧。 青爵不是欺负人家剧务呢,他是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来挤兑钱未然。 钱未然觉着真是祖坟冒青烟,才遇上傅青爵这么个艺人。 “有么?”净璃看钱未然的面色,有点看不过去了。别人也不敢得罪青爵,所以只能她替钱未然说话了,“除了十二少,还有谁闻见了么?” 韩芷聪明,一下子就听懂了净璃的话,抱着胳膊在一边笑,目光落在青爵面上,“我也没闻见。” 净璃再问周边的小孟、剧务陈宁等人,“你们都闻见了么?” 大家自然都不好意思说闻见。 “大家都没闻见,就证明没有;如果非有一个人说闻见了嘛,那就只证明是这个人自己的鼻子出问题了。” 净璃淡淡说出结论,仿佛浑不在意地瞅了瞅钱未然,“钱大哥,我觉得你今天特别帅。平常高帅富惯了,有审美疲劳;今天犀利一点,更有男人味儿!” . 在场人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大家也不敢乐,都低着头使劲儿忍着。处于风暴核心的钱未然面上神情就更是可观,一会白一会红的。 只有韩芷跟净璃相对而笑。 “男人味儿?”青爵也不客气,凑到钱未然身边还闻了闻,“小狐狸你的意思是,他今天才有男人味儿,他从前没有呗?” 净璃也一惊,着实没想到那混蛋能这么犀利地反击回来! 青爵一看得逞,立时便呲牙笑了,上上下下打量着钱未然,“原本没有男人味儿的,今早上突然有了男人味儿……那么昨夜到今晨,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钱未然毕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他还能撑得住,净璃却一口水呛着,咳也咳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这个该死的,原来他拿她当枪使了! 刚刚还以为她反击他反击得挺有效的,此时看来根本是他下的圈套,他知道她会怎么说,所以顺着就来了! 韩芷大笑,过来伸手帮净璃拍着背,“净璃你干嘛这么紧张啊?该不会……”韩芷笑着用眼角瞟着钱未然,“该不会是你心里对未然他……” 净璃更慌了,嘴里呛着说不出话来,赶紧摆手。 “净璃原本就是人见人爱的。”夏凉化完了妆回来,正好赶上这个话茬儿,纯净笑着望净璃,“不光钱大哥,青花和月的四个人也都是极护着净璃的,争着抢着哄着净璃笑。” 气氛登时冷凝下去。不明就里的剧务陈宁等人都惊愕望向净璃。 娱乐圈也有怪圈,任何曾经大红过的团体终究也会合久必分。对外的解释是创作理念不同;内里的缘由无非是成员内部的别苗头、争风吃醋。青花和月四兄弟能一起走了这么久,而且关系一直这样好,一直有好事的旁观者静静等待着他们内部什么时候也闹出矛盾来。娱乐媒体更是时不时就爆点料,说青花和月四个人怎么怎么了;可是直到今天,他们还在一起,从没分开过。 所以乍然听见夏凉这么说青花和月跟净璃的关系,外人自然会睁大眼睛——难道说青花和月终于因为净璃,而出现了一条裂缝了? 净璃刚刚呛着的一口水反倒顺下去,再不咳嗽了。净璃回首朝夏凉一笑,“其实夏凉才是《画心》的女主角,才该是众星捧月的人。如果身边围着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夏凉怎么会还有工夫分出目光来注意我这个小配角?” “你!”夏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净璃的弦外之音传得妙,就是在讽刺她身边没有人。 青爵也冷冷一笑,“作为男主角,我从来不跟男配角争风吃醋,丢不起那个人!” 远处有早上看见网页的工作人员暗自嘀咕,“昨晚上看十二少跟夏凉还那么亲热,怎么今早上十二少对她这么冷漠?” 有男生解答,“那还不简单,夏凉的功夫不行,没伺候好十二少呗。” “去,你说什么呢你!”有女生脸红起来。 “啊,你们以为什么呢?我又没说床上功夫。功夫分很多种啊,接吻不要功夫啊?说话讨好也是功夫啊……” 钱未然听见了那几个人的对话,倒是有些脸红,也不知道他是想 起了什么还是怎地。钱未然转身冲夏凉拱手,玩笑说,“夏凉谢谢你帮我解围啊。要是没有你,卫少将军还不得怎么挤兑我呢。” 钱未然果然老道。用玩笑来化解尴尬,四两拨千斤地用小小的自嘲解放了夏凉。外人听起来反倒像是夏凉真的是在为钱未然解围,是好人。 韩芷自然知道内中关窍所在,走过来轻轻拍了钱未然一下,以示感谢。夏凉还要说什么,被韩芷给拦住。 青爵便越发看韩芷不顺眼,“我听说《初恋》那边可要求过剧组的人要彼此避嫌,你这么两个剧组串,不怕有人说闲话?” 青爵似乎始终对韩芷不掩恶意,净璃赶紧过来,“韩姐是艺人的经纪人,跟钱大哥一样。与闲话比起来,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艺人。你不明情况,别胡说!” 净璃很担心青爵对韩芷的敌意是来自韩赓,所以自然要替韩芷说话。 青爵的目光带了点阴森落下来,罩住净璃的脸。他低下头来凑在净璃耳边,“知道接下来要拍的剧情么?” 净璃的脸登时便红了,嗫嚅答,“知,知道。” “知道就好。你尽管惹我吧,我更高兴。”红衣妖男邪笑而去。 接下来要拍的剧情是:卫长君邂逅了小狐妖之后,诡异地总会想起她。便是梦里也是小狐妖的身影,她妩媚承欢,她清纯微笑,她伏在他怀里长发如水落下膝头…… 虽然剧情的描述里,这一段是卫长君的独角戏,是卫长君个人隐秘的心理活动;但是作为电影的表达,就需要净璃的出演。卫长君所有的YY,都需要净璃的亲身配合。 该死的,他用这个来威胁她。 他,他要干嘛? “你,你待会儿别乱来!”净璃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低声惊呼。 他走向自己的休息室,只邪佞转头来瞥了她一眼,并无一声回答。 . “总经理,恒玖的特别代表到了。”马亚没用内线电话,而是亲自开门进来向允扬报告。 今天的事情重大,即便身为秘书,她也要与老板共进退;不光是她,整个总经办,甚至整个鼎升都要在这个时候汇集在总经理身边,共进退。 允扬起身,转身走到窗边去,挑起百叶窗,望向楼下。 马亚会意,出声解说,“来的一共有三个人。一位是恒久的法律顾问赵峥律师,一位是恒玖地产的执行总经理吴京,还有一个是吴京的秘书。” 倒是很正常的典型组队。允扬点头,“他们上楼后,请到会客室。” 马亚点头,知道老板的心事,便补充一句,“吴总和赵律师都是老相识,只有那位秘书是个生面孔。很年轻的,斯文书卷气,言行都很妥帖,倒是很符合秘书这个职位。” 马亚就是资深秘书,由她的眼睛来检测对方是否真的秘书,自然最为权威。既然马亚这样说了,允扬倒也放下心来,“好,谢谢你的细心。” 允扬的谨慎是有道理的,恒玖集团是一个现代化管理理念来运营的公司,并不见中国公司那种典型的管理层家庭化的影子。恒玖集团的老板一直是一个谜,几乎从未在公众场合出现过;各个行业的工作都由各个职位的经理人来处理。 与敌直面,自然想要知己知彼,允扬也多方打听过这个老板的真实身份,所以会极小心这次对方来访队伍里的陌生面孔。不过既然是个极年轻的人,倒应该不用太过紧张。 能拥有恒玖这样的集团企业,老板怎么可能是个年轻人? ----------- 【今天更新到这儿,明天继续~~~月末喽,还有月票的亲们扔出来吧,过期作废啦~~】 115、天朝之战(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向会议室。走廊虽长,不过走过去也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对手已经到来,已经再没有时间留给你去犹豫和考虑。允扬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迅速调整情绪,站在会议室门前时,允扬已经阳光笑开。 马亚推开门,允扬含笑而入,边走边打招呼,“吴总、刘律师,让二位久等。” “哪里。为了今天的会面,多等一会儿都是值得。”恒玖地产的执行总经理吴京也起身寒暄。乍看上去宾主皆欢,完全看不出在商场上针锋相对多年的僵持。 “倒是这位,看上去有些眼生。”允扬最后站在那位秘书的面前。 “杜总你好,我是吴总的秘书夏天。今天有幸能来到鼎升集团总部参观,多有心得。” 允扬微微蹙眉,仔细打量眼前的青年男子。 纯黑西装、纯白衬衫,眼前的青年男子以传统而恭谨的配色显出他为人的端正。只是他的眉眼之间却有一种掩不住的桀骜,即便是与允扬说话,依旧是眉尖微微挑起。 这些倒还无所谓,真正让允扬无法不留意的是,眼前的夏天让他忍不住想起青爵。夏天虽然没有青爵那样的飞扬桀骜,不过五官眉眼、甚至眼角眉梢的小动作上都跟青爵的感觉极为相似。 不是相貌,而是气质。 . “夏天?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名字。”允扬适时收回目光,走到会议桌另一边,伸手请各位就座。 夏天淡淡一笑,“夏天是个太过普通的名字。以杜总的阅历,一定见到过太多个以夏天为名的人。” “是么?”允扬笑,看着工作人员给对方上茶。上茶完毕,茶香氤氲里,允扬抛出第一枚投枪,“叫夏天的人虽然多,可是夏天你该不会是也这样巧,老家就是郎溪的吧?” 吴京和刘律师这才微微动容,互望了一眼。 吴京含笑开口,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微微发福,不过却让他的形象更有分量,说话便也慢条斯理,“杜总果然少帅凌厉,就连我秘书的资料都打听得这样细致。” 允扬并不接招,只说自己方才的话,“如此说来,夏天真的就是郎溪的夏天?太好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夏天也许还不知道,我也是郎溪人。” 夏天倒是淡然一笑,并不理会允扬的感情攻势,“郎溪虽然是个小县城,不过这些年发展迅速,我记得去年的一个数字,说郎溪现在的人口也有几百万了。” 夏天的言下之意很清楚:几百万人口的地方,老乡见老乡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了。 允扬点头一笑,这枚软钉子他先接了;倒是由此可见这位夏天的思维敏捷与性格走向。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夏天当着吴京和刘律师的面,说话并不迟疑,可见他的身份肯定不只是小秘书这么简单。 与一争口舌相比,更重要的是,探知对手真正的分量。 对于允扬的态度,吴京看在眼里,无声转头望了夏天一眼。夏天会意,微微蹙眉,急忙展开会议记录本开始记录,再不主动与允扬撞上眼神。 . “我就最欣赏你们年轻人做事的爽快劲儿,不拖泥带水。”吴京笑着接过话柄,“那我今天就也开门见山:杜总,我们今天到访,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来与贵方商谈合作的事情。” “吴总请讲。”允扬淡然微笑。 “……港口那块地,地价就要30个亿。杜总恕我直言,即便鼎升财大气粗,可是想要独力吃下这块地,却也不容易,一不小心就会噎着;更何况地块上未来的建设投资,以及未来的运转投入,那将是一个巨大到不敢估量的数字。” “反过来说,毋庸讳言,如果是我们恒玖自己拿下来这块地,以及未来的投入,我们自己也觉得这是一笔巨大的投资。” “杜总,商人在商场上是有争斗,但是商人的首要目的是要寻利,而不是为了斗而斗的,如果我们两方首先在为争夺这块地而斗到两败俱伤,然后还要费力独自吃下这么一大盘生意,那么便是得不偿失。” “何如我们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变竞争为联手,共同来吃掉这块大蛋糕?”吴京并不着急,一字一句地说;每说一个字,都静静看着允扬的反应。 允扬微微挑眉,“那么我可以揣测一下,恒玖地产投资赞助青花和月的演唱会,以及青花和月主演的电影的目的?” 吴京倒是爽朗一笑,“杜总不必揣测,我直说便是:这就是我们恒玖首先抛出的诚意。我们愿意捐弃前嫌,与鼎升携手。” 夏天将恒玖方面的合作方案一条一条读出来给允扬听,允扬微笑听完,却淡淡跟吴京说,“业界传闻恒玖最近大举进入娱乐圈的真正原因是:国家屡出重拳打压房价,而恒玖前些年太过热衷于拿地,如今大量的高价地块压在手里,造成资金的周转不利。娱乐圈的投入产出周转快,一个自然年度就是一个回款周期。” 吴京面色一变,“杜总不妨直说。” 允扬点头,“吴总方才说,独力吃下港口那块地,会噎人;其实是恒玖自己的胃容能力不够了吧?恒玖是因为自己没能力来吃下这块地,却 又不想服输,所以才会来跟我谈寻求合作――可是吴总真不好意思,30个亿对于我鼎升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吴京被允扬直接戳穿目的,面上挂不住,直接起身,“杜总的少年锐气,吴某佩服;但是吴某作为年长之人,不能不提醒杜总一句:年轻是资本,不过却也会付出成长的代价!” 允扬点头一笑,“受教。” “总经理?”看恒玖三个人走出大楼去,马亚这才微微担心望允扬,“会不会太直接了些?” 允扬摇头,“我就是要看他们来找我谈什么。原来的信息已经得出上述答案,但是我还是没敢贸然确定;看他们来果然是来谈合作,那么就印证了之前的推断。恒玖这一次只能是手下败将!” . 场景调暗,导演指导青爵、净璃和夏凉埋位。 今天是三人的第一回出镜,也是卫长君的心第一次出现了动摇的表现。剧情描述里,卫长君的心里时常想起那夜的小狐妖,想起她与他缱绻的情景;可是理智里,夫人的形象也不断在心中同时浮现。 心神游离之间,只觉仿佛自己在与小狐妖缠绵,而夫人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虽然只是一幕卫长君的内心戏,但是大家都明白这一幕戏的重要。尤其是夏凉跟净璃两个人,将从此走上对立的路。 戏中如此,戏外何尝不是如此? 净璃坐在小凳子上,将自己的头沉低,只酝酿自己的感觉,不去理会周边情景,仿佛将自己的灵魂从自己的身子里压榨出来,重新放入小狐妖的身子里去。 “开拍!”导演一声令下,净璃缓缓起身。 便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韩芷在下头跟钱未然就是微微一声惊呼,“小狐妖醒了。” 钱未然也凝眸点头。现代人与古代人是不同的,便是一个细微的姿势,内里的细节也太多不同。 净璃转头去望枯坐书案边的卫长君。桌面上红灯摇暗,红光落满桌案上平铺的舆图,卫长君手肘支在桌面上,微微歪头,跌入沉睡。 他累了。 独自带兵长途奔袭,遭遇的是强大的敌人,更有诡异的灵力抵抗。随着战斗深入,就连卫长君自己心中都开始产生犹豫,只觉这一场战争越发像是自己与自己的兵戈相向,越发不敢去想,将来战胜的究竟是敌人,还是另外一个自己。 那些征战里燃烧起来的红火,被摧毁的房屋帐篷,老幼妇孺绝望的哭喊之声,在这空荡大漠的暗寂夜里,宛如海潮一般,一波一波回涌起来,挥之不去。 天朝之战,毁掉的,究竟是谁? 抛开这些冷硬而残酷的现实,记忆里唯有一抹轻灵的身影,聊以安慰他焦渴的心。她是带着邪恶而来,可是当他将她压在身.下,看见的却是一双清澈到透明的眼睛。她真实地在颤抖,恐惧里却藏不住欢喜的吟哦。 比起那些朝堂之上煌煌的理由,比起那些攻伐征战,只有她是那么真实,那么――任凭他掌控。 帐外来风,红灯忽灭。袅袅轻烟从灯上飘散,缥缈朦胧里有绯纱少女盈盈而来。 -------------- 【当当当,夏天登场~~他将带来的,究竟是什么?大家前头很多猜是血缘关系?O(∩_∩)O,稍后第二更。】 116、或许,早已爱上她(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不知是更深地沉入了梦里,还是方才一梦清浅,卫长君蓦然醒来,从桌案上抬起头来。 轻烟袅袅,宛转升空,曼妙之姿宛如妖娆女体,曲折、扭转、纠缠、轻盈。卫长君听见自己的呼吸沉重了下来。一声一声喘息,撞上了心跳的心跳的怦然,便共振开去,成为更广阔的波澜。 “你?”卫长君听见自己的嗓音,奇异的干涩。 仿佛明明渴望,却又本能抗拒。初音极重,尾音却消散无踪,恍如轻烟。 “将军。”小狐妖一步一步走来,面上笑容依旧带着狐狸本能的妖娆,可是那双眼睛里却明明灭灭闪烁起盈盈泪光。 卫长君的心,便狠狠一疼。 本不该这样的,不该…… “你站住!”卫长君霍然起身,衣袖急挥里便已经长剑出鞘!寒声凛冽,剑尖直指小狐妖鼻尖,“止步!本将说过,你若再敢来,便是刀剑相向之时!” “将军便杀了我吧,不必犹豫。”小狐妖目中泪光闪动,面上的笑却越加妩媚,“将军若不杀我,我也是必死的了。日日念着将军,若再不来见,我也终究会死。还不如就这样死在将军剑下,亲眼看着将军,然后再独自走上黄泉路,我也心满意足。” “你!”卫长君长剑一颤,冥冥夜色里一片寒光如水,涟漪阵阵。 小狐妖的身子迎着剑尖,丝毫不退避。借着卫长君长剑的抖动,小狐妖索性轻曼摇曳身子,借着卫长君的剑尖,将她的衣带划落…… 绯红纱衣如曼妙落红,嫣红一缕,无声滑落。镜头从地上开始推起,滑上小狐妖线条优美的小腿,紧致幼滑,再向上去。 现场几乎所有人都真切听见了卫长君挣扎的喘息。 小狐妖曼妙的身子紧紧贴着剑刃滑动,一步一步走向卫长君。只需卫长君心再坚定些,剑刃一偏便能直接刺入小狐妖的身子! ――可终究,小狐妖一直走到了他身前,曼妙的身子贴上了他,卫长君终究也没能挺剑直刺。 天人交战,情潮与理智彼此厮杀,卫长君的身子已经被小狐妖缠绕住,可是他兀自拼死一般保持着挺剑而立的身姿,仿佛不肯放下长剑就是还没服输。 小狐妖叹息,将面颊贴住卫长君的耳际,柔声,“将军,这是在梦里。梦里……” 卫长君手中长剑当啷落地,剑刃寒光在地面划过一片仓惶。 “梦里?”卫长君俯身凝视小狐妖。她周身肤如凝脂,只有长及地面的长发遮掩着身子的玲珑。那若隐若现的柔美,让他再难自持。 “梦里……”小狐妖主动仰躺在桌面上,背下就是卫长君的大汉江山、进攻的路线舆图。宛如长发缠住她的身子,小狐妖的长腿也勾缠住了卫长君的腰身,“将军,这是一梦。再不必压抑,只随着自己的心。” 卫长君压抑地嘶吼,身子已经宛如挣断铁链的猛兽般铺了过来,可是――却还是在暗夜里猛地抬头,望向帐门的方向。 那里筛落一段月光。就在月光里,盈盈站着一个宛如月光般轻盈而纯美的身影。卫长君一声嘶哑的低呼,“夫人?” 小狐妖也一怔,急忙旋身缠绕住卫长君,娇吟轻声,“将军,这是在梦里。夫人没在。” “梦里?”卫长君又是一声问。 “梦里。”小狐妖主动扯开了卫长君的战袍。血一样的红,包绕了她玉白的女体。卫长君俯身冲下的那一瞬,她身子流淌出的鲜红全都洇染在卫长君血红的战袍上――便不会有人知道了吧? 一个小狐妖,妩媚侍人,谁能知道她却还是初次;一个小狐妖,竟然如同人间女子一般,拥有了这初次的落红。 卫长君狂性再也压抑不住,他双手托住小狐妖的臀,宛如沙场冲锋一般凶狂进攻,一次次冲击却一次次问着,“梦里?梦里?” 小狐妖用尽全部身心,紧紧缠绕住卫长君,落泪长吟,“梦里,梦里!” 身为小狐妖,她只配在梦里真的躺在卫长君怀中,对么?所以不不必让人知道她真的落红,更不必让卫长君知道,她满脸的泪。 . 场上拍戏,场下的工作人员早都脸热心跳。 不知是谁嘀咕,“完蛋了,我跟自己刚做了一场爱似的。跟剧组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回……” “非常好!”导演也大声称赞着。 即便已经拍摄完毕,净璃的眼泪还在不停不停落下来。青爵无声扯下戏中已经被小狐妖给褪到腰下的大红战袍,披在净璃身上。 外头等着采访的几家合作媒体的记者冲进来。浪浪娱乐的记者率先发问,“十二少,评价一下你身边的女配角吧。她是《画心》的惊喜,是否也是十二少的惊喜?” 《帝都晚报》的记者也追上一句,“方才这一幕是交心的戏,十二少是否也心动了?” 青爵回头望了一眼披着大红战袍的净璃,幽幽一笑,眯着眼睛望向二位记者,“我觉得,我早就已经爱上了她。” . “哦!哦!!”两个女记者登时不能蛋定了,当场就尖叫起来,“十二少说真的么?早就,早就爱上了? ” 净璃还在从角色的情绪里抽身,猛地听见青爵的这话,吓得一下子就从角色里抽出来了;转身惊愣地瞪着青爵。 青爵扭头再望了净璃一眼,狂傲地耸了耸肩,“奇怪么?卫长君如果没有早就动心了,没有早就爱上小狐妖的话,他怎么会真的就跟小狐妖成了好事?” “你们也看到了,他内心也有挣扎,甚至看见了自己的夫人――不过最终,就当着夫人的面,他还是那么狂野地要了小狐妖。” “哦~~~,哦~~”女记者们又不行了。此时的青爵桀骜不羁,可是那种狂野之下掩不住的深情,却让人无法不怦然心动。 “那,夏凉呢?”浪浪记者一眼瞄到了一旁的夏凉,夏凉的目光泛着凉意,“十二少昨晚刚跟夏凉那么亲密互动过……” 记者都是唯恐天下不乱,浪浪的也不例外;这还在小小的挑拨呢。 青爵又是耸肩一笑,“大家都以为卫长君是爱着夫人的吧?可是如果真的爱,他又怎么会要了小狐妖?怎么又是那么迫不及待地狂野拥有的?” 青爵歪了头,冷冷瞥了夏凉一眼,“……眼见未必为实。也许卫长君自己错了,旁观的人更是错了。” “卫长君唯一骗不过的,是自己的心。而他的心,早失落给了小狐狸。” “小狐狸?”《帝都晚报》的记者是个文艺女青年,一听就笑了,“真是巧合哎,净璃的名字里有‘璃’,倒是跟小狐狸的‘狸’同音呢!” 记者的话原本无心,只是凑趣,周遭人的目光却被吸引过来。现在这个时代,女生要被说是狐狸精,那就绝不是赞扬了。 净璃微微紧张。她还没学会如何从容应对媒体,尤其这样故意挑刺儿的访问法。 “嘁……”青爵倒是邪气一笑,转头走回净璃身边儿去,歪着头望两位记者,“她就是卫长君的小狐狸。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叫?” “哇,哇!”今天两个记者跟抽羊角风似的,这会儿第三回不淡定地大叫了。 十二少平常最喜欢玩儿的是面部石化,这么多年她们当然都知道;可是今天的十二少怎么了呢,竟然愿意配合她们爆料! 圣母玛利亚,她们今天肯定能写出一篇巨轰动的稿子来! 净璃只高高仰头去望青爵。她也猜不透青爵在想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说。 青爵只挑起嘴唇邪邪一笑,“小狐狸,变回原身去吧。” 净璃这才回神,低低惊叫着赶紧去换衣裳。方才仿佛被法术定住了身子一般,忘了自己现在的情形还是“裸”着。 青爵扭头望着净璃小小惊慌失措的背影,轻轻挑了挑唇角。 他的,小狐狸。 两位记者急着将捞到的***回去抢先变成报道去,便跟青爵探口风,“十二少,如果我们将你刚刚的话都报道出去,十二少不会不高兴吧?” 这位当红偶像,娱记们轻易还真不敢惹,不然以后就没机会采访了。 青爵双手插着裤袋清淡一笑,“写好看点。回头,请你们吃饭。” ---------- 【亲们昨天的月票给力哟,稍后给大家答谢加一更!还有月票的亲们都扔来哟~~】 117、不是一个人(更3,答谢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爵走向化妆室,一个工作人员迎面走过来。那人戴着鸭舌帽,帽遮挡住面孔。 青爵站下来,跟身边的助理小孟说,“给我买瓶康师傅的奶茶去。就要徐静蕾做广告那个红色的瓶子的。” 小孟愣了下,“老板,您什么时候连康师傅的奶茶都肯喝了?” 青爵歪了歪头,“我就当跟徐静蕾接吻了,不行么?” 小孟“噗”的一声,没词儿了,赶紧转身向外去。 青爵回身瞅了一眼那工作人员,“韩少,别装了。” 来人正是韩赓。 “你看出是我了?”韩赓倒是有点意外,抬起头来,露出鼻子以下的面容来。 气度高洁的男子,即便穿这样简单的休闲装也一样好看。看起来倒像又是大学里的男生,干净、阳光。 青爵也懒得说话,直接走进自己化妆室里去,没让人进来给他卸妆,将房门锁严。青爵坐在镜子前,镜子周边一圈儿的小黄灯泡,照得他那张脸一点瑕疵都没有。他就自恋地盯着镜子里的卫长君看,都懒得去看暗处的韩赓。 “有什么奇怪。我就知道你对她贼心不死。你姐这两天没事儿就往我们这边跑,说是给夏凉当经纪人呢,能骗得过别人,能骗得过我么?她就是来给你探听消息,夏凉又肯定会把今天拍摄的剧情说给她听,她自然全都告诉你了。” “以你韩少的性子,你今天不来监场才怪。”青爵轻蔑地瞟了韩赓一眼,“我知道你一直都混在一边工作人员的人群里,看见你想看见的了?” 韩赓站在青爵背后,也望着灯光灿烂里的青爵,“原来你演戏给我看!” “你错了。”青爵又是冷冷一笑,“我还没这么看重你,我又何必演戏给你看?如果你真想知道我演戏给谁看,那我告诉你,我只是给那小孩儿看。或者说――我演戏只是为了取悦我自己。” 青爵歪头瞟着韩赓那张倏然苍白的脸,“我想她。你不懂男人想要女人的心情么?想她的时候,我哪儿顾得上演戏给别人看?自己早就沉醉不知归路。” 青爵想着那一刻的缱绻,不由得红唇微抿,眼眸里染了醉意,“你不知道,她迷人起来,让人多不能自拔。” 韩赓握紧拳头,“傅青爵,可是你看你让她跟你拍的是什么戏!即便小狐妖的角色很讨喜,可是她毕竟是初次演戏,你就让她拍这么大尺度的戏!” “有我在,怕什么?”青爵傲然眯起眼睛,“他是跟我,又不是跟别人!” “……作为净璃的第一部戏,傅青爵你该明白,《初恋》里的角色更适合净璃!你是个小气的男人,你只为了独占她,你就想方设法把她骗到你这边来,你让她错过了一个更适合她的角色!” “是么?”青爵从镜子里打量韩赓,“在你心里,净璃就是《初恋》里的那种小白兔?白衣黑发、面上挂满泪痕?韩赓,我告诉你,你搞错了。那小孩儿从来不是你眼里的模样――她是小狐狸,她绝不是小白兔。” 青爵自己伸手拿了化妆棉浸润了卸妆液,缓缓抹掉自己的眼妆,“我不要她演戏,我要她当她自己。做她自己喜欢的事。” . 韩赓怔住。原本义正词严而来,以为可以当场指责傅青爵的霸道和无礼,却没想到――听到这里,连他都不由得心尖一跳。 “傅青爵你……”韩赓有一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自己的指责,“你想让我以为,你爱她?可是如果你爱她,为什么你不给她一个保证?你让她这么不清不楚地跟在你身边,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爱?” 青爵轻轻闭了下眼睛,“韩赓,你出去!你还没资格来质问我,我更没必要将我们的事情跟你交待!” 韩赓冷笑,“恼羞成怒了么?你终究没有刚刚说的那么深情。傅青爵,你依旧还是拿净璃当做一个玩偶!只因为她是你家佣人的女儿,你就有资格这样玩弄她?――而且还准备始乱终弃?” 青爵脸上的妆一点一点卸掉,露出他自己的本来面容,“……我从来就没想过放她走。韩赓,不用你操心。” “还不准备让她走?”韩赓站在光影幽暗里缓缓摇头,“你真自私。” 青爵一把扔了化妆棉,“对她,我永远自私!韩赓,不劳你费心了!” . “请你开门。”门上忽然传来敲门声,是净璃的嗓音。 青爵猛然回身瞪了韩赓一眼,忙起身走到门边去。 门开,净璃一脸苍白站在门口。 青爵一把将净璃扯进房间来,低头看着她的脸,“卸妆液不好么,怎么这么苍白?” “不是。”净璃努力地笑,抬头望韩赓,“店长好久不见。你那边的拍摄一切都还顺利吧?我的化妆室就在隔壁,你也知道的,这边的化妆室是临时搭建,有点不隔音。” 所幸,化妆室里当时没有别人,只有她听见他们两人的吵。 青爵也一皱眉,“下回我让钱未然把房车调过来。这破化妆室什么秘密都藏不住,没劲!” 韩赓也没想到吵声惊动了净璃,赧然望净璃,“净璃,你的戏我看了。你表现 得很棒,对于小狐妖这个角色来说,表演恰如其分。” 净璃腼腆一笑,“谢谢店长。”说着回身望了青爵一眼,“就如他所说,可能我骨子里就是个小狐狸吧。自从看了《画心》的拍摄,我就觉得自己像是小狐妖附身,夜里梦里都是这部电影的情节。” 净璃深深吸了口气,勇敢抬眸,直视韩赓的眼睛,“我爱她,爱这部戏。所以即便有些场景的尺度较大,我也心甘情愿。” “净璃!”韩赓惊讶。 净璃再转头望了一眼青爵。灯光明灭的交界里,那家伙忽然笑起来。这一笑便仿佛妖精复活。 “……还有,毕竟跟我演对手戏的人是他。我相信他会保护好我,而且因为是他,我也没有什么放不开。”净璃面上苍白还在,可是目光却清透坚定。 许多话,也许说得明白才最好。虽然直接似乎会伤人,但是让韩赓继续误会下去,也许伤害就会更深更重。 . 韩赓笑开,凄凉地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墙边的椅子上,“净璃,如此说来今天是我白来了。我以为我是为你好,现在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 “店长不是。”净璃轻轻摇头,“店长对我的关心――最好朋友的关心,我早已经收下。我解释给店长听,也是不想让店长为我担心。店长每天还有繁重的拍摄任务,一旦分心可能影响工作;店长放心,我很好。” 说这样的话,心虽然坚定,可是还是很困难,净璃轻轻握紧自己的指尖儿,转头再看了一眼青爵。那家伙含着笑,目光始终静静落在她面上,不闪不避。 净璃再深吸一口气,“店长别当我是懦弱到只知道闪躲的小白兔哦,我凶狠起来也是小狐狸的。我不会勉强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可是反过来说,只要是我投入地想做的事情,就一定是我深深热爱的,愿意奉献一切去做好的。” . 韩赓越发颓败,他忍不住低吼,“可是前两天网页上的那两辑照片我都看见了!净璃,你还是个新人,让你来承受这样大的传媒压力,对你太过不公!” 韩赓叹口气,转眼去望青爵,“十二少实在是太红了。可是娱乐圈就是人红是非多,但凡跟十二少有瓜葛的女生,都一定会被传媒反复追逐,甚至扭曲夸大……净璃,这种压力会强大到超乎你的想象。” “店长,其实――我从没怕过。”净璃攥紧指尖,尽管指尖紧张到冰凉,但是她却依旧绽放微笑,“那天照片刚出来,我是真的惊讶了一下。说完全不怕,倒也托大;不过担心了半天之后,我的心已经平静下来。” “从当年我选择了这个专业开始,我就知道走进演艺圈要承受什么样的压力;虽然那来得猝不及防,可是我心理实则已经有了准备。” 净璃再转头去望青爵,“而且我知道,他不会袖手不管。所以才有后来的这一辑照片。” 说到这里,不知是灯影朦胧,还是情绪依旧在戏中,净璃只觉泪水迷蒙了双眼。 “就算娱乐圈言语如刀,可是店长我很幸运,因为我从来不是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有钱大哥,有青花和月四个人。甚至还有你,有韩姐。你们都会帮我,我知道。” ----------- 【你说的,我听见了;我说的,你又是否听懂?今天更新到这里,明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飘絮、 3张:99miss、竹子、抹茶、15823691670、沫与墨、小咪阿宝、 2张:gnixgnahz、黎洛、yexiaoya06、猪猪乖 1张:我了、wawa80、蓝小星、phuxing、119209077、蓝雨凝、qiyou123456、xy20061101、爱似、lili830526、ayaya616、graine、蓝精灵0001、lily_epore(后台打开到9页,有某苏落下的亲没?) 谢谢:蓝、亭子、彤、MERRYQ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 118、那个晚上(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啊,阮灵,你吓死我了!” 净璃回到房间,一开门就发现阮灵窜出来。 “哈哈……”阮灵笑得趴在床上,“这两天可闷死我了,自己一个房间,啧啧,跟小龙女的活死人墓似的。” “你怎么过来呀,不用避嫌?”净璃冷静下来推阮灵,“还有,你这家伙怎么进我房间的?门卡分明在我这儿。” “嘁,小看我了不是?”阮灵伸着长胳膊长腿乐,“我跟钱未然要的,他手里不是也有一张门卡?” “至于避嫌……”阮灵抖抖手臂,“懒得理那个。难道真想让我两个月时间,自己一个人长毛啊?” “阮灵……”净璃叹口气,拉住阮灵,“你也跟那边剧组的女生多认识认识啊,别自己一个人呆着。” 净璃也是心疼阮灵。净璃自己这边还好,毕竟还有青花和月四个人,她不致孤单;阮灵就不行,而且阮灵又是那么个爱说爱闹的性子,一旦身边没人,她肯定悒郁。 “那边的女生?算了吧。”阮灵摇头,“孙丽珍是韩国人,我除了韩剧里学的一句‘阿尼哈撒哟’之外什么都不会了;而那个女二号徐如轩――还是算了吧,一听她说话故意做出的嗲声嗲气,还有故意装天真而睁大的眼睛,我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阮灵……”净璃很担心,“其实我倒是觉得有个人很好,应该性子跟你也相近。” “嗯?” “剧务刘真。”净璃微笑,“刘真的人如其名,她面上看着有点冷,不过相信她也是个直肠子的人,你们俩能相处得很好。平常多跟她说说话吧。” “哦。”阮灵点头,却转了眼珠过来促狭地瞅净璃,“喂,听说你跟傅青爵的对手戏,尺度很大哎!” 净璃也立马反击,“是么?不过我们就算尺度再大,也还都做着打底,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演戏呢;我倒是担心有些人在私底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宾果,净璃此言一出,果然看见阮灵面色大红,手都僵在半空中,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快说,那天早上到底怎么回事儿?支支吾吾不让我电话大声说,还着急忙慌地挂断了电话――当时你身边有谁?”净璃伸手扯着阮灵的手臂,不让她逃。 “我,哎哟,我说就说了!”阮灵见自己跑不掉了,索性叽叽咕咕地乐,一屁股坐在床沿儿上,“净璃你明知故问嘿!我早就告诉你了,你还不知道是谁?” “啊???”净璃跳起来扑上去,“真的是钱大哥,你真把他扑倒了?” 阮灵难得地连长脖子都红了起来,还努力控制着面色,清了两下嗓子,“我说过的话,几时做不到的?我想要的人,切,必须是我的!” “种田文写法,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讲过我听。一个细节都不许漏掉!”净璃笑着捉紧阮灵的手臂,唯恐她逃跑。 阮灵索性大方起来,盘腿正襟危坐,两条长胳膊从膝头耷拉下来,跟佛祖结跏趺坐似的,“那天就是你照片出事儿那天。傅青爵跟夏凉一起出去吃饭去,钱未然也陪着。老娘跟丁诺他们也在那吃饭,正好撞上了。” “老娘就气不过,趁着尿遁就去他们那个雅间了。老娘就是去砸场子的,谁欺负我姐妹儿,那就是欺负到我头上!老娘进去二话没说,拎了两打啤酒就搁夏凉眼前儿。” “阮灵……”净璃感动得扯着阮灵的胳膊摇了摇,“你怎么不告诉我?” 阮灵叹口气,“你甭觉得过意不去,我早就看不惯夏凉,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那也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夏凉一看那些啤酒,当时脸就白了。”阮灵想到当时情景,小小得意地笑起,“她平素不是装圣女嘛,我就知道她不敢当着傅青爵的面儿那么豪放地喝酒。不管她到底有没有酒量,她当时的形象还是要顾着的。更何况,只要有傅青爵在,外头的树丛里就一定有等着偷.拍的狗仔――如果夏凉真的豪放喝酒,那她的圣女形象就毁了!” 净璃也跟着紧张起来,“那,然后呢?” “……然后?”开始还意气风发的阮灵,说到这儿就有点颓了,耸着肩膀摇摇头,“后来钱未然这个碍事儿的站出来了呗!” 阮灵抬起头来,眼睛里又有了神彩,“不过净璃,傅青爵的表现还真算不错。我当时拎着啤酒跟夏凉叫板,实则我也是跟傅青爵叫板呢。我就看他怎么表现,如果他要是当着我的面儿给夏凉当护花使者,起来替她挡酒,那我直接把酒瓶子摔他脑袋上去!” “阮灵!”尽管已经是过去好几天的事儿了,现在净璃听起来还惊心动魄的。 “不过他还不错,就跟没看见似的,坐在那儿一动都没动。丫就跟看戏似的,笑眯眯地瞅着我,反倒瞅得我演技没放开!” 净璃微微愣了下,想象着青爵那个死样儿,忍不住轻轻笑开。 “钱大哥是你的经纪人,他自然得拦着你,怕你惹事。你又死犟,所以钱大哥只能站出来跟你拼酒。表面上是在替夏凉挡酒,实际上还不是为了保护你?”净璃的心中已经大致有了谱儿。 “嗯,我知道。”阮灵 又耷拉下脑袋去,“但是当时就僵到面儿上了,我就算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也不能退缩啊。就跟他拼酒呗。” “你呀……”净璃笑起来,“你最后把钱大哥给灌醉了?――不过这段儿我比较好奇,钱大哥看着是翩翩公子,可是他其实酒量很厉害,我知道的;当经纪人的,这样面儿上的场合很多,所以钱大哥练都练出来了,就算阮灵你的酒量也不错,可是若说你能把钱大哥给灌醉……这个我还真的有点不信。” “嗯。”阮灵又难得地乖乖点头,“我们俩是对着喝,不过不是他一瓶我一瓶――两打啤酒我就喝了两瓶,剩下的都被他给抢着喝了……” 阮灵面上一层一层漾起红晕,向来泼辣的女生,这一刻忽地有了小女子的羞涩;不过,依旧说着麻辣的话,“靠的,赚那么多钱,还跟老娘抢酒喝。老娘紧赶慢赶着,都没抢过他。等老娘两瓶喝完,他把剩下的都喝光了!” 怪不得…… 净璃只能轻声叹息。可以想象到当时钱未然一改往日翩翩风采,抢过酒就喝的模样。 他哪里是在抢酒喝?他分明只是在护着阮灵。 “然后呢?”净璃坏笑着扯住阮灵,“前边那段都跳过去,我就想听钱大哥喝醉之后那段儿。” “……后来,后来就把他给吃了呗!”阮灵脸红大叫,却起身就往门外跑。 净璃一声尖叫,赶紧从床上跳下来追上去,“你给我站住。怎么吃的啊!” 阮灵胳膊长,早已一把扯开了房门;净璃追上来,一瞧门外也愣住。 一个一脑袋爆米花的女生讪讪地站在门口,手还举在半空,应该是正想敲门,不想门就开了。 三个女生都有点愣,阮灵贼滑地赶紧溜出了门去,将那女生推到净璃眼前来,“你有访客。咱们俩的事儿以后再说啊!” 净璃虽然意犹未尽,可是还是只能正视眼前的女生。 “AA,我没想到你还能主动来见我。” 来人正是AA。 . 阮灵跑回自己房间去,锁上门坐上床,抱住羽毛枕头,心还在砰砰地跳。 这紧张跟刚刚的奔跑没关,跟要躲着剧组人的眼目没关,甚至跟净璃的追问都没关――她没想瞒着净璃,甚至她乐意讲给净璃听。女生就是这样,特高兴的事儿,即便是床上的**,都愿意说出来跟闺蜜分享一下的。 她今天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她自己还没回味够呢。她得自己独占多些时候儿才行。 一想到那晚,阮灵坐在没开灯的夜色里,脸上仿佛燃着了炭火,滚烫滚烫的。 那晚钱未然的酒喝得很急,而且看样子当时菜还没上来,他喝的是急酒,所以很快就醉了。当时的雅间内只有青爵、夏凉、她、钱未然四个人。 一看钱未然醉得坐倒沙发上,傅青爵眯起眼睛笑眯眯,“阮灵,我还要陪夏凉吃饭。对不住了,谁惹的事儿谁自己平,这只交给你了。你把他扶回宾馆去吧。” -------- 【稍后第二更~~~~】 119、不醉不归(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不用你说,我自己惹的事儿,我自己会平!” 一听青爵那个袖手旁观的腔调儿,阮灵的火就大了。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劲,架起钱未然就走。 可是走到门口,阮灵心里却觉得不对劲儿,怎么就觉着青爵的话里那么多幸灾乐祸?阮灵还勉力转头回来骂他,“是希望我赶紧扶着钱未然走,好给你们俩腾地方儿,是不是?” 青爵摊开双手呲牙一乐,却没说话。 要不是钱未然此时跟泰山似的压在她肩膀上,阮灵真想过去给傅青爵一拳!他,他太过分了他! “行,我走,我给你们两个狗男女腾地方!”阮灵回头就骂。 “阮灵,你原本就是不速之客!”夏凉也绷不住了,回了句嘴。 阮灵也不客气,反唇相讥,“好啊那我走,我可没某人脸皮那么厚,死赖着不走!” . 阮灵费尽了吃奶的劲,这才将钱未然给架回宾馆去。可是又找不见他身上的房卡,没辙,就暂时将他架到自己房间去。 累得散了架子的阮灵心里还惦记着傅青爵和夏凉那两个贱.人,也不知道没人监视着了,那两个独处的贱.人能做出什么事儿来。阮灵就给净璃打电话,可是也怪了,净璃当晚的电话一直占线占线;后来终于不占线了,却还没电了。 那晚正好是净璃跟妈谈心,一直聊到晚上睡着,到后来电话的电量耗光;所以阮灵就始终没打进来。 阮灵架着钱未然累出一身的臭汗,只能先虚脱了的进卫生间去洗澡。 阮灵大妞儿惯了,一边洗澡一边冲着镜子搔首弄姿,追忆当年当模特儿的时候,找镜头摆POSE的时光。 正做到一个性.感Pose,卫生间门忽然一开——钱未然迷迷糊糊走了进来! 阮灵就是一声尖叫! 好吧,这声尖叫里头有惊,但是不是惊吓,而是惊喜。 而那一声尖叫将钱未然的迷迷糊糊都给震飞,钱未然瞠目结舌站在卫生间门口,瞪着一丝不挂的阮灵…… 钱未然真的是被惊住了。他醉得迷糊了,以为这是自己的房间;宾馆房间的结构都差不多,所以他迷迷糊糊闭着眼睛都能直接推开卫生间的门——却哪里想到,里头这一派活色生香。 惊讶会让人迟钝,迟钝会让时间延长——所以尽管不是钱未然故意的,可是他还是这么瞪大了眼睛,毫无遮拦地看着阮灵的身子好几分钟! . 等两人都回过神来,钱未然原本就醉着,头重脚轻的,这视觉刺激让他当时就站不稳了,急退几步靠在墙上,呼吸急促。 倒是阮灵大方,没有女生被非礼的惊声尖叫,反倒抢过来扶着钱未然。 开玩笑,当年当模特儿的时候,都是不允许穿胸衣的;在后台换衣裳有时候着急,谁还顾得上后台有多少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呀,直接将身上的衣裳扒下来,套上另一套衣裳就上场。所以阮灵对自己的身子倒是还相对大方——当然,还有另外的原因的,她原本也是想…… 只不过设计不过天意,她没想到机会今晚上一下子就到了。 钱未然堂堂男子汉,被酒精和震惊给双重夹击,一下子就瘫软如绵了。嘴上还说着,“阮灵对不起……我得,我得离开。” 阮灵岂能放过这天赐的机会,径直将钱未然扶向床,嘴上还在劝说,“钱未然你现在醉死了,站都站不起来;我刚刚把你扶回来,也一点劲儿都没有了,你可别指望我能再把你给架出门儿去……你就,你就在这对付着歇会儿吧。” 心里笃定是要色.诱的,可是事到临头她自己也觉得尴尬又紧张。 K的,色.诱哪儿有电影里表现得那么容易啊,情绪岂能跟自来水似的,拧开水龙头就来的? 房间中一时就僵下来,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才好了;情势僵下去,暧昧的气氛却涌起来。孤单寡女同处一室的诡异,就像一根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住了两个人的身心。 钱未然就喘,虚弱指着阮灵,“阮灵你穿上衣服去。” “嗯?”阮灵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愣愣望钱未然。 钱未然虚弱地捯气儿,“……小心,小心着凉。” 原本是个打破尴尬的办法,虽然笨拙点,至少面子上还过得去;只可惜阮灵没绷住,一下子笑开。她是个大妞儿,平素最怕这种假惺惺的没话找话说,听起来就特想笑。 这一笑,刚刚的紧张就也散了,阮灵反倒什么都豁出去了。 “你怕我着凉,那你就不能替我焐着?” “嗯?”钱未然真是烂醉如泥、瘫软如泥,现在一点劲儿都没有了。 阮灵像一条蛇一样钻过来,直接钻进他怀里去,迷茫着一双丹凤眼,这一刻那一双薄眼皮竟然含着说不尽的风情,直直瞪着他,“抱着我呀。” 钱未然彻底晕了,坐在地上就像被逼进沙漠里的鱼,大口大口绝望地吸气,“阮灵你别开玩笑,我是你经纪人!” “我知道你是我经纪人。”阮灵在钱未然怀里撑着身子坐起来。她的身子 细长软腻,就像是一条美女蛇,有不可思议的柔软度,以无法言传的方式缠绕着钱未然的身子。 她撑着他的腿支着身子,唇吻上他的下颌,“你是我经纪人,可你也是个男人……” 阮灵毫不客气地低头看了一眼前卫日娜某处,那里已经高高搭起了小帐篷,泄露了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只要有这实话实说的兄弟,男人嘴上怎么抵赖就都没有用。 钱未然情知她干嘛呢,颓丧地哀叹一声,“阮灵,这不行……我不希望将工作与私人关系牵扯到一起,阮灵,对不起。” 不想将工作与私人关系牵扯到一起?阮灵心中一酸:只要他是她的经纪人,她就不能要他,是不是? “钱未然,那么你能接受的私人关系又是什么呢?韩芷跟你一样都是经纪人,甚至你们在公事上还有彼此的竞争——钱未然,那你喜欢她的事情又怎么说?这难道不是将私人关系和工作混为一谈么?” 阮灵说着,身子却不肯放松。她一丝不挂缠绕着她游动,她说话的时候,唇便几乎贴着他的唇;她修长的指尖儿则轻轻搁在他喉结上,沿着他喉结到锁骨之间的线条缓缓滑动…… 钱未然哪里还能禁受得住,整个身子已经在她的攻势下颤抖起来,“……韩芷?谁说我喜欢韩芷?” “你不喜欢韩芷?”阮灵倒是一愣,微微抬起了头,去看钱未然的眼睛,“那你跟韩芷……” 钱未然无奈笑开。她忽然的离开,拉开了一段距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为这拉远的距离而高兴,还是懊恼。 这些年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不少,主动爬上他床的也并非没有;但是他向来冷静自持,通常那些女人都没机会挨近他的身子,就已经被他礼送出门。可是今天真是老天都要毁他,竟然是他自己冲到卫生间去,主动看见了阮灵的身子…… “我跟韩芷……”钱未然努力冷静一下,“我们的出身相似,刚进娱乐圈时面对的压力也相似。看见她,我有时候像是看见了当年刚入行的自己,所以愿意帮她一下,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阮灵挑着眉毛,一瞬不瞬地盯着钱未然。 钱未然闭了闭眼睛,他无法回望阮灵这样的目光。她蛇一样盘踞着他,她身上每一寸神秘都紧紧贴着他……他是男人,他已经快要受不了。 “……就算还有点其他的事情,同样是工作!阮灵我不会将工作和私人关系混合在一起,你听懂了么?所以请你起来,求你。” 孰料阮灵却是清亮一笑,“钱未然,你说真的?” “真的。”说了实话,她便可以放他起身了吧? “好!”阮灵大笑,妙目灼灼盯住钱未然,“不枉我为你哭过,为你醉过,原来你都不是那样的人!今晚上我奖赏你……” “阮灵!”钱未然惊讶望向阮灵。她说她为他哭过,为他醉过?何时? “嘘……”阮灵含笑,“如果你喜欢韩芷,我都笃定了要吃了你;如今你都不喜欢她,我就更没有理由放过你……钱未然,让我今晚,好好地,奖赏你……” --------------- 【今天先更新到这里,明早继续~~~~钱钱既然不是喜欢韩芷,那他对韩芷那么注意?】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bb_bear、 3张:美美、gy3198、 2张:江南、绯月、 1张:猫眼、爱似、tys2005、翡翠、号号、BB_H33、400(记录打开到6页,没提到名字的亲,某苏一并鞠躬致谢啦~~) 120、爱情也许就是,赌一场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6000字一并发出,亲们注意翻页。】 - “阮灵你听我说,虽然娱乐圈盛行潜规则,但是我知道你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姑娘,我不希望你这样轻慢了自己!” 钱未然还在拼力阻挡,尽管他自己已经浑身酥软。 “潜规则?”阮灵伸直长长的脖子,妖娆俯视钱未然,“你以为我给你潜规则?” “阮灵。”钱未然强自冷静,“请你放心,虽然当初我签了你是有青爵的原因,但是既然我签了你,那我就一定会谨守经纪人的职业,我会好好帮你规划你的职业人生,我会给你争取最大程度的利益;阮灵请你相信我,三年合约下来,我一定会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成为知名全能艺人。” “钱未然,你还是认定了,我现在这么对你,是给你潜规则呢?你以为我想靠这个来取悦你,然后从你这儿谋前程?” “潜规则虽然已经是一个被嚼烂了的名词,可是我始终知道,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跟一个陌生的男人上.床,永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阮灵你我认识到今天不过短短的两个月,我不认为你能这样豁出去跟我上.床,你就毫无抵触。” 钱未然的身子已经灼烫而且渴望,可是他一向的冷静自持却自动发挥功能,他的理智依旧在做最后的抵抗,“阮灵你相信我,不必你这样,我一样可以尽力做到你所期望的那样。阮灵,别为难你自己。” 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已经被一丝不挂的女人缠在身上的男人,他所经历的早已比柳下惠难得不是一星半点儿了;可是钱未然还能做到如此地步,这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该有多难得? 如今世风日下,娱乐圈里的风气就更是败坏,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男人,还得想方设法找关系跟女演员潜规则呢,而钱未然这种近水楼台原本就该水到渠成的,可是他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依旧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种自制早已经是超出生理极限的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的个人修养。 阮灵妖娆一笑,伸手捏住钱未然的下颌,将他的头抬起来,与她对视,“钱未然你说对了,老娘就是跟你潜规则呢!” “不过,你却给说反了――老娘不是讨好你,陪你潜规则;钱未然你是颠倒了谁是攻谁是受!” “阮灵,你说什么?”钱未然作为男人,长到了28岁,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捏住下巴过;此时被阮灵这样骑着,还让她给挑起下颌来,钱未然的脑袋便空前地浑浊――怎地会到了如此境地? 阮灵身子扭动,柔长软腻的她就是一条天生的美女蛇,一个劲儿钻进钱未然衣裳里来,更――开始钻进钱未然的心。 “钱未然你听清楚了,现在你我是在潜规则,可是不是你在潜规则我,是老娘要潜规则了你!谁说娱乐圈里就非得都是演员陪经纪人睡?咱们俩颠倒过来,是经纪人要陪演员睡!”阮灵的喘息越发悠长,她伸手扯紧钱未然的领带,“……是老娘对你情不自禁,是老娘想要对你兽性大发!” “阮灵!”钱未然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得仰望阮灵,“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女孩子该怎么样?女孩子就应该被动、娇羞,不能主动去争取自己喜欢的,或者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走向另外一个更好的女人? 如果女孩子主动一点,就会被看做是豪放,是不守妇道,是不值得娶回家里的,是不是? 阮灵笑,媚眼如烟,“你怕什么?怕老娘脏?还是怕老娘要了你之后,会拿这个要挟你?钱未然你小看我了!” 阮灵深深吸气,在暗夜里豁出一切般笑靥如花,“钱未然你别怕,这不过是一场男欢女爱,老娘没想跟你要别的!” 阮灵知道自己这时候也许应该温柔些,此时能够看到钱未然骨子里是个传统的男人,可是阮灵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老娘”这个平时挂在嘴上的自称张口就来。 这样的自己,在他的眼里也许会更不堪吧?钱未然也许会更加印证她是个豪放女,拿上.床当吃快餐那么随便。 可是她不想掩饰。这就是最真实的她自己。跟男人上.床,把自己的衣裳都给扒光,难道还能给自己的灵魂还披着伪装么?她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将全部的自己红果果地都给他看。 “阮灵……”钱未然想要说的话,被阮灵一句一句地堵回来;眼前的阮灵像个上了战场的女战士,她只想无畏向前,完全不在乎后果。 阮灵咬牙垂首,“钱未然,老娘跟你交句底:老娘今晚上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了!我是什么都不图你的,你要是觉得这样还不行;那大不了明天早上你上派出所去报案,说老娘强了你!” “阮灵~~”钱未然还能再说什么?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思早都在阮灵的手上,她的手跟她的身子一样,柔软滑腻,已经伸进了他的衬衫里,沿着他的胸膛缓缓滑动…… 钱未然听见自己的嗓音沙哑下来,即便是呼声,都变得柔软,再也无法强硬。 脑袋里仿佛开来一辆巨大的蒸汽机车,轰鸣着,披着纯白的雾气,不可阻挡地奔袭而来。轰隆隆,轰隆隆,在他 每一根神经上碾压而过,将他最后的一点点抵抗,一根一根碾平,再难说出一个不字。 阮灵,阮灵……为什么这个世上会有这样一个名字?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能真的跟这个名字一般,又软又灵,能用那样不可思议的方式缠绕着他,让他根本无法挣脱…… 钱未然喘息着,双手向下扣住地毯,借以支撑住自己的身子。地毯的长绒都穿进他指间去,微微的轻刺,微微的麻痒,仿佛心中的痒痒,似乎有小小的草尖儿悄然萌生,挡都挡不住。 脱衣裳在专业模特儿阮灵的指尖下,简单得就像剥掉一根香蕉皮。钱未然闭上眼睛一个深呼吸,再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被阮灵剥得赤条条。 阮灵依旧如蛇一般盘踞着他,却还来得及慵懒地微微抬起身子,上上下下打量着钱未然的身子,甚至轻薄地打了个口哨,“钱未然,你怎么不当男模去?” 目光还特地流淌到钱未然下方那处,口哨便连串地响起,阮灵红了脸颊,一双凤眼风情流转,“……修正一下,你应该去当内衣男模。” 钱未然哪里受过女子这样的轻薄?越发心智昏乱,无法自持。 阮灵俯下了身子将钱未然压倒,她像一头母豹子,浅缓在钱未然身上爬行……她的乳并不算大,但是生在玲珑细致;她四肢爬行,她的乳便在钱未然身上滑动。钱未然嘶声喘息,唇角掀动,还想要说什么,却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沙哑地喘息,绝望地吟哦。 房间里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幽幽地明着。地面上猩红的地毯,在夜色里现出一种别样的狰狞之意。野性便被从灵魂深处呼唤而出,沿着四肢百骸放肆窜行,阮灵垂首望身.下的猎物,一种狩猎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他是她的,至少今晚。 他将任她为所欲为,至少此时。 阮灵如母豹子一般柔软地俯下了头颈;她的腰臀还高高地挺立在钱未然身上,她只是落下了她的唇…… 钱未然的喝过酒的唇里,隐约还有酒气;他的唇灼烫,微微起了干皮。这些都是他情潮已起的清晰证明。他远没有他之前说话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男人在这样时候的所有硬撑,都是纸老虎,一捅就破。 阮灵淘气地将唇贴上去,却随即退开;听见他懊恼的呻.吟之后,再随即凑上去,却随即再退开……如此种种,她的香津帮他润泽了干裂的嘴唇,却不能满足他唇内灼烫的渴望――钱未然被越发挑起,他低吼着微微抬起头来,想要去捉阮灵的唇。 阮灵得意轻笑起来,却依旧不给他。手指沿着他干渴的唇滑动。钱未然闷声一吼,张口便含住了阮灵的指尖儿…… 阮灵在钱未然身上喘息、颤抖,她将自己的所有反应全都毫不保留地让他知道――让他知道他的舌尖有多过分,让他知道他的舌尖儿只通过她的手指,就已经让她的身子――润泽。 “阮灵,阮灵……”钱未然终于放开了她的指尖,在她的身子下头无辜却又急迫地低吼。可是他却吼不出别的话,仿佛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只能不断不断呼唤着阮灵的名字。 阮灵喘息轻笑,将被他含湿了的手指沿着他的下颌,到喉结、锁骨,再向下,一径缓缓滑动――是他让她的手指湿润,也是他让她的其他地方同样地,润泽了。她要他知道,毫无保留。 湿意在钱未然身上滑动,钱未然如何能不明白这湿润代表的含义?钱未然的身子不可遏制地轻轻涌动起来,只想要接近她高高仰着的腰臀…… 他已经被她完全唤起,他已经不能再抗拒她。 . 阮灵坏坏地笑,故意用手压住钱未然的髋骨,不让他向上去找寻她……她的身子尽数都贴在了他身上,柔腻滑动。她伸出舌尖舔着他的耳廓,沙哑地问,“钱未然,你想不想吻我?” “……”钱未然大声呻.吟,不过却不肯说出准确的字眼儿来。方才她的唇只浅浅贴来,却不让他吻,他如何能不想要! “钱未然,你说嘛。”阮灵的身子是一条大蛇,她的十根手指就是十条小蛇。她用一只手扣住钱未然一边男性的乳,宛如男人逗弄女人一般地揉弄,“说~~” 钱未然整个身子都敏》感地拱起来,喘息猎猎不熄,“阮灵我,我……” 阮灵沙哑地笑,唇一路沿着他的耳垂、下颌那完美的线条,终于滑回了他的唇边,“说――要。” 香唇软腻,就在唇畔。钱未然只觉一股巨大的潮头猛地兜头拍来,“啪”地一声便将他整个打入水中。他绝望地张开嘴呼吸,绝望地挣扎。 “阮灵,我要!”终于还是嘶吼出来。 阮灵却猛地抬起了身子,竖立坐在了他身上,唇骤然躲开! 钱未然一惊,迷乱里睁大眼睛,去望阮灵。 却看见――阮灵直直跪在他腰上,当着他的面,伸手捉紧了他那已经快要爆炸的某处,抵达了她的秘境! “啊,啊……”钱未然张开口,原本只是想呼吸,却没想到传出来的,都是大声的呻.吟。 阮灵像是策马的女将军,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然后一点点――坐了下来…… 一毫米一毫米的嵌合,一毫米一毫米的感受,一毫米一毫米的水润与丝滑,一毫米一毫米的――再难自拔…… 钱未然只觉自己的灵魂与身子一同紧绷着,紧绷地等待那最后的合击,等待着一毫米一毫米的距离,终究能够抵达尽头――抵达与她的身子彻底拥有彼此的那一刻! 阮灵居高临下看着钱未然的神色,看着他额头与颈侧的血管都在凸起,看着他眼睛里那种宛如疼痛一般的隐忍――阮灵忽然笑了,垂首咬住钱未然的耳朵,“钱未然,你现在叫停还来得及。要我,停下,来么?” . “阮灵,你个残忍的!” 钱未然终于大声吼了出来,“这个时候,你敢停!” 一直被动着的男子,终于耸身而起,在阮灵惊讶的目光里,他猛地伸手握住了阮灵的腰,用力向下一掼! 满足的快乐喷涌而来,钱未然仰头,宛如猛兽般嘶声喊叫;却又,猛地停住! 他惊愕地望着阮灵――方才那一瞬的穿透感,是,是什么? 钱未然张口要问,阮灵又哪里会容得他问出口来?柔软的身子向前扑去,将他再度扑倒在地,而她的唇舌终于紧密而来……唇吮着他的唇,舌尖绕紧了他的舌尖。进退游走之间,水声淋漓;便如同,下方正在进行的攻守…… . “阮灵请你给我解释。”激》情褪去,钱未然瘫软在地毯里,手拢着阮灵的身子。 阮灵则背转过身去,不肯面对钱未然,也不肯说话。 她是大妞儿,但是女人的勇气也是有限,她已经将一切勇气都用在了方才那一刻;此时已经宛如放光了气儿的气球一般。 “阮灵,我需要跟你谈谈。”钱未然长眉紧蹙。 “明天再说,我睡了。”阮灵咕哝。 “不行,明早醒来,一切就已经变化了;我就要听你现在最真实的心声。”钱未然用手肘撑起身子来,目光绕过阮灵肩头来看阮灵的脸,“你是,初次?” 阮灵没说话,只闭着眼睛。 钱未然为难地说,“……你至少,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方才的一切太疯狂,我都不知道我是否伤到了你。” 阮灵轻轻颤了下。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有些不适应。 “阮灵……”钱未然看阮灵还不肯说话,只能另外想办法。他沙哑低喃,“你也知道,你都染上我了……” 阮灵转了半天眼珠,这才寻思过味儿他说什么呢。阮灵的颧骨上笼起一抹红,终于睁大了眼睛转过身来,“钱未然你什么意思你!那,那我给你手工洗洗呗?” “噗……”阮灵的回答更让钱未然猝不及防。一想到那香.艳的一幕,钱未然的鼻血险些流下来。钱未然笑着捂住鼻子,抬眼看阮灵,“不装睡了?” 阮灵红着脸赶紧转身又躺回去,“我刚刚说过的话一辈子不变:钱未然你不必担心我会因此要挟你什么。我说了,这不过是一场简单的男欢女爱,你不用想什么第一次不第一次。” 阮灵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笑着冷哼,“老娘老早就不想要这层膜了,老娘根本就不在乎!不过老娘眼光高,别的男人没有看上的;钱未然你是高帅富,所以谢谢你帮我除掉这张膜。” “你说什么?”钱未然的手明显一僵。 阮灵转头来,望钱未然,“在娱乐圈里混,女人有两种东西不能要。一是这张脸,二就是这层膜,不是么?否则男人反倒觉得是麻烦,都不敢靠近的,不是么?” “阮灵你!”钱未然再度惊住。 阮灵反倒有了勇气,转身钻进钱未然的怀里去,主动抱紧他禁止有力的腰,“你放心吧,我不要你任何;如果你真的希望工作跟私人情感分开,我也尊重你。平常咱们俩还是经纪人跟艺人,只做工作份内的事情;只是,在床.上的时候不许再说什么经纪人跟艺人。钱未然,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各取所需。” 钱未然怔怔望着阮灵,“你说真的?” 阮灵用力点头,露出大妞儿的招牌微笑,“……所以,你不许再抗拒我。即便明早上离开了这个房门,也不许你躲起来。钱未然,如果你觉得我让你还满意,也请你这段时间内不要找别的女人。我愿意陪你睡,毫无所图。” 那晚的记忆让阮灵独自坐在夜色里微笑,可是那夜的感伤却让阮灵抱着枕头压住自己的难过。 这一回就是豁出去了吧,她真的什么都不要。 不是她真的能这么洒脱,而是她知道,她就算要了,非但什么都要不到,甚至可能反倒就此吓跑了钱未然――她不是钱未然喜欢的类型,她知道;就算钱未然不喜欢韩芷,但是钱未然的审美方向肯定是那个类型的女子。 同样良好的家世,同样传统的性子,同样事业有所成――而她呢,她有什么? 所以她知道她跟钱未然是没有未来的,于是她索性什么都不奢望,什么都不要。 只求,能在他身旁;只求,在还能在他身旁的时候,成为他的女人。 阮灵深深叹了口气,不由得又想起净璃。 从前她都不理解净璃,一提到傅青爵,她就想打醒净璃。可是这一刻她好像一下子就理解了净璃的心。 傅青爵是一个比钱未然更难拥有的男人,那么净璃的心便也一如她此时吧?也许不去想天长地久,只求这一刻的真实拥有。 爱情从来不是一件讨价还价的事,甚至从来都不公平;可是关键还是看自己的心吧。自己的心觉得值得,觉得快乐,那便继续坚持下去。 别人眼里的只是一场戏,永远不是自己的爱情。 . “AA,其实发生了上次那件事,我并不想再见你;可是我也没想到你会主动来见我。” 净璃请AA坐下,给她倒了杯酸梅汤,“既然已经来了,那也请你开门见山,将想要说的话说完。当然前提是,你现在身上四处没有偷.拍设备,否则我现在就请你出去。” AA脸红了下,不过目光迎向净璃,也并没退缩,“其实,我也没想到你会让我进门来。一般女星的做法,一定是直接扇我耳光,或者是叫酒店保安。” 净璃垂下头去,“那天你在我眼前哭,说你妈妈在医院等着钱做透析,你弟弟上中学正是最费钱的时候……虽然你说得很溜,溜到让人觉得你是在撒谎;可是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为了妈妈和弟弟,除了这个办法之外没有其他法子更快赚到钱――AA,我愿意原谅你;只是请你不要有下一次。”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misssyq、红豆、 3张:幸运星、 2张:mindy_long、 1张:Juliefan、xiangshuibaihuo、13563790708、唐人、Cmp87231168、星U宇、suxiuqin688100、1329370062、 谢谢菲菲、hyunmae等亲们的鲜花~~~还有亭子的长评,以及亲们的咖啡和留言撒~~ 121、那是我在 想你了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6000字大章,亲们注意翻页。】 - AA抬眼望净璃,微微一怔,“你,说真的?不是客套,不是笼络我,而是真的相信我说的话?” AA在娱乐圈内混这么久了,外人对她这段话的信任度却跟她的职业资历成反比:她越是自如地用这段话当敲门砖,旁人看她的眼光却越是怀疑的神色居多。闹到后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了,每回依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描述,说完了抹掉眼泪鼻涕就忘了,心底都不觉着疼了。 或者说,那疼早都结了痂,虽然明知道还没痊愈,可是总归能暂时忘了疼。 她自己都忘了的,哪里还能指望帮别人会替她疼? “嗯。”净璃点头,“虽然对我这个专业学表演的来说,会更加轻易看出你的大段独白里头感情投入太少,那些台词因为说过太多遍了,自然而然就背诵出来了;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你。” “为什么呀?”AA愣愣问,“你既然都看出来我背诵太多遍了,你为什么还肯相信我?” “因为……”净璃叹了口气,“因为你小弟那段也就罢了;这个世上不会有哪个女儿糊涂到,随便去诅咒自己的母亲。你说你妈妈在医院里等着钱做透析,那是尿毒症吧,那样痛苦的病症,没人愿意为了拍几张照片、赚一点钱,就这样说自己的母亲。” AA的眼泪一下子跌下来,大颗地滚下衣襟。不过她随即就使劲抽了抽鼻子忍住,用手背抹掉眼泪,“那可不一定。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为了骗人,什么话说不出来呀?什么自己爹妈弟妹,恨不得都赌咒发誓自己出门被车撞死之类的。亏你还混演艺圈的呢,你还真信啊?” “你干嘛这么说自己?”净璃叹了口气,“或者你觉着,我相信你了,反倒让你不得劲儿?” “嗯!”AA吸着鼻子喝了口酸梅汤,“我今儿是来负荆请罪的,你好歹也抡圆了给我两下,或者也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两句,咱们之间的事儿也好这么平了。” “不用。”净璃被AA的话都给逗乐了,“至于那么苦大仇深的么?你拍的不是我走光照也不是我裙.底,虽然没经我允许,不过至少你并没丑化我,我也不至于当自己是豌豆公主,一点磕碰都受不了。当时是挺气你,不过现在也已经好了。” “别介,你还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吧!”AA闭上眼睛,递过面颊来。 “好了AA。”净璃叹了口气,“我说的是真的。不用了,只是前提是希望你下次不要这样做。好了我还得背台词,就不多留你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净璃送客的意思明白,并不想因为这个事儿再多纠缠。 “哎,哎顾净璃你别这么着啊,我好歹都来了,你怎么也得给我意思意思啊!”熟料AA没挨着打骂还不开心。 净璃扑哧儿一声笑开,“AA真的,你别闹了,不然我又该邪恶了。” 跟上回相似的台词儿让AA忍不住也一笑,“我上回还不知道你到底邪恶什么呢,这回怎么又邪恶了?不过还真别说,我上回猜错了你邪恶什么呢,不过这回我真猜着了——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受虐狂啊?” 净璃笑着点头,“你要是不想在我脑海中变成受虐狂,那你就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AA却垮下脸来,一屁股坐在床沿儿上,”哎呀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不是受虐狂,我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自己。如果你不打我骂我,可是那位尊神却一定饶不了我;我这叫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宁愿让你打我一顿骂我几句……如果你不跟我报仇,那位尊神使出的报复手段可能更要命!” . “嗄?谁呀?”净璃这才惊住。 “十二少啊……”提到那位尊神的名讳,AA差点哭了,“我落他手儿里了,他说了,男人收拾女人,玩儿法多着呢;我可玩儿不过他。顾净璃我求求你行行好吧,你打我骂我其实是帮我,真的!” “他?”净璃一怔,“他对你做什么了?” “他……”AA把玻璃杯放在一边,转手拉住净璃的手,“净璃你看了你那套照片之后的那个位置的照片儿了吧?就是十二少跟夏凉的那套?” 净璃点头。 “那就是十二少威胁我给照的……”AA攥住拳头抓狂地挥了挥。 ”嗄?”净璃又惊了下,随即却抿嘴笑开,“不过,这似乎也不全是坏事吧?十二少向来很少在媒体抛头露面,即便有人想要拍他,也极少有机会能刊登出来。AA你拍到了,而且是绯闻,相信那套照片一定能卖个很不错的价钱。” 傅家有人专门清扫网络,但凡事关青爵的新闻,尤其是揣测青爵家世的公开报道,都会被专业的公关公司清扫掉;所以那天净璃看见了那套照片登出来,就知道这一定是青爵自己授意的,否则搜搜娱乐哪里能刊登出来。 “唉……”AA叹了口气,“那是你不知道十二少这个人有多毒!我是能从那套照片里赚钱,但是我也得罪人了啊。就因为这套照片登出来了,夏凉那边的经纪人都差点给我发律师函,说我故意扭曲夏凉的形象。净璃你也知道夏凉的经 纪人是谁吧,那是韩家大小姐啊!她要是想整死我,简直易如反掌!” 净璃瞪大眼睛,“你故意‘扭曲’夏凉的形象?” “嗯。”AA撅嘴,“那套照片你们外行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我告诉你,那些都是最没品的摆拍!” . 净璃站在青爵的门前,看了看走廊里没人,这才敲门。 却半天没人开门。 净璃咬了咬唇,正想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一转身却正看见青爵汗流浃背站在她背后,穿着运动衫,头上绷着毛巾,正挑着眉尖儿望着她。 净璃的脸腾地红起来,“你去运动了?我刚刚来敲你门,还以为你没在。” “嗯,好不容易主动来敲我的门,看我没在反倒长舒一口气。正高兴地想走,觉着心里很庆幸,是不是?”青爵擦着汗,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仿佛都罩上一层水雾。 “我没有。”他怪她不来陪他,她知道。可是身在剧组,尤其是在同一个剧组,她更应该小心才是。 净璃叹了口气,“健身完怎么不等汗落了再出来?” 青爵没说话,径自开门,将房门敞开着,等着净璃进来。净璃看一眼他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又踩了他的猫尾巴了,只能跟着进门去,将房门关上,“我是想跟你聊聊。” 青爵也没搭理净璃,只是走进洗手间去,水声随即哗哗响起来,净璃微微尴尬站在洗手间门外。 他干嘛又生气? 几分钟后,青爵从洗手间出来,穿着浴袍刚迈出门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净璃叹气,“看你,说了你还不听。着凉了吧?” 青爵站到镜子前用手指拢了拢头发。净璃叹了口气,拿过干燥的毛巾和牛角梳来,先用毛巾替他包着发尾,将发上的水都吸干,然后再用牛角梳小心地帮他顺着头发。 青爵被伺候得舒服,轻轻叹了口气,“说吧。” 净璃从镜子里瞪了他一眼。干嘛呀,皇上恩赐宫女说话权呀?什么时候该说话,这个权利她自己还有。 “我问你两件事:第一件,钱大哥的事情,你是不是早知道了?而且你还跟着推波助澜?”想起那天早上,看见钱未然的衣着狼狈,青爵那个狠踩的样儿;现在怎么跟阮灵的描述相互映照,就怎么都觉着有阴谋的味道。 “嘁,有什么奇怪么?钱钱上你学校送手机那天,我就看见阮灵瞄着他的眼神儿了,跟要吃了他似的。后来她三天两头没事儿就打电话找钱钱,我就知道电话号码是你给的——既然你都有心促成,我也就顺水推舟好了。” 净璃挑着眉望镜子里的青爵。大少爷不是只关注他自己么,原来他竟然连阮灵和钱大哥之间的暗潮涌动都注意到了? “你说他们俩将来能不能在一起?”对于钱未然,青爵毕竟更了解一些,净璃想跟青爵探听点消息。比如钱未然平常跟青爵有没有私下里聊过阮灵? 青爵轻哼了声,“你当钱钱是谁?如果他丝毫不感兴趣的女人,就算主动在他面前脱光,他照样能一眼都不看,转身就走。” “这么说,你是赞成阮灵跟钱大哥在一起的?”净璃一声欢呼。 青爵从镜子里瞟了净璃一眼,“小孩儿……” 净璃撅嘴,“怎么啦,我当然希望我姐妹儿爱情顺利。” 青爵轻轻叹了口气,“我难道就没有这个心?钱钱身边也是该有个女人的时候了。既然他身边早晚都该出现个女人,我倒宁愿是你姐妹儿。” “嗄?”净璃的大脑又出现短暂短路。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 “第二个问题。”青爵却已经不耐烦地跳到第二个问题去。 “哦。”净璃没时间好好去想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急忙问下一个。待会儿说不定他没耐心了,就又要问不成,“我第二个问题要问的是:AA。” “嗯。”青爵哼了声,仿佛一点都不意外净璃会来问。 看他这么淡定,净璃反倒有点局促,从镜子里看着他微闭的双眼,放轻手上的梳子,让他的头皮更舒服,“你,威胁AA?” “嗯。”他再度淡然地哼了声,仿佛天经地义。 “那天的照片……就是你跟夏凉在一起的那辑。原来都是你故意安排了AA在外头偷-拍,专挑不利于她的角度拍的?比如她侧着头跟你说话,可是画面的角度看起来却像是她主动在亲吻你……” “笨。”青爵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从镜子里瞪净璃,“如果不是我安排的,AA怎么有可能拍得到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笨么?” “如果不是我安排,你以为夏凉那种女人,能亲得到我?”青爵从镜子里冷冷地看着净璃,“我是男主角,她是女主角,我跟她在一起就是在演戏。只有笨蛋才看不出来。” 净璃脸上的红丝毫不差地全都落进青爵眼底。净璃急忙垂下头,“我也没信。谁说我当真了?” 没想到青爵反倒挑了眉毛恼了,“你竟然没信?那我要找AA,她什么狗仔技术啊她!” “喂!”净璃赶紧按着青爵的肩膀,“你别再难为人家!她也不容易,她哪儿玩的过你!” 青爵转头瞪净璃,伸手揪住净璃的发尾,“你给她说情?你忘了被她偷-拍,忘了那天看见网页的惊慌失措?” 净璃轻轻喘息了声,这才轻轻笑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谢谢。” “哼。”青爵却赶紧转回身去。净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仿佛看见他面上飞闪而过的一抹赧红。不过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净璃彻底发飙了——“打狗也要看主人。” “傅青爵!”净璃伸手拍了他脑门儿一下,啪地一声脆响。 “打我,嗯?”青爵从镜子里满脸戾色瞪着净璃,猛地手臂后伸,一把将净璃从凳子背后给扯到怀里来,将她横抱在膝上,“来竖店这些日子,你是越发胆大了,嗯?我是不是太久没有好好收拾你?” 净璃羞得满面通红,也知道服输,在他怀里像是乖巧的小猫儿,收起了尖牙利爪,“傅青爵,真的,谢谢你。不过你也别为难AA了。她也不容易,而且我跟她说了,让她日后不要背着我偷发照片。” “真的不怕了?”青爵居高临下望她。 “嗯!”净璃用力点头,“其实就算不是她,也一定会有别人来偷.拍。如果换了那些可能会拍不堪照片的,我倒是宁愿拍照的人是她。” “其实你注意没有,AA虽然是狗仔,但是她拍照还是蛮有个人的要求的,即便是偷.拍出来的片子也都挺唯美的。有别于一般狗仔,只要有影儿就行的那种照片。由此可见,即便AA是狗仔,却是有追求的那种狗仔。” “你就知道替人家说话。”青爵叹了口气,“她是害过你的人。” 净璃瞪了他一眼,心中有句话没敢说出来:其实这世上害她最多的,还不是他?可是她可以报仇么? “青爵,求你了。”净璃只能软软相求,“夏凉和韩芷姐那边并不好说话,AA承受的压力已经很大,所以我们这边不要再为难她了,行么?” 青爵垂下头深深望着她,“傻瓜,你以为这世上的女人都跟你一样善良?” . “你是在,夸我么?”净璃面色大红,垂下头去用手指搅着发尾。 “哼。”青爵伸手放她起来,“你说放过她,那就放过她吧。省得以后还有人说我好男跟女斗,胜之不武。” 净璃却蹲在青爵面前,“……其实夏凉和韩芷姐跟AA的过结也都是你害的,是你让人家AA专拍夏凉不好的角度。你能不能帮帮忙,让夏凉和韩芷姐别再追究了?AA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她的家里还需要她拿钱回去。” “她那套说辞你也信?”青爵无奈地叹气。 “青爵,就当你帮我,行么?”净璃伸手扯了扯青爵的手臂,“Please~~” 青爵垂下目光静静望着净璃,房门忽然被人敲响,外头传来和郁的喊声,“老大你没事儿吧?开门,开门啊。” 净璃赶紧起身去开门,和郁也一身热汗地走进来,边走边擦汗,却扭头望净璃,“净璃你也过来了,老大是不是不舒服了?”和郁也是一身运动衫,看样子方才是跟青爵一起在健身。 “他怎么了?”净璃回头望青爵,不知道和郁在说什么。 “闭上你的乌鸦嘴。”青爵皱眉瞪和郁,“你个搅局的,来了还不会说两句好听的,我直接踹你出去!” “傅青爵!”净璃脸一红,连名带姓地叫青爵。 和郁看着青爵穿着浴袍,一副美男出浴的模样,这才寻思过味儿来,“哎哟,我真是来的不是时候了。老大你继续啊,我现在就走。”向门口走着还跟净璃嘀咕,“净璃不好意思啊……” “什么啊!”净璃囧死了,扯住和郁,“刚刚他到底怎么了?” 和郁耸肩,“就是因为刚刚不知道他怎么了,所以我才追着过来看看,怕是他不舒服了——我们几个一起在健身房做运动呢,结果他在器械上一下子就蹦下来了,转头就朝楼下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 方才——净璃愣住。方才就是她在敲他的门,然后没人开门,所以她转身就要离开呢。 难道,他感应到了? 净璃转头回去,青爵却也背过身去,不肯看她。 一看青爵跟净璃的这个架势,和郁一乐,赶紧走出门去,“老大,待会儿我跟钱钱、花花和BB一起去吃饭了,就不叫你了啊。那个啥,用我给你带点吃的回来不?我知道你八成没时间出门去吃了;可是又急需食物来补充耗费的巨大体力。” “永和豆浆!”净璃岂能听不出来和郁说什么呢?她红着脸就一跺脚。 和郁大笑,扬长而去。 . “你先休息一下,捂点汗,我先出去一下。”净璃转身也想走。 “你又干什么去?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就不能消停陪我呆着?”青爵两步奔过来,伸手扯着净璃的手。 净璃叹了口气,“我不走,我是出去买点菜。他们出去吃饭了不带你,难道让你吃剧组的盒饭啊?我看还是算了吧,省得你吃了又说地沟油,要拉肚子。今晚上咱们都没有通告,我做饭给你吃。” “去哪儿买?”青爵却还没松手。 “那边有好又多超市啊。”净璃拍了拍青爵的手,“跟D市的是连锁的,经营模式应该都差不多,应该能买到你吃惯了的那些东西。” 青爵撅嘴,“你终于肯做饭给我吃了。哼,我等了多少天,你知道么?” 净璃脸红起来,“不方便总过来……” “那我肚子呢?你说我天天吃外头饭店那些脏东西,我就方便么?我恨不得吃一口吐一口!” 净璃听着也难过。她如果不跟在他身边也就罢了,可是既然在身边却没能好好照顾他,她心里比他还难过。 “那我以后在我房间里做好了,给你送过来。你就不要再吃那些东西了。” “过来做。”青爵手指还缠得死紧。 “青爵……”净璃只能软求。 “哼,就怕被人说闲话,我知道!”青爵嗔怪地哼,“大不了,我到时候把钱钱和那三只一起叫过来,一大帮人在房间里,你过来做饭总行了吧?” 净璃想了想,终于笑开,“好。” 青爵得了承诺,这才终于也缓缓笑开,“你等我一下,我换衣服。” “啊?”净璃惊了,“你要干嘛?” 青爵已经钻进了衣帽间,瓮声瓮气地回答,“跟你一起去买菜!” “唉你不要了!”净璃跟进来,柔声劝,“这边狗仔多,别被拍到。” “又逆着我?”青爵的套头衫穿了一半,猛地转身瞪她,“还求不求我放过AA了?不用的话,就让她等着被韩芷和夏凉整死吧!” - 【也许我还没学会如何说,可是你是否已经知道我在爱着你?明早继续,还有月票的亲们多支持哟。】 122、爱情没什么道理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爱情从来没什么道理 总有个人在等着你 默默靠近就两颗心 一起去未来的风景。――戚薇《爱情没什么道理》 --- 沿着万胜街走下去,仿佛带着他从天上走进人间。万胜街上人头攒动,当地居民与暑假期间涌入竖店的游客交织在一起,将万胜街装点得繁华热闹,热闹程度堪比王府井了。 净璃回头去望青爵,开心微笑。 最好的隐藏不是将自己全身都包裹起来,而是混迹人群当中。万胜街上这样多人,摩肩接踵,净璃终于放心下来。 许是之前她拦着他,不让他跟着她一起去买菜,所以青爵就又发起飙来,坚持着非要素颜出来,什么伪装都不肯做。净璃之前还担心得很,怕会遇见粉丝造成麻烦;却没想到反倒因为他的不做伪装,淡然地走进人群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也许这就是人们的习惯思维吧,竖店里暑期的剧组多,明星也多;粉丝们习惯地认为,明星们一旦出街定然是大墨镜、压低的鸭舌帽。一旦如青爵这般素颜出来,穿最普通的运动衫,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耀眼的装备,便没人敢认他就是舞台上那位光芒万丈的偶像。 顶多,有人会因为他的相貌而多看一眼,低低议论:“哇,那帅哥长得好像十二少!” 粉丝们习惯了与偶像之间的固有距离,一旦将那距离拉近到身边,粉丝们其实也许反倒不敢上前来。青爵在人群里歪着头瞟着净璃,得意地笑。 净璃叹息了声,知道他是又等着她服输呢,便在街市如花的灯影里抬头向他,“好吧,我承认你的法子好了;愿赌服输,那我同意你以后跟我一起出来买菜了。” “嘁。”青爵挑了挑唇。 “不过我也很好奇哎,为什么粉丝现在却认不出你了呢?洗掉钱花,除掉服装造型,是不是有人也平凡得就像邻居家小孩儿,也没什么特别的呗。”净璃不慌不忙说出接下来的话,说完便笑着急忙跑开,率先冲进超市入口去。 回首望,那家伙立在门外,咬牙切齿。 . 说是来买菜,其实简直是大采购。若要做菜,需要的可不仅仅是菜这么简单,前后一应程序里的用具都得现买。电磁炉、电饭锅、菜刀砧板、盘碗筷子……还有豆油、调料、洗洁精、百洁布……如此购买下来,购物车很快便被堆成了一座小山。 净璃推着购物车在货架之间一列一列地走着,仔细在心里盘算着是否还疏漏了什么;而人家大少爷优哉游哉跟在后头,双手插着裤袋,迈着长腿跨大步。 净璃回头瞅了他一眼,却是微微笑开。 其实从不指望大少爷能帮她干什么活,他自小也没这个眼力见儿;她只是看见他这样悠闲地迈着大步,看出他心情的轻松,这便够了。 走到调料架子前,净璃用力伸手去够最上头一排架子上的一罐甜面酱。可是她没够着,只能跳起来再去够。 “小矮个。”毫不意外地,某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奚落她的机会。 净璃一边跳着,一边转头瞪他,“有人倒是个子高,却也不干活。白浪费粮食,还不是个废物?” “哦?”青爵回头望周遭,“你敢在公众场合,骂我?” “那还不快帮忙!”净璃瞪他。 要不是他吃东西挑剔,吃甜面酱只吃那一种老牌子的,她何必这么费劲去够最上头那老包装的一瓶?随便在下头拿一瓶就是了,他还不领情! “还不快帮忙!”净璃伸手掐他手臂,“快点啦!不然你在公众场合听见我骂你,绝对不仅是刚刚那一句!” “哦?”青爵挑眉而笑,“你还威胁我?” “快过来,帮我够下来!”净璃伸手打他。 “还打我?”青爵咬牙切齿,“你个小东西,越来越变本加厉了哈?” 净璃笑,“快点啦!” “来就来。”青爵这才不情不愿从口袋里将双手抽出去来,迈着长腿跨过来,朝着货架子伸出手去――却,不是将手伸向货架子上的甜面酱,而是双手叉住净璃的腰,将净璃给抱了起来! “啊,你要干嘛?”净璃猝不及防,惊慌地叫起来。 扭头去看他,他一脸促狭,笑得欠揍,“帮你够甜面酱喽。你小矮个够不着,我举着你够喽。” “喂!”净璃惊慌失措,觉得自己已经周身都红了。 这法子本身没有错,小孩子的时候要是够什么东西够不着,大人就会这样举起小孩子来,这样能既帮小孩子够到东西,又能让小孩子享受亲历完成的快乐――可是她现在是大人了哎,他这么举着她,非但不是帮她,简直就是在糗她嘛! 更何况,这是在公众场合;而他又是偶像明星,这倘若被有心人给发现了,那就糟了! 净璃来不及跟他斗嘴,只能手脚麻利地先将甜面酱够到手里,然后急促说,“我拿到了,你快放我下来吧!” 与斗嘴比起来,更重要的是保护他不被发现。虽然她有多享受现在的这一刻――这一刻,让她隐约有恋爱一般的感觉,她真不舍得醒来。  “不放。”他傲慢挑起眉尖儿,邪佞仰视她的眼睛,“抱起容易,放下难。” “你又要干嘛?”净璃的脸登时爆炸了一般,各种的神色都被爆裂出来,再难掩饰。羞涩、惊慌、渴望、欢喜……统统都落尽他眼底。 他笑,胜券在握,“亲我一下,就放你下来。” “你疯了!”净璃惊呼,“这是超市里!” “反正又没人。”他慵懒耸肩,示意左右。 已是过了准备晚餐的时间,该买调料的都买完了,每个家庭各自都在忙着准备晚餐或者享用晚餐了,超市里的调料架子前后就他们两个人。 “青爵……”净璃羞得在他臂弯里颤抖。 “一下。”青爵仿佛漫不经心地等着,一点都不着急,却也一点都不放松手臂。做出一副“你不亲我,我就不放你下来的”顽抗姿态。 净璃知道拗不过他,红着脸垂下头来――只轻轻在他额头上啄了一下。 “好啦,你快放我下来。”净璃低声恳求。 青爵唇角微弯,虽是得意,却还是懊恼,“你亲我额头?你当你是我妈啊!不行,推倒重来!” 净璃原只想敷衍一下,现在是骑虎难下,又担心待会儿有人走过来,只好红着脸捧住他的面颊,轻轻落下唇来――四瓣唇相贴,美妙得让青爵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净璃虽也留恋,却急忙想要放开。 却哪里想到那家伙不满足,非但不肯放开净璃,反倒将净璃的身子挤到货架上,他伸长了脖子含紧了净璃的唇,深深地探进了舌尖儿来。 “我好饿。”他深深浅浅不知餍足地吻她,沙哑低喃。 净璃羞涩,却也赶紧趁机从他怀里溜下来,红着脸伸手推开他的唇,“那你还闹!我赶紧把郫县豆瓣和番茄酱都买齐了,回去就可以做饭。” “装傻。”青爵喘息着用他的额头抵着净璃的额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青爵……”净璃小小地祈求,“别闹了。被人看见的话,我倒是没什么,可是你那边怕又是轩然大波。” “轩然――大波?”青爵听懂了净璃语气里的担心,但是他却还是把话给往邪恶的方向上猛拽。声调已然不正经,目光更是下滑到净璃的胸.口,辗转一停。 “喂!”净璃真是要以头抢地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怎么什么话都能让你给说下道儿了!” 青爵大笑,“这回你该知道我有多想你……”垂首望他的小孩儿那张红透的小脸儿,目光不由得越发沉溺,“这该死的破戏把我的星期六都给毁了!以前的规律生活都没了,我只能变成这样儿了。破小孩儿,都是你害的!” “活该!”净璃一笑躲开,“谁让你当明星的?谁让你又签约《画心》的?是你自找的!活该!” . 净璃笑着跑开去拿郫县豆瓣,却意外青爵怎么没回嘴啊? 捧住郫县豆瓣的大瓶子,净璃惊诧回望。青爵伸着长胳膊推着堆成小山的购物车跟在她身后,嘴角含着一抹微笑。仿佛真的这回甘心情愿不跟她回――好奇怪啊。 他诡异的沉默反倒让净璃越深思一下――猛然间,心底掀起滔天的波澜。 他为什么会好好的大少爷不当了,转身在十八岁那年去签约当了艺人?虽然原因也许有很多,比如他想要叛逆家庭的安排;或者他是天生才华难自弃,天生注定了要吃演艺这碗饭――但是,净璃却永远不会忘记,那时候正是她跟妈四处求借无门的时候。他签约了经纪公司,却给她拿回了300万! 还有这回签约《画心》。他最初告诉她,是那“见钱眼开”的钱大哥给他签的,但是钱大哥跟他之间的合作模式,净璃岂能不知?如果不是他亲自点了头,就算是钱大哥,又哪里敢擅自便签约了? 更关键的是,如今的一切一切越发指向一个方向――《画心》与她有关。他向来做事不是脑袋一热,而是每一步都精心算计过的;从他让钱未然签约了阮灵,顺带将她引来,到如今她进入《画心》成为小狐妖……回头再去看他当初签约这部电影的原因,无不透露出与她的关系。 他当年签约成为艺人,为她带回了300万;如今他签约《画心》,顺利将她引入剧组…… 忽地就有眼泪***辣地刺进眼睛里,她在超市白晃晃的灯光下转头凝望他。隔着几步的距离,隔着一辆小山似的购物车,她忽然就想这样冲过去,抱住他。 . “干嘛?”青爵歪了头看她,长眉微蹙,“干嘛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又赖我欺负你了?刚刚你可是笑着跑开的,不是刚占了上风么?我又没回击你,干嘛又这样?” 青爵叹了口气,伸手放开购物车,抱着肩膀走过来,撅着嘴瞄着净璃,“自来水呀?说来就来。” “滚!”净璃破涕为笑,伸手打了他一下,“谁说我哭了?谁说眼睛里有眼泪就是哭了?” 青爵高高挑起眉,“嘿,真稀奇,那你倒是说说,你这是怎么了?” 净璃使劲儿想理由,垂首看见手里抱着的郫县豆瓣酱的大玻璃瓶,便红着脸一笑,“郫县豆瓣啊,很辣的,粘在手上了,一揉眼睛就辣出眼泪了呗。” “是么?”他伸开长胳膊,从净璃手中拿过大玻璃瓶去,上下瞄了瞄,“封闭这么不严么?要是封闭得不好,我可不要,肯定进去氧气了,就该变质了。” “拿来!你不要我要。”净璃抢回了玻璃瓶,紧紧抱进怀里。 不是因为这瓶子豆瓣酱,而是因为――它今晚是她的幸运瓶,对不对?瓶子里那红彤彤、鲜辣辣的豆瓣酱,便是多么炽烈而又直白的感情呢。 “我不要你要?”那家伙又邪恶地笑开,伸手撑住净璃头上的货架,向净璃垂下头来,“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干嘛?”净璃抱着玻璃瓶,身子平贴在货架上,尽力与他保持距离。 “我不要,你都要……”他笑得眉目生姿,“那如果我说我要呢?你是不是要得,比我还要疯狂一点?” 偌大的超市仿佛出现了一刻的无声宁谧,天棚上垂下的白色灯光都刹那间五彩缤纷,货架上的各种调料仿佛都从密闭的瓶子罐子里飞奔出来,净璃只觉鼻息之间酸甜苦辣咸各色气味杂陈…… 抬眼,是他邪恶放大的五官,慵懒地凝视她的反应。 净璃呼吸偷停了刹那,赶紧恢复,嫣然瞟了他一眼,“真不好意思我刚刚耳鸣,没听见你说什么。怎么看你光嘎巴嘴,没出声儿呢?好奇怪耶,厚厚。”说罢赶紧转身,从他和货架之间的狭小缝隙逃跑。 快乐,如影随形。 . 跑出调料区的货架,收款区的嘈杂一下子都扑面而来。净璃深吸口气,平抑下面上的羞红去,收敛了唇角,只立在原地回身等他。大少爷不情不愿地推着堆成小山的购物车,一步三晃地走过来,眼睛恶狠狠瞪着净璃,唇角却不自知地微微上扬。 净璃心内的欢喜,又多了几分。 “哎这位小姐,请问你们是刚结婚的新人吧?”没想到身边有促销员走上来搭讪。 “啊?”净璃一愣,随即望着那堆成小山的购物车,就忍不住笑起来。 也怪不得人家促销员误会,他们这种买东西的方式,真的就像是刚刚结婚,新房里什么开伙的家伙都没有的新婚小夫妻。 看见净璃红着脸不语,那促销员倒是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急忙推销,“哎哟,那真是恭喜二位了。二位请来看看咱们这专为新人准备的情侣杯!咱们超市这也是搞活动,只要您单张水单购物满了一千块,咱们就赠送一套情侣杯。” “啊?”净璃脸越发红得压不住,她扭头望着青爵,已是羞得说不出话来;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青爵倒是笑着走过来。难得他笑哎,又是跟个促销员笑,“什么杯子啊,值得我们花一千块去换么?先看看。” 傅青爵大少爷的脾气最是龟毛,尤其是讨厌跟着屁股走的那种促销员。以前去买衣裳的时候,只要有人跟着他喋喋不休地介绍,他就会立刻说,“麻烦你们店里做好清洁,一件衣服卖这么贵,怎么舍不得花20块多添一个电苍蝇拍?要我赞助贵店一个么?” “跟着个苍蝇嗡嗡嗡,真是烦死人。还买什么衣服?扫兴!” 他说话一直这么不客气,曾经在阿玛尼的店里,活活把一个服务小姐给气哭。 可是今天,他竟然对那位促销员大姐展颜微笑…… 傅青爵的微笑,电量绝对不亚于高压线,那促销大姐登时就被电着了,睁大了眼睛看了青爵好几眼,连忙从货架上拿过一对杯子来,“不是外头卖的那种10块钱一对的情侣杯。那些被子有的是粗瓷的,有的甚至是石膏的,咱们超市这批情侣杯可是骨瓷内!要是搁在架子上卖,一个就得几十块!” 青爵笑着接过杯子来,“嗯,是挺不错的。”转头望已经傻掉的净璃,“要一对呗?” 净璃登时更是羞得手足无措起来,可是还得劝,“要一千块的水单……太贵了。” 促销大姐急忙劝说,“看你们这都买了一车了,估计也差不多了。我帮你们算算价钱啊,说不定这一车东西就够一千块了!” “不会的。”净璃急忙摇头,“大姐我买了什么,自己心里都有数,现在不过才花了四百多块。还差一大截呢!” 开玩笑,她买东西可不是乱花钱的,总归要仔细核对了价签,心里大致有预算的。从小到大,家里的钱都是有数的,要一个一个计算着花;尤其爸出事之后,那能给她支配的钱的数字就更是有限,她总要在心里提前盘算几遍之后才会动手选购。 也许钱在傅青爵这样的心里只是一个数字,可是对于她来说,却是心里小心翼翼的权衡。 那大姐也麻利地扫完了价码,也有点尴尬,“哎哟,姑娘你真是个理家的好手,价格真是一点不差,比我这电脑还准呢。小伙儿你娶了这样的媳妇儿回家,真是好福气哟。”大姐一边夸奖,一边还不忘了促销的本职工作,转而去望看似更好说话的青爵,“小伙儿啊,就差五百多块,这杯子就是你的喽。看这上面画的女生,跟你媳妇儿多像!” 青爵一笑,垂首望净璃,“等我一下。” “你干嘛?”净璃回头想扯住青爵,不想让他乱花钱;可是看见促销大姐那殷切的目光,净璃却还是忍住了。 这个年纪的大姐能在超市里做促销员,这个晚饭的时间还在工作,那么极有可能她是下岗女工,也许家里还有孩子在等着钱用吧?净璃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望着青爵的身影消失在货架间,左拐右绕地没了踪影。 他干嘛去了? 少顷,看青爵走回来,手上已经提了一个袋子。看样子是在超市里单独结过账的那种,他隐秘地将结过账的电脑小票绕过净璃的视线,给了促销员大姐。 促销员大姐一看小票上的金额,登时眉开眼笑,“好啦谢谢啊!小伙儿你挑一对,看哪个好?” “就这个吧。”青爵看似漫不经心地拿过方才他看过的那对杯子。 “好,好!”促销大姐一叠声说好,手脚麻利将那对杯子包进了盒子里,盒子上头还给打了个大大的心形花结,还笑着祝福,“祝愿你们小两口爱情甜蜜,早生贵子啊!” . 结账走向外去,净璃一直处于大脑缺氧的状态。直到站在大门口,被清凉的夜风扑在脸上,净璃这才回过神来。转头,身材颀长的男子立在一边,映着星光月色,美得像个趁着夜色游戏人间的妖精。 两大袋的东西死沉死沉,可是却被他双手轻巧地提着,仿佛不过两大团棉花一般,体积虽大却没什么重量。 净璃不知怎了,心里便跳得厉害,“打车么?别累着你。” “嘁。”他倒不耐烦了似的冷哼一声,“你不是说,你小时候特喜欢看你爸扛着煤气罐上六楼?” “嗄?”净璃有点大脑短路。她是说过呀,觉得那时候的爸爸好man;可是跟现在他提着东西,有什么关系? “笨。”青爵叹了口气,在灯火阑珊里妖魅回眸,“这是男人的责任。拎不动的,不要嫁。” ------------ 【哇,大家竟然知道偶是昨天的生日呀?回来看见大家的祝福,惊喜又幸福~~么么,谢谢大家!今天更新到这里,争取明天给大家多更点~~~~大家谁全程看了奥运开幕式啦?咔咔,偶是没起来~~】 谢谢如下亲们: 5张:xianxianchen 3张:泉、xiaogulu、 2张:zhou、冬已、 1张:文轩、紫花花、时空、196321527、amberdeng、ljing217、taohu、 谢谢雨玲的红包,清璇的红包+10朵花,源、蓝的50朵花,小静的30朵,丫丫、别雨、菲菲、彤的20朵花,muma的10朵,含秋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某苏鞠躬啦~~~ 123、霸道的锁定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回了房间,青爵扯掉运动衫的帽子,赶紧奔进洗手间去洗澡。他说得轻巧,可是手里那两个大袋子里,左手电磁炉和炒锅,右手是豆油和锅碗瓢盆,重量绝对不容小觑,他早累得一头一身的汗。再加上净璃回程的路上,担心他干家务的样子被粉丝看见,还坚持给他拉上了运动衫的帽子,素有洁癖的他哪里受得了自己满身的汗味儿? 男生跟女生就是不同,净璃倒是清凉无汗;看见他狼狈冲进洗手间的样子,净璃含笑拎着东西进了厨房去。酒店里的房间一般没有厨房,净璃见过其他演员想要自己开伙的话,就得把卫生间给变成厨房了,锅碗瓢盆摆满卫生间的洗手架;青爵的房间条件好些,倒是有个小小的厨房,虽然为了安全起见没给配煤气,但是至少有碗柜和通风设备,不用担心中餐里最头疼的油烟问题。 将锅碗瓢盆一一归位,净璃最后从购物袋里捧出那一对情侣杯来。方才在超市里她不好意思,只是远远看着,此时亲自捧在手里,才觉得这杯子果然不错,瓷质细腻通透,捧在掌心轻盈灵动,足见做工的细致,果然如那位促销大姐说的一般,绝不是外头地摊儿上10块钱一对的那种廉价产品。 将杯子泡进水池里,净璃的目光被杯子上的花纹吸引,将杯子对在一起再分开,分开了再和在一起——其实现在的情侣用品已经泛滥得遍地都是,情侣杯的花样也无非那么几种。这对杯子上的花纹就是一对情侣,左边的杯子上是个身材颀长的少年,右边杯子上是娇俏的少女。画面只是两人的背影,两个杯子合在一起的时候,男孩的手便恰好握住了女孩的手,两片图案合成了一个,那是圆满。 再放眼去看画面的背景,是大片大片氤氲成紫色雾霭的薰衣草花田。仿佛风来,在薰衣草的花香里,女孩儿的发丝轻轻扬起,而她的眼睛也转向那男孩儿,投下凝眸。 净璃怔怔看着,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将杯子埋进洗洁精的白色泡沫里。其实不是心疼那一千块钱的水单,她是对这对情侣杯有些手足无措。他要这对情侣杯做什么用呢?难道会真的跟她一人一个? 他们从来都不是情侣,又如何能用这情侣杯? 更何况,这样的情侣杯就是最明显的记号,会让任何一个有机会看见的人产生疑问。这对杯子虽然好看,但是在无风都起浪的娱乐圈里,却有可能是惹事儿的麻烦。 “看了那么久,就那么好看吗?”青爵的嗓音猝不及防地从后头传过来。 净璃吓得险些蹦起来,转头去瞪他,“你下回该签个谍战片,就不能不走路跟猫似的一声都没有;还有说话不能不这么阴啊?” “嘁。”青爵摇了摇头,“谍战片我是誓死不拍的,漏洞百出,受不了。比如《潜伏》里姚晨演的翠平,这个人虽然在电视剧里很有血有肉,但是在真正的潜伏工作里,这样性格的人是绝对不能出现的,否则余则成早死了八百回了。” “哦,你把电视剧当历史看啊?”净璃撅嘴。她当初可是为了翠平最后的悲伤哭过很久的。 “没办法,谁让我外公是于震呢。本小爷是打小被于老爷子训导长大的。” “哦!~~”净璃就笑,“怪不得现在一看就跟天生的特务似的,说话走路就也罢了,做事儿都是让人猜不透的,哦?” “嘁。”青爵冷哼,眉梢眼角却隐隐然挂了微笑。他穿纯白色的浴袍,懒洋洋走过来,腰抵着橱柜,瞅着净璃,“我是吃这杯子的醋呢。实则我走路一点都不轻,可是你就是专心致志看着它们,压根儿就没注意我过来了。” 净璃皱鼻子,“大少爷,这是你买回来的哎,我敢不小心伺候着?刷洗也要小心,怕给摔碎了。” “嘁。”青爵继续冷哼,“光小心了,就没发现这画有点不同?” “没有啊。”净璃装傻。 原来他也早发现了画面的不同,所以才坚持要这对杯子的吧?甚至不惜再去多花500多块。 “继续装。”青爵放下手里的水瓶,伸手捏住净璃的胸尖儿,轻轻一拧。 “喂!”净璃手一颤,杯子沾了洗洁精的泡沫,原本就滑不留手,险些便跌进白钢的水池里跌碎了。 不疼,让净璃无法淡定的是那动作本身…… 青爵低低笑起来,那笑声像是静水流深,他慵懒转了个身,便已经到了净璃身后,将她环抱在怀中。 他的体热氤氲袭来,透过她的衣衫,直达她的体肤。净璃不由得想起杯子上那层氤氲如雾的薰衣草花田,就仿佛那紫色的花香从杯子上弥漫而来,将现实与图画里的世界沟通起来,再无隔障。 “说。”青爵在她耳边沙哑命令。 净璃轻轻喘息了下,“那个男生的背影很像你。都是一副跩到骨子里的样儿,看看,即便是背转着身,那肩头也是下意识绷紧的,可见你这人多难接近!” “切!”青爵不苟同,却在哼声里掺入了些笑意进去,“一千个人看见这个杯子,999个都会说这男生真帅;只有你这样千分之一鸡蛋里挑骨头的才能看见什么肩头绷紧着。这叫有棱有角,叫酷,好不好!” 净璃笑起来, 哄着他点头,“好。有棱有角的帅哥,你先到一边老实坐会儿呗。我得做饭了。你的棱角会硌疼人的。” 净璃原本只是顺着他的话来说,好哄着他乖乖放开她,让她能自在把饭给做完了;却没想到颈子后头,他喷来的气息登时便滚烫了。 “硌疼你了,是么?”他缓缓收紧手臂,“我给你揉揉吧。” 净璃猛然寻思过味儿来,懊恼得浑身轻颤,“青爵……,你知道,我没说那个。” 青爵却哪里肯放过她?索性将两人身子越发贴紧,用他的“棱角”故意硌着她的翘.臀。气氛登时暧昧,迷你厨房内的温度陡然升高。他方才洗浴过的香气,被体热熨着弥散而来,包绕了净璃的心神。一切仿佛巧合,他身上的香气也正好是薰衣草。眼前身周,仿佛紫气流动。 “知道我为什么要这对杯子?”他放肆地将她的衣领向后扯低,露出她后颈到脊背的幼嫩体肤,他一路吻了下去,激起她阵阵轻颤,“就因为,这对杯子上的人,根本就是你我。你说,我怎么能不要这对杯子?别说多花500块,再加几个零,我都会要。” 净璃的手上捧着易碎的杯子,满手还都粘着洗洁精泡沫,身子都在他臂弯中,无处躲藏,甚至没办法抵抗,只能任由他将她的衣裳向后拉低,任他的唇灼热而湿润地沿着她的后颈,一路印吻下去。 后颈的感觉一般来说是相对迟钝的,甚至有人做过好玩的试验,将几根手指放在人的后颈上,让对方猜是放上了几根手指,结果几乎没人能答对;可是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相对而言的,比如此时,他的唇印在她后颈上,她便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唇的移动,以及他舌尖儿放肆的舔舐。 只能闭上眼睛,高高仰起了头,感受他给她的一切。 眼前是那对杯子,是杯子上的少年和女孩儿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 “咕噜……” 他的唇一路下行,几乎将她的衣裳扯下腰际,可是就在此时,某人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起来。 “混蛋……”青爵一声呻.吟。 “哈哈,哈……”净璃终于忍不住,笑得弯了腰。他今天肚子不饿才怪,下午刚刚健身过,回来又陪她去超市买东西,回来还亲自拎了那么重的两袋东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铁汉也变成糟糠。 “我做饭,你乖。”净璃用力绷着笑意,唯恐笑毛了他,用手肘推着他,让他坐在一边,这才回身手脚麻利地准备做饭。 被洗干净的一对杯子,被净璃高高地放在最上面的架子上,倒扣下来沥水;杯子上的男孩和女孩虽然诡异地倒立着,可是双手却依旧坚定地握紧彼此。 也许世人眼里的颠倒,却是他们绝不放手的坚定。便如她与他,是不是? . 饭菜很快做好,是简单的海鲜蔬菜粥。 米粒是净璃提前用热水泡软的,熬得正是火候,颗颗软糯;里头加了切得整齐的胡萝卜丁和香菇丁。通常饭店做会加鲜虾仁或者是蚬子肉、海蛎子,可是净璃却没放这些,只是将小虾米用洗米水泡软了,又点了一点点耗油,这样整碗粥既有海鲜的鲜香味儿,又不用担心某人吃鲜活的海鲜而过敏。 虽然生活在沿海城市,可是某人却不敢放肆吃海鲜,这真是天生的悲哀。可是毕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某人也经常馋海鲜馋得不行,便也只有净璃这样的,才会极致细心地用所有可能运用得来的食材和调料给他细心调配近似的味道,又能小心避免开过敏源。 “就给我吃粥?”青爵看净璃给端到眼前的食物,撅起了嘴,“你敷衍我!” “不吃拉倒。”净璃瞪他,“自从来了竖店,你一直在外头吃饭。高油高盐的吃得够多了,你现在缺的不是大鱼大肉,你就该吃点这样的蔬菜粥,养养你的胃,借以好好吃点素淡的蔬菜。香菇、胡萝卜和芹菜末都是好东西,都是你平时不怎么爱吃的菜,混在粥里就会变得鲜甜可口了,你多吃几口。” “哼。”青爵又是习惯的冷哼,不过倒是乖乖伸了勺子进去,舀了满满一大勺送进嘴里去,“现在就唠叨,老了还不烦死人?” “你嫌我烦?”净璃瞪他,“你嫌我烦,我还不稀罕唠叨你呢!” 原本只是玩笑,可是这样脱口说出来,心里又难免难过了。女人变得唠叨,都是在岁月中慢慢老去之后的事情吧?女人最爱唠叨的除了自己的孩子,就是自己的老公。那些细碎的唠叨,实则都是一个女人满满的爱,却以生活最为琐碎的方式表达出来。老公会烦,可是真正有心的老公却也会在转头之后懂得珍惜。 可是当她有一天在时光中老去,也变成碎碎唠叨的家庭主妇,那时候她要唠叨的人,是谁?会是他么? 净璃不想让他看见她面上骤然的黯然,猛地转过身去,想逃回水槽方向去。 “那你唠叨谁去?”他胳膊长,却一把就扯住了她手臂,将她制住,“说啊!” “反正……”净璃回头望他,心里的委屈就控制不住地涌起来,急忙垂下眼睫,“反正,反正不是你!” “你再说一遍!”碗碟磕碰得当啷一声,他丢下勺子,一把就将她扯过来,压在桌面上,狠狠瞪着她,“你再说一遍!” “……我又没说错。”净璃难过地别开头去,只去望那只粥碗。灯光如金,白瓷的粥碗绽放出琉璃一般的光华,清透细润,仿佛需要细细研磨出来的生活滋味,“你的脾气又岂是容得人家跟你唠叨的人?你本来是最讨厌人在你耳边聒噪的。难道,不是么?” 她用力避开他的眼睛。 “笨。”青爵居高临下,像是豹子扑着自己的猎物,不急着入口,反倒极其享受猎物惊恐到最后绝望臣服的神情一般,“……顾净璃,从你会说话那天起,直到今天,你在我耳边唠叨的还少么?” “我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我更担心你这小孩儿是不是更年期早了一二十年就到了。” “滚!”净璃惊慌地转头来回望青爵的眼睛,急切想看见他眼睛里的神色。究竟是认真,还是一如他话里表现出来的,不过一场笑谑? 可是他的眼睛玄黑闪耀如黑晶,她从中只能看见隐秘闪耀的光芒,却看不清他眼睛里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她永远都猜不透他,她投降。 净璃轻轻推着青爵,“好了别闹了,你先把粥喝完。凉了你又该不喝了,热过的你又会嫌弃不新鲜。” “你惹我生气了。你说别闹就不闹了?”他却按着她,不肯放她起来。 “那你又要干嘛?”净璃只能认命。每回他公开说“我生气了”,潜台词就是“你得听我的话,好哄我开心”。 青爵果然得意一笑,“你等着。保持这个姿势不许动。” “啊?”净璃仰躺在桌面上,腰都酸了,还一动都不让动? “听话。”青爵诡秘一笑,转身走到卧室去,回来手里拿着方才在超市里买的袋子。 从看见他买那个东西,净璃就在好奇他买了什么;可是净璃克制了自己,始终忍着没问。这会儿看他得意地捧出来,便忍不住问,“你买的是什么?” “嘘……”青爵笑着弯腰下去,“闭上眼睛,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到底是什么?”净璃按捺不住好奇。什么东西还要她这种姿势一动不动,而且还要她闭上眼睛的? 青爵不耐,索性起身抽出他自己浴袍上的腰带,将净璃的眼睛蒙上,“不让你问就别问!” 眼睛被蒙上,净璃越发心里没底,仿佛被孤身一人扔在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 他的手指干燥而稳定地抚上她的腰,轻轻扯掉她的腰带。 净璃一声低低惊呼,“青爵,别……”她还在餐桌上,她回来忙碌做饭,一身的油火气,都还没来得及沐浴。他最厌烦这样的气味儿,所以现在怎么可以…… “嘘……”青爵凑在她耳边,沙哑地笑,“没让你说话,还说!要不要我把你的嘴也堵上?” 净璃轻颤着抗议,“到底是什么?你干嘛那么神秘?” “还问?”青爵低低低笑,继而张口便猛地咬了一下净璃的胸。不疼,却让净璃惊叫。 “再不听话,我可不保证待会儿还做什么!”青爵沙哑地笑,手指继续将她的裤子向下扯去。 腰腹上骤然失去衣物的遮蔽,微微的凉意爬满皮肤,上头明明有汗,却也因为紧张,颤.栗着起了小小的粟粒。一层密密麻麻,仿佛感觉神经一根根地都伸出触角来,整个身子因为没有了眼睛的帮助而敏感得宛如针尖儿。 净璃微微紧张起来。身在餐桌之上,头顶就是餐台灯,而她的裤子已被青爵扯掉——女性的神秘已经尽数都在他眼前,任他细细研读一般。 虽然早已有了多年的亲密,她的身子早已被他细致钻研过多次,他自是不肯放过她从青春期发育直到今日的所有过程——可是这样映着灯光的近距离,却还是第一回。 净璃躺在桌面上紧张地颤抖,若有所盼,却又彻骨清寒,直到——她腰上一凉,仿佛一环水花环绕在了她腰上。 “什么?”净璃惊呼。 “猜。”他的嗓音喑哑下来。尽管隔着眼睛上的障碍,净璃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火辣辣地落在她身上,尤其是——集中在她腰腹那里。 净璃想要伸手去摸,却被青爵给按住,不许她用手去探查。 “青爵……”净璃的好奇心将她自己刺得难以安定,“求你。” 青爵坏笑起来,“好。”说罢有力的双臂将她横抱起来,走向厨房门外去。 “你干嘛?”净璃低呼。 “嘘……”他再度强横止住她的好奇。 直到耳边水声哗哗而起,净璃才知道是被他抱进了洗手间来。洗手间里他方才沐浴之后的水汽还没有散去,湿润的氤氲里,是一层薰衣草的香气如雾环绕。 “青爵……”净璃的身子酥软下来,蒙着眼睛的她只能软软靠在青爵的怀中。 “这件东西,是要让你一丝不挂,才能看得见效果的。”他的嗓音仿佛丝绸轻柔摩擦着沙砾,沙哑而又滑润,性.感得不可思议。 “让我帮你,不许不答应。”他从后头轻轻咬着她的耳廓,缓缓将她原本应被他褪得差不多的衣裤尽数脱掉。 最后的内衣,他仿佛舍不得太快褪掉,喷气灼热着隔着那层布料和类似,轻轻含住她的**儿,放肆地用他的口津濡湿了她的内衣,用舌尖儿去拨弄她即便隔着布料却已经峭立而起的玲珑。 他自然可以将那最后的障碍解除掉再享用他的美味,可是殊不知这样隔着布料,一切来得更加禁忌而又囚锢,更加重了无处可逃的感觉,让男性的征服快.感更加激凸。 净璃被蒙着眼睛,隔着最后的布料,却还是在他的舌尖儿下颤抖起来。他还不知足,又将修长的手指身下她腿间,依旧隔着最后的布料,探花寻蕊。 一波浪潮便这样汹涌而来,在净璃尖叫着隔着衣裳却已经被推到顶峰的刹那,他的手骤然左右分动,一只手扯掉她身上最后的衣物,而另一只手扯掉了她眼睛上的腰带! . 刹那间,净璃便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刹那,她正到高.潮,她看见了高.潮中的自己,醉眼迷离,红唇开启,正在无法自制地欢叫……而这一刹那,她的身子骤然被解开束缚,丰盈的胸柔波震荡,胸尖殷红;而她腰.肢下意识地正在扭动,仿佛他的手指还停留在那里,催促她颤抖。 这是一个女人在传统观念里算是最不堪的一幕,却也是一个女人最美的一幕。极致的羞涩与极致的自豪混杂在一起,净璃越发压抑不住高.潮的阵阵快感,一波又一波,让她连声吟哦。 就在这最奇妙的一刻,她终于看清了她腰上的东西! 那是一挂白银的腰链,极细极细,坠挂在她腰上就仿佛嵌入到皮肤中一般。她在高.潮里通身微微发红,而那一串白银细小灵动,随着她的身子轻动,便仿佛一串细细的水光潋滟。 净璃在高.潮的快.感里用力睁大眼睛去看那朴素却又妩媚的腰链,惊讶地看见就在她肚脐的位置,还垂着一颗银光潋滟的坠子。 那坠子不是通常可以想象得到的链坠儿的形状,而是一枚小小的海豚! 随着她腰.肢的振颤,那枚小小的海豚也仿佛正在水波中耸身奔涌,追逐浪花,清啸声声! 净璃惊喜得喘息,高.潮中的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喜欢么?”青爵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只慵懒地欣赏着镜子中的净璃在高.潮中的神色,撩开她汗湿了的发丝,轻轻咬着她的耳廓。 净璃在狂喜里流泪,只能用力点头。 “那,就收下。别再说不是情侣,就不收我的礼物。”青爵慵懒褪掉自己的浴袍,健硕的男性身子从后方再度贴紧净璃的身子。两人身子的曲线凹凸嵌合,妙道天成。 净璃落泪,止不住自己身心双重的狂喜,闭了眼睛轻轻犹豫。 “别忘了,这是我当年,欠你的。”青爵缓缓托住净璃的乳,从后方不疾不徐攻入净璃的身子,两人一同在镜子里颤抖。 随着两人那完美的天成节奏,净璃腰间的银链如细细的汗珠一般晶莹滚动,而那小小的海豚更似活了一般,在净璃腰间轻灵跃动,仿佛也加入了她与他的人间欢爱…… 净璃无声地哭泣。却不是难过,不是悲伤,而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狂喜。只能用眼泪来宣泄,只能用身子原始的振颤来表达。 净璃主动趴倒在大理石案板上,让他能更舒服、更深地攻入;净璃更是勇敢地高高仰起了头,让自己的面容全都倾泻在镜子里,以让他看清她面上每一个表情。 他说他爱死了与她欢爱之时,她面上的神情;他说他忍不住一遍一遍地要她,有时候都不是为了满足他身子的需要,他只想看她在他身.下臣服又甜蜜的神情。 他说,他要她的时候,才是她最肯听话、在他身边露出最幸福表情的时候。 “所以,我必须要一遍一遍地要你。小孩儿,你是我的毒,让我上瘾,让我总也要不够……”青爵再度说出那句说了无数次的宣告,在她身子里放肆起最邪恶的节奏,毫无保留地用尽自己所有的一切…… “这是锁链。”最后的抵死挣扎里,他吼出来,“它锁着你,守着你,你的身子,你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不许你再给别人看,也不许你将这链子解下来,听见没有!” ----------- 【杯子上的画是巧合么?今天7000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 谢谢雨玲的30朵花,亭子的美钻,siyily的红包,雾的神笔,绿茶的鲜花。 3张:158、杨柳、暖、 2张:Chenxiaoru、hhhua、花瓣雨、113920778、 1张:丁香、rilley、冰果(5页之后的记录没能打开,有落下名字的亲,某苏一并致谢啦!) 124、举棋不定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卡!”陈导高声喊卡。 净璃用力呼吸,收住了眼泪。转身朝向导演微微一笑。导演敏锐地捕捉到了净璃神色上的变化,便走过来鼓励地拍了拍净璃的肩膀,“净璃,今天不错。情绪的自我控制也越来越好了,加油。” 就像台岛的老戏骨李立群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所说的那样,好的演员不应该沉浸在戏中难以自拔,而应该有极强的控制力,只有这样才是专业的演员;李立群也曾经很不客气地说过,如果有演员跟媒体总是一遍遍宣称自己从角色中走不出来,那就不是在炒作博宣传,那就是身为演员的自我控制力不够,还需要修炼。净璃刚开始走入拍戏的时候,时常将自己与角色合二为一,拍完戏还会长久沉浸在小狐妖的情绪里头出不来;但是随着拍摄工作的不断向前,净璃已经开始显露出专业的素质,已经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 剧情已经过渡到小狐妖的内心阶段。卫长君虽然有勇有谋,但是孤军深入,很难在冬雪飘下之前战胜匈奴,因此朝廷下令卫长君退兵。 卫长君要离开大漠了,小狐妖又该何去何从?是跟着他回到大汉去,离开她生于斯长于斯的大漠,离开她的狐族亲人,去到那个全然陌生的、遥远的人类世界去;还是离开卫长君,就此用生命最后剩余的时间来忘记他? “净璃明天将是重场戏,是你跟夏凉的第一次正面对手戏,回去多揣摩一下角色的心境。希望你们两位之间的对手戏能够火花四溅!” 陈导仔细嘱咐。自从《画皮》开始,如今的言情戏互动的重点已经不仅仅是男女的互动,而是越来越开始重视女女互动。赵薇和周迅在两部《画皮》里的双星生辉为整个系列影片增色不少。 “导演您放心。”净璃乖巧点头。 “好,期待明天的惊喜。”陈导满意地再度拍了拍净璃的肩膀,然后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夏凉的方向去。 导演的叹息,净璃都明白。夏凉很聪明,后天也很用功,但是她毕竟不是学表演的专业出身,所以当进行到更复杂的内心戏的阶段,夏凉的表演就开始显得吃力。到了这个阶段之后,与净璃的越发游刃有余相比起来,就越发显得夏凉的表演晦涩滞重,表演的痕迹过硬。 曾经发话有信心教会夏凉演戏的陈导也只能尽力去指导。 如果没有净璃作为比较,陈导尚可以认为夏凉是新人,经验不足;可是就因为有净璃在畔,就越发显出夏凉的问题不在于经验,而在于天赋与领悟力的不同。 对此,净璃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希冀导演能快速帮夏凉找到感觉。毕竟演戏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两人对手戏的火花需要两个人共同来创造。 . 净璃卸妆完毕,走出化妆室。她没有助理,平常如果钱未然不在,或者青花和月四人在另外的场地拍戏,她就会自己提着东西离开。可是今天刚出门,通告包就被一只手给接了过去。净璃一看那人便轻声惊呼,“店长,怎么是你!” “替我担心?”穿着普通的工装裤与polo衫,再配上一顶鸭舌帽,韩赓的装束普通得就像是个场务人员。拍摄场地到处都是这样的忙碌身影,所以韩赓并不以人注目。但是就算不引人注目,可是他的身份又怎么方便总到《画心》这边来走动? “店长,我刚进《初恋》的第一天,剧组就提醒不要两边剧组任意走动。你是男主角,身份就更敏感。” 韩赓轻轻耸了耸肩,提着净璃的通告包,小心地走在净璃前面,帮她挡住迎面急匆匆走过来的人,唯恐净璃被撞上,“剧组应该还不会批评到我头上,这一点净璃你可以放心。” “不担心引发两边剧组的口水战么?”净璃还是不放心。 “不怕。”韩赓站在走廊的明暗光影的交界处,回首望净璃,“娱乐圈的各种报道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如今显然傅青爵身上的话题更多,他的人气比我高了不知道多少,所以媒体的目光暂时都集中在他身上,没人会过多注意我。” 青爵的话题很多……净璃垂下头,轻轻叹了口气。是说青爵这个人个性容易招人非议,而又容易绯闻缠身么?相比较而言,韩赓亲和力强而又洁身自好,倒是少了不少被媒体捉住的把柄。 可是对于如今这个浮躁的娱乐圈来说,没有话题就也意味着缺乏关注度。 听见净璃的叹息声,韩赓的目光轻轻落下来,“净璃你没看今天早上的网页?” 净璃摇头,“又爆出他什么事情?” 韩赓犹豫了一下,才皱眉,“我以为你知道了,原来你还不知道。”韩赓掏出手机来,将网页调出来给净璃看。 净璃垂眸望向那图片,心中便是惊惊一跳! 图片拍得非常清晰,因为现场的灯光条件非常好,画面中是她跟青爵两个人,而被拍下来的场景讶然正是他们在超市里! 净璃慌忙滑动画面,一幅一幅去看那些照片——当青爵抱着她去够甜面酱的那张照片落入视野,净璃的心几乎都停止下来。 屏住呼吸,再去滑动画面——万幸,并没有她与青爵相吻的那一幅。 别的图片还有转圜与解释的 余地,如果被拍到相吻,那便什么都解释不清了;谢天谢地,没有那一张。 净璃心一定,再抬头去望韩赓,已是轻轻笑开,“店长你为了这个,所以今天才过来吧?我没事,这没什么。” “没什么?”韩赓叹息,“净璃,你这样说是你太小觑了傅青爵的人气。不管两个戏如何,就是他的粉丝们,那些盲目狂热的小女孩儿,就会恨死你。” 净璃点头,“我知道他的粉丝有多狂热。谢谢你店长,我会做好心理准备,想办法去因应。” 韩赓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握住净璃的手,却终究还是停在半途,颓然放下去,“净璃,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家人,我最不希望受到伤害的人就是你。净璃你记着,如果你遇到难处,轻你千万要记住,我还在你身边。只要你需要,便随时来找我,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 . 净璃回房间整理了一下,目光最后定格在桌子上放着的那只杯子。一对情侣杯被拆开成两个,男生的那个自然在青爵那里,女生的被她带回房间。 原本推辞,总觉得这情侣杯用得心里并不安定,青爵却给出最简单的理由:“这两个杯子上画的就是你和我。画着你的杯子你不拿走,就搁在我屋里,那日后但凡进我屋子的看见,就都知道这是你,知道我把你给藏在我房间里……” 净璃还能怎么办?只能把这杯子带回自己的房间来。 净璃将杯子搁进包包里,转身走出了房间去。又回到那晚万胜街上的好又多超市去,却发现那晚促销的大姐不知去向,就连放着促销品的柜台都撤了。 净璃便去询问,店员解释说那晚促销品都已经发光了,促销活动自然结束了。净璃只好拜托人家问,终于打听到了促销品的来源。 一番折腾下来,从超市离开,已经是夕阳斜下。她看着手中的小纸条上的地址,终于走进竖店小镇的民居胡同,走到一间手工作坊门前。手工作坊依旧是普通的民房,红砖砌墙,乌黑的鱼鳞瓦片嶙嶙从屋脊垂落下来,被兽头的瓦当截住。唯一与普通民居不同的是被扩大了的窗子。两山窗子几乎占满了整面墙,像是两面巨大的镜子。净璃的身影便经由斜阳,印在了玻璃窗上。 净璃素裙长发,不施粉黛,看上去依旧不像是娱乐圈的人,反倒还像是个中学生一般。她素淡的气质倒是与这手工作坊,有一点奇妙的默契。 净璃敲响大门。那木门一看就是有了年头的,却不是从古建筑上扒下来的,而就是农村最普通的古老木门,甚至都没经过什么细致的打磨,木材的纹理嶙峋而清晰地留下来,仿佛年轮一般带着岁月的印记。 却也唯因如此,反倒更显得这大门的气质独特。 木门上的兽头门环响过,里头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来了!” 是干净的男生的嗓音,纯净而干燥,就像夏天午后的阳光,掠过绿叶间隙筛落下来,熨暖了她的鬓发,漾起发丝自然的香。 脚步声随即稳定传来,随即大门轻开。净璃抱着包包站在原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得怦然。 . 等待的心再忐忑,时间却也不会因此而停步。大门随即轻响,毫不掩饰地发出古老的门枢门轴彼此摩擦而发出的“吱扭”一声。 那是岁月的轻响。仿佛耗子药走过这道门,便能一步跨回从前的时光。 有温暖的目光轻柔落下,便仿佛时间隧道里倾落而来的温暖阳光。那声音温暖干燥,带着轻轻的笑意,仿佛丝毫都不惊讶,仿佛——时光从不曾走远。 “净璃,别来无恙。” 大门遮挡住阳光,大门内外形成光与影的交界。就在那处立着身姿颀长的男子,他穿着简单的卡其色工装裤,上头是亚麻的白衬衫;他的脸虽然还有一半掩在门内的暗影里,但是他的薄唇已经映满阳光,露出饱满的形状与温暖的红色。 还有他的眼睛。即便还在门内暗影里,那双眼睛也依旧蕴满温暖与柔软的光芒。 净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再看了几眼,这才轻轻呼唤,“夏天,真的是你么?” 那门内柔静而来的男子,正是夏天。 虽然早已经猜到是他,可是当亲眼在这竖店小镇胡同的民居里看见他,净璃还是有点如堕梦中的感觉。 “呵,净璃,当然是我。”夏天将大门全然拉开。门外高天上的阳光便一下子奔涌进了门内去,将门内原有的暗影全都照亮。夏天原本普通的卡其长裤与亚麻衬衫便发出柔亮的光芒来,如玉如珠。 净璃微微歪了歪头,“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会还在郎溪!” 夏天轻笑,“净璃,该再见的人早晚都会再见,不管在哪里。” 净璃轻笑点头,“还好,我没错过你。” . 净璃跟着夏天走入手工坊,看着架子上一件一件的瓷器素胎,便忍不住低呼,“喂,原来这些瓷器上的图画真的都是你手绘出来的,真了不起!当年看你自习不好好上,就在本子上用铅笔画这些简笔的素描,我还觉得你是在不务正业。谁知道现在它也可以成为一种职业。” “是啊,那时候还要拜你所赐。” 夏天含笑垂首望净璃,“你我争夺第一名,还要都故意在对方面前装作不用功,所以我才在自习课上画这些。如果没有你的竞争,我还不知道原来我有这个天分。” 净璃笑起来,手指轻轻握紧包包里的杯子。 第一眼看见杯子上的画,她便觉得熟悉。只因当年日日都会看见他一笔一笔的描画,只是尚且不敢肯定这是否就是出自夏天之手,也只能是一个猜测。到此时终于可以认定。 也更因为,当年的她就曾经在他的本子上见过与杯子上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的画面。他画的是她,她知道。 “我是在超市里买东西,恰好看见了这对杯子,就想到你。”净璃压抑住心底奇异的忐忑,微笑着望夏天。 故人重逢,原本应该高兴。 “其实……”夏天笑开,目光干燥温暖地落在净璃的面上,“是我故意的。夏凉早打电话告诉我找见了你,而且你们还一同都在竖店拍戏。我自然是迫不及待想要见你,却又想小小赌一下,并不想就那么随便地便出现在你面前。” “正巧好又多超市搞促销,便找到我,要合作一批瓷器。我便画了当年我给你画过的图像,心中暗暗跟上天、跟你打一个赌:看看这对杯子会不会被你遇见,而你又会不会因为杯子上的画而想起我,进而找见我。” “有一点像是迷宫的游戏,我藏在迷宫中心,只在入口处留下隐晦的提示,等待有心人的追寻而来。”夏天轻轻叹息,宛如夏风吹过林梢,“如果有人比你更早看见这对杯子,而且要了这对杯子,那你我就此擦肩而过,那我便也明白了天意所向。” 夏天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当时对上天说,如果结局如同我希冀的一样完美,能让你第一个发现它,并且顺着它的线索找到了我,那我就一定跟你表白这多年一直压在我心里的那句话。” “夏天!”净璃微微一震,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夏天,我们还是好朋友。有情不会因为时光和距离而褪色,就像夏天的温暖永远留在记忆深处一样。” “不光时这样。”夏天的目光玄黑而执着地落下来,“净璃你当年走得好急,等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就像从这个世界上平空消失了一般,我到哪里都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我那天就呆呆站在你家门口,狠狠地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我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把我心里的话说给你听;我恨自己为什么在你面前永远扮演的是一个竞争对手的角色,跟你之间只积存下一次次竞争的胜负?” “夏天,你别这样说。其实我离开了就知道,虽然你我曾经是竞争对手,但是你一样是我最好的朋友。”净璃轻柔微笑。 “……那样是不够的。”夏天轻轻叹了口气,“我那一刻已经跟上天发誓,只要我再找见你,我一定会告诉你——净璃,我喜欢你。” “我一直一直都在喜欢你,从你刚转来我们学校,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我就已经开始喜欢你。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吸引你的目光,笨拙的我竟然想到要战胜你,以成为你竞争对手的方式来让你注意到我。” 净璃轻轻笑起来,“夏天,那你成功了。郎溪的那段时光,你是我记忆最深刻的人。那时候的每一天仿佛都像是一条绷紧的发条,我每一分钟都不敢放松,因为担心自己稍微放松一点点,就会被你超越了。” 夏天却没说话,只是用玄黑的目光静静笼罩着净璃的笑脸,耐心而分享地听她说话。 净璃的脸一红,“夏天,你怎么不说话了?” 夏天笑,轻轻摇头,“当年上学的时候我就说不过你。开始还能顶两句嘴,到后来就只能沦为听着你说,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你。” 净璃不好意思,垂首,让发丝滑下遮住面庞,“我那时候是不是很牙尖嘴利?牙尖嘴利的女生,是不是很让你们男生不待见?” 夏天摇头,“净璃你听懂了我刚刚的话么?——我说,我一直在喜欢你。一直,从前是,现在依旧是。” . 故友重逢自是高兴的事,可是净璃却没想到老友重逢的第一面,夏天竟然就会如此直白地说感情的事。 净璃着实有些局促,“夏天,你这样说话让我真的有点不习惯。而且我想可能夏凉也跟你说过了,我跟她之间……” 如果净璃也能有位兄长,她在外头受了的委屈,便一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说给哥哥听吧?所以夏凉也应当是将她们之间的过结都说给夏天听了吧? 不管夏凉怎么样,夏天终究是这样珍视的朋友,净璃便只觉很是不好意思。 夏天笑起来,“净璃你要说什么,我知道。女孩子之间的小矛盾,我听夏凉说过了。不过你是你,她是她,我明白她的性子,我也更了解你的为人。” 净璃没想到夏天竟然这样大方而体谅,心中就越发不好意思,“其实若是从你这里来论,夏凉是妹妹,我应该多让着她。” “我当然心疼我的妹妹。”夏天黑瞳光华闪烁,“但是一个男人疼爱自己妹妹的心情,永远比不上他对心仪女子的爱慕之情。” “夏天……”夏天这样的话,让净璃越发汗颜,“在你面前我怎么觉着我像恶毒的老巫婆?” “哈哈!”夏天率真大笑,“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其实反过来亦然;净璃,你在我眼里是善良的,却也有纯美的小邪恶。我就喜欢那样真实不做作的你。所以就算你是巫婆也没关系,依然有王子愿意为你等候。” “哎呀,夏天……”净璃伸手捂住双颊,囧得原地跺脚,“你再这么说,我真的不好意思继续呆下去了。好不容易见面,你别三句话就不离喜欢二字,可否?” “好。”夏天轻轻笑起,笑声柔软而温暖,像是夏日里静静盛开的合欢花,“日后夏凉要是还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便都告诉我,我替你收拾她!” ----------- 【最后两天咯,亲们还有月票的扔出来吧~~~今天更新到这,明天继续。】 125、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还是6000字一起发出来,亲们注意翻页。】 --- 这样温暖又温柔的夏天,让净璃仿佛回到十六岁那段如花如雾的时光里。便仿佛夏天笔下的薰衣草花田里飘来的紫色轻雾,清芳绕身,却又因为那紫色,而有了若有似无的淡淡忧伤。 每个人的年少时光便都是这样吧,甜美芬芳,却又仿佛总缭绕着独属于那个年纪才会有的淡淡忧伤。也许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但是人在少年时却真的逃不开那丝轻愁。 净璃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藏住心底的疑问。毕竟那段时光里,夏天给了她最柔暖的记忆,让她在每每想到郎溪的岁月,也能在想到爸出事的同时,回想起一丝鲜亮的颜色。 她循着杯子来找夏天,不光是为了来会见一位老朋友,也更是为了心底的那个疑问:夏天画的杯子出现在好又多超市,而她跟青爵的照片又是恰好在超市里被拍到的――这两件事之间虽然并没有必然的关联,但是的确是地点这样地巧合。 . 夏天留下净璃吃饭,他亲手做了几个小菜。最让净璃惊喜的是他做的郎溪当地的小吃酱香鸡爪! “夏天你做得太地道了!我记得我家巷子口的老张鸡爪做的就是这个味道,我百吃不厌!”那段时间爸妈都很忙,有时候晚饭都来不及给她准备,她放了学回家,就在巷子口买三块钱的鸡爪。郎溪当地的物价便宜,三块钱能买五六根鸡爪,回家再配一碗米饭,能吃得很香甜。 面对老朋友就是有这一点好处,尽管夏天是男生,但是净璃也能在夏天面前自在下来,不用去担心女生的仪态,直接上手去啃鸡爪。 “是啊,我知道你最喜欢吃老张家的鸡爪。”夏天就笑。 净璃停下手来,惊讶地瞪着夏天,“夏天童鞋,你别告诉我,你真的专程去学过。” 夏天但笑不语,“我知道我说出来的话,会让你举得不自在;所以就别问,我也永远都不说。” 净璃的脸腾地就红起来,“喂……” 夏天扬眉笑起来,“净璃你别尴尬。我去跟老张学**爪,也是让我自己多个手艺。老张家的卤味在郎溪也算首屈一指,我学来也可以给家人朋友多尝尝。” “好呀,那就多谢这么好吃的鸡爪了。” 净璃含笑将鸡爪的脚趾都一根根掰下来,将上头筋道的皮肉都撕下来,搁进嘴里去嚼。边吃边忍不住笑,这若是老外看见她这么个吃鸡爪的样子,肯定都吓死了,觉得她是女妖怪了吧。 夏天静静望着净璃的笑,便也眉眼舒展开。他始终没顾得上自己吃一口,只是将肉最肥厚、酱料颜色最好的鸡爪全都夹到净璃的食碟里去。 “夏天,你日后就想以这里的瓷画工作坊为工作么?” 净璃忍不住好奇。夏天一直都是上进的男生,成绩在郎溪一中又是最好的,他当年的志愿是北航,怎地如今却隐身在竖店的一间小小手工作坊里?会觉得如同金龙蛰伏在浅滩里,虽然人各有志,职业也许是喜欢更重要,但是净璃还是忍不住替他惋惜。 夏天却只是笑笑,“来这里不是工作,只是度假。” “哦?”净璃着实没想到,“如此说来,这里不是你的手工作坊?” “不是。” 夏天含笑摇头,“我是仰慕隐藏在民间的手工艺人,所以慕名来到这里学瓷画手艺。这作坊是我老师的。他老人家跟随民间工艺大师的团去欧洲访问了,有些零散的活儿我来替老师做。” “老师说什么大师不大师的,民间手工艺人的根永远在民间,所以不许拒绝民间的零活儿。好又多超市的就是这样的零活儿。” 净璃张了张嘴,随即朝夏天竖起大拇指来,“那你毕业之后定了哪里工作?” 当年净璃跟夏天是同班的同学,但是后来爸出事,净璃担心妈也会熬不住,便休学了一年来陪伴妈。这样算来,夏天是今年毕业,比净璃早一年。 夏天淡然一笑,“大学刚毕业的新鲜人,自然要从最底层做起。” 夏家的情形,净璃都知道。当年夏天的父亲夏志木不过是郎溪下属的一个小小的镇子的副镇长。当年各个地方的小官员,身上都背着招商引资的任务,夏志木幸运地引入了鼎升集团的度假村建设项目。这对于当年那个相对偏僻的小地方来说,是不敢想象的大项目,所以夏志木见了顾林河和鼎升集团的人,都会毕恭毕敬的全无半点官员的架子。 以夏志木当年的小小副镇长的官职,后来的几年就算有所升迁,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机会,所以夏天除非还在郎溪本地发展,否则夏志木可能还真的帮不上什么大忙。 这种身份背景在夏凉的身上就有所体现。 夏凉的个性很强,可是不知道哪里总是带了一点点小小的自卑,仿佛生怕被人忽视;而夏凉后来对净璃所做的事情里,多少也能折射出这样的情绪来。就仿佛夏凉千辛万苦得来的一切,她会花更多的力气去守住,绝不容许任何人后来居上,拿走她好不容易拥有的。这种患得患失便印证了夏志木的官途并不算太通畅。 净璃明白夏天的志气与现实之间的矛盾。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傅青爵那样的幸运,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而他不凭借家里的帮助一样可以拥有一片自己的天地就更是得天独厚了。 “男生如果不是白手起家,就算赢得再大的成绩也会被人猜测是借着祖荫。不管别人如何,我个人是敬佩白手起家的男生。” 净璃笑着伸手拍了拍夏天的手臂,以示鼓励,“夏天我相信你一定能取得很棒的成绩。给你五年时间,我相信五年之后的你一定身披光芒。” 净璃的笑容真诚而透明,她不施粉黛的面容在夏日的阳光中宛如琉璃一般清澈。 夏天玄黑的眼瞳静静凝望净璃,缓缓,终于笑开,“好。净璃,五年时间,我做给你看。” “切,不是做给我看,是做给你自己的骄傲看!” 净璃笑起来,摊开手将空了的盘子扯过来,“真不好意思,你都还没吃,我却已经给吃光了。那罚我洗碗吧?” “哈哈!”夏天大笑,“好,我喜欢看你忙家务。贤惠得就像个……” 夏天的话即将脱口而出,净璃赶紧拦住,“厨房在那边吧?” 其实同样的话,青爵也说过。夏天的感觉真的与青爵非常相像,就连说话的时候喜欢微微挑起眉尖的小习惯都像。但是,夏天终究是夏天,青爵终究是青爵,是不同的。 . 收拾完毕,净璃告辞出门。夏天送出门来,陪着净璃一直走到小巷口。古老的江浙小镇,就连巷口种着大树的习惯都是国人古老的传统,虽然镇子因为影视城的建设而迅速走进现代化城镇的行列,但是隐藏在民间的传统依旧焕发着勃勃生机。 有些事情,永远不随时光而老去。 可是这句话的含义却又不是单一的:不随时光老去,并不仅仅是说那些东西不会泯灭;却也是说,有些东西永远可能都停留在原地,并不会时光而长大。 便如同她对夏天的心情。从来还是当年的模样,没有忘记,却也并无生长的余地。 走到巷子口,净璃含笑转头望夏天,“你的假期有多长呢?这个暑假我在这里都能找见你么?” 夏天含笑,“这个暑假我原本已经应该正式报到上班,不应该再放假了。但是我还是来了竖店……” 净璃微微挑眉,却含笑垂下头去,避过夏天想要说出口的话。 夏天是想说,原本这个暑假他该报到上班,可是因为从夏凉那里听说她也要来竖店拍戏,所以便来了。 “那好,有时间再联系。”净璃淡然微笑,仰头去望那个在阳光里柔软微笑的男子,“谢谢你今天的美味鸡爪,再见。” . 素裙轻摆,净璃转身,朝着影视城的方向走去。 夏天站在树下,望着净璃的背影。净璃的发尾在阳光里轻轻一摆,仿佛一匹光华潋滟的黑缎,扰得他的心都跟着一荡。 忽然就舍不得这么看着她离去,尽管他们都在竖店,尽管影视城跟手工作坊的距离,步行的话不超过半个小时,可是他还是心中生起不舍。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奇妙的词,从字面上看起来是相通的几个字,但是细究起来那却是截然相反的含义。比如――天涯咫尺与咫尺天涯。他不愿与净璃之间,咫尺天涯。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而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其实泰戈尔都说错了。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而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你明明知道我爱你,可是你却毫不在意。 一个女生面对一个男生的表白,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夏天从前虽然也并无这方面的经验,但是他至少知道,女生的反应不应该是净璃那样平淡。 虽然也有小小的羞涩,但那只是女孩子天生的反应,却不是源于他表白的惊喜。 甚至,夏天也能看得出来,净璃仿佛还在有意淡化那句话的影响。 他蕴积了这么多年的表白,他那么小心翼翼设定的重逢,却在她的清澈的眼底,只化成一片云淡风轻。 “净璃!”夏天伸手扯住净璃的手臂,急切的。 “嗯?”净璃惊讶回首,树叶的影子全都扑簌簌落满了她清澈的眼底,“夏天,怎么了?” 夏天的阳光盛大落下,照亮夏天的面容。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光太明亮了,并不能让你更加看清他神色之间的真情,反倒因为太过刺眼,而会本能地眯住眼睛,从而错过了他申请之间的细节。 净璃轻轻叹了口气,“夏天,你怎么了?” 可是夏天却清楚明白地看清了净璃面上的神情――依旧是云淡风轻。对于他的急切,她只有惊讶,却全无惊喜。如果真的是心中也有感情回应的女生,看见男生的不舍,应该只会开心吧?净璃却全然没有。 “……净璃,我是说,你不光会在这里看见我。我也会去看夏凉和你拍戏啊。”夏天努力微笑,“我很好奇,净璃你拍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好啊。”净璃点头微笑,“这段时间是夏凉相对困难的阶段,夏天你如果能去探班的话,对夏凉一定是极大的鼓舞。” 夏天这才欣慰含笑,“你允许我去就好。” 净璃微笑点头,“剧组里最能收买人心的就是好吃的。最简单的是零食,如果再肯多花一点点心思做点好吃的饭菜的话,我保证你五分钟内就会成为剧组里最受欢迎的来宾。” “我明白了。”夏天愉快地轻轻笑起来,“净璃,谢谢你。” . 净璃将饭菜都摆上了桌,钱未然、花和月三只都争抢着开动。净璃看着四个人的模样,便忍不住微笑。 她说的真的没错,剧组里不管你是多大的腕儿,也都吃不到什么合口的好东西。千篇一律的盒饭自不用说,即便能到外头的饭店吃饭,却也终究逃不过高糖高盐的问题,所以自己做出来的家常菜反倒成为剧组人员最想吃到的美味。 “你怎么不吃?”青爵却握着筷子冷冷盯着净璃,“我记得你之前没领盒饭,也没到外头去吃。” “哦。”净璃有些局促,迎着青爵玄黑的目光,不觉有些心虚,“我,我吃过了。刚刚你们回来之前,我一边准备饭菜,一边尝着,肚子就也填饱了。” 和郁登时举手,“净璃我跟你一个毛病。我小时候也最喜欢在我妈做饭的时候,守在锅台边偷吃。通常我妈做完饭了,我的肚子也已经吃饱了。” “厚厚!真不知这条消息如果发到和平鸽的论坛上去,那些小MM们会不会对你偶像梦碎!”花上苑吃还堵不上嘴,尖叫着糗和郁。 和平鸽是和郁的专属粉丝团的称呼。名头虽然大了些,不过好在女生们也会附会,说希望自己团体成员们都能有小鸽子一般的轻盈、洁白和美丽。 “只怕和平鸽们会更爱小和。”月如璧安静喝汤,家常的饭菜也被他吃得跟赴英国女王的国宴似的。 “为什么?”花上苑颇不以为然。 “小和是和平鸽们圈养的宠物。她们是要和郁越可爱越好,所以如果听说这糗事,非但不会让和平鸽们失望,反倒会觉得小和更真实、可爱。” 花和月三只是最善于扯跑话题的。只要一看青爵和净璃之间又有点剑拔弩张了,他们三个就会自动将话题给扯到一边去。 可惜这回青爵没上当,他压根儿看都没看那三只,玄黑的目光只落在净璃身上,“……你撒谎!” “青爵,别破坏我们吃饭的情绪好不好?”钱未然抬眼,用筷子轻轻敲了敲碗沿儿,目光从净璃尴尬的面上轻轻掠过,“女孩子现在都流行减肥的,净璃一顿饭不吃,为的也不过是保持身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青爵一笑,“钱钱,我记得你这几天要带着新人去连跑几个卫视台做综艺节目啊,今天怎么有时间又跑回竖店来?” “唔……”钱未然登时说不出话来,捉起手边的茶就猛灌了一口。 “昨天在饭店遇见《初恋》的副导演丁诺,听他说阮灵今天就要拍色.诱韩赓的戏了。”青爵又哪里肯放过钱未然,继续状似无意地呲牙一笑,“钱钱,你该不会是为了给阮灵监场才特地跑过来的吧?” “咳,咳咳……”钱未然一下子就呛住,用力咳嗽起来。 青爵挑着眉尖清冷一笑,眼角夹着钱未然的糗样,轻轻耸了耸肩。 花和月三只都张大了眼睛望着钱未然,只不过那三只的表情也各有不同:花上苑是乐不可支,和郁则是张大了迷蒙的眼睛,月如璧只是淡然微笑。 “钱大哥你慢点。”净璃慌忙奔上来帮钱未然拍着后背,忍不住狠狠去瞪青爵。 钱未然不过是帮她说了句话,结果就被青爵狠踩!傅青爵这混蛋,经纪人都落得这般境地,旁人就更是不敢想能落得什么下场了! 所以不是她不肯告诉他实情,而是真的不敢告诉他。他原本就对夏天耿耿于怀呢,这要是知道已经近在身旁,他还指不定能折腾出什么事儿来。 钱未然终于不再咳嗽了,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青爵一眼,“亏你还记得‘监场’这个词儿。我是为阮灵回来的,这有什么异常么?人家阮灵怎么说也是我签约的新人,第一回拍这么大尺度的亲密戏份儿,她自己心里肯定有坎儿不好过,我这个当经纪人的自然要陪在一旁监场。” “哦,是这样啊。”青爵倒也配合地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其实钱钱你不用这么紧张。阮灵没你说的那么没见过世面,她当年当模特儿的时候拍的内衣广告图比这戏份儿的尺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人家当年早就是见过世面的了。” 钱未然一个猝不及防,又不争气地咳嗽起来。 净璃终是看不下去,“阮灵招你惹你了,你干嘛总拿阮灵说事儿?她是我朋友,你再说她,我可不依了!” 青爵的邪火都因她而起,净璃知道。他这么继续发疯下去,还指不定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不能再让钱未然和阮灵因为她而变成被城门失的火给活活煎烤的鱼。 “你不依?”青爵冷笑着望她,“那你倒是挺身而出,回答我的问题啊。干嘛总躲在别人背后?顾净璃,原来你姓的是‘顾左右而言他’的顾啊!” 毒舌妇……净璃忍不住在心底偷偷骂一声。脸上却总归得服下软去,“你先好好吃饭,吃完饭了我就告诉你。” “说话算话,而且待会儿也不撒谎?”青爵依旧清冷地抱着手臂,面上是一点都不给宽容的余地。 “嗯。”净璃抿紧嘴角。 花和月三只小心地察言观色,和事老和郁童鞋赶紧一只手一人地拉拢两边,“吃饭,吃饭。老师教导我们食不言、寝不语。亲,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更不要生气哟,不然会消化不良滴;时间长了会得胃病滴;得了胃病就会口臭滴……” 和郁的“淘宝体”终于有效地让青爵恶心得再也开不了口,这顿饭总算是消停地进行了下去。 . 吃完饭,钱未然第一个逃之夭夭。花和月三只也假惺惺地表示要帮净璃收拾碗筷。净璃自然说不用,于是那三只也顺理成章地逃离危险地带。 战区就剩下对敌双方直接面对面。 净璃深深吸了口气,垂下头去,“是夏天来了。所以我们一起吃了顿饭。” --------- 【亲们,凌晨打不开作者后台的道具中心。给所有送月票的亲们鞠躬啦~~~7月最后一天,还有月票的亲们表忘扔出来~~】 126、到底谁在你心里?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亲们,新的一个月咯,跟大家求新月的月票~~~】 ------------ “夏天?” 青爵仿佛并不意外,冷哼一声,“他终于肯出现了?他当他是谁,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么久,期待万众瞩目么?” 果然语气不善,净璃只能和缓处理,“是是。有资格这样做的只能是大明星十二少您,他夏天一个小白丁,哪儿有这个范儿呢?” “嘁。”青爵依旧不忿,不过听见净璃这么说,嘴角倒是不易察觉地微微挑了挑唇角。 净璃知道他心情好了,便轻轻在他面前弯下腰来,柔声劝说,“夏天是我当年在郎溪最重要的朋友,而且他还是夏凉的哥哥。现在同在竖店,他总归要来探班。你别跟他闹得太僵,否则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那要看你。” 青爵玄黑的眸子凛冽滑过来,刺在净璃面上,“我说过,我是否作恶,全都在你。我要知道你究竟拿他当什么。” “同学,朋友。”净璃轻轻叹了口气。 “是么?可是我看夏天却未必这么想。夏凉是虚张声势,但是我相信她未必是无中生有。顾净璃,就算你拿他当同学和朋友看,夏天却未必也这样看你。”青爵抱住手臂,眼神凉薄。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净璃轻笑哄他,“难道要我亲手杀了他,你才放心呀?” 净璃笑着,还是轻轻叹了口气,“青爵,我自小在你身边,身边的朋友原本不多。郎溪的那段日子真的很不好过,是夏天给了我最温暖的记忆。我难得有这样的朋友,我很珍惜,青爵,你明白么?” “嗯。” 口气虽然还是臭臭的,但是某人竟然极难得地认同了净璃的话,而不是只顾着发脾气。 净璃惊喜转眸去望他。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眼珠一转之间,她还是带出了泪光一闪。 可能她真的就是这样容易满足的人吧?只要他肯听她说,只要他能稍微认同和理解她一点,她就开心得仿佛得了极大的福祉 “这么说,你肯听我的,对夏天友好些?” 净璃满含期待。不然若是来日夏天来探班,净璃很担心青爵会跟夏天闹起来;毕竟夏天还是夏凉的哥哥,现在男女主角之间已经闹得很不和睦,如果再将夏天牵连进来,那真是要连累整个剧组了。 “再说。” 青爵却轻易一言砸碎净璃方才美好的希冀,“他要是也只当你是同学和朋友,我自然懒得理他;不过他如果敢藏着任何非分之想,那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 方才还满怀希冀,方才还为了他的肯体谅而开心,可是一瞬间这一切却都落空。巨大的失落感让净璃的一颗心登时沉到深渊去。 “青爵,是不是只要我身边出现异性朋友,你都会想方设法把他们赶走?或者干脆吓退他们,让他们再不敢跟我当朋友?” 净璃有点急了,“从小都是这样。允扬跟我要好,你三天两头找茬跟允扬打架,让允扬在傅家几乎无立锥之地;我小学的时候跟同桌手拉手回家,你转天就找人把他的期中考试卷子给偷走,让老师冤枉他压根儿没交卷,害得他没有成绩之外还被他爸妈胖揍,后来还得含冤忍屈地参加补考……” “中学我在郎溪,你这回鞭长莫及,就千方百计跟我旁敲侧击,想要知道我在郎溪认没认识男生……” 净璃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想要软下声音来跟他讲道理,“青爵,这个世上只有男人和女人,我的朋友不可能只是同性;小时候或者是上学的时候倒也罢了,毕业后我也需要走向社会,我也需要有正常的社会交往!更何况我是学表演的,你该明白,娱乐圈中的许多事情是需要人际关系的――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你就算控制欲强,可是也要知道适可而止吧?” 青爵却丝毫不为所动,只眯住眼睛望向净璃,“你再控诉一千遍也没有用!尤其是这个夏天!――因为,这个人是你唯一始终瞒住我的人。郎溪的事情,我跟你旁敲侧击那么多遍,你竟然都没跟我坦白夏天这个人的存在!” “顾净璃,如果你说你对他只是普通的同学和朋友,却又要这样小心翼翼瞒住我,你当你在骗鬼啊!” 他眼中的玄黑一瞬间迸发出来,像是一根根黑色的丝线,紧紧缠绕住净璃的身子。挣脱不得。 “你想错了。”净璃用力呼吸,抬头望青爵,“我是一直没告诉你有夏天这个人,但是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十五岁秋天去的郎溪,十六岁初夏才回来。你今年二十二岁。顾净璃,你将这个人在你心底偷偷地藏了整整七年!” 青爵坐在原地,周身仿佛笼罩着黑色的云雾,“无论我怎么逼问你,你都不肯说出来――你敢当着我的面对我发誓,你从来就没有一点点喜欢过他?” 青爵周身的戾气仿似挣脱了牢笼的野兽,全都扑将出来,叫嚣着冲向净璃,张开撕咬的嘴,毫不留情啮下, “说啊,你敢在我面前发誓么?如果你敢发誓,顾净璃,我傅青爵压根儿就不会多看夏天那丫的一眼!如果 没有你的关系,他还不配让我注意到他!” “他不配让你注意到他?”净璃失望地望着青爵,“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也不配这样跟你反抗,我也不配跟你要求任何一点属于我自己的自尊和社交选择?” 净璃轻轻闭上眼睛,心底的酸涩疼痛地翻涌开,“是,你说的没错。你是谁呢?你是尊贵的傅家的大少爷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配入得你的眼?无论是夏天还是我,我们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我们挣扎着自己一步一步考上中学、大学,没有机会成为议价生;大学毕业了,还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找工作,然后苦苦坚持,才能养活自己和家人。” 净璃用力微笑,她越是难过的时候却越要在青爵面前笑得灿烂,这是她唯一残存的一点自尊,她不能放弃,“啊,其实我也说错了。青爵少爷,其实你一定已经在心里笑话我了,是不是?笑话我大言不惭,是不是?” “我眼下的这份工作就是你帮我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说什么独自挣扎,是不是?” 净璃身子颤抖得站不稳,伸手扶住身后的桌沿,借以撑住身子,“其实我应该庆幸,庆幸始终在你的控制之下。虽然我没有了自由,但是你却是可以为我安排妥当一切的。我只需要乖乖听你的话,我只要做一个俯首帖耳的女人,你傅青爵大少爷便有能力让我拥有我独自挣扎十年都无法获得的成绩,是不是?我应该感谢你,我没资格怪你。” 净璃努力笑着转过头去,望窗外的一只鸟儿蹬开树枝,身影轻灵掠入空中,在碧蓝的天空中自由飞去,“可是夏天他不一样。他是没有你的出身显赫,但是他的天资却绝不亚于你;他后天的努力更有可能超过你,他未来的成就未必就不及你!傅青爵,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轻视夏天?你比夏天优秀的,不过是比更会投胎,出生在尊贵的傅家罢了!” 净璃刻意容忍青爵跟她发脾气,但是她却不能容忍他以盛气凌人的语气这样说话! “其实也许在你与他之间选择的话,也许同样出身平民的我们,拥有更多共同的话题。而跟你在一起,真的很辛苦,很累……”心里的苦涩自行流淌出来,净璃在自己的苦涩里苦笑。 “你想说什么?”青爵冷冷等待净璃将话说完,“给我一个结论,说!” 净璃轻轻摇头,“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喊。青爵今天的晚饭已经做完了,厨房我也收拾好了。我可以回我的房间去了吧?对不起,我很累。” “你把话说明白!”青爵却阻住净璃离开的路线,“你是不是想说,在他跟我之间,你宁愿选择他!” . 净璃微微惊讶,没想到他竟想到了那个方向上去。可是她却真的很累,不想继续再吵下去。净璃伸手抱住自己的身子,轻轻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那张霸道的脸,也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 “……就如同这对杯子,是不是?”青爵霍地将那对情侣杯的男杯捉过来,另一手攥紧净璃的手臂,“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嗯?你以为我真愚蠢到,认定这杯子上画的人是我?” 净璃心里一抖,惊惶睁开眼睛。 “这杯子里画的人,根本是夏天自己,是不是!” 青爵怒极也反倒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容里根本就没有一丝温暖,纵然是笑容,都仿佛化身锋刃,有太多的棱角会刺得人体无完肤。 “夏天画这画的心情,是当年与你在一起的时光。他希望你们能一直牵着手,一直都不走出那片薰衣草花田,是不是?”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你还要这对杯子?” 净璃手指揪紧自己的裙摆,控制住身子的颤抖。原来他都知道了,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他;可是他还在她面前演戏,说什么不管多贵都一定要拿到这对杯子。 那日他说,为了这样一对杯子,他多花多少钱都愿意;那日的感动,原本都只是一场笑话! . “我为什么要拿到这对杯子?” 青爵残忍笑起,“如果我不拿到这对杯子,难道我要等着让夏天亲手将这杯子送给你,借物传情么?” “你明知道那杯子上的男生不是你!”净璃握紧指尖,指尖在自己的掌心冰凉。 “……反正我跟他的确有几分相像,单从背影而言,就更是难分彼此;而且他的画真的不怎么样,就算他想要画的是他自己,可是我倒是觉得画得更像我多一些。” 青爵伸手捏住净璃的下颌,强迫净璃抬起头来望着他,“我要你给我听清楚:就算他画的是他自己,就算他是希望他能跟你牵手到永远,我也会将他的位置变成是我!” 下颌的疼痛伸入骨骼,他的手指丝毫不肯给她半点温柔。净璃听见自己心底轻轻的碎裂声,“青爵少爷,我可以问一个问题么?网页上那辑你我在一起的照片,是不是你让人发上去的?” “就因为在好又多超市,你看见了夏天手绘的这套杯子,所以你就以牙还牙,让AA拍了你我在那超市的照片发到网上去,是不是!” “原来那晚你故意跟我一起去超市买菜,又故意在超市里与我那么亲密,这一切根本是你早就安排好的,你是将我当成棋子一般,以便摄入镜头里当做你战胜夏天的武器,是不是!” 那个晚上真是美得宛若一场梦。他丝毫不在乎会不会被人认出来,就那么直白地与她一同走入超市,一同如情侣一般直白亲近……原来他不是为了她,他那样做只是为了让AA能拍得更清楚一些! 高高在上的傅青爵,怎么会容许他自己输给夏天?所以他精心策划和安排了这一切,那么深情款款,那么情意绵绵,却原来不过都是一场戏。傅青爵,他果然是个好演员,他在她眼前演了一场几乎没有表演痕迹的好戏,他让她这个学表演的科班学生都没看出任何的破绽! 净璃深深呼吸,不肯让眼泪跌落下来,只允许自己笑,“我真笨。我怎么之前还会以为是夏天找人拍的那些照片?傅青爵,我不能不承认,就算我跟夏天绑在一起都不是你的对手――我们没有你聪明,我们更没有你这般阴毒!” . “阴毒?”青爵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指越发用力捏紧净璃的下颌,“你再说一遍!” 净璃摇头,“你的听力很好,不需要我重复。我说的是什么,你早已听清了。我知道我又得罪了你,你想要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净璃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他惩罚她的方式,她全都记得。他会粗暴地要她,用最残忍的方式;尽管到后来她也会沉浸其中,但是他的凶狂却从来不会掩饰。 “啪!”却只听得一片惊人的碎裂声! 破碎的不是她,疼痛也不在她身上,可是净璃那一瞬仿佛听见了那瓷器尖利的哭喊声,“啪”的碎裂声狠狠鞭挞在她心上! 净璃睁开眼,奔过去,却早已晚了。那只画着男生背影的杯子早已被他摔在墙上,摔了个粉碎! 那颀长少年的身影破碎在瓷片中间,再也无法追回从前的清隽;那片如梦如雾的薰衣草花田也碎裂成忧伤的紫,一片一片颓然地躺在猩红的地毯上,仿佛薰衣草都流了血。 净璃隐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跌落下来,忍不住朝他嘶喊,“你有恨就发泄在我身上啊,你何必摔碎了这杯子!是我惹你,是我逆着你,你的脾气该朝我来,就如同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你一直对我所做的!我早已习惯了,我早已学会了逆来顺受,你为什么不冲我发泄,你为什么砸碎这杯子,啊?!” 青爵眯起眼睛,望着那蹲在地毯上,小小的肩胛耸起、颤抖的净璃,看着她为了一个杯子而跟他大喊起来。青爵忽地笑了,那笑容轻柔如梦,却漾满了一层又一层的凉,“小孩儿,你为了一个杯子跟我大喊?从小到大,无论我怎么欺负你,你都会乖乖地忍受着,甚至还会努力对着我笑,告诉我没事……可是现在你竟然为了一个杯子,而跟我这样大喊?” “只因为,这是夏天画的杯子,是不是!原来夏天在你心中这么重要,原来就连一个他手绘的杯子,都比我还要重要,是不是!” 净璃大哭出来,“是,就是!傅青爵,你是个混蛋!” “滚!”青爵猛地指向门外,“你给我滚出去!趁着我还能忍住不打你,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净璃深深吸气,吞下泪水。垂首去将散落在星红地毯上的瓷片,一片一片地都捡起来,小心搁进自己裙摆里。仿佛,它们根本不是没有生命的瓷片,而是一个个小小的生命。她小心地检视着它们,就仿佛怕它们会疼,甚至不顾那些瓷片尖利的棱角刺伤了她的指尖。 净璃兜着那些瓷片走出房门去,青爵狠狠地盯着她的背影,良久。 直到她消失在走廊里,他才转头去看方才的地面。猩红的地毯上,除了碎成齑粉的部分瓷屑外,尚有一点点的鲜红。那几点红印染在猩红的地毯上,原本颜色都混同了,可是却不知怎地,它们落在青爵的眼里,却只剩触目惊心。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她根本就不知道,方才他亲手摔碎的根本就不是那个混蛋杯子,而是――他自己的心! 她怕那些瓷片会疼,可是她却根本不管他的心是否会疼! . 大敞四开的房门口,钱未然无声走进来,将房门关严。以钱未然对青爵的了解,一看青爵的神色,还有墙面上的印痕,以及地毯上残存的瓷屑,就已经猜到他又是跟净璃大吵起来了。 这位大少爷的脾气是不好,但是能让他这样发疯似的吵起来的,也只有净璃。旁人还真没能耐挑起他这么大的火气。对旁人的挑衅,他通常是要么压根儿懒得搭理,要么三言两语就直接让对方闭上嘴。 “幸亏这房间当初专门为你做过隔音处理,否则你现在就麻烦了。青少爷,你该知道他们跟猎狗似的,就等着你这边传出风吹草动去呢。”钱未然冷静劝诫青爵。 “你怎么回来了?” 青爵收拾情绪,转头漠然盯着钱未然,“不是去找阮大妞了么?原来是守在门外听墙角?钱未然,你变.态了吧你。” “我是不放心阮灵那边。”钱未然只能无奈叹息,“但是我更不放心你。” “嘁。”青爵轻哼了声,面上的戾气却悄然和缓,不过嘴依然不服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钱未然除了叹息,还是只能叹息,“刚刚吃饭的时候,我们就都看出来你跟净璃不对劲儿。我出了门去给阮灵打了个电话,还是得守在你门口。大少爷啊,你知道不知道你发起脾气来有多吓人?” “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青爵转身走到窗边去,望向窗外影视城的风光。 “……是因为夏天?”钱未然暗暗观察着青爵的神色,“其实我真的想问你一句,就为了那么一个人,你这么跟净璃大闹,值得么?” “值得。”青爵伸手扯了罐啤酒过来,仰头都倒进自己嘴里去,“这个夏天,远比韩赓更难对付。有夏凉那样的妹妹,夏天又能好到哪去?” 想到夏凉,钱未然也一皱眉,“可是在净璃的记忆里,夏天一直是个很好的朋友。” “所以,才更要不能不防。”青爵耸肩一笑,“夏凉跟她哥哥比起来,真是段位差了太多。” 钱未然静静望着青爵,“你对夏天这样大的敌意,不会是过于敏感了?” 青爵轻轻一哼,“宁可枉杀一千,绝不放一个漏网。” “噗……”钱未然无奈摇头,“白色恐怖都来了你!” 钱未然也开了一罐啤酒,跟青爵碰杯,“倒是你,我都看不透你要干什么。你以答应做专访为交换,让浪浪和《帝都晚报》的记者写你跟净璃拍戏的暧昧;转头你又找狗仔拍你和净璃在超市的照片……青爵你到底要做什么?用自己来给净璃炒作么?” ----------------- 【亲们,有亲问某苏,一天才发6000字,苏乃是不是在偷懒呀?O(∩_∩)O,某苏是因为7月份在忙着《青楼》那边出版的事情,许多零碎的工作要配合那边在做;还有《小老师》那边每天还有3000多字的番外~~~不过这个月某苏会争取这边多更一点,大家放心。只要某苏能写得出来,某苏肯定不会偷懒的哦,么么大家。】 127、心里的小九九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听见钱未然问,青爵举起啤酒罐大口喝了一口,将目光从啤酒罐的边沿歪向钱未然,“你猜。” 娱乐圈里,钱未然是最了解他的人。倘若钱未然都不能猜到他的用意,那么才能证明他的打算是安全的,能瞒过所有人去。 钱未然皱眉,“我能想到的,只是你可能想要用你的名气来为净璃炒作,帮净璃打开知名度,让她未来的演艺圈之路走得更加平顺。” 青爵轻哼耸肩。 原来钱未然能猜到的也不过如此。虽然有点小看不起钱未然,他倒也欣慰,至少别人也同样猜不到。这就好。 钱未然却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微微皱眉,“可是你考虑过净璃的感受没有?她并不是喜欢这种炒作方式的人。她热爱这个职业,她是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而不是漂在这个圈子里那些只计较名利的浮躁的明星。” “青爵,我相信净璃宁愿走得慢一点,但是她也希望能一步一步扎实地向前走,而且是通过她自己的努力。” 钱未然很是担心“你这样虽然也是为了她好,但是却是将你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了她。净璃的性子我虽然没有你了解,但是我也多少能知道:她外表能对你逆来顺受,可是如果你真的触及了她心里的底线,她会有巨大的反弹的。” 可是出乎钱未然的预料,他是在忧心忡忡,可是却看见青爵被啤酒罐遮住的眼睛里,似乎划过一丝狡黠的微笑? 钱未然不觉一愣。难道他猜错了?可是一时间却真的猜不到青爵这家伙的心思。 钱未然只能叹口气,伸手指指地毯上的瓷器碎屑,“你们俩刚才这场大吵,就是因为你又去故意触碰她心里的底线了吧?表面上是因为夏天,但是实际上却是你又触痛了净璃的自尊心。净璃在你面前什么都能依你,但是唯独要保留最后的那一线自尊――青爵,我不信你不懂净璃的这点心思,那你怎么还故意去试探?” 青爵仰头将罐里的啤酒仰头一口喝光,用手背擦掉嘴角的啤酒沫,另只手将啤酒罐直接捏扁,手肘便撑着桌沿斜斜瞟着钱未然,“干嘛钱大哥,你真是给净璃当钱大哥当惯了,所以摆出娘家大舅哥的嘴脸来教训我?” 钱未然轻轻挑眉,“也可以这样说。从认识你们开始,我也算一路看着净璃长大的;前些年的交往虽然不多,但是我却是真心喜欢净璃这个小姑娘的。现在就更进一步――净璃现在也是我手下的签约艺人。所以无论是从公事,还是为了私交,我都有义务维护净璃,不让她受到伤害。” 钱未然眯了眯眼睛,“青爵,就算你也不行。” “嘁……”青爵眼角悠然轻挑,是个不屑的姿态,但是薄唇却轻轻勾起,“钱钱,不枉你我相交一场。” 钱未然挑了挑眉,心里明白青爵的意思,嘴上却也不放松,“滚。谁跟你相交了。” “哈哈!”青爵大笑起来,“干嘛,还跟我记仇?我不过就威胁你,说要去跟钱爷爷说咱们同性之爱很多年了,所以才咱们一起不谈婚嫁……我这也是为了帮你嘛,你干嘛那么小气!” 钱未然长叹口气,“青少爷,你能不能不想方设法跑题?一跟你说正经的,你就用不正经的搪塞我。眼下你跟净璃在媒体上的事情,你究竟想怎么办?我可告诉你,粉丝团那边已经有人开始隐约对净璃不满了。那些小姑娘认为你只是她们的,绝不可以属于某一个女生,这种偏执的心情你总该明白。” 青爵依旧耸着肩膀,眼神斜吊,“啊我明白了,你这么护着净璃,是因为阮灵的关系吧?这世界上果然有爱屋及乌这回事。” “傅青爵,你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钱未然登时满面通红,“你别胡说八道!尤其,不许在外人面前乱说阮灵。她还是新人,刚进入这个圈子,如果先传出跟经纪人的绯闻,那她日后怎么立足?” 青爵耸肩轻笑,“好啦好啦。钱钱,我认识你这么久,几时见你这么紧张过?不必欲盖弥彰了,反正我心里有数,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钱未然叹了口气,“你既然说到阮灵,我现在还真得去看看阮灵了,她那边应该已经开拍了。你这边没事的话,那我就赶紧赶过去了。” “去吧。”青爵笑眯眯向外推钱未然,“乖哦,大哥哥。” 钱未然真拿青爵没辙。娱乐圈里一般的玩法是经纪人为大,艺人都是攥在经纪人掌心里的;可是他们俩正好颠倒,钱未然只觉自己这个当经纪人的,不过是被傅大少爷推在前头的一张挡箭牌。 “青爵,说正经的。媒体这边的方向要不要我来操控一下。不然接下来他们会更加想办法去挖掘你跟净璃之间的绯闻。你也知道,现在娱乐新闻最欢迎的就是绯闻,而且是你这个很久没传过绯闻的超级大冰山。” “让他们继续炒。”青爵眯起眸子静静一笑,“钱钱,你甚至不妨多帮他们爆一点料。” “好吧,既然你如此决定了。”钱未然只能叹气,“但是我还是担心净璃会不接受这种方式。” 青爵轻轻摇头,“我对她的事,自有我的安排。那小孩儿就算生气,也总归会顺了我的意。如果对这一点我都没有把 握,那我也就不用跟那小孩儿玩这么久了。” . 净璃怔怔望着眼前的一对杯子。 物理意义上,依旧还是那些物质;可是一个还是原来形状的杯子,而另一个已经碎成一滩碎片。 净璃无声落着眼睛,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将那些碎片都拼对起来,努力在一滩残破当中,再去寻找那个少年颀长的背影。 所有的瓷片都拼对在了一起,少年的身影重新映入净璃眼帘。可是说巧不巧,净璃却遍寻不到少年的那只手的瓷片。 没有那一片瓷片,少年的手便再也不能跟少女的手握在一起…… 净璃惶急地四处寻找,生怕是自己粗心把那瓷片掉落在哪里了。可是遍寻不获,净璃下意识望向门口――难道那片瓷片还落在青爵的房间里? 那他一定不会管的,而会就让那片瓷躺在地面的角落里。而房间保洁来打扫房间的时候,一定会将那瓷片带走……之前还是一体的瓷片,下一刻却可能变成断线的风筝,就此远远飞走,再难找回完满。 净璃转身冲出房门去,去找保洁。保洁也正好刚从青爵房间里出来,推着沉重的清洁车。 “阿姨不好意思我请问下,刚刚您在给那个房间吸尘的时候,发现了瓷片没有?”净璃赶紧问。 保洁阿姨愣了愣,“刚刚地毯上市有些碎了的瓷器,不过都成粉末了,我用吸尘器都给清理了。倒是没发现什么大的瓷片,不然我也不敢用吸尘器,否则还不把吸尘器都给割破了。” 那,那瓷片哪儿去了? 净璃不顾清洁阿姨的阻拦,借着清洁阿姨打开的门,便冲进青爵的房间去。 既然是清洁阿姨来清洁,那么青爵自然是不在房间里的,否则清洁时候的尘土和噪声就会活活让他跳楼。净璃冲进去,果然是人去屋空。净璃小心翼翼在地面四处寻找。可是真是应该表扬清洁阿姨的工作认真,地面被收拾得一尘不染,根本就没有那瓷片的任何踪迹! 也许这就是注定,是不是?他亲手摔碎了那杯子,亲手毁掉了那一切。就算她还能用心将那些碎裂的瓷片拼对在一起,却还是终究让他们失去了重新牵手的机会…… . 净璃失望走出门来,净璃站在长长的走廊里,忽然有一种迷路的昏惘。尽管走廊只有一前一后两个方向,可是开向这条走廊的房门却有无数扇。看似稳定而简单的方向选择:不是向前就是向后;但是其实途中的变数何其多,任何一扇突然打开的门,都可能会成为一个新的去向,更无从去预测那些门内都掩藏着什么。 就像她跟青爵吧? 从小一起长大,她只愿意停留在他身边,他也从来都是霸道地锁着她。就算从来不曾说过一个“爱”字,她又如何能不懂得这其中的潜台词? 只是谁能给未来一个保证,保证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就真的有机会能厮守终生? 谁又能给一个保证,从小一直笃定的感情,在长大成人融入社会的过程里,就一点都不会动摇和改变? 阮灵的电话在这个时候追过来,“净璃,你那个店长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是个木头疙瘩!唉,烦死老娘了,拍这么亲密的戏份儿,他竟然一点互动都没有。真没意思!” “啊?”净璃迅速调整心情,想起吃饭的时候青爵调侃钱未然的话,“阮灵,你今天真的拍亲热戏啊?” “嗯,就那个色.诱啊。”阮灵在电话里倒是云淡风轻,“我扮演的模特儿倾慕男主角的才华,已经在心底默默喜欢男主角很久了,可是男主角却始终不给回应。模特儿就决定拼一把,色.诱他咯。” 净璃皱眉,“店长他毕竟是没经过专业的训练,拍这样的戏份他肯定放不开。阮灵你别急,耐心带他入戏,我相信他能表现得很好的。” “这个道理我明白。”阮灵在电话里有点疲惫,“而且他还是这部戏的老板,在剧组里因为你的缘故又对我照顾不少,怎么说我都能体谅他,尽量带他入戏――可是净璃啊,你知道不知道,从中午到现在,拍了三十多条了,他始终进不来状态啊!” “他这么笨的,我再想办法也没用啊。”阮灵叹气,“关键是,他这家伙还有点没分清演戏和现实的区别。他对我不来电,所以怎么都跟我演不起对手戏来。普通的戏份还罢了,他天分也挺高的,可是这样的亲热戏,是必须让两个演员都有类似真的在谈恋爱的感觉才能入戏啊。唉,也是本宫失败,我就真的一点都挑不起他的感觉来。” 净璃只能跟着叹气了。韩赓的为人就是这样的,你让他逢场作戏,韩赓一时也真做不出来。 净璃倒是因此而对韩赓更加欣赏。这样的娱乐圈,还能保持这样本真的男生,尤其还是身为簪缨公子的男生,这样的稚拙便更是可爱。 “……净璃帮帮忙啦。”阮灵在电话那头哀嚎,“他要是再不入戏,那老娘今晚都不用睡了。烦死了,你快点过来帮帮我。” “我?”净璃有些诧异,“我能怎么帮到你?” “你过来呀。”阮灵在电话里哀嚎,“也许韩赓看见你就能找到感觉了。现在他对着我,就跟对着根木头似的!老娘的女性自尊心都被他给打击没了,K,老娘好歹也曾经是名模好不好!” 想象到那份场景,净璃也忍不住笑开,“阮灵你再耐心点。郭导那边相信也一定会有办法的……” “净璃,我的意思也是这样。”净璃专注跟阮灵讲电话,冷不防身后传来韩芷的嗓音。 净璃惊得一跳,转身望韩芷,“韩姐?” 韩芷叹了口气,“我也是为了韩赓来求净璃你帮忙。整个拍摄进度今天都卡在这儿了,韩赓要是还不进入状态,整个剧组的人就都得跟着他干耗。净璃你也知道,他毕竟是我弟弟,如果再连续NG过多,剧组里就会有人说闲话……” “净璃,帮忙过去看看他,行么?”韩芷殷切望净璃。 “韩姐,可是两个剧组这边……”剧务刘真当初的警告还在耳边。 “你放心,我会安排。”韩芷笃定一笑,“这边我已经打了招呼;《初恋》那边我也告诉宣传组不许将你作为炒作点写进去。今天的拍摄也是清场拍摄,就更不用担心会有媒体进来。” 净璃展颜静笑,“那韩姐,我们走吧。” . 跟净璃那边讲电话呢,结果讲着讲着,净璃就顾不上她在电话里的嚎叫,光顾着跟韩芷去说话了。阮灵伸展着长腰,冲着自己手机撅嘴。 身边仿佛一静,阮灵45°角抬起头来。拍摄场地的一众扰攘里,钱未然一袭宝蓝色西装含笑走来,一路跟剧组人员打着招呼,显示出钱未然在圈内人脉的雄厚。 阮灵将电话收起来,不知怎地,面上身上都有点不自在起来。却还是状似不在意地扭头瞪他,“你不是说要忙着带几个新签约的艺人跑场子,连续赶几个卫视的综艺节目的场子么?怎么有空过来?” 钱未然叹了口气,“你也是我新签约不久的艺人。我应该关注他们的发展,帮他们铺好路;我同时也应该同样关注你。我可不希望被人说,我这个经纪人厚此薄彼。” 阮灵冷笑着望钱未然。真是一点都不出她所料,男人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他今天第一句话就摆明了公事公办的嘴脸,抢先想要堵住她说私事的嘴。 阮灵依旧妖娆地笑,起身凑向钱未然耳边,“你不必这么紧张。我又没说跟你上了床,就会要死要活地非要嫁给你;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愿意娶我,我还不愿意嫁呢!” 堂堂钱未然,这一刻面色涨得通红。嗫嚅着,无言以对。 阮灵的凤眼风情地眯着,将钱未然的神色都看进眼里去,微微地笑了下。能让钱未然这么没面子,她也应该挺有成就感的吧?可是这一切,她真的笑不出来。 爱情的这个战场一旦拉开,参战的双方又哪里会有真正的赢家?唇枪舌剑,抑或心计算尽,其实被算计进去的不过是自己。所有的自尊与爱,都会成为这战场上无法保全的炮灰。 “阮灵。”好在这个时候净璃来到。 钱未然微微挑眉,“净璃你怎么会过来?”青爵那头暴龙还没发完脾气呢,净璃这就过来探班,青爵知道了那还得了? 净璃明白钱未然在担心什么,只能浅淡微笑,“钱大哥,阮灵和店长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钱未然理解点头,低声说,“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你也嘱咐韩赓以及阮灵,最好不要这么快说出去。他正在气头上。” “他干嘛去了?”净璃还是忍不住担心。他发脾气,却又不在房间里,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你放心。BB带他去打网球。让他借由运动把心里的不痛快发泄出来就好了,流一场汗再洗个澡,他就消停了。” 净璃终于舒了口气,“钱大哥,多亏有你和花和月三位。” 钱未然叹了口气,“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们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净璃垂下头去,“钱大哥我明白。你放心,我也平定一下心情,回头再去哄他吧。” 这话既在钱未然意料之中,实则又在意料之外。认识净璃多年来,始终都是净璃跟他道歉,仿佛早已成了惯例――只是,净璃这样的隐忍究竟能坚持多久?做完了这一回,是否还有下一回?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个性张扬,谁又肯一直为谁忍辱负重?所有的女孩子都希望被身边的男生捧着宠着吧?净璃自然也不会例外。可是傅青爵那头猪,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懂得柔软下来? 旁观着这两个人,钱未然以及花和月三人真是愁白了头。可是正如观棋不语的原则一样,他们都不可以随便替当事人说开这一切。只有等他们两个自己心里明白了,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找到最适合他们自己的相处方式。 “不好意思,我得把净璃借走一下。”韩芷笑着打断交谈,抱歉地望望钱未然和阮灵,“我先带净璃去化妆间看看韩赓。稍后就回来。” 钱未然点头,“快去吧,祝顺利。” . 韩芷将净璃带到化妆间门口,示意她不进去了。净璃点头,“韩姐你放心,我会尽己所能。” 净璃轻轻敲门,门内传来韩赓烦闷的嗓音,“请进。” 净璃推门进来,看见韩赓独自一人坐在镜子前,头向后仰躺在椅子靠背上,面上盖着一块手帕。化妆镜周围的一圈灯泡将金色的光芒都落在他身上。 金色原本是灿烂而盛大的颜色,可是这一刻却只勾勒出韩赓的落寞。 净璃没说话,只是静静走过来,伸手轻轻帮韩赓捏肩膀。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助理,在老板拍戏遇到不顺的时候而应该静静所做的一样,什么都不说,只是帮韩赓缓解着焦虑的情绪。 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无声的肢体语言才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韩赓却很自制,被净璃捏了两下,就急忙起身,感谢地转身,“……多谢。” 却一抬眼看见净璃的剪水双瞳。韩赓登时惊喜低呼,“净璃,怎么是你?” 净璃笑起来,“探班咯。店长不欢迎么?” “净璃。”韩赓似乎极为激动,努力呼吸着平抑自己的心情,“你能来,真是太好。今天是我的难关,整个剧组的人都在看着我的糟糕表现。尽管清场拍摄,可是场外的大家都知道了我的愚蠢。” “店长你别这么说。”净璃柔静微笑,“给你讲件我的糗事:我当年在郎溪呆过一段时间,因为好奇当地的方言,所以很故意地学过当地的口音。我当年考传媒学院表演系,进行面试的时候,当时场面紧张得不行,面试老师让我朗诵一首《长恨歌》。你猜我怎么了?” ------------- 【亲们,某苏此时在火车上,让预存稿箱替偶问大家晚安~~~继续跟大家求月票哦,偶回来给大家加更答谢!】 128、双面夏天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化妆室里灯光幽幽,但是净璃的笑容却仿佛足以照亮黑暗。望着净璃清透的笑颜,韩赓垂首笑开,“我真的很想听听郎溪口音版本的《长恨歌》。” “哈……”净璃爽朗笑开,“当时给我面试的老师便笑,说听了这么多年的朗诵《长恨歌》,这回倒是头一回听见带口音的《长恨歌》。更妙的是,那位老师的祖籍还真的就是郎溪,他说听见这带着乡音的朗诵声真的是太亲切了。” 净璃笑着抬头望韩赓,“店长你知道么,当年我的表现并不算特别出色,但是无心插柳,就因为我情急之下用郎溪口音朗诵出来的《长恨歌》,反倒帮我通过面试。” 韩赓也笑起来,“净璃你会说这这是巧合,是好运气;其实面试老师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让你通过,一定不会只是因为你巧合之下用了郎溪口音;他们看中的应该是你的随机应变的能力,以及即便你用口音来朗诵,可是你的表现依旧可圈可点,这证明你的可塑性,所以才会让你通过。” 净璃点头微笑,“我相信这背后有老师们慎重选择的原因,但是我自己倒是更愿意相信好运气。人这辈子总会遇到不顺,可大可小,但是只要相信有好运气陪伴在自己身边,那么不管遇到什么不顺就都不会害怕了。” 韩赓轻轻吸了口气,“净璃,你就是我的好运气。原本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渡过今天的难关去,却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净璃轻轻摇头,“店长,其实你的好运气不是来自我,是来自你身边的人。比如韩姐,比如阮灵,她们都在暗暗为你着急。今天的事情如果没有她们告诉我,我又哪里会有机会过来?在你遇见困难的时候,并不只是你一个人独自来承受,还有那么多人陪你一起。你别忘了大家都在,所以店长你一定能听过这个难关去。” “净璃其实……”韩赓的目光灼灼落在净璃面上,“其实,不是我入不了戏,而是我一直在跟自己较劲,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眼前的人并非净璃……” “店长你错了。”净璃明白韩赓的感受,“其实那一刻你也并不是韩赓。你是《初恋》的男主角,所以你面对着的只能是《初恋》里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是顾净璃?” 原本迷惘只是一层迷雾,一捅就破,只是韩赓身在其中,无法自行排解。此时听见净璃的话,不啻一道阳光刺穿迷雾,登时只觉周身通亮。 “净璃你说得对,我哪里还是韩赓?我又怎么会对着净璃?”韩赓含笑注视净璃,“净璃,谢谢你。” 净璃娇俏抬眸,“当初在鞋店的时候,是谁帮了我之后,每回都不许我说谢谢的?那我自然也应该如法炮制——你的谢谢,我可不接受哦。” “呵……”韩赓轻轻笑起来。眼前的女孩儿闪亮清透,却又不失娇俏可爱,让他怎样看都看不够。只要看见她,心中何样的阴霾都会消散,“净璃,我真的非常怀念当初我们一同在鞋店的那些时光。如果还来得及选择,我宁愿时光倒退回当日去。” 宁愿不要此时罩在身上的所谓光环,只淡守着当日的素净时光。只看日光从衣襟上静静流过,还看她在灯火阑珊里巧笑倩兮。 只可惜,时光再不能重来;而她也不可能永远只在他身边。 . 韩芷带了净璃去化妆室,阮灵和钱未然之间的气氛就又暧昧下来。两人坐在一处,却反倒不知道再说点什么才好。 阮灵还好,径自低头去玩手机,边吃着手边的零食;钱未然囿于身份,既不方便在拍摄场地乱走,又不方便跟阮灵一样随性自在,只能僵僵坐着。 “未然,喝茶。”韩芷回来,用她的小电壶烧了水,泡茶送过来。即便是拍摄场地这样简陋,她递过来的茶具依旧是讲究的宜兴紫砂。 钱未然含笑接过,浅浅抿了一口。韩芷就乐,“我知道你不喝电水壶烧开的水泡的茶。不过这里就这个条件,聊胜于无,你便将就些。” 阮灵听见就乐,伸出长长的手臂去,“韩姐重色轻友哦?我不嫌是电水壶烧开的水,这里有一杯茶喝已经很完美,有人不稀罕,那给我喝吧,别糟践了东西!” 韩芷就笑,“你什么时候也愿意喝茶了?这回不嫌茶水又苦又热了?” 两个女人的交情倒是不错。净璃不在身边,《初恋》这边幸好还有个韩芷,阮灵与韩芷之间的交情便越发多起来。 “切,我看倒是有人说话言不由衷。”阮灵抱着膝盖乐,“韩姐你的习惯我是清楚滴~~你虽然平易近人,但是最私人的物品却是不习惯跟人分享的。就比如你那小电水壶,还有这套宜兴紫砂的茶具,韩姐你可是从没给我用过哦,这回却给这个男人用。” “瞧你。”韩芷抿着嘴笑,却是偏着头望钱未然,“知道的这是你经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冤家对头呢。阮灵,我对你经纪人好,不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的前途可都在你家经纪人手心儿里捏着,他肯对你好些,愿意卖力多给你接几个好通告,那你一两年之内想不红都不行。” 韩芷四两拨千斤,轻巧地便将阮灵的攻击化解,反倒变成姐妹情深一般。 钱未然轻轻一 笑,“可能我钱未然就是这个命了,但凡我签下的艺人,果然都是我老板,没有一个肯给我好脸色,都得我小心伺候着才行。” “哈……”韩芷托着茶杯,倚在阮灵椅子的靠背上笑,“圈内人都说,钱未然是金手指,但凡钱未然签下的艺人,都会大红;许多人都在猜测钱未然的成功之道究竟是什么?——现在我可之道了,原来钱未然的成功之道就是将所有手下艺人都供起来。” 钱未然大笑,“虽然有效,我却不建议你效仿。韩芷你是独一无二的,你不必学其他人的所谓秘诀——更何况,你的个性有你自己的魅力,你并不适合如我一样哄着他们。” 阮灵歪着头望钱未然和韩芷说话,心中黯然更甚。灯光之下的那两个人,真的气质好相像,都是气度高洁明亮,无论站在哪里都能无光而闪亮的一般。 有时候人的出身是不必说话言明的,只要看这人的气质,便一切都明白了。 便如她此时就在他们身边,距离这样近,可是她却仿佛跟他们有着云泥之别。她只能在尘埃里仰头去望光鲜亮丽的他们,就算伸直了手,都够不到他们一片衣袂。 “韩姐,你跟钱未然先聊,我失陪了。”阮灵起身,无力地摆了摆手,都没去看钱未然和韩芷,便独自转身走去。 韩芷只是静静望着阮灵的背影,再转眼望钱未然。钱未然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投向阮灵的目光已经超越了一个经纪人对艺人所应该露出的目光。 . 竖店影视城的正午,阳光炙热。白色条石的地面被阳光照出一片白炽的反光来,整个广场便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石板烤锅,每个走在这片天地之间的人,都成了在烤锅上即将被烤熟的活虾。 青爵站在报摊前将墨镜微微扯下鼻梁,笑眯眯看着广场上的游人,微微一笑。他实则最喜欢玩儿捉迷藏的游戏,却不是玩儿躲猫猫,而是就是这样公然走在人群里,反倒让所有人都认不出他来。 倘若有人真的能认出他来,即便他的脾气是出了名的龟毛,但是他却愿意在那个时候给人家签名,甚至是合影留念——只因为,那样难以辨别的时候,如果有人真的能认出他来,并能够勇敢走上来,那么便足见那人对他喜爱的程度,以及想要留念的诚意。 “这位顾客,都准备齐了。”报摊老板抱着一大捆的娱乐书包杂志从橱窗里递出来。 “谢了。”青爵交了钱,含笑捧着那捆书包杂志,找了个街边的咖啡店,坐下来边喝咖啡,边翻看那些书报杂志。 其实艺人这么热衷地去翻看八卦杂志,是有点变.态的,因为每个上头都有关于青花和月的内容,而那些内容简直是胡编乱造、捕风捉影,无一不有。尤其里头还有几个小报记者是青爵的仇家,因为屡屡被青爵给拒绝,所以便怀恨在心,写青爵的内容都是用了极为不善的语气和字眼。 青爵却只是一笑而过。仿佛他从不觉得那报纸上所写的当红偶像,跟他自己,有什么关联。 青爵翻阅这些八卦杂志,为的只是寻找一条消息。 果然,《帝都晚报》以及他们旗下的子刊《8日报》、《苹果时讯》等,以及浪浪的线下合作刊物《新新鲜闻》等都刊登了他的专访。 专访开始的噱头用的都是同一个,那就是《画心》的拍摄进程里,他跟净璃出现的种种暧昧传闻。 戏中,卫长君的心渐渐转移到了小狐妖的身上;戏外,青爵跟净璃越走越近,不断有他跟净璃的爆料和狗仔照片传出。戏假情真,是娱乐圈里每段绯闻都逃不过的宿命。 青爵含笑看着那些报道,满意地将目光锁定在最终的结语上:“娱乐圈新一代银幕情侣已经锋芒初现。只是很意外,这对银幕情侣并非男女主角,而是男主角与女配角。” 青爵含笑起身,伸手召唤了下旁边的清洁工人,让他将那大摞的八卦杂志都收走。清洁工人看着有点心疼,便追问了句,“都是这么新的,刚看了一遍吧?就这么不要了么?” 青爵一笑,“那些都是垃圾。我看那一眼,已经看到了有用的,就够了。” . “唉,那个叫顾净璃的,跟韩少单独锁在化妆室里,还能有什么好事?”青爵走过街市,正好听见前面有两个剧组工作人员模样的女生在说话。 青爵不由得慢下脚步来,无声跟在那两人后头。 “是哦。韩芷今天可是明令剧组宣传绝对不许将顾净璃来的事情写进去博宣传的,为的自然就是她弟弟。韩少一场亲热戏竟然拍了一整天都没进入状态,也的确是太衰了。几个摄像助理在私底下都忍不住抱怨,说韩少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就算是演戏,但是对这阮灵那么个活色生香的,至少也该有点生理反应吧?借着生理反应,那一条就也自然能过了,结果韩少非但频频NG,摄像助理说从镜头里更是没看见韩少有任何的生理反应!” “咳,现在长得干净斯文的小男生,多半都是GAY吧?就比如《画皮》系列里的那位……虽然没人敢明说,可是据说他可是GAY圈子里很有名的哎。” “那位是不是,咱们不好说,但是韩少肯定不是。他喜欢顾净璃,在咱们组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据说韩家姐弟愿意投资这部电影,尤其是韩少愿意亲自出演男一号,就是为了这个顾净璃。结果顾净璃不识抬举,倒是去了《画心》那边当女二号了。” “也未必是人家不识抬举吧,我看倒是人家懂得攀高枝儿。就算顾净璃在《初恋》能得到个角色,但是女一、二、三都已经定了人了;她只能是个配角。到了《画心》可不一样了,是女二号哎,而且是跟男主角之间爱恨缠绵的,多抢戏啊!再说了,就算韩家门第了得,十二少家里又哪里比韩家低了?难道你没听说,十二少实则是傅家的嫡公子,而且他外公有可能是于震……” “估计顾净璃来了,韩少就能入戏了。就算跟韩少演戏的不是顾净璃,至少可以让韩少YY顾净璃啊。一旦有了性幻想,那韩少就能拍出戏来了……” 两个女生诡秘对笑。 “对哦对哦,我还特地从韩少化妆室门口走过,看见他们的影子投在门玻璃上。虽然毛玻璃看不清里面人在干嘛,可是那影子绝对是两人拥抱在一起了哦……” 天地阳光盛大,原本晒得人要死要活,可是这一刻青爵却只觉浑身急冻。太阳镜的墨绿色仿佛全都染进了眼底,让他的目光也全都变成了阴郁之色。 . 青爵转身从那两人背后的方向离开,拐进了竖店小镇一条安静的小巷。 青爵摸出电话打出去,接电话的人是允扬。 如果此时净璃在青爵身边,一定会惊讶此时青爵跟允扬说话的语气。在净璃印象中,青爵从来对允扬说话就没个好态度;净璃更不会想到,青爵还会跟允扬私底下联系。 “青爵,果然不出你预料,夏天的确是出现在恒玖的三人代表团中;而长庚正是韩家的旗下子公司。你、夏天和韩赓又都凑在娱乐圈里。看来我们鼎升与恒玖、长庚的竞争,要在商场和娱乐圈同时打响了。” 还有一句话,允扬忍住了没说:这两场争斗里,净璃将不可避免地成为一个焦点。这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但是许多事岂容人算? 允扬努力避开净璃这个话题,他在电话里清浅微笑,“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事先想到夏天有可能会跟恒玖有关?” “当年的事发生在郎溪,夏天又是郎溪人,单就这一点巧合,就让我不能不注意夏天这个人。更何况后来又来个夏凉,《画心》又是恒玖赞助的……这世上万事都可能有巧合,但是如果巧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那就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了。” 青爵握着电话,站在墙边轻笑。江浙古老的民宅瓦影垂落他肩头,帮他挡住盛夏如火的阳光。 “所有人都只道你打听夏天这个人,只是为了探听净璃当年在郎溪的经历,想知道她跟夏天有什么感情交集。”允扬也一改人前对青爵敬而远之的态度,这一刻只有手足之间的亲近。 “倒也没错,我原本打听夏天,就是为了知道她当年在郎溪出没出轨;要不是担心这事儿,我也不至于就这么注意了夏天。”青爵虽然在电话里对允扬的态度亲近了许多,不过依旧不改锋芒本色。 “那件事我还在查,暂时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如果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告知你。”允扬在电话里言声笃定。 “嗯。你办事,我放心。”青爵依旧一副甩手掌柜的跩样儿,“不过,你也要小心。”只到最后一句,终于泄露了一丝关心。 “嗯,你放心。”虽然青爵的关心只有那么一丝,但是允扬还是敏感地接获到,“毕竟我也是郎溪人。就算他们知道我请人回去找人,也只会以为我这个傅家的养子是回去寻找自己的身世的。” “更关键的是,青爵,所有人都以为你我彼此怨恨。所以不会有人想到,我是在为你办事。” 允扬轻轻叹息了声。别说旁人,就连他自己当年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替青爵办事吧? “好。”青爵点头收线。仰起头来,目光越过乌瓦房檐,去望辽阔高天。 夏天是个无法一言说定它是究竟是好还是坏的季节。喜欢它的人会说它温暖可亲,不喜欢它的人会嫌弃它酷热伤人。 那么夏天这个人呢? 净璃记住的是夏天的温暖,那么就让他来接下夏天的炎热吧。 那小孩儿说,她这辈子从小到大都呆在他身边,极少有机会结交其他朋友,尤其是异性朋友。她这辈子唯一有机会远离他身边的,就是郎溪的那段时光;而她在郎溪结识了夏天,所以夏天是她难得的异性朋友,他很是珍惜。 那他就暂时不让她知道夏天这个人的可能来头了吧。这样不是为了夏天,而只是守护她的内心的静好。 . 阮灵跟韩赓的戏份儿终于恢复开拍。因为是敏感戏份,且为了保护两位新演员,拍摄现场进行了清场拍摄。净璃却被韩赓邀请留下,钱未然则是提出以经纪人身份在现场为首次“触电”的阮灵监场。 郭导在仔细嘱咐了两位演员之后,丁诺召唤两人埋位。 净璃含笑伸出双手去,将两根大拇指分别送给阮灵和韩赓,同时为他们两个加油。 阮灵走过来揽住净璃的肩头,低声促狭说,“你跟傅青爵的亲热戏我也看见了,看你们拍得多顺利;秘诀是什么内?是不是因为真的做过,所以即便众目睽睽也不会放不开?” 净璃的脸腾地就红了起来,睁大眼睛瞪阮灵。 阮灵坏坏一笑,扭着蛇一样纤长柔软的腰.肢走过去,眼睛却只是径自掠过钱未然的脸去,仿佛都没看见这里杵着个人。 钱未然的脸登时便是一僵。 净璃赶紧歉意地跟钱未然说话,“钱大哥,她在角色的情绪里,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钱未然淡然一笑,“净璃,我是她经纪人,如果她能专注工作,我应该是最开心的人,所以你不必跟我解释。” 净璃一皱眉。 阮灵已经跟钱大哥在一起了,可是两人之间的态度怎么会这样?原本遥遥地望着,现在终于在一起了,可是却怎么感觉两人的心的距离并没有拉近,反倒似乎更加拉远了? ------------- 【继续是发稿箱代替某苏问大家晚安~~,某苏在旅途中也在努力写稿中,么么大家。】 尤其感谢hedy莹亲的本月第一张月票~~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蓝、丫丫的大把月票、1987022亲的道具, 4张:xrzwsq、爽爽、 3张:aomsky、小静、baiyi、雅粟、彤、astrology、mirtilo、 2张:muma0513、彤、漱玉、beibei_1970、liuqing+花,gaby、家栋、 1张:hedy莹、hrr282018、泳思、r10q9、jiegenghua、菲菲、yujiao1006、jiangxuesong、white__rabbit、树熊、茶娅、辛西娅、吴荣荣、siyily、大雪狼、candymai、michelle_xueer、绿茶、千千、wxz1123、亭子、tortellini、 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 【从后台看见又有些人按捺不住了来闹,某苏看见大家用鲜花在给某苏鼓励,谢谢大家的心意。所有来看某苏文的亲们,某苏希望大家快乐。至于作者之间的红眼病,大家表受影响就好。管它啥第几名呢,某苏都一样会用一如既往的努力和好看的故事来回报大家,当初红袖没有月票榜的时候,某苏已经在坚持这样做了。么么大家~~旅途中随时寻找网吧更新,会保证每日更新,大家别担心。回来之后会给大家答谢加更~~】 129、人生何处不相逢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阮灵和韩赓的戏份开拍。 经过一天的折腾,剧组工作人员早就疲态了,甚至有些悲观的都对这场戏不抱希望了,都希冀导演也能认清现实,将这场戏高抬贵手,放松点要求过去就算了。 可是重新开拍,现场的情形却让大家都刮目相看。 因为有净璃的在场打气,韩赓越发卖力,也更清楚地想到此时的他不再是韩赓,而只是戏中的男主角。当能控制好本我与角色之间的距离,韩赓自然就放松下来,能很好地进入角色情绪当中去。 更令人惊讶的是阮灵。 经过一天的拍摄,阮灵原本也已经烦了,状体越来越差,可是现在的她让人只觉眼前一亮。说句玄的,仿佛被什么仙灵附体一般,整个人几乎立时便鲜活起来,灵气四射,风情万种。 对手戏的两人状态都是大变,两人往一起一站,化学反应就已经出来了。即便对手戏还没有进行到最高.潮,但是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已经足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所有参与拍摄的人员情绪都跟着高涨起来,郭导朝净璃和钱未然的方向抱了抱拳。以导演经验。自然明白韩赓与阮灵状态的改变,要归功于净璃和钱未然的到来。 净璃含笑轻轻鞠躬回礼,钱未然那边却没什么反应。净璃惊讶转头去望钱未然,原来钱未然的眼珠子都落在阮灵的身上。方才不是钱未然故意失仪。而是他压根儿就没注意到郭导的手势。 “钱大哥,郭导向我们致意。” 净璃暗自一笑,轻声提醒钱未然。钱未然这次如梦方醒,转头向郭导回礼。净璃扬眸再去看阮灵,心中不由得替阮灵开心。 爱与不爱,也许不必听嘴巴的诉说,而是要看下意识的动作细节。钱大哥是个为人周全、八面玲珑的人,极少在人前失仪;可是他刚刚能为阮灵那般……其实已经不必再听他嘴里说那些公事公办的话,净璃已经看懂了他的心。 现在需要的不过是时间与一点耐心。可能每一段爱情的来临,对于成熟的男女来说,都未必先看成是一段浪漫和幸福,有时候反倒会有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和抗拒。 谁让爱情都是一趟“失心之旅”呢?现代人都这样善于保护自己,又有几个肯甘心交付出自己的心? 不过暂时的迷惘不要紧,只要肯持久战,肯耐心去等待,那就有可能获得双赢。 净璃面上的微笑轻轻浮涌,若雾笼玫瑰,美而朦胧。韩赓望向净璃的方向,不由得心中越发快乐,整个人的状态便越是提升起来。 灯光转暗,韩赓扮演的何景卿跟阮灵扮演的柳芸还在设计室中忙碌地工作。窗外整个城市都安静了下来,陪伴他们两个人的除了寂寞的灯光,与笔尖划过设计稿的沙沙声之外,只剩下彼此无声交汇的目光。 何景卿专心投入工作中,亲自引柳芸坐上高高的工作台,然后亲手将样板鞋躬身穿在柳芸的脚上,请柳芸来试穿。 柳芸也是专业的模特儿,以专业的感受来品评样板鞋的款式、舒适度和版型。每一双鞋子,柳芸都敬业地在设计室中不厌其烦地走完整圈,并且摆出各种角度的POSE,来帮助何景卿从各种不同的角度来观察鞋子。 当整座大厦投向楼前江面的灯光只剩下了何景卿工作室的这一盏,原本灯光粼粼的江面也静寂下来……柳芸的眼中便也只剩下了何景卿。 何景卿小心细致托起她的脚,帮她换上鞋子。这礼节像极了民间婚礼的一个环节,新郎在迎娶新娘的时候,离开娘家的时候是要新郎亲自给新娘换上新鞋的……柳芸不由得醉了。 何景卿与她交流鞋子的意见时,他的眼神细腻,语气温柔,两人耳鬓厮磨娓娓道来,像极了情人之间的旖旎细语。柳芸越发情浓,喘息转眸之间,早已红生两颊。 整个天地都已经黑暗静寂了下来,仿佛这个世界都在给他们创造这样独处的机会。柳芸终于在何景卿再将一双新鞋子套上她脚的时候,大胆伸出双腿,将何景卿缠绕住。 全场光暗,只有工作台上那处的灯光明亮。这种光影设置的效果,像极了一场催眠的场景。而灯影里的阮灵实在是像个活了的妖精――只不过她是那种符合现代审美意味的妖精,跟净璃所扮演的古典小狐妖是截然相反的两个类型。 灯光落在纯白的桌面上,又反射回来,全都罩上她穿着黑色西装和同色高跟鞋的身上。黑白两色之间,冷艳的阮灵却是活色生香。她修长的两腿缠住韩赓,她媚眼如丝,那目光更是能直直钻进男人的心里去。 清场拍摄,无关人员都被清退,现场必要的工作人员数量已经被压缩到了最低。但是净璃依旧能够听见现场传出的清晰的喘息声。这样的情境、这样的阮灵,原本就是能勾动任何一个男人心的妖精;而导演设置这样的戏份儿,为的自然就是要俘获人心的,否则何必还要拍? 净璃却还是忍不住转头去看钱未然。 钱未然依旧是风度楚楚的钱大哥,可是净璃却没忽略掉他始终下意识攥紧的拳头。 柳芸的身子整个缠上了何景卿,她在他耳边沙哑呢喃,“景卿,今夜还有很长…… 莫负良辰。” 这样的邀请,这样寂寞又宁静的暗夜,正常的男子都可能难以把持吧?何景卿也有一瞬间的迷惘,仿佛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最好的朋友、最棒的工作伙伴,怎地会在一秒钟之间变成了这样的一种相处模式。 柳芸却已经施展出模特儿特有的柔软身段,长腿勾着何景卿的腰,她自己的身子已经仰躺在工作台上。 一台子的设计稿和铅笔、尺子纷纷坠地,一个个全都如何景卿一般的仓皇。 何景卿一瞬间的迷惘被柳芸捉住机会,柳芸伸臂搂住何景卿的脖颈,唇已经吻上了何景卿的唇…… 只有机器在运转的拍摄间内,喘息声汇成一片。即便明知在拍戏,这样额情景也是动人。 钱未然却攥紧了拳,转身向外去。净璃一慌,急忙拦住钱未然,“钱大哥……” “净璃,多谢你。”韩芷这时从一旁走过来,含笑望净璃,“韩赓的这个难关终于突破过去了。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净璃报以一笑,“韩姐你谬赞了,其实不是我帮了店长,是店长自己想通了本我与角色之间的距离的问题。店长毕竟不是专业科班出身,他有时候是分不清本我与角色,这是有的;店长自己聪明,只需轻轻点醒,他自然便能进入角色了。” 韩芷轻轻拍了拍净璃,“道理虽然是如此,可是却也在人的不同。我同样提醒了他这样的话,可是却不能帮他改变状态;同样的话被你说了,却能让他真的入耳入心。” 钱未然朝净璃和韩芷笑笑,“你们先聊。今天这一条看样子没事了,我先失陪了。” “钱大哥……”净璃当着韩芷的面很难直说,却真的不希望钱未然离开。 “是,我看导演的反应,应该也是很满意。咱们倒是真的不用留在原地了,省得他们两个待会儿下了戏,看见咱们还得不好意思。这事儿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韩芷也含笑,转头瞟了一眼钱未然,“不如一起出去喝杯咖啡。我还有个合作的case想跟你聊聊。” 钱未然点头,“好。” 净璃知道有公事,但是净璃还是伸手拉住了钱未然。净璃跟韩芷抱歉一笑,“韩姐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点事想跟钱大哥说。” “哦?是这样啊。”韩芷挑眉一笑,“那未然你先跟净璃说事儿,稍后忙完了电话联络。” 净璃歉意目送韩芷离开,心里也觉不好意思。她找钱未然没事,她只是不希望钱未然跟韩芷一起离开。 看见净璃的神色,钱未然如何看不懂净璃的心?钱未然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净璃,韩芷与我真的有公事要谈。《初恋》和《画心》都拍摄过半,作为职业经纪人,我跟韩芷都要给你们联络下一步的工作。” 钱未然抬眼望了一眼阮灵和韩赓的方向,“《初恋》和《画心》这次竞争激烈,两班人马看似楚河汉界;但是如果下一部戏将两个剧组的演员撮合到一部戏中去,这本身就将成为一个极大的卖点。我跟韩芷都有这样的合作想法。” 净璃面色大红,“钱大哥对不起,我真的,我真的冒失了。” “卡!这一条过了!”郭导终于高兴地用蹩脚的中文高声宣布。 韩赓含笑起身,朝向在场的工作人员深深鞠躬,“让大家跟我一起辛苦了,谢谢各位兄弟姐妹!” 韩赓的真诚态度终于也获得了在场工作人员的一片掌声,之前的怨怼就也散去。韩赓一一跟在场工作人员击掌,一片笑声里缓缓走向净璃来。隔着那些人的距离,他的目光早已静静停落在净璃的面上,目光柔软如水。 净璃有些局促,咳嗽了两声向后退了两步,这才含笑迎向走过来的韩赓,“店长,恭喜。” 阮灵倒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只是在原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扭着腰过来望净璃,“你今晚上是准备跟韩少一起吃饭,还是跟我?” 阮灵的目光依旧自动忽略钱未然的存在。 “我……”净璃为难地望望钱未然,又望望韩赓。她原本不想跟韩赓一起去吃饭,但是又想给阮灵和钱未然创造独处的机会。 阮灵对待钱未然的那个死样儿,净璃极为担心。她再这么下去,净璃真担心阮灵跟钱未然又生分了。 “净璃,给我一个机会表达谢意。”韩赓目光殷切。 净璃转眼再看阮灵那个死样儿,只能叹气,转头向钱未然,“钱大哥,你帮我照顾阮灵。” . 跟韩赓一起出去吃饭,净璃就觉得自在许多。韩赓目下还是新人,《初恋》还没播出,所以他还基本上没有什么知名度,走在外头也不会有人注意,倒是不像她跟青爵一起出去时候的小心翼翼。 韩赓没带净璃去小吃街,反倒是走入了竖店的民居。一条条巷子幽深,走进其中,仿佛走回古老时光。 净璃是最喜欢这种味道,可是今日却莫名有一点紧张。只因为这些巷陌里并非全然陌生,其中某间手工作坊里还有一个熟人:夏天。 夏天那日的表白让净璃略有不适,而此时她身边又有一个韩赓……真不知如果巧遇夏天的话,夏天和韩赓两人之间又会发生何事。虽然夏天和韩赓两人定然都没有青爵那么龟毛,但是男人内心的某些特质还是相同的。 “净璃我在这民居巷子里发现一间极好的菜馆。那味道绝不同于小吃街那些饭店的高油与高盐,都是自然食材清爽鲜甜的味道。我尝过,觉得你一定会喜欢这里。”韩赓在前面引路,将净璃一直引入一条小巷深处。 小巷清幽,两面人家院落的砖墙上都爬满了不知名的绿色藤萝。有细细小小的红花在掌形的绿叶之间若隐若现,每有风过,绿散了便透出红来,一片含蓄的妖娆。 这样的藤萝,若是阮灵和青爵在这里,定会都说是“闷***”。阮灵和青爵的性子,在某些方面还真的相当相似,净璃想着都不觉叹了口气。也许自己就是这样的命吧,遇见的与投缘的,偏偏都是这样的龟毛兽类。 反倒是眼前的韩赓,以及记忆里温柔温暖的夏天,甚至还有完美精致的韩芷……这样看似更优秀的人类,虽然也被她引以为友,不过不知怎地,却仿佛还总是隔了点距离。 “店长你拍戏的日程这样紧张,竟然还有时间探寻幽巷?”净璃只是凑趣。 韩赓闻言,在原地停下脚步来。两边人家窗内的灯影落在墙上的红花绿藤上,染了些浓浓淡淡的的旖旎再飘落在韩赓的面上。无论何时,都无法不去承认,眼前的男子别有一段标致的风情。气度高洁而不疏离,面目疏朗却自有动人之处。 “……净璃你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这段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被放大成为无限的虚空。我不觉得我忙,我反倒觉得那些寂寞的虚空快要吞噬了我。我很怕拍戏间隙的这些空闲的时间,所以我便走出来,沿着每一条街巷走动,想要逃开寂寞在背后的如影随形。” “店长……”净璃轻声叹了口气,“你原本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算没有这部戏,我也能想到你还有其他的工作。” 韩家的继承人,如何能奢侈地能拥有所谓寂寞而旷大的空闲时间? 韩赓站在灯影花雾里哀伤一笑,“原本那些也都很重要;可是一旦出现了对比,便会觉得那些都不再重要。人生一世究竟要多少事业的成就感才能填满自己的心呢?我相信,那些成就感永远比不上一个相知相伴的人更重要。” 有风沿着巷口吹来,轻轻抖动满墙的绿萝,点点小小的红花露出嫣红的心儿来,一点一点让人心疼。 净璃垂下头去,“店长,你一定会遇到那个对的人。” “净璃……”韩赓在花雾里垂下头来,目光翩然倾落。 可是就在此时,他们身畔一间小院的柴扉“兹呀”轻开,一个嗓音爽朗轻来,“久候贵客不至,等候多时。既然来了,又怎么不进来,反倒站在外面?” 净璃听那嗓音便是一惊,转头望向柴扉。院落内的灯光透过洞开的柴扉来,更加照亮巷子内的风影花雾。 倒是韩赓连忙一笑,转身自然而然地扯住了净璃的手腕,抬眸望那门内人,“夏天,劳你久候,真是抱歉。我带了人来,特地介绍给你。” 净璃没顾上被韩赓自然握住的手腕,只能愣怔抬眸望门内那人,“夏天?你跟韩赓,认识?” 都是夏天自如许多。乍然看见门外韩赓牵住手腕的人是净璃,面上有一刻的惊讶,随即便已经自然微笑,“净璃。记得我说过,有缘的人迟早迟晚都会再见面。” 韩赓也一愣,目光在夏天和净璃面上逡巡,“夏天、净璃,你们,竟然是旧识?” . 夏天将净璃和韩赓迎入院中。院中灯影如雾,花枝婆娑,夏天将净璃和韩赓引入花影中的八角竹亭。 夏天亲自端来绿茶,含笑望净璃,“别那么惊讶看着我。江南小镇暗藏玄华,除了瓷画,还有那么多古老的菜式。我学瓷画之余,因为喜欢吃这里的家常小菜,便也顺带学来。” “而做菜的另一重境界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自己吃得开心便也希望能与人分享、交流。不为赚钱,只为有个地方能与人切磋,于是我便租下了这个小院子,每年过来一段时间。” 净璃点头笑开,“夏天,是我眼界窄了。多年不见,你让我太多惊讶。” 韩赓已经听净璃讲述了当年与夏天在郎溪同学的过往。净璃出于尊重,并未将夏天上回向她表白了的事情说给韩赓听,因此韩赓便也只当夏天是净璃故人,不觉又与夏天多了一分亲近。 “夏天,有机会还要听你多给我讲讲净璃中学时代的故事。每一件,我都好奇。” 净璃夹在夏天和韩赓中间,只觉如坐针毡,只能岔开话题,“你们二位,又是怎么认识的?” “慕名而来,倾心相交。”韩赓微笑,“是朋友推荐我来这边一定要尝尝夏天的手艺。结果夏天令我折服的不光是他的手艺,更有他的言谈风采,所以就也成为朋友。” 夏天淡然一笑,“承蒙那几位朋友的帮忙宣传。结识韩少,真是荣幸。” 净璃面上在微笑,心下不由得轻轻皱眉。 韩赓依旧是她认识的模样,反倒是此时的夏天看起来略有陌生。也许人长大了,性子都会随着环境有所转变。这里是夏天的地盘,却也是夏天的商场。所谓在商言商,可能人难免会在满上挂上一层属于商人的面具吧? 夏天的手艺的确极棒,很是让净璃惊喜。 夏天看着净璃吃得开心的模样,也是静静微笑,“这里的食材都是最新鲜的,而且完全没有农药和污染,你们放心吃。鱼和蚌都是自己的池塘里养殖的,蔬菜和调料都是农田里亲手种植的。” “那样辛苦?”净璃不由得讶然,“听着倒像是农夫,而不是厨师了。” 夏天笑开,“真是。现在这个时代,想要当个好厨师,要培养的绝不只是对事物的直觉与烹调的手艺,甚至要从当一个农夫开始了。” 韩赓细细品尝着舌间鱼肉的鲜甜滋味,轻轻一叹,“竖店如果不是提前做了影视城这个大项目,否则真的可以考虑做生态农庄。这里得天独厚,鱼肥水美,可以将生态农业与旅游业结合起来。” 净璃轻声叹息。韩赓生在韩家,也许从小到大已经对生意形成了本.能的直觉。 “嗯,我倒是想起一件旧事。”韩赓将鱼肉缓缓咽下,只觉齿颊留香,“当年在郎溪倒是也有个类似的项目。当年鼎升的眼光极好。如果当年郎溪那个项目做成了,今日成就不可限量。” 净璃口中的笋片便僵在了舌间,鲜嫩竹笋仿佛成了硬邦邦的竹竿。 ----------- 【亲们今天这个网吧真是折磨死偶了,打不开道具中心,明天找个好点的网吧给大家补上月票感谢哦~~~】 130、重生的美丽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韩赓并不知道当年鼎升在郎溪开发生态旅游山庄的项目,负责人就是净璃的父亲顾林河,所以韩赓才会在净璃面前提起这件旧事。净璃微微怔了下,随即淡然笑开,转眸去望夏天,轻轻摇了摇头。 灯影花雾里,夏天已经微微紧张地想要截断韩赓的话。 有些疮疤是怕再被揭开的,可是越是这样害怕着,那疮疤却更容易会被揭开;倘若能放松下来,而不去时刻紧张那疮疤何时会被揭开,也许精神上的敏感度自然会降低,那疼痛自然也会被减少了许多吧? 躬身自望这样的心情,净璃知道自己终于长大了,终于能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 净璃与夏天之间眼神的交换却并没瞒过韩赓去。韩赓停住话题,躬身过来细细望净璃的眼睛,“净璃,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韩少,今晚喝点我亲手自酿的米酒?微酸薄甜,最适合在这样的夏夜浅酌。”夏天不想让净璃尴尬。 净璃却朝夏天清净一笑,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这才转向韩赓,“店长有所不知,当年负责郎溪度假村建设的项目负责人,就是我父亲。” “净璃!”想要拦着净璃,已是晚了。灯影随风摇曳,夏天只能敬佩望净璃。没想到净璃今晚能够这样坦然面对这件事。 花枝在风中仓皇地一颤。韩赓是个自制的人,这一刻也很小心地控制自己面上的神色,可还是猝不及防地泄露了些惊讶出来。 当年郎溪那件大事,也许社会上已经有所淡忘,但是房地产业内却不会忘记。韩赓虽然一直在国外求学,但是这件事他多少还是有所耳闻:原本注定能大赚的项目,却最终项目毁了,还死了人,盈利的期望全都变成巨大的亏空,最后项目负责人顾林河又不明不白地死在拘留所里。 当年的郎溪一案,当年引起巨大的反响,引发各种猜测;针对顾林河的死因,当地拘留所长都被免职,更有警员被惩处……于是那件单纯的房地产开发案子,演变成了官商勾结、还有什么官员内部派系斗法等等各种猜测。 直到当地宣传部正式下了封口令,所有媒体一律不许再报道该事件,所有的传统与新兴媒体都不准再刊登相关的内容文字,这件事才随着时光的尘烟,悄然盖棺。 韩赓只是没想到,顾林河竟然是净璃的父亲。 或者说,他并非没机会知道,毕竟两人都姓顾,而且都跟傅家有这样的关系——也许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这样纯净美好的净璃,竟然是顾林河的女儿。 当年的顾林河虽然是整场事件的殉难者,但是业内对他的说法极多,什么背弃旧主,什么中饱私囊,甚至还有吃里扒外……等等。虽然内里不乏捕风捉影、含沙射影,但是却也一定事出有因。 “净璃对不起。”韩赓深囧,“我方才的话,并非是对伯父有任何不敬之意……我只是,很心疼你。当年的事情错综复杂,我没想到你会被牵涉其间。” 韩赓目光充满殷切,“我真希望我能早几年认识你。净璃,我希望那段时光,我能陪伴在你身旁。” 风吹过,花枝重新恢复平定,继续安稳散发出幽幽香气;灯光也静好下来,缓缓照亮净璃的笑容。 “店长,谢谢你。这些事当年是我心中一个巨大的负担,许多年不愿意坦然说出来。可是今晚说出来了,反倒宛如吐出心中块垒,只觉轻松。” “而且……”净璃说着,轻轻咬住了舌尖儿,止住接下来的话,思绪却跌回旧日的记忆里。 “而且,现在回想起当年来,其实一切没有店长你现在想象的那么糟糕。我虽然是爸的女儿,虽然我也被牵涉其中,但是我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爸、妈都尽力保护我,没让我受到太大的影响。” 净璃深深吸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夜气微寒,顺着呼吸进入了她鼻腔的缘故,一股泪意直涌眼底——还有青爵啊。 那家伙像头藏獒似的,小心地将她护在他身边。但凡有媒体或者关联人想要跟她刺探爸的事情,那家伙张口就咬人。 那时候高门深宅的傅家,虽然也同时被牵扯其中,但是傅家却着实成了她跟妈的避难之所。尽管所有人都好奇,但是绝对没有狗仔敢偷偷进傅宅来刺探。那曾经绝望的时光里,傅家成了她和妈最安稳的靠山。 甚至当有记者挑衅地问傅豹生:“傅先生手下最得力的助手竟然被传在郎溪的项目里背叛了傅先生,请问傅先生又何必要收留顾林河的妻女,并且尽己所能给予保护?” 傅豹生当即冷冷一笑,“这位记者,看你的样子还很年轻吧?刚入行的人,就敢对我提这样的问题?就算我现在还能对你微笑,我保证你回去面对你们总编的时候,就不会遇着我这样的笑脸了——我现在给你补课,你既然想跟这个case,你总归要先弄清楚:邓娴雅和顾净璃不光是顾林河的妻女,她们更早就是我傅家人!” 当年她年纪还小,在那些骤然而来的惶乱里,她还未必能懂得傅家为她们母女所承担的一切;此时回想起来,不觉早已泪意潸然。 此时面对韩赓和夏天两位温柔的朋友,可是净璃的心里,却忽地只想去见一个人… … 傅青爵,他是否还在生她的气? 撅起嘴怒目瞪着这个世界,仿佛身边所有人都欠他八百吊;非要她向他服输、非要她哄了他,他才肯放过全世界? 这个家伙,他将他发怒所引起的所有责任都归咎在她身上,真是不公平哎! “顾净璃,我是否作恶,全都在你。”每一回听他这样笃定而又顺嘴的宣告,她就在只觉整个地球都向她压下来——开始觉得沉重,后来却奇怪地有了隐约的甜蜜。 他是不是想说,她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 “净璃。”韩赓站在两个剧组居住房间交界的走廊里,轻声呼唤净璃。 净璃出了电梯,便只简单跟韩赓告别,便急着奔回自己的房间去。韩赓看着净璃急着回去的背影,只觉舍不得。 “店长?”净璃停步转身。 韩赓吸了口气,这才说,“我是想说,虽然当年郎溪出事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认识你,没来得及在那个时候陪在你身边;但是从现在开始,不管再发生任何事,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 净璃含笑点头,“谢谢店长。如果将来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向店长求助。” 净璃强调了如果她“需要帮助”这个字眼,既礼貌地接受了韩赓的好意,又留下了朋友的距离。 韩赓只能轻轻点头,“好。净璃晚安。” 净璃含笑也跟韩赓道别,转身走回房间,忍不住转头去看走廊尽头青爵的房间。 时间已经很晚,虽然此时想见他,却也只能忍住。 想了想,净璃还是垂首按下电话。夏天的嗓音从电话里惊喜传来,“净璃?已经回到宾馆了么?找我有事?” “夏天我已经回来了。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方才店长在,我没方便与你当面说。” 夏天轻声笑起来,“净璃,我很开心。不管什么事,我都一定帮你做到。” 净璃听见自己心底轻叹了声,她知道夏天误会了。 “夏天,并非什么大事,只是这件事有些繁琐,而且也只有你能帮我,所以只好烦劳你。”净璃尽量将事情降低敏感度,“我是想拜托你帮我再烧一块瓷片,上面要情侣杯里男生的那只手。” “嗯?”夏天捏住电话,站在寂寞下来的灯影花雾里皱眉,“净璃,你这是?” 净璃脸红,知道瞒不过聪明的夏天,只好承认,“是我不小心打碎了那个杯子。所有的碎片都在,唯独少了带着手的那一块。” 电话里静默良久。 夏天站在孤寂的院落里,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那幅画是他的梦想,那个男生便是他自己。满以为这杯子终于到了净璃手中,便仿佛这个梦想终于有了成真的可能——却不成想,净璃竟然跌碎了那个杯子。 “夏天,对不起……”净璃也难过地垂下头去,“真的是我太不小心了。夏天你生气了,是不是?” 那杯子原本是被青爵摔碎的,净璃却不能据实相告。只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来。青爵和夏天之间原本就有些暗潮汹涌,净璃不想再多增加这一宗矛盾。 “净璃,没事。”夏天努力平复心情,站在花雾里轻柔微笑,“不过是一个杯子,我再做给你。实则所有的艺术都是缺憾美,总觉得上一个作品不够完美。这次还能给我一个机会精益求精,实则倒是我求之不得。” 夏天轻柔化解了净璃心中的负疚。 净璃站在房门前终于开心笑起,“谢谢你夏天。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生我的气。当年在郎溪,每次我气极了你,你都不会真的生我的气。” “净璃,我怎么舍得真的生你的气。你的每一个微笑,都是我最爱惜的珍藏。”夏天终于由衷笑开,“我今夜连夜就会准备,三两天就好了,我会尽早给你送过去。” “好。”净璃开怀笑开,“夏天不要太辛苦。今晚你也跟店长喝了不少酒,早些睡吧。明天休息好了再开工不迟。” 夏天轻轻笑,“是我自己迫不及待再见到你。净璃,带着那瓷片去找你,你一定会笑着见我,是不是?如果能用今晚的劳累来换得你对我一点的期盼,那便值得。” 夏天柔声告别,“希望因为这瓷片,净璃,你今夜梦里有我。” 净璃刚想回复些什么,可是那边的夏天已经不给净璃推搪的机会,电话无声而断。净璃举着电话站在原地,满面愣怔。 青爵的霸道是一柄尖利凛然的矛枪,夏天的温柔却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网。两人的性情和对她的方式南辕北辙,可是那份坚持和效果却是异曲同工。 都让她感觉被捉紧,无所遁逃。 . 净璃打开了房门,房间内一室幽暗。只有桌案上一盏小台灯寂寞亮着。 净璃叹了口气。这时候有点明白为何艺人喜欢带着一大堆的助理一同进组,便如这样的时候,只是艺人自己一个人,真的是好寂寞。 净璃倒水喝水,心底却莫名一动,赶紧伸手拿过台灯暗影里的那个杯子—— 方才刚进门的时候,眼睛只被灯光给吸引去,反倒忽略了灯光暗影处的杯子。那时借着光影隐约看去,净璃还以为是那对情侣杯里的女生杯。可是现在净璃在喝水,手里握着的杯子正是那个女生杯——那么那个杯子是哪个? 净璃将杯子放下,伸手拿起那个杯子,借着台灯幽幽的光辉,净璃便愣在当场! 她手里握着的,岂不正是那个男生杯? 她出门的时候,它们还都是一堆碎片,可是此时,它们竟然又重新聚合成了原来的杯子形状! ——是有人倾尽了小心,将那堆瓷片一一小心地拼对起来,用胶仔细将每一片瓷片贴合在一起。 虽然那杯子现在看起来伤痕累累,能透过那每一条贴痕看出它曾经的支离破碎,但是——谁说破镜重圆就不再是原来那个镜子? 如果硬要从这个逻辑去推论下去的话,带着裂痕的重新相聚其实更是一重涅槃之后的境界。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完美无缺的事物,经过一场破碎,体验了一番疼痛,重新懂得了珍惜的意义——重新聚首,便是升华了的重生。 当然,前提是用心。不是勉强拼凑,而是要在重新拼合每一片碎片的时候,都带着崇敬与回忆的心,好好地去追忆旧日美好时光,每一寸的贴合都让自己对未来的期冀之心越发坚定才行。 净璃用力深呼吸了好几下,终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将那杯子小心翼翼搁在桌面上,便双手抱住脸,哭出声来。 这世上,能干这件事的,除了那个始作俑者,还能有谁? 那个被摔碎的杯子,就仿佛她跟他那一刻的相对一般,他用力打碎了杯子,又何尝不是打碎了两人之间相伴的宁静?却没想到这回还没轮到她去主动哄他,他已经先用心贴合了这杯子…… 一块一块的瓷片,何尝不是一片一片的心? 可是他明明做到了这件事,却还要故意将它放在灯光的暗影里。如果不是她心有灵犀的一动,至少今晚她根本就不会发现这个杯子的破镜重圆! 他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让她既想开心大哭,却也同时又想扑上去狠狠踹他两脚! . 眼泪带着激动宣泄而出,良久,净璃终于缓缓平静下来。 她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再捧起那个杯子。生怕自己手一抖,便又将那失而复得的完美再度打碎。 小心将杯子转过来,净璃的泪水却又忍不住夺眶而出。 杯子上的画面重新聚首,不光是她捡拾回来的那些碎片都被一一复位——更重要的是,就连她没找见的那块碎片,那块男生的手,竟然都在原位! 原来,那块瓷片并没有失落,而是被他安好地收存了起来,是不是?否则如何解释,她那样小心地搜寻过,而且清洁工阿姨也小心地清理过,却依旧遍寻不获? 只是他性情如此,从来不对她明说,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帮她补上的心上的那角缺憾…… 灯影幽幽,隔着泪雾迷蒙,净璃凝神望着那个杯子。经过一番离乱,忍过涅槃的疼痛,画面上的男生与女生再度牵起手来。 杯子上薰衣草清香如雾,少男少女执手相望。 净璃哭得用力咬紧自己的唇。 原本那个男生,夏天画的是夏天自己,而根本不是青爵;可是这一番破碎,重新聚首之后,那个人物其实便已经换过了另一个人。正所谓不破不立,也许经历了这样一番凤凰涅槃,她心中便越发坚定——她此时看见的男生,那个在杯子里坚定握住女孩儿手的男生,再不是记忆里的夏天,而是青爵。 他蛮横地打碎了属于夏天的过往,却更霸道地将他自己留在了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是不是? 眼睛去望电话,净璃多想伸手抓过电话来,拨下青爵的电话,对他说声谢谢;可是却又深谙他的脾气。他做了暖心的事情的时候,却又是最长刺儿的时候,她若是这个时候跟他说了谢谢,他可能非但不会开心接受,反倒有可能当场就怒了…… 他啊,真是的。 净璃流着眼泪,想起他那个可能的长刺儿的样子,便又忍不住微笑。 . 暮色四合,青爵的房间内一点光亮都没有。这家伙绝对不放过任何的机会显示自己的龟毛性情,夜晚睡觉房间内是不允许留一点灯光的,否则人家会睡不着。 就连窗外的街灯光都被厚厚的窗帘给尽数遮住,不许泄露一点进来。 好在净璃早就深谙青爵这龟毛的性子,进来已是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更要感谢酒店房间格局设计的雷同性,净璃即便不借助眼睛,依靠对防卫的直觉感也可以准确地走到青爵的床边去。 房间内,唯一生动的是他轻轻的呼吸声。 他从不打鼾,睡眠里的呼吸节奏平稳而绵长,时而会有小节的细腻,整体听起来,便仿佛一段静夜的幽美乐章。 当你喜欢一个人,会没来由地喜欢他的一切。即便是最平常不过的呼吸节奏…… 净璃站在他床前深深屏息,为心中一抹闪烁而过的火花惊住——如果喜欢一个人便会喜欢他的一切,甚至包括他的呼吸节奏;那么她能忍耐他的龟毛性子这么久,即便外人都看不过去,她依旧能够安之若素——其实也全是因为,她早已全盘接受了他的一切?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性子便是这样;若是喜欢他,哪里还能去想要改变他?他就是他,好也是他,坏也是他,他便是原来的他自己,便够了。 净璃站在青爵床边,听着他的呼吸,惊得不敢移动。 原本知道自己喜欢他,可是却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处,这个念头会这样清晰电闪而来,劈开她的灵魂,让她在这一瞬间如聆天喻,只觉不可抗拒。 净璃用力屏住呼吸,怕自己的哽咽声会吵醒了他。只能用手用力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床垫忽然静静一响,青爵的呼吸一静。夜色里爆发一声满含怒意的咕哝,“顾净璃,你又要干嘛?大半夜的站在我床边哭,是贞子模仿秀,你还是梦游了?!” . 真是的,原本这么感人的场面,原本这样福至心灵的心情,可是却全被他一声全都给打破。 净璃的眼泪便也停住,站在夜色里去望他的眼睛。有些人真是天生的野兽,连眼睛在夜色里都仿佛能幽幽放光。 “我没想吵醒你。既然你醒了,我就问一声,你怎么把杯子拼起来的?” “笨。”青爵慵懒转身过来,撑起手肘望她,“我是拼图高手,你不知道么?这回不过是技痒,看见碎片就想拼合罢了。至于你大半夜的,这样么?” --------- 【行,臭十二,你就继续装蛋吧~~~~十二的表现,要大家的月票鼓励哟。某苏就快回来啦~~~】 131、完美拼图的名字叫:爱情(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夜色静袅,远处不知是哪里飘来乐声。 这样的夜色里,也只有商业街那边还能继续放着音乐吧?那乐声原本也应该是吵闹的,类似《香水有毒》或者《爱情买卖》之类的节奏热闹,但是许是隔了遥远的距离,那些吵闹便都被夜色过滤净去,此时落尽耳中的,便已经都是宁静的旋律。 净璃轻轻捏紧了指尖儿,站在夜色里悄然微笑。就像沐浴时候,温水润泽了发丝,平素直直的发梢儿便会自动打起弯儿来一般。这世上没有不可摧折的坚硬,端的看你用心是否足够。 “原来是拼图高手呀。” 净璃轻轻微笑,“我看新闻,有一户农民不小心将装有全家积蓄的棉手套给塞进压面机去了,结果几万块钱都变成了碎片。银行也不给换,那农民就冲着摄像机镜头绝望大哭。那是他们全部的积蓄了……” “有善心人士便在网上发起号召,邀请全国各地的拼图高手去那个小山村,帮那农民将纸币的碎片都拼合起来……”净璃深深吸了口气,“我去帮你报个名呗?这么有才,不用上岂不可惜了?” “嘁,没那兴趣。”清绝在夜色里慵懒瞟着净璃,“几万块……那要忙几个月恐怕都对不完。是你弄碎的,我还说不定看看;旁人的,我可没那工夫。” 夜色虽浓,眼睛看不清他神情的细节,但是他那死样,净璃还是能猜到。净璃皱了皱鼻子,“拼图高手,不管怎么样――谢谢。” . “切,就这么谢谢啊?真没营养!” 青爵咕哝了一声翻身背转过去,显是恼了,“算了,你回去吧。” “还装。”净璃只能叹息,伸脚踢了床帮一下,“我其实原本没想进来。我就推了一下你的房门试试――你却没锁房门……” “以你的身份,还有你的性子,你绝不会晚上不锁门就睡觉。”净璃的心微微紧张起来,轻轻攥紧自己的手。掌心里已经全都是汗。即便已经这么多年相守,此时此刻她竟然还是如此紧张。 “你是故意的。”只有五个字,净璃的尾音已经跟心一同颤抖起来。 “嘁。”青爵背转身子,呲了呲牙,“知道就好。我原本就是想试试看,你会不会来。结果你来了,却也只是这么着,没劲!” 净璃再度深深呼吸了下,爬上青爵的床去,从他背后绕到他身前,悄然――钻进他的怀抱…… 青爵的呼吸陡然变急,却依旧故意保持着距离,只垂首望她,“你这是?为了那杯子谢我?” “不是。” 净璃在他怀中再深深吸了口气,吸入她熟悉的、他的气息,“你说你是拼图高手啊,可是你忘了帮我完成另一幅重要的拼图。” “嗯?”青爵怔了下,垂首望着那娇羞埋首在他怀中,都不敢抬头的小东西,“什么拼图?你还想说服我去帮那农民?我说了,我真没时间。几个月……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我明白。”净璃轻笑摇头。她披垂的长发轻轻刺痒了青爵的胸.膛,那痒却仿佛不是在皮肤表面,而是一下子进了心底去;深深扎着,摸不着挠不着,怎么都无法遣散,“那个事情只是个玩笑,我没说非要你去。” “嗯。”青爵这才冷冷哼了声,“那你刚刚又说什么拼图?” “我不告诉你。”净璃终于扯着他的胸.膛,在他怀中羞涩抬起了头来。 夜色深浓,眼睛还是看不见彼此神情的细节;但是不知道人体是不是还有神奇之处,还是眼睛适应了黑暗,两人竟然已经都能看见了彼此的眼睛。他灼灼,她羞涩,却都勇敢滴凝视着彼此,没有躲闪。 “不告诉我?”青爵轻轻咬牙,心却早已乱成春日的原野。 “嗯。”净璃轻轻捉紧青爵的胸.膛,重又埋回头去,轻轻说,“今晚,然我在这儿睡吧,行么?” “嗯?”青爵显然没想到净璃会这样要求,“你,什么意思?” 净璃笑起来,这一次主动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整个人信赖地全都贴住他的身,“睡吧。不许再嫌我影响你翻身而撵我。” “嘁!”青爵又是冷冷哼了一声,却没推开净璃。 夜色静袅里,净璃没有错过他语气里一丝无奈、还有一丝――轻笑。 净璃含笑闭上了眼睛。 今夜注定好梦,她知道。 . 上帝造人的那个故事里,夏娃原本是亚当的一根肋骨。亚当与夏娃在一起,才能使一个完整的人。那么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男人与女人原本就是一幅拼图的两部分碎片。只有找到了彼此,拥抱住对方,这幅拼图才能圆满。 如果要给这幅拼图取一个名字,相信定然都是美好的词汇。而那个首选的词汇应该叫做――爱LOVE。 他说他是拼图高手,可是她却知道,他还没能力做到主动拼好这一幅拼图。于是她来了,她主动帮他聚成这幅拼图。 梦境姗姗而来,净璃向梦境轻盈微笑。它就像一只蝶,蝶翼并无多彩,只是透明而薄。梦之蝶就静静栖落在净璃肩头,轻盈颤动翅膀。 这世上任何一只蝴蝶都是神奇的,因为 它可以引起蝴蝶效应。梦之蝶在净璃肩上轻轻拍了下翅膀,净璃心底的微波便扬起奔涌的潮。夜色静谧里,净璃映着睡意,如梦如幻轻盈一笑,“傅青爵,我想我――喜欢你。” 夜色如梦,却有人在夜色里霍地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睛死死凝望怀中的人儿。“顾净璃,你刚刚,说什么?” 真可惜,回答他的只是净璃稳定而均匀的呼吸声。显然周公抢走了他傅青爵的风头,让他只能一个人大半夜地瞪着眼睛,既想摇醒她,问个明白;却又――有一点点的胆怯,生怕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刚刚说些什么,方才的不过只是一枕黄粱。 只能徒劳地终究放松下来,轻轻叹息着伸手揽紧了怀中的人儿。她的手在他腰上,他的手臂在她枕下。 这一幅拼图,如斯美好。 . 净璃走进化妆室,看见大家都在,微微红了红脸。 “大家早。”净璃尤其向纳米鞠躬,“纳米老师对不起,我今天早晨晚了,让纳米老师久等。” 纳米正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翘着手看自己的指甲。纳米的指甲修得很漂亮,甚至比女人的指甲还要好看。 纳米抬眼瞟了一眼净璃,难得宽容地叹了口气。“行了丫头。每回都是你提前半个小时到化妆室来,给我泡好茶;连我助理的咖啡都给准备好了。偶尔要我们等你一回,谁还能好意思说句什么?那我们还是不是人啦?” 纳米在圈内是出名的难搞,今天听见纳米能这样宽容说话,旁边给其他女演员化妆的化妆室们都不由得扭头看了净璃一眼。 着实没想到。 净璃脸一红,“纳米老师,我已经自己做了初步打底。纳米老师你直接帮我上妆吧。”净璃很懂事,知道纳米的时间紧,平素都是按小时收钱的,所以她每回让纳米化妆的时候,都小心按照纳米平素的方式,自己先初步打底了来,这样能让纳米快速进行工作。 “唉……”纳米轻叹了一声,“真是的,同样都是混在娱乐圈的女演员,这人跟人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纳米说着,目光还不经意地滑过夏凉那边。 今天条件受限,重要的女角色都只能在一个化妆室里化妆,净璃与夏凉不可避免地碰面。 不过倒是出乎净璃的意料,夏凉今天没因纳米的态度而迁怒给净璃,反倒主动转头朝净璃一笑,“净璃,早。你今早气色真好。” 净璃有些猝不及防,却也很快调整了自己,真诚笑开,“夏凉你也早。今天的戏还要夏凉你多照应。” 今天要拍摄的是卫长君千里带回小狐妖,带着小狐妖回府。卫夫人与小狐妖第一次正面相对。整场戏的重心就是两个女子的气场暗斗,按照剧本的原本设定,卫夫人虽然惊慌、难过,但是终究正气要压住小狐妖的妖气。 “好说。”夏凉继续甜美而笑,“净璃,我刚接到我哥电话,我哥今天会来探班哦。他说,彻夜未眠,只想着早些见到你。” -------------- 【亲们偶回来了。因各地大雨,火车晚点五个小时,所以到现在才能下车写稿,让大家久等了哦。稍后第二更。】 132、正面交锋(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卡!” 陈导高声喊卡,净璃难过地垂下头去。陈导让大家休息半小时,他亲自走到净璃身边来,关切问,“净璃你今天很累么?怎么状态这样不好?” 净璃难过得向陈导鞠躬。小狐妖第一次进将军府面见卫夫人,这原本是重头戏,是两个女子气场的暗斗。小狐妖必须要表现出一个狐妖的妖娆、同时也有与人相同的对爱的坚定来;可是净璃今天却在夏凉扮演的卫夫人面前软了下来,无法实现两女争艳的效果。 “导演对不起,可能我的状态也有问题。”站在净璃对面的夏凉并没有去休息,而是走过来也跟导演主动承担责任,“如果我的状态能再high一点,也许就能将净璃带入戏了。这是我们两个的对手戏,效果不尽如人意的话,不是净璃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我们两个共同的失误。” 夏凉的反应让在场的人都微微一怔。从净璃加入剧组到现在,两大女角之间的明争暗斗都落在大家眼里,怎地这会而夏凉反倒站出来替净璃主动承担责任? 陈导更是宽慰而笑,“夏凉你说得好。是的,净璃一个人的不在状态,却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责任。咱们大家都有义务帮净璃尽快恢复状态,这是我们的team-work!” 导演走开去,留下空间给净璃自己。净璃由衷感谢夏凉,“夏凉,多谢你。” “不客气。”夏凉压低嗓音凑在净璃耳边,就像一对姐妹花一样亲昵咬耳朵,“……因为我知道,净璃你不在状态是因为――我哥!” 净璃的脸腾地红起来,却不是娇羞,而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的着急所致。 “夏凉你误会了!” “净璃好啦,我哥都打电话告诉我了。说你们宿命一般地重遇,说你们看到彼此第一眼的时候便仿佛这六年的时光都不存在。你今早起床晚了,是因为昨晚又去见了我哥,还品尝了我哥亲手为你准备的米酒和菜肴;刚刚你拍戏的时候心不在焉,也是因为化妆的时候我告诉了你,我哥今天会来探班。” 夏凉笑着伸手握住净璃的手,“净璃,我高兴还来不及,哪儿还要你谢我?净璃,我真替你和我哥开心!” “夏凉对不起,其实是你误会了……”净璃今早起来晚了,是因为在青爵的怀抱中醒来。这一夜睡得这样好,以致向来敬业的她,竟然连生物钟都失效了。 “十二少。”旁边有剧组人员打招呼。净璃知道是青爵来了,急忙停住话语。 她今天的拍摄失常,一方面是昨夜的一切太过美好,让她今天还不由得溜号;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面对夏凉,便会不时想到夏天要来――净璃真正担心的,是夏天跟青爵的第一次面对面。尤其还是在拍摄现场。 净璃背对着青爵的方向,倒是夏凉先看见了青爵的走来,主动含笑招呼,“十二少早。” 青爵挑眉斜睨了夏凉一眼,这才转头去望净璃。 净璃却下意识躲了下。昨晚的事,净璃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今早是偷着跑的;这会儿又见青爵,有些无法面对。 “听说,我没来的这会儿,你NG了好几次?”语声依旧冷冷,仿佛只是想幸灾乐祸。 “嗯。”净璃也不指望他会温言软语,只能颓败地点了点头。 青爵傲然一哂,“现在我来了。你再敢NG给我看!” 冷冷一声,那人已是擦肩而去。身上大红的锦袍潋滟开一片浓艳的雾。净璃转头去瞪他的背影。心里当然有小小失望,不过――却也奇怪,被他这样一刺,净璃反倒私心杂念都停下来,只想再不NG给他看。 很了不起么?她会拼尽一切让他刮目相看。她曾经仰头去仰望他在万人中央的光芒万丈;总有一日,她也要在他眼中看见同样怦然心动的光芒。 不光要青梅竹马的喜欢,更要与他同样的心折。 夏凉眯着眼睛望净璃的神色,“净璃,我哥待会儿就来了。听你的建议,他会带好吃的给大家。” 净璃点头嫣然一笑,“夏凉,只有好好拍好这一条,我才能有资格享受夏天的好吃的。夏凉帮我,咱们争取这回一条过!” “好啊。”夏凉也点头一笑,目光飘向入口的方向。 “夏凉,夏天来探班。”韩芷含笑而来,向夏凉眨眼而笑。 净璃倒是微微一怔,“韩姐,你也认得夏天?” 韩芷一笑点头,“净璃你有所不知,夏天从大学起就在恒玖实习;我呢又被我老爸逼着也要参与公司的事物,于是在商务场合与夏天见过。与恒玖的那些商人比起来,夏天是最干净,最与世无争的人;我这个同样对家族事物不感兴趣的甩手大小姐,自然宁愿跟夏天站在一起,聊聊天、喝杯酒,赶紧混过那些假惺惺的商务酒会去。” “原来是这样。”净璃也点头而笑。夏天的确是一个让人很舒服的人,韩芷的感觉净璃也明白。 韩芷说着朝大家鼓鼓掌,“大家加油,有神秘人物来探班,给大家带了好吃的来哦!!加油加油!” 听见有神秘人物,还有好吃的,在场的剧组人员都振奋起来,向韩芷回以笑容,“韩姐,是什么神秘人物 啊?怎么还不现身?” 韩芷耸了耸肩,“既然是神秘人物,这么早现身,那就不神秘了。稍后大家会看见,大家先加油工作!” . 灯光渐暗,大将军府的后宅正厅,卫夫人欢喜奔向门口去迎接远征归来的丈夫。虽然远征未能大奏凯歌,没能一举平定匈奴之叛,但是卫长君还是将大汉国威播撒到了西域去。匈奴虽然没有立即降服,却也就此收敛许多;丝绸之路西去的大汉商旅便也再不受匈奴袭扰,西面边境相对安定了下来。 卫夫人与夫君少年新婚不久,夫君便这样带兵远去,终于能再聚首,这份开心远远超过高奏凯歌的功勋。卫夫人迫不及待想要扑进夫君的怀中――却愕然看见,夫君的怀中抱着另一个女子。 为了欢迎,今晚的将军府正堂红灯高燃。在那殷红的灯光里,卫夫人看见夫君怀中女子妖媚的眉眼。 卫夫人愣在当场,等着夫君的解释。夫君却微微皱眉,仿佛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倒是那女子主动从夫君怀中滑落,如一片殷红的花瓣飘落地面,向卫夫人纳头便拜,“奴婢见过夫人。奴婢乃是孤女,被匈奴人擒获,幸为将军所救。奴婢想要报答将军,将军却不肯受;奴婢深知将军爱重夫人,奴婢便恳求夫人能将奴婢留在身边。为奴为婢、结草衔环,这一生服侍夫人,以报答将军救命之恩。” 终究是狐,即便对卫长君感情是真,然这一刻面对夫人时,还是用了心计。 而女人之间,无论是人是狐,对于男人的争夺,那份心便是司马昭之心。 卫夫人并不热络,只是淡然一笑,朝向卫长君,“妾身只是不明,夫君何以抱着她进来?堂堂将军府,进进出出这样多家人,将军做如何想?” 卫长君自然理亏,“……她的脚伤了,走不得路。” 小狐妖要随他来,他念着夫人不肯答应。她便拼了命般伏身于马蹄之下,倘若卫长君要离去,便从她尸首上踏过去;而卫长君的马真的凌空踏下,幸亏卫长君终究不忍而勒住缰绳――却也还是迟了一步,马蹄踏碎狐妖脚踝。 她用拼命,换得卫长君终究应允带她同去,换得卫长君怀抱着她出现在夫人面前。 这一仗,小狐妖自信不战而胜。 狐妖就是狐妖,学不会人类的涵养,对胜利的渴望尖利而不肯给对手留半分退路。 小狐妖伏在地上,声音啜泣,妖媚明眸却挑战地凝视卫夫人,“奴婢孤身一人,脚又是伤了。倘若夫人不肯接纳,奴婢只有横尸街头。” 卫长君只能抱憾低求,“夫人向来宽厚。身边不多这一个丫头。” “看那顾净璃面貌柔美,骨子里却当真妖媚。”外围工作人员暗自嘀咕,“只是不知道哪个男人有机会看见她妖媚的一面?她相当自制,看来不是谁都有机会看见她那一面。” “谢谢。”身边忽然有男子温暖的嗓音,“此事不劳二位挂心。” 剧组人员惊愣回眸,只见灯影明暗里,正有男子长身玉立。面上挂满温煦笑容,一双黑瞳却似乎――冷有寒霜。 ------------ 【亲们今天更新到这里,听琴番外那边也跟大家再请一天假哦。困得不行,今天休息下,明天给大家争取加更!】 谢谢大家这两天的月票和道具哦,明天某苏给大家补上感谢,今天实在睁不开眼睛了~~~ 133、心跳(3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背后说人,虽然不是全然恶意,但是终究难免引人误会,那两个剧组人员一看那男子眼中的寒霜,便都极尴尬。因这人并不是剧组中人,出于职守也需要循例查问,心中也更是好奇这人是谁,为何会出言维护净璃: “你好,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夏天长眉微蹙,将挂在脖子上的胸卡举起来给那两人看,“我有准入的证件。” 那两个剧组人员看了看登记的名字,心中的惊讶便更甚,因为那胸卡上登记的名字是:夏天。 纵然他们不知夏天时夏凉的哥哥,但是夏并不是一个特别常见的姓氏,那么看到这个姓夏的,自然就会联想到夏凉――真正令那两人心惊的是,夏凉与净璃隐隐不睦,那么夏凉的及家人却又怎么会这样出言维护净璃? “夏天。”韩芷闻声走来,向剧组人员含笑介绍,“不好意思,这位是我带来的朋友,探班的。” 剧组人员自然惹不起韩芷,只好讪讪而去。 韩芷抬头望夏天,玩味挑眉,“夏天,从来没见过你对陌生人这样满面厉色。” 夏天温润一笑,“要分情形。对于友善的朋友,自然要笑容回应;可是若是对方挑衅,便自然反击。” 韩芷轻轻叹气,“我听见了。是为了净璃。其实方才他们未必恶意,只是就事论事。” 夏天转眸正色望韩芷,“那也不行。我绝不容人说净璃任何一句。” 韩芷含笑,却微微蹙眉,“夏天,为什么你也是喜欢净璃的?我很为我弟弟担心。一个傅青爵已经让韩赓焦头烂额,若再多了一个你……” 夏天再度优雅一笑,却是直接,“让他放弃。” 韩芷也只能哑然失笑,“夏天,你吓着我了!傅青爵都没有这样直接。” “是么?”夏天轻轻抬眉,眉梢染了丝丝傲然,“我视韩少为友,所以不希望与他对敌,更不忍对他有半点伤害。傅青爵不肯直说,那是因为他不会顾惜韩少,便是对敌也不会手下留情。” 夏天转眸,静静望韩芷,“韩芷,这道理我相信你懂。” 韩芷轻轻皱眉,“夏天,我不想与你为敌。” 夏天点头轻笑,“恒玖也不希望与长庚为敌。” 许多话,不必再言明,仅此一句,已是够了。 韩芷叹气,“我只担心,我左右不得韩赓的心。韩赓喜欢净璃,我看得见他真心的期盼。” “如果韩芷你左右不得韩赓,希望你至少能够左右长庚。”夏天微微仰头。以韩芷的身高,看不见他的眼睛,他可轻巧藏住眼神,“若有长庚合作,我自然可以保证不伤害韩赓。” “夏天!”韩芷面色一整,“你威胁我?” “不是。”夏天转眸回来,目光凉凉落在韩芷面上,轻轻一划。那目光便像是寒泉冷刃一般,让韩芷的面皮仿佛被切开一般,“推测未来。未来的事,没人能说得准,我只是将这可能性说给你听。至于如何选择,而你的选择又会对未来发生何样的影响,这个权利在你。” 若净璃此时在这里,听见夏天的话,一定会觉得夏天说这话时候的感觉,像极了青爵总对她说的那句:我是否作恶,全都在你。 韩芷沉默下去,转头去看拍戏场中。 夏天的话,此时听来不免狂妄。毕竟,韩赓是韩家的继承人,以韩家的实力,又有谁敢大言不惭说就能伤害到韩赓?――可是韩芷相信,夏天所言不实狂言。 韩赓纵然有韩家为后盾,纵然有她这个姐姐小心维护,可是韩赓毕竟有软肋――韩赓的软肋就是他的专情。 这世上也许没有韩芷更了解弟弟,她知道以弟弟这样的条件却从青春期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过女朋友,不是他身边没遇到好女孩儿,只是因为他从来没动过心。弟弟自小在英国读书,洋妞的热情和火辣是极大的诱.惑,可是弟弟却全然都没有过,足以证明弟弟在感情方面的专一和坚定。 虽然不希望,可是上天就是这样安排了,让弟弟遇上顾林河的女儿,并且爱上她,不可自拔。 韩芷轻轻闭上眼睛,“夏天我要你知道,就算长庚将来选择的是恒玖而不是鼎升,为的都只是净璃;而不是因为你今日对我的威胁。” “我懂。”夏天终于恢复从前的温暖,柔软一笑,“选择恒玖,就是选择净璃。” . 两个女子并列眼前:一个红衣妖媚,清灵肌骨之间风情流转,让人心跳;一个白衣端庄,眉眼平和之间是平和大气之美,让人心静。 拍摄场中的卫长君,面对的便是这样的情形。 向左,还是向右? “夫君,夜色已深,妾身服侍夫君歇息吧。还要禀告公婆诸事。”最终是卫夫人赢了。她有正室的身份,有要求丈夫完成夫妻义务的权利,有公婆期待孙儿的授意。 卫长君点头,目光却最终滑向小狐妖,目光痴缠。 灯影里她红衣如樱,却转眸之间闪过泪光。泪光如钻,原本柔软的却生生硌疼了卫长君的心。 即便与夫人入了床笫,夫人一改往日端庄,竟然主动缠.绵,卫长君却也提 不起兴致,只是躺着,任凭夫人流连。 夜色如纱,红灯如雾,卫夫人白衣黑发,缱绻爬行在卫长君身上。她的唇,那一弯原本淡红的美丽,却也似乎映着卫长君身上大红的袍子而被染成了妖艳的红。她的目光炽烈,仿佛想以今夜挽回夫君的心,想让夫君知道,她的侍候只会比那来历不明的女子更好,更旖旎。 夏凉的身子紧紧贴合着青爵,夏凉的唇终于向青爵落下……按照剧本,卫长君自然不能躲,甚至要真的与夫人欢好。这是夫妻之间的义务,也是他的心抵抗狐妖的最后挣扎,所以他非但不能拒绝,反倒应该更投入,仿佛用尽自己全部的心力才行。 就连摄像都在好奇,这一回,青爵是否会让夏凉真的吻到他。 青爵跟夏凉之间的吻戏这已经是第一场;第一场是开机仪式那天发生的,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平空“活”了的小狐妖给吸引去,反倒后来在拍摄青爵跟夏凉的吻戏的时候,观众的注意力并没有那么高。 甚至,在拍摄那场吻戏的时候,后头都能隐隐听见观众的不满,说青爵跟夏凉之间的互动,与之前小狐妖与卫长君之间的互动相比差了太多,完全没有化学反应。 这有剧本的设定。毕竟那个年代的女子,尤其是正室夫人,是必须要端庄的;便是与夫君亲昵,也有诸多的规矩不可逾越。小狐妖自然不同,她仿佛是用尽自己的性命一般随着卫长君缠.绵。 当然还有旁人看不见的奥秘,而这个奥秘是瞒不过摄像的。摄像在镜头里清晰看见,吻戏拍摄的时候,从观众的角度上来看,也许是两情缱绻;实则青爵一直睁着双眼,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冷冷盯着夏凉笑! 青爵那是什么性子的人?他这样睁着双眼地冷笑,谁能受得了?更何况夏凉一个演戏的新人,她怎么能入得了戏? 那一幕吻戏拍得实在太勉强,夏凉并非不努力,只是到最终页没敢真的去吻青爵的唇。摄像都没敢按照导演原来的拍摄意图去推特写,只能远远给了个长镜,算是草草了事。也正是因为此,导演蔡不得不去考虑将小狐妖的戏份加重,否则《画心》里的亲密戏份就都没意思了。 摄影机静静运转,夏凉的唇向青爵落下。这块是必须要推近景的,摄像也紧张地屏住呼吸,暗自祈求别再出什么乱子。 一寸一寸,夏凉的唇终于堪堪贴上了青爵的唇;镜头推进,偌大视野只有两人即将贴合的唇。四瓣唇微微开启,在暗夜红烛下闪烁着玛瑙一般的光泽,颤抖着渴望彼此的贴合。 夏凉的喘息透过收音器在现场如丝蔓延,净璃在一旁终究还是,别过了眼睛去。 知道身为演员,总归要面对这些;知道戏就是戏,不是人生,可是这一刻她知道自己还是没能修炼好;就仿佛小狐妖,明明是狐修炼成妖,却终究只是修成人形,没能拥有一颗妖心,所以便只能化身为人,没能拥有妖的真正道行。 所以请原谅她这一次的闪避…… ------------ 【今天三更哦!稍后第二更~~~】 134、拥吻(3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 听见那温柔的呼唤声,净璃轻轻一颤,急忙收摄心神,抬头去看。夏天一身牙白色亚麻衣裤站在暗影里,拍摄现场繁复而绮丽的灯光落在他身上便仿佛都被滤过一般,只剩下一段纯粹。 “夏天,你来了?”净璃努力微笑,“快坐。夏凉一会儿就拍完了。” “没关系。”夏天挨着净璃自在坐下,转头来望净璃。一双黑瞳映着现场灯光,光华闪耀,“我原本也不是为了她来的。净璃,我来看你。” “夏天……”面对这样的夏天,净璃皱眉,“今天听见夏凉说你要来,我看得出她极为开心。夏天,若听见你这样说,夏凉会难过。” 夏天耸肩而笑,“兄妹的手足之情,总会在长大之后退居其次;我与夏凉的兄妹情其实褪色更早:净璃,因为我早在少年时便已经遇见你。在我心里,你那时便早已超过我这个妹妹去,她早知道。” “夏天,这里是娱乐圈,无风还要起浪;所以这里开不得玩笑。”净璃只能婉转拒绝。 “净璃,你的睫毛膏上粘了东西。”夏天忽地说,眼神飘落,停在净璃眼睫上。 “嗯?”净璃唯恐妆花,惊讶回望夏天,“哪边?” 夏天轻柔一笑,却极其自然按住了净璃的手,唇落下来,轻轻帮净璃将睫毛上的东西吹掉。 远远望去,仿佛夏天的唇落下来轻吻净璃。极轻柔的美,让人心颤。 “卡!” 原本大家的精神都在拍摄现场那边,并无人过多注意坐在场外的净璃和夏天,可是却冷不丁从拍摄场中传来一声厉喝。 大家都一震,眼睛望向导演,又望向拍摄场中。 轻纱床笫,那红衣的少年将军猛然起身,面容邪魅又凌厉,宛如妖魔附身! ――方才那一声“卡”,竟然不是导演喊的,而是出自青爵口中! . 任何职业都有那职业自身的规矩,拍摄这件事儿上“卡”可不是能随便喊的。除了导演之外,任何演员倘若擅自喊卡,那就都会被传媒给写成是戏霸,一个演员竟然凌驾到导演头上去,是极坏的影响。 更何况陈导是这样大牌的导演,无论是谁到他眼前,都只有被导演给调.教的份儿,哪儿有演员敢这样干? 场面一时紧张,净璃则惊讶地起身望向青爵那边。 众目睽睽,那一袭红衣的男子忽然舍弃了床帐中婉转清丽的夫人,不顾众人目光,霍地迈步直朝场边而来! 红衣猎猎,黑瞳如火! “卫长君!”现场的副导演急忙拦阻,“卫长君请埋位!” “滚开!”青爵并不停步,只是凛然瞪向那副导演一眼。那副导演惊得收回拦阻的手,不敢再说话。 钱未然此时并未在现场,花和月三人跟随B组导演在另一场地拍摄,现场没人能节制得了青爵……净璃慌忙起身,朝向青爵,“十二少!” 却都是徒劳,无人能拦住青爵的脚步。净璃的呼唤声非但没能让青爵止步,反倒让青爵更准确锁定她的方位,几个大步便跨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青爵便将净璃抱进怀中!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近在夏天眼前――青爵带了些凶狠,直接从后头扯住净璃的长发,让她身子微微后仰,而他的唇便这样凶狂降落了下来! 灼烫的唇紧紧噙住净璃的唇,他辗转吮.吻,用他的唇烙印遍净璃每一寸柔美;霸道而又耐心地用舌尖一直叩着净璃的牙关,想让净璃当着众人,就这样开启了关口,任他冲入! 净璃被吓得懵了。 吻自然是轻车熟路,却从没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是拍戏,这是现实中! 青爵他,要干什么! 他明不明白,这样做之后的影响? 净璃神智俱失,惊慌之中除了紧闭牙关,再来不及任何的抵抗……吻已经铸成,她唯一能拦住的就是他继续的深入。 只能给他唇,再不能给更多;至少这样还有可能来得及在事后帮他遮掩,否则就来不及了……拍戏的吻只能是唇吻,可是倘若让他深入进来,那便已经超越了拍戏的底线。她不能…… 可是青爵却哪里肯放过净璃?她不肯开启牙关,他便耐心地等;甚至,他仿佛更加享受这等待的过程。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反倒更率性地吻她。将她的发丝攥在掌心,扯着她的头向后,唇舌贪婪穿梭在她唇瓣内外,轻啜浅吮,随即却又是暴风骤雨一般地深深攻入,再度对她牙关发动一轮猛击…… 净璃全然站不稳,青爵在她唇内低低地笑,索性将她的整个身子都与他贴紧,寸寸不离…… 净璃整个昏了。霸道的气息沿着他的身子攻击而来。除了他的吻,他身子的每一寸生理反应,全都直白地印上她的身子――他的喘息,他胸.膛的激烈起伏,他小.腹下意识的抽紧,还有他那里…… 尽管隔着阔大的古装,他的一切也全都叫嚣着冲击向她的身子,更遑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净璃伸手想要推,他却邪佞将她双手全都反扣在她背后;净璃只能想要喊停――却忘了,这一喊牙关便洞开 ,他几乎欢呼着舌尖冲入,唇舌灼烫地攻占了她的全部! 甚至,他的舌尖并不急着拥有,而是挑动着她的舌尖儿,希望她与他共舞,希望她与他一同,进退流连! 净璃仿佛被猎人捏在掌心的小鸟,除了顺从再无力反抗。只能睁大惊恐的眼睛环望周遭――所有人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尤其是夏天,那一刻净璃在夏天的眼瞳里看见了无边蔓延的夜色。那夜色滔天而来,仿佛台风来袭的海面,浪潮即将吞噬天地! 净璃心中大慌,只能狠了心,用力咬向青爵的舌尖儿! “唔!”青爵吃痛,果然放开净璃。一双黑晶一般的双瞳如披覆晨露一般润泽,明明气恼,却掩藏不住笑意,就当着众目,却旁若无人一般捏起她下颌,“咬我,嗯?” 如此亲昵,不像问责,反像是床笫之前情人间的闺房之乐。 “十二少……”净璃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下一幕戏该如何演了。十二少放心,我这次再不NG。” 只能忍下自己的尴尬,努力让大家相信,他这样所为只是为了帮她演戏吧……他是偶像明星,他的一举一动再无**的权利;倘若今日的一切传扬出去,还不知要怎样!那些青春期的小女生,可以为了他死为了他生,他的一言一行都要关注到粉丝的感受,不可以自私。 “是么?”青爵只凝着净璃,邪佞而笑,“可是我后头怎么演戏?我的舌头都被你咬出血了,我下面跟夏凉的吻戏还怎么拍?” 那一吻,青爵也是倾尽全力。此时他的五官眉眼、额际发丝均被一层水雾缭绕,有说不出的妖魅之气;可是他的眼睛,独独只望着她,“就算夏凉不介意尝到我的血,我还怕我的伤口因为接触到别人的唾液而中毒呢。” 青爵说着,终于肯眯起眼睛回望一眼呆若木鸡的夏凉,“……人的唾液里都是有毒的,尤其是女人。” . “青爵!”陈导这时才能插话进来。刚刚青爵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生命在拥吻净璃,陈导都不好意思说话,“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青爵轻狂一笑,“导演大人,真不好意思,我刚刚那吻戏实在是拍不出感觉来。还是吻她,更有感觉。” “可是这是卫长君与夫人的吻戏……而且不止这一场,后头还有!”陈导终究有些动气。 青爵倒是并不在乎,“导演,为了不耽误拍摄进程,我也豁出去了,轻伤不下火线――继续拍戏吧。不过现在只能拍我跟小狐妖的吻戏,而不能拍跟夏凉的。谁让我的舌头就是小狐妖咬坏的,她的唾液我已经能适应,有毒也不怕。” “十二少,你!”净璃险些羞愤自杀。 当着导演的面,他胡说八道什么呢他! “剧组传闻,说十二少不服从导演的拍摄计划,擅自修改剧本和拍摄剧情……此时我眼见才知,这些原来都不是传闻。”一旁的夏天终于出声。 尽管嗓音依旧温和平静,可是没人能忽视他面上的怒色。 “……导演,十二少,我只是想问一句,你们拿这部戏当成小孩子的游戏么?请问你们将投资商的利益放在何处!这样恣意妄为,你们如何保证投资商的投资回报!” -------------- 【稍后加更!】 135、好玩儿的游戏(3更毕,答谢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如今的商业电影,都已经不再是纯粹的艺术创作,早已沦为投资商们攥在掌心儿的赚钱工具。正如好莱坞影片的剪辑权都是在制片人手中,吴宇森后来因此愤而回归华语影片一样;中国电影业,曾经的艺术家们也越来越不得不向资本低头。 便是冯小刚,今年能够拥有绝对的自由来拍摄《一九四二》,也是他多年给华谊兄弟赚钱而赢得的自由;一般的小导演,你只能当提线的木偶。 据说宁浩今年的《黄金大劫案》之所以故事不好看,制作也不够精良,主要原因是资本方在催时间,使得宁浩尽管用心却没能拍出好看的电影。 资本的身影在影视圈像是越来越膨胀的哥斯拉,阴影笼罩在各处。虽然这是商业电影的必然,但是如陈导这样资历的导演听见夏天这样直白的问责,还是忍不住皱眉。 青爵倒是自在一笑,轻轻喘息着帮净璃站好,伸手小心将净璃的发丝捋顺,这才转身走到夏天面前去,像是好哥们儿说悄悄话一般低声说,“夏天,你真笨。如果我是你,绝对不这样急着露出自己这副嘴脸。听说你来探班,还带了好吃的来吧?我告诉你,苦心全白费了,因为你刚刚这句话虽然是朝着我来的,可是你已经一言之间便得罪了整个剧组的人,尤其是导演。这些自尊心上的伤害,是多少好吃的都弥补不回来的……” “你!” 夏天大囧,这才明白自己的确是冒失了。原本这句话只是朝着青爵去的,顺带向导演施压,可是他自己毕竟不是娱乐圈中人,便无法对导演等人的感受感同身受,因此反倒引起了导演等人的反感。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他与傅青爵正面第一回合的正面较量,岂不是便输了?! “你是故意的!”夏天倒也不是易与之人,微微的惊愕之后,面上已是再度露出温和笑意,只是朝着青爵说话的语气溢满寒霜。 “就如同你方才对净璃所做的——你是故意这样挑战净璃的心理底线,你是故意惹得净璃咬你!然后,你就可以以这个作为理由,逃避与夏凉的吻戏;甚至要让导演为了保证拍摄进度,而不得不修改原来的拍摄意图——你不想与夏凉拍摄的不止是这一场吻戏,而是之后全部的吧?” . 青爵这回瞧着夏天,终于笑起来。 面对这张酷似自己的脸,青爵终于有了一点点的欣赏。夏天不光相貌和气质像他,终于心智上也能赶上一点儿了。 要玩儿,就要跟势均力敌的对手玩儿,这样赢了才有更大的成就感;如果跟毫无抵抗力的对手玩儿,便是赢了,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众人都惊愕望着青爵和夏天。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太低,旁人难以一窥究竟;可是他们面上却都含着笑,这便更是诡异。 在众人的惊讶里,却蓦然看见青爵含笑,轻轻鼓起掌来! “夏天,你不错呀,都能猜到我的用意。”青爵说着扭头望了一眼那几乎担心得要晕倒的净璃,轻轻叹了口气,“那小孩儿都未必猜得到我要干嘛。或者她不是猜不到,而是被我吓坏了,她总得事后平静下来才能想到。” 夏天面上依旧在笑,却微微攥紧了手指。眼前的傅青爵该有多么狂妄,他都能计算到净璃会咬他,然后他顺水推舟便不再拍跟夏凉的吻戏——他的计算就算再厉害,却终究厉害不过他对净璃的了解! 净璃在他眼中几乎是透明一般,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夏天:他对净璃了解到了何种程度!而这一切,是他夏天所永远无法比拟的! 他夏天,就算少年时代便已与净璃相逢,但是净璃是以他对手的身份出现的,两人比拼学习成绩——可是在傅青爵那里呢,净璃哪有能力反抗傅青爵?净璃全都被他占有,被他掌控,宛如没有了自己神智的玩偶! 这是胜利者嚣张的炫耀,是对敌手最强有力的打击! . 夏天黯然无言,青爵却又哪里肯就此住手?方才他在拍摄的时候,实则一直在留心场边的动静。 净璃珍重这部戏如她自己的生命,她又怎么会随便在拍戏的时候溜号而频频NG?这不是她自己的性格,唯一的解释是有外因。 看夏凉早晨主动跟他打招呼时候,面上流露出的得意神色,青爵又如何猜不到净璃失常的原因与夏天有关?于是整场拍摄,青爵一直在溜号,直到隐约看见夏天坐在净璃身畔,朦胧看清夏天向净璃落下唇去…… 怒火便瞬间爆发! “夏天,如果我是你,我便会将狐狸尾巴藏得久一点。”青爵依旧面上含笑,嗓音低低,“你明知道,净璃心中记得的是那个温暖的夏天;倘若你的凌厉全都显露出来,你该知道以她的性子,她会转身就走开。” “夏天,我傅青爵自认是这天下第二倔强之人。那个唯一超过我的,就是那小孩儿。她若真的倔强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青爵狂傲仰头,“不用谢我,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帮你追她,而是要告诉你,你根本没能力与她对抗。那小孩儿玩儿起横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天的语气一抖,面上却依旧从容微笑,“十二少,你是拍魔 幻大戏拍迷糊了脑袋吧?你真当自己有超乎凡人的魔力?你我都是普通人,没有人是不可战胜的;十二少,你也一样。” 青爵笑得更加邪魅。那种超乎性别的魅力,使得夏天都有些呼吸停滞。这样故意发散出自己魅力来的傅青爵,的确让人无法抗拒。 他是魔鬼。恐怖,却有让人无法抵抗的魅力。 “……夏天,那我就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说出刚刚那样托大的话。别忘了你给世人的身份,不过是恒玖集团的一个总经理秘书罢了——试问一个小小的总秘,怎么会这样不检点,用自己来代替整个恒玖来说话,甚至向地位如此高的陈导来问责?” 青爵慵懒一笑,“夏天,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也后悔刚刚那么急躁了?” “傅青爵……”夏天此时才心中轰然一声! 之前傅青爵给他的那些羞辱原来还都只是铺垫,真正用来攻击的矛尖原来在这里! 傅青爵既然说他方才的话暴露了自己,那岂不是说他的身份早已为傅青爵所知!这些年的小心隐藏,原来在傅青爵的眼里根本都是掩耳盗铃么?! 夏天忍了一口气,努力示弱而笑,“你说得对,刚刚倒是我托大了。稍后我会去向导演道歉,我一个小秘书的确不该说这样的话。” 青爵却眨眼一笑,近似顽皮,“夏天,还想扮猪吃老虎么?不必了。夏副镇长放弃没什么未来的仕途,转而投身商海的故事,我早已经打听清楚了。” 夏天不着痕迹地缓缓握了握指尖,“你想说什么?” 青爵呲牙一乐,“外界都很好奇恒玖的幕后老板是谁。我猜,是你爸。当年他因为身在仕途,不方便将身份剖露开来;更何况当年郎溪那个项目原本就是你爸负责的,他当然不希望让外界知道,那个项目实则就是他批给了他自己……当年鼎升出事,顶上那个项目的是恒玖。小小恒玖,几年之间迅速做大,此时竟然跻身内地前十大房地产企业;你爸果然政商两途皆通。” 夏天这回终于愉快笑开,“傅青爵,原来你没有你想表现出来的这样聪明。你以为你知道了所有,可是我不妨告诉你,你知道的不过冰山一角。” “是么?”青爵却不懊恼,反倒笑得更甜。他那样的性子,偏偏露出这样甜的笑容,看了反倒更让人毛骨悚然,“不怕,我其实更希望这里头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儿,那才还有继续玩儿下去的余地。一个好不容易发现的游戏,一下子便通关了,那多没意思。我等着埋伏在途中的各种大小BOSS。夏天,陪我玩儿到底么?” 看两人面上的笑越来越让人眼睛冒出加号,可是净璃的心里越发担心。 “夏天,青爵!”净璃奔过来挡在两人中间,“够了。这是拍戏的现场,你们别耽误全组人的工作!” “好,听你的。”青爵亮亮一笑,伸手抚去净璃唇边的一点被他吮开的口红,“别撅嘴,不然我又想亲你了。” 夏天愤怒转身。 韩芷赶紧走过来跟大家拍掌,“来跟大家介绍,这位是夏天,夏凉的哥哥。同时也是恒玖集团派驻而来的投资商代表!” ------------- 【看到这里,大家已经可以隐约感受到青爵的一步步计划了吧?也许前面的所有,都只是一场戏,咔咔!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究竟哪里是戏,哪里是真,要大家慧眼去分~~~今天加更完毕,大家继续月票支持,某苏继续争取加更哦!】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5张:gy319、 4张:心心 3张:涧水、晏殊、说出秘密、寒冷、jiegenghua、清璇、燕子 2张:菲菲、 1张:树熊、翎馨、ruicaoesther、小夜、柠檬、wangjibo、honglwenyan、艾冰、hjyblj042017、liang3184、颜若凌、shentian(某苏打开了15页记录,后头还有老多没能打开。某苏如果没来得及记录下名字的亲,偶给大家一并鞠躬啦。谢谢大家!) 谢谢蓝的大花+钻+神笔,vikie的红包+钻+神笔,彤的鲜花 136、最动听(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我想要看见你的眼睛 听见你的声音 不管多小声我会用心地听 不管多小声 多小声 因你的声音 在我心 是最为动听――房祖名《最动听》 -- 投资方派来的代表……说白了,是钦差大臣。 陈导和制片人等剧组相关人员都走过来跟夏天握手,净璃也一怔。只有青爵依旧原来的样子,抱着手臂谢谢吊着眼睛瞟着夏天,呲牙一笑,“果然少年有为。这样投资过亿的大制作,恒玖却能派个小秘书来监督,虽然体现的是恒玖对于夏天你个人的重视,但是我怎么看都是揠苗助长呢?” “十二少你误会了。”韩芷从中调解,“夏天虽然是秘书,却是总经理秘书。一个集团的总秘,所要承担的职责甚至不亚于总经理本身,十二少你也该知道。” “我可不知道。”青爵耸肩,“我又没有过企业管理的经验,我在乎的不过是演艺圈的这片繁华。” 夏天并不搭理青爵的挑衅,依旧露出温蔼笑容,抬眸招呼围绕过来的剧组人员,“大家休息一下。我给大家带来了一点吃的,都是我亲手做的,希望能给大家品尝到‘夏天的味道’。” “啊?夏天的味道?”便有懂行人惊喜叫出来,“夏天你就是‘夏天的味道’的老板么?早就听说竖店这边的小镇里有一间特别棒的私家菜馆,就叫‘夏天的味道’。但是老板并不为赚钱,所以即便登门拜访,却未必能品尝得到老板的手艺。老板说,要看是否投缘。” 夏天轻轻笑起,笑容阳光而率真,甚至带了点少年的羞涩,“你们不会骂我闷***吧?” “哈哈……”没想到那个想象里神秘而难搞的私家菜馆老板,竟然是眼前这个温暖的男子,甚至这样善于自嘲,真的将双方的距离拉近许多。 “这世上,最难同时取悦的就是大家的口味。”夏天温润而笑,“所谓众口难调,所以没有哪个厨师敢于托大地说自己的手艺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于是我索性给自己降低要求。凡是投缘的人,脾气会相似,审美的方向也会大致趋同,这样我就敢保证只要能跟我投缘的人,就会大体喜欢我烹调的风格。” 夏天微微调皮眨了下眼睛,“这也算是我的自保办法,大家明白了吧,呵呵……” 看着夏天的坦率,大家就也都笑了起来。食物的美味更是有效缓解了心灵的疑问,虽然导演等人还是有所距离,但是剧务和小演员们的心却都已经靠拢了过来。 大家捧着餐盒边吃边聊,有些小角色的演员更是以崇拜的目光望着夏天。也许做恒玖的总秘不难,但是能做出闻名竖店的私家菜馆“夏天的味道”却不简单;更何况这位老板传说中曾经拒绝过数位中国演艺圈巨大的大腕,一袭白衣以柴扉隔断红尘功利,仿佛有一种隐士的高洁之态。这样的人,容易让人倾慕。 “各位兄弟姐妹也千万不要被我的职业身份给唬住,担心我是什么所谓的钦差大臣。虽然是恒玖集团的代表,但是恒玖派我来当代表,实则不是为了给大家加压――我这个总经理秘书今年不过刚刚大学毕业,一切的资历还都太浅,我并不懂得如何来做投资商代表。” “跟大家说句实话,这个代表的派驻,实则是我个人争取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监督大家,而是――我个人的两个小小心愿。大家别笑我……” 听见夏天这么说,大家倒是蛮奇怪。拍过这么多戏了,剧组老资格的成员多多少少都见过了投资商代表,大多比较装B,就仿佛自己是投资商老大似的,凡事都想插一嘴,倒像是剧组里的太上皇一般;这回的夏天谦逊温蔼,而且愿意主动与人分享自己心里的小秘密,距离感便自动拉近了许多。 “夏天说说吧。”便有主动亲近的年轻人,问出来。 夏天一笑,伸手招呼夏凉过来,手臂轻轻搭住夏凉的肩头,“首先,是为了夏凉。夏凉是我妹妹,她从小就当兵离开家,我这个当哥哥的没能照顾到她。如今她来拍戏,身边除了经纪人韩芷,并没有一个助理。我也帮她找过,只是她坚称自己是新人,要将所有的心力都用在拍戏上,坚拒。所以只能是我来,我希望能尽到一个哥哥的义务,好好爱护我的妹妹。” 夏天垂眸望夏凉,心疼地笑,“她明年就大学毕业了,再过几年也该恋爱结婚,我这个当哥哥的还能站在她身边的日子已经不多;我愿意尽力珍惜每一天。” 谁不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个心疼自己、护着自己的哥哥呢?剧组中的小姑娘听着夏天的真情流露,都湿了眼眶。夏凉更是直直堕下泪来,伸开手臂拥抱住哥哥。 第一个理由已经足够动人,那么第二个呢?便有剧组小姑娘扬声催问。 夏天这一刻腼腆一笑,手还搭在夏凉的肩头,目光却羞涩又炽烈地投向净璃,“……我不知道,大家都相信初恋会成真么?” “哦?”大家都惊呼。这个年代,初恋成真估计比处.女还珍贵。 净璃看夏天的目光投过来,却下意识退开一步,微微蹙眉。想要出声拦阻,却只是怕欲盖弥彰。  “夏天快说!”有人按捺不住好奇。 夏天羞涩轻笑,“照顾妹妹是我来这里的重要原因,但却不是最重要的――其实我最重要的原因是:找回我的初恋,并且让这份初恋伴随我一生走下去,再不放开她的手。” “哦?”混娱乐圈的人都是耳聪目明,大家都顺着夏天的目光望向净璃的方向啊。虽然夏天没有明说,可是这样直白的暗示,大家却也都看懂了其中奥义。 更有直率的群众演员叫起来,“夏天,你的初恋就是净璃,对不对?你来剧组当代表,不是来死盯我们大家伙儿,你是来死盯净璃一个人的,是不是?” 直白大嫂的笑话,惹得在场的剧组人员全都哄堂大笑。 夏天在笑声里红了脸颊,却目光痴痴,只望着净璃,“大家会帮我的,是么?” 这样的年代,真情可贵;更何况是这样坦率的表达。而且夏天又是这样姿容出色的年轻人,他这一番话已经赢尽人心,于是被美食收买了的大家便都笑着回应,“没说的!《画心》杀青那天,就是夏天你抱得美人归的时候!” . 青爵站在人群外冷冷望着这一切。 他天性冷傲,与人不易接近;有些话更是不善表达。夏天却正好直刺他软肋而来。他冷傲,夏天便温蔼可亲;他不善于表达,夏天便将所有话都说得那样温柔好听。 其他人的反应,青爵可以不顾;可是他无法不去在意净璃的反应。 这样的他,从不完美;一旦出现一个能与他截然相反的人,懂得温柔,善于表达……她的心,是否便会倾斜? 更何况,那是净璃认识了七年、在心里藏了七年的人。净璃从小到大,瞒着他的也只这一桩。 . 所有人的目光都轻轻重重落在她面上、身上。就像秋日,风一吹过,便有无数叶片倾天而下,落满她发间、肩头。 那些叶子有依旧葱绿的,也有被秋日染红,更多的则是衰黄了的。秋日究竟是一种何样的季节?跟夏天一样,其实也要看人自己的心情吧。有人说秋日是收获的季节,有人则看见了落叶的凋零。 净璃轻轻垂首一笑,轻轻拂过众人目光,只转身走到青爵眼前,轻轻抬眸,“下面还有你我的对手戏。十二少可否屈尊帮我对对词儿?还有几处情绪转折,需要跟十二少交流。” 这话是说给外人听的。青爵虽然一下子便平静下来,却依旧挑眉,仿佛还不满意。 净璃只能叹了口气,低声只对他说,“你刚刚说了那么一大篇话,嗓子还不干了?我去泡茶给你喝吧。不然待会儿拍戏,你嗓子又该哑了。大明星十二少,怎么能变成一只扎着脖子的公鸭呢?” 行~~,青爵低头瞪着净璃,满面的怒容,却――唇角还是不自觉挑起。 她的话是温顺,但是她从来都会在温顺里藏着一根刺。可是他就是偏爱这口,美味的同时还让自己的心酥酥麻麻地微微疼痛。 “嗯。”青爵臭屁冷哼,“给你个面子,走吧。” 那少爷说完就自顾傲慢离开,留给大家一个傲然背影。净璃叹了口气,转身向大家微微鞠躬,“大家先忙。我跟十二少要去准备接下来的戏份儿,要去对对词儿。大家好胃口。” 她必须替他周全。 ------------ 【有些表达,不是用耳朵去听,而是用心去听。稍后第二更~~~】 137、初恋不同(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 夏天奔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拖住净璃手臂。 青爵站在原地转身回来望净璃。 他不是不能奔过来一拳打飞夏天,就像当初在商业街上打飞韩赓一样;可是此时他宁愿看净璃的反应。 净璃站住身,朝向夏天静静微笑,“夏天,有事么?” 夏天一直流畅的表达,却在净璃的淡然面前全都遇上了阻碍;就仿佛流水遭遇了水库大坝。纵然千言万语,却在她清澈的目光里,全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的表达全都有企图心。所有的企图心遇上净璃这样透明的目光,便尽数显得肮脏而不好意思再出口。 纵然有企图心,夏天的心底也始终保留着一方净土。那方净土是回忆里的紫英如雾,是郎溪那方山水里,那少女无邪而清澈的目光。 “净璃,你这样急着走开……你听见了我方才的话么?”夏天伸手想要去拉住净璃的手,却被净璃不着痕迹避开。 “我听见了。”净璃清澈微笑,“很好听的初恋故事。” 很好听的初恋故事?――夏天愣怔。 净璃似乎什么都没说,可是净璃却又什么都说了! 她是说,她将他的表达都当做故事来听。她不是故事中的女主角,她只是置身事外听故事的人!她没有心的感动,她只觉得愉悦了耳朵! “净璃!”夏天面对净璃,再难保持原本的温蔼,“你明知道,那不是故事,那是你我的初恋!” 净璃轻轻叹了口气,“夏天,你还是我记忆里的夏天么?从前我固执认定,时光定然不会轻易改变人心;可是现在我似乎被打败了。夏天,六年的时光让你我长大,也改变了你我两人的性子吧?从前的你,不是这样。” “净璃……”夏天的嗓音不由得轻颤,“我没变,我还是你记忆里的夏天!” “我认识的夏天……”净璃淡淡微笑,“那个白衣的少年,每当被我欺负,总是会颧骨上涌起两团粉红。很冷,却又萌得可爱。有时候与我吵架急了,更是会咳嗽出声,肩胛会一耸一耸,让人看着会不由得心疼……” 净璃正色望向夏天,“可是此时眼前的你,即便当着这么多人也能表达得这样自如;即便说起私隐初恋,也能这样脸不红气不喘。” “净璃……”夏天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错了,他似乎真的是错了。 他太急,他太想力挽狂澜。却忘了,净璃从来不是她表面看起来的柔弱模样。 “净璃你听我说,我是压抑了太久。长长的六年时光,我一直压抑着这份感情,终于重新找回你,那些压抑了太久的溪流便会一下子汇聚成拍岸的怒涛――净璃对不起,我是太心急了,我恨不得现在就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 “唉……”净璃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夏天,其实你想听听我的初恋故事么?我的初恋故事,与你不同。” 转头,净璃静静望了那个龟毛男子一眼。 他明明在紧张,浑身都在紧绷,黑瞳里更是层层黑雾弥漫;却,还装作吊儿郎当,跨步一脚站着,有点像鲁迅先生笔下那个细脚伶仃的圆规。 冷酷狂傲的傅青爵,与细脚伶仃的圆规――两个形象之间的反差真的是好大,亏她却能给想到一处去。净璃便忍不住轻轻一笑。 已经说过了喜欢他,便不后悔。 不似当初从未表露,这一刻她再不能闪躲。 “夏天,很荣幸,我会成为你初恋故事中的那个人;只是不巧,我初恋故事中的那个人,却另有其人。”净璃轻叹了声,终于说出这句绝情的话。 实则当初在瓷窑作坊再遇夏天,听见夏天那样炽烈与她表白,净璃心中便有过不适。可是终究珍惜曾经的友情,净璃没能直接说出绝情的话;可是今天再看见夏天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顾忌她感受地表达……净璃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也许绝情的拒绝会让友情遭受考验,却至少能够保留友情的纯粹。纵然少男少女时代有过朦胧,可是她自己明白,那是不同的,与她对青爵的感觉,绝对不同。 “净璃,呵呵,你说什么?”夏天不可置信地望着净璃,踉跄笑开,“你说你初恋不是我,而是傅青爵,是么?” 幸亏跟众人离得远,再加上青爵那副死样站在一边,所以没人敢跟过来;夏天也终究是个自制的人,说话的音量并不高。 净璃叹了口气,“夏天,这里是片场,是工作的地方。也许我永远做不成那种对感情大张旗鼓的人吧。对我而言,情由心生,要在心底默默流淌;你这样在工作的地方将私人感情昭告天下,让我觉得非常不礼貌,也不理智。” “不礼貌,也不理智?”夏天怆然笑开,“净璃,那么傅青爵呢?他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样拥吻你!那是礼貌,也是理智么?” 净璃轻轻闭上眼睛,“夏天,他从来都是那样的人。他这样做是他的本性,我甚至也从不奢望用礼貌和理智两个词去要求他……”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夏天忽地笑开,“原来在这个世上真是当坏人更幸运些 ,在情场上也更是这样,是不是,净璃?” “不是。”净璃摇头,“也许我的表达有问题,可是我希望夏天你知道:无论他是善是恶,更不论他如何对我,我都能接受,心底只有害羞,却无抵触;可是倘若换了另一个人,无论那人能有多周全,却都不行。” 净璃勇敢抬头,望住夏天的眼睛,“都说爱情会让人盲目,坏的也都变成好。所以爱情也许不需要用嘴来表达,只要问自己的心就够了。那个能让我这样盲目的人,自然便是我心头所爱;而旁人,无论多完美,若不能让我这样盲目,那便不能是爱情中的那个人。” “夏天,谢谢你。只是,我早已不是自由的人。早在许多年前,早在我还懵懂不自知的时候,一切早已注定。” 命运早已注定,便是注定的劫数,也在劫难逃。 净璃转头望青爵,望着他那周身的玄黑之气,忍不住轻轻一笑。 他便是这样就好了。 “夏天对不起。希望日后片场这边只是你我共事的工作场合,而不希望再听到有私事来打扰工作。夏天,我很珍惜这份工作。” 净璃微微躬身,便毅然转身走向青爵。那冷狂的男子,黑瞳暗沉,紧紧锁住她的身影,仿佛用黑暗魔法将她囚禁。 可是她甘愿。 “我听见了。”青爵却霍地转身,率先抬步离去,只留给她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嗯?”净璃惊讶。什么他听见了?是说她刚刚跟夏天说的话么?也不可能啊,离得这样远。 “你说什么?”净璃轻声问。 “……反正,我说我听见了!你还问,烦不烦!”青爵却似乎恼了,率先推开化妆室的门走进去,随即“哐”地一声关上,只留下余声陪着净璃。 他什么听见了? 净璃不解,心中却默默涌起一段潜流――静水流深,脉脉情动。净璃面上猛然红了起来。 ――他说他听见了,是不是说,是不是说他听见了她的表达? 他这算是,回应她么? 算的,是不是! 站在门前,净璃的泪猛然跌落,落在衣襟上,应着心跳,晶莹剔透。 . “K!我就说果然有黑幕吧?”阮灵在电话里拍案有声,“果然被本宫算对了!” “净璃你别忘了,《画心》可是恒玖投资的;怪不得夏凉能莫名其妙被选为女主角,这当中肯定有她哥夏天的缘故!”阮灵在电话里冷笑,“哼,老娘开始就不明白了,凭什么她就赢过老娘去,原来是上头有人!” 净璃只能在电话里苦笑,“你可拉倒吧。你没中选,主要还是你形象不符合卫夫人的气质。其实如果让你去扮演那位千年妖狐还差不多……” “滚,本宫的气质就那么没有正室范儿么?”阮灵在电话里笑骂。原本是笑谑,终究还是变成一声叹息。 净璃就一皱眉,“谁说你没正室范儿了?阮灵,你跟钱大哥又……” 阮灵在电话里苦笑,“哎我说,你对韩少究竟是什么感觉的?” “嗯?”净璃有点愣,“什么啊?” “你快说吧!”阮灵不耐烦。 “朋友。”净璃毫不犹豫回答,“你别给我扯绯闻啊,我真的对店长没有其他的。” “那就好了。”阮灵在电话里懒洋洋地说,“那我跟他发生点什么,你不会吃醋吧?” “阮灵!”净璃惊了,“你又要干什么啊你!” ----------- 【稍后再给大家加一更!谢谢大家这些天的支持!】 138、可不可以找一个人代替(第三更,答谢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初恋》的拍摄已经完成大半。 《初恋》小清新的电影定位,人物的情感不似《画心》那样纠结;画面制景也不用《画心》那般的魔幻古装片一样要大费周章。 《初恋》更不用《画心》那样要做差不多2000个左右的特效,所以拍摄的难度就要小很多。所以《初恋》的拍摄进程一定会赶在《画心》前头。 也因为是这样的小清新电影的基调,剧组中人耳濡目染下来便也都拥有了小清新的气质,剧组的气氛倒是一日日的平和下来。最开始有些暗中较劲的女一、女二和女三之间,也终于相安无事。 韩赓几乎每日拍摄完毕都会邀请同事去吃饭。大家都道韩少是个好老板,韩芷和阮灵却都知道他是害怕孤单。 人若孤单下来,心便会格外去想念那个可望不可即的人。 于是便要身边热闹,用众人的喧哗去掩盖自己的孤单。 阮灵指着桌子中间那大盘大虾,抖着长胳膊跟韩赓喊,“韩赓韩赓,帮我扒虾!” 阮灵的话一喊出来,满桌子人都笑了。“扒虾”的音同“扒瞎”,后者在北方话里是说瞎话、撒谎一类的贬义。 韩赓也笑,“阮灵,这个我真不行。” 当着一大桌子人,阮灵面上便有些挂不住,尤其凤眼瞄着钱未然跟韩芷低头窃语,便更是恼羞成怒。阮灵抖着长胳膊,“韩赓,你扒不扒!快点!” 女孩子的小性儿使出来,便有些忘了顾忌。冷眼看上去,倒是有点女生跟男朋友撒娇的意思。 女二号徐如轩就笑,“哎哟,满剧组敢这样跟韩少说话的,也就阮灵你一个吧。就算导演和制片大人都从来和颜悦色的。” 阮灵最烦徐如轩,便也针锋相对,“怎么了,嫉妒啊?那你倒是也来啊,看韩赓给不给你这个面子!” 阮灵在《初恋》里扮演的柳芸是男主角的模特儿,有感情,却更多是红颜知己的角色;徐如轩的角色则是要跟景卿谈婚论嫁的富家女。两人在戏中原本就经常大吵出声,戏外便也彼此看不对眼。 “哈哈,轩轩跟阮灵这都是还没从戏里走出来呢。大家举杯,咱们走一个。”副导演丁诺很有眼色,起身来化解危机。 韩赓笑着手脚麻利地将几个大虾剥好了皮,搁进阮灵碟子里去,柔声劝着,“好,其实都是我的错。徐姐是代我受过。” 徐如轩挑了挑眼眉。她实则都快40了,却非喜欢宣扬自己童颜;韩赓这一叫姐,让她面上很是挂不住;可是又碍着韩赓的身份,不好意思发作开。 徐如轩心里冷笑:韩少这人也够狠,他这是帮着阮灵呢! 阮灵当然也听出来了,登时眉飞色舞,隔着桌子伸了长胳膊过去,“韩少来,咱俩喝个交杯!” 酒桌上的游戏,交杯只是个喝酒的花样儿,没人会当真。可是韩赓却微微皱了皱眉。 “未然?”韩芷跟钱未然说着下一步合作的事,却讶然发现钱未然说着说着,竟然忘了下头的话。 “喝交杯,喝交杯!”任何场合里都会有不明就里的人,有几个剧组人员喝high了,就只知道跟着起哄。 “韩赓,装清纯啊?”阮灵看见韩赓皱眉,却已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她起身拎着酒瓶子就给韩赓满上,隔着人扯着韩赓的手,将韩赓扯起来,“韩赓,外人看着你清纯公子哥,我可知道你……” 阮灵故意吃吃地笑,压低了嗓音说,“……你的吻技,绝对了得!” “哦!——”阮灵这句话就跟热油锅里扔进一把辣椒似的,刺啦一声就扬起巨大的响声。 阮灵跟韩赓之间的几场色.诱戏看得大家是血脉贲张的,不过主动的都是阮灵,大家谁能想到那样气度高洁的韩公子竟然吻技惊人? 越是这样清纯的,姐姐们越希望他该邪恶的时候就邪恶,是吧?于是所有女人都疯了,都怂恿着阮灵仔细说说。 阮灵就也借酒撒疯,干脆推开椅子走到韩赓面前去,挑着一双凤眼瞄向在座的人,“光听我用语言描述,那有什么劲啊!不如,现场直播?” “阮灵,你够了!”钱未然低低喝止。韩芷的面上已是很不好看。 “我够了?”阮灵媚眼如丝,辗转锁住钱未然。她也真是个仙儿,越是在这样的绮乐之所,她身上的妖娆气质越是潋滟而开,真真儿是活色生香,“我还没够呢!” “阮灵别闹了。”韩赓轻叹起身,扶住阮灵,“你今晚喝急酒,肚子里没什么垫底就喝了这么多。好了,我陪你出去走走,散了酒气咱们再回来吃饭。” 阮灵软着长胳膊细腰还想拒绝,却整个人已经被韩赓给扛起来,直接走出了门去。 阮灵也被吓到了。韩赓翩翩公子的模样,哪里想到他有这么大力气? . 街灯阑珊,月光从远处影视城的飞檐晒落下来。阮灵跟韩赓坐在马路牙子上,仿佛背后便是古代,而眼前却是繁华的今时。很有穿越的感觉。 韩赓叹了口气,转身跟后头一间小店的老板请求人家帮他泡了热茶,确定了茶温可入口,韩赓这才将茶杯送到阮灵眼前,“ 心情不好还要喝酒,只怕只会让自己更糟糕。喝杯茶缓缓。” 阮灵抱着茶杯,眼泪就直接掉下来,转头瞪韩赓,“你干嘛对我这么温柔你?刚刚你当众拒绝我,现在又对我这么好,干嘛?” 韩赓只能叹气,“阮灵,你是净璃最在乎的朋友。” 阮灵垂下头去,“我知道,你对我好,是为了净璃。我真的羡慕死净璃了,她怎么会遇上的男人一个一个地,都对她这么好?” 韩赓却笑开,“人跟人的视角永远不同。从你旁观的视角来看,你以为是净璃幸运;可是从净璃自己来看,也许反倒是烦恼。感情只有一份,只能托付给一个人,可是如果出现了太多的人,那便不是幸运了。” 阮灵听着,终于平静下来,歪了头看韩赓,“其实,我觉得你比傅青爵好。我只担心净璃跟他在一起会受伤,而你却会保护她。” 韩赓轻轻摇头,“旁人的看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净璃自己的感受。” “倒也是。”阮灵叹了口气将茶杯推开,“我当模特儿的时候,经常连续几天几夜不睡觉,所以习惯了喝黑咖啡来提神;后来上学了,要收敛性子,转而跟其他女生一样去喝3+2的雀巢,却发现根本就喝不进去。” “傅青爵就是黑咖啡,净璃打小不管是被迫也好、自愿也罢,都已经习惯了那种口味;所以再遇上你这样的翩翩公子,便也只能是保持距离的欣赏,却不可能交出她的心了。” 韩赓黯然笑开,以茶杯与阮灵cheers,“阮灵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则样当面一针见血。呵呵。” 苦涩,一如茶味。 “韩赓,遗忘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投入另一段感情。”阮灵媚眼灼灼,“不如,咱们俩凑合凑合?你别怕,我不求什么的,《初恋》杀青了,我自然跟你各奔东西。” 韩赓眯起眼睛望阮灵,“你也喜欢上一个可望不可即的人了?” 阮灵将长胳膊向后撑着身子,长腿伸直,仰高了头去望夜空。竖店即便是个小镇,却也因太过繁华而看不见天空的星子,“韩赓,咱们两个同病相怜吧。两个人凑在一起,也许比一个人孤单要好些。更何况,我跟你拍戏挺来电的。” 韩赓却轻轻摇头,“阮灵你言不由衷;我也做不到。其实想要硬生生忘掉一份感情,也许比咽下可望不可即的痛苦更难。所以,还是别挑战自己了。” “韩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阮灵恼了,转头瞪韩赓,“一般男人,我这样勾.引,早就上手了吧!没听说那些演员一到竖店都乱来么?” 韩赓微笑,“我刚刚去泡茶的时候,已经电话给钱大哥来接你。阮灵,有什么话说给你的经纪人,比说给我更好些。” 阮灵惊恐转头。橘色街灯里,钱未然疾步而来。不过就算脚步有点急,那家伙依旧衣冠楚楚,真是典型高帅富代言人。 阮灵伸脚踹韩赓,“你这家伙不仗义啊你!” 韩赓一笑起身,“我的出身跟钱大哥相似,气质也有相似之处。阮灵,你说跟我拍戏来电,就是因为这一点相似吧?” 阮灵眯眼,“你狡猾啊!” 韩赓轻叹,“净璃嘱咐我照顾你,我一定做到。”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阮灵干嘛这么伤心,钱钱咋安慰捏?O(∩_∩)O】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忧玥、砖颜、小新、我了、昕晴、 2张:心飞飞、 1张:wangjibo、rongluo、树熊、蓝妮、qiyou 还有xin、158等亲们的鲜花,杨帆等亲的神笔,以及大家的咖啡和精彩留言撒~~~ 139、夜风凉(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钱未然,你来干嘛?” 韩赓沐着夜色走远,阑珊灯火里还与钱未然击了下掌。阮灵最后的盾牌也没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要独自面对凛然而来的钱未然。 夜风飒飒,吹动他的衣袂。平素修长整齐的男子,这一刻西装随风,别有一分冷冽。 阮灵面对韩赓时的妖娆和自如全都不见,此时就像做错事被捉住手的孩子,尽管还在硬撑,想要装作不在乎,可终究说话的时候还是找不见了底气,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色厉内荏。 钱未然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周遭。幸有夜色笼罩,幸阮灵还没有声名鹊起。 “想说什么就直说,不必左顾右盼!”阮灵冷笑,挑着眼梢儿瞟着钱未然。 果然是世家公子,做事最在意人眼光。 “阮灵,你不该在酒桌上那样闹。尤其,是对韩赓。你明知道,韩芷在场。看见你那样闹,韩芷面上很不好看。” 果然,果然钱未然在乎旁人眼光,远远高于在乎她。 阮灵笑起来,轻轻抖动长长手臂,“钱未然,真不好意思我给你丢脸了。签下我这样的艺人,真的是太让你为难。如果当初没有傅青爵的要求,如果没有净璃的缘故,你绝对不会签下我的……我这是走了狗屎运,还不知道惜福,真他妈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不是?” 钱未然站在夜色里闭上眼睛。 身为阮灵的经纪人,他有义务要规束阮灵的言行。毕竟她还是新人,任何出格的言行都有可能影响到将来。他不是针对她个人有什么成见,这是职业的要求。 但是,他却也不能否认,他对她是有一重格外的在意的――他很在意旁人用那样看戏,或者轻蔑的目光去看着阮灵。阮灵在饭桌上表现轻浮,钱未然知道那些人会怎么想,可能还会联系到阮灵从前当过模特儿的那些经历……娱乐圈总有太多不知检点的女生,豁出去了一切只为赢得注目。旁人以为阮灵也是这样的人;可是他知道不是。 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替阮灵辩解;即便身为经纪人,却也有些无法言明的立场。所以他急,便只能想要约束阮灵。 可是这份心情,他却又不知道如何才能让阮灵明白。 有时候他会特别羡慕青爵。青爵的性子比他顽劣不知多少倍,可是青爵幸运地拥有净璃这样心思剔透的女孩儿,青爵顽劣表象之下的真心,净璃终究能猜到――可是阮灵,她大妞儿惯了,他甚至不知道她能不能懂他的心。 “阮灵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性子旷达,又喜欢开玩笑。可是娱乐圈里玩闹是一定要分人的。韩赓虽然也进了娱乐圈,但是对于他来说,娱乐圈永远只是玩票,他最重要的身份不是男主角韩赓,而是韩家的继承人。阮灵你若与他那样玩闹,旁人只会当你轻浮。” “轻浮?哈哈!” 阮灵用力大笑起来。轻浮,她轻浮…… 没错,她就是他妈轻浮! 当模特儿的人,又生成她这样儿的,早就学会了烟视媚行,婉转承欢。别说现在,当年在模特圈儿里混的时候,什么事儿没干过?为了争取一场秀,她跟着那些人去陪酒,被人往死里灌,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 却醉了也好,便不用再知道自己都遇见过什么。虽然还能拼力保持着自己的完璧之身,但是其它的亏,明里暗里吃得多了。 她也想洁身自好,她也喜欢出淤泥而不染,可是她这样的女子,想要混在这个行当里,如果再不能玩儿得开些,她根本就混不下去! 这些肮脏,她相信钱未然知道;只是她也明白,以钱未然的出身,也许永远想象不到那些肮脏有多污秽! 阮灵坐在马路牙子上妖娆地笑。她想起刚进传媒大学,第一天报到,看见净璃的那一刹那。她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净璃。 别误会,不是蕾丝边儿啦;她喜欢的是净璃那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的清透气质,她更喜欢净璃的名字。仿佛只要跟在净璃身边,她身上、灵魂上曾经烙印着的那些肮脏就会尽数被荡涤净。 这样的她,却还想要去觊觎那宛如白玉兰花般高贵、洁白的钱未然,她可真是痴心妄想了她! 她真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 刚开始喜欢的时候,有勇气不顾一切去得到他;可是得到了身体了,在下一步去靠近他心的时候,她才突然明白,她自己有多自不量力,有多不堪!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她就是那只死不要脸的癞蛤蟆! “钱未然,我就是这样轻浮呢。”阮灵闭上眼睛,“所以对于这样轻浮的我,你就只会摆出公事公办的脸孔来,是不是?你不想跟我私人有任何的瓜葛,你避之不及。” “阮灵……” 钱未然在静静灯火里握紧拳头。 有些问题他也本.能想要逃避,可是他此时清晰看见,他的逃避已经伤害到了阮灵。那样一个仿佛百毒不侵的大妞儿,这一刻再也藏不住她的孤单和脆弱。所以纵然他现在还没能整理好自己的心,可是他此时此地已经不能再回避。 “阮灵你听我说,我不是在逃避你。该怎么解释给你听呢?――我其 实,是在逃避我自己。” 钱未然烦恼地也坐下来。从来纤尘不染的男子,这一刻带了点落拓,就与阮灵肩并肩坐在马路牙子上,不再在意自己与这环境的格格不入,“……那个晚上过后,我一直在自己跟自己追问:阮灵,我为什么会跟你发生那晚的事?” “对于我来讲,虽然常年在娱乐圈里,但是我有自己的教育背景与行事准则,我决不准自己发生没有感情的一夜情。不负责任的亲密,只会造成心灵的伤害。阮灵你听我说,你是我的签约艺人,你是青爵的嘱托,你更是净璃的姐妹……你是我绝对不可以轻慢的人。” 钱未然说着,烦恼地耙了一下头发,“可是那一夜就是这样猝不及防地发生了。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可是我的身体却背叛了我的理智……” 钱未然的脸在灯光里红了起来。他却还是勇敢地转头来望阮灵,“阮灵,你让我迷惑。我明明在心里还没有确定是否对你有情,可是我的身.体却那样疯狂地要了你……我觉得自己像是被割裂,灵魂和身子被切割成两个各自独立的个体。” 阮灵泪流满面,这一刻却有一丝羞涩,猛地转过头去,“你不必受你良心的煎熬。钱未然,我早说过,我不求你什么;那个晚上也是我强了你。” “可是我不能真的那么做。”钱未然叹息,“我是男人,我是一个习惯了承担责任,习惯了步步为营的人。你的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我全部的计划,你让我目瞪口呆,你让我根本来不及想清楚这一切。” “阮灵我不是逃避你,我只是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混乱。” 钱未然努力地解说。这一刻他才发现,那个被业界同事称为“巧舌如簧”的他,原来这样笨嘴拙腮。 其实他想说的不过一句话:阮灵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确定我是否已经真的喜欢你到爱上你的程度。 可是这句话倘若直白说出来,恐怕会对阮灵那大妞儿伤害更深。她来得太猝不及防,钱未然甚至从没想过自己会跟这样一个性子的女生上.床…… 可是一切,却就是那么迅雷不及掩耳地发生了。 “阮灵给我一点时间。《初恋》杀青在即,你现在先好好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最后的拍摄工作上。等《初恋》杀青,我们再好好聊聊。行么?” 阮灵一笑起身,醉了的身子轻轻摇摆,宛如风中细柳。灯火阑珊,染红了她的眉梢,点亮了她眼中的醉意,“钱未然,你再这样说,我就更觉着自己不要脸了。是我说主动强了你,是我说什么都不求你的――可是也是我自毁前言,要了你一点,便想要更多;如此不知餍足,如蛇吞象。” “阮灵……”钱未然轻轻叹息,“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女孩子。如果你真的是你表现出来的这样大方,也许我便不会这样为难。”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如果他不说,她还能继续装作――不爱他! 他说他为她为难,他说――他知道她不是表面的这样! 他懂她,他怜惜她;唯独,他还没爱上她…… 哈,哈哈! 阮灵站在风里,深深吸气,任凭夜风吹干了她眼角的泪。她笑,依旧媚眼如丝,“钱未然,我替你说吧:你应该直接告诉我――阮灵,我已有婚约。” -------- 【稍后第二更~~~】 140、与爱告别(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阮灵……” 钱未然惊讶起身,在夜风里去追寻阮灵的眼。只可惜,夜风迷乱,吹散了阮灵的发,那一丝丝一缕缕全都遮住了她的眼,让他看不分明,“你知道了?是谁告诉你?” 阮灵笑着摆手,“是谁告诉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见自己错了。” 阮灵的泪在夜风里滑下来,“钱未然,我阮灵虽然轻浮,虽然什么都敢玩儿,可是我阮灵却也同样有一条人生准则――虽然我的准则比不上你这位世家公子的高贵,但是我同样将它当做悬在我头顶上的尚方宝剑。” “我宁愿自己断了头,却也并不愿违背的那条准则――”阮灵笑,身如媚蛇,“我阮灵,决不当小三儿,绝不!” 就算再爱,也不会去抢另一个女人的男人,也绝不为了成全自己的爱而摔碎了另一个女人的爱! 绝不! . 钱未然望着这样的阮灵,只觉心痛如裂。 她是火,灼灼燃烧,虽然可能会烫伤人,可是她烤暖了他的灵魂;可是他自己的性子,早已注定是温水,只能缓缓加温,若是温度升高过快,他只会化作水蒸气飘散,再也找不回自己。 “阮灵,听听我这个所谓高帅富的心声吧――你知道么,我这样的人,光芒永远是给别人看的;其实若是翻检内心,我们更有可能是可怜虫。”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来都力求完美的他,却在这一刻愿意向阮灵敞开自己的心,让她看自己最不堪的那一面。 他让她疼了,他也便将自己的疼给她看,以此来补偿她,是不是? “什么?”阮灵站在原地,神色缓收,静静望着钱未然。 这样的钱未然,是陌生。 “家世,没人能在出生之前自选。高贵也好,穷困也罢,都是生来便已注定。”钱未然努力微笑,温柔望向阮灵。希望能以自己的痛苦,让她好过一点。 “可是所谓的高贵家世,是让自己能少奋斗许多年,甚至就算不奋斗,也可以凭着祖荫,一辈子丰衣足食;可是它同时也是沉重的枷锁。” “我跟青花和月四人能凑在一起,其实因为我们都是相同的人。在祖荫之下,我们却有自己的事业心,想要做属于自己的事业――这便是与家世抵触的。若想实现自己的事业,便只能与家庭做交换。” “交换?”阮灵冷静下来,努力跟上钱未然的思路。 “是,交换。一个男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两件事,是事业和婚姻。我们若想做属于自己的事业,便只能将自己的婚姻自由交换出去。比如我,大学毕业出来创业,家人唯一的要求便是定下婚约。以此来作为未来家业能够稳定发展的保障。娱乐圈在老人的眼里只是旁门左道,他们能够接受的唯一前提,必须是我顺从他们的安排,将来迎娶他们看中的孙媳妇。以家世联姻来确保未来的富足。” “你原来,是因为这个才订婚?”阮灵眼中流出心疼,却忍不住笑起,“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会有这样古板的家庭?” 钱未然轻轻摇头。阮灵并非出自这样的家庭,所以阮灵想象不到这样家庭的真实模样。 没错,时代是在不断进步,但是有些观念上根深蒂固的东西,是多少年都无法改变的。那些等级与门户的观念,或许根植在中国人本性里的,若要改变,也许还要千百年。或许要等到那一天,等到这个世界上再无贫富差异。 “事业与婚姻,对于男人来说,跟女人有所不同。对于男人而言,摆在第一位的,永远是事业。那时年少,更是毫不犹豫便选择事业而放弃了婚姻的自主。”钱未然怆然地笑,“甚至有过冒失的想法,以为这辈子只要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业,娶个什么样的女人,又有什么重要?” 钱未然在夜色里凝望阮灵,“那时不懂情。此时隐约懂了,却已追悔莫及。” . 阮灵在夜色里轻轻转过头去,“又没人捆着你的手脚,若你想反抗,又有谁能将你怎样?除非你舍不得你家庭的荣华富贵。” “我是舍不得我家庭的荣华富贵。”钱未然在夜色里,目光宁静,“只是,不是阮灵你想象的那样。” “年少轻狂时,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与家庭割裂,想要告诉全世界,我手里的每一分收获都是自己白手创造来,不是托赖家庭;可是现在我如果再那样说,便是不负责任。” 钱未然静静凝望阮灵,“我即将而立,早过了少年叛逆期。我现在越发感谢我的家庭,珍重家人,珍惜家业。虽然我依旧还是不舍得放弃我自己的事业,但是我绝没理由对家业不负责任。” “联姻让家业获得确定的保障,如果我毁弃婚约,便会对女方家庭认为是奇耻大辱,他们会因此而反倒打压我的家业。”钱未然在晚风里几不可闻地轻轻叹息,“阮灵,我不能如此自私,你明白么?” 也正因此,即便他心中对阮灵有所动,却不能让一切发展得太快。可是现在说一切都晚了,一切早已不由他来控制。 一个是微微心动的女子,一面是血缘不能割裂的家庭……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平衡,尽他所能 希望能够两全其美。 阮灵笑起来,依旧妩媚妖娆,却没了之前的赌气与怨怼。她只是淡然地笑,凄凉地笑,“钱未然,我明白你的选择了。其实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听见我刚刚跟韩赓说过的话了吧?其实在那晚我跟韩赓拍完了色.诱的戏,我跟你一起出去吃饭,碰巧知道了你有婚约的事情之后,我就已经知道了我该怎么做。” “钱未然,我已经决定――放过你了。我不会当小三儿,我宁愿今天撕碎自己的心,我也决定放弃你了!” 阮灵在夜色里努力想要藏住自己的眼泪,可是眼泪它就是不争气,就是一径一径流下来,不肯给她留下最后的尊严。 “我若痴缠,你和她都会痛苦;我放弃你了,只要我自己难过――比起来,一个人难过,总比两个人痛苦要好。所以钱未然,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不要你了!” . “阮灵!”夜风掠过长街,钱未然听见自己胸膛内的惊跳。 绝没想到,她给出的竟然是这样的结论! 惊慌,沿着每一根神经爬起来,全都汇总到他大脑皮层里,让他头嗡嗡地响,仿佛随时都会炸裂! 不是的,他暂时的躲闪和犹豫,想要的并不是通向这个结果!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阮灵站在风里妖娆而笑,“……趁着一切都还来得及,趁着――我还没有那么那么地,爱你。” 阮灵转身,缓缓地走。 这世界,这年代,或许不该用情太深。即便用情,也不该是爱别人,而是要爱自己更多一点。 所以这个世界,全都要不负责任、只求身子偷欢的一夜情吧,又何必还他妈的要什么爱情! 损人不利己,明明最美丽的字眼,却会让自己这么疼! 爱情,是他妈的哪个混蛋发明的破玩意儿?统统毁掉,再不要它肆虐人间…… . 阮灵摇摇摆摆地走,钱未然追上来,“阮灵!” “嗯?”阮灵站住脚,回头妖娆地笑,伸出长手臂绕住钱未然的脖子,“钱未然,你舍不得我了?还是,想跟我旧梦重温,再共度一夜?” “阮灵……”钱未然直觉大脑成荒,“至少,我还是你经纪人。至少,让我扶你回去。” “不必了。”阮灵摇摇摆摆地笑,“以为这点酒就会让我找不到酒店大门么?钱未然你错了。我告诉你啊,我当年喝酒,能喝到吐,吐完了继续喝,喝了再去吐……如此折腾,我都还能找到家。眼前的,不过是小case。” 钱未然不再说话,只是抿紧嘴角,霍地用力将阮灵打横抱起来! 她醉了,他便不再与她讲道理。 “放下她。”却还没来得及抬步,前方就传来一声冷冷的呵斥。只有三个字,却是寒冷万钧。 钱未然一怔,抬眼去望。夜色里一辆纯黑的牧马人无声停着,车前站着一个男子。同样的一身黑衣,却目光如利刃,劈开夜色而来。 “我说,放下她。”那人看不清面目,只有身子嚣张的轮廓,“钱大公子,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否则,我只好留下你一只手当见面礼。” ----------- 【稍后继续加更!】 141、霸道的誓言(更3,答谢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焦急等在酒店门口,看见那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抱着阮灵回来,净璃大惊,急忙跑过去从那人怀里夺过阮灵来。 阮灵的个子比净璃高,净璃即便拼尽了全身的气力,也只能勉强支撑阮灵。阮灵在醉意里,靠着净璃叽叽咕咕地乐,“喂,是姐姐我喝醉了哎。净璃你没喝,怎么还摇晃啊?还是你被我喷出的酒气给熏迷糊了?” 阮灵说着,还放肆地朝净璃张大嘴巴,哈出一口酒气来。 净璃咬牙,“阮灵你给我闭嘴!” 净璃的眼睛却一刻都没放松面前夜色里的男人。那大块头仿佛是从夜色里析出来的,圆领短袖的黑色T恤鼓鼓囊囊地勾勒出胸肌和手臂上隆起的肌肉。上臂藏在袖口里的,还隐约可见有大片的刺青。 这样的男人,一看就不像好人。 净璃瞪着他,“请问尊驾是哪位?又为什么,是尊驾抱着阮灵回来?尊驾之前带着阮灵去了哪里!” 那副架势,像是小母鸡在保护鸡雏。 那男子忍不住一笑。那笑并没软化他面部神色,反倒露出他口中一颗金牙。金光一闪,更是嚣张。 “我,卢一山。至于我是谁,你还是问她吧,看她愿意用什么方式来介绍我。好了我走了,回见。” 孔武的男子,气场嚣张,净璃原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他倒潇洒,转身就走。 净璃连忙打电话给钱未然,“钱大哥你在哪里?” 钱未然在电话里怆然一笑,“……净璃,公司还有点事。我要连夜赶回去。阮灵那边,拜托你。” “钱大哥,你们究竟发生何事?”净璃从没听到过钱未然这样落寞的语气。那样风度翩翩的男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净璃,该上飞机了。稍后我再解释给你听。” 钱未然并不想多说,净璃只能怅然挂断电话。 . 过了午夜,阮灵还躺在床上唱歌。鬼才知道她究竟在唱什么,反正都是欢快的旋律,只是她的嗓音听起来那么像倩女幽魂。 净璃第100次低吼,“卢一山!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净璃一直在问,阮灵一直在唱歌儿。其实都是揣着明白说糊涂,这人生难得糊涂。 “阮灵,你再唱歌,我理你才怪!”净璃叹气。 阮灵赶紧扯住净璃的手,媚笑,“啊?庐山?净璃你要听《望庐山瀑布》,还是想听《庐山恋》?” 继续装傻。 “卢、一、山!”净璃真是要气疯了。 阮灵翻了个身,用棉被缠住自己如灵蛇一般的身子,“不问,行不行?” “不行!”净璃过来扯开她棉被。净璃才不让阮灵有机会当成将脑袋扎进沙子里的鸵鸟。 阮大妞既然敢当大妞,就甭想装柔弱;有种就继续大妞到底,对任何事都勇敢面对! “我仇人。”阮灵终于平静下去。 那样跟倩女幽魂似的歌声,对别人是折磨,对她自己也一样。 “仇人?”净璃有些没想到。 “……我当初在模特儿界混不下去了,就因为他。”阮灵幽幽抬起眼睛来望着净璃,“他当年放话,只要我还在模特儿界里混,走一个秀他去砸一个。甚至……”阮灵说到这儿,皱了皱眉,不再说下去。 那些肮脏的事儿,她不想让净璃知道。 “说。”净璃又哪里肯放过。 阮灵叹了口气。没错,她是大妞,看着表面上比净璃强势不知道多少倍;可惜净璃是被傅青爵那厮锻炼出来的,净璃连傅青爵都不怕,又岂能怕她?只要净璃坚持,她阮灵也不是对手。不然净璃非得磨死她。 “……当年,他甚至下过江湖奸杀令。”阮灵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 “什么!”净璃被那字眼吓住。 江湖――奸杀令? “奇怪么?”阮灵妖娆一乐,“觉得像是看电影呢?那我告诉你实话,当年张柏芝就收到过;再远一点,刘嘉玲……” 净璃的心猛然一击,说不出话来。以刘嘉玲今时今日的风光,却依旧有人敢对她那样。娱乐圈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那你还让他送你回来!”净璃真想尖叫了。 阮灵幽幽望了净璃良久,“我宁愿让他送我回来。” “卢一山虽然凶,可是我不怕他;钱未然虽温润如玉,他却会伤我的心。两害相权取其轻,净璃,如果是你,难道不这样选择?” . 天光放亮,阮灵终于呢哝睡去。 净璃走回自己的房间,打开门,背贴着门板,幽幽叹了口气。 以为凭阮灵的勇敢,她定能直接攻下钱大哥的心。钱大哥不是随便的人,既然两人有过一夜,那么钱大哥便绝不可能是对阮灵无情――以为能以一个朋友和观众的身份,亲眼看着这一对能顺利发展,最终抵达幸福的彼岸,以此来温暖自己的心。 却没想到,这世上任何一段爱情,其实都没有一帆风顺。 净璃懒得开灯,借着房间里微蓝的晨光走进卧室。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冷不防被 床上一只手臂给抱住,身子便被压入衾被间! 净璃惊讶得本.能想要尖叫。那人却伸手捂住净璃的嘴,邪恶说,“现在就开始叫?没做呢,就高.潮了?” 净璃被卡在惊与喜的两重天地的夹缝里,大口喘气望着眼前的人。暗夜染醉,晨光微蓝,那双邪恶的黑瞳雾气润泽,含笑望着她。 “你,你怎么来了?”净璃低声问。 这样宁静的清晨,仿佛怕稍微大声,便会泄露了自己的心跳和欣喜。 “嗯,我也这样问自己。”青爵叹了口气,微蓝的晨光里凸出他淡淡的不好意思,“我真是苦命。好不容易主动投怀送抱一次,结果人家还整夜未归。” . 净璃迟钝了好几分钟,这才缓缓咂摸出青爵话里的滋味儿来。 他说他自己主动投怀送抱? 他说他主动来她房间,可是却独守空房,受了她的冷落? 笑容蓦然绽放在净璃心间,像那暗夜里的花,衣锦夜行、不动声色藏起所有的风情。 这一笑,便忍不住。笑声从心底漾出来,轻轻溜出唇角。 “呵呵,呵……” 净璃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笑出来的,因为明知道他一听就会恼羞成怒了;可是,此时,如何能不笑出声儿来? “你还笑,嗯?”青爵果然恼了,伸手去呵净璃的痒。手揉搓着她的身子,不觉掌心灼烫起来。深深喘息里,他的手蛮横地伸进了她的衣襟…… 净璃呻.吟着在微蓝的晨光里拱起身子,迎接着他的手。 “我不是,彻夜未归……”勉强地,集合起语言来跟他解释,“是阮灵啊。她跟钱大哥,有了,问题……” “哼,就知道钱钱是个拆台的!”青爵懊恼嘟囔,“爱吵爱闹也换个日子啊,凭什么赶上今晚?” 今晚,怎么了? 净璃在他手掌下无法分神,却又必须分神――她必须要在此时听懂他的潜台词。 今晚,怎么了?――他今晚主动“投怀送抱”,又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他听见了她的表达,是不是? 这样一个确认了她心意的晚上,所以他愿意纡尊降贵来主动投怀送抱;所以即便钱未然和阮灵是他们重要的朋友,他仍旧忍不住抱怨,是不是? 净璃只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化身成花朵,全然为他绽放。笑容点亮眼睛,她在微蓝的晨光里定定望他,“傅青爵,让我尖叫;这个清晨,我想在你身.下,尽情尖叫!” 若是她自己,习惯了压抑;只有他能释放她,只有她能带着她发疯发狂。那么这样的时候,唯有尖叫才能表达出灵魂深处的快乐,是不是? 伸手,主动引领他。她向他拱起身子,眼睛勇敢直视他,“进我最深处,找到我藏得最深的秘密……” 她的最深处,无论身子,还是心,都唯有他可抵达,唯有他可独占。 青爵如何禁得住这样的邀请?狂兽一样的男子,猛然将她双手全都扣在头顶,刚硬凌空刺下,直抵最深! 花瓣凝露,花径紧缩,最深最秘处,情潮琳琅。 青爵嘶吼,疯狂揉.搓净璃周身,却只能凶狠喊出一句话,“你让我死了吧,让我死……” 欲仙欲.死,不由自主。 “小孩儿,我绝不放过你!”最高点,他拼尽了所有紧绷住他自己,居高临下发出宣告,“别指望我是钱未然。即便你想逃,我也会霸占你,强抱你,绝不放过!” 激狂奔涌,偕同霸道誓言,将她封印。 这样的晨光微蓝,恍若看见小狐妖眼角落下的泪。 无声。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那霸道的宣誓,是不是另一种表白?】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gnixgnah、 2张:lyy12、祺 1张:爱似、胖娃、Bbsara、Cmp87231168、蓝妮、千、peterzhao、 谢谢:蓝的大花,亭子的红包+鲜花,muma的鲜花,吴的鲜花+神笔,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精彩留言哟~~~ 142、耳光响亮(3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小狐妖在卫将军府留下来,卫夫人的心开始摇曳。 从前她坚信夫君的爱,坚信两人不仅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在小狐妖娇娆的身影缭绕里,卫夫人开始动摇。 人心若动摇,尤其一旦起了恶念,那便是妖的机会。千年妖狐等待这个机会,已久。 只等,卫夫人最终与小狐妖矛盾爆发,只等卫长君维护小狐妖而挺剑指向卫夫人;只等,卫夫人绝望之下主动撞上剑尖去,那生死交汇的刹那,便是千年狐妖彻底虏获卫夫人的心,从而进入卫夫人体内,化作卫夫人! 小狐妖的痴情,其实不过是千年狐妖一颗不动声色的棋子。 可是这一切却终究还是逃不过小狐妖的直觉。她随着卫长君而来,是为了爱;便是与卫夫人有所竞争,但是这依旧还是为了爱。她绝不想自己成为千年狐妖的棋子,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卫将军府中任何人受到伤害! 夜雾迷离,小狐妖独自坐在夜色里,直到墙外三更响过。 小狐妖再吹了口妖气,确定阖府众人都已经睡熟,她静静起身收敛衣襟。她要独自去赴一场约会,她要独自去见她的主子、那手握众生的千年狐妖! 千年狐妖,便也是夏凉扮演的。 千年狐妖原本千变万化,为了将来成为卫夫人,她在暗处小心观察卫夫人一举一动,日日揣摩,面貌上便越发与卫夫人肖似。所以这个角色也由夏凉来扮演。 一人分饰两角,对于演员的演技是绝大的考验。倘若能演得好了,那自然也会对演员有莫大的益处。整个《画心》,真的是为了夏凉而大费苦心,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夏凉一炮而红。 这日开拍的戏就是净璃与夏凉的面对面。而千年狐妖的气场自然又要大于卫夫人百倍。光是一想到这场戏,便是火花四溅。两只狐妖,却也同时是两个女人,这样的正面对决,自然值得期待。 灯光亮起,导演开拍令下。千年狐妖冷笑着扬手就给了小狐妖一个狠狠的耳光! “卡!” 全场大哗,陈导也惊讶喊停。 “夏凉,你怎么搞的?打早了!小狐妖的台词还没说完!”陈导亲自走过去轻斥夏凉。 那一巴掌有多重,导演自然看得出来。 原本这一巴掌只要求借位拍摄,因为没有年轻的女孩子能受得了这个;可是还是净璃主动要求真拍。这是情感爆发的一刻,那真实的屈辱和疼痛会帮助小狐妖将真实的情感都爆发出来。 小狐妖此时的爆发,对于她整体性格的塑造将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爆点:在这之前,小狐妖是狐妖,来到卫将军府是带着反面的意义;可是这一刻,小狐妖已经心化成人,她是为了保护整个卫将军府,为了保护府中所有人,才会独自来面对千年狐妖。 净璃这样勇敢,陈导也希望能小心保护净璃。至少不要重拍多次,否则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来说,会成为一场灾难。 孰料,第一条就出了岔子。夏凉下手早了,且又下手过重! “导演对不起!”夏凉惊慌望住自己的手,“我太紧张了。自从知道要拍这场戏,我就一直没放松下来过,只想着怎么打,又要怎么别伤到净璃……所以我刚刚都忘了台词,我,都是我不好……” 夏凉又转头去抓净璃的手,“净璃对不起。要不,要不你也甩我一巴掌!” 净璃没有助理,她只是自己按着面颊。面颊上清晰的五根手指印。 净璃努力微笑,“导演、夏凉,我没事。趁着情绪在高点,我们继续开拍吧。” 陈导叹了口气,“夏凉你小心。这回我会给你在场边做提示,看见提示再动手,不要太早了!” “是……”夏凉赶紧躬身回答。 . 随着开拍的命令,“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凛冽的巴掌! “卡!”陈导在监视器后高声喊停,高大的男子大步腾腾走向夏凉,也是难掩怒气,“夏凉,你怎么搞的!” 这回的时间倒是对的,夏凉的确是看了场边的提示,只是――夏凉竟然是甩的净璃的另外那边脸! 那边脸没有机位,所以打了也是白打,还得重来! “我,导演我……”夏凉举着自己的手,泫然欲泣,“导演我太紧张了,我全部注意力都在台词和场边的提示上,我,我错了……” 剧组人员都同情地看着净璃。 灯光中央,净璃双手捂住双边面颊低低垂下头去。纵然她小心躲藏,可是大家还是看得见她两边脸颊的同时红肿! 感知到大家的目光,净璃努力平静,尽管――她的眼中已经溢满了委屈的眼泪,“导演对不起,我想我需要补补妆。” 陈导一声长叹,“净璃真是对不住。你去补补妆吧,稍微休息一下。” 副导演随即向全剧组宣布休息半个小时。 净璃进了化妆室,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幸好补妆不用纳米老师亲自来,纳米的化妆助理小新无声地陪在一边,也只能陪着净璃一起叹气。 . 化妆室的门轻轻一响,小新就嚷起来, “哎,你别进来啊!” 另一个声音仿佛耍赖,又似恳求,“小新姐,拜托拜托啦。” 小新为难,“绝对不行的!否则不光剧组要开除我,我老师也得打死我!”小新似乎将目光望向净璃这边来,“……你也知道,我老师难得喜欢一个新人的。老师这回离开剧组还嘱咐我,让我帮着她些……” 净璃赶紧吸了吸鼻子坐起身来。小新的话,她懂;那样难搞的纳米老师都这样关照她,她自己就更不应该为了两个巴掌这样难过。 纵然委屈,可是又有什么委屈是挺不过去的?你越是伤心流泪,那坑害你的人便越是得意;最好的反击是坚强的笑容。 净璃整理好自己,抬眸望向镜子。便怔住。 门口的光线尽管黯淡,可是净璃也认得出那一脑袋的爆米花! “AA?”净璃惊呼出来。 这个人真是神出鬼没啊,这么些日子再没见过影子,可是一旦出现竟然就是今天这样的日子,而且还直插进化妆室来了! AA仰头向小新呲牙一笑,“小新姐你看,我跟净璃是旧识!让我进去吧……” 小新还在犹豫,“真不行……” AA双手合十状拜拜,“小新姐,今天净璃挨打了耶!她自己也没带着助理,经纪人又没在,难道你让她自己这么熬着啊?让我去陪净璃说说话,说说笑笑的她就忘了刚刚的事儿呢!” 小新听到这个,倒是有些动心,“……还真别说,若是说笑话,你倒是最厉害的。” 净璃看AA那个样儿,便也忍不住微笑,便向小新说,“小新姐,让AA进来吧。如果剧组或者纳米老师问,就说是我请来的。” 小新担心的不过是被问责,既然净璃这样说了,她也乐得成全这个人情。便松开了拦阻的手,“那行。你们先聊啊。待会儿导演喊埋位了,我再来叫你。” “谢谢小新姐。”净璃含笑点头。 AA顶着一脑袋的爆米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借着灯光细看净璃的面颊,便爆了,“我K!这哪儿是拍戏呢,这是冤家路窄呢!她这是抡圆了狠狠抽的!顾净璃,你是吃白菜长大的么,你怎么不抽回去!” 净璃心中一暖。 AA是素不相识的人,甚至开始还是仇人,可是她此时却能这样说话,让净璃相信这世上人心终有善良。只要你肯真心相待,必能获得回报。 “我知道。”净璃叹了口气,“她一巴掌下来,我都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地响。如果不是抡圆了狠狠抽下来,怎么会这样。” “你明知道,还这么挺着?”AA有点怒了。 “不然我还能怎么样?真的如你说的,抽回去?”净璃静静一笑,“那片场就成了武斗场了。而且,这个巴掌是剧本里的设定剧情,是她应该抽的;至于轻重程度,外人也没办法去度量;如果我反击了,反倒显得是我找事儿。” “那你就这么受了?”AA脑袋上的爆米花都颤抖了。 净璃目光宁静,“类似这样的苦,也是新演员的必修课。这一次我忍了。” “你这是纵容坏人!”AA挥舞小拳头。 “这是顾全大局。”净璃轻轻握住AA的手,“与她的私人恩怨,将来还有机会,不急于一时。” ---------- 【今天继续答谢加更,还是三更哟~~稍后第二更。】 143、寒冷的夏夜(3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夏凉,我需要你给我解释。” 夏凉过分的举动,韩芷作为经纪人也闻讯赶过来。化妆镜上的灯光氤氲落满夏凉的脸,却照不暖那薄凉。 “陈导的班底都是跟随陈导多年的老人儿,在娱乐圈混的日子比你的年纪还要大。”韩芷也极少见地寒声斥责夏凉,“你做的事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去。夏凉,你真是愚蠢!” “韩姐!”夏凉将发饰扯下来,当啷一声扔在桌面上,“你也帮着她?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签约艺人!” 夏凉甚至带了点挑衅地从镜子里去望韩芷,“还是,韩姐是在为你弟弟?” 韩芷轻轻闭了闭眼睛,“夏凉,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那就好。”夏凉莞尔一笑,“韩姐,我哥哥说,我与你之间的合作,也代表着恒玖与长庚之间的合作。” 韩芷皱眉,“夏凉,你借戏打净璃,也是为了你哥哥吧?只因为,你哥哥探班来的那天,净璃当众拒绝了你哥哥?可是夏凉,我相信这件事绝不是你哥哥让你这样做的;如果你哥哥知道了你这样对净璃,你哥哥会怎样?” 夏凉冷冷瞟了韩芷一眼,没再说话。 . 半个小时后,导演组来通知重新拍摄。 净璃整理好妆容出化妆室去,还小心嘱咐AA,“AA,我知道你是快手,虽然刚刚什么都没看见,但是我直觉你还是偷.拍了照片的。AA拜托,别将这件事发布出去。” AA只是站在化妆室里微笑,“净璃,我在娱乐圈里混了很多年了。这么多年来,相信我那些话的就没有几个人;更从来没有演员真的把我们这些狗仔当成朋友――顾净璃,你是异数。” “所以,顾净璃,也请你再相信我一回。我在这个圈子里的资历比你老多了。我知道做什么对你好,你放心。” 净璃来不及跟AA细聊,已经被剧务带走。只能回头去望站在化妆室里的AA。化妆室里灯影幽暗,AA的笑容却明媚动人。便是她那一脑袋不服不忿的爆米花,此时看起来竟然也动人许多。 净璃轻轻叹了声,垂首笑开。 是的,一如第一回见面,她此时还是选择愿意相信AA。 转过走廊转角,夏凉正冷冷站在那里。转头凝眸望向净璃,目光如冰。 剧务一愣。净璃轻叹,“我跟夏凉马上就来,您先过去吧。” 看剧务走远,净璃走到夏凉眼前。夏凉是跳舞的人,气质向上拔,在这幽暗的走廊里,便越发显得她头颈高高昂起,像是天鹅一般的高雅,此时却也更有了一种盛气凌人的观感。 “你有话就说吧。”净璃平静望向夏凉。 贪婪的胜利者往往不满足于单纯的胜利本身,她还想耀武扬威,还想打扫战场,是不是? 如果净璃此时泪流满面,或者是眼神躲闪,相信夏凉一定会更开心。只可惜,净璃早已完全平静了下来。这世界原本就有太多貌似的不公,外界的东西你决定不了,你至少还能左右自己的心。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就够了。 “我是故意打你的!”夏凉高抬下颌。 净璃点头一笑,“我知道。” “你知道?”夏凉冷笑,“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净璃轻轻叹了口气,“这世上,任何人做事都有一条自认为准确无误的准绳。就算旁人看见她错了,可是她敝帚自珍的话,旁人又有什么办法?所以我没兴趣知道你心中的理由是什么。” “顾净璃,你好狠的心!”夏凉寒声嘶吼,将她手中一样东西狠狠塞进净璃掌中。 尖利的刺痛从掌心贯穿而来,净璃低低一声惊呼,摊开掌心,便怔住。 掌心,平躺在那些纹理之上的,是一块瓷片。 纯净轻盈的白色骨瓷,上头细心地描画着一只手。那修长的手指、包握的姿势、坚强的骨节,都能分明看出那是一只男生的手。 “瓷片!”净璃惊呼,明白这是她拜托夏天重新烧制的那片瓷。只是后来杯子被青爵重新拼合,找回了那片原本以为丢失了的瓷片,所以净璃便再也没将拜托夏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此时,那瓷片躺在掌心,净璃的心自是一晃。 仔细去看那瓷片,棱角簇新,边沿上还有殷红色。白瓷染红,分外刺眼。净璃轻呼,“夏凉,这瓷片是怎么回事?” “这瓷片是怎么回事?哈!”夏凉清冷地笑,“你果然没心。你只问这瓷片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问问这瓷片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血?”净璃嗓音一颤。 方才看见那边角上的红,净璃心中实则滑过直觉,想到有可能是血;可是毕竟希望一切都没那么残忍。却没想到,最残忍的,就是现实。 “是夏天的?”净璃惊慌起来,忍不住抓住夏凉的手,“夏天他怎么了?你说啊!” 夏凉是对她有敌意,但是净璃也明白,夏凉也是有足够智商的女人,如果没有事,她也绝不会这样明白地当众抽她。毕竟剧组里的人都是老油条,她纵然假装,又如何能不影响到她自己? 原来,真的是出事了 ! “顾净璃,我告诉你。那天我哥探班回去,我担心他,打电话给他,可是他根本关了电话!你也知道以我哥的工作,他必须24小时不能关机的,我就知道一定出事了!我奔到手工作坊去找他――” “那晚好热啊,那是个没有凉风的夏日夜晚。我从影视城走到我哥工作坊去,就这么一小段距离,我都浑身被汗湿透。可是就在这样闷热的夜里,我哥的工作坊里却依旧炉火红彤。我哥就那样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房间里,没点灯,只有炉火的红光罩在他身上……” 夏凉闭上眼睛,痛苦地攥紧指尖。仿佛眼前又看见哥哥那痛苦却喊不出声的一幕。 “我哥最喜欢穿亚麻的衣裳,牙白的、纯白的,平素看着通体清凉;可是那哥晚上,炉火的红光笼罩在他身上,我看见的就仿佛是他整个人都在火中,被烈焰焚烧!” 净璃也轻颤起来。 “我哭着奔过去,抱住我哥,说:哥你在干嘛?这么热的晚上,你还在烧什么!别弄了,把炉火熄灭了吧!”夏凉转眸望净璃,眼泪已是流了下来。 “可是我哥说:不行啊。这是净璃拜托我烧的瓷片。今晚是最后一道烧制,是最关键的工序。不管今晚有多热,我也一定要亲眼看着它烧制完。” “我抱着我哥大哭,我说:净璃都不要你了,哥你干嘛还这样对她!一件瓷器在她眼中根本就不值钱,你何必还这样倾尽心力!” “可是我哥说:她不喜欢我,却没办法让我不喜欢她啊。我这辈子第一次的心动,就是因为净璃。就算她说不要我,可是我却没办法不要她啊……除非时间可以倒流,除非能有月光宝盒再把我送回到我十五岁时候的郎溪;除非,那一年我没在翠烟湖畔看见她……瓷器本不值钱,一块瓷片更不值什么,可是那是她的拜托啊。只要是她的话,就算再小的心愿,我也会倾尽我的心去完成。” 净璃握紧瓷片,感知到那瓷片的棱角刺进掌心的皮肉里去,尖利的疼沿着神经蔓延开,化作火焰般的烧灼。 “血呢?夏天他究竟怎么了?”净璃急切望夏凉。 “哈……”夏凉怆然笑着,“我气疯了,等我哥将那完工的瓷器拿出来,我便不顾一切地砸碎了它!” 夏凉的眼神这一刻溢满了疯狂,“我用铁锤想要将那杯子全都砸碎,砸成齑粉!可是我哥竟然不顾一切地用手来抢!我的铁锤不小心砸到了他的手,而他为了护着这片瓷片,完全不顾瓷片的棱角,而将瓷片紧紧握在掌心!” “他用力地握着,那瓷片几乎扎穿了他的掌心!”夏凉的泪水花了妆,她狠狠瞪着净璃,“我抽了你两巴掌,你就怕疼了?可是你的那点疼,如何跟我哥的相比!我哥他不仅仅是疼在皮肉上,他更疼在心上!” “我送他去医院。那个晚上那么闷热,炉火那样烘烤,可是我哥却在一直喊冷,他在医院的长椅上一直在打着寒战!顾净璃,你差点杀死我哥,你几乎整个毁了我哥!我抽你两个耳光,已是便宜了你!” ----------- 【稍后第三更!】 144、好帅!(3更毕,答谢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卡!”陈导再度心痛喊停。 净璃低头抹掉嘴角的血,扬眸朝导演宁静一笑,“导演我没事,请继续拍摄。今天这幕戏很关键,而且既然已经挨打,我希望今天能将这幕戏拍完,就不必明日再补拍。” 夏凉立在一旁望着净璃,冷冷地笑。 “净璃,你真的可以?”陈导颤声问,“不如上替身!” 净璃抬眸望夏凉那张得意而又凉薄的脸,静静一笑,“导演您放心,我扛得住。” 打人的看着耳光响亮,可是她继续抽下来却也一样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终有她打到手软,再也打不下来的时候! 视野里,青爵助理小孟的身影在门口一晃而过。净璃急忙起身喊住小孟。走到避人处,净璃低声嘱咐,“别告诉他!” 小孟都快哭了,“净璃,老板今天跟花和月一起拍朝堂的戏,他过不来,却让我小心盯着你这边。发生这样的事,如果我不告诉他,他事后知道的话一定会活活撕了我!” “别告诉他,小孟哥哥,求你了。”净璃只能软求,“我没事,真的。你看我都没掉眼泪。别看我脸上好像很严重,实则都是化妆化出来的。小孟哥哥你也知道,现在的化妆术真的可以以假乱真的。你没看电视上那些化妆品广告么,看着跟真的似的,实则那些斑点和疤痕什么的,都是化妆出来的呀。” 净璃努力往轻松了说。 “可是净璃……”小孟还是害怕。 “小孟哥哥,你放心。这件事我亲自跟他说,好不好?” 女生的软言,对于男生来说是最好的武器。小孟只好投降,“那净璃,老板要是揍我的话,你可得保护我啊!” “小孟哥放心,我一定当你的人体盾牌!”净璃含笑童子军敬礼。 小孟只能暗自叹息了。两颊红肿的净璃,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这样略带调皮地笑开。这女孩儿的坚强,令人起敬。 . 千年狐妖听见小狐妖为整个卫将军府求情,看见小狐妖在她面前扬起坚定的脸,说不愿为匈奴做内奸,绝不出卖卫将军。千年狐妖冷笑,“凭你,也敢这样反抗我?你不过是一只刚刚修炼成人形的小狐狸,只消我动动手指,便会让你魂飞魄散!” “什么情啊,爱啊,倘若你魂飞魄散了,还拿什么去爱?卫长君依旧是卫夫人的夫君,卫长君永远都不会属于你;甚至多年以后回忆起今日种种,得知了你真实身份的卫长君恐怕只有懊悔与恶心!自私又贪婪的人类,永远最讨厌狐妖,尤其是――女狐妖。” 千年狐妖狠狠打了小狐妖之后,甩出杀手锏,“若你不肯听我的话,那我只好将你的身份告诉给卫长君。试问他一旦知道你不过是一只狐妖,他还会喜欢你么?他会对你避之不及,他会觉得你――恶心!” 再度被千年狐妖打倒在地的小狐妖,愣愣坐在地上。实则,脸上的疼痛早已麻木;此时真正让她疼的,是千年狐妖那锥心的话。 倘若让卫长君知道了她是狐妖,倘若让卫长君知道了她是个妖精……卫长君一定真的会厌弃她了吧? 与死亡相比,更可怕的是,即便能活下来,却从此失了心。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 这一幕戏终于收工,夏凉最初的凶狂之后,到后来竟真的再下不去手。因为每当她再扬手,尖叫的不只是她的良心,更有整个剧组所有人凛冽的目光。纵然心中还有不甘,夏凉也只能停手。 转场的大巴车上,净璃红肿着两颊,却能安静入睡。仿佛一切都已经不放在心上。 反倒是夏凉,如坐针毡。 下一场戏将要与青爵会合一处,傅青爵若是看见净璃的脸,又如何能善罢甘休?夏凉不是怕青爵,她只是忐忑于无法预测到傅青爵的反应。傅青爵整人的法子太多,又每每匪夷所思,让人根本没办法做提前的防御。 预先的种种想象,让她心中惴惴难安。 . 两组演员会合,身穿朝服的青爵玄黑的目光只静静望向净璃来。 整个A组的工作人员都不由得一哆嗦。十二少这头暴龙要发飙了吧?是不是? 紫袍玉带,黄金鱼符,朝服的大汉将军卫长君凛冽而来。在净璃面前站定,眯着眼望她的脸,“怎么了?” 花和月第一时间将小孟给五花大绑到一旁去询问。听完了,那三只脸上也都是不见人色。 完蛋了,赶紧抢救现场的易碎物品吧,暴龙要咆哮了!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双颊红肿的净璃并没含泪倾诉,而是莞尔一笑,在青爵面前踮起脚尖来,低低说了句什么。 全场一时紧绷,仿佛一根弦一旦崩断,就将发生现场大爆炸! 却――青爵轻轻地挑了挑眉,忽地,“扑哧儿”一声笑了出来! 所有人都听见全场大合唱般地长舒了口气。 青爵挑眉望净璃,“真的?” 净璃含笑点头,“嗯。” 青爵面上,仿佛、似乎、好像、隐约……地浮现起了一丝羞红。那家伙却抬步走向化妆室去,甩下一句话,“那 我待会儿就再帅一点!”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外人没办法揣测的情景――大家都愣愣望着净璃。 不怕死的和郁按捺不住好奇心,赶紧凑过来打听,“净璃,你刚跟他说什么了?” 花上苑也挤眉弄眼地笑,“甭问她,她肯定不说。我来猜猜――老大走的时候说,‘我就再帅一点”,由此可见……”花上苑瞅着净璃笑,“我推断,刚刚是有人说老大帅了呗!” “哦!”和郁登时握拳欢呼,“怪不得老大瞬间由暴龙变成孔雀男了呢,看把他给美的……” 月如璧则静静望向净璃,没有说话,只有目光一如月光,宁静,却仿佛一切洞悉。 净璃脸红朝月如璧一笑,知道都没能瞒过最冷静的BB去,“BB,我刚刚看见AA。” 月如璧清冷的面具登时垮塌,“净璃,你能不能不每次见到我就提那个野丫头?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花上苑与和郁的兴趣登时被转移了,这俩活宝相对一笑,“凡是急着在三秒钟之内说没什么的,一般来说都一定是有什么的啦……” 净璃含笑走向化妆室。多亏有花和月这三只,不然她还真的没把握能平息得下青爵的怒气来。 她方才夸他帅,就是为了哄他;其实,很肉麻哎…… . 外头净璃与花和月三只嬉闹,青爵却冷着脸进了陈导的休息室。所有人都以为青爵是乖乖化妆去了,陈导也没想到青爵还是直接杀到他这儿来。 陈导也很是心虚地一笑,“青爵,怎么没去化妆和换服装?” 青爵一笑,伸手将椅子扭过来,靠背朝向陈导。他长腿跨坐,像是小孩子骑大马似的。 一看他这有凳子不好好坐的姿态,陈导就知道不妙。这家伙上来拧劲儿了。 陈导只能赶紧先降低身段,“青爵对不起,今天的确是我对场面的控制不周。我保证不会有下一回。再有净璃挨打的戏,我会上替身。” “是么?”青爵呲牙一笑,笑容那个甜,“下回,好啊……可是我关心的不是下回,我问的是这回。陈导,您甭跟我偷换概念,下回归下回,下回不能代替这回!” 陈导心虚,只能投降,“青爵,我知道你进来找我,不是为了打我一顿;你心中定然有了主意。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只要我能帮净璃补偿一些,我都愿意做。” “这还差不多。”青爵这才笑开,眉眼之间的凌厉缓缓融化,“我最不爱拍电影,但是一听《画心》是您拍,我就毫不犹豫地签约了。只因为,陈导您是我最尊敬的导演……” 陈导笑骂,“你小子少给我戴高帽!我知道你是想说我最识相,最懂你的游戏规则吧!” 陈导叹了口气,“有什么幺蛾子都赶紧给我说。说完了我还得看剧本呢,你也赶紧上妆去!别耽误工夫。” 青爵也笑。他就喜欢陈导这副痛快劲儿。不管陈导怎么就选了夏凉的,至少陈导做事的方式倒是对他的脾气。 数分钟的“密谋”后,青爵在陈导的瞠目结舌里得意起身,“导演,就这么定喽。” 陈导咬牙,“喂,这戏让你这么折腾,我可怎么向老板交待!” “随便。”青爵呲牙一笑,“恒玖投资的戏,我不给它搅合成一锅粥,已经是看在导演您的面子上。所以,想让我乖乖拍完接下来的戏份儿,并且如果希望我还配合后期宣传的话,您最好也听我的。不然,我就毁了这部戏!” 青爵邪佞向外,回头向被吓坏了的陈导顽皮眨眼,“……您知道,我不是说着玩儿的哟。” ---------- 【厚厚,明知道是恒玖投拍的戏,十二怎么会签约啦?大家之前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咩?O(∩_∩)O。明天继续,还有月票的亲们多支持哟,某苏会争取多更~~~】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xatongmu、Jennylonglover、 2张:chuqin、ruicaoesther、lilian1117、渺渺、 1张:liaoranhongxiu、13606622593、菲菲、hgfq603、荣荣、ouwenyu、豌豆、千 谢谢彤、咪.咪等亲们的鲜花,play等亲们的神笔,还有大家的咖啡和解气的留言哟,厚厚~~ 145、狐狸精终会露出尾巴(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两组人马合并,接下来的戏份开拍。 小狐妖从千年狐妖处归来,一身伤痕,满心疼痛。狐族抑或人类,无论她怎样选择,向左或是向右,都注定是殇。 以术法开启将军府角门,她无声走回自己居住的跨院。卫长君对她照拂颇多,以丫头的身份哪里配独自拥有一间房,更何况卫长君给她独居一个跨院。 更何况,这跨院是最靠近卫长君书房的。远比卫夫人的卧房更近。 小狐妖轻声一叹,想要进房。心中却猛然响起警铃,转头望去,小狐妖惊得心神俱颤――院子里种着如烟如雾的花,名为“影雾”,白日看是藏在绿叶间不起眼的小小白花,在月光下却连缀成雾,宛若月影轻落。 就在那一片影雾花丛里,卫长君长身玉立,一双黑瞳无声锁着她的身影。 小狐妖惊得忘了该做何样反应。 卫长君静静望着她,缓缓问,“你去哪里了?” “我……”小狐妖百口莫辩。 卫长君一步一步走过来,小狐妖都能听见他的衣袂滑过影雾花枝发出的簌簌摩擦声。细碎的,却仿佛在心尖上碾磨。 “这是夜半更深。你别告诉我。在这样的时辰,你孤身一个女子只是走到街市上去逛了逛;或者,你是在梦游。”卫长君的嗓音依旧温柔,却藏着无法直面的凛冽。 他是武将,温雅公子的形貌不过是他的表象;他身子里藏着武将的直觉,面对敌人和危险的时候,灵魂深处会自从伸出嗜血的矛尖! “……难道传言是真?”卫长君在小狐妖面前立定,伸手捏住小狐妖下颌,强迫她抬起眼睛来与他对望,“还在西域大漠的时候,我手下的老将军就曾经提醒过我,说你来得妖异;而你更是能不顾生死也要随我来大汉,进入我的、府邸……便有人说,这样不畏生死,已经不是普通人对情感的执着。” 小狐妖心底涌起寒凉。原来他一直都在小心防备她吗?纵然他接受了她,纵然他带她一同东归――但是他的心始终有一个角落是对她充满了防备和观察的,是不是? “你是,匈奴的细作?!”卫长君凝着小狐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说出这样的结论。 . 这样宁静的夜色,这样看似温柔却致命的逼问,倘若换了另一个人,定然已经瘫软。卫长君却没想到,小狐妖听了他的结论,反倒一笑莞尔。 原来卫长君是以为这个,而不是窥破了她身为狐妖的身份……小狐妖嫣然笑意里,轻轻舒了一口气。 “若将军还在西域与匈奴对敌,兴许奴婢身为细作还能为匈奴获取些许情报;可是此时却是在大汉都城,与匈奴远隔关山。奴婢身在将军府中不得自由……奴婢若真的是细作,又岂会这样笨?” 小狐妖轻叹,心疼地抬头去望卫长君的眼,“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将军在西域时威风八面;可是一旦回到朝堂,将军又哪里还有半分自由?将军的一切都只能听从朝堂权贵的安排,奴婢纵然在将军身边,又能得到将军什么第一时间的情报?” 小狐妖的话直刺卫长君软肋,卫长君一皱眉,“你若不是细作,你又如何解释夜半出门?而且府中各道门均有军兵把守,你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出门,又回来?” “香。”小狐妖妩媚一笑,“西域盛产香料,西域的合香法子又是汉地人所不了解。我只需带了香出门,即便是军爷,也会被迷倒,或者是压根儿就忘却了亲眼看见我出门去。” 小狐妖的话有理,卫长君犹豫。 他的理智想要质疑,感情却更倾向于相信。 正在此时,府中灯火骤明,卫夫人带着内宅家丁,举着火把、手拎棍棒冲进来! 卫长君一愣,回望夫人,“夫人,这是何义?” 夫人却冷冷一笑,“将军,内宅之事向由妾身主持,夫君便回书房研习兵书战策吧。这里的事情,妾身自有主张。” 男主外,女主内,内宅的事情原本就是夫人的地盘。可是卫长君却放心不下,指着周遭手执棍棒的健仆,“夫人,究竟发生何事?” 卫夫人站在灯影里,语声寒凉,“抬进来!” 在卫长君惊慌的目光里,几个健仆抬着三具尸身进来!每一个都死状狰狞,比活活挖了心去!狰狞的血腥味儿在小院里弥漫开来,饶是久经沙场的卫长君也不由得一皱眉。 而与那狰狞的血腥味儿一同在小院中弥漫开来的,竟然是小狐妖方才展示给卫长君嗅闻的香! 院子里花影如雾,血腥与香料的香气凝聚在一起同样也聚成一片雾霭……只是这雾霭是一片血红之色,吸嗅之下眼前只看见那三个家丁死不瞑目的双眼! 卫夫人身后转出捉妖的道士,道士手中桃木剑一挥,指向小狐妖,“将军、夫人,害人者便是那妖孽!” 小狐妖愣在当场,回望灯影暗处的卫夫人。与平时不同,今晚的卫夫人自打出现,便只站在廊檐下,躲在灯影暗处,并不走到灯光下来。 再看那三个被活活掏了心的家丁,小狐妖心中波澜遽起! 那灯影之下的,早已不是卫夫人,而是 幻化成了卫夫人的千年狐妖! 她的抗拒,终究惹恼了千年狐妖;千年狐妖还是来了,这一回千年狐妖先要毁了她,进而毁了卫将军府,毁了整个大汉天下! . 剧情拍摄到这里都还是剧本中原来的设定,可是到最后一个镜头拍完,夏凉却猛地喊了声,“导演,请停一下!” 夏凉从廊檐下走出来,直接走到导演面前,“怎么后头变成这样了?导演您要修改拍摄意图,可是不用跟我们说一声么?” 夏凉不是傻子,她当然看得出来,如果照这样拍下去,那么她扮演的角色将不再是正室卫夫人,而会成了那个千年狐妖! 卫夫人代表着人性的光辉,明知夫君迷恋狐妖而不放弃,最终终于唤醒丈夫,伉俪情深携手终老――这是原来剧本的设定。千年狐妖和小狐妖,都只作为夫妻情感的一道坎儿,两人同心协力制服妖精,体现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人性光辉唤醒心灵的主旋律立意。 可是现在,卫夫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消失,而千年狐妖就这样披挂上场了;她这个人性光辉的正室直接沦为最邪恶的千年狐妖大反派,这算怎么回事! 导演微微皱了下眉,“夏凉,影视圈有不成文的规矩。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工作方式。剧本只是一个基本的参照,不等于导演每一幕戏都要完全按照剧本来拍摄。身为导演,当初签约的时候,我已经跟投资商要求了绝对的拍摄自由权。我陈歌以这么多年的专业经验敢保证,我一定会让投资商赚钱,所以这个改动本身,没义务告知任何人。” 副导演也冷冷望着夏凉,“王家卫拍戏从来没有剧本。夏凉,如果王家卫找你拍戏,你会拒绝么?” 夏凉被反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硬辩,“可是人物的设定也不能变化这么大吧?导演,卫夫人一下子就变成了千年狐妖……这,这也未免太荒唐了吧?” 陈导看了夏凉一眼,根本就没再说话,只转头跟副导演核对接下来的分镜头剧本。 夏凉看出导演的冷遇,忍着问,“导演,那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接下来的剧情?该不会是小狐妖为了保护卫长君和将军府,而跟千年狐妖正面对敌吧?小狐妖一下子变成了正面的角色,后头所有戏份的光辉都只在小狐妖身上了,是不是?” 导演还是没理她。 夏凉站在原地笑起来。剧组所有的班底都是多年跟着陈导的,此时看见夏凉这么当面质问陈导,都不由得对她怒目冷视。 你夏凉不过是个新人,还是没毕业的学生,你能担纲女一号,是陈导亲自拍板的!陈导为了你,受了外界多少猜测和指责?什么潜规则,什么吃嫩草的都传出来了――你夏凉非但不对导演心怀感激,你竟然还敢这么当面质问导演? 凭什么?就凭你夏家在恒玖的身份,是不是? 剧组人员的集体冷眼,让夏凉恼怒得攥紧了拳头。一直小心藏着自己的身份,藏着自己的狐狸尾巴。她努力想做一个勤奋上进的新人,她努力想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做到一炮而红,她小心与剧组每一个人结交――如今,怕是都白费了! ------------ 【稍后第二更~~~~众位编剧们,乃们牛叉撒!】 146、挑唆(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全剧组的冷眼里,夏凉讪讪走回化妆室。 纵然狼狈,夏凉却也没低头避过众人的目光去。就仿佛曾经在学校里一样,下课的时间,逆着人流走向练功房去。迎着众人的目光,抱紧自己怀中的纯白舞蹈鞋,孤单的身影与众人身影交错之间,依旧挺直自己的脊背。 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即便要因此而不得不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她依旧要勇敢向前去。 目光终究落在远在角落里的傅青爵身上。 青爵永远众星捧月。必定在场的花和月三只,还有助理小孟,以及专属化妆师、造型师等都环绕在侧。那人只是坐在角落的暗影里,却也周身仿佛能自行发出光芒来,让人无法不去注意到他的存在。 遥遥地,青爵玄黑的目光也锁定了她;甚至隔着众人的身影,朝她举杯遥祝! 夏凉的心底一翻。 她之前就担心青爵不会放过她,她只是没办法预料傅青爵会怎么干;现在才想到,这一切是不是根本就是傅青爵的报复! 这部戏就是想要捧红她,可是傅青爵故意让她从端庄坚贞的卫夫人角色直接过渡到大反派,就算影片上档之后她会红,可是却也注定了她的角色不讨喜,日后恐怕要难逃影迷的杯葛! 还有,导演的态度…… 夏凉转头回去看导演的方向。 她方才太急了,只顾着去向导演要说法。她能那样对导演,仰仗的自然是自己的身份;陈导虽然是大导演,但是近年来人气有所下滑,所以陈导原本对投资商还是很配合的,可是今天却强硬地不肯搭理她――夏凉心中惊跳,导演突然的态度大变,是不是这背后就是傅青爵的计策! 以青花和月今时今日在娱乐圈的地位,傅青爵想要玩儿死她,简直易如反掌!就算她背后还有恒玖做靠山,但是恒玖至少目下的地位还不能跟傅家相比! 夏凉狠狠咬牙,绷住自己的神色,走进化妆室去。 还是哥哥说得对,若想要跟傅青爵抗衡,要对付的不止是傅青爵整个人,还要先摆平整个傅家! . 医院里静悄悄,夏天坐在病床上,抬眼默默看阳光从墙上转了角度,无声滑过。时光便是这样更改,看似清浅,却粗暴改变了世道与人心;无论你花多少气力,都再追不回。 方才夏凉在电话里与他哭诉,说在剧组受了委屈。整部戏全都被傅青爵给改得面目全非,早已不再是他们最初设定的模样。 剧本改成什么样,夏天本不在意。那不过是他用来赚钱的一个工具,只要能保证未来的票房就好,至于本身是什么样子都没关系。 可是夏凉的另外一句话让他不能不心有震动。夏凉说,傅青爵将剧本给改得彻底变了方向,傅青爵根本就是要用这部戏确立他跟净璃在片中的情侣身份! 最后,卫夫人死了,是被千年狐妖杀死的;千年狐妖其实是在帮卫长君和小狐妖扫清障碍!――卫长君跟小狐妖两个人齐心协力杀了千年狐妖,小狐妖便能以此功劳,名正言顺成为卫长君续弦的夫人! 卫夫人和千年狐妖都是夏凉扮演的,原本要的是一人分饰两角,以一正一邪的面目来表现演技、获得声誉――可是如今倒好,局面彻底变成是夏凉自己杀死自己,最后整个成了片中的大反派、大悲剧! 让夏凉自己毁了自己,然后让傅青爵自己跟净璃名正言顺成为银幕上天造地设的情侣……夏天将手机扔在一边。手机上开着的网页正是娱乐频道,上头正连篇累牍报道十二少跟小狐妖扮演者渐入佳境,新一代银幕情侣呼之欲出的新闻。 这部《画心》彻底成了傅青爵的游乐场! 他自己不用拿一分钱,他还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他拿恒玖当什么,他拿女主角夏凉当什么,他又拿他夏天当什么!恒玖出钱出力,夏家出人,原来都只是陪着傅青爵玩儿的么? 夏天起身走出病房。 他的伤在手上,行动自然不受影响。他站在走廊的落地大玻璃前望向窗外一丛一丛的绿植,轻轻勾了勾唇角。 计算好时间,夏天猛地回头,正好撞上一个从走廊入口走进来的男子。那男子身材颇高,跟夏天几乎平齐。五官很是俊美,却眼角眉梢总挂着几许抹不掉的阴郁之气。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让他开怀。 “你干什么?走路不长眼睛么?”那男子果然冷言相斥。并不因夏天身上的病号服,以及手上的绷带而有所谦让。 夏天连忙道歉,“真是对不起。我踩脏了你的鞋,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到我病房一坐。我有全套清理麂皮鞋的工具,让我帮你清理一下。” 那男子皱眉,“手都伤成这样,还能帮我清理皮鞋?” 夏天耸肩,“不妨试试?更何况,就算我单手亦能完成烹饪。” 清理鞋子跟烹饪?什么跟什么呀这是? 那男子愣着看夏天一眼,“你想说什么?” 夏天微笑,“早接到过傅少爷的预定,只可惜我手伤了,所以一直没能亲自招待傅少爷。” 那男子哑然失笑,“你是‘夏天的味道’的主人?我还以为什么人这 么**,竟然连我傅嘉定的预定都不搭理――原来是你手伤了啊。我说你也不敢这么怠慢我们傅家人吧!” 来人正是傅家三公子、杜清荷的儿子傅嘉定。 杜清荷虽然遗憾自己整个儿子是个不争气的,但是他已长大,杜清荷总归要给他些工作来做。杜清荷便让嘉定来负责竖店这边子公司的运转情形,顺带探听青爵与净璃在这边的消息。 嘉定自恃身为傅家公子的身份,来到竖店自然要去品尝一下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私家菜“夏天的味道”,并自信那老板不敢给他吃闭门羹。为此嘉定还跟狐朋狗友吹嘘过,却没想到他的名片依旧被夏天原封不动地退还,并且一声解释都没有! 嘉定的面子很是下不来,正想着要找夏天报仇,却没想到在医院里碰上了。更好的是原来夏天不是不给他面子,而是手伤了,这让这位少爷心口郁着的这口气算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 夏天的手的确灵巧。他会画瓷画,又会做菜,仿佛这些注定了他做其他的手工也能做得极好。傅嘉定瞄着夏天单手给他打鞋粉,清理麂皮鞋,都不由得咋舌,“夏天,你手艺果然不错。” 夏天着意顺着嘉定说话,一口一个傅少爷,一句一声对不起,嘉定跟夏天于是极快熟络起来。 夏天只笑,“日后但凡傅少有朋友想来我这里尝菜,只消傅少一个电话,我必定接待。” “真的?”傅嘉定脸都兴奋得红起来。这该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他都能想到日后在朋友之间的扬眉吐气! 同样都是傅家的儿子,他却永远像个小瘪三。人家一提傅青爵,那是无不尊敬;可是他就永远享受不到青爵那种尊贵。朋友之间也总有人踩他,说他空姓了傅,不过根本就没有未来。还有人推测,说老头子死了之后,能给他留个几百万让他混吃等死就不错了,绝对不会让他继承家业。 嘉定忍气吞声多年,一旦能有个办法能在朋友中间扬眉吐气,自然是恨不得将夏天认作手足。 夏天点头微笑,“我就算再敢不给嘉定你面子,我却也绝对不敢不给傅家的面子。” 夏天留意到那一刻嘉定面上滑过的不甘,一笑继续问,“鼎升最近频出重拳,嘉定你怎么有时间来竖店?外界传闻,傅青爵不理家业,那么现在的鼎升少帅自然就该是嘉定你吧?” 夏天一言便刺中嘉定痛处,他闷声回答,“不是!” 夏天听嘉定说完允扬的事,便故作惊诧地扬眉,“哦?怎么会这样?就算他是长子,可是他毕竟是养子;傅青爵既然无心家业,没理由不让嘉定你这亲生子来掌管家业啊。” 夏天不疾不徐挑动嘉定的怒气,脑海中则静静浮现起允扬那张眉眼疏朗的面容。 从前以为允扬跟青爵是冤家,正如他们从小在人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所以恒玖这几年来在允扬身上下过不少的功夫,希望允扬能够成为傅青爵的对头,能够形成窝里斗的情形――可是似乎一切都白费了。夏天现在只担心,恒玖曾经对允扬说过的那些话非但没能起到挑拨的作用,反倒有可能全都借由允扬的嘴,落进了傅青爵的耳朵。 否则傅青爵,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 【稍后继续给大家加更!】 147、你是喜欢我的(第三更,答谢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妈,就算你为傅家拼了命,可是你又能得着什么!老头子活着的时候,是绝不可能给您一个名分;如果将来老头子死了,咱们母子怕是都会被傅家扫地出门!” 嘉定与母亲杜清荷通电话。夏日火热,杜清荷忙着港口那块地的事,在电话里嗓音都是嘶哑的,可见有多上火。 听着母亲那疲惫又沙哑的嗓音,嘉定的火腾地就起来了。 如今傅家一家人都在养尊处优,凭什么就让他妈一个人这样忙这样累? “嘉定,你胡说八道什么!”杜清荷一听嘉定这话,在电话那端惊得起身,厉声训斥,“你这话今天说说就算了,日后绝对不许再说起!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么?说不定你此时说出来的话,早已传到了你爸爸耳朵里!” 嘉定后脊梁沟也是一凉。却转头环望四周,却冷笑一声,“妈,您这辈子真是被老头子吓破胆了吧?我现在在宾馆里,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跟您在电话里说的话,老头子怎么可能知道?” 杜清荷只能在电话那端叹气。怨不得先生不待见嘉定,实在是嘉定空生了一副精明的相貌,实则心里却还是幼稚。 “嘉定你听妈说,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这话你日后都绝不许再说了。记住了么?” “妈,港口那块地如果拿下来,能给傅家赚多少钱?”嘉定烦躁。 “你问这个干什么?”杜清荷心中警铃大作。 “妈,您说老头子是不是也在用这块地的事来考察允扬?如果杜允扬做不成,老头子自然就不会再让他做鼎升的总经理了,是不是?” “嘉定?”杜清荷大惊,“你要干什么!” “妈,现在老头子已经撒手不管公司的事情,如今整个集团的决策权实则都在妈您的手里――如果得不到您的支持,您说杜允扬能做得成这桩生意么?” “嘉定?”杜清荷已经明白了儿子的用意。 “妈,我已经等够了。我就算斗不过傅青爵,可是难道您真的愿意眼睁睁看着我屈居在一个养子之下?”嘉定俊美的长眸里却透出阴冷的神色。 “嘉定……”杜清荷喘息惊慌,“妈知道你这么多年受委屈了,妈也着急,可是允扬却毕竟是夫人的养子!” “妈,整个傅家原本就该是你我母子的。大娘怎么了,她早就跟老头子离婚了;傅青爵和他妈都是不懂生意的人。傅家若想要未来,必须得与咱们母子经营!这不光是为了我自己,妈,这也是为了傅家,不是么?您这辈子无论受多大的委屈,却始终提醒我,让我记着自己是傅家的儿子……我也该为傅家的将来着想,不是么?” . 事情已经隐约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去走,夏天的手也康复得很快。只是,他并不急着要求医生将他手上缠得很夸张的绷带数量减少,宁愿忍受这大夏天的被绷带缠住的闷热和痒痒。 像是一种修炼。苦行僧用世俗眼中近乎自虐的方式,来寻求精神的境界。只要能达到自己希冀的彼岸,这一点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房门上传来敲门声。音量不高,却足够让人听见;倘若房间中人在熟睡,这音量还不至于吵醒……从这敲门声的周全里,就足见那敲门人的心思剔透。 夏天终于展颜一笑。所有的阴郁,因为想到那一个人,便仿佛一道光劈开所有阴暗,能让他心灵深处透过光来。 夏天含笑打开门,深深凝眸门口的净璃,“你总算来了,让我好等。” 他伤了,她一定会来。 只不过夏天没想到,净璃竟然来得这样晚。晚到,迟了好几天。 净璃面上一红,“这两天是重头戏,夜场戏完了还连着早场戏。我怕太晚了过来会影响到你休息,所以我直到今天才来。” “没事。”夏天温柔微笑,“只要你来了就好。再晚我都能等。” 净璃微微皱眉。还是不习惯夏天这样的说话方式。 “快进来坐。”夏天伸手握住净璃的手臂。原本是想要拉住净璃的手,却被净璃不动声色避开,“看你眼下两团黑,定然是累坏了。进来坐,我给你准备着好吃的。” 净璃似乎微微犹豫了下,还是走进门去。 夏天看见净璃的神色,不由得皱眉,下意识抬眼去望净璃背后。走廊里安静,并无人跟着净璃同来。夏天这才一笑,推严了房门。 . “夏天,你的手怎么样?”净璃拦住夏天要泡茶拿茶点的动作,只关心他的伤。 夏天一笑摇头,“没什么大碍。医生只是说,将来会在我掌心留下一条疤。年深日久了会变成一条掌纹。” 会落疤……净璃心中不忍,“夏天,对不起。” “哪里,我高兴还来不及。”夏天温柔微笑,“中国人都信手相,这条疤痕变成的掌纹是你给我的,那么便更证明你注定要在我生命中留下不可抹灭的痕迹。净璃,我求之不得;往后便日日用那掌纹握着你的手,这就是美梦成真。” “夏天。”净璃皱眉,“我想我已经与你说得明白。你是我珍重的朋友,可是我对你从没有其他情感。” “净璃,你撒谎!”夏天依旧温柔地笑,眼神中却多了些冷硬的东西,“我记得当年在郎溪的那段时光,我记得清你望着我的目光!――净璃,你是喜欢我的;我认得那种目光!” “从十五岁到十六岁,那是人这一生情窦初开的年纪。我记得你望向我的每一段目光――无论你我吵架还是辩论,你的目光里却都是喜欢……净璃,是你先喜欢上我的;甚至早过我喜欢你!” 净璃轻轻一颤,“夏天,不是的。” “净璃你不必再遮掩。”夏天坐在温煦的阳光里微笑,“我夏天也不是傻子,我分得清人目光里的情感。净璃,如果不是接受到你那样的目光,也许我不会那么早就动心,也许我更不会这么多年从来无法将别的女生放在我眼里和心里。” “爱情是需要交互感应的。净璃,如果不是在你眼睛里看见了喜欢,我不会固执一生。” “夏天!”净璃真是百口莫辩。那种感觉像极了小狐妖面对三具被活活挖心的尸首,面对所有人的指责,无法辩解一样。 “净璃……”夏天微笑,柔声哄慰,“你别为难。把所有为难的部分都交给我,让我连同你为难的部分一同承担起来。你只要好好地等着我爱你,就够了。” “我明白傅青爵的性子,他自小就霸占你,绝不容许你说一句想走,或者想要反抗他的话。你妈妈也还在傅家,你不敢反抗他,所以你不得不违心地说一些话。不过现在我来了,净璃,你不要再害怕。” “傅青爵的问题,我会替你解决。有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人胆敢再强迫你、伤害你。净璃,你相信我。” . “夏天你够了!” 净璃听着夏天自顾自的诉说,惊愕得站起身来,“夏天,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 夏天依旧温暖微笑,耐心地望着净璃的眼睛,“净璃,你怎么会说我是误会?我没有误会。去问问你身边所有的人,甚至是傅家的人,每一个人都将你跟他之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强迫你、禁锢你,而你强颜欢笑,不得不顺从。” “净璃,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都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你不想在我面前承认,只是因为你惯性地不敢说他坏话;还有,净璃你是心疼我的,你不想我为你担心,是不是?” 夏天的笑容温柔如夏日阳光,暖意融身,“就像当年在郎溪,许多次我看见在我眼前几乎落下泪来。可是我问你的时候,你却都不说。你知道那个时候的我,还没能力去保护你,还没能力去对抗傅家,所以你不舍让我为难,对不对?” “夏天!”净璃惊愕望着眼前的男子。 那样熟悉的容颜,可是此时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就像曾经端庄坚贞的卫夫人,忽然一夜之间变作了千年狐妖。即便皮囊依旧是那一副,却因为内在灵魂的不同,而彻底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没错。只是夏天,这世上凡事都有例外。这世上唯一不用与旁观者交待的就是爱情。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管旁观者看法如何,重要的永远是当事两人内心的感受。” 净璃深深吸了口气,“夏天,我喜欢的人,是他。即便他对我霸道,我也喜欢他。这就是我的答案。夏天,请你不要再执迷不悟。”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大家周末愉快。】 2张:大狮子+红包、 1张:娜拉、out漫、热人、roselife、white__rabbit、xiaoshuo、13675300966 谢谢64408、快乐等亲的鲜花,hsc亲的钻石,果子等亲的神笔。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哟~~ 148、怎样认真,也不一定成真(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傅宅,阳光如雾。只是青瓦屋檐还是凛冽刺破光雾,筛落进眼底一丝阴冷。 允扬坐在房间里,攥紧了手上的签字笔。他主持的工作,再一次被杜清荷掣肘。杜清荷并不直接说不行,只是说相关资源需要时间来调度。 可是时间恰恰就是做生意的生命线所在。晚一步,商机错失,便不再来。 门口有身影在光雾里轻灵一闪,却随即躲开,没敢踏入门槛来。 允扬轻轻叹了口气,“嘉怡,进来。” 嘉怡忽闪着大眼睛,怯生生地迈进门槛来。她身上樱红色的连身裙,在金色的光雾里潋滟开一片艳丽的波。 “这几天怎么了?躲着我?”允扬抬眼静静望着嘉怡。 嘉怡站在允扬面前,很是局促,手指绕过裙摆,辗转了几回。这才终于鼓足了勇气,“允扬你跟我妈又怎么了?听说你跟我妈在办公室大吵,公司的同事都听见了。” “对不起。”允扬起身,诚挚道歉,“是我做晚辈的礼数不周。等我过两天去跟三姨当面道歉。” 嘉怡黯然垂眸,“我妈说,不许我再与你往来。” 允扬微微皱眉,“嘉怡,你我在法律关系上是兄妹。都是一家人,岂能不彼此碰面?再说,爸爸定然不希望看见你我不睦。” 嘉怡幽幽地转了晶莹眼瞳,回望允扬,“允扬哥哥,碰面与往来,是不同的。” 允扬心底丝丝一颤,急忙别过头去。 这多年,那少女心事,他如何不懂?只是装作不懂,以她的年纪作为最好的托辞。可是如今小姑娘已经长大,又入了大学,再没有托辞来做挡箭牌。 “嘉怡……”允扬垂下头去,有一点点为难,不知该怎么说。 “我妈说,这些年你与我亲厚,其实不过是在利用我!” 允扬的迟疑刺痛了嘉怡,嘉怡眼中含泪,想要求证地望向允扬,“我妈说,你不过是想从我这里得知我妈那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不过是你的工具;而你利用我的目的,是为了伤害我妈!” 允扬动容,“嘉怡你听我说!” 嘉怡却含着泪光冷笑,“我妈是什么样的人,我并非不知道;可是就算她不是什么善类,她却也毕竟是我妈!作为她的女儿,我只能无条件去护卫她!” 嘉怡长睫轻眨,眼泪豆大滚落下来,“允扬哥哥,我从小就亲眼看着你跟二哥吵架。二哥身边有净璃,每回你们吵完,二哥都有净璃去劝慰他;可是你却没有,你只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人会理你,甚至你自己都不敢表现出生二哥的气了……那时候我看着就好心疼。” 嘉怡用力吸气,“我知道,你那时候潜意识里是希望净璃也来陪你的。净璃是神奇的女孩儿,面对着她,你和二哥便都会心情好起来。可惜二哥霸道,每回生气完后都会格外缠着净璃,不让她离开他半步;所以允扬哥哥你只能独自在孤单里,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允扬长眉紧蹙,心底的疼痛盘转而起,“嘉怡,不必说了。” 嘉怡却摇头,“可是那时候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陪在你身旁。如果你跟二哥再吵架,二哥身边有净璃,你身边也会有我;这样你们也就是打个平手,没有胜负。” 允扬定定望嘉怡,说不出话来。嘉怡从少女时代便崇拜他,他却没想到,嘉怡亲近他的原因不是出于少女的仰望,而是――心疼他。 他这一生早早离开生身双亲,父母用他来换一个安身立命的未来;进入傅家,只是寄人篱下,纵然法律上是傅家的儿子,可是傅家内部绝不会将他与青爵一样看待;就是那愚蠢的嘉定,也因为血缘比他纯正,而时时处处对他盛气凌人。 所以他会不自觉地喜欢净璃。不光净璃有净化他情绪的力量,更因为他的处境与净璃那般相似。可是净璃没有怒,没有怨,而是安静生活在傅家;看着净璃,他便含笑熬过一道道难关。 却没想到,原来在那些层层的廊檐下,还有一个红裙的小姑娘,在默默地心疼着他。 人不该自怨自艾,可是闻说有人在心疼,那种感动却会汹涌而来。 “允扬哥哥,你喜欢的人是净璃。在你眼中我永远只是妹妹,是不是?”嘉怡从未有勇气问出口的话,这一刻终于迎着允扬的目光问出来。 只因为,在母亲与他之间,她已经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哥哥嘉定的阴气吓坏了嘉怡,嘉怡每次都小心偷听母亲与哥哥的对话,每听一次她便心寒一次。尽管允扬与母亲都姓杜,都来自郎溪――可是原来母亲和嘉定从来都将允扬当做一条狗;先是以允扬来攀附夫人,继而想利用允扬与青爵造成龃龉,从而离间夫人与太太…… 这样的母亲与哥哥让嘉怡心寒。她也更明白,一旦妈和哥哥与允扬之间的矛盾彻底爆发开,她跟允扬便注定失去了将来。 允扬他,即便从小对她爱护有加,却又如何在将来还能接纳她这个杜清荷的女儿? 允扬温润,但是嘉怡最知道他骨子里的自尊之重。倘若妈和哥哥伤害了他的自尊,他一定会反击! 这一生,也许爱情还能退而求 其次,可是亲情却是无法选择。所以她也许只能选择妈,只能选择――告别允扬。 既然,他从不爱她。 允扬垂下头去,“嘉怡对不起。感情这件事,我的确尚未想过;只是这些年谢谢你的陪伴,我自然应该与你说实话――三姨说的没错。嘉怡,从小你便善良,对我知无不言,所以我利用你得到了三姨那边许多的消息。” “从我自己这个角度来说,我要谢谢你;从三姨那个角度来说,我要说声对不起你……”允扬尽量说得清浅,可是心底的疼却那样深地刻印下来。甚至是他从未想过的惨烈。 他自己是没有双亲的孩子,可是他又利用眼前这个孩子去伤害她的母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他却这样不厚道;更何况,他后来还隐秘利用了眼前少女的初恋。 越是深想,越觉自己是罪人。 即便想要做的事实为了傅家,可是无论说辞多么光辉,光辉的背后总有阴影。 嘉怡站在光雾里透明底笑,“允扬哥哥,尽管伤心,可是我还是要感谢你,能与我说实话。至少眼前这一刻,你是尊重我的;也不枉我们少年一路长大。” “嘉怡……”向来口才极佳的允扬,这一刻除了轻呼嘉怡的名字,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好了允扬哥哥,我该走了。这个暑假就要结束,我要在内地上大学,开始要按照我妈的安排,走一条我妈所希冀的人生之路。”嘉怡甜美微笑。 “嘉怡?”允扬心中一颤。 嘉怡微笑,“我既然是傅家的女儿,便如同这个圈子里所有家族的子女一样,都会成为长辈们掌心中的筹码。上大学了,我该一步步按照我妈的安排去相亲,将来嫁入一个与傅家门当户对的家庭,然后……” 然后或者与太太于含之一样,一辈子身居庭院深处,看青春老去;或者像自己母亲一样,不甘寂寞便想方设法抓住手中的权利,用尽一切抢夺。 这便是所谓的豪门女子,不是被变.态,就是主动变.态。 . 八月中旬一过,竖店越发天高云淡。秋日开启,却并非能迎来秋凉,而是夏天最后的狂热与秋老虎的威力叠加显现。天高云淡之下,依旧大地成灰。 算算日子,暑假将结。《画心》的拍摄也即将杀青。一日日,许多配角的戏份杀青,大家不断告别,说再见,说希望下一次再合作。 铁打的竖店,流水的剧组。人间离合,也如一幕幕戏。不管戏中曾经如何爱恨痴嗔,终有大幕落下的一刻。 净璃在剧组中,与夏凉彻底势如水火。曾经的那些表面上的相安无事,终于被彻底撕碎。 这次拍戏,宛如人生一梦。将所有曾经美丽的,全都凛冽清醒。 剧组渐渐清静下来,净璃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既然小心周全的不能得到周全,她索性放开不再想。随遇而安,船到桥头自然直。 唯一让净璃有些为难的是,也不知是AA,还是剧组的宣传,总之最近的媒体上写她跟青爵之间的事,越来越口径一致:说他们是银幕情侣,粉丝甚至有希望他们真的在一起的。 太多的照片,都是她跟青爵拍戏过程中,或者是日常生活中的含情相对。净璃甚至不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被拍下来的。千万小心,还是防不胜防。 她不怕绯闻,她怕的是这些消息一旦喧嚣开来,傅家和妈都会知道。 ---------- 【稍后第二更~~~】 149、你不是精神病,你只是不要脸(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初恋》比《画心》杀青更早。对面走廊的《初恋》剧组,已经走得七七八八。阮灵的戏份儿原本也完了,却被郭导留下来再补几场戏。 导演都是慧眼识珠,如同净璃的小狐妖给了陈导惊喜一样,阮灵的戏也让郭导刮目相看。 阮灵在电话里跟净璃得瑟,“哎,姐妹儿这把真没想红。想着就一个女三号呗,充其量就是给人家女一号和女二号提鞋的份儿。可惜呢,天生丽质难自弃,姐妹儿这把是注定要红了!” 净璃也笑,“我也听说了。郭导说你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外表妩媚美艳,可是骨子里有种能让人心疼的哀伤。这正好符合韩国导演最喜欢的气质。尤其郭导,最中意用模特儿当女主角。比如《野蛮女友》的贤贤,所以他对你情有独钟是肯定的啦。” 阮灵在电话里夸张地笑,“情有独钟?净璃你想扯我绯闻,嗯?我倒是替剧组担心,我多呆一天,说不定卢一山那个不要脸的会带人来收保护费!” 净璃也笑,“反正现在又出现个卢一山了。你也不多这一桩绯闻了,嗯?” 阮灵咬了咬手指,“其实我现在倒是有个邪恶的想法。比如做个局,让卢一山揍徐如轩一顿!这样卢一山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不会再干扰我;徐如轩姐姐也能就此得个教训,不再有事儿没事儿跟我找茬。” 净璃听了便一皱眉,“徐如轩还没完没了的?” “是啊。”阮灵说到那女人,很有点不**,“就因为上回在饭桌上,韩赓暗自帮我了,管徐如轩叫徐姐;结果这事儿就被那帮记者给添油加醋地写出去了,顺带揭露徐如轩的真实年纪。结果这女人就跟我扛上了!” “昨天记者来探班采访,你知道这不要脸的女人干了啥?她竟然当着好几十号记者,公开管我叫‘阮姐’!我K,她比我大了快20岁了好不好!” 年纪是女星的软肋,圈内经常有女星用这种互相叫姐的方式彼此别苗头。比如圈内的那两位冰姐,就曾经公开这样玩儿过,自此彻底撕破好姐妹的表象,唇枪舌剑相见。 净璃听见阮灵也遭遇到了这样的事儿,只能叹息,“让卢一山吓她一下倒是也行,毕竟娱乐圈人都惹不起黑道的;但是阮灵你听我一句,别太过分,否则这女人反击更凶。” “我知道。” 阮灵懒洋洋叹了口气,“卢一山办事有分寸,这事儿我只需要跟他说一声,剩下的他自己就知道怎么办了。” “这个卢一山……”净璃在电话里调皮地笑,“应该有许多故事。阮灵,你何时给我全盘交待?” “交待你个脑袋!”阮灵笑骂,“你当你是我妈啊!我可没那义务跟你交待!” . 夏天出院,他拒绝了夏凉等人来帮他的要求,独自静静坐在病房里收拾东西。 掌心的伤,虽然将来会落下疤痕,可是不过只是皮肉伤,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用这伤来让净璃多来陪陪他,这个愿望现在看起来也注定成空,那么他就更没必要继续留在医院里浪费时间。 净璃的决绝,是他从前绝对没想到的。她那样善良,那么柔软,从前就算与他吵架,也总会主动走过来哄他,跟他道歉……他以为她还会如同当年那么对她。可是却都错了,这一回见面,她再也没给过他,往日的温柔。 净璃说他变了,其实变的是她才对! 她对他的温柔都去了哪里?她与他说话时,面上不自禁的娇羞,都去了哪里? 当年他微微表露一点心意,便能看见她眼中闪烁起的火花,他确定那是她的欣喜;可是如今他将自己的心都直接扯开了给她看,不留一点隐瞒,可是她却只有宛如恐惧一般的面色苍白……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他虽然不解,但是他更不甘心! 他想逆天,他想将时光调回曾经,调回少年时代山水清透的郎溪! 那个时候、那方天地,只有他与她独独相伴。没有今日这些纷扰,更没有――傅青爵! . 门上传来敲门声。 夏天停住思绪转头去望门口。便一怔。 这个世上果然有超自然的力量存在吧?他方才正在仇恨想着傅青爵,没想到此刻傅青爵就站在门口! 越是不想见到的人,就越是主动来到他眼前么?真希望就这样闭上眼睛,看不见恶眼前这人,于是这人便也从世上消失! 青爵却不请而入,径直走向夏天来,“再不想见到我,也晚了。若真的不想见我,就别惹我的人;否则你就好好面对我!” 夏天霍地睁开眼睛,“我记得我没邀请十二少来。” 青爵耸肩,“可惜医院是公众场所,不是你私宅。不请也能自来。” “请直说来意吧。”夏天起身,迎向青爵。 两个男子正面相对,身量几乎平齐,更少见的是面容相似。看着对方,仿佛看见另外一个自己。 “听说你被瓷片扎到了手。”青爵残忍地笑,“我只是遗憾,那瓷片只伤到了你的手,却没扎在你身上。一点皮肉伤就让你这么要死要活,我便忍不住好奇,如 果我将那瓷片捅到你心上,你又会怎么样?” 夏天眼睛眯紧,“你什么意思!” 青爵继续笑,周身宛如有黑色雾气缭绕而起,最终汇聚在他头顶,宛如一条黑龙盘踞周身,“我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青爵说着将手机调出图库,举在夏天眼前。夏天一看,便是面色大变! ――照片上,正是青爵亲手黏合好的那只杯子! “知道她为什么压根儿忘了拜托你再烧一片瓷片了吧?那是因为,我已经给了她最想要的。她找不到的那片瓷片,永远握在我的手里;你即便能再造一个,看似相似,却事实上是完全代替不了的。” 夏天一震。便是他也绝对想不到,那个冷酷狂傲的傅青爵,竟然真的会为了净璃而小心将他亲手打碎的杯子再一块一块黏合回来! “其实这瓷片本身倒也没什么,夏天,它真的不值得你演出这样一幕苦肉计,闹得要死要活的。净璃的性子恬淡,你这样折腾,非但不能让她心疼,反倒会让她不适应。人生如戏,只可惜净璃原本就是专业学表演的;夏天你的演技虽然看似还不错,可惜过犹不及,你太过夸张的演技,在哪小孩儿的眼里,一看即穿。”青爵依旧不留情地,字字如冰。 “傅青爵,你真狂妄自大。你当你自己是谁?你的感受凭什么就能代替净璃的感受?你又不是她,你又如何知道她心中作如何想?”夏天纵然被打击,却也不放弃反击。 青爵邪恶笑起,上前一步,仿佛极亲近地附在夏天耳边,“……因为,我到过她最深处。所以你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如何想?” . “你!” 夏天大惊,绝想不到青爵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傅青爵,你不要脸!” 青爵淡然一笑,“话粗理不粗。夏天,你该明白,你永远做不到我对于她的意义。” 青爵叹了口气,悠然自在在沙发上坐下来。长腿交叠起来,手肘撑着扶手,修长的手指彼此相抵。一双冷眸悠闲却又冷酷凝着夏天,“听说还有人执迷不悟地说是那小孩儿先喜欢上他的,并且以此为理由,纠缠不休。啧啧,我就想问一句了,就算我刚刚那句话有点不要脸;可是这世上怎么还有人会比我更不要脸一万倍呢?” “傅青爵!”夏天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上回他的直觉没有错,傅青爵果然跟着净璃一起来了,是不是! “夏天,尽管我很愿意将你的胡言乱语归结为精神病;但是我总归还能清醒地意识到你不是精神病。你要真的是精神病,那我就不能说你不要脸;只有确定你不是精神病,我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不要脸到你这地步的人。啧啧,真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 “傅青爵!”夏天出离愤怒,如果不是忌惮着病房门还开着,否则他一定扑向青爵去。 青爵冷冷一笑,“那让我叫醒你吧。夏天,你说当年净璃是先喜欢上你的,事实其实是这样的……” -------- 【稍后再给大家加一更!还有月票的亲们多支持哟~~】 150、再深爱,也只是个误会(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和一个人说自己的**,那叫知己;和一群人说自己的**,那叫博客;和全国人民分享自己的**,那就成了《艺术人生》。 但凡当明星的,都得有这种上《艺术人生》之类访谈节目的大无畏精神吧?所以此时青爵跟夏天讲述,就真的端上了上《艺术人生》的姿态来。 “……夏天,你说你初次见着净璃的时候,净璃凝视你的目光就现出爱意来,是不是?” 青爵残忍地笑,“你又不是傻子,夏天你怎么就没好好想想,那小孩儿怎么可能对一个从没见过的人露出那样的目光?――唯一的解释是,她看见的压根儿就不是你!” 青爵叹了口气,“她从你身上看见的那个人,是我。郎溪的时光,我们两个被分隔两地;更因为是她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无法面对对我的情感,所以一定程度上是在逃避的。” “可是感情是不能被泯灭的,她恰好看见了与我那般相像的你。她的所有感情流露都不是对你夏天,而是对藏在你的影子里的我!” 青爵冷笑,“就像那对杯子,你以为你画的是你自己;可是她看见的却是我的背影。就算你事后能帮她再烧一块瓷片,可是她想要牵住的手永远是最初的那一只,而不是后来的复制品!” “夏天,你不过只是我的影子,一个悲摧的复制品罢了。你从来没曾拥有过她一点的心意。你对于她而言,唯一的存在价值,不过是能在千里之外看见我的身影,仿佛我还陪在她身边……” “她始终最为难忘你温柔的笑,也只因为我从来没给过她那样的微笑;她潜意识里会希望,我也能给她那样的笑容……夏天,醒醒吧。千万不要再到她眼前,或者其他人眼前去丢人,说什么是她先喜欢上你的。” “这个事实这样浅显,全世界人民都看明白了;可是你还跟精神病患者似的那么自说自话,那该让全世界人民多为你不好意思?夏天,执迷不悟不光是一个简单的词汇,它有可能会成为病理肇因。抑郁症八成都是这么来的,而抑郁症再严重下去,就会变成精神病。” 青爵的笑容都是黑色的,配着他那玄黑色的目光,阴沉得令夏天的灵魂都冰冻起来。 “夏天,除非你自己想当个贱.人。人至贱,则无敌。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自尊心,可千万别再出去丢人了。”青爵冷笑起身, “故事讲完了,拜拜。” 青爵轻狂而去,夏天则独自站在房间中如遭雷劈! 曾经的信仰,倾塌成灰。给自己唯一的支撑,再找不到受力点。 夏天绝望地望向窗口,看见青爵的黑衣身影已经转过绿植,从窗口走向大门的方向去。夏天忽地扔下手中的行李,大步奔出病房去,直追上青爵去。 “你不必如之前对我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傅青爵,你一样没跟她说过你爱她!你是个自私鬼,你既想取悦你的家族,又想保持偶像明星的身份,所以你宁愿让她难过,宁愿让她孤单地承担这份感情!” 幽幽叹息,宛如丁香花的香气,馥郁却带着苦涩。 青爵转头,摘下墨镜,瞳光深深望着夏天,“在我心里,‘我爱你’是最为贵重的三个字。不是不说,而是时机不到,便暂时不说。” “这三个字如果如同你一样,被三不五时就随便说出来――夏天,那你带给那小孩儿的不是惊喜,而反倒是疑虑。那三个字在她心中一样贵重,如果被你那么廉价甩卖出来,那就只能是贬值的假冒伪劣商品。” “你狡辩!”夏天的面孔在夏日艳阳之下变得苍白,他一向温润的目光这一刻带着绝望,“分明是你自私!分明是――你只想玩弄她,只把他当做你的玩偶和战利品!你根本就,不爱她!” 青爵笑起来,盛夏花影里便仿佛缭绕起黑色的雾霭,“你真的当那小孩儿是小笨蛋?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确信,你以为她会这么多年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夏天,我爱不爱她,她知道就好,与你何关?” . “大家快来吃冷饮!” 盛夏初秋的热量集中在一起,摄影棚内纵然打着大风扇,可是演员们被吊了大半天的威亚下来,也都是汗透中衣。 最辛苦的还是净璃。她扮演的小狐妖,这一刻要飞天遁地,从来没吊过威亚的她被武师们给架下来的时候,几乎已经瘫倒在地上。 这样时候,能吃点冷饮,当然是最棒的了。 仿佛知道她想要什么,就来什么。剧务小王欢喜招呼大家。 看见青爵主动走过来陪着净璃,花和月三只虽然也心疼净璃,不过还是识相地先出去吃冷饮。少顷,和郁兴奋奔进来,“天啊,净璃、老大们你快来!” 青爵轻哂一声,“又不是红豆冰,有什么欢天喜地的?” 红豆冰? 净璃的脸登时红了,转头去瞪他。脑海里止不住地想起那晚的商业街上,他说“如果不凉,就可以吃了吧?”然后,当着那么多人,他站在塑胶桌椅边,邪佞地吻她,从她口中一点点偷走红豆冰。 那一刻的甜蜜与沁凉,此生难忘。 这一害羞,净璃便 不觉得身上疲惫,赶紧爬起身来迎着和郁走向摄影棚门口,“有什么雪糕?没听剧务说买了雪糕来啊。影视城距离远,都说怕化了……” 说着走到门口,天上的阳光一下子全都晒下来。净璃不经意望向眼前――便惊得怔住! 和郁献宝似的笑,“想不到吧?净璃你想不到吧想不到吧?” 真的想不到,因为投映在净璃眼前的,竟然是一辆冷饮车! 小货车改造成,将后面的车厢变作大冰柜,里头放满各种口味的雪糕桶;车身上一花花绿绿涂满了冷饮车的快乐眼色。更吸引眼球的是车子侧面长长拉起的一道彩带,上头写着几个巨大的彩虹色字:“青花和月后援会祝各位夏日添凉!” 净璃知道青花和月粉丝力量强大,整个拍摄期间也陆续有小影迷送来小礼物和零食什么的;却着实没想到,还有这样大的手笔! 剧务小王凑过来,眼睛里冒着星星,“和殿,这辆冷饮车可不只是今天来给我们送冷饮,而是送给我们剧组的哎!有了它,咱们陈导的班底就再也不用担心日后盛夏拍戏了!和殿,咱们全组人都托青花和月的福了,真是太感谢了……” 净璃说不出话了。一辆车啊,而且还有改装的费用!这是很大一笔钱啊! 和郁笑起来,“冬天他们还送过全剧组每人一份的烤肉,春天还曾送过剧组咖啡机……粉丝们的支持如影随形,他们知道剧组不喜欢粉丝打扰拍戏,所以他们只将东西送来就走。只无声让我们知道,他们都在默默陪伴着我们。” “天……”净璃都忍不住含泪,“好难得。” 和郁一笑,偷偷指了指青爵,“所以老大那么酷的人,却能够在娱乐圈坚持这么久,他虽然嘴上从来不说,实则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些粉丝。” 净璃含泪点头。那个人就是这样的,嘴上不说,可是他总会用无声的行动默默表达出来。 “你好,请问你是顾净璃么?”旁边有个学生模样的小女生,背着双肩包,走过来试探地问。 净璃便含笑点头,“是的。” 便是为了他,她也愿意满足他的粉丝们一点心愿。签名或者合影,她都乐意。 那女生上上下下打量了净璃良久,“顾姐姐,你真的好美哦,比照片里还要美。我也真的好喜欢你哦,期待你在戏中的表现。” 净璃惊喜微笑,“多谢你,我一定会加油。” 那小女生却轻轻摇头,“……可是,可不可以请你离十二少远一点?你是狐狸精,你靠近十二少,只会给他带来灾厄!” 高天的阳光明晃晃地照下来,在白条石的广场上反射回来,漾起一片刺眼的白光。净璃站在那片白光里,有一刹那宛如雪盲一般的呆愣。 那片白雾里,她看见和郁面色大变,看见剧务小王等几个人冲上来将那个小女生给拉开。还看见,冷饮车附近有几个大学生年纪的女生冲过来,将那女生扯走,耳朵里仿佛听见她们在喊,“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是十二少的粉丝,我们最爱我们的偶像。不论他做什么、怎么选择,我们都要支持他!你怎么能丢我们的脸?……” ---- 【亲们,昨天中午网站抽了,完全登录不上去。昨天的第三更没能发出来,大家等了吧?只来得及在微博和群里给大家通知,不在微博和群里的亲们没看到吧?么么大家,辛苦啦~~稍后第二更~~】 151、捉弄(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你是属于我们所有人的!你不可以只属于顾净璃一个人!” “凭什么是那个顾净璃?她是狐狸精,狐狸精!” 净璃回到房间良久,日影西斜落在墙壁上,没有了光和热,却还留下一抹刺目的血红。净璃耳边还在回荡着刚刚那个小女生声嘶力竭的喊声。 粉丝对明星的爱,也是一柄双刃剑。有人奇怪刘德华怎么会在年届五十才会公开朱丽倩和高调生女,蔡卓妍直到宣布离婚才让大众知道她已跟郑中基隐婚四年;还有大陆的“海藻”李念,她说如果不是任志强捅破了她已婚的事,她会选择一辈子隐婚下去…… 有人会以为明星们这都是矫情,用爱情和婚姻博炒作罢了,至于嘛?实则不设身处地,真的无法体会到那种困窘。这些看似的“矫情”,更多的还是出于保护家人的初衷。 纵然自己风光万丈,可是如果却让自己身边的人因此而遭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那么什么样的风光能弥补这样的难过? 青花和月是当今内地第一男子团体,走的是实力+偶像的路子,那么便不可能躲过女粉丝对他们产生近乎爱恋的心情。年纪大的粉丝还好,他们能分得清崇拜与爱恋;可是年纪小一点的女生,就会有这种类似爱情被抢走一般的情绪。 “净璃,那女生说你是狐狸精,别往心里去。她那是因为你扮演小狐妖,仅此而已。”和郁小心陪着净璃。 净璃吸了口气,抱紧自己的手臂,“小和谢谢你,我没事了。” “真的?”小和瞪大了眼睛问。 “嗯!”净璃用力点头,环望站在吧台前的花上苑和月如璧。 相对于和郁,花上苑和月如璧都是相对成熟的男子,他们两人一个一身粉、一个一身月白,站在吧台前,手肘撑着桌面,各自手里捏着一杯酒,看似逍遥――实则,净璃明白,他们都是在小心地担心着她。可是他们都愿意给净璃自己足够的时间和距离,让净璃自己想明白这一切。 面对困境,外人纵然再能助力,但是最终能帮自己真正战胜困难的,只能是自己。 净璃向那两人微笑,“我是被吓到了,开始也觉得有一点委屈。可是现在冷静下来,已经不怕了。这才说明你们青花和月有多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切……”花上苑跟月如璧对望一眼,都如释重负笑开,“那就好。净璃,你不知道你一向是我们青花和月编外第五人么?” 小孟眨了眨眼睛,“哦?我还以为那第五人是我内!” 花上苑笑着将手上一张餐巾扔向小孟,“就算有人要问,那也应该是钱钱!啥时候轮到你了?” 净璃也笑起来,“要不,这个第五人的位置,我出租?小孟哥要不要,我租给你呀,租金八折!” 大家都笑开,一场风波消弭而过。 净璃知道,这不过只是个开始。除非她胆小地就此离开青爵,否则她必须勇敢起来。第一回就怕了,那就不再是那个从小被青爵“摧残”长大的顾净璃!她的抗压能力,强着呢! . 竖店长途汽车站,背双肩包的小女生,握紧手中的矿泉水瓶疾步走进车站候车大厅。趁着暑假来竖店追星的小女生多了去了,这样装扮的最是常见,没人会多看她一眼。 “嘿。”小女生刚要走进候车大厅去,却冷不防身旁一个清冷的嗓音。音量不高,却不啻晴空一个炸雷! 小女生颤抖转身。阳光倾天而降,原本是光灿又温暖,可是那人周身的玄黑却仿佛将阳光都急冻。纵然依旧耀眼,却没有了一丝温度! 是青爵! “你说你是我们后援会的姐妹,那一起坐坐吧。走!”青爵身边走出一个大学生年纪的女生,白衣黑裙,清秀却凛冽,伸手拖住小女生的手就走。 “哎,哎姐姐,我……”小女生登时腿软。 那女生耸肩一笑,“哈,你叫我什么?你还敢继续装我们后援会的姐妹?你若真是我后援会的姐妹,你会这么叫我?” 青爵残忍眨眼一笑,“你不该叫她姐,你该叫她哥。” 那女生姓英名鸽,是青爵后援会的会长。名字里有“鸽”,再加上性格飒爽,所以向来都让后援会的姐妹叫她“哥”,最讨厌人家叫她“姐”,所以单从这个称谓上就足以证明这小女生是冒充的! 小女生被英鸽揪着头发给扯上保姆车去,就吓得嘤嘤哭起来。 英鸽劈手就给了小女生后脑一记,“还装柔弱,嗯?害人的时候怎么不柔弱?嫁祸给我们后援团姐妹的时候,怎么不良心发现?如果不是十二少发现你不对劲,我们还真被你骗过去,以为你真的是我们后援团的姐妹!” 青爵坐在车里,隔着墨镜,眯着眼睛瞪着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生。 净璃在门口出事,他立时就冲出摄影棚来。大家都忙着照顾净璃,只有他逆着光,朝向那小女生走去。英鸽她们扯住那女生,叫骂了几句就也放过,以为毕竟是自己后援团的姐妹,一时模糊而已;青爵却对英鸽她们断言,说那小女生一定是假冒的。 “你好狠毒啊你!你冒充我们后援团的姐 妹,你伤害了顾净璃,你借此想来离间我们跟十二少的关系!能使出这种一箭双雕计策的,还装什么柔弱!”英鸽越说越气,伸手不停地接连拍打那小女生的后脑。 那小女生终于再装不下去,猛地抬头,一把推开英鸽的手,眼睛里戾气顿现,“怎么样,我就不是你们后援团的又怎么了!我不是青花和月的粉丝,我当然可以不用管十二少的感受!我就是看不惯顾净璃,可是这又跟你们青花和月的后援团有神马关系!” 小女生眼神越发阴毒,甚至直直瞪向青爵,“青花和月的后援团,神马时候也变成了顾净璃的后援团了?女生喜欢女生,你们都是拉拉么?”小女生怒冲冲转向英鸽,“还有你,好好个女生非要人家管你叫哥,原来你就是拉拉!” “你找死!”英鸽被气疯了,伸手又要打。 那小女生霍地扬起手,朝英鸽举起手中的手机,“我现在已经拨通110了!你要是敢再动一下手,我会控告你!” . 小女生瞟着得意的眼神登上了远去的长途大客车。大客车开走,尾气扬起,青爵赶紧捂住口鼻,远远避开。 英鸽不甘心地望青爵,“十二少,就这么放过她?” “谁说我要放过她?”青爵眨眼一笑。 “嗯?”英鸽愣住,“可是她已经坐上车走了啊!” “哈……”青爵捂着口鼻狂傲笑开,“她是走了,不过她坐的一不是飞机,二不是轮船,三不是火车……” 英鸽聪明,迅速会意,“飞机、轮船和火车,一旦开走,咱们可能就追不上了;可是她坐的不过是一辆大巴罢了,有什么追不上?” 青爵邪佞一笑,甩了下手里的钥匙串,“英鸽你回去吧。” 英鸽秀美的面庞却露出英气的笑,“十二少,你的布加迪敢不敢借我玩玩儿?” “哦?”青爵挑眉,“那可是头畜生,一旦踩下油门,就是你跟它搏命,后果难料。” 英鸽轻轻一哼,“不是这样的,我还不屑开!”说着径自抓过青爵手上的钥匙串,英气逼人一笑,“这事儿十二少自己出面不方便,交给我吧!” 青爵坐在长途客车站里,买了份胡编乱造的小报坐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客车站传回消息,说一辆载客大巴在半途的荒郊野外放下一位乘客。原本以为有辆豪车是那乘客的姐妹,会将那乘客带走,结果大巴走远了,那辆不知名的豪车也绝尘而去。那女性乘客被放在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青爵勾了唇角起身。小惩大诫,一向是他的风格。这一回只是像恶作剧一样折腾一下对方,若下回再来,就没这样客气了。惟愿那人知道自己收敛。 青爵回到宾馆去,打开了房门就闻见一室浓香。小小厨房里灯光氤氲,净璃正忙着什么。青爵站在原地清冷地笑,“今天没生气?你受委屈,我却甩手就走。” 净璃转头瞪他,“冷饮车里还剩了这么多冰淇淋。我做了冰淇淋火锅,要吃就赶紧去洗手。” “不吃。”青爵故意挑事儿却没得逞,懊恼地转身去换衣裳。 “为什么?” 青爵回身翻了个白眼,“谁让她们在车上写‘给各位夏日添凉’?我才不稀罕!” ------------ 【稍后第三更~~~】 152、阴影(第三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我也猜到她是假的了。”净璃一边用小勺子舀着裹着巧克力的冰淇淋吃,一边向青爵自豪地宣布。 青爵没具体跟净璃说他干嘛去了,只隐约说去确认了一下那女生的身份,说那女生不是后援团成员,只不过跟着一起混进来。懒 “嗯,你怎么猜到?”青爵用小勺子尝了一口冰淇淋就扔开。 冰淇淋的香精味儿太重,裹着冰淇淋的巧克力溶液里的可可脂含量又太低。他事儿多,代可可脂做成的巧克力,或者是可可脂含量低于70%的巧克力,他才不吃。 净璃懒得搭理他的矫情,自己一勺一勺地吃,只觉美味,“是小和说过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小和说,青花和月的粉丝们都很懂事,知道剧组不喜欢粉丝打扰拍戏,她们只是静静地来,送来了礼物之后便会悄然离开。这些粉丝都很爱护你们,所以定然不会有这样不懂分寸的小女生来闹事。” 青爵哼了一声,唇角还是悄然挑起,“她们都是好姑娘。” “唔。”净璃撅了下嘴,垂下头去,仿佛认真吃冰淇淋。 青爵瞟了净璃一眼,冷冷转身,却还是在转身间悄然笑开。 姑娘是对女生的泛称,她是他的“小孩儿”,才不是姑娘。 一小锅冰淇淋火锅很快吃完。每个女生都是天生的冰淇淋杀手,虽然怕胖,却没人不是吃冰淇淋的高手。净璃抬眼瞟着青爵,“我想跟你说:不管这粉丝是真还是假,我都没怕。你以后别再亲自去做那些事,不值得。”虫 “嗯?”青爵穿了宽松的纯棉T,走过来睨着净璃,“你说什么?” 他装傻。 净璃舔了下唇上残留的巧克力,“我是说,我想到你去干嘛了。我不是受了委屈要找家长的小孩儿,你也别急着替我出头啊。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被人窥破了恐怕更有麻烦。” “我怕么?”青爵挑着眼眉凝着净璃,“在明星这个身份之前,我更是傅青爵,是个男人。” 我是傅青爵,便要护着傅青爵的小孩儿;我是个男人,自然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什么都没说,净璃却也听懂了。净璃忍不住微笑起来,“后援团里头有个女生很夺目。白衣黑裙,头发那么长。有一点像日漫里那种练剑的女生。” “她叫英鸽。”青爵含着狂意瞪了净璃一眼,“……不是我的菜。” 净璃脸腾地红起来,“谁问你这个了?” 青爵冷哼,伸手过来,隔着桌面抹掉净璃唇边的巧克力,“你不问,就等于你不想么?我干脆说明白,省得你胡思乱想。不定想出来什么,就又跟我赌气。” 净璃大囧,“我,我哪有!” 青爵轻轻撇嘴,“外人都只看见我对你暴力,就没人知道你总给我冷暴力。表面的暴力顶多是吓唬吓唬耳朵,你的冷暴力却是软刀子割心。” “你冤枉我!”净璃又羞又囧,将面前的小锅子扔过去,“罚你洗锅子!” “用浓硫酸么?”青爵跩跩回望,“如果你不介意,那我就去洗。” 傅青爵最不喜锅碗瓢盆的油渍,净璃只能投降,“我怕你化学爆炸把整座楼都毁了!”只能认命。 含笑望净璃进厨房去洗锅子,青爵的电话响起。青爵听了电话便皱眉,电话里傅豹生的嗓音如寒冰斫来,“这一回的绯闻,你闹得太不像样!凭你跟谁传绯闻,也不该传到净璃身上来!” 青爵咬了咬牙,“你是担心我给你抹黑,还是舍不得看邓阿姨伤心?老爸,我妈在您心中不重要,原来现在连我也一样不重要了,是么?” “小子,你胆敢这么说话!”傅豹生冷冷嘶吼,“说一句浅白的话:兔子不吃窝边草!青爵,无论你怎么闹,不该牵扯净璃!你自小欺负她,不该将她也扯进娱乐圈,扯进你的是非里去!” “爸,您现在说,已经晚了。”青爵捏着电话,黑瞳里染了一丝残忍,“现在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我跟她的绯闻。爸,我知道您有能力让所有的媒体集体闭嘴;可是已经发生的,您已经来不及穿越时空回去再抹掉。” “青爵,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傅豹生凛然惊喝。 “我不会放开她。就算是绯闻,抑或是丑闻,我也要拉着她一起;便是下地狱,也要一起去!” “又在跟谁凶?”净璃从厨房出来,娇媚瞪了青爵一眼,“好好说。” 原本净璃在洗锅子,却听见青爵在打电话,开始还是压低了嗓音的,结果音量越来越大。净璃以为他又在跟谁发脾气,便赶紧走出来劝和。 傅豹生在电话里也听见了净璃的嗓音,只能隐忍低声,“小子,你好自为之!你再胡来,将来对净璃会是伤害!” 青爵凝着净璃,努力挤开微笑。净璃看见他的笑容,便也放心地转回厨房去。毕竟他在打电话,她若在畔不礼貌。 直到看见净璃反身回到厨房,青爵才向电话冷冷说,“……便如同您伤害邓阿姨那种么?我不会重蹈您的覆辙。儿子必定胜过老子。” 傅豹生在电话里微微绝望,“青爵,她虽然是你邓阿姨的女儿,可是她同时也是顾林河的女儿!” 青爵无声,只冷冷挂断了电话。 顾林河是老爸一生的阴影,却不是他的。 不是。 . 夜色宛如厚重的穹庐,倾天压下。竖店的酒吧街上,有戴着鸭舌帽的女子喝得东倒西歪。旁边有友人搀扶, 那女人却还在发脾气,“喝,我还要喝!要老娘喝酒赔罪?行,那老娘就喝!又能怎么样,又死不了人!” 夜色里微微仰头,街灯照亮鸭舌帽下的容颜。讶然正是《初恋》的女二号徐如轩。 徐如轩身边友人模样的女人,实则是她助理。 助理只能皱眉,“老板你怎么招惹到那样的黑道大哥?咱们也没干什么呀!” 喝酒赔罪是黑道惯常的做法,就要看着你在他们面前一杯一杯地灌酒,直到喝醉歪斜;不过好在这种方式是伤害最小的一种,否则他们有更残忍的法子来折腾女艺人。 “阮灵,一定是阮灵!”徐如轩咬牙切齿,“看那贱.人一身的风尘味儿,也只有她是认得这些黑道大哥的!跟我玩儿阴的?老娘今晚一定不会白白喝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也顾不得分清自己是不是君子了,反正先发些自己心中的愤懑。 “可是老板……”助理很担心,“既然阮灵背后有黑道大哥撑腰,咱们要是跟她对着来,那……” 徐如轩冷笑,“我不会笨到直接对她开刀。” 街灯幽幽,徐如轩一脸醉眼,目光却越发坚定起来。清醒得,仿佛两块寒冰,“还记得我们手里的那张照片么?我就算暂时惹不起她阮灵,我至少还能惹得起她曾经的助理!” “小姐还好么?我的车在外面,可否载你们一程?”身边有清净的嗓音,仿佛那个人原本就站在黑暗里。 徐如轩吓得几乎跳起来,借着灯光看清走出暗影的人脸,这才咕哝一声,“这位先生,原来是你。方才,多亏你帮忙。” “不客气。我跟酒吧的老板是朋友,看见你在包间里被人灌酒,忍不住打抱不平一下。老板通知说派出所要临检,其实是假的。”那男子穿亚麻衣裤,通身的清爽。 方才如果不是酒吧老板通知派出所临检,那帮黑衣人也还不会放她出来。徐如轩也知恩图报,“先生,请问你尊姓大名。日后,我定回报。” “夏天。”男子淡然一笑,亚麻衣袂随夜风轻摆。 . 化妆室里,一身粉衣的花上苑朝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个媚眼儿。化妆师和满屋子的人都笑。可怜的花上苑在《画心》中的角色是——男宠。 大汉天子几乎多少都有短袖的毛病,花上苑扮演的就是《画心》中大汉皇帝的男宠。身为绝世才子,被皇帝征召进后宫为宫廷乐师——却结果将歌声直接唱到皇帝的龙帐中去了。 这是个亦正亦邪的角色,原本受摧残,却对卫长君暗生情愫;后来大汉皇帝忌惮臣子功高震主,想要杀了卫长君,还多亏花上苑给枕边说情。 净璃都笑他,说他这回真成了上林苑的一朵花儿了。 电话响起来,花上苑接起来。那边英鸽的嗓音却一声咕哝,“对不起,我打错了。” 花上苑登时就站起来了,“你敢给我挂了电话试试!什么事,说。” 英鸽咕哝,“你们四个人的电话就差一个数字,我找的是十二少!我说我打错了,就是打错了!” 花上苑忍着气,“你说,什么事?我替你转告。他酝酿情绪的时候,不会接任何电话。” --------- 【今天更新到这里。奥运会结束啦,大家打起精神来吧!】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星座、yellowreign、 2张:钥匙、hiptulip、jiwenxia、 1张:号号、絔离、sissi、15823691670、panminglu、青青、冬、tys2005、苦寒、 谢谢:亭子、彤、果果、shijie、宝贝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153、青花瓷的裂纹(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英鸽在电话那边又咕哝了声,仿佛跟花上苑说句话就让她那么为难似的,“好吧,那我说给你听:青花瓷内讧了!” “青花瓷”是青花和月的粉丝们的自称。 花上苑听了就一皱眉,“怎么回事?” 英鸽性子飒爽,在后援会中是会长,威望极高,对青花瓷们的控制力相当强。所以一般不会听见英鸽将这样的事情传达给他们。懒 这回英鸽传达给他们了,就说明其中事态英鸽自己都已经控制不住。 “顾净璃。”英鸽言简意赅。 花上苑长眉蹙紧,“具体说。” 英鸽在电话那边叹气,“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以为青花瓷们是最理智的粉丝,喜欢自己偶像的同时,一定不会也做出那些狭隘又幼稚的事。谁知,我错了。” “青花和月走红六年,从来都只有捕风捉影的绯闻,青花瓷们早都不当真,所以也从来没闹起来过;可是这一回,真是hold不住了。” 英鸽的语气这一刻也急起来,“十二少这次是当真了么?花花,十二少这回怎么不注意一下言行,或者怎么不节制一下媒体?现在整个媒体都乱了,写什么的都有,不过所有的方向都指向相同的目标:十二少跟顾净璃戏假情真!” 花上苑捏住电话也说不出话来。这回的确不是青爵惯常的做法,往常那些绯闻传不了几天,被青爵冷冷地否认过之后自然就会烟消云散,可是这一回,青爵非但不否认,甚至还有挑.逗着媒体,推波助澜一般!虫 ――不过话说回来,青爵这样做法不同,也只是因为那个人不同。这回是净璃啊,青爵怎么会用往常对付绯闻的那些办法? 只不过,花上苑依旧还是觉得,就算是净璃,只要青爵想要压制绯闻的传播,并非是没有办法的;只是青爵没这样做。这家伙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呢?虽然是多年的兄弟,花上苑却一时也是猜不透。 “英鸽,情形严重么?”花上苑问粉丝那边情形。 “严重。青花瓷们分裂为两派,一派支持十二少与顾净璃,另一派依旧支持十二少,却反对顾净璃,认为顾净璃根本就配不上十二少。两边彼此攻击,最终所有的怨气还是集中在了顾净璃身上。” 英鸽说着发过来一张图片,上头居然是鲜红凛冽的血,还有一把匕首的图样。一行血色大字触目惊心:顾净璃,去死吧! 花上苑也犯愁地皱起眉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青花和月能走到今天多亏忠实粉丝们的一路支持,可是粉丝们这样的过激反应也极有可能带来无法估量的伤害。 更何况,他们这次指向的人,是净璃。很难保证青爵不会一怒之下,为了保护净璃而跟所有的粉丝闹翻! 那就糟了! “过激的图片和言论,你先别发给十二看。这事儿我跟你一起具体解决,你暂时别让他知道!”花上苑简洁作结。 “你,跟我一起具体解决?”英鸽在电话那头冷笑,“花花,你别开玩笑了。这不是你的风格。” 花上苑的风格向来都是嘻嘻哈哈,杀伐决断的事儿都留给青爵了。四人之中,青爵为将帅,月如璧宛如军事;他跟和郁两个凑在一起就是哼哈二将,只负责搞笑的。 英鸽的讽刺让花上苑眯起眼睛来,“也是时候让你重新确立对我的观感了。英鸽,听你的语气是在不屑我,实则我听出来你心底的害怕。你很怕跟我一起单独共事,是么?” . “连粉丝会长也不放过。花花,你真不要脸。”和郁跟月如璧上好了妆也都过来。 和郁青纱高冠,两鬓长穗垂下。手中一柄麈尾,讶然竟然是太监打扮!从前他也戎装过,让来探班的记者一时猜错了他身份:他原来是跟着卫长君去西域来的,那时身为监军;回到宫里来自然又恢复太监的服饰。 月如璧则是将军戎装,原来是与卫长君并列为将的少年将军霍羽。卫长君之后,成为大汉未来的大将军。 和郁带着一脸太监的笑,挤兑花上苑。 花上苑却没心思开玩笑,将英鸽的事情说与和郁与月如璧听。 月如璧终究最为冷静,微微皱眉,“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媒体的态度,也不是青花瓷们的态度;此时最关键的是老大的态度。他要是再继续一边暧昧,一边又挑.逗媒体继续去猜的话,后果将更不好收拾。” 和郁担心起来,“老大这么多年打死都不说,BB你的意思是,现在老大却要被媒体逼供了?他跟你我三个都不说,他能对那些记者说吗?完了完了,这回净璃可要被他害死了。老大到底想干嘛?” 花和月三人互望一眼,都觉愁上眉梢。老大那么个打死也不说的主儿,谁敢指望他这回就什么都会说? 花上苑审慎望两个兄弟,“这回我必须得出手了。还有你们俩也都别闲着。” 和郁登时捂住嘴吃吃地笑,“这回终于有我们出手的机会了么?偶也,太棒了!” 从前凡事都有老大罩着,他们三个自管嘻嘻哈哈就好。可是这一回,该他们三个来帮老大建起防护的铜墙铁壁了。 . 快餐厅里窗明几净。AA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鬼祟笑着掏出手机,调出计算机功能,在那算数字。 初秋的天高气爽可真好啊,身边这块落地大玻璃都被金灿的阳光给照得熠熠发光,像是一块巨大的金色钻石,向她露出含金 量十足的笑容。 这笔钱拿到手里,新学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就搞定了,还能给小弟买一套他早已觊觎多时的三叶草经典款运动服;剩下的,除了给妈的医药费之外,也能让妈每周好好改善一顿伙食了。 钱,真是他妈好东西!有人不屑说到钱,可是一件一件扒拉看看,哪个梦想和愿望不跟钱相关? 所有那些不差钱的,都是绝对的有钱人,钱在他们眼里只是数字;没钱的人谁好意思说不差钱?那都是装蛋! 不过女生的梦想,不光是钱;倒是有一样是比钱更重要的。 AA想着,叹了口气,身子向后去靠在椅子背上,闭上眼YY了一下。梦想着这一刻月如璧就站在大玻璃窗外望着她。 AA只给自己十秒钟的放纵,然后赶紧睁开眼睛去继续算钱。月如璧是可望不可即的梦想,眼前手机里的数字才是扎扎实实的拥有。 却冷不丁直觉后脊梁沟冒凉气!AA被针扎的似的猛然转头望向身畔的玻璃窗――闹鬼呀!那站在玻璃窗外望着她的人,不是月如璧,又是谁! 是老天让她美梦成真,还是一语成谶?怎么觉着那少爷面上满是阴沉,很可怕呀! . “没没没,绝对不是我!” AA一看BB给她看的那张照片,就惊得直接站起来,“这不是我拍的!” 媒体上关于青爵和净璃绯闻的报道,越来越成为脱缰的野马,呈现不可收拾之势。花上苑那边刚跟英鸽好不容易控制住青花瓷那边的内讧,这边网上又爆出了***来! 一组照片,上头有清晰的日期与钟点,正是凌晨时分。净璃披散头发从青爵房间内走出来;更要命的是有一张的细节正好拍到净璃的近景,净璃那一刻没穿胸衣! 这样衣冠不整地,大凌晨地从青爵房间里出来,谁还能往别的方向去想? 网上有句话叫:外事问google,内事问baidu,糗事问天涯。这照片就是从天涯上放出来的,发帖人自称是剧组内部人员,从剧组内部爆料的;一时间真假难辨,但是那人专业的腔调的确引起众多网友追捧,相信这真的是来自内部的***。 “你说不是你拍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与如璧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双眼睛满是寒霜凝注AA,看得AA心底发毛。 跟青爵比起来,月如璧是个温和的人;可是此时,月如璧的温和全都不见,看他那冷酷的神情,分明是另一个版本的傅青爵! AA打了个寒战,“我说了,真不是我!BB,不是我自夸,我这人能犯错,但是也用于承认错误。如果真的是我拍的,你又拿了证据找上门来,那我就算忍着挨揍,也一定会承认的!” “反过来说,如果不是我干的,不管你是谁;就算你是我最爱的BB,我也一样不承认!” ---------- 【稍后第二更~~】 154、月映西厢(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你不承认?可惜有些事由不得你不承认!” 月如璧眸光一冷,“刚刚出门去的人是‘抓狐娱乐’的图片总监,事实上他就是狗仔队的头儿!你刚刚在那按着手机算钱吧?抓狐今天最大的重磅爆料就是这张照片!” “你们做的倒是隐秘,看似在天涯首发,实则链接都指向抓狐这边。倘若我们问责,也只会去找天涯,你们自然可以免责;天涯被问责之后删除了帖子,而你们就可以适用避风港原则逃脱了,可以长久留着图片,将天涯那边的流量都吸引过来!――AA你是聪明人,我向来都知道。”懒 “月如璧,我说过不是我!”AA怒了,“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月如璧冷笑,“我刚刚在外头堵住了抓狐的图片总监,他刚刚跟我亲口承认过,最近他们发布的关于老大和净璃的绯闻照片,都是来自于你!” 月如璧掏出手机,“兵不厌诈,我还录了音。你要听么?” AA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之前的那些,的确是我;可是这张,真的不是我!” “看看这照片的时间。”月如璧依旧清冷,“啧,刚好是你跟净璃还在彼此怨怼的时期吧?后来的你倒是应该不会,因为你也该知道净璃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那个时候,你还没认识净璃……” AA知道今天月如璧是不能放过她了。眼珠一转,AA只好说实话,“BB,你现在当做证据的,不过都是我以前发布过的那些照片。可是你怎么就没想想,那些照片是谁让我发出去的!”虫 “你说什么?”月如璧倒是一愣。 “上回的事情你忘了?是你把我抓到十二少面前去的。他吓死我了,那些情景你都看见的……”AA夸张地打了个寒战,眼神哀怨地瞄着月如璧,“BB,你该知道,真的不是我……我是被十二少捏在手里的小棋子,我都是不由自主的。” 月如璧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除了上回他要你拍了跟夏凉的照片之外;你此后拍的照片,也都是他授意的?” “嗯!”AA反正也说了,索性说得更明白,“不光我,他还要我联络所有的狗仔朋友,尽情拍相关的照片。就像是他的命题作文,他规定题目和方向,还主动配合我们拍照……我们有钱拿,还能完成任务,何乐不为呢?” 月如璧闭上眼睛,良久,“你的意思是,目下所有媒体的相关报道,都是他一手授意炮制出来的?!” “是哦。”AA撅嘴,“其实狗仔跟明星的关系远没有外界以为的那么坏啦。狗仔要明星的八卦新闻来养活,明星也需要狗仔来帮着进行炒作。其实我们是互帮互助的关系啦!” 月如璧在桌面上拍下两张百元钞票,起身就走人。 AA在后头跺脚,“BB,你来都来了,就不能陪人家吃顿饭?” . 月如璧回到影视城,第一时间联络青爵,青爵此时却还在棚里。月如璧走进摄影棚,翻看通告单。 此时的这场戏接续之前情节。三具被活活挖心的尸体摆在眼前,小狐妖几乎百口莫辩。她不怕被千年媚狐冤枉,她只是怕卫长君识破她的真实身份。 人妖殊途,卫长君即便已经对她有情,可是一旦身份揭露,卫长君也定然会转身离去。那时的她,跟死了还有什么区别?哀大莫过心死。 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卫长君却在那紧张一刻挺身而出,淡然凝望夫人、道士,以及众位家人,说,“此事不可能是她所为。只因为――方才我与她在一处。从夜色降临到现在,我跟她都一直在一起。” 卫长君身为大将军,又是家主,他既这样说了,谁还能反驳? 媚狐幻化的夫人含恨而去。临走隐在夜色里冷冷的回望,让小狐妖多日颤栗。 今日的戏便从此处启幕――灯火如金,卧房内卫夫人温柔缱绻。细细为卫长君散了发,为他更衣的刹那,更是柔情万种,手指停在卫长君随着衣襟散开而露出的皮肤上。 即便是媚狐,这一刻也略有失神。一直是两军对敌的敌人,她更不屑亲自来诱.惑他,可是这一刻他身上的阳刚之气喷薄而来,也扰乱了媚狐那颗千年孤寂的心。 修行千年,得人形、得术法,却惟独无法面对那千年的孤独。这一刻不由得恍惚,她也这样执着追随他而来,究竟是因为匈奴国师的命令,还是奇怪的感情? 今晚的夫人,与往日不同。卫长君早已对夫人提不起热情,可是这一刻他忽然情动。灯影如金,越发映得夫人的眸子眼色迷离。不再是从前的纯黑眼瞳,而似乎是青色,内里狭长地潋滟着一抹金色,万种妩媚。 人心的一点动摇,自然都会成为媚狐乘虚而入的机会。媚狐呻.吟着将卫长君扑倒,身子便已骑跨而下……灯影迷离,夏凉仿佛与媚狐合二为一,她也不顾一切地压向青爵。 明明是最亲近的姿势,却带着仿佛刻骨铭心的仇恨! 卫长君目现惶惑,却在媚狐即将得逞的刹那,猛地伸臂推开了媚狐!喘息声乱,卫长君眼神迷离,却,清晰说出自己的心声,“夫人,错了。我方才情动,看见的不是你的眼睛。” “夫君!道长说,她是狐妖!否则一个孤女,缘何连名字都没有!”媚狐恼羞成怒。小狐妖刚修炼成形,还没有人类的名字;妖术之中又有注定,名字便是命数,所以小狐妖迟迟没有自己的名字 ,甚至都没给自己编造一个名字。 卫长君红衣在灯影里潋滟如血,“我若给她名字,她便不是狐妖了?”目光如刀,逼退媚狐。 这场戏拍完,所有人的心都被吊着。接下来还要再拍一场戏。转场的过程里,月如璧找到青爵。 青爵的妆容妖异无比,长眉的尾梢全都向上挑起,眉弓之下今晚更是被上了胭脂红的眼影。黑瞳红影,说不出的邪魅。 “我知道了。”青爵只笑,压下月如璧的疑问。 “AA的事,也是真的?”月如璧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微微攥紧了指尖。如果不是真的,如果AA是在跟他撒谎,那他未来一定会痛恨她! “BB……”青爵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真的,借给她两个胆子,你问她敢不敢随便胡诌是我授意她的?我对她说过,想要玩儿她,法子还多着。”青爵说着从小孟管着的手包里拿出一张纸来,“她家的地址,她弟弟的班级,全都在我掌心握着。如果做恶人,我一定能整残她。” 月如璧张大了嘴巴。 青爵不轻易整人,因为没人值得他这么干;可是他一旦要整人,那就只能替那人哀悼了。月如璧每回都会暗自庆幸,自己是老大的兄弟,而不是仇敌。 “这个你留着,我去就位。”青爵将那纸条塞进月如璧掌心,转身就走。 “可是老大,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媒体都在看你的态度!”月如璧急着冲青爵背影喊。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好意思喊出来――老大为何将AA家地址的那张纸条给他? 为什么呀,为什么? . 夏凉气急败坏在化妆室里砸东西。韩芷无声走进来,凝着夏凉的背影,“夏凉,你方才演过了。就连我都看出来,你那一刻差点要真的跟傅青爵ML了!你疯了?” 夏凉猛地转头回来,望着韩芷冷笑,“韩姐,有时候我真的不能不去想,你究竟是为什么主动签约当我的经纪人。你该不会是钱未然派来监视我、跟我作对的吧?” 韩芷也眯起眼睛来,“夏凉,每一个行业都有每一个行业的圈子,需要这个圈子里特定的人脉。恒玖虽然财力雄厚,可惜在娱乐圈还是个新丁,恒玖的人脉不够,不可能建立起属于你们自己的经纪公司来――你夏凉作为艺人,如果不签约钱未然,你就只能选择我。这是单选题,没有第二个选择。” “所以夏凉,你不必这样对我心有怨气。就算恒玖有钱,你也只能选择我;更何况,就算恒玖有钱,老板却依旧不是你夏家人。真正的决策权,始终不在你父兄手中。所以先别急着摆出恒玖大小姐的面孔来,我韩家人还不吃你这套。” -------------- 【大家发现某人的红娘气质了咩?O(∩_∩)O~~稍后继续给大家加更!】 155、你的名字 我的姓氏(更3,答谢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曾听说过寻觅爱情 就像天与地别离和重聚过程 只需要最回肠荡气之时 可用你的名字和我姓氏 成就这故事 ――学友哥《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 韩芷走出化妆室,门内还听见夏凉不满的乒乒乓乓声。韩芷背抵走廊墙壁,无声仰望天棚。懒 傅家、韩家、夏家,就像一条食物链上的三个环节。彼此吞噬,却又互相制约。夏天此时以为他已经捉住了她韩家的软肋,以净璃对韩赓的影响力为要挟;实则夏天真是太小看她韩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又怎么不会做? 她甚至更早一步将夏凉捏在掌心。只不过她比夏天更加耐心。 外人看来,《画心》是恒玖要捧红夏凉;可是韩芷却看得明白,整部《画心》为的不过都是想要撮合夏凉和傅青爵。夏凉心底真正想要的不是红,而是――要利用拍戏的机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傅青爵。 夏家的想法很明白:只要夏凉得到了傅家,那么不管将来怎样,至少夏家已经得到了傅家的一半。 此时媒体炒作傅青爵跟净璃的新闻越来越凶,夏凉感受到了威胁和绝望。所以她刚刚那一刻才想要孤注一掷,真的跟傅青爵做了吧?只可惜,傅青爵有时候压根儿就不是个男人,他绝不会被女色迷惑。 夏家怎样图谋傅家,她不管;只要夏家不要将主意打到她韩家人身上来。尤其是小弟。她也会不顾一切保护家人,她凶狠起来又怎么会比不上夏天?虫 . “刚刚那场戏,夏凉竟然都没跟我要打底胶布,好奇怪哎。”净璃马上就要埋位,趁着定妆的间隙闭目养神,却听见服装组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 “她忘了吧?”服装B说,“她毕竟是新人,有些细节自己还照顾不到。她没助理,她经纪人韩芷又大牌,肯定没工夫帮她顾及这些的。” “倒也说得过去。”服装A迟疑,“可是更古怪的是,我好心上去提醒她,还想帮她贴好打底胶布――毕竟是亲热戏,女孩子一旦泄露了,那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可是她却说不用,而且那眼神儿似乎还怪我多事似的。真是古怪……” 净璃的心神无法再安静下去。幸好剧务来通知埋位。 将军府中不断有人死去。小狐妖情知这是媚狐所为,媚狐需要食物,同时又是故意这样做来嫁祸小狐妖,让小狐妖再无法辩驳。 同时,媚狐这些日子一直缠着卫将军,即便将军想要再以他与她一处的藉口来回护于她,也再做不到――媚狐正是要用这种方式将她逼到绝境! 却转念,小狐妖站在灯火里微笑。 虽然身处绝境,可是一想到那一次他竟然以他自己作为盾牌来保护她。虽然那三具尸体血淋淋,可是他还是选择相信她――就凭这一点,她便没什么再怕。 将军府如今已入媚狐掌控,所有曾经忠于将军和夫人的家丁都被撤换。老管家的儿子就是被挖心的三人之一,老管家含泪请辞,回了老家去;如今将军府便成了媚狐只手遮天的地方。 将军肉眼凡胎,她却要替将军守护将军府。决不让媚狐再伤了人命。 因为将军说过,他们都是他的家人。即便是一个花匠庖丁,或者小厮婢女,都是伴随他一路长大的人。将军做不到的事,便要她来做吧。尽管术法没办法与千年媚狐抗衡,至少――她可以拼命。 拼了命,也要守护他和他的家人。 . 夜半三更,阴气最浓。妖气遮天蔽月,正是媚狐与手下出来猎食的时间。 而这个时间,将军定然会在与媚狐欢好之后,累极而睡熟,便什么都不知道。 小狐妖守在宅院里,吓退了几个小妖的进攻。当妖气被风吹散,破晓的天色映亮天地,小狐妖这才疲惫回到房间来。 却一推门,便惊愣在原地! 房间没点灯,月亮地儿下,卫长君一身红衣如血,正背身立在那里。 “你去了哪里?”卫长君冷冷问,“原来真如夫人所说,你是狐妖,夜半前去猎食?明天一早,我是不是又会看见一具被活活挖了心的死尸?!” 他霍地转头,乌发随风猎猎。 小狐妖听见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他纵然就在眼前,他纵然曾经拼力护着他,可是他的心――已经对她生疑。 若是告诉他,他的夫人时千年媚狐;他定然会与媚狐搏命。他不是对手的……他死,不如她死。 “你叫什么名字?”惊愣里,他却柔声问出这样的话来,“认识这样久,你却还从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小狐妖静静闭上眼睛。 是他从来没问过。她没机会与他说话,他每次来也只是夜半,与她欢好之后便抽身而去。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通房的婢女,他只需要身子的欢好,不必知道她的名字。 “回将军。”小狐妖难过摇头,“身为奴婢,不配有闺名。自进入将军府以来,奴婢从前的名姓便都注定抹去。” 原本如此,中国古来千年的规矩。为奴为婢,不必有名姓;便是正室夫人,不过一个姓氏,简称某某氏即可,世人皆不可知其闺名。 “也罢。你的名,我来取。”卫长君长臂骤扬,便将小狐妖困在怀中! 无尽辗转,净璃忽地分不清现实抑或拍戏,只能在他掌心颤抖。耳畔是他沙哑的呢喃,“我看见的都是你的眼睛,你 的……她说你是妖精,我倒是同意。如果不是妖精,怎么会钻进我的心,让我再对她没有渴望,满心只想着你?” 小狐妖流泪承欢,“便让奴当将军的妖精。只为将军臣服的妖精……” 红烛跳跃,卫长君起身早朝。映着红灯,却主动为她画眉。 张敞画眉、举案齐眉;画眉深浅入时无……女子一双眉,从来都是夫妻恩爱的代指。却没想到,将军却亲自为她一个奴婢画眉。 晨光初起,卫长君搁下手中黛笔,温柔浅笑,“眉若青岚,目若琉璃。从此你便有了名,我赐你名曰:青璃。” 说罢朗声长笑,红衣起身,披着晨光而去! . “卡!不错不错!”陈导都轻轻击掌。 净璃却与小狐妖一般,还被困在那一瞬的宛如梦魇里,无法醒来。后期的剧本全都没用,只是导演在开拍前给说戏,现场给分角色台词的脚本,所以净璃完全不知道青爵会这样回答。 眉如青岚,目如琉璃,所以他赐给她名曰青璃。按着剧情,这样的安排完全没有问题;可是现实里,她如何能不多想一层? 青璃,他的青,她的璃。如果名字是一个人的记号,主宰一个人的命运――那么他岂不是将他与她,合二为一? . 因照片的出现,媒体已经再也不肯等。青爵刚下戏,外头的媒体已经集体叫喊起来,非要青爵接受采访。 这样越来越坐实的绯闻,顾净璃的意见不重要,她的名气与青爵还没办法比;媒体想要的口实是青爵的。 剧组宣传都慌了神,过来问青爵的意思,“十二少,我们真的挡不住了。刚刚保安跟几个记者已经厮打起来。十二少您看……” 不管怎么样,此时都需要青爵出面了。他可以打太极,至少能平息一下现场的情绪。 青爵倒是淡然一笑,“我没说我不接受采访啊。你们拦着他们干什么?都进来吧。” “嗄?”宣传差点没以为自己穿越了。十二少从来不接受被动的采访,除非是他钦点的媒体;今儿的十二少怎么转性了? 今儿这么棘手的问题,难道十二少反倒不当回事了? 媒体蜂拥而至,小小的化妆室被挤得快要爆炸。各种话筒、镜头全都快伸到青爵脸上来,只怕错漏了青爵的一个神情,或者一声叹息。 当今第一偶像直面绯闻,回答传媒提问――这将是一个多么轰动的新闻! “十二少请你说说,跟顾净璃到底发展如何?顾净璃不穿胸衣于凌晨从十二少的房间里走出来――请问你们在练习排戏么?”记者问的挺小心。 不过青爵却“噗”地一声笑起来,黑瞳撒娇一般地凝视那女记者,“你故意下套害我,哦?你当我们拍A.片呢,还要练习解开胸衣么?” “哈哈……”大家都没忍住,笑开。 青爵抢回从容,缓缓微笑。他轻易不笑,一笑肯定迷死人。他促狭眨眼,“我这个人的习惯是这样,拍戏的时候肯定只回答与戏有关的事情。这样我才对得起导演,对得起投资商。所以我就用戏里的情节来回答你们的提问好了……”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 3张:月越、加、ringpei、joo、 1张:ego_gao、小伤、ld930225、grui9630、 谢谢蓝的大花+红包,亭子、清璇等亲的花花,joo等亲的钻钻;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哟~~ 156、宣告(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爵竟然会正面作答。尽管是以戏中的情节来作答,那也行啊! 媒体记者都疯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有的甚至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因为一呼吸而错过了青爵回答的重要字眼儿。 “净璃?” AA躲在人群后头,一回头正好看见了净璃。净璃躲在化妆室门外,只隐秘向内望来,却没敢进来。懒 AA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放弃现场的采访机会,转身奔到门外去扶住净璃。她真是一点都没猜错,手一碰净璃的手臂,净璃的腿就软得几乎坐在地上。 净璃是在紧张,从未有过的紧张。 净璃没有助理,经纪人钱老大又没在身边,这样紧张的时刻都没人能陪在她身边。所以AA宁可放弃现场采访了,也得陪在净璃身边儿。 “AA?你怎么跑过来?”净璃一张小脸儿满是苍白,却还是努力朝AA微笑,“AA我没事。你去工作吧,我站站也就走了。” “你少逞强了吧你!”AA只能叹气,甩了甩头上的爆米花,“我陪你。” 净璃伸手握住AA的手,“谢谢。” “少来!”AA头上的爆米花似乎弹簧似的弹了一下,“……是我欠你的。” . 化妆室中,青爵已经侃侃而谈,“今天我们拍摄的一场戏,其中有一个点睛的情节:净璃扮演的小狐妖从前没有名字。卫长君却发现已经无法与夫人欢好,便是望向夫人的眼睛,也似乎看进另一个人的眼底。尽管那双眼眸不是人类的眼色,而是青色,内里潋滟一线金芒……但是卫长君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虫 “卫长君丢下夫人,去找了小狐妖。一夜欢好,破晓时分他亲自为她画眉……” 记者中的确有文化人儿,便在下头低低惊呼,“画眉,那是夫妻之礼!卫长君竟然以夫妻之礼待那小狐妖?!” 青爵闻声一笑,“卫长君不仅为她画眉,更亲自赐予她名:青璃。” “青璃?”一众多年追访青花和月的记者不由得都一愣。 青爵含笑点头,“……你们猜对了。就是傅青爵的青,顾净璃的璃!” 明星之于记者,没有秘密;可是就算记者们私下里都知道十二少就是傅青爵,可是从来就没得到过青爵的正面回答;再者碍着傅家与青爵外公于震的身份,媒体就也不敢擅自给说出来。这么多年来,没想到十二少竟然在今天的这个场合,公开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比十二少公开自己身份更让人震惊的是他刚刚那句看似无意的话:傅青爵的青,顾净璃的璃! 十二少说他是要用戏中的情节来给大家回应绯闻,可是就算青璃是戏中的名字,可是傅青爵和顾净璃哪里是戏中的名字! 《壹传媒》的资深记者老徐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十二少,听说剧本后程的改动极大。我好奇一件事:青璃既然是傅青爵的傅、顾净璃的璃,那么青璃这个名字是原本剧本中就有的,还是十二少你临场发挥福至心灵来的?” 老记就是老记,问得滴水不漏,却麻辣尽显。 青爵笑起来,起身穿过丛林一样的麦克风跟摄像机,一步步走到老徐身边来,轻轻拍了拍老徐的肩头,仿佛赞许,“老徐你猜对了。剧本里原本的名字叫小翠。取敬重蒲松龄老先生之意,借用经典名字‘狐仙小翠’;可是我觉着小翠这个名字现在听起来有点村,便改成青璃。与翠相比,在我心里琉璃更美。” 青爵说完一笑转身,“好了各位,我给了大家回答了。至于你们听懂了没有,那就看各位的造化了。” . 青爵说完转身就走,毫不停留。 “十二少请留步!十二少,再说说啊……” “夫妻之礼,两名相叠……十二少,我们可以认为你是在向媒体高调承认你与顾净璃的关系么?” 记者哪里肯甘心,都追上来想要再抓住青爵问个明白。剧组的宣传和保安人员赶紧都上来拦阻。 青爵站在保安防线之后清浅而笑,却再没答话,只抬步迈出化妆室门口去。没用转头去望,径直伸手拖住了净璃的手。 净璃跟AA躲在那里,还以为青爵什么都不知道;却没想到青爵那么径直伸过手来,就握住了她的手!――拜托,就算他能猜到她会躲在门口偷听;可是至少这里有两个女孩儿四只手,他怎么就能一下子挑对的! 青爵含笑直接握住净璃的手向前走,仿佛极享受净璃的惊讶。 这样一幕场景,记者们又如何会错过!登时闪光灯闪成一片,更有女记者尖声叫了起来! ――还用问么,还用么?十二少已经给了他们最直接的答案,是不是? 净璃惊慌甩手,低声恳求,“青爵你疯了?放开我啊……记者都在拍照!” 青爵却只是轻轻挑起唇角,“我就是让他们拍的。乖乖让我握着,别逼我――当众吻你!” 仿佛魔咒,净璃登时不敢挣扎了,只能让他握紧了手一直向前去。 可是还是忍不住嘟哝,“你,你这是要干嘛?” 他这是要干嘛,她竟然还在问……青爵只觉额头黑线层层。 只狼狈答,“他们没完没了追问答案,凭什么要我一个人回答?是咱们两人的事儿,那就一起给个补充答案呗!” “十二少,听说因为顾净璃出现的缘故,青花瓷已经发生了内讧!”有不甘心的记者在后头声嘶力竭 地大喊,“十二少你现在这样拉着顾净璃的手一起走,难道不担心粉丝的反应么?” 青爵闻言忽地止步,拉着净璃的手转身回来,黑瞳准确锁住那个发问的记者,冷冷挑唇,“我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么?从此顾净璃已是打上我傅青爵名签的人。倘若有人还要对她不利,那便是与我傅青爵挑战!” “爱我的粉丝,若真的爱我,便要连我的名签一同爱下去。否则,那便不是我真正的粉丝!” 青爵的话掷地有声,所有记者都微微惊愣。青爵叹了口气,握住净璃的手转身离去。 隐隐,净璃冲他嘟囔,“你的话听着怎么像――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 看两人牵手向前去,却还爆发出这样白痴的对话。AA站在门口原地,忍不住抱着手臂笑起来,嘴里低声嘟囔:“傅青爵,你直接说句明白的话能死吗?威胁我的时候那么口齿伶俐,原来一面对净璃就变成笨蛋了啊。白――痴……哈哈!” 身后猛然有人“滴”的一声。AA猛然转头,只见月如璧正好整以暇地结束手机的录音功能,手指修长,将手机妥帖地正要收起。 “你,你你你干什么你!”AA登时惊了。 月如璧清冷一笑,“没事。只是刚刚凑巧听见你在骂十二少,一时忍不住就录音下来。以后没事儿的时候放给他听听。” 月如璧说完还促狭眨了下眼睛,“跟你透漏个秘密:老大长到这么大,估计也从没听见别人这么骂他。我想他听见了一定会觉得很新鲜。” “BB!”AA双膝一软,差点没当场跪在月如璧眼前! “别让十二少听见。不然,不然他会整死我的!”AA都快哭了。 “好,交换条件。”月如璧眸色如月,笼起淡淡清冷,之前的笑谑全都不见,“你日后不许再偷偷跟着我拍照。我说的不是青花和月团体工作的场合,是我自己的时候,不许你再如影随形。” AA猛地愣怔住,直直望着月如璧的眼睛,“我,我发誓从没拍过丑化你的照片。过于私隐的,我也从来就没有发布出去过。BB,我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那我也不喜欢。”月如璧清冷耸肩,“别再来打扰我独处的时光。”月如璧皱眉,想要努力形容一下,“请恕我不敬,可是只有这种感觉堪做比拟:就像你身后随时随地跟着一只苍蝇,挥之不去。” AA双手握着,原本似乎还想辩白;却在听见月如璧将她形容为苍蝇的那一刻,垂下头去。握着的双手拳头颓然放开。 在他眼里,原来她就是只苍蝇,扰人的苍蝇! “月如璧你赢了。”AA朝向月如璧高高扬起头来,“我发誓,我AA日后再不会单独跟拍你!如果违反,就让我,就让我真的变成一只苍蝇,人见人厌!” ---------- 【稍后第二更~~~】 157、画心最难(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爵的宣告旋即聚成了一股旋风,席卷各大娱乐传媒的头条,所有媒体都在各尽能事,拼了命掘地三尺,希望能挖掘出青爵和净璃的故事来。 这个顾净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仿佛平空落地一般,继而便落地生根,甚至枝繁叶茂了?懒 媒体记者都堪比间谍,既然他们卯着劲儿想要去追查一个人的前世今生,那么这个世上便没有什么真的能瞒得住他们的事。净璃的身世随即被挖掘出来:原来她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她是从小就跟在傅青爵身边的小女仆;原来她虽然寄人篱下,却并非是无名父母的孩子――她的父亲,原来就是当年曾经喧嚣一时的郎溪命案的受害者! 这一幕娱乐圈的绯闻,迅速便演变成一场大戏。大戏里融合了诸多当今时代观众们最喜闻乐见的元素:比如豪门恩怨,比如三角恋,比如血缘疑云,比如商战,比如房地产…… 《壹传媒》的资深记者老徐又是第一个写出了最让人拍案叫绝的文题:在《初恋》中《画心》,比行走《后宫》更《步步惊心》的现实大戏――三大集团摩拳擦掌,两代爱恨扑朔迷离! 青爵看了题目就甩着报纸冲花和月三人一笑,“老徐以前是不是在《知音》呆过?” 花上苑耸肩,“我倒是觉得他在天涯干过宣传。” 和郁与月如璧相视一笑。虫 嚣张红尘,却仿佛压根儿就没能染上他们四人的肩头,净璃却无法不胆战心惊。 一切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从一桩娱乐圈捕风捉影的绯闻,竟然直接牵连到她的身世,甚至牵连到爸当年的事情……这一切是她不愿看到的,她不想再去追溯那些旧事。 “净璃你别怕。”月如璧眸光温柔落在净璃苍白的面孔上,“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还演戏,或者只要你还跟青爵有瓜葛,那这些事早晚都会泄露出来,不可能永远保密。净璃,我们主动将这些事暴露出来,至少程序和速度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如果我们不主动来做这件事,恐怕也会有人将这些泄露出来。” “如果等那些人先下手,我们就会沦为被动。到时候情势就会更不好控制。现在虽然难,但是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净璃,这些事情虽然难过,不过从长远来看,将来反倒会成为你的身价。” 和郁也走过来,“净璃,知道央视的青歌赛为啥不办下去了么?国庆叔叔揭露过老底,说所有参赛选手感人落泪的身世故事都是编造的――再看看现在所有的选秀节目,真正吸引眼球的都不是选手的才艺,而要看他们有没有能耐编造出一个感人泪下的悲惨身世来――净璃,娱乐圈就是这样,重要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要看你有没有炒作的元素。” 净璃垂下头去,”我不喜欢。” 和郁跟月如璧彼此对望了一眼,和郁更是吐了吐舌。他们俩都明知道净璃不喜欢,可是还是要说出来,以为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帮净璃排遣排遣才是。不然总郁着,真怕净璃自己承受不来。 这样宛如山倒一般倾塌下来的巨大压力,别说一个女孩子,即便是他们四个都未必扛得住。 “那就退出娱乐圈,回到我身边来。” 青爵一直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小心看着净璃面上的神色,“还如从前,我将傅家的大门关严,一只苍蝇都不敢飞进来。” 青爵说到苍蝇,月如璧下意识皱了皱眉。 AA忽然听话,真的就从那天之后再没出现在他身周过。虽然求仁得仁,却莫名地,有一丝失落感。 青爵使出的是激将法,花上苑也有点不忍地望向净璃。老大就是这样,从小对净璃就是逼迫,总将净璃逼到绝路上去,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真难为净璃个小萝莉,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不。”净璃终于黑瞳重新漾起光芒,回视青爵。 “那就别怕。”青爵依旧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目光玄黑落在净璃面上,“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你只能二选一。” 净璃深深吸了口气,拳头轻轻握起,“好,我不怕了!” 花上苑忍不住凑到青爵耳畔,“老大,你真法西斯。” 青爵则只是静静望着净璃。她的性子是遇强则强,他若不逼她,便激发不出她骨子里的勇气。 “BB你说有人也会将这些泄露出来……”净璃咬了咬唇,“你们说的,是夏凉和夏天?” “商场上的战斗,无所不用其极。”月如璧静静凝望净璃,“在金钱面前,商人的道德无底线。别轻视你自己,你可能会成为青爵,甚至傅家,唯一的软肋。” 原来是这样……其实重点早已不在娱乐圈,重头不是为了拍戏,而是为了这电影背后的残酷现实。 “我知道了,我会勇敢。”净璃目光殷切落在青爵面上,“只是,请尽量保护我妈。我不希望我妈受到任何伤害。” “你放心。”青爵的目光在玄黑里似乎掺杂了一丝青郁,“我爸也不会让。媒体敢惹我,却不敢惹我爸。在我爸羽翼之下,邓阿姨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他们不敢。” . 得到青爵肯定的答复,净璃原本应该松一口气,可是却被青爵的话说得轻蹙秀眉。 青爵的话,让她心里着实拧着一疼。 在青爵心里,始终在为他的母亲鸣不平吧?不管客观来说事实怎样,但是他终究是太太的儿子。于含之这些年始终受 着委屈,看似在夫人与杜清荷的阴影之下,可是如今已经长大了的净璃如何不知,其实那个真正全然遮住于含之的人,是她的母亲邓娴雅。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夫人也好,杜清荷也罢,不过都是傅豹生用来遮住世人眼目的烟幕,只为了让世人不会注意到邓娴雅的身影。 傅豹生的花心,实则也许只是为了对一个人的小心。只有身边女人不断、子嗣不绝,才能让所有人都被他骗过,不再去将责任都归咎在邓娴雅的身上。 可是想到这里,总是让当女儿的净璃,心生难过。长辈的事情她管不得,可是她却不可避免地要跟着为难。 青璃可以携手共同面对媒体压力,可是若要说到各自的母亲,两人的心下,又如何丝毫间隙都无? 所以净璃才不愿意让传媒的触角透过娱乐圈而伸向傅家去。并不是她害怕这些压力,而是她真的不想有朝一日,有可能会因为媒体不断挖掘出来的真相,而会让她跟青爵彼此距离拉远。 就像《画心》的情节想要表达的主旨:其实在爱情面前是人是妖也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 若心有嫌隙,纵然同为人类,纵然举案齐眉,却不可能白首偕老;若心若磐石,纵然隔着人与妖的天堑,也终可执子之手。 净璃只是不知道,在身世的一切都被揭露开的那一刻,那个潜藏在人间的“妖”究竟会是谁。是她,还是青爵?而到时,他们还都有没有机会为彼此画心? 初恋20年,画心最难。 . 《初恋》先杀青。剧组一同去吃杀青饭,饭桌上阮灵直接将手里的酒泼向徐如轩! “啊!阮灵你干什么你!”徐如轩尖叫起来。 “我干什么?老娘这是给你敬酒!” 阮灵妖娆笑着,像是一条美女蛇,“徐如轩,你通身上下,还有什么是真的?你的脸是拉皮拍过黄瓜的,还好意思对外说从来没整过容;你身上如果不吸脂去皱,就更没法看了――不过你这些老娘不关心,女人都有老的时候,谁也别笑话谁。可是老娘独独不能忍受你冲老娘的姐妹下手!” “你,你说什么你!”徐如轩心虚起身,惊愣瞪着阮灵。 阮灵笑,“你还嘴硬,啊?” 说着,阮灵的长胳膊忽然伸过桌子去,甩手就给了徐如轩一个嘴巴,“让你嘴硬,我大嘴巴子抽死你!” “阮灵,你疯了?!”徐如轩尖叫着绕着桌子跑。 全剧组的人都傻了,纷纷起身拦着阮灵。 阮灵就笑,“徐如轩你继续装,只可惜你的助理装不下去了。老娘跟你说句实话,你助理可什么全都招了!” 卢一山只是让两个小兄弟半夜问候了一下徐如轩的助理,一点不礼貌的都没整,不过那小助理却吓的什么都说了。 “你有种就冲着我来,你拿我姐妹开刀,你算个什么玩意儿!”阮灵借着腿长,跳上桌子还要继续冲向徐如轩! 徐如轩的照片是给了夏天,夏天说帮她报复阮灵,从而将那照片捅给了媒体! 韩赓听出了些眉目来,起身拉住阮灵的胳膊,“你说她伤害了你姐妹,是谁?净璃么?” 韩赓随即自己确定,“那张照片,净璃的,是徐如轩拍的?” 阮灵咬牙切齿,“就是她!老娘今天非撕了她那张画皮!” ----------- 【亲们今天先更新到这里,这两天有点累,小歇一下尽快再给大家加更~~~群里的姐妹正在精心筹划YY频道的晚会,有YY号的亲们做好准备,还没有的赶紧去注册哟,YY频道号:83452864~~~(某苏也在白痴中,正在恶补)】 谢谢如下亲们: 3张:星星、爱丽丝、grui、 2张:yuki、黎洛、 1张:大家、LULU、dtdjj2、hjyblj、语笑、 谢谢蓝、诺的红包;菲菲、猫眼等亲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与留言,以及姐妹们筹划YY晚会的努力哟!惊喜,么么大家~~ 158、1:80000的报复(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韩赓转头望徐如轩,“净璃如何招惹你了?” 徐如轩一哆嗦。 说实话,徐如轩虽然害怕阮灵,但是没有怕到骨子里。阮灵是直接的大妞,什么说出来嚷出来也就是了;徐如轩此时忽地被韩赓给吓住。 韩家这位少爷平素温润如清风,但是徐如轩却也领教过他简单一个字眼就能将她推入被动境地的事儿,上回他看似无意地说了句“徐姐”,不是结果就找来了记者们拼命挖她的真实年纪?懒 更何况,韩家的背景,又如何是她一个三线的小明星能惹得起的? “韩少你听我说,这都是一场误会。我跟净璃没过结,只不过是因为阮灵……”徐如轩努力解释。 徐如轩与阮灵不睦,剧组中人都知道。两人有时候在片场就能直接吵起来,韩赓也早都见惯不怪。反正在吵架这件事儿上阮灵总归不可能吃亏,所以先前还有点担心的韩赓,到后来看见就都跟没看见似的。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只是徐如轩跟阮灵之间的别苗头,而不是牵扯到了净璃。 “你跟净璃没有过结,都能蓄意拍下这样的照片,并且曝出来;”韩赓温润地笑,目光清净望着徐如轩,“那么如果哪天你真的跟净璃有了过结,我真不敢想象你还会干出什么来!” 韩赓辞风陡转,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虫 韩赓跟净璃私下关系好,谁不知道?你徐如轩此时招惹上净璃,你不是针对阮灵呢,你是在跟韩少作对呢! “韩少,这都是一场误会,误会。”徐如轩在大陆的经纪人一看情形不对,赶紧凑过来道歉。徐如轩一个过气的台岛女演员,如今就靠在大陆接通告揾钱,如果真的把韩少给得罪了,她以后还混什么混啊! “韩少,当时轩轩拍照的时候,净璃还只是阮灵的小助理;轩轩也不是八卦的人,她并不知道韩少跟净璃的私交很好。韩少卖个面子吧,我让轩轩登门去跟净璃道歉,召开发布会挽回影响,韩少您看……” 韩赓依旧清净地笑,转头望导演和制片人,“徐小姐的戏份早就杀青了。该付的片酬我会再多加10%。不过,将她所有的戏全都剪掉吧。” “韩赓!”徐如轩惊了。 《初恋》是伯纳影业今年的大制作,她好不容易熬个女二号,今年就等着这部戏出彩,然后她好趁着圣诞-春节的档期多接些商业的通告,大赚一笔呢! “韩赓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剪掉我的戏?” 韩赓微笑,“还问我为什么吗?你跟同剧组的同事倾轧,又使出这样卑鄙的手段来,你的存在会让《初恋》的纯美风格被玷污。徐如轩,你的出现原本就是个错误。” “韩赓,就算你是韩芷的弟弟,你也不能这样欺人太甚!我的角色是制片主任和导演他们一起定的!”徐如轩疯狂起来。 韩赓微笑,“大陆有大陆的规矩,台岛的艺人在大陆的停留时间有规定的。徐姐是否需要我找朋友帮你关注一下你通行证的有效时间,还有你这一次在大陆停留了有多久?” “韩赓,你!”徐如轩被韩赓一把捏在软肋上。跟谁较劲,敢跟政.府较劲的? 徐如轩愤而离席,韩赓望着她背影浅淡一笑,“我知道徐姐你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一定会想办法博回今天的面子,甚至还会对净璃纠.缠不休。不过今天我也跟徐姐你表个态:你想怎么玩儿,我都陪你一起玩儿。倘若你敢动净璃一根头发,我会让你头顶所有头发来抵偿。1:80000,嗯就是这个比例;不光是头发,其他任何的伤害,我都会按照这个比例来跟你追偿。” 徐如轩站在走廊的灯影里愤怒回眸。她经纪人急忙扯着她走,边走边嘀咕,“轩轩,这回的气必须得忍了。韩家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 韩赓在剧组中给人的印象,始终是翩翩贵公子。气质高洁,笑容温润,尽管身份贵重,却从不以身份压人。平素跟剧组同仁一起吃小摊、喝扎啤,跟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大家就也将他看做清风明月,仿佛无害。 可是今晚,所有人都被震住。望着那杀伐决断之后,依旧清浅微笑的男子,每个人都心生惴惴。 剪掉女二号的戏,这不是任何老板都能有勇气做得出来的事情。且不说到时候剧情是否能补足,单说这样的做法在圈内的确有失厚道。可是他做起来脸不红、气不喘,甚至始终嘴角都挂着一丝清朗的微笑……这样的人,如何还是印象中清风明月的翩翩贵公子? “韩赓,跟我出来一下。”一直坐在旁边旁观一切的韩芷都忍不住将韩赓叫出去。 “你方才做这些决定的时候,你老姐我只是旁观,没有打断你。可是你做这个决定,是否要跟你老姐我说一声?”韩芷叹了口气,“我没说你做错了,我也早想整治徐如轩,只是——我们的这部戏怎么办?别忘了你老姐我可是在这部片子上下了老本儿的。” 韩赓自信一笑,“姐,我知道自己任性一次,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我从现在起跟姐你承诺,我也将正式进军娱乐圈。不光做演员,更要做制片人、投资商。我会将韩家的产业在这个方向上做强做大。” 韩芷微微转眸,“肯继承家业了?” 韩赓清朗一笑,“从来也没想逃避。只是年轻时担心自己阅历不够,怕损了家业;如今我长大了。” 一个男生如何才算 长大?与年纪无关。真正能让一个男生长大的理由是:他有了想要保护的人。 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才要自己必须变得强大。 韩芷笑,“想跟傅青爵和夏天抗衡了?” 韩赓大笑,伸手揽住韩芷的肩头,“我必胜。长庚亦必胜。未必是因为我比他们优秀,我的胜算在于:我有一个他们所没有的好姐姐。” . “净璃你听没听见我说话?韩少火力全开,竟然公开宣布要让制片和导演剪掉徐如轩的所有戏份儿!”阮灵在电话里大喊。 净璃却呆住,“我知道店长是为了维护我。可是这样做却似乎过于严重了吧?” 都是身为演员,净璃太明白演员塑造一个角色所要花费的心血。不管徐如轩本人人品如何,但是徐如轩在拍戏过程中的努力,净璃也是曾经看在眼里的。韩赓这样就让徐如轩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净璃也只觉不忍。 阮灵叹了口气,“净璃,我有个直觉,要三国演义了。” “嗯?”净璃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三国演义?” “争夺你呗!”饶是大妞阮灵,这一刻也都笑不出来了,“傅青爵、夏天,这俩早就剑拔弩张了;以前一直觉得韩赓是个无害的,今晚我却彻底被吓住了。韩赓不但不是无害的那个,我反倒觉得他的柔韧劲儿更胜一筹!” “阮灵,你又打趣我。”净璃心中也是不安,嘴上却往轻松了说。 “净璃,其实你说上天真的不公平。如你如我,不过只是想平平淡淡找个能好好相爱的人。可是,怎么就这么难?”阮灵挂断电话前幽幽地说。 阮灵的话宛如青烟,飘散在净璃眼前的夜色里。阮灵说的没错,她们两人,内心里不过都只是普通的女生。虽然也喜欢看言情小说,看偶像剧,喜欢剧情的轰轰烈烈——但是那些毕竟是别人的故事。轮到自己,本心里不过希望平淡的幸福,渴望春暖花开、岁月静好。 可是现实永远比电影更狗血。眼前的一切风波迭起,却没人问过她一句,愿不愿意? 电话在夜色里无声地亮起来。甚至在铃声还没有响起来的那电闪的一瞬间,净璃竟然已经猜到了来电人是谁。 净璃盯着那闪亮起来的电话,真想麻痹自己不去接听,可是那电话就是在夜色里一径一径地响着。 像是固执的人,不得想要的结果便不肯罢休。 净璃闭上眼睛抓过电话来。 夏天的嗓音柔软从电话里传过来,“净璃,所有媒体今天都在写:傅青爵高调宣布与顾净璃的恋爱。夫妻之礼,两名相叠……净璃,这是他一厢情愿,对么?” ----------------- 【稍后第二更~~~~】 159、秋风起(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夏天,这不是一厢情愿。而是,我们两人心有默契。” 青爵这样高调宣告,净璃知道肯定要面对夏天。这个电话夏天迟早要打,净璃一直在静默等待。 “夏天,我倒要问你一件事。”净璃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懒 不是害怕,是浓重的失望。记忆里那曾经温柔的少年夏天,去了哪里? 是什么等闲变却人心,将从前美好的一切全部磨灭? “净璃你说。”夏天在电话里依旧温柔微笑,“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知无不言。” “好。”净璃轻轻闭上眼睛,“徐如轩的照片是给了你,然后是你捅给了媒体,是不是?” 阮灵已经将一切相告。卢一山的手下已经从徐如轩的助理那里得到了全盘的招供。 “是。” 出于净璃意料,夏天竟然毫不迟疑地承认下来。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净璃咬住嘴唇,含住眼泪。 没错,当那照片乍然出现的时候,在外人眼前她努力撑起坚强,不希望有人看见她的示弱,更不希望青花和月的团队为她担心;可是她毕竟是女孩子,被公然曝光这样的照片,她又如何能不难过? “夏天,我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件事竟然出自你手!”净璃向电话低声地喊,“如果这件事是徐如轩做的,可能我还真的不会这样难过。毕竟她于我只是路人一般,可是你呢,夏天,你曾经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竟然对我做这样的事?”虫 “净璃,我在专心地听。你将心中所有想骂我的话都骂出来,我一句都不想漏掉。”夏天依旧在电话里嗓音温柔。 “我宁愿你骂我,宁愿你恨我,我也不要你只将我当成路人甲。净璃,爱与恨是相同深刻的情感,我要在你心底印下划痕,我不要清风明月一般便被你忘记。” “夏天!”净璃几乎抓狂,“你还是我认识的夏天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夏天在电话里依旧温柔微笑,那笑声里却多了凄怆,“傅青爵告诉我,我只不过是他的影子,是他的复制品。就因为我与他相像,所以你当年在郎溪第一眼看见我,才会对我那样微笑;其后的日子里,虽然你我也在竞争,也经常吵架,可是你却总会先来哄我――这也不过是在复制你与傅青爵平时相处的模式!” “听完傅青爵的话,我回头细想与你相识这六年。原来都有可能只是一场误会、一个笑话,是不是?所以净璃你才能毫不在意地就将我抛开,你甚至将我这六年来的思念和表白都当做是毫无重量的空气……净璃,如果我就这样放弃了,我这六年来的一切;我心里对未来的设计和憧憬,是不是就都要变成一个破碎的气泡?” “甚至,我夏天直到此时的人生,是不是也会变成一场笑谈?”夏天的嗓音越发温柔。不似控诉,反倒如同情人之间轻柔的絮语,“净璃,所以你说,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 “我不会放弃。就算曾经的那些事一个误会、一场笑话,可是我们还都年轻,我们未来还有大把的时光。我要在你生命力烙印下最深最浓的那抹烙印。” 夏天像是在哄着小孩子一般,在净璃耳边呓语,“净璃,傅青爵霸占你的时光有多久?20年,是不是?没关系,我们之间也有同样长的时光。不,不是同样长,而是更长。我们之间还有两个、三个、四个20年。” “他能留给你的,我会帮你尽数抹去。我会用我的痕迹,将他的全部覆盖……” 这样宁静的夜色,净璃听着那熟悉的温柔嗓音,却说出这样阴森诡异的话,便忍不住身子轻颤起来,“夏天你停住!” “好的净璃。你的话,我都听。”夏天依旧在笑。 “夏天你醒醒。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是为了与我赌气而活。你还有大好前程,你还有你当年的梦想……将有限的时间做做一点有益的事情,可好?”净璃努力劝说。 夏天轻轻笑着一叹,“净璃,大好的前程,只是我想用来证明给你看的;那年的梦想,全都与你有关。如果没有你了,我还要那些做什么?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再重视那些前程与梦想,那就回来,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净璃攥紧电话,只能坚决说出自己的心意:“夏天我想你一直搞错了。你的未来与人生,从来与我无关。” “净璃……” 夏天在电话里轻唤净璃的名字。净璃却已经坚决地将电话从耳边移开。继而――挂断了电话。 与过去六年那最后的一点依恋与情感,这一刻尽数掐灭。 她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夏天。她只知道,此时的这个夏天再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少年,所以她将从此关闭所有通向他的门窗。 电话又是一响,净璃几乎惊跳起来。不过好在只是一条短信,而不是打过来的恶电话。净璃按开短信,又是夏天的名字。他仿佛躲在方块字里向她阴森地笑。 “净璃,无论你们如何确定两人的心意,不过我也都要你知道:你们两个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绝对不可能。” “净璃这不是我的预测,而是上天的注定。” 净璃咬牙,不甘心地回过去一条,“为什么?曾经的我胆怯,我担心我与他的门第与身份……可是现在,知道了他心意,我已经什么都不再害怕。” 良久,夏天回过来一条:“为什么不去问 问伯母?也许门第与身份都不重要,可是伯母对你也不重要了么?” “这个世上,伯母已经失去了丈夫,难道你还想让她再失去女儿?净璃,你岂能忍心?” 间架稳妥的方块字,不温不火,却在净璃心内砸起轰然的波! . 傅宅。秋风初来。 波上莲花莲蓬饱满,随着荷叶,轻轻摇曳。 “这个时节,藕带都已不嫩。”邓娴雅望着傅豹生,柔声劝说,“不如我给你换点别的。” “无妨。”傅豹生抬眼望邓娴雅,“不嫩的藕带,我相信你也做出鲜嫩的味道来。娴雅,我信得过你的手艺。你做出来的,我都爱吃。” 邓娴雅不着痕迹地微微皱了皱眉,“那好,我便去准备。是要吃酸辣藕带,还是糖醋的?” 傅豹生想了想,“秋日火大,就吃酸辣的吧。” 邓娴雅点头,“我会记得少放点辣子。太太和杜小姐都不喜吃辣。” “你管她们?”傅豹生皱了皱眉,“她们要吃什么,自可吩咐厨房去做。你只管我的口味就好。” 傅豹生深深望了邓娴雅一眼,“你只伺候我就够了。却没义务伺候她们。这话还要我对你重复几千次?” 望着邓娴雅的身影走远,傅豹生接听电话。邓娴雅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可是从背影上看依然绰约如少女。她夏秋时节喜欢穿竹绿色的小袄,从花园穿花拂叶而去,便仿佛一段淡雅清风。 傅豹生纵然性子再爆,看见这段身影清风,心中的火便也都会平息下来。 电话里徐玉凤轻声笑,“豹生,难得你听我电话的时候会笑。今天心情很好?” “还好。”傅豹生收摄心神,“什么事,说吧。” 徐玉凤是傅豹生元配夫人,当年是长辈包办;后来傅豹生认识了于含之,忌惮于震的身份,徐玉凤便也懂事地主动让出了正室的身份来,与傅豹生离婚。 后来住在茶山,以茶养性。 “……豹生,允扬虽然不是我亲生,却也是我一手养大。他就是你我的儿子,我不希望你委屈了他。就算我不在他身边,也断没有杜清荷欺负他的道理。”徐玉凤便也开门见山。 允扬在公事上处处受杜清荷掣肘,自然难免私下里与夫人抱怨。 傅豹生皱眉,“有这等事?我去问清荷。” 杜清荷极快赶回,听见傅豹生问,便是委屈,“先生,此事清荷本不想打扰先生,既然有人先将这件事说与先生,那清荷倒也要掰扯掰扯,让先生给辩辩理!” “就算允扬现在是鼎升的总经理,可是幕后一切总归要先生坐镇。我作为先生的助理,这多年都必须代替先生来监督前台执行――可是怎么会有人为了一己私利,不分轻重便将我们投标的标底泄露给恒玖?!” “你说什么?”傅豹生一怔,“怎么可能!” 杜清荷叹气,“我知道是允扬长大了,急着要继承生意上的事。可是年轻气盛在商场上未必就是好事,可能也会冒失贪功呢?我不是掣肘,我只是要他步步稳妥。” 傅豹生一把攫住杜清荷的手腕,“我问你标底的事!标书只在你我手上,便是允扬都还不知道那确切数字。究竟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 【今天先更新到这里,明天给大家加更~~】 谢谢如下亲们: 3张:云朵、 2张:mummy87、haohao、 1张:rx1119807、天使、xqxyq、chengchengvox 160、原来他 什么都知道(第一更,6000字)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碧空秋阳,茶山葱翠。山间有采秋茶的女孩子,穿白底青花的斜襟小褂,端着竹篮一行行行走在茶树之间。清新悦目,笑语殷殷。 夏志木穿真丝衬衫站在茶亭,遥望满目清新,却看着手机上夏天发过来的数字,微微皱了皱眉。懒 夏天的电话跟过来,“爸,您似乎并不满意。” 如果爸看到这个数字开心,又岂会良久都没打过电话去? 夏志木点头,“夏天,你确定这个数字就是傅豹生的标底?” “爸,您担心有异。”夏天这次办事缜密,很希望得到父亲的夸奖。却没想到父亲毫无兴奋。 “是。”夏志木皱了皱眉。 不知是这六年来经商所累,还是当年在仕途上颠簸得疲惫,夏志木双眉间的皱纹很深。深刻的“川”字形,仿佛三道沟壑隔着山梁。便是面对面的一眼,也都会让人只觉与夏志木隔着山高水远。 “爸,您说。”夏天恭敬等候。 “得来太轻易。”夏志木眉间山壑更深,“而且这个数字看起来,乏善可陈。虽然也有用心过的痕迹,却实在不是傅豹生惯常的做法。” 招投标是一场游戏,也是一场赌博。有时候竞争对手之间的标底数字只相差毫厘。越是相差距离小的,反倒越是赢得惊心动魄,赢得之后的成就感便越强。所以那个数字的制定,往往是心机的集中体现。个十百千万,每一个数位上的每一个数字,难度可能都要超过去猜测彩票的中奖几率。虫 一番斗智斗勇,胜负只在那毫厘之间。以毫厘致命,刺.激极了。 “爸,拿到这个数字之后,我心中也有过犹豫。只是,这个人是最妥帖的,我相信那人拿到的数字是正确的。”夏天坚持。 “是么?”夏志木伸手揉了揉眉心,“你这样有把握?” “是。”夏天的语气浅淡却稳定。 “嗯,好。”夏志木犹豫了一下,便也点头,“也许是我们这一代人都老了。傅豹生都已经退居幕后,将鼎升交给了杜允扬;韩家又已经正式向外界放出信号要让韩赓掌权。我想,也许也是爸爸放手让你去做事的时候了。” 夏天在电话里孝顺地笑,“爸的谨慎,儿子都明白。毕竟这桩生意不是小事,30个亿的大投资,容不得闪失。若输了,前期所有的投资便都白费,纵然前期投资额没有30亿这样巨大,但是也足够让各方闪了腰。” 各大房地产商看似都是大财团,实则他们各自手中的流动资金都有限。大多数压在地皮里,启动盘子都需要依靠银行贷款。生意便是这样,除非哪天清盘,否则便永远不能将手里的现金与企业资产的数额直接画上等号。 三大集团前期的投资虽然各自数额听着不算太大,但是那也极有可能是他们一个财经年度所有可移动的现金流。一旦资金链条断裂,将以多米诺骨牌的效应导致企业本体的大受影响。 “爸,就因为知道干系重大,所以儿子这回才找了最妥帖的人。也正因为是这最妥帖的人那里给出的数字,儿子才会相信,进而拿到爸您的眼前。如果稍有不稳,儿子也不会让这个数字出现在您眼前。” 夏天语气温顺,内里却有柔韧的坚持;那些坚持宛如脊骨一般从平静里一块一块地支起棱角来,连缀成他坚定的自信。 夏志木站在碧空绿叶之间微笑,“夏天,既然你这样说,那爸再没理由不给你这次机会。儿子,我们的今天得来不易,不过――既然我们已经拥有了今天,那么就没有理由不去做我们想要做的事!儿子,老爸相信你,力挺你!” 夏天在电话里终于无声笑起来。 “好了,这件事你稳妥开始执行。老爸先挂电话了。”夏志木骋目去望遍野青翠里,一位穿中式大红灯笼衣裤的女子缓缓走来。 夏天轻笑,“爸,我听见有采茶女唱的采茶调。您到了茶山?” 夏志木眯起眼睛看着那万顷碧翠之中的一点红,“我找到徐玉凤了。她虽然与傅豹生离婚多年,她对傅豹生的影响力还是有的。毕竟鼎升里,至今还有人家徐家的股份。” 夏天也点头,“当年虽然也是徐玉凤主动提出跟傅豹生离婚的,但是我相信,一个女人被迫让出丈夫和家庭,她这些年也必定是并不甘心的。如果能拉徐玉凤过来与我们合作,那将使我们手中的牌面更具威力。” 夏志木赞许点头,“好,就说到这里,挂了。” “爸!”夏天却微微急迫地喊了一声。 “说。”夏志木微微皱了皱眉。 “爸……”夏天仿佛犹豫,“您就不问问夏凉么?这件计划里,夏凉是牺牲品。” “牺牲品?”夏志木想了想,“夏天,夏凉是我的女儿,是我从小最疼爱的孩子。可是我想你这个牺牲品的字眼是有偏颇的。我给夏凉设计的未来是傅家的少夫人,未来地位崇高、锦衣玉食;即便傅家将来倒了,以她身为我夏志木女儿的身份,又岂用担心找不到下一个适合她的男人?” “爸。”夏天握紧电话闭上眼睛,“您说的都没错,她未来的物质生活一定能够得到保障。可是夏凉还没有恋爱过,您真的想就这样牺牲她的初恋?傅青爵的脾气便是傅豹生的翻版,爸,夏凉跟他在一起,只会伤心。” “初恋?”夏志木咬了咬牙,“夏天你竟然还有这么罗曼蒂克的想法么?你别告诉我,为了你的初恋 ――顾净璃,你就会忘了咱们的计划,忘了你该做的事!” 夏天深闭双眸,说不出话来。 爸说的没错,初恋对与他和妹妹来说,都是太过奢侈的一个词。他还在疼惜妹妹的初恋,可是他自己的初恋都已经被生生掐断。 即便不是为了所谓的事业,而只是为了那夭折的初恋,他也要报复! . 《画心》的拍摄到了最后的几场戏。 卫夫人向娘家抱屈。当今太后也出自卫夫人娘家,卫夫人的委屈便也上达天听。 卫夫人入宫向太后哭诉,说卫长君为妖孽迷住心窍,此时早已不辨是非。府中每晚都有家人悲惨被害。夫人百般劝说皆无用,唯恐卫长君被妖孽迷得久了丧命…… “太后救命,妾身求求太后舅舅卫将军。这不但是救妾身的夫君,更是为我大汉救下功勋卓著的将军啊!若将军有了闪失,来年春日匈奴再度挥兵东来,又当如何!” 跪倒在长乐宫大殿之上,卫夫人声泪俱下,闻者无不动人,心中深赞夫人贤惠。只有小狐妖青璃知道,卫夫人乃为千年媚狐幻化,她此举看似要救将军,实则却是在害将军! 此时皇室动荡,皇后便是将军的姐姐。皇后与太后之间原本就在争夺后宫之权,卫皇后的太子又与皇帝之间开始形成两大集团。皇帝早已动了废太子之心,只是忌惮卫皇后娘家外戚的势力,尤其是卫将军手中的军权! 媚狐此时与太后哭诉,说将军被妖孽迷心――这不是等于给了太后一个口实来剥夺将军的兵权! 试问,一个被妖孽迷住了心窍的人,如何能担当得起大汉将军之职,如何还能够率兵保家卫国! 太后果然大喜,先劝慰卫夫人回府等待,她将与皇帝亲自召卫长君觐见,予以规斥。卫夫人返回将军府,三日后等来的不是卫长君的回心转意,而是皇帝下旨剥夺卫长君的大将军之位! 卫氏一族又有旁人被人诬告,说怂恿卫太子以巫蛊之术诅咒皇帝! 卫氏一族登时风雨飘摇! 新年宫宴,皇帝召皇亲国戚一同进宫饮宴。卫氏一族作为皇后家人也在被邀请之列。 正在风雨飘摇中的卫氏一族,能蒙皇帝依旧以后族之礼来邀请,谁敢不去?可是小狐妖青璃却跪求卫长君不要去。 听着外头一声紧似一声的通传催促,卫长君一笑而起。只垂首望小狐妖净璃,“我知此去必死;可是若不去,抗旨不尊之罪,又岂不是死?我索性进宫去,亲眼看看一切的发生;如果还来得及,也许还能保得下几个族人。” “青璃,尤其是你。我出府去到入宫,尚且有几个时辰的时间。趁着这时间,你赶紧出府去。” 小狐妖跪地叩头,“将军让我去哪里?若没有将军,天下纵大,又哪里还有奴婢心仪之地?” 卫长君笑起来,“傻瓜。回到你来的那个地方去。那里再不好,终是故乡;哪里虽然没有我,却还有你的亲族……人间,并非是你的好去处。” 小狐妖青璃骤惊,泪眼朦胧望向卫长君,“将军,您,您,都知道了?” “你的眼睛。”卫长君笑起来,“还记得我赐你名为青璃的理由么?你的眼睛便如青色的琉璃,欢好之时还有一带金色潋滟。这样的你,如何是人?” “将军!”小狐妖伏地大哭! 原本担心他对她心有疑虑,实则那个心不肯笃信的不是他,而是她! “……夫人,我也知道了。”小狐妖挣扎着想要将夫人的真相告诉将军,希望将军将此事告知皇帝,说不定届时皇帝可以放过卫氏一族。没想到卫长君只是凄怆一笑,“其实有没有这位假夫人,皇帝都是要杀卫氏一族的。皇上废太子之心早已有,他缺少的不过是一个藉口。一切,都已无法改变。” 卫长君临走,伸手再拂过青璃的眼睛,轻轻帮她合上眼帘,“这世上比妖更邪恶的,是人心;这世上真正的妖,不是你们狐族,而是我们人类。有野心人类,每一个都是邪魔。” “我走了,你不许再睁眼看我。到我身影消失,我命你立即转身离去,不许再多半刻停留。” 拍完收工,净璃的泪却无法停止。和郁甩着麈尾陪着净璃,帮她将情绪都宣泄出来。 净璃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膝头哭泣,“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一句都不问她,直到最后还要用他自己的命做拖延,以让她安心离去。他说要她不许看他离去的背影,他说要她立即离开,不许有半刻的停留,她怎么做得到?” 和郁轻轻拍着净璃的肩头,像是哥哥对妹妹,“净璃,如果他最终不让青璃知道,是不是青璃能更开心一些?作为电影,自然要给观众全视角,要让他们知道卫长君的苦心;可是若是在现实中,也许不说出来,才能真的让她转身离去的,是不是?” 净璃猛地从膝头抬起头来望和郁,“小和,你在跟我说什么?” 和郁呲牙笑了下,耸了耸肩,“没有啊。我只是在说,《画心》。” . 《初恋》的前期工作全部结束,韩赓最后一个走,还是跟阮灵一起来看了净璃。 他为她而来,走了自然一定要当面与她道别。 “店长,其实真的很不好意思,因为我的缘故让《初恋》遇到问题。徐如轩是女二号,全部剪掉了她的戏,我担心这会给导演在后期剪辑制作上带来许多麻烦。” 一部电影至少差不多要在前期拍摄1200个镜头,后期剪辑的话素材才够用;可是凭空剪掉了女二号的所有戏份,不说情节如何连缀,单就镜头数都未必够用了。 韩赓只是淡然一笑,“这是我该考虑的问题。净璃,决定是我做的,这个责任自然要由我来承担。与你无关。” “况且我开掉徐如轩也并非都是因为你的缘故。”韩赓目光坦率,“也是为了我的首部电影。《初恋》是纯爱的风格,又是我的第一部电影,我对它有近乎洁癖的要求。可是如果有徐如轩的戏份,我想我自己都会恶心。” 净璃明白韩赓这是在宽慰她。 “可是店长,后期剪辑该怎么办?你确定这样做不影响整个影片?我明白你有多重视这部电影,所以我才不希望得不偿失。” 阮灵在旁边蜷着长腿,滋溜滋溜用螺旋吸管喝着西瓜汁,看净璃真的担心,便笑着伸出胳膊来拍净璃的肩膀,“傻妞,你这回原来跟我一样傻呀!韩少鸡贼,他既然敢这么干,他自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了!” “嗯?”净璃微微怔住。 阮灵嘴里左边是红的西瓜瓤,右边是红的西瓜汁,再配上她的烈焰红唇,冷不丁一看跟吸血女鬼似的。 “净璃你忘了,前两天杀青之前,我不是跟你说导演留下我再补拍几场戏?我开始还以为是导演个人欣赏我,所以要给我加几场戏呢――现在回头一想才明白,原来这都是韩少早就做好的安排!我的戏正好补上徐如轩剪掉的戏份儿,牛掰得很!” “啊?”净璃只能惊讶了。店长原来真的这么鸡贼! 韩赓颧骨上缓缓涌起两抹红晕,“其实原本三个女主角,用三条线来讲故事,是稍微庞杂了些的。索性剪掉一条线,只讲孙丽珍和阮灵这两条线就已经很好了。小清新的电影,我也希望情节简洁一些。” “……托你的福,净璃,姐姐我现在直接从女三号晋升为女二号了!“阮灵乐得伸直长胳膊,坐在椅子上手舞足蹈。 净璃终于放下心来,与韩庚告别时,她终于开心地笑,“店长,这一回我们都再回不去鞋店了。好怀念那段日子,只能希望日后我们还有其他方式共事的机会。” 韩赓朝净璃玩下腰来,深深凝望净璃。阳光从天上倾洒下来,照进韩赓的眼睛里,净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近了,所以看见他眼底有恍若碎钻一般的东西在一闪,又一闪。 “净璃,直到现在我还是想说,可不可以离傅青爵和夏天都远一点?可不可以,在我身旁?” 净璃只能垂下头。阳光在发顶仿佛点燃了火,滚烫的,“店长,我从两岁已经认识傅青爵。从我记事起,就已经在他身边。” 韩赓失望地仰起头,深深呼吸,“净璃我懂了。可是再让我说一句,如果有一天他让你伤心了,或者是你自己决定离开了。请首先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也许我给不了你一份青梅竹马的情分,但是我一定能给你一份安静幸福的生活。” 他的声音都是轻颤的…… 净璃不忍再说拒绝的话,终究一笑点头,“如果有那样一天的话――好的,店长。” 韩赓很是不舍,可是碍着阮灵不远不近地站在一边儿,不阴不阳地在旁边乐半天了,韩赓只能努力笑了下,伸出手来在净璃的肩头轻轻按了一下,“净璃你跟阮灵还有话要聊吧?那我先走了。给我电话,净璃一定要给我电话。” 净璃望着韩赓的背影,那样长身玉立的男子,连背影淹没在人群里都那么标致;可是他强自耸起的肩胛却泄露了他太多的孤单和悲伤。 “你说,刚刚要不是我在一旁当电灯泡,他那两只手就不是在你肩膀上轻轻按一下了。他会――迅雷不及掩耳地猛地拥抱你一下!”阮灵叼着吸管瞄着净璃的神情笑,“你说,我刚刚这么护场子,是不是太对不起韩少了?毕竟,他一直都这么帮我。” 净璃白了阮灵一眼,“以为我不会狠心揭你心上的疮疤?你再惹我,我就提那个人!” 阮灵赶紧投降,微微夸张地笑,“别介姐妹儿,千万别!我现在可不想提他。我现在刚晋升为女二号,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你可别给我添堵!” “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么?”净璃叹了口气。 女人都是这德性,看别人的感情看得清楚明白,恨不得指引着对方朝最明智的道儿上走;可是转眼到了自己这儿,便一切都乱成了一锅粥。 “他还是你经纪人。你这个工作完成了,他很快就要给你安排下一个工作。这过程中自然少不了要多次沟通,甚至要一起去见剧组……阮灵,逃避总不是办法。” 阮灵瞟了一下天空,以45°角的姿态。这个姿态不是为了帅,其实是恰好能够藏得住眼泪,又不用姿势太逊。 “我反正有我自己的招儿,你甭管了。我要是还不想见他的话,招儿多了去了。最不济,现成的还一个卢一山呢,我抓他来当挡箭牌!” 净璃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卢一山不是好惹的人。我就怕你拿他当挡箭牌时间长了,他倒是先当真了,到时候你可麻烦了。” 阮灵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玩儿的话,夸张地笑起来,甚至笑得都弯下了腰去,“净璃,那是你不知道我当初怎么跟他闹过!就算是卢一山,也怕了我阮灵。他绝不会再自作多情,他对我是如避蛇蝎。” “行了我走了。”阮灵在净璃眼前招摇了一下自己的机票,“趁着离开学还有十天,本宫得出去旅游一圈儿去。说不定,会有艳遇!” 净璃点头,“艳遇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你自己给好好带回来。可以适当丢人,但是千万别丢了心。” 阮灵又是夸张大笑,“果然是拍《画心》的啊,现在两句话都离不开心了。行了您内,本宫起驾了!” ----------- 【凌晨先更这6000字,上午还有加更哟~~~亲们晚安。】 161、佳人难再得(第二更,4000字)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暑假末尾的竖店影视城,一下子清冷了下来。《初恋》剧组已经离去,《画心》的拍摄也已经到了尾声;随着各大剧组的纷纷离场,学生粉丝为主的旅游客流也纷纷退场。 竖店影视城的工作人员开始做起相关场地设备的养护工作,准备迎接下一个客流高峰:国庆长假。懒 纵眼望去,整个竖店影视城,也有了秋来凋零的感觉。 小狐妖青璃独坐宫阙飞檐之上,俯望大汉皇宫。将军此来必死,卫氏一族必死!此时能救将军和卫氏一族的,也唯有她。 她从前便想过,愿意为了从媚狐手上救下将军来,而付出自己的性命;却着实没想到过,却有一天她真正要面对的是人间的帝王。而这帝王,又正是卫将军拼尽性命想去维护的那一位。 这天下,最狠毒的果然是人心。 在这心的邪恶面前,妖孽又哪里只是狐族? . 净璃坐在飞檐之上,裙袂在月影里飘扬。她身上挂了数条威亚,她自己都跟武师玩笑,说自己像足了古装版的蜘蛛侠。 竖店的制景很认真,汉宫的高度和比例都是参照历史上真正的宫阙。宫殿高耸,约有三四层楼高的模样,任谁这样几乎凌空坐在飞檐上都会浑身颤抖。即便有威亚,但是谁也不敢保证那几条钢丝就真的保证人身安全。竖店这些年来也发生过太多起威亚断裂致人伤亡的案例,便是成龙当年拍《神话》也有过将金喜善从半空掉下来的情形。虫 净璃却在镜头里平静地微笑。 青爵坐在导演身边,看过监视器里的情形,这才起身。 陈导会意地笑,“放心,我特地嘱咐过武师们小心。小女孩吊威亚已经很难为,况且净璃还表现这样好。” 青爵起身,遥遥望着独坐在飞檐之上的净璃。 他明白她为何不害怕,是因为她全部的心神都已经融入了角色中去,她现在的悲欢喜乐都已经随着夜风飞回了千年前的大汉。 净璃全身心地爱这个角色,所以也注定她一定能将这个角色演到完美。 影片结尾处的大高.潮戏,青爵相信净璃足以轻松驾驭。 . 虽然身为狐妖,可是青璃却不知该如何与人间帝王周.旋。更何况这位大汉帝王号称是天子,是上天的儿子;她这样的狐妖,又如何有能力逆天? 可是这一夜,纵然他是天子,纵然他是大汉的皇帝,为了救将军和卫氏一族,她也要豁出一切去! 大汉宫闱,此时最著名的一段故事是关于李夫人。李夫人佳人千古,临死前却不肯与皇帝见一面,只以幼子相托。甚至民间传说,皇帝之所以想要废掉太子,就是想将太子之位给李夫人的儿子。李夫人的兄长也被封为将军,权势直逼卫长君。 皇帝一面申斥卫氏一族借用巫蛊之术,另一方面他自己却在天下遍寻秘书能士,只希冀能借助他们的法力召回李夫人香魂,一慰相思之情。 镜头推下,从飞檐直落殿中。未央宫大殿之上宫宴已经备下,后殿中皇帝却枯坐帐后。这样欢聚的夜晚,便越发思念那早已消逝的香魂。 黄金兽脑之中香烟袅袅,烟气汇聚成纱幕,将皇帝的幽思撕扯得更加迷离。皇帝忽地听见一声哀婉的歌声凌空而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皇帝惊起,哀哀四望,口中喃喃,“佳人难再得,难再得……你在哪里,缘何悭吝一面,不肯与朕相见?” 纱幕之后娉婷现出女子身影。她仿佛凭栏独立,遥望关山。纵然现身,亦不肯正视皇帝…… 未央宫大殿上,众人呆坐。时辰早已过了许久,却依旧不见皇帝现身。太后皱眉,吩咐内侍前去催问。却几番番,内侍依旧独自归来。 这一场宫宴缺少不得皇帝,那一个掩藏在宫宴之下的屠杀计划更少不得皇帝的一声令下!可是太后再急,却也无力唤出皇帝来! 时至宫门落锁之时,宫中规矩不能改,一应外戚便起身请辞。太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卫氏一族从她眼皮底下转身而去! 卫长君将族人带出宫门,便迅速安排族人四散逃命去。他独自回了将军府,果然遍寻不到青璃。亭台楼阙皆在夜色里寂寞,他却站在最寂寞里微笑――他以为青璃听他的话,终究离开这里,回了西域老家去。 也好。 将军府外灯火涌起,负责围困将军府的羽林军围住府邸。 卫长君原本可以不必回来,原本可以直接远走高飞。他却只为了看一眼她不在;即便“她不在”将要以他的性命作为代价! 青璃以狐之秘术迷住了皇帝,让皇帝在幻觉中沉睡去。她却猛然从宫阙之上看见将军府的方向燃起大火,她不顾一切,甚至现了妖形而飞回来。却已经晚了,将军府已被大火吞噬,卫长君命若游丝。青璃仰天长哭,现出妖爪,破开自己胸膛,剖出自己的心放入卫长君胸腔…… 她这一生,能给他的唯有这一颗心。 尽管这是颗妖心,却同样血液滚烫,感情真挚! 还有,这颗妖心可让他活下去;即便以妖的姿态,却能够逃过这场浩劫,活下去…… 而她,不会死。她会活在他的身.体里,便宛如他们的名字相叠一般,他们的命也合在一起。这一生一世,他们再不会分离。 将军府的大火里,忽然飘散起琉璃一般 的火花。正是新年夜,正是人间火树银花之时。那些火花随着夜风飘散,落入寂寞的夜色里。一颗颗破碎的琉璃,每一颗都化作一滴眼泪。 那是破碎的灵识,若有上天垂怜,便也有可能化作一种生物。 那一夜结束,便是新的一年。民间皆传说,卫氏一族引用巫蛊之术,将军府被上天以天火焚尽。没人知道,天色破晓的那一刻,有个男子身披青衣,孤单踏破夜色,以妖术骗开城门,孤单走向西行之路。 那是卫长君,却已经不是卫长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胸腔里那颗心滚烫地陪伴着他,指引着他一直向西去。 雁关远去,大漠风沙落满衣襟。他浑不知自己这一刻为何这样悲伤。这样一直走,走了不知有多少年。 直到敦煌,坐在那千佛洞的前面。他忽地发现沙丘背后有一只小小的狐,火一样的毛皮,却有一双青色琉璃般的眼睛。正若羞若怯地望着他,不敢到他眼前来,却又不舍离去。 那一刻他定定落下泪来。尽管只是一滴泪,却也在大漠上打湿了一片沙砾。 他颤声唤它,“青璃,是你么?” . “好!杀青!”导演一声宣布,登时全场欢腾! 立时两个月的拍摄,无数个早场和夜场连轴转的辛苦工作,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虽然结束的只是前期的拍摄,大家还没办法看到后期剪辑制作完成后的影片模样,但是每一场戏的精彩都已经让剧组人员湿了眼睛。尤其最后这几场戏,工作人员都只觉自己变成了观众,一路跟着净璃和青爵的情绪,流着泪完成拍摄。 身为创作者,自己都已经被这样深深打动,这样的作品又怎么不能打动观众?所以大家都已经对影片未来的前途充满了信心。 大家开始各自收拾现场,准备最后的杀青饭。 只有夏凉在化妆室里,将一桌子的化妆品都推落到了地上! 夏天连忙走上前来扶住妹妹的肩膀,“夏凉,你冷静些!” “哥,你让我怎么冷静?”夏凉的眼泪流下来,“杀青了,所有的戏都拍完了,哥你看见了吧!先是我扮演的卫夫人不声不响地消失了;现在倒好,就连千年媚狐竟然也无声无息地没了下落!” “哥,我是女主角啊!我是第一女主角啊!现在这算什么,算什么啊!” “这一定是傅青爵故意的。他故意全盘改掉了剧本,他故意让我这个女主角在影片里只沦为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甚至连结局,都不肯给我交代!这算哪门子女主角,我连龙套都比不上!” 直到最后几场戏了,夏凉才发现千年媚狐只是出现到太后面前去做了一回恶人,然后就没影儿了!直到杀青,也再没有她的通告! 夏天扶住夏凉,目光却也有点冷,“角色的问题,我已经与导演沟通过了。他的话也有道理。媚狐的下落不明正好为续集埋下伏笔。《画心》系列注定还有下一部的!” “下一部?哈哈……”夏凉哭着笑出来,“下一部我这个女主角一出场就是大反派的妖孽了吧?哥,如果是这样的下部,我出来就是被人骂的,我又何必还要拍!” 夏天微微皱眉,“夏凉,《画心》系列这不光是你个人的事业,也是恒玖进军影视圈的重拳。从投资商的角度看起来,这是一个盈利的项目,所以我已经答应了。” “哥!”夏凉怔住,“哥,原来生意远比妹妹还重要,是不是?就算这个项目的初衷早已改变,可是只要它还能带来盈利,你就还是会选择它,是不是?” 夏天轻轻叹气,“夏凉,哥是商人。” 夏凉咬牙切齿,转头望向化妆室窗外的方向。 夏天略一沉吟,终究还是说,“……夏凉,那个武师是被我撤走的。” “什么?”夏凉瞪着哥哥,忽地笑起来,“我的好哥哥,我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我说嘛,我安排好的事情,为什么都没发生?顾净璃坐在飞檐上吊着威亚,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只需一条威亚断了,她就会掉下来……” 夏天终究面色露了一丝狰狞,“夏凉,你胡来!我警告你,无论如何都不许你对净璃下手!” “哥你错了。”夏凉索性收起眼泪来,仰头直望夏天,“我不是想杀死她。我还没这么蠢,也知道惹火烧身。况且就算三层楼高,好像也未必就能直接摔得死人。我只是要让她知道害怕,让她懂得收敛!” “摔一下,她日后就再也不敢吊威亚了。这不是很好么?”夏凉转头瞪着夏天,“就算还有续集,她就也再不敢出演小狐妖的角色,因为威亚给她留下了阴影啊!” “哥你放心,我知道你喜欢她;我不会害她。我只是要她远离电影,远离我,远离傅青爵!哥,只要她能少跟傅青爵在一起,我这就也是在给你创造机会,你说不是么?” 夏天闭上眼睛,心中疼痛翻涌。正如他跟父亲说过的话里所表示的,他很担心妹妹会在这件计划里成为牺牲品。如今看来,妹妹已经受到了伤害。 “夏凉,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在武师那里看见了傅青爵。净璃吊威亚的前前后后,他都就在那里。甚至每一根威亚,他都亲手去摸过……幸好还没摸到被你买通的武师剪断一半的那条。” “夏凉,如果这一切被傅青爵发现,后果将更不堪设想。”夏天叹了口气,“哥不是怕事态后果,哥只是担心你。你注定是要嫁给他的,若这事被他发现,将来你跟他在一起便更难幸福。” “傅青爵就在那里?”夏凉一惊。 夏天点头,“他怕是预先已经想到了你会怎么做。夏凉,你现在要学会忍耐。傅青爵一定是你的,而净璃一定属于我。” “哥,究竟什么时候!”夏凉握紧拳。 夏天静静一笑,“《画心》杀青了,便是净璃离开傅青爵的时候了。我不会再等了。” ----------- 【今天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 3张:风铃、月亮、 2张:雾、大爱、萧来、 1张:前世、比比、洛克、hmgzhy 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哟~~~ 162、琥珀色的月(①更,4000字)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夜色深深,窗内的灯明着。窗外的一丛丛美人蕉,舒展的叶片便仿佛成了明与暗争夺的阵地。夜色一层一层地翻涌而来,却吞不灭窗口灯光的映照下来。 频频风来,吹动蕉叶沙沙。像是梧桐滴雨,又仿佛有人在夜里嘤嘤地低泣。懒 邓娴雅走上门阶。不知是不是夜色扰人,她一步踏上石阶上的青苔,脚底一滑,险些跌坐在阶上。 门内一响,傅豹生奔出门来,手扶门框,“娴雅,你可好?” 门廊上红灯飘摇。傅豹生满脸的忧色都被灯光照亮,没有丝毫能遁形。 邓娴雅站定了身子,在灯光里抬手抿了抿鬓角,“先生,我没事。” 这是邓娴雅从小就有的小动作。每当她觉得局促或者羞涩,她便会下意识伸手去抿鬓角。微微的一瞬,她的慌乱便淡定下来。娴雅,原本人如其名。 傅豹生望着邓娴雅的小动作,微微笑起,“那石头台阶上的青苔也不是生了一年两年了,你却是从小到大总会踩上去。我索性叫人撤了那些石头台阶去,偏你还拦着。” 邓娴雅叹了口气,摇头,“这书房也是太太最喜欢停留的地方。这里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如果没有太太的同意,都不可擅动的。” 邓娴雅说着,心下也是悲凉。她也明白于含之怎么会这样喜欢这书房。不过因为,这里曾经是傅豹生最多停留的地方,一纸一笔、一书一画仿佛都留着傅豹生的身影和气息。那些傅豹生不在家中的漫长时光,于含之坐在傅豹生常坐的桌前,手握傅豹生的毛笔,便也仿佛丈夫常伴身旁吧?虫 更何况,这书房是傅豹生成长之所。那些被老爷逼着苦读书的岁月里,他的卧房都搬到这里来,每日醒来就是读书。这里承载着傅豹生的少年岁月。 可能在于含之的心中,她虽然是正室,但是却是几个女人中进府最晚的。傅豹生的成长岁月,徐玉凤知道,杜清荷多少赶上一点尾巴,只有于含之全然不知。所以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于含之在这书房里来追寻傅豹生的青葱岁月。 即便身为正室夫人,心中却也有这样的劣势……邓娴雅也只能替于含之唏嘘。将门之女,她嫁入傅家虽然也算门当户对,只是这其中的委屈,恐怕也只有于含之自己知道了。 傅豹生皱眉,“宅子里的房子多得是。纵是书房也有多处。她想要哪里不成,又何必非要这里!我的东西,是最厌烦被旁人擅动的!” “先生,慎言。”邓娴雅急忙出声提醒。 正室太太,如何能成了他口中的“外人”? 她邓娴雅这么多年日日在里头收拾,又成了什么? 这话倘若被人听去,又要惹出多少麻烦来! “门口风大,进来吧。”傅豹生皱眉转身,先走进了房门去。 邓娴雅这才跟着进去,将房间中的书画都收拾妥当。 “娴雅,我今晚有事问你。”傅豹生在灯影里抬起眼睛来。他名为豹生,整个人便也有金钱豹一样的压迫力。 邓娴雅微微一喘,“先生请说。” 傅豹生借着灯光凝视邓娴雅的侧脸。温婉柔和,也许不是最艳丽的女子,那份妥帖的温柔,却是他心尖独独留恋的白月光。 “……娴雅,我的标底数字泄露了。”傅豹生凝着邓娴雅的神色,缓缓说,“30个亿的大投资,如今生死都在对手手里。” 邓娴雅手一颤。刚收拾好的几个卷轴便又乱了。 “……娴雅,那个标底的数字是我亲自制定的,就放在家里。我的东西平素没人敢动,即便是于含之、杜清荷,都不敢擅动。更别说允扬、嘉定他们那几个猴儿崽子。” “娴雅,你说,会是谁动了我的东西。而且,要故意让这个数字泄露给我的竞争对手,想要在商场上置我于死地?” 窗外的风都停了,蕉叶都梗着脖子仿佛在向窗内张望。窗内书案上的纱灯朦胧,将书房周遭都照得温软――便是傅豹生的语气都是温柔如许,可是邓娴雅额头上的汗却滴落下来。 原本是温热的一滴汗,一直滑下颈侧,便成了冰凉的。冷冷的一滴一下子钻入衣领子里去,让人钻心地难受。 “先生,府中唯一能动您东西的人,只有我。先生是怀疑了我吧?”邓娴雅绞紧手指,却在努力地微笑。 . 傅豹生摇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甚至知道,府里太多人想害你。不管于含之、杜清荷,抑或是嘉定那个兔崽子,他们都一直拿捏着想要陷害你,巴不得我将你赶出府去。” “所以这件事情出了之后,我怀疑过府里所有人,连门房老王我都没放过――我唯一没有怀疑你。可是娴雅,我做事的习惯你也知道,如果不是有了确定的答案,我便不会将怀疑说出口。” 邓娴雅微笑,“先生一旦说出口了,即便说是怀疑,但是实则也已经定了案。此时先生既然向我问出口,心内便是已经认定了这事情是我做的。” 邓娴雅依旧那样温柔恬静。傅豹生惊愣抬头望向那一朵始终宁静如静莲的面庞。那些年的惊涛骇浪里,无论遇到多难的事情,他只要抬头去看向她的笑靥,心便会平静下来――可是此时,她一向的冷静与温柔,却仿佛凝成了一个讽刺。 “我知道这次的大生意,府中一定会有人打自己的小算盘。我不怕家里出内鬼,我甚至想借着这件事将那个内鬼给揪出来。 ”傅豹生硬生生从邓娴雅面上扯回目光来,仿佛心虚的人士他一般。 “我在几个地方留下了不同的数字。那些地方都是家中人各自习惯去的地方。那几个数字各自不同,倘若将来知道对手手里捏着的是哪个数字,我便可确定那泄露了的人是谁!” 狡兔三窟,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些浅显却永远百试百灵的法子,被傅豹生用到了毫巅。 “娴雅,现在对手那边传来了可靠的消息――那个到了他们手里的数字不是我虚张声势的任何一个,而是恰恰就是真实的数字!而那个数字,只有你能拿到。娴雅,只有你……” . 《画心》的杀青饭吃得大家都食不甘味。夏凉一张脸写明了她的愤怒和不满。夏天也在座,虽然还在努力与大家圆融气氛,但是久在这圈子里混的人,几个是看不出眼色的? 净璃在席间接到妈的电话。 妈来过电话问她归期,净璃说过今晚是杀青饭。妈向来是娴静知礼的人,知道她今晚的杀青饭,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定然不会在席间打电话过来。 净璃握着电话走出雅间,站在饭店的走廊上。 走廊上静静的,只有各个雅间里偶尔传出的碰杯喧哗声。净璃按下电话轻声问,“妈,怎么了?” 妈在电话那边如往常一般柔静地笑,可是净璃却听出了不同来。 邓娴雅说,“净璃,明天的飞机是不是?几点到,妈去接你。” 净璃连忙说,“妈您别去了。机场那么远,来回也不方便。我跟青花和月他们一起走,彼此有照应的。” 邓娴雅还是微笑,“净璃,妈去接你。”她只是坚持,有异于往常的坚持。 净璃心中的不安终于扩大到了整颗心,“妈您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邓娴雅在电话那边终是忍不住了眼泪,“净璃,妈要去接你,是怕你回来找不见了家门。” “妈您说什么呢?”净璃也讶住。 难道不是回傅家么?她跟妈早已没有了自己的房子,不回傅家回哪里呢? “……净璃,妈已经从傅家辞工了。”邓娴雅努力地还在微笑,“干了这么多年,也厌了。妈想换个环境。既然辞工了,咱们自然就不好意思再住在傅家。妈在外头租了个小招待所,条件虽然差一点,不过还是能住的。等妈再找到工作,咱们也出去租一个房子……” 净璃的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下来,“妈,您别担心。我拿到片酬了。虽然新人的片酬不多,但是我们母女的生活是没问题的。” “是么?”邓娴雅在电话里也是微微惊喜,“我的净璃,也能赚钱了。” 净璃流下泪来,“妈,这笔钱虽然不算多,可是对于我来说,是笔巨款!您放心,如今女儿长大了,再也不让妈您吃苦。明天您要来接我也行,但是您要答应我,一定要打车来!” 机场在城市的另一端,妈要去机场,要换四趟公交车;路上至少要三个小时。净璃如何舍得。 邓娴雅还是不放心,“净璃啊,妈反正也没事儿。坐公交车也像旅游似的,没看现在电视上都演,许多背包客就是坐公交车来行走陌生的城市呢!” “妈!”净璃难过,“您别跟我说这个!我知道,您是舍不得那两百块的打车钱!妈我告诉您,我这次拿到的片酬税前是十万!刨掉给经纪公司的佣金,税金等,到我手里还能有好几万。妈,您别再省那200块,求您了……” 净璃在《画心》中已经是实际上的女主角,可是她是新人,刚签约的时候又是配角的合同。十万对于她来说已经不低。周冬雨当年拍《山楂树》的片酬不过也只是10万。虽然阮灵有点替她打抱不平,净璃自己还是满意的。 “有那么多?”邓娴雅也微微惊讶。老人家并不知净璃戏份儿,只以为是小龙套。 “嗯!”净璃流泪,却自豪地笑,“妈,我以后还会有更好的机会,片酬一定还会上涨。我不要您再出去工作,赚钱的事情您就交给我好了!” 妈又唠叨了许久,仿佛净璃第一回出门般,事无巨细都嘱咐清楚了这才挂了电话。 净璃将电话抱在胸口,将额头抵在走廊墙上,无声却用力地哭。 妈虽然不说,但是她能想到,妈一定是遇到了极重大的事情才会从傅家离开。虽然在傅家只是佣人,但是妈的情感上也早已将傅家当成了自己的娘家。如果不是出了极重大的事,如果不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妈一定不会离开…… 妈遇到了什么事?是不是杜清荷又欺负妈?还是傅伯伯又发了雷霆之怒?……不管是什么,都一定是很难过的。可是那个时候,她这个当女儿的竟然没能陪在妈身边。这些日子,因为沉浸在戏里,她连电话打的都少。 妈在这个世上只剩下她这个女儿,可是她却让妈独自熬过那段时光。她真不孝,真不孝。 再去想象妈现在租住在小招待所的情形,净璃的心更是疼得如同针扎。那些小招待所,净璃知道是怎样的。都是那种在地下室的,兼并成极小的房间。没有阳光,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周围邻居就更不一定是什么样的人……妈竟然就独自在那样的环境里,孤单地等待她回去。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自己终于能赚钱了,终于…… 不敢想象,如果这次没有演出《画心》的机会,若是听见妈这样的情形,她又该多么无助。 就像当年,她们母女一无所有,却要承担300万的天文数字。那一瞬仿佛天都塌了一样。 那样的生活实在太可怕。她不想再来一回。 “净璃?” 耳畔有温柔的呼唤。净璃却并不想听见这声音,猛地回头望去。 夏天站在走廊幽暗的光影里微笑,“其实,就算没有你的片酬,伯母的生活一样无虞。” 163、多想创造一个美好结局(②更,4000字)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止住眼泪,眯起眼睛来望夏天。 她甚至还看了看电话,确定方才她是正常接听的,而不是按了免提。 “夏天你说什么?”净璃抹掉面上泪痕,向夏天仰起头来,直直去望他的眼睛,“你怎么会知道我妈遇到了事情?”懒 “夏天,这个世上没有先知先觉这回事。我有理由相信,这件事是你早就知道的。你对我妈做了什么,你说!” 夏天站在幽暗的光里,不急不慌地望着净璃。走廊里幽暗又寂静,偶尔传来的碰杯欢声让眼前的安静变得那么不稳定、不真实。 “……净璃,你知道我们跟傅家在争夺港口的一块地。这是个大生意,在商言商,我们必须要得知傅家的标底数字。傅豹生是头豹子,他性子如豹子一般凶猛,他的生活习性也跟豹子一样独往独来。他虽然已经将生意交给了杜清荷和杜允扬,但是这个标底数字必定是他亲自制定的。他除了他自己,不相信任何人。” “要想得到这个数字,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最妥帖的人。这个人不但要做事稳妥,而且一定是傅豹生最不会设防的人……” 夏天说到此处停住,静静望着净璃。他面上从前总挂着的那抹微笑也尽数收起,此刻是毫不掩饰的忧色。 净璃望着夏天,忽地笑起来,“夏天,你想说你们找到的这个人,是我妈,对么?”虫 . 夏天不再说话,只伸出手臂来,轻轻扶着净璃的手肘。 净璃不自知地,已经在原地摇晃起来。她没喝多少酒,只是方才在酒桌上应景地跟导演和制片人等碰了一杯;可是这一刻那一杯酒全都在胃里翻涌起来,一波一波的酒意直冲头顶,让她不自知地摇晃。 好在这走廊里光线暗淡,视野里能看清的事物不多。纵然身子在摇晃,眼前不过依旧是一片黑,又一片黑。 只有夏天的脸,明净的男子,目光笼满心疼。那样欲言又止地望着她,面上漾满忧色。 也许真的是在担心她吧?可是在她眼里,怎么那些心疼和忧色都变成了绝大的讽刺? “夏天,你他妈不是人!”净璃拼尽全身力气,猛地伸手朝夏天的面颊扇了下去! . 心疼? 忧色? 他明知道这样的结果会给她带了多大的伤害和绝望,可是他还是做了! 他竟然让妈给他做商业间谍,他竟然让妈出卖了傅家! 所以妈才会被傅家赶出来,妈才会舍弃了那被她几乎当做娘家的归处! 耳光声凛冽地在走廊里回响起来。像是涟漪,一波一波涌向远方。 夏天硬生生接下了这个耳光,没有丝毫闪躲。他甚至在那一瞬间,连睫毛都没有抖一下。所有的目光只是依旧疼痛地凝着净璃。 “你为什么去找我妈,啊?你是不是还用我作为威胁,来让我妈就范,啊?”净璃大哭,疯了一样只知道将手臂和腿脚都挥舞向夏天。 自从这次再遇见夏天,夏天一次次做了让她失望的事,但是她都能忍住,没动手去打他——可是这一回,让她如何再忍! 他可以做任何事,但是唯独不许伤害她妈妈。 唯独! . 净璃在走廊里大哭着打夏天,终究惊动了人。附近雅间的人都开了门出来看热闹。看是女生哭打男生,便自动认为是情侣吵架;以为定然是男生劈腿,才会让女生这样发疯。 便有人说,“喂小伙儿,你女朋友长这么漂亮,你还好意思劈腿啊?赶紧哄哄,重归于好吧!” 也有人说,“这小女孩儿长得这么纯,动起手来却够凶的啊!这小伙儿就受不了这个,所以才动了别的心眼儿的吧?” 旁观的人说什么的都有,但是都是看热闹的心态。 净璃心底的悲哀便更重。她的疼痛,原来只成了看客眼里的热闹! “你们都闭嘴!”净璃双瞳燃火,猛地转身环视周遭雅间门口的看客,“与你们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们品评?” 一众大老爷们儿,都被小女子的吼声震住。便都有些讪讪的,“我们这不是也帮你鸣不平么?” “你们各自收拾好了自家的事情,再出来给我鸣不平也不迟!”净璃含泪,却凛然凝望那些人,“你们确定自己都不是辜负过妻子的丈夫?确定自己都是从不惹女人伤心的男人?我的事不须各位好心,请你们各回各屋!” 看客们有些恼羞成怒了,“本是好心,她还恼了她!” 长长走廊,忽然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如果不想各回各屋也行,那就统一出门向左右转,然后下楼,出大门。” 众人都惊讶回望。净璃也一颤,迟疑了一下,这才转头望向背后。 走廊的另一端尽头有几盆巨大的盆栽。叶片肥厚又繁茂,遮蔽着灯光。那里影影绰绰立着一个人。 竟然不知,那人站在那里已经有多久。 “赶我们走?凭什么呀!我们饭菜还没吃完呢!我们自己花钱的,凭什么不能吃完?”有人叫嚣。 “打包带走。”那人依旧立在暗影里,却没人敢走上去,“而且——我替各位买单。不是花各位自己的钱,你们总该甘心了吧?” 那人好整以暇,却嗓音如冰。 . “如果我们不走呢?”有人不服。 走廊尽头的楼梯上忽然一阵脚步声杂乱。眨眼的工夫,几十个穿黑背心、寸头的年轻男子走了上来,沿 着走廊站成两排。 最后走来的是穿黑T恤的男子。孔武的身子在走廊里笼成一片阴影。 净璃一看来人,便吃了一惊! 是卢一山! “这我妹妹。”卢一山站在净璃身边,面露客套微笑,甚至朝周围人微微鞠了个躬。 有人仿佛认得卢一山,又或者是被这架势吓到。便有胆小的已经弓腰离去。 净璃眼泪刷地掉下来,转头望卢一山,“卢大哥,你怎么会来?” 其实不必问,净璃也明白原因。阮灵走了,定然临走的时候嘱咐卢一山罩着净璃。就宛如当初净璃离开《初恋》剧组的时候,也拜托了韩赓来照顾阮灵一样。 卢一山却轻轻摇了摇头,“不光是阮灵。还有那位打电话威胁我亲自过来。” 卢一山回手指了指灯光暗影里的人,“本来这点小事儿不用我亲自来。可是那人却跟我发了脾气,我惹不起他。” 净璃惊讶回眸,从没想到过原来卢一山跟青爵也是认识的! 卢一山抬头眯起眼睛来望了望夏天,“今晚你们都喝高了。杀青饭难免情绪高昂。我妹妹醉了,你再有什么话也不必说了;或者直接说给我听,我回头替你转达。请你先离开吧。” 有两个黑背心男子便走上来一左一右站在夏天身旁。 夏天的脸色变了变,便也点头,“净璃,我先走了。回见。” 夏天跟着两个黑衣男子走去,却两步之后站定回头,望着净璃,“净璃,我从没威胁过伯母。我甚至从没跟她接洽过。因为她是你的母亲,所以我不会这样做……不管你相信与否,你永远是我的底限。” “那件事,是伯母主动做的。而原因也不用我与你说明。净璃,你该知道那原因是什么!” . “还啰嗦!”那两个黑衣男子怒喝。 夏天又望了净璃一眼,这才转头离开。 直到看着夏天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净璃才一口气喘出来,泪水已经扑簌簌滑落。 原来是这样么?原来真的是这样么! “净璃。”卢一山有点措手。喊打喊杀的事情他擅长,但是安慰流泪小女生的事情,他很棘手。 净璃努力微笑,“卢大哥我没事。今天谢谢你。我没事了。大哥先带着各位兄弟回去吧,哪天我请大家吃饭。” “不必、”卢一山挠了挠头发,“阮灵要是知道我敢吃你的饭,一定会挠死我。那我们先走了,这么一帮人在这里站着也不好看。你快回剧组那边去吧,他们一定都纳闷儿了。” 黑衣人来的迅速,走得无声。长长一条幽暗的走廊里,转眼只剩下了净璃,还有那依旧站在暗影里的人。 方才那么多人,净璃都能坦然面对;可是这一刻,只剩下两人时,净璃反倒不知该如何面对。 如果夏天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如果真的是妈出卖了傅家……那她与他之间,又该如何相对? 净璃此时多么希望妈是被迫的,多希望是夏天用她来做代价来要挟妈!如果妈是被迫的,一切还都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妈主动做的,那该怎么办? 夏天方才临走那句说得对。妈如果真的主动出卖傅家,其实理由不必去问夏天,不必……她都知道,她都能猜到! 爸当年死得不明不白。 爸死后,身背社会上的舆.论,都说妈跟傅豹生有私情才会害死老公……但是妈还是毅然选择了回到傅家去。虽然是她们母女走投无路,可是却真的未必只有回归傅家一途,可是妈还是选择了回去——这样的忍辱负重,又为的是什么? 是妈一直在等待机会给爸报仇,是不是! 是妈也一直在怀疑爸的死因,是不是! 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爸的死真的与傅家有关——那么她还如何能继续跟青爵在一起! 即便早已情意两心知,即便这两个月美妙得宛如一场梦——可是终归还要醒来,终归要回来面对残酷的现实,是不是! 所以妈才一再警告她,不许跟青爵再多亲近;妈一直在小心翼翼提醒,不让她对青爵产生感情。 所以傅家上下,无论是傅伯伯,还是伯母,甚至杜清荷等人,虽然平常对她也是礼遇有加,却始终只将她定位在“佣人女儿”的身份上,摆出绝不肯接受她跟青爵之间有半点感情的态度来…… 因为他们也许都知道,有一天,她将与青爵以仇人的姿态,面面相对! . 净璃深深地吸气,用尽全身的力量,想要控制住身子的颤抖,还有不断不断跌落的眼泪……良久,她才能转头去望那站在暗影里的人。 暗影里有一点红,明明灭灭地闪烁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点燃了一支烟。红红的火点急速地闪烁,便说明他一直是在用力地吸烟,仿佛想用这样的力道和频率来压制下心头的恐惧。 他也一样在恐惧,一样在颤抖,是不是? 净璃却忽地笑了,迎着那暗影,迎着那明明灭灭的火光,“傅青爵,你别在公共场合吸烟。那点烟灰沫子都会让你咳嗽大半天。我不提醒你,你就又忘了?” “嘁……”他依旧习惯地哂笑,却还是将那红星熄灭。 他似乎犹豫了下,终于从暗影里走出来,面容映在幽暗的灯光下,“那就,回去吧。剧组的人我安排那三头猪先给遣散了。” 净璃轻轻摇头,“杀青饭,因为我不欢而散?” “跟你没关。”青爵两手插在裤袋里,“夏凉那张脸都快耷拉到鞋面上了,没人愿意瞅她。明天大家各奔东西,都得回去收拾东西。” “我好想家。”净璃垂泪低喃,却赶紧收住自己的话,“不是,我是说,我好想我妈……” 她哪里还有家?自小当做家一般的地方,此时只是仇人的巢穴! 一个字眼的小小差别,却引来青爵深深的凝望。他一直一直望着她,目光比幽暗的夜色还要深浓。 ----------- 【两更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还有月票的亲们请支持哟~~】 谢谢如下亲们: 3张:约定、 2张:lulu、渺渺、 1张:爱似、一禾、星U宇(后台就打开3页,没能提到名字的亲,某苏一并致谢啦!) 谢谢蓝、祁澜的红包;净月、柳絮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 164、你心里是否会有一点舍不得?(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飞机从竖店飞回D城。巨大的白鸟滑过碧空,身畔白云如絮,气流冲开千堆雪。 在飞机上一路,她都在假寐;便是睡不着了醒过来,也只是与花和月三只在说话。或者跟小孟玩五子棋。 她的目光一直小心躲避青爵。懒 好在青爵也始终独自坐在最角落的座位上,从始至终都戴着耳机在闭着眼睛听音乐。手上握着铅笔,不时在桌面的白纸上记录下什么。 影片拍摄结束了,他们紧接下来就要制作《画心》的影片音乐。主题曲的EP迫在眉睫。青花和月的工作总是一波连着一波,极难有喘息的时间。 “咔嗒”一声,净璃跟小孟玩儿着五子棋,便一咬嘴唇。 那声音是铅笔尖断了的声音。从前他工作的时候,这咔嗒一声就是无声的命令,她就得赶紧过去给他削铅笔。 不知道是不是有洁癖的人,同时也会是完美主义者,对身边凡事都挑剔到了骨子里——青爵用的铅笔还是老式的木杆铅笔,墨绿皮子的2B。只是他不许人用卷笔刀给他削笔,必得用美工刀整齐地一刀刀将笔尖削出来。 笔尖不能太粗,否则过重,他说怕铅中毒;也不能太细,否则就会刺破白纸,打断了他的灵感…… 就连笔尖边缘那一圈削开的木纹,都得用美工刀给一点一点划得圆润;否则如果有了棱角,会硌着他的手。虫 这活儿看似简单,每个上过小学的都会干,实则却是青爵身边人的酷刑。 一听见那咔嗒一声,小孟登时就要哭了。他也知道此时净璃不会过去削铅笔,这事儿注定了是他的。 小孟带着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装饰一去不复还的表情走向青爵去。净璃垂下头去,戴上耳机,让自己不要去关注那边。 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他身边,他总要去适应别人来照顾他。 少顷小孟走回来,已是面如灰色。手里握着两端被活生生掰断的铅笔,颓然地垂头看。 净璃不忍,轻轻伸手拍了拍小孟的手臂,“小孟哥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孟一笑点头,“净璃你别多心,我只是在自责。削个铅笔都不能削好,我这个助理干得也真失败。” 净璃难过,“小孟哥哥,他是圈里最难伺候的老板。” 小孟却轻轻摇头,“可也是最护着工作人员的老板。净璃,你曾经见过哪个明星,为了帮自己的小助理而不顾自己的形象,当街跟人打架的么?” 净璃只觉心底一个翻涌,深深垂下头去。 . 飞机降落,净璃第一个起身取拿行李。在她自己发现之前,手已经抽出了青爵的背包。 净璃心一慌,下意识去望青爵。他依旧还坐在座位上,耳机还在头上,可是一双玄黑的眸子却定定落在她身上。 净璃惊慌更甚,手就停在半空,不知该将那包继续拿出来,还是推回去。 “净璃我来。”月如璧回头望了一眼青爵,叹了口气伸开长臂接住净璃手上的行李。他们四个都是当惯了大少爷的,往常这些事自然都有助理去做;可是今天花和月三只都主动当起力工来。 钱未然来接机。净璃向钱未然努力地笑,转头再向青花和月四人微微躬了躬身,“我妈会来接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路上小心。” 花和月三只互望了一眼。钱未然赶紧笑着走上来,“净璃,正好让杜阿姨跟我们一道回去。” 净璃含笑摇头,“我妈晕车。你们几个人那种开车的方式,我妈怕会受不了。” “那还不简单。”青爵的司机王大哥难得主动冒出句话来,“我开成自行车的速度。” 净璃笑开。机场高速若真的以自行车的速度开车,那一定会让那条高速公路肠梗阻了。 就连那忠厚的老王大哥都看出来她跟青爵之间发生问题了么?否则,他怎么会这样主动说话,而且是在开玩笑来调节气氛? “王哥,我妈更酷。她的晕车已经发展到最高等级,只要一看见好车,都还不用启车,她只要一坐上去就要吐了……” 是真的。傅豹生多辆新车都被妈给吐过。到现在傅豹生如果跟妈一起出门,开着的还是一辆老爷款的普桑。妈每次都不好意思,傅伯伯却都说,“还好,你没要求我开夏利。那车我还真没地方淘弄去。” 净璃的拒意再明白不过。花和月三只跟钱未然都有点为难。 青爵从后面走上来,身影直接越过净璃去。鼻梁上卡着墨镜,冷冷一声,“走吧。站在这儿干什么,等着被晒晕么?” 钱未然、花和月三只,还有司机老王都疼痛地望着净璃。 阳光没遮没拦地投射向巨大的机场停机坪,水泥地面腾起一片喧嚣的热气。净璃忍着眩晕感,向他们微笑,“再见。” 钱未然还想争取,“净璃,下一步的工作,我要跟你谈。” 净璃摇头一笑,“钱大哥不急于一时吧?我明早会去你办公室。” 芒果娱乐的车子呼啸着离去。净璃手里握着行李的带子,努力含笑目送。不去管,胃里一阵阵的虚空感盘旋上头顶,与炽烈的阳光搅合在一处,将一阵阵眩晕感从她头顶灌下。 眼前是被阳光照成白炽的地面,她却只看见一片又一片的黑。 从昨晚起直到此时,她水米未进。仿佛整个世界都向她倾塌下来,哪里还有心思饮食?饥饿与疲惫此刻一并袭来,仿佛想挑战她最 后的极限。 “小姐,你还好么?”有机场工作人员走过来询问,“需要帮助么?” 净璃努力一笑,“谢谢,我没事。” 进了机场大楼,这才在出闸口看见妈。净璃伸手拍了拍面颊,向妈伸开手臂。母女两人拥抱在一起。 邓娴雅还是微微担心地问了句,“青爵他们呢?” 净璃努力微笑,“他们已经从停机坪那边直接开车走了。” 幸好,那个跩跩的家伙最不喜欢从正常程序出机场,唯恐粉丝接机;否则她还真的担心妈会面对青爵的时候会尴尬。 ——又或者是,他也不愿意见到妈,所以才直接离去? “他们已经先走了啊?”邓娴雅仿佛长出了口气,点头微笑,“那就好。净璃,我们回家。” 最普通的两个字,回家;可是净璃却险些滴下泪来。她们娘儿俩,还哪里有家? 坐在出租车上,司机还在跟邓娴雅唠叨,说刚刚看见了青花和月的车队云云。出租车司机都是话痨,逮着个人就唠叨个没完。净璃只能轻轻闭上了眼睛。 司机口中的名车成队、粉丝尖叫,对于她来说都已经像是隔世的风景。 电话却在这一刻隐秘地响起来。 说隐秘,是因为净璃没想到它会这一刻响起来,而且,仿佛一听那震动的蜂鸣声,就几乎能猜到电话那边的人是谁。 净璃手指颤抖了下,还是按开电话。是一条短信,只有没头没脑的几个字:“那房子我不会再去了。” . 手机从净璃指间滑落下来,同时滑落下来的还有净璃猝不及防的眼泪。 那房子他不会再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那房子是他们独享的秘密基地,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秘密宣泄的地方。他说他不会再去了,是不是说,是不是说他已经要斩断他们之间的感情? 因为妈泄露了傅家的商业机密,从而让傅家的命运被掐在对手的手里。所以就连他也在痛恨妈的背叛了,是不是? “净璃,你怎么了?”妈在副驾驶座位上急忙回过头来。 净璃努力微笑,“妈我没事。可能刚刚有点晕飞机,现在脑袋还在转呢。” 司机大哥听了也笑,“真是的,咱们就注定了是当穷人的命。我就坐过一回飞机,结果是从起飞就在吐,一直吐到下飞机。看见人家空中小姐一直微笑着帮我收拾,我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以后是再也不敢坐了。是真丢不起这张脸了。” 穷人有穷人的生活方式,富人有富人的世界;这两者原本就不该强行混同的,是不是? 净璃转头去望窗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就宛如她对青爵的感情,也许注定了只能是一场梦。 那房子他不会再去了。他在委婉地对她说game-over。 这场游戏一向只由他主宰。喊开始的是他,喊结束的亦是他。 ----------- 【稍后第二更~~】 165、那些摇摆,我都明白(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车子停下,果然不出净璃所料,妈暂住的果然是那种在小区角落里的小招待所。 可是让净璃绝没想到的是,看见那个站在招待所门前的人。 “你怎么会来?” 净璃也顾不得自己还在眩晕,推开车门就出去站在那人眼前,冷冷瞪着他,“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不过夏天我要告诉你,我并不欢迎你来!”懒 那个出现在招待所门前的人,竟然是夏天! 虽然是小区里,但是小区广场上也还有不少乘凉、闲聊的居民。净璃的喊声引来了他们的侧目。 “净璃,你平静下来!”夏天一步跨前,双手握紧净璃的手腕,将净璃整个人困入怀中,让净璃平静。 净璃强令自己平静,伸手推开夏天,“你又想怎么样?” 夏天凝眸望净璃,“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见我,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住在这里。” 夏天说着走到出租车司机身边,“大哥你先别走,待会儿我们还得坐你车。” 邓娴雅也皱眉拦住,“夏天,这是何意?” 夏天诚恳望邓娴雅,“邓阿姨,我给你们安排了房子。你们不能住这儿。这房子我看了,没阳光又潮湿,房间里还有蟑螂;邻居――又是什么人都有。” “夏天,我不用你管。”净璃低吼。 “你不用我管,可以;你至少还有学校宿舍。可是你不能不管伯母的身体!”夏天嗓音里多了一丝凝重,“伯母年纪大了,关节都有风湿,你忍心让伯母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虫 净璃的眼泪一下子跌落下来。回头去望妈,妈却在轻轻摇头,示意她没事。 “我会去租房子。”净璃仰头瞪回去,“我明天就去!” “净璃,你的片酬我们都还没跟钱未然结算,到你手里就要更晚;你拿什么去租房子?现在租房子都要年租,一次性要交一年的房租――净璃,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夏天的语气疼痛起来,“……顾叔的在天之灵都在天上看着你们母女。难道你忍心让顾叔看见你们现在住在这样的地方,啊?” . 顾叔……当年在郎溪,顾林河每天忙完了回来,最大的乐趣就是跟夏天下棋。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经常杀到满口呼喝,顾林河一天的工作压力便也仿佛这样散了。顾林河曾经拍着夏天的肩膀酣畅大笑,说,“夏天,虽然有净璃这样美好的女儿,我已经很心满意足;可是如果也能再多一个你这样的儿子,那才叫锦上添花。” 那一刻的夏天略有些局促地转头望她,少年时清峻的脸上漾满了红晕。 当年那个项目让顾、夏两家的关系处得很好。顾林河便也经常叫夏天来家里帮忙。有时候遇到灯泡坏了,或者是水管不通,顾林河在项目工地上赶不回来的时候,这些便自然成了夏天的工作。 每回爸从家里离开回工地,总会拍着夏天的肩膀说,“夏天,帮我照顾他们娘儿俩。” 净璃垂下头去,颓然地落泪。 夏天还记着当年他答应爸的承诺,可是当年的夏天自己,此刻却去了哪里? . 夏天将净璃母女带到一个环境安静的小区。那房子不算新了,但是小区的物业和保安都做得很棒,由此可见这小区的档次。房子的面积不大,却是很精致的小复式。楼下是客厅和厨房,楼上是卧室。 房间内是清一色的经典宜家风格。墙漆、家具、窗帘……那些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向净璃扑面而来。净璃忍不住想起她跟青爵共同拥有的那间房子。 是这样相似的装修风格,却已是这样的南辕北辙。 夏天体贴地带净璃上楼,将房间安排好,便转身下楼去帮邓娴雅收拾东西,将楼上的安静都留给净璃自己。 困倦铺天盖地地来,净璃都没来得及去洗漱,便倒在床褥上睡去。 睡眠是不光是人每天都要做的事,更是心灵疗伤的方式。每当人要生病,或者是心情压抑,身.体便也会自动选择进入睡眠。也许在梦里,自己可以拥抱自己的灵魂。 梦里回到郎溪,在翠烟如雾的湖畔,她仿佛又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赤脚踏着水边的落叶。她仿佛是想要去向哪里,却忘了那目的地的名字;她想要转身回去,却又忘了自己从哪里来。 正在愣怔里,林外传来爸的呼唤,“净璃,净璃……爸爸在这里,你别怕。” “爸,爸……”净璃向爸爸呼声的方向伸出手去,等着爸将她引出迷雾。却良久良久,只能听见爸的呼唤却握不到爸的手。净璃急得哭出来,大声喊着爸。 猛地用力坐起来,原是南柯一梦。 她从小就择床,最不喜欢去陌生的地方,睡陌生的床。一旦换床,她就会整夜做梦。当年去郎溪,她也是调整了半个月才渐渐适应下来。 爸每次都拍着她的头,轻声哄她,“净璃不要怕,这里不是陌生的地方。郎溪是爸爸的故乡,也是你的故乡。” 可是今天,又被迫换了床,却已经没有爸在陪伴她…… . 净璃在床.上哭得累了,起身找水喝。推门下楼,隔着楼梯的扶手看见夏天正陪着妈坐在楼下一边摘菜,一边说着什么。 净璃只隐约听见片段的对话,却是原本对妈完全陌生的字眼:“股份”、“收益”、“分红”、“转增”…… 净璃立在楼梯上正待细想,夏天却已经循声向她抬起头来。瞬 间,他的严谨变成了温柔,他起身迎向她,“净璃饿了吧?原本想带你和伯母出去吃饭,可是伯母坚持要在家里做。我跟伯母一起买了菜,晚上吃芸豆炖肉,可好?” 净璃垂下头去。若是换了另一个人,定然不会提议吃这样油的菜,可是夏天却知道。 小时候她就是这样,每当大哭过一次之后,总想吃这个菜。少女时代的她曾经跟他赌气说过,说因为流出的眼泪太多,身子能量不够了,所以要吃肉来补补。 “净璃。”邓娴雅也起身,“在剧组的伙食不好吧?看你都瘦了这么多。妈好好给你补补。” 吃完饭后,夏天主动将碗筷拿到厨房去刷洗晾干,便望着净璃的神色,主动道别。 邓娴雅坐下来轻声劝,“净璃,还以为你看见夏天会开心。没想到你对他冷眼相对。” 竖店的事情妈并不知道,停留在妈记忆中的,还是郎溪的那个白衣少年。总是默默地在她家里进出,手脚勤快地帮妈做一切事,被爸夸为“半子”。净璃轻轻闭了闭眼睛,“妈,夏天已经长大了,再不是我们当年认识的那个夏天。” 邓娴雅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净璃望着妈的背影。原来妈的后背,在这些年的操劳里,已经微微驼了。净璃一肚子想要质问的话,这一刻全都说不出来。妈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身为女儿的就算不理解,又有什么权利质问? “妈……”净璃无力地挥了挥手,“离开傅家那天,他们可曾欺负了你?” 可以想象,若是杜清荷知道了妈出卖傅家的事,定然会趁机落井下石。妈孤单离开傅家,却还要忍受杜清荷的欺负的话,她定然不会放过杜清荷! “没有。”邓娴雅停住脚步,却没转过身来,“先生并没告诉任何人去。他只是单独问了我,然后也是我自己请辞离开,并不是先生赶我出门。一切都很安静,先生甚至还给了我一大笔钱。只不过,我走的时候还是将那支票留下,塞回了先生书房的门缝里。” “妈……”净璃起身,抱住母亲的肩膀。 从小爸是天,妈是地;总觉得妈是那么大的人。这一刻才发现,原来妈在她的怀中又瘦又小,个子已经没有她大了。 “妈,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永远是站在您身边的。”净璃要紧嘴唇藏住泪。 从前是妈用瘦弱的肩膀为她撑起一片天。从今天起,该轮到她为妈撑起平静的天空了。 她不会再让人伤害到妈,绝不。 . 青爵的保姆车没有直接回傅家,而是去见了允扬。两人在会员制的俱乐部内隐秘见面。青爵见面便问,“有多严重?” 允扬皱眉,“现在我们已经全盘陷入被动,一切都要看恒玖那边的反应。”允扬凝眸望了青爵一眼,审慎说,“……生意,也许还不是最严重的事。” 青爵握紧拳头闭上了眼睛。 “我猜测的那件事,证实了?” “是。” ------------- 【今天先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真的要分开了么?十二前头拍了整场戏,为的又都是在为什么做铺垫?】 谢谢如下亲们: 5张:miao、 4张:yoksun、 3张:姚、xqxyq、lily039、 1张:花梨、mwj340(周末绣姐照例傲娇,打开了6页记录,后头就都打不开了。没能点名感谢的亲,某苏一并致谢啦!) 166、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狠下心(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坐公车去芒果娱乐,身旁的一个女生一直在用手机听歌。净璃坐在那女生的身畔,一个小节一个小节地听清了那首歌所有的旋律。那是青花和月致敬歌坛前辈出的一个合辑,翻唱其他歌手的歌儿,女生听的是青花和月翻唱王力宏的《你不知道的事》。懒 蝴蝶眨几次眼睛,才学会飞行 夜空洒满了星星,但几颗会落地 我飞行,但你坠落之际 对不起,我却没捉紧你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 我坚持不能说,放任你哭泣 你的泪滴像,倾盆大雨 碎了满地,在心里清晰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狠下心 盘旋在你看不见的高空里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略带忧伤的旋律一遍一遍在耳边赢回,那女生是将这首《你不知道的事》循环播放。能循环听这首歌,除了这首歌旋律优美、歌词如诗之外,定然也因为她心有共鸣。 净璃忍不住偏转了头,去望那女生。那女生却始终望着窗外,从净璃的视角只能看见她白衣黑发,有几近完美的侧脸线条。 却,忧伤。 净璃轻轻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心也沉浸在那旋律里。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狠下心,盘旋在你看不见的高空里……”净璃深深吸了口气,强令自己将心情从青爵的嗓音里抽拔出来。若再沉溺,便会失去自己。虫 . “净璃,下一步的工作首先是《画心》的收尾。青花和月要制作《画心》的原声大碟,需要你献声。”办公室里,钱未然公事公办地说。 钱未然风姿翩翩、对人温柔,但是他的办公室的风格却会让让人心中一凛。整个办公室都是黑白两个色调,让人一进入便会清晰体会到格致之感。这清晰体现出钱未然的要求:不管他本人是多么温和的人,不管在办公室外对人做事是什么态度,一旦进入他的办公室与他谈公事,一切便都要公事公办。 净璃微微紧张地攥了攥指尖。这还是钱未然第一回正式以经纪公司老板的身份来面对她。 “钱大哥,献声?”净璃努力笑了笑,“我并不会唱歌。” “你们有声乐课。”钱未然只垂首看自己手上的计划单,“学表演的学生没有人不会唱歌。净璃你不用紧张,只需要你和声,或在几个细节上有旁白。主要的演唱还是青花和月的任务。” 净璃微微紧张地咬紧唇。她并不想的。若按照她自己的心愿,她希望回来之后便一切都与青花和月都割开,尤其是与青爵。 可是话在舌尖儿,却被钱未然此时的态度吓退,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这是工作,她明白自己不可以任性。 “钱大哥,我马上要开学了……”净璃头垂得更低,“我希望忙完《画心》这边的收尾工作之后,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什么?”钱未然依旧语气偏冷。 净璃深深吸口气,抬起头来,“钱大哥,我想暂时解约。等我毕业了再开始演艺工作。” “嘁。”钱未然终于笑了,可是那笑却是冰冷冰冷的,“净璃不好意思,我钱未然签约的每一个艺人,我都有通盘的包装计划,公司也会在艺人身上投注极大的金钱和精力。所以我手底下的签约艺人都会红起来,但是作为商人,我也必然要求签订的是长约,否则公司的一切前期投资就都白费了。” “净璃,你也是长约。” 净璃的脸一白,“钱大哥,我签的是多少年的合约?” 当初签约的时候,因为是钱未然,所以她都并没细看合约的内容;她当时全副心思都在小狐妖的角色里。 钱未然略带残忍地微微一笑,“净璃,我还是不说给你听了。你现在就安心工作就好了。你放心,你虽然是我的签约艺人,可是你首先还是净璃,是我当做妹妹一样看的女孩儿。我不会难为你,会适当根据你的课程来安排通告。” 净璃无言以对,只能伸手接过钱未然递过来的日程单。简单看了眼,还好,8月最末这几天并没有通告;是青花和月四个人闭关创作的日期。他们进棚是9月的计划。 “钱大哥我想问问,我是不是能预支些片酬?”净璃握紧日程单跟钱未然请求。 钱未然仿佛迟疑了下,半晌才歉意一笑,“这些事物还都在财务那边,我回头给你问问。” 走出芒果娱乐大楼,净璃站在一天一地的阳光里给阮灵打电话。今天的钱未然真是让她透心儿寒,净璃真希望这时候阮灵会在身边。至少阮灵能大骂钱未然一顿,她自己倒是不敢。 电话里阮灵依旧招牌式地妖娆地笑,“……干嘛啦,我不急着回去。大四原本也没什么重要的课了,学校不会查那么严的啦。” 净璃叹口气,“我刚跟钱大哥领完下一步的日程单,你的工作估计他也安排好了。” “老娘不跟他干了!”阮灵在电话里嚣张却又哀婉地低低一声。 “什么?”净璃惊问。 “哎呀净璃你别担心。”阮灵又笑起来,“在娱乐圈里能干的事情多了,我不一定还要去拍戏。拍戏辛苦,我自己又没你那么是真的热爱拍戏的。我签给钱未然的是演艺的合约,部头的,我不是卖.身的啦!不是我还跟他别扭,而是合约原本就是这样的,自然终止了!” 阮灵说着还在电话那边叽叽咕咕地乐,“老娘这叫――卖艺不卖 .身!” “嘁!”净璃哼了一声,原本有话刺激阮灵,却没忍心说出来。 “好吧……”阮灵自己也叹了口气,“卖.身也不卖心。净璃,心就一颗,卖了就没了。一旦所托非人,自己就注定死翘翘了。” . 医院加护病房。 走进来,全然不像医院的模样。而是古老的四合院格局,红墙乌瓦,斗拱飞檐。精致的庭院留满了时光旧日的繁华。 这里是只有特定身份的病人才可入住的病房。医疗条件和安保条件都是国内最高的。 青爵静静站在傅豹生的病床前。 傅豹生吃了药在睡着,仿佛在做一个悠长的梦。梦里他只轻轻唤过一个人的名字。 娴雅。 作为妈的儿子,青爵这一刻心痛如裂;可是作为一个跟爸同样的男人,他却只能轻轻握住爸的手。 他老了,握在掌心的手掌,已经满是褶皱。 “是你来了。”傅豹生警醒睁眼。看见是青爵,轻轻吐了口气。仿佛是放下心来,却又似乎是――小小遗憾。 也许他睁开眼睛想看见的,第一选择并不是自己的儿子。 青爵一笑,“我刚刚还去看了《动物世界》,看猎豹捕食。我小时候总要问您,猎豹既然号称是陆地上奔跑速度最快的动物,可是为什么它有的时候追着猎物跑追着追着便停下了不再追了?明明都已经近在咫尺,只需要再多跑一步,就那么眼睁睁看着猎物逃脱,而它要忍受一天的饿肚子。” “现在我明白了。因为猎豹虽然奔跑速度快,但是他也有自己致命的弱点。他高速奔跑的时候,带给心脏的压力过大;一旦到了极限值,即便猎物就在眼前,它也必须要停下脚步――因为,如果再多跑一步,它就会因为心脏破裂而死。” 傅豹生轻轻闭了闭眼睛。 “……小子,你果然长大了。你老爸我现在就是心碎了。” 青爵坐下来,将自己带来的粥给爸倒在碗里,“虽然不是邓阿姨亲手熬的,您也多少吃点。” 傅豹生摇了摇头,“吃不下。这么多年,除了她的手艺,我吃不下别的口味。” “这次的事,您真的怀疑是邓阿姨?”青爵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口。 傅豹生点头,“我知道,只要我问出口,她便一定会离开;所以如果不是这件事关系着傅家这么多年产业的生死存亡,我也不会问她。我宁愿这个疑问烂在我肚子里――可是这回如果不问,我拿什么去面对祖宗,拿什么留给你……” “青爵,可能你们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是我强留她在身边,而她,一直在怨恨我。她表面的平静都是她的忍耐,她对我的感情早已在这多年的发酵里变成了恨。” ----------- 【稍后,第二更~~~~】 167、雨 ,倾城(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天上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八月末的燥热被一洗而空。净璃站在阳台上,帮妈把晾晒在外头的衣物都赶紧收进来。母女齐心与雨滴的速度赛跑,两人相视而笑。 笑了会儿,净璃望着妈,轻声说,“妈,能给我讲讲您过去的故事么?”懒 “嗯?”邓娴雅停下手来,转头望女儿,“怎么会问这个?” 净璃咬了下唇,“妈,我想知道。当年虽然也好奇,但是我年纪小,怕自己无法理解您的心境;可是现在,我想我能理解了。” 邓娴雅怔了下,便轻轻一笑,“妈知道这些事你早晚都会问。好啊,我去烧壶茶,咱们慢慢聊。” 净璃知道妈需要一点时间去独自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绪,便点头。 妈进了厨房去,净璃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窗外的雨雾。窗玻璃上被罩上一层白霜,净璃宛如小时候一样,伸出手指去将那白雾当做画布,一笔一笔描画。 当年第一次跟妈走进傅家大门,也是这样一个下雨的天呢。 爸是傅伯伯的左膀右臂,常年要在外面奔波,亲自监督每一个房地产项目的建造。她小时候身子弱,睡觉又择床,每回跟爸妈去了一个新的地方就要好久睡不着觉,身子便会跟着生病。爸妈最后无奈,只好决定让妈带着她回来。 有记忆的第一次走进傅家,是她三岁。虫 妈特地给她穿了漂亮的新裙子,脚上是跟裙子搭配的小红皮凉鞋。小女孩都爱漂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净璃很自信;可是当握着妈的手停在傅家大门前,小女生的所有自信却都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她平生第一回有了不可高攀的惧意。 正下着雨,妈虽然妥帖地将伞都撑开在她头上,可是那份惧意还是让她脚下一软,一不小心就踩进门口的一个水洼里。漂亮的红凉鞋都湿了,脏水溅上她的白袜子。 进门便听见一声冷冷轻哼。 小小净璃心中的惧意便更甚,一把抓紧妈的手。循着幽暗的回廊去找那笑声的来源,却看见粗大的红柱子后头隐隐露出一个小男孩儿的一角目光。 玄黑的,比这古老宅院的阴影更加幽深。 净璃惊得往妈妈身后藏。妈也看见了那小男孩儿,便拍着净璃的后背轻声笑,“净璃别怕,那是青爵少爷。”妈说着还伸手叫那小男孩儿,“青爵快来,邓阿姨给你带了郎溪的核桃来。” 小男生终于从柱子后头转出来。他那年就穿着白衬衫配黑色天鹅绒的西装马甲,宛如小小的绅士,却也有小小的凛冽。他走过来站在她面前,眯起眼睛瞪她,“原来就是当年那个尿我一身的小孩儿!” 他毒眼狠狠瞪一眼她被脏水溅脏了的小凉鞋和白袜子,“……还跟当年一样讨厌,一样脏!” 惧意在三岁的净璃心内宛如恶龙一般盘旋伸出巨爪。 妈心疼地握紧她的小手,笑着安慰她,“净璃你其实不是第一次来。你百天的时候,妈带着你来拜见过傅伯伯与傅伯母。青爵来看你,结果被你给尿了一身……” 小小的净璃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无地自容。 她抬头望着那冷酷的小青爵,撑起自己所有的勇气说,“我,我以后会赔给你!” 有小小的不肯服输,那时候的她只知道如果损坏了别人的东西就要赔给人家,却浑不知有些事是赔不了的;而那简单的一声赔给你,又将意味着多大的代价。 阴湿的雨天,飘来热热的茶香。净璃的回忆一停,知道是妈的茶烧好了。 . 净璃跟妈各自捧一杯热茶,任茶香氤氲了眼睛。 邓娴雅垂下头,“其实,我跟你傅伯伯之间的少年往事,跟你与青爵之间相似。看着你们如今种种,便仿佛妈当年经历的翻版。” 净璃点头。原本应该如此。 只是后来他们怎么会没能在一起?怎么会,傅伯伯娶了一个又一个;而妈更是会为了给爸报仇而出卖了傅家? 少年时爱,终究成恨。究竟错的是当年认错了爱,还是这世上的爱注定都不长久? “先生当年的性子也与青爵相似,凡事都极讲究,身畔人动辄得咎,谁也不敢再到他身边伺候他。你外公是管家,找不到合适的人去伺候少爷,便只有身为他女儿的我去……” “那时候我们很好。”邓娴雅颊的红深了些,“可是……一切都不可能随人愿。” “夫人时他从小定下的亲,他虽说社会已经不同了,他定会退了那亲事来娶我。可是……”邓娴雅苦笑了下,转头望了望净璃,“可是后来的你就也知道了,夫人进门,之后又是太太,甚至中间还有个杜清荷。” 净璃手指攥紧杯子。玻璃杯被热茶捂热,却,温暖不了她的指尖。 “妈,您怨傅伯伯么?” “不怨。”邓娴雅轻轻摇头,“或者说,原本不怨。他对我的承诺不能兑现,也是他不得已。鼎升里有徐家的大笔股份,太太的父亲又是于震将军……这些事,他自己也无法抗拒。” “可是后来,还是怨了么?”净璃转头望母亲。 邓娴雅轻轻咬了嘴唇,仿佛下意识抗拒着不想说,可是面对女儿的目光,邓娴雅还是说了,“我怨他,不是怨他当年的承诺成空。我怨他,是因为你爸。” “爸?”净璃惊住。 “你爸是很好的人。很好。”提起丈夫,邓娴雅温柔笑起,“他是先生的左膀右臂,时常来府上。先 生难得会与外人一同用餐,你爸是个特例。他们一起谈生意,聊国事,时常到夜半,我在一旁伺候着。你爸总是会温柔对我笑,若是晚了还会提醒我早点去休息。” 妈的目光这一刻温柔如水、朦胧似雾,净璃的眼睛便湿了。 这一刻她明白,妈是真真正正爱着爸的。 邓娴雅垂下头去,“……我跟你爸好起来,先生却跟你爸生分了。因为我的缘故,他们虽然还是配合最默契的老板与员工,可是你爸却开始处处受到先生的怀疑。你爸做事认真,最不喜欢被人质疑;你爸也曾经想过要离开鼎升,可是却因为你爸手里掌握着太多鼎升的客户和商业机密而被先生阻止。” “可能就是在那些压抑的岁月里,陪着你爸熬过那些细碎的痛苦,才让我对先生一日一日地怨恨起来。因为我明白,他对你爸的那些不公,实则都是源于我。我便想,既然我跟先生无缘,那么先生又何必要这样折磨你爸?” “我也劝过你爸离开鼎升,我也带着你离开傅家就是。”邓娴雅的眼泪落下来。 净璃明白了,那就是去郎溪的那段时间。她跟着妈离开傅家,这是多年都没有过的事情。 然后,爸就出事了。 只不过是想要逃离,便遭遇到这样的灾厄,是不是?而妈后来再重返傅家,说不定也只是为了保护她……傅伯伯那样如豹子一样的人,是真的有可能拿她作为威胁,来让妈再回到他身边的,是不是?! 邓娴雅没有放纵自己流下太多泪。她迅速抹掉眼泪,转眸望净璃,“净璃,所以妈才不要你跟青爵有任何的感情瓜葛。妈活着一天,便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当年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 邓娴雅的忧色浮涌而起,“净璃,青爵对你的独占欲甚至比先生当年对我还要强烈。所以我不要你再留在他身边。净璃,你明白么?” . 这一场雨并不大,却淅淅沥沥地连续下了许多天。让人的心上都发了霉。 净璃撑透明的雨伞走在街上,厚底的摇摇人字拖拥有防水台的功能,能保护她的脚丫不必再像小时候那样被积水溅脏。 抬头透过透明伞顶去望天空。大片大片的乌云,滞重地结队划过灰白的天空。这样阴雨的天气,她喜欢透明的雨伞。因为至少能让伞下的她,多一点光明。 街边在换广告牌。净璃本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便愣在当场。 是青爵新代言的广告。竟然是男性的化妆品,巨大的海报里是纯白的背景,什么花饰都没有。青爵穿了黑色的真丝衬衫,站在那纯白的画面里微微桀骜地转了头,露出他涂了浓重小烟熏的眼睛。 他原本天生就仿佛身周黑雾缭绕,这样的小烟熏非但不觉扎眼,反倒仿佛他骨子里的气质渗透出来一般。只有黑白两色的广告,却给了人巨大的视觉冲击力;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阴雨的天气里。 “滴,滴滴……”身畔有刺耳的车喇叭声。净璃赶紧回头,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失神地站在车道上,被阻住的车子不耐烦。 净璃赶紧致歉地摆摆手,抬脚跑上人行道去。 雨丝又密又长地将天地挂上了一道帘幕。另一边车道上,司机王大哥胆怯地问,“十二少,咱们走吧?后头车喇叭已经按翻天了。” 方才那一刻,雨丝倾城,车来车往的大街上却仿佛时空静止。 那个撑着透明雨伞的女孩儿仰头呆望着广告;而车道的这边,他们的车子也只停下来望着那个女孩儿。 ------------ 【亲们今天先更到这里,周一有例会,上午的时间有点紧张。争取明天给大家加更哦!这一段会有点伤感,但是大家表怕――亲妈某苏的风格是,偏是最绝望的时候,却一定给大家最深情的看~~~进入“初恋”卷,旧日故事会一一重来。】 168、怨妇四人组(三更一)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这里!” 净璃在“波.霸奶茶”店门前收了伞,将伞上的雨滴甩落,便听见店内传来夸张的尖叫声。净璃连忙抬眼往店里看,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店内高脚椅上,那个坐得妖娆妩媚宛如盘踞着一条美女蛇的家伙,不是阮灵又是谁?懒 阮灵身边,还有个人,仿佛不急着打招呼,可是她一脑袋的爆米花从阮灵身后支愣出来,嚣张地宣告了她的存在感――竟然是AA! 就算这两人凑在一起还不算新鲜,可是她们竟然这样巧合地同时出现在波.霸奶茶店,那可就真是天上下红雨了! 看见净璃那吃惊的样儿,阮灵大笑,细腰一扭三道弯地走过来,伸出长胳膊揽住净璃的脖子,“干嘛看见我们就跟吃了苍蝇似的?” AA登时一扯爆米花,走过来瞪了阮灵一眼,“软绵绵,你别总在我眼前提苍蝇二字行不行?” 阴霾的天空,终于筛落下一丝阳光。虽然天地还没彻底放晴,可是净璃却终于笑了起来,“怎么回事儿?阮灵你说你还不想回来。还有AA,你怎么跟阮灵碰一块儿了?” 阮灵叹了口气,深深望了净璃一眼,“姐妹儿,还跟我硬撑,是不是?我那天一听你电话里的腔调,就知道你有事儿了。我虽然还舍不得途中的艳遇,可是姐妹儿是比艳遇更重要滴!”虫 AA眨了眨眼,“小阮就找我问你怎么了。作为万能狗仔,自然没什么是能瞒得过我AA小姐的,所以我就跟她混在一起了呗。” 净璃的眼眶湿润起来,“那你们又怎么会想到我会来这奶茶店?” 阮灵抚了抚手臂笑起来,“好吧我说实话,我巧遇过傅青爵的司机王大哥。他跟我说跟着傅青爵和你来过这样一个奶茶店,王大哥还故作深沉地跟我说,如果净璃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估计她会到这个店里来喝奶茶。” 竟然是王大哥……净璃垂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脚尖上,心内翻涌着莫名的情愫,藏住自己的眼泪。 她不是眼窝子浅,她只是被身边人们的情给感动。 好在这世上的感情并非只有爱情一桩。还有友情,还有亲情,还有人与人之间彼此关怀的人情。 阮灵咬着吸管,嫣红的唇像是刚吃过人,“好吧,为了让你心情能好点儿,老娘也承认,老娘也是被情所伤的人。老娘嘴硬,从来不承认自己有多受伤,还在路上拼命搜集艳遇――实则,不过是希望在其他地方也能遇上一个如他一样的男人。就想着中国这么大,肯定有撞脸的吧?可是走在路上才发现,就算有人眼睛像他、眉毛像他,可是――却都不是他。” 从来大妞儿的阮灵,却能说出这样忧伤的话,净璃和AA相对一眼,都在对方的眼底看见了一圈儿红。 AA猛地将眼前的奶茶喝干,嘴里嚼着“波.霸”,瞪着眼睛望净璃和阮灵,带着一种烈士视死如归的精神,“行,今天本小主也拼了。为了净璃,我也承认――我也,失恋了!” 净璃一惊,“BB?” AA颓然垂首,“嗯。他说他很讨厌我跟在他身后,他说我就像是,就像是驱不散的苍蝇……” 阮灵一拍桌面,“靠,他竟然这么说你?!你怎么不扇他?” 净璃也大惊,“BB不会是这样的人啊!我认识他也有许多年了,花花跟小和有时候说话不知顾忌,可是BB一向是四个人里头最体谅人的。他怎么会跟你说这样的话?” AA忧伤地抱着空杯子,“反正,他就是说了。我也没想到,所以我那一刻恨不得直接撞墙死掉。”AA转头望阮灵,“小阮,你甭撑大的,钱未然让你那么伤心,可是你忍心上去扇他么?我的BB长得那么帅,我就算心里再难过,又哪里舍得打他?” “净璃?”门口风铃声一响,一个声音怯生生地呼唤净璃。 净璃忙转身去望,便叫着跳下高脚椅去,“嘉怡!” 嘉怡撑着一把老式的油纸伞,身上穿着中式的学生群,背衬着门外的雨雾,仿佛活脱脱走出来的言情小说女主角一般。 阮灵和AA看着这样的嘉怡,都不由得咂了咂舌。 “嘉怡,你怎么会来?”净璃惊讶。 嘉怡的脸红了红,“我原本在公交车上,结果看见你站在路边,在看,看我二哥的广告牌……打你的电话你也没接。我就急着在下一站下了车,追着你的身影一直跑来。” 阮灵和AA立时跳下来,拉着嘉怡的手就带到桌边去,“赶紧给我们说说,净璃盯着傅青爵的广告牌傻得都没听见电话铃声?” 嘉怡将当时的情形说给阮灵和AA听,阮灵长叹了一声,指着自己、AA和净璃,“咱们三个,就是三个贱.人!被他们男人给伤了心,可是看咱们自己这份儿cheap样儿!” 嘉怡也渐渐听出了端倪,她转头望着净璃,面颊红了红,终于也还是怯生生举起了自己的手来,“……再加上,我一个。” “嗯?”净璃转头盯着嘉怡,“嘉怡发生了什么事?两个月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从前的嘉怡像个小苹果一样,饱满而红润、甜美又可爱。可是今天的她仿佛被江南烟雨染透了衣裳,处处惹人心怜。 嘉怡咬着唇,终于承认,“看三位姐姐都这么勇敢,这么坦率地面对自己的感情,那我也说了吧:我喜欢允扬哥哥,从小就喜欢。可是,我决 定放弃了……不是我不能坚韧地等下去,而是,我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不想再给他带来困扰。” 净璃将允扬的身份与阮灵和AA大致做了介绍。阮灵同情地握紧嘉怡的手,AA则摇着满脑袋的爆米花,“原来就是鼎升的那位神秘少帅啊!哇K,我其实一直想挖挖他的八卦的!” 净璃环望身边的几个人,原本的哀伤却变成了一笑,“喂,我觉得我们四个很像失恋阵线同盟啊。” AA撇了撇嘴,“他们四个叫青花和月,我看我们四个也可以取个什么组合名字的。” 阮灵妖娆大笑,“怨妇四人组啊?哈……” 嘉怡红了红脸,“其实可以叫灵璃A嘉――也就是伶俐A+啊!说明我们四个都是伶俐逼人的。” 阮灵认真地盯了嘉怡一眼,大笑着拍了桌子,“这个名字好!就是的,谁说我们就要当怨妇了?我们还伶俐着呢!” 净璃向几位姐妹伸出手来,“互相扶持,彼此陪伴。” 四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暂时与爱情分别的日子里,终于不必孤单。 窗外漫天的阴云又散去了些。虽然偶尔还有零星的雨滴飘落,但是路上的行人也已经纷纷收起伞来,他们的面上已经先一步,露出了阳光一般的笑容来。 . 阮灵跟AA先离开,净璃这才问嘉怡,“傅家可一切都好?” 出了眼前的事情,净璃明白,傅家那边也不会好过。这样的伤害是一柄双刃剑,涉事的双方谁都没办法全身而退。 “很不好。”嘉怡落下泪来,“爸病倒了,我想他老人家是心碎了。” “鼎升现在遭遇了空前的危机,允扬每天都睡在办公室里,可是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熬过这一关。” 还有一句话,嘉怡没说出来:她的母亲杜清荷和哥哥嘉定,在这样的家庭危机前没有挺身而出,反倒躲起来看笑话。嘉定想要趁机将允扬赶下台,杜清荷则是审时度势不急着出手。 “净璃,我真恨我自己只是个女孩子,而且又什么都不懂。”嘉怡泪落如雨。 “嘉怡你别难过。”净璃只能勉力安慰嘉怡,“……现在青爵回来了,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嘉怡你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得打起精神来适应大陆这边的教学环境。” 嘉怡望着净璃欲言又止。净璃便问,“怎么了?” 嘉怡忽地笑起来。明媚的小脸儿上满是勇敢,“净璃,我要去相亲了。” “相亲?”净璃也一愣,“为什么?你还这么小!” 嘉怡起身告辞,想了想还是凑到净璃耳边轻声说,“我希望,能尽自己一点微薄之力。毕竟我是傅家唯一的女儿。” “嘉怡你说什么?”净璃没听懂。可是嘉怡已经转身走向了远方去。 ----------- 【稍后第二更~~~】 169、守护仙女(三更二)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咳,咳咳。”傅宅,青爵在房间里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颊泛着桃花色,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快要了他的命。 允扬从外头进来,便皱眉,“我嘱咐过他们要提前吸尘。”赶紧便开窗开门,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青爵坐下来,仰头大口地呼吸,“他们做不来的。除了那小孩儿,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让我咳嗽的不是房间里没吸尘,而是留在房间里的陌生人的气味儿。应该用了很廉价的化妆品,或者是摩丝。”懒 允扬只能叹气,“现在过敏的未必是你的鼻子,恐怕是你的心。” 青爵眨眼一乐,“现在你懂我对她的心思了?” 允扬坐下来,十根手指对合,“爸爸将事情说给你听了?” 青爵点头,“说了。听到他们的要求,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真不是我瞧不起他们,他们还真的就没有什么新招儿。” 允扬皱眉,“可惜我没有爸的血缘,否则说不定我还能代替你。” 青爵微微动容,“傻帽。这种婚,你还要替我?你不想你自己了?” 允扬微微忧伤地笑起来,“反正我这辈子估计也不会遇见我喜欢的女孩儿了,娶谁都一样。” 青爵挑眉望他。 允扬面颊微微红了下,“除非你还能允许我跟你抢净璃。不然,哪个女人都没什么区别。”虫 青爵垂下头去,“其实就算是爸的血脉也不行。比如还有嘉定。他们的野心不只是联姻这样简单,更是要通过这场联姻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允扬担忧地望青爵,“你打算怎么做?青爵,你千万别冲动!” . 青爵起身走向窗边,伸手扶着窗栏遥望窗外。墙角那边种着几棵桃树,如今已经结出了果实来。那是当年净璃“种”的。 他小时候身子弱,夜半也时常咳嗽着醒来。再勇敢的孩子,独居在这样的跨院里也都会害怕。尤其夜半风来,吹着院子里的树木,树枝摇摆,树叶沙沙,映在窗上就格外阴森。 可是他不能告诉任何人他害怕。傅家的每一个继承人都是从小便在孤独与考验里长大的,男孩子从小就要独居,所以他只能自己忍耐。 直到那个夜晚,他梦魇着大喊,“有鬼啊,有鬼!” 忽然有一个小小的身子,软软甜甜地挤上他的床来,抱着他的头,柔声哄着,“没有鬼,别怕。是你做噩梦了,没事的。” 他差点忘了,那夜他的院子里多了个小孩儿。小孩儿住在他院子里的厢房,却竟然听见了他在噩梦中的大喊。他囧得一把推开她,嫌弃地在夜色里瞪着她,“谁让你过来!谁让你跟我说这些?我没做噩梦!我喊‘有鬼’,是想把你吓跑!” 那一年他十岁,她不过七岁大。 她含着眼泪,委屈地坐在夜色里,却忍着没哭出来。只是依旧哄他,“我也会做噩梦。换了陌生的地方会睡不着觉。每次我梦魇住,爸都会唤醒我,轻轻拍着我的头,告诉我刚刚的不过都是一场梦。噩梦再可怕,醒来就好了。” 她怯怯,却执着地凝视着他,“青爵少爷,你醒来。看见我了么?醒过来,就好了。” 从来没人这样对他,即便是母亲也未必知道他夜晚会有噩梦,更不会在他梦魇的时候唤醒他。他从前噩梦的时候总会死死咬住枕巾或者被角,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可是这晚,心里若苦若甜——是有人可以在这个时候陪伴他了,可是这个小东西却是他最讨厌最看不起的那个小孩儿。 那一晚无论他怎么赶她走,可是她就是不走。两人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脚对峙了太久,后来疲累至极的两个孩子就那么躺在一起,一同入梦。 隔日早晨醒来,青爵竟然还发现净璃在他的枕头上流下一条口水! 自那天起,他们之间便有了一个两人独享的秘密。 他会威胁她:“我要告诉所有人去,你七岁就已经主动爬上我的床!还弄脏了我的床!” 她也不示弱,只是嫣然一笑,“好啊,那我也去说,说青爵少爷其实是个胆小鬼!十岁的男生做梦还怕鬼!” 吵归吵,他却看见她有一日在他窗外的墙边鼓捣什么。他蹑手蹑脚跟过去,却看见净璃拿了根桃树枝在向土里埋。他伸脚踢了净璃的小屁股一脚,“你干什么呢!” 净璃懊恼。小小的女生已经隐约知道自己的屁股是不许被乱碰的,红着脸瞪他,“都说桃木可以驱魔辟邪……” 他夸张地笑起来,“你要这样种桃树?虽然理论上来说,桃树也可以插枝种活,可是很难啊!你到底是要给我驱魔辟邪,还是根本在土里埋一根木质死尸?” 净璃气得转头就走。 他瞄着她的背影,得意得高高翘起下巴。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了良久,他才别别扭扭地蹲下来,仔细去看那根桃树枝。然后,他也不知自己怎么跟中了邪似的,还特地跑去跟园丁打听怎么能让这根桃树枝活下来。 大少爷平生更是第一回知道了有生长素这种东西,他还亲自用那生长素泡了桃枝,以让它早点生根……说也真是奇怪,没想过能活下来的桃枝竟然真的长成了一棵桃树,枝繁叶茂在窗外,如今更是结了果。 说也奇怪,自从那棵桃树种在了窗外,他夜晚便再也没做过噩梦。其实明白,那守护他心的不是桃木的神力,而是那个晶莹剔透的小孩儿。 无心插柳柳成荫,更是开花 结果了。可是他如今却要亲手斩断那枝叶。 青爵笑着转身,“我决定答应他们了。” . “什么!”允扬惊而立起,身子碰着桌椅,乒乒乓乓一片仓皇的响,“你真的答应跟夏凉订婚!” 青爵转头望允扬,忽然轻轻一笑,“我昨天接到韩赓的电话。允扬,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么?——嘉怡竟然去跟韩赓相亲!” “什么?”允扬再一声惊呼,这一次却声量并不大,可是他的脸颊却在片刻之间变得苍白。 青爵依旧还在微笑,笑得带着那么一丝对自己的残忍,“傅家、夏家、韩家,如今就是一条食物链上三足鼎立、彼此制约的三个环节。韩家跟夏家似乎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默契,所以我们现在唯有先暂时低头,先保下家业为重。” “就像三国时代的孙刘联盟共对曹操,这世间的智慧与权谋,几千年来也根本就没进步多少。” 青爵静静凝望允扬的眼睛,“难道能让我眼睁睁看着嘉怡为了傅家,还这么小就急着出去相亲、嫁人?允扬,我从来不是一个好哥哥,可是嘉怡却是个好妹妹。所以现在,必须我去。” 允扬难过地摇晃了一下,“那,净璃呢?” 青爵轻轻闭了下眼睛,“一个是卫夫人,一个是小狐妖。” “嗯?青爵你说什么?”允扬不明就里。 青爵转头依旧去望窗外那棵桃树。枝叶摇曳里仿佛看见当年那小孩儿得意的笑脸,“你看你看,桃枝发芽了呀!我种的桃树就一定能活!我真是小仙女!” 青爵忍不住笑起来。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那桃树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她倒真的是他的小仙女。 整个故事,他早已讲给过她听。就在《画心》里,只是她是否已经听懂? . 夜色深沉,青爵忍受不了自己发房间里不对劲儿的一切,便静静驾车去了他跟净璃的房子。 车子停在夜色里,他按灭了车灯,仰头去望那窗子。 却始终都黑着,不见一丝光明。 青爵烦躁地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下了车子进了楼门。 房间门打开的一刹那,青爵险些将手里的钥匙串狠狠摔在地上! ——房间里一切都没有改变。也就是说,那小孩儿根本就没搬进来住! 那小孩儿是小心的人,倘若她真的要带着邓阿姨搬进来住,她一定会事先来将他们同居过的痕迹都抹掉,以免让邓阿姨看出马脚来——可是眼前的一切,全都没有半丝改变! 青爵在房间里宛如困兽一般地旋走。难道她真的生气了,难道她真的害怕了,难道她真的要放弃了?! 青爵都没开灯,只在黑暗里支撑着自己。良久,下意识转头,忽然看见茶几上有一张纸。 那小孩儿是仔细的人,收拾屋子的时候一定不会在茶几上留下一张纸。青爵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跨步过去拿起那张纸。 ---------- 【稍后给大家加一更~~~】 170、桃花依旧笑春风(三更毕,月票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这世间所有当过学生的人,都会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刚放暑假的时候,一算大致有45天的假期,都会觉得――哇,有那么多天啊,有许多时光可以挥霍啊! 其实时间一出溜就过完。再回头忙着把暑假作业抓回来做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就几天。懒 净璃站在校门前,只能轻轻笑起来。好吧,不管怎么说这是大四最后一年了,就算再回到学校来总是习惯性的心情紧张,不过最后一年却也值得珍惜。 阮灵跟同宿舍的另外两个姐妹也早都回来了,宿舍里一片乌烟瘴气。她们三个也干净,不过都是那种独生子特有的独善其身的干净法儿,将自己的床铺是整理得差不多了,可是整个房间却成了灰尘和螨虫漫天飞舞的乐园。 看见净璃回来,三个女生齐声欢叫,“顾妈,你可回来了!我们先躲出去,可都拜托你了!” 净璃看着那三个不仁不义的家伙逍遥逃亡的背影,就只能叹息。好吧,就像他们每次在宿舍大扫除的时候对她的称呼:顾妈,她可能就是个当老妈子的命。 就像妈现在被换做邓阿姨一样,说不定将来有一天,她也真的会被人叫做顾妈的。 净璃向地上掸了水,再用湿抹布将表面的东西都擦了一遍,将灰尘先压下来。房间里的水汽跟灰尘味儿混在一起,让净璃微微愣了愣神儿。虫 傅宅虽然是青爵的家。可是那个没有了她来收拾的房间,他却也再住不习惯了吧?或者按照他的性子来说,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的。 他给她短信说,那房子他再不会去了;可是如果连傅宅他自己的房间他都再呆不下去的话,再没有了那房子,他还能去哪里? 她跟妈没有自己的房子,走投无路;其实他何尝不是也一样地走投无路?尽管傅宅是前后五进的院子,宅子里的房子那么多,他却也无处可去吧? 那房子她不想动。一丝一毫都不想动。 . 阳光照在小套房的茶几上,微微的晨风从窗子里溜进来,悄悄扯了扯那个睡在沙发上的男子的发丝。 原本做好准备这一夜都无眠,却没想到只是歪在沙发上就睡得这么好。 青爵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还是溜过那张纸上娟秀的笔迹:“有人说再也不会来,可是为什么有人此时正在看着这张纸?” “嘁。”青爵伸开长腿,从沙发上起身,走进卫生间去。很尴尬地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家伙,满脸的笑容。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却似乎可以看见那小孩儿的神情。倘若她真的知道他回来过了,定然会露出那种跟小耗子成功从猫爪下逃脱,而且还拖走了一大块奶酪的神情吧? “青爵你在哪里?”钱未然的电话却一大早就追过来,“你去了哪里?嘉怡说你昨晚没在家中。” 青爵含了满嘴的牙膏泡沫向镜子里翻着白眼儿,“你又是怎么跟嘉怡这么熟了?钱钱,别告诉我你又看上我妹妹了。” 钱未然在电话里骂他,“滚你的!我今天没听错吧,竟然有人肯承认嘉怡是自己的妹妹了?” 青爵一边举着电话,一边夸张地呜噜呜噜地漱口,将水吞进喉咙去再吐出来。 钱未然在电话里笑起来,“嗯,嗓音不错。我原本还担心,有人在那满是灰尘的房间里一直咳嗽,会将嗓子咳嗽哑了。大少爷,你的嗓子可是我的摇钱树,怠慢不得的。” 青爵转头眯着眼睛环望小小的套房。依旧干净得纤尘不染,根本不是两个月没人回来的样子。她虽然没办法给他收拾傅家的房间,可是她把这里给他收拾得好干净。 他说这房子他不会再来了,原本只是告诉她,可以让她们母女到这里来落脚;不用担心他再回来而揭开他们曾经同居的秘密。看见她没来住,他曾经绝望到要死。 此时却终究明白,她不来住,却只是要将这房子留给他。当他也走投无路的时候,至少还有这里,他还可以在这里好好地睡一觉。 原来那个桃木仙女一直还都在。当他梦魇,她会将噩梦帮他转成美梦。 钱未然叹了口气,“大少爷,你这样一直在电话里笑,笑得我很没底哎。” “我托你的那件事情办的怎么样?”镜子里的青爵帅气得眉眼飞扬。 “嗯,办妥了。你准备哪天去学校?” “今天。” 青爵开车转出小区,趁着周围的邻居还都没起床。 车子转过商业中心,高耸的大厦上巨大的电子显示屏正在演绎着一款钻戒的经典广告: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青爵微微失了失神,随即笑开。 恒玖。 哪怕只是为了这句广告词,他也要恒玖。 . 净璃跟阮灵抱着书本走进阶梯教室,看阵仗就有点不对劲。净璃跟阮灵找了靠边的座位坐下,两人便忍不住嘀咕: “这是怎么了?因为知道咱们是大四最后一年了,所以第一堂课搞得这么隆重?” 阮灵伸着长脖子,“这也不像课堂,像是以前学校搞演讲比赛布置的场地似的。” 净璃有点惊,“难道咱们看错课表了,走错教室了?不是人家真要搞什么活动,已经占用了这个教室吧?” “不会!”阮灵一指身边的同学,“咱们系的人这不都在这儿呢吗?” 上课铃敲响,最善于踩点来的表演系学生们登时将教室坐满。大家一边忙着互相打招呼,一边也都 重复着净璃跟阮灵之前的疑问。 男生那边更传出来爆笑,“难道开学第一天就是欢送仪式,学校决定把咱们最后一年的课都取消了?” 大家一片快乐的猜测,终于被系主任老丁的经典咳嗽声给打断。老丁特逗,长得是一典型丑角的形象,在国内各种电影电视剧里几乎演活了一系列的丑角,成了全中国观众眼里的活宝;可是在表演系里,学生们则有幸看见了老丁的升级版本。 作为系主任,老丁还是十分严格的。弄得大家对他又爱又怕的。 老丁清了清嗓子之后,却满脸堆起笑容来,又活脱脱是他平素的喜剧形象了。学生们都想笑,可是却谁都没敢笑。每个人都在想笑与不敢笑之间挣扎,弄得都有点五官挪移。 “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个学年,会有著名的演员来我们学校进修!这样的幸福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享受到的……虽然他们未必每天都来,只是挑选与他们相关的课程来听课;但是希望大家在他们来听课的时候,不要太打扰他们,就将他们当成我们同学中普通的一员就好了!” 净璃开始还听得精神奕奕,可是忽地她就耳鸣了。就好像话筒有时候接触不好,而冷不丁发出的那种高音,兹儿的一声,然后就世界静寂了。 阮灵在一旁面色也有点白,“净璃你听见了没有?” 与阮灵的脸色苍白形成巨大反差的是,整个阶梯教室里的一百多号人都差点齐齐跳起来! 净璃努力一笑,“阮灵,刚刚老丁说什么呢?我耳鸣了,没听清。” 阮灵也努力咽了下吐沫,却还没来得解释,已经听见老丁的嗓音亢奋地响起来,“大家掌声欢迎――青、花、和、月!” . 学校的阶梯教室条件挺好的,墙仿佛是暑假重新粉刷过,雪白雪白的。映着阳光,那白都飘忽起来。净璃只觉得自己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阶梯教室里。 白雾将身边所有人都给遮蔽起来,偌大的教室里仿佛就无助地坐着她孤零零一个人。 原本想逃,却动不了;想要别开目光,却仿佛中了定身咒。 只能一径转头望向阶梯教室的大门,然后看见那个人一身玄黑,即便进了教室还卡着墨镜,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地走进来。 更可怕的是,就因为他还卡着墨镜,所以大家根本就看不见他的眼睛望向哪里――只有净璃一身的激灵,被他的目光刺得坐立难安! 青花和月来表演系进修? 那家伙,他又想干嘛! ------------ 【三更完毕,明早继续。净璃为何没带着母亲去那房子,大家现在明白了吧?青爵要干嘛,他又为何要恒玖,某苏用“恒玖”这个名字的寓意又是啥,后头会一一揭开。】 171、为谁而来(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花和月四人往前面一站,下面的学生就已经处于出离兴奋的状态。花和月三人都亲民地与学生们打招呼,只有青爵一声没出。仿佛他跟着花和月三人一同出来,只是负责摆酷的。 大少爷一身黑色真丝衬衫被同色长裤,尖头皮鞋亮得天.怒人怨。鼻梁上的墨镜更是欠揍地从头到尾就没拿下来过。可是说也奇怪,他越是这样,下面女生们就越是如痴如狂,到后来干脆齐声喊起十二的名号来。懒 净璃趴在桌上,脸红到宛如针扎。 真是有够――丢人哎。 阮灵却一改往日逮着机会就调.笑净璃的习惯,这会儿只是冷冷瞟着傅青爵。 不管这大少爷这回到传媒学院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至少他还能有这份儿心。 “不错啊,学校这回不用担心大四学生都不回来上课了。”阮灵耸着肩胛,将长腿在桌子底下还能拗出二郎腿的造型来,“估计所有请假的学生都会在这一刻悔青了肠子,明天一大早就得纷纷回来销假。另外,咱们表演系也要爆了,未来外界的关注少不了,全校各个系的学生恐怕也都要来旁听了。” 阮灵瞟着阮灵,“没看把老丁给乐得那个样儿!身为表演系主任,今儿算是他最风光的一日吧?” 净璃却轻轻叹了口气,“钱大哥大致给我说过他们未来的工作安排。每天的工作都排得满满的,他们又哪里能抽出时间来听课?”虫 阮灵转回头来盯了一眼净璃,“那岂不更好?如果不是这样,我才会更瞧不起傅青爵!” . 简短的寒暄之后,青花和月四人坐到教室最后一排座位上去。老师开始上课,学生们的注意力却都转移到了后脑勺上,恨不能将两只眼睛一只分到前头看黑板,一只扭到后头看偶像。 教室里的磁场分裂为前后两大部分,净璃开始也对这氛围有点不适应,肩胛总是下意识耸起来,仿佛被来自后头的电磁波给刺着;不过渐渐就也平静下来,开始专心听讲,认真记着课堂笔记。 如果一切的变化她都来不及预知,更没有阻止的力量,那么她索性安之若素。 如果说他乍然再度侵入她置身的空间,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其实这慌乱远不如她的世界里乍然没有他。原本从小到大,她早已习惯他的侵略,一旦完全脱离他的控制,反倒让她心生惶乱。 两节课很快结束。快得比净璃想象还快。原来无论外界的影响有多大,只要你能专注于内心,那么那外界的影响力就不会太严重。 老师宣布下课,学生们便都轰然一声跳起身来。只不过大家不是急着奔向教室门口,而是抄起手边一切可以签名的家伙,转身就奔向教室的后方! 净璃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对阮灵说,“我们走吧。” . 孰料外头比教室里更热闹。闻风而来的各大媒体早已堵在了教学楼外,跟保安大叔各种借口争取着。如果不是国家有相关法律不许扰乱教学秩序,这帮娱记早就强闯教学楼了。 净璃微微皱眉,想要躲却已经晚了,眼尖的娱记登时就认出净璃来,便高声喊着,“哎,这不是顾净璃吗?” 记者呼啦一下子就都拥过来,便有记者抛出尖锐问题来,“青花和月突然决定来表演系进修,而且这么巧就是跟净璃你做同学――请问是不是如绯闻所传,十二少实则是为了追你才来的?” 娱记的想象力只能让净璃咂舌。净璃礼貌而笑,并不发表任何回应。 不说不错。今天的主角原本是青花和月,她索性什么都不说。只要青花和月稍后出来,媒体的注意力自然也就转移了。 可是娱记哪儿是那么好打发的?便有记者挑刺儿,“净璃你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你现在面上的微笑好甜啊,是不是因为与十二少心有灵犀,所以开心的不得了?” 娱记的目的就是挑动得你无法不出声。如果再不出声,那自然就更是默认他们的猜测了。 阮灵站在净璃身边,朝着娱记们妩媚地咯咯一笑,“哟,各位媒体朋友,你们也太追高踩低了吧?怎么着,现如今就认得《画心》的女二号,却认不出我这个《初恋》的女二号了?原来各位都是兄弟影业给过红包的记者,所以就不用卖伯纳影业的面子了呗?” 记者们都悚然一惊。《画心》和《初恋》是要死磕的,吃娱记这碗饭的,影业两大巨头,他们哪边能得罪啊? 果然大家便恍然大悟般笑起来,“哎哟,这不是阮灵嘛!我们都是眼拙,没认出来!也怪阮灵你在片中太妩媚,这会儿换上学生装又是清水出芙蓉,典型的百变佳人!”讨好的话说得极有水平。 净璃悄然转眸去望阮灵。净璃明白,这是阮灵在替她解围。 记者们应景地问了阮灵两句,便再转回来继续跟净璃逼供。正在净璃为难之时,教学楼里忽然传来一声清冷的微笑。教学楼大厅的回声效果真好,将那人的声线烘托得更加出色,“谁说我是为了顾净璃来的?” 身如玉树的四个男子齐刷刷从教学楼里走出来。高天上的阳光骤然洒满他们俊朗容颜。 “十二少来了!”记者们的注意力登时转移,放过净璃,转身向青爵围去。 净璃这才长舒了口气。 阮灵一扯净璃的手,“赶紧跑!” 净璃却缓下脚步来。纵然身子被阮灵扯着向前去,注意力却还集 中在背后。 她想听听,青爵如何作答。 “……我是为了知识而来的。”青爵慵懒傲慢的语调不疾不徐地传来,“祖宗教训得好:生命不息,求知不已。学海无涯苦作舟。” 绝妙的太极推手。一众媒体只能轰然笑开。净璃不用回首,也能想象到青爵又一次戏弄人成功之后面上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媒体记者当然也不是好想与的,便有人继续追问,“十二少求知之心令人钦佩。可是既然与净璃成为同学,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当然不是巧合。”花上苑一袭经典粉色西装配蓝色海魂衫,笑着帮青爵拦过提问,“净璃是我们的同门师兄妹,未来合作的机会还多。我们与她一同上课,要的便是这种同步的知识背景。这有什么奇怪么?” 和郁也甜美一笑,“……还有一个关键所在:咱们D城可就传媒学院一所大学有专业的表演系啊。要是在北京,那我们就去中戏或者北影了。我们不来这儿,那又能去哪儿啊?” 花上苑与和郁的话说得媒体记者都哑口无言。 青爵冷冷一笑,率先转头朝向学校大门走去。记者当然还不想放过,却着实不敢拦着。他周身冰冷的气度仿佛会如刀刃一般直接斫伤人。 正在此时,教学楼的方向忽然传来一个清甜的声音,轻柔唤着,“青爵。” 众记者都回头去,登时便有人惊喜高呼,“夏凉!” 夏凉穿纯白V领练功服,天蓝色天鹅绒修身练功裤,一把长发拳头盘在头顶,露出天鹅一般修长而优美的颈子,远远走来,“各位媒体的哥哥姐姐你们好。” 净璃的脚步便一滞。 青爵的墨镜直到此时都没摘,一直卡在鼻梁上。他的目光本就冷硬,此时加上墨镜本身的黑度,便越发显得阴鸷。可是夏凉却勇敢地迎着青爵的目光走来,一步一步,笑靥嫣然。 夏凉最终站在青爵身畔,自然地转身,与青爵并肩面对媒体,“各位哥哥姐姐可能没想到我也是传媒学院的学生吧?传媒学院的舞蹈系虽然没有表演系这么著名,但是也走出来过许多位著名的舞蹈家啊。” 记者们的任督二脉终于被夏凉的出现而打通,便有人自行得出了结论来,“我明白了,十二少来传媒学院,其实是为了夏凉!既然十二少和净璃都否认了此时因为他们二人的绯闻,那么就是因为夏凉了!” 夏凉面上涌起娇羞,嫣然而笑,“学校今天开学,夏凉拜托各位不要影响其他同学上课啦。具体有什么事情,咱们再约时间在校外聊,可好?” 夏凉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可是这副娇羞的态度便仿佛说明了一切。再加上她的提议得体又礼貌,记者们便也都开怀笑开。想挖的八卦终于找到了答案,他们回去自然可以交差。看学校保卫科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儿,他们若久留的确不便。记者们便也相偕离去,都给夏凉留下了名片,约好访问。 ---------- 【稍后第二更~~~】 172、口是心非(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哟,真有人愿意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夏凉那副不要脸的样儿,阮灵都看不过去了。原本是阮灵拖着净璃在离开,可是阮灵都索性甩开了手,转头瞪着夏凉。 “不过我倒是担心啊,有人原本脸皮就已经够厚了,再贴一层金的话,是不是就支撑不住,都得把脸皮一起坠下来了?”阮灵的话一点余地都不给夏凉留。懒 记者们原本正离去,听见阮灵的话,自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都围拢回来。 “阮灵!”净璃轻轻扯着阮灵的手。 不管怎样,这里是学校。这样因为私人的事情闹下去,总不得当。 阮灵挥开手,“净璃你别管!老娘早就看不惯她,她今天既然当着老娘的面儿公开演戏,怎么着,想拿老娘当空气啊!” 阮灵叉着腰,仗着个子高、脖子长,便拗着造型扭头瞪夏凉,“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想要脸了,索性就用金子把脸皮都扯下来?” . 夏凉站在原地依旧淡定地笑,“阮灵你要怎样?看不惯《画心》现在人气更旺,于是你这位《初恋》的替补女二号就急着跳出来博话题、找宣传了?” 夏凉也够聪明,她能这样巧妙便将阮灵朝着她来的火气给转移到了两部影片的竞争上。救了自己的同时,又给《画心》做了足够的宣传。 阮灵敏感听出夏凉“替补女二号”这几个字里的讽刺。夏凉这是讽刺阮灵原本是女三号,后来因为徐如轩被剪掉戏份才成了女二号。夏凉里外里都在说阮灵身份没分量,高调说话只是为了博宣传。虫 “夏凉,我早知道你脸皮厚、不要脸,却没想到你原来还早就披上了画皮,还不时给自己的画皮涂脂抹粉呢啊!”阮灵被激怒了。 阮灵向来口舌不让人,但是她能发作开,却不容易冷静下来仔细思忖。净璃怕阮灵当着这样多人吃亏,便将阮灵扯到身后。隔着众人,净璃微微一笑,“夏凉,适可而止吧。你不光是《画心》女主角,更是带着投资商的背景,如果你说得太多的话,容易被人误会是投资商直接开火。” 一部影片拍就,最想博宣传的人是谁?尚不是导演和演员,而是投资商。净璃的话软中带硬,让记者很容易想到夏凉这才是真的想要博宣传。 夏凉面色一变,望着净璃,忽地甜美一笑,继而转向媒体记者,“……其实,一直有件喜事想要向各位媒体朋友公开。只是我一直害羞,可是今天大家既然已经知道了青爵来,那择日不如撞日,我就在这里与大家公布吧。” . 记者们都一愣,“夏凉,什么好消息?” 夏凉面上绯红,“其实当初刚宣布要入《画心》剧组,开始跟青爵合作,媒体朋友们就有猜测过我跟他的关系。当时我跟大家保证过,如果有进展,如果有好消息就一定会跟大家公布――今天,我要履行承诺。” 花和月三人同时一震,月如璧赶紧走上来吸引媒体目光,含笑说,“夏凉将要在我们的《画心》原声大碟中献声。这是夏凉进入娱乐圈的处子演唱,敬请各位期待。” 阮灵也看出不对劲来,有点担心地望着净璃。 净璃却只是静静一笑,无声垂下头去,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今天她莫名地便穿了那双“栀子同心”。高档的皮革完美包裹着脚,让人心里有熨帖的安全感。 夏凉不急不忙,“《画心》原声大碟的合作是必然,倒是不至于太惊喜……” 夏凉的态度执意要公开。花和月三人眼见着已经要拦阻不住,三人都微微着急地望向青爵。 可是那黑衣的男子,在这样的人群中央,在这样的话题漩涡之中,却兀自扮酷,一声不吭。只是花和月三只却不由得去探寻,他玄黑的目光透过墨镜,望向的是哪一个方向。 无论夏凉怎么折腾,无论媒体记者如何刺探,他全都不在意;他从始至终,在乎的不过都只是那一个人的反应罢了。 花和月三人都只能暗暗叹气。 媒体记者再度催促夏凉,“夏凉,快揭晓答案吧!” 夏凉停顿了一下,目光遥遥地定在净璃身上。她笑,眸光冰冷,“其实,双方家长已经决定,我跟青爵就要订婚了。《画心》是我们定情之作,恒玖与鼎升也将实现合作。” . “竟然是这样!那实在是太恭喜了,恭喜啊!”媒体记者们也都十分惊讶。 虽然夏凉之前跟青爵传过绯闻,但是后来更吸引人眼球的是青爵跟净璃啊!怎么会突然又跟夏凉要订婚了? 还是说,净璃不过只是个障眼法,吸引开媒体的目光,而掩护着青爵跟夏凉在暗地里平稳发展?――如果是这样倒也不足为奇,毕竟这也算是娱乐圈中常用的办法。只是还是让人有点猝不及防罢了。 还有一点让记者们没想到的是,夏凉毕竟是第一部电影,正是事业上升期,她怎么就这么急着要订婚了?――不过这倒也可以理解吧:毕竟夏凉的背后是恒玖集团,人家不差钱;况且她遇见的是傅青爵,自然要抓紧啦! . 媒体的喧嚣声都在为那件喜事助兴。这块校园仿佛也跟之前的教室一样,被生生分成了两块场地:一块是以青爵和夏凉为中心,被媒体记者们簇拥着,祝贺着,无比热闹;另一边则是呆住的阮灵,还有始终垂首望着自己脚尖的净璃。 净璃垂着头,没人能看见她面上的神色;反倒 是阮灵如遭雷击一般,仿佛这么半天还无法相信她听见的一切。 好在那件喜事更吸引媒体记者的注意力,暂时没人过来追踪净璃的反应。 除了,青爵的目光一直穿过众人的肩头,静静落在她身上。 “净璃,这是怎么回事?他竟然跟夏凉订婚了?那他来咱们学校,原来不是为了你,而真的是为了夏凉?” 阮灵有点抓狂,又怕刺激着净璃,压抑地低声问净璃。 净璃深深吸了口气,终于抬起头来。却仿佛与那边的事情无关一般,只是挎住阮灵的手臂,努力地笑,“阮灵,我们回去吧。太阳好热,我有点头晕。站得太久了,我想回去躺一会儿。” 阮灵心疼地望净璃。就连她都承受不住的消息,净璃又如何来承受? 阮灵咬牙,“我要去问问傅青爵!就这么放过他,太便宜他了!” “别去。” 净璃指尖冰凉,这一回却使尽了所有力气一般拖住阮灵的手,“阮灵我好累。再多站一会儿可能都要晕倒了。阮灵你说我是不是在棚里不见阳光的时间太久了,所以刚这么晒了点太阳就吃不消了?” 阮灵的眼泪险些没掉下来。出一口气重要,但是难道她能眼睁睁看着净璃在媒体记者面前晕倒? “好,我忍!”阮灵伸开长手臂揽住净璃,“咱回去。以后我有的是机会问他!” . 背对着那一片喜庆的喧嚣声,净璃靠着阮灵的手臂,尽量平稳地转身、抬步。真的要感谢今天莫名穿上的“栀子同心”,舒服的鞋子让她艰难的脚步能走得更稳当些。 “其实……”无限的挠嚷里,忽然传来青爵的嗓音。 这么半天,他终于发声。 净璃的脚步一绊,险些将自己绊倒。原本虚弱的脚步,这一刻越发找不到了根。 青爵的嗓音虽然轻,但是所有人都在关注。便所有的喧嚣都停下来,记者们都小心地听着青爵的声音,唯恐落掉他重要的字眼。 “其实,你不想听听我的回答么?” 。 堂堂傅青爵,那个向来倨傲冷漠的大少爷,这一刻忽然嗓音温柔。就像不知哪里风来,吹动薰衣草花田,漾起一片紫罗兰色的雾霭。温柔地,弥漫。 “我跟夏凉是要订婚了。” 他只说了这一句,便转身迈步离开。 媒体记者都被闪了腰。原本以为青爵这样奇怪的嗓音,是要说一大篇话;可是他说的不过是重复了夏凉的宣布而已,毫无新意可言。 “十二少就这么走了?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就这么一句?”记者当然不甘心,追着青爵就走。 青爵大步离开,夏凉站在原地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她是该跟着青爵走,还是独自离开? “青爵!”夏凉跺脚呼唤。 青爵倒是果然停下脚步来,转头冷冷望了夏凉一眼,“你大四,还没毕业呢。夏凉,好好享受你最后一年的大学时光,别急着现在就管我。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乖。” 明明字面上仿佛是情人的絮语,可是怎么听都是警告的意味。记者们纷纷狐疑转头望夏凉,倒是忘了继续去纠缠净璃。 ---------- 【十二的话,大家听懂了么?YY聚会定在24日(本周末)晚8点,亲们24日中午12点前报名哦。】 4张:misssyq、cigaretbaby、 3张:yulingzll+红包,hua、鸟鸣、lili83 1张:400、1345235977、xiangjin、liud、易正+花、13567669422、四妹(后台道具中心打开7页,后头还有没能打开的,某苏一并给大家鞠躬啦!) 谢谢菲菲的星星美钻,toto的大花花,糖罐的红包、温暖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 173、早已痛过(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有中暑的感觉,平躺在床铺上也还在眩晕。她只能趴过来,将头堪堪抵着枕头,才能让自己舒服一点儿。 阮灵在下头已经骂了半个小时。从夏凉开始,一直骂到青爵,后来索性连整个傅家都骂了。阮灵真的气坏了,比净璃的反应还要强烈;仿佛事件中最受伤害的是她,而不是净璃。懒 净璃听着,仿佛听着遥远的故事。仿佛自己早已不痛了。 有时候细想想,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就生活在那样一个家庭里。虽然不是那个家族的人,却早已成为那个家庭的一员。也会觉得那个家庭神秘莫测、高不可攀;也知道它内里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表面的浮华掩盖不住里子的肮脏――但是,仿佛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的道理一样,虽然知道傅家的好、傅家的坏,却都已经全盘接受。 纵然阮灵为了她,能这样直言不讳大骂傅家;她自己却从来没想过要骂,要抱怨。 阮灵骂累了,起身拍着床栏,“我饿了,下来吃饭。” 净璃摇头,“我好像中暑了。中暑的人吃什么都得吐出来。我还是不给祖国和人民浪费粮食了。” “没事,你下来吧!我请你,不用你自己花钱!” 阮灵知道,开学注册,净璃的学费暂时还欠着。她的片酬还没拿到。钱未然那头披着人皮的狼,竟然还拖欠着净璃!虫 净璃含笑摇头,“我不是心疼饭钱,我是为你着想――那要是我反反复复吐了一地,你能帮我收拾啊?” 净璃太了解阮灵,一句话就刺到阮灵软肋上了。阮灵就怕这个。 阮灵转身就跑,“那还是我自己先去吃了,回头你想吃什么我再陪你去吃啊!我下去给你带两瓶藿香正气水,你等着啊!” . 看着阮灵那仓皇逃窜的背影,净璃忍不住笑。 每个人心里都有忌讳的。阮灵真的是她的好姐妹,可是阮灵却真的做不到给她打扫呕吐的秽物;就仿佛傅青爵那家伙,曾经为了一条裤子上是否沾了例假的脏污而跟她没完没了一样…… 思绪终究还是绕不过青爵,努力想要提醒自己不要想,还是想到他。 方才阮灵真的是担心坏了吧?以为她被傅青爵伤透了心。实则没有。她的虚弱真的是因为中暑。 在竖店的日子里,因为赶戏经常要晨昏颠倒;南方的水土和饭食又让她不习惯。再加上长期在摄影棚里不见阳光,她现在的身子状况很糟糕。校园操场无遮无拦的,太阳那么直拉拉地照下来,她真的吃不消。 阮灵不知道的是,其实傅青爵并非没喜欢过别的女孩儿的。比如他追宁馨的那一次,就折腾得地动山摇的。那时他给她的难堪,甚至超过这次他跟夏凉的。 他说他要跟夏凉订婚了――其实这个“订婚”她倒不怕。她真的怕的,是他的动心。当年青爵对宁馨,真的似乎是动了心的。 . 那是她刚上初中,青爵刚上高中。他们那所中学是初高中六年一贯制的贵族学校,所以他们是在同一所学校里的不同学部――好吧,她能上贵族学校,当然是托了傅家的福。 开学两人一起出门,可是她是步行向公车站,他则是坐了家里的车子,一路呼啸着向前去。 虽然安于自己的身份,但是净璃还是不忿他非要故意与她一同出门的这份“居心”。 在他的车子与她擦肩而过的刹那,净璃忍不住,向车窗里瞪了他一眼。那么短暂不到一秒钟的交错刹那,却没想到他却也正好转过头来,目光玄黑地冷冷瞪了她一眼。 那年他的个子已经出落成了个大人,几乎就是如今的模样,只不过还微微有点婴儿肥,发丝也再长一些。而当年的她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身量虽然抽高了些,可是心里还是天真的。 那时候他就开始莫名其妙总不搭理她。净璃也抓紧一切可能的小细节时间,偷偷瞪他。 虽然细数两人多年来的共处,差不多每天都要吵架的。可是那段时间却是他们之间问题最大的一段时光,两人已经由仇视变成了敌视,仿佛都要一下子找到对方身上所有的毛病来作为攻击的目标才开心一般。 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宁馨出现了。 宁馨是青爵他们高中部的学生会文艺部长。青爵的音乐才华那时已经开始展露,是宁馨主动找到他,希望他能加入学生会文艺部;后来两人就经常一起在学生会办公室里练琴、讨论各种文艺活动的安排。 开始的一切还都是公事公办,可是后来就渐渐有了不同。 后来净璃每回看见他跟宁馨一起走,净璃就忍不住冲他使鬼脸。青爵却倒也奇怪,看见她使鬼脸非但没恼,反倒莫名其妙地邪邪瞅着她笑。然后,便变本加厉与宁馨走得更近,更多地让她看见。 她也就更讨厌青爵。说不出为什么,一看他就倒胃口。在家里虽然还伺候他,不过已是避免见面,更逃避说话。 . 后来,还是于含之踢破了青爵的心事。而净璃一不小心成了帮凶。 那天毫无预警地,于含之叫了净璃过去,问净璃有没有青爵房间书桌抽屉的钥匙。净璃要清扫青爵房间各处,当然有。虽然不想拿出来给太太,但是净璃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拗不过于含之,也就给了。 于含之带了个本子走,隔日傅伯伯就从外头气冲冲回来,将青爵叫进澄波阁里去。澄波阁的大门 都关上,家人们都知道这是先生动气了的表现,便谁也没敢凑近去偷听。 倒是那时候才五岁大一点的嘉康什么都浑不怕,跑到门边上去偷听,转头来就向大家泄了底:是太太发现青爵的本子里夹着女生的情书;更要命的是那年的青爵也是少年动心,在本子里描摹满了爱情的萌芽。据说那本子里有他素笔描画的女生发丝、侧脸;还有一些朦胧的文字。 那段时间正是青爵开始不好好上课,将注意力转移到音乐上的时期。傅豹生便以为青爵这都是早恋闹的。傅豹生还是老做派的父亲,将音乐和早恋统统归于不务正业的范畴,便气得要揍青爵。 事情是于含之挑起来的,但是也是于含之最先心疼的。到后来杜清荷陪着于含之一起跟傅豹生求情,于震老爷子更是亲自打了电话来,傅豹生这才作罢。 青爵逃过一顿胖揍,出来却将火气都撒在了净璃身上。 “你出卖我!”净璃第一次看见他那么凶狠地瞪着她,玄黑的眸子里满是嫌恶。 “那是我心里的秘密,谁都不能碰触。只有你有那把钥匙,可是你竟然把它拿出来给了我爸!顾净璃,你果然是我傅家的好奴才!卖主求荣,你干得好啊,果然是奴性十足!” 他喊完,便气恼奔回自己的跨院去,将院门锁紧,再不容她进去。 净璃呆呆望着那铿然关紧的院门,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天上下起雨来,妈将她拉回去。净璃那一次病了很久,一个星期都在发烧。 她难过,她一直在梦里压抑地哭。 她是委屈。因为这件事是于含之干的,不是她出卖他――可是钥匙的确是她给出去的,她又是真的已经出卖了他。那种委屈无法说明白,让她一直疼,一直疼。 可是她的病却又不全是来自委屈――这个原因她自己知道,却无法跟妈说。 她是一直一直梦魇在他的怒吼里,梦魇在他怒吼里无法忽视的疼痛里。 他说那个本子是他心底无人能碰触的秘密,只有她有那个抽屉的钥匙――这句话可以有许多种理解的方式,可是她却被那最无法言明的一种方式给击中了心。冥冥之中仿佛懂了什么,可是细细捋开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明白;可以他的疼痛却十倍百倍地给了她,让她明明更疼,却无法喊出声。 那次事件之后,许多事情发生了变化。 比如她来了人生的初潮,变成了真正的女子。 比如,青爵与她一下子生分了。在学校里越发不顾忌地与宁馨出双入对,而且开始使用起男孩子追求女孩子的伎俩来。 比如――妈开始奇怪地望着她叹气。她听见妈开始偷偷给爸打电话,商量着要离开傅家去。 ---------- 【稍后第二更~~~~】 174、我想,我听得懂(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疼痛穿过时光重来,让净璃的胃越发不舒服。净璃只能硬撑着,自己从上铺爬下来,找杯子倒水喝。希望一杯热水喝下去,能让自己的胃好受一点。 仿佛每个人提到“青梅竹马”这个词儿,都会产生美好的观感吧?可能也唯有她,伤心又伤肺。懒 刚开学,宿舍里的一切还都处在大闹天宫的阶段,许多东西还没归置好。净璃自己这边虽然是收拾好了,可是遇到阮灵那样的,什么都乱拿,拿完了就找不着了。净璃翻着四处去找自己的杯子。 一不小心,还是看见了那个破碎了又重新粘好的杯子。 刚回学校的时候,宿舍里另外两个姐妹还问,“都碎了的杯子干嘛还放在书架上供着?扔了吧!” 阮灵知道情由,端着肩膀凑趣,“净璃是勤俭节约小模范,最擅长废物再利用。” 阮灵那是玩笑夹着讥讽,净璃都明白。她跟青爵之间的感情,看在阮灵眼里都看不过眼,阮灵总说是净璃自己找虐。可是外人只看见了那杯子的碎裂,却不明白她心里的感受――失而复得,破碎之后重生的完美,那种喜悦无法言传。 . 青爵的日记本,被他自己撕碎了。 她病了一个星期,他的跨院也对她关闭了一个星期。她病好的那天,循着职责,她还是到了他的跨院门口,轻轻敲门。以为又是他曾经的怒吼,“滚开!”然后她就转身离开。虫 可是这天他的吼声却换成了,“进来!” 净璃有点猝不及防,都已经转过的身子,硬生生又扭回来。 她手足无措进了他房间去,打水洒扫。他却叫她什么都不许动,然后他当着她的面,将那记录了秘密的本子取出来。他玄黑的眸子一直凝着她,不容她片刻的逃开;他甚至笑着,笑得那么残忍,然后就在她眼前,一张一张地将那本子里的内页撕下来,然后再一点一点撕碎。 彼时他已经出落成了大人的气魄。他的手指修长,一张一张撕开纸张,将完整的纸变成细碎的小蝴蝶。一只一只,放它们飞扬到金色的光雾里――明明是残忍的破坏,却奇异地应和了残酷美学,给人一种如疼痛上瘾一般的感觉。 他的笑一直勾在他薄唇一角。金光红唇,邪佞微笑,这一切也是那样好看,却又――那么残忍。 她的泪珠子就那么一颗一颗无声地滚落下来,随着他手指撕碎纸张的节奏。每一张纸化作无数白蝶落地,她的眼泪便也跌碎在地砖上,化作细碎的小小水花。 那个过程持续了很久,很漫长。那本子里每一张纸的破碎,对她都成为一次心的凌迟;她无以为报,更无言以对,只能用自己的眼泪作陪,用一声声的心碎作为抵偿。 直到最后,他撕碎了所有的纸张。纯白纷飞的白蝶废物,他在金色的光雾里,疲惫地抬起眼睛来,奇怪地望着她,“原本就不该有的,是不是?我撕碎了,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她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含着泪一径摇头;却又不明白自己摇头是在干什么,便又拼命地点头――这样古怪的摇头和点头里,他怆然地笑,然后起身走出门去。 与她擦肩而过的刹那,他嫌恶地一眼都没有看过她。只清冷地一哼,“我的话,你永远都听不懂!” . 他奔出去,将门摔得山响。她则含着泪蹲下来,去收拾他一手造就的满地狼藉。 却又没舍得将纸屑全都简单扫走,而是伸出手来,一片一片将它们都拾起来。纸片的边角,仿佛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她的指尖碰上去便是微微颤抖,仿佛是碰着了他的指尖。 仿佛魔障,在她发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她已经在一片一片地拼合他撕碎的纸张。只是那些碎屑实在是太多,而且她并不善于玩拼图游戏,所以直到日落西沉,她勉强能拼出大概的不过一张纸。 之所以能拼出那张纸来,还要托赖那纸张上相对简单的图画:那是一个女生的发丝。 简单的线条让拼图变得容易些,可是那些朴素线条组成的发丝却让净璃愣怔。那些微微弯曲的线条,却不该是宁馨的头发。宁馨有一把又黑又直的长发,每一根都闪亮笔直。怎么会是画面上这样看上去的柔软? 一个宛如晴天霹雳般的领悟蓦然击中她的心,让她久久不敢呼吸。直到窒息感将她的头皮都箍紧,她才蓦地回过神来。 她在想什么?难道她真的以为,他画的是她的头发? 笔尖在白纸上轻轻滑下,一寸一寸的弯度滑下,便仿佛是手指穿进她的发丝,感受着她发丝的柔软与弧度? 她疯了吗她! . 净璃叹了口气,终于找到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温热的水滑下喉间,一直在折腾的胃,仿佛真的舒服了许多。 那张她自己拼起来的纸,如今还被她隐秘地保存在“时间铁盒”里。那一堆碎片她也都留着。虽然没能力一一将它们重新拼合起来,可是她还是将它们存在密封袋子里。说不定有一天,她能将它们都拼合回来。 再转眸去望那个重新拼合起来的杯子――感觉仿佛冥冥之中宛有注定。在旁人眼里,摔碎了东西总不是好事,覆水难收,破镜难重圆;可是在她心里,却说不清为什么,反倒不抗拒摔碎东西。 因为每一次将那摔碎了的东西重新拼合起来,反倒能让她发现真相,发现更超乎期待的美丽――就像 那些东西如果完好地在那里,她都没机会发现它们表象之内的真实;而只有摔碎了,那里头的真相才会有机会借由那些裂缝,流溢出来。 他曾经那么疼痛地对她低吼过,说他的话她永远都听不懂――她才不服。就算曾经听不懂,就算要听懂需要很长时间、需要耗费更多的心,她也一定有能听懂的一天。 一定! . 阮灵回来,看见净璃竟然好好地坐在凳子上,便一挑长眉,“你怎么下来了?刚刚连头都抬不起来了,现在怎么就加满血了?” 净璃一笑,“热水救命。” 阮灵将藿香正气水递给净璃,“中国神药。是真的,这配方老外破解了多年都不成功。在我心里,藿香正气水、速效救心丸是中国两大神药。都说中医中药是形而上学,可是这俩真是奇迹。” 净璃一笑,将藿香正气水接过来。浓重的味道一下子灌进嗓子眼儿去,净璃忍着咽下去,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咳嗽。 中国人都知道藿香正气水是神药,可是每个人提起来都有点敬谢不敏。都是因为它这过于浓重的味道。 就像青爵那个人吧。如今长大了,他的许多情意她都明白了,却时时还会感觉小小的受伤,都是因为他那性子吧? 闲极无聊的时候看过网上许多爱恨纠缠的帖子,许多为情所困的女生痛苦地呐喊:”他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改变一下?为什么?他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能为了我而放弃他的习惯!” 因为爱你的是他;如果他改变了,他已经不再是他,那你还指望他爱你?如果你爱一个人,千万不要以爱的名义去改变他。他就是原来的那个他,他才爱你,你也爱他;若他改变了,他不会再爱你,而你也未必就会在爱上已经改变了的那个他。 滚烫的感觉从喉咙一直浸到心底,净璃果然觉得好多了。 阮灵大惊小怪地瞪着净璃,“你干嘛?别告诉我你又逆来顺受了,你又能原谅傅青爵了!” 净璃浅淡而笑,甚至带了一点调皮去瞟阮灵,“他说他要‘订婚’了,又不是结婚了;他说他‘要’订婚了,也不是‘已经’订婚了。我就算要判定他有罪,也要在犯罪事实成立之后;现在顶多只是犯罪推定,又不能判刑的。” 阮大妞一白眼,“没听懂。” 净璃笑着转身走出房间,去水房洗脸。 阮灵也没听懂,一如她从前吧? 她希望这一回,他的话她听懂了。 隔着那喧嚣人群,他只说“其实,你不想听听我的回答么?”他说“你”,而不是“你们”。他的话原本只是说给她一个人听,不必别人听懂,他只要她一个人听懂。 就如同她问起妈,当年是否会埋怨傅伯伯。就连妈都说不怨――妈怨恨的是后来傅伯伯对爸的不公,而不是他对妈的负情。因为就连妈都明白,身为傅家继承人,有些事上不由自主;妈都明白的道理,她又如何不知? 既然喜欢上这样的一个男生,心里就要做好准备,一定会遇上这样的选择,一定会遇到家庭的阻力。如果没有这份勇气,那便不要去喜欢。只躲藏起来,当自己的豌豆公主去吧。 ----------- 【亲们今天更新到这里。YY聚会的时间更改到26号晚上8点啦,因为组织的姐妹要邀请专业的嘉宾主持来,所以之前一直在协调时间;这回已经定下来是26号啦,亲们可以与豆豆、爱似、雪落几位姐妹报名哟~~】 谢谢如下亲们: 谢谢xiaoxiao的大把月票~~ 3张:猫眼、fly、小咪、 2张:i30 1张:jindan1994、clzhz、号号、SCIVAN、绿茶(网页有无法打开的,没能提到名字的亲,某苏一并鞠躬啦!) 谢谢蓝的大花,山、彤等亲们的花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哟~~ 175、真人秀(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钱未然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看助手带回来的几个新人的资料,决定是否签约。办公室门外忽然一顿乱,让钱未然无法专心。 一众嘈杂里,钱未然听见一个格外尖利的声音,又高又飘,在一众声音里有一众分外的妖娆。钱未然就一皱眉,按内线电话问外头,“发生什么事?”懒 秘书回答,“阮灵要见您。可是您之前吩咐过,现在不约访客。” 钱未然皱了皱眉,“让她进来。” 阮灵在外头听见秘书说“不约访客”,便越发按捺不住了,扭着高跟鞋走进来,踩着T台猫步一步一步走到钱未然眼前,“砰”地一声便扯下一直高跟鞋来砸上桌子,“钱未然,你果然不是东西!” 钱未然只能皱眉。幸好秘书有眼色,连忙将办公室门给带上。钱未然望着依旧高傲妩媚的阮灵,掌心不由得满是汗。 这还是两人分手之后第一次正式单独面对面。不管钱未然在公事上多么游刃有余,这一刻他却却紧张得像个毛头小子。 “阮灵,你有事坐下说。先把鞋穿上。” 阮灵冷笑,“不必了!再说你这地上有地毯,挺软的,我不怕冰脚!” 钱未然长眉紧蹙,捏着笔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下一步的工作……” “我不是来跟你谈下一步工作的!”阮灵高高扬起长颈,“因为,你已经不是我经纪人了!咱们完成了上回的部头合约,就没什么关系了!”虫 “钱未然你甭紧张,我今天上来不是来说你我之间事情的。我来问你:你到底想什么时候给净璃把片酬给结了?你再给拖着不结,你信不信我上劳动监察大队去告你!” 钱未然心一松,却又一紧。松的是,阮灵不是为了他们之间的私事来的;紧的是,阮灵这样护着净璃。 “阮灵你听我说,片酬的结算不是简单我拿钱就完事。这中间需要许多环节。电影上映之前拿到的预支片酬,都要制片方与公司财务方走完了程序才能发放。”钱未然说到公事,便又从容了许多。 “放P!”阮灵叉腰瞪着钱未然,“我知道是要揍程序,但是你敢说所有演职人员的片酬都没发放么?我看你就是故意卡着净璃的不给!” 阮灵扭转长腰,“我虽然第一次拍戏,但是我也是在娱乐圈里混过的,我知道这些猫腻!” 阮灵说着,长长叹了口气,红了眼圈,“你都不知道,净璃现在为了省钱,在食堂打饭都要算计半天。她妈妈虽然还有些积蓄,可是净璃觉得现在到了她来负担她妈妈生活的时候了,所以不肯动用她妈妈的钱。她又是个要强的小孩儿,我们谁给她钱,她也不要,就自己那么硬撑着……钱未然,你也真狠心啊你!” 钱未然一听,也不由得攥紧了手指。 “我告诉你钱未然,老娘今天就是替净璃来向你讨薪来了。净璃脾气好,肯听你的话;老娘却不是好惹的!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给钱,老娘就不走了!你在办公室,老娘舅跟你在办公室;你去哪儿老娘就跟着你去哪儿!” 阮灵冷笑,掩住心里的悲哀,“……就算你跟你未婚妻约会,老娘也一样去当电灯泡!老娘是非要拿到钱不可!你甭再跟我说什么公司财务到账没到账,要是公司账上没有,你自己拿钱出来!对你钱大公子来说,这么几万块钱不过只够你买瓶红酒的!” . 阮灵来跟钱未然闹的消息,被和郁“十分善意”地告知了净璃。净璃从图书馆赶紧跑来,却看见青爵正静静站在钱未然办公室门口。 有他这尊门神把门,原本还想偷听门缝的同事们,是谁也不敢上前了。 净璃有点脸红,跟钱未然的秘书申请,“我现在能不能见见钱大哥?” 秘书也像是看见了救星,“我现在就通知老板。”秘书按下内线电话。 净璃进了钱未然的办公室,别扭地看见青爵竟然也跟着进来。净璃一见阮灵光着脚,叉着腰站在钱未然办公桌前的姿态,就赶紧跑过去,单膝跪下去给阮灵穿上鞋子。 这是净璃在鞋店时候的训练有素,也是净璃对阮灵的由衷谢意。 阮灵瞪着钱未然,再扭头盯了傅青爵一眼,“好啊,既然现在人来齐了,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两个男人心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你们究竟想拿净璃怎么样,啊?你们倒是说啊!” “要是做不到光明磊落,你们也枉为男子汉了。我劝你们赶紧该去韩国的去韩国,该自宫的就赶紧磨刀去!” 阮灵今天是撒开了在闹。自己的情伤,再叠加上净璃的情伤和委屈,阮灵今天就没想给眼前这两个男人再留面子! 钱未然小心瞄着阮灵,再转眸去望青爵。堂堂钱未然都要哭了――真是的,他可真的做不到青爵的冷酷无情。一听净璃所处的情境,铅污染的良心都在自责。 可是青爵站在阮灵背后,依旧黑眸清冷。钱未然心一抖,知道还得继续当他的冷血老板。 “净璃,关于你《画心》片酬的事情,我也真的十分抱歉。《画心》是大制作,制片方的支出庞大,现在大部分注意力还在后期与特效的制作当中,所以结算的工作进行得很慢。片酬的大部分还要等电影上映,从影片票房上分成,所以……” 净璃点头,“钱大哥我明白。今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净璃扯着阮灵的手,“阮灵,我们先回去吧。这里是办公室。” “我不走,他今天不给你钱,我就赖上他不走了!”阮灵还在撒泼。 钱未然瞄着青爵,只能再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净璃,其实演艺圈里各种工作的结酬方式是不同的。电影的结酬周期比较长一点,但是许多电视综艺节目却是结酬很快的。有些热门节目更是为了确保演员的参与,会提前支付大半薪酬的。” “净璃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姑娘,不喜欢轻易依靠他人的资助。净璃,我的建议是你不妨趁着空档参加这样的综艺节目。虽然是娱乐性质,不算严肃,但是可以帮你解决燃眉之急。” 钱未然说着将几张宣传单和合同递给净璃,“其实该档节目已经几次跟我联系过,希望请你上这节目。可是我知道净璃你对演艺秉持专业而严肃的态度,所以一直压着没跟你说。现在,你不妨看看。” 净璃结果宣传单和合同来。阮灵身高、脖子长,抢先看见了里头的内容,便一声欢呼,“哇塞,竟然是《我们结婚吧!》” 净璃的脸腾地就红了。 这是一档如今收视最为火爆的综艺节目。前期是并不新鲜的相亲类节目,但是节目的收视重点都在后头――相亲成功的艺人要表演“新婚真人秀”,两人要真的如新婚小夫妻一般搬到一起住一个星期,剧组人员24小时跟踪拍摄两人共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整个节目是韩国综艺《我们结婚吧》的中国授权版,节目形式很是挑战中国人的心理底限。虽然是在做节目,是在表演,但是毕竟要两人共处一个星期,而且还是24小时不间断拍摄的真人秀! 净璃很是犹豫,“钱大哥,我……” “钱钱,其实这件事还有许多变通办法。比如,她还没有潦倒到无处可去。她跟她妈还能住在夏天的房子里。到时候只需要伸手向夏天要点生活费就是了。”青爵忽然冷冷出声。 净璃转头去望他,心底慌乱。虽然明知她住在夏天提供的房子里,这消息不会逃过他的耳目;可是听他这样直接地说出来,还是让她心中忐忑。 他又是要发脾气了吧? 所有人都望着他,青爵终于从如阿玲身后缓缓走上前来,玄黑的眸子笼着净璃,面上意思笑意都无,“只要她肯接受,夏天一定会忙不迭将大笔钱送到她手上来。何必还要接不喜欢的工作?不得已接受不喜欢的工作,只是走投无路的小艺人才会遭遇的选择。有夏天罩着的她,又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他的眼睛望着她,他却在用第三人称的“她”,仿佛他根本不是在跟净璃说话,而只是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提及净璃。 距离感,倏然拉开。 他就在她眼前,可是他却与她划开楚河汉界。 ------------- 【稍后第二更~~~】 176、你希望我怎么做?(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钱大哥好的,我接受。” 净璃深深吸气,走上前去,弯腰就着钱未然的办公桌就将合同签完。抬头明媚一笑,“只是希望钱大哥能帮我早点拿到预支的片酬。还有,虽然我们学校对大四表演系的学生开绿灯,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好好完成最后一年的学业,时间的安排上,还希望钱大哥能与剧组沟通好。”懒 “我自己能赚钱。净璃放好合同,转头坦然回望青爵,“将爱情和婚姻都当做表演赚钱的方式,我也能做到。” 钱未然偷偷望向青爵。很惊讶,青爵依旧能哈维持着之前那个冷酷的模样。净璃话里的尖刺钱未然也听明白了,也只能在心底暗暗咂舌,也只有净璃敢这么讽刺那大少爷吧? 阮灵神色黯然,扯着净璃,“你真的签啊你!你也不好好考虑考虑。” 青爵深深望了阮灵一眼,轻哼一声,转身走向门外。 看着楼下净璃和阮灵的身影走远,钱未然才走进青爵的工作室,不意外地看见花和月三只各种挤眉弄眼的神情。钱未然叹了口气走到窗边的青爵的身边,“人都走远了,还看!” 青爵扭头瞪钱未然,“阮灵将来当她的经纪人,倒是不错。” “啊?”钱未然一怔。 “我说的话,现在又轮到你听不懂了?”青爵抱着手臂,瞟着钱未然。 不过青爵唇角却是轻轻挑起――那小孩儿说,“将爱情和婚姻都当做表演……”,看来那天他当众对她说过的话,她听懂了。虫 只要她听懂了,便足够了。 . “小范哥?”净璃接了电话跑到教学楼外,正看见鞋店的同事小范笑秘密站在阳光下,“小范哥怎么会到我们传媒学院来?” “看美女咯。”小范耸肩而笑,“传媒学院的美女最多,是所有单身大学男生来养眼的好地方。” 净璃就笑,“小范哥最近还好吧?鞋店的生意怎样?” 小范就笑,“好得不得了!净璃,都是托你和店长的福,当我们在报道里知道你成了《画心》的女二号,而店长又是韩家的少爷的时候,我们真的都惊讶死了。你都不知道,自从你们在咱们店里打工的经历被记者给挖出来之后,咱们店的生意那可爆了!” “净璃,我早就想来看你,可是咱们的生意实在太好,老板都求着我们不要请假。我是等都今天才有假期出来看你的哦。” “真的?”净璃也没想到,笑得开心。 鞋店的经历是净璃一段美好的回忆,鞋垫的同事们在店长的带领下,相处得都像兄弟姐妹。每逢生意好了,店长还会在打烊之后带领大家一起出去吃烤串,或者吃红豆冰。时间晚了,店长还会亲自将女同事一个一个送回住处去……那段日子虽然大家都没什么钱,但是每天的工作都是动力十足,是净璃最为开怀的一段时光。如果能借由自己今日的成绩,能给店里带来一些生意,正是她最大的欣慰。 “可不!”小范兴奋大笑,“小冰、亚姐她们特聪明,虽然你拍的是古装,跟咱们的鞋子有点挂不上钩,可是她们几个就会特别推荐说:‘看,这就是我们净璃当初向顾客格外推荐的款式!’,或者说‘这位小姐,这款鞋子的名字就叫青色琉璃哦,正好是净璃在《画心》里的角色名字哦!’” “哈,这也行?”净璃大笑。 小范点头,“店长的片子就更直接带来好多生意。因为店长扮演的角色就是鞋履设计师嘛,所以我们直接就胡诌,说店里的鞋子都是店长亲自参与设计过的。反正老板跟店长家里是多年的朋友,当然不会介意啦!” 小范提到韩赓,净璃垂首轻轻一叹。答应了韩赓要给他电话,却这么多天都没有打过去,实在是不好意思。 “净璃你知道吗,店长还回来客串过一个小时的店长哦!”小范兴奋地说,“那天店里门档的两块大玻璃都被挤爆了!多亏是钢化处理过的,没有伤到人!” “啊?”净璃惊呼,“店长他回来客串?他不是回了马来西亚办事?” 小范点头,“店长回来了,而且第一站就是回了鞋店!净璃,我们都遗憾,那一个小时里你没在。否则你跟店长配合得珠联璧合,怕是店里所有的库存都会被卖光的!” 净璃笑,心都湿润起来。仿佛红豆冰融化在心头,软绵绵的甜蜜。 “净璃,今天我是特地代表所有的同事来邀请你的。”小范笑着伸手邀请,“因为店长和你给我们带来那么多生意,大家这个月的奖金都赚翻了,所以大家决定要一起凑份子请你跟店长一起吃顿好的!净璃,走吧!” 净璃含笑点头,“必须的!那今晚,我可要磨刀霍霍向猪羊咯,你们做好挨宰的准备了么?” 小范也是大笑,“来吧!反正还有店长垫底,就算我们负担不起的,店长发话了,全算他的!” “啊?原来你们……”净璃笑着摇头。 笑容里,目光下意识投向远方。阳光从树影里筛乱了倾泻下来,粼粼闪闪。就在那些宛如花火一般闪烁摇曳的光影里,净璃望见了那只穿着简单白衬衫、牛仔裤的男子,含笑望她。 净璃微微惊讶,“店长?” . “上车吧。”校门前,韩赓含笑等待。 净璃看着韩赓,所有的尴尬都被笑意扫尽。 韩家公子,原本开什么车来都是不让人奇怪的;或者就如在竖店亮相时候一般 ,开着他那辆特制的纯白玛莎拉蒂来也就是了――可是此时停在净璃眼前的,竟然是一辆电动自行车! 韩赓白衬衫、蓝牛仔裤,再配上一辆电动自行车――这身行头实在是搭调极了,看上去绝不像是韩家的公子,反倒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只不过,英俊了太多。 韩赓有点不好意思,“净璃,我记得当初在竖店的时候,你看见我开那车子时候的眼神。那辆车子一下子将你我的距离拉远,我那一刻非常憎恨自己。所以我决定回来,这样来见你。净璃,这一回我可以载你吧?” 小范耸肩挥手,“这车再加上我,一定超载了。我怕警察叔叔罚款。店长、净璃,我去搭公车。咱们待会儿见哦!” 净璃笑着坐上韩赓的车后座。韩赓微微紧张咳嗽了声,还是伸手将净璃的手臂扯过来环着他的药。净璃想要抽回,却被他坚持地按住,“净璃,这是为了安全着想。我没什么机会骑自行车,更何况是这种电动自行车,我怕会摔到你。你别多心。” 净璃轻叹了下,“店长,你回来怎么没打电话?” 韩赓笑,“我一直等着你给我电话。以为多等一时,也许就会真的接到你的电话。我自己跟自己作战,到后来知道小范要来接你,我自己还是没忍住,便来了。” “店长对不起……”净璃难过垂首,“这段时间实在是发生很多事,便忘了给你打电话。” “我知道。”韩赓点头,“我听嘉怡与我说起。” “嘉怡?”净璃一惊。经理并不知嘉怡差点与韩赓相亲的事。 “这回回家,家里长辈拿来各家适龄女生的照片和资料给我看……其中,就有嘉怡的。”韩赓苦笑,“就这样我跟嘉怡取得联系。两人在网络和电话里聊得还蛮开心,于是便透过她,一点一点知道了你的近况。” 净璃微微惊讶,却也黯然下来,“店长,鼎升、恒玖与长庚三家对战,恒玖已经刺伤了鼎升。长庚会怎样做?渔翁得利,或者也向鼎升踩上一脚?” “净璃,你希望我怎么做?”韩赓在路边停下车,转头回望净璃。 净璃一怔,“我?” 韩赓点头,“净璃,你希望我怎么做?” . 跟鞋店的同事们会合,这回是去了一间条件不错的酒楼,不过依旧是吃烧烤。亚姐和小范他们就跟净璃解释,“我们这回可是卯足了劲,要请你和店长吃顿好的!我们每个人可是都出了两百块的哦!原本说要去吃海鲜吧,或者是吃西餐,可是大家都说,那些东东太麻烦,吃了也不爽,于是就还是来吃烤串了。虽然烤串还是那个烤串,可是环境绝对不一样了啊!” 净璃也是笑,“亚姐,小范哥,其实如果你们让我选,我宁愿还是坐在街头吃烤串。多风凉,多自由啊!” “还是净璃好!”亚姐跳上来就亲了净璃一下,大家哄堂大笑。 冰凉的啤酒配着火辣的烤串入腹,净璃便有了几分醉意。 小范举着烤串就招摇,“咱们倾慕鞋店的金童玉女今晚终于又聚首,来,咱们大家伙敬他们一杯,祝愿我们的金童玉女――百年好合!” 从前韩赓对净璃的情意,但凡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今天被小范这样一吆喝,大家就都跟着起哄起来。韩赓原本就是那样标致的男子,此时被揭破了又是那样的身份,所以大家都为净璃开心。 并无人留意,净璃那一秒的面色苍白。 ----------- 【今天先更新到这里,争取明天给大家加更哦。大家周末愉快~~~】 谢谢如下亲们: 3张:木熊+钻、擎天、mafang、 2张:虫虫、此情、 1张:xuanbao、小如意、漫姝、xinyisijia、 谢谢:hm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177、寄居蟹计划(3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攥着通告单,按照上头的地址搭公车赶去录音棚。公车上的车载移动电视频道正在播放商界节目。净璃原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却讶然发现镜头里出现了夏天的身影。 那似乎是一个奠基仪式。车载电视的效果不是很好,随着车子的震动,会有一行一行的水波一样的干扰滑过,净璃只能大致看见镜头里有大红的花朵、锣鼓队,似乎触目都是喜气盈天。懒 那记者似乎也被现场气氛所刺激,举着话筒,用几乎破音了的嗓子大声问,“夏经理,作为港口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您竟然大胆地采用了恒玖、鼎升、长庚三家合作的方式。请问夏经理不担心项目实施过程中,会产生三方的掣肘么?” 那记者隐秘一笑,“在这个项目的招投标过程中,恒玖、鼎升与长庚的三方暗战,虽然作为局外人,可是我们也都多少有所听说。” 记者采访,又不是光为了唱赞歌的,不套出点***来,那就是你当记者的笨蛋! 净璃的呼吸也一窒。夏天原来成了港口那个项目的项目负责人,而他竟然又让三家合作!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那记者问出的疑惑也正是净璃心中的疑惑。 夏天面对镜头,款款含笑,“港口这个项目的投资额保守估计高达30个亿,相信不论局内人还是局外人,都多少有所听说。这样大的数字,即便是我们三大集团,谁单独吃下来也是不容易。”虫 记者也是点头,“原来夏经理是要分摊风险?” 夏天一笑,却不点头,“为商者在于最大限度追逐利润,但是作为商人又岂能只为一己得失?港口这个项目不光是一个商业投资,也更是相应祖国需要,身为商者自然都想投注其间。商人的心很窄,窄到会锱铢必较;可是商人的心同样也宽广,宽广到天下为公。” 夏天面上的神色整肃下来,“从晋商的‘以义制利’、‘汇通天下’,到近现代多少商人资助国家,完成革命。新中国新一代的商人――我们,自然也绝不会辱没商界前辈的声名。所以我们三家愿意携起手来,共同完成这一件大事!惠公惠私,利国利民!” 净璃微微一怔。 港口那个项目的传说极多。传说的焦点都集中在了中国的第一艘航母的身上。航母下水自然需要最稳妥的港口,航母上巨大的给养需求自然需要港口近距离的相关供应商的配备,所以许多人都传说,港口这块地实际上就是为了未来给航母下水做配套。 还有南海这些年频起事端,我国政府需要高级别的渔政船,需要大型、拥有相当自卫反击能力的渔政船……这些项目,同样需要适当的港口与配套设施来协同进行。 这样的项目,尤其是渔政船的项目,自然不能由纯粹的军工企业来出面,而需要民资的身份。可是这样的民资企业却又不可能是随便就可以有资质来投标――鼎升、长庚无疑是最佳人选。 长庚是陈嘉庚后人的企业,陈嘉庚当年为了支持抗日,给政府捐献过飞机,又曾经担任过国家政协副主席;鼎升的老板是傅家,傅家当年在香港,在国际上封锁新中国的最艰难时刻,用自己旗下的船只,冒着杀头的危险,为新中国偷运经济建设必需的物资,尤其是军工企业急需的某些原料,以及药物……傅家为此而受到港英政府,甚至是国际上的诸多压力。傅豹生的父亲还为此几度入狱,企业更是险些被破产清算。 傅家虽然有黑道背景,但是因为对国家不可磨灭的功绩,所以傅家的那位老爷子才也能成为又一位国家政协副主席。也同样因为此,所以于震将军才会最终答应了女儿嫁入傅家。当年两家的联姻,也是一段佳话。 这样拥有红色背景的两家企业,才拥有能力来投标这样的项目。坦率说起来,反倒是恒玖的根基差了许多。不过这次能以恒玖为首,融合三家的力量共同来做这件事,足见恒玖今日的地位。 “这恒玖了不得啊,他让三家合作,其实是拉着鼎升和长庚,让自己从而也拥有了投标的资质。否则就凭它的根基,国家能批才怪!”净璃背后有乘客在彼此闲聊,低低议论此事。 净璃转过头去,望窗外的天光明媚。 实则这其中的关窍,她此时也多少能窥得一点。夏天拉着鼎升一起做生意,除了要依仗傅家的身份之外,他也更仗着夏凉与青爵订婚的姻亲身份。 就像现在企业都兴“借壳上市”,夏天不会毁了鼎升,他是想要鼎升这个壳子。他会如同寄居蟹一般,一点一点将鼎升的内部蚀空,变成是他自己的。鼎升若是毁了,这个壳子便也毁了,他才不会那么傻。 这就是夏凉那天当着众多媒体说过的,“鼎升和恒玖也将亲密合作……” 两个企业借由一次大项目的合作以及一桩婚姻,终将合二为一。 至于长庚,那可能是夏天手上的一步缓冲。一旦鼎升硬碰硬,宁愿被毁掉也不肯合作,那么恒玖还能借着长庚的这个壳来继续港口的项目。 这些事情断不是一个女生能思虑清楚的。净璃只想片刻,便只觉头仁儿生疼。 可是那个身处在漩涡中心,必须要时时思虑此事的人呢?他是不是会心力交瘁,有苦难言? 净璃下车,按着手中的地址找到录音棚。发现录音棚门口还有一家快客超市。净璃想了想,还是走进去。不老林奶糖,9块9一袋 ,净璃买了一袋。交钱的时候,收款的阿姨含笑望净璃,“现在还知道买不老林的,都是念旧的人呢。不过都是年纪大的人多;倒是你这样的小姑娘,就更难得。” 净璃笑了下,交完钱抬步出去。 钱未然早在录音棚门口迎着,看见净璃来,钱未然很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打招呼,“净璃。” 净璃知道钱未然是不好意思还没给她结款的事,便轻轻一笑,“钱大哥,你还是从前的钱大哥,我还是从前的净璃。你千万别用这样的神色与我说话,我会以为我认错了人,找不到了通往记忆的路。” 钱未然原本也是聪明剔透的人,被净璃这一说,心里那层薄膜便也破了,透出灿烂的微笑来,“净璃你说得好,是我自己反倒拘束了。” 净璃抬眼望录音棚内,“他们来了吗?” 钱未然点头,“已经在里面准备,进去吧。” . 作为听众是幸福的,听的都是歌手们录制完美的歌曲。其实录音的过程本身,是一件能将人逼疯的工作。为了达到完美的效果,一首歌有可能要反反复复地录上许多遍。净璃就曾经亲眼看见青爵将一首歌反反复复唱了两天两夜,才过了他自己那关的。到后来净璃只要听见那首歌的旋律,就想吐。 为了抵抗这种软压力,歌手录歌的时候也是古怪的习惯什么都有。比如道上传说那姐录音的时候,就一定得光着大脚丫子,得让脚心踩到地板上才能找到感觉。此外还有诸如要祈祷若干遍才进棚,或者是要喝点小酒找感觉之类的,就更是不胜枚举。 傅青爵的怪癖是玩拼图。 龟毛十二少就是在录音棚里,被操练成拼图高手的。 净璃走进他们休息室的时候,并不意外地看见房间中央支起一张巨大的桌子,桌子上面堆着小山高的大堆碎片,青花和月四人各据一方,都是头不抬眼不睁地各自忙活着手里的碎片。冷不丁一瞧像是四人搓麻呢,实则他们这时候都是老僧入定的状态,借由手上的零碎忙碌,让自己的心神完全沉浸到歌曲的情境里头去,所以任是国家主席来了,他们都全然不搭理。 净璃向小孟,以及花和月那三只的助理各自点头。几个苦命人会心一笑。 四位老板专心一志玩拼图,他们四个就是小使唤,外加情绪垃圾桶。倘若四个老板稍有不快,一顿大吼都是轻的。 净璃再转头去细看桌子上那一堆碎片,便是一怔。 这回青花和月四只玩的不是普通的拼图,而是――人民币碎片! 净璃看得头发根都要竖起来,扯过小孟就问,“他们四个疯了?玩拼图不过瘾,该撕钱了?现在有相关法律,任意破坏人民币是要犯法的!” ------------ 【今天给大家加更,共三更。稍后第二更~~】 178、不老林的秘密(3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小孟就乐,“净璃,看样子你自己都忘了吧?亏得老板还记着……” “嗯?”净璃一怔,“小孟哥你在说什么?” “闭嘴!”青爵那边忽然冷冷一吼。 他们玩拼图的时候是要求绝对安静的,稍有声响就可能会分了他们的心神。懒 小孟一吐舌头,赶紧装哑巴去了。只能向净璃抱歉地投了个眼神儿。净璃叹息,只好在边上的沙发坐下来,拎过青爵的耳机来,去听他们录制好的小样。 “突然遇见白狐狸,遇见白狐狸 逃不过她的眼睛,美丽又神秘 亲过她的嘴唇,却不像情人 当我要她听真心话,她转身”……(王力宏《白狐狸》) 净璃静静聆听,睫毛悄然湿润。仿佛再回到《画心》里,她还是那个为了爱而不顾一切的小狐妖,而他是红袍如血的少年将军。 他面上的冷酷,实则是在努力藏着心内的疼惜;他早知她是狐妖,却从未说破。他给她夫妻之礼,给她双名相叠。然后他毅然转身离开她,去回护自己的族人……自古忠孝难两全,他不能为了她为放弃他的家族,可是他却给了她、一个男人能给一个女人的全部: 一颗心,一生情。 纵然也许要错过机缘,难以携手百年,但是小狐妖亲自剖出自己心的那一刻,她必定也是欢喜,也是心甘情愿的。虫 他回护家人而入宫,却在家人得安之后,他再度为她而回到将军府来。他用他的性命来寻找她,来确定她已得平安。这便够了,能得他心意若此,还有何求? 人这一生幸福与否,不是以时间长短来度量,而是要看那活着的时间里,有没有真正地拥有过爱情。 净璃轻轻闭上眼睛,听见自己的心无声哽咽。 “我不要别人代替她,代替她 这是我的惩罚,让它这样吧”…… 歌曲尾声里,他的嗓音如歌如吟,一遍一遍倾诉。净璃急忙垂下了头,用发丝掩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却听见乒乒乓乓的桌子响动。净璃忙睁开眼,却见青花和月四人已经起身,跟四座铁塔似的围绕她站着。 净璃惊得一瞪眼睛。和郁笑,蹲下来,“净璃,好听么?” 净璃故意没说话,抬头望四人神情。都是国内男子第一天团了,可是这一刻在询问她意见的时候,面上还都掩藏不住地有微微的紧张。 净璃便笑,故意拉长声,“听着吧,好像,似乎,大概,也许……” 花和月三只的五官,随着净璃一连串那些词儿而左右扭曲;青爵径直从后头拨开那三人的肩膀,伸手将净璃耳朵上的耳机扯下来,抬步就走。 那张脸绷得呀——啧啧,跟谁欠了他八百吊似的。 净璃得逞,缩在沙发上捂住脸偷笑开。月如璧跟着青爵走上去,劝那被惹毛了的家伙去;花花与小小和就不赞同地逗净璃,“你完蛋了你。又故意惹他!明明知道他对自己的音乐爱得就跟亲生儿子似的,绝不许别人说一个不字,你还这么惹他?” 好吧,这世界上的任何创作都没有完美,每个创作者都难免会这样跟爱护亲生儿子似的容不得外人指摘……但是青爵一定是最夸张最过分的那一只。 她也并没说不好,她只是故意地多加了几个表示推测的副词罢了,他就已经受不了。如果歌曲出来,面对成千上万吃干饭与不吃干饭的乐评人,还有歌迷以及竞争对手的时候呢? 花上苑用拇指和食指耍酷地架着他那让女生都嫉妒的尖下巴,“净璃我看你还是趁早去哄哄他。” 和郁也呲牙,“净璃别怕,现在咱们在闭关创作期间,那些媒体记者懂规矩的,不会在这个时候来。” . 录音棚里静静的,青花和月录音的时候,整个录音棚只供给他们使用。其他芒果娱乐旗下的艺人,不管是什么需要,统统押后。 月如璧陪青爵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子前,仿佛在低声地劝慰青爵。而那黑衣的家伙,便仿佛浑身长刺了一般,尽管不说话,依旧是一身的嶙峋。 净璃叹了口气走过去,月如璧听见脚步声,转头向她微笑;伸手指了指青爵,意思是“我把他交给你了”,然后含笑转身走开。 整条走廊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青爵进入创作状态的时候就更龟毛,浑身的刺儿都恨不得透过皮肤扎出来一般。便如他此时的头发,用头箍扎成小小的马尾,几乎竖在脑袋上。说好听了这叫酷,说不好听了真有点像小时候小孩子梳的那种“冲天一炷香”。 当然,人家五官完美,脸形的轮廓这样反倒都更清晰,也更显得那一双黑眸清冽通透。不难看,倒是更有型。 净璃只是一径望着他,也不说话。青爵反倒有点不自在了一般,端起手臂来,冷冷瞪了净璃一眼。 他记仇呢,从来都这样。 净璃叹了口气,从包包里掏出不老林奶糖来。轻轻剥开,用糖纸托着,将奶糖送到他唇边。 乍然看见那带着时光印记的奶糖,青爵微微一愣,黑着眼圈儿诧异盯了净璃一眼。净璃便笑开,轻轻点头,再将奶糖凑近。 不老林,不知原创者注册这个商标的原意是什么,净璃却还是最喜欢从它的字面去揣度它的含义——不老,那便是所有的过往都不曾淡去,所有的记忆都依旧鲜活吧? 他们小时候,这种原产沈阳的奶糖最负盛名。每家 过年的果盘上,在一堆水果硬糖以及大虾糖的中间,这种奶糖总是最受欢迎,也算是普通老百姓那时候所能享受的最高档次的奶糖了。 那种情结,不亚于父母他们那一代对于大白兔奶糖的记忆。每每想起,那种美味因为难得,便显得越发甜美。 净璃喜欢吃不老林,但是总也不敢在傅家的糖果盘里去挑着不老林拿。虽然对于傅家人来说,在那些洋品牌的巧克力和糖果中间,不老林一点都不稀罕,反倒有点俗气,可是在净璃的心中,还是拿不老林当最贵的糖果而不敢擅动。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虽然手不去拿,可是眼睛里的神情早已泄露了自己所有的秘密。 那天青爵忽然莫名其妙地扯着她头发,让她去他的院子一趟。净璃很是舍不得刚刚帮妈摆好的果盘,留恋地回头瞅着那玫红色的糖纸。跟着青爵回到他的院子,却见他诡秘一笑,从他裤袋里掏出满满两大把的不老林来! “青爵你干嘛!傅伯母说不许你吃不老林的!” 不老林里有花生,花生对于过敏体质的青爵来说有可能是过敏源,所以于含之很是限制青爵。 “我想吃。”青爵冷哼着挑高下巴,说着还煞有介事去剥开糖纸。 净璃为难,“不行!”净璃一把抢下他手里的糖,“你别闹了,我就不去告诉傅伯母!” 青爵仿佛为难,犹豫半晌,忽然将两大把的不老林都推给她,“你吃,我闻闻。” “啊?”那年尚小的净璃惊住,“你是狗么?” 青爵气得一脚踹在她小腿上,“你胡说八道什么!” 净璃委屈得使劲忍住泪,也没敢哭。 “让你吃你就吃,啰嗦什么!”那一身玄黑的少年不耐烦了,“你要是不让我闻,那我就自己吃了!” 不老林有浓香的味道,吃在口中,真的会有香气流溢出唇边。这个净璃是知道的。净璃只能含着眼泪将糖吞在自己口中,努力地嚼,让香气流泻而出。 那一刻房间里静静的,少年青爵着迷地看着她的小嘴,鼻尖贪婪地向她凑过来,去吸入她口中流泻而出的浓香…… 到后来,她吃光了他两大把的不老林。一下子吃了太多的糖,结果期冀的美味都变成了负担,让她的嘴麻、嗓子疼了好几天。 这样隐秘的小默契持续了好几年——直到初一那一年…… 那一年仿佛是黑魔咒开启的一年。她莫名其妙地跟青爵冷战,青爵更是放肆地去追求宁馨。冷战从9月一直延续到了过年。 她以为持续多年的“不老林秘密”终于可以不必再继续。谁知他还是将她扯到她房间去,这一回是更多的不老林。 然后,然后…… 然后他说他忍不住了,想要尝尝不老林的滋味。在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覆了下来。 那一年她十四岁,他十七岁。他吻了她。 ------------- 【稍后给大家加更~~~还有月票的亲们,多支持哦。】 179、心有灵犀一点通(3更,月票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想起往事,净璃的脸红起来。 而那一身玄黑的家伙,因为站在光线最亮的窗口,所以他面上那抹想要努力压抑的红晕,也被净璃撞了个正着。 “嗯,嗯!”他使劲清着嗓子,当然只是为了掩盖这一刻的尴尬。 原来那一身玄黑的家伙,也会有尴尬得想要逃跑、却又只能强制自己装作没事的时候。懒 净璃轻轻笑着,将糖再送到他唇边。 心情不好的时候,便吃块糖吧。甜美的食物会让人的心情都变得好起来。当然,如果这糖果本身更带着甜蜜的回忆,那自然就更棒了。 这样一块糖果,比千言万语的解释和哄慰都更奏效。 可是他还故意绷着,不肯吃。净璃故意长长叹了口气,将手收回来,转腕便将糖放进自己的口中。甜蜜入口,还要故意鼓起腮帮,露出大大的轮廓来。 “顾净璃,你!”他果然再绷不住,懊恼冲她怒吼。 净璃小嘴含着大糖块,努力旋转了半天,这才张得开嘴说话。一双眼睛净如琉璃,叽里咕噜地转,澄澈地望着他,“你不吃嘛。都剥开纸了,如果不吃掉就可惜了。自然该我吃了。” “你!”他一身的黑衣被金色的阳光罩着,仿佛浑身都蒸腾起黑色的火焰来。 净璃轻轻叹气,回头环望走廊,看到走廊里再无旁人,净璃忽地狡黠一笑,忽地踮起脚尖来,将自己的唇送到他唇边。虫 却不贴合,只是隔着一厘米的距离。 青爵的呼吸登时混乱,玄黑的眸子像是嚣张的网,紧紧罩住净璃的唇。 她的唇小而红润,因为吮着糖果而变得越发湿润诱.人。有微微的奶香从她唇中萦绕而出,惹得青爵只想发狂! 她只睁大眼睛,认真地望着他,“我已经将里面的花生吃掉了。剩下的部分是最好吃的,也是安全的。你要吃么?” “顾净璃!” 他低低嘶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净璃点头,“我在诱.惑你吻我。当然,你可以拒绝。只要你推开我,我绝不纠缠。” “你,你!”青爵嘶吼咬牙,眸如恶兽。 净璃看得见他的挣扎,轻轻垂下眼帘,听见自己轻声的叹息,听见自己的心――柔软下去的声音。 她伸手扯住他的衣领,借了一点力,让自己能更高地踮起脚尖,将唇主动贴上了他的唇…… 四瓣唇乍然相贴的刹那,两人都微微震颤。她感知到他唇上的干燥,还有一点点的起皮。这些日子来鼎升与演艺事业双面的压力,一定让他上了许多火吧。净璃轻轻用舌尖帮他濡湿了那些干渴…… 他的唇猛然一震,略作犹豫之后便张开了唇,饥渴来找她的舌尖儿,带着掠夺的气势。净璃这一次却没躲闪,甚至不用他掠夺,而是主动地――伸进了他的唇里…… 他的喉咙发出嘶吼一般的咕噜声,他几乎用尽浑身的力量来吮着她的舌尖儿。那感觉该怎么形容?――有一点点像饥饿的小baby终于找到了乳.头……死死含着,绝不肯放。 净璃几乎瘫软在他怀中,脚尖早已支撑不住身子的重量,只能用双手拼命扯住他的衣领。 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扯住一根救命稻草,便死命地不肯放开。 可是终究还是应该放开,净璃努力用舌尖将奶糖捅进他唇里去。奶糖的体积让他暂时应接不暇,拯救了净璃。净璃一笑退开,背抵在墙壁上,双眼亮晶晶望他。 羞涩,这一回却全无躲闪。 青爵嘴里被奶糖占满,懊恼地粗喘着瞪着净璃。 净璃调皮一笑,“那奶糖上都沾了我的口水,好脏啊~~你是要吃进去,还是,吐出来?” 净璃说完笑着转身就跑。 好吧,虽然吻过这么多年,可是这样的话还是很挑战某人洁癖的底限的。有些事关干净的事情是不能被说破的,一旦说破了就难以忍受了。 青爵果然跺脚,仿佛忍着恶心,却又舍不得吐出来,在后头就要抓净璃。 净璃笑着,却终究还是含了泪。被他捉住肩头的刹那,回过头来。柔软的发尾滑过他的手背。 “当年我说你恶心,我说我讨厌你……其实我那时候心里很欢喜。我从没告诉过你,不是我真的恨你了,而是我真的不好意思说出来。” . 那年的吻来得猝不及防,刚刚十四岁的小姑娘一时无法应对眼前的情形。她只能哭着推开他,发疯地冲他大喊,“傅青爵我讨厌死你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好脏,你脏死了!” 口沫相濡,一定是要长大了一定的年纪才能懂得的美好;对于那年的她来说,实在是有点挑战心理底限的不适。 她那年还只能慌乱收拾自己的狼狈,却没能来得及去顾及他的感受――她一直记得他那一刻宛如被雷重击的神色。 然后――他乍然一现的温柔便尽数收起,他就又变成了那个披了一身玄黑的冷酷少年。 从此他对她只有强迫,只有掠夺,只有不顾她反应的单方强势――而不再去管她是否接受,不问她是否喜欢。 她的回应晚了这许多年,今天再说起却再也挽不回当年他面上的绝望。可是她还是愿意在今天说出来。即便是晚了,她也要他知道。 . 录音棚监控室里,几个猥琐的男子正凑在监视屏前屏息凝神地窥视。 还用说是谁么?当然是钱未然偕同花和月三只。四个翩翩的 佳公子,却在这一刻心照不宣地将各种猥琐表情挤满了面孔。 好吧,老大的现场直播,的确撼动人心。 可是看到后来,看到净璃那含泪的倾诉,小和登时第一个红了眼圈。月如璧则第一个转身离开监视屏。花上苑叹息着将镜头再推近去看了一眼青爵的表情。 钱未然则从裤袋里掏出香烟来,抻了一支咬到唇里去。记着录音棚是不准吸烟的,便始终没有点燃,而是一直叼着。 . 青花和月四只终于消停地进棚录音。净璃跟钱未然一起陪着制作人站在外间,隔着大玻璃窗看他们四人的表现。 耳麦里传出花上苑的笑谑,“老大,你今天的歌儿怎么这么甜呢?这也不是你以前的风格啊。怎么回事儿呢,难道是吃了糖了?” 花和月三只集体爆笑,青爵拎起麦克风的支架就想去砸他们。 制作人赶紧凑近麦克风,笑着警告,“录音棚一切设施,如有损坏,十倍赔偿哦!” 净璃在角落的凳子上坐下来,含笑戴着耳机听他们四人在里头的笑闹,低头看制作人给她的歌词单。制作人要她在副歌部分加入一个声部的混声。可是净璃的心思却已在音乐声中飘远。 “你既然是拼图高手,你怎么不帮那不小心切碎了全家积蓄的农民去把钱都拼起来啊?”不经意地,当初在竖店的时候,她看见他拼合好的杯子时,曾经笑谑地说过这样一句话。 再想起之前青花和月四只面前桌子上的一大堆人民币碎片…… 泪水浮涌而来,遮住了视野。净璃使劲使劲分散注意力,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明白那堆碎片是怎么回事了,她想起网上似乎对农民切碎了钱的事情有过后续报道,说是有人用等额的完好人民币换走了那袋碎片。净璃当时并没注意那后续报道本身,也只是替那农民舒了一口气而已,只以为是银行什么的良心发现了,给兑换了残币呢――此时才明白,是谁干了这件事,而且丝毫没有留下自己的身份。 是不是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尽管她自己都有可能已经忘记了,可是他却始终都记在心上,然后成为巨大的影响力,甚至左右了他为人处世的方式? 她总说他是记仇的,却也忘了,他记仇的另一面,便是他记得她所有的一切――每一句说过的话,每一件也许是不经意做过的事。 可是他不善于表达,而她则有可能没看懂他的本意。所以她才只说他记仇,而他总说她听不懂他说的话…… 这世上,恋人相处最美好的境界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可是有哪一对恋人能从一开始就能做到这一点?两人从相遇到相知、相爱,中间势必要经过一段的“鸡同鸭讲”。只要那段时间不放弃,也许终有一天,你就会明白他想要说出的话。 他说的,她终于能够听懂;而她说的,他是否已经明白?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早继续。】 180、爱,要两个人(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K,李代沫凭什么被淘汰啊?” 净璃从录音棚回到宿舍,已是夜深。阮灵跟宿舍里的两个姐妹,正三人抱团在一起哭,地上扔掉的纸巾已经堆了一小堆。 净璃瞄了一眼电脑,就明白了。阮灵他们最近在追一档歌唱选秀节目,阮灵狂迷其中一个个性男选手李代沫。只是可惜,在PK赛中,李代沫输给了一个有争议的女选手,黯然离开。懒 “沫沫根本就没尽力,你没看他根本就没从头唱歌!”小萨哭得眼睛都肿了,“你看他抽签抽到星星,登时就知道比赛结果了。就算他再好好发挥,也一定是要被PK掉的。那个谁,干嘛动不动就哭得一脸的眼泪?这是歌唱比赛,这不是感动中国好不好!” 净璃叹了口气,回身给她们每人倒了一杯绿茶。 净璃也知道李代沫,是因为那首《我的歌声里》。作为今年最热的歌曲,《我的歌声里》被无数人翻唱。但是歌曲的版权人环球唱片却只向李代沫发出了律师函,直指他侵权…… 阮灵她们都说李代沫翻唱的《我的歌声里》是完美男生版,实则净璃之前却听过更完美的男生版;只不过阮灵她们没福气听见罢了。 那是青爵唱的,也只是唱给她一个人听的。 面对梨花带雨的三个姐妹,净璃也只能自己偷偷地心里美,不敢笑出来。虫 “诶,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邓琳忽然一声尖叫,激动之下将鼠标摔得啪啪的。 “什么啊?”阮灵的眼线液爬了满脸,跟半夜闹鬼似的,“你发现什么了?李代沫的裸.照啊?” “去!”邓琳伸脚踢了阮灵的凳子一下,“看本宫找到了什么!有网友将曲婉婷和李代沫的两个版本的《我的歌声里》给剪辑到了一起,简直是完美的男女对唱,太有爱了!” 这个夏天,所有女生都自称“本宫”。净璃笑着帮她们三个收拾地面。 邓琳将音箱的声音放到最大,还关了灯。映着显示屏上蓝盈盈的光,那三个小主如痴如狂地听着剪辑版的合唱,一边让眼泪肆意地流。净璃只能一边叹息一边笑,静静给三位小主当宫女儿,收拾她们制造的垃圾。 歌声从音箱中盘旋而来,融入青蓝夜色。女声部沙哑而嘹亮,男声温柔而缠绵,的确是珠联璧合,让人心动。 净璃也不由得停住了手,净璃在夜色里。 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在录音棚里与青爵的合作。她与青爵的两个声部是分别录音,录制好了之后再被制作人给Mix在一起。临收工之前,她求着制作人大哥先给她简单mix了一个小样,趁着青花和月四个人回了休息室的当儿偷偷地听。 她唱得不好。因为紧张,嗓子很紧,出来的声音单薄而颤抖,完全无法与青爵清亮华美的嗓音媲美。但是,她还是心醉。 只因为他们的嗓音在一处,歌唱在一处,借着音乐旋律的倾诉――在一处。 恰如此时萦绕在耳际的男女合唱。单独两人各自的演绎都已经是完美,但是却无法比得上这一刻两人合唱的魅力。情歌也许原本就该是男女两人一同唱的吧,就像爱的倾诉,总有一个人说,更要有另一人在听,在回应。 . 一夜好梦,净璃早晨起来就听见邓琳高八度的尖叫声,“你们快下来,快啊!” 不消说,那三位小主昨晚都没睡好。都在为了李代沫在梦里流泪吧?所以几乎从来不早起在食堂吃早饭的邓琳竟然早晨破天荒地拎着饭缸下去打饭,就这事儿就让人觉得很不正常;所以再听见她在电话里的尖叫,仿佛反倒水到渠成了。 净璃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问,“凳子,怎么了?” 邓琳语焉不详,“反正你们赶紧到食堂来吧!晚了就没有了!” 上过大学的人都知道,这样的通报通常意味着食堂出现了好吃的,而且有可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 净璃回头望小萨。可是就算有好菜,一般也不会出现在早餐啊!邓琳这是干嘛呢? 阮灵在蚊帐里翻了个身,“甭喊我。什么好菜都无法把我吸引下去。你们去吧。”从前早操扣分儿呢,都无法将阮灵给威逼下去;现在大四可以有理由放羊了,阮灵当然更不下去了。 净璃就笑,“那要是真的有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菜呢?你错过了不遗憾啊?” 阮灵懒洋洋一摆长胳膊,“那你不会给我带一份儿上来啊?笨!” 净璃站在蚊帐边儿上只能苦笑了。可不是呗,懒人也有懒福,阮灵说得多在理啊。她就自认是当“顾妈”的命就好了。 净璃跟小萨进了食堂,就发现是怎么回事了。 全校同学是都糊到窗口那去了,不过不是将注意力用在窗口里,而是所有人都围着窗口前的一个人。 隔着远,看不清那被淹没在人从里的人是谁。净璃扯着小萨的手站上椅子。 小萨直接尖叫着就蹦过去了,净璃则呆立在椅子上忘了下来。 那被困在人丛中的,不是青爵,又是谁! 遥遥看过去,他穿一身简单的运动衫。阿迪经典的黑白配,黑色的运动衫裤、手臂大腿外侧是醒目的三条白杠。头发简单又服帖地垂下来,一看就是没用过任何定型水的。这样的他看上去,真的像是普通的大学生。 端着饭盘的他被围绕在人群当中,竟然极其难得地,仿佛有了一丝局促。 也许是今日没有了他往常的“明星 行头”,没有墨镜的保护,没有助理的挡驾,没有安全的距离,所以他再不是往常的酷样儿,反倒挂了一脸微微羞涩的微笑。 可是这样的他,非但不露怯,反倒更是惹得大学生们如痴如狂啊! 净璃呆立在椅子上,心思电转。可是她发现自己一直在想有的没的,也就是一直在溜号,在脑筋短路中。 她全然没想到他竟然会跑到学校食堂来,而且是在早餐时间;更没想到,今天的他洗尽铅华,带着这样羞涩的微笑,就这样出现在她生活的环境里。 那样,羞涩的微笑…… . 她看见了他,青爵自然也看见了净璃。 净璃呆愣在椅子上,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姿势,青爵却看见了,而且,笑容越发扩大。 净璃站在椅子上是――金鸡独立。 如果再手打凉棚,那就是女版孙悟空。 青爵越发想着,笑容便越是控制不住。 他再这么笑下去,食堂的天棚非得被女生的尖叫给掀翻了不可。净璃在那一浪高似一浪的尖叫声中回神,赶紧跳下椅子去,奔向那群人。 他双手端着餐盘,里面是满满的大米粥。他的手臂都在那轻颤,眼见就端不住了――可是同学们竟然还不让他动地方…… 净璃也顾不得什么了,只能努力钻进人群里去。好吧,她的本意真的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抢救那大米粥。 “同学们麻烦借过,让十二少先将饭吃了吧。他大清早上来,一定还没吃饭。” 净璃骨子里是害羞的人,但是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得不好意思,扯开大嗓门,向旁边轻轻推开围绕着的同学们。 原来明星也是要吃饭的……都在惊喜中傻掉了的同学们这会儿才如梦方醒一样,缓缓向旁边退开,给青爵让开一条通道。 净璃护着青爵的大米粥,向座位的方向去。 有大胆的女生便扬声问,“青,你怎么会来食堂吃早饭?” 青爵回头眨眼一笑,笑容里依旧带着迷死人的羞涩,“我现在是表演系的进修生,所以我自然也会来学校食堂吃早饭。从今天开始,大家会经常在食堂看见我的;慢慢,你们就会习以为常了!” 净璃讶了下。好不容易将青爵带进座位,净璃还在跟继续围过来想要参观青爵吃饭的同学一一鞠躬解释,“十二少都说了,从今天开始会经常出现在食堂里。大家今天先让他好好吃饭吧。日后的机会还多着,好么?” 学校的相关老师也闻讯前来维持秩序,食堂里终于表面上安静了下来。 虽然同学们坐在各自的椅子上,还都在探头探脑地望过来,但是至少周围没有上百人一起来围观他吃饭了。 净璃长长舒了口气,这才去望他,“你,你今早上干嘛?还有,你刚刚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埋头喝粥,可是面颊上却泄露了一点红晕。 “傅青爵,你别闹。你说啊!”净璃压低了声音追问。 就算她也好惊喜,就算她――知道他是为了她而来,可是凭他的身份这样,毕竟不合适。更何况――还有夏凉,还有傅家的利益…… “不让我来?”他仰起头来,五官美好到透明,“韩赓都能来找你,穿白衬衫牛仔裤骑电动自行车,像个大学生一样跟你在学校见面……凭什么我就不行?” ------------ 【稍后第二更~~~】 181、一起(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一口粥刚喝到嘴里,被他一句话说的,就差点喷出来。 如果不是看眼前就是他英俊到爆的帅脸,如果不是担心喷到他脸上会让他洁癖大爆发……她就不忍了。 原来他是为了这个! 小萨和邓琳都端着饭缸亲亲密密凑过来,从各种角度近距离观察青爵,就差没上显微镜了。净璃脸红得赶紧在桌子下头扯她们俩的衣裳。懒 邓琳坐下,目光里飞着桃花,“十二少,你的皮肤好好哦!我刚刚近距离观察过了,你没有打粉底哎!我可不可以用手捅一下?” “凳子……”净璃呻.吟一声,就趴到桌上,实在没脸见人了。 孰料—— “问她。”青爵忽然莫名其妙的一声,还补充说明,“我个人倒是不反对。” 小萨一声低呼,“哇塞!顾妈,你不会不答应吧?” 净璃惊讶抬眸,去望青爵的眼睛——他想干嘛?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如果换在外人的角度,比如此时从小萨和邓琳的视角看起来,倒是像他跟她在调.情! 他疯了吗? 后来,邓琳还是如愿以偿地用手指捅到了青爵的脸。食堂里再度不淡定起来,所有女生都围过来,将邓琳团团围在中央。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转移,青爵伸手扯过净璃的手臂,“还不快走?” 多亏还有小萨,竖着大拇指冲净璃点头,“放心吧,你们的餐盘我负责收拾好!”虫 . 净璃走在通往教学楼的甬道上,还在脸红。多亏这个时候同学们从食堂吃完饭,大多数人还要回到宿舍去收拾一番才会去教学楼上课,所以通往教学楼的路上静静的。 净璃抬头瞪他,“今天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来?花和月那三只呢?小孟呢?你自己来学校,你就是想引起***乱的!” 梧桐树的叶子都长得比巴掌还要大,被清冽的秋日晨风吹着,哗啦啦地响,宛如一首轻轻的哼唱。阳光穿过树叶,将光影跳跃地映上他的脸。 “难道你希望现在除了你我之外,身后还跟着那三只不怀好意偷.窥的?或者再加上那唠叨的小孟,一会儿上来问问这个行不行,一会儿又要问问那件事可不可以……烦都烦死了。” 净璃气得瞪他。 他的话她听懂了,他是说想要只有两个人——可是他又要这样贬低人家干嘛?多亏都是了解他的人,否则定然多心了! “可是……”净璃还是叹了口气,“传媒学院里不光有我,也有夏凉。” 不管因为什么,至少外界都已经知道青爵跟夏凉订婚,青爵这样来到校园里,这样对她出奇的温柔——她喜欢,可是她怕他会因此背负更大的压力。 傅家如今的处境,一切都已经足够让他心烦,她又哪里还舍得因为自己一点小小情伤,而再让他为难? “没事。”他笑。 一阵风来,哗啦啦吹乱了树叶。净璃的注意力被闪烁的光影吸引去,那一瞬间的失神让她不敢相信此时发生了什么——诧异垂眸,浑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里,她竟然看见他伸出手来,就在校园的甬道上,就在这随时可能有人通过的地方——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惊诧加重了他的成就感,他笑着转身,手指索性都穿入她指间去;只是他笑容里的羞涩,倒也更多。 “傻了么?”他牵着她的手,径自走向教学楼的方向去,“牵个手就吓成这样!你们学校的那些情侣不是天天都这样的么?我还看见过就在路边树下拥吻的——传媒学院的学生不是向来都很大方的么,看看你……” 净璃真的是整个被吓住。 真忍不住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傅青爵么?真的是么?不是一个披着傅青爵外壳的另外一个人么? 他今天,为何会这样? 心中虽然百般忐忑,千般犹豫,净璃却还是垂下了头去,没有逃开他的掌控。 从前一直偷偷梦想会有这样一天,梦想她也能跟他一样,宛如这世界上任何一对最普通的情侣一样,牵手走在阳光下,走在旁人的目光里。 今天虽然猝不及防,虽然总担心会有不好的后果,可是——她还是愿意冒着一次险,就这样完成梦想一次。 哪怕一次,也好。 阶梯教室还静着,只有三三两两用功的好学生来早自习。净璃以为青爵又要去坐最后一排,便走到她习惯坐的位置前,回头望他。谁知他面不红气不喘地便再她身边坐下来。还径自从她笔袋里抽出一支水性笔来玩。笔杆灵活地滑过他修长的指尖,也跟今早打了鸡血一般。 净璃感觉脖子都烘热了起来,“你这是?” 他抬头,微微挑高了眉毛,依旧又是原来那个浑身桀骜的傅青爵,“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净璃有点困难。 “坐在我身边,就没办法上课么?”他忽然笑起来,凑过来近望她眼睛,“是么?” “你去死!”净璃又羞又恼,低低骂他。 “昨天的笔记给我看看。”青爵伸手去掏净璃的书包,掏出笔记本来后就垂首专注在本子上,再不笑谑。 净璃反倒僵在一旁,愣愣望着他的侧脸。他平素冷酷又邪佞,可是这一刻专注阅读,面上便呈现出一直书卷气的平和来。 阳光透过窗子晒落在纸页上,泛起纯白的微光,那微光越发照亮他的眉眼,显得他的睫毛又黑又长,薄薄的红唇棱角玲珑。 净璃轻 轻叹了口气。这家伙注定是妖孽,让她全无力量抵抗,更无能转开眼睛。 这辈子被他吃得死死,都是她活该。 外人也许只替她觉得百般委屈,却没人知道她实则甘之如饴。 . 青爵上次来,明星行头十足。墨镜从上课一直到下课,始终没离开过鼻梁;再加上连坐着都是打横的坐姿,跩得很有点欠揍;可是今天他的这样装束,别说同学们猝不及防,就连老师都一时没认出来。 老师上课提问,就点了青爵,“那个穿黑色运动服的小帅哥,嘿对,就是你,请你谈谈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青爵伸出拳头挡着嘴上的笑,便也起身。 整个阶梯教室已是笑成一片。 好嘛,老师真是认真,连进修生都要当堂提问了;更何况是十二少这样的大明星。人家来进修,说白了就是给自己的名声再镀一点金罢了,哪儿有时间回去温习功课呢? 净璃也紧张得攥了一把汗。只能低声在下头将答案说给他听。 青爵却一笑,在座位上站直了身子。不再像他从前在媒体面前总是微微侧身、抬起下颌的那种桀骜的站法,而是身为学子的恭谨身姿,微微前倾,目光明亮。 “鲁教授,学生非常喜欢您方才提问的这个方式:您说问问学生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而不是简单的课堂提问。也许从学术上来说,一个问题会有一个相对固定的答案,只要一一对答就是;但是对于一个问题的看法却有可能是千差万别。” 鲁教授点头,“小伙子说的不错,继续。” 青爵微微鞠躬,“鲁教授方才问到电影作品中人物形象的塑造。学生注意到,陆教授在讲授这一节的时候,曾经引用了两个实例:同样的人物楚霸王,被搬上银幕由偶像派男演员饰演;还有一版是话剧,由人艺的老戏骨饰演。鲁教授对比了偶像派演员与人艺老戏骨的两种演绎方式——鲁教授的潜台词应当是让学生们不要只在意表面的虚张声势,而是应该塑造内心。肢体语言在表演上只应该作为辅助,而不应该喧宾夺主而成了表演的主要语言。” 鲁教授点头。 青爵却一笑,“可是以学生看来,倒是觉得那位偶像派男演员的塑造更胜一筹。” “哦?”鲁教授挑眉,场下学生们也是一片大哗。 好吧,其实在表演专业的课堂上,老师和学生可能会分为不同的阵营。老师多是学院派,学生们则是典型的年轻人,对于那种过于内心的塑造方式并不是很感冒。 可是却从没人敢直接这样说出来,尤其是在课堂上这样当堂与老教授相左! 助教赶紧递过纸条去给老教授提醒。 鲁教授看了字条就一笑,“哦,我晓得了。原来就是现如今那些乍一看上去是男孩子,可是行事作风都跟小姑娘似的那种青春偶像啊。” “华而不实,禁不起推敲!”鲁教授词锋不善。 --------- 【今天先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晚8点,YY晚会见哟~~好吧,某苏现在已经开始紧张,怕磕巴,哈哈~~】 182、好好跟我谈恋爱!(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爵的话显然刺到鲁教授的马脚上了,全教室的同学都暗自为青爵捏了一把汗。净璃就更是紧张,忍不住轻轻伸手扯了扯青爵的衣角。 偶像派与演技派,好像从来都是学院派学者们认定是泾渭分明的两派。就仿佛好莱坞传说汤姆·克鲁斯永远得不到奥斯卡,就是因为他太帅。如果评委给了他奖项,那么就会有人说评委们不专业了。脸蛋儿可以成为演员最大的卖点,可是也有可能成为他们未来路上的瓶颈。也所以才会有天生美貌的演员,想要心甘情愿地主动扮丑。懒 青花和月虽然当红,在鲁教授他们的眼里不过是娘娘兮兮的小男生,只凭脸蛋哄人,全无半点实力可言。 净璃都为青爵委屈。以旁观者的角度,永远不知道青爵在创作的过程中所付出的努力。他是真正热爱音乐的人,他也是真正有天赋的音乐人,他现在的当红绝非只是凭着一张脸蛋!只因为他帅便质疑他的专业态度和天分,这对他太过不公! 艺术这个领域里原本不该有所谓地位高低。鲁教授“高”只在年纪、阅历以及学术的研究上,但是并不等于他就可以代表所有的观众,不等于他个人不欣赏的便要一并被扫入垃圾堆! “这位同学,其实这个课堂是我与专业的学生们研讨表演艺术的地方。可能许多专业知识,是你们这些忙碌的大明星所没有时间来研习的……”鲁教授面孔绷起。虫 场面一时僵了下来。 “教授,我可不可以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净璃犹豫良久,还是举起手来。 教授已经不快,青爵还站在原地。这样僵持下去,青爵如果不是愤而坐下,就是回拂袖而去……如果青爵真的这样做了,外界一定会传扬他不尊师重道。在中国的社会环境里,不管老师怎么了,当学生的这样做,总归会让人说道。 其他的同学可以瞠目结舌地观望,净璃却不能再袖手旁观。 “教授,学生是您的本科生,大学四年,一直受您教诲。所以这个课堂上,学生浅谈自己的感受,是可以的吧?”净璃针对鲁教授方才的话,礼貌回问。 净璃是成绩佼佼的学生,鲁教授自然认得,便点头,“好,你说。” 净璃吸了口气,“学生以为,表演是艺术,可是表演首先却是表演给观众看。所有的艺术研讨,都不应该是将表演越发束之高阁,表演艺术研讨的应当是如何能给予观众能让他们更满意的演出。对于学生来说,表演的好坏,最重要的衡量标准是——观众是否喜闻乐见。” 学生们都点头。 “表演界从不缺少孤芳自赏的表演家。从专业角度看,他们的表演如臻化境——可是观众们却只是大呼看不懂。那么这样的表演,又是表演给谁看?恐怕只能表演给自己看,表演给那么极少数的所谓专家看吧?倘若表演脱离了观众,那就只能是空中楼阁。纵然美,却已不在人间。这样才算华而不实。” 净璃最善于在温柔之中一言便叨着痛点,这是她与青爵多年的对战中练就的本事。鲁教授的面色都是一变。同学们更是有的便笑出来。 净璃再深深吸了口气,“说到人物楚霸王——历史上对楚霸王清晰的描述就是‘沽名钓誉’。实则一个‘霸王’便能描述出项羽的为人勇武。相对刘邦的工于心计,项羽更是直率粗犷的汉子。这样的一个人,他的肢体动作原本就会更多,动作的幅度比刘邦等纯粹的谋士文人就要更大。那位扮演他的偶像派男演员,虽然资历自然比不上人艺的老戏骨,但是所有观众都评价说,他很恰当地捕捉到了项羽的特点,他的表演收放自如。所以那些肢体动作非但未必是夸张其事,反倒有可能是他对项羽这个角色性格特点的更准确捕捉。” 净璃一气呵成,嗓音却是温柔,仿佛娓娓道来。言毕向教授躬身一礼,“学生说完了。若有不足,还要教授指正。” . 下课,学生们一同走出教学楼。青爵身边大批的学生围绕,等待签名和合影。阮灵挤开人群到净璃身边,伸出大拇指来,“姐妹儿,课堂当众维护情郎,不惜跟教授当堂论理。牛叉!” 净璃的脸腾地就红了,“没、没那么严重。” 阮灵盯了净璃一眼,终于还是说,“你们俩这么越来越公开了。我是乐见其成,但是夏凉那边能善罢甘休么?” 净璃皱眉,垂下头去。 说曹操,曹操到。夏凉远远走来,含笑走到青爵身边。极自然挎住青爵的手臂,却向净璃微笑,“净璃,今天课堂上的事情我听说了。多谢你。我就知道,拜托你照顾他,一定是没错的。” 阮灵气得就想上去理论,被净璃扯住。 这里是学校,难道总要当众上演抢男人的戏码?真是没意思。 青爵的胳膊被夏凉挎着,却没急着躲开,只一径笑。 看见青爵这样配合,夏凉面上的得意越发扩大。挎着青爵并立在人群中央,仿佛享受众人的艳羡。 青爵的目光却滑过路边树丛。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子,有点气急败坏地走出来,到夏凉面前就嚷嚷,“诶,你谁呀?能不能借光!别耽误青爵和净璃行不行!” 那男人口气不善,夏凉被问得又惊又囧。 围观的学生们也都发出了窃窃私语。 净璃也是一愣。 趁着夏凉发愣的当儿,青爵却轻轻从她掌心抽出手臂。阳 光倾天而降,却遇到他的目光而冷凝。青爵轻笑朝夏凉垂下头去,低声警告,“真不好意思,我得跟那小孩儿当着你的面公然谈恋爱了。你要是受不了,见到我们出现的地方你就赶紧躲开,也省得你自己尴尬。” . “青爵,你,你什么意思!”夏凉登时气结,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直接发作开,只能压抑着问。 那黑框眼镜的男子走近了,看清夏凉的面貌,这才稍微客气了点,“哦,你是那个,那个什么叫——夏凉的吧?” 青爵“嗤”地一声笑开,“没错,她就是那个什么叫夏凉的。” 夏凉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愤怒便再难掩藏,她朝那黑框眼镜的男子瞪大双眼,“这位先生,你是哪位?怎么这样出言不善?” 那男子倒是一哂,“对不住,我工作的时候就这样。别说是夏凉你个新人,圈子里的天王天后我也拍过不知多少了。不管是谁,想要上我的节目,就得受着我的脾气。” 夏凉听那人的语气,便是一怔,态度上便也低调下来,与那男子道歉。 净璃也还在愣怔。青爵挑唇一笑,迈开长腿走到净璃身边来,伸手将净璃鬓边发丝捋开,“那是胡森。《我们结婚吧》的制作人。” . “他就是胡森?”阮灵低低一声惊叫。 净璃却还不知道是谁。 “净璃你OUT啦!”阮灵赶紧给解释,“电影圈你是要知道张导、陈导,但是电视圈你却一定要知道胡森啦!他是电视圈内最王牌的综艺节目策划人,现在收视排在前面的综艺节目都是他一手策划的!现在多少大腕排着队找他,等着上他的节目啊。不给出场费都行!” 净璃微微张了张嘴。阮灵这样一说,她终于知道了。 净璃抬头望青爵,“可是胡森和《我们结婚吧》怎么会出现在学校?” 青爵耸肩一笑,似乎讽刺,又带着奇异的温柔,“真人秀,你自己签了合同,忘了?” “真人秀?”净璃一惊,“可是现在不是还没开拍?” 好吧,就算青爵会出现在这个节目里,净璃还不算惊讶的话,可是眼前这又是怎么回事?钱大哥不是说,《我们结婚吧》只是拍摄在电视中的?还要前期相亲,然后相亲完毕的两人才住在一起一个星期的?现在剧组的人怎么就出现了?而且躲在树丛里,看样子是在偷.拍! 青爵看净璃那纠结的神色,便笑容越加扩大,“笨。你想不懂的事就索性别想,记着我告诉你的话:从现在开始,好好跟我谈恋爱!” “青爵?”净璃脑筋打结。 青爵仰头,微微抬起下颌,又露出他招牌式的狂傲,“我想要的,谁也拦不住。所有的一切,设定游戏规则的那个人,永远是我!” ------------- 【十二的意思,大家看懂了咩?咔咔~~~稍后第二更。昨晚玩到零点,大家早晨都起来了吧?哈~~~昨晚,真是嗨皮!】 183、难以分身(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周末回家,进门便看见夏天,净璃便一皱眉。 虽然并不想见他,净璃还是叹了口气,“夏天谢谢你能过来陪我妈。” 这个小区档次高,邻居仿佛都对人有防备心。妈孤单住在这里,平日想要找个聊天的街坊都没有。不管怎样,夏天总是妈熟悉的人,也只有夏天能陪着妈聊聊当年在郎溪的过往,能说及爸的趣事。懒 夏天一笑点头,“其实倒是伯母在陪我。也只有跟伯母,才能聊起过去的往事。净璃你都不愿再谈到郎溪。” 多亏有电视,才能帮两人化解一点尴尬。净璃便没应声,只是瞧着电视。电视里播放着新闻,新闻里又再提到港口的项目。这个项目关系之重,自然是要时时出现在地方新闻中的。取其建设过程的透明,让老百姓能知道国家那么巨大的投资都花到哪儿去了,也省得网上有网友再猜测的。 上回高铁那个烧钱的项目牵扯出一连串的蛀虫来,这回老百姓可都擦亮了眼睛盯着这回这个烧钱的项目呢。 夏天看净璃就那么静静看电视,终究按捺不住。看邓娴雅在厨房忙碌烧水泡茶,夏天便轻声问,“净璃,听说傅青爵去了学校?” 净璃点头,“夏凉向你控诉了吧?” 夏天长眉一蹙,“净璃,夏凉跟傅青爵订婚的事情,外界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就算你不为了夏凉考虑,你又如何不为自己考虑?难道想让所有人都说你是小三?”虫 净璃这回反倒笑了,而且笑容清透明亮,“夏天你终于按捺不住了么?我还奇怪,为何你这些日子都没出现。” 夏天皱眉,凝着净璃的笑容,“净璃对不起,我这些日子都不来,绝不是对你的感情有半分的冷却。是港口这个项目让我不眠不休。国家的重点督办项目,全社会的老百姓都在盯着,尤其是这回是给军方办事――半点都马虎不得。” 夏天叹气,“说句实话,现在我身边除了工作的同事,还跟着纪委、军方、审计局等部门的大爷。我的神经时刻紧绷着,一时一刻都不敢离开工地,生怕出了纰漏。” 夏天长眉蹙紧,手指捏着眉心,“净璃,你不知道,我累极了的时候,想要发脾气的时候,就会想到你。你是我心底最平静的那处港湾。我时时刻刻都想赶紧回到你身边。” 港口那个项目,夏天算计了傅家,原本净璃因此而厌恶夏天,可是此时说不清为什么,她反倒轻轻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应该感谢港口这个项目归了夏天,才让夏天无暇分身,无法时常过来缠着她。 “那个项目,很好啊。”净璃想着,心里的想法就自动溜出了唇边。 夏天猛地一皱眉,“净璃你说什么?” 净璃一警,急忙解释,“啊,我说那项目很好啊。这样大的项目,一定能给你赚到很多钱。” 夏天眯起眼睛来,“净璃,那不光是给我赚钱,也是给你。” 净璃皱眉,故意不去理他话中的暗示。只起身,“我帮我妈泡茶去。待会儿你在我妈面前可别说走嘴。夏凉、青爵的那些事,如果你跟我妈提起,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夏天望着净璃决绝而去的背影,攥紧了指尖。 那件事他方才几乎冲口而出! 他究竟要不要告诉她?还是要等待一个更恰当的时机? . 厨房里,茶香氤氲。邓娴雅小心烫温了茶杯,才缓缓将沸水冲入茶杯中。 这些规矩都是在傅家养成的。如今面对的虽然是家常的茶杯,原本不必再那么多繁文缛节,只当茶是解渴的饮料就够了,可是邓娴雅还是改不了多年的习惯。 邓娴雅一面冲茶,一面轻声问,“我也看见报纸上写夏凉要与青爵订婚的消息了。” 净璃的手停了下,“哦。” 邓娴雅转头望女儿。也不知是她被茶水濡湿了眼眶,抑或是难过,眼圈已是红了,“净璃,妈直到此时依旧记得先生与夫人订婚那天的事。净璃,妈只希望你不要如妈当年那样的难过。” 净璃手指轻颤,搁下茶杯,回握住妈的手,“妈您放心,我没事。” “既然知道了青爵订婚之事,净璃你又何必在学校里跟青爵……”邓娴雅说着含冤摇头,“青爵他又要干什么?既然他与夏凉订婚,又何必要去学校再纠缠你!他怎么可以这样……” 邓娴雅可以做到对傅豹生无怨无悔,却不等于对青爵的做法也能同样。身为母亲保护女儿,是最重要的本能。 “妈您别激动!”净璃担心地抱住妈。许多事现在她还不能跟妈明说,幸好青爵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托辞。 “妈,其实在学校的事情都不是真的,是在拍戏。” “拍戏?”邓娴雅怔住,“可是你每天上课下课的生活,怎么会是拍戏!” 净璃耐心解释,“妈,这叫真人秀。是从欧美来的电视节目的形式,表现的就是人的日常生活,体现那个‘真人’的概念。只不过其中有些情节是要配合剧组的要求在作秀。” 净璃将《结婚》的相关资料说给妈听。幸好,妈年纪大了,这些日子独居又是寂寞,所以电视就成了最好的陪伴。《结婚》的节目,妈也看过。 “原来是这样。”邓娴雅长舒了一口气,“幸亏如此,不然妈真是担心死你了!净璃,不论青爵与你情分如何,既然他决定了要跟夏凉订婚,那他就得为他自己的话负责――净璃你一定不要去 做那破坏人家婚姻的女生!否则,妈都不再认你!” 这些年虽然寄人篱下,妈却一直教导净璃自尊自爱。傅家虽然富有,邓娴雅却自小要求女儿不许擅动傅家一分一毫,她让净璃明白,傅家是傅家,她们自己是她们自己,千万不能因为自己也日日生活在傅家,便忘了自己的身份。 女孩子到了婚嫁的年龄,自尊自爱就更应该体现在对婚姻的尊重上。即便自己是爱的,即便自己是先来的那一个,但是婚姻却是一个必须尊重的承诺。既然那个男人不能给你这样的承诺,那你也不能去破坏其他女人已经拥有的这个承诺。 爱,永远不该沦落为当人小三的借口。否则,那爱也变得廉价,再不珍贵。 净璃郑重点头,“妈,我明白。如果他们真的订婚,真的结婚,我一定会如同您当年那样,转身离开。我宁愿自己亲手活活掐死我自己,也不会去做那样的女人!” 邓娴雅落下泪来,伸手抱住女儿。 这是报应么?这是老天的惩罚么?为什么她当年经历的一切,今天又要在女儿身上重演! 如果她当年不回傅家,不将净璃带回傅家,是不是这一切便也不会发生? 如今说起,真是悔不当初。 “妈,别哭啊。”净璃抱着妈,急急劝慰。 邓娴雅哽咽,“傻孩子,即便是演戏,妈明白你的心里也不会好过。毕竟对着的人还是他,就算是工作,又哪里能完全忘了真实的心情?” “净璃啊,妈知道你现在什么工作都不拒绝,为的是赶紧赚钱。可是妈真的想要你知道:孩子,妈妈还是有积蓄的,妈不要你那么辛苦,不要啊……” 净璃努力微笑,“妈,女儿是该到为您尽孝的时候了;再说,女儿也是为了自己啊。我都这么大了,必须要面对社会,面对真实的生活。如果这点压力和考验都扛不住,那未来走上社会要遇到的困难还多着,女儿岂不是要躲进温室里不用出来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是当父母的一方面欣慰孩子勇敢的同时,一方面也还是会担心,有想要保护的念头――这总是为人父母的为难之处。 邓娴雅便也欣慰微笑,帮净璃擦掉眼泪,“孩子,妈相信你的坚强。只是妈不希望你勉强自己。如果真的不能面对,你就辞了这个综艺节目吧。真的要一直拍到年底,这么长的时间你如何熬得住。” 净璃点头,心中却明白,跟青爵这样拍摄恋爱真人秀不是勉强,如果想让自己真的远离他,才真的是勉强自己。 净璃与母亲的相拥而泣,浑没留意到厨房门外,夏天那一抹阴翳的身影。 ------------- 【十二的主意露出些端倪了,大家也看得差不多了吧?O(∩_∩)O。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5张:雨玲、小瞬、 4张:susan、 3张: 2张:13709831302、xiaoshuo、春行、 1张:梅子、CY、苦寒、星宇、xixi0408、瀚文、ouwenyu、betty、BB_H33(后台记录打开10页,又没能提到名字的亲,某苏一并致谢啦!) 谢谢:爱似的红包,蓝的大花,slinli、微风、盈+红包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184、隐秘的棋(3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海军大院,于震老爷子的家里。老爷子在葡萄架下打太极拳。老爷子如今穿着海军蓝的衬衫和深蓝色长裤,依旧是英姿飒飒,丝毫不见老态。一头银丝样的白发陪着海军蓝,煞是好看。 青爵捧着茶壶在一边立着,就乐得一呲牙,“回头我也把头发给焗成白的去,也弄一套海魂衫。估计那造型又能风靡一时!”懒 于震老爷子原本气态圆融,都沉浸在拳法之中,这听见青爵一说,便是虎目一瞪,“你敢!” 青爵就笑起来。 外公是个通达的老头儿,能够接受如今小年轻的们的一些事,但是不等于老爷子什么都能点头——譬如,在头发上乱染色。 整场的栗子色、棕色之类的,老爷子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你要想弄得给个七彩灯泡似的,老爷子看着,头一个拎着你脖领子进去染回来! 有回一个给海军这边做供应商的一个商人的儿子跟着他爸到海军大院来办事儿,让老爷子半道巧遇,老爷子回头就叫人终结了跟那供应商的合作。那供应商吓得不知道怎么了,想尽了办法,终于能见着老爷子一面儿,毕恭毕敬问是怎么了。 老爷子那天难得高兴,就告诉了他原因,说,“咱们中国男人有最根本的一点子骨气。可是你让你那儿子天天盯着一脑袋的绿毛走来走去——怎么着,你巴不得你儿子给自己弄顶绿帽子戴啊?”虫 为了那事儿,青爵乐了好多天。私下里还跟那供应商的儿子开玩笑,说他其实绿帽子倒是关系不大,问题是千万别上动物园去,别回头让长颈鹿给舔了…… 事儿虽然笑谑,但是老爷子办事要看人的规矩是明摆着的。老爷子说过,跟他办事儿的,他从来不看一两件小事的得失,他看的是这个人——如果这个人行,他早晚能成事;如果这个人不行,就算一两件小事办得漂亮,但是后头轮到大事,一样会给你砸锅! 于震打完了拳,接过青爵手里的茶壶“兹溜”了一口,眯着眼睛瞄着青爵,“港口那个项目的事儿,你小子肚子里又藏着什么道道儿呢?我怎么听说有人打着我的旗号,在下头做小动作?” 青爵登时大笑。他办事儿就知道肯定瞒不过老爷子的。老爷子这么多年的行伍,早已是洞察秋毫,别看老爷子平时不问,一旦问了就已经是坐实的了。 青爵叹了口气,“老于,您那心就放进肚子里去吧。我知道港口那个项目的重要,我肯定不会捣蛋。我办的事儿其实也是为了那个项目好,是希望那个项目各个环节都瓷实地,别出现蛀虫,这也是为国为民负责任嘛!” “你小子……”于震笑骂,“你甭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干什么,你外公我就也能被你糊弄过去!这个项目你拱手让给那个姓韩的小子了,表面上看他现在是春风得意,实际上是你给人家脖子上套了个皮套,把他给活活绑到这个项目上,旁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噗……”青爵一口呛着,眯着眼睛瞅老爷子,“老于,您甭什么都看得这么透,行不行?弄得俺们这些小孩儿都很有压力啊!” 于震瞪了他一眼,“净璃那小姑娘我也见过几回,不过还都是她小的时候。有时间带她来这边给我看看,也好让我知道是什么样的小姑娘,能让你这么折腾!” 青爵脸一下子红起来,忽然立正敬礼,“是!首长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滚!”于震笑骂,转手指着厨房的方向,“去问问,饭什么时候好。咱们爷俩再喝两杯!” 青爵一吐舌头,“不成!彭医生可说了,您现在不能再喝烈酒!” 于震皱了皱白眉毛,却捅了青爵一下,“我外孙百忙之中来看我,我还能不高兴地喝两盅,啊?” 青爵被糗得直笑,“跟您,我还敢说什么百忙?都是瞎忙。您老关注着南海的事儿,那才是真忙。” “谁跟你说真忙假忙了!”于震老爷子微愠,“是说高兴了,必须喝两盅!你去不去说?” 青爵大笑,认命地揉了揉鼻子,“成。这事儿交给我了,老于你进屋等着去吧,我一定给你整来!” 老爷子想喝酒,刚刚又刚戳破了他的小心眼儿,老爷子正好拿这事儿要挟他呢。他要是不给老爷子喝酒,哼哼,老爷子也不帮他玩儿了! 青爵自然明白自己外公是干啥出身的,所谓兵不厌诈,那是吃素的么? 青爵乐呵呵走向厨房去。廊檐轻影落满他的肩头。港口那个项目看似夏天大胜,可是那个项目既然是与海军相关,那么就一定在他外公于震老爷子的掌控之中。所以青爵放手给夏天玩儿,他将来反过来玩儿夏天的机会,还多着! 生意如战场,老爷子多年前就培训他的战略眼光。整场战役的成败,又岂能只看一两场小规模的战争?眼光要放到全局,放到长远去。 便如南海问题,我国如果只需一条渔政船便能将F国那唯一的一艘军舰给牵制住,那俺们又何必派军舰出去?渔政船,那表明是俺们中国的内政,在行使渔政管理权,俺们都不惜得派军舰去! 且让夏天乐呵去,只要他没时间去纠缠净璃,那就万事大吉。 老爷子的前警卫员张玉德正从厨房往外走,看见青爵就横眉立目,“你个小鬼头,又使什么坏呢,满脸的坏笑!” 张玉德曾经在全军大比武中获得过个人嘉奖。其实他早有机会提干,只是他一直舍不得老 爷子。老爷子是他这一生中最尊敬的首长和偶像。这些年老爷子半隐退,老爷子强迫张玉德去干点更利国利民的事儿去,张玉德这才不当警卫员了。可是却只要有时间还是钻到老爷子这边来,继续干警卫员的活儿。 青爵自小是个挑事儿的,知道人家张玉德厉害,就总跟人家挑战。两人几乎是一起摔打着走过来这么多年的时光的。所以张玉德对青爵也一点甭客气。 青爵就乐,“小玉子,本小爷托你办的事儿,整得咋样了?” 张玉德上来就踹青爵,“也就是你这种坏得脑顶上都冒坏水的小子才能想出这种主意来!——那个夏天都让俺们整死了,整天焦头烂额的。那小子办事其实已经很认真,俺还得鸡蛋里头挑骨头,俺有时候看着都不忍心了!” 好吧,连老天爷都帮青爵。张玉德这回正好是港口项目的军代表之一! 看青爵在那乐,张玉德叹了口气,“想着俺们这样认真点,也是为了给国家负责,这俺们才心里舒服些。青爵我告诉你,可绝不许对旁人说俺们是帮你算计那姓夏的小子呢,俺们是为了国家!你要是敢给俺们胡说八道出去,俺们把你拴鱼雷上!” . 于含之亲自给于震老爷子摆上碗筷。 于震老爷子的妻子去世得早,老爷子孤单一个人已经多年。身边虽然有勤务兵,但是却比不得家庭的天伦之乐。老爷子看着女儿,叹了口气。 “小之啊,豹生还在医院里。你不用总过来陪我,多去陪陪豹生。” “爸,您老放心吧。我该去陪豹生,可也该过来陪您。”于含之努力微笑,藏住心底落寞。 其实傅豹生怎么会寂寞呢?杜清荷日日都陪在他身边,便是徐玉凤都从茶山回来。更何况,傅豹生真心想见的人,根本不是她们三个女人任何一个。有时傅豹生睡熟,梦里喊的名字都是邓娴雅…… 每当那时,她便绝望。当年孤勇,以为只要自己嫁给他,只要自己能用一生的爱去感化他,那么他一定会爱上她;可是一生都走过来,赔上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和梦想,却发现当年坚信的那个彼岸,此时依旧遥不可及。 用自己的一辈子做了赌注,如今看来依旧两手空空。 可是,这份绝望她不能让身边任何人知道。因为当年是她自己固执地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此时稍有泄露绝望,便等于认输……不,她不能。 青爵还在厨房那边没回来,于震老爷子叹了口气,抬头深深凝望女儿,“爸爸什么事都看得清楚。杜清荷那个女人虽然折腾,但是她根本惹不起傅豹生心里头一点波浪来。傅豹生若想压制她,也是易如反掌。傅家真正会让你觉得难过的人,是邓娴雅。” 于震老爷子皱眉望手边酒盅,“……我听说,她终于离开傅家了。小之,你真的开心了么?” ---------- 【亲们谢谢昨天的月票,今天还给大家加更哦~~刚刚公司停电,稿子写晚了点,大家等了吧?稍后第二更~~】 185、爱到绝望(3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爸!” 于含之一震,手中的一把筷子哗啦一声跌在桌面上,又滚到地面上去,“爸,您在说什么?” 于含之努力控制自己,望向父亲。那戎马倥偬的老将军,凡事又哪里有能逃得过他眼睛的? 于震叹了口气,对于这唯一的女儿,于震心中总有百般的疼爱与歉疚。当年在军中,于含之出生,他都没能赶回来;于含之出生的时候又出了黄疸,当年几乎以为活不了的。懒 是老妻独自一个人支撑着,月子里都整夜整夜抱着孩子,终于陪孩子挺了过来,可是老妻却也在月子里坐下了病…… 于震将对老妻的歉疚也都想要补偿在女儿身上。即便女儿此时也早已为人母,青爵也都到了婚娶的年纪,可是在于震眼里,女儿依旧还是女儿,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每当他离家,那个都要抱住他大.腿,流着眼泪舍不得他离开的那个小女孩儿。 所以有些事情,于震老爷子早都看出来,却不忍心说出来。 这世上有睿智的将军,却没有能完全客观的父亲。 可是现在,看见青爵为了净璃那样用心,于震老爷子又如何能不再提女儿与邓娴雅之间的事情? 毕竟,她们之间的关系是要活生生影响到青爵和净璃这两个孩子的啊! 于震老爷子自知,自己的岁月已经无多。他最大的愿望不是进八宝山,不是再获得什么死后的哀荣,他只想在还来得及的时候,亲眼看着儿孙们都能获得幸福。虫 女儿的幸福,他当年没能力帮得上忙,没能拦得住女儿的选择;那么如今轮到了外孙。那个总是能让他开心大笑的外孙,他又如何能让那孩子受到伤害? 所以也许是他出言来警告女儿的时候了。 . “小之,你老爸我这辈子不敢傲提军功,因为战场上的情势是变幻莫测的,我们这一代军人又正逢和平年代,真枪实弹上战场的机会并不多――但是,你老爸我却练就了看人的火眼金睛。” 老爷子闭了闭眼睛,“所有人都说是邓娴雅出卖了傅家,我却不这样看。我不是说她对傅家没有任何猜疑和怨恨,她丈夫当年的死一定给了她很大的打击,这些年她未必没有在暗处细细观察――但是这件事却不会是她做的。” “任何人的做事方式,都是由性格决定的。她从小生活在傅家,身为佣人,她极明白自己的身份,极守着身份的规矩。傅家的一切对她来说,不该她动的,她绝不会动;不该她看的,她也绝不会去看。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已经会成为她本.能的动作。所以即便那个标底的文件就放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她也绝不会动!” 于震敛气柔情,眸光露出军人骨子里的冷静来,“小之,是你。” . 于含之一晃,面上所有的血色都已抽离。 她不想被父亲看出来的,不想! 这些年,她跟杜清荷都能平心静气相处,就是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心里的妒意!她想让旁人都以为她心甘情愿,都觉得她认了命――她尤其不希望自己这懦弱又丑恶的一面在父亲面前暴露! 当年她哭着跪在爸的面前苦求,说要嫁给傅豹生,甚至为此不惜脱离父女关系。那时父亲一夜白头,吵过骂过之后,向来勇武的父亲已经再没力气,只哀哀地望她,问她,“小之,这真的是你自己想要的么?你现在做什么决定都还来得及,就算他是傅家的儿子,就算他们傅家对咱们新中国有恩,你爸我现在却还什么都能替你扛着!可是如果你真的出了爸的家门,如果你真的进了傅家的大门,爸就再难护着你了!无论将来出现什么事,爸都鞭长莫及……” 傅家有恩于新中国,所以他们家即便是黑道出身,即便是家里还保留着一些大家族的规矩,但是相关部门却一直对他们家开着绿灯。即便十年动.乱的时候,傅家的产业和傅家人也被周总理亲自批示要保护着,没受过冲击……所以于震比谁都清楚,他们家还是个有点封建的大家族,许多规矩会坑死人。这些规矩尤其是对女人不公的。身为父亲,他如何舍得眼睁睁看着女儿受委屈! 可是那年是她跟爸说,她不怕。不管嫁入傅家会遭遇到什么,她都能挺过来!她是爱傅豹生的,她也相信傅豹生是同样爱她的;就算有几年委屈,将来一定都会好起来。 最后,是在老父双泪长流里,她终于跟傅豹生结婚…… 老父这多年行伍,经历过那多事都没流泪过,可是那一刻老父却为了她而落下泪来。作为女儿,她如何能不明白那泪有多痛?那是她就跟自己发誓,将来一定会让老父看见她的幸福。无论遇到什么,她都决不让老父失望,都不让老父看见她的难过…… 她要将最幸福、最得意的一面给老父看。是为了让老父放心,也是要自己的面子。可是没想到,多年的心愿如今依旧成空,此时更是被老父看穿了她的伎俩,看见了她最不堪的那一面真实! 身为正室太太,却要嫉妒一个佣人,甚至到了使用伎俩的地步…… 她真失败,她都知道自己有多丑恶! “爸,我也不想的。”于含之的眼泪无声流下来,“我也想跟邓娴雅好好相处,如同最亲密的主仆,甚至是姐妹那般。正如您所说,我跟杜清荷都能平心静气地共事一夫,那是因为我是正室,她是没有名分的女人,所以我要显示出自己的优 势和气度来。” “豹生虽然一直让杜清荷跟在身边,我是委屈,可是我知道内里的原因。豹生是在利用她,让她帮着办事;更何况……”于含之停住。 更何况她生青爵的时候坐了病,身子一直不好。傅豹生就再也没碰过她。于含之便想着,傅豹生也许只是将杜清荷当成泄欲的女人罢了,即便杜清荷又生了嘉定、嘉怡、嘉康,可是傅豹生却从来没给过杜清荷任何的名分,杜清荷在家里还要规规矩矩叫“先生”、“太太”,她便也可以忍过去。 “只有邓娴雅不行,爸,只有她不行……我可以接受豹生对她的特别,我可以理解豹生不许我们支使她的这份爱护,我只是不能接受――她都嫁给顾林河了,都给顾林河生了孩子了,可是凭什么她还要赖在傅家不走,她为什么还要横亘在我跟豹生之间!” “爸,我只是想让她离开,我只是想要这一点。我不想害她,我想跟豹生平心静气地要求。我是傅家的太太,我有这样的权利来管理家宅的吧?可是我却竟然都做不到……” 于含之蹲下去,摊开双手掩住自己的脸,“如果她是杜清荷那样的女人,我倒也不怕了。她谨守自己的身份,她并不跟豹生有任何乱来的行为,依旧只是主人跟仆人的关系――可是豹生却对她那样爱恋,那样依赖!” “爸,您明白那种感觉么?从早晨睁开眼睛,自己的丈夫便是在寻觅另一个女人。吃饭、喝茶、办公,任何时间任何事情,他都只是想要那个女人陪在他身边!他的眼睛离不开她,他眼睛里对她的感情也从不遮掩……” “即便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逾矩,邓娴雅从来没有背叛过顾林河,但是我却更受不了!对这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嫁给了别人,又对别人忠诚的女人,豹生竟然还会这样爱恋――而对我这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妻子呢?他连多一眼都懒得看!” 于含之颤抖起来,“爸,这种精神的凌迟让我受不了了,实在受不了了!我只要邓娴雅走开,我只要她不要再出现在我跟豹生的眼前!” 于震仿佛骤然老去,老爷子疲惫抬眼,“可是你这样,却是害了傅家。难道你没看见此时青爵的压力!” “爸,我不在乎!” 于含之摇头,“我爱豹生,从来不是因为他是傅家的儿子!也许那一切,都是傅家的富有闹的。我宁愿跟他当一对贫贱夫妻。没有财富、没有家业,只有我们两人晨昏相对!” 于含之凄凉笑起来,“也许傅家败了,杜清荷就也会离开了。那样,该有多好。” “而青爵,爸,他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他的心。他从来就没在乎过傅家的家业,他如今更是有他自己的事业――所以即便傅家这样败了,青爵也并不会受到伤害的!” ------------ 【绝望也许会逼疯一个女人吧,唉~~~~稍后第三更。】 186、为什么?(3更,答谢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于含之,你糊涂!” 于震老爷子大怒,破天荒喊着女儿的全名,“砰”地一声砸着桌面,“青爵是不在乎傅家的家业,青爵是已经有自己的事业――但是青爵从来不是个逃避责任的孩子!” “只要他还是傅家的继承人,那么傅家出了事,他就是再不在乎那份财富,他也要扛起自己的责任来!你既然已经挽不回丈夫的心,难道你还不能给儿子一个省心的未来!”懒 于震深深难过。他知道不能要求女儿也能如他一般,拥有战略的眼光,放眼全局去看事情――女人都难免小心眼,遇到事儿都难免只顾着眼前而智商为零;老爷子只是心疼女儿,也更心痛外孙! 外人眼里,那小子光芒万丈,为人冷酷;可是那孩子自己藏在心底的压力有多重,他默默独自承受的一切有多为难,老爷子又岂能不知! 一个人这一生可怕的不是遇见敌人,而是这敌人又恰好是自己最亲的人!要眼睁睁看着最亲的人彼此厮杀,那种疼痛,会真恨不得自己当场先死了的! 那个孩子心里的苦,从来不对任何人显露。可能也唯有一个小姑娘能看懂他掩藏的一切吧?也只有那一个小姑娘肯受他欺负,让他借以将所有的压力都发泄出来;也只有那一个小姑娘肯无论怎样委屈,却依旧能坚韧地留在他身旁,不离不弃……虫 可是却因为于含之的行为,有可能会最终伤害了那个小姑娘,让那个小姑娘离青爵而去! 女儿说的不错,青爵是不在乎傅家的家业――可是,他又如何能不去在乎那个小姑娘! 留给青爵的,也许不必是家业,不必是身份,但是――一定不能是孑然一身、孤独一世! 于震老爷子又悔又痛,指着女儿,手指都颤抖起来,“我于震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女儿?青爵又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妈!” 门帘无声挑开,青爵苍白着一张脸,却还在使劲笑着,“哎哟,老于您这是干嘛呢?还有,妈,您又是干嘛呢?怎么扔了一地的筷子?” 青爵说着,蹲下了身子来一根一根地捡起筷子,“妈,您忘了我小时候曾经因为掉筷子被您打手背么?您说过,吃有吃相,如果刚上桌就掉了筷子,这就是没规矩,就得挨打。” “那四棱的竹筷子打在手背上多疼啊,您却也狠心打我。只为了让我看,允扬坐姿端正,嘉定吃相乖巧,全家就我一个跟针扎着屁股似的坐不稳当板凳,给您丢脸……” “可是您怎么今天也掉了筷子呢?刚刚外公大发脾气,是不是也跟您小时候教训我一样,是因为掉了筷子呢?妈您说,咱家这都是遗传吧,是不是?” 于含之刚刚停住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 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年为了跟杜清荷跟徐玉凤抢风头,给儿子吃了多少委屈。爸没说错,她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青爵真的不该摊上她这样一个母亲…… 青爵将筷子一根一根捡起来,在桌面上顿了一下,让筷子变得整齐。青爵将收拾整齐的筷子束成一把,静静放在母亲手边,“其实妈,我一直记得您跳过的筷子舞。您说那是蒙古族的舞蹈吧?您当年陪着爸去内蒙大草原的时候,在蒙古包前的那达慕大会上跟蒙族老乡学的。您说那时候爸特好奇蒙古的马头琴,而您就去学了筷子舞。” “那达慕大会的最后一晚,是篝火晚会。碧翠大草原,晚霞如火。您跟爸都穿着蒙古族的长袍,坐在那如诗如画的暮色里。爸拉着马头琴,您则跳起了筷子舞。那时候爸的琴拉得还生疏,您的舞步也还有磕绊,可是你们的联袂演出获得了大家的欢呼……您说过,那是您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刻。” 于含之呆住,仿佛被带回那段时光。那时傅豹生刚从香港回来,作为重要的外事贵宾,号称礼宾司一枝花的她陪同傅豹生前往内蒙草原,旅游兼考察投资项目。那份情感就是产生在那一路上,也是在那个晚上,她也在傅豹生的眼中看到了激赏之色。从此她便踏上一条不回头的路,一直走下去。 那一夜的草原碧翠,那一晚的红霞满天。那一曲琴声与舞步的珠联璧合,那一刻的――瞳光闪亮。 她相信那是爱。她相信,那一刻的心动值得她飞蛾扑火,矢志不渝。 只是,如今回想起来,都恍如隔世。那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 青爵轻轻微笑,“妈,您多少年再没跳过筷子舞了?您多少年没再那么开心欢笑过?儿子真想看您再跳一回筷子舞,真希望您还能如同当年那么开心。” 青爵吸了吸鼻子,将筷子放回母亲掌心,“妈,每一个儿子心中最大的愿望,都是希望母亲能够快乐。儿不嫌母丑,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您都永远是我妈,我唯一的、永远不可替代的母亲。” 于含之再也忍不住,抱住青爵,“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青爵,是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可是有些事,就算知道后悔,却再也回不去;即便当时就知道是错的,可是却还是决绝地去做了――便如时间不能重来,并非任何事情都幸运地拥有亡羊补牢的机会。 真希望现实便如电脑程序,一个Undo便能将一切推倒重来。 可惜希望就是希望,有时候希望的往往都因为是不能成真的,所以才会是希望。 . “夏天,你说什么?” 街上灯火阑珊,净璃站在街灯下瞪大了 眼睛望着夏天。 是夜色太浓,还是街灯太暗,才让她觉得,夏天就在眼前,而她却看不清他的脸? 晚饭后,是妈坚持让净璃送送夏天,净璃这才陪着夏天一同下楼来,却没想到听到夏天说这件事。 夏天点头,“这件事我早想告诉你。可是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会有多大,所以我只能一直忍住。可是我又实在不忍心看你一直被蒙在鼓里――我更舍不得让伯母为这件事背黑锅。” 夏天再吸了口气,伸手扶住净璃的肩膀,怕她跌倒一般,“你方才听见的没错,那个与我们恒玖联系、将标底出卖给我们的人,是于含之。” “尽管于含之此人平时在傅家深居简出,外人认识她的不多;而且她毕竟是于震的儿子,懂得适当的变装技术,但是我却是认得她的。她跟我们公司的职员接洽的那天,我守在咖啡馆外,亲眼看见了全过程。” “出卖傅家的人,是于含之;而于含之却将这个罪责推卸在伯母的身上,让所有人都骂伯母背叛!二伯母,即便自己受委屈,却依旧不肯说出实情――她为的,依旧是要维护傅家的体面吧!毕竟于含之,是傅家的正室太太……” 夏天闭了闭眼睛,“商场上我们收集对手的信息,也是见不得人的行为,可以被唾弃;但是于含之这样害人的做法就更是该被人不齿!这件事别人不知道也许没什么,可是净璃,你是伯母的女儿,我却不能不告诉你。我要你知道,伯母是一位完美的母亲。” 净璃紧紧攥着手,指甲都刺进掌心的皮肉里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是妈的女儿,她最知道妈是什么样的人。这多年在傅家,妈从来没做过一点逾矩的事情,傅伯母为何还要这样陷害妈! 如果真的讨厌她们母女,只要傅伯母说出来,妈一定会离开傅家。尽管离开傅家将意味着她们母女相当一段时间的无依无靠,甚至连栖身的房子都没有――但是没有什么是她们母女熬不过来的! 只要傅伯母说,只要她说啊! 又何必要这样背后捅刀,为何要让妈那么难过地离开傅家? 人与人的相遇是一场缘分,外公家与傅家就更是几代的情分,便宛如一家人一般。傅伯母最终却让妈以这样一种屈辱的形式离开傅家,她未免太过残忍! 净璃明白,妈虽然时时刻刻提醒她的身份,但是妈从感情上何尝没将傅家当做娘家!一个人,要多冷酷,才能舍得背叛自己的娘家,啊?! 对于妈离开的事,她也始终有疑窦。可是妈连她都没有告诉,妈为的何尝不是依旧在维护傅家,维护傅伯父! 这样委屈求全的母亲,她竟然都没能守护。妈遇到委屈而孤立无援的时刻,她都没能帮妈辩护一声…… 尤其那个人,竟然是青爵的母亲!是她爱着的那个人的生身母亲! ---------- 【今天先更新到这里。窗外呼呼有风声,说台风到了俺们这儿了~~~】 187、温柔的滋味(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我要你知道,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任何事,你身边始终有我。” 酒吧里灯影闪烁,净璃呆坐在吧台前,看调酒师眼花缭乱地甩动银色的酒瓶,仿佛神为之夺,浑然忘了自己。夏天看着净璃的侧脸,无声地将净璃的酒杯再填满,推到净璃面前。懒 净璃仿佛机械了一般,捏起酒杯就将酒全都倒进杯子里去。 ――仿佛没看见,夏天面上隐秘滑过的一丝得意。 “净璃,这件事如果你想替伯母洗冤,我愿意叫我公司的那位与于含之接洽的同事来帮你作证。”夏天以目光轻转,酒保会意,再递上一瓶酒来。 净璃笑起来,“洗冤?跟谁去洗冤?跟傅伯父么?” 酒吧里的歌手刚刚一首歌完毕,一大片掌声如潮水般涌起来。净璃也赶紧伸手掩住自己的口――她也只觉一大片酒意如同海潮一般冲向她的头。 她喝了什么酒?又是喝了多少杯?她自己都没留意。 只知道方才听见夏天话的那一刻,她不想回家,也不想面对任何人,她只想喝酒。 也许醉了就能让自己不再想这些破事儿,也许麻醉了自己便不知道疼。 舞台上的旋转灯再度如银星泻地一般撒过闪亮的光芒来,净璃伸开手臂,夸张地朝着夏天笑,“傅伯父现在在住院,他的心脏出了严重的问题;傅家现在都在焦头烂额之中,我如果再去将傅伯母的事情说了――夏天,哈,夏天,你这是让我向傅家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虫 净璃笑得眼角都闪出泪花来,“就算我能替妈洗冤,可是我却可能彻底毁了傅家……” 不管别人会怎样,青爵一定会是最受打击的那个人。他现在支撑着一切已经有多不容易,就算他不说,她又如何猜不到? 作为女儿,她当然应该为妈讨回公道;但是此时此刻,她又如何忍心? 净璃去抓眼前的酒杯,发现空了,便拍着桌子叫酒保,“为什么不给倒酒?” 酒保觑了夏天一眼,夏天点头,那酒保将包着白毛巾的酒瓶小心端起来,给净璃满上酒杯。 净璃捏起酒杯就笑,借着醉意,笑得身子都摇晃起来。她眨着眼睛弯腰去望夏天的神情,“……夏天,其实你现在特希望我去闹,是不是?最好用这件事将傅豹生彻底心脏死掉,让傅家全盘大乱,是不是!” 夏天看着净璃要酒,看着她捏起填满的酒杯,原本面上浅浅露出笑意。却全没想到净璃竟然忽然这样将语锋直接刺向他! 夏天一怔,伸手想要去扶净璃,“净璃你说什么?” 净璃笑着,却缓缓咬起牙关来。她手上满满的一杯酒,猛地全都泼向夏天的脸! 灯影一碎,水花四溅! 夏天闭上眼睛,酒沿着他的面颊滑下来。 净璃起身,冷冷望着夏天的狼狈,“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是想要喝酒。可是如果你想要借机达到什么你个人的目的,对不住了夏天,我还没有那么醉!” “我是要喝酒,但是我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醉,更什么时候该醉!”净璃从包包里翻出钱来拍在吧台上,“今晚,我请客!” 说罢转身,净璃决绝向外。 “净璃!”夏天在后头追上来,在门口拖住净璃的手臂,“你误会了!我的确没有没有那样的想法!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我心里也早已将伯母看做自己的母亲一般,我也不愿意看着伯母受委屈!在郎溪的那段时光,是我记忆里最纯美的一段;有时候即便是你不在家,我只是陪着伯母一起做家务,我也感觉到家庭的幸福……” “是么?”净璃摇摇晃晃站好,笑容在灯影里迷离,“那你如何解释,《画心》杀青饭那晚,你对我说过的话?那晚你明明是在暗示我,那个你找到的妥帖的人,就是我妈!可是你今晚却又说是于含之……夏天,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相矛盾?” 夏天轻轻闭上眼睛,“那晚,我从没说过我找到的妥帖的人是伯母。你在质问我是不是伯母的时候,我没有回答你。” “可是你后来说,那件事是我妈主动做的!” 夏天静静凝视净璃,无声地凝望良久,“净璃,‘那件事’并不是这件事。” “什么?”净璃心底醉意翻涌,她向后踉跄倒退两步,“还不是这件事?夏天,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没曾告诉过我?你说啊,你索性今晚一下子全都说出来!” 夏天却轻轻摇头,“尽管我清楚,那件事一旦说出来,你就一定会离开傅青爵!――可是我还是不想告诉你,真的不想!” 夏天闭上眼睛,用力仰头,“我恨傅家,我恨傅青爵,但是我的心你懂么?净璃,我是真的不希望你被伤害,是真的!” “是么?”净璃摇摇晃晃地笑。其实人到最伤心处,最想做出的动作不是流泪,而是大笑,“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更伤害到我的么?夏天,你口口声声说不愿伤害我,可是你伤害我的还少么?” “净璃……”夏天趋前一步,扶住净璃的手臂,生怕她跌倒,“其实这一切并非死结,所有的一切还都有转圜的办法――只要你肯离开傅青爵,那么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选择跟他在一起,你就注定会逃不开一些伤害!”夏天急了,手指攥疼了净璃的手臂。 “夏天,够了!”净璃猛地挥开他的手,转身迎着天地凉风――秋深了,秋夜的风都已经带了寒意,仿佛一 夜之间就冷了下来,“秋天来了,夏天该结束了。” “净璃!”夏天恐惧地大喊。他从没这样害怕过,净璃方才是在说什么! 净璃没有回头,嗓音借着秋夜的寒凉直直刺回来,“夏天,别再来找我!不要再让我想起今晚那恶心的一幕,不要再让我去细究你跟那酒保之间的眼神交换是在掩藏着什么!” “我心里的夏天,已经永远地结束了。被秋寒永远封冻在我的记忆里!” 萧瑟秋风漫过长街,夏天站在原地,心满荒草。 原来她方才什么都看见了。他以为她醉了,以为她没能留意他与酒保之间的无声眼神。是的,他想灌醉她,他想今晚就拥有了她! 今晚是多好的机会?可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净璃。 . “净璃你怎么了?” 路边有车子停下,韩赓从车上冲下来,一把扶住净璃。 净璃扶着墙壁在呕吐。那些烈酒在她空空的胃里翻涌开来,像是一只只兽爪在撕扯她的五脏六腑。却没想到这时候竟然会遇上韩赓。 净璃用力推开韩赓,满脸的泪水,嘴角还带着秽物,“店长你走开!别看现在的我,求你,别看……” “净璃,你平静下来。”韩赓与净璃保持几步距离,摊开双手以手势安抚净璃,“好,我不过来。我就站在这里,陪着你。如果你觉得好了,已经可以面对我了,你就自己向我走过来,好么?” 净璃说不出话来,蹲在墙边抱住自己的头。除了泪水,她现在已经什么都再说不出来。 韩赓转头四望,看见街边一家小超市。韩赓也蹲下来,柔声说,“我去给你买瓶水和湿纸巾,你等我。净璃你答应我,一定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么?你喝醉了,你孤身一个人如果跑在街上,会有危险。净璃,你是懂事的好姑娘,你该知道这样做的话会让伯母担心,是不是?” 仿佛听见爸在她梦魇的时候轻声的呼唤,“净璃醒来,爸在你身边,别怕。” 净璃哭得用力咬住自己的唇。已经多久,没听过这样体贴的话?净璃使劲点头。 韩赓这才赶紧转身跑向小超市。净璃转头泪眼望着他的背影。他几乎是冲进小超市去,抱了东西便跑出来。来不及等待对方找钱,直接将几张百元钞票拍在收款台上。收款的阿姨显然被他给吓到,手上举着那几张钞票还在喊,“不值这么多钱!” 不知怎地,原本哭得撕心裂肺的净璃,这一刻忽然忍不住,轻轻笑开。 韩赓抱着东西跑回来,看见的正是已经平静下来的净璃,虽然还挂着一脸的泪水和狼狈,却笑开的模样。 韩赓的心又是重重一震。 他只能小心地蹲下来,不敢贸然走过去,而是蹲着一点一点蹭过去,“净璃,怎么了?” ----------- 【稍后第二更~~~】 188、偷吻(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看见韩赓这样的小心翼翼,净璃才知道自己方才有多过分,嘴角的笑意便不觉更是扩大,更是不好意思地将脸都埋在膝头。 “净璃,究竟怎么了?” 韩赓反倒更加担心。看见她哭,他还有办法安慰;可是她哭着哭着却笑了,韩赓就有点不知所措。懒 净璃深深吸了口气,终于抬起了头。发丝都被泪水粘在颊边,她目光闪闪转头望那小超市,“那阿姨被你吓到了。看你那么大方拍出好几张百元大钞票,我相信阿姨震惊之后的第一个想法是:该不会都是假钱吧,否则干嘛那么大方?” 韩赓也一怔,也转头去望那超市,果然见那阿姨正举着那几张钱凑在灯光下头看水印。 “哈……”韩赓也笑开,“果然。” 韩赓再小心翼翼转过目光来,“净璃,你已经平静下来了,是么?” “嗯!”净璃用力点头,非常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店长谢谢你。你把水和纸巾留给我就好了,我自己会清理。你先走吧。我现在这样子,实在是不想,让你看见。” 韩赓犹豫了下,“净璃,我离开没问题,可是我想问问,你稍后想回哪里去?” 净璃被问住。 回家么?这样一身酒气、满脸狼狈地被妈看见?当然不可以。 可是回学校去么?这样的样子也并不合适。虫 韩赓望着净璃,柔声说,“净璃我带你去酒店,好么?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想要给你找个能洗澡和休息的地方。而且,虽然你已经平静下来了,可是你这一身的酒意还不那么容易散去,你自己去找酒店也不方便……” 净璃犹豫良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方才钱包里所有的钱,她都已经在酒吧里付了酒钱。如今已是身无分文,又如何能去酒店? “走吧。”韩赓伸手轻轻将净璃扶起来。 净璃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推着韩赓的手,可是她的身子摇晃得离开。最终只能被韩赓扶住。 净璃看着他的纯白西装,全都挨着她身上的脏污,便越发囧。 韩赓轻笑,“如果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就替我洗衣服。不能送干洗店,我要你亲手洗。” 净璃摇摇晃晃地走,却已经觉得灯光温暖了许多,“好啊。只要店长不怕我把你的衣服洗坏了,那我就洗呗!” . 酒店的房间里灯光晕黄。净璃进门就逃命似的奔进了洗手间,打开龙头洗澡。 门外体贴地传来了电视的声音。净璃知道韩赓还在外头,他开电视也只是为了遮掩尴尬。因为那电视的声音净璃能听得见,那是《甄嬛传》,男生能耐心看得下去的才怪。 净璃扶着盥洗台,隔着氤氲水雾望镜子里的自己。还是有醉意,却明显面上红润了好多。净璃裹着毛巾轻声说,“店长,你先回去吧,我没事了。” 可是门外并无应答。 净璃囧得不知所措。 她身上的衣裳都脏了,她用手刚刚洗完,身上这样裹着毛巾,如果出去的话又实在尴尬。 净璃在门内呼唤了许多声,都没听见韩赓的回应。净璃只能硬撑着走出洗手间的门去。 好吧,就当这里是游泳池了。女生现在都大方,穿比基尼在陌生男生面前摇曳走过的都多了去了,她这还裹着大毛巾呢。 光脚踩在地毯上,身上的水滴滑下脚趾,净璃觉得此时的自己有一点点像刚从大海里走出来的小美人鱼。 房间里静静的,映着电视屏幕上蓝莹莹的光。净璃这才看见韩赓没有出声的原因——他竟然躺在床.上,睡着了。 净璃为难地犹豫半晌,终于还是伸手去想要拍醒韩赓。可是韩赓翻了个身,微微咕哝了一声,便又睡去。 净璃无奈,只能小心地坐在沙发上,手支着下颌勉强地去看电视。 酒意冲击,再加上之前撕心裂肺的大哭,让净璃都已经筋疲力尽。渐渐觉得电视画面变得模糊,听不清了里头清装的美人们又在争斗什么…… 朦胧里,只觉自己的身子轻如羽毛,仿佛向着天空飘升起来。然后轻柔落下,净璃所有的神智便都沉入了睡梦里去,一梦酣然。 净璃和邓娴雅暂住的房子外头,有一辆车子停了整夜。小小红红的烟头明明灭灭闪烁了良久,最后在地面上堆起一座小小的山丘。 这一夜,净璃没有回来。 天亮时,车中的青爵终于打了个电话。夏天接起电话来也似乎微有惊讶,“傅青爵你说什么,净璃整夜都没回来?” 夏天在电话里,冷笑,“坦白说,我很愿意告诉你,说净璃这一刻在我怀中——可是现在比我暂时赢过你更重要的是,我也想知道净璃去了哪里!” 青爵几乎怒吼,“我亲眼看见她送你出门,你竟然不知道她在哪里!” 夏天寒声,“有时间跟我问责,不如赶紧派人出去找!昨晚我们去过酒吧街,我现在就安排人沿着那条路线一直去找!” 电话那端的夏天也追悔得给了自己一拳!昨晚看着净璃伤痛离去,他刚想追上去就来了个电话,等他听完电话,净璃的身影早已不见! 夏天远远看见有辆出租车开走,他以为净璃是打车回家了的! . 眼光明晃晃地晒到了眼睛,净璃挣扎着睁开眼睛。 对环境的陌生感让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这是身在何处。急忙瞪大了眼睛,却呆住。 她不再是坐在沙 发上,她是躺在床.上。而她身边正睡着韩赓。而她正在韩赓的怀里,她的手还扯着韩赓的衣襟,头就枕在韩赓的手臂上! 净璃惊得所有的血液都在逆流。她急切去看韩赓的身上——她真希望韩赓还穿着昨晚的衬衫和长裤,而不是此时的只简单裹着浴袍! 阳光如金,静静落在韩赓身上纯白的浴袍上。他胸膛和长腿都从浴袍中露出来,现出他迥异于平素温润气质之下的男子阳刚来。他是酷爱运动的男生,净璃知道;似乎听他说过,他最爱的运动是骑马,骑马的人都是身材修长,虽然看似并不健壮,但是实际上身材却会好得让人艳羡。 就在净璃的慌乱里,韩赓忽然红了面颊,在阳光的照耀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这才睁开眼睛。带着一丝羞涩,温柔望向净璃,“净璃,早安。” . 净璃登时慌乱得不知所措。身子径直向后退,一下子便从床边直接跌下去。扑通的一声,头撞到了地毯上。 “净璃!”韩赓大惊,也顾不得什么,直接鱼跃俯冲下来,伸臂护住净璃的后脑。 两人的身子,却在地面上交.叠在一起。 房中气息一窒,韩赓凝望着眼前娇美的容颜,呼吸陡然一乱。仿佛魔法展开,韩赓按捺不住地身子轻颤,便向净璃压下唇来…… 唇几乎就要贴上,两人的喘息都已经纠缠在一起,净璃却猛地偏转了头去。一滴泪沿着净璃的眼角滑落,清亮地,“店长,不要!” 韩赓的身子猛地一顿,他硬生生停住了唇,一个转身离开净璃的身子,躺在地毯上用力地呼吸。 净璃在地毯上蜷缩起自己的身子,伸臂环抱住自己。不敢问,昨夜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敢问,韩赓的衣裳是怎么会没的。 她现在甚至有点痛恨自己。知道酒后会乱性,可是她能控制自己逃得过夏天,却也许没能避开韩赓。 她讨厌此时的自己,讨厌。 身后,韩赓的手臂伸过来,轻柔环抱住她,“净璃,昨晚的一切都怪我。我太舍不得离开你,所以其实都是我在装睡,才能让你没办法赶我走。” 他的手臂轻轻收紧,“昨晚,我的衣服是我自己脱的,不是你。衣裳上沾了酒气,我怕那味道会让你睡不好。” 净璃微微一颤,却还是不敢转过头去,“店长,那我们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不是?” 韩赓也呼应地,轻轻一颤,“净璃,对不起……” 净璃惊得不敢移动,“店长,你想说什么?” 韩赓压抑地喘息,“对不起……昨晚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我偷吻过你……” “净璃,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睡得极熟。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行为。净璃对不起,我会道歉,但是我不会后悔。即便你现在杀了我,我也不后悔!” --------------- 【大家会怪韩赓么?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5张:xianxian 4张:女人、 2张:SCIVAN 1张:jindan1994、tracy706、wawa8080、翡翠、13563790708、jinrui、果冻、peterzhao、花间漱玉 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唷~~~ 189、富士山下(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谁都只得那双手 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 怎接受”――陈奕迅《富士山下》 ---- 净璃回到家中的时候,夏天已经赶过来,正陪着妈在说话。看见净璃身后跟来的韩赓,邓娴雅怔了一下起身,“净璃,这位是?”懒 韩赓赶紧走上前来,向邓娴雅深深鞠躬,“伯母您好,晚辈是韩赓。昨晚跟您通过电话的。” 净璃送了夏天出门,却那么久都没有回来。邓娴雅拨通净璃的电话,那时净璃已经睡熟,是韩赓接听的电话。并向邓娴雅解释说,净璃在外面邂逅了鞋店的同事,大家一起出去喝了两杯。韩赓说吃饭的地方靠近传媒学院,等稍后如果太晚了的话,他就直接送净璃回学校的宿舍。 邓娴雅听净璃从前经常提起鞋店同事,时常提起那个总是帮她的店长韩赓,所以邓娴雅虽然还没见过韩赓,心中对韩赓的印象却是很好,所以这一夜净璃没回来,邓娴雅也并未担心。 “很早就想来拜见伯母,只是因为伯母从前身在傅家,担心让伯母会觉得不方便,直到今天才有机会。” 韩赓天生气度高洁,得体的应对显出良好的家教。邓娴雅欣慰微笑,“听净璃多次提起你,知道净璃在鞋店的工作受到你诸多照拂。作为母亲,我也要谢谢韩赓你。”虫 夏天冷冷望着韩赓,目光已经漫起冰雾。 净璃叹了口气,转身向韩赓和夏天微微躬身,“对不住了二位,我有点累,想洗澡睡觉。不方便再留客。” 韩赓静静望着净璃,“如果有任何事,你别自己背负。这是我的错,无论是什么,都该我来承担。” 邓娴雅不明就里,只惊讶地望着女儿。 夏天没顾得上跟邓娴雅告别,只揪着韩赓的手臂就向外走,“你跟我出来!” 两人咚咚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净璃疲惫地坐在楼梯上。邓娴雅皱眉,问净璃,“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啊。”净璃努力微笑,起身拥抱了妈一下,“妈,我真想听听您当初遇见爸的故事。那时候傅伯伯迎娶了夫人,可是那时候您的心里也一定是还有傅伯伯的吧?那么怎么会一点点抽离出来,然后爱上爸的?” 净璃知道自己的性子,由自己便能去推论妈的。都说治疗情伤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一段感情来当做药引子――可是她和妈这样性子的女人,又哪里能简单地真的将一段感情结束,然后去开始另一段? 妈当年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你这孩子,怎么问起这个?”邓娴雅微微皱眉,拍了拍净璃的肩膀,“看你的样子都筋疲力尽了,先去睡觉。那些陈年旧事,妈不是想刻意瞒着你,可是如果妈想要说起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净璃,妈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说起那些事,却也依旧并不容易。” 净璃点头,伸手抱住了妈。她知道是她为难妈。那些事说起来,就会掀开妈心上的伤疤。虽然年纪大了会让人洒脱一些,但是那些伤疤却不是任何人都愿意自己掀开的。 邓娴雅看着女儿上楼去的疲惫背影,站在楼梯下微微愣神。 即便这几个孩子什么都没明说,可是邓娴雅却又怎么会什么都看不出来?三个男孩子,同样的年轻而出色,都这样齐刷刷在这个早晨出现在眼前……这一切,岂会只是简单的巧合? 可是这一切,当妈妈的也要等女儿自己想说出来的时候才能问起吧。就像她要跟女儿说旧事需要一点时间整理心情一样,女儿一样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自己的心。 . 净璃躺在床上,戴上耳机,去听手机里存着的钢琴曲《富士山下》,努力让自己不去想昨晚的一切。 心情随着钢琴起伏,那些淡淡的旋律不知怎地搅动了心,净璃轻轻地一呼吸,眼泪便直直堕下来,打湿了枕巾。 净璃握着电话,调出青爵的号码来,一直看,一直看。多想现在就拨下电话去,将什么都说给他听;可是她却也胆怯,不敢去面对他。 昨晚的一切,在青爵看起来,也许会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她甚至不怪韩赓,她要怪的人是自己。是自己的不小心,才会造成这样的错误。她没资格求得原谅,更舍不得在青爵此时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再给他伤口上撒一把盐。 眼泪真的是盐水,它们在眼睛里,将眼睛都沙得生疼。窗外阳光火辣辣地穿过窗玻璃,让净璃眼睛的不舒服更加严重。净璃叹了口气,将手机扔下,起身去拉窗帘。 却在窗帘即将拉合的那一刹那怔住――窗下始终停着一辆车子。 不,不是她熟悉的那辆车子,不是青爵总是开着的那辆车。而只是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是要靠勤奋的跑行来赚钱的,所以看见这样出租车竟然这样静静停在楼下,便会让人奇怪――更奇怪的是,净璃只觉得有一线目光,玄黑地、疼痛地,始终望向她的窗…… 净璃的手指都颤抖起来,扯着两边窗帘中间的缝隙,不敢拉开,却又舍不得彻底拉严。虽然没看见那车里坐着的人是谁,可是她心里却知道,那是他…… 他来这里找她,却怕太过引人注目;抑或是,他就连她都不想让知道。他只是想这样不引人注目地停在楼下,能这样静静地抬头望向她的窗。 净璃终究放开窗帘,双手捂住脸颊,转身蹲下来,任凭泪水漫过指缝 。 她该怎么办?如果陷害妈的人,真的是他的母亲于含之;如果她昨晚跟韩赓过夜的事情被他知道……那他们还如何走向未来? 该如何? . 他的盛怒,她领教过。他痛恨她的背叛,他给了她的惩罚是她这一生永远无法忘怀的疼痛。 十四岁的春节,她被他强吻。那记得那天她大哭着跑开,不顾一切骂他恶心;那天便拉开了她与他之间冷战的序幕。 青春期的时候,每个人都变得很奇怪。有时候一个小别扭,就会发展成多年解不开的心结。可能原本她也没想过要跟他冷战那么久,可是他的行为也伤透了她的心。 他在学校里越发公然跟宁馨出双入对,午休时间还特意从她们初中部的走廊上招摇过市,她想不看见也难。 在傅家,她还要硬着头皮继续给他收拾屋子,伺候他,可是全程早已零交流。她懒得看他一眼,他便也再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那时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互相只当对方是空气。 那时候只有才几岁大的嘉康会满脸童真地问出来,“净璃姐姐你真了不起!只有你敢不搭理二哥!净璃姐姐你好酷!” 每当那时,青爵就跟鬼魂一样地诡异从廊檐下出现,然后冷冷瞪嘉康,“345×286,等于多少?答不出来的话,我会叫厨房断了你的零食。” 净璃那时都恨不得想要骂他。有这么欺负小孩儿的么?只是因为人家嘉康替她说了一句话么?几岁大的小孩子,他竟然让人家做三位数的乘法,亏他想得出来! 净璃骂他的话都涌到舌头尖儿了,可是她还是生生给忍住了。继续当他是空气,不跟他说话,转身就走。 每每那时,就总是会传来一声砰然的巨响。也不知道他是踹倒了盆景,还是摔碎了瓷瓶。反正那些都是他们傅家的东西,他爱怎么糟践也不干她事! 直到十五岁那年暑假。爸在郎溪已经安顿下来,说要让妈和她也过去那边。 算算这段时光,她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再好好跟他说过话。听妈的意思,可能是这回她们离开傅家后便不再回来了。因为她已经长大了,再加上她跟青爵这一年多来的冷战,让妈坚定了离开傅家的决心。 到了此时,她方有一丝丝的心中异动。 这一回是要离开了,不仅仅是离开傅家,更是要离开D城,去那遥远的郎溪。未来的岁月里,她是否还能再见到那个冷酷的家伙?纵然这一年多来有再多仇怨,可是一想到要离开,她便又有了舍不得。 那天晚上青爵放学回来已经很晚。高中部现在就已经紧张起来,他们的晚自习都恨不得要通宵达旦才放心一般。净璃一直等到青爵放学回来,这才端着给他留着的冰糖银耳羹走进他房间。 他脾气大,容易上火。一上火嗓子就哑了,唱歌的声音不好,他就越发脾气。全家也只有净璃知道,他每天晚上那么晚回来之后,还要在房间里悄悄写歌。净璃便想着与他和好,便端了冰糖银耳来给他润喉。 ----------- 【稍后第二更~~~】 190、死神降临(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傅家的宅子还都留着旧日的盛况,譬如那些高度与身份成正比的门槛。可是这些门槛总让小时候的净璃颇为困扰。傅家规矩多,进出门的时候若是踩在门槛上,那是大忌;所以净璃每回进门也都得小心翼翼跨过门槛去。平时还好,此时手里端着冰糖银耳羹,便有些两顾不暇,脚尖一绊,险些整个人都卡在地下。懒 净璃却全副精力都去护着那冰糖银耳,顾不上自己。门槛再高,摔一下也不打紧;那碗冰糖银耳可是关系着她能不能跟青爵和好的,是关键的。 不管从前怎么了,若是真的走了,总不能还两人彼此怨恨着。便是走,也要两人相对一笑泯恩仇的吧? 净璃已经做好了身子一疼的准备了,只护着那瓷碗。却没想到身子一点都没疼着。净璃抬头,正望见那一双眼睛。玄黑如子夜,内里似乎有星芒一闪。看见净璃望过去,那黑眸便猛地错开。 随即净璃刚庆幸没疼着的身子,还是“扑通”一声磕到地上。 这一回没怎么疼,可是因为之前那一愣,便没顾得上去照看手中的瓷碗――那瓷碗便从紫檀托盘上,咕噜噜滚落地上。细细的白瓷,就在净璃眼前啪嚓一声跌碎。内里的冰糖银耳软软地淌了满地,洇湿了地砖。 跟他冷战这么久,净璃的心一直还能坚强地绷着。反正她绝不肯给他看出来她的难过,反正就算要强撑她也要让他看见她的满不在乎――可是这一刻,明明那么小心护着的瓷碗,明明寄托了那么多心意的冰糖银耳羹,就这样全都毁在眼前,净璃终于再也绷不住了!虫 净璃“哇”地一声就哭出来。 这样弄了一地,有洁癖的他一定越发嫌恶了;连迈个门槛都迈不好,她也算是大姑娘了,这么笨手笨脚也只会被他笑话――更可笑的是,她还想借由这样一碗廉价的冰糖银耳羹来跟他和好……她可真是太幼稚。没看他即便看见了她手里端着的东西,却依旧还是退开,让她还是摔在地上! 她可真是好可笑,可真是狼狈死了! 她还怎么好意思出现在他眼前? 净璃哭着转身跑向门外,到了门槛前又想起地面上的脏污,便只能忍着泪大喊,“你睡你的觉。让我哭一会儿,哭完了我会来收拾的!” 那种洁癖的龟毛家伙,如果任由那脏污留在地上,他真的有可能就整晚瞪着那些东西,而无法入睡。所以纵然她此时狼狈得恨不得立时再不出现在他面前,可是她还得压制自己的自尊,她还得转头回来给他收拾地上的脏污…… 她唯一要求的,只是在这之前给她的自尊一点短短的疗伤时间,能让她放松地哭一会儿。 净璃说完了回头望脚下的门槛。 方才都是这根门槛,拦腰阻断了她的美梦。还以为今晚就能和好,原来她跟他永远隔着高不可攀的距离。便仿佛《红楼梦》里的妙语,纵然身在贾府中,却始终自称“槛外人”一样,人跟人的距离不是看物理的距离,而是要看身份与心吧。 也许上天注定,她跟青爵,虽然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心中也隐约地有些许默契,但是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那道门槛,永远不容跨越。便是强行跨越了,也一定会付出跌倒磕疼的代价。 十五岁的净璃咬紧牙关,想要迈出门去。她不该迈进来,那她迈出去总可以了吧! 回到本该属于自己的地方去,清醒找回自己的身份。然后便乖乖跟着妈离开傅家,从此远离那个桀骜的少年。今生今世,再不奢望与他之间欢颜相对。这样,总归可以了吧! 她认命,还不行么? 纵然她也以为上天这样对她不公,可是她认了,总归可以了吧? “谁允许你走了么?”净璃抬步的刹那,背后忽然传来那少年冷冷的嗓音。 净璃的腿抬到半空,却不知如何再放下来。这一步跨出去,原本应该已是在槛外。从此与他门槛相隔,再不聚首。 净璃不知怎地,心都慌了,便扶着门框转头去望他。房间内灯影幽幽,身子已如大人一般颀长的少年,忽然走过来,伸手扯住她手臂,猛地向后用力! 她还不知道发生何事,便已经在她怀中。 她宛如被豹子攫住的小白兔一般,除了颤抖,除了抬起头来愣怔地望他,便再不知该做何样反应。 他居高临下望她,甚至是狠狠地瞪着她,“你再躲开我啊!你再当我不存在啊!你再全然不在乎我啊!你再,你再该死地跟你们班男生笑啊!” 净璃彻底傻住。那个该生气的人,原本不该是她么?怎么他吼出来的怒火,仿佛比她还要多?怎么好像那个心底委屈的人,反倒该是他? 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冷酷得跟个冰雕似的,谁能让他这么大的怨气? 她?她哪儿敢啊! “……顾净璃,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他看见她眼底滑过的慌乱和迷惑,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单手轻轻捏住她的脖子,“你说!” 答案几乎是自动自发便溜出来,“……你,你当然是青爵少爷!” “顾净璃,你找死!”他瞳孔登时收紧,两只手都欺上她的颈子,两手一同收紧! 那一刻,净璃几乎相信,青爵是真的想要亲手掐死她的! 可是她说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般狂怒? “你再说一遍――你究竟,当我,是什么!”他瞳孔越发收紧,黑瞳在她视野里却越 发放大。 净璃几乎在十五岁那年就知道了死神逼近的滋味,知道了死亡即将降临那一瞬间心内的感受――其实不是恐惧,反倒是平静。 她从前在他面前硬撑,但是实际上还是会怕他的,怕他的挑剔,怕他的喜怒无常;可是这一刻她忽地就不怕了。也许是已经到了悬崖边缘,也许是因为即便怕也再没有退路,所以她不再怕了。 她就在他掌心笑起来,“傅青爵,那我反问你一句,你究竟当我是什么?” 那一瞬,在他狂怒的黑瞳里,她看见了逃避和气急败坏。他终于嘶吼起来,“我当你是什么?小孩儿,你自己说呢?我当你是女佣,等你长大了,我还会将你当做是我的玩偶!” 净璃轻轻闭了闭眼睛,“只可惜,你怕是做不到了。因为我就要走了。我不会当你的女佣,我更不会当你的玩偶!” . “你再说,你再说一遍!” 青爵那一刻像是暗夜里走出的撒旦,竟然再度收紧了双手。 她却只是淡然地笑。真的不再怕了。 他慌乱,也似乎是更加狂怒,在她的笑容里,他猛地压下唇来,狠狠地辗转吻住她! 就因为她说他吻她的时候很恶心,所以他才要故意更加恶心她的,是不是? 然后他的手便更加用力。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张开了嘴,绝望地想要再吸入一点氧气――他的舌尖却那样便嚣张地攻陷。他甚至在她耳边残忍而邪佞地笑,“是你自己张开嘴的……,也是你自己,含住我的舌尖儿的……” “这一回是你主动的,顾净璃,我要你给我记住!你七岁自己爬上我的床,十五岁你自己向我张开了嘴――记住,这都是你的错!” 那晚他邪恶在她耳边发下命令,“不许在郎溪认识别的男生,不许跟别的男生笑!更不许别的男生碰你,哪里都不可以!顾净璃,否则我绝不放过你。我会如今晚这样亲手掐死你!” 他那晚的盛怒吓怕了她。甚至在郎溪的许多夜晚,她哭泣着醒来,都并非只是择床,而是想起了他那晚带给她的恐怖记忆。 那时年纪小,并不明白他的邪恶也许只是来自绝望,他的狂怒也许只是无法宣泄的不安……她只记得在郎溪的那些日子里,尽管那里山水明丽,民风淳朴,她却一直在夜里孤单地做着噩梦。 流着泪的噩梦,却都是由他主宰的梦。即便醒来可以逃脱恐惧,却逃脱不了心上缠绕不去的――牵挂。 远离傅家,远离D城,她以为便能远离那个霸道的少年,却不知道,离开了反倒越发想念,两地的距离却反倒推着她的心回到有他的梦境。 他的霸道,连她的梦都霸占。便是不在他身旁,她的心她的梦,也无法再装进另一个人。 他是否明白,即便跟韩赓那样乌龙地共度了一夜,可是她在梦里依旧是在他身旁,她的心里更从不可能是韩赓。 他是否,明白? -------------- 【也许一万个理由,都可以帮离开敞开大门。只需简单放手,只需转身离去,便一切都能变得简单。那个最难的,是留下来,是坚定地不肯放弃。所以大家是给净璃鼓励和信心呢,还是真的希望从此陌路?O(∩_∩)O,最后两天啦,跟大家要月票哟~~~今天更新到这,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时空、 3张:laotuguai、东成、错爱、茉莉、心煦、萧瑟+花、飘絮、 2张:大家、 1张:jenna、rx1119807、13645350677、13567669422、抹茶(后台记录10页以后是乱码,没能提到名字的亲,一并致谢啦!) 谢谢:阿超、小妖两位亲的大红包,缘的钻石,小龟、如意、mili、绿茶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呀~~~ 191、侮辱(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当年那个晚上,他给了她恐怖的记忆。她拼了命地踹他,甚至后来不得不拿出最“绝命”的一招来,伸脚踹向他致命处,这才在他的怒吼中得以挣脱。 奔出他的房间,偌大的傅家仿佛夜晚里的迷宫,原本那些早已熟悉到闭着眼都能走得通的院落,那一晚却让她跌跌撞撞,险些找不到了方向。懒 她独自坐在没有人的花园里哭泣,水中刚刚绽放的荷花在夜色里静静地香,淡淡荷风抚慰了她的心伤。 天光微蓝的时候,她还是溜回青爵的房间。 地面上的脏污还没来得及收拾,这是她的责任,她得做完自己该做的才走。 踩着幽蓝晨光,她极小心推开他房门。幸亏傅家工人定期给古老的门枢加油,所以她很幸运地无声推开.房门…… 房间里只有地面上被晨光熹微照亮,她手脚麻利地蹲下来收拾。收拾完了转身就走。又到门槛前,看着天际那一点一点的亮起,这才更清晰意识到,真的是要离开了。 这一别也许多年再难相见,甚至,有可能今生再不会相见。 这样一念,之前所有的恨意便都远去。满心萦绕起的,都是那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 纵然自尊千万不允,她却还是立在原地,向他床榻的方向,望去。 隔着半明未明的晨光,隔着整间房子的距离。幽暗里她只看见他朦胧的轮廓。她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迈出门槛去。虫 这一去山高水远,只希望她不在的时候,他能善自珍重吧。 那时傅家所有人还都没起身,走在廊檐下,她只觉身后似有簌簌声音。晨光青蓝,她终究是小姑娘,害了怕。都说深宅大院中都藏着不得伸冤而不愿离去的冤魂,净璃不由得毛毛地望了望身后。 那些粗大的朱红廊柱隔绝了视线,深幽的廊檐下看不见一片身影。 净璃只得转身,摒弃了心底所有的希冀,努力地抬脚离开…… 那年她有记忆地第一次来到傅家,便是在那粗大的朱红廊柱后看见了那桀骜的男孩儿;这回走了,却不敢希冀他依旧会立在红柱之后静静送她。 如今已是经年,净璃想起那分别的一刻,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公车上邻座是一位胖胖的阿姨,阿姨看她落泪,便低声问,“姑娘,你是哪儿不舒服啊?别哭别哭,阿姨的女儿也跟你差不多一边大。什么事儿跟阿姨说说,啊。” 净璃急忙抽出纸巾擦干眼泪,摇摇头却努力笑开,只问,“阿姨,您害怕分别么?” . 下了公车,净璃回头。韩赓的身影一直在身后。她知道,从她早晨离开家门,韩赓就一直跟随着她。却不上前来打招呼,却也不离去。她坐上公车,他的车子就在后头静静尾随。 净璃轻轻叹了口气。 抬头看传媒学院的大门。在这里三年多,却从没有一日如今天这般觉得这大门高大巍峨。仿佛要走进这大门去,要轻轻屏住呼吸才行。 净璃再深深吸了口气,终于还是抬步走进去。 再想逃避的,却总要面对。 她害怕他当年的盛怒,可是她更害怕的――却是那在幽蓝的晨光里,分别的那一刻。 她知道自己也许不是很勇敢的人,所以她害怕分别。 . 净璃没回宿舍,直接走向教学楼。时间还早,阮灵她们还都没从宿舍出来。净璃将书包放在课桌上,起身进卫生间,掬了一把冷水泼在脸上。好在她上学的时候素颜,所以不担心会如同其他同学一般花了妆。 抬头看镜子,看透明的水珠一串串从面颊上滑下来。净璃目光却一窒。 隔着卫生间里仿佛带着雾气的镜子,净璃看见夏凉正抱着手臂,冷笑着站在她背后。 夏凉将净璃扯进无人的班级小教室。同学们都会去阶梯教室上大课,班级的小教室就无人来。空落落的房间里,桌椅横七竖八着,一片凌乱里夏凉挑起柳眉,“顾净璃,你真了不起啊。如今又加进来一个韩赓――哈,一夜深情,顾净璃你真是厉害!” 净璃皱眉,“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无须与你交待,更不劳你费心。” “没错。”夏凉伸脚踢开一个碍事的凳子,一步步走到净璃眼前来,“其实,我反倒更愿意听见你跟韩赓乱来。只有这样,青爵才能对你死心,他也才能更心甘情愿与我订婚。可是顾净璃,你却没资格让我哥为你这么伤心!” 净璃猛地抬头怒视夏凉。 夏凉双目凉透,“我哥为了你,去跟韩赓打架!我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该知道――他向来言行谨慎,从来都是言语温柔,可是他却为了你,跟韩赓在大马路上打架!” “派出所打电话来,告诉家人去领人。我没敢告诉我爸,是我去的!从来都没有污点的我哥,竟然为了你被抓进了派出所,狼狈地一脸血污!” 净璃轻轻闭上眼睛。 昨天夏天狂怒地扯着韩赓离开,净璃想到会出事,却没想到会闹到这么严重。 夏凉凄凉地笑,“我哥,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公众人物。本地多少目光都盯着他负责的港口那个项目,顾净璃你该知道!可是他打架进派出所的新闻闹出来,外界就会说他冒失、莽撞、不堪大事!顾净璃,你自己想跟谁过夜,这事情小,我也懒得管;可是你害了我哥!” . 净璃伸手扶住身边的桌椅。 却仰头,明媚轻笑,“夏凉, 我从没叫你哥哥这样为我去发疯过。我昨晚甚至对他说的很明白,我不希望他再来找我,不要再跟我有任何的瓜葛!”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净璃轻轻摇了摇头,“我这样说也许虚妄,可是我还是希望他能明白: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宁愿从来都没遇见过他。” “如果从来都没遇见过,也许现在他依旧是白衣无染、笑容清透的男子,如夏天一般温暖,而不是如今日一般的……”净璃揣度了下用词,“而不是如今天一般的,机关算尽!” “顾净璃,你这样就想撇得一干二净?”夏凉瞪大眼睛,扬手便向净璃挥下来! 净璃却静静地伸手,便一把捉住夏凉的手腕,“夏凉,拍摄《画心》的时候我容得你打我,因为那是为了拍戏!可是戏外,你别以为我再会受着你的!” “顾净璃,你不要脸!”夏凉气得浑身哆嗦,“你一脚踏三船!跟青爵不清不楚,跟我哥也是欲拒还迎,如今又跟韩赓过夜!我真是佩服,真是什么妈生出什么样的女儿,你妈一边跟傅伯伯同居同处,一边又勾.引了你爸――你如今比你妈还更上一层楼!” “啪!”凛冽一声,在静静的教室里凄厉炸开。 夏凉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瞪着净璃,“顾净璃,你打我?” 净璃的掌心被震得通红。就算是打人的,其实自己又何尝不会痛? “我打你,是为了你对我妈的不敬!夏凉我告诉你,不管是谁,如果敢在我面前这样污蔑我妈,我一定都不会放过!”净璃双眸喷火般。 夏凉捂着脸颊,从震惊却缓缓转到了得意,“……只可惜,这话却不是外界的传言,而是从傅家内部传出来的。顾净璃,傅家人比外人更了解在那深宅大院里发生过什么――也许你妈只是在你面前扮作圣女呢,其实她早跟傅伯伯干过见不得人的事!” “夏凉,你欺人太甚!”净璃气得几乎化身小雌虎,就要扑上去跟夏凉拼命!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稀稀落落的掌声。那掌声一点诚意都没有,仿佛倒成了一番奚落。 净璃和夏凉都一愣,转头望向门外。 门缝缓缓打开,露出青爵那张冷酷到冰冻的脸。他甚至是笑着的,却更让人心底寒透。 “青爵,你怎么来了?”夏凉见是青爵,下意识想要遮掩。 净璃则愣在当场。还没做好准备如何面对他,他竟然就这么猝不及防出现在了眼前。 青爵只望夏凉,挥了挥手中的手机,“其实,我想也许这段录音该给我爸听听。夏凉,傅家的规矩你从来就不真的知晓。不管傅家可能会传出什么流言,但是在傅家内部,那个拥有绝对权威的只有我爸。如果你想要进我们傅家的门儿,我爸的意见将决定你未来的日子过得能不能顺当。” ------------ 【稍后第二更~~~~】 192、那么坏的他(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爵!” 夏凉面色一白,走上去下意识想要去夺手机。青爵又岂能被她夺到?只抬手,那手机就在半空中,任夏凉蹦跳起却都够不到。 夏凉又惊又囧,只能软下来求着青爵,“青爵拜托,刚刚是我错了,千万不要让伯父知晓。不为别的,只为了伯父此时的病。若听着我方才那些话,我担心伯父的心脏……”懒 青爵冷冷一哂,“难得你这么孝顺,倒让我意外。” 夏凉皱眉,“青爵……” 青爵却已经不耐烦再听夏凉下面的话,只转头来,玄黑的目光掠过净璃的脸。那目光,毫无温度,“胡森他们已经埋位了,你留一下。我跟你交待下接下来的剧情安排。” 即便是真人秀,它也还是一场秀,有些必要的设定情景还是要的。净璃只得点头。 青爵转眸瞥着夏凉,“你还想继续留在这儿,跟我们一起入镜?” 夏凉一咬牙,“青爵那你先工作。等下课了我跟你一起去看伯父。”夏凉目光清冷滑过净璃面颊,“我爸昨晚打电话,说从国外要回来了。我爸说该跟伯父和伯母正式见个面,将订婚的细节都敲定下来。总这么拖着,总归不是事儿。” 青爵只是缓缓一挑长眉,算是回应。 夏凉咬了咬唇,跺了下脚只能夺门而出。 净璃喘息着靠在墙壁上,望着眼前的青爵,连呼吸都不敢。虫 他挑了一把椅子,想要坐下来。却迟疑良久。 净璃叹气,从口袋里掏出湿纸巾来,给他将凳子面都擦干净了,他这才一跨长腿,仿佛骑马一样的姿势坐下来。手臂和下颌都抵在椅子背上,清冷望她。 净璃仿佛被审问的凡人,局促地深深垂下头去,嗓子干哑地说,“你说吧,接下来胡大哥那边安排什么情节?快上课了……” “你想逃?”他的黑瞳锁着她,略带残忍地笑,“刚刚跟小雌虎似的勇气哪儿去了?这会儿怎么这么窝囊!” 眼睛里又肿又胀,仿佛有什么液体不可遏制地积聚。净璃使劲忍住,转开了眸子,去望窗外的合欢树。合欢花一片一片轻柔粉红,像是鸟儿灿烂的羽毛,所以合欢在这个北方的城市里被俗称做凤凰花。 可是合欢花的轻柔和粉红,却与眼前男子的桀骜冷硬形成鲜明的对比。从小到大,即便情浓之时,他也极少有过宛如凤凰花一般的温柔。 可能每个女孩子心中也都有过得陇望蜀的一刻吧,希望身边的男生既酷,却又要温柔。也许正因为如此,当年在郎溪,在那绿雾轻袅的湖畔,看见白衣的夏天时,她才会惊讶得久久转不开目光——那时的夏天,仿佛是温柔版的青爵。 他有青爵的容貌,却又有青爵所不具有的温柔与羞涩。那一刻净璃只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心中渴望已久的幻影——他不再对她凶,他对她清浅而柔软地微笑;他不再掐着她的脖子,以死亡威胁,他只是白衣无染,笑容羞涩。 只是,那年的夏天温暖了她濒临绝望的心,可是当年的记忆却有可能影响了夏天的一生。 净璃眨了眨眼睛,心中难过漫开。 如果他能给她一点点温柔,如果…… . “你干嘛?”青爵目光一瞬不瞬地凝着净璃,看见净璃从开始的紧张过渡到似乎失望,继而眼中笼起泪雾,“我又欺负你了?顾净璃,我现在跟你距离一米,我并没掐着你的脖子!” 净璃回神,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是我自己迎风流泪。请你快点说吧,我还要下楼去上课。” 青爵黑瞳凝紧净璃,微微眯起眼睛,“你过来。” 净璃不知怎地,心里莫名一紧,“做什么?” “叫你过来,你便过来!”青爵眯紧眼睛,“忘了,说过要乖乖当我听话的玩偶?” 净璃闭上眼睛。 是的,答应过他。看似表面的顺从,其实她却是想要表达——既然身子被他强夺,那么她给他的只是身子,却没有心!便如玩偶一般,他得到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身子! 从郎溪回来的那段时光……净璃此时不愿追忆。 那时他如同疯了一般,欲.望像是开了闸门的洪水,嚣张地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想要,他便会强行侵占了她! “小孩儿,过来……”他的嗓音竟然诡异地带了温柔。 净璃真的仿佛牵线的木偶,身子不由自主向他走去。 “乖。”他残忍地笑,伸手将她的双手反剪到背后。 净璃轻喘,“你要,做什么?” 青爵起身,颀长的身影,黑暗地笼罩了净璃,“背叛了主人的玩偶,有资格问么?” 他的手指修长,扣住她的唇。 曾经,那些疯狂的时光里,他强迫她的时候,怕她喊出声来,便会在最激烈的时候,将他的手指伸入净璃口中,让她含着。 可是此时,他竟然便这样!净璃惊得瞪大眼睛,“青爵求求你,你别……” 修长的手指却霸道地直接扣住她柔软的唇,肆意揉动。他的嗓音冷酷却又奇异地温柔,“小孩儿,还记得我当年警告过你的话么?我说过不许别的男生碰你,哪里都不行!如果你敢背叛,我会杀了你……” 当年那带着死亡气息的威胁,净璃如何敢忘! 尤其,从郎溪回来,尤其他得知了夏天的存在之后,他对她的惩罚,她如今仍然有切肤之痛! 那些呼吸迷乱的暗夜,那些她无法 对人说出的疼痛;那些纠缠不清的爱恨,那些——她刻骨铭心的挣扎…… 当年不过是遇见了个夏天,不过是普通的少年朋友,便让他那么发疯一般地雷霆震怒。而如今呢,如今她跟韩赓过了一夜,他是不是更要杀死她,连同灵魂才能平息怒气? 净璃说不出话来。不仅是因为当年的恐怖回忆,更是因为——他的另一只手已经伸进她的衣裳里,娴熟却略带粗暴地一寸寸解开她的衣裳! “唔!……”净璃唇里被他的手指霸占,她的腿被他的长腿夹住,她的双手被他反剪压在墙壁上,她只能扭动身子表示抗拒。 慌张,让她瞪大了眼睛望他。 他要做什么! “我知道你害怕。”他的目光玄黑且没有一丝表情,“我就是要让你害怕!” 衣裳被扯开,身子一寸寸暴露在空气里。他垂下眸子去,一厘米一厘米查看。他玄黑的眸子还不忘回来凝望她的眼睛,“我不会去问韩赓,我也不必问你。” 净璃心里咕咚一声。屈辱,却不知怎地,似乎放下了心。 他不问她,他只是去检视她的身子。这是不是说,他不信流言,他只相信她真实的反应? “很好……” 净璃闭着眼睛承受他的检视,良久,他终于沙哑宣告。他唱歌时候的音色清亮华美,可是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却嗓音多数磁性又沙哑——或者说,这是他动情时声带的反应?是不是,他这样的音色,也只有她才能听得见? 女人真的都是矛盾的动物,方才一刻还在觉着屈辱,可是此时,心底却又涌起奇异的诡秘的小小甜蜜…… 净璃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宛如丝绸在小小的教室里满眼开来。身子真是个不争气的家伙,一点小小的甜蜜,便让她掩藏不住了,真实的颤抖…… “小妖精。”青爵残忍却沙哑地低喃,手指猝不及防下滑,便骤然穿入净璃身子中! 净璃惊得一震,身子蓦然抽紧,却终于还在他的节奏下,缓缓放松下来。 再防备,却不是对他;再过分,却也只因为是他,她便都能接受,都愿意配合…… 青爵按捺不住,一口咬住她耳珠子,低低嘶吼,“小孩儿,这回算你走运——你的身子这么渴望,我有理由相信你昨晚根本就没做……如果你敢藏着任何一点反应,从而误导了我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 冷酷的话,让净璃心内颤抖,却不由得庆幸。多亏是他,多亏她在他眼前从来掩藏不了自己真实的反应——否则如果他误会她昨晚真的做过了,他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小孩儿,从竖店回来,我还没要过你……”青爵手指邪佞捻弄,早已呼吸如狂,“你说,该怎么办?” ------------ 【接下来是啥捏?咳咳,乃们懂的~~哈,跟大家要月票哟。明天是新月份了,收船票喽~~~今天更新到这里,争取明天给大家加更哦!《媚心计》实体书今天全国上市,亲们在当当购买后请记得【打五分】+【留言】哟,谢谢大家啦~~】 193、紫藤花下(3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嘉定走进傅豹生的病房。傅豹生正睡着,呼吸稳定。窗外的紫藤花开得正好。淡紫清芬静静落在背角,显得那平素严肃的男子,这一刻竟然也恬静安然。 嘉定扯了扯嘴角。正如这个月份,窗外的紫藤花早就过了花期一样,此时这个躺在病榻上的老家伙,也早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可是他却还不肯放手家业。这一场病对于他,或许根本就该是天降的惩罚!懒 杜清荷一见嘉定面上神色,便连忙起身,跟嘉定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身扯着嘉定走出病房去。 走到庭院里,小小的四合院面积不大,却是布局雅致。杜清荷站在紫藤花架下,皱眉望嘉定,“你又在忙什么?你爸爸住进医院来,你来过几次?青爵那样满的通告,却也坚持只要有时间就过来。嘉定,卧病床前最出孝子,难道你还不抓紧这个机会!” 嘉定一哂,“妈,您以为我现在就算端屎倒尿,老头子就能待见我了?不会的!与其吃力不讨好,我还不如干点能真的给我带来实惠的事儿!” 杜清荷叹了口气,“你还跟夏天混在一起?” “为什么不?”嘉定冷笑,“港口的项目,既然人家恒玖还愿意带着咱们鼎升一起玩儿,那我为什么不能跟夏天合作?况且他妹妹夏凉跟青爵的婚事都敲定了,咱们日后就是姻亲。都是姻亲了,难道还不该多亲多近?日后傅青爵不待见咱们,咱们说不定还得仰人家夏凉的鼻息。说一千道一万,人家将来才是正经的少奶奶!”虫 嘉定说着冷冷瞄了病房一眼,“我跟着老头子,他什么关键的都不肯给我干,除了让允扬给我挂个虚职,我什么核心的事情都接触不到;我跟着舅爷夏天,却尝到了从未有过的受尊敬的味道,港口那项目里头上千号人,谁见着我不点头哈腰的,尊称一声傅少爷!妈,如果您是我,您说我会选谁?” 杜清荷皱了皱眉,“嘉定你不了解你爸。我是担心,夏天终究不是你爸的对手。眼前的一切,终究不长久。” 嘉定耸了耸肩,“是对手怎么样,不是对手又怎么样?我的处境还能坏到哪儿去?”嘉定瞄向病房,原本俊美的长眸里涌起阴沉,“我倒是觉着,老头子恐怕要熬不过这一回!” “怎么说?”杜清荷急忙去捂儿子的嘴,“小声些!” 嘉定冷笑,“夏天已经把于含之出卖邓娴雅的事儿告诉顾净璃了。顾净璃一闹,傅青爵一定就乱了;他一乱了就会回来找他妈闹。这样一折腾,老头子的心脏还能指望好得起来?” 嘉定面上冷色嶙峋,“就算傅青爵跟于含之闹也就罢了,邓娴雅可是老头子的心尖子——知道他是冤枉了邓娴雅,知道邓娴雅是被于含之陷害的,那老头子的心脏不彻底爆炸了才怪!” “嘉定!”杜清荷闭上眼睛,“我不许你这么诅咒爸爸!虽然我也恨邓娴雅,恨于含之,可是先生他毕竟……毕竟是我的男人,是你的父亲!” 嘉定瞅着母亲,少见多怪一般地耸肩,“妈,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真的还爱着老头子……哈,笑话,真是笑话!” “他那么对您,这么多年让您当牛做马,又给他生下我们三个孩子,可是他从来没给您一点名分——这样的男人,您真的还会爱他?”嘉定对着母亲都在凉薄地笑,“退一万步说,如果您真的爱他,还背着他做那么些小动作?妈,您不必言不由衷了。我是您肚皮里头爬出来的,我难道还不明白您的心思?” “嘉定……”杜清荷一颤,赶紧将手捂严了嘉定的嘴,“小心些!这院子拢音!” 嘉定不耐地推开杜清荷的手,“好了妈!我长大了,日后我的事情,我自己会拿主意!您也真是老了,当年的泼辣哪儿去了,现在畏首畏尾,真是耽误事!” 嘉定说罢,连给那病房一个回眸都不曾,便拂袖而去。杜清荷站在紫藤花下,心中染满那紫藤花忧伤的颜色。 她自己到底是不是爱着傅豹生的?休说现在儿子敢当面质疑她,就是她自己,又如何还能给自己一个确定无疑的答案? 永远忘不了,那年她刚进鼎升公司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社会新鲜人。刚从郎溪乡下出来,鼎升的大公司气派让她局促不安、手足无措。便是进茶水间冲杯咖啡,她都不会使用那新奇的咖啡机。对于她来说,冲咖啡就是开水冲开3+2速溶咖啡,哪里想到鼎升的员工茶水间都是用的哥伦比亚咖啡,需要使用咖啡机。 她站在茶水间里不敢伸手,不敢乱碰,到后来无奈之下只想着去喝一杯白水也就罢了。这时从后头走进来一个穿白衬衫的男子,衣袖都挽到手肘上,头发仿佛被耙得微微乱些,看上去略微狼狈的外形让她以为他也是普通的员工,与她一样的自顾不暇。 他给自己冲好了咖啡,原本只是想转身离去,却在下意识地目光掠过她局促不安的眼睛时,停下脚步来。几乎是温柔地就在她耳畔,“要咖啡?” 她慌乱点头,有些无地自容,却也有些庆幸终于有人可以帮她。更重要的是,那个人冷不丁看上去,外形与她一定的狼狈,方使得她的自尊不那么受伤。 他没说话,只伸手将她手中的杯子,几乎是用夺的力量给扯过去。修长有力的手指简洁操控咖啡机,便将咖啡冲好,温热浓香的一杯搁回她掌心。 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忽地觉得他那双如同豹子 一样凌厉的眼睛里,潋滟起一丝仿若温柔的微笑,“这机器很简单。你只需按下这个按键,一切操作都会自动完成。当然,需要你将杯子送过去。” 他竟然看出她是不会使用咖啡机……她红了脸垂下头去,却还是忍不住将目光偷偷滑过他面颊。 此时才发现,他的俊魅迫人。 她在心底盘桓着,想要找句话感谢,他却一声不吭地径直离去,仿佛毫无留恋。她转头去望他的背影,甚至追出茶水间去看他身影消失的方向。 却看见他的身影没入总经理办公室。问过同事才知道,他竟然是公司的太子爷,刚刚接手公司的事情,正在胼手砥足地打拼之中! 再后来,鼎升集团香港总部的事物也交给了他,他去香港,从D城分部挑选几个员工一起带过去。他选了她,让她当了他的助理。 总助,在外人眼里是个类似钦差的活儿,可是她在他眼前说白了就是个活的工具。她拼尽了一切去跟上他的脚步。为了改变自己的仪态,她去学习公关和社交礼仪;为了纠正自己英文发音的土气,她给一位英国老人当保姆,不收一分钱工钱,只为了学会标准的伦敦腔…… 她跟在他身畔,望着他的方向,一路追随她的脚步。终于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完成了凤凰涅槃,她真的成为了能立在他身畔的女子。 所有的辛苦,只要偶尔望见,他若有所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时,便一切都觉值得。他那时已经迎娶了徐玉凤,她知道。可是她还是心甘情愿在那场商业酒会之后,倒在了他的怀中。 只是从前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两人都在香港的时候,他才会将那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而回到D城了便不见——后来才想通,因为邓娴雅在D城。傅豹生去香港,邓娴雅不能跟着去…… 如今想来,当年爱恋,怕只是一场水月镜花。 也许她当年在茶水间的局促不安,让他在某一刹那想到了邓娴雅。或者根本就是那从香港带回内地的新鲜玩意儿——咖啡机,也曾经让邓娴雅有过同样犯难的时候。于是原本毫无留恋的他,忽然为她停住脚步,解了她的为难。 她的刻骨铭心,不过只是他的信守一拨。终究为的,只是旁人。 可是纵然他给她的感情从来没有承诺,没有名分,只是一场水月镜花;可是她的心中,那些曾经的悸动,又哪里会是虚假? 抬头看头顶紫藤如雾。这样的秋日了,紫藤花竟然还挂在枝头,让人恍惚有梦境之感。也许人生百年,不过也只是一场梦。直到临死的那时候,才能醒来。 正如紫藤花语:沉迷的爱。 沉迷是执着,可是沉迷换了另外一个角度去看,又何尝不是执迷? ------------ 【今天加更哟!共三更,稍后第二更~~~~先酝酿一下情绪,下更上船!跟大家求9月的月票啦啦啦~~~】 194、时光淹埋的温柔(3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教室的窗帘落下来。从前为了配合投影仪教学,各个班级的窗帘便都多了一层遮光层。今日幸亏有这层密不透光的窗帘,才让净璃能够略有放松。 虽然,教室的门锁已经被他扣死;虽然门外的走廊上早已安静了下来,看样子所有同学都去阶梯教室上课了,但是他带给她的,却还是超乎她的承受底限。懒 仿佛为了越发渲染他在“惩罚”她的气氛,他甚至亲自选定了教室最中央的那张桌子,将她压.上去。 学校古老的教学设备这些年已经得到极大的改善,阶梯教室、电教室等都很棒,只是平素只供给学生们小班做活动的教室条件还普通些。新教学楼里的桌椅都是固定在地面上的翻面座椅,可是给他们这些即将离开的大四学生用的还是古老的绿面课桌,传统的双人共用的那种。 他们班的同学也曾经跟系里抱怨过,说表演专业的交的学费最多,享受的设备却最差,好像新中国改革开放的成果压根儿就没在他们教室上体现。系办老师也诙谐,就解释说,知道他们大四了,要经常需要小教室的场地来排练毕业小品,那不得把桌椅都挪开了才能排练啊!要是用了固定在地面上的桌椅,那怎么排练啊! 学生就算有一千张嘴,肯定说不过老师的一张嘴。不过此时看来倒是要感谢这些古老的课桌。如果是那种新型的长条桌,躺在上面一是宽度不够,二来也会被那冰凉的贴面而惹得更加紧张。虫 净璃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有关心理学的文章,探讨的就是每个人对于身在房间内位置的选择,所能折射出来的性格和心理的特点。仿佛是说,房间的后排角落是让人最有安全感的位置,因为可以背后有靠,而且可以正面去观察房间中的每一个人;房间中央的位置是最让人心中不安的。 就仿佛孤岛效应,人在中心的位置上,四面都是悬空,会有一种四顾茫茫的不确定感,会让心中丧失安全。 但是反过来说,如果是那种内心极为强大的人来说,尤其是喜欢操控一切的男子,他们有的也会去选择房屋中间的位置。因为这种危险感会彰显他们的驾驭局势的能力,能够提高他们的成就感。 便如此时,青爵选择了居中的位置,既是要让她不安,体现他的“惩罚”;同时也在加大他的成就感,是不是? 他居高临下,颀长的身子俯看着她,仿佛豹子在最后欣赏猎物的挣扎。他修长的手臂,此时在肩膊处全都隆起,衬衫显出他肌肉的强健轮廓,“小孩儿,放松。虽然我也同样喜欢看你恐惧,可是这一回――我不想看见你流泪。” 原本是邪佞的家伙,原本就是在欺负她,原本她已经在心底竖起高高的防备,却被他最后一句话,说得藩篱崩溃。 净璃咬紧唇,终于鼓起勇气抬眼去望他。纵然不敢面对,就算难以启齿,他今天的样子已经是注定了不会放过她;于是索性豁出去了却说清楚。 越是被他逼急了,她实则越是牙尖嘴利。被压迫的大脑会飞速运转,说出的话语有时候会是连她自己都震惊的妙语连珠。 便比如――当年他掐她的脖子,让她几乎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不过后来却是她真实地踹了他致命的地方。相信,那一刻他对死亡的体味会比她深刻更多。 便比如,当年从郎溪回来,他是强迫了她;可是每次亲密过后,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面对她的时候都会悄然避开了目光,那些玄黑里似乎――藏着一丝羞赧。 她开始是痛恨,想要找一切最尖利的语言去报复他;可是后来,渐渐地,她悄悄迷恋上他那暴虐之后的浅淡羞涩――虽然浅淡到几乎不易觉察,可是她却真实地感受到。 那一瞬他对她,是温柔的。 净璃躺在课桌上,用力地呼吸。人生中的许多事,仿佛蓦然邂逅,明明早已相遇了这么多年,却要某一个奇妙的瞬间,才会突地想通许多事。 她一直渴望他对她温柔,她当年一直抱怨他不懂温柔――可是其实,他一直在温柔;只不过他用的是属于他自己的方式,也只有真正懂得他的人才能体会得到的方式,是不是? 净璃深深吸气,承受着他颤抖的抚.摸,“我要问你一件事,你可不可以好好地回答我?” “嗯?”青爵拧起长眉来。 女人啊,真是要命!这样的时候还有心情聊天么? “说!”他简洁问,汗珠已是滴下,滚烫地沿着净璃紧致的皮肤滑落,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他给她的痕迹。 净璃睁大了眼睛,直直望他,不肯放过他神色间一丝的变化,“……那年,我要去郎溪的前夜。我早晨回你房间收拾地面上的银耳……然后我就走了,你,你知道么?” 尽管不明显,可是净璃还是清晰地看见了他瞳孔的微微一震。他故意压抑着他的反应,不想让她看出来他神色的变化;可是即便只是他瞳孔的丝微轻颤,还是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净璃咬牙,拼力将身子收拢起来,不再让他碰触,“你说!” 心跳异常加快,净璃不自知地面颊飞红,便是周身凝脂一般的皮肤,也都泛起了桃花一般的轻粉,“……我就问你,当时你有没有跟着我出来;你有没有,有没有,站在廊柱后头!” 那时她以为是风,以为是傅家那古老宅院里路过的游魂。 ――她连鬼魂都信了,只因为她不敢相信自己 的直觉――她直觉,她听见了他的衣袂簌簌声;她直觉,他跟着她出了房间,而且藏在廊柱后头送她!可是她不敢自信,不敢相信那样冷酷的家伙真的会为了她,做那样温柔的事。 尤其他们之前刚刚绝望地大吵过,他们各自都品尝到了对方赐予的、贴近了死亡的味道。所以他怎么可能还会那样温柔待她? 那个问题被时光阻隔,被她的自尊淹埋,便延宕了这样久,始终不曾问出口。 可是今天,就在这最不安全的教室中央,她忽然想要知道。就像一个跌入水心的溺水者,想要捉紧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她想知道,她想知道他那一刻的温柔究竟只是她梦境般的一厢情愿,还是――还是真的曾经发生过! 他的发丝粘着汗,从额头滑下来。这让他看起来又仿佛有了一丝少年的局促和羞涩,“如果我不回答,你今天是不是想跟我顽抗到底?” 净璃用尽力气点头,“你说啊!” 青爵泄气地长叹,目光顽强地回望净璃,却终究还是在净璃坚决的目光里败下阵去。他轻阖眼帘,长睫垂下,鼻翼仿佛紧张地颤动了下,终究冷冷地哼出一声,“……嗯!” 这样一声,该是天下最冷硬的回答了吧?可是净璃却一下子按捺不住心底的热潮,眼中的水意膨胀再膨胀,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化作浑圆的一滴,跌落下来。 “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傅青爵,这次算我求你。你当时真的在,真的在廊柱后?” 不是怀疑他的回答真假,只是当真相摆在眼前时,她反倒越发地不敢相信! 原来是真的,是真的。原来他真的那么久以前已经对她做过这样温柔的事,却因为她自己的不敢自信,而错过这样多年。 青爵咬牙,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你就那么哭着跑出去,我又不知道你会不会寻短见。我就只能跟着你一起出去,看着你笨蛋地在同样的路线上转了三圈,三次同样地头撞到跨院关闭了的门……” 净璃脸一红。那晚她哭到昏天黑地,往日熟悉的院落都仿佛迷宫。只是她并不知她是在同样的路线上转了三圈,却清楚记得额头数次被撞疼。 “结果你一头就进了花园,还奔着荷花池去了。”青爵长眉轻颤,“我知道你这个笨蛋不会游泳,就只能在旁边看着你……你要是成了水鬼,那花园日后还有谁敢去啊!” “然后后来鬼使神差地,你又摇摇晃晃起来,回头奔着我的房间来。我知道你是要回来收拾地下。那我又怕被你发现我跟着你,就只好先跑回去。结果你回来收拾,却还在一声一声地抽鼻子,就算声音很轻,可是我知道你还没平静下来。我就继续担心你寻短见啊,我就只好再跟着你出来……” “当年你跟着邓阿姨来,我听说了原来是那个尿过我的小脏孩儿来了,便想去看看你什么样;可是却又不想让你知道我来看你,所以我只好站在廊柱后头。想着就那么看你一眼,然后你又不知道,这就很好了……那年,我也只好站在柱子后头看着你离开。你个该死的,竟然以为我是鬼,你还向半空中拜拜!” ----------- 【稍后第三更~~~】 195、如果没有你(3更,答谢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原本当年的那段往事那么悲伤,净璃都不敢轻易去回想。可是好奇怪,这一刻净璃却忍不住,轻轻笑出来。 仿佛能看见,当年他看着她朝空拜拜的时候,那一副瞪大了眼睛、鼻子都快要气歪了的样子。明明非常想要发作开来,几乎就要从廊柱后头奔出来抓着她问个明白,可是又被他自己的自尊给阻住脚步,怕被她发现他一直跟着她。懒 尤其,原来当年的温柔是超过她的想象的。他原来不是最后那一刻才尾随她出来,而是一开始他就担心她,一开始他就跟着她出来。原来她独自坐在荷塘边哭得肝肠寸断的那一刻,天地之间不是她孤单一人,隔着草丛便藏着那个邪佞却又害羞的他。 怪不得,当年她回到房间里会觉得有点不对劲――地面上的脏污还在,而他竟然能在床榻上睡熟?须知,他那龟毛的洁癖脾气,是恨不得整夜蹲着盯着那脏污,恨不得能将那脏东西瞪得凭空消失一般,然后才有可能安心睡去的!原来,他的睡熟根本都是装的! 净璃含笑又含泪,用力地点头,“傅青爵,谢谢你。其实你知道么,你一直将我关在七年前的那段时光里,那段记忆仿佛一个囚牢。而你今天终于亲手将我解救出来。虽然隔着这么久的时光,可是我终于能够出来。” 净璃这样感性的话,让那冷硬的家伙仿佛有些不适应。他轻嗤,“不是说了今天不许你流泪?你怎么又哭一脸的眼泪!真是的……”虫 这个笨蛋,他究竟什么时候才明白,女人流泪并不都是在哭泣?谁说女人流泪就是爱哭,就是软弱?女人原本就是水做的,快乐也一样是要流泪的。 净璃再深深吸气,用手肘向后,撑住身子,仰头直望他,“傅青爵,关于昨晚,我是在韩赓的怀里醒来的。可是你能相信么?我在梦中是看见了你。我听见你说:顾净璃,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给我离开!回来,到我身边来……” 她在梦中看见他霸道地敞开怀抱,等待她。 净璃用力呼吸,屏住眼泪。知道了于含之陷害妈,她也是真的徘徊过。是否就这样离开青爵?所以她在梦中听见他那样霸道地说,她欣喜若狂;那一刻在梦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心想要的答案。 她不要离开他,她希望他再霸道地留住她。他的霸道曾经给过她伤害,却也在每一次她犹疑、惧怕的时候,给了她最大的勇气和力量。只要他说不要走,她便会转身奔回他的怀抱。不管这将意味着,她将要背负多重的压力。 所以在梦中看见他伸开手臂,她便转身,甚至主动伸手扯住他的胸襟。 “嘁。”青爵微微动容,却依旧不改冷酷本色。却终究还是――伸开手臂,将小小的净璃,全部纳入怀中。 “笨。还用我说么?从小到大,这句台词我说过一万遍了!原来你还没听腻,还要我再说?” 净璃轻颤着,揪住他的衣襟。甚至,手臂全都仿佛藤萝,或者是小蜘蛛,紧紧攀附住了他的身子,不想稍离。她轻颤,却终是主动咬了他的耳,低低呐喊着,“我没听腻!我要你再说一遍,再说给我听!” “嘁……” 不知是不是净璃那一下咬重了,青爵的耳一下子红起来。他依旧酷酷地笑,却躲避净璃的眼神,“发号施令的人,永远是我!我就不说了!反正,反正你敢再离开试试!我当年的话依旧有效,如果你敢再违抗我的命令,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 净璃大大懊恼,伸手扳过他面颊,迫他迎着她的目光,“……真的不说?” 青爵恢复了冷傲,慵懒地抬起下颌,邪邪回望净璃的眼睛,“不说。” 净璃咬唇,却随即猫儿一般嫣然一笑,垂下头去放肆地吻他。正如他熟悉她身上每一处的敏.感,她对他的身子也了若指掌。那些刚懂情事的时光里,她也曾像好奇的小学生,于他身上寻找男女的奥妙。 她最爱这样做的时候,却都是在他写歌的时候。她看着他忙碌,看着他灵感迸发,看着他眯着眼睛用那样华美清亮的嗓音哼唱迷人的歌曲――那一刻的她,便会对他情不自禁。 他会去主动探索他的身子,搅扰他的灵感,仿佛想要做一个小小的赌博:在他最爱的音乐与她之间,他会选谁? 然后每次,他总是仿佛被青蛇缠绕的法海,咬紧牙关抵抗到浑身颤抖。可是最后,还是终究化身恶魔,主动惩罚了她。 却说也奇怪,每次他灵感卡住的时候,只要一回欢好,他便会立时找到最想要的音符。然后,他会将第一个版本的小样,用欢爱之后最柔美的嗓音,独独唱给她听。 “不说的话,那你唱歌给我听。”净璃轻轻喘息,用身子主动摩擦他的身子。 这一刻他抱着她,双手都捧着她的臀,唯恐她跌下来,于是主动权便自动转移到了净璃这边。净璃面上又是泪,又是汗,浑身衣衫早已湿透;一头长发宛如海藻,垂下腰际。 这一刻的她,仿佛刚刚苏醒的女妖,渴望着人间男子最纯阳的热情。 青爵一喘,“唱?” 净璃滑下青爵的身子,推着他坐在椅子上。她立着,俯身含住他的耳珠,“曹植七步成诗,我要你现场做歌给我听。” 他笑起来,邪邪挑眉,“做得,如何?做不得,又如何?” 净璃轻轻闭上眼睛。教室此时光线阻断,门外不闻人声。便仿佛到了曾经他工作的 时候,她在他身上探索与使坏。手指便伸进他衣襟,绕着他男性的胸尖轻转,“做得,我便什么都由你;做不得,便只给你一半……” “唔……”青爵几乎流鼻血。 好吧,给男人最残酷的刑罚不是全都不给,而只是给一半。让男人血脉贲张、无法冷却的时候,决绝离去,让他独自在火上煎、油里烹。 “你好狠!”青爵笑起来。越到邪佞处,他的笑越是带了致命的温柔。 “做么?”净璃双.腿滑过他长腿,面色娇羞,目光却带了桀骜,“你说。” 他掀了掀唇,邪佞地露出犬齿来,抬头歪着目光瞅她,却猛地伸出双手捧住她的翘.臀,猛地按坐在他灼烫之处,“……敢不做!” 这样的一语双关,他们早已心有灵犀。 那样灼热的硕大嚣张冲入,净璃伸手扶住他肩头,深深吸气。他则控制不住地呻.吟,“坏孩子,还收缩!想让我死么?” 净璃迅速适应,款摆蛮腰,摇曳起最原始的旋律。舌尖舐过他性.感喉结,“唱……否则,我真的只给你一半……” 青爵双手捧着她的臀,随着她摇曳的旋律而颤抖。他在她控制下喘息,“……说,是谁教坏了你?小孩儿,说……” 净璃轻轻吸气,羞涩却坚定回答,“是你,混蛋傅青爵!我的一切,都是你教的。从来只有你!” 青爵轻轻笑开。那种满足和快乐,只能用身子相接的那一处来传达,只能用身子最原始的旋律来吟唱。 她的坏都是他教的;他的坏,也都只用给她一个人。他的一切,在她眼前都不想戴上面具。无论她如何骂他,说他是流.氓、恶棍、混蛋,他都认。他所有的坏都必须由她承受。 也是――从来只有她,永远只有她。 身子尽管已经急切如火,他却放缓了节奏。他与她之间的欢好,永远不只是一场身子的满足,他首先要满足心。 节奏放缓,他单手托住她的臀,另一手放肆握住她左边玉.乳,将她按在怀中,在她耳边轻轻哼唱: “Hey,我真的好想你 太多的情绪,没适当的表情 最想说的话我该从何说起 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 如果没有你 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 但是有如果,还是要爱你; 如果没有你 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可惜 反正一切来不及 反正没有了自已……”(莫文蔚《如果没有你》,喜欢李代沫翻唱版) 歌声轻柔在耳畔,萦绕入心底。宛若静水流深,又像是窗外的细雨随着微风轻轻敲响窗棂。离别的惆怅、思念的疼痛,在耳畔心底盘旋开来。深入四肢百骸,如影随形。 净璃控制不住自己,轻轻抽泣。 如果真的要跟他分开,如果真的要再不相见,她也一定会如歌中所唱,只会那样不可自拔地想念他。从此生命再没有阳光,只能终生沉浸在思念的雾霭里,找不到出口和方向。 所以她怎么敢真的离开? 如果没有你,我也会找不到了我自己。是他说给她听,又何尝不是她的心? 净璃含泪,让身子随着他哼唱的旋律重又摇曳,她的身子仿佛凝集了所有的力气,握紧他。不让他离去,不让他退开。 他的身子在高音中颤抖,他的灼热也在高音处陡然迸发。 那一刻的心空里,花火漫天。 ------------- 【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但是如果有如果,还是要爱你……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 4张:心心、xrzwsq、 3张:清璇、yulingzll、咪.咪、vk6up8 2张:彤、雅粟、xatongmu+红包、vivianliuya、grui9630、mirtilo、羽琪、 1张:wxz1123、lula945、小夜、lxy6977、雪狼、shentian、mpzzb、zhaohuifeng 特别感谢狮子亲的红包,丫丫的红包+花+神笔,还有凯凯、菲菲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后台道具中心打开到10页,没能提到名字的亲们,某苏统一鞠躬了。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尤其是那些从来没有出声过,却一直都在某苏身边的姐妹们~~) 196、烟视媚行(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黑板上吱吱嘎嘎,净璃全身酸软趴在椅子背上,含笑望讲台上那个奋笔疾书的家伙。 方才那一刻的激.情爆发,让他的灵感也突放。他急着四处找笔和纸,可惜表演专业的学生们真的就没在小教室里留下一点文化的痕迹;他还来不及整理衣裳,便跳起来跑上讲台上去。悌 粉笔灰簌簌落下来,他灵感的火花化作一片一片的音符。净璃从来没有这样觉得粉笔灰也是美丽的。因为那簌簌的滑落,都是他灵感的广尾,让人心动。 这样的他,令她不可自拔地着迷。悌 两人都是汗湿重衫,净璃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上讲台去。不敢打扰他的灵感,只轻轻从背后将手臂环绕过去,帮他拉上衣襟。 他小的时候身子的底子不好,这样大汗之后若是着凉,怕又是一场病。纵然他现在注意体育锻炼,身子不至于再出大碍,但是即便只是受凉了让嗓子哑了,那对于以歌唱为本职的他来说,都是一件大事。他此时沉浸在灵感里,浑身披浴光芒,她便要守在他身边,替他做这些小事。 粉笔与黑板吱吱嘎嘎欢快摩擦,她从背后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再次叹息,净璃将面颊贴上他的脊背。 还是有失而复得的心悸,还是仿佛后怕,如果真的离开了,真的放弃了,此时的她又该是何样的心境?谀谀 是否天地已成灰烬? 青爵的粉笔一顿,左手落下来,轻轻按住净璃的手,“怎么了?” 净璃轻哼了声,“写你的乐谱,别管我。我现在跟你不在同一时空里。” 他沉浸在他的音乐世界里,用音符表达他的情绪;而她没有那样多才,便只能沉浸在小女儿的心事里,若悲若喜。 他轻笑,将手里的粉笔头扔进粉笔盒,转头望她,“干嘛?又一副小可怜儿的样。又恨我了?” “滚!”净璃忍不住瞪他。怎么那么破坏气氛呢?讨厌! “那到底怎么了?”他弯下腰,垂首找她的眼睛,“说啊。” 净璃扭捏了下,忽然红着脸笑起来,“喂,你说胡森埋位了?他们在哪儿?难道,刚才,我们……” “笨。”他长眉尽展,伸出长臂揉乱了她发顶,“没看我挡窗帘?还不就是为了防他!” “那刚才的预定拍摄?”净璃一惊。没想到胡森他们竟然真的就埋伏在窗外的某个位置上??? 青爵大笑,“他现在一定在树上,像个猴子似的气得上窜下跳,还两只手拍着自己的胸口。” 净璃也笑起来,却瞪他,“拍着胸口的那个是猩猩好不好?猴子和猩猩能是一回事么?” 青爵呲出犬齿来,净璃笑开。 下课铃打响,走廊里隐隐起了动静。净璃赶紧推着青爵从教室门出去,她要延后一会儿再出去。小心整理好了教室,正准备出门,净璃还是停下来,掏出手机来,将黑板上的粉笔字全都拍摄下来。 他每一次的灵感爆发,都有她为他小心珍藏。 . 韩芷走进咖啡店。苏格兰格子桌布上点着小小的红烛,烛光轻轻摇曳。坐在烛光下的阮灵,有一种无法用言语或者传统的东方语言来表达的动人。韩芷是混过模特儿界的,她的审美能够看懂阮灵的美。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但是只要阮灵坐在幽光里,她骨子里的光芒就仿佛能透过每一个汗毛孔和头发丝儿绽放开来。仿佛暗夜里的花,寂静妖娆。 韩芷坐下来,也不多客套,“我刚跟钱未然那边散了。原本是一场各大经纪公司之间的联谊,结果钱未然绕来绕去跟我问起的都是你。” 阮灵一笑,耸了耸肩。旁边桌一直有个男士在献媚,阮灵只是看清了他那一头被摩丝打得跟落汤似的头发,心里就起了腻。真正的优雅男士,头发必须是干净的;不光是没有头皮屑,发丝更要清爽、有空气感。那种头发僵硬的男人,阮灵是绝对看不入眼的。 可是这一刻,阮灵却转身扭着长腰去望那男士,“Sir,给我一支烟。谢了。” 那男士殷勤送过烟来。黄山。还在提醒,“美女,我只抽黄山。有点冲,似乎不适合你们女士。不如我这就去给你要一包520?” “不必。”阮灵将香烟横在上唇,“我不点燃。” 那男士看阮灵对他的兴趣,仿佛都比不上对一根香烟的兴趣,便有些讪讪地退回去。阮灵也毫不在意,只转头望韩芷。灯影里的阮灵,烟视媚行。 韩芷也耐心,看阮灵完成眼前这一幕。阮灵的心思逃不过韩芷的眼睛,韩芷知道,阮灵这是想要表现对钱未然的不在乎。 “你方才说钱未然?”阮灵闻着烟草的味道笑,“对了我一直忘记恭喜你。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韩芷微微挑眉,“你都知道了?” 阮灵点头,“有卢一山和AA那样的朋友,这世上就没什么是秘密。” 韩芷点头,“这事我们双方都没有对外界说过,是不想引起外界的揣测。我们都是当经纪人的,让媒体关注我们手下的艺人就够了,没必要把我们自己也变成明星似的。” “你们是低调的才子佳人,果然比夏凉那贱.人有范儿多了。她还没订婚呢,就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阮灵任何时候不忘了要骂夏凉一句。 “情况不同。”韩芷冷静望阮灵,“ 她是自己也许真的想要这桩利益交换的婚姻;我不是,钱未然也不是。我们的订婚,是双方家长的要求,是作为我们各自发展自己事业的交换。” 阮灵挑眉。这样的话她听钱未然说过,钱家家长不同意钱未然做娱乐圈里的工作,没办法钱未然只能交换出婚姻去。阮灵只是没想到原来这样的情形也发生在韩芷身上。韩芷毕竟是女人,没想到事业心原来也这样重;通常都以为女人对爱情和婚姻看得重于事业才是。 阮灵直白,韩芷看懂了阮灵眼睛里的东西,便悲凉一笑,“以为生在世家的女孩子都很幸福么?男孩子会被家长寄托厚望,女孩子则会成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小的时候可以受尽宠爱,可是一旦长大,便不由自主。” 韩芷伸手将阮灵唇上的香烟抢过来,放在她鼻子下闻着。只是公共场所,她们都憋着不吸烟,但是心乱的时候却思念烟草的味道,“我其实是个叛逆的。我妈总说我跟我弟弟生反了性子,我该是小子,他应该是懂事的女儿。我16岁就出来混模特儿界,然后走入娱乐圈。娱乐圈的污水也染了不少在身上,时常被老人叫去训诫。可是我不以为忤,一直坚持到今天。” 韩芷轻笑,“娱乐圈里的事业做得越成功,在保守的家长心里就是罪过越大。所以终究有一天我必须得跟他们做交换,否则他们会截断我所有的事业。” 韩芷静静望阮灵,“我知道你可能会怨恨我,怨恨我从来没对你说过我就是钱未然的未婚妻。因为坦白说我自己从来没当这个婚姻是认真的,我跟钱未然都只当订婚是个交易,没什么好对人说的,说出来只是让自己觉得丢脸。我们表面上都是独立自主的人,仿佛八面玲珑,事实上我们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主。” 阮灵耸了耸肩,“不管是什么,你们总归是订婚了。这件事只知道结果就够了。” 韩芷目光如刀,“阮灵你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洒脱。你其实放不下,所以你才会跑来我公司应聘。你想在我身边,你想近距离看我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你想知道我其实跟钱未然不般配。” “阮灵你是个勇敢的大妞儿,遇到最有威胁的对手时不会逃避,反倒会近身相搏。”韩芷轻轻一叹,“我说的,对吧?明明钱未然公司可以给你机会参加经纪人训练班,可是你非要到我身边来,只是因为这个。” 阮灵清凉一笑,“有这个原因,却不是全部。我要在你公司,是因为我希望,将来有一天我会成为跟他分庭抗礼的经纪人。韩芷,我是小心眼儿的女人。不能爱的男人,我宁愿竖起尖刺来,与他对!。” 韩芷挑眉,“即便你这样说,也瞒不过我。阮灵,外人会被你的宣战说怕,可是我却看见你的不甘心――对一个男人还不甘心,那就是放不下。与他对敌,不过也只是还希望他能够认真看着你。” 韩芷幽幽叹了口气,“……他也是如此。也许他不自知,可是他一直跟我谈起的话题里,都是你。” ------------ 【稍后第二更~~~】 197、你准备好了么(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秋风灌进鼻子里,有些凉凉的刺痛。尽管心内还有一团火焰,几乎要将心都烧焦。 卢一山静静望了阮灵一眼,又拎过一瓶啤酒来,“再来!” 阮灵挑着眼角瞟卢一山。也许她自己不知道,她每回这样似乎轻蔑、似乎妖娆地瞟着他的时候,卢一山都恨不得扑过来要了她。这个浑身是刺的女人,他总要制伏了她,让她在他怀中娇吟才好。悌 可是认知这多年,他始终没能做到。悌 也只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与众不同的吧。能强来,却会与她的心更远。 阮灵哂笑了下,拎起啤酒瓶跟卢一山碰了下,仰头就喝下去。 “说吧。喝够了说一场,心里就舒服了。” 看阮灵面上现了醉意,卢一山叹了口气。他一直混着黑道,欺负女人的不是人的事儿也不是没干过,可是他觉着阮灵就像他的佛经,让他越来越爷们儿,越来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谀 明明知道阮灵说出来的,不过都是关于钱未然的,可是他竟然能平心静气地扮演一个听众。 “说个屁啊!” 阮灵耸了下肩,“我找你出来跟我喝酒的,我可没眼睛瞎了,把你当成心理医生!卢一山,你有那个资质么?” 卢一山大笑,“阮灵你还真别瞧不起我。说不准哪天我真为了你考个心理咨询师的执照来!如果我能做到,你能做到忘了姓钱的那小子么?阮灵,我可一直都在等着你。”谀 “滚。”阮灵颧骨上红了下,却转过身子去。 “卢一山,我认识你多少年了?”阮灵打了个酒嗝,她叫卢一山,从来都是这么连名带姓的,楚河汉界划得清楚。 卢一山一笑,“那年你16吧?出来当野模,说是到酒吧走秀,可是那老板临时让你们穿三点式,后来还要求脱了上边的。不脱的话按照违约处理,说要赔一大笔钱。” . 走秀变成了脱.衣舞,想起当年经历,阮灵又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她那年那么小,听了那老板的强横,差点哭起来。后台那酒吧的保安一个个仿佛就要动手打人,她一直流着泪却不得不去解开背后的搭扣。那时她就站在卢一山坐的台子前。 Bra落地的一刹那却被卢一山起身给捂住。卢一山当时还跟兄弟们笑,说,“这小丫头一看就还没成年,有什么看头?哥又不是旺仔小馒头的爱好者!” 一群汉子哄堂大笑里,她又羞又恼跑回后台。冷静下来才明白是受了人家的恩,便忍不住又去看那男子。 再后来,他有意无意总来捧她的场。再后来她红了,有了名气,他却对她越来越凶。也有许多次,他撑着醉意将她压在包厢的沙发上,喷着酒气对她说,“当年我没摸过的小馒头,现在终于长大了。阮灵,这本该就是我的。” 阮灵却也都不含糊,挺着胸对他,“你摸啊,来啊!姑奶奶没什么受不得!” 到最后他疯狂地发怒,她到哪里演出他带人砸到哪里……摄影师的工作室也被他砸过好几个。闹到再没人敢用她,摄影师和杂志与品牌,见了她就躲着跑。她没办法,只能终结自己的模特儿生涯。 阮灵捏着酒瓶子,指节泛白。她在夜色霓虹里猛地转头过来瞪着卢一山,“卢一山,我今晚上陪你。你有种就像个公牛似的让姑奶奶一晚上都不停下来!” . 美人相邀,卢一山却一点都没被她的提议给兴奋起来,只是望着她,“阮灵,你想拿我泻火?不好意思,我不是当鸭子的。” “滚你奶奶的!”阮灵抬手就将酒瓶子砸过去。 卢一山的身手又岂会被阮灵砸中?半空中他就已经截住酒瓶,扯着阮灵重新坐下来,“我是想要你,憋了这么多年。但是我今晚却不要!阮灵,因为你现在心里揣着别的男人!我卢一山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这点自尊我还是要的。” 卢一山拎过酒瓶灌了口酒,“再说,如果咱们今晚上做了,可你明早上后悔了怎么办!那时候你想回钱未然身边去却回不去,留在我身边又不甘心——所以我宁愿今晚忍着!阮灵,等你真的把你的心都带来的那一天,你再跟我做也不迟。我卢一山,等着!” 又羞又囧,阮灵借着酒意放声大哭。哭够了,却转过头来,借着满街的霓虹灯光,说了声,“卢一山,你真是个爷们儿!” . 阮灵跟卢一山喝酒的时候,钱未然也在跟青爵喝酒。只不过阮灵他们喝的是酣畅的啤酒,钱未然则是亲手给青爵调了鸡尾酒。 “夏家那边也很懂规矩,已经事先跟我打了招呼。他们明白艺人的婚姻要经过经纪公司的首肯——青爵,已经决定订婚了?” 青爵冷笑,“净璃竟然没离开,那夏家自然要求提前订婚。” 青爵轻轻闭了闭眼睛,“我不是没想过,让净璃暂时离开,这样也能将订婚的时间推移到夏凉毕业之后;虽然会让那小孩儿伤心,但是总归比亲眼看见订婚要好。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一天看不见她,都不行。” 钱未然长眉紧皱,“现在怎么办?订婚必须要办,难道真的要净璃眼睁睁看着?” . “嘉怡我知道了,谢谢你。我没事。” 净璃坐在房间里,没开灯。星光细碎洒落进窗帘来。嘉怡告诉她,夏凉的 父亲夏志木已经正式拜会过了于含之。两位老人竟然已经敲定了订婚的日期。 净璃难过,却并不意外。夏志木肯定是希望提前的,于含之在被揭露了陷害妈的事情之后,自然更希望青爵跟夏凉的婚事提前。可能全天下的女孩子,于含之最不希望成为她儿媳妇的,只是净璃。 门上传来妈的敲门声,“净璃啊,跟嘉怡打电话,怎么会这样久?” 净璃赶紧收拾神色,开灯开门,面上漾起笑,“妈,女孩子的体己话嘛。嘉怡进了大学,有位学长对她爱护有加。” “原来是这样。”邓娴雅释然笑开,“嘉怡是个好孩子。虽然是杜清荷的女儿,品性上却半分不像杜清荷。” 邓娴雅却叹了口气,“可是妈却也看得出,嘉怡那孩子是喜欢允扬的。不是妹妹对哥哥……” “妈。”净璃也微微惊讶。却也释然。少男少女之间的情愫,哪里真的能逃得过长辈们的眼睛?只看长辈们想不想深究。 便比如她跟青爵之间,纵然表现出来的都是争吵与冷战,却也可能早早就让于含之心生忧虑了吧?一个女人,丈夫的心被邓娴雅抢去;又如何还能容得儿子的心再被邓娴雅的女儿全数占去? “好,妈不说这些了。”邓娴雅静静微笑,“只是希望嘉怡也能幸福。” 净璃握紧妈的手。杜清荷总给妈小鞋穿,妈却不因为嘉怡是杜清荷的女儿而有所遗恨,反而带着祝福之心。对这样的母亲,净璃只有自豪。 “妈,其实女儿有件事早想跟您说——我已经知道了,出卖傅家的人,不是您。” 净璃轻轻拥住母亲,“妈,我知道您是要维护傅家的体面,因为您在情感上早已将傅家当做自己的娘家,所以真相您连女儿也瞒着。可是女儿却要跟您提出要求,日后这样的事情,您千万不要再自己背负着,说给女儿听,好不好?女儿已经长大,懂得您的心。” 净璃的肩头,她看不见的方向上,邓娴雅却面色微微一白。她嘴唇抖动,似乎有话想说,却仿佛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拥紧了女儿,“净璃啊,其实妈也到了该离开傅家的时候……” “妈!”净璃抱紧母亲。即便知道她都知道了真相,妈依旧不说埋怨的话。净璃只能越加心疼母亲。 邓娴雅犹豫了下,“我听夏天说了,夏凉跟青爵订婚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 净璃吸了下鼻子,努力笑开。母亲的气息让她心安,“妈,我没事,您别担心。” 邓娴雅握着净璃的手,“你不是想听妈当年是怎么爱上你爸的么?妈现在讲给你听,好不好?” ----------- 【今天更新到这里,大家周末愉快~~~~看到亲们有留言讨论嘉怡和允扬的问题,某苏想想哦,因为他们是配角的配角啦,现在某苏的思路主要还在主线这边~~大家先表急撒~~】 谢谢如下亲们: 谢谢蓝的大把月票, 5张:liuqing+花花、 4张:爽爽、13834135151 3张:忧玥、13709831302、mwj340、tina326188 2张:女人、tys2005、muma0513+花花、颜若凌、xiaoshuo221、 1张:伊人嫣然、daisy_xuetu、张盈+神笔、孙一禾、13452359775、yujiao1006、柠檬、r10q9、15629381699、家栋、gaby11235、1艾冰、96321527、seine816、吴荣荣、lwjwl2000、源、white__rabbit、李双、 谢谢:小妖的大红包,13241875850的红包、苹果的钻石……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 198、锦绣暗藏(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那年,你傅伯伯还在香港念大学。老爷为了让他安心攻读,只允许他寒暑假回来。” 邓娴雅静静讲述,净璃仿佛被带回旧日的那个年代。 “妈,那您跟傅伯父之间,要隔着那么久才能见面么?”妈虽然没有明说,净璃却也能想到那段时光里,妈藏在心里的忧伤。悌 爱着的人,即便在身旁,都要哑忍地瞒着众人的眼睛;那时又要分隔天南地北、隔着整整一个学期才能见面。这对于任何一个爱着的女子来说,都会是残酷的刑罚。悌 “嗯。”邓娴雅轻轻点头,“不过我们会写信。我写出去的还好,他写回来的便不敢直接写是我收信,更不敢用自己的笔迹,唯恐会被家人认出来。他就写给门房老王收,假托是他乡下的侄子给他写的信。老王不认字,每次信都会交到我手上,我念给他听。” 净璃微微张大了嘴巴,“妈?那您给王爷爷念什么?难道念傅伯父写给您的内容?” “怎么会!”邓娴雅隔着时光,面上泛起当年一般的红晕,“我都是一边看着他写给我的内容,一边给老王瞎掰一段话。无非是典型的家书,说家中一切都好,不必挂念。逢着春秋,便提两句庄稼地里的事情,也无非就是春天播种秋日收。家书其实重的不是内容,重的是报个平安,所以老王每回也并不深究,听说乡下一切都好,他便也放心了。”谀 “哇塞。”净璃笑起来。谀 虽然那个时代没有现代社会这样信息无孔不入,除了写信之外并没有网络、手机,但是那种朴素的,只用纸张来书写的情感,却一个字一个字地透着别样的浪漫。如今资讯发达了,传情达意的方式变得简便,却也会显得那感情本身便仿佛也打了折扣。不够深,不够浓,不够让心长久氤氲在特别的思念里。 或许也正因如此,这个时代才会造就了闪婚闪离。一切都是短平快,便不懂得珍惜。 邓娴雅望着净璃,微赧,“那时候虽然联络很难,但是却格外浪漫。每次接着信,我都会连着许多天一遍一遍偷偷地再看。直到能将每一封信的内容都背诵下来,甚至将那笔迹的一笔一划都刻印在心底。” “真好。”净璃由衷说,忍不住心驰神往。 “便也是这样,我认识的你爸。”邓娴雅却忽地话题一转,从她与傅豹生之间的感情陡然抽离。 “哦?”净璃微微一怔。 “唉……”邓娴雅带着回忆的微笑,轻轻叹了口气,“因为那些信,其实都是你爸替你傅伯伯誊写的。信要寄回傅家来,傅家上下都熟悉你傅伯伯的笔迹,所以每封信都是你傅伯伯写完,然后再拜托人帮着誊写一遍。你爸是你傅伯伯的同学,后来又跟着你傅伯伯入了鼎升成了他的左膀右臂,所以这件事自然是你爸来帮着他进行。” “我当时并不知,只是因为将那些信一遍一遍看得太多,便顺带着将他的笔迹都刻印到心里来。字如其人,便也慢慢地揣度起这个人的性格。他的笔锋刚健,骨架却清秀。通篇写下来,一个顿点落墨都没有,可见此人才气。” 净璃不由得点头微笑。 爸的字真的是好,小时候上学,每回妈帮着包完了树皮,净璃总会将书捧到爸的手边去,让爸每一本上都一笔一划写好书名、班级名和她的姓名。然后开学,她总是能拿着爸的字在同学之间自豪地夸耀。因为不管别的同学会有多豪华漂亮的书皮,他们书皮上的字却一定都没有爸的笔迹漂亮。 因为一个人的笔迹,而对一个人产生好感,净璃相信这是真的会发生的事情。如果再说得玄一点,那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那年暑假,你傅伯伯终于从香港回来,我压抑着欣喜走进他的院子,却正见他跟一个青年男子下棋。”邓娴雅笑起来,面颊一红。 净璃欢呼起来,“是爸爸,对不对?” 邓娴雅点头,“他们当时正坐在合欢花下的石桌椅上,你爸背对着门的方向。我走进去,你傅伯伯先抬头瞧见了,便也忘了下棋,就那么瞧着我笑。” 净璃只觉心口一窒。纵然妈现在的讲述尽量平心静气,可是净璃如何能想不到,那一刻的终于重逢,两人四目相投之间的种种情愫?便是不说,也都已情意两心知。 不管后来又发生什么,至少那一刻,美得值得一生记取。 . 顾林河看傅豹生良久没再落子,便从棋盘上抽回心思来抬头望傅豹生,却见傅豹生痴缠目光。顾林河微微一怔,便也扭头回望―― 那时院子里合欢如雾,一树轻粉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羞涩的心。顾林河望着那一身素绿斜襟小夹袄站在花雾风影里的女子,不觉呆住。 她不该是出现在眼前的真人,她该是画里走出来的女孩儿。那样简单朴素的装扮,那样只留着一条油汪汪的大辫子,所有的装扮不过是那小夹袄掐出来的纤腰一抹。可是却足以让人刹那忘了此时置身何地。 邓娴雅虽然害羞,虽然再见傅豹生而心内藏着狂喜,可是当着客人的面,该有的礼数她一点都不缺。她含笑微微躬身,“少爷,原来有客来。我现在就去备茶。客人是喜欢什么茶?今日秋茶都刚刚从茶山送来,铁观音的回甘最是绵长,客人说可好?” 顾林河心头一荡,“喝铁观音,必得有合适的人帮 我们侍茶。” 邓娴雅点头微笑,“我粗浅懂些。客人如果不嫌弃,请赏脸尝尝我泡的茶。” 茶台铺就,邓娴雅一袭素绿坐在花下桌畔,手指轻盈翻动,不多时便是茶香萦鼻。邓娴雅将闻香杯递给顾林河,眼波流转里脸颊还是因为陌生男子的观望而微微红了起来,“其实这里喝茶并不适当。合欢花香会搅扰的了茶香。” 顾林河鼻息凑近闻香杯,目光却掠过杯沿去望那花下素淡清媚的女子,“也无妨。端的看心中对君臣佐使的判定。合欢花香是香,但是我的心都在茶香上,便不会被扰乱。” 邓娴雅一笑垂下头去,已是不好意思再与顾林河的目光相对。 顾林河知道邓娴雅不好意思,便转头去笑话傅豹生,“某人这主人家是如何当的?茶是奉了,却至今尚无引见。” 邓娴雅心中一窒。这才发现,原来她与顾林河说了这半天的话,傅豹生竟然没有给两人做介绍。邓娴雅手一抖,原本是在温壶的热水就烫到了手指上。她却没感到疼,只是回头去望傅豹生面上神色。 他坐在花下,一双玄黑的眸子冷冷落在她和顾林河面上,已是动了气。 顾林河并未留饭,而是起身告辞。邓娴雅出于礼数送顾林河出门。两人穿过院墙夹道,抬头只有头顶一带碧蓝的天。顾林河微笑望邓娴雅,“原来就是你。娴雅,你人如其名。” 邓娴雅愣住,“客人说的哪里话?” 顾林河像是调皮的孩子,眨眼大笑,压低了嗓音,“那些信,都是我写的。” 邓娴雅面上大红,仿佛被窥破了心事。傅豹生是浓情的人,有时候情到深处也会在字里行间说些孟浪的话。这些话都被顾林河一字不落地誊写下来……邓娴雅此时面对着誊写的人,岂能不羞到无地自容? 邓娴雅的娇羞都明明白白写在面上,顾林河垂首望着,先是笑。继而笑容瓣瓣凋落,唯余一缕叹息。他抬步走向前去,仿佛急着想走。 邓娴雅望着他背影,出于礼数又只能急急追着过去。送客到门口,又岂能在夹道便分别。立在门阶上,邓娴雅微微躬身告别,“客人慢走。” “我叫顾林河。”顾林河深深望邓娴雅,“你要记得。” 林河――山水相依,碧树立水畔。多简单的字,却蕴含着无限的想象空间。邓娴雅微笑点头,他名字的感觉也像是他的笔迹吧,初看平易,却越看越是锦绣暗藏。 “妈……”妈和爸的初见,美好得让净璃流泪。可是净璃却不由得为当年的妈担心。那年的傅豹生便如今日的傅青爵吧?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与爸相遇的美好,与妈接下来要承受的来自傅豹生的暴虐之间,那甜蜜和疼痛,究竟哪一样在妈的心上烙印最深? ---------------- 【稍后第二更~~~~~】 199、千帆过尽一诺(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那晚傅豹生便发了脾气,非要催逼着邓娴雅将所有的信都拿出来,要她当着他的面,一封一封全都撕了。 邓娴雅明白他邪火何来,明白他看出了顾林河与她已经因为笔迹而在彼此的心中有了印迹。邓娴雅哭着求他,几乎要在他面前跪下来。只因为那些信虽然是顾林河的笔迹,可是却一字一句都是傅豹生的情。那些不能见面的日日夜夜里,邓娴雅都是依靠着这些字句来抚平相思。悌 邓娴雅不肯撕,傅豹生便抢过那些信来,想要亲手撕碎。一封封信封打开,从中取出的不仅仅是信笺,更有小小信物飘落。或者是一片叶子,也许是一枚花瓣。傅豹生震怒,将那些信封里藏着的小小玄机都搜罗出来,堆放在邓娴雅眼前,暴戾质问,这些都是哪儿来的? 邓娴雅怔住。信中夹着这些小小的东西,原本都是通信之人常做的举动,邓娴雅从来都以为是傅豹生做的,却于此时才惊觉,原来都是误会了人。 既然不是傅豹生做的,那个答案便已经清晰地就在眼前。傅豹生便越发震怒,当着邓娴雅的面,将所有的信笺都化为碎蝶!悌 这些难过,邓娴雅并没有讲给净璃听。只是当年,看见净璃跟青爵闹意气,瞧见青爵当着净璃的面,亲手将那个记载着他少年心事的日记本撕碎的时候,邓娴雅真的是一刹那间如冷水泼头。谀 原本以为那年的女儿还小,小到还情窦未开;可是当邓娴雅看见青爵面上那疼痛而决绝的神色,便已明白,年纪大了三岁的青爵,怕是已经对女儿动情!谀 傅家男子,从小生在这样的家庭,身上的担子从来沉重,沉重到都没几乎去学会温柔,便要在很小的年纪就要做出男子汉般的样子来。可是能够让他们决绝痛苦到亲手撕碎自己用心去记载的东西时,那便是他们最真的心情已经暴露出来。所以邓娴雅从那个时候起开始小心翼翼看着净璃,不希望净璃跟青爵私下里有产生任何亲密的机会。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邓娴雅开始跟顾林河商量着,要离开傅家。 如果那一年就能彻底离开了,该有多好。便不会有今日的这一切。 . 母亲的讲述忽然停顿,净璃静静望母亲的神色。已是能猜到,接下来的那一段,是傅豹生的愠怒。妈沉浸在痛苦里,疼得仿佛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净璃只能伸手抱住妈,她深深明白妈那年的疼痛。因为类似的疼痛净璃也都体会过,她与青爵之间的过往,活脱脱便是妈当年跟傅伯伯之间的翻版。只是妈能遇上爸。从那时想来,真的不知道妈遇上爸是幸运,抑或是不幸? 净璃轻轻叹了口气。她也遇上过旁人,比如少年时温柔的夏天,如今温柔的韩赓。他们都比青爵懂得温柔,可惜――他们都没能如爸当年那样,能走进她的心。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她与妈便是截然不同的。即便是母女,即便少年时曾经遭遇过类似的情感经历,可是命运的轨迹却注定是要岔开的。 . 邓娴雅停顿了片刻,终于重又微微笑开,继续她的讲述,“因为那些信,我跟你爸相识;却也因为那些信,我觉得没脸见你爸。后来他再来傅家,我是能躲就躲。送茶也都是央着旁人去。他却偷偷托人将烫伤的药膏传给我。原来那天我被沸水烫了手,虽没声张,他却一直记着。” 净璃点头。男子俘获女子的心,其实有时未必是什么海誓山盟,或者是什么轰轰烈烈的事,而可能就是某个温柔的细节。 “再然后……”邓娴雅轻轻一叹,“他开始写信给我。说,这一回真真正正是顾林河在写信,写的不再是旁人的字,而是自己的心。” 净璃心中暗自为爸的勇敢叫好,却还是忍不住替当年的妈担心。那样身在傅家屋檐下,若是被傅豹生知道了爸私自写信,那闹出来的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其实我开始是抗拒的,甚至所有来信并不拆开。我那时心中笃定爱着的还是你傅伯伯。” 邓娴雅叹了口气,“你傅伯伯当然却还是暴怒,逼着我不许再收你爸的信。可是你爸的信还是坚定不移地来,一封又一封。你傅伯伯就是在那年,点头同意了与徐玉凤完婚。他们原本是小时候就订好的娃娃亲,可是你傅伯伯一直拒绝着不肯再承认。可是那一年他终于点头。” 净璃微微一怔。从前都是埋怨傅豹生竟然娶了一个又一个,却着实没想到他答应迎娶徐玉凤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邓娴雅笑起来,那笑却浸着凄凉,“直到你傅伯伯跟徐玉凤完婚。他们新婚之夜那个晚上,我实在无法入睡,这才鬼使神差找了你爸的信来看。因为那些笔迹,能帮我找回当年跟你傅伯伯通信时的记忆,便仿佛旧日时光重来,便仿佛他还没有迎娶别的女子。” “一封封将信读下去,我才微微愣住。其实你爸给我写的信,从没有一封在谈感情,都只是像普通朋友一般的闲谈。说天气,说他早晨迟到了一份很棒的豌豆黄,说他转头望窗外,枫叶已成丹。他原来尊重我,也知道我的心,于是他并不为难我。” “我从小在傅家,身畔的朋友也寥寥无几。你爸的信仿佛朋友之间的谈心,让我在那最疼痛的一夜中找到了心的安慰。我心中对他印象越发好起来,可是依旧并未给他回信。我心中只当 他是个普通的朋友,仅此而已。” “你傅伯伯成婚之后,你爸才渐渐地又被邀请来傅家。只因为你爸在公司的位置益发重要,便是你傅伯伯都无法阻挡。傅家老爷更是时常点名要让你爸来家里吃饭。原本这对于傅老爷来说都只是笼络重要员工的办法,却让你爸能再经常看见我。” “他与你傅伯父谈生意会谈到很晚,每回他都不管谈到多严重的问题,都会停下,抬头提醒我去睡。他竟然都已经掌握了我的生活规律,知道我几点该去歇息。他的温柔让我一点点从情伤里复苏过来。虽然与他的情感产生得很慢,甚至直到你傅伯伯再迎娶了于含之的时候,我才终于点头答应了你爸;但是婚后相处下来才明白,那种平静恬淡的幸福才是我真心想要的。” 邓娴雅叹了口气,从回忆里回神,望着净璃,“开始时总是难以接受另一个人,总以为心中永远是你傅伯父一人。其实后来能尝试着去接受另一个人,才会明白,先前的执着也许只是一场自己与自己的较劲。毕竟是人生初恋,总想再多眼泪也不后悔;可是其实初恋也许未必是最适合自己的,下一份也许更是完美。” “净璃,你与妈的处境相类。如今青爵终于跟夏凉定了订婚的日子,你也该将自己的心退开一步,去接受另外一份感情。到时候你就会发现,其实另外的那一份感情也许更适合你。” 净璃垂下头来,望自己的指尖。她明白,妈今晚特地敞开心扉跟她讲这些陈年往事,所为的终究还是要劝解她放弃青爵。妈当年都能做到的事情,妈希望她也终能看得开。 净璃轻轻笑了笑,“妈,累了吧?今晚说了这么多话,您嗓子都哑了。我去给您泡点胖大海。” 背后传来母亲轻轻的叹息,如烟。 净璃垂首,一步一步认真地走下楼去。当年的夏天温柔,却没有爸的持之以恒;如今的韩赓也温柔,却没能如爸一般打动妈的心。青爵之外,也许夏天和韩赓都是不错的人选,只可惜他们从没有过爸以笔迹来与妈相识的机会。而青爵也从来没给过别的男子以傅豹生给爸当年代写情书的机会。 傅青爵那个霸道的家伙,一直对她死看死守。甚至在去郎溪前夜,还那么发疯地威胁她不许结识任何一个男生…… 所以对不起妈,她真的做不到。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与众不同的。妈说她们的人生是翻版,可是在她看起来,却是截然不同的两段。时代不同了,她不是妈,青爵也不是傅豹生。 . 女儿是有心避开,邓娴雅望着净璃的背影只能叹气。女儿从小听话,但是她倔强起来便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亦不能扭转。便是那桀骜如青爵的,真的吵起来,也未必能真的打败。 邓娴雅转头望向窗外。夜色深了,透明的玻璃被灯光照亮,有了质感。她不由得想起那些她偷偷将当年撕碎的信笺重新在玻璃上贴合的过往。 那时候青爵还小,她有时便也没背着他。青爵那时便用超乎年纪的眼神冷静望她,问,“邓阿姨,撕碎的还能重新拼合起来么?” 她便哄小孩子说,“能啊。比如这些字,重新拼合起来,就还能认得出。” “那便好了。”那孩子便冷冷却放心地一笑。 ------------ 【上一代的撕碎,下一代却懂得拼合。虽然即将面对的际遇相类,可是又怎么会是重合的人生?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 3张:baiyi、 2张:小静、mummy+花花、燕子、aomsky、 1张:雨玲、家栋、萧歆妤、菲菲、tys2005、roselife、jf731、tanguan、 谢谢蓝的红包+大花,生活的神笔,青青的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唷~~ 200、何去何从(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来,敬咱们俩的同病相怜!” 女生宿舍楼顶上,阮灵举着啤酒罐笑望净璃。她个子高,身上穿的白衬衫的偶是男生款。此时楼顶风大,吹起她的白衬衫来,简单的白衬衫竟然有了飘飘如仙的感觉。 净璃叹了口气,将手中墨绿色的啤酒罐也举起来,跟阮灵碰了一下,“说好了,就这一罐。楼顶风大,再喝醉了,说不定明早宿舍楼下发现陈尸两具。”悌悌 “哈哈……”阮灵放肆大笑,“才不会!净璃,我们灵璃组合都是最坚强的妞,不管生活里遇见什么,我们都能好好地活下来!”阮灵仰首向天,平伸手臂,发丝飞扬。 “说得好!”净璃用力点头。 阮灵笑闹够了,坐回净璃身边来,将头侧躺在净璃肩头,“妞,我决定了。” “嗯?”净璃转头望阮灵。阮灵此时的姿势很是小鸟依人,让净璃都有点不适应,“你决定什么了?如果还是离开钱大哥,这个决定你不必再说了,你现在不是执行得很好吗?” 阮灵伸开长手臂,将那墨绿的啤酒罐无力地举了举,“要还是那个决定,我有必要再重说么?我又没更年期,我能那么唠叨吗?” 净璃这才一皱眉,转头正色望她,“那你决定什么了?”谀 阮灵仿佛紧张,深深吸了口气,眼神有点逃避净璃,“我决定――决定,决定不要脸了!”谀 “啊?”净璃被阮灵的字眼惊吓了下,随即会意,“你的意思是,你想回头去找钱大哥?” “嗯。”阮灵轻声回答,“就是这个意思。”阮灵说着叹了口气,“说是离开他了,可是这心里没有一天不想他。这他妈哪儿是真的离开了啊,这叫自虐!韩芷说的没错,不甘心就是放不下,放不下的还说什么真的离开了?” 净璃微微一呆,“可是阮灵,你真的决定……” “我明白你担心什么。”阮灵伸手勾住净璃肩头,“我当年说过,我阮灵就算死也不会当小三儿!现在人家钱未然跟韩芷订婚了,我再回头我就是小三儿!” “但是”,阮灵转头,在漫天星光之下正色望净璃,“但是,我就是个贱.人!我想他,我想回到他身边去。我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就够了,我又不是非要回去跟他上.床的!” “阮灵。”净璃心疼地抱住阮灵,“你想怎么回到她身边去?” 阮灵抹了把眼泪,“我回去给他当艺人,或者我干脆就给他当打杂小妹,反正什么都行,只要能呆在他身边。我甚至也不再跟他谈情说爱,我就跟他谈工作,实在不行就聊人生,说些跟《北京青年》似的那种蛮干的所谓梦想也行。反正,只要能赖他身边呆着,就怎么都行。” 净璃心中揪痛。这一场爱情,最开始动心,最先投入的都是阮灵;先疼痛了,先想要逃走的,还是阮灵。如今,想要转身回去的,依旧是阮灵。这一场爱情,仿佛阮灵一个人的独舞,寂寞地开场,孤单地落幕,然后再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做最后的安可曲。 那样一个活得风风火火的大妞,被这一场爱情折腾得几乎支离破碎。可是她还要小心翼翼藏着她心里的裂痕,只给外人看她没心没肺、却也光彩照人的笑。 可是看她的眼睛,此时阮灵的眼睛,在月色星光下又活了,又顾盼生姿,又水灵灵的了;再不是她之前在那段时间的呆板和麻木,仿佛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一般。 净璃仰头将自己手中啤酒罐里的啤酒喝光,“阮灵你怎么能这样呢?咱们俩可是攻守同盟。你现在就投降了,让我一个人在这死撑啊?” 阮灵大笑,搂住净璃。她们如今的际遇真是相似:钱未然订婚了,青爵也要订婚了。在爱情和道德之间,她们两人反复与自己的自尊作战。如果选择爱情,会成为道德上的小三儿;可是如果放弃,那便仿佛生生撕碎自己的心一般。 因为明明都知道,自己所爱的那个男人,选择了订婚却不是因为爱情。 “净璃,难道你会因为傅青爵跟夏凉订婚,而真的离开他么?”阮灵难得认真,“其实要是从前的我,一听说傅青爵这样儿,我肯定第一个赞成你跟他掰;可是现在我倒是不这么怂恿你了。妞,我看得出他也在拼尽了全力了。这场订婚,不是他的错。” . 阮灵说得对,这场订婚不是青爵的错。错的在于在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 邓娴雅看净璃在收拾东西,就惊问,“净璃,你这是干什么?” 净璃淡然一笑,“妈,咱们搬出去吧。” “搬出去?”邓娴雅怔住,“发生什么事?” 净璃摇头,“妈,这是夏天的房子,我们本来就不该长久留下。《我们结婚吧》那边预支了部分片酬过来,我现在可以给您租一个小房子了。如果您喜欢的话,我还可以跟公寓的管理员阿姨说说,就在我们学生公寓给您先租一个房间,您就可以不用孤单了。” 邓娴雅皱眉,“是因为,夏天?” 女儿与夏天之间龃龉不断,邓娴雅也看得出来。 净璃一笑,不置可否,“妈,这是别人的房子,我们走吧。” 邓娴雅站在原地,仿佛犹豫了良久,终于说,“净璃,其实这不是夏天的房子,也不是别人的房。这房子,是你爸爸留给我们母女的。” “我爸?”净 璃这才真的惊住,从来没想过这房子竟然是爸的!“妈,这房子已经有了些年头。如果真的是爸的房子,那当年郎溪出事,这房子岂能没被法院查封?那时候咱们家所有的财产都用来还债了,不是么?” “再说”,净璃想起当年窘迫,难过摇头,“如果当年真的还有这房子,我们母女何至于无处可去,只能再回了傅家?妈,您在开什么样的玩笑呢,这怎么可能是爸的房子!” 邓娴雅非常为难,面对女儿的质疑,尴尬地搓了搓手,“净璃你听妈说。你爸是有长远眼光的人。当年他在鼎升身居高管之位,收入也颇丰,他当年就曾预言过中国房地产业的大爆发,于是便将自己的收入用于投资。” “只是我并不懂投资的这些事,便也极少过问,也不知道你爸都投资了什么项目。这房子之所以没有被查封,是因为这房子不是你爸个人的名字,而是他投资的项目之一。” 净璃脑海里莫名回忆起,那天刚到这个房子的时候,她醒来下楼,正隐约听见夏天跟妈说着话,提到什么股票、粉红、转增之类的词汇。净璃当时还想过,妈原本不懂这些,夏天怎么会好端端跟妈说起这些? 此时两相对照,难道说当时夏天提到的正是爸的投资,以及这房子的事情! “净璃你听妈说,妈也有妈的自尊。即便是夏天,如果这房子不是你爸留下给我们的,那我也不会在这房子里久住。”邓娴雅小心看着净璃的神色。 净璃手指轻轻颤抖,一不小心刚收拾好的小零碎又撒了一地,“妈,您告诉我,我们刚搬进来那天,夏天都跟您说了什么?那些股票、粉红、转增、收益,说的都是什么?” . 花上苑坐在星巴克里,眯着眼睛望窗外墨绿色的大伞下坐着的美女。那美女穿白色紧身褶皱小礼服裙,精致的小脸上卡着大墨镜。整个感觉冷不丁一看很像张馨予,十足的火辣美人。 花上苑看得可能太过用心,就连桌边站了人都不知道。白衣黑发的女生不耐烦地瞪着他一脸桃花,伸出拳头砸了砸桌面。 砰砰两声,花上苑赶忙回神,一瞅桌边人到了,忙起身殷勤伸手,“哎哟,英鸽你从哪个门进来的?我正使劲盯着门,盼着你来呢,怎么没看见你进来?” 英鸽坐下,也不客气,抱着手臂冷冷瞟着花上苑,“您那眼睛都钻到那美女的乳.沟里去了,哪还能看得见我啊?” 花上苑登时脸被激得通红。 通常都只有他让女生脸红的份儿,却没想到他也有让女生给说到满脸通红的时候。 英鸽却没兴趣欣赏他的面赛桃花,只掏出“牛排”来,一张张滑动屏幕上的照片给花上苑看,“都查着了。也都招供了。” --------------- 【稍后第二更~~~~】 201、有你,才不害怕(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英鸽给花上苑看的,是“青花瓷”的会员照片库,“就是这几个,开始扮作普通粉丝混进来,很无害,很亲切。每次交会费都是最积极,搞活动也都是跑前跑后的,很是取得了姐妹们的好感,便也对她们放松了警惕,很快就给她们升级了。没想到她们就是被安插进来的。”悌悌 “这几个先是借着十二少跟顾净璃的绯闻来骂顾净璃,那个到竖店捣乱的也是她们弄出来的;多亏我们发现得早,否则将来她们有可能还会出来离间‘青花瓷’的感情,让‘青花瓷’们分崩离析,以此来打压青花和月的人气,甚至影响到青花和月的演艺事业!” 花上苑一挑眉,却将兴趣集中在英鸽那张宛如罩着寒霜的脸上,“英鸽,你冷不丁一看,跟我们BB像是双胞胎兄妹似的。” 都是一张小白脸绷得那个严肃,仿佛拒人千里之外。 英鸽挑了长眉瞪花上苑,“你没正经的话要说了么?那我要跟你说的话也说完了。如果你觉得我更适合跟月郎君交流,那下次你就不要再将‘青花瓷’的事情揽过来,我直接找月郎君去谈。” 英鸽说罢就要起身,花上苑叹气,“哎,别呀!我就是那么一说,没有任何其它意思的。” 英鸽依旧冷冷,“你有没有其它意思,我也都该走了。话说完了,我还坐着干什么?”谀 花上苑颓败地闭了闭眼睛,“英鸽,好歹你也是‘青花瓷’的会长,好歹我也是青花和月的成员――我是你的偶像,你是我的粉丝吧?怎么你对我竟然这么冷淡?若是偶像相邀,一般的粉丝都会很开心地留下吧?” 英鸽转眸,“我是‘青花瓷’的会长,我是青花和月的粉丝,但是我喜欢的是青花和月这个天团,却不是花上苑个人。舞台上的你们、电影里的你们、海报里的你们……我都爱。却不等于我要爱上现实生活里的你。” 花上苑一攥拳头“我看出来了,青花和月四人,你喜欢的是那三只,唯独没有我!你最爱的是青……” 英鸽帅气点头,“我就欣赏十二少的酷,说话办事从不拖泥带水,他就是我的偶像。”谀 英鸽黑发白衣淡然飘出门外去,花上苑在她背后徒劳地挥舞手臂。第一天团的成员又怎样?照样踢上铁板。 . “就是她们几个啊……”青爵瞄着“牛排”上的照片,微微启了启唇。 花上苑点头,“如今这时代,连粉丝团体都能玩无间道了。草木皆兵,真没意思。” “夏天?”月如璧简洁问。 “除了他,还能有谁!”和郁气得一圈圈走,“果然是小人,连小事都不放过,都能使出这样的小伎俩来!” 青爵却笑起来,打电话给英鸽,“英鸽,我跟夏凉快订婚了,‘青花瓷’那边炸了吧?” 英鸽在电话里冷哼,“我给你压着呢。不过闹自杀的倒是有几个。” 青爵笑开,“好,让她们闹,闹得越欢乐越好。对了,让那几个间谍去跟进这事儿。” “老大,你真黑。”月如璧浅浅笑起。 如果那几个间谍是夏天派进来的,她们自然会维护夏凉,那么她们就得使尽全身解术来平息粉丝反对订婚的事儿。反过来,便也用这事儿牵制了那几个间谍的注意力,反倒能让青爵他们腾出手来干点正经事儿。 “想跟我订婚,其实很简单;但是想跟我订婚,却又其实很难。”青爵一笑,“让夏凉尝尝独占明星的快乐和痛苦吧。粉丝的吐沫星子是她必须要面对的。朱丽倩能在刘德华背后隐藏二十多年,她夏凉要是勇敢,那她就别怕。” . 净璃悄然走进录音棚去,隔着操控台对面的大玻璃窗,看见青爵正坐在录音室里,头戴耳机,闭着眼睛仿佛冥想。 他认真工作的时候最是动人,净璃轻轻一叹。 开门走进去,仿佛怕打扰了他。将他扔在一边的白纸和铅笔都收拾起来,小心将每一张纸都露出起头的边缘,方便他查找。 仿佛冥想结束,他保持身姿不动,无声睁开眼睛看着她。净璃兀自在忙,冷不丁一回头看见他清冷的眼睛,吓了一跳。 “三天没上课,干什么去了?”青爵依旧没动,只有嘴唇在动。 净璃咬了咬唇,“偷懒了。大四也不点名,我就没每堂课都去。” “撒谎。”他依旧没动。 静止其实也是一种迫人的力量,净璃终究有些招架不住。在他面前,她能藏得住的秘密不多。 “我,想了点事。”净璃叹了口气,“然后,回了趟郎溪。” 青爵没说话,显然对这样简单的解释不满。净璃只好再说,“我连续很多个晚上梦到我爸。我想他了,想回去给他扫墓。” 顾林河死在郎溪,便也被葬在郎溪。郎溪也是顾林河的故乡,让他长眠在郎溪的山水之间,相信是他的梦想。 净璃说到这里,已是长睫微湿,“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去哪儿了,我自己也是临时起意才去,于是拎起包就走了。你这两天正是原声专辑最后的阶段,我没想打扰你。” 其实,也是这一次想要独自去看爸。即便是青爵,她也不想带他同去。她需要一个机会,单独与爸进行灵魂对话。唯独属于他们父女之间的,不希望被别人的听见的对话。 “找到你想要的了 ?”青爵微有疲惫,却小心藏着。 净璃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见到爸的墓碑,她心里找到了些许平静;可是随即,却有更大的不安袭来。而这个答案,只有躺在坟墓里的爸才能给她,可是她却已经没有能力唤醒爸。 小时候她噩梦了,爸总能唤醒她,让她回到现实中来;可是如今她却没办法唤醒爸。所以她自己也只能在噩梦一般的担心里困着,难以醒来。 “过来。”他依旧没动,嗓音里却已透出浓浓的倦意。钱大哥说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出过录音棚,一遍遍将所有的小样听了再听,力求完美。 净璃吸了吸鼻子,努力撑起笑容走过去,“干嘛?” 他没说话,只是伸开长臂将净璃小小的身子揽进怀中去,让她坐在他腿上。然后,他将面颊深深埋进净璃颈侧去,近乎贪婪地吸入净璃身上的气息。 “你,干嘛啦。”净璃所有的强撑,险些瞬间土崩瓦解。 “我困了。”他放肆地将一部分体重都落在净璃身上,“让我抱着,让我眯一会儿,半小时后叫醒我。要去化妆,准备晚上的发布会。” 净璃的泪一下子滑下来――他一天一夜没睡了,钱大哥与花和月那三只都以为他是在忙碌专辑最后的工作;可是净璃却忽地明白,这一天一夜正是她回到郎溪的时间。他找不见她,闻不见她的气息,他担心她去了哪里,所以他才会不眠不休、近乎发狂地坐在录音棚里冥想,是不是? 净璃坐直身子,努力支撑着他的体重。他的呼吸终于沉稳地喷吐在她颈侧,仿佛已是跌入梦乡。净璃小心伸出手去,用指尖当做梳子,轻轻为他梳弄发丝,让他睡得更安生。 这一刻她在他怀中,他却也在她怀中。他不再是平素那个霸道的男子,这一刻他仿佛乖乖而又依赖她的孩子。净璃深深吸气,她的突然离开让他担心一天一夜,那她现在该还给他一个平静的梦。 尽管半个小时跟一天一夜比起来,还是她欠他更多。 窗外,钱未然不放心地跟进来看了一眼。两人相拥,青爵睡着在净璃肩上,而净璃仿佛小母亲一样呵护着睡梦中的青爵……钱未然看得湿了眼睛,无声退出去,将房门轻轻带严。 . 钱未然走回休息室,正看见花和月三只在嘻嘻哈哈喝可乐。钱未然一皱眉,端出经纪人的架子来,“谁让你们喝碳酸饮料?” 花和月三只依旧笑眯眯,从门外走来一个身影,略有局促,却依旧高调地说,“我!” 钱未然转头一看那人,便呆住。 是阮灵。 “阮灵你……”钱未然面颊腾地就红了,再不见之前的从容,慌慌急急就要说话。 “好了好了我知道。”阮灵双手举高做投降状,“我明白他们在专辑灌录期间,不该喝碳酸饮料。但是今晚上是他们的发布会,喝一点碳酸饮料会让他们状态更好。我这也是为了你们着想。钱未然,我不是来捣乱的,我是来当志愿者――帮忙的。”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 4张:misssyq、 3张:539518884、昕晴、 2张:渺渺、rainman、hgfq603、娜拉、千千、 1张:honglwenyan、夏天、xian9819、hrr282018057、小静(后台道具中心打开到7页,后头就乱码了~~可能还有落下的亲们,统一致谢啦,谢谢大家~~) 谢谢蓝的红包,hs的鲜花、kar等亲们的神笔,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唷~~ 202、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阮灵你跟我出来一下。” 钱未然伸手扯住阮灵的手臂,将她带到门外去。她那纤细却柔韧的手臂握紧他掌心的刹那,钱未然听见自己的心隐秘地叹息了声。悌 “钱钱要干嘛?不会是想把阮灵给撵出去吧?”和郁捧着可乐小口地喝着,担心地问。悌 “怎么会!”花上苑一呲牙,“没看钱钱兽.性大发,都主动去扯人家手臂了么?” “啊?”和郁一瞪眼睛,“扯扯胳膊,那就是兽.性大发了?” 月如璧瞅着这俩活宝的一对一答,放下手里的可乐,轻轻一笑。 钱钱是个做事周到谨慎的人,平素便是对公司的员工,甚至秘书,只要是女性他都极注意肢体语言的分寸,绝不会轻易碰触女士的身子,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可是方才,钱钱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扯住了阮灵的手臂。那一扯之下,月如璧甚至看清了钱未然指节泛白、手腕轻抖――这一握,破坏了钱钱向来的处事原则,泄露了他心底掩藏的太多情感。 . “钱未然,你干嘛?” 到了走廊里,阮灵挥开手臂。心底有点虚,脊背便自动靠在墙上,有点怯怯地望着他。钱未然有点像是被逼到了死角的兽,狠狠盯着她。谀 往日的翩翩佳公子,这时却目露凶光,阮灵原本就心虚呢,这会儿就更是恨不得变成壁画,整个挂到墙上去。谀 “你,你你你干嘛?” 钱未然缓了一口气。也许是之前看见净璃与青爵无声相拥的那一幕,心底莫名地就在那一刻思念起阮灵来;可是她真的就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眼前,那一刻――他一向的冷静被彻底撕碎,仿佛所有血液都冲到头顶去,忘了自己一向做事的原则。 “你怎么会过来?你在韩芷那边上经纪人培训班,听说成绩不错,韩芷也有意栽培你,想让你毕业之后带两个新人试试。这样大好前途摆在眼前,你怎么不继续下去?” 阮灵虽然害怕,却反倒越是向钱未然仰高了头,带着一种妖媚望着他的眼睛,“我在干什么,你挺清楚的嘛。你既然这么清楚,何必还问我?你自己推断就是了。” 钱未然闭上眼睛,“阮灵,你为什么又出现?” 阮灵想了半天,之前做好心理准备的那些答案全都不知道跑到哪个爪哇国去了,她得现场攒词儿,“我吧,我其实,我那个什么……我是陪净璃来的呀!” 关键时刻,阮灵又抓住净璃这根救命稻草了。阮灵就又自如起来。 “现在是净璃跟傅青爵之间最难的时候吧,你说我怎么能不陪着净璃一起过来,给我姐妹儿打气呢!” “那你自己呢?”钱未然眼睛里的凶光又如箭一般露出来,却被他极快压抑住。他再喘口气,“我的意思是,你不去韩芷那边的经纪人培训班了,那你怎么安排你的将来?” 阮灵犹豫了下,“反正,我饿不死。” “是。”钱未然忽然一拳砸在阮灵身畔的墙壁上,砰的一声,吓得阮灵差点没蹦起来。 “你饿不死,你大不了毕业了就去找卢一山,是不是?当大哥的女人,也一样风光,不愁吃喝,自然有名牌傍身!” 阮灵吓得咬住手指,像是小孩子,“你,你你也查过卢一山了?” 钱未然点头,“青爵认得卢一山。卢一山当年还是小混混的时候,他们两个干过一架。卢一山身手不错,后来却被青爵外公的警卫员给收拾了。那个警卫员曾经是全军大比武的优胜者。青爵却没将卢一山被打败的事情传扬出去,给卢一山留了面儿,卢一山明白青爵是个仗义的人。后来卢一山只要遇见青爵,就一定给面子。” “啊?”阮灵还真没想到,笑起来。她一笑,就又是妩媚生姿,“我都不知道。卢一山原来还有过这么丢人的时候啊,我回头问问他去,糗不死他!那个警卫员叫什么,张玉德,是不是?” 钱未然凝着阮灵,看她提到卢一山的时候便是眉飞色舞,而一面对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钱未然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也许阮灵的反应便说明了一切。 阮灵还在那笑呢,却发现钱未然无声地收回了拳头去。方才目露凶光的家伙,又恢复了他翩翩公子的模样。温雅却冷漠。 阮灵再呆呆咬住唇,瞪大了眼睛看钱未然的眼睛。她方才又说错话了,是不是? 钱未然深深吸了口气,“好了,我还有事,失陪。” 看他转身就要离去,阮灵急了,一把扯住钱未然的手,“钱未然,我问你,这么些日子你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为什么从来就没找过我!别说你找不到我――我白天在韩芷的公司里;晚上我就在传媒学院,我就跟净璃一个房间,如果你想找我,你当然能找到我! 钱未然顿了一下,却没转过头来,只是略带疲惫地说,“阮灵,我有什么资格找你?一个男人在没有处理完他的婚约时,如果再去找另外一个女孩儿,这是对那个女孩儿的不尊重!” 阮灵一愣,再转眸,已经眸中漾泪,“那我再问你,你既然不找我,可是你又干嘛跟身边人打听我?后来甚至打听到韩芷那里去――你难道不知道,跟一个女人来打听另一个女人,这是对那个女人最大的不尊重?更何况,韩芷是你的未婚妻啊……钱未然,你怎么能那么做事呢?要是 我是韩芷,一定大嘴巴抽你了!” 好吧,跟自己的心承认,当她听韩芷跟她说起钱未然打听她的事情时,她所有的心防便都在那一刻土崩瓦解。他都能向韩芷去追问她的情形,足见在他心中,她比韩芷还要重要…… 钱未然是谁呢,是圈中一向做事八面玲珑的人,他怎么会竟然笨到去做这样该挨抽的事?他违背他一向的做事原则,他做了一个男人挺没品的事儿,为的只是想知道她究竟好不好…… 好吧,她就是个贱.人,表面看着是个坚强的大妞,好像什么都能拿得起放的下;可事实上,只因为他做了这一点事,她便再难掩藏自己的情。 他惦念她,正如她放不下他;他为她而违背自己一向做事的原则,那她为什么不能也为他而打破自己心中的规条? 所以她回来,所以她宁愿他已经订婚了,她也要回来。 也因为,他订婚是在遇见她之前。 . 下午化妆,青爵一直从镜子里盯着钱未然乐,乐得钱未然浑身都要发毛。钱未然瞪青爵,“你别现在就急着跟我放电。你留着点电量,晚上发布会上迷粉丝去。” 青爵大笑,“我就是超级发电厂,不用存着电量。” 钱未然也不客气,“嗯,我都看见了。你下午刚冲完电。找到充电器了嚯。” 青爵知道钱未然看见他在净璃肩头睡觉了,也微有羞赧,拎起凳子上一靠垫扔向钱未然去。 造型师小果就笑,“哎,十二少你别动了嘿,不然眼线画成蜘蛛网了!” 和郁抱着手臂跟花上苑和月如璧嘀咕,“看这俩不要脸的男人,自己都订婚了,还坑害人家无知***。” 青爵转眼瞪了和郁一眼,跟钱未然说,“经纪人,去给和郁她小姨打个电话,说他们家和郁又不懂事了,让小姨来调.教一下。” “噗――”满屋子的男人都笑喷了。和郁恼得蹦跳着要过来掐青爵的脖子,“你敢你敢你敢!” 花上苑更过分,“和宝宝,你小姨搂没搂着你睡过觉啊?啊千万别误会啊,我问的是纯睡觉――小姨拍着小宝宝睡觉的那种……” 满屋子人再度笑喷。 和郁红着脸指天顿地,“我再说一句,她不是我小姨!她只是我妈名义上的妹妹!” 看见小和真的急了,青爵一摊手,望周边那几个邪恶男人,“我们也什么都没说呀,对吧?我们就说了些温暖的亲情故事。” 大家又是大笑,小和捶胸顿足,“老大你又欺负我!我去找净璃去,哼!” 小果笑着望屋子里的青花和月四人加上钱未然,“照我说,你们五个人就谁也别攻击谁了。都有软肋,被别人捏住你们就知道疼了。” 可怜的五个男人互望一眼,彼此呲了呲牙。 ----------------- 【稍后第二更~~~】 203、岂有这多巧合?(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花和月三只和钱未然等大队人马已经上了车去,浩浩荡荡地就等着青爵。青爵却背开众人,独自走到廊檐下,拨通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允扬的。 小果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软肋,被别人捏住就知道疼了。悌 “我担心,那小孩儿已经猜到了。”青爵站在廊檐下仰起了头。胸中有窒闷的疼痛。下午他抱着她睡着,却在梦中看见她越发远离。 他一直跟允扬小心翼翼藏着这件事,一直千方百计不想让净璃知道;甚至他心里都跟夏天有默契,尽管这会是夏天手里的王牌,但是夏天却也不会轻易说出来――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一旦说出来,对净璃将意味着多大的伤害。悌 可是却唯独拦不住净璃自己,拦不住她那个聪明的小脑袋瓜。 这次净璃一声不响地消失了三天,又独自一人回了郎溪去。净璃一向是懂事的小孩儿,她绝不会用自己任性的举动来让身边人担心……这次她之所以这样干,就一定是因为遇到了让她自己都措手不及、且无法解决的难题。谀 她要回到郎溪去,要独自与她爸问什么?尽管知道顾林河已经长眠地下、已经无法回答任何问题,可是她依旧还是要回去……所有的答案便都指向那一个方向。 允扬在电话里也是微微沉默,气氛一时间压抑到让青爵和允扬两人都无法呼吸。谀 良久,允扬才说,“只能说,这一切的爆发太是时候了。这边你跟夏凉订婚的日子到了,那边净璃却猜到了那件事……” 青爵站在廊檐下凄凉地笑,“允扬,你说是不是连上天都想拆散我跟她?是不是我从前真是太欺负她,所以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非要让她离开我?” 允扬在电话里悠长叹息,“青爵,请恕我不敬。我只能说,不是上天的意思,而是傅家前辈作孽太多。” 这要是小时候,或者是外人面前,听允扬敢这么诋毁傅家祖先,青爵早老拳挥过去了。可是此时,青爵只凄凉一笑。 都说任何一个世家大户的深宅内院里都有缠绕不去的冤魂,每一个世家累积的财富和名望的背后都有层层叠叠的仇恨。傅家自然也是这样。 只是有点不公平,凭什么傅家祖上那些造下的孽都要赶在他这一代集中爆发?凭什么那些仇怨都要报复在他和净璃的身上?那小孩儿不是贪心的人,她只想要一辈子能好好地爱一个人;他也一样。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抛弃傅家继承人的身份,所以他十七岁就选择了音乐,所以他从不理傅家家业――却仍然是逃不脱宿命。 “允扬,我害怕。” 静静长夜,逶迤花香,青爵朝着电话轻轻一言。 电话那端的允扬都惊住。那邪佞冷酷的家伙,仿佛镔铁的骨头,什么事会让他害怕?更何况,他竟然能这样坦白地说出来。 “那小孩儿的性子我最懂。也许外面的一切都吓不怕她,但是一旦是她自己的决定,那就糟了。我就怕这一次,她自己决定离去。” 允扬举着电话愣住。是的,这一次以净璃的性格而言,真的有可能主动选择转身――此前的那一次一次,虽然是考验,但是还不致命;可是这一次…… “青爵……”允扬极想安慰青爵,可是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 青爵知道允扬为难,无声挂断了电话。远处商业大厦楼顶的液晶显示屏在夜色里嚣张地亮着,里面循环着播放那段广告: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恒玖,他要恒玖! . “哎净璃,你别走啊!”夜色的另一端,阮灵跺着脚扯着净璃的手。 净璃笑,“青花和月的发布会,我怎么能公然出现呢?我们私底下的关系,外界并不知晓。” 阮灵还是跺脚,“我跟钱未然说,我是陪你来的。要是你走了,我怎么跟着去啊!” “你啊,还是嘴硬!”净璃站在夜色里笑,“心都知道该怎么办了,嘴上还不服软。” 阮灵咬住唇,“其实我这次回来,跟你想的不一样!我想,也许我太心急了,当初跟钱未然进展得太快,也许还没来得及让他爱上我――我这次回来不是跟他再续前缘,我是要重新与他结识,重新让他爱上我的!” 净璃微微挑眉。阮灵的这番话让她动容。 就像撕碎的一切可以拼合,但是对于某些完美主义的人来说,总觉得撕碎的终究已经撕碎了,再拼合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一个;可是阮灵说得多好啊,撕碎了的如果不能挽回,那么就重新来过好了! “阮灵,你长大了。”净璃由衷。 “呸!”阮灵笑骂,“姐姐我比你还大呢,哪儿轮到你这么老气横秋跟我说话!” 净璃摇头,“我是说,爱情里,你长大了。” 阮灵脸颊微红,“我知道。我故意岔开话题呢,你还给我解释,讨厌不讨厌啊!” 夜色灯火里,两个女孩儿相对而笑。 净璃吸了口气,“阮灵,我真的得回去了。我跟我妈说好了的,省得我妈担心。他们发布会那边,你帮我多忙忙吧。记着,千万别跟媒体打起来。” 青花和月人气实在太高,每次发布会都跟打仗似的,有的媒体没获邀请也是金往前挤,有时候就难免跟现场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推搡起来。工作人员稍微不慎 ,就会让媒体找到炒作点向青花和月开炮。阮灵本就是个脾气大的,净璃不能不多嘱咐一嘴。 阮灵点头,“你放心吧,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让钱未然爱上我的,我必须脱胎换骨!” 净璃见公车来,伸手示意,“那我走了。阮灵你早点回来。”想了想却又摇头笑开,“你今晚还是别回来了。” “你滚!”阮灵听懂了净璃的潜台词,红着脸骂她。 公车开走,阮灵望着公车的屁.股,叹了口气。今晚的净璃,究竟怎么了?这样重要的发布会,净璃怎么会舍得离开?更何况人家夏凉都要出现,净璃作为《画心》的女配角,如果出现来助威也是情理之中,又何必要避走? 或者真是净璃不想见到夏凉吧?阮灵摇摇头转身回去。 公车开走良久,净璃才终于回头去。遥遥望见阮灵背影,边走还边在摇头。净璃努力地笑,再笑。 . “唉,傅家从来就是这样,宁可将外人领进来当养子,也是不允许将流落出去的血脉给认回来的。” 那年净璃还小,刚刚认识允扬不久。有次到厨房去找妈,却意外在廊檐下听见两个厨娘的窃窃私语。净璃虽小也听得懂她们是在私下里议论允扬。允扬虽然名义上是傅家的少爷,但是连佣人们也不真的待见的,净璃心中很为允扬不平,便静下脚步来,留神听着。 “可不,这可事关一代一代的夫人们的脸面。流落出去的那些血脉,都是历代的傅先生跟外头的女人生的,就算有的是良家女儿,却也免不了有些是不三不四的女人,那些血脉就不干净了。历代夫人们原本都是看不得这些脏东西的,所以怎么会给认领回来。认个养子,从小养着,说不定反倒更听话。” “哎,老姐姐,您说傅家每一辈都有流落出去的血脉么?这一代……” “有啊!”厨娘们的嗓音越发压低下去,“不过都送得远远的,就为了避免来日再相见。眼见着相貌上相似,该有多尴尬。” 所以当年净璃到了郎溪,第一眼看见夏天的刹那,她险些晕倒。眼前的白衣少年,怎么会那么肖似青爵。夏天一笑时颧骨上会漾起桃花粉红,跟青爵咳嗽得急了时,几乎是一模一样。 可是当年毕竟年纪小,只是震惊于两人的相似,并没有想太多。是这次独自回郎溪,独自坐在爸的墓碑前,才将幼年时候听来的话与少年时初见夏天的震惊结合到一起去。 郎溪是个小地方,但是郎溪却离奇地与傅家的联系千丝万缕。傅家的许多事情都与郎溪相关。 譬如:杜清荷来自郎溪,允扬也来自郎溪。 鼎升的大项目选择在郎溪。 净璃自己也有诸多事与郎溪相关:爸是郎溪人,夏天是郎溪人…… 还有,恒玖的崛起就是在郎溪! 她与青爵,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清晰地打着郎溪的烙印。 这世界上是有巧合。可是出现一次两次是巧合,倘若事事都这般,那又岂能只是巧合? ------------- 【今天更新到这里~~~跟亲们求月票哟,270张加更~~~弄棋那边的番外开始更啦~~】 谢谢如下亲们: 4张:644081653、 3张:小名、 1张:shentian、understanding、黑暗、伯爵千金、mindy 204、双影相随(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花和月的新专辑发布会,选择在月如璧家的链锁酒店“明月廊”举行。 明月廊是花上苑他老爸花雅山给设计的,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明月意象与现代建筑理念中的钢架结构建筑相融合。最美是夜色初临那一刻,当周围建筑华灯溢彩,明月廊清朗独秀,成为这个城市风雅名流最喜欢的聚会场所。悌 月如璧的老爸月出海早早便嘱咐了人将红毯沿着门阶一直铺展到了马路边。青花和月的车队到了,明月廊前登时闪光灯辉耀成漫天繁星。悌 粉丝们流泪呐喊,芒果娱乐的工作人员,以及“青花瓷”的核心骨干都在帮着维持秩序,唯恐粉丝会涌上来阻挡了青花和月的进程。 花和月三只早摆出各自的招牌笑容,向粉丝和媒体挥手致意,偶尔也停下脚步来摆个POSE,配合一下媒体和粉丝的拍照要求。只有青爵是最后一个下车,满身的玄黑辉映着暗寂的夜色。 粉丝们尖叫声更是划破长空,青爵却依旧保持面上冷色,丝毫没做停留。他是最后一个出来,却是比花和月三人更早进入酒店大门。不过粉丝们却并不伤心,因为他们最钟爱的十二少原本就是这样的,虽然冷酷,却是本性,从不似别的明星会矫揉造作地博取宣传。 更让粉丝们尖叫的是:青爵今晚画了小烟熏啊啊啊啊!谀 就如同前段时间他代言的男性化妆品的广告画面里的妆容,但是现实中青爵还从没以那样的妆容示人过,可是今晚他画了耶! 十二少原本又酷又邪,再加上那恰到好处的小烟熏,实在是帅爆了!粉丝们如何能不如痴如狂!谀 “青一定是害羞了!他走那么快,不是不肯理我们,而是他害羞了!所以他要赶紧走进酒店去……哦,买糕的,青真是太可爱了……”听着粉丝的捧心痴语,花上苑悲凉地瞅了一眼和郁、月如璧,“听见了吧,咱们三个再卖笑都没用。” 和郁、月如璧都笑。青爵是青花和月的核心,个性最强烈却也最真实,所以他赢得粉丝最多的爱也是应该的。 . 发布会开始,粉丝的尖叫声就没停歇过。《画心》原声大碟的封套是和郁的手绘。水墨中加入浓彩,以国画与西洋画相结合的画技,勾勒出如梦如雾里,一袭红衣的卫长君与身影灵动的小狐妖,在莲灯之下,紧紧相随的身影。 水墨为底,浓彩为调,莲灯如雾,相随似梦。 这时《画心》已经进入了上映之前的密集宣传期,宣传人员在网上已经放出部分剧照来。那些美轮美奂的画面、浓烈靡丽的色调、人物之间纠缠疼痛的命运,已经在观众面前露出了兰之一芽。 虽然还没有完全明确剧情,但是粉丝们的心已经被那种浓烈色彩掩盖的疼痛与忧伤紧紧抓住,所以再见封套之中卫长君与小狐妖的紧紧相随,便忍不住欢呼,更有泪流。 当青爵轻挑唇角,将盖在封套上的大红绸揭开,露出封套上的主题字的时候,全场再度沸腾! 那字体选用的是青铜器上铭文所用之大篆,字体华美而尊贵,豪迈中透着温雅;字色亦宛如青铜,通体华贵,气度万千――凭这字自然会想到青爵。而那字写的则是――“青璃”…… 有些方才还能绷住的粉丝,这一刻当场泪崩。 兜兜转转,生死离别,青璃二人却终于在这画面上,在如雾莲灯里携手相随……纵然影片的结局还成谜,可是这一刻却也似乎能抚慰每个粉丝的心。 阮灵站在工作人员的队伍里,看见这一幕,也是含了泪。忍不住掏出手机去拍,然后将照片传给净璃去。这样的感动,净璃竟然不在现场,真是太可惜了! . 宁静夜里,星斗满天。净璃独自站在夜空下,捏住手机,望着照片里的画面。她在微笑。 他那边的灯如流水,照不亮她此时身边夜色。可是她能感受到他在万人中央的光芒。因为那光芒,始终都刻印在她心上。尽管没在现场,她也都可描摹出他面上神情来。依旧会是那样酷酷的,却会每个毛孔都仿佛会绽放出光芒来,吸引着人的眼睛用力用力去看着他,无法移开心神。 他将专辑封套上的“青璃”二字特地选用了青铜器铭文的大篆,是要将那二字刻印上“青爵”的印迹。他的心,她都懂。 此时他与她之间,已不再是他不肯表达,亦不再是她看不懂他的表达――此时此地,早已变作她不配听他表达,便是听懂了也不能再做回应。 电话再响起来,净璃接起来,努力微笑,“韩姐,我想好了。只是钱大哥那边……” 韩芷听了便笑,“钱未然那边你放心。你的经纪约虽然在他手里,但是我的这个面子他定然不能不给。再说我们两家公司,现在几乎就是一家。” 净璃点头。韩芷与钱未然是未婚夫妻,两家公司表面虽然分庭抗礼,实则哪里会真的分那么清楚。 “净璃……”韩芷在电话里迟疑,“我以为你不会答应这部片约。净璃我知道你是心思剔透的姑娘,一听我的提议就知道我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还是想撮合你跟韩赓。” 净璃微笑,“韩姐我懂。其实就算不是为了店长,我也要考虑下一部戏约。《我们结婚吧》拍到圣诞就会关机,我是该考虑下一部戏约了。我在圈中是新人,与其跟不认识 的剧组合作,还不如跟店长与韩姐你合作。” 至少,不能再跟青爵合作…… 韩芷轻叹了口气,“太好了。净璃我告诉你个秘密,现在韩赓正紧张地在楼下转圈儿。我数着,他绕着花坛已经转了三十多圈了。你要是再不答应,我真担心他转晕了。” . 青花和月在发布会的现场,清唱了一首专辑中的歌《一眼千年》。菩提双分,灵狐姗姗,大漠迷途上那不经意的一眼,却注定是千年不悔的情。歌声缓落,灯光打亮,照亮青爵寂寞的眼。 便有记者敏锐发问,“十二少,请问你为什么今晚闷闷不乐?” 青爵淡淡一笑,“因为遇见小狐狸,被她带走了心。” 原本应景的一句,却莫名扯得众人的心都是一疼。 却在此时,现场便又是一乱――众媒体回头,只见大厅门开,夏凉一袭红衣,含笑而来! 媒体们当场就沸腾了――“哦,原来方才十二少的黯然,都是在等待美人的出现!现在好了,十二少一定不再闷闷不乐!” 身为《画心》女主角,又是青爵即将订婚的未婚妻,夏凉自如扮演起女主人的角色,与一众媒体含笑寒暄,继而小鸟依人般依傍在青爵身畔。 今晚青爵穿黑色天鹅绒西装,夏凉便是大红的连衣裙。红黑的经典配,那大红色又越发凸显了即将到来的喜事。众媒体全都心照不宣,拼命给两人拍各个角度的合照。 便有记者提问,“《画心》堪称十二少与夏凉的定情之作。请问订婚后,夏凉是相夫教子,还是继续从事演艺事业?” 夏凉甜美一笑,转眼望青爵,轻启朱唇,“夫唱妇随。” 制片人也趁机含笑宣布,“《画心Ⅱ》的拍摄项目已经正式启动。剧本草稿已经出来,估计春节后就将投入前期拍摄。” 也有“不识相”的记者,高声追问,“那请问顾净璃还会扮演小狐妖么?似乎观众们最期待的就是她的角色,想知道小狐狸后来还能不能重归人形,能不能最终与卫长君双心相伴啊?” 在场的人都是微微皱眉。 制片人打个哈哈,“具体的演员,我们还都在联系中。如果有可能,我们当然希望能继续原班人马的合作。可是演艺圈大家也都知道,许多合作都是存在变数的。这件事稍后如果定了,我们会通知大家。谢谢大家对《画心》的一直关心和报道。谢谢给位啦!” 阮灵听得心里一咯噔一咯噔的,转眸去找钱未然。钱未然是净璃的经纪人,净璃是否能参与《画心Ⅱ》的拍摄,钱未然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可是却只看见钱未然捏着手机站在人群之外,面上微微现出疲惫。 阮灵的身子灵活,纵然周围人多,她还是轻巧地挤了过去。映着灯光,阮灵隐约看见几个字。是净璃发来的短信。 “怎么了?”阮灵问。 钱未然皱眉,“净璃与韩芷签了一部片子,档期正好与《画心Ⅱ》相撞。” ----------- 【双影相随,心可还在一处?稍后第二更~~~】 205、我为妖!(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啊?” 阮灵都是一懵,“净璃怎么会跟韩芷签约?她的经纪人约在你手上,她这是私自行为,违约的啊!只要你要求,她跟韩芷的合约就无效的!”悌 钱未然皱眉,“我跟韩芷之间谈过合作,我手下艺人除了青花和月之外,其他的艺人她都可以调用。当时跟她谈的时候,我还没签净璃,忘了她的事……如今想要更改,已经来不及。”悌 阮灵抱着手臂,凉凉一笑,“是啊,韩芷是你未婚妻嘛;两口子之间,自然不用分得那么清楚。” 钱未然望阮灵,长眉紧皱。 “哈……”阮灵摆了摆手,“别这么看着我,我说这话可不是为了我自己吃醋;我是为了傅青爵!” 阮灵转眸去望台上的青爵,眼睛里已是隐约含了泪,“K的,以前我是最不赞成净璃跟他在一块儿的;可是姑奶奶我今天真是转性了,我就是不舍得看他那么难受。” “今晚上这是什么新专辑发布会啊,这分明是那家伙把自己的心都剖开了给净璃看呢。可是怎么还发生这么个事儿,真是的……”阮灵吸了吸鼻子,“我从前都是站在净璃一边的,净璃做什么我都支持;可是今晚上,我有点心疼那家伙了。” “结果倒好,钱未然,你也是傅青爵最信任的哥们儿吧,你倒是也跟你未婚妻联手,把净璃给卖了!韩芷想干啥我都明白,她还不是想撮合净璃跟她弟弟?虽然韩少也不错,可是,可是他终究不是傅青爵啊!”谀 阮灵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说完,钱未然面上便越发难看。谀 如今症结都集中在净璃那里――从来比任何人都要坚定站在青爵身畔的净璃,今天这是怎么了? 净璃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十二少,帮我们预测一下,《画心Ⅱ》的剧情会是什么呢?”有记者急着发问。 虽然制片人和夏凉都在畔,他们的人气又怎么跟青花和月比。纵然夏凉大红裙耀眼,可是也都被媒体给晾在一边。 青爵挑眉,先是打太极,“制片人也说了,剧本的第一稿刚出来,那么日后的变数还多着,我哪里猜得到?” 记者们岂会放过青爵?他多说一句,他们的杂志就能多卖好多本啊,那记者便继续逗着青爵,“十二少说的一定能中!” . 夜色深沉,韩芷走进酒吧。夏天坐在卡座里,目色阴郁迎着韩芷的脚步。 韩芷坐下来,径自点染一根摩尔,仿佛丝毫不在乎夏天眼里的冷色。 夏天“砰”地一声砸桌子,“韩芷,你想干什么!跟净璃签约,还想成全你弟弟,嗯?” 韩芷一笑,朝夏天喷了个烟圈,“笑话。我不成全我弟弟,难道我要成全你?” 夏天咬紧牙关,在迷离灯影里呲出犬齿,“你该明白,我是一定要净璃的。谁都不能阻挡!” 韩芷耸肩一笑,“你要不要净璃,我不管。可是我前脚刚跟净璃签约,你后脚就来跟我兴师问罪――夏天我倒要问你,你在我身边安插了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夏天一眯眼睛。他忘了,韩芷又岂是简单的女人?也许他本该晚一点再来兴师问罪,可是只要碰见是净璃的事情,他便失却冷静。一回回,都是这样。 夏天冷笑,“既然被你知道了,我也便不必再隐瞒。韩芷,这是商场,我在你身边有人,你们韩家未必在我身边没人。”夏天恢复了些从容。只要不说净璃的事,别人便看不出他的喜怒,他此时竟然微笑了,“港口的项目,咱们三家合作。只要你们韩家的立场站在我们这边,我便跟你保证,我的人绝不会对你们韩家有任何的危害;而且所有的事情我都让他们死死吞在肚子里,不许将你们韩家秘密说出去半分。” “你威胁我?”韩芷眯起眼睛来。 “为什么不?”夏天耸肩,“商场上只有对敌、妥协、合作这三种关系。商场上的人,不必痴心妄想还要交朋友。商场如战场,历来如此。” 夏天转了转手中的威士忌,“我威胁你,总归还是含蓄的;不像韩芷你,直接签了净璃,公开与我叫板。” “好啊,那走着瞧。”韩芷一笑起身,“话不投机半句多,失陪。” . “如果要让我来猜《画心Ⅱ》剧情的话……”青爵放松一笑,缓缓垂首,却忽地挑起眼帘望向台下媒体。 他今晚画着小烟熏,配着他一身玄黑的气质,又是冷不丁这么一抬眸,惊得下头众人“啊”的一声惊呼。 青爵达到目的,清冷一笑,“我为妖!” “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给吸引去,冷不丁又是惊呼出来,“什么什么?” 青爵微微仰起下颌,双手插在裤袋,仿佛独对夜空,“你们忘了,卫长君已有妖心?所以下一部里,我为妖!” 一众媒体愣了愣,随即聪明的大脑都开始迅速运转,兴奋便在众人面上炸开――《画心Ⅰ》里,小狐狸是妖,来魅惑人类卫长君;那么《画心Ⅱ》里倘若卫长君为妖,那不是要逆袭,反过来去魅惑青璃? 啊啊啊,只要一想到向来冷酷的十二少将化身为妖,还可能施展魅惑之术,就已经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眉飞色舞,甚至想要大喊大叫了! 连花和月三人都有点吃惊地望着青爵。 之前化 妆的时候,他非要小果给他画妖孽版的烟熏妆,花和月三只是宁死不画,他们三个还纳闷儿他要干嘛呢;以为他有可能是借助今晚的场合来配合代言化妆品的宣传吧――此时看来,原来不是! 他的烟熏妆,只为了在这一刻向所有人宣布,他将为妖,是不是! . “血衣将军,为爱化身为妖”――翌日一早,所有的娱乐版面头条几乎都是这样的标题。青爵的发言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同时配发的新闻照片里,自然还有红裙的夏凉伴在青爵身畔的画面。公车上便有女粉丝低声在骂,“真是天生狐媚相,怪不得到后来变成了千年媚狐呢,原来她骨子里就是个狐狸精。也不知道拍戏的时候是怎么勾.引得手的,结果电影还没上映呢就要订婚了!” 另外一人也附和,“可不!听说还没毕业呢。就算现在大学生没毕业可以结婚了,但是何必这么着急啊?我看啊,说不定是奉子成婚!把肚子搞大了,用孩子来牵制十二少,让十二少不得不答应订婚!” 早高峰期间,公车上很拥挤。净璃就在那两个女乘客身边,差点被挤成一张煎饼。那两人的对话她想不听都不行。 这就是女粉丝们听说偶像要订婚的一致反应。净璃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有时候会转念想,她跟青爵在一起那样久,可是除了青花和月的成员与钱未然之外,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何尝不也是青爵在保护她?倘若她早早被外界知晓,那承受的压力该有多大? 也许爱上明星,就要注定接受这样的命运:永远不能与他公然牵手走在阳光下。上天是公平的,他老人家将万千人宠爱的明星给了你一个人,那你就要付出不能与普通情侣享受相同的待遇。 “……唉,好可惜顾净璃没有出现在发布会现场。如果她能跟十二少重演封套上的情景,该有多美好。” 净璃急忙垂下头去,幸好公车拥挤,没人会注意她面上那一刻几乎碎裂的难过。 . 净璃走进学校,阮灵早早就在门口堵她。见了面净璃赶紧摆手,“阮灵求你,先别问。有些事,等我梳理好了,再慢慢跟你说。” 阮灵憋了半天,好不容易终于憋回去,“净璃你最好给我准备好万全的答案,否则我真的要站到傅青爵一边去了!” “好啊。”净璃微笑,“阮灵我相信你会成为最棒的经纪人,如果你在他身边,我相信你一定会护着他。” “少来了你!”阮灵气得拍了净璃一下,“可惜我不是顾净璃!” 一阵风来,净璃微微打了个哆嗦。抬头望天际,阴云点点覆盖了天空。净璃深深吸了口气,“好像,快要下雪了。” 这个城市最早降雪可能在11月初,也可能要迟到12月底。今年看这样子,仿佛又是一个初雪早来的年份。 便如同,她从郎溪回来的那一年。 ------------ 【担心虐的亲们,看懂十二的宣告了咩?O(∩_∩)O,今天更新到这里~~~亲们加油,月票270张加更!】 谢谢如下亲们: 3张:xiaoyi、语桐、晶晶、 2张:wangjibo、黎洛、gulu、 1张:蓝妮、翎馨、家栋、绿茶 206、上课传纸条(3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的直觉没错,刚走进教室,就从窗子看见外面零星地落下轻雪来。 教室里登时沸腾了,同学们都跑到窗边去,用手机拍照,或者猜测着这场雪能不能下得大一点,下课后正好可以出去打雪仗。 净璃抱着书本找个远离同学们热烈情绪的座位坐下来。阮灵远远地朝她伸胳膊招手,宿舍的姐妹坐在一起呢,让她过去。净璃却轻轻摇了摇头。今天她没想好好听课,她想借着课堂的宁静,来好好梳理一下心事。悌 转头望窗外,飞雪宛如细碎琼花,纵然不大,却也在空中汇成了盈盈之态。随风旋舞,落满行人肩头。净璃一时愣怔,忽地想起《画心》最后的那场戏,漫天飘落晶亮灵识,宛如花火从寂静的夜空飘落人间。悌 《画心》早拍完了,可是她的灵魂仿佛还被锁在《画心》里。以为《画心Ⅱ》会是救赎,她却自己丢掉了这把锁匙。 其实这个城市的初雪,至少在白天是停留不下的,不是被风吹散了,就是落在地上化作了水滴。所以再多的期许只会落空,那些期盼时候的快乐只能化作失望之后的怅惘。 净璃心神一闪,当视野里侵入那个黑衣的身影时,她便有些猝不及防。窗外飞花溅玉,那黑衣的男子邪佞而来。甚至似乎看见了她的身影,隔着遥遥距离,玄黑的目光便已嚣张锁紧她的,不肯放开!谀 净璃惊喘,急急垂下头去。谀 少顷青爵已经走进教室来,径自走向净璃的座位。净璃垂低了头,用力当没看见。他却直接站在她身边,挑了唇角,“这位同学,麻烦你让我进去。” 净璃坐在最外面的位子,里头还有两个空位。里头的同学一看是青爵要过来坐,登时欢喜得都尖叫起来。净璃无奈,只能起身。 青爵目光滑过净璃尴尬的神情,轻轻一哂,踏步进里头去;净璃倒是身手利落,急忙抓起桌子上的东西就想逃到别的座位去。青爵转头望她,好整以暇一笑,“顾净璃,你本堂课的课本在我这儿。借我看看你上节课画的重点啊,我好几堂课没来了。” 净璃只能咬唇站在原地瞪他。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周围的同学都有点愣,看着这二位的表演。青爵朝各位眨眼一笑,“《画心Ⅱ》的剧情设定:她逃,我追。” “哦!”大家自然都看了原声大碟发布会时青爵的发言,便也都恍然大悟。之前还看不懂净璃干嘛一副装作不认识的模样,继而转身想逃――原来人家这是先进入角色,找感觉呢啊! 有的同学就问,“十二少,不是说净璃是否参演《画心Ⅱ》还不一定么?” 青爵微微挑了挑唇角,“虽然暂时没定,不过大家觉得那小狐妖还该让谁来演?” “啊,就是就是!”大家就也放心笑开。这要是冷不丁换人演,那还真的不适应。更何况净璃是他们同学,怎么能不帮着自己同学呢! 净璃红着脸坐下,赶紧向青爵,“你不是要看我画的重点么?马上上课了,还不看?”言外之意:你闭嘴吧你! . 老师在上课,净璃使劲盯着老师,眼睛都盯酸了。不是今天的老师特帅,而是净璃不想让青爵发现她走神。 手肘却被轻轻一碰,净璃轻颤,垂首看见桌子上递过一张纸条来。 写纸条……净璃咬住唇,这把戏他也能使出来! 却也只能低头去看,上头写:“别误会,我写纸条只是剧情需要。记得我们还在拍真人秀吧?校园爱情版的真人秀,写纸条是必须的;而且你要做出娇羞状,还要写回给我。” 净璃捏着纸条,下意识去寻找机位隐藏的可能方位。好吧,她真想把这纸条给撕了…… 可是胡森真是个偷.拍高手,或者也许是净璃自己对机位的不敏.感,反正净璃还没有一次能成功地找到摄像机隐藏的地方。便也不敢造次,只能忍耐下来。难为自己地使劲憋了憋情绪,让自己进入角色。 青葱校园,校园恋人在课堂上偷偷传情达意。净璃看着手中的字条,面颊微微红晕,眼波宛如春水一荡,唇角展现隐秘的小小梨涡。继而深深吸了口气,握住笔在纸条上写起回复。却写了一个字便停顿,反复思量了一下,笑容浅浅漾开。 纸条终于推回去,净璃自己在心里长舒了口气。好吧,对于现实中人来说,行为如演戏有点虚假;可是表演是她的职业,她忍了。 青爵接过纸条的时候,手指轻颤。黑瞳始终锁着净璃,看见她梨涡初绽,看她羞染双颊。心便在一秒钟加速成火箭。 垂眸去看纸条,青爵那样冷的家伙险些笑场。 ――纸条上是有一大片字,却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她永远最知道如何反击他,这世上也只有她的反击反倒能让他心花怒放。 青爵想了想,又写下,“你喜欢怎么样的校园恋爱?胡森说要咱们两个自由发挥,一定要跟真的谈恋爱一样!” 净璃咬着唇去看那字,稍微思忖了下,随即答复:“如你与宁馨当年一般,如何?” 傅青爵终于被激怒,将纸条揉在掌心,别过头去,再也不肯理财净璃。 净璃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该生气的那个人,是他么? . 大四的课程不好上,学 生们的心都飞了;可是学校的要求还是要让老师们站好最后一班岗。老师看着下头学生们恹恹的样儿,便重提当年的梦想:“同学们,还记得你们当年报考我们表演系,跟面试老师提到自己来这里的梦想是什么吗?” 重提当年梦想,自然是为了激发今日的热情。同学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大家纷纷起身重温自己当年的火热心声。 老师也凑趣,明白大明星的偶像效应,便特地点名叫青爵,“傅青爵同学,虽然你不是咱们学校的在籍学生,但是相信你走入我们表演系来上课,也有自己的希冀。请你向我们大家透露一下,你心中的希冀是什么?” 净璃不知怎地,心中一紧。其实不必青爵说,她也明白他是为了她。虽然这有点不符合他惯常的路数,可是她还是能明白。 青爵含笑起身,一如往常地惜字如金,就四个字:“追求真爱。” 同学们登时笑成一片。净璃紧张得握着笔杆的双手指尖都是汗。他疯了么他,怎么上来就说实话? 老师显然也没想到,笑着挠了挠脑门儿,“追求真爱……这个,傅青爵同学,你很坦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不可厚非,只是,这个……” 青爵又一如既往挑起下颌,冷冷一哂,“艺术就是我的真爱。我来这艺术殿堂追求真爱,不成么?” 老师和同学们都笑不出来了,全都转头以崇拜目光望青爵。偶像就是偶像,大明星就是大明星,真是气场动人。 青爵坐下,老师把青爵一顿夸。净璃都听不下去了,在纸条上大大写两字,推到他眼前去:瞎掰! 青爵这才扯开唇角一笑,在下头回复,“你说我瞎掰,那就是说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小孩儿,你说我为什么来?” 纸条推回净璃眼前来,净璃这才怔住。她当然知道,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不能知道,甚至要装不知道才好。这样的自相矛盾,将自己推到绝路。净璃咬牙,回过去三个字:不、知、道! 青爵挑眉望她气哼哼的小脸儿,所有的笑容便一瞬间全都绽开,“那是谁瞎掰?说啊。” 净璃一张脸憋得通红,只能别过头去,后悔自己搭理他。 这一生都是自己活该,原本知道这样的人招惹不起,可是她却还总是一次次地没能决绝转身。这一次又是。 青爵笑容越发控制不住,再写下一句话递给净璃:我们俩坐在一起,你这样满面通红,你说老师会不会误会,我们桌子底下有什么秘密活动?譬如…… 前面的这句话虽然混蛋,不过净璃还能忍受;可是最受不了的是他在“譬如”后头跟着的那串暧昧的省略号! 净璃脸上的红云越发压制不住,只能恨恨转过身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使劲瞪他! ------------- 【亲们好棒,今天加更!稍后地儿更~~~好吧小十二,你脸皮真那个啥~~】 207、2006年的第一场雪(3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下课,净璃跟逃难似的赶紧第一个冲出教学楼去。阮灵在后头追上来,气喘吁吁地也跟着添乱,“净璃,整堂课我都没上好,一直扭头瞅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小冤家啊,真真儿让本宫操碎了心啊!” “没事。”净璃一听阮灵用甄嬛体说话,就浑身颤抖。悌 大妞阮灵难得地还扭捏了下,回头瞅瞅周围没人,这才附耳过来,“净璃我好奇哈,我就问下啊,你别生气。” “怎么了,说啊。”净璃纳闷儿盯着阮灵。谀 “那我就问啦。”阮灵得逞地一笑,“你们俩坐一起,你满脸通红地往旁边避……那个,你们俩,在桌子底下,干嘛呢?” “我!”净璃好悬被口水给呛着。 阮灵还没完,“……他是不是——摸你呢?” 天啊,校园里怎么没有卖豆腐的啊?净璃一瞬间只想找块豆腐撞死去!这个死阮灵,她,她说什么呢她!悌 阮灵看出净璃被雷劈的样儿来了,还开解,“咳,都是校园里混过来的,谁不知道谁呀?净璃你别不好意思,我告诉你哈,晚自习的时候在大教室里,干什么的都有。我不骗你,我还真的亲眼看见男生把手伸进女朋友裙子底下的呢……” 净璃疯了,跺脚低吼,“阮灵!” 阮灵知道触及净璃底限了,赶紧双手高举,做投降状,“好了净璃,你别急,别急啊。我不问了,好不好?别吐血,千万忍住。”谀 净璃这才平静一点,却被阮灵接下来半句又给呛着,“……我自己YY就行了。” 净璃改变线路,不回宿舍了,转头走向校门。她要是回宿舍去,这一天一夜就别想能逃得过宿舍这三个八卦妞的魔爪……不过话又说回来,难道她跟青爵在一起时的神色,这么明显么? “净璃你干嘛去?”阮灵在后头喊。 净璃叹了口气,回头,“我去找韩芷跟钱大哥一起开个联席会。阮灵要不你也跟着一起来?” 阮灵登时瘪了,“……那,那我还是不去了。” 净璃这才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当然是骗阮灵的,不过她也要小小反击一下,谁让阮灵胡说八道了? . 今天的初雪很争气,竟然一直在保持着降落的速度,而且没在地面上立即融化。净璃坐在公车上望向窗外,看见地面已经洁白一片。 旁边的车子碾过路面,在一片洁白上留下车轮印迹。让那些匆匆的,终于有机会留下痕迹。 窗外雪凉,公车里的热气便在窗玻璃上凝成了哈气。哈气遮住外头的光,将公车里装点成了一个温暖的大铁盒罐头。净璃轻轻叹了口气,不由得想起自己珍藏的那个“时间铁盒”。那里头便都是她这多年一点一滴的收藏。时间虽然过得飞快,但是只要在时光的间隙里得以留下一两件小物件,便也仿佛抓住了时光的羽衣一般,不让它轻易溜走。 2006年,她跟妈从郎溪回来,重新踏进傅家门槛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初雪的冬日呢。 那天的天色,比今天还要阴霾。她跟妈走进傅家的时候,明明是上午,可是天色却阴霾得仿佛夜里。天上大块大块的铅云沉重地压下来,仿佛一直压到她头顶上。 她跟妈是暑假夏天就回到D城来了。妈依靠自己的能力到处去借钱,去拜托所有可能拉得上一点社交关系的人,只希望能帮帮爸。可是人情冷暖、人走茶凉,当年爸在鼎升当高管时候结识的那些商界的朋友,这一刻能躲就躲,妈受尽了冷眼。 那时候十六岁的净璃全然帮不上母亲半点,却懂事地悄悄办了休学。她担心妈出事,她必须守在妈身边看着她。白日里妈出门去,她便在租住的小平房里帮妈做好饭,让妈回来能吃一口热的,也算帮妈一点。可是每回妈从外头借钱回来,都是会呆坐在饭桌边良久,直到热腾腾的饭菜凉了还没动筷…… 那一年,母女两人尝尽了世态炎凉,深刻体会到没人庇护的滋味,品尝到了走投无路的绝望。 最终的最终,连阻住那四处漏风的小平房的钱都用尽了;吃饭都成了问题。那个早晨,傅豹生独自驾车来了他们的小平房。净璃懂事地出门去,在附近搓着手走了两个小时,一身寒气回到小平房。傅豹生已经离开,妈却仿佛越加苍老。 妈对她说,“净璃,我们回傅家去吧,好不好?” 净璃当场急急堕下泪来。净璃明白,这是妈实在走投无路了才能选择的路。爸搞砸了傅家的项目,亏了那么大一笔钱,妈心中总觉得愧对傅家,所以即便走投无路也不愿意回到傅家去,她觉得没脸……可是事到如今,这世界上唯一能庇护她们母女的,只剩下傅家。 净璃虽然那年年纪还小,却明白这一旦要回到傅家去,将要承受的是多大的压力。从前虽然也是尊敬傅家,但是至少还没有亏欠;所以还有自由能自主决定何时离开。而这样带着愧疚回去,便等于放弃了自尊,如果不是傅家人应允,都是再无法离开的。 可是净璃更明白,如果不回去,便得不到那笔巨款,便无法救爸;而妈则更会在这样一日日绝望的奔波里,耗尽所有的性命……净璃用力点头,“好。妈,我们回去吧。” 门房老王倒是和善,跟妈和她打了招呼,说先生一切都交代了,说她们依旧是傅家人,谁也不许乱说话 。 可是刚进门就迎面遇上嘉定。嘉定比净璃还大着一岁,那年越发有了少年的叛逆和冷漠。瞧见她们母女便是冷笑,“毁了傅家的项目,亏了傅家那么多钱,还有脸回头来找傅家荫庇!” 净璃明白,他是为了他妈杜清荷而记恨邓娴雅。净璃咬紧了唇,手指紧紧握住母亲,却抬头瞪回嘉定去,“这位少爷,我怎么想不起来是哪位了?真是离开得久了。不知这位少爷是青字辈的哪一位?” 嘉定虽然姓傅,却没入族谱青字辈,这是他心底最大的痛。净璃面对他的挑衅,便也毫不留情地回击。嘉定当场气到脸色发青,却说不出话来。 净璃只挺直了脊背笑,“哦,原来面色是青的。” “你!”嘉定仿佛要奔上来揍人。 邓娴雅担心得一把护住女儿,低低哀求,“净璃啊……” 正在此时,廊檐下忽然传出冷冷一声,“顾净璃,你不赶紧去给我收拾房间,却原来还有时间站在这儿跟嘉定斗嘴!” 净璃一颤,都没敢回头。却终究还是缓缓转头回去——又是那幽深长廊、又是那粗大的红柱。只不过那少年却已经长大。站在红柱后头,已是藏不住了他的身形。 邓娴雅偷偷吁了口气,赶紧推着净璃,“净璃快去。” 嘉定虽然霸道,在傅家门内唯独不敢招惹青爵。有青爵来,嘉定至少不敢再对净璃怎么样。邓娴雅于是赶紧推着净璃去。尽管女儿的肢体语言说得很清楚,她其实根本就不想到青爵身边去。 在嘉定和青爵之间,虽然这两位少爷的脾气都不好,可是邓娴雅还是宁愿让净璃去面对青爵。仿佛这样,总会好些。 . 被母亲推着,净璃无奈,只能跟着青爵一路走向他的跨院。他的规矩邓娴雅都知道,他的跨院除了净璃,其他下人非经他允许,是绝对不准进的。净璃单独跟着青爵埋进他跨院门口的刹那,忍不住恐惧地回身去找母亲。可是母亲早已离开。 她害怕。说不清的害怕。 进了屋子,房间里的暖气扑面而来,让净璃被冬风和恐惧几乎给冻僵了的身子终于活过来。 青爵依旧背对她,只冷淡一声,“去刷牙。” 净璃皱眉,以为他又是洁癖犯了。净璃咬牙,“我刷过牙了!” “刷过了也再去刷。”那少爷依旧冷硬。 重新回到傅家来,是带着负疚回来。净璃只能忍耐,去刷了牙,才转回来站在青爵眼前。 青爵坐在紫檀圈椅里,目光凉凉落在她面上,“刷好了?我要检查。” “什么?”净璃愣住。想起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老师要检查“三带”,还要让小学生们将双手放在桌面上,去检查孩子们的指甲是否干净。 除了那时候稍微感觉有点BT的这种检查之外,还有人检查刷牙刷得是否干净的? 直到青爵按捺不住,一把将她扯过去……她才明白,他是要如何检查。 ------------ 【稍后第三更~~~】 208、心的禁区(3更,答谢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他吻了她。 在她绝望又恐惧地刚回到傅家的那一天,刚刚见面,还来不及说任何客套的话,他便将她直接扯进怀里——吻了她。悌 他的舌尖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他的唇却耐心地一点点吮着她的唇。他又霸道又温柔的吻技,让她如同在冰里火里蒸,身上骤冷骤热,脑子里一片昏乱。昏乱到,压根儿忘了推开他,让他尽情地将她吻了又吻,直吻到她的腿都支撑不住身子,他才浓重喘息地放开她。悌 他的黑瞳原本就像寒凉的黑晶,那一刻仿佛被房中的暖气氤氲了,挂了一层湿润。他那样湿润地望着她,上上下下将她那一刻的神情全都收归眼底。无论是她的羞涩、局促、恐惧,甚至是愤恨、耻辱……他全都没有放过。 却还是说出清冷的话:“牙膏的薄荷味儿太重。换掉。” 净璃囧到极点,跺脚骂他,“傅青爵,你,你不要脸!” 青爵的眸光瞬间寒凉如刀,“顾净璃,你该庆幸。如果被我吻出别的人的味道,或者你的吻技敢有任何一点点的进步——你就死定了!” 她只被他吻过,她所有的反应都只有他最了解。所以他这样急不可耐地吻她,只是为了验证她临走那夜他威胁过她的话,不许认识其他男生,更不许被其他男生碰,是不是? 净璃那一刻自尊受挫,只急着想要反击,不顾后果地低吼,“傅青爵,你错了。我告诉你我认识了别的男生,而且……”谀 十六岁的她已经懂得语言的力量,她故意说到“而且”便顿住,不再往下说明。剩下的一切,让他自己去想象,他想象出来的结果也许更有反击力!谀 “而且什么?”他果然上当,满面冷硬的外壳被彻底敲碎,大掌狠狠捏着她的手臂问,“说!” 净璃闭上眼睛。那时的她十六岁,虽然已经略通了人事,却终究不好意思太胡说八道。索性不去看他,也什么都不回答。 青爵怒火更盛,将她猛地带进怀里,“他摸过你了?” 净璃一晃,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他手指更紧,“摸过哪儿了?你说!” 那年的净璃被这样的话题吓到无法再坚持,只能用力跺下去,踩疼了他的脚。趁着他吃痛,她挣脱了他的手,转身就逃! 她害怕,她真的好害怕。如果说当年他那样强吻她,已经让她很害怕;这一回回来,再面对她,她的恐惧便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 他还将夺取什么?还有什么? . 听说净璃回来,嘉怡开心地特地从香港打电话回来问候。两个女孩儿都小心翼翼避开那些不开心的事,尽拣些身边的适合小女生们彼此交流的事情来说。譬如哪个大明星如何如何了,谁谁又出了什么新专辑里头哪首歌最好听。 说到后来,嘉怡终于还是没忍住,说,“宁馨竟然能找到我在香港的电话号码,还经常打电话给我。我又不认得她,她难道真的当她自己是我二嫂么?净璃怎么办,我真的很不喜欢她。净璃你能不能帮我把二哥抢回来,千万不要让他跟宁馨交往啊!” 女生跟女生,有的天生就是冤家。有时候是没有理由的,就是气场不合。少女时代的嘉怡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净璃一愣,“他们,还在交往?” “是哦是哦!”嘉怡咬牙,“宁馨总找我煲电话粥,还经常说她跟二哥之间的事情给我听。好像他们还KISS了哦!” 净璃听着,其实挺想如同旁观者一般笑笑的,可是唇角都已经挑起,却终究没能笑出来。 . 回到傅家,经济条件略有好转,妈首先做的事情是让净璃回去上学。可是因为落了一个学期的课,净璃需要去补习。补习班是省级重点高中著名的老师开的,教室就是她的家里。高中老师都很忙,晚上下班都很晚,净璃补习回家往往都是半夜。 也正好借着这个理由避开青爵。 却没想到出了事。 那晚又是一个落雪的晚上,净璃走出老师家小区,外头是一条巷子。巷子的路灯老旧,有的亮有的便不亮。净璃抱紧书包急行,走出去便是公车站。 眼前却晃过来几个小混混的模样。也是还都带着书包,却一身的痞子气。净璃以为可能也是晚自习刚放学的高中生,小心地避让,从他们身边闪过去,却被那几个人给堵在了一根灯光不亮的电线杆子下。 净璃惊慌地背抵在电线杆子上,几个不良少年环绕着她,露出邪恶的笑容来,“顾净璃,山不转水转,原来你不在那小平房住了,晚上改到这儿来了。你以为你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 净璃一惊,一些片段的记忆浮上脑海。那时她刚跟母亲从郎溪回来,好像有几个小子就堵过她。那时模糊听那几个小子说,似乎是那几个小子的老爸跟顾林河曾经是朋友,顾林河的项目砸了,让他们也连带着亏了钱。那几个小子就来威胁净璃母女,让她们还钱。 后来那几个小子却再也没来过。净璃便也没有很放在心上,以为是恶少趁机欺负人罢了;不再来就也算了。 可是此时听起来,却似乎反倒更结了仇! 为首的小子剔着板寸,冷笑瞪着净璃,“你不是有能耐么,不是能找人揍我们么?我们哥几个联手都打不过那一个……那你倒是让他天 天跟着你啊,你倒是别落单啊!” 净璃就懵了,“你们说什么?” 那小子就狂笑,“听不懂没关系,会做就行!” 几个小子就狼叫着扑过来,团团将净璃围在里头! 就在此时,夜色里忽然传来一声冷叱,“原来你们都不长脸。马三儿你腿上的钢钉拿出来了?小宋你门牙都镶好了,嗯?” 一听那嗓音,几个小子都惊住。为首叫马三儿那小子的臭嘴都差点拱到净璃嘴上了,却硬生生停住。净璃从他眼睛里看见了浓浓的恐惧。 净璃其实恐惧更深。因为听出来,那个人是谁! 更豁然明白,那几个小子之前说的话都是什么;明白了是谁曾经在暗中护着她,揍过那几个小子! 她习惯了与他冷目相向,她从没想过要欠他的情。她原本还想与他继续冷战下去,她不知道欠了他的情之后,她又该怎么办? 欠了人家的,难道还有脸跟人家冷面相对?那岂不是忘恩负义? 净璃还颤抖着,踏着飒飒的雪声,青爵已经走到她面前来。却抽下他的围巾,将她的眼睛蒙住。 极柔软的羊毛围巾,傅青爵用的自然开始那比黄金还贵重的开司米。羊毛围巾熨帖而温暖地贴着她的眼睛,让她全然看不见外面。 之后她便听见巷口传来凛冽的打斗声。 之后,天地宁静了下来。静得,听得清簌簌的落雪声。 他走回来,没解开她眼睛上的围巾。便落下唇来吻她,深深地,将她的身子都禁锢在电线杆上。 她尝到了他唇里的血腥味儿。 这一次吻,她第一次没做任何挣扎,而是辗转着回应了他。她清晰听见那少年情动,在夜色里灼热地喘息。他的身子抵着她,也在那一刻有了让她惊恐的反应…… 他在她耳畔反反复复说着,“别怕。”他的手却隔着衣裳攀上了她的胸……他说让她别怕,可是他却对她做了让她害怕的事。 那一刻她看不清天地,看不见他面上神情,她只听得见雪落的飒飒声,然后——平生第一回,被一个男生,用霸道却奇异温柔的手,抚.摸。 “小孩儿,你是我的。我决不许任何人,碰你。”他喘息着在黑暗里抚.摸她,一遍遍在她耳畔说出这样的霸道誓言。 那一晚,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傅家去的。 眼睛仿佛还被围巾蒙着,失去了方位感,走路跌跌撞撞;寒冷的夜风冲进衣裳内,却怎么也带不走他的手方才留在她身上的灼热感。 这个晚上她主动回应了他的吻,当他抚.摸她的身子,她也没有抗拒。 因为她欠他,是不是? 可是出于一个少女的自觉,她觉得还是应该抗拒才对的!自己的身子,怎么可以被另外一个人,而且是个男生,而且是——他,这样地碰触! 懵懂的耻辱,说不清的难过,让那个夜晚在她心底化作一片***。她不想再提起,也不许他在她面前再提起。 -------------- 【已经写到那年的故事了,大家别急哦,第一次肯定是要来的,就在这一段。只是前头的过程,某苏希望细腻过渡一下,因为那一段的记忆虽有疼痛,却最动人。这一段会一直写到第一次滴~~~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 4张:cjyjh 3张:萧来、菲菲、绿茶 2张:青野、violet9000、翎馨、 1张:candymai、SYX764900、tcxqz、爱似、byzzj、GELIC100、gaby11235、13675300966、 谢谢丫丫的大把月票、蓝的大花花、漂的钻钻,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唷~~ 209、忐忑青春期(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那晚上第一次回应了的吻,第一次没有挣扎地任他抚.摸,便仿佛开启了一个潘多拉的秘盒。少女净璃与少年青爵之间的关系,变得奇怪起来。 在傅家,净璃不能再对他横眉冷对。从当年被他强吻过之后开始的冷战,这一夜之后倏然终结。可是虽然面上已经可以和缓,心中的别扭却只有增无减。悌 倒是傅家长辈看见两人面上和缓了而开心不少。傅豹生还拍着青爵的肩膀说,“少爷,不错啊,终于长大了、懂事了。现在是你邓阿姨和净璃最为难的时候,你也懂得心疼人了。” 净璃当年不懂,为何傅豹生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全家人都应景地跟着笑,却唯有于含之面上一变。如今想来,那时候于含之便已经加了防范吧。之前青爵对她凶,于含之可能还不担心;他忽地转性,于含之反倒害怕了。 那一年的青爵也变得十分古怪,望着她的时候,眼神还是从前的跩,可是却似乎总是嘴角藏着一缕笑。净璃就越发尴尬,以为他那得意的笑是在回味对她做的那种事,而她竟然还没抗拒——在她跟他之间的战争中,他终究取得了完胜。悌 净璃又岂是服输的人?也是从那一年开始与允扬格外走得近些。家中同龄的孩子就是允扬、青爵、嘉定这三位少爷,嘉怡那时候还在香港,净璃自然只能选择跟允扬多说说话。再说,净璃要补习,成绩优异而且耐心十足的允扬当然是最佳人选。谀 孰料青爵便又惹了事。他原本所有的戾气都撒在净璃身上,当年只是跟净璃每天吵来吵去的,结果现在他跟净璃不吵了,却开始三不五时去找允扬的茬。谀 允扬一向好学上进,为人完美,虽然不是傅家正经的少爷,可是也赢得了家人的一致赞扬;青爵这么干,便越发显得青爵不懂事。家人们便有些私下里议论,说青爵这性子真不堪继承家业,倒不如允扬来继承。 允扬虽然不是傅家骨血,但是他毕竟是徐玉凤的养子。当年徐玉凤主动放弃了傅夫人的身份,傅家是欠着她的;再说徐家在鼎升里一直有相当多的股份,徐玉凤当年离开傅家的时候撂下过话的,说傅家唯一不许委屈允扬,而且将来她的股份是要尽数给允扬的。所以允扬如果以大股东的身份来继承鼎升,也真的顺理成章。 可是这话听进净璃的耳朵里,却没让她有报复青爵得逞的快乐,反倒涌起小小的担心。 她不是担心青爵得不到家业,她只是担心,凭他那脾气,倘若真的要被人拿走本属于他的东西,或者要他屈居人下,他杀了允扬怕都是有可能的。 她待他,便越发小心,甚至再不顶撞他;还要小心在他面前提起允扬的好,为的只是想调和他对允扬的偏见。却终究是那时年纪小,不懂得男女心事,她越说允扬的好,反倒越是激怒青爵。青爵找允扬的茬儿便找得越发欢……如此恶性循环,那年的青爵简直是人人见了都皱眉想躲避的暴龙。 那年的少女净璃无边惆怅。傅家被青爵闹得乌烟瘴气,家里的气氛就很糟糕。妈这时候正是心力交瘁的时候,每当傅家有个风吹草动,杜清荷和嘉定母子就会跳出来说三道四,说什么流年不利、犯小人,妈就会格外难过,只能偷偷躲起来流泪…… 净璃明白所有的症结都在青爵身上,却不知怎么才能平息这头暴龙的怒火。万般无奈,她想到了宁馨。嘉怡的电话里说过,青爵和宁馨一直都在交往,而且似乎还KISS过……净璃只能想,也许旁人包括她自己都没有办法能解决的事情,说不定宁馨可以解决? 于是回到学校里,净璃开始主动去接近宁馨。原本不喜欢宁馨,可是现在只能委曲求全。 宁馨也早就认得净璃。便宛如宁馨都能千方百计打听到嘉怡在香港的电话号码,而打那么贵的长途过去示好一样,宁馨对净璃也十分友善。净璃身边的女生朋友不多,遇见宁馨的友善,两人便也很快熟络起来,看起来像是两姐妹一般。 宁馨经常将自己的新裙子、新鞋子送给净璃,却说是自己穿用过的,以省得净璃难堪;净璃也感念宁馨的好意,便也越发真心实意与宁馨交往。平日在青爵面前,便也想办法说宁馨的好话——却不料,反倒让青爵的脾气更加狂躁。 那一年的净璃仿佛真的是被青爵搁在冰与火之间反复煎炸。她用尽了心力,却向左也是错,向右还是错。十六岁的少女正是心事重重的青春期,她哪里能那么快就分辨得清青爵的心事? 若在今天,她倒是可以明白,青爵那样的狂躁不过是她触及了他心中的不安全感。他说她是他的,他甚至强吻过、抚.摸过她,可是她依旧游离在他生命外,仿佛随时都可能离开他……所以他狂躁不安。再加上那个年纪所有的男生也都是荷尔蒙分泌得旺盛,任何的脾气都是压制不住。只需净璃给他确定的答复和安慰,就能让他平静下来——可是那一年的净璃,自己还在少女心事与不确定的情感中颠簸,她哪里还能处理好这些青春期的问题? 病急乱投医,宁馨成了她唯一的药方。渐渐的,便也因为友情的加深,心绪便也被宁馨左右。宁馨与她讲的话,她便都信了。 宁馨说她与青爵相伴的点点滴滴,说她与他牵手时的甜蜜羞涩,说青爵会在月光下为她歌唱……净璃听到眼泪染湿睫毛,却 说是被这样的爱情故事感动,觉得好美好美。 那一年的净璃越发肯定,青爵对她所做的一切,只有玩弄,而没有爱。因为宁馨是那样圣洁的女孩儿,所以青爵那些“肮脏”的欲.望舍不得去亵渎宁馨,便只能对身边的她发泄……他的爱情留给宁馨,他只将欲.望留给她。 所以后来那么多年,即便两人已经在一起那么久,她也只清晰划定两人之间不是情侣,她只是他的玩偶。 公车到站,停下时微微一震,将净璃从回忆里晃醒。净璃下车,碎雪飞来打着眼睑,微微的疼。 走在轻雪覆盖的红砖步道上,心里辗转着只有一句话,反反复复从心尖上碾压而过: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 . 电话响起来,是青爵的号码。净璃微微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起来。 仿佛看到她的犹豫,青爵随即发过短信来,“想不想知道老曾的八卦?我刚挖到他的初恋!” 老曾是波.霸奶茶店的老板,跟净璃他们已经多年熟识。只有青爵从来跟那位长辈不知礼貌,总是老曾老曾地叫。 净璃站在路上咬了咬唇。第一想法自然是想要避开青爵,可是却真的对老曾的绯闻很好奇啊啊啊。很想知道那位总是面上挂着温煦笑意的长辈,原本一看就是书生的,怎么会做起那样一家奶茶店来? 青爵不放弃,第二条短信跟着追过来,“老曾的初恋,你也认得啊啊啊!” 净璃的好奇被生生吊起来——什么,曾叔的初恋她竟然认得?怎么会! 青爵第三条短信再追过来,“来吧。我等你。你不来,我不走,如果你舍得让老曾陪我一直等,那你就别来。” 净璃捏着电话,无奈地闭上眼睛。他太知道她软肋,他知道如何能让她屈服。从小到大她最怕他惹事,怕他为难别人,他就专这么干! 净璃咬了咬牙,还是转头上了公车,奔向奶茶店去。 这样初雪的冬日,能去喝一杯温热浓香的奶茶,坐在大玻璃窗边,隔着氤氲的玻璃去望窗外雪景,真的是一件美好的事。她或许是真的抗拒不了这样美好的诱.惑。 定然不是因为他。定然。 下了车,一步一步走上山坡步道去。这个多山坡的城市里,奶茶店就在山坡上,能俯瞰远处那片海。初雪的天气里去望那片海,微微的灰蒙蒙,像是海上漾起一片雾霭。 心便随着朦胧与潮湿起来。 当年青爵第一次带她来这里喝奶茶,也是这样一个落雪的天气啊。 那一年误打误撞,正是手冷到僵直的时候,在雪雾里蓦然回首,望见山坡上红灯,热奶茶的大红招牌温暖了她的眼睛。 ------------- 【老曾的初恋,大家想到是谁咩?O(∩_∩)O~~~稍后第二更。】 210、初恋时的梦想(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走进奶茶店,轻轻拂落肩头轻雪。奶茶店里坐满了人,大多是学生和白领的年轻情侣。这样的初雪冬日,这里的确是很棒的约会地点。 “净璃!”老曾远远便望见净璃,伸着手招呼。 却不想,老曾的喊声惹得店内的顾客都抬头来看。幸好净璃颈子上有丝巾,方没惹来太大的关注。悌 老曾过来就笑,压低了嗓音,“看,我日后都不敢跟当年这样大声叫你了。净璃,你也火了。” 净璃面上一红,赶紧向老曾微微躬身致意,“大叔,您又开我玩笑。他呢?”悌 老曾就笑,指着柜台里头,“喏。” 净璃一步步走过去,心仿佛都被后厨传来的热气给洇湿。他跟她当年会在放学后或者周末来;后来青花和月成名,他便不敢在随便的时间来,只能在夜半忙完了,赶来喝一杯,跟老曾斗斗嘴。今天这样的时间,客满,他能来却不敢坐在店堂里。净璃看见,他正站在厨房窗口,穿着店内伙计的工作装,正在笨手笨脚地擦杯子。谀 他这样,也只是为了等她来吧? 净璃深深吸了口气,进了更衣间穿上奶茶店的招牌乳黄围裙,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只静静说,“我来吧。” 跟老曾结识这么多年,净璃也会在周末或者是寒暑假过来帮忙,对店中的业务都是熟稔。青爵望见她来,目光便一柔。净璃感受到了,却努力当做没留意到。谀 终于送走了一波客人,老曾抬腕看了看手表,“嗯,是晚餐时间了。下一波客人估计要吃过午餐才来。我们大致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青爵、净璃,辛苦你们了。我亲自烤蛋糕请你们吃。” “谢谢曾叔。”净璃笑着到店堂里靠窗的位子坐下。青爵便也跟过来,将一杯浓香温热的奶茶搁在她面前。 静静相对,净璃有点紧张,深深吸了口气,才有勇气去望着他的眼睛,“说吧,曾叔的初恋,是谁?” 青爵笑开。他笨手笨脚的,方才那点的活计已经让他额头都是汗。倔强的发丝被汗珠濡湿,微微打了点卷曲,贴在他额边。不知怎地,让他这一刻看起来有一种温暖的动人。 “竟然就是那位卖红豆冰的老板娘,惊讶吧?”青爵咬着吸管,得意地等待净璃的尖叫。 净璃真的不想让他得逞的,可真的是没撑住,低低惊呼,“怎么会是那位阿姨!天啊,这世界好小!” “一点都不小。”青爵晃了晃脑袋,“波.霸奶茶和红豆冰,原本都是具有代表性的台湾小吃。他们都做得这么地道,而且又都执着地做这个行业,这其中原本就有共通性的。” “那大叔知道么?”净璃惊问。这两种小吃都是典型的台湾小吃,但是如今各个城市里做这类食品生意的人多了,真是从没想到过他们二人之间会有渊源。 曾叔将蛋糕胚送入烤箱,便也出来跟他们说话,听见净璃的问,便笑,“要多谢你们两个。如果不是碰见你们,我绝对不敢想,原来我跟她就在同一个城市里,而且这么多年。是青爵说起,我才又找到她。” “曾叔,说来听听吧!”净璃开心得欢叫起来,给老曾让出位子来。 老曾坐下来,面对两个年轻人的追问,面上虽然涌起些不好意思,但是终究是有了历经岁月的豁达,所以并不拘谨,而是娓娓道来,“我们两个的父亲,都是台湾老兵,当年从大陆到了台湾去。我们是同乡,老家都是本地,所以便也格外亲厚些。渐渐的长大了,少男少女便都有了萌动的感情。” 老曾的讲述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可是后来两家还是分开了。从前都是住在屋村里的,后来我父亲经商得法,家境改善,便搬离了屋村。可是她家依旧还住在那里,受当局经济接济。” 净璃听得微微皱眉。青梅竹马的两人,终究中间隔了贫富与门第的鸿沟。 老曾一笑,那笑里却渗了凄凉,“……故事有一点点老套吧,后来我们不得不分开。我们当年在一起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梦想,我说我要陪她回到大陆老家来,开一间铺子,只卖奶茶与红豆冰。因为这两样食物最适合年轻的情侣吃,甜甜蜜蜜又不贵,冬天可以喝奶茶,夏天就吃红豆冰。后来不得不分开,可是我们各自的这个梦想却都没有忘记。” “后来我们失去了联络,我积攒了一些积蓄后,只觉人生无聊,便回到大陆来,开起了这件奶茶店。红豆冰也是想做的,可是我的手艺却怎么也做不好吃,便只好只做我擅长的奶茶。” 老曾深深吸了口气,再转眸,眸子里已经有了泪,“却没想到原来她也回来了,经营那个红豆冰的摊子。她的经济情况没有我好,所以没有钱开一间铺子,便在商业街去出摊。风里雨里她这些年一直坚持下来。只为了看,情侣共同吃一碗红豆冰之后,甜甜蜜蜜的笑容。” 净璃的泪一下子直直跌落下来,落进奶茶里。因为自己的爱情没有得到圆满,于是便希望看天下的情侣都得圆满,是不是?所以那阿姨卖红豆冰才那么大方,5块钱一大碗,还给免费加红豆,根本就不赚钱;所以老曾的奶茶店也总是免费续杯,遇到忘了带钱的小情侣,老曾便会慷慨免单……他们做这爿生意,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而只是为了追寻从前的爱情,追寻从前与她(他)在一起时的梦 想。 初恋也许没有对错。即便当年无缘相守,可是这样地重新去追寻,谁又能不是初恋的另一重美妙境界呢?初恋时不懂爱情,所以初恋分开的两人,多数不是不珍惜初恋,不是不用心去爱,差的是一点耐心,或者一点信心,所以才没能坚守下来,是不是? . 告别曾叔,净璃走进雪雾里。身后飒飒脚步声,青爵踏着雪跟上来。 “幸好,我们还在一起。” 他的嗓音如雾,缓缓包绕了净璃。净璃微微一震,不由得回头去望他。雪雾红灯,隐约照亮他清俊眉眼。这一刻他面上毫无笑谑,黑瞳认真落在她面上。 一股夹着雪沫子的冷风一下子冲进净璃鼻腔,灌得她的心生疼。 是啊,幸好他们折腾了这么多年,笑过骂过、打过闹过,却还在一起。不必像曾叔与阿姨一样,原本就在一个城市里,却彼此都不知对方就在身旁。 “哦。“净璃却只是淡淡回应,垂下头,率先沿着山坡的红砖步道向下走去。青爵定会开车来,她却不会上他的车。 身后却响起簌簌的脚步声。净璃裹着丝巾,按住口,转身惊讶望见他迈着长腿跟在她后头,“你干嘛?” “很久没步行了,锻炼锻炼。”他好整以暇地说,两步就迈到净璃身边来,两人并肩而行。 净璃想抗拒,他却先笑起来,眉眼在雪雾里那样动人,“公共步道,我也可以走吧?” 净璃所有的抗拒都只能落空,只能回过头去,闷闷回应,“纳税人的权利。” 若论纳税,他给社会的贡献比她多许多倍。这条道她都能走,自然不能不让人家走。脑袋里不由得就想起本山大叔那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她被他挤到一边去,可真的快要无路可走了。面对这样的他,让她觉得陌生,却也,无路可退。 这一次想要离开,她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决绝;可是他却这样亦步亦趋地跟来,丝毫不给她拉远距离的机会。她该怎么办? “老曾跟红豆冰阿姨分开,你会怪老曾么?”他忽然说起人家的故事。 “哦,不会吧。”净璃轻轻摇头。恋爱是两人的事,分开了也不该是一个人的错。更何况隔着时代,她也不想妄加评论。 “其实是红豆冰阿姨当年自己消失的。她们家从屋村搬离,然后换了电话,再也不跟老曾联系。老曾家里虽然阻挠,老曾却坚定非卿不娶,可是红豆冰阿姨也是太有自尊的姑娘,于是宁肯自己放弃。” 净璃垂下头去看脚尖。一片雪白的大地,脚走上去才留下印记,就仿佛这样一步一步走过去,似乎是一种破坏一般。任何的前进,同时都有可能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破坏,是不是?就像自尊与初恋孰重孰轻的命题,可能是横亘在所有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心头的一道绕不开的难题。 是要为了爱情而委曲求全,还是为了维持自尊而宁肯舍弃爱情?便如她自己,此时正在犹豫与彷徨。 更何况,这自尊不是她自己的自尊,而是涉及到妈,更涉及到已逝的爸的尊严……若是她自己,她早已习惯了在青爵面前委曲求全,可是妈和爸呢?是否就可以被傅家人任意唾弃?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跟大家聊聊某苏这卷叫“初恋”的想法:一条线是在追忆少年往事,追忆初恋;另一条线也是在重新去学习初恋,重新看懂初恋。初恋时不懂爱情,幸好我们从未分开,还有机会重新去学习如何去爱。】 谢谢如下亲们: 5张:xqxyq、gy3198、 4张:树熊、 3张:hiptulip、 2张:mindy、 1张:fruit075、辛西娅 还有亭子的红包、mer的闪钻,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撒~~~ 211、迷城(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漫天雪雾,笼着远处那片海。这一场雪让净璃出乎意料。原本以为风吹即散,此时看来却似乎卯足了劲想要下满整整一夜方会善罢甘休。 净璃的手冻得冰凉。女孩子都爱漂亮而豁出去了不怕冷,比如大冬天还有光脚穿瓢鞋的,但是女孩子似乎也都有一点通病,冬天里手会被冻得冰凉。悌 民间便有玩笑说,小手冰凉是没有人疼的表现。也是,如果是有人疼的,身边的那个人一定会在你的小手还没彻底冰凉之前,便已经将你的手握进掌心,或者揣进他外套的口袋里。最不济,也会在冬风乍起之前,便买回了爱心牌的手套,代替他呵护住你的手。 净璃原本心内便没底,没底便紧张,紧张便让自己的手冷得更加快。下意识,净璃抬起手来呵气。温暖的呵气触及到指尖,净璃自己便囧住。慌张地将手指放下来,却已经放不回身侧去,因为他的手已经抢先一步捉过她的手去。净璃抗拒,她叹气,将自己颈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将净璃的手包住。悌 温暖柔软到几乎仿佛第二层皮肤一般的开司米羊绒,还带着他的体温,柔柔熨帖住她的手。净璃的眼睛仿佛也被雪雾笼住,只能垂眸去看他在她手上打结。雪雾似乎也让他放松下来,视野里的朦胧让他不必再担心当街会被粉丝认出来,于是此时的他便带了一丝似乎顽童的笑——他开始还是老老实实用围巾包绕她的手,结果到后来,那围巾被他打结变成了一副手铐般的样子,还剩下一截被他牵在掌心,倒像个提狱卒提审犯人似的。谀 净璃一个闪神的工夫,手上的围巾就变成了这个模样,真是让她啼笑皆非。净璃只能叹气,“别闹了。” 他却立定在她眼前,黑晶般的眼瞳透过纯白雪雾,显得格外动人,“锁着你,你就再也跑不了了。” 这台词有点像小孩过家家吧?可是净璃却心地狠狠一疼。谀 他不是一个善于戏言的人,他每一句戏言的背后,都是小心翼翼掩藏着的真心。 净璃别过头去,“真的,别闹了。这是大街上。” “二选一。”他牵着她朝前走,回头过来望她的眼睛,“要不让我握着手,要不让我这样牵着。” “都不必。” 他从来都是白眼向天的跩家伙,忽然这样对她,让净璃真的很有些不适应。那个冷酷到骨子里的家伙,何时偷偷学会这样的痴缠? 像是这平凡人间所有的小男生,对喜欢的女孩子会卯足了劲头去死缠烂打。很是不管不顾,却也将自己所有的自尊都奉上;倘若被拒,这一次的痛会让男孩子疼一辈子,然后以后就再也不会这样死缠烂打地追一个女生,而是学会了所谓成熟,所谓的矜持。 净璃在拒绝,心中却着实不忍。她明白,他自己撕开那层冷硬的外壳,变成今日的死缠烂打,该有多么的不容易;那要一点一点撕碎了他的自尊才能做到。 他站在雪雾里呲出犬齿来。唇红齿白,带着一种诡异的绮丽。让净璃有一点点想起《暮光之城》里,站在雪地中的爱德华。只可惜电影里的爱情童话不能在银幕之外眼神,暮光情侣终究因为女生的劈腿而蒙羞。 净璃终是不忍,只说,“我的手暖过来了。前面就是公车站,上了公车就不冷了。” 青爵的电话在雪雾里突兀响起,青爵掏出电话看那来电号码,便微微皱眉。 净璃知道他有事。对于他这样当红的大明星来说,每一点私人时间都是奢求。他受千千万万人的爱戴,他便要将自己的所有时间都奉献给千千万万人,再也不能保有属于他自己的私人时间。 “你去忙吧。”净璃一笑,摘下手上的围巾。 他的黑瞳在雪雾里,带了些悲怆望着她。净璃心下一疼,终究还是踮起脚尖,亲手将围巾给他围在颈间。他这才好了,望着她,轻轻地笑起来。 净璃却不想多做痴缠,转身便走了。他也没拦她,转身走回坡上的奶茶店门口去取他的车。这样淡然地分开,净璃轻轻舒了一口气,而不去问自己心底那淡淡如雪雾一般的怅惘,究竟是什么。 以为可以平静离去,身后却突兀传来汽车机器轰鸣声。净璃下意识回望,却见他驾车而来。却也知道她上来拧劲儿是一定不肯上车的,所以他只是踩了刹车跳下车来,跑到她身边,深深望了一眼她的眼睛,便将唇落下来。 漫天雪雾,他站在路边拥吻了她。清雪簌簌打湿了睫毛,他的唇灼热地烫疼了她的舌尖儿。直到不能呼吸,他才放开她,笑笑抬手,将她发顶落雪拂掉,带了点邪佞挑眉,“好了,这才放你走。公车上小心,现在公车上很多怪叔叔。” 没等净璃反应过来打他,他已经笑着转身跑回车上去。车子一溜烟沿着山坡向下去,净璃知道他一直在从后望镜里看她。原本下意识想抚住滚烫的唇,却不想被他看见,净璃只能装作蛋定地一步步朝前走。可是脚已经软了,只有她自己知道。 . 他的车子终于在山路尽头转身不见,净璃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回头望坡上,奶茶店的大红招牌依旧红彤彤。在这样的雪天里,格外温暖且美丽。 第一次跟青爵来到这家奶茶店,是误打误撞。那天也是猝不及防的下雪天,净璃没来得及准备手套,手上抱着书包,手指便都被冻僵了。 临放学的时候收到青爵让人送来的纸条,说让她带着乐谱送到这附近的录影棚里来。那时候青爵已经偷偷地开始玩音乐,可是却不敢将乐谱放进自己的书包里,唯恐家人会发现。乐谱便日日都放在净璃的书包里,帮他打掩护。 净璃转了两趟公车,找到这边时,雪已经越下越大。净璃对这边不是很熟悉,再加上天冷,手便冻得越发僵硬。等终于在雪雾里踯躅着找到那间旧仓库改造成的录音棚,她已经在此地兜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 时间晚了,当时净璃又没有手机,好不容易找到公共电话,可是打给青爵却还是关机。净璃来不及通知青爵,所以等到了那录音棚前,撞见的便是青爵一脸的怒容。 他说因为她的误事,今天的一切都搞砸了。青爵当着在场几个人的面,给了净璃冷脸。他气哼哼地出了门去,任凭当时还没有成为组合的花和月三人怎么劝说都没用。 净璃无助地望他的背影,只觉手指的疼痛宛如针尖刺入。 本就是落雪,海边再加上潮湿、风大,她的指尖都冻得红肿。可是她一直坚持小心抱着书包,还不就是因为书包里放着他的宝贝乐谱!他挑剔,最讨厌乐谱本子变成麻花,若是纸页卷了边,他就灵感皆无……他的毛病她都能理解,也尽力顺从,可是那个雪雾倾城的日子里,他却真的伤了她的心。 十指连心,冷与痛沿着指尖一直上行到心底。她咬牙奔了出去。 一路踩着雪跌跌撞撞奔跑,却看见宁馨走在青爵身边,将手放进了青爵掌心。青爵似有抗拒,宁馨却柔软恳求,“女生的手都怕冷。青爵你若不帮我,手指僵掉了,稍后无法一同练琴。” 她在心里冷笑:所有女生的手都怕冷,偏她顾净璃不怕!因为她的手早已被冻透、冻伤,再也不会有更严重的后果了! 从来都是小心翼翼顾着他的体面,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他玩音乐的朋友面前。可是那一回,净璃却是头一回再顾不得他的体面,在众人面前将乐谱狠狠摔在他面前,便在众人惊愕的神色中,转身逃去。 她知道,她这回发脾气将有多严重的后果。他回家后又不知会跟她怎么算账。可是她全顾不得了!她手上的冷和疼早已击穿了她的心,她豁出去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难过将她的心填充成了一枚大炸弹,她需要发泄出来才敢回家。她便沿着这片陌生的地域,漫无目的地走。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发现这片海边的山坡,除了急归的路人,已经再没有了行人,她这才冷静下来,惶急地去寻找路牌或者坐标。 她知道自己怕是迷路了。 净璃叹了口气,又站在山坡底端的路牌前。古老的路牌,蓝底白字。当年的她就是发现自己竟然三次走到这路牌下来,才惊觉自己迷路。 抚今追昔,净璃只能苦笑,想起青爵说起的当年去郎溪前夜她在傅家也迷了路。仿佛她每次心乱了,就会笨到一直迷路。是因为心也找不到了前行的方向,是不是? --------- 【在长大的旅途中,每个人都曾经迷路过吧?稍后第二更~~~】 212、握在掌心的温暖(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那个古老的路牌,还是当年日本人留下的。当年的殖民痕迹,经过时光的荡涤,却也成为城市不可抹灭的一部分文化与记忆。当年的净璃就站在这路牌下慌张四望,不知该又走向哪个方向。 天地茫茫,海天灰沉,寒冷透过指尖越发钻进心底来,她该怎么办?悌 从小就在他身旁,就习惯了被他颐指气使地去干这干那;他的命令虽霸道,指向却是那样清晰无误,她甚至不用自己去考虑,只需循着他的吩咐去办事就够了。一直渴望自由,渴望有朝一日不在他羽翼之下,可是真的这样一天到来,她却笨到迷失了方向。 这便是命啊,是不是? “你是不是特喜欢这路牌啊?”就在此时,雪雾里突兀响起他的嗓音,“绕来绕去还走回到这里来。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儿?” 净璃惊愕回望,却见天地雪雾里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她担心会跟着来的宁馨。悌 “宁馨呢?”她冲口而出,没来得及弄清楚这样问会有多突兀,想要细想时已经来不及。 “嗤。”青爵仿佛也没想到,插着裤袋在雪雾里眯起眼睛来,盯着她,“我以为你第一句话会问,该向哪个方向?没想到你问她。怎么,原来她比你迷路还重要?” “谁迷路?”净璃赌气逞强,“我只是特别喜欢这里,所以来来回回地散步而已!”谀 他仿佛想笑,却一口气吸入了冷风,便站在原地咳嗽起来。净璃这才发现,他竟然连外套都没穿,只穿着打底的黑色高领毛衣。他身子虽然已经很高,可是黑色会让视觉紧缩,他便显得越发瘦弱。 净璃一慌,赶紧奔到他眼前,“你外套呢?” 青爵也仿佛自己才发现外套忘了穿,却依旧跩跩地,“火力旺,谁稀罕穿得跟个面包似的?” 净璃原本还一肚子的气,这一刻忽地就再也强硬不起来,担心他冻病了。细碎的雪沫子吸进他鼻腔里去,还会让他触发过敏症状而咳嗽,净璃便下意识便脱自己的外套。 他却笑笑拦住,“你干嘛?脱给我穿?穿不穿得上还两说,可是你真的要让我穿着女生的外套在街上走?你还不如杀了我!”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净璃只能在心底暗自骂他。 他的目光却垂下来,望着她正在解大衣扣的手指。他的眼神一晃,随即更加暗沉,“你手冻了?” “没有啊。”想起宁馨在他身边撒娇,净璃便越发逞强,“天冷,红一点很正常。没事。” 他就伸手过来抓她的手。 她却死命挣脱。 不光是不习惯当街被他牵手——也更是因为,他的手刚刚是握过宁馨的手的!好吧,跟他在一起久了,她也有洁癖的好不好;抓过别的女生的手,便别来握她的手! 他长眉紧蹙,站在雪雾里仿佛不解地望着她,“顾净璃,你又要干嘛?” 净璃咬唇,“反正,不用你管!” 青爵气急,又似乎狼狈,便转身就走,将净璃又一个人扔在路牌下。天色越发暗沉,净璃终究有些心慌,便扬声问他,“32路车站,我该往哪边走?” 他负气依旧在走,只闷闷回声,“你不是很能耐么?有能耐自己找去!” 净璃站在原地急得跺脚,既不甘心跟他服软,却又真的有点害怕了,便只能大喊了一声,“我,我冻手!” 雪雾倾城,他忽地停住脚步,转头回来。那一眼,也是倾城。 净璃心倏然一慌,急忙别过头去,装作没看见他的回眸。他回眸,她便也回眸,就这一眼,她和他同时看见了背后的山坡方向,茫茫的白色雪雾里亮着一盏大大的红色招牌。热奶茶三个字仿佛招着小手,唤着两个人。 青爵叹了口气,转头回来,一把捉住她手肘——这回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手,却又能钳制她——两人一起进了那间奶茶店。 从此便与奶茶店和老板曾叔结下了多年的缘分。也养成了,每当雪雾倾城的天气里,便会奶茶店的大红招牌,想念在雪中品尝奶茶温热浓香的习惯。 那天从奶茶店出来,他的身上暖和了许多,她的手也缓过来一些。可是外头依旧冷,净璃心中还生怕他会再坚持过来握她的手,正忐忑时他却忽地转身跑回奶茶店去。再回来,便将一杯外带奶茶塞进净璃掌心去。温暖在掌心弥散开,他无奈地瞪了她一眼,“不让我握着,就握着这个吧!” 年少时不懂,当时的她虽然心中感动,却依旧还是遗憾了——奶茶杯又如何比得上他的手?他终究只是给了她退而求其次。可是今日才会明白,他虽然没再坚持握着她的手,可是那杯奶茶却不仅仅是一杯奶茶,而是他的一颗心。他将他的心搁进她掌心,想要给她温暖。 净璃站在宛如那年的雪雾里,站在曾经多次迷路而辗转过的路牌下,可是这一刻心中却是一片清明。正如她此时已经清楚知道该如何去找32路公车站,她现在的心也都明白他的心意。不管是当日的,还是今时的。 可是纵然明白,却又哪里便能简单迈开脚步沿着那个方向去? . 净璃刚进家门,就闻见一屋子的浓香。妈从厨房探头出来,微笑,“净璃,进了门去洗手、换衣裳。然后就开饭。” 在雪雾里走了这么久,温暖的饭香自然是最好的良药 。净璃欢呼一声上楼去,却惊讶看见房间中立着一个人。 夏天。 净璃心上所有的温暖都瞬间溜走,她一把抢过夏天手上端着的铁盒。那是她的“时间铁盒”,一直珍藏在书架上。妈向来尊重她,进她的房间从来不乱动东西;却没想到夏天这样无礼。 “这是我的房间,夏天你这是什么意思!”净璃真的懂了怒。 夏天眯起眼睛来望净璃,“你的房间,终将是你我共有的房间。” “夏天你放肆!”净璃伸手想要将他推出房间去。 手臂却被夏天攫住,身子被他顺势挤在墙壁上。他的眼睛狠狠落下来,“我已经饿得受不了。不如趁着伯母开饭之前,我们先来品尝点饭前甜点?” 净璃不敢声张,怕妈担心,只能弓起膝盖来,“你试试!” 夏天笑起来,那酷似青爵的眉眼,这一瞬的强硬都像极了。只是他让净璃的心中只有冰寒,“净璃,傅青爵早就拥有你多年;便是韩赓也跟你度过一夜。只有我,什么还都没有尝到过。净璃,你对我真不公平。” “放屁!”净璃急了,用粗话骂他。 就算青爵的没错,她跟韩赓之间却没有他说的那样不堪!更何况,这种情感又岂能是随便给人的?什么叫不公平? 夏天却转而笑容更浓,“净璃你知道么,现在的我越发被你迷住。当年也是喜欢你,但是是那种少年时代对于外貌的喜欢;可是今时今日我越发被你的个性迷住。净璃,你柔软的时候像是乖顺的丝绸;倔强起来却又像是小辣椒,真是让我又爱又恨。却也因为那恨,转而更是着迷。” 净璃仰起头,“夏天,我宁愿从没认识过你!” “真可惜,这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那么就以我的意志为决定好了……”夏天笑着垂下头去,想要含住净璃的耳珠,却被净璃避过。他只含住了净璃的一缕发丝…… 他笑,含着她的发丝笑,“净璃,我要你。我现在已经告诉你了,到时别再怪罪我不提前宣布。” “你休想!”净璃喘息着却不示弱。 夏天邪佞笑开,“……只要能得到你,我会不择手段。净璃,你只能成为我夏天的妻子,这一点你该明白。因为只有这样,恒玖才能生存下去。这也是伯父的心愿,不是么?” 净璃倏然回眸。 夏天很满意,唇角残忍挑起,“没错,我看出你已经猜到了。净璃,那件事我更是早就知道。所以你千万不必再梦想与傅青爵之间还有未来——若娶你进门,傅家列祖列宗都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是不是?” 净璃的面色,瞬间苍白。 夏天笑起来,手指在净璃柔美下颌滑动,“净璃,我爱你。我现在甚至愿意为了你而委曲求全。我知道你一时忘不了傅青爵,没关系——老天帮我,给我生了一副酷似傅青爵的面容。净璃,你拿我当替身都没关系,在床.上,你不妨亲身感受一下,我跟他是不是连那时都很酷似。”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大家周末愉快。】 213、撕开真相(3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夏天,下来吃饭了。” 邓娴雅的嗓音从楼下传来,夏天一顿,净璃趁机蹬出膝盖去……夏天一声闷哼,向后跌倒在床.上;净璃惊慌开门要下楼去,却见妈已经走到楼梯的一半,正站在下面惊诧望向净璃。悌 “净璃,怎么了?” 母女连心,净璃面上的惊慌又如何能逃得过邓娴雅的眼睛。净璃却只能站在门口努力地呼吸,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望着母亲微笑,“妈,没事。我急着下楼去帮您摆桌子。”悌 “夏天呢?”邓娴雅的目光越过女儿,遥遥望向门内。 夏天闻声也出来,站在净璃身畔,压抑住疼痛,点头微笑,“阿姨我来了。我帮您再加一点耗油入味。” 夏天先下楼去,邓娴雅却站在原地等着净璃下楼。女儿到了身边时,又问,“净璃,真的没事?” 净璃真的想抱住妈,将方才的一切都告诉给妈听,就像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第一时间都想将委屈向母亲倾诉……可是净璃还是忍住了。谀 只是不忍心亲手敲碎,夏天在妈心中的美好印象。不是要替夏天掩盖,而是要帮妈保留一点美好的记忆。净璃明白,郎溪那段时光在妈的记忆里是矛盾的,它既有妈与爸相偕的美好,却也有后来出事的残酷。可能郎溪唯一留给妈的纯美记忆就剩下了当年那个白衣的少年夏天。他总是默默地来,默默地帮妈干活,默默地宛如一个真的儿子。当妈对她身边所有的人都一点点地失望之后,妈希望至少还给妈留下最后一点念想。谀 “妈,没事。我都长大了,已经懂得如何处理自己遇到的事。”净璃将所有的委屈都只化作平静的微笑。 今天的晚饭,味道其实真的很棒。邓娴雅的厨艺已经是非常好,所以吃惯了天下的傅豹生才会唯独留恋邓娴雅的手艺;更何况还有个夏天。夏天的味道在那江南小镇风靡一时,自然也不是浪得虚名。今晚的晚餐更是邓娴雅跟夏天的合作,所以滋味真的可以用美妙来形容。 净璃客观评价饭菜,却着实无法下咽。夏天倒是殷勤照顾着邓娴雅,两人那边倒也聊得热络,净璃这才微微放心。最怕的,不过是妈在神色之间发现她的不对劲。 “伯母,我已在郎溪看好了一块地,我想在那边建一所房子。港口的项目前期告一段落,那边就会开工。等来年竣工,正好也是净璃毕业了。伯母我接您和净璃回郎溪去住。那边山水无染,又能就近照顾顾叔的墓,对您身子也好。” 净璃一口米饭梗在喉咙口。软糯喷香的米饭,此时却仿佛鱼骨嶙峋。 邓娴雅看了净璃一眼,笑了笑,“净璃毕业后的事业重心怕还是在D城这边。我会到时候看情况再做决定。” 夏天点头,“恒玖诸事您都放心。我会全心全力。” 净璃瞟了夏天一眼,夏天却转回目光,毫不避讳迎向净璃。 “伯母其实还有件事,我今天也是特地来跟您商量。夏凉跟青爵订婚典礼的请帖正在制作中。我父亲特地嘱咐,第一张一定是要给您的;可是因为您与傅家的渊源,特地要我过来一趟问您,是否方便过去?” 净璃手上的汤匙沉了一下。 邓娴雅微微皱眉,“谢谢你爸爸的顾念。只是我从来不喜欢过于吵闹的场合,我想我还是不去了吧。” 夏天点头,“这次联姻不光是夏凉与青爵的订婚,同时也是恒玖与鼎升实现合作的一场发布会。对于我们恒玖人来说,这天将是恒玖的大日子,所以我爸才说,第一张请帖一定要是给您的。” 净璃的手指又微微一颤。 “……因为您的莅临,也将是代表着顾叔。当晚的一切,也是在告慰顾叔的在天之灵。”夏天不急不忙,缓缓劝说。 . “夏天,我警告你,不要将我妈牵扯进来!” 净璃送夏天出门,走远了,避开窗户能看见的距离,净璃这才爆发出来。 夏天叹息摇头,“净璃你错了,邀请伯母来参加宴会,不是为难伯母,而是要让伯母扬眉吐气!身在傅家这么多年,作为下人,受尽了傅家的冷眼,以及傅家那些女人的欺负,难道你不希望有朝一日伯母能在他们面前高高仰起头,甚至接受他们的仰视?” 净璃当然也有想过!尤其是对杜清荷,尤其是这次知道于含之陷害了妈之后她多想能让妈也在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太面前高昂起自己的自尊来! “夏天,我妈对傅家的情感是复杂的。你说的没错,当日是有许多委屈,可是我妈却也对傅家充满了感情,从心理上来说,那几乎就是娘家……就算能扬眉吐气,可是却也要面对与娘家人的对立,那像是背叛了自己一样。夏天,你该明白,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净璃,我明白。所以你跟伯母还在傅家的时候,我并没有将一切挑开。净璃,我就是怕你和伯母会为难……”夏天的嗓音在冬夜里,奇幻地柔软下来。仿佛之前那个邪恶强取的男子,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这件事总归需要一个告白。净璃,现在你跟伯母已经离开了傅家,那么那些事便也到了开掘的时候。相信顾叔也一直在等这一天。他在天上看着,他也希望自己的妻女有真真正正在傅家人眼前仰起头来的一天!” 净璃站在星月下,闭 上了眼睛。 今晚的月色都是灰暗,完全不能照亮夜色,反倒给这暗夜增添了数段迷离。 夏天轻叹了一声,越发放缓了语气,“净璃,你该明白顾叔当年建立恒玖的心愿。你们一家人都生活在傅家的阴影之下,顾叔更因为傅豹生对伯母的觊觎而在公事上受尽了不公与监视――所以顾叔最大的心愿不过是希望你们一家人能堂堂正正站在傅家人眼前。再不用卑躬屈膝,而是能平等并立,甚至能分庭抗礼!” “夏天,你够了。”净璃攥紧了指尖。 “净璃,就素顾叔从前是傅家的雇员,伯母从前是傅家的佣人――但是你不是。顾叔要你堂堂正正活着,你不是傅青爵的女仆,更不是他的玩偶――你是恒玖的公主,是跟傅青爵同样尊贵的人啊!” “夏天我要你不要再说了!”净璃惊慌了,大声喊起来。 她不要听夏天说出这些实话来,她不要听夏天帮她印证了她心中的怀疑!――她不要知道恒玖真正的幕后老板是她老爸顾林河,更不想当什么恒玖集团的公主! 她不要,她都不要! 什么财富、地位、身份……她都不在乎。她宁肯还是从前那个小女孩儿,跟在傅青爵身边,受他欺负,却能在外人眼里的敢怒不敢言中,实则背后却可以毫不留情骂回去……她要那样,那样的她活着才更真实,更有血有肉! 恒玖的崛起在外界人眼里是一个奇迹,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从来就不知道恒玖背后的老板是谁。夏家虽然在前台,但是所有人却也都知道,夏志木只是老板之一,却不是那个真正神秘的人物。 净璃也曾多少好奇过,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个一手创建了恒玖,那个一直让外界猜测的神秘老板,竟然就是自己的父亲顾林河! 怪不得外人从不曾见过这位神秘老板,因为他已经是个死人,因为他早已经躺在了坟墓里! 怪不得夏天要跟妈说什么股份、分红;怪不得爸原来在D城早就有这样贵的房子…… 当年郎溪的项目出事,人们是怀疑到了爸,但是怀疑的不过也只是吃里扒外,从中收取了些许回扣之类:他们都无法想到,爸竟然就是恒玖的老板,竟然鼎升最大的对头! 净璃站在夜色里无助地喘息,像是搁浅了的鱼,明明已经没有水,却还在大口喘气,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所以哪里还用去再追问,爸究竟是怎么死的? 拘留所看管犯罪嫌疑人,规矩是十分严格的。什么皮带一类有可能造成嫌犯自残的东西都是会被搜走的,可是爸怎么可能会用一根皮带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爸是被人害死的,而那个害死爸的人,只能是傅豹生! 知道最大的对手却成了自己生意上最重要的左膀右臂,鼎升的一切对于恒玖来说已是透明。就像寄居蟹一般,恒玖一边与鼎升竞争,一边却靠吞噬鼎升来让自己长大……以傅豹生的性子,他如何能容得顾林河还活着! 隔着恒玖与鼎升的仇恨,隔着爸的惨死――她与青爵,如何还可能有未来! ------------ 【今天给大家加更~~~谢谢大家的月票支持。稍后第二更。】 214、眼泪都笑了(3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想起你的时候,我不是卑微的 反而我没有遗憾,因为我已爱过你,深深的 ――《眼泪笑了》刘力扬悌 净璃回家,原来母亲一直凭窗遥望。净璃站在楼下,遥遥看见了妈的身影。尽管妈小心侧着身子,可是净璃还是看见了。悌 其实真的想向妈大吼一场,想要问问妈和爸,当年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怎么会成立了恒玖,怎么会成为鼎升的寄居蟹! 可是此时,在这样宁静的夜里,看见妈凭窗远望的身影,净璃便什么都只能压回去。那是爸妈当年的选择,当年甚至还没有她,或者她还小,他们还不知道这样的选择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里,令他们的女儿愁肠百转,无尽为难。 所以从今天的立场上,如何能毫不顾忌地去质问昨天发生的事? 作为父母的女儿,她只能接受这样命运的安排,只能――藏住自己所有的痛,而去拼命理解爸妈当年的选择。 “净璃啊,怎么这么久?”邓娴雅迎净璃进门,便问。谀 “没事啊妈。”净璃笑起来,“小区门外的商业街,有个老大爷在吹糖人儿。妈,我又看见小时候爸买给我的那种小耗子糖人儿。真是一模一样的,我就站在摊子前面看了很久。许多小朋友来买,几乎每一个都跟我一样,还翘着脚尖儿问身边的父母,‘这糖人儿可不可以吃啊?’”谀 邓娴雅这才长出一口气,“是吗?那些古老的手艺,如今倒是难得一见了。” 净璃笑,“当年那个糖人儿究竟能不能吃,真的是困扰了我许久。妈您坚持说不许吃,说那老大爷的手上很脏,糖稀在他手上揉搓了那么久,且是对嘴吹出来的,怕我得病;爸却笑着说,实在想吃的话就要一口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净璃笑,想着爸妈那时候为了糖人儿与她的健康还争论了一夜。虽然是争论,科斯那年的记忆却那样温暖。因为爸妈顾念的都是她的健康,所以才会这样反复思量。后来她还是忍不住,偷偷舔了小耗子糖人儿那么一口,才发现那糖虽然甜,可是糖稀在刚刚入口的刹那是有一种苦味儿的。 这人世间的任何事,便也似乎都是这般吧?没有截然的苦或者甜,而都是甜中带着苦,苦里头缠着甜。究竟最终心内的感受是苦是甜,还要看那个当事人自己的选择和判断。 想起往事,邓娴雅面上也是漾起微笑。她望着女儿,那笑容却一点点散去,“净璃,你不是在看那摊子上在捏糖人儿,你是想你爸了,是不是?” 净璃努力一笑,转眸之间,眼里已是含了泪。 她从不在妈面前说她想念爸,再想也使劲憋着。这不光是因为爸的名字在傅家已经成为一个禁忌,没人会提起;也更是因为,一旦要提起爸,妈会比她更难过…… 净璃吸了口气,拍了拍妈的手,“妈,您说过您还是有一些积蓄的。我想跟您借点钱,行么?” 邓娴雅毫不犹豫点头,“用多少,净璃你说。” 净璃又犹豫了下,咬住唇望向妈,“妈,借给我300万,行不行?” . 邓娴雅一下怔住。 净璃努力地笑,“这样大的数目,吓了妈您一大跳吧?没有这么多也没关系,我自己再想办法。” “有的!”邓娴雅却按住净璃的手,目光微微颤抖着望净璃,“孩子,你,你都知道了?” 净璃笑起来,笑得很用力,“如果是从前,我肯定不会跟您提这样大一笔数字,因为我知道咱们家肯定拿不出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妈,我听见夏天跟您提那些分红、股份。相信爸的投资,这些年积累下来,一定已经可以拿出这个数字来。” “嗯。”邓娴雅叹了口气,转身放下自己手边常用的那个存折,转而拿出一张金卡来,放进净璃掌心,“这是夏天给我的,密码是你的生日。里头的数字我从来没去看过,净璃你自己去看吧。如果有300万,你就拿去用。这原本就是你爸爸留给你的,说要给你大学毕业后用。现在拿给你也好。钱能用在最需要的时候,就好。” 净璃用力地笑,将卡片攥在掌心。卡片的棱角硌疼了她的手。 “妈知道,那300万一直是压在你心头上的大石。”邓娴雅凝望女儿的眼睛,“如今青爵既然决定了跟夏凉订婚,你该去还了,也好。” 净璃原本硬撑着,却被妈一语便道破了心事。努力掩藏着的难过便一下子都爆裂开来。 “只是……”邓娴雅握紧女儿的手,“订婚宴那天的场合,你又如何受得了?听妈的话,别在那天去。若你想还,交给允扬或者是嘉怡转交。别自己去。” 净璃摇头轻笑,“妈,夏天方才说的一句话倒是有些道理――他说,他都知道您本是不擅长企业管理这些事情的,那些股份、分红、转增对您来说都是太过陌生的一切。所以若要让您来打理爸遗留下来的这些东西,真的是太让您为难――您已经一生辛苦,便不该再让您为难。那么爸留下来的事情,便由女儿来做吧。” 净璃用力吸了吸鼻子,藏住眼泪,“既然想要接过爸遗留的东西,既然要将自己的命运与恒玖拴在一起――妈,女儿就必须要公开与青爵、与傅家挑明这一切。那晚的订婚宴,既然不仅仅是订婚宴,还是恒玖与鼎升的合作发布会, 那么作为爸的女儿,我就必须要到场。” 净璃垂首望掌心的金卡,“所以那个场合去还清这300万,或许真的是最好的时机。从此两不相欠,从此――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孩子。”邓娴雅担心轻唤,“你真的,可以么?” “当然。”净璃含笑望母亲,在灯光下露出琉璃一般带着硬度的微笑,“妈,净璃长大了,真的。” 长大了,便该告别“青梅竹马”的年代。 . 傅家,青爵的房间。允扬坐在一边,小心望着青爵面上神色。 桌上是厚厚一叠大红的请帖,旁边还附上一张宾客名单以及宴会当晚的座位分布图。青爵的目光落在宾客名单上一直沉默不语。 允扬清了清嗓子,“爸爸病得真是时候。作为你的长兄,又是鼎升的现任总经理,我这个悲催的总再逃避不了要为你的订婚宴亲力亲为。作为你的总代表,外加总司仪,我总得将宾客名单先拿来给你看看,以免你当场就闹起来。” 青爵挑了挑唇角,“我真幸福,有三个帮我擦屁股的人。” 允扬听了先晕了下,随即就也会意。可不,青爵大少爷真是有福,家里的私事曾经有净璃为他遮掩一切;演艺事业上则是钱未然替他打点周全;而家业的一应事情,则是他悲催的杜允扬鞍前马后。 有些人的气场就是天生的,这少爷生就一副霸王脾气,还就有人自己主动往上贴,去为他马首是瞻。可能人的本性里都会崇拜那些强力的人吧,也或者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有那么一点点受虐的倾向。 “少爷啊,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看见这宾客名单,当场就得发飙呢。现在你怎么这么平静啊?”允扬自在地翘了翘二郎腿,端起定窑小茶盅喝茶。 傅青爵的茶轻易不给人喝,不过能喝到的都知道那是极品。这少爷每回从外地回来,看似都将东西首先孝敬给傅豹生,实则允扬知道,青爵给老爷子的都是第二等的东西;最好的他都藏在屋里,都给净璃留着呢。原本他的屋子也只有净璃才能自由进出。 只可惜郎情不明,净璃从小还极守规矩,他特意放在明面儿上等着她要的东西,净璃从来就不要。每回大少爷便会自尊心严重受损,喊着吵着,这才能把东西给送出去。比如净璃手上的一串木头珠子手串,青爵骗她说是大街上地摊买回来的,一块钱一个那种――实则那却是已经绝种了的印度老沉香的,更是在佛教圣地经过高僧开光加持。 可是如果明说了,净璃是一定不要的;青爵只能自己贬低,说是地摊货,这才骗得净璃欢喜带着。却也唯因此,方更显得净璃的可贵――那样“便宜”的木头手串,她竟然一戴就是这么些年。只因为她顾念他的心情吧。 想到这儿,允扬只能叹息。虽然少年心事,并非对净璃没用尽心意,只是净璃全然懵懂无知一般。只因,净璃的心在青爵这儿是用尽了的,一分半点都没机缘再留给他。 青爵却只眼瞳清亮回望,“我再发飙,只会将她吓走。现在我转性了,杜允扬你眼睛出毛病了么,竟然没看出来?” ----------- 【稍后第三更~~~心心生日快乐,所有当老师的姐妹们节日快乐!】 215、不让她走(3更,答谢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还没看清爱的模样 就算仍然会被爱伤悌 相信爱是简单的梦想 ――陈思彤《夜光》 -------- 允扬都一愣,“少爷,你又玩儿什么?” 青爵只是掸了掸衣上浮尘,“她已是决定要走了,只是她也一直在等我给她一个藉口。我若再如当年那么跟她闹,跟她吵,那她便可以终于转身离开了……我才不那么傻,我现在才不那么干了。”悌 想起少年,当晚她要离开他去郎溪。这是这一生中她离开他最长的一段时光。那年的他真笨,明明那么舍不得,明明那么害怕她走,却不懂得该如何好好说,反而卡着她的脖子,吓坏了她;事后他也笨蛋地只敢躲在廊柱后头望着她的背影,却都不敢让她知道,他就在那里…… 那样紧绷着的自尊,只会如同当年一样,只能越发加速她离开他的脚步;甚至于让她后来在郎溪有机会认识夏天。所以他现在不能再笨了,他不能再给她任何的理由,真的转身就走。谀 他不让她走,不让。 允扬皱眉,用杯盖浮了浮茶水上的茶叶,沉吟了良久才说,“你又要跟夏凉订婚,又要缠着净璃……少爷,你会让净璃难过。” 青爵叹了口气垂下头去,“我知道。可是订婚让她再难过,却也比不上真的离开我。她离不开我,其实跟我离不开她一样。她是自小在我身边长大的小孩儿,她一直受我欺负,我相信她这回纵然疼些,也一定能熬下来。”谀 青爵垂首望自己的掌心,“再说,我不会让她自己一个人难过,我会握着她的手,一起熬过去。” 允扬点头。其实这次傅青爵大少爷如果能用他一向横踢马槽的性格倒也好了,反正也不用管什么傅家家业,干脆就不给夏家这个联姻的机会,让他们能干嘛就干嘛去――到时候虽然会让傅家家业败,却有可能可减少净璃所受的伤害。 “我知道你想什么呢。”青爵眯起眼睛凝视允扬。 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是毕竟一同长大;这些年里两人在家中也互为假想敌,青爵没少了绞尽脑汁去琢磨允扬的性子――这世上最了解彼此性情的,不是亲兄弟,而是对手。所以如今只是看着允扬微微的神情变化,青爵都能猜到允扬在想什么呢。 “其实如你那么想,倒是简单。我索性毁了一切,便也不必向夏志木父子低头。但是――”青爵叹了口气,“但是你以为我只要不订婚,那小孩儿受到的伤害就会降低?当年的事情你还记得吧,她和邓阿姨就曾经因为郎溪的事情而觉得亏欠咱们傅家,这些年越发抬不起头来。” “如果如今再被恒玖彻底毁了咱们傅家的家业,你觉得那小孩儿心上的负疚会让她余生能得欢喜?更何况,那样会让她面对我的时候,更是抬不起头来――我要跟她过一辈子呢,我哪儿能让她在我面前再那么卑微下去?所以这次虽然是疼,可是却是短痛。长痛不如短痛,我相信她这回一定能挺过来!” “而且……”青爵又深深叹了口气,转头望供奉着傅家历代祖宗牌位的长青楼方向。当年他决定了不考大学,就是被他老爸关在长青楼里,跪在祖宗牌位前给揍的,“而且允扬你说的没错,是我们傅家前辈造了太多的孽。原本我还觉着不公平,凭什么那么多代人干的事儿都得报应在我跟那小孩儿身上?如今转念一想,倒也明白了――那还不是因为我比他们更优秀,那小孩儿也比傅家所有女人更坚韧,所以上天才委托我们这一代将以前的那些罪孽都一并赎了?” 青爵说着还咂了咂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原本挺悲怆个气氛,活活让青爵最后这句话给闹出些喜剧效果来。允扬一口茶就呛着,转头瞪着青爵,仿佛想看看这大少爷能不能将下面几句都完整背诵出来。 岂料青爵眼珠一转,已是唇角挑了戏谑,“……必先让他找个好姑娘。” “噗!”允扬彻底没忍住,一口水急急喷出来。 “哎呀,脏死啦!”青爵急忙掩鼻惊呼。 . 茶山日暮,浓金色的阳光染在茶树上,将那绿晕染得越发浓翠欲滴。 允扬扶着徐玉凤的手肘,两人缓缓走在茶山小道上。茶树芬芳,直入心脾。 徐玉凤上了些年纪,再加上这些年极少出世走动,因此越发富态些。她又很喜欢穿传统样式的灯笼裤,还是大红花布的那种,于是便越发显得有些心宽体胖的样子。 徐玉凤瞟了允扬一眼,“你虽然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是好歹我也亲手把你给伺候大。养的情分甚至要终于生。所以你不用憋着不说,你不说我也猜得出你这回来想问的是什么。” 允扬面上微微一红,“妈,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老人家。” “旁的也不必多说了,我只告诉你,我的决定。没错,这回我是决定帮夏志木了,而且我跟他也有协定,鼎升将来还会保留你该有的股份,他们敢毁了傅豹生,却不敢毁了你。” 允扬皱眉,“妈,为什么?” 只是因为女人的恨么?只是因为徐玉凤当年被迫让出傅家夫人的位子给于含之,只是因为傅豹生让她蒙羞,让她始终怀恨在心么? 允扬相信不是的。徐玉凤是个豁达的女子,当年离婚也是她自己提出的; 甚至于她这些年在茶山生活,日常一切用度都是傅豹生亲自挑选了,让他送上山来。虽然不再是夫妻,虽然也许从没有过爱情,可是两人之间的情分还是在的。 徐玉凤叹了口气,“在夏志木和傅豹生之间,我总归要更顾惜夏志木一些。” “嗯?”允扬一怔。对于徐玉凤来说,夏志木算是陌生人吧,夏志木怎么在徐玉凤的心里会超过傅豹生去? 徐玉凤叹了口气,领着允扬到了茶树林中的小亭子坐下。八面来风,茶绿满眼,徐玉凤幽幽地望向远方,“……只是因为,夏志木原本是被我爹给送出去的。” “啊?”允扬听得迷糊住,“妈,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懂?”徐玉凤摇头,“夏志木跟傅豹生原本是兄弟,是傅老爷在外头跟别的女人生的。傅家向来容不得外头的血脉,傅老爷子跟我爹是莫逆之交,自己不方便动手,便托我爹来办这件事。” “什么,夏志木竟然是爸的兄弟!”允扬惊得直站起来。 徐玉凤看着允扬那傻样儿就乐了,“傻小子,还说你是什么青年才俊,什么鼎升少帅呢,此时看来不过是妈的傻儿子!夏志木的儿子夏天,你早见过了吧?他长得跟青爵那么相像,亏你还没想到此节!” 允扬说不出话来。 可不,那相貌是明摆着的事儿呢,可是他真的就没敢往这个方向上去想!这其中有个关节,也是夏志木的相貌实在跟傅豹生并不相似,否则他也并非全然想不到。 徐玉凤耸了耸肩,“夏志木长得像他妈,只是隔代遗传更厉害,他儿子倒是跟青爵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纸终究包不住火了,这场恩怨就势必得爆发出来,藏着掖着都没用。” 徐玉凤摇了摇头,“感情上,我当然是更倾向傅豹生些;可是当年也的确是我爹亲手送了夏志木走,也算亏欠了夏志木。于是夏志木这回找到我,说一生只求我这一回,我便没好意思拒绝。我爹当年咽气的时候,跟我唠叨过这辈子的几件亏心事,就提到过夏志木这一桩。夏志木打小在郎溪受了不少苦,家里穷,还受人欺负……所以这回,我就当是给我爹补偿这桩亏心事了。” 允扬在震惊中攥了攥手指。他也是别人家的养子,他也在傅家曾经受过青爵和嘉定的欺负……夏志木当年的苦,允扬是最能明白的。 “妈,那我不能不再问一件事:夏志木跟顾林河,也该是有关系的吧?” 顾林河为何会选择与夏志木联合创建恒玖?定然不会仅仅因为夏志木当年是郎溪那边的小官员。 徐玉凤点头,“他们的名字,你还没看出端倪来么?这样简单的问题,你个傻小子还来问我!” ---------------- 【今天三更完毕,明早继续~~~~大家都在心疼小十二被偶虐了咩?偶咋没看出来这小子被虐的样儿呀?哈哈~~大家表怕哦。】 谢谢xiaoxiao的大把月票~~ 3张:chuqin、号号、1311182576、anglem等亲们的宝贵月票~(绣姐又傲娇了,乱码中~后头没办法提到名字的亲,某苏一并感谢啦!) 谢谢蓝的红包+大花,馍馍的红包,微风、绿茶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216、对台戏(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夏志木、顾林河――木、林!”允扬也是一皱眉,“我从前怎么没想到!” 徐玉凤点头,“他们是兄弟。如果顾家再有个老三,那名字里就一定是带个‘森’字了。” “他们是否有血缘关系?”允扬微微紧张,因为这将涉及到净璃与青爵有没有可能有血缘关系。悌悌 “没有。”徐玉凤摇头,“夏志木是被我爹送到顾家当养子的。当年顾家两口子结婚了不生育,这在当地都是知道的;倒也是夏志木去了之后,顾家两口子才又生出顾林河来。当地人还都说是夏志木带来的福气,因此上也让顾家两口子将夏志木真的当儿子看待。” 允扬站在茶树间,微微仰头看天边流云,轻轻苦笑,“如此说来,夏凉岂不是跟青爵便也有血缘关系!他们还是三代以内的血亲,岂可订婚!” 徐玉凤站起身来,缓缓走回居处去,“允扬,你是我儿子,我心里总归偏向你些。可是此时却不得不说,青爵那小子怕真的是比你鬼道一些的――这件事爆发开来,前后的情由我也都有所耳闻,一直就听说青爵那小子这一回竟然乖乖上道……他岂是那么受人摆布的人,他这回为何毫无反抗?怕的就是这小子早就想到了这一节,知道这婚是终究订不成的。” “于是,这一回我就算是答应了帮夏志木,就算是能让傅家受些表面的挫折,却不会真的伤到了傅家的根本。若青爵那小子真的能想到内里这一节,那他就有能耐带着鼎升逃过这一劫去。”谀 徐玉凤转身瞟了允扬一眼,“傅家的家业都是血里火里来的,都是历代傅家当家的拼了命去换取的;到了你们这一代却太过安逸。这样可不行,遇上些磨难,对你们倒也是锻炼。” 允扬望着徐玉凤的背影,心头也是微微一震。谀 郎溪是允扬的故乡,所以恒玖的事情还是允扬亲自回郎溪去查的。允扬能查到恒玖的背后老板是顾林河,却没能想到原来这内里还牵涉到夏凉与青爵的血缘关系……允扬也只能苦笑,若论鬼道,他这一回真的是败在青爵手下。 怪不得那小子看着喜帖都放在眼前,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原来他心中早有底。 允扬站在茶树林内长长吐了口气。原来他真的就是这个命了,虽然少时也有不甘,可是如今越发注定了他为傅青爵大少爷鞍前马后了。他杜允扬是将才,却不是帅才。 . 咖啡店里,胡森与净璃对坐。胡森面前同时摆着一杯咖啡和一杯茶。净璃看着就抿嘴笑――好吧,中西文化的融合便在胡森身上清晰展现,他能左边一口咖啡,右边兹溜一口茶,都不觉得味道怪的。 便仿佛这间咖啡店,原本是秉承西方文化的,却也同时也卖茶。该说是中国人骨子里对茶的根深蒂固,还是体现出中国人在固守传统的同时向外学习时候的心生顾虑? 胡森看出净璃笑,就也晃了晃头,“我这么干,平素也没几个人觉着不伦不类。可是净璃你不同。你是傅家出来的人,我这么干就会显得荒唐可笑。” 胡森这话倒是不假。傅家在国内叶大根深,同时又在香港生活过那么多年,所以东西方的生活模式对于人家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净璃却笑着摇头,“反正都是饮料,反正内里都含咖啡因,所以虽然表面上来说分别来自东西方不同的文化背景,实则倒也殊途同归。怎么喝都有道理。” 胡森大笑,击掌点头,“净璃,说得好!” 净璃含笑垂下头去。胡森是大牌制作人,平素看着脾气古怪,也不怎么好接近,此时看起来倒像是位爽朗的兄长。这段时间的合作下来,虽然多数是胡森在透过摄像机在“偷.拍”他,但是彼此合作的默契却也越来越足。 若说结束,当真有些舍不得。 胡森看着净璃的神色,也对起指尖来,“净璃,可不可以请你再考虑一下?你跟十二拍摄的节目播出之后效果极好,许多都是《画心》的粉丝,都说仿佛穿越时光,看见了卫长君与小狐妖的现代版爱情。所以制作方的意思是,校园爱情是第一季,希望后头接下来继续拍摄第二季、第三季。” 净璃轻轻摇头,“对不起胡大哥,原定的计划只是拍到12月;我后头已经签了另外一部片约,我没有档期了。” 胡森也很后悔。当初选择青爵和净璃的时候,他对净璃这个新人多少有些担心,所以也就只计划了一个季度的拍摄,现在想延长已是没有时间。净璃这个姑娘的灵性与通透,的确宛如琉璃。胡森在圈子里混久了,什么样的女演员没见过?有些表面清纯,内里矫揉造作的不计其数,于是便越发觉得净璃这样的合作演员难得遇见。 “净璃是不是可以这样?我们尊重你拍摄电影的档期,我们全程配合你。只要你在电影拍摄间隙来拍一点咱们这边的节目就好,怎么样?”大牌制作人胡森这样的主动提出要求,已是极为难得。 净璃却还是摇头,“胡大哥,我不是那种聪明到八面玲珑的人。我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喜欢专心投入其中;若分散了精力,担心会做不好。” 胡森也挠头,“是啊,是啊……就算净璃你这边能答应,青爵那边怕也是没时间了。他更忙,眼瞧着到了贺岁档了,他的通告早排得满当当了。怕是他每天能睡两个小时都是奢侈…… ” 净璃心内微微一疼,急忙垂下头去。 “……况且,他圣诞就要订婚了,唉。就更没时间了。”胡森苦涩地仰头将咖啡和茶都喝光。净璃只能希望,那双重的咖啡因分量,能帮他的心情变得好些。 “净璃啊,可是不管怎么样,配合咱们《结婚吧》的主题设计,你和十二的婚礼可一定要举行啊!”胡森垮下脸来,已是恳求的语气。 净璃用力笑了下,“胡大哥,结婚的镜头怕是不宜拍在他订婚之前怕也是犯了忌讳。稍后等他那边忙完了,我们再讨论吧。” . 今年真是一个多雪的年份,净璃走出咖啡店,天上又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净璃走过友好广场,看见电影院上已经打起了巨幅的海报,正是《画心》的宣传海报。海报中央是红衣的少年将军卫长君,左边是卫夫人,右边是化成原身的小狐妖…… 而隔着广场另一边的另一间影院,打起的巨幅海报却是《初恋》的。贺岁档两部重头片的对打局面,已然开始形成。 每年电影的贺岁档从每年11月初开始启动,到春节长假后结束。经过了几部嘻嘻哈哈的小片子在11月的暖场之后,12月中,贺岁档的两部压轴大戏终于要浮出水面,而且一上来就是分庭抗礼之势。 便宛如之前的那场《十三钗》对撼《龙门飞甲》,虽然两部片子都不怎么好看,但是却也每部都收获了超过六亿人民币的令人咋舌的票房成绩。两片的出品方骂战不断,但是客观上都助推了影片的受关注程度,所以票房成绩也算安慰了他们各自的良苦用心。 如今终于轮到了《初恋》与《画心》。两部片子又被特地安排在同一天上档,看来制片方是又要复制一下从前的成功模式了。 只是作为其中的演员,净璃却只能一声叹息。用尽心力的艺术创作,有可能沦为口水战的武器,便觉得是一种悲哀。 “美女,请留步!” 或许是因为净璃在电影院门前停留的时间有些久,而且还回头去看了对面影院的海报,在别人眼中仿佛是在犹豫该选择哪部影片,便有人上来访问,“美女你好,我是《星星眼》的记者……两部影片都开始了点映预售,如果只能选一部,美女会选哪一部?” 媒体们总会好奇这样的问题。净璃轻轻一叹,下意识蒙紧了围巾。幸好平素的净璃不施粉黛,与片中小狐妖的形象有所差距,这位小记者才没认出来她是谁。 净璃不想回答,避身想走,却被那小记者给缠住不放。 “记者先生您问她会买哪一部的票?她都不必。” 净璃正为难,身后却传来柔暖嗓音,“她是不必买票就能看到影片的人,所以她不是你的调查样本。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净璃的手被人温暖握住,继而跑动起来,冲出那小记者的纠缠,跑进纷扬雪雾。 --------------- 【稍后第二更~~~】 217、温暖的雪(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跑开那记者的视线,净璃停步,轻轻甩开手。凝立雪雾望身畔男子,“店长,怎么是你?” 是韩赓。 韩赓轻轻吸了口气,不是跑动所致,而是仿佛紧张,“我刚刚在对面影院,看院线的宣传效果。看见你被人纠缠,就跑过来了。”悌 自从那尴尬一夜,净璃与韩赓再没见面。有几次看见韩赓就在校门外远远望着她,她也没走过去。 “我没事。”净璃叹了口气,“谢谢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净璃疾步向前去。雪沫子打进脖领子里,星星点点的寒。悌 “净璃,你究竟要多久才能原谅我?” 背后传来韩赓近乎疼痛的呼唤,“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那晚唐突了你。净璃,你这么多日子不理我,已经给了我最大的惩罚。拜托你净璃,难道你真的会从此将我当做陌路?” 净璃停住脚步,立在雪中深深吸气。 转头望向路边。沿着广场是便是著名的步行商业街。净璃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一间鞋店的大玻璃窗里。 外面白雪纷飞,窗内却筛出温暖的乳黄色光线来。净璃看见有一个女生,仿佛也是新来的售货员,正为一位顾客忙到手忙脚乱。她个子不高,又急着回应客人的要求去够货架最上排的一双鞋子,踮起脚尖来还勉强差一点。她急,便不小心碰到了下排的鞋子。谀 眼见那鞋子摇摇欲坠,净璃都不由得替她紧张起来,站在雪地里真想隔着遥远的距离去提醒那女孩一声,“要小心啊!” 那样尖头、高跟的鞋子若是敲下来,有可能直接敲伤女孩的头;如果女孩幸运避开,那鞋子却又会砸到货架下头的客人…… 就在净璃最担心的时候,那女孩的身边忽然奔过来一位男生售货员。男生高高大大,又手脚利落,一手将女生护到一边,另一手已经托住了掉下来的鞋子! 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净璃站在雪地里用力喘气。仿佛刚刚经历那一场危机的女生,便是她自己。 心内无形流淌温暖。老祖宗说,受人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净璃用力吸气,终于转头回望韩赓。雪里,那英俊的男子满面的惶恐,就仿佛当年迷了路的她。此时的韩赓,也正站在人生的路牌之下,望着面前纵横交错的许多条路,却不知该走哪一条,是吧? 净璃攥紧手指,指甲抠入皮肉的刺痛,给了她警醒和勇气。 她转身,又向前走了几步,隔着一段距离,面对韩赓,“店长,你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我的朋友不多,所以每一个我都很珍惜。店长,可是朋友终究有朋友必须隔开的距离,朋友永远不等同于爱人,对不对?” 韩赓听见自己悠长悠长的喘息,“净璃,如果我跟你发誓,再不发生那晚那样的事情,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其实净璃,我跟你一样,我身边的朋友也并不是很多,我同样也珍惜我身边的每一个朋友――尤其是,你。” “那晚我做错了,但是绝不是我想轻慢你。净璃请你相信我,可不可以?” 净璃再深深吸气,“店长,我们还是朋友吧?” 雪雾静静落下,韩赓在雪中终于长舒了口气,闭上眼睛。雪花瞬间染白了他长长的睫毛。只见他终于挥舞了下手臂,“净璃,谢谢你!我终于找回了你,谢天谢地!” 净璃也在笑,雪花都飘进了她唇里,凉凉的,却让人心旷神怡。 幸好,他们还是朋友。 人这一生,能遇见的人千千万,但是有缘分成为朋友的,却是万分之一。所以自当珍惜,是不是? . “店长,贺岁档的硝烟已经开始弥散,你怎么样,紧张不?”净璃捧着大扎的黑啤,喝得愉快。 跟韩赓和好,最先反应的却是肚子。肚子大哥竟然在那个场合咕噜噜叫唤起来,让一切严肃的气氛都再严肃不起来。韩赓就笑,拉着净璃去吃饭。广场附近就有一间巴西烤肉。净璃还要了大扎的黑啤。 韩赓看着净璃,看那啤酒泡沫在她小小唇边凝聚,宛如白胡子,便笑,“不紧张。如今商场上,任何一桩生意都是跟打仗一样,都需要竞争。电影也是生意之一。做好该做的,对结果有了心理准备,就好了。一部电影只是生意路上的一步,也更是人生中一小段时光,控制好它的影响力,便对胜败都可坦然面对。” 净璃赞赏地挑起大拇指,“店长,听你说话,总是能让人平心静气。就仿佛竞争的硝烟,都被你化去。你这样的淡然,想不成功都难。” 韩赓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看重《初恋》的胜负,也只因影片中没有你。如果有你,我便拼尽一切。” 净璃垂下头去。锃亮的刀叉在灯光里散发出华彩,净璃记得,韩赓参与投资和出演《初恋》,原本都是在为她铺路。只是她终究辜负了他一片心。 其实细细想来,认识韩赓以来,她受他扶助太多;只是他从不对她明言,她有时候也学着鸵鸟一般,装作不知道。因为回报不起,所以只能躲闪。 净璃闷头吃饭,觉得两人之间静默太久会尴尬,方仰头憨然一笑,“店长你看我这么吃东西,吓坏了吧?我今天吃相欠佳,真不好意思。” 韩赓只浅浅尝了几口菜,一直在看着她吃。 “净璃,你究竟有多久,没好好吃过 饭?”他眼色疼痛,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 净璃一下子便咬到了舌头。舌尖儿上火辣辣地疼。忍不住想,刚刚是不是吃烤牛舌吃得太起劲儿,所以被牛的在天之灵给报复了? 却也真是的,她自己都记不清有多久没好好吃过饭……仿佛是从《画心》原声大碟发布会那晚,从她决定了要离开青爵的时候,就开始忘了要好好吃饭吧? 或者还要向前推,从她独自回到郎溪那天;或者从她知道了青爵要跟夏凉订婚就开始…… 这么多天来,总是失去,总是难过;直到今天与店长的友谊失而复得,才是一桩开心的事,让她能重新找回胃口。 净璃只敷衍地笑,“女孩子,都要减肥嘛。” 韩赓轻轻一叹,“净璃,算我拜托你,请一定要珍重自己。”韩赓皱了皱眉,“不然,我会再起掠夺之心。我想将你夺到我身边来,让你远离傅青爵和夏天,让我能日日看着你,让你好好吃饭。” “哦。”净璃眨了眨眼睛,心底的暖意翻上来,染湿了眼眶。 韩赓这句话没让她反感,却让她暖心。她真的要比妈幸福,妈当年经受的只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可是她身边终究还有朋友。比如阮灵,比如宿舍姐妹,比如韩赓,比如AA和嘉怡…… 所以她没有资格自怨自艾,她必须好好地活着,含笑面对这段人生。 净璃真的笑起来,仰起笑脸回望韩赓,“店长的吩咐,我岂敢不从?还是从前鞋店的规矩,店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定遵守!从现在开始,使劲吃饭!” . 韩赓终究也是笑开。净璃有女孩子们共有的柔软,可是一旦她想明白,便也会迅速坚强起来。 “净璃,我收到了夏家的请帖。”韩赓看净璃情绪好转,终于试探着问,“圣诞,一场合作的欢宴。” “嗯,我知道。”净璃用力咬着菜心,两三寸长的翠绿菜苔,在她牙关里咯吱咯吱地脆响着,“我也收到了。” 韩赓担心地蹙眉,“你,会去么?” “去。”净璃将菜心咽下去,喝了口黑啤压着,“就算我不去,那场欢宴一样会进行。这个客观的世界,永远不因主观的逃避而停下脚步。所以,我索性去亲眼看清楚,总比自己躲起来心惶惶要好。” 韩赓郑重点头,“到时,我会陪在你身边。” “好啊。”净璃笑开。 幸好,还有店长。让她不必独自面对那一场,告别的喜宴。 “净璃你在哪儿呢?”净璃的电话响起来,是AA。 “怎么了?”净璃一听AA语气不善,忙问。 AA简直是气急败坏,“恒玖也太不是东西了!《画心》12月16日上档,这都11月中了,马上就要安排上档前最后一个月的密集宣传――可是恒玖倒好,把你给剔除宣传阵容,重要的宣传活动都只让傅青爵和夏凉同去!” -------------- 【今天的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稍后去更弄棋番外,下午会更新文~~~苏糖亲们建立了自己的论坛,亲们可以去玩哦。地址在群里有,QQ微博上有,稍后偶也发到新浪微博和博客上去~~~】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dywxf、 2张:gm781112、suki_yan、 1张:sz035、星宇、小如意、爱似(5页之后的打不开,有落下名字的亲哞?) 小白的大花,未来的花,五彩的闪钻,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撒~~ 218、若不能走到最后(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AA带来的消息让净璃震动,却不至于惊讶。夏家一定会这么干,她真的一点都不意外。夏凉要跟青爵订婚了,订婚典礼之前最后的一个月,夏夏家自然要想尽了办法阻止她跟青爵见面,更要绞尽脑汁去安排夏凉跟青爵单独共处的机会。悌 净璃站在原地握紧电话,心内一阵一阵地抽痛,却是为了AA的那句无心的话――“恒玖也太不是东西了!” 这话净璃从前心中也不是没有过,可是今日,知道了恒玖真相的她,如何还能平心静气地去也骂出来?恒玖不是东西,但是再不是东西却也是爸曾经的努力和心血;恒玖不是东西,可能让爸的在天之灵也无法想到的是,恒玖有一天会成为女儿心上最疼的那根刺。 “净璃你怎么了?”AA在电话里听出不对劲,“净璃你该不是在哭吧?” “AA我没事。”净璃平静了下,努力让AA听出她嗓音里的微笑,“我不意外,所以就也没有那么难过。”谀 “净璃你打算怎么做?”AA还在不平。 “向来影片宣传都是制片方在运作,许多演员还不堪其扰,受不了那种密集飞行许多城市的宣传法。他们这回既然不用我跟着宣传,我倒也乐得逍遥。AA我也该为下一部片子做准备。”悌 AA仿佛愕了下,“净璃你怎么这么冷静?想想吧,傅青爵要跟夏凉独处那么多日子,甚至有可能晚上爬上傅青爵的床!”谀 净璃的心又是狠狠一疼,却只是向电话里轻轻说,“AA,我长大了,已经离开傅家了。也许是时候,离开他。” “净璃你说什么?”旁边传来韩赓愕然的嗓音。 净璃回神,这才看见韩赓已经取车过来,怕是正巧听见她最后这句话。净璃跟AA说再见,抬头望韩赓,努力微笑,“店长你听过那句话么?是谁说过,人若没经历过失恋,便不会真的学会长大。店长,我长大了。” 车子在雪中轰鸣,韩赓转头望着净璃。净璃微笑,“店长请小心驾驶。而且,希望店长不要多心。我现在只想享受一个人的生活,不希望一段感情结束,很快便开始下一段。店长你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 韩赓握紧方向盘,“净璃你一下子就堵死了我走向你的那扇门,你真残忍。” 净璃摇头,“事先廓清一切,也许对你我都好。店长,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再因为误会而葬送了友情。” 韩赓只能握紧方向盘。他柔和的轮廓,这一刻在雪中,仿佛冷硬了起来。 也许韩赓也长大了。因为他彻底明白,这是一场失恋。经过了失恋,人真的会长大。 . 阮灵看着手中的一叠大红的请帖,呆了呆。一直知道傅青爵要跟夏凉订婚了,不过始终她就觉得跟做梦似的。一说起来也拍桌子瞪眼睛地气到不行,但是总觉得还是远在天边的事儿。 这是这一忽,一下子就到眼前,在手上了。 钱未然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愣让她来派发给媒体的请帖。难道钱未然不知道她是最不愿意干这个事儿的么?仿佛每多送出去一封,就是亲手在自己姐妹儿伤口上又多撒了一把盐! 钱未然却只公事公办说了句,“真想当青花和月团队的幕后人员,你得先学会割肉。” 靠,割肉那是炒股的词儿,她就算不炒股,这个也懂的好不好! 不过,疼,是真的。 阮灵再将那叠请帖都打开,核对了一遍名单。越发觉得不对劲。就算明星结婚都办得跟狂欢节似的,但是以傅青爵的性格,他就算会邀请一些相熟的媒体,可是也不至于邀请这么多吧?瞅瞅手里这一大叠请帖,好像圈内稍微有点小名气的媒体都邀请到了啊!傅青爵有这么烧包么? 如果说这是夏家的意见,夏家自然是想声张得全世界都知道,可是这部分是属于男方邀请的范畴啊,就算夏家会给意见,却不能全盘左右的。更何况还有钱未然那把门儿的呢,他会最终总把关,而且有能耐耍起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夏家人。夏天虽然嘴皮子也挺厉害的,不过似乎在钱未然面前还逊色那么几分――阮灵想着不由得翘起唇角,钱未然终究是更好的。 “阮妞,你这干嘛呢?让你发个请帖,你一会儿蹙眉轻叹,一会儿又偷偷地乐……知道的是你在核对名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新娘子呢!”小孟个不怕死的凑过来,跟阮灵开玩笑。 阮灵也不客气,直接伸出长腿去踹小孟。 小孟就笑,可是笑着笑着坐下来还是叹气,“我真怕出事。以十二少那性子,现在竟然隐忍不发,怕是到时候得一并都发作出来。到时候咱们这些当助理的,可怎么收拾哟。” 阮灵瞟了小孟一眼,“明天24小时要飞3个点映城市,你不给十二少赶紧收拾东西去,跑我这儿嚼什么舌头?” 小孟吐了下舌头,“好好,我闪。老板和钱老板我都不敢去惹,以为你这儿能风平浪静些,原来也是飓风过境区。我干活儿去了。” 整个青花和月的团队,甚至整个芒果娱乐,看似都风平浪静地准备迎接接下来一个月的密集宣传期;可是谁都心知肚明,平静底下压着的东西一直在累积,一旦累积到了再也无法积压的时候,就会“砰”地一声全都爆裂开来,散出极大当量的冲击波来。 . “阮灵你记着,在外头吃饭,替他挡着点海鲜。尤其是虾肉,就是虾肉做的菜也不行。” “阮灵你给他带到现场的水,提前都把瓶子上的标签撕掉。瓶盖上也有商标的,我给你那一包替换的瓶盖你给用上。嗯,都是网上淘的,挺好用的。” “对了你再随身带着点胶布,如果实在来不及,就用即时贴也行。饮料瓶子上现在都有品牌烙印;衣服上也有商标……你在他上场之前一定要检查清楚了。他身上代言太多,稍有不留神,就会让代言的商家找出毛病来……” 阮灵捏着电话叹气,“顾妈,我说你是不是准备跟我唠叨一夜啊?这些事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 “哦。”净璃这才意识到说多了,急忙停住。 阮灵站在阳台凉凉的空气里笑,笑着笑着她自己的眼泪都出来了,“顾净璃,你何苦啊你?还说什么现在想单身一段时间好好静一静,你心里能静得下来才怪!你分明那么在乎他,分明就算不跟他一起去却心早就跟着走了,你还逞什么强!” 阮灵想起那一堆大红请帖就咬牙,“不甘心就撕碎了那些喜帖,把他从夏凉身边抢回来啊!夏凉那贱.人原本就不配!不用担心打不过她,我帮你上去一起挠她!” “阮灵。”净璃在电话那端静静出声,“现在不是夏凉的问题,是我自己的。” 一股冷风吹来,猛地截住阮灵接下来还想要说出的话。阮灵仿佛又体会到了那种梦醒的感觉。冷不丁一下子坐起来,脑袋还在昏沉,却知道已是到了悬崖边儿。 是啊,这次怕真的不是夏凉的事儿,而是净璃自己的事儿。当初刚知道青爵跟夏凉要订婚的时候,净璃虽然也难过,但是她依然能坚定地留下来,留在青爵身边……可是这一回,自打她独自从郎溪回来,便什么都变了。 如今似乎情势已经变成了这样:跟青爵订婚的是夏凉,抑或是其他什么女人,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那个女人是谁,净璃都会离去。 阮灵向来八卦,可这次却知道净璃是真的难过了,所以一直使劲隐忍着没去问。这会儿她真是忍不住了,“净璃你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不说别的,就算知道韩芷跟钱未然订婚了,我虽然难过了好些日子,也想过要死要活的,可是我不是还是回来了么?净璃你冷静冷静,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何必真的要走,走了就真的会开心么?” “我不走。”净璃仿佛用力地想要安慰阮灵,却终究没能笑出来,“我还留在这里,我还要拍戏。我只是――不再与他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阮灵听完净璃的讲述,她也愣在阳台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怎么傅家的冤家恒玖竟然就是净璃父亲建立的,怎么会这样! “阮灵,我都能体会傅伯伯当年的心情。我爸不仅抢走了他最爱的女人,更抢走了他的事业,甚至还像是奸细一样在他肘腋间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一个男人的爱情、事业和自尊都被毁了,这就是毁了一个男人所有的底线。所以以傅伯伯那样的性格,他怎么会放过我爸……” “隔着这样的仇恨,阮灵,我是真的做不到。否则我对不起我爸的在天之灵。小时候噩梦了,总是爸轻轻唤醒我;可是这一回爸不在了,不在了……” --------- 【稍后第二更。】 219、越远离,越想念(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果然是这样。” 青爵听允扬从茶山回来,将徐玉凤的话转告,便静静眯起眼睛,“夏天的相貌让我起疑,可是家里找不到答案。咱们傅家人都是为尊者讳,亲戚朋友一概都是一问三不知。原来他们怕是果然也真的不知道,因为这事儿是徐老爷子经手的,当年定然瞒得滴水不漏。”悌悌 允扬点头,“少爷你也甭谦虚了。你对订婚这事儿这么淡然,是不是肚子里早有主意了?” “不告诉你。”青爵嫣然一笑。 真的,真的是嫣然一笑。这是向来冷硬的傅青爵面上从未发生过的事儿,允扬一看之下,吓得好悬浑身长出刺儿来! “求你了,别这么冲我笑。”允扬赶紧摆手。 “那你就别再问。再问的话,我还冲你这么笑。”青爵继续眯起眼睛、翘起唇角那么卖萌地笑,吓得允扬赶紧起身走出去。 肉麻死了真是的。傅青爵真的转性了啊? . “傅青爵?”谀 车子上,韩赓挂着蓝牙耳机,被青爵的几句话给说得一阵心慌。方向盘一打滑,险些直接顶到前头那车的后屁股上去! 韩赓气得一拍方向盘,兼之又看见了前头那车屁股上的一则幽默车贴:“我不是菊花,别顶我!” 韩赓真是又气又囧,咬牙叨咕了句,“你倒是想当朵菊花来的。”谀 青爵在电话里实则都听见了。他是玩音乐的人,耳朵比狗都灵,听音很准。听见韩赓拍方向盘、加上暗骂,便笑,“嗯?菊花?韩赓你也认识靳菊墨?那可真是朵绝世的奇葩。” 韩赓差点气得说不出话来。韩家也有亲戚在美国,在美国的华人都愿意聚堆儿,再加上菊墨的娘亲邓瑟瑟又是华人社团的积极分子,所以三不五时就搞聚会、轰趴之类的,因此韩赓也跟菊墨有过一面之识。 韩赓咬了咬牙,“傅青爵,对不起我在开车,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青爵也一本正经起来,“好的。其实我就一个事儿,拜托你在我订婚当晚一定要护送净璃来。如果她不来,我可找你算账!” 韩赓气得终究忍不住,涵养再好这一刻也压不住火了,“傅青爵你还是不是人!我以为你会说不让她来,至少让她躲开那伤心;可是你倒好,不但笑嘻嘻地坚持要举行订婚宴,而且还要我帮你护送她一定届时到达?傅青爵,枉净璃真心待你!” 韩赓越说越恼,方才青爵在电话里才说明,原来他那天在电影院门前遇见净璃,及至两人和好,还有一起去巴西烤肉吃饭,全程竟然全被傅青爵看见了!那天傅青爵也是跟着兄弟影业的人在影院看效果,就看见站在影院门前的净璃。韩赓虽然开心跟净璃和好,可是那天自己傻呆呆的样子却落入了傅青爵眼中,他还是觉得面上极是难堪! 就连他说,要陪着净璃一同赴婚宴的事,傅青爵竟然也知道了……他那时全副精神都放在净璃身上,一颗心只有失而复得的快乐,竟然都没注意到隔墙有耳! 青爵在电话里终于收起笑谑,又恢复了往常的冷硬,“韩赓,拜托。” 说完,青爵便挂断了电话。韩赓却呆呆望着电话愣了半晌。电话中人真的是傅青爵么?先是开玩笑,然后又对他说拜托? 直到车子砰地一声被顶得一颤,韩赓这才意识到是被追尾了。韩赓只能一声叹息,“老兄,你当我是靳菊墨啊?”(靳菊墨的萌萌囧事,请见《名门公子》系列) . 飞机呼啸着冲上天空,净璃高高仰着头,直到飞机飞远了,冲出了视野,她才收回目光来。 他走了。 说了不在乎,说了不来送行,可是她还是跑到机场附近的居民楼楼顶来,站在硕大的风里,仰头去望飞机飞去的方向。 古人说离去,会用“断线的纸鸢”;今人有了飞机,这样轰鸣而去,便去得更快,更远。于是这一场离别,便割裂得更加清楚,是吧? 就在飞机起飞的一刹那,净璃给青爵发了短信。明知道他现在不会开机,明知道他要几个小时候降落的时候才能看见。她说:再见。 “净璃。” 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净璃一哆嗦,好悬没从楼上掉下去。惊慌转身,看见韩赓无声站在楼门口。 “店长,怎、怎么是你?你,你怎么来了?”净璃一慌,语无伦次起来。 净璃是自己偷偷来的,而且没进机场,来的是这个陌生的居民楼啊!韩赓怎么会跟来?她上楼的时候很小心,确定不会有人跟着的啊! 韩赓叹了口气。想起某人在登机前给他打电话,说机场周围有几个小区,哪个小区的保安不怎么地,而且楼门的防盗锁坏了,外人都能直接溜上楼顶去的。他当时听那人跟他说这个,还觉得那家伙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当自己是居委会大妈啊? 直到飞机即将起飞,他在机场大楼里找不见净璃的影子,才猛地意识到傅青爵跟个饶舌妇似的跟他说什么呢!他驱车疾驰而来,幸好,找见了。 韩赓只能扯谎,“我有个哥们儿,自由摄影师,特喜欢在楼顶上给模特儿拍外景。说楼顶上的风特好,摄影棚里的鼓风机绝对吹不出这种效果来。他最爱的是模特儿在风中自然翻飞的长发。”韩赓指指脚下,“我恰好跟他来这边转转。” 净璃情知这内里还有其他原因,既然韩赓扯谎,便是不想说。净璃用力微笑,“店长,还好你不是来为新电影看外景的。不然,我真的不敢拍了。要是拿这儿当外景地,肯定是有跳楼戏啊。” 韩赓望着净璃,也笑开。她是难过着,可是她还能勇敢笑开,那他就可放心些。 . 车子行过中心广场。净璃望见那边正有小朋友们在排队型。净璃便几乎整个人都趴到窗玻璃上去,用力向外看着。 这座古老的欧式广场,是当年俄人统治时建成的。这座广场便也不可避免地有了许多西方的色彩。临近圣诞,广场上的一棵棵葱翠松柏便都被装饰了彩灯,像是巨大的圣诞树。而那些在汉白玉广场和绿树之间嬉笑跑跳的孩子,便仿佛是在等待着派送圣诞礼物的小天使。 韩赓一边小心沿着广场周边的环形路驾驶车子,一边望着净璃微笑。这时候会凝神看向那些孩子的,定然也是内心温暖的女子。 “快到圣诞节了,那定是儿童合唱团的孩子们在排练圣诞歌。”韩赓含笑解释。 中心广场是著名的音乐广场,广场四周都有很棒的音响设备,于是每年圣诞都要在这里举行圣诞歌会,让这个城市充满了国际化的氛围。 “店长,请停车好么?”净璃忽地轻声恳求。 韩赓微微犯难了下。广场周围的环形道都禁停,这里因是城市的重点景区,所以倘若违反,都是重罚。 可是韩赓还是将车子避过了后面来车,停在了路边。净璃手脚麻利赶紧开门下车去。她一径跑向广场去,都没顾得上车子上的他。 韩赓轻叹了口气,后头的车子已经在狂按喇叭。他只能将车子开到附近的街巷去,停下来给净璃发短信,说:“你慢慢来,我等你。” . 广场上的孩子们已经排好了队形,接下来开始随着配乐而轻声地排练起来。 净璃站在广场上,定定望着那群孩子。她的到来惊动了广场上那一群正在吃东西的鸽子,鸽子们呼啦啦全都冲天而起,排成整齐的队列,绕着广场上空一圈圈地飞着。鸽哨发出动听的鸣音。 净璃不好意思,忙向那鸽群旁边一位正在投着玉米粒的老人家抱憾地躬身,“不好意思,是我……” 广场上阳光好,还有音乐听,于是许多老人家都在这里度过白日时光。下棋、练剑,或者是带着面包和玉米粒来喂鸽子。 老人却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它们都吃得很胖了,该腾空飞飞。不然都变成肥鸭子了。” 净璃也被逗笑了,便也点头。阳光倾天而下,照在汉白玉的地面上,反射起暖融融的光,柔柔笼在她身上。即便是冬日,便也都不觉得冷。 即便天空还微微飘着轻雪,即便心内还在独自揣着悲伤。可是这一刻,却也只想微笑。 转眸再去看那些歌唱的孩子。就在孩子们站立的那高台上,当年的青花和月开始了他们初次的演出。 ----------- 【好像蓝已经猜到了后头的剧情哟,恐怖哦~~~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稍后去更弄棋的番外。】 谢谢如下亲们: 4张:womenjia、青青、 3张:夜曲、莎莉、 2张:白狐、 1张:wuqrolfpif、78qianhua、SYX764900、 谢谢tina的红包,木土的钻石,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这两天网站数据好像有点乱七八糟的,某苏如果有落下的亲们,一并鞠躬啦!) 220、似水流年(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那年的青花和月还没叫青花和月,那年的四个男子还是清秀少年。那年《流星花园》的热度还没撤退,那年的广场音乐会的主持人介绍四人出场便用了“少年F4”的雅号。 那年,所有人都为了这样的雅号而鼓掌,当是都觉得这样的雅号是一种称赞,可是只有净璃站在人群中,清晰地捕捉到了青爵那桀骜挑起的唇角。悌 傅青爵只是独一无二的傅青爵,他绝不会成为任何所谓男子组合的替身。净璃知道那一刻,他的心中怕是已经腾起了指向未来的心愿。他的组合终究会成为最棒的男子组合! 净璃在人群中下意识回望,却没发现宁馨到来。心中也只能悄然叹息。悌 因为青爵要来参加圣诞歌会的消息,还是嘉怡告诉她的。嘉怡又与宁馨不对盘,所以怕是嘉怡怎么也不会告诉宁馨。 今日的净璃站在与当年相同的位置,回忆着当年的情形,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当年真是年纪小。只是在庆幸宁馨没来,却忘了去想一想,当年玩音乐要瞒着家人的家伙,怎么会把他要参加演出的消息告诉给嘉怡? 就算傅家的兄弟姐妹里,青爵跟嘉怡的感情要好些;但是那年的嘉怡还在香港,又因为是杜清荷的女儿而让青爵总是懒得搭理。那么青爵又怎么会好模样地会将这样秘密的消息告诉给嘉怡?谀 他当年所为的,不过是经由嘉怡的口,让她知晓吧?谀 冬日的空气被阳光捂暖,却还是将一点微微的凉气送进净璃的鼻腔去。净璃站在空旷的广场上,身边没有当年圣诞那晚的人山人海,却一个人静静地含笑,却也含了泪。 他是个笨蛋,也是个傲慢的家伙。他对她的情意,他自己从不懂得该怎么说出来,也许是他害羞而不好意思说出来。但是他并非如她当年以为的没说,而是想了办法绕了个弯儿,还是都说了出来。 他知道嘉怡是个藏不住话的小姑娘,他知道嘉怡与她知无不言,所以她才能来到他演唱的现场。 当年的她真笨,自以为来得秘密,他不知晓;实则她的到来,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亏得她当年还绞尽脑汁躲在人丛当中,甚至还用围巾将头脸都给包起来,就不想让他发现――如今想来,怕是他当年看见她的糗样儿,早已经在后台偷着乐了! 哼! . 那年的青爵最爱的内地创作型音乐人是李健。那年的李健早已离开水木年华而单飞,他个人的专辑虽然没有在商业上获得太大的成绩,但是他的人文风范和冷艳华美的风格却得以延续与彻底绽放。 李健于2003年发行的专辑《似水流年》一直是青爵摆在案头的心爱。那里头的一首歌《传奇》在王菲在若干年后的春晚唱起之前,便已经早为青爵所知。 所以那晚的圣诞晚会,青花和月演唱的便是这首《传奇》。 夜色灯影,那晚人如海,车如流,可是当月如璧手中的竹笛声清越扬起,整个世界的喧嚣便登时宁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循着乐声,凝神望向舞台中央那四个华美冷艳的少年。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青爵的歌声一起,全场都已经屏住呼吸。 那样的男子,仿佛华贵青铜,遥遥地与人间隔着距离,却让人,无法不投注所有的心神。 李健歌曲的风格完美与青爵的气质契合。花和月三人的琵琶、竹笛和扬琴,更是在这西方节日的氛围里,融入了清雅幽美的传统东方音色。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唱到这段,一直手握麦克,微微合起双眸的青爵,忽地在月色星光里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望向台下人群,黑亮瞳光从每个人面上滑过,仿佛想让台下人看懂他的表达,又仿佛在寻找一份回应…… 那一刻,一直静默的夜空,忽然飘下清雪。细细碎碎,仿佛无数碎玉琼花。一点一点,全都飘落在她眼睛里,融化成晶莹的泪意;一点一点,全都将那凉意刺进心底去,惹起细碎却缭绕不去的疼。 净璃直到今天还能清晰记得,那一瞬她屏住呼吸不敢移动的感觉。感觉有什么被硬生生地刺进胸腔里,很疼,很干,却无计能消除,只能睁大了眼睛,立在人群里,呆呆去回望台上的他。 每个粉丝崇拜偶像,并且不希望偶像结婚,其实都是带着类似爱情的感觉吧?因为那一刻的心动,那一刻的不敢呼吸,那一刻的心授神予,在人间的诸多情感中,也唯有爱情的感觉差可比拟。 那一刻净璃听见自己怦然的心跳,听见自己的心在无声诉说,听见――听见自己在那一刻仿佛僧侣顿悟。 忽地明白,自己从前对他的感觉都是什么。那些缠绕心底的纠结,那些欲走还留的无奈,那些若欢若恼的不定,那些――明明说着讨厌,却日日都因远远见他便起了的小小欢欣――都是什么。 都说这世上最美的情感就是爱情,可是当爱情刚来的时候,年少的我们也许还无从分辨。就像说佛本无相,爱情到来的时候,也许是戴着其它的面具。便莫名其妙对那个人生出许多的古怪感触,却每一样都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不知怎地便仿佛全副的心思全围了他转,因 他而喜而悲而怒而忧…… 原来那一切的古怪都不古怪,原来那一切的情感都只是叫做一个名字。 那年刚刚十六岁的净璃站在万头攒动里,惊愕地面对自己的心。原来她是爱上他了么?是么? . 那年的青花和月虽然还都是四个少年,虽然他们还在唱着别人的歌,但是一首歌完毕,整个广场便已沸腾! 等净璃在震惊中不得不面对自己心的时候,周遭的人影早已攒动!所有的年轻人,都已经冲向了舞台的方向!他们想要得到那华贵冷艳的少年的签名,最好是合影,甚至是一个KISS! 等净璃回过神来,场面已经失控。她只来得及看清一旁灯影下,那群儿童合唱团的孩子们被惊吓着了的清澈眼神。 手便被猛地拖住,身子不由自主地便随着那股力量跑向前方去! 事前费力缠在头上的围巾,在奔跑中已经散开,再也不能给她任何的保护。她凌乱地随着那股力量奔跑,如堕梦中地转头望身畔的少年。 他在笑,他面上身上仿佛披满了星光,他的眼睛他的唇仿佛都在闪耀着光芒;他扯着她的手,迎风跑着,迎着纷纷扬扬扑面而来的琼花,他转眸望她,他薄唇轻挑。 他仿佛在等待她的表情,等待她说话,可是那一刻的净璃所有的思绪都已经停摆,呼吸和心跳也都随着停了。她只能随着他一起奔跑,只能感受他掌心汩汩而来的温暖。 然后,彻底呆掉。 只觉自己像是一只提线的木偶,所有控制的线绳都只握在他掌中。他要她如何动她便如何动,除此之外再没有了自己自主的反应。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该给他何样的回应,该说什么话,该用什么样的目光望着他。 . 净璃回头,仿佛两面时空在此时此地交错。她蓦然回头,望见正有一对牵手的少男少女跑过她身畔去。 她此时身畔的阳光全都不见,只见灯火阑珊,只见那对少男少女彼此凝望的眼睛。 “说话!”奔跑里,她听见那男孩子似乎懊恼,又似乎害羞地闷闷说了声。 可是那女孩儿惊得不能动,只能摇头。 “你除了会这么傻呆呆地盯着我,难道什么都没有对我说的?”男孩越发恼了,停下脚步,挑起了长眉。 女孩儿只能拼力喘息,可是依旧只能摇头,说不出话来。 那男孩便猛地别过头去,咬住了唇,“……你至少该说说,好不好听!” 女孩儿终于一口气喘过来,微微磕绊地回答,“好,好听。” “这就完了?”男孩仿佛不可置信地瞪着女孩。 女孩越发迷糊,“你,你不就问我好不好听?我说了,好听啊!” 净璃含笑望着那女孩儿,望着那女孩儿的懵懂,轻轻摇了摇头。真想说:你好笨哦,他想知道你听没听懂他歌声里所要表达的…… --------------- 【稍后第二更~~~】 221、响语恐惊飞鸟动(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没话可说,是不是!” 少年青爵在灯影里愠怒倏来。他之前的眉眼舒展、他之前的浅笑熠熠,倏地全都不见!他又是那个身披玄色的家伙,傲慢仰起下颌,只用下眼睑的边缘睥睨着她。 净璃皱眉。不由得再度扪心自问,刚刚真的觉得是爱上这个家伙了么?怎么可能?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家伙!悌悌 懊恼便铺天盖地而来,净璃也不服输地仰起下颌,回望他的睥睨。就算她的个子不及他,她的眼神却不会服输。他怎么瞪着她,她便要怎么瞪回去! “原本就没什么与你好说的!”净璃咬了咬唇,“我根本就不想与你说话!” 那时年少,全部的防备招数不过是冷战。便比如去郎溪之前与他的冷战,便比如在录音棚见到宁馨之后的冷战。她若恼了,又知道没办法真的挑战他的少爷身份,便只能用不说话来维护自己最后的那点自尊。 冷风倏来,仿佛之前被众人追逐的热度都已不见。 青爵狠狠地呲出犬齿来,下意识四顾,仿佛想要找办法打败她,击碎她面上的冷硬。 这一四顾便看见,方才跟在后头的粉丝都追了上来,已经到了身边!谀 净璃也是一惊,下意识去望青爵的面色,仿佛想从他那里找到勇气和安慰。却只见冷风吹得灯影一晃,那些阑珊摇曳的灯光里,她仿佛看见他邪佞一笑。那笑狂妄又邪恶,像是坏小子在打着什么鬼主意。谀 净璃只能怪自己当时想得太入神,还没想到妥帖的答案,却只见他的脸垂下来,在她的视野里不断放大! 连他唇角挂着的那丝邪佞的笑,也被她看了个清清楚楚、纤毫不漏! 然后――在一片尖叫声里,她被他推到墙上,他的唇便覆盖住了她的! 那晚冬夜寒凉,那晚广场上的文化石墙壁更是冷得仿佛冰柱。文化石上的仿化石浮雕,线条生硬地硌疼了她的脊背,可是她却逃不开他,被他越发用力地按压在那墙壁上…… 他的唇灼热湿润,耐心地吮着她的唇。那温暖让她想要轻轻地叹息,却依旧顽固地紧闭双唇。 那一刻她看见夜风吹乱了彩灯,让灯影缭乱,如星光乱坠;她听见耳边惊叫声连成波涌的海潮,繁乱地,仿佛暗夜的海上漾起纯白的泡沫…… 他竟然在吻她?他竟然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她? 直到此时,净璃还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现实,而不是梦! 他怎么会这样做?为什么!他跟她,是不同的人啊。她是他的佣人,她是亏欠了他家的罪人的女儿;他这样对她,若被传到傅家人耳朵里,那必然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不光他有可能会受惩罚,就连妈也会被连累!杜清荷她们一定会跳着脚指责妈教女无方,可能还会说今晚的一切都是妈挑唆着她去勾.引了青爵! 毕竟她才十六岁,毕竟他也还不到十九岁,他们还是两个半大的孩子――何况青爵半年之后便要面临着高考! 这样的时候,这样的乱来,是最不被长辈所接受的,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仿佛是发现了她在走神,青爵一声闷哼,缓缓抬起了唇,却在她耳畔警告,“你再敢溜号一个给我看看!” “啊?”净璃回神,下意识回话。 他却猛地再度吻了下来,舌尖猖狂地直接伸进了她的唇中…… 她忘了,他总是这么连吓带骗地,赢得与她舌吻的机会。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样的场合,他竟然也会这样不顾一切地深深吻进来! 他疯了么?疯了么…… . 那晚上整个中心广场乱作一团,净璃只记得后来是花和月三人也冲了过来,三人连卖笑带卖萌地环绕住他们两个,将围观的人群给挡开。 直到她屈辱地哭了起来,直到她的眼泪流淌进两人交.缠着的舌尖去,青爵才猛然一惊似的放开了她。 她记得在那片昏乱里,他眯起眼睛瞪着她,满眼的疼痛和失望,“你竟然会哭?竟然会哭……难道你就那么不愿意!” 净璃便越发觉得难过,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倒还是花上苑上来扯住狂怒的青爵,“好了!净璃还是个孩子,你吓坏她了!” 就连平素那看着最是吊儿郎当的花上苑都看出她被眼前这场景吓坏了,他却还这么凶地对她!净璃便越发委屈,哭得不能自已。 十六岁的女孩子最是羞涩难言的时候。他平素在家中强吻她倒也罢了,可是这回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若是被人看见了,被人指摘了,她该怎么办? “你们跟我来!”就在此时,几个慌乱的少年身旁忽然传来一个稳定的嗓音。一位儒雅翩然的男子淡定而来,后来净璃才知道,他就是钱未然。 钱未然亲眼看见了事件全过程,他却没跟着慌乱,而是电话调来了车子,安排他们上车。尽管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开始合作,钱未然却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钱未然甚至还脱下自己的外套来,扔给握住她的手穿过人群的青爵,简洁命令,“护着她!” 所以那晚纵乱,却没人有机会拍到她的相貌。 也是因为那晚的际遇,钱未然与青花和月结下了不解之缘;当青花和月四个人决定了走上音乐之路,便选择了钱未然来当他们的经纪人。 净璃不由得转头再去找当年的那面墙。却已经没有了,拆除了的墙壁原址变成大片的绿地。让整个广场的景观更加通透,更加与周围街区合为一体。 从这个视角望去,净璃不由得轻轻笑了――当年的她真的好笨,笨到一直庆幸自己没有被拍到头脸,是因为幸运地遇见了钱未然,幸运地被见惯了类似场面的钱未然脱下的那件外套给护住――其实她错了。 她当晚之所以没被拍到头脸,全都是因为他在吻她。他高高的个子将她整个覆盖住,他将她狠狠地抵在墙上便遮住了各个角度的镜头…… 当年她一直在埋怨他不顾她的感受,那些文化石烙印在她脊背上的疼到后来都变成一道一道的淤青,很久之后才消退――此时才忽地明白,他那样用力压着她,也只是彻底用他自己挡住她吧? . 广场上排练的孩子们结束了排练,广场周围的音响设备里播放的伴奏音乐也停下来。随着孩子们欢快地离去,广场上的背景音乐也改换了。 这样的市民广场,播放的自然是最流行的歌曲。当那再熟悉不过的竹笛声宛如清泉一般流溢而起,净璃站在原地只觉身畔繁花初绽。 是王菲版的《传奇》。 当年的原唱是李健的男声版,如今大火的是王菲的女声版。其实如果有机会能如网友将曲婉婷和李代沫的男女声版本合二为一的方法,来将王菲和李健的对唱融合在一处,岂非又是另外一段传奇? 净璃深深吸气,脑海中盘旋的是多年前青爵的男声演唱,可是她口中不由得跟着哼唱起的,却是自己的女子声线。 这世上本没有传奇,被越传越奇的事实上多数是虚假;可是每一段看似平凡的人生,每一个倾注了真心的爱情故事,它们都会以自己动人的力量,慢慢酝酿成为一段真正的传奇。 传奇的注脚永远不是“奇”,而是在流传过程中,那一遍又一遍,打动人心的力量。 如今回望,当年心境,俨然已是一段独属于自己的传奇。 . 韩赓久候净璃不归,他不由得担心。原本不想打扰她独处的心情,可是还是忍不住来看她。等到韩赓绕过车流奔入广场,却见净璃正站在广场上的鸽群中。她平伸着手臂,吸引鸽子来吃她搁在掌心的玉米粒。 鸽子们在她身周振翅扑腾,很想吃,却又对她这个人类充满了疑虑;进进退退,几番反复,有胆大的终于肯落脚在她手臂上,伸嘴去啄那玉米粒。 羽翅拍动的声息里,传来净璃大声的笑,还伴着尖叫。她很兴奋,也有点点害怕。看似鸽子胆小,其实人类也同样胆小;鸽子担心人类是要以美食诱捕,人类又何尝不担心鸽子会啄穿了皮肉的掌心? 韩赓一步一步走向净璃,不知怎地已是屏住了呼吸。 两个小时前看见的净璃,独自站在楼顶的风中。风大,鼓起她的衣裳,她就站在楼顶边儿上,仿佛随时有可能就那样失足坠落下去。那时的他吓得心都快跳出来。 可是此时,她欢笑又尖叫,她如同孩子一般投入地与鸽子嬉戏。她站在冬日的广场中心,发丝被冬风缭乱,可是她面上的笑却映着温暖冬阳,灿烂如花。 绝望与希望,全都那样真实在她身上放出光芒。她的悲伤与欢喜,全都那么直直地刺痛他的心房。 他在这一刻有多希望那场订婚是真?如果是真,那他便可以守在她身旁。无论她流泪,抑或她绝望。然后她终究会醒来,看清身旁的他。 ------------- 【今天更新到这里~~~这一段回忆完毕之后,下一段就到了比较关键的地方了。大家的期盼与疑虑,答案都在下一段回忆里~~~比如夏家怎么会让夏凉跟青爵订婚?比如夏志木跟顾林河的关系为何净璃都不知道?比如订婚宴终究是如大家所希望的,还是会横生枝节?O(∩_∩)O,明天继续。还有月票的亲们多支持~~~正文已到了“收”的阶段。】 谢谢如下亲们: 3张:chxian、 2张:ikvisax、飘絮、 1张:13606622593、一步、豆豆天空、金山(5页之后的打不开了,有落下的亲咩?) 谢谢绿茶、如意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撒~~ 222、都是她错了(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爵下了飞机,打开手机。净璃的短信跳出来。 站在人流攘往的出闸口,青爵眯了眯眼睛。 花和月三人对望一眼,赶紧去应付来接机的粉丝,也好留给青爵独自的清静。钱未然走过来,瞄了那手机一眼,望青爵,“再见?”悌悌 整个团队的人都很紧张,小孟在后头推着行李车,就一直扯着阮灵,生怕这个节骨眼儿上惹老板生气。 阮灵也咬住了唇。净璃的脾气她猜得到,怕是真的到了说分别的时候。 却只见青爵轻轻挑了挑唇角,仿佛想说什么,到最后却只是轻轻一笑,“……嘁。” 其他人都惊住,面面相觑。只有青爵将手机揣在裤兜里,一步一步走向前去,却一步一步地笑容扩大起来。 有些事,他们那帮笨蛋当然不知道。那小孩儿发来的“再见”二字,没有勾起他如同那帮笨蛋以为的怒火,而是勾起了他心内的一段记忆。 那是他们分别启程赴竖店前的夜晚,那时候的那小孩儿还不知道他们一天之后就会在竖店重逢,那小孩儿故意在车里主动与他亲热,却到了关键时刻撂挑子。他知道那是她故意的,故意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不许忘了她。然后她就跑回傅家的大院子去,给他发了告别的短信。谀 他那时故作冷漠,只回给她两个字,亦是“再见”。那时候他坐在门外的车子里,她就坐在傅家的庭院里,隔着一堵墙,隔着漫长的夜色与幽幽的红灯。他知道她那时看见他的回复,一定会难过极了;他纵然是捉弄人的那一个,可是他的心又何尝不疼?谀 只因为想到她的疼,他的心便都裂开了。可是他笨,他想要给她惊喜,却只能先让她小小伤心;更因为他知道,如果一切都事先告诉了她,那么她可能便不会去竖店了。 她其实是比他更倔强的人,他虽然看似强势,却面对她的柔韧而无计可施。所以他只能曲线前进,让她在事先全然看不出他的安排,她才能乖乖按着他安排好的路线前行。 再见――她以为她在跟他告别,她以为她这样说,他就真的会放手么? 再见――在他眼里,这两个字永远只如去竖店前的那个夜晚一般,只意味着一个含义:再次相见。 青爵一步一步地走着,笑容一点一点扩大。有时候真的特佩服咱中国的老祖宗,发明出来的词儿,字面和字义偏是正好相反的。其实恋爱中的人也都一样,经常口是心非、顾左右而言他;越是在乎的越要装作不在乎,越心爱的――越要看在别人眼里,像是千年重遇的仇敌,日日争吵不休。 青爵不由得想起,好像有位跟他一起上过访谈节目的婚恋专家说过,天天拌嘴吵架不是夫妻感情不好,反倒越是这样的越能白头偕老;反倒是那种相敬如宾的,早晚分道扬镳。 青爵站在原地彻底笑开。他跟那小孩儿就也是这样吧,凡是在一起的时间,就没有一天不吵的。可是却一直都在一起,一直都没分开。 那小孩儿,她怎么还没认命呢? . 青爵若有所思地一边走一边微笑,后又立在通道上彻底展颜。虽然鼻子上还架着酷酷的黑超墨镜,但是他那绽放的薄唇却引得前来接机的粉丝几乎疯狂! 机场大楼里,女生的尖叫几乎掀了房顶。保安人员,以及团队的工作人员全员忙碌,尽量安抚场面。 直到青爵难得好心情地表示现场抽取五位粉丝一同合影,并提醒粉丝们尊重机场秩序,粉丝们才平静下来。青爵难得心情好地全程微笑着跟粉丝们合影完毕,并且给几个激动得都哭出来的粉丝签了名之后,才帅气上车,挥手告别。 车子启动起来,却传来小孟的假哭。原来是小孟被女生们给推搡得脸上都挂了彩,女生的长指甲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不小心刮伤的红痕。小孟一边假装哽咽,一边低声跟阮灵嘀咕,“你说我们老板吧,平常他是个千年不化的冰山。所以就算他冷脸,或者完全无视粉丝的尖叫,粉丝们都也司空见惯了,也不会有人批评他――可是你说,他怎么突然就开始放电了呢?千年冰山融化,这是巨大的地理再难好不好;更何况刚融化,直接又开始发电了!” 方才的经历真跟打了一场大仗似的。大家都在喘着气,倒是都被小孟的话给逗笑了。小孟关键时刻还真是颗开心果。 青爵瞄了他一眼,“甭担心,被女人挠破相了不丢人。你甚至可以出去炫耀去,别人一准儿羡慕。” 小孟腼腆一笑,“那,那倒是……”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阮灵也想笑,可是一想到净璃,就怎么也没笑出来。面上扭了扭,很是别扭。青爵还架着墨镜,虽然是在跟小孟开玩笑,眼睛却从后视镜里望着阮灵的表情。看见阮灵黯然,他也缓缓收了笑谑。 那小孩儿,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在一个人胡思乱想? . 净璃轻轻打开自己的那个“时光铁盒”,从一堆发黄了的剪报中,拈出一张纸来。 夜色已深,窗外的世界都已经宁谧下来。那段心事是需要在这样全然宁静的时空里,才敢重新触碰的。 报纸因为时间久远而已经变薄、发脆。手指轻轻一碰,便是沙沙的脆响,仿佛随时会化作纸片,碎裂在眼前。 净璃深深吸了口气,更加小心。 报纸上是一张新闻照片。拍摄的正是圣诞歌会那晚的现场。那时的青花和月还没有正式踏入歌坛,所以那时候的报纸记者还是吝于给他们任何的文字报道;报纸报道的只是那晚中心广场上的***.乱。中心广场毕竟是这个城市最著名的广场,发生的事件自然会成为社会新闻的热点。 照片里拍摄到的是青爵揽着她冲出人群的镜头。因是突发事件,照片的取景角度不是很好,画面中也微有混乱,只隐约看得见青爵面上挂着的一丝怒容,再就是她一直弓着腰,仿佛慌乱。 但是庆幸,青爵几乎让她整个人都护在怀中,而她身上又遮盖着钱未然的大外套,严严实实的,她身上没有任何特征泄露出来。 净璃叹了口气。当年看见报纸上登出了这张照片来,她就知道,怕是祸事要来了。 那张照片实在是承载了太多的秘密。不光是她跟青爵之间的秘密感情,还有青爵对音乐的梦想。这在那个时候都是为傅家所不容的。 当年的净璃看了报纸之后,就奔向高三教室去找青爵,却被告知,傅青爵已经被家人告了病假,回家去了。 净璃便知道糟了,想尽办法也想要逃出学校去。那晚毕竟是他们两人的事,总不能让青爵一个人担着。傅豹生虽然平素对青爵极好,称呼自己的儿子总是“少爷”、“少爷”地叫,可是傅豹生上来性子,若是打起青爵来,也会将青爵活活打死! 可是学校管理极严,没有班主任老师签字的请假条,门口保安是绝不会开大门的。净璃想装病,可是学校里有条件齐备的医务室;净璃想请事假,学校却规定要家长打电话来……万般无奈之下,净璃只能跑去跟老师撒谎,说是她例假来了,却忘了准备措施。 那个年纪,许多女孩子刚来例假不久,的确是对自己照顾不周的。而这个理由又不方便张扬。班主任老师叹了口气,就给请假条上签了字,说以后她会记得跟校医提醒,平常给女生们预备些卫生巾,省得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净璃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学校的福利,抓了请假条,撒腿就往外跑。班主任老师在后头的喊声,至今还在净璃耳边回响,“你别跑啊!这个时候不能跑!” 女生来例假不能做剧烈运动,可是女孩子很多自己还意识不到。净璃大步跑着,她听懂了老师喊声里的关怀,她便在心里一千遍地骂自己。知道是自己错了,真的知道了……不管那晚的事情是不是青爵强迫,但是女孩子总归要懂得自尊自爱。就像妈这多年来一直教给她的――都是她的错,都是。如果当年青爵刚刚对她有一点点的放肆的时候,她就能远远躲开,或者立即制止,也许便不会走到今天,便不会将两个人都害了。 净璃哭着将请假条扔进门卫室,就跑出了校门去。那保安还愣愣地望着她背影半天。 净璃哭的是,她忽然明白,她这多年为何没有躲开青爵对她的纷纷之举,为何从来不向妈求救――那是因为她也早已在心里接受,是因为她早已在自己知道之前已经在喜欢他! 所以她不觉得他对她做的事是不应该的,平素牙尖嘴利的自己也忘了去反抗……甚至越到后来,越渐渐体会到那些亲昵的美好…… 都是她错了,都是她…… --------- 【稍后第二更~~~】 223、你若爱她(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那年的净璃震惊在自己的心事里,浑不知自己那么不管不顾地跑进青爵的教室去,又这么哭着跑出来,会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直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净璃才猛地收住哭泣。 “净璃,发生什么事?是不是青爵他出事了!”悌 净璃猛地转头,来不及擦掉还挂在脸上的泪水,呆呆地望着站在身后的那个人。 宁馨。悌 阳光盛大地从天空洒落下来,落在宁馨那张跟鸡蛋清儿似粉嫩的脸上,反射起一片弧形的微光来。隔着那片微光,净璃甚至看不清宁馨的眉眼,更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只是宁馨的声音已经足够泄露出她的担心。 宁馨的担心是真的,是真的在颤抖的。谀 净璃于那一刻也终于明白,不管青爵对宁馨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宁馨对青爵是真的认了真的! “宁馨,你怎么会出来?”净璃呆呆问。 学校对高三的看管就更是严格,可是显然宁馨只是跟着她一路跑出来,是趁着保安大叔愣神儿的当,一起冲出校门来的吧?宁馨肯定没有请假条,那么宁馨现在的情形就是已经违反了校规校纪。宁馨是高中部的学生会文艺部长,向来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是从来不会违纪的,可是这一刻,她却…… “净璃你说话啊!我问你,是不是青爵出事了!”谀 宁馨看净璃发呆,急着上前抓住净璃的手臂,用力摇晃,“顾净璃,你说啊!” 净璃与宁馨的关系曾经很好,直到上次在录音棚那次,净璃心里才吃了味,再在校园里见面便主动避开宁馨。可是此时正是净璃心灵最为脆弱的时候,宁馨的到来倒是给了净璃一点倚仗。净璃便哭着点头,将自己的担心和难过都宣泄出来,“是的,宁馨!我担心傅伯伯会打死他!” 宁馨果然是比净璃大着几岁的,临危不乱。伸手去拦车,“一起去!” 车上,净璃这才将那天的事情大致说给宁馨听。宁馨面上神色渐渐严峻,到后来别过头去不看净璃,只是盯着车窗外的街景。 净璃此时无人可求救,只能是昏昏地跟宁馨低泣,“宁馨你帮我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脑子已是乱了,或者我跟傅伯伯去说,这一切都是我主动的?我不怕挨打,我只是怕我妈会因此受连累……” “好了你别说了!”车子停在傅家大门外,宁馨拖着净璃下车,只冷静嘱咐,“记住你待会儿什么都别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许说话!” 净璃愣在当场,想不到宁馨会怎么做。 . 窗外有风来,吹动净璃手中的简报,沙沙地响。净璃一个失神,手指便重了些,没想到那简报一下子便真的碎了一个角。幸好没有影响到那张新闻照片。 净璃有些冷,将剪报搁下,起身去关了窗。目光却停留在远处那片闪亮的灯火,回不过神来。 其实如果是今日的自己,怕是已经想到了宁馨的想法吧。可是当日却是心都乱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青爵血淋淋的样子,怕他受伤怕他疼,所以竟然会就那么不能自制地将一切都对宁馨说了,只希望宁馨有办法能去救救青爵。 那时的她跟妈刚刚经历过世态炎凉,体尝过孤立无援的绝望,所以在青爵这件事上她也一时慌乱之中不知该去向谁求救,而是只能紧紧抓住宁馨这根在身边的稻草。 若是今日,她会去求于震老爷子。虽然知道那位老人家位高权重,知道那个大院不是谁都能随便进得去的,但是于震老爷子却怕也是这个世上唯一能镇得住傅豹生的人。 最不济,还有妈。纵然于含之的话都不管用,如果妈肯帮青爵求一句情,怕是傅伯伯也肯听的。 可是今日纵然再明白,却也再代替不了曾经。如今的她只能眼睁睁回望着旧日记忆里的那一幕,仿佛注定了一般地一步一步朝前走,她都拦不住。 . 因为宁馨是学校学生会的干部,所以宁馨对门房通报说是学校老师派她来,听说青爵请了病假,所以来代表探望。 傅家纵然门宅深深,但是学校的探望,傅家还是不能不顾礼数。傅豹生便请了宁馨进去。正厅澄波阁里,宁馨拉着净璃一起看见了青爵。 净璃轻轻舒了口气。还好是在澄波阁,而不是长青楼。澄波阁是傅家的正厅,会见客人等重大的事情皆在这里,傅豹生在这里跟青爵坐在一起,就算会发脾气,总归还是正襟危坐的;多是训斥,还不会动家法。 如果真的要动家法,傅豹生会去长青楼。那里供奉着傅家祖宗的牌位,他在那里打青爵就一定是最严重的。 青爵见是宁馨来,也微微皱了皱眉。目光从净璃满面泪痕上滑过,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傅豹生对宁馨倒也客气,让人上茶。净璃这才寻空偷着问了青爵一句,“可有事?” 青爵耸肩,“就知道哭!” 净璃心里的委屈登时又是奔涌。是,她是爱哭,可是她这回是为了谁而哭?还不是为他担心得要死,生怕回来慢了一步,赶不及护着他! 若说圣诞那夜在中心广场上,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喜欢着他,她自己还不敢置信的话――那么此时,经历过为他的忧心如焚,经历过恨不得以身相替的感觉之后,她如何还能不确定自己真的已经,爱上他? 可是他还这么说她,她真想踢他! 青爵扭头跟净璃小声嘀咕的当儿,没想到宁馨在那边厢已经与傅豹生说,“……其实伯父要怪就怪我吧。因为照片上的女生就是我。” . 澄波阁里静了一下。净璃惊慌地看着日光流影从博古架上的瓷瓶上倏然滑过。 傅豹生端着茶盅没说话,倒是青爵“噌”地站起来,垂首等着宁馨,“你说什么?!” 宁馨却并不惊慌,依旧淡定望着傅豹生,“伯父,他不肯与您说那女孩儿是谁,只是为了保护我。毕竟我们年级还小,毕竟我们马上就要面临高考。可是这件事既然是我们一起的责任,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来承担。伯父如果您要责怪,什么惩罚都没关系,我跟青爵一起领罚。” 净璃彻底愣在当场。 也知道傅豹生是个豹子一样敏锐的长辈,她这样发愣是会让傅豹生疑惑的,她也想用力做出些神色来。奈何那一瞬她只能呆若木鸡,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宁馨怎么会这样说? ――她只是为了保护青爵的,是不是? 青爵狼狈地瞪着宁馨,宁馨却并不回望;青爵转头望净璃,眼睛里似乎有万语千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 “你们的事,我倒是有些耳闻的。” 在一片让人喘不过气的静默里,傅豹生忽然说了句话。语气平静。继而抿了口茶,将茶盅搁在眼前的花梨木茶台上,“哒”的一声。 “当初青爵就泄露过。他的日记本里夹着你写给他的信,他在本子上也没少了画你的身影。我想想,那好像是几年前的事了。就为这,我还曾经差点揍他,认为他荒唐。” “当父亲的都是这样,表面上跟自己儿子很凶,可是冷却下去之后还是会心疼。毕竟谁不曾青春年少呢?我便向学校里去打听他的情况,想知道他在学校里跟哪个女孩儿能走得近些。心里就想着,如果那个女孩儿是个好女孩儿,那我也就理解他了;如果不是好女孩儿,我再揍他不迟。” 傅豹生看似平心静气地讲述当年的那件事,净璃却听得惊心动魄!因为她知道了,青爵画的那个女孩儿,根本就不是宁馨,而有可能是――她! 原来那时候傅伯伯看似不动声色,其实已经去学校调查了么?庆幸当年她与青爵在学校里并不亲近;她与他所有的亲密之事都只发生在他的房间里,所以傅豹生不会查到她。 “……然后就知道了宁馨你。”傅豹生一笑,缓缓抬起眼睛望宁馨,“知道你是品学兼优的女生,还是学生会干部,是众口皆赞的好孩子。于是我便也悄悄舒了口气,在那件事上放过了他。” “倒是没想到,你们的这份情分能坚持这几年。都说少年情分如晨露,最易消散;可是你们能一直坚持到如今,那就不能不令我刮目相看。” 傅豹生缓缓微笑起来,“如今你们也都不小了。那臭小子倒是比我都高了些。我现在倒是不反对你们的交往。只是宁馨啊,这最后的半年你们还是节制些,若真的想要好好交往,等高考过了进了大学的。你们若在大学里谈恋爱,我这当父亲的就算再古板,也是不能再干涉的了。” ----------- 【今天更新到这里~~~~眼尖的亲们已经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吧?O(∩_∩)O,亲们加油,还有月票的亲多支持,420张,某苏争取周末给大家加更!】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小兔跳、15031108294、星座、hq、 2张:ikvisax 1张:snsdd、r10q9、lblk121、胖娃、星宇(有落下的亲咩?一并致谢了哇~) 谢谢燕子、感触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撒。大家周末愉快~~~ 224、欺负(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当年的净璃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宁馨离开傅家时,面上挂着的笑。 一切的事情发展都远出所料。谁能想到傅豹生原本是要惩罚青爵的,可是后来却变成公开首肯了青爵和宁馨的恋爱?甚至极有赞赏宁馨之意,仿佛就此确定了宁馨的身份!悌 傅豹生甚至还亲自将宁馨带到于含之和杜清荷面前去;甚至遇见家人都嘱咐他们叫宁小姐……俨然是将宁馨当做了未来儿媳! 宁馨刚进傅家来的时候,还是紧张的。她抓着净璃的手,迈进门槛的那一刻,她的掌心也都是冷汗――可是离开傅家,宁馨是带着仿佛胜利者的微笑。净璃去送,迈出门槛的刹那,宁馨偏转头望净璃,面上甚至是带着一种似有奚落,似有炫耀的笑容,看得净璃心中翻涌。悌 “净璃,多谢你。” 宁馨说了这样语焉不详的一句话,这才转身离去。傅豹生亲自派了司机送宁馨回去。净璃立在门阶上,遥遥望着车子离开了视野,无法推清心中的迷惘是什么。 . 那份迷惘,青爵也有了。净璃转身回傅家,青爵就跟她发了脾气。质问她为什么要将宁馨带来!谀 净璃百口莫辩,她想说不是她要带宁馨来的,是宁馨一定要跟来的……却已经于事无补,一切铸成,已是无法推翻。 更何况,那时她太担心他,担心到恨不得找到任何方法,不计一切代价地能来救他――不管宁馨的作用是否达到,至少他现在还能完好地在她眼前,或许也已该知足。谀 两人吵架的最开始,还都只是净璃在听,青爵在发火;说到后来,净璃也终究压不住了委屈,仰头瞪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要怪我?如果你没有追求宁馨在先,如果不是你们两个的绯闻传到连傅伯伯都知道了,又怎么会发生今天的事!” 未来仿佛一下子就变了,就被傅豹生给决定了,仿佛青觉的将来就注定要与宁馨谈恋爱了……这个猝不及防的前景,让当时年少的两个人都有点懵。都不想要的,也都知道对方心里也是不想要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些安慰和保证,可是却也都不知道该如何给对方同样的安慰和保证…… 说到后来,还是净璃的自责最重。如果不是她当时乱得失了分寸,如果不是她病急乱投医地带了宁馨来,也许这一切便不会发生,不会被挑开。 她与青爵之间本来就不明朗的感情,本来就不会被傅家长辈所允许的感情,终究因为宁馨的高调正位而彻底失去了浮出水面的机会。 她心底的委屈与彷徨无限扩大,变成阴影里的兽,牢牢攀住她的心。 委屈到了极点,便无法不去埋怨青爵,为什么他要追求宁馨,为什么明明是喜欢她的,却要在他们之间再多插一个宁馨! . 那次两人又是闹到互不理睬多日。直到临近年下,邓娴雅惦念要回郎溪去给顾林河扫墓。净璃自然是要随行的。不想青爵便发疯了。 他只要见了她,便会问他是不是又要走了?她若不回答,他就跟着她走,一直问,一直问。问她是不是又跟几年前那样,因为两人吵架了、冷战了,所以她就又要走了? 净璃怕他闹,怕他将他们之间的事情终究嚷嚷出去。毕竟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从前打闹,大人们还会一笑置之;现在的打闹,有心人总会看出端倪。净璃便越是闭紧了嘴,不回答他;后来更是躲着他,不给他机会跟她发问。 后来终有一次闹得急了,青爵将她按在庭院回廊的廊柱上,疯了一样逼问。 净璃怕人看见,急着想要挣脱,便口没遮拦说了伤人的话。她说,“我走不走,又关你什么事!我是你的什么人,还是你是我的什么人!我自然是要走,这里是傅家,又不是我自己的家,我凭什么要一辈子都留在这里!” 一句话就把青爵给喊痴了,他的愤怒都被暂时掩盖起来,他只是迷惘地盯着她的眼睛,“你说你终究是要走的?你说你不会在这里一辈子?” “当然!” 净璃藏在柔弱表象之下、藏在骨头缝儿里的那些小性儿这一刻全都刺出来,她一径说,“早晚都是要走,所以什么时候走又有什么分别!说不定这一次就是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她自是委屈。虽然明白了心中的爱恋,可是他从来没明白说过,而她跟他的关系难道永远只是这样的主仆,或者是将来隔着宁馨的偷偷摸摸?他是男生,他年纪比她大,他又是他们之间这段关系的主宰者,所以他凭什么就什么都不说?凭什么要一边那样对她,一边却还跟宁馨在一起! 她是不想找歪理,可是她却不能不去想,是不是他精神上爱的是宁馨那样完美的女生,而只是在玩弄她! 人的思想是个可怕的东东,一念为佛,一念为魔;那一刻的他们两人仿佛都让自己的思想堕入了魔障。明明那么在乎,明明那么不想放手,却都只想到了最阴暗的那个方向去。 “我怎么能不走?”净璃咬紧了牙关,“我走了,你就可以好好准备高考,明年你就上大学了,你就该去走你的阳关道!” 青爵眯起眼睛来瞪着她,明白了她的指向是宁馨。他只狠狠捏住她下颌,“我不许你走,你听没听见!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不许你走!” 净璃心 内涌起绝望――他不许她走,难道要她眼睁睁看着宁馨成为他正牌女友,而她还要在那隐秘的地方,承受他见不得光的激情? 净璃凉凉笑着望那满面邪佞的少年,“……傅青爵,我并不欠你。你凭什么不让我走?别以为这还是旧社会,为奴婢的总有一纸卖.身契捏在主子手里,所以是走不得的;我却没有!纵然我侍奉了你这么多年,我却没有卖.身给你!” 那年真是说到急了,真是自己都将自己逼到了绝路,所有的话都带着垂死挣扎一般的疼痛和力道喷射出来,完全是在拼死一击般。 净璃说完,看见青爵的玄黑眼瞳中猛地翻涌过宛如死亡一般的绝望,她才知道害怕。却已晚了。 “好,好啊。”身在幽暗的廊檐下,他竟然冲着她微笑起来,“原来你心里藏着这么多,我会给你答案,你等着!” . 那年因为青爵的闹,因为青爵一眼看不见净璃都四处去找的劲头,邓娴雅只能含泪劝说净璃留下。回郎溪扫墓,是邓娴雅一个人去的。净璃想念爸,她没能回去给爸扫墓,便将那思念的疼痛全都归咎在青爵身上。 他到底想干嘛?他至于一眼看不见就满家宅去找,找不见就逮谁跟谁发脾气么?闹到家宅不宁,他这是在用无形的绳索捆绑着她! 他知道她终究要顾大局,他知道她的母亲不忍看她们母女惹得傅家上下不安,所以她们一定会对他让步,是不是! 他在――他在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净璃没什么可以用来当做反击的武器的,便挑最能刺伤他的话来说。比如跟允扬会聊起将来会郎溪去念高中;或者跟嘉怡的电话里说,会离开傅家。她知道他时时刻刻跟着她,她说的话他都能听见。于是她不顾一切地反击他。 他可以欺负她,但是怎么可以为难她母亲! . 进了腊月,傅家开始给祖先摆供桌。杜清荷也放下了香港那边的事情,一大家子人便都集合回了老宅来。 杜清荷却也不清闲,依旧要做年度的财务总结。便在饭桌上冲着邓娴雅发了脾气,指桑骂槐地说,原本这一年鼎升的财务状况非常好,如果不是因为郎溪那个大坑的拖累,便不至于迟迟不敢跟股东交待! “尤其是这判顾林河赔偿的300万,总归不能从公司账上出,是要先生从自己的腰包里拿的!” 杜清荷岂是善罢甘休的人,“300万,虽然不是个大数目;但是它也不是个小数目!亏的是傅家的钱,却还要让先生拿出自己的钱来给那吃里扒外的堵上窟窿!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气氛一时冷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邓娴雅和净璃母女的面上。 邓娴雅还好,努力保持从容,垂头继续安排碗筷。净璃却再也忍不住,手上的一个白瓷碟子便握不住,啪嚓一声跌碎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 【稍后第二更~~~】 225、今天阳光,忽然好温柔(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啪”的一声碎裂,让饭桌上的人面上都变了颜色。 “怎么这么不小心!”杜清荷一声尖叫,“大年下的,怎么可以随便摔碎东西!真是——晦气!” 嘉定在一旁冷笑,“咱们合家团聚,自然有人看着便不舒坦的。妈,压压火气,跟她生气犯不着。”悌悌 那年还小的嘉康不懂事,还缠着嘉怡问,“姐,什么叫晦气?如果会带来晦气的人,为什么还要留在家里?” 嘉怡赶紧给嘉康抓了块点心,塞住他的小嘴。 邓娴雅之前努力支撑着的平静,终究一丝丝在颤抖着瓦解。她走过来低声呵斥,“净璃,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嗯?” 允扬起身扶住邓娴雅的手肘,“邓阿姨没事的,都说岁岁平安。”允扬边说边吩咐人拿过笤帚来,他亲自小心收拾着满地的碎瓷片。边扫边推着净璃去边儿上,唯恐瓷片伤了净璃。 净璃就越发难过起来,心里的委屈发酵成了执拗,她就站在原地不肯离开半步,甚至蹲下去,推开允扬,就用自己的手指去捡拾那些碎瓷片。 是的她知道会受伤,会流血。可是她愿意!谀 憋死了,她快要被心里的委屈憋死了!所以她需要疼痛,需要流血,需要能自由宣泄的快.感! 更难过的是,就连允扬都起身帮忙,可是就坐在她身旁的青爵,却一声都没出过!谀 “好了,都别闹了。”倒是太太于含之软语安抚,“一个碟子罢了,没什么大不了。允扬说得好,原本是岁岁平安。咱们傅家仰仗祖宗的庇护,这些年家业繁盛,倒不在乎摔碎一个两个碟子的。” 于含之的话软中带硬。明面上是说净璃打碎碟子的事儿,暗里却又是在批评杜清荷挑起顾林河郎溪项目一事。不管怎样亏空已经做就,顾林河人都死了,孩提这些做什么。 全家人都不能不给于含之面子,傅豹生盯了杜清荷一眼,“是不该让你大年下的还在翻账本,这不心眼儿就小到锱铢必较了?我看你不必这么累了,把财务报表都拿去给允扬,青爵也去跟着帮衬着。孩子们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不给长辈们分忧解难,难道白吃饭?” 允扬赶紧躬身,“爸爸,您教训的是。饭后我便去帮三姨。” 杜清荷则面色大变,“先生,您误会了,我并不是埋怨劳累……” 傅豹生却不耐地摆了摆手,“好了,就这么定了。不要再说了。吃饭。” 便是从那一日,杜清荷开始失去了对鼎升的实际操控权。允扬开始一步一步走入鼎升的管理层,最终成为鼎升少帅。 允扬起身答话的当儿,便没拦住净璃。净璃的手被瓷片划伤,一道道细碎的伤口都洇出血来。邓娴雅低声惊呼,却也不敢声张,只能努力忍着泪,抱住女儿的双手。 净璃却笑了,只仰头冷冷盯了青爵一眼,便在众人的安慰声里,转身离去。 她手伤了,见不得水,干不了活。她正可以远远避开他!她真是太开心了,哈哈! . 高三的寒假根本就没有假,青爵照常早出晚归,跟上学的时候一样忙。 净璃手坏了,不能干活,正好可以享受一个不被他拘囿的寒假。她跟嘉怡出去逛街,跟允扬出去拍摄冬日街景,甚至还跟嘉康去儿童乐园玩儿。逃脱傅青爵的魔掌,对她来说真是莫大的快乐。 她就知道这个世界,并非小到只有他身边的那么大点儿地方;这个天下,也一定还有除了他之外的快乐。 她用力地呼吸自由的空气,用力地没心没肺大笑,用力地——想要让自己都相信,她是真的可以没有他。就让他去上大学吧,就让他去跟宁馨谈恋爱吧,就让他——做他自己;与她渐行渐远,就此岔开吧。 . 可惜,她当年的“快乐”和“自由”还没持续几天,就在她陪着嘉康在儿童乐园坐旋转木马的时候,她的笑容便戛然而止了。 那一刻嘉康正坐在旋转木马上,一圈圈转着,每当绕到净璃面前来时,会摆出不同的姿势。多数是V,或者是打枪的。净璃站在旋转木马的铁栏杆外看着他笑。 嘉康是杜清荷的儿子,性子跟嘉定有点像,将来长大之后有可能又是另外一个嘉定;不过净璃倒是也愿意在他还小的时候陪伴他。杜清荷忙,嘉定又没耐心陪着小孩子玩,嘉怡要参加补习班,所以她愿意放下心结来陪嘉康。 因为——她自己小时候也是个孤单的小孩呢,也曾经极为羡慕旋转木马。就算爸也带她来玩过,可是爸的工作实在太忙,一年来的机会不过一两次。 面上在冲嘉康微笑,心里却涌起淡淡的悲伤,净璃就没防备身边。冷不丁她的手臂就被扯住,一个人站在她身旁,“你怎么不去坐?满眼睛的羡慕。” 净璃惊得瞪着他,半天回不过神来,只能讷讷低呼,“怎么是你?这个时间,你好像,好像应该在上第三节课!” “嘁。”他冷哼。 一个直觉蓦地直冲进净璃脑海,她转头再瞪他,“……你该不会是,是这些天根本都没去上课!” 他瞟了她一眼,呲了呲牙,“算你还没傻。”然后还继续追问,“你怎么不去坐旋转木马?不是很想坐么?” 净璃慌张瞪了他一眼。就连她眼睛里的渴望,他都看出来了?“那都是小孩子坐 的。木马那么小,我坐上去,怕给压坏了!” “笨。”他呲出犬齿来冷哼,随即招手向工作人员,“我买票!” 冬日里的儿童乐园有些寥落,一遭旋转木马坐完了,下一遭就没人了。嘉康虽然坐得很开心,可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眼睛立时瞄向那一个游艺项目。净璃被青爵给推进旋转木马里,尴尬地发现,整个旋转木马的大转盘上,只有她一个人——还是个大人! 工作人员也有点磨叽,不想只为一个人开机器,仿佛怕浪费成本。 净璃尴尬地朝栏杆外的青爵摇头,“不然,我不坐了吧?” 青爵买了两根棒棒糖,一根给嘉康,一根咬在他自己嘴里,眯着眼睛站在冬日的阳光里盯着她。她便越发囧了,甚至有点忘了之前还在跟他赌气。 青爵转身将嘉康哄进充气城堡去,他转身也买了票,长腿一跨便上了转盘。他呲牙笑着警告那工作人员,“小心我投诉你哦!” 工作人员不情不愿地开了机器,净璃一个没扶住,尖叫着赶紧抓住铁杆。身子却一轻,他竟然将她抱了起来,轻巧地搁在了木马上! 转盘在旋转,净璃的平衡感不是很好;他却如同在平地上一般,丝毫没受影响。净璃抱住木马的扶杆,满脸通红地望他,“你,你干嘛?” 青爵眯着玄黑的眼睛,叹了口气,“我抱你上马啊。都干完了,还问,笨得不可救药!” 木马旋转平稳下来,净璃适应了那节奏,终于呼吸匀了,这才问他,“你没去上课,去哪里了?早出晚归的。” “你是我什么人,还是我是你什么人?”他挑眉,用她当初质问过他的话来反问她,“你要是我什么人,那我就告诉你。” 净璃囧住,尴尬地别开头去,不敢看他。 “……要是真想知道,那待会儿就跟我来。”他伸手握住她把这扶杆的手。 净璃一颤,“你,你又干嘛?” “笨!”他再冷哼,“你手坏了,能握得牢么?我抓着你的手!” . 那天的记忆带着奇异的感觉。或许是不在傅家,也不在学校,所以那时的傅青爵才展现出了不同的一面吧?总之是,让净璃都忘了要继续跟他冷战和吵架。 嘉康好骗,青爵答应了回家教他将游戏打通关,并且答应帮他写一个月的小学寒假作业,嘉康这才也跟青爵保证,不将今天的一切说出去,这才屁颠儿屁颠而回家去了。 她却被青爵握紧了手,带到了他这些日子一直去的地方。 芒果娱乐。 那年还不是后来拉风的玻璃大厦,只是挤在一间商业楼里的办公室。在那里净璃又看见了花和月三人,以及钱未然。净璃这才知道,寒假以来,青爵早出晚归根本就没去上课,而是窝在这里玩音乐! “你疯了!”净璃都忍不住这么说。高三的寒假了,还能这么折腾?就算天生聪明,也不带这么怠慢的吧?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今天会去更《美人图》~~还有月票的亲们多支持,420张就加更哦!】 谢谢张盈亲的红包+钻石+花,小妖亲的大红包+花花,jane、咪.咪、小龟等亲们的鲜花~~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阿宝、 2张:yoksun70、love萌、 1张:aisung、 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唷~~~~ 226、是羞辱,还是……?(3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站在窗前太久,冬夜的寒凉穿透了窗玻璃,打在净璃身上。手中握着的一杯热茶,也不知不觉早已冷了下来。净璃叹了口气,转回神来。 已是不知站在窗前多久。 那个“时光铁盒”真的是不宜轻易开启,倘若开启,便仿佛有魔法将她吸进回忆去,久久无法逃回。悌 净璃躺回被窝去,被窝的柔软和温暖才让她缓缓舒了口气。接下来的那段回忆始终硬生生硌在她心上,轻轻碰触便长久无法开释的疼。 那日跟他去了芒果娱乐,原本以为只是偶然的一次到访;她还不知,她的人生已经在那里开始转弯。 .悌 看见青爵带净璃来,花和月三个人便起哄。钱未然笑着过来跟净璃打招呼,净璃这才知道了钱未然姓名,第一次喊出“钱大哥”来。 斗室狭小,又有其他工作人员,青爵便将净璃扯进工作间去。小小的工作间摆着音乐器材,墙壁上做了隔音处理。有点潦草,却依旧看得出专业和诚意。 房间狭窄又封闭,净璃便有些局促,“……你带我到这儿来干什么?” 这样近地与他坐着,眼前还是那熟悉到早已烙印在心尖的眉眼;可是这里是工作的环境,是与傅家迥然不同的背景,所以眼前人虽然还是他,却也仿佛多了一些陌生。 他挑眉望她,“我那天唱歌,究竟好听不好听?”谀 净璃讶了下,这才回过味儿来,他还是在问圣诞歌会那晚。 “好听。”她心虚地垂下头去。想到那晚,自然会想到他那个当众的吻,以及后来闹出的乱子。 青爵盯着净璃的眼睛,显然并不满意净璃这样的答案。可是嘴唇微微颤动了几下,也没说出什么来,只伸手抓过一旁的吉他来,“还听不听?” “啊?”净璃有点猝不及防。他什么意思啊? “还想不想听我唱歌!”他突然就又恼了,拧眉立目地瞪她,仿佛要一口咬死她! 净璃慌得只能机械点头,“想,想听!” 他这才缓下一口气去,眉目舒展开,垂首去调弦。手指轻轻一拨,吉他弦已经叮咚响起。 “我要对爱坚持半糖主义 永远让你觉得意犹未尽 若有似无的甜 才不会觉得腻” 他垂着头拨响吉他,净璃则微微惊讶地张了张嘴。他唱的是SHE的《半糖主义》。女生组合的歌,没想到他也会唱。 却看不见他的眼睛,他只是在专心弹琴。 几首歌唱过,净璃越来越惊讶。直到下一首歌曲响起: “爱上了一个人 能够为她牺牲 就算付出了生命 我甘心为了你” 净璃忍不住轻声叫起来,“永邦的《你是我最深爱的女人》!” 他终于抬起头来,跩跩地,却仿佛还有些许尴尬,凝着净璃的眼睛,继续缓缓唱出接下来的副歌部分: “你是我最深爱的女人 你有最美丽的嘴唇 你拥有最动人的眼神 你带给我幸福和快乐” 净璃惊得坐在原地,思想都停顿,迎着他玄黑却又似乎羞涩的眼神,只震惊地质问,“你,是不是你偷看了我的歌词本!” . 好吧,青春期的女生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用日记本记下自己最爱的歌词。 最初的时候是相对简陋的塑料皮本子,有点硬,粉色居多,上头印着明星头像;后来有了硬纸壳的本子,图案也越发精致起来。再到后来,有心思的女生开始用网上淘到的牛皮封面手工缝线的独特本子……不过时代就算再变,女孩子们那一刻的心情,却是相通的。 那些最让她们喜欢的歌曲,绝大部分都是情歌。那个情感萌动的年纪里,少男少女的爱情是不被家庭、学校和社会所容许的,所以便只能自己偷偷咀嚼。那些一字一句抄下歌词,一个字一个字揣摩内中情感的隐秘时光,便是许多少女青春期里最快乐的一刻。 净璃自然也不能例外,就连她跟嘉怡打电话时候的闲聊,说的也都是这些。她们共同喜欢的哪位偶像明星又发新专辑了?其中什么歌曲、哪句歌词最为动人? 可是说巧不巧地,今天青爵在她眼前唱起的这些歌儿,竟然都是净璃抄写在本子上的! 就算一个时期最流行的情歌就是那么几首,所以也有可能巧合,但是再巧合也不能将歌曲的前后顺序也都一点不差吧? 净璃气的瞪着他,“你,你凭什么偷看我的日记本!” 那本子承载了她们对于爱情的最初憧憬,每一个笔画都刻印下一段独一无二的青春记忆。所以那些本子已经不仅仅是一本歌词本,有的会成为女孩子心上最重要的一个宝物,谁也不准乱动的。否则便仿佛被人窥破了自己的心一般。 青爵的脸在狭窄的工作室里变了颜色。他方才还仿佛有一点羞涩,这会儿却彻底变身哥斯拉,他狠狠瞪着净璃,“你再说一遍?” 净璃瞪着他,真是快被气哭了。是他惹了她,他凭什么还要跟她发脾气! 净璃气得起身,就想冲出门去。 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冷战还没完事儿,就知道他肯定还会想办法报复给她,所以她就不该跟他来芒果娱乐。他这样从前到后,一首一首将她记在本子里的歌儿全都不落地唱 给她听,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因为他看穿了她的心事,因为她没有表面的冷漠,她也是心中怀春! 净璃不想被他看见她的秘密,更不想被他知道——她其实早已喜欢上了他! 决不能让他知道,绝不!他那么欺负她,她逆来顺受倒也罢了,竟然还能主动喜欢上?怎么可以?!决不能让他知道! . 净璃几乎要哭出来,推开他就要跑。却没跑出一步去,就被他拦腰抱住!他强健有力的手臂死死箍住她的腰,将她推回到座位上去! “你干什么!”净璃又惊又羞又恼,瞪着他,已是忍不住让眼泪滑落下来。 青爵越发盛怒,“我给你唱了这么多歌,你却就会问你的破歌词本儿,啊?” 净璃的心事被窥破,正是少女心防最为薄弱的时候,她如何还能听得下去“破歌词本儿”这个蔑称?“破歌词本儿?傅青爵,我知道我不堪,我知道我的东西在你眼里就没有好的,都不配入你的眼——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偷看!” 青爵也是一愣,努力压制着火气,合上眼睛,“我今天带你来这儿,不是想跟你吵架的!” “是么?”净璃难过,“那你带我来,给我一首一首唱我抄在本子里的歌儿,又是想要干什么?我懂了——你不是找我来吵架的,你是找我来羞辱我的。” 青爵霍地睁开眼睛,狠狠瞪着净璃,“你再说一遍!” “就是,就是这样!就算说一百遍,也还是这样!傅青爵,我明白了这是你的报复!”净璃起身再想离开。 身子却再被抱住,这一回是被他直接横揽着腰,给硬生生推到墙壁上去! . 他力道很猛,使得净璃的后脑都撞在墙上。却幸好是做过隔音层的,墙壁是软包,并不硬。可是净璃还是被这一撞而吓得清醒过来。 此时眼前的青爵黑瞳幽深,仿佛每一根头发都直竖起来,浑身裹挟着凌厉的空气,仿佛每一片都能直接化成钢刃直接刺穿她的皮肉! 净璃惊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却也狠狠瞪着她,“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样!” 净璃越发惶惑,“你究竟在说什么!” 青爵则狂怒更炽,“你到底能不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那一年的两人真是笨到鸡同鸭讲,谁都以为对方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思,可是谁却又都无法确定对法的想法。到了最后,自己都将对方和自己推到悬崖边上,再无退路! . 到了最绝望里,青爵所有的狂怒都化作喷涌而来的欲.念——他狠狠将身子压住净璃,放肆地贴着她还青涩的身子用里辗转。他将他的渴望全都清清楚楚让她的身子感知到,他单手将她手臂压在她头顶上,唇落下来狷狂地吮.吻她细嫩的脖颈,在她的体香里凶悍嘶吼,“顾净璃……我想要你!你说你没有卖.身契,我就跟给你打造一张!” “我就要——买了你的身子,让你一辈子都再走不了!” --------- 【谢谢大家的月票支持,今天加更!稍后第二更。】 227、再也等不了了(3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傅青爵,你放开我!” 净璃从未有过的害怕,拼力去抵抗,却奈何根本就抵抗不过他。她的身子和手都被他死死压着,她的喊声被工作室良好的隔音设施全都吸附,她孤立无援,没人可能来就她! “混蛋,求求你,放开我……”悌悌 她的衣裳被他向上推起,衣襟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的身子在他眼前门户大开,她甚至感知得到他的目光嚣张而又滚烫地落满她的身子。 他喘息声在小小斗室里浓重萦绕,他的手带了丝颤抖轻轻抚.摸她青嫩的身子。那些陌生的渴望和恐惧,合力让净璃浑身轻颤。 她只能软下声音来,只能去求他……求求他放过她,求求他不要对她再做那些陌生的事。求求他,不要再让她沉沦在那些奇怪的感受里,不知是快乐还是羞辱,更分不清是爱还是怨…… “晚了。”他的嗓音混合了男人的稳定,却也还有少年的青涩。这一刻他在喘息里,嗓音沙哑如丝,柔柔却强硬地缠绕着她的身子,“小孩儿,晚了。除非你当年没出现在我眼前,除非你这些年的一切都能一笔勾销。” 那些发生过的一切,如何一笔勾销?净璃惊恐得低声抽泣,“你究竟要,究竟要干什么呀……求求你,放了我。” “你乖。”他忽然沙哑又青涩地柔声命令,“你若乖乖地,我会小心不让你疼。”谀谀 他似乎也是在深深吸气,仿佛紧张。 “你,你干什么!” 眼睛上被衣裳盖着,她看不见他,却能感知到他的手指轻颤着绕过她的身子,到了她背后去,就停在她胸衣的搭扣上。 如果说从前他对她的亲密,还处在“盲目”的阶段,只是在亲吻不满足的时候,将手伸进来,隔着最后的障碍来抚.摸她,那么这一刻净璃则清清楚楚明白了他这次将要再进一步! 净璃轻颤着哭泣,“傅青爵我求你。我,我,我害怕……” . “我也害怕。” 让净璃没想到的是,青爵竟然在她耳畔这样说,“我也害怕,真的。” 似乎是真的吧?因为她真的感知到他的指尖冰凉,感知到他的手指在轻微颤抖。 净璃不由得想起看过的言情小说,尤其是口袋本的台湾小言,动不动男生就把女生给如何如何了……好像男生天生就会这个,仿佛熟稔得轻车熟路一般。原来都是错了,原来他也会紧张啊…… “你也紧张,那你,那你停下。好不好?”净璃开始柔软诱劝。 “不好。”青爵却将她的伎俩迎面给打回来,停在搭扣上的手指仿佛终于找到了勇气,便将那搭扣拨开! 胸衣虽然就那么两片面积小小的布料,可是它滑落的瞬间,外面的寒意便仿佛铺天盖地袭来,让净璃连着打了一连串的冷战! 尽管这房间暖气充足,尽管此时两人面上身上都已是一层汗,尽管――她的身子都在他怀中,可是她还是觉得冷。因为那两片布的功用不是御寒,而是护卫着自己的尊严啊! 当整个上.身尽数都曝露在他面前,净璃终于大哭出声,隔着挡住面颊的衣裳骂他,“傅青爵,你是个混蛋!” . 他已经顾不上要回嘴,因为他所有的喘息都已经灼热地喷在她浮凸的柔软上。那少女的曼妙,第一次这样暴露在他眼前明晃晃的灯光里。他都不敢呼吸,可是却又是喘息更加急促,他凝着那如雪洁白、如乳酪般柔嫩弹性的丰盈,只觉望见了这人间最美丽的风景。 他急着想要占据,却又似乎不敢轻易亵渎。他在紧张与渴望之间反复挣扎,终究按捺不住,伸手托住了她……柔嫩软糯,尽在掌心。微微地颤抖着,仿佛羞涩闪躲,却也像是柔曼轻雾。 青爵大口大口地喘气,忍不住加了力,不仅仅是托着,更按捺不住地搓.揉了下去……那样柔软的嫩嫩,却有那么一枚倔强的小小红豆,在他掌下不甘心被搓.揉,转而变大,硬生生硌着他的掌心,仿佛想做最后的抵抗,不让他全数占有了她。 就像她的性子,99%的柔软,却永远不能掩盖那1%的倔强。她顺着他,听他的话,对她温柔以对;可是一旦他惹急了她,她便会用她那最后的倔强用力地回刺他――尽管那回刺也会让她自己伤痕累累…… 他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儿?凭他的性子,自然是应该要个温柔的,否则两人无法相处;可是他的性子又怎么会欣赏那种只知一味柔软顺从的女孩儿?他要与他类似的筋骨,要与他同样倔强的心。只有这样的两个人,才能在彼此的相处里,既阴阳相偕,又能彼此钦佩对方的心。 所以,就是她。 从他习惯了身边有她,从他情窦初开,他的眼睛便只看得见她一人,他的身边也从来都只有她一人。 所以他怎么容得她离去? 纵然用强的,纵然会让她哭,他也绝不放手! . 渴望更浓,青爵喘息着放开她的手,以便他能两只手共同拥有她的柔软……她小小的身子在他与墙壁之间凹凸起伏,他的两手都在贪婪地搓.揉她的柔软――青爵只听见自己身子里有狂潮怒吼,他在她耳边沙哑地嘶吼,“这样还不够……该死的,这样还不够!” 那时的他也是迷茫,只知道循着自己的心,宣泄出心中的想法来 。却也说不清,若这样不够,还要怎样?或者是究竟怎么样做了之后,才能让他觉得“够”。 仿佛也并不只是这样的身子的亲密就足够,仿佛还要她说,一辈子都在他身边,再不说那些要离开的话。仿佛要她对他娇羞微笑,而不是总曲解了他的心意, ――仿佛要她说,她喜欢他。 ――甚至,要她说爱他…… 该怎么才能觉得够?该怎么,才能得到他最想要的这些表达?该怎么,才能征服身.下这个此时娇喘吁吁、珠泪点点的看似柔弱的小孩儿?让她一生对他臣服,让她一生只在他身旁? 青爵无法再对抗心中疯狂的渴望,他用腰部以下抵住净璃,不许她挣脱,大手微微迟疑,还是终究扯下了挡住她眼睛的衣裳,露出她一双眼瞳来。 被泪水清洗过,她的双瞳此时越发灼亮。他看得见她眼中的恨意,知道她此时恨不得跳上来咬他!他先前真的是有些怕,怕她这样的目光,所以他借着推高的衣裳将她眼睛遮挡起来――可是这一刻,他要她看见;他要她看清楚,他在对她做什么! 净璃眼前倏然一亮,被挡住的眼睛还没适应猝然而来的灯光,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神情――他的唇已经落了下去。 净璃一声急喘,急忙垂头去看。 就在她眼前,就在她的注目之下,他张口含住了她少女嫩软的胸尖儿…… 那里一热,又一湿……净璃慌得一把揪住他肩头,下意识呻.吟着挺起了身子…… 她发誓她只是顺着身子的本.能,她发誓她真的不知道她那一刻的反应意味着什么――却在那一瞬间,感知到他身子越发的卓然亢奋! 他如兽一般急喘,手掌越发托紧了她的柔软,尽数都送进他唇里……另一只手则顺着她的腰滑下来,颤抖着托住了她的臀,将她再向他的下.身紧紧贴去! 净璃慌得整个都不敢动。她的身子太小,她的力气亦太小,她的年纪同样太小――小到她完全没有能力预判他下一步的动作,小到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反抗他! 他一边贪婪吮.吸她的乳,一边仿佛疼痛一般嘶吼,“小孩儿,我要死了……要死了!” 净璃神智早已支离破碎,听着他的嘶吼便越发混乱。现在是他在欺负她,可是为什么更痛苦的那个人,反倒似乎是他?她对他做了什么,会让他这样痛苦,痛苦到一直嚷着自己要死了? 净璃心慌,本.能地自我检讨,却遍寻不得,自己到底对他怎么了。 “我以为我能再等两年。我发誓我真的想要等到你十八岁,小孩儿,我一直在等着你长大……”他感知她瑟瑟的发抖,忽地抬起眸子凝望她的眼睛, “可是我高估我自己了。小孩儿,我等不了了。” ---------------- 【稍后加更!看到这段,大家明白十二为何选择了音乐的道路,为何会想要不上大学了吧?_,这段细腻,大家用心体会,会有更多味道。】 228、我的梦想,从来都是你(3更,答谢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他说他等不了了……净璃微微一晃神,不自禁地想起十四岁的那个冬日,他第一次吻了她,那时候他说的是“我忍不住了……” 仿佛每一次这样的宣告,都仿佛是经过了长久的煎熬,终究爆发出来。 可是,却为什么会这样?有什么东西,是要经过那么长久时光的隐藏,和发酵?悌 . 乳在他口中,那年的净璃便觉得仿佛自己整个身子都被他含着。灼热而又湿润,仿佛有些东西一直在膨胀,心内的某种渴念仿佛已经冲破理智的桎梏!悌 可是她还在神智破碎地努力去听懂他的话,却发现只听得懂字面,却不知道那内涵是什么,只能干渴地舐着嘴唇,问他,“什么?你在说什么?” 那样青涩的询问,那样迷茫的目光,那样甜美又细碎的喘息――映在青爵眼里心上,便已经不仅仅是疑问,而似乎成了天真的――挑.逗。谀 他再闷哼,“你还问!” 她越问,他就越是要想到那件事。越是想到,就越是想要! 他嘶吼着喘息,身子已经恨不得穿透衣料,现在就要了她! 他拼尽了全力控制自己,终于抬头去望她的眼睛。黑瞳湿润,紧紧凝注她的双眸,“我不上大学了!” “什么?” 少女净璃真是小笨笨,所有的情绪都会被他轻易牵动,竟然一刹时忘了自己还在被他欺负,竟然就担忧地去追问他,“为什么不上大学了?你就是安了这个心,所以寒假才不去上课,而是跑来玩音乐?你疯了?!”谀 那时的青爵又奇怪地露出了他最近时常露出的那种神情――像是懊恼,像是羞涩,还有就是尴尬。他一副恨不得当场掐死她的表情,狠狠瞪着她,“你怎么那么笨!什么都听不懂!” 她听不懂什么?净璃惊讶回望他。他说他不上大学了,她听得懂啊。他是想要告诉他,韩家他逃学就是因为他不想上大学了,所以不用备战高考了――她怎么听不懂了?她听懂了啊!(好吧净璃,这会儿偶也想掐乃……) 青爵狂怒,却仿佛还是极小心地压下。他尽量对她柔声,略带狼狈地望着你的眼睛,“你喜欢的歌儿,我都会唱;而且,我不上大学了。这样,够不够?” 净璃用尽了所有残存的神智,努力去想。可是他的手还在她胸上,独占似的罩着,偶尔还轻轻揉着,让她无法集中精神,“……什么?傅青爵,你在说什么!” “你!”青爵一声怒吼,猛地一拳砸在她耳畔,“砰”地重重一声! 净璃吓得闭紧了眼睛,方才他举拳那一刻,她以为他要打她! 直到确定拳头是落在一旁,余音都消散尽了,良久净璃才又敢睁开眼睛――可是眼前的少年,此时已经是狼狈褪尽,羞涩尽散。他只用一双黑瞳,冷冰冰地盯着她。 净璃心内狠狠一疼。却又不知为何。仿佛自己错失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却并不知晓那东西是什么。只能这么呆呆地望着眼前冰冷到毫无情绪的少年。 “傅,傅青爵?”她的嗓子干哑,她小心地去喊他的名字。 青爵冷冷睨着她,忽然狠狠说,“你果然是顾林河的女儿,你果然是不知恩义的东西!” “你说什么!”净璃心中又是钝痛。 好吧,她与他之间最不准提起的便是这句!不管外人如何说她爸,可是却也不允许他这样说! 净璃便发狂了,踢蹬着、撕咬着,用力挣脱他的钳制。手上还没完全康复的伤口,便又被扯动了,一条一条地渗出殷红的血来,衬着她雪白的皮肤,让人触目惊心。 他长眉一皱,原本似乎好像想要揍她的,却闷哼着收回手臂,猛地一指录音室的大门,“――滚!” . 净璃的身子骤然失去支撑,她几乎从墙壁上滑落下去。她顾不得收拾自己一身的狼狈,惊讶望着他,“你说,什么?” 他说让她滚? 他一直说不许她走,一直说要给她一张卖.身契;前一瞬还在滚烫的欲.望里翻滚,还在贪恋她身子的每一寸――可是怎么忽地,他就厌弃了她?还说要她滚? 净璃想要笑,可是心里却生生疼得裂开一般。每回都在他眼前说要走,然后看着他生气;可是这一回,当他真的说要她滚,她却难过得恨不得就此死去。 她这是,在干嘛? “好,我不用你撵我!这里原本就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你强迫我来的!我自然会走,我早就想走了!”净璃小性儿全都发作开,赌气似的恨恨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全然不顾胸衣的金属搭扣都划疼了身子。 勉强收拾好,净璃咬着唇回瞪他,“……我走了,再也不回来!” 净璃转头就奔向门口去。 背后传来他的怒吼,“从这里打车到傅家需要十五分钟。我十五分钟会打电话回去给邓阿姨。如果我听见她说你还没回去,那你就等着!” 净璃停在走廊里,绝望地几乎瘫软在地。 他又在强制她,威胁她! 是他让她滚的,他凭什么还不准她离开!他凭什么还要规定她必须回到傅家去,凭什么! 因为她好欺负,因为他认定了她就是他注定的玩物,是不是!他不尊重她,他不会考虑她的心情,是不是! “净璃,怎么了?”一个清 雅却略带疏离的嗓音在身畔漾开。 净璃连忙捂住脸,藏住眼泪,见是月如璧。 那年的月如璧稚气更足,脸上还微微有点婴儿肥,虽然清雅依旧,却比长大后要多些亲和。净璃那时不过见过月如璧几面,还称不上熟识,所以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难过,她拼尽力气压住哭泣,“我没事。” 月如璧叹了口气,伸手递过手帕来。 这个年代还有男生用手帕,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少年,便越发显得他出挑。净璃摇头不敢接,“我会给你弄脏的……” 月如璧摇头,“放心大胆地弄脏吧。这不是我的,是老大的。反正他的东西脏了,也都是你负责给他洗。这不过是你在给自己增加点工作量,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是他的?”净璃倒是一愣。 月如璧点头,“也许知道你今天会哭吧。他带你进工作间之前,就把这手帕给我了,让我留意着走廊里的动静。若是你哭了,就给你。” “嗯?”净璃惊得瞪大眼睛,顾不得继续流泪,“他怎么会,知道我会哭?” 月如璧坐下来,轻轻叹了口气,“老大猜到你会哭,可是看眼前的样子,你现在的流泪却与他前面以为的有所不同。” “什么意思?”净璃听得晕了。 月如璧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由得替老大难过一下下。这是老大这么多年一直藏在身边的女孩儿,便自然认定她能听得懂他所有的话吧?可是看眼前的样子,似乎他月如璧听懂了的,眼前的女孩儿却还没听懂。 “好吧我说给你听,不过你别跟老大说。”月如璧决定还是帮帮他们俩,“当初我们四个碰在一起的时候,各自都对大家说过自己为什么会选择了音乐这条路。因为对于我们四个来说,选择音乐道路,都会被家中的长辈认为是离经叛道,是不务正业,是要承担着相当大的压力的。” “那时候老大说起选择音乐的初衷,却让我们都大跌眼镜。我们以为老大是因为有天分,因为对音乐的热爱――可是净璃你能猜到,老大是怎么说的么?” 净璃被月如璧的话吸引住,轻轻摇了摇头。 月如璧笑起来,“老大竟然说:我家里有个小孩儿,天天她脑袋里都是些大明星。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们的名字,在日记本儿里写的也都是他们的歌词,就连打电话说的都是他们的最新动态……她一点都不关注我!” “既然她那么关注明星,关心他们的歌儿――那好吧,我就也做个超级大明星给她看!就做那个最红的,看她日后还怎么不看着我,哼!” 月如璧说着,轻轻笑起来。仿佛想起那一刻那桀骜的老大面上,露出的极其认真,却又让他们三个无法不发笑的神情来。也仿佛是从那一刻,花和月三个人才真的喜欢上这个桀骜不驯的老大,真心的将他当成了他们的老大。 因为那一刻起,傅青爵再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硬难处的家伙。他是个可爱的人啊,他的感情细腻到让他们的心也都跟着柔软下去。 只是这话如果他今天不替老大说出来,恐怕老大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说明白,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则又要到许多年之后才能自己揣测出来。所以他宁愿挨老大的拳头,也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因为想得到,她流泪跑走,老大一定会在墙壁的那一边,更疼。 ------------ 【小十二,老天会看懂你的用心良苦。那年的净璃不是不肯懂,只是她还需要时光的冶炼。终究都会明白……看到大家在评论区已经在热烈讨论第一次,先别急哦,偶一定要让净璃的第一次是在感受到了爱的心意之下才到来。准确的时间就在下面了――还记得某苏在文章开始的时候提过的、小十二挨打很惨的那一段么?就是接下来,也就是在那个晚上……厚厚。希望给净璃十二,以及给大家的,不仅仅是一次传,更是一份爱。】 229、好难(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这样寂静的冬夜里,天地间的温暖仿佛迅速退化成一个小小被窝。净璃在被窝中抱紧自己,在夜的静寂里重新迎回那段回忆。 那年的月如璧已经学会了如同他今日一般,那样宛如月光一般轻柔朦胧的叹息,“今天老大预备了手帕,我便猜想,他带你进工作室,是要将这份心意说给你听。我们平素练歌累了,都跑去一边休息,只有他还在继续。他就独自一人坐在工作室里,一首一首练着歌儿。有些歌儿他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可是他还是练得认真。我们三个好奇,便问他为何如此,他躲避不过才终于承认,原来他一首一首练习的都是你抄在本子里的歌……”悌 “你喜欢的,他就一首一首都唱给你听;他今天是想要告诉你,他选择音乐,也全是为了你……”月如璧眸光宁静,“任何一个女生听了他这份心意,都一定会感动落泪的,对不对净璃?所以老大笃定了要给你准备个手帕。” “只是……你流泪是真的流泪了,可是看起来,情形似乎不对劲。你的流泪与老大想要的感动,不是一回事。”悌 净璃记得当年的自己就那么愣怔怔地望着月如璧,都不知自己是该继续流泪,还是该为了他描述中的那个陌生的青爵、为了青爵那宛如小孩子赌气一般的话而笑出来。 月如璧转眸望着净璃,又如月光般叹息,然后将手帕搁进净璃掌心,起身无声离去。将一走廊的安静,都留给了净璃一个人。谀 那条狭长而又硕大的安静,迎面向净璃扑来,全都压进净璃心中去。直到她后来自己打车回了傅家,都辗转着分不清那心里越发膨胀着的情感是什么。怎么会那么若悲若欢,若有所失?辗转怅惘,却又有窝进心里的甜? 净璃回家那呆呆的样子被邓娴雅看见,邓娴雅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电话便响起来。净璃便紧张地一下坐直――果然是他打电话回来,追问她到家了没有?谀 “净璃,你电话。”妈却微微皱眉,将电话遥遥递给她。 净璃握着电话,努力平复了良久,才怯生生对着电话说,“我已经回来了,你别担心。还有,你的歌,真的很好听。真的……”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青爵想要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她只能用尽了那个年纪的所有努力去表达给他。希望他能听懂,希望他不要再那么生气。其实从小到大,她哪一次愿意真的主动惹他生气?她总是哄着他,让着他,不是想纵容他的臭毛病,只是因为――舍不得,看他那么愤怒难过。 “净璃,你说谁给你唱歌?青爵,是不是!” 电话里的嗓音尖利刺来,净璃一惊――电话那端的人,竟然是宁馨! “宁馨?”净璃咬着舌尖,有些难住。 宁馨在电话那端悲伤地笑,“净璃,你是我的好姐妹,还记得么?你知道么,自从寒假开始,青爵他一天学都没来上。老师虽然碍着傅家的面子,一直忍着,可是你知道我有多难过么?” “就算老师可以不管,可是现在是高三的寒假,是高考前最后的一个假期了,每一天的时光都不该被浪费。净璃,他是在虚掷自己的前程,你明白么?” “我找不见他,打他电话也不接;我明白,他既然想要躲起来,就不希望被人找到。可是净璃,听你的意思,你知道他在哪里,可是你有时间听他给你唱歌,你却不能劝他回来上课?净璃,原来你竟然是这么一个自私而又不识大体的女生么?” 宁馨一连串的质问向净璃兜头刺过来,那年的净璃只觉委屈,而又百口莫辩。 扪心自问,净璃心里也有女生的小性儿的,暗暗地会跟宁馨做竞争。虽然她是从小跟在青爵身边,知道自己是爱着青爵的;可是毕竟青爵当年主动追求宁馨,今日宁馨又获得了傅豹生的首肯……净璃心中如何能甘心? 可是她不是那样不懂事的女生,她绝不会为了跟宁馨争夺青爵,而以断送青爵的前程为代价! “我,我没有……”净璃急着否认。 宁馨在电话里冷笑,“净璃对不住了,为了青爵,我必须要将他逃学的事情报告给傅伯伯。我不能辜负傅伯伯对我的信任!” “宁馨,我求你……”净璃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宁馨那边已经无声地挂断了电话。净璃呆呆望着手里的电话,只觉阴云吞涌而来。 若是被傅豹生知道了青爵一个寒假都在逃课玩音乐,如果被傅豹生知道了青爵想要不参加高考、不上大学……那便天塌了! . 净璃慌乱奔出去,看见司机刘叔正急急往外走。净璃努力平息自己的嗓音,问,“刘叔这么急着出门啊?” 傅家的雇员关系都很好,跟一家人一样。刘叔也是亲眼看着净璃长大的,所以说话并不避忌。刘叔浓眉紧皱,“是啊。先生让我去接青爵,让他立即回来。怕是那小子又在外头惹什么乱子了!这大年下的,青爵也真是的……” 净璃仿佛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浑身冰凉。 刘叔看出净璃不对劲,盯了净璃一眼,嘱咐,“也告诉你妈妈一声,待会儿在先生身边的时候,凡事小心着。先生这会儿正在气头上。” 净璃手脚冰凉,牙关都冷得磕撞在一起。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叔奔出门去。 她僵直着转身,拼了命地冲进房间去 给青爵打电话。 青爵接到净璃的电话,仿佛还微微惊喜。他在电话里边轻柔微笑,“干嘛?还没等我打电话回去查岗,你自己先知道来报备了?怎么,学乖了?” 净璃的牙齿却磕撞着,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她拼了命地才终于喊出来,“傅、傅伯伯怕是,怕是已经知道了!傅青爵我求你,别说,什么都别说!回来好好认个错,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是的,她豁出去了。只要他能逃过这一劫,她真的宁愿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宁愿将错就错,就当圣诞歌会那晚的女孩儿不是她自己,而是宁馨! ――她宁愿青爵没给她唱过歌儿,她宁愿青爵还回去一心一意喜欢宁馨就好了! 她现在顾不得自己的得失,顾不上自己会不会难过。她只要他没事,只要他没事! “顾净璃,你冷静下来,听我说!”青爵在电话里却难得地正色,“我早晚什么都要说出来。今天,就今天好了!” “我求你,不要!”净璃惊得几乎将电话掉下来,“……我怕,我真的害怕。我求你,什么都别说,我求你!” “你怕?”青爵在电话里一窒。净璃听得清他原本的信心满满,却仿佛忽地便泄了气。 净璃还没来得及捋清自己的心,便听见电话那端传来召唤青爵的声音,“十二少,外面有人找。” 青爵在电话里说,“是刘叔来了。稍后回去再说。”便挂断了电话。 净璃冲着电话只能绝望地喊,“求你,什么都别说!” . 被窝里原本温暖,可是当回忆到了那一段,净璃还是冷得抱紧了身子。被窝里的温度都不知到哪里去了。她身上还是有汗,却不是之前的暖汗,而是变成了涔涔的冷汗。 净璃知道这一夜注定无眠,只得坐起来。独对冷冷夜窗。 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在夜里无声地亮了起来。蓝莹莹的屏幕光照亮了净璃身周的夜色。 妈的睡眠不好,净璃怕电话铃声会打扰妈休息,所以她在夜晚都是将电话调成静音,连振动都不留。按说这样无声亮起的屏幕,若是她睡了,怕是都发现不了的;可是这一瞬,她却清晰地看见了它在夜色里那莹莹的蓝。就像是一汪碧水,或者一块通透的蓝宝。宝蓝在夜色的衬托下,越发显出魔幻一般的感觉。 净璃握住电话,心惊地望着屏幕上的那个号码。 是青爵。 净璃握着电话,就坐在夜色里,无声地落下泪来――他干嘛在这样晚的时候还给她打电话?难道不知道她往常这个时间早该睡了么? 还有,她都给他发了短信,说了“再见”了啊;他干嘛还不放过她,干嘛还给她打电话? ――难道他不知道,她现在正是必须要逃开他,必须要宛如刮骨疗毒一般,一点一点地将他从她的心上、记忆里、生命中剥除的最痛苦的过程?他干嘛还要打扰她?干嘛不能留给她一点宁静? 他干嘛!…… ----------- 【想要忘记你,真的好难……稍后第二更。】 230、与她同在(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坐在夜色里,双手互相捏紧,仿佛担心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便违背了自己的意志去抓起电话来。 他也始终都是那执拗的人。电话一遍不接,他就再打一遍。就让那蓝莹莹的光在夜色里一遍又一遍地闪亮起。净璃盯着那蓝莹莹的光芒,只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被那方魔幻的屏幕给吸进去,抵抗力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悌 终究,不知电话持续响了多少遍,净璃终于再也抵抗不了,着了魔一样伸出手去……却在指尖已经碰到了电话的刹那,电话忽然静止了下来,屏幕上蓝莹莹的魔幻之光也熄灭。 净璃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垂死挣扎的人。死死盯着那电话,良久良久,确定了它真的再没有响起来,这才再度伸了手去将电话抓起来。这才发现,原来电话不再响起来的原因不是他不再打过来,而是——她手机的电池电量已经消耗尽了。 净璃合上掌心,将电话抱在胸前,蜷起膝盖,埋下头去。悌 不想哭,也不可以哭,净璃只能这样拥抱着手机,拥抱着自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谀 . 净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早晨一醒来浑身的酸疼。赶紧起身,下楼给妈打招呼。妈已经将早饭端了出来,“今天是个阴天儿,就多睡会儿。”谀 净璃摇头微笑,“新签约的片子春节后就要开拍,我得提前做功课啦!妈,您不是从小就告诉我,笨鸟先飞,凡事早做准备就不会到时候瞎忙么?” 邓娴雅点头,“是跟韩赓一起合作吧?那我还放心些。” 净璃努力微笑,转头去给电话插上电源。这个时间青爵已经开始了一天忙碌的通告,他肯定不会再打电话来。却没想到电话刚一开机,便尖叫起来! 净璃吓得险些从沙发上蹦起来,赶紧抓过电话,去看那号码;又急着想要将电源线赶紧拔下来,担心是青爵……一顿忙乱,终于在看清了屏幕上的号码之后,平静下来。 原来不是青爵,而是阮灵。 净璃如释重负,却又仿佛怅然若失。 邓娴雅望着女儿的手忙脚乱,却没问,只是将手中端着的碗筷都放在桌上,又回厨房去取小菜。 净璃望着妈的背影,咬紧了唇。 妈不问,是因为妈也许都猜得到。她从小到大一直是个手脚麻利、做事稳妥的小姑娘,能让她这样失了分寸的,从来都只有那一个人。 净璃跟妈打了个招呼,上楼去接阮灵的电话。 阮灵扯着脖子在电话那头喊,“小姐你那手机是当铁块摆设的么?怎么我始终打不通,啊?都什么时代了,还关机?” 净璃只能赔笑,“电话没电了。” 阮灵好像还有万语千言准备骂她,可是却都是忍住了。不过也许不是阮灵忍了,而是从电话里头能听出来,那边人声嘈杂的;人多,阮灵也没意思破坏她自己个儿的形象也许…… “净璃你听着啊,听着啊——” 净璃迷糊了下,“嗯?听什么啊?” 电话那端依旧嘈杂,不过却有一个声音渐渐整齐地汇成一片洪流,穿过嘈杂的声浪,点点清晰地涌进净璃耳中——“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净璃先是怔了怔,却随即黯然下来。 阮灵跟着青花和月的团队一起去点映的城市宣传《画心》,夏凉跟青爵在一起。点映完毕之后,主创会登台与观众互动。而青爵要跟夏凉订婚了,这事早已传扬得尽人皆知,所以观众们便会奉上诚挚的祝福,让他们二人“在一起”吧…… 净璃用力吸了吸鼻子。阮灵打电话来给她现场直播这声浪,是最后的点醒她吧? “阮灵,好啦,我知道了。” 可是电话那端,阮灵却没有回答。估计是阮灵这会儿正把电话高高举起呢,在重重的人浪里阮灵自然听不见她这边的话。不过电话那边忽然又安静下来,净璃不知怎地,心忽然一紧。 随即,一线嗓音静静扬起,“……她虽然不在,可是她却永远与我同在。因为她就是我的心,一直在我胸腔里跳动。我们一直在一起,会永远都在一起。” 净璃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毫无缓冲,连她自己都没办法预判,就那样宛如开闸了的洪水,一下子便倾泻出来! 她听懂了。青爵在说话,可是他在以卫长君的身份说话,说的是卫长君与小狐妖,说的是尽管小狐妖为了救卫长君而献出了自己的心——虽然从形式上说,小狐妖或许已是死了,可是她的心却真的活在卫长君的胸腔里,化作了卫长君的心。 ——原来之前观众们在大喊的“在一起“,不是在祝福青爵与夏凉,而是在希望卫长君与小狐妖终究相守,是不是? 可能每一部电影,人们最基本的希冀都是男主角与女主角能最终幸福相守;可是《画心》却没有这样。人们希望的不是卫长君与卫夫人最终合力驱赶了占据了卫夫人躯壳的千年媚狐,而是都希望卫长君与女二号的小狐妖长相厮守。 便如现实里,夏凉是名正言顺的未来青爵夫人,而她虽然始终伴在他身旁,却见不得光,就像是那个掩藏了自己身份的小狐妖……电影的结尾,观众可以这样热烈呼唤,希望卫长君能与小狐妖在一起;那么在现实生活中呢?真的有人可以接受,青爵弃了 那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而与她厮守么? 电话那边复又热闹起来,掌声雷动里,隐约听得主持人又在采访青爵和夏凉。《画心》上映,青爵和夏凉在戏外的订婚自然成了最好的卖点,所以每次的观众见面会,主持人都会凑趣地拿这个话题追问个不休。净璃却不想听。她静静挂断了电话,将电话扔在一旁。望了下镜子里的自己,拍了怕面颊,拍出一点红润来,下楼陪伴妈吃饭。 . “喂?喂喂喂!我还没跟你说完呢,你怎么给我挂了!” 电话那端,铺天盖地的声浪里,阮灵气急败坏地朝着电话大吼。有点不甘心净璃已经挂断电话的现实。 钱未然皱眉走过来,“你准备独自盖过几百人的音量?” 阮灵扭头瞅了一眼,发现她刚刚的“尖叫”已经吸引了一些粉丝的侧目。便只能作罢,将电话收进口袋里去,却转眸瞪了钱未然一眼,“钱老板真喜欢夸张,哈哈哈哈。” 假笑,真难听。 钱未然叹了口气,“又发什么脾气?” 阮灵吓得一耸肩,连忙扭头瞅钱未然,“你怎么知道我,发脾气?” 钱未然还是叹气,“你一笑,肯定是生气了;你若是哭,反倒还好点。” 阮灵站在原地,自己寻思了半天,咂咂嘴,其实很想反驳,却又不能不承认,钱未然的确眼光挺毒的。 “我有那么变.态么?”阮灵其实挺想骂钱未然的,不过后来又想起来,自己这回回来是要洗心革面,对人家软磨硬泡的,所以肯定不许再发脾气。便堆着一脸的假笑,问。 “一般变.态吧。”钱未然温润一笑,随即转身走到一位招手的媒体记者面前去,答记者问去了! 阮灵被晾在原地,气得呲起了牙。 “钱未然又能跟你斗嘴了哟!形势不错,继续努力!”AA不知打哪儿钻出来,伸拳头擂了阮灵肩头一下,鬼兮兮地笑。 “什么啊!”阮灵瞪AA。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一痴。是哦,钱未然对外人从来都是温润如玉,却言谈举止极为小心,绝不说过格的话——可是他刚刚说她“一般变.态”,这话已经很过分了,甚至仿佛——调.情哎! AA一笑,“喂,谢谢我吧?快,暴点内幕***给我!” 阮灵也不是吃素的,登时一笑,“BB的内裤品牌和尺码,如何?” “噗”地一声,成功让AA捂着鼻子,现场消失。 . 净璃下课,穿过热闹的校园。圣诞临近,学校各系各班的学生们都在忙活着各自的圣诞晚会,校园里一派欢腾。 净璃是深吸了几口气,才走到约好的地点去。高耸的柏树依旧葱碧,碧树边立着身材颀长的男子。他双手插着裤袋,遥遥望着净璃来,便眯起了玄黑的双瞳,微微扬起了下颌。 又酷又跩。 像极了她思念的那个人。 -------------- 【十二的那个电话是要干啥?夏天哥哥最后的反扑又将是啥?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yellowreign、jindan1994、浅秋 2张:xixi040806、78qianhu、 1张:sunssy江、xiangshuibaihuo、beibei_1970、zhouy_1、13675300966、千千、织女(7页后头是乱码了,有落下的亲,某苏一并鞠躬啦!) 谢谢蓝的红包+大花,咪.咪、彤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撒~~ 231、这世上有什么是 恒久不变?(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这些日子没来看你。好么?” 夏天体贴将小汤包夹进净璃面前的食碟里,用筷子尖儿小心挑开面皮,放里头的热气出来。冬日的天气里,小小的店里一室的暖香,让净璃这才舒展了些。悌 “不是我不来看你,是实在太忙。”夏天仿佛与净璃之间全无芥蒂,依旧小心地将调料汤汁浇在小包子上,帮净璃入味,“好了,尝尝吧。这个温度入口正好。这家店是我偶然发现的,虽然店面不大,但是师傅的手艺真是一级棒。据说已经是传过了三代的老配方。”悌 净璃哪里有心思与夏天一同品尝美味?只清淡地握着茶杯,“夏天你有事就请说吧。你很忙,我也有事。” 夏天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望净璃,“我说我忙,你不想听,你是以为我在忙夏凉订婚的事,所以你不想听,是不是?” 净璃垂下头头去。 “……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件事,我不会笨到还主动到你面前来提这件事。净璃,我在忙恒玖的事。恒玖的事让我――焦头烂额。” “恒玖怎么了?”净璃紧张地一墩酒杯,砰地一声。 夏天并不意外地望着净璃,“傅家,反击了!” “什么?”净璃睁大眼睛望夏天。傅家反击了,是谁?青爵还跟夏凉一起在外地宣传,允扬虽然坐镇鼎升,但是他毕竟不是傅家的骨血,有些事情他是受到掣肘的。那么这个策动反击的人,究竟是谁?!谀谀 “傅、豹、生!”夏天给了净璃答案,“他装病,他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廉颇老矣,他让所有人都放松了对他的防备!然后――他趁着这段时间我被绊在港口的项目上,趁着我爸在忙着夏凉的婚事,他在暗中悄然吸纳恒玖的股份!年终股东大会就要开始,我估计他到时将有大动作!” 净璃心中一个翻涌。 傅豹生果然就是傅豹生,他是豹子,他永远不是病猫。他之所以做出病猫的样子,为的不过是骗过世人的眼睛! 傅家就是傅家,又岂是会被轻易打败的傅家!净璃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自豪,仿佛身为傅家的一份子,忍不住与有荣焉。可是随即――那自豪感便瞬间被愧疚淹没。 她疯了么?她怎么会为傅家而自豪?傅豹生的反击得手便意味着恒玖的危机,意味着爸所付出的心血将要遇到危险!在傅豹生与爸之前,她自然要选择爸! “有多严重?”净璃握紧双拳搁在桌面上,焦急望夏天。 夏天闭上眼睛。小饭店里晕黄的灯光落在他面上,有让人心慌的刺眼,“……净璃,很严重。傅家不止傅豹生本家这一支,他们在国外还有许多亲戚。大笔资金无声流入,恒玖现有的流动资金都压在港口的项目上,所以我们一时筹措不出这么多钱来反击!” 最让夏天懊恼的是,原本指望嘉定能说服杜清荷,成为他们的内应。毕竟傅豹生病了,鼎升虽然有允扬,但是实际的控制权一定会在杜清荷手上――只要杜清荷肯跟他们恒玖联手,控制住傅家的资金流向,将傅家所有的动静都告诉给他,那么眼前的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可是谁能想到,杜清荷那个贱.人表面上答应了与他们合作,从而麻痹了夏天父子的警惕,可是事到如今才知道,那贱.人根本就没真的跟他们合作!在恒玖与傅豹生之间,杜清荷最终还是选择了傅豹生! 她明明该恨傅豹生,她明明该恨傅家所有人才对!她自己原本也是个泼辣的女人,这回怎么在这样好的机会面前却忍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谁能! “傅豹生这么多年来一直防备着恒玖,不过他并未下狠招。可是这一次却是重拳出击,净璃,你该能猜得到是什么原因――他定然是趁着装病的这段时间,派人去仔细挖了恒玖的底细,他现在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恒玖就是顾叔一手打造的。所以他这次要下死手,因为他恨的不是恒玖,而是顾叔!他这回一定要毁了恒玖,毁了顾叔的心血!” “杀人不过头点地,都说人死账烂。可是傅豹生却不肯善罢甘休,他杀了顾叔还不够,他还要将顾叔的心血都毁了,这等于刨坟鞭尸啊!傅豹生,他好狠啊他!” . 净璃垂下头去,望自己的手。 她此时有点恨自己,恨自己的这双手怎么会这样无力。恨自己为什么只是无能的女生,都不能替爸守住恒玖…… 当年爸刚去世,她跟妈拆借无门,举目无亲时的绝望记忆又回来了。此时虽然置身愤怒灯光下,店子里食物的暖香环绕,可是净璃却觉得冷,好冷,冷得连牙齿都要磕碰在一起。 “难道,难道就再也没有办法了么?”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容易想到最坏的境地去。净璃使劲去想,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傅豹生放过恒玖?――也许,妈是唯一答案。 傅豹生这样做,这样对恒玖处心积虑,然后赶尽杀绝,为的定然就是逼妈回到他身边去,是不是?――就如同青爵也曾经那样地对她。他们父子不会去追逐女人离去的脚步,他们父子会坐下来挖好陷阱,等着女人们自己走投无路了主动回来投降! “不能投降,决不能……夏天你说话啊,还有什么办法能救恒玖!” 当年年纪小,妈独自背负了所有的压力。在外头不管多难多疼,回来也只是呆呆坐着,却从不肯与她说 ,生怕她也跟着难过;可是现在妈年纪大了,再也禁受不起这些折腾,而她已经长大。现在该轮到她挡在妈的前面,不让妈再去面对那么为难的境地! 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也一定不会让妈知道恒玖出事,一定不会让妈为了恒玖而再回到傅豹生身边去!绝不! . “办法,其实倒还有一个。”夏天静静望着净璃,“只是我知道,就算我说了,你也一定不会同意。而且你还会因此而痛骂我,甚至从此再也不肯见我。” “说啊。”净璃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这两个字甚至是平心静气说出来。 其实人最胆小最无力的,是事情发生之前的焦虑期;而当那危机真的一下子爆裂在你眼前,也许你反倒会平静了。因为你知道你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你没有时间再左顾右盼、前后权衡,你只剩下华山一条道,你只要活下来。为此,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那么得失心便也就此放下。 夏天再看了净璃一眼,“顾叔还留下一笔钱。可是这笔钱,顾叔留下遗言,只有你能动用。” 净璃越发平静下来。还好,爸还留下一笔钱……只要能救恒玖,她什么都受得,“我爸说,动用那笔钱的条件,是什么?” 夏天仿佛没想到净璃会这样平静,他倒是愕了一下,“净璃,有些事我想你也差不多知道了。我爸跟顾叔,是兄弟。虽然没有血缘,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早已亲如手足。所以恒玖是他们兄弟俩一起创建的,‘恒玖’的意思便也是在说要兄弟情义恒久存在。” “可是我爸的身份却有可能给顾家和顾叔带来麻烦。我爸后来便主动离开顾家,自己去打工,摸爬滚打活下来。我爸今生最大的感恩就是顾家,最大的牵挂就是顾叔,所以我爸当初跟顾叔就说过,将来一定要真的成为一家人,骨肉相连再也不分开。” 净璃轻轻垂下眼帘去,“继续。” “顾叔当年也知道我是我爸的儿子,所以特地将我带到你家去,让我融入你家的生活;顾叔很相信我,甚至在出事之前还将伯母和你托付给我……净璃,顾叔留下的遗言,说那笔钱就是留给你的嫁妆。等你嫁给我的那一天,我们就可动用那笔钱……” . 灯光晕黄,暖香萦绕,净璃笑起来,豆大的泪珠却扑簌簌滚落下来。 “好啊。”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笑,笑得眼前的视野都在旋转起来。可是她听得清自己在说什么。 她在跟夏天说,“好啊。” 好啊…… 夏天紧张得屏住呼吸,用力望紧净璃,“净璃你说什么?你说‘好啊’,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净璃抹掉眼泪,拼命在笑,“我说好啊。夏天,我答应你了,不是么?” 只要能救恒玖,只要能救爸的心血,她什么都愿意!这一生还来不及回报爸的养育之恩,她至少该守住爸的心血。 ------------- 【稍后第二更~~~】 232、一念一菩提(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夏天开心得都有些慌乱,他竟然站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上下前后地去找方向盘,却找了半天都没找见。净璃叹了口气,轻轻敲了敲车窗,“这里不是英联邦国家,没有右舵车。” 夏天这才猛地醒过来,红着脸串回到左面的驾驶位去。一张脸红得快要滴下来一般,弯腰望净璃,“我送你吧?”悌 净璃摇头,“我想静一静,自己一个人。” 夏天也明白这时的净璃的确是需要自己静一静的,便点头,“我现在就把消息告诉家里,让他们尽快准备。然后我去港口那边,争取把那边的事情分一分,就不用我24小时都要留在那里,凡事亲力亲为。净璃,我要多留一点时间给你,给我们。婚事筹备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要陪你一同去做。” 净璃仰起头,没去看夏天眼里的情意,只是承接倾天而降的眼光,微微地闭了闭眼睛,努力笑了笑,“好啊。”谀 夏天的车子开走,汇入路面车子的洪流。净璃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车子离开。 不是她心甘情愿目送夏天,而是她一时之间想不到该到哪里去。天地浩大,她却找不见了她该走向的方向。悌 直到夏天的车子消失不见,直到净璃终于发现路边行驶过的车子,里头的司机和乘客都在盯着她看,她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太失态了。就这样站在马路牙子上,呆呆地,该不会是有人担心她要撞车自杀吧?谀 这个时代,想要撞车自杀或许没关系,但是千万别连累人家司机。否则为了你自己想要的一死了之,还有可能连累得人家倾家荡产,真是罪孽。 净璃急忙向后退去,仿佛听见了后头车子的司机们的长出一口气。净璃歉意向后面的几位司机躬身扯起唇角。趁着等红灯,一辆车子后排座位的玻璃忽然降下来,一个小女孩儿伸出小手来,朝着净璃摇动,“阿姨送你一根棒棒糖!妈妈说,吃了糖,心情就会好起来啦!” 净璃急忙接过糖果,用力去看那小女孩儿。小女孩儿妈妈的面孔隐在车内,看不清,也许只是千千万万人世中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的普通相貌,可是这一刻,这一对母女却不啻于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这红尘人世,每个普通人的一念仁慈,都是现世的菩萨。 净璃握紧棒棒糖,用力地笑。朝着小女孩儿乘坐的车子消失的方向,用力挥手。 她不会想不开的,她不会!纵然会有这一时的迷茫,可是她很快就会找回该走的路,她一定可以的! . 咖啡座里,咖啡的苦香萦绕。或许这就是咖啡的魅力所在,唯因其苦,更显得它回味的甘美。 韩芷深深地望了坐在对面的净璃一眼。此时的净璃面色苍白到几乎透明,颧骨上却烙印着两块略带病态的红。那是人在内耗时的表现。 “净璃你说的没错,港口的项目的确是遇到了一些困难。我们三家一起来做这个项目,同样都面临巨大的考验。当着你我就也不说客套话,坦白跟你说,这个项目也许是个永远都填不满的大坑。虽然有国家相关投资,但是我们三家各自的前期投资已经是越滚越大的雪球,如果哪一天资金链突然供应不上了,那么前期的投资便都白费了。” 净璃不懂军事,但是也多少看过网上讨论中国第一艘航母的一些帖子。那些数以千亿计的美金数字,着实让人咂舌;更何况这投资不是一次就完的,还要每年持续投入……做相关的配套项目是赚钱,但是初期投资到后期回本、盈利,也许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 净璃点头,“那我便放心了。” 夏天的话,净璃也需要求证。净璃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来向韩芷求证。毕竟相对于夏家和傅家来说,韩家姐弟相对利害关系不大,而且会听到相对客观中立的说法。 “这事情定然不是傅青爵告诉你的。”工作时间的韩芷,一身利落,一眼的明净,“他只有将什么都解决了才会告诉你,省得你担心;那么告诉你这件事的人,莫非是夏天?” 净璃既然来找韩芷,就知道犀利的韩芷一定能猜到。净璃便也点头,“是。” 韩芷耸肩一笑,“夏天真是,从来都不让我失望――这个人果然什么都做得出!” “韩姐?”净璃挑眉望韩芷。 韩芷一笑,“净璃你是聪明的,我知道你选择来问我,一方面是要我的中立意见;另外一方面你也是来看我的反应的――既然你与我坦诚,我就也不妨告诉你。这件事,有我韩家的插手。” “傅家是有海外的庞大支系,但是大笔资金从海外来,是要受政府监管的,一时做不到;这次与傅家联手的,是我韩家。” 净璃面上一红,又一白。有点开心,开心韩家终于能跟傅家联起手来,反抗夏家父子;可是傅韩两家联手所针对的,却又是爸创立的恒玖……净璃垂下头去攥紧指尖,“韩姐,你们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韩芷耸肩,“不管怎么样,我是钱未然的未婚妻,跟青爵要近些;我小弟又是独独喜欢你……况且我韩芷做事,向来是对事不对人。对夏天这个人,如果他不先将事情做绝,我也不至于会这样做。从前我看不惯傅青爵,也为了我小弟,所以我会与傅青爵为敌;但是现在在对比了傅青爵与夏天的为人之后,你说我还会选择夏天么?” 夏天在长庚里安排人,在韩家姐弟的身边都安插了眼线,岂能不逼急了韩芷?就算韩赓是个相对温和的男子,韩芷却不是吃素的! 韩家长辈也更是放了话,虽然韩家近年事业的重心是在国外,但是毕竟他们的祖辈是陈嘉庚。港口的项目是关系到国家大业的,绝不容许有人在这个项目上做小动作,便也授权韩芷可以做合理的反击。 净璃盯着自己的指尖,原本说着这样严肃的话题,却不知怎地,她竟然微微笑了下,“韩姐,你也看懂了青爵的性子了么?” 韩芷挑了挑眉,也是一笑,“嗯。刚开始与他接触,不讨厌他才怪;不过慢慢相处下来,倒是也多少看明白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果然不虚。 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是不可避免地要玩弄手段,仿佛手段可以带来胜利――其实不然,手段永远不是决定性的力量,最终帮你获胜的,永远是你真实的本性。合作的伙伴看懂了你的好,终究会倾向于你,默默帮你;如果你不好,就算有手段,任何手段也终有被看穿的一天。 所以,与其玩弄手段,不如修炼内心。 净璃再看自己的手,“韩姐,可是我可不可以拜托你,这一次手下留情?” 韩芷也一怔,“净璃?你想帮夏天?” 净璃摇头,努力一笑,“韩姐,我想帮的是我自己。” 净璃将顾林河创立恒玖的事情说给韩芷。韩芷向来是犀利的女子,你若想要得到她的理解和帮助,不说实话肯定是不行的。净璃索性坦诚相告。 韩芷也微微愣住,良久方吐了口气,“净璃,你们一家人跟傅家,真是一场孽缘。” 净璃苦笑了下。 “……那你告诉傅青爵了么?”韩芷望净璃。 净璃摇头,略有些乱了,“其实我想,或许他多少已经知道了。这次傅伯父出重拳打击恒玖,怕是就是已经查清了这一切。傅伯父都知道了,他又怎么会不告诉青爵?可是不管怎样,我总归不敢去当面对他说起……我怕看见他对我爸生起的愤恨目光,我怕他会骂我爸……不管我爸是对是错,他终究是我爸,我受不了任何人说他不好。” “净璃,净璃。”韩芷看净璃有点乱了,也同情地伸过手来,握住净璃的手,“你平静下来。我明白你的心情,我理解。你今天告诉我的事情,我绝不乱说,你放心。” 韩芷想了想,“净璃,也许你会说我趁人之危,不过我还是有个提议: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你避免跟夏天结婚。你跟韩赓订婚吧,然后作为彩礼,我韩家会给你那笔钱,既能帮你解决了恒玖现在的财务危机,又能让你逃开夏天。” 净璃愣了下,却摇头一笑,“韩姐,我不要。店长是我珍重的朋友,我不要利用他。店长喜欢我,我知道,若是订婚,难免又会让店长的心再激动起来;如果将来我离开,他又会再一次经历失恋之痛。” “这一次纵然会难些,但是韩姐和店长,你们还是只作为我的朋友就好了。有些事,还需要我自己来承担,不能全都依靠朋友。” ------------ 【大家别急,一定要给净璃一点点时间。没有人天生便是成熟与冷静,如同重新追回初恋的勇气一般,在恒玖的问题上,也要让净璃一点点成熟起来~~~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今天争取会再去更弄棋番外和新文~~】 233、曾经错过的电话(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我可找见你了!” 净璃回家打开电话,阮灵就跟迫击炮似的从电话里刺出来。净璃下午跟韩芷见面,为了能专心说话,便关了电话。 “喂,我给你发到邮箱里去了。看了之后,不用谢我。”阮灵语焉不详地说完就挂了电话。悌悌 净璃狐疑登录邮箱,看见超大附件里躺着一段视频。 净璃点开视频文件,电脑屏上的夜色与身边实际的夜色,各自漫延,在她身周会合。净璃轻轻捂住了嘴。 那是一段拍摄视角在阳台飘窗内的视频,拍摄的目标是站在阳台上的人。拍摄的工具怕是手机,有点晃,有点模糊,偶尔还躲到窗帘或者绿植后头去。看样子是偷.拍的可能性比较大。 可是尽管画面效果不是很好,净璃却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个被拍摄的人是青爵! 净璃心颤了一下,仔细去看了下视频下角的时间记录,讶然正是她没有去接青爵电话的那晚。 她看见青爵站在阳台上一遍又一遍地拨着电话,每当电话拨出去,他便将电话放在耳边,仿佛连铃声都不想错过。他仿佛并不焦急,仿佛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电话却无人接听而丝毫不惊讶。仿佛他都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知道自己尽管一遍一遍地打出电话去,而她并不会接听。谀谀 冬夜的风很大,他只穿着单薄的衣衫立在阳台,净璃即便是此时看着,都觉心中愀然疼痛。真想透过屏幕,透过时光去轻声唤他,“外面冷,你快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电话石沉大海了多少遍,他终于停住。将电话从耳边撤下来,带了一丝怅惘望着电话出神。净璃将镜头拉近,看见他那一瞬失神的目光,却,就在那幽暗的长夜背景里,他忽地轻轻笑了。 他就望着电话,轻轻说,“傻瓜,我知道你没睡。我睡不着,你也睡不着。我打电话给你,其实只是想唱歌给你听。你说小时候噩梦了,你爸会叫醒你,然后会唱歌给你听,哄你入睡。我也想唱歌给你听,不是想说那些让你为难的话。” 净璃的心仿佛被重重一锤,疼得都无法呼吸。尽管知道视频里的景象已经不是同一个时空,可是她还是紧张得仿佛就站在他背后。屏住呼吸,不敢流泪,不敢让他知道,她就在他身旁。 夜风轻过,撩起他的发丝。他站在阳台上,微微仰高了头。尽管镜头是在他背后,可是净璃却还是能想象到他此时的神情。他一定是闭上了眼睛,心都用力向上,仿佛那一刻与天相通。 这是他每一次演唱之前必做的动作。那动作会让他瞬间找到心灵的宁静,即便面对千万人,也能唱出天籁之声。 净璃果然没猜错,青爵微微的停顿之后,轻轻唱起歌儿来。尽管明知她那边不可能听见,尽管明知是她故意不肯接听电话——他却还是哼唱起来。 阮灵的拍摄技术真的不怎么样,她的手机也不是很给力,声音被阳台用来的空旷的风给吹得嘶嘶啦啦地响,可是净璃还是听清了青爵的歌声。 他唱:“亲亲的我的宝贝,我要飞过高山,寻找那一失踪的太阳,寻找那一失踪的月亮……” 净璃的泪无声流淌下来,她捂着脸,凝望着电脑屏幕,却在努力努力地笑。 干嘛?竟然唱《亲亲我的宝贝》?这都是爸爸唱给小宝贝的,怎么他哄她睡觉,唱的也是这个?还以为他多有创意内,原来还是翻唱人家周华健的。 “……亲亲的,我的宝贝。”尾音静柔落下,他转头再望向电话,仿佛对着她,柔柔一声,“小孩儿,好梦。” 净璃哭得用力咬紧自己的手指。那晚她原本那么挣扎,那么难过,原本以为会彻夜难眠的,可是却也不知怎地,后来竟然睡着了;而且早晨还起来得晚了——她当时还想过自己怎么这样没心没肺了,却原来是因为他。 因为他在哄着她入睡,因为他在唱歌给她听,因为他在那遥远的城市却依旧在守护着她……所以她那晚还是睡着了,睡得那么香。 净璃用鼠标点了循环播放,一遍一遍看他独立夜风中的背影,一遍一遍听他在风声的伴奏下为她清唱《亲亲我的宝贝》……原本那晚不接他的电话,是以为他会与她说那些扰人的事情,不论是爸与恒玖,还是他与夏凉即将的联姻,她都不想听。却原来她是误会了他,原来他不是要说这些,他只是想要唱歌给她听——便如当年,便如他在芒果娱乐前身那间小小的工作室里,将她曾经抄在本子上的歌儿,一首一首唱给她听…… 就算她当年不懂,如今却又如何不懂! 不管这么多年又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外面还有多少等着处理的棘手的事,可是他对她的心意却从未变过。任何事情再重要,却总归比不上,他唱歌给她听。因为在他眼里心里,她的微笑,原本从来都是最重要。 净璃含泪起身。邓娴雅惊望女儿,“净璃这样晚了,你去哪?” 净璃用力抱了妈一下,“妈,我先回学校去,许多资料都在那边,我整理一下就回来陪您。” 裹紧大衣冲入夜色去,净璃走得太急,都忘了要戴帽子和手套。可是却不冷。因为她的手里还握着那杯温热的奶茶,是他那年放在她掌心的,他说有了那杯奶茶,她的手在冬天,即便一个人,也不会再冷。 . “哎?这个顾妈!”B市的不夜灯火里,阮灵瞪着电话,失望地大叫起来,“她怎么又关机了她!” AA在一旁搓着手,搓完了手又搓满脑袋的爆米花,仿佛希望这样能摩擦生热,“你不说她看完了之后一定会在电话里哭着跟你道谢的么?完了吧,失算了吧。说不定净璃压根儿就没看!” “不能够!”阮灵甩着长胳膊,甩出一句在本地学来的话。这儿人不说“不可能”,而是喜欢说“不能够”,阮灵听着觉得酷,就一板一眼地学了来。阮灵在风里歪头瞪AA,“我告诉你,我可比你更了解净璃。毕竟我在上、她在下,一起同床了那么多年……” AA笑得喷出来。 阮灵继续说,“无论她面上怎么死撑着,我就知道她其实根本就抵抗不了傅青爵。尤其那家伙万年不遇地偶尔那么温柔一次,就更是拥有致命的打击力!净璃她,根本就抵抗不了!所以这段视频,我说什么也非得让她看见了不可!” AA也只好点头,“那我现在对净璃电话关机的唯一解释,就是她电话没电了。肯定不是她主动关机的,好不好?” 青花和月、钱未然从外头回来,远远地瞥了那两个坐在酒店门口的露天啤酒座上喝啤酒的傻妞。B市的冬风跟狮子似的咆哮,估计满大街再找不出第二桌还在外头喝啤酒的,尤其还是妞。 “生猛。”青爵简洁给出两个字。钱未然则皱眉,暗叫小孟去给她们俩取衣裳。月如璧则站在原地半晌,低声喃喃,“爆炸头,应该是个很保暖的发型吧?” “AA你说,这回《画心》的首映典礼做成青花和月演唱会的形式,那现场还不爆了啊!”AA和阮灵还浑不知自己的这副囧样儿已经被那几个男人看见了,依旧挥舞着小酒瓶大声嚷嚷,“估计那天的花篮得从这儿一直排到长安街去!” AA也点头,“张艺谋当年《英雄》的首映典礼不也是玩儿的这个噱头么?从没公开登台过的刀郎,那天就出来了;可是刀郎的粉丝跟青花和月怎么比啊,所以那晚的场面估计更得失控!” 一谈起这样的娱乐圈盛事,阮灵和AA就两眼放光。她们虽然也都是业内人士了,但是她们首先还是女孩子。 阮灵却眼睛闪着闪着,黯淡下来,“……其实那晚人再多又有什么用?没有净璃,十二少会觉得全场纵然千万人,却也是空无一人。” AA一听,也黯然了下来。B市的夜风呼啸着席卷了她们两人。虽然不是自己的情伤,可是她们也被这悲伤击中。那么那身在事件中心的两个人呢?那么强颜欢笑,那么装作不在乎,却又该有——多么疼? ----------- 【稍后第二更~~~那个电话,大家也意外吧?今天争取加更,亲们还有月票的撒出来吧~~】 234、走回时光遇见你(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夜航班机轰然飞上天空。夜航飞机的乘客不多,净璃很幸运地临时到来也买上了票。 邻座是个理工大学的学生,也是大四,即将毕业,跟净璃一样。于是飞机刚刚起飞的时候,两人还聊了两句。原来他是要去陪女朋友过圣诞的。他女朋友在B市读大学,两人的关系在大学四年来就靠MAIL和电话。距离虽然能产生美,但是却给他和女朋友带来了很大的考验。悌 校园恋人都是朝夕相处,有时候看着人家的男朋友每日殷勤地给打开水、上自习占座,又在食堂亲亲密密地一日三餐,他女朋友就忍不住会抱怨。他平素打工,几乎将所有的薪水都用来买机票,以争取能过去陪陪女朋友了。终于熬过了四年,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两人就可以结束这种两地分开的局面。悌 那男生说,“其实反倒有点想念这四年来的奔波。虽然苦点累点,可是真的有恋爱的味道啊。所以这次圣诞,我一定也要过去陪她。怕是大学时代最后一次这样地奔波了。明年我们就能在一块儿了。” 飞机起飞不久,几乎所有乘客都睡着了,净璃身边的理工男生也睡着了。净璃却无法入睡,反复想着那男生方才说过的话。不在一起的时候盼望在一起,马上就要在一起的时候却还会想念那些奔波的日子。爱情的风景里,究竟最美的一道,是厮守,还是离别?谀 她这一生都他身旁,除了三岁之前懵懂无知的时光,还有身在郎溪的那段时光之外,她从未曾离开过他。可是为什么,即便在他身边,她却也深知思念的疼?有时候即便那么望着他,他就在她身旁,就在她眼前,她还是会觉得想他? 而最疼的那一回,就是她亲眼看他挨打,却无能为力,只能亲手一块一块地撕开自己的心,方能稍作抵偿;可是那却还不是最痛的,她事后才知道,最痛的不是亲眼看着他挨打而无能为力,而是他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可是他却还能硬撑着向她笑,还能继续牙尖嘴利着跟她斗嘴! 那一回的疼,生生碾碎了她。以为当年得知爸的死讯才是最痛;或者以为爸死后她跟妈遭遇的世态炎凉才是最痛……可是她后来才知道,那些疼痛都抵不过那一次。那一次他满身的血,却站在一片女眷的哭声里,独独转了头,黑瞳晶亮着,向她微笑…… “这位旅客,请问你有哪里不适?”温柔的空中小姐走过来,蹲下来为她盖上毛毯,“夜里航行,请在睡眠时注意保暖。”谀 膝上一暖,空中小姐的提醒更让净璃温暖。机舱里灯光调暗,净璃也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睡不着;她知道若是闭上了眼睛,会在这一刻重新与当年那段记忆相遇。从前她总是刻意提醒自己绕过那段回忆,因为怕疼,怕那段冬日里的寒凉透过回忆而来。可是这一刻,她忽地不怕了。 她想走回去,走回那条狭长的时光隧道里去,与那年那个桀骜的少年,重逢。 她想重新去看清那个少年桀骜底下隐藏的笑,她想看清,他玄黑双瞳里从未曾明言过的,深情。 时光不能重来,现实生活从来不是穿越小说。可是记忆却可重来,曾经错过的领悟,完全可以在今日重新找回。 . 那天司机刘叔从芒果娱乐从前的小办公室接回了青爵。净璃守在门口等着,看见青爵回来,就冲上去求他,“我求你什么都别说。傅伯伯正在气头上,我求你别乱说话!” 青爵停下脚步来,垂下黑瞳望她,“你就这么害怕?怕我爸将你赶出去?不会的。如果他赶你出去,他就也再没了我这个儿子!” 他误会了。她是害怕,可是她不是害怕傅伯伯会知道那个女生是她。她怕的是妈会受到牵累,被杜清荷她们含沙射影地骂;她更怕的是,青爵会因为这样而被傅豹生惩罚! 傅家就是这样,傅豹生永远是发号施令者。他决定的事情,便不容人更改。他那日亲口允诺了青爵与宁馨的感情,并且郑重带了宁馨去见过于含之和杜清荷等人,便等于已经在傅内承认了宁馨的地位。今日若青爵再说出那日圣诞歌会的女孩儿不是宁馨,那傅豹生揍青爵便会不仅仅因为他“不务正业”,还会加上这一条违拗! 傅豹生轻易不揍青爵,尤其他长大之后更是不轻易动手。可是这一回怕是躲不过,而且是集中在一起爆发,便是更严重! 她怕的是他会受伤,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啊! 青爵静静望着净璃面上转过的种种神色,深深叹了口气,推开净璃的手迈步向前,“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 净璃被他“连累”这个字眼困住。怕被连累的,便不是自己人,而只是外人。他终究还是当她是外人,是么? 这样一怔,青爵已经大步进了内院去。 随即澄波阁便传来父子之间的大吵,傅豹生大怒的吼声传得院子里回声嗡嗡,“你再说一句,你再敢说一句不上大学的话!我今天便打折了你的腿!” 青爵的嗓音听不出恐惧,依旧桀骜不驯,“您就是再多打折我两根胳膊,我也还是那句话。爸,我不会上大学的。您老死了那份儿心吧!” . 消息被迅速传递,于含之、杜清荷,还有全家人都急匆匆聚拢来,都围在澄波阁外头屏息听着。于含之听见儿子的回话,已是吓得腿都软了,被杜 清荷扶着,却都立不起来,只能一径落泪念叨,“青爵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爸爸又岂是能吃下威胁的人?你越这样说,他越是要狠狠打你!” 邓娴雅也跟着杜清荷一起扶着于含之,她们还都能上了台阶,站在门外听。净璃却不能僭越。她只能远远地站在石阶之下,跟着司机刘叔、门房王伯他们一起,远远地听着动静。 大家都是满脸的忧色,都担心青爵挨打,可是谁能比得上她的忧心如焚? 于含之作为母亲可以公然地哭出来,可是她只能忍着,再忍着。因为就连站在一边仿佛等着看戏一般的嘉定,都在远远地冷笑着瞟着她;而嘉怡,则红着眼睛,带着同情,远远地望她。 有些事是秘密。不过只是嘴上不说的秘密,其实许多人早已心知肚明。 所以她更得忍着,更不能泄露出来。因为不管谁知道了都好,只要傅豹生还没知道就好;只要妈还没知道就好!否则青爵一定会挨更重的打,否则妈一定会让她离开傅家! 从小无数次想过,妈什么时候带她离开傅家啊?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她有这样害怕会离开――她害怕,怕会离开他,怕这样就与他擦肩而过,将来再无交集! 他跟她的世界,距离太远。都是因为她此时卑微的身份,才有可能让她与他相遇,这么多年留在她身边;若她离开傅家,她可能连再遇见他的资格都不会再有。云与泥的距离,天地之遥。 所以她纵然急得心都裂了,她却依旧只能站在这遥遥的距离,远远地为他揪心。 . “砰!”澄波阁内猛地一声闷响,门外的人们听着都是一个激灵! “你还嘴硬,是不是?我这个老子的,如今便管教不了你了!”傅豹生怒吼声震得屋瓦都簌簌地响。 随即澄波阁大门被“乓”地一声撞开,傅豹生寒着一张脸推着青爵出来。 “豹生!”于含之冲过来,扯着傅豹生的手臂,几乎跪下,“豹生我求求你!青爵现在看着身子骨倒也强壮,好像是打几下没什么;可是你忘了他根基有多弱?他小时候能养大道现在有多难啊……豹生我求你,我们就这样一个儿子,就这一个儿子啊……” 于含之说这话的时候,嘉定在下头冷冷眯起眼睛来,扯着嘉康的手就走。净璃听见了嘉定隐隐的嘟哝,“打死活该!” 净璃攥紧拳头,控制着想上去给嘉定一个耳光的冲动,趁着大家都在看傅豹生的反应,急忙跑到青爵面前去,无声哀求。 青爵看见她来,眼里仿佛藏了一抹淡淡的笑,却依旧高高仰起下颌,朝向众人,“索性就让大家伙儿也都知道我的决定:我不上大学了!” 他的目光环过众人,最后落在净璃面上,“你听懂了么?” ------------ 【十二一遍遍说“我不上大学了”,亲们听懂了么?稍后给大家加更!】 235、如果穿越,你想回到哪段时光?(第三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听见青爵还这么公然宣布,于含之惊得瘫坐在地上。傅豹生更是气得面色铁青,一挥手臂便撇开于含之,指着青爵怒吼,“你跟我去长青楼!你自己跟祖宗们说!我就不信,我打不服你!” 允扬看情势不对,赶紧走过来扯青爵,“青爵你慎言!为什么不上大学?你的成绩很好,上大学毫无问题。就算万一,还有我呢,我会在接下来这半年里倾尽全力帮你!”悌 “算了吧。”那年的青爵对允扬敌意尚浓,他一把抽回手臂,轻蔑朝允扬撇了撇嘴,“我不用拼尽全力去考个全优的好成绩来给爸看。因为不管我是个全优生还是个败家子儿,我都是他的种,他都得受着。杜允扬,我跟你不一样,你千万别跟我比。” 看着允扬面上那一抹闪过的失落,净璃都想上去抽青爵! 傅豹生的面色就越发难看,“我说过,允扬就是我的儿子!府里任何人敢当着允扬的面说三道四,那就是不拿我的话当回事!傅青爵,我今天不打你,我看你是不知道反省!”谀 傅豹生亲自拖了青爵向长青楼去。于含之是根本拦不住,杜清荷则是分明就没想拦着,邓娴雅碍着身份又不敢拦……于是院子里的人虽然多,却没人能救下青爵。净璃的指甲都抠进肉里去,她却已不知道疼。因为所有的疼都在心上,都在这种智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进长青楼里去的无能为力上!谀 少时,长青楼里便凛冽地传出家法打人的声响。那是竹片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冷而犀利。傅豹生的吼声也随着那家法的声音一同传出,“说,认不认错,认不认错!”悌 于含之哭倒在长青楼门外,“豹生,我求你了!你别打他,你打我吧!你让我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挨打,你不如先活活打死了我!反正我的青尊也早就没了,如果今天青爵再保不住,我这个当妈的就不必再活了……” 听着那声音越发凛冽,杜清荷都不得不出声,“先生,大年下的,让祖宗也不心安啊。先生您消消气,我们大家合力再劝劝青爵;他总归也该是个听劝的孩子。” 杜清荷越说青爵“是个听劝的孩子”,傅豹生的怒意越盛,门内传出的家法声便越是凛冽! 净璃听得心魂俱颤,她真想冲上去朝杜清荷喊,“闭嘴!”杜清荷这不是劝和,这是火上浇油!什么儿子什么妈,他们母子都恨不得青爵被傅豹生打死才开心! 净璃的目光最后落在妈身上。若是妈肯向傅伯伯去求求情,若是妈肯想办法去平息傅伯伯的怒火,是不是傅伯伯也有可能放过青爵去? 仿佛感应到净璃的目光,邓娴雅向净璃投眸过来,却是叹息着轻轻摇了摇头。净璃明白妈的立场为难,妈也是在提醒她不要多事。她们毕竟不是傅家人,她们又是顾林河的妻女,多说多做一点点,都有可能引来猜忌。 净璃却哪里能这样眼睁睁地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净璃哭着跑回房间去,抓起电话就打。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能打给一个人,就是于震老爷子!可是她哪里能知道老爷子的电话号码?她就打114去查。查号台的工作人员为难地跟她解释,海军大院的电话是不能随便给的,尤其是她要找的这个人更是大名鼎鼎的于震将军!别说查号台也没有相关的数据,就算是有,他们也不敢给啊! 净璃绝望,捏着电话就哭出来,“姐姐求求你,求你。如果再查不到,那他,他就会被打死了!“ 她胡乱地说着,也不知道是对面的查号员是听懂了,还是同情她的痛哭,便说,“我们也只有个他们对外的联络电话。我给你这个号码,你打过去试试看吧。不过那个是最外围的电话,要想联系到于震将军,恐怕是不可能的。”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只要还有一点可能,净璃也要这样做!她去拨通那个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严肃的嗓音。是军人特有的一板一眼,几乎不假思索就拒绝了她想要联系于震将军的要求。净璃朝着电话不顾一切地大喊,“我知道你们军士保密,可是你们当军人的不也是保家卫国的么?就有人要被打死了,你们就知道跟我打官腔!” 对面的军人接线员显然被惊到,电话信号就也断了。净璃最后的希望破灭,她总归不能打110去报警吧!别说110不会管老子教训儿子,况且这片的派出所谁不敬着傅家? 她没办法了,她真的没办法了。净璃捏着拳头一步步走回长青楼去,她只能万念俱灰地想,要么她去向傅豹生承认吧,就说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的勾.引……这一切都与青爵无关。 她知道这样做是莽撞的,她知道那后果可能有多严重。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与其这样听着他挨打,还不如先剁碎了她! 只是一直有个疑问在她心上徘徊。他为什么不上大学了,为什么说不上就不上了?以他天资,高考对他根本没有任何难度,他何至于就不上了? 他爱音乐,也许他觉得继续求学之路枯燥无味?可是月如璧之前分明告诉过她,说青爵想要玩音乐的初衷,根本不是对音乐有多么地热爱。那是个几乎是小孩子赌气一般的缘由——他纵然有音乐天分,可是也不至于让他宁肯被打死地执拗下去! 他为什么不上大学了?他刚刚回来的时候还特地在她面前强调过一遍,还问他听懂了 么?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 净璃失神地走着,一直上了台阶去。邓娴雅惊慌地赶紧冲过来,一把扯住净璃手腕,“净璃你干什么!” 净璃这才回神,却正好听得傅豹生在里头怒吼,“我这个当老子的已经够开明。我知道你喜欢宁馨,我都答应了让你们上了大学之后继续交往!我会通过关系让你们进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同一个班……我对你已经诸多纵容,这要是换了别人,想都别想!青爵,你还要怎么样!” 仿佛轰然一个炸雷,一下子就在净璃耳边炸响。飞机仿佛遭遇气流,微微一个颠簸。净璃藏在眼睛里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她明白了,她忽然就明白了! 宁馨的事情之后,她跟他吵架。她说她早晚都会走,也许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他知道她的心结是宁馨,是傅豹生的首肯!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无法明白地说出来,她更没有能力来改变傅豹生的决定……所以她绝望,她用吵架来表达她的不安。 所以他一遍一遍地告诉她:他不上大学了,不上了。 他用自己的前程为代价,他抛弃自己的未来,只为亲手毁了跟宁馨在一起的那个可能,只为了——给她心安! 她当年真笨,笨到只想到了后来的那300万的支票,只想到也许青爵弃学却签约给钱未然,只是为了那300万。然后他就可以就此拥有一张亲手给她打造的“卖.身契”,然后就可以有理由将她锁在身旁,让她一辈子再也不敢说离开…… . “诶,你怎么了?还好么?” 也许是飞机的颠簸,也许是净璃压抑不住的抽泣声,惊醒了身边的理工大学的男生,那男生扭头过来惊愕地望净璃满脸的泪水,便赶紧抽过纸巾来地给她,“你有哪里不舒服么?” 夜晚的航班总是有点不舒服的,更何况刚刚遭遇了气流还颠簸,身子弱的女生会感觉不适,有的还可能会吐。 净璃接过面纸来按住眼泪,却在向那男生笑,“没事。我是开心的,真的。” 理工大学的男生看了看舷窗外,努力调节气氛,“呼,这样的云层,这样的气流,这样的飞机颠簸。让我忽然觉得,我们的飞机有可能就此失踪在时空里,然后穿越到另外的并列时空去。对了,如果让你选择,你会希望到哪个时空去?” 好吧,穿越如今真是个超级热门的词汇,连严谨的理工男生,也会这样说。当然,现实的条件很符合物理学里穿越时空的条件,所以人家说的也有道理。 净璃想了下,忽然笑起来,“从我三岁到现在,哪个时空都好,我都愿意去。” 因为这些时空里,她都在他身旁。所以她回去哪个都好。不管是吵架的她与他,还是冷战的她与他,或者是偶尔相视一笑的她与他,抑或是不期而遇的她与他……不管情景如何,心境如何,只要还在他身旁,便什么都好。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人的勇气从哪里来?不全是天生,更多要从爱中去寻找。透过回忆找回那些年少时不懂的爱,它们便会在时光里酝酿成勇气。】 谢谢:candymai、yxcyh123、lily039、lxy6977、vivianliuya、white__rabbit等亲们的宝贵月票; 谢谢:蓝、慕春、小妖、蔡薿等亲的红包;易正、绿茶等亲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唷~~ 236、不能不爱你①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那个夜晚剩下的飞行时间里,理工大学的男生一直在陪着净璃说话。尽管他自己很疲惫,时常说着说着便瞌睡了,可是脑袋一撞还是立时醒过来,追回之前的话题继续说。 净璃感动,便说,“我没事了,你睡吧。”悌 那男生就笑,“你别误会。我女朋友独自在B市,她有时候也会遇到孤立无援的时候。我就想着,我在外多做一点,比如遇见你难过,我就多陪你开解开解;就是也希望,如果有一天我女朋友也这样独自难过的时候,也会遇见人能这样帮她开解。” 理工男生露出萌萌的笑,“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一定能懂我的心意。” 净璃微微挑了眉转头望那男生。理工男生都是严谨的,却没想到原来他也信上天。理工男生猜到了净璃的潜台词,大笑起来,“牛顿后来也唯心了啊。这个世界终究还有超乎在科学之外的力量,我相信。” 净璃点头,转过头来。超乎科学之外的力量,譬如爱情,真的无法能用任何一个科学的定理或者学说来完全解读。就算爱情产生那一刻会有生物体的物理反应,可是又如何来细细解读那些心理上的情感?比如怅然若失,比如隐秘的甜,比如宁肯委曲求全,比如――不顾一切。悌 . 那年的净璃真的是已经不顾一切。她奔上石阶去,却被妈拦住。面对妈的问,她无言以对。因为她那时如果想要不顾一切去救青爵,那她就势必要让妈受到伤害……谀 正在此时,门房老王快步跑了上来,大声喊着,“豹生啊,于老爷子来电话了。不是警卫员,是老爷子亲自打来的电话,指名叫你去接!” 净璃听见,腿一软,险些就这么坐倒在地上。 老王扭头看见净璃,又看了看邓娴雅,便连忙说,“净璃这孩子就是急着来通报这事儿的,看把这孩子给紧张的。” 邓娴雅的眼泪无声滑下来,赶紧扶住净璃,向老王微微躬身,“是,王叔您说的是……” 长青楼门终于“哐”地一声打开,傅豹生拎着家法出来,扭头就瞪于含之,“是你给老爷子打电话?!你好大的胆子!” 于含之惊得满脸泪水,“我没有,豹生我真的没有。我知道你最不喜欢这样,如果我打了电话,非但救不了儿子,反倒会让你打得更狠!” 老王仗着辈分,提醒了声儿,“于老爷子那可是军令如山。豹生你麻溜儿过去,于老爷子说了,三分钟你不接电话,老爷子就亲自过来!到时候怕你更不好收拾!” “哼!”傅豹生这才扔了家法,大踏步奔着去接电话。 于含之这才终于敢发声大哭出来,被杜清荷扶着,奔向长青楼大门去。 看于含之奔过去,全家人便也都跟着糊了过去。就连不懂事的嘉康,也呼喝着冲进去。满院子都静下来,只有净璃还呆呆站在原地。她不敢走进去,她不敢去面对此时的青爵。 他挨打了,那不是浮皮潦草地拍打两下,他是真真正正地挨打了!刚刚她亲耳听见了竹片子家法抽打在皮肉上的凛冽声,可是他愣是一声都没出过!他那无声的顽抗,一定让傅豹生更是火上加火,对他的责打便不可能手软! 尽管她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可是她这一刻却无论如何都不敢走上前去。 不敢。 “青爵,我的孩子啊……”于含之的大哭声从长青楼里传出来,“他怎么这么狠的心,他怎么舍得这么打你!” 净璃听见自己的心“咚”地一声,仿佛落进了深深的潭底。于含之从不是虚张声势的人,她此时都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可见青爵被打成了什么样儿! 净璃朝门口挪动双腿。她必须去看他,必须!可是她的双腿却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无法抬起,只能原地拖动。从她立身的石阶上到门口,不过那么一小段距离,可是她却辛苦地走了良久,却一直还没能走到那门口去。 “净璃啊,你这孩子又怎么了啊?”一位厨娘从旁边过,忍不住扬声问了净璃一句。 净璃本想扯开个微笑,或者想要说没事,可是却嗫嚅着双唇,良久都没能发出声音来。那厨娘便担心了,扬声喊着,“娴雅啊,你在哪儿呢?看看净璃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怕是吓着了吧!赶紧给她叫叫,别掉了魂啊!” 老一辈子人,又是久在这深宅大院里的,便难免都有些迷信。净璃只觉好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长青楼里却一阵簌簌的乱想。净璃还扭身瞅着那位厨娘,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便只以为是妈闻声赶了出来。这时候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受了伤的青爵身上呢,除了妈还有谁能顾及上她?净璃便用力将头转回去,张口想说,“妈我没事。”却一抬眼,便又愣住。 门口那人哪儿是妈?分明是青爵! 他本来穿着纯白的薄毛衫,这一刻却哪里还能看出本色来!上头那一条一条的,都是凛冽的血痕!他仿佛奔得急了,手撑着门口的廊柱,站在原地大口喘气。眼睛却死死凝着她! 仿佛生怕,她出事了。 净璃望着他,便哭出来。一直一直压抑着不敢哭出声来,一直一直只敢藏在人后无声地落泪,可是这一刻她的反应都不听她自己的调度,她无法控制地哭出声来。 “青爵啊,青 爵!”于含之也从后头跟出来,有点近似疯癫一样地想要抓着青爵。这位母亲,方才那一刻真的是被吓坏了。往日的雍容气度,全都失却。 青爵叹了口气,这才将目光从净璃身上稍稍移开。转身去抱住母亲,轻声安慰,“妈,我没事。别被这血给吓着,都是皮外伤。” 青爵说着嘱咐邓娴雅,“邓阿姨扶我妈回房。让张医生来看看我妈,看需要镇定不。我去换换衣裳,省得我妈一看这满身的血就害怕。” 邓娴雅赶紧点头,跟几个家人合力劝着于含之回房。他再将眼睛转回来,静静停落在净璃身上。扶着廊柱缓缓走过来,看着她满脸的泪,看她哭到几乎无法呼吸却不敢出声的样子,叹了口气,“我还没死!” 话虽然还是不好听,却伸手揉了揉她发顶,“扶着我啊,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 . 净璃记得那天扶着他回他的跨院,简直像是一场灾难。他个子太高太大,她根本就扶不住他,更拖不动他。司机刘叔和老王他们都要来帮忙,却都被他一立眼睛给瞪回去,“我自己能走!” 他说他能走,他却是将几乎全部的体重都压在她身上。她只能忍着,不舍得这时候还骂他,像是蚂蚁扛着山一样,脸吃奶的劲儿都用了,这才将他连扛带拽、又是拖又是架地给弄回房间去。 他往床榻上一躺,净璃也直接出溜到地上,坐在他床榻边的紫檀脚踏上,再也动不了。 可是净璃就只给自己喘了两次气儿的时间,就还得撑着精神爬起来。因为他的伤势她还不知道,她没有时间可以耽误。净璃第一次主动去碰触他的身子。他身上的毛衫,有的地方已经被家法给抽破了,有的地方更是被血给粘在了他身上,她没办法一眼看清那些伤势的情形。 越是担心就越是心急,心一急手就没了准儿,好几下触疼了他的伤口,让他“嘶”地一声。净璃就越发慌了,泪珠子就又掉下来,唇哆嗦着问,“我去找张医生来吧?要不,我陪你去医院。你听话,你别这么硬挺着,这要是发炎了可怎么好……你别跟我犟,你现在说什么也不行,你得听我的,傅青爵我求你,这一次你就听我的吧,行不行!” 她到后来就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之前的担心、恐惧、心疼、绝望,全都一下子散开,让她神智都乱了。她听见自己一直唠叨着说,她知道自己的嘴唇一直在颤抖,她更知道她周身一直在打着寒颤。 ――直到,他伸开手臂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控制着她的双手,用力去咬她的唇;直到听清了他在她耳边的轻喃,“好了我没事了。小孩儿,我没事了……”净璃这才清醒过来,仔仔细细看他的眼睛,然后哇地一声放声大哭――主动抱住他的脖子,将她的脸都贴上他的颊,放声大哭! -------------- 【稍后第二更~~~】 237、不能不爱你②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那天的净璃,觉着自己真是太跌份儿了。人家挨打的还贼笑得像个偷得了腥的耗子,她自己这个没挨打的却哭了个天昏地暗。终于哭够了之后,去洗脸,这才发现两个眼睛已经红肿得跟个桃儿似的。 净璃望着水中倒映的自己,囧得急忙将毛巾扔进去,砸乱了水面的映像。用温水小心地,一点一点洇开他身上的毛衫与血液的粘连,然后将衣裳卷上去,帮他褪下来。悌 也不知是房间内的暖气太热了,还是这工作必须要小心翼翼,所以让她太疲惫了而流汗,总之,这一路将毛衫洇开再卷上去的工作,已经让她一头一身都是汗。 傅家的宅子还用着老宅子的取暖方式,虽然也是现代化的供暖设施,但是进了房间的并不是粗笨的暖气片,还是从地面下的地龙里头串。房子的地底下是空的,过去会烧炭火,将炭火产生的热气催进地面下头去,这样房子里头就自然热乎了,还没有烟火气;现在则是将锅炉里头产生的热气催进去,比现代化的地热设施还靠谱呢,暖和又不干热。所以净璃情知这不是暖气的错,根源还在她自己心里。 他难得这么乖地躺在她眼前,身子手臂随她摆弄。一双眼睛只雾气蒙蒙地凝着她,一弯红唇仿佛始终噙着一抹又是邪恶,又是羞涩的微笑…… 净璃便越发慌乱。尽管十四岁就被她吻过了;从郎溪回来之后,与他之间的亲密越发多起来,可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主动去碰触他的身子。这对于那个年纪的她来说,真是一件极大的困难。悌谀 终于顺利将毛衫从他头顶褪下去,看见他的胸膛让她一羞,可是再看那胸膛上的伤,还是让净璃忍不住再落下泪来。一颗泪珠子没躲开,一下子砸中他心口上的一条伤。他便登时蜷起身子来,疼得龇牙咧嘴。 净璃吓坏了。她知道泪水是咸的,落在伤口上岂不就是伤口撒盐?她急忙去扒开他的手,想看他那里的情形,却发现原来他那么浑身哆嗦,竟然是在拼命藏着笑! 净璃被他气死了,恨得推开他便又哭,“你笑,让你笑!你让全家人都替你担心到哭出来,你自己还有脸笑!” 净璃自己面上也挂不住,拧身起来就向外去。青爵这才慌了,扬声喊,“你要干嘛去?我让你走了么?” 净璃哪儿管他,抬步就跨出门槛去。 “顾净璃,你给我站住!你别以为我还没资格拦着你,你看这是什么!”他在后头将枕头砸过来,正好砸中净璃的后背。净璃越发恼了,抓起枕头扔回去,却被他一把扯住了手。掌心,硬硬地多了一样东西。 净璃一愣,抽回手来看。那是一张支票,上头明晃晃写了一个3和一连串的0。净璃屏住呼吸,小心地数了一下那几个0,这才读出那个庞大的数字:300万! 他的黑瞳在房内略显幽暗的光线里,深深地望她。那目光便越像深潭一般,深不见底,“这张卖.身契,够不够让我拦住你?” 那年的净璃哪里见过这样大一笔钱,只懂得惊得呆呆地望着他,“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就算他是傅家少爷,他这个年纪也不可能拿到这么大一笔钱!他若想涉足家族事业,总归要跟允扬一样,都得到了大学三年级学了专业课之后的! 他眯起眼睛来,伸手捏住她下颌,“我说了,这是张卖.身契。我先卖了我自己给钱未然,跟他签约,正式出道当艺人!顾净璃,你听懂了么,我先卖了我自己……所以你欠我的,不止这300万;你还得为我这个人负责,为我的将来负责!” 那年的净璃,哪儿能一下子省悟青爵话中的深意?那时年少的她只被这轰然到来的巨大数字吓到,被他这样的决定给吓着! 他不上大学而要出道当一个艺人,竟然只为了跟她缔结一纸“卖.身契”;他说要她为他的未来负责……堂堂傅家少爷为了她而进了娱乐圈,将来如果发展不顺利该怎么办?这样的责任她如何负担得起! 青爵望着那年的净璃一脸的惨白,心中满心的希冀骤然落空。他瞅着她冷笑,“原来你一点都不高兴?原来你还是这样一副吓着了的样子!顾净璃,你原来真的那么怕我连累了你!” 净璃只能呆愣再望青爵。他又生气了? “你放心,你也别想太多。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从此后,有了这张卖.身契,你就再也别想反抗我,再也别厚着脸皮说离开!顾净璃,你注定了这辈子就是我的玩偶,哪儿都去不了!” 净璃呆呆地望那一身伤痕的少年,这一刻坐在幽暗里,却是满脸的戾气,满眼睛的邪佞!手上攥着的沉甸甸的支票,仿佛变成了能咬手的怪物。那些尖锐的棱角全都刺进净璃的掌心皮肉里去,刺进净璃的心里去! 原来是这样。 净璃攥紧支票,转身奔了出去,头也不回! . 外头已是暮色四围,天幕透着一股诡异的墨绿色,映着斜阳余晖,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就罩在傅家四方的天井上头。傅家各房镂花的窗格子里头露出晕黄柔暖的灯光来,越发显得廊檐下头幽暗又孤单。 净璃就站在廊檐下,用力地却不敢出声地流泪。 她也说不清自己这样流眼泪,究竟是为了之前的哪一桩。是心疼青爵挨打,还是自己的忧心如焚?或者是原本找于 震老爷子以为找不到,可是老天开眼竟然让老爷子打来了电话……抑或是,他给她的300万。 有了这300万,他放弃了他自己的前程,拘囿住了她。可是这些也许都不是那么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从此与他的相处里,她便真真切切地亏欠了他。再也没有真正的平等,再也不能如从前那样理直气壮地与他顶嘴。所有的一切都被生生烙印上300万的沉重印痕。 她自然也不想亏欠傅伯伯,不想被杜清荷想起来就因为这300万而指桑骂槐地羞辱;所以她会接受这300万,她会将这张支票拍到杜清荷的面前去,在杜清荷惊愣的目光里,找回她一直想要找回的尊严。 她宁愿就此亏欠了青爵,她也绝不要让妈再在杜清荷眼前抬不起头来——可是她能成全妈,却再也成全不了自己。 她跟青爵之间,从此只能是这样了,只能是这样了…… . “你到底想怎么样!”直到廊檐之下,忽地响起他凛冽的嗓音。 净璃抹干眼泪,惊慌回眸。却看那黑瞳的少年,一脸的惶急,正站在廊檐下用力地喘息。 他竟然追出来找她。 净璃急忙收起自己的难过,将支票放起来,回身去扶着他,“你起来干嘛!” “还问我?你要了我的300万,你还敢当着我的面跑?”他惊怒望她。 净璃叹了口气,“我不是要跑,我是要出去给你拿药。你不肯去医院,我总要去向张医生拿药给你擦。不然你发炎了该怎么办?” 她柔下声音来,她藏住难过对他平心静气地说话。这一刻,她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命。 再不奢望那平等站在他身畔,在还清他的300万之前。就算这之间还会有宁馨存在,她也不再离开。她欠他的,她得还他;在自己拥有300万之前,她将用自己的一切作为抵偿。 她心里有了答案,便也长舒了一口气。 那年年少的净璃不懂这长舒一口气的含义,当年的她以为是认命;其实如今想来,何尝不是一份放心?自己也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可以永远留在他身旁,而不必为了自己的自尊,而不时生出想要离开他的念头。 在自尊和留在他身旁这两者间,她选择了后者。 她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可以这样做。 . 那晚的灯光,明明与往日无异,可是留在净璃记忆里的,却总觉与往日不同。那晚的灯光,仿佛格外柔软,格外温暖。 星光亮起的时候,窗外又飘下了雪。净璃从厨房端来了晚饭,一勺一勺喂他吃完。心里只能叹息,某人虽然满身伤痕,可是明明手和嘴都完好无损,却要装成瘫痪在床一般,非要她喂,真是会欺负人。 她却也只能顺着他,只要他答应吃了饭之后好乖乖地擦药。药味难闻,涂抹在身上他又嫌脏,所以只能哄他。否则这样的洁癖龟毛,会宁肯疼着,也不许她涂药的。 -------------- 【那一刻以为是委曲求全,却不知道,那一刻也许是真的已经折了心,知道爱上了他……所以这多年才宁愿俯首低眉,不是逆来顺受,而是心甘情愿。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稍后去更弄棋番外。】 绣姐在抽,后台的道具中心打不开了~~明天给大家补上感谢哦。谢谢大家的月票支持~~~ 238、动情①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果然没猜错,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她都顺着他,一勺一勺地喂他吃饭了,可是他吃完了饭还是耍赖了不肯擦药! 净璃拿他没办法,又不敢打他,怕把他打得更疼。那300万又压得她再无法与他牙尖嘴利,便只能委屈地背转了身去,想着想着便掉下眼泪来。悌 “喂,这儿容易就哭了?” 他伸开长腿,用脚尖轻轻瞪她。净璃气得不理他,更扭过身子去。 “喂!”青爵从背面瞄着净璃的反应,知道再来硬的不行,便抱着自己的身子,“哎哟呼哟”地叫起来。 “你哪儿疼?”悌 果然好使,净璃一下子就转过身来,奔过来上下地抚着他的身子,“说话啊,到底哪儿疼!” 青爵终于笑开,拉着净璃的手,“你肯理我了?” 净璃一囧,非但没被他逗笑,反倒狼狈越甚,便别过头去,睫毛尖儿上都挂了泪,“你这样的不是跟我赌气,你是跟你自己过不去!张医生说了,就猜到你打死也不肯去医院,烦医院的药味儿,嫌人家医院空气不好;所以张医生都准备了药,嘱咐我一定要给你擦上。虽然你身上的伤没伤及筋骨,但是如果处理不及时,也可能会发言,或者落下疤啊!大家都替你着想,都顺着你的性子来,就你不拿旁人的心意当回事!”谀 净璃越说越难过,索性起身,“我想,或许是换了旁人来,你就肯擦药了。我直到现在还没能给你擦上药,我辜负了张医生的信任,也没法跟全家人交待——那我就找那个能让你乖乖听话的人来好了!” 青爵每回得瑟到了极致,让净璃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净璃也只能拿这样的话来敲打他。她实在再无办法,也好在这样的敲打对他也总百试百灵。 其实那天她这样说,并非意有所指。他伤成这个样子,她怎么能放心让别人来照顾?其实她随口那么一说,无非是要说让于含之之类的家人来代替她就是——可是青爵就误会了。 “你想找谁来?你说给我听听。” 他之前面上的笑尽数泯了,只笼着一双暗如子夜的眸子盯住她。仿佛屋子外头的冬寒一下子穿透门窗,全都突袭了进来。 “我,我……”净璃有些讷讷,忽地明白他是怎了。却也真是生气,就忍不住顺着他的猜想说出来——原本自己心里也还碍着这一层,当年又没听懂他反反复复对她说不上大学的原因,于是便赌气说,“我去叫宁馨来,总归会让你高兴了吧!” “你再说一遍!”他霍地从榻上坐起来,裹挟着一身的戾气凝着她,“你再敢给我说一遍!原来我这顿打,算是全白挨了!” 当年的净璃是个小笨笨,原本已经承受不起他给的300万,承受不起他说要她为他未来负责的话,这下子他又说挨打全白挨了,言外之意仿佛是说挨打都是为了她……净璃便越发承受不住,只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被推到隔山隔海。净璃便忍不住咬牙顶回去,“你挨打也要怨我了?我求了你多少遍,让你别跟傅伯伯顶撞,你非不听……你这回又怎么能怨我?” “顾净璃,你没良心!”他恼了,一手砸在雕花大床的窗栏上,轰然地一声。 他原本就一身的伤,这一用劲,肩膊处就有伤口又撕开,渗了血出来。净璃的泪就一下子又掉下来,赶紧奔过去想给他看,他却赌气拦着不让看。 净璃万般无奈,只能流着泪哀求,“是我错了,行不行?刚刚是我口无遮拦,你要是有气就使在我身上,别跟你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你身上还有伤……” “你是心疼我?”他转了黑眸,桀骜仰头,映着灯影直盯着她的眼睛。 净璃哭着咬紧唇,不想承认,却又不愿否认,“不管怎么样,我方才那些话只是为了能给你擦药。傅青爵,你就知道点好赖,行不行?你就乖乖让我给你擦药,行不行?” 却没想到,刚刚那个还霸气潋滟的少爷,忽地就红了脸颊。柔软的灯影里垂下眼帘去,睫毛恁长,“这真是你要的?如果出了任何后果,我可不管!” 净璃那时年少,并未能听懂青爵话里的警示,还一径用力点头保证,“只要那你肯乖乖擦药,什么我都依你!” 青爵挑了长眉,抱着自己一边长腿,定定睨着净璃。良久终于摇了摇头,耸肩轻笑,“行,这是你说的。” “嗯,当然是我说的!”净璃逞强大声复述。只要能让他乖下来,她真的什么都愿意;再说了,还能发生什么事儿呢?顶多也就是他嫌弃药味儿大,或者讨厌浑身黏糊糊的,会跟她多发几句脾气呗?从小到大,他跟她发的脾气还少么?她才不怕! . 他终于乖乖趴下来,先是背朝上,让净璃给他擦药。他逞强,之前一直装作仿佛没什么大碍的样子,实则就连翻个身,就连身子碰到被褥,都让他疼得额头汗下。 净璃去跟张医生拿药的时候,张医生暗暗嘱咐了,说傅豹生手上是很有准头儿的,毕竟当年在香港那边是走过黑道的,所以青爵身上的伤看着严重,却都只是皮肉伤。这种伤虽然不伤及筋骨,却最是火辣疼痛,就是用作训诫的。那疼一发作起来,会觉得整个身子在火上煎一般;所以千万要小心别让他发炎发烧,否则两种火夹击在一起,就更难熬了。 看着他死咬着牙 ,一声不吭却额头挂了汗的样子,净璃心疼得含了满眼的泪。手上便不由得轻,再轻。生怕哪里稍微用大了力气,让他的疼痛加剧。 他逞能,之前一直不想擦药;她离开的时候,他还又追出去。所以他虽然表现得依旧还是平素那副跩样儿,可是他的伤口上却已经有了红肿,显是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炎了。净璃就越发难过,真是想狠狠给他一下子,再回手给自己一下子。何苦就连这时候,她还在跟他闹意气?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怎么就现在还在顶撞他…… 净璃一边小心给他擦药,一边沉浸在愧疚里,却被他越发滚烫的身子给惊得回神。他的伤口边缘是微有红肿,可是她刚刚开始给他擦药的时候,他的体温还算正常啊,怎地突然就体温陡升! “你发烧了么?”净璃有点慌,连忙伸手去摸他额头,果然是热的!“你别动,我去找体温计来!”净璃惊得连忙转身去找体温计。 却听见他似乎是痛苦,却又似乎轻笑的一声。净璃忙着去翻抽屉找体温计,就也没有跟他计较他那一声,“笨……” 天大地大,发烧最大。净璃记得他小时候就是极爱发烧的,每回一发烧,便全家人都紧张得如临大敌。于含之更是整夜整夜地守着他,仿佛一场发烧就会夺走了他的命一般。那时候净璃虽然还小,可是那记忆却也深深地烙印着。这一看他发烧,便越发紧张得有些手忙脚乱了。 给他在腋窝下放温度计,他叽叽咕咕躲个不停。净璃真是被他打败了,这样冷硬的一个家伙,竟然这么怕痒! 净璃自己的体温也跟着陡然地再度升高——好吧,她将体温计揣进他腋窝下头去,不小心手背与他的腋毛碰触到……那雄性的特征,在净璃心底一下子便长满了荒草,让她一阵又一阵地心慌。他又躲闪,她的体温计便怎么也搁不牢,她的手便一次又一次与他的隐秘相触……到后来,她几乎要环抱着他,才能再去放温度计。 终于放好了,她已经整个人跌进他怀里去。手在他腋下夹着……他垂眸望她,那一刻灯影如金,他灼热的气息全都喷在她颈子上,麻痒地,像是有小小的虫子,正在向她皮肉里钻去。 净璃慌乱地退去,霍地背转了身,不敢去看他,用力地平复自己的呼吸。 ——她这是怎么了? “喂,体温计到时间了。”青爵从后头唤她。他的嗓音也是沙哑,这一刻仿佛魅惑的呢哝。 净璃周身都热起来。那天在芒果娱乐小小的工作室里,他将她的衣裳整个推高,贪婪托住她乳的时候,他的嗓音便是这般——曾经以为他的嗓音由歌唱似的华美清亮变得沙哑魅惑,是他嗓子哑了。这一刻净璃才猛然明白,原来他嗓音变化的原因是——动情。 ------------ 【稍后第二更~~~】 239、动情②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还不如没参破他嗓音变化的原因,还不如什么都是懵懂无知……净璃这猛地明白了,再听他那沙哑魅惑的嗓音,便觉得连魂魄都跟着灼烧起来。 青爵还在唤她,“干嘛?不是急着要量体温?怎么现在时间到了,你倒不管了?”青爵说着只好自己将腋窝里夹着的体温计抽出来,挑着一边眉毛去看那水银刻度,却随即又挑了挑眉,“58度?”悌 “啊?” 净璃险些被惊得昏倒在地。她那年也是年纪小,小到还有点分不清人的体温究竟能发烧到什么样的数字去,却也知道58度是一个高到不得了的度数啊! 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她发烧,好像是才到39度,爸妈就惊慌得大半夜地抱着她出去。当时正是冬夜,风雪好大,打不到车。爸就抱着她,沿着公路一步一步地跑,生生抱着她一直跑到了医院去。她记得医生将冰袋放在她额头上,让她凉凉地将要睡着的时候,却见爸已经累得靠在墙上,咳嗽得喘不过气来……她那时就有一个童真的认知:将来等她长大了,等爸年纪大了需要照顾的时候,她一定也会如同爸对她一样,就算拼了自己的命也要去维护爸。悌 那年她的发烧不过只是到39度,就已经让爸妈那样紧张,医生也是小心应对;可是眼前他竟然发烧到了58度――这还了得!谀 净璃还哪里顾得上尴尬,连忙转身就奔到他眼前去,一把抓过他手里的体温计小心去看究竟。那度数是对的,可是可是如果真的都58度了,眼前这个家伙还能这么好好坐着么?谀 净璃心下一动,连忙伸手去摸他额头――是热的,不过还不到烫手的程度。那么这58度又是怎么来的? 看净璃面上的神色越发紧张和犹豫,青爵叹了口气,还是给了那迷茫的小孩儿一个指导――“你刚刚就忙着给我揣体温计,也没看看水银归没归零?” 净璃一下愣住。刚刚给他揣体温计,他左扭又拧的,水银的度数可能早就上去了,然后她还继续给他揣……所以现在的读数早就说不定是叠加了几次的! 净璃这个懊恼,跺着脚赶紧将水银甩回去,忍不住怨他,“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提醒我!你真气死我了,量个体温还这么难!” 净璃想起来小时候在医院那回,看护士给小患者量体温的方式五花八门。小孩子也都是不让老实搁在腋下的,护士有的给测肛肠的温度,有的是将体温计让小孩子含着。测肛温那个,净璃还真不敢给青爵操作,无奈便命令,“张嘴!” 腋下搁不住,嘴里含着总能含住了吧?这么大人了,真是的! 孰料青爵就火了,“你刚给我放在胳肢窝下头的,现在就想塞我嘴里?!顾净璃,你想脏死个人啊!” 净璃也呆住。那现在怎么办?该怎么给体温计消毒?用酒精擦了?可是放他嘴里,那就行了么?他肯定还是不让啊! “笨!” 那家伙又是一声长叹,微微垂了头,有些懊恼,又似乎害羞地伸开长臂,一勾手便将净璃勾过来,揽进怀里去,“想知道我嘴里的温度,嗯?” 他这样说,也算没错吧?体温计放进嘴里,可不是就想知道嘴里的温度?净璃的脑子有些乱,便下意识点了头。 “那又何必那么麻烦?”他终于重新抬起头来,静静凝望净璃的眼睛,“笨……” 话音甫落,他的唇已经落下来。趁着她惊讶,辗转着撬开了她的贝齿,唇舌交.缠…… 净璃无法呼吸,心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他的身子滚烫,他的唇舌更是滚烫。带了点病人会有的淡淡苦涩,可是那微微的苦涩却反倒加重了他的霸道,将那些灼热全都烙印在她的舌上,层层纠.缠…… 他放肆吻她,手臂勾紧她的颈子,另一只手更是轻车熟路抚上她的乳…… 她的乳与她的心跳,一同在他掌心,藏不住地悸动,再悸动。 “笨……”他之前重复过几遍的话在她心底轰然炸开。他是说,如果她想知道他口中的温度,便用这种方式好了,又何苦用那劳什子的体温计,是不是? 净璃本.能想要躲闪,却又苦于找不到借口,只能胡乱地说,“我刚给你背上擦了药,前面还没擦过!” 青爵仿佛一震,唇还在她唇上,便已是笑出声来,“还来?顾净璃,你真是不知教训!” “什么?”净璃还是没听懂。 夜航的飞机上,周遭的旅客都睡着了,净璃望着舷窗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脸,仿佛就是看着记忆里,十六岁时候的她。净璃忍不住无声地说,“顾净璃,你真笨。当年的他已经警告过你那么多次,可是你竟然都没听懂。” 那时候净璃也许还小,可是青爵已经长大成人。擦药对于他来说,不啻是巨大的挑战。纵然他对她做过了许多次邪恶的事,可是她还从没主动碰触过他的身子。尤其要那样细致而轻柔地通身擦药,那已经压抑不住渴望的家伙,如何还能控制得住? 他已经很用力在压抑,已经很小心在提醒她后果,可是她还是坚持了下去……唉。 其实当年的净璃进行到他前半身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却――晚了。 他的身子越发滚烫,随着她指尖与掌心的移动,而一寸寸颤抖起来。净璃紧张得喘息越发急促起来,却 苦于他的身子健硕,她从榻边会够不到靠里面那一边。她又紧张,又要踮脚去够,重心便东倒西歪,好几次几乎趴到他腰上去,少女的乳不经意擦过他的腰际…… 他便会一颤,捏着她的下颌,不管不顾地去吻她。 净璃便越发慌张,想着赶紧擦完了药,好逃离这一刻的魅惑。便踮起脚尖来,用力向内去够他那边身子。这次他却一点都没帮她,反倒似乎还故意地向内挪了一下,让净璃一个冷不防而重心失却,整个身子便趴倒在他身上! “嘶――”青爵一声长吟。 “你疼了么?我,我压疼你了,是不是!”净璃慌得赶紧起身。可是一手的药膏,也不敢乱碰床榻被褥,否则他又要嫌脏;只能以肚腹为支撑点,在他身上扭动着想要尽力起身…… 她扭动了几下,就知道自己错了。她看见有一头兽正在他的黑瞳里,一点一点地醒来。那兽的头角峥嵘、身披鳞甲,正饥饿地凝视着她;而他的,他的身子也,也…… 净璃惊得在原地不敢动,只能无助却又惊恐地望他的眼睛,希望他能帮她。 青爵闷哼着,指着自己的身子,“还要刚才那样,再,再一次。” “嗯?”净璃咬住唇,难住。 方才她的手给他擦药擦到胸口处,那里正是微微隆起的少年的乳。净璃迟疑,原本应该直接擦药的手,绕了个圈,从边缘转了开去……他那时便已经低低呻.吟。 他说“再来一次”,竟是,竟是要刚才那样么? 还是说,他也发现了她绕过了他那处伤口,没有擦上药,于是他要她“再来一次?” 一滴汗从净璃发尖儿落下来,沿着她的颈子,溜进她的衣领里去。又热又凉,让她不由得轻颤。 屏住呼吸,用指尖儿再去碰触他那少年的乳。终究还是怯了,依旧沿着他那隆起的边缘绕过去,指尖轻轻一划。青爵闷声一哼,一把抓紧了她双腿,“再来……小孩儿,再来。” 净璃慌了,这是怎么了?她也越发意识到,自己这样跨坐在他身上不恰当,想要挪动,可是他的手扣着她的腿,让她移动不得――更让她惊慌的是,她微微的移动,都会让他身子骤然涌动起来! 他那男子的反应已经再也掩藏不住,已经在蓬勃而又嚣张地告诉她,他发生了什么事……净璃只觉整个神智都昏乱了起来。 原本不是擦药么,怎么会,怎么会到了此时这个境地?现在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傅青爵我,我,我可不可以离开?”净璃闭上眼睛,绝望请求。 “擦药。”青爵嗓音沙哑却紧绷,“是你要的,现在我也不许你停。小孩儿,继续你刚才在做的。我喜欢……” “顾净璃,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喜欢你给我擦药,而不是宁馨!你给我记住!” ----------- 【今天先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今天大致算了算后头的情节,本文在下个月能完结了,给大家个数~~~】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5张:小瞬 3张:cigaretbaby、秋秋、数星星、maymay、四妹、 2张:麝烟、左右、唐人、乐儿、 1张:紫荷、123_654、tangguanxiaobai、mqq1014、xiangshuibaihuo、yuki_wang827、shentian、sz035、bigtian、18921537255、siyily、曼曼(后台记录打开到12页,后头就都是乱码了。有落下名字的亲,某苏一并鞠躬啦,谢谢大家的支持!) 谢谢似水的大红包+神笔,mummy、感触、清璇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唷~~~ 240、绽放①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嗄?” 净璃还是笨,明明心中被他的宣告给塞进了什么沉甸甸的东西进去,可是她的心却还一时懵懂地捋不清是什么,只能呆呆望着他,想着他为何这样说。悌 他说他喜欢她“这样做”,是说他要她给他擦药,而不是宁馨给擦药么?他这样说,是因为他早已习惯了她伺候他,她给他擦药便是天经地义,对不对?宁馨是喜欢的人,他当然舍不得看宁馨一手药膏的狼狈了,嘁……悌 那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藏不住事儿的时候,净璃心里一波动,手指的动作便僵硬了下来。 “你又怎么了?” 青爵眯起眼睛盯着她那张小脸儿。也不知她又发了什么脾气,又不朝他发作出来,就自己那么憋着,一张小脸儿明明撑不住,却还死撑着,到后来已是泫然欲泣。 他方才对她做那么邪恶的事,她都没哭;可是这么会儿的工夫,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又是怎么了? “没事。”净璃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好很平静。 “……才怪!”他长臂一拨,拨开她想坚持着继续给他擦药的手,转而伸了手臂扯着她的手臂,“说啊。我就看不得你在我眼前这么阴阳怪气的,有话直说!” “我没阴阳怪气的。”谀 阴阳怪气这四个字总让净璃想到东方不败,除了那样的,谁还好意思忝居阴阳怪气这境界呢?谀 “还嘴硬?”青爵微愠,“我说你有,就是有!” 净璃被他扯着手臂,也没法逃,便只能硬撑,“我说没有,就没有!” 两个半大的孩子又拧起来,谁也不肯让步。实则都不是在乎这一场所谓输赢,都是想尽量降低这份不愉快的负面影响,却笨笨地都采取了这样争执的方式。 “顾净璃,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以青爵的性子,又如何肯退让?青爵长臂加力,身子就势一个翻转,便将净璃卷入床帐中,置于身.下,“说啊,你到底又是怎么了?” 净璃原本想强撑着的,原本从不想承认宁馨带给她的压力,她甚至想要警告自己,不许将宁馨的事情看得那么重――这辈子,比宁馨还重要的事儿多了;她就算想要悲伤流泪,也该是为爸的早逝,而不应该为了那么一个无关的人…… 可是这一刻,强压了那么久的委屈,却一下子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可能以前的委屈都是一点点、一丝丝累积起来的,原本还没那么来势汹汹,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累积之后,却都一下子都集合起来爆发而出。净璃伸手去推他,“你放开我!你心里喜欢的人是宁馨,你又何苦这么对我!你放开我,我不许你再这么对我!” 青爵这么一折腾,身上的伤与净璃的医疗彼此摩擦过,疼得青爵额头洇出汗来,心中的焦躁便也越甚,便忍不住吼出来,“顾净璃,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是你在这个时候还在提起宁馨,我根本连想都没有想到过她!” “你撒谎!”净璃也爆发开,“刚刚你就提起她了,说什么喜欢我给你擦药,不喜欢她给你擦药!你如果没有想到她,怎么会提起她?就算我现在跟你在一起,你还是会想她……傅青爵你放开我!你口不应心,我讨厌你!” 净璃也疯了,不管不顾地推着他。手就碰疼了他身上的伤,他疼得汗都滴落下来。 也许是身上的疼,与心上的煎熬终究合并在了一处,疼痛到了一处,青爵瞪着净璃,已是满眼的怒火。只不过,他眼中的火焰不是红色的,而是炫黑的,像是最冷的黑金在燃烧,尽管没有鲜艳的颜色,可是那温度却也更能烫伤了人。 净璃只觉浑身都被那玄黑的火焰包围住,无法突围。她周身都诡异地滚烫起来,下意识直到自己应该立即逃生,再晚一步都来不及;可是她的身子却被他紧紧压着,难以挣脱! 净璃便越发慌了,拼力扭动着身子想挣脱他;却又怕自己的扭动再碰疼了他,于是又不敢太过用力……终究变成她的身子在扭动,却没什么力道,反倒像是欲拒还迎,甚至是妩媚相迎…… 青爵所有的理智终究瓦解去。他只知继续追问她,“你又想干什么去?是不是我一松手,你就又要离开了?你原本就不想在我家呆下去,你原本就是千方百计想要逃开我!是不是?顾净璃,你个没恩义的东西,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他越发邪佞下来,仿佛换了一个人般。往日的他是个酷黑的家伙,身上仿佛披着玄黑的羽翼;这一刻虽然黑色的羽翼化作片片飞羽而散去,可是他通身的气质却转作邪佞,仿佛身上笼着灿烂的金光,让她的眼睛、她的心只能看清他的眉眼,逃不开他眼角眉梢的邪气的笑。 反正不管怎么变,总归都没变成好人。只不过从坏人A型,变作了坏人B型! 他在朝她怒吼,却没有往日那么凶,反而甚至是带着笑的――可是那笑却一点都没办法让净璃放松下来,反倒像是一把柔韧闪亮的丝,将她越缠越紧,无法逃脱。 “小孩儿,你说过去的佣人无法逃离,那是因为她们与主人之间有一张卖.身契。好,那我也给了你,可是你竟然还不肯乖乖留下来,这会儿还会因为个宁馨而再闹着离开,是不是?原来一张卖.身契总归坐不到实处,我总得再想个更稳妥的法子将你锁住,是不 是?” 净璃只觉自己的脑袋打结,舌头也跟着打结起来,只能瞪着他的眼睛,心虚却固执地只能喊出一句话,“你,你放开我!放开――” “我就不放开呢?”他挑了长眉,仿佛带了七分认真、三分戏谑,眸光如丝,若即若离裹着她。 净璃惊颤。少女的直觉已经明白危险就在眼前,她绝望却又不甘心地挣扎,“傅青爵你放开我!我不要当宁馨的替身,我不要!我不许你这么对我,不许……” 他是喜欢宁馨的,所以他一定希望自己的第一次也是跟宁馨在一起吧?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或者他也跟旧时代的那些少爷一样,将身子的第一次跟情感的第一次截然地分开?就像所有大户人家的少爷,在正式成婚娶妻之前,实则家里的长辈都会放几个通房丫头在他房里,既能满足少爷们的荒唐,又能在他成婚之前稍作男女之事的指导…… 该死的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啊?! 所以她不要,死也不要! “宁馨的替身?”青爵眯起眼睛来,狠狠地锁着净璃,“你再敢给我说一遍!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把她提出来,隔在咱们俩当间儿?!” 少年邪气潋滟,“我懂了。非要我把咱俩当间儿所有的障碍都扫尽了,你才能明白,是不是?顾净璃,我只有把你彻底变成我的,你才能清醒!” “傅青爵你要干什么!”净璃彻底慌了,他单手压着她,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衣裳! “嘘……你乖。”青爵又邪佞下来,嗓音沙哑而魅惑。他的眼睛里闪烁着金色的丝光,手指笨拙却坚定地一点点解开她的衣裳,“我疼……小孩儿,硌着你的衣裳,我的伤口会疼。” 净璃不知所措。他说的并非全错,衣裳再软也会有褶皱,他身上的伤口硌着的确会疼。张医生也嘱咐了,让他的身子别覆盖太多,见些风才能让伤口干燥得快些;若捂着,反倒容易会局部感染。 “小孩儿,我想贴着你。”他纵然经验并不丰富,但是之前有了芒果娱乐工作室的那次经历,他再去褪她的衣裳,已是快捷了许多。净璃慌神的工夫,他已经喘息着将她的衣裳彻底扯开! 少女的肌.肤粉嫩如凝脂,因为羞涩而在灯光里现出炫目的粉红。青爵凝神俯望,那一瞬几乎晕厥。只听见自己的心在激狂地跳,只感觉所有的血都轰然地奔上头顶去,耳畔轰隆轰隆,仿佛有无数列古老的蒸汽机车沿着铁轨冲入隧道,发出巨大的轰鸣与铁轨的摇曳声。 他的小孩儿这一刻,在他床.上,在他身.下。长发散乱在枕席上,目光羞涩而又妩媚,一张樱花瓣的红唇湿润而甜美……青爵无法抗拒这青涩的魅惑,咕哝一声便落下唇去,饥饿地含住她一边红豆――舌尖辗转逗弄,感知它在他舌尖点点峭立而起,如花绽放…… ----------- 【稍后第二更~~~】 241、绽放②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他的舌尖儿带来的灼热与湿润,沿着净璃的神经疯狂游走,穿进她的肌.肤,奔流在她身子深处。她忍不住嘤咛着拱起身子,本意是想要逃避,却不知这样反倒更深地将自己送入他口中。 青爵等着的便是这个——他的小孩儿,果然与他的配合妙到毫巅。尽管她年纪还小,尽管她的理智还在抗拒,可是他刚刚开始,她便已经主动起了回应。悌 男女之爱,最美是琴瑟和鸣。女孩子总归被动些,若要产生主动的反应,需要一点点耐心和时间;可是最美妙的却正是这份等待,它将美妙到来的过程拉长,仿佛切碎了让你细细来品味每一个片段与细节的美好;而不是所有的一下子就都到了眼前,然后一下子又都过去了,事后回味起来只会怅惘。 而净璃,又将这种美妙再提高了一层:她不是熟练的人,她所做出的所有反应都是出于本.能,既青涩又天真,虽羞囧却迷人……她的理智在对他说不,可是她的身子已经主动在回应他、将她的欢喜都告诉给他……青爵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欢喜,唯有用肢体的信号让她知晓。 青爵放纵自己伸手便揽住了她的腰,让她下意识拱起的腰维持方才的高度。他赤着的上身与她娇嫩的胸,终于贴合在一处。那些啫喱状的药膏早已渗透进他皮.肤去,此时没有黏腻,只有氤氲药香。药香被他与她贴合的体温共同催发出来,点点的苦涩褪去,嗅觉里便只剩回甘。就像刚刚走进咖啡店的气息,又像是刚把巧克力放在舌尖的感受。这张以苦味为前调的香气最是惑人,所以才让咖啡和巧克力都能成为让人上瘾一般迷恋的滋味……便如爱情。谀谀 他灼热地贴着她辗转,两人肌.肤厮磨。他男性强壮的胸膛抵着她柔嫩的椒乳,硬与软的相遇,正是最美的滋味。净璃酥软在他臂弯中,剧烈喘息,低低娇.吟。那些凶猛地攻击着理智的渴望,她似乎已经知道是什么,却又不能确定地知道是什么。对他下一步将要带给她的,她也同样是隐约知道该推开,却又隐秘地在渴望。 害怕拥有更多,却又分明想要更多!这种感觉,真是好奇怪。也只有初涉爱河的人,才会懂得吧?悌 青爵被她天生妩媚却又青涩天真的反应彻底逼疯,他急切地想要更多地拥有她! 修长的手指沿着她娇嫩的身子游移,一遍又一遍,不知餍足;却终究该是更贪婪地停在了她裤腰上。她穿着女孩子在冬天里都穿的紧身保暖裤,黑色绒线的那种。所以尽管她现在还穿着那裤子,可是女子的曲线早已被清晰勾勒出来,那黑色在此时非但没能成为阻隔,反倒更添一重魅惑……青爵喉结剧烈一滚,手指便终究按捺不住地向下去。 净璃整个人已经昏乱,全然失去了抗拒的能力,只剩本.能的娇羞躲闪。他的手指向下去,她便轻轻呻.吟着将双腿并紧,下意识还想逃开。殊不知,这样可爱的躲闪,反倒让他勇气占有的渴望暴涨! 他的手指先是按捺地沿着她修长而美好的腿形轮廓滑动,却终究——将手指探进了她夹.紧的那方神秘去…… 净璃紧张地惊喘,身子全都拱起,凝脂般的皮肤全都染上羞红。青爵则浑身颤栗了起来——虽然还隔着绒线裤,可是她那少女的形状全都完整被勾勒出,这样抚着,便如同已经真的碰触到了她…… 青爵低低嘶吼了一声,再耐不得这份渴望。 不是没有迟疑,以他的性子又何必之前那多提示与辗转?终究是心疼她还小,怕她还不能接受;可是事到如今,已是再无法按捺。 青爵俯身吻住了净璃,以唇舌的交.缠给她依仗,随即他手腕一转,略微紧张却坚定不移地深入她绒线裤内去…… “嗯!——”净璃在昏乱里,惊慌绷紧。可是她的惊呼声全都被他的唇迎纳,他另一只手臂一扯,便将锦被扯过,将他与她全都裹进那方更私密的小小世界里去。 他的长指抚弄着她柔软的花瓣,他的身子已经在迫切地颤抖。锦被隔开外面的世界,让他们两人的呼吸再也无法掩藏。她听得见他迫切的喘息,更听得见她自己若痛若欢的嘤咛…… 青爵再不迟疑,手腕微微用力,便将她的绒线裤褪下去…… “不!”净璃尖叫,幸好隔着棉被。 青爵沙哑地哄着,“乖,别怕……” 衣裤全都被他褪尽,青爵将小小的她、柔软的她全都抱进怀中去。他的身子终于再无阻隔地贴着她,放肆碾动。 那些陌生的贴合,那种凹凸奇妙的嵌入让净璃又惊又羞地低泣出来。 他心疼,可是身子更疼。他急切地将她的手放在他腰带上,急切地推着她的手腕,要她来下这个决定。他的身子则早已不可遏制地,即便还隔着长裤,便已经去攻击她……天,他知道他现在就是头野兽,可是他都已经无法控制! 她的低泣,在他耳边,都已经化作一种无法言喻的美妙邀请……他心荡神驰地去想,若是他真的攻入她那一刻,全然占有她那一刻,他也要听到她这样美妙的哭泣。 净璃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只哭着哀求,“傅青爵,求求你……” 青爵在被子里邪佞笑开,双手一边托紧她的乳,一边则在下方侵占她的柔嫩,舌尖则妖娆攻占她的耳,沙哑逗弄,“求我,多给你一些?嗯,准 奏。小孩儿,我一定都给你……从今天开始,什么都给你……别人,谁也不给。都只给你……” 净璃知道自己完了。她想最后求他,却也被他误导成了这样坏的话。她的身子已经在他的长指之下自动开启。她身子的反应再也瞒不过他,他的手指已经知道了她的濡湿…… 青爵咬着净璃的耳,耐心诱哄,“小孩儿,我疼……我要疼死了。再不给我,我就疼死了……” 他手合并起来控制着她的手腕,教她一点点打开他的裤带,教她——帮他褪下了长裤…… 被子里的空间狭窄而私密,两人这样的动作便让身子越发贴合。净璃终于贴上他那最灼热的部分,已是惊吓得除了哭泣,再也说不出话来。那样烫那样烫,那样——陌生的轮廓。 “傅青爵,我,我害怕……”当他兽一般嘶吼着抵达而来,净璃扯着他的发丝,紧张地绷着身子,虽然无路可退,还是要告诉他她的担心。 他已是压抑到了崩溃的边缘,却还努力喘息着,柔软了嗓音在她耳畔,“小笨蛋……从没有人因为做.爱而被伤到。因为这是做——爱……” 他说着,身子已是缓缓攻入。净璃虽然紧张着,可是身子早已做好了准备——所以那嵌入的过程并无想象中的恐怖。只是他到了她最后的关口,还是稍微停顿了一下。抬起身子来,霍地将蒙着他们二人的锦被掀开。 房间内的灯光骤然洒下,让净璃一时睁不开眼睛。他却耐心等着,等着净璃终于定睛看清了他。 他笑,长眉轻颤,眸色飞扬。他沙哑却魅惑地宣告,“小孩儿,你是我的了!” 骤然挺.身,在净璃的凝眸注视里,全然地,攻占了她…… 他直抵最深处的刹那,净璃的泪也汹涌地滚落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能张口咬在他手臂上,哭着低喊,“傅青爵,你是个混蛋!” 在她牙关咬下来那一刻,青爵浑身梦地一颤。净璃骤然在巨大的情绪漩涡里,还是惊慌地去看他的眼睛,“……是,是我咬疼你了么?” 他还在伤着,她怎么又忘了! 他的汗珠豆大地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却抱住她笑,“笨,笨死了……我是疼了,不过那比疼还严重!你一咬我,我差点就,现在就结束了……不行,第一次怎么能这么逊?小孩儿,你再咬,那我可真坚持不了了!” 那年的净璃一切还都在懵懂中,哪里明白这些话的意思?那些暧昧的调.情是一下子冲到眼前,又一下子被她的小脑袋瓜忽然弄懂的。那种又惊又羞,又恼又喜的情绪,让她在他身.下,情不自禁地吟哦……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甜蜜~~~~还将有十二童鞋与前文相关联的一件糗事儿。O(∩_∩)O~大家周末愉快。】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book、蕊蕊、13645350677、hongse、jiangxuesong、 2张:jiwenxia、七月、 1张:550245130、豌豆花、yxcyh123、13567669422、千千、xuye26、扬帆(后台记录打开到6页,有落下的亲们,某苏一并致谢啦!) 谢谢mummy的钻石,一天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唷~~~ 242、他们……①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窗外落雪无声,小小的被窝里已经宛如被水洗过,两人全都**地。净璃不敢面对青爵,只背转了身子,微微弓起脊背对着青爵。青爵累坏了,从身后拥着净璃,呼吸的频率显示他已是睡着了。 净璃小心翼翼敛着自己的心事,却还是不能不在他手臂之下悄悄转身。两人都汗湿着,她还没事,他却不行。他满身的伤,虽然有些皮肉已经开始合了,但是汗液还是会让他疼。他这时毛孔大开,若是再被邪风盗了,怕他内外交攻,再病倒了。悌 净璃小心起身,不去碰到他――是不愿扰了他的梦,更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在此时还是在照顾他。其实她现在应该是跟他绷起脸来,大骂他一顿才应该的! 可是她自己也不知,怎么就硬不起心来。谀 抽过干燥的被子,抽走他身上的湿被子;又用干毛巾给他将身上的余汗擦拭掉,这才小心换好被子。他身上还是滚烫,净璃先时以为他是方才那顿折腾的热度没退;可是后来却发现那热度始终没见退去,净璃这才急了。 给他重新量了体温,净璃赶紧站到廊檐下去打电话。张医生听见电话也也有些着急,“青爵这孩子就是死拧!今天就是打死也不去医院,谁劝也不听。我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受伤的事被人看见,否则难免外界对傅家生出什么揣测来。这孩子看似对傅家的事情不上心,实则还是时刻顾及着的……唉。”谀 “可是就算是顾及着傅家的脸面,也不能拿自己身子骨开玩笑吧!不能去公立医院,我给他安排私家诊所啊,可是他还是不干!我也不明白,他这么挺着伤,就非得守在家里干什么。有什么怕一转身就丢的?干嘛还要这么拼了命地死看死守的?……” 张医生也是急了。今天这事儿发生了,当医生的就最怕是自己失职。张医生跟傅家已经合作多年,彼此感情都很深,对青爵的关心更不仅仅是医生对患者。可是青爵死拧,除了净璃之外谁都不让进院子,就连于含之都不敢,所以张医生就只能遥控净璃来执行相关医疗手段。可是净璃毕竟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张医生怎么能不心急如焚?悌 夜色幽深,可是因为有雪,却显得这天地还是通亮。洁白雪花染遍了傅家古老的屋檐,将乌瓦都勾勒成轻盈细致。净璃握着电话轻轻叹了口气,转头望窗内。张医生说他死也不肯离开家去看诊,说他宁死也要看守着什么,怕是一转身就丢了――说的,是她吧? 就算张医生不知道这答案,她自己如何再不知道? 青爵因为不上大学了而跟傅伯伯闹翻,他挨了这顿打,却怕她因此而自责或者胆怯了,于是便会就此离开。所以他才这么豁出去了,自己的伤都不顾,就这样硬挺着――甚至,在身子这样的情形下,还要了她…… 是的,都说男人这样做的时候是因为欲.念,可是欲.念和性命孰轻孰重,相信那家伙还是分得清。更何况他通身火烧火燎地疼痛着,何至于就饥色到这时候就要了她?――还是因为,他怕这件事会影响到她的心,怕她会又如郎溪那一次一样,趁着夜便偷偷地走了吧? 有风来,吹下屋瓦上还不坚实的雪花,小小地一颗颗,落进净璃眼里。净璃吸着屋外凉气,眼睛里已是不自觉地含了泪。女孩子这样略显仓促地失去第一次,她如何能不怨他?毕竟那个年代里,还是相信女孩子的第一次都只是在新婚之夜才可交付的;可是未来还在混沌无形的时候,他就这样夺走了她的初次……对于未来的迷蒙,还是让她忍不住有些怨恨他。 可是此时此地,听着张医生这个全然旁观的外人说出的不经意的话,却让她对他方才的所为再也狠不下心来。 他怕她走,所以他豁出去了一切。甚至宁愿她醒来会恨他。他宁愿她恨他,也要将他留在身旁……霸道到不讲理,却让她心底有说不清的温柔。 他就是这样,从来都是这样。也许在外人眼里是个坏蛋,可是这就是她从小认识到今天的他。别无选择。 “净璃你今晚多辛苦,留意着他的情形,温度如果再升高,一定要告诉我!现在这个温度还好,也许是白血球自行杀菌而造成的发烧……”张医生还在小心嘱咐。 净璃一一记下了张医生的嘱咐,又偷偷给妈打了个电话。她从郎溪回来之后,因为长大了,所以妈总嘱咐她要注意避忌,所以夜晚过了八点之后便不让她单独留在青爵房内。可是今晚注定要整夜都留下,虽然妈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但是她还是不希望让妈知道。 邓娴雅在电话里叹息,“你傅伯伯打了他,自己的心情也不好。傍晚亲自去跟于震老爷子当面解释,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倒是杜小姐亲自开车去接了,想来能有所开解。太太也早乱了分寸,说不得青爵。家里其他人又都不敢近前儿。净璃,也只有你能劝说他两句。” 净璃握紧电话,小心地说,“妈,我已经长大成人了。许多事,我会小心地学着处理。妈,您放心。” 她已经长大成人了,已经再不能回到那个幼不更事的少女时代。这样的表达,不知道妈能不能听懂? 这天地之间,她只剩下妈一个亲人。女孩儿遇见这样的事情,最想告诉的就是妈……可是她现在却没办法说,没办法。这份失落的怅惘,就像这冬夜里无声飘落的雪 一样。也许轻如鸿毛,也许太阳一升起便会消失无踪,可是此时此刻它们毕竟真实地覆盖满了心房,这种淡淡的凉、随风而动的迷惘,妈可明白? “顾净璃,别走!”房内忽然传来青爵一声呼喊! 净璃吓得赶紧收了电话,转身进去。这家伙实则觉轻,很是个对周遭敏.感的,可能也随他们傅家祖宗的根儿,有走黑道的遗传记忆,有豹子一样的生存直觉。净璃便以为他发现她的动静了。 可是走到他榻边才发现,实则不是。他方才是在说梦话…… 净璃站在榻边,又是怅惘,又有说不清的甜蜜。是啊,他可不是在梦里才会这样跟她直白说话?要是他醒着,他肯定不说“别走”,他说话的方式是,“不许走”,或者根本就是“你敢走!” 可是人在梦里的话,才是潜意识里最真实的心声。他怕她走,而不仅仅是不甘心她走,她终是听清了。 心里若欢若怅,净璃蜷在榻边,小心看着他体温。也许是她进来带了凉气进来,或许是她怅惘的气场影响到了他,也或许是她摸着他额头的手是冷的……净璃刚坐下,几乎是无声地,他便睁开了眼睛望她。黑瞳玄黑,静静无声,那么清亮而灼热地凝着她,让她面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神色全都无所遁形。 净璃全然没想到,有点闪了腰,盯着他那双仿佛毫无睡意的黑瞳,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他刚刚说那话的时候,究竟是睡着呢,还是没睡呢? “你要干嘛去?”他终究说话,净璃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他这样问,便说明他方才真的是睡着呢。 “给你量体温。”净璃红了红脸。两人亲密了之后,这是第一眼相对,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古怪。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尴尬却不是唯一的情愫;还有那些或许是隐秘的欢喜、小小的甜蜜,甚至还有――微微的心安,“张医生嘱咐了,这晚上要每隔一个小时给他汇报一次你的体温。” “嘁。”他却忽地笑了,“这次的别报了。不是正常体温。” “嗯?”净璃先愣了下,随即才会意过来。人在亲密的时候,体温肯定会陡然升高的,他是在借着体温来说刚刚的事儿…… “闭嘴,不许说!”净璃明明想撑着平静,可是终究还是泄露了害羞。说着便扭身过去,不敢看他。 背后,他若笑若叹,声音悠悠,就像是窗外被风吹落的轻雪,簌簌地一片洁白,“顾净璃,你是我的了。” 净璃咬唇。这人真是讨厌,刚刚要她的时候,他明明已经说过了,现在还说!就是故意糗她嘛!净璃咬唇,故作豪放派,“那可不一定!都什么时代了!” “你再说一遍!”他就恼了,手指穿进她指间,狠狠箍住,扯着让她回眸。 “你别闹了。”净璃叹了口气,还是再拿过药膏来。之前的药膏被他那顿折腾给蹭掉不少,她还得重来。 净璃努力压制着青爵,不让他提刚刚的事儿,于是她冷着脸,手上的动作干净麻利,很有些专业医护人员冷面罗刹的专业味道。青爵也知这时候再逗她,怕她定是会挂不住脸,跑了;便只是乖乖被她摆弄,却只是微微挑了唇,眯着眼睛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这一夜过后,他与她已是“他们”。所以他适当软下来听点她的,倒也应该。 -------------- 【亲们早晨睡过头了~~更新晚了,大家见谅哦。稍后第二更。】 243、他们……②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让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伤上,擦着擦着药还是难过了。他故意表现得没事,可是他现在却分明是在发烧!净璃便忍不住埋怨,“你也真是的,就不能向傅伯伯服软?明知道傅伯伯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越是嘴硬,他就算想停,可是碍着外头那么多人的面,他越是打得狠!”悌 “嘴硬就嘴硬吧,末了从长青楼里出来,你还自己站着出来!干嘛呀,你又不是宇航员,非要在全国人民眼前儿强撑着‘自主出舱’!你当你是谁呀,你以为你是杨利伟么?”谀 净璃不是很懂,但是2003年杨利伟从太空回来的时候,自助站立出舱的时候,就连青爵都是咂嘴摇头,说太残忍了。宇航员在太空克服重力,血液流动都发生了改变;如果是保护宇航员,真的不该非要求站立自主出舱,那一刻血液重新又倒流,真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难受。他说的话,净璃便都记着,今日便都说回到他身上去。 青爵就笑起来,黑瞳漾起异彩,邪恶凝着净璃那张气呼呼的小脸蛋儿,“我才不是‘阳立萎’,我金枪不倒!” 净璃终究还是小,这些玩笑往日从不曾开得,这样冷不丁听他一说还懵住,却随即一想倒也明白了。净璃便一张小脸儿红到几乎燃烧起来,就那么愣愣瞪着他,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终究是羞到极点成了怒,净璃气得又是掉下泪来。女孩子与男生对同一件事情的理解角度总有不同,也许男生觉得对自己最亲密的女生来说这样的笑话,是最亲密的表现;可是对于女生来说,刚开始有可能会以为是对方对自己的不够珍惜,不够尊重。净璃便被这样的心结给套住,越发担心他是将他的爱情给了宁馨,而对她只是欲.念。谀 “傅青爵,你,你混蛋!”净璃气得转身又想跑。 青爵有些丈二和尚,扯着净璃,有些纳闷儿地盯着她泫然欲泣的委屈,“我说什么了,你怎么又是生气?我说我自己呢,我没说你啊!”说到后来他也笨了,仿佛所有的逻辑都有点自相矛盾,便索性豁出去了说,“……你不信,不信你摸摸!” 好吧,醒来看见她那样守在他榻边,窗外的雪色映进来,轻柔照亮她粉嫩小脸儿;她那么细致,那么温柔地守着他,而没有因为他之前对她做的事情而气得跑开——他心底所有的温柔便都潋滟开。想再要她,这样的心情便自然压抑不住,所以身子自然而然就会再有反应。 更何况,她此时身上穿着他的衣裳。她的衣裳也都被他给扯坏了,她或许是急着起身,便从衣柜里扯了一件他的厚衬衫穿上。长长的衬衫,几乎是她的长裙了。那样妥帖而无声地诉说着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他满足得无法形容。所以怎么能不想,再要她?悌 方才那一次他也是笨拙而慌乱的,如果再来,他会给她更好的…… 所以老天啊,他方才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错啊。他自己的身子就是这样的真实反应啊,可是怎么反倒像是伤害到了她一样?这个小孩儿,怎么又跟他生气了呢? . 他竟然还要她摸摸!净璃被气得,浑身都像是燃烧起来——他拿她当什么,他他他还要她摸他! 好吧,那年的净璃全当这样的要求是一种羞辱……便又气又羞到无地自容,只能跑了,摔下一句话,“我去叫张医生来管着你,我不管了!” “顾净璃,你给我站住!”他的吼声从后头追来,净璃并不惊讶。可是净璃却还是停住了脚步——他的声音,有点不对。 语气还是通常他吼她的语气,可是他的声音,却一点点地虚弱下去……就像是人将要昏倒时的模样。 净璃终究还是转身,却见他半个身子从榻边掉下来,面色苍白地向她招手。就连他的唇色,竟然也是苍白…… “你怎么了?”净璃赶紧跑回去,也忘了自己刚刚的小性儿。 “你,你……”青爵苍白着一张脸指着净璃的身子,“你……你受伤了!” “嗯?”净璃一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望,便也惊得呆住。 她穿着他的大衬衫,保暖的那种。衣摆长长地垂下来,遮住她的大.腿。一切都无碍,他干嘛一副快要受不了了、要晕倒的神情? 他自己挨打,打得那么严重,他都没这样,他现在是要干嘛? 青爵嘴唇依旧苍白,却显得那一对眼珠子越发玄黑,他强撑着起身,伸手死死缠住她手指,“你上来,我看看是怎么了!” “什么啊?”净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又要骗我,是不是?我分明没事!” “你流血了!”他一张脸白得吓人,便更显得一双眼珠子黑得吓人。 净璃还从没看见他这样紧张过,便也不自觉地跟着紧张起来,不敢再分辩了,就也顺着他的力道,重新爬上榻去。净璃自己也是害怕了,女孩子刚刚经历第一次,也是担心自己哪里会受伤的。青爵那样性子的家伙,都能吓到满脸苍白,说不定真是她哪里伤了,她自己还没注意到。 青爵的指尖儿都冰凉,却强撑着将她身上的衬衫给剥下来。净璃一边羞得揪过棉被缠着自己,一边紧张地看他将那衬衫转过来——就在那衣摆的后缘,赫然染着一片红! 青爵望着那片红,面色越发抽去所有血色,倒不像是净璃流血了,反倒是他自己 的血全都流出去,染红了那衣摆一般,“你跟我说,你哪儿疼?” 净璃能听得出来,他的嗓音是在压抑着他自己的洁癖,努力温柔地在询问她。若是他往常的性子,一看这衬衫上染了血,那是定然扔到一边去,纵然能洗干净,却再也不要的了。 净璃自己也害怕,却这时羞囧更多——她猛地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却担心他会不会嫌她脏了。 “我,我……”净璃舌头都打结,却赶紧去翻动被褥——天啊,她刚刚不会将被褥也染脏了吧!纵然她能自己赶紧洗干净了,不让别人发现,但是以这龟毛家伙的性子,会不会因此而嫌弃了他自己的被褥,日后再都不睡的了? 净璃有心想要不回答,可是看着他面色,看着他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只能勉力去解释,“傅青爵你别紧张,我哪儿都不疼。你听我说,你知道女孩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吧?” “我当然知道!”青爵仿佛越发急躁起来,“就上次,就我第一回吻了你那天,你不就这样儿了!你把自己关起来,也不理我,也不准我去看你。你发高烧,发了三天三夜,我从小到大就没看你那么病过!” 他真是要晕倒了的模样,“是不是我每回第一次碰你,你都会流血,都会那样大病一场?顾净璃,你跟我说实话,我碰你是不是让你难受,让你觉得非但没有半点快乐,反倒是要死了一样?” 那年的净璃呆坐在雪光里,定定望着他,全然被他的话给惊到。良久,却忍不住,幽幽笑开。这个傻瓜,原来是想到了当年的那件事去……女孩子对自己的身子尚且还不了解,男生就一定更是吧?所以看见女生流血,即便是最正常的生理流血,他们也会紧张到要炸毛了一般。原来小说里说的都是假的,没有男生天生就仿佛谙熟男女之事,这样的第一次,对于男生来说一样是手忙脚乱,一样是心神不安。只不过男生都好面子,他们使劲硬撑,装作一切都能搞定,一切都不害怕。 他也害怕,他比她可能还要更害怕。他怕伤了她,他怕她流血…… 净璃想着,那笑就越发藏不住。那笑却越发惹恼了龟毛的少年,他就扯着她的手怒吼,“你躺下,给我看看!你还笑,你脑袋傻了吧你!” 净璃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比他小,她从小在他身边都是被动的,可是却没想到,在自己的初.夜之后,她还要反过来给他补习生理常识么?真是的…… “傅青爵你冷静下来,你听我说!”净璃真是哭笑不得,“我跟每个月那几次类似——都是生理流血,女生的第一次都会这样的!傅青爵,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 “我当然知道!”青爵却并没因此而心安,反倒更加慌乱,“可是怎么会这么多,啊?不是就应该那么一点点?是不是我伤到你哪儿了,你还硬撑着不肯告诉我?顾净璃,你赶紧躺下,给我看看!” ---------- 【扶额……大家还记得最开始,十二对净璃有可能例假染了裤子那个事儿不依不饶么?病根儿就在这儿呢,哈哈……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大家周末愉快。】 244、谁念西风独自凉(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嘿,你还好么?” 飞机上的理工男生,小寐醒来,转头关切问净璃。许是看见净璃开始在流泪,可是这会儿忽然又在笑,那男生也有点担心。 净璃摇头,用力藏住自己的眼泪。女人也真是的,这样同时含泪又在笑,看在男生眼里,一定觉得不可理喻。更何况身旁的这位还是位应该以严谨著称的理工科男生。悌悌 “那你是……?”理工男生还是不放心。 净璃笑起来,“刚刚趁着你们大家都在睡,我穿越了一趟时空,刚回来。我的流泪不是为了眼前的时空流泪,是为了刚刚穿越回去的时空。现在脸上的笑倒是属于这个时空的……” 理工男生张大了嘴巴,定定地望着净璃。净璃的笑容越发扩大。真是觉得,今晚的航程,能遇见这样一个善良而又直脑筋的理工科男生为伴,着实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净璃见自己的顽皮得逞,笑着拍了拍那男生的肩膀,“飞机要降落了。张着嘴巴会让美丽的空中小姐紧张的……” 那男生赶紧又合上了嘴巴,眼神却还在惊讶地迷离中。 “啊对了,我女朋友这个圣诞是要我陪她看青花和月主演的《画心》的首映式。因为那首映式被做成青花和月演唱会的形式,既是《画心》的首映式,又是青花和月贺岁演出季的首场演出!”谀谀 女生都是逃不开青花和月的魅力的吧?净璃便也含笑点头,“真好。” 男生面色一亮,“其实说到青花和月,我们理工学子与有荣焉!因为青花和月都是我们理工大学的学生呢!尤其是那位身份神秘的十二少,简直是我们理工大学的一个传奇;我们理工大学的男生都想做他那样的男人!”那男生说着还绷起脸来,摆了个很酷的POSE,“当男人,就要酷一点。” 这回换到了净璃张大了嘴巴,却随即笑到弯腰。怪不得今晚离奇地跟个素不相识的理工大学男生相谈甚欢,甚至还会主动与他开玩笑——原来这冥冥之中也早有缘分伏笔,因为青爵后来就是被于震老爷子亲自给扔进理工大学去的。虽然没能进军校,或者没能进商科,却意外地成了个理工男生。 理工男生都善于钻研——嗯,那晚的傅青爵倒果然是体现了这个职业素质。 想起那晚后来发生的一切,净璃又是忍不住满面的绯红。他担心她受伤了,尽管他已经被洁癖折磨到满面苍白,一副看到被血染了的衣裳就要吐的情形,却还是将她按倒在了榻上,进行了“小心研究”、“大胆探索”…… 净璃甚至无法对自己再去说起当晚的感受。那样慌乱又羞涩的情形下,被他那样仔细查看……虽然他的初衷是怕她受伤,想要确定她安好,可是后来查看着查看着,便一切严肃的学术氛围都没了,变成了他贪婪地索取…… 直到天明时分,他才累得睁不开眼睛,却咬着她的耳珠,喃喃地说,“好吧,我节制些,今晚就这样了。若不是因为你是头一晚,我才不会放过你!” 净璃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真想回身刺他一下:“不是说不是杨利伟么?现在分明就是了!”却终究也没好意思说出来。睡意铺天盖地而来,她却还是悄然地起了身。 趁着天光刚明,她将脏污了的床单和衣裳都泡进水里去洗。也来不及去厨房要热水,只能在冷水里将那些东西洗干净。冬日的早晨最为清冷,窗外的雪光越发彰显出天寒地冻的味道,净璃独自清洗那些,又不敢发出大声,怕惊醒了他的睡梦……可是终究,还是觉得了一丝委屈。 自己刚失去第一次,却还要自己给自己善后。那样的家伙,你真的不该指望他会温柔呵护,暖然相慰。 映着雪光,啪嗒一颗泪珠落进水里去。净璃急忙抹眼睛,眼珠子却定在水面上,移不开了。 被泪珠子砸得,水面依旧潋滟不宁,可是那微微晃荡的水面里,却清晰倒映出她背后的人影。净璃深呼吸了几下,才回头去望他,“我吵醒你了?” 那家伙披着棉被,哼了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挪了把椅子坐在净璃身边儿。 “你干嘛?”净璃有些囧。水盆里的水,终究还是染了血色的,她不好意思让他看见。 “……反正,你别指望我给你洗。”他翘起二郎腿来,别开头去望窗外雪光,却没能藏住面上一抹红。雪光虽黯,天却也渐亮了,净璃看得真真儿的,“不过我陪着你,倒还是可以的。” “不用你陪!”净璃反倒更慌,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又怕他觉得脏,便越发手忙脚乱。好几回差点自己踩翻了水盆子。 直到终究将衣裳床单洗好了,净璃捧着它们出院子去,才知道难住。 青爵洁癖,院子里并没有晾晒衣裳能用的竹竿子。这些事儿都是在洗衣房的院子里做的,晾晒干了,熨烫平整了,净璃才给拿回来;现在可怎么办? 退一万步说,就算院子里也能找出根竹竿子来,可是以她的个子,怎么架得起来? 雪被风吹着,打着旋儿钻进净璃衣裳来;手上刚洗完的衣裳几乎立时便变成了冰块,将净璃掌心的皮肤都给粘上。净璃冻得直蹦,更是急得直蹦。若再耽搁,稍后傅家人都起身了,便麻烦了! 无声,却有声。净璃明明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却只觉整个院子蓦地一静。 然后她的脑袋就也跟着一停,就那么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呆呆望着那家伙伸手就将她手里举着的湿衣裳都拿走,一个眼神儿都吝惜给她——然后,他将一根竹竿子架在回廊两边的梁上。 高高大大的家伙,手长腿长,只简单伸手,便麻利将床单和衣裳都挂上去了。这才回眸傲然地瞟了她一眼,似笑似嘲,“小矮个儿。笨。” 净璃眼眶说不清为什么地一热,却不服输地瞪回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着赶紧去将他随便搭在竹竿上的床单扯平整。 少爷就是少爷,你真没办法指望他干活。他是开恩帮她把那床单搭在竹竿上了,可是只是搭上,整根床单还扭得跟条蛇似的…… 净璃一边扯着床单,一边叹气。脑海里都是小时候,看爸妈一同干活时的情景。那时候也是爸帮着妈晾床单,两口子一边一个,将床单先扯平整了,这才齐心合力将床单晾晒起来。那时候的动作一致,相对而笑,始终温暖地烙印在净璃的脑海中。 而这少爷,你是甭指望了。将来嫁给他的那个女生,一定会因为这些生活琐事跟他吵个不休……净璃想着想着却怔住。她在想什么?是清醒地明白,将来那个女生一定不是她的,是不是?就算已经成了他的人,她却也依旧还是清醒地守着自己的身份。她从无一点放松,是因为她知道她无法僭越,是不是? 这样一想着,手便越发冷了。他在后头闷哼,“晾个床单你也能发呆十分钟,我真服了你!光着腿站在雪里,你也真不知道冷!” 哼,他还说她?他自己被打得这样重,可是这一晚上可都做了些什么?比她这样,可严重了不止百倍吧? 净璃便想反唇相讥——手却已经被他一把扯住。她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紧紧包住,一点点温暖透过指尖而来。净璃用力吸了吸鼻子。也许就这样吧,不去想未来,只去看眼前;只要还能在他身边呆着,便已经是她的福气。念着他掌心这点热,不去想前路的风雪,也许心底便会更妥帖些。 那年的风雪,反复透过今日的飞机舷窗,吹进她鼻腔里。净璃用力吸了吸鼻子,垂眸望了望自己的手。他当年给过她一杯热奶茶,又在那个雪寒的清晨握紧了她的手。虽然那温暖就巴掌那么大一点,却这么多年来,都始终还烙印在掌纹里,从未被她遗忘。 “嘿,在飞机上怕唐突,所以一直没好意思问你来B市是做什么。我猜猜,能这样坐夜航飞机过来,还是没毕业的女大学生——其实也是来看青花和月的演唱会兼《画心》首映式的吧?” 两人下了飞机,一起过闸口。因为彼此熟悉了,理工科男生便也放松了许多。 净璃歪着脑袋望着那男生,仿佛被难住。她其实都说不清,她究竟是干什么来了。只是因为阮灵发来的视频,看见他在夜色里孤单地给她唱歌儿,她便来了。 依旧舍不得让他独自倾诉,依旧看不了他独自站在凄清夜色里……所以她便来了。 -------- 【稍后第二更~~~】 245、终是逃不开(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嘿,青花和月的演唱会,你会去的吧?”理工男生还在含笑问着,“到时候介绍你和我女朋友认识。哦对了,你还没买票吧?我女朋友他们学校同学正在弄团购呢,不如也给你带一张?” 青花和月演唱会的门票从来都是一票难求。理工男生看净璃孤身一人坐夜晚的航班过来,便担心她拿不到票子,只能跟那些小女生一样,要在场馆外头去聆听青花和月的演唱。悌 能在这样的冬夜,路上偶遇这样的人,净璃只觉心头一热,下意识便点了头。男生笑起来,“好,就这样定了。把你QQ号码和手机号码都告诉我,订好了与你联系,你支付宝交钱就行。” 净璃含笑点头,“好的,等你的好消息。” 其实真该庆幸对方是个男生,而且是个严谨的理工科男生,所以才八卦心不那么严重,以致于两人相邻坐了这么久,都能看得清她的眉眼,却没能认出来她是谁。若是换了个女生,怕是早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谀 虽然是凌晨时分到达,机场大楼里还是有来接机的人。净璃看那男生张开手臂冲向前方,便赶紧垂了头,用围巾掩了面容,匆匆走过。 这样寒冷冬夜,又是凌晨时分到达的飞机,那女生却也来接机了,可见那对小情侣感情的深笃。净璃心中只是羡慕。即便都只是普通人,可是能拥有这样珍贵的感情,那么这一生便也注定过得毫不平凡。倒是爱上青爵这样的人,这一生要付出的要太多,太多。悌谀 “哎?宗伟,你看那个女孩子!”背后却还是传来那那理工男生的女朋友的惊呼,“她跟你是同一班飞机么?” 被唤作宗伟的理工男生回头望,点头,“是啊。还邻座,一路聊天。怎么了?” 宗伟女友便尖叫起来,“她,她好像顾净璃啊!哎呀,就是小狐妖,就是《画心》里的青璃!如果真的是她,就真的太好了!我们所有人都在为点映启动仪式上看不见她而难过。卫长君是离不开小狐妖的,我们一定要看到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在首映式上啊!” 后来那个女生还说了什么,净璃没听清。她转出大门,被天地之间浩荡的晨风吹湿了眼睛。 她也以为能远离,她也以为能遥遥看着他在进行《画心》的宣传,可是终究还是来了,终究还是习惯了呆在他身旁。 . 机场大巴宁静穿行在破晓的晨光里,净璃望向窗外。想起她很喜欢的那则德芙巧克力的广告,想起广告中那个也总是要独自坐末班公车下班回家的女孩儿。加班到深夜,独自坐无人的公车,这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儿来说,都会觉得黯然神伤吧?可是一颗巧克力带给她丝滑的快乐,同时在那丝滑的甜美里,邂逅从车门走上来的帅哥……也许总在最绝望的时候,却会邂逅最美的风景。人生的味道不在坦途直进,而在那些转弯里。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个转弯的背后,会藏着什么。 一生这样短,如果不多经历一些,即便是忧伤,那么等你老了的时候,便定会觉得遗憾吧?便是忧伤和眼泪,时过经年之后回首,那也是有滋有味。 乘坐的交通工具已经从天上的飞机,变作了地面的大巴;地点也是已从D市到了B市,可是净璃的思绪还是被困在回忆的时空里。 宁谧的夜色,窗外频频闪过的景物,实在是让人不能不产生穿越之感,无法收拢自己回忆的心。 那晚多亏他受伤,多亏他一身的血污,所以早晨起来,傅家人见了晾晒在院子里的床单和衣裳,便也没人太多怀疑。净璃有幸逃过一劫。只是看他每回一看向他自己的床褥便皱眉,净璃便恨不得原地挖条地缝钻进去。 那家伙,果然还是嫌弃了。 那几日净璃千方百计逃避见他,千方百计不进他的房间,就是无法面对这种尴尬。看他厌恶床褥,她便觉得羞囧又难过。 其实那日沾上血污了的,又何止是床褥和衣裳?严格说起来,他身上也是沾上了的……他既然那么讨厌,那么嫌脏,便也将她一并嫌弃了吧? 所幸,那些日子青爵也开始忙碌起来。钱未然是个专业的经纪人,既然签约了,便开始对他进行全方位的包装和打造。那些日子他恨不得24小时连轴转,马不停蹄四处宣传,都很少回傅家来住,净璃这才得以喘息。 那个年,是傅家过得最压抑沉重的一个年。傅豹生虽然是个强势的父亲,虽然傅家的势力可以轻易改变一些事情,但是好在傅豹生也是个爱面子的人物,既然青爵已经与钱未然的芒果娱乐白纸黑字签了约,傅豹生便也只能按捺着。那个年,就连年纪尚小的嘉康都被关在屋子里,杜清荷没让他没事儿就跑到傅豹生眼前去,省得添乱。 净璃说自己不在乎,可是还是会小心翼翼开始关注起娱乐新闻。从最开始的很少有人提及,或者只是报纸娱乐版面一个小窄条的报道,净璃都小心地搜集起来,一张张地拼贴成了剪报,撞进小时候放饼干的铁盒子里。她的“时间铁盒”,从那个时候起开始胃纳越发膨胀。 兴许是青爵真的忙,却也兴许是青爵有意识在避开傅豹生——或者,净璃也不能不想,或许他也是在有意避开她的吧——总之,青爵再回来的时候已是大年三十。天都擦黑了,门口的红灯都点亮了,嘉康嚷着让门房老王带他去门口放炮仗 ;还因为个炮仗,跟门口的几个小孩儿差点没打起来。 一片热热闹闹的混乱里,就听见老王从大门口就亮开嗓门儿喊,“青爵回来了,青爵回来过年了!” 傅豹生跟傅青爵不愧是亲生父子,脾气跟扒下来似的那么像,傅豹生继续绷脸生青爵的气,青爵自然也会同样生他爹的气。傅家上下都担心这两父子这么拧上了,怕这个年青爵都不会回来过。所以一看见青爵大老远地进了门,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那时候净璃正坐在房间里,学着妈剪好的窗花模样在那儿鼓捣着。可是剪窗花却不是三五日工夫便能学会的,结果一剪子就动错了,原本要连在一起的花纹被她一剪子就给剪断了,这个窗花就成了一对作废了的红纸。 “哎哟我的姑娘哟!”跟邓娴雅要好的一位阿姨一把就过来扯住净璃的手,“大年下的,你朝手上去动剪子?幸好你妈就怕你剪了手,提前给了你把钝剪刀,不然你今儿就见红了!” 一听“见红”二字,净璃便越发心浮气躁。仿佛远远能听见青爵从大门口一直走向澄波阁的腾腾脚步声,她的心跳便越是乱了,便只能嗔怪地埋怨那位阿姨,“哎呀,您说什么呢!”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净璃奔出门去,那位阿姨在后头捧着团红纸,纳闷儿地望着她背影。 傅家虽大,净璃却仿佛一下子不知该躲到哪里去。便向大门去。邓娴雅追过来问,“天都擦黑了,你这是干嘛去?” 净璃咬了咬唇,“我去看小孩儿放炮仗去!” 小时候的净璃也是胆大的,几岁大的时候就敢把二踢脚握在手里,点着了再扔出去,看二踢脚“嗖”地一声蹿到空中去,“砰”地一声炸开。尽管有时候会弄得一手黑,但是那快乐却是更重要的。不过每回这样干,总能看见那少爷站在门廊下冷冷的一双黑眼珠。 他早就嫌她脏,她知道。 净璃越想越烦,一径垂着头奔向大门去,不想砰地就跟人撞上了,还撞了个满怀! 头顶就传来清冷的笑谑声,却是压低了嗓音在她耳畔,“原来,比我还急……” “什么啊?”净璃慌了,赶紧向后急退几步。却忘了后头就是回廊,后脑袋砰地就撞在柱子上。幸好后脑上扎着马尾,算是隔了一隔。眼睛却再躲不开他玄黑的凝望,一时只觉得喘不上气来。 原本是想逃开的,怎么整整儿还就撞进人家怀里去,真是的! 说也奇了,那天原本听老王说,少爷进门的时候还一脸的阴晴不定;结果那会儿站在当院里,就登时满面笑容了。净璃也记着那一刻庭院里红灯摇曳,他跩跩地一仰下颌,“成,我给我爸磕头敬茶去。你们谁都不许跟着进来偷看啊!” 便去了,身影穿过垂花门,化作一缕染了灯红的青烟一般。 那么地好看。 ------------- 【今天先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稍后去更弄棋的番外~~~】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问念、杨光、liubainianqian、木子 2张:sunbird、也许、瀚文、槐香+花、鲜花、13811054161 1张:菜叶、陳羽琪(后台记录打开到7页,有落下的亲咩?) 谢谢:蓝的红包;小白、绿茶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唷~~~ 246、好女怕郎缠①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的心陷在回忆里,轻轻叹了口气。转头望车窗外,一根根的电线杆被街灯拉长了影子,就也像是一抹抹宛如青烟一般的身影。 摆渡大巴到了站点,“兹扭”一停。净璃邻座的乘客下车,净璃连忙起身让开空隙。那人离去,净璃刚想坐好,却忽地从大巴后头走过来一个人,也没说什么,径自钻进座位里面去。那人穿长长的羽绒服,仿佛怕冷一般,将羽绒服的帽子还扣着,便是在空调车里头都没摘下来。净璃望着那人愣了愣,也还是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悌 夜班大巴的人本不多,许多下了飞机的乘客也就在机场附近找旅馆休息了,不然这个时间就算进了市区也不好找旅馆。倒是这个人有点意思,半道还带换座的。 也许每个人都有不被人理解的怪癖吧?净璃就也坐下来,没想太多。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这样能在冬日的凌晨时分同乘一班机场大巴,倒也算是一段缘分。 电话响起来,净璃打开看,原来是那位理工男生宗伟发来的一条短信:“我女朋友一定要我问问:你是顾净璃么?”悌 净璃捏着手机,良久,有一点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就是她,这原本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可是她不能不考虑到坦诚回答了的后果。宗伟的女友显然是青花和月的忠实粉丝,若是确定她来了,便一定会兴奋地将这消息传播出去――再经那些无孔不入的媒体的放大,那么就无法预估她的到来所可能带来的后果。谀 可是如果不回答呢?这一路多亏宗伟照拂,说谎又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净璃便被难住。谀 许是看净璃良久没有回复,宗伟又发过来一条,“真是对不起。我女朋友是‘青花瓷’骨干,她确信你是顾净璃,兴奋之下便将这消息通知了青花瓷姐妹……如果你真的不是顾净璃,我要对你说声对不起;如果你真的是顾净璃,那我要说一万声的对不起。” 净璃便傻了。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对方竟然先斩后奏了!冲动是魔鬼,看来她也许今晚真的不应该这么冲动,不应该想到就来了。这样会给青爵增添多少麻烦? 净璃低低垂下头,握着手机为难。身边却蓦地伸过一只手来,将她的手机给抢过去!安卓系统的设定,让所有的短信都一条条地摆在那里,而不能像传统手机那样打开一条是一条的,于是之前的内容便都被那人给看见了! 净璃惊慌地抢回手机,同时想要大喊。却猛地看见那人缓缓掀开的风帽,便怔住。 那人一笑,按着手机发短信。这手机原本就是他的,他玩起来比她利索多了,三两下便发完,净璃抢过来时只来得及看到“已送达”三个字。发出的内容是:“小伟,谢啦!” 净璃捏着电话,委屈就忽地铺天盖地而来――是她迟钝了,她应该早就想起他是理工大学的,而宗伟也是理工大学的,他们俩有可能是早就认得的! 好吧,没错,这个半道从后头串座过来的家伙,就是青爵。 “你在D市等飞机的时候,宗伟就发现你了。偷偷地拍了照片给我发过来。我就来了。”他说得那么天经地义。 “他怎么会认得我?”净璃有点挣扎。 “他不认得你。他不知道你是顾净璃,不知道你是小狐妖;但是他知道,你是我藏在皮夹子里的女孩儿。”他耸肩,说得还是那么天经地义。 “什么?”净璃怔住。他藏在皮夹子里的女孩儿?他的皮夹子那么重要,那么容易曝光,他何曾把她的照片放进去过?再说,她也没给过他照片啊! “小伟来给我打过工。因为是学弟,我跟他关系相处不错。有回我皮夹子搁在桌子上,他收拾东西不小心给打饭了。里头夹层里的东西都掉出来,他就看见了。”青爵转过头来,黑瞳深深凝视净璃,“我偷.拍的,用手机。你站在家里的樱花树下洗衣裳,微微弓着身子,侧影一片柔光。所以宗伟对你侧影印象很深,在机场大厅见了你就给我拍照发了过来。” 净璃咬住唇,心头一颤。却还是硬撑着闭紧了眼睛,“你何必来?我来B市,并不是为了你。” “嘁……”他又那么欠揍地笑,仿佛不争论,却轻易透露出他对情势的尽在掌握,“不是就不是。反正,我找见你了;反正,现在你在我身边儿。” 夜班大巴里没开灯,只有前后两个门处开着地灯。车厢里幽幽的,乘客多数都在睡觉。窗外昏黄的街灯光一漾一漾地涌落进来,落满了他的肩头。他那比子夜还要玄黑的目光,就在这样的幽幽昏暗里,炽烈地凝视着她。 净璃的心慌乱得拿不成个儿,只能别过头去。他的手却伸过来,霸道地握住了她的手。净璃想要挣脱,却反倒被他蛮横地将手指都穿进她指间去,紧紧缠绕。净璃却又不敢在这宁静里过分挣扎,怕惊动了周围的乘客,怕他们醒来发现坐在他们身边的这个人,竟然是大明星十二少。 这趟抵达B市的班机,多数乘客都是年轻人。他们这样尽力节省旅费到来,大多数都是为了来看青花和月以及《画心》的首映,所以若是让他们知道了青爵就在这辆车里,那一定乱了。 净璃只好放弃挣扎,任由他握着手,心跳紊乱。 他却轻轻叹了口气,头向她肩膀歪过来,“我50个小时没睡了……幸好,你来了……”尾音 都没落,他就那么直接睡着了。头越来越沉,到后来几乎将他大半的体重都搁到净璃肩上来。净璃使劲儿撑着,累,心底却涌起无法言说的――甜。 终究是要自己骗自己,终究自己却也永远都骗不成自己。 净璃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在哪个站点下车,就也只能看着大巴停靠了一个又一个站点,看着车上的乘客一个个地拖着行李起身下车。直到大巴行到最后一个站点,车上已是空了。司机大叔转身望向后头,目光落在净璃面上,“姑娘,该下车了。” 可是肩膀上的青爵依旧睡着,净璃轻声恳求,“大叔,我可不可以在车里再坐一会儿?我保证不给您的车添乱,不然我把身份证押给您吧?” 司机大叔叹气,“姑娘,不是大叔我狠心,我也知道你们这帮学生来一趟不容易,旅店都挺贵的;只是这是公司的规定,没看么,车上都是有摄像头的。要是违反了规定,我的饭碗就也砸了。” 净璃只能点头,轻轻唤着肩头的青爵。他咕哝了一声,“小孩儿,别走。” 车上虽然别无旁人了,可是毕竟前头还有司机大叔,可是净璃的眼泪就这样齐刷刷滚落了下来,就当着司机大叔的面,藏都藏不住。 大叔有些慌了手脚,“这样吧,你们先坐一会儿。前头有个24小时的便利店,那老板娘心眼儿挺好的,跟我也熟,我去跟她说说,让你们在她店里歇会儿,啊!” 大叔下车,奔着便利店去,车厢里全然安静了下来。净璃终于放纵自己的眼泪,尽情流淌。 少顷,司机大叔回来,裹着一身凉气,却带着满面的温暖笑意,“说好啦!你们去吧。那边还有个沙发,能半躺一会儿!” 净璃千恩万谢,扛着死猪似的青爵下车去。实则他这一折腾已是醒了,却依旧半个身子都趴在净璃身上,不肯起来。 机场大巴开走,净璃看着汽车的后头白气袅袅。以前都讨厌那是尾气,避之则吉,可是在这个冬日的凌晨,望着那袅袅的白气,却只觉温暖。 听见他越来越清醒的呼吸声,净璃叹了口气,“醒了就起来,你别闹了。难道真的要上人家便利店去蹭半宿?” 他才受不了的。有洁癖的家伙,岂能受得了人家的那种谁都坐、谁都躺的沙发? “那你又不肯说跟我走,自然就我跟着你喽。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他带着鼻音咕哝,仿佛是刚刚睡过又被冷风吹着,着了点凉。净璃就越发担心,“你回去吧。我天亮就回去了。” “嗯,那我也跟你回去。”他像个孩子似的还缠着她。 “你别闹!”净璃心底有不可思议的柔软,却必须抗拒。 他还在她肩上,却眯起黑瞳望她,“那你就别走。你既然来了,我再放你走,你当我半身不遂么?” ------------ 【稍后第二更~~~】 247、好女怕郎缠②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花和月落脚的宾馆里,钱未然、花和月以及阮灵、小孟等几个人都聚拢在青爵的套房里,个个神情凝肃。大半夜的,这大少爷一声不响地又上哪儿去了! 要不是英鸽半夜忽然打电话来,说青花瓷成员有人传说净璃也来了B市,花上苑这才跑过来找青爵的话,大家伙儿就还不知道青爵不见了!悌 英鸽闻讯也赶了过来,站在房间里抱着手臂冷冽望向大家,“青花瓷的眼睛都很毒,肯定不会看错!” 钱未然瞄了阮灵一眼。阮灵有点绷不住,起身扬了扬电话,“我去给净璃打电话!” 和郁担心地坐在地毯上念叨,“哎哟,净璃要真是来了,他们俩会不会站在机场大厅就开始吵?完蛋了,媒体肯定都糊过去了。净璃最不喜欢被媒体跟拍,一气之下肯定又得走了。”悌 月如璧皱眉,看了看掌中的电话,还是转身走到走廊去给AA打电话。是他跟AA说再别联系,可是这回还是他自毁前言,主动跟AA联系。若是媒体真的都糊到了机场去,AA肯定是第一批到的;反过来说,如果她还没不知道,那就一定还没出事。 各方消息迅速透过电话汇集。钱未然则凛然望着团队的工作人员,“切记,今晚的事,谁都不许透露半个字给夏凉那边知道!”谀 . 凌晨时分,便利店里的方便面可真香啊。一碗从小吃到大,吃得都有些厌了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净璃都绝对想不到,它会有如此咸鱼翻身,好吃到让她几乎想要落泪的一天。谀 隔着方便面的热气,她瞄向青爵的眼睛。不知是不是热气作怪,她看见他的眼睛也湿润了。 净璃吸了下鼻子,将手中的榨菜包推了推,“放点榨菜进去,好吃。” 青爵洁癖微犯,伸出两根手指头尖儿捏起榨菜包小心地看了看,却还是摇头,“太咸。” 净璃瞪他,“好吃,不骗你。” 榨菜被热汤温热了之后,那口味是凉着吃的时候无法体会的。尤其是跟方便面缠绕在一起,让那被泡软了的面条平添一股筋道,咬在嘴里就特别带劲儿。 便利店的老板娘似乎对两个年轻人的“打扰”很是开心。这样冬夜的凌晨,正是人最困倦、最容易感觉孤单的时候。看着他们两个热热乎乎吃着方便面,老伴娘也笑得一脸的温暖,“丫头说的一点都不错。小伙儿,尝尝。” 傅大少爷从小到大吃方便面的次数都是有限的,他尤其吃不惯康师傅这种还带酱料包的,倒进热水里就浮起油花来,常让他看一眼就倒了胃口。现在吃着也只是倒了蔬菜和调料包,肉酱包是死活没放的,清汤寡水看着那叫一个冷清。净璃就笑,也不经他同意,就将榨菜倒进他碗里去。好在现在的榨菜做得都很好,不像小时候那种会粘着许多红辣椒面儿的,现在的都是清清爽爽,搁进面里去也不影响面本身的“清.白”。青爵这才勉为其难地挑起一根儿来尝了尝,却似乎有点意外,点头再尝了一根儿。 净璃先吃完了,到柜台去结账。老板娘笑着低声跟净璃嘀咕,“这小伙儿挺嚼性啊。丫头你可真是好脾气。” 净璃就笑,深为同意“嚼性”这个词儿,简直太配他了。净璃笑着点头,“顺毛驴,找着他脾气就好了。” 小便利店原本就不大,这时候又是安静,他当然就听见了。扭过头来呲出两块大板牙,学着驴“嗯啊”地跟净璃叫唤。 净璃就乐,“是黑丫来了么?我真想看看它头顶上那朵大红花!” 青爵这才住了,瞪她,“没有!”他能学驴叫,可是他死都不会在自己头上弄朵大红花就是了。 两人吃完,站在外头。冬风沁凉而来,肚子里却是热热乎乎的。净璃深呼吸了下,用尽力气笑开,“傅青爵,我真的该回去了。这地方是市区跟机场中间的地段,我向左,回机场;你向右,回酒店。” 刚才那么着告别,他不干;净璃便只能哄着他,进了便利店,一起吃了面,温暖了这个冬夜。然后,再与他道别。 如果他没能发现她来,她可能还能多留下几天;可是他既然知道她来,那么她便不该再继续留下。虽然舍不得,却也必须离开。 青爵眯起眼睛来,之前的湿润和温暖点点褪去,“这50个小时,我跑了三个场地站台,接受了一次独家专访和一次媒体群访;给杂志拍了3个P的时装大片,又紧接着出席一个红毯、一个慈善晚宴……” 净璃深深地吸气,心里的疼排山倒海地翻涌起来。 “可是终于回到酒店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走到她眼前来,脚尖对着她的脚尖,垂下头来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从小就这么习惯了,要是没有你在身边,我连觉都睡不了。顾净璃,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你当年没到我身边来,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可是你害了我了,却想这么着什么都撒手不管地就跑开么?顾净璃,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 净璃深深吸气,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那年的那个冬夜,春节的红灯映满傅家古老的宅院。他就那么凝着她的眼睛,让她看清他黑瞳里如火一般的灼热,呢喃着对她说,“我发现我抱了你之后,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睡都睡不着。你说该怎么办呢,都是你的错……我不想原谅我爸,可是为了能回来再见 着你,我只能给他跪倒敬茶。顾净璃,这都是你的错,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那年的他,与此时的他,交替重叠,都在她眼前。净璃仿佛站在时空的夹缝里,同时对着当年的少年,与今日的男子。似乎不是一个人,却根本都是他。 “我得抱着你,才能睡……”那年的他,与今日的他,同时在她身边倾下了身子来,贴着她的耳朵,轻柔却霸道地宣告。 净璃听见当年的自己与此时的自己同时的紧张吸气,同时的――几乎哽咽,“傅青爵你别闹了,求你。” “留下来,别走了。”他抵着她的额头望她的眼睛,“求你。” 求你……这句话或许在旁人口中,已经被说得烂到毫无价值,可是在傅青爵的口中,却那么稀罕。净璃无法不震动,却也只能咬紧嘴唇,几乎失去抵抗地,还在摇头。 她不该心软,她不能心软……她若稍微心软一点,他就会抓住机会攻击过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可是她偏还不记教训。 “就算你回去,也会立即接到通知,你还得过来。”他的长眉在凌晨时分的夜色里轻轻扬起,“因为钱未然现在一定已经给你发了通告单过去,让你必须得参加《画心》的首映式。因为――《画心》的首映式不仅仅是投资方的影片首映式,它也是我青花和月的演唱会!就算《画心》不需要你来站台宣传,可是我青花和月的演唱会里,却有作品需要你的合唱!” 他的嗓音轻柔,却带着凛冽,在这晨色里掷地有声。 “你说什么?”净璃惊讶抬头。 “忘了你在原声大碟里跟我的合唱了?”他笑,瞳孔玄黑,“青花和月从来不假唱的,既然你献声了,就必须参加现场演唱。真不好意思,顾净璃小姐,你必须出现。” . 房门开启,屋子里的人全都愣了。只有钱未然无奈地朝青爵摇了摇头。不带这样儿的,他的通告单还没发出去呢,青爵竟然直接就拉着人进来了。 “净净净净璃!”和郁都结巴了,一叠声地唤着跑过来,也不避讳什么男生女生了,一把拉着净璃的手,就上上下下地瞧。 青爵拧着眉毛瞅着和郁的手,回身问小孟,“梁以瑚小姐的私人电话是多少来的?” “打住!”和郁登时跳开了,放开了净璃的手,“你找她干什么?” 花上苑和月如璧相视而笑,同时朝和郁伸出大拇指,又倒扣下去。 阮灵无声走过来,无声地伸开长胳膊,将净璃抱进怀里去;阮灵的眼睛也湿了,却不想让周遭人发现,便硬着神情转头瞪青爵,“怎么着,我就当着你的面抱净璃了;我还经常跟她住一被窝呢――你有种也像威胁小和那么威胁我啊?你看老娘怕不怕!”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弄棋番外~~~】 248、人不如旧①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你怎么啦,醒醒,醒醒!” 阮灵的尖嗓子如破脑魔音,一下子一下子敲进净璃脑仁儿里去。净璃这才猛地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 “阮灵,不好意思,我噩梦了。”净璃坐起来,抚着被汗湿透了的长发,大口地喘气。悌 这才想起,她是留在了阮灵的房间里。方才的那一切虽然来自记忆,不过却是个梦。悌 净璃转头望了下手机,惊呼了声,“已经这么晚了!” “你歇着吧。”阮灵坐下来,深深望着净璃,“你睡觉的时候天都亮了,这才几个小时?何况你之前一直在做梦,也没睡好。” 净璃转头去看窗帘。厚厚的窗帘将窗外的日光尽数隔开,房间里还点着壁灯,所以净璃之前才完全不知道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傅青爵嘱咐了,让你好好睡觉。我也知道你有换床就做噩梦的习惯。大少爷早起身工作去了,他嘱咐我守着你,等你醒来。”谀 “哦。”净璃努力微笑,“那你睡了么?我占着你的床,都没你的地儿了。” “我还睡得着么?”阮灵瞪净璃,“就为了你跟傅青爵的事儿,我想得都一个头两个大了,我还能睡着?” “阮灵……”净璃很是抱歉。 “别走了,真的。”阮灵叹了口气,伸出长胳膊搭在净璃的肩上,“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妞,我也知道你这回真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是真的想要离开――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净璃,你离不开的。就算你的理智想离开,你的腿还是会带着你回来。”谀 “就像我当初想我跟钱未然之间的闹心事儿似的。我也想自己跟自己较劲,我也希望自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也希望留给他一个坚强的背影,我也希望――让他用这辈子所有余下的时间来追悔莫及……可是我转头再一想,就算人家钱未然真的是这样的长情的男人,但是同时我自己不是也会这样儿么?那我究竟是要惩罚他钱未然,我还是跟我自己过不去呢?如果这样到头来不过是自己为难自己个儿,那我何必还要硬撑?回来,虽然也许会让自己的自尊心小小地那么疼一下儿,但是――至少不用将这辈子余下来的时间,都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啊。” 净璃难过地垂下头去。这道理她并非想不通,只是做起来却这样难。阮灵跟钱未然之间隔着的不过是一纸婚约,而且韩芷对钱未然也不是很上心,所以这一切还都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她跟青爵呢?这中间隔着傅家与恒玖的生死搏杀,隔着爸不明不白的死啊!如果只是自己个人的小委屈,她总归可以放弃自己的感受;可是她现在,该怎么办…… “……其实就算你想离开,就能离开了么?净璃,娱乐圈说大挺大的,可是说小却也挺小的。每一段时间就那么几个开拍的剧组,就那么几个当红的人。只要你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打拼,你与傅青爵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归避不开。” 今天的阮灵,难得语重心长。再不是从前那个说话都不考虑后果的大妞,说的话倒是句句入心。净璃听得出,这段时间来阮灵也一定是经历了心灵上某种程度的蜕变。阮灵已能静下心来好好思考,而不是嘴比心思还快了。 净璃拨开乱发,努力微笑,“12月16日是《画心》的首映兼青花和月跨年演唱会。圣诞,却是他跟夏凉订婚典礼的日子。阮灵,这中间不过9天。” 阮灵也黯然,“我直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傅青爵是怎么想的!他什么也不跟我说,我怎么跟他旁敲侧击都没用,唉!难道他想就这么订婚了?他真的能这么干么?” 净璃起身洗脸,却发现自己来得急了,都忘了带换洗的衣裳。净璃红着脸对阮灵,“把你衣裳借我一套。” “不借!”阮灵挑着丹凤眼站在卫生间门口睨着净璃,“衣裳早给你准备好了,就在毛巾架上呢。” 净璃瞪了阮灵一眼,连忙把阮灵推出卫生间去,关上了门。在学校两人也不是没一起去洗过澡,还彼此搓背来的,可是这会儿净璃可不准备让阮灵偷看。关好了门,净璃打开龙头冲水,心里还在微笑:阮灵这家伙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还说不借给她衣裳,其实早就在毛巾架上准备好了。 简单洗澡完毕,净璃在氤氲的白色雾气里去拿毛巾架上的衣裳,却在目光落下的刹那,愣住。 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毛巾架上的那件衣裳――哪里是阮灵的! 虽然那种长长的大衬衫,阮灵柜子里也一抓一大把,而且还都是男生尺码的;但是这一件净璃一打眼就知道,那根本不是阮灵的! ――因为,那件衣裳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忘记的。因为那件衣裳正是当年她给染脏过的、青爵的那件保暖大衬衫! . 净璃裹着毛巾冲出卫生间。阮灵笑着迎上来,“哟,美人出浴呀。不穿好衣裳就出来,怎么,真的决定放弃傅青爵而爱上我啦?” 净璃无奈地伸手掐阮灵,微微气喘回指卫生间,“……那衣裳,从哪儿来的?” 阮灵不明所以,只耸着肩头,“小孟送来的呀。” “小孟送来的!”净璃眼睛越发睁大。 “嗯。”阮灵坏笑起来,“既然是小孟送来的,那就一定是傅青爵的咯。虽然那衣裳有点旧,也不知道傅青爵满柜子的衣 裳却干嘛送来一件旧的。不过他是不是想告诉你――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净璃脸一红,赶紧转回去穿衣裳。保暖的大衬衫,里头还叠了一条黑色开司米羊绒的保暖打底绒线裤。这样穿戴上,大衬衫变成了衬衫裙,也不算狼狈。稍后再加一根腰带,倒也能出街了。 净璃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叹息。当年那种紧身的绒线裤是只能内穿的,如今满大街的美眉都是这样穿着打底毛裤,露出两条长腿优美的线条来。此时的净璃可以去努力忽略那衬衫曾经的经历,却无法不去想象――他怎么会特地去买了条黑色的羊绒打底绒线裤来给她? 这样的搭配自然没错,久在娱乐圈里打转的他自然深谙穿衣搭配的规则;可是,可是这让她如何不想起当年的那一条? “挺好看的啊!”净璃回到房间,阮灵就拍着巴掌赞叹,“净璃你骨架小,我原来想着你穿男生size的大衬衫,估计撑不起来;不过现在看着,也很有味道!显得你很娇慵,很――居家。”阮灵说完还眨了眨眼。 净璃穿着这身行头站在阮灵眼前,虽然明知道阮灵不知道这行头内里藏着的秘密,却也有点心虚气短。便只能笑,“这衣裳我以前穿过,所以他才拿过来给我穿吧。不是什么好衣服,也旧了,怕他自己早就扔在柜子里再不穿的了。扔着也是浪费,索性拿给我穿。” “才不是这么回事儿呢!” 小孟说巧不巧正推门进来,就听见了净璃的话,赶紧走过来撇了撇嘴,“净璃你醒啦?老板嘱咐我等你醒来,带你出去吃饭去。这酒店中看不中用,饭难吃得让人想吐。老板一直很担心他们连饭菜都是加了色素的,不然怎么看着那么鲜亮好看,可是吃了就压根儿咽不下去呢?” “小孟你别跑题啊,我这儿等着呢!”阮灵却挑了眉毛瞪小孟,压根儿就没搭理饭菜质量那个话题,“那衣裳,到底怎么着?” 小孟情知说漏了嘴,咬着舌尖儿,为难地瞄了瞄净璃,又瞄了瞄阮灵。阮灵一看就乐,回身搂着净璃,“净璃走,我送你上机场。” “哎,干嘛去啊?”小孟登时就急了。老板留下他在酒店,一来是要照顾净璃饮食,另外他也明白,老板是要让他帮着老板看住净璃呢!这净璃扭头若走了,老板回来还不剥了他的皮? 净璃也只能叹息着瞅小孟,“小孟哥,其实我也想知道这衣裳还怎么重要了。你说吧,我跟阮灵保证,肯定不说出去。” 小孟盯着净璃,犹豫了大半晌,“净璃,其实,其实老板就连你也不许告诉的……唉,那我今天说啦,你们可千万别说你们已经知道了哦!” 阮灵早等得腰都酸了,叉腰一立眼睛,“赶紧说!” --------------- 【稍后第二更~~~】 249、人不如旧②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这个故事,说来话长。”小孟还就一盘腿坐下来,像个古老的说书先生。净璃回头赶紧将遥控器塞小孟手里去,正好可以当说书先生的惊堂木。 小孟就乐得一呲牙,“话说六年前,小孟我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悌 阮灵就一挑柳叶眉,“谁听你的陈芝麻烂谷子啊?赶紧说傅青爵那件衣裳!” “阮灵你别急啊!”小孟挺怵阮灵的刀子嘴的,赶紧赔笑解释,“这就是个起兴,我马上就说到正题儿啦!” 净璃从阮灵的零食袋子里翻出一代恰恰瓜子儿来,塞阮灵手里去,“边吃边听。”悌 阮灵这才消停些。小孟先生继续说评书。 “……小孟我有幸成了当红明星十二少的助理。更想不到的是,原来这位大少爷竟然就是小孟我的救命恩人!这可真是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小孟我真是当场就赌咒发誓,一定要保卫好我英明伟大的老板……”谀 阮灵嗑着瓜子又翻了个白眼儿,扭头跟净璃咬耳朵,“他当他自己是中南海保镖呢吧?” 净璃笑,神思却被小孟的讲述吸引进去。原来小孟一直在青爵身边,拿着份不高的薪水,却从来任由青爵那臭脾气呼来喝去,原来不是他性子软弱,而是他怀着一颗感恩之心…… “话说那日,小孟我头回单独陪着老板到外地赶通告,小孟我住在老板楼下的房间,却听见老板在房里叮叮咣咣不知在干嘛。小孟我赶紧跑上楼来,跟前台要了门卡,开门一瞧――原来我的老板睡不着。”谀 “原来我的老板,那位看似冷酷无情的大少爷,竟然也跟平民凡人一样,换了陌生的地方就失眠!当时小孟我的心啊,真是起伏澎湃……” 阮灵再咬牙嘀咕了一句,“他是不是单田芳关门弟子啊?” “……折腾到后来,老板也累了。忽然跟我说,小孟啊,你到衣服箱子里去给我找件衬衫来。没错,就是那件洗白的牛仔衬衫,很旧的。小孟我原本也好奇里头那件旧衬衫是干嘛的,便也曾多留意了下;因此上很快找来―― “各位看官,各位听众,核心部分马上奉上――待得小孟我还是不放心,再上来看老板时,发现老板已经酣然入睡……” “之前怎么都睡不着,可是后来却能酣然入睡,这其中的关窍在哪里?”小孟就跟大婶儿上身似的,忽地一指经理身上那件衬衫,“就、是、它!” . “你说的乱七八糟的什么玩意儿啊?”阮灵忍不住了,将手里剩下的几颗瓜子儿都扔到小孟身上去,“有你这么说书的么?” 净璃却愣住,仿佛听出了门道,“小孟哥,麻烦你说仔细点。” 小孟点头,“……我的老板,平常那么冷那么酷,可是那一刻好像个小BABY哟~~”小孟又泪光盈盈,“他竟然就像小孩子一样,搂着自己的衬衫,睡得好香……” “各位看官,各位听众,相信大家也都知道,许多小孩子会有这样的表现。比如小孩子刚到幼儿园,换了床之后睡不着,幼儿园老师便会建议家长给孩子带一件他在家中最熟悉的玩具,或者是一件带着妈妈气息的衣裳,让孩子放在枕边入睡,小孩子就会心安……我的老板,大明星十二少,原来也是这个这样天真到让人心疼的BABY……” 小孟终于抒情完了,阮灵微微咧了咧嘴,转头望净璃。净璃则起身,背转了身子站到窗边去,望着窗外已经喧腾了起来的城市,压抑着心底同样翻涌的疼…… 小孟瞄着净璃的背影,轻声说,“这件衣裳,老板走到哪里都会带着的,就放在他搁在公司里的备用皮箱里,每回出门都一定会带着。” “他许是也不好意思让净璃你知道,所以从来不让你给他收拾衣服箱子,都让我来。净璃,这件衣裳的秘密也只有我知道,花和月三位,甚至是钱老板都不知道。这衣裳他这也是头回让我送来给人穿……净璃我跟阮灵都不知道这衣裳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但是我能想到,那个秘密一定与你有关。” “净璃,其实我也知道我多嘴,但是我不能不多一句嘴:老板之所以到哪里都带着这件衣裳,之所以许多个失眠的夜晚都要这件衣裳的陪伴才能睡着――那是因为他带着的不是这件衣裳,他其实一直带在身边的,都是净璃你吧?” “老板是个外表看起来冷硬的人,就仿佛娱乐圈里的一切都伤不到他似的,实则他内里也不是这样坚不可摧的。身在娱乐圈里沉浮,没人能毫不受伤。老板他也要独自承受许多的压力,所以他也有暂时无法承担,或者暂时无法处理的难题――所以他也有许多失眠的夜晚。净璃,如果再没有了你,他又该怎么办?” “净璃,老板一直将你带在身边;其实我相信,就算你本人没在他身边,可是你的心也一直都跟随着他的,是不是?” “咳……”小孟说着说着也哽咽了,有点不好意思地使劲甩了甩头,“净璃我今天说得有点多,你别笑我。其实真的,别看我们这帮人平常好像没心没肺似的,其实我们都在为你和十二少揪着心。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们一点一点地生分了,看着你们真的就要把分手这件事儿摆在台面上来说;我们就这么看着圣诞订婚的日子一点一点地到了眼前了……净璃,你相信么,我们甚至比你们自己还 要着急!” “也许对你们自己来说,大不了就是散了吧;可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是觉得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分开的……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都要说,净璃,你们两个一定一定不要分开。拜托了,请一定一定要继续在一起――因为你们两个人,真的是分不开的啊!离开了对方,你们也许还都能强颜欢笑,可是我们却都能真真楚楚看得见,你们都会变成行尸走肉……” . 净璃捂住脸,觉得此时窗外的阳光好刺眼。 阮灵则转身,一把拥住小孟的肩头,“你小子,是个男人!从前就看你窝囊,跟在傅青爵身边就是个窝囊的小跟班儿,说话连个大声儿都不敢出――原来是我眼拙,是我看错了。小孟你他妈是个真正的男子汉,能屈能伸、深明大义的男子汉!我阮灵,日后再不欺负你,我也跟净璃一样,管你叫哥!” “别介别介。”小孟谦虚地笑,“其实我这多少也是跟净璃学的。老板的个性是天生的,没人能改变;跟在老板那样的人身边,我必须得学习如何相处的模式。是净璃提醒了我。老板强势,那他身边的人就学着柔韧好了。这不是委曲求全,这是在彼此调适。” “小孟哥,谢谢你。”净璃努力平静了下情绪,这才转头望小孟。窗外的冬阳带了些雾气昭昭的氤氲,却依旧不改温暖本色,柔柔罩着净璃的面颊,用光线勾勒出她柔软的面部线条。 小孟有点尴尬地摆了摆手,“净璃我不善言辞,刚刚那些说得也许有不对的地方。不过请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一定。虽然还有这么几天的时间,时间不多,但是也不少。请你一定要三思,一定要。” 净璃想了想,转身到包包里抽了一张纸给小孟,“小孟哥,请你一定要在16号晚上首映式那天,将这个给青爵。” 小孟垂首一看那张纸,脸就白了,“净璃,净璃啊,我求你别这么冲动。这件事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净璃咬牙,“小孟哥,这件事就算你不替我做,你以为我就做不到?你不替我给,我可以找快递,依旧可以在那个晚上的指定时间送到他的手上!到时候依旧还是要你转交,你觉得到时候会有什么分别?” 小孟哆嗦了,他也知道净璃若上来拧劲儿,跟那大少爷有的一拼;甚至有时候那少爷都得败落下风来,“净璃啊,能不能不这样?难道我刚才说的,都白说了?”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弄棋的番外~~~这两天大家都开始计划长假出行了吧?哈,别太焦虑,注意身子哟。】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心中、太阳花、香飘飘、诗香 2张:15172798214 1张:蛮甜+花、zz、秋风、忘忧+笔、青苹果、长叶、janeshaw、爱似(后台记录打开到7页,后头若有落下的亲,某苏一并致谢啦!) 谢谢:小妖的大花、咪.咪龙、hrr2820的花 250、梦里是真①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小孟带净璃去吃的东西是生煎。净璃在电视上看见过这种南方的小吃,让她印象深刻的是上海的小杨生煎,还有苏州的哑巴生煎。尤其是哑巴生煎的店主,那位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真的是口不能言的,但是却让他拥有了做就美食的妙手;或许人不会说话,心便静了,于是便能更专心去做吃食,将藏在心中的所有锦绣都化作用心的美味,借以表达。悌 吃生煎馒头,净璃还是头一回。小孟就笑,“净璃好吃吧?老板舌头毒,一般北方出现的生煎他都不吃,可是这家他却特地叫我带你来吃。这就说明他认定了这家已经很超过水准了。”谀 净璃吃得急了,被面皮里冲出来的热气烫了舌尖儿,吸着气,避过小孟热切的目光。所有人都恨不得现在就听见她的承诺,恨不得现在就听她说,她不会离开。这样滚烫的情,就像是这刚出锅现吃的生煎馒头,油香肉浓。 净璃小心干掉了一颗生煎馒头,转头望阮灵,“他们在哪里排练?我们吃完就赶过去吧。” 小孟闷闷地垂下头去。四颗生煎,他连一个都没吃进去,只简单吃了一碗小馄饨。 “说吧,梦见什么了?”还是阮灵更了解净璃些,上了车,小孟在前头专心开车,阮灵在后头就开始逼供。 净璃微微讶了讶,没想到阮灵这样敏.感。谀 “你甭瞒着我,跟你一起睡四年了,我知道你有‘起床气’,有时候没睡好,或者做噩梦了,第二天一整天都恹恹的。” 净璃转头去望车窗外,笑了笑。自从爸去世后,她再做噩梦,便再也没人能唤醒她,于是她便如阮灵所说,会有“起床气”,会在醒来后的第二天还会整天恹恹的。 阮灵看净璃不说话,便低声问,“梦见你爸了?”悌 净璃笑了笑,没出声。 . 看见净璃来录音棚,大家都不动声色地长舒了一口气。青爵是大清早就按时来工作了,但是显然他的魂儿没在这。这一上午的排练几乎都是白费了,少爷极少会走音,可是今天一上午就走音了好几回。 团队负责宣传和外联的助理过来通知,“晚饭时间会有媒体集体探班。青花和月保持工作状态就好,稍微放松些,以专业又亲和的态度面对媒体。拜托了。” 青爵眉毛一挑。钱未然赶紧压住他手臂,“这是一个星期前已经定好的,不是临时安排的。” 净璃环视了下周遭,忽然笑着告诉小孟,“把咱们带来的生煎馒头的饭盒摆一摆。” 小孟还有点懵,钱未然却露出了微笑来,遥遥地望着忙碌的净璃,赞许地点头。阮灵也赶紧走过去,接过净璃手里的胶带,将饭盒上的标识遮盖得严严实实。 青爵的目光也追随着净璃。他瞧见钱未然那狐狸似的微笑了,他转了转眼珠,就也缓缓放松下来。只拎了旁边一把吉他,坐在高脚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 “阮灵,净璃这是要干嘛?摆各处都是饭盒,老板的洁癖症又该发作了。这也就是净璃,往常我是打死也不敢的!”小孟寻着阮灵去问。 阮灵望了望净璃,又转头望了望钱未然眉梢眼角上挂着的微笑,心中微有所动,“净璃这是在帮青花和月做亲民。青花和月这四位大少爷高高在上惯了,他们原本也都是出身名门的,跟粉丝之间难免有距离。适当的距离是好的,但是这个网络时代如果总是高高在上,那就不好玩儿了。净璃到处摆满了生煎馒头的饭盒,就是要让粉丝们看见,原来明星跟自己生活好贴近啊,说不定都吃过同样的生煎馒头呢!” “还有一层。”钱未然过来拿了瓶水,站在阮灵身边,“青花和月的大本营是北方,如何收拢南方粉丝的心便也很重要。生煎馒头是南方很有名的小吃,尤其是沪苏杭一带。让南方的粉丝们看到,原来青花和月也喜欢吃生煎馒头,如他们日常所做的那样,就会一下子拉近南方与北方的距离。” 小孟惊讶地伸了伸舌头。他给青爵当了六年的助理了,娱乐圈里也算资深的了,可是他都没能想这么细致、这样远。 阮灵无声盯了小孟一眼,“所以你就不必非要追问她的回答了。有时候她什么都不说,可是她却什么都回答了。” 钱未然也挑了挑眉,“这一点倒是又跟那少爷一模一样。不必什么都说,却该做的都已经说尽了。” 小孟惆怅地咬住衣袖,“哎哟,真是难死我了。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净璃那东西我是该给老板,还是不给?” “什么东西?”钱未然挑起长眉问。 小孟都要哭了,“支票,300万的支票……” 钱未然也面色一白。 . 晚饭时间一到,媒体的记者就都冲了进来。粗略扫一眼,到场的媒体也有三五十家。这还不算平面媒体。 呼啦一大圈人糊进来,任何人都没处躲、没处藏。眼尖的记者在目光集中向青花和月四人时,却也顺带地扫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净璃! 便有人舍了对青花和月在演唱会前的常规采访,几乎是尖叫着冲向了净璃!阮灵一看就要过去抓人,却被钱未然给扯住手臂。阮灵瞪他,“钱未然你干什么!不能为了给青花和月博宣传,你就不管净璃啊!” 钱未然则目光宁静地摇了摇头,“净璃根本就没想躲!如 果她想躲,她之前还有时间到别的房间里去!” 阮灵也一怔,便站住。钱未然朝她轻轻点头。阮灵这才深呼吸着安静下来,目光越过人群,全都落在净璃面上去。 “净璃,原来你真的来了B市!原来片方在点映的时候始终没让你到场,其实是想藏着这份惊喜到首映式啊!” “净璃说两句,谈谈十二少和夏凉即将的订婚……” 净璃还是有点不适应被包围在闪光灯里,她微微眯了眯眼,却随即淡定微笑,“各位都是资深媒体记者,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各位呢?各位已经说出这样多了倒是不用我自己再说什么了呢。”净璃甜美微笑。 媒体记者问了许多,净璃也一直都在回答,可是她的回答都是顺着记者的提问在打太极,宛如雾里看花。 连月如璧都忍不住笑起来,走到青爵身边去,“老大,净璃已不再是刚出道时候的那个新人。” 青爵也捏着吉他笑起来,自豪地耸了耸肩,“她自小跟我练的。我都说不过她,那帮记者捆在一起都是白给。” “也不过去解围?”月如璧轻笑如月。 青爵摇头,“她长大了。” . 媒体旁敲侧击依旧问不出什么,便也都渐渐回到青爵眼前来。毕竟他们更关注的,还是青花和月。净璃含笑目送大家过去,这才接起电话来。电话已经在她口袋里振动了良久。净璃都不用去看电话号码,便已能猜到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夏天。 就算夏天不一定有能耐在青花和月的核心成员里安插人进来,但是那些媒体记者里一定有他买通过的人,所以记者向她蜂拥而至的时候,她就猜到一定会有人给夏天知会了。 净璃淡然微笑,“是的夏天,我在青花和月的录音棚里。”坦然说实话的感觉,真好。 “净璃,我以为这样的事情你该事先与我商量下。别忘了,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净璃,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夏天的嗓音温柔依旧,那温柔里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道。 净璃笑着点头,“夏天,就算是合法夫妻,也不可以限制对方的工作,不是么?” 夏天呼吸一紧,“净璃,我不想限制你。我爱你,我想让你开心。只是,你要跟傅青爵在一起工作的话,你难道不应该先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净璃笑起来,“夏天,其实我也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夏凉,究竟是谁?你要求我要对你坦诚相告,可是你是否也可以对我同样做到?” “净璃,你在说什么?”夏天的呼吸陡然一乱,他却极快平复下来,延续之前的音调问净璃。 净璃微笑,“夏天,我昨晚在宾馆里睡不好,一直在做梦。我梦见回到了郎溪,梦见了我第一眼看见你。夏天,我那时惊住,仿佛看见了第二个青爵;可是我那时终究年纪小,只注意你像极了青爵,却忘了你也像极了你爸。” ------------ 【稍后第二更~~~】 251、梦里是真②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媒体记者簇拥着青花和月四人。净璃握着电话,目光望向人群之中的青爵。那一片一片闪烁起来的闪光灯里,青爵的目光也望着她。 其实净璃知道,隔着那片闪光灯,青爵根本就看不清她这边;可是青爵的目光还是准确找到她站立的位置。好在,青爵应当看不清她面上神色。可是尽管如此,净璃还是含笑在面上,还给他一个笑颜。悌 “夏伯伯的相貌跟傅伯伯相差很远,于是我小时候便也不会想到原来夏伯伯是与傅家有渊源的。可是我却忘了夏天你啊。你既与青爵那般相像,你又是像你爸的,那么也就是说,你爸的相貌里也有傅家的遗传特征的,只不过,不是显性的。” “净璃!”夏天的嗓音失却冷静,“净璃你别胡思乱想!”悌 净璃依旧笑,笑得很轻很轻,“夏天,我可以接受许多许多的理由,我也能想办法设身处地替你们夏家着想,我甚至能明白你们想要打败傅家的心情――因为你们是先被亏欠的。可是我唯一不能明白,你们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夏凉?” “从不必向你讳言,我不喜欢夏凉,很不喜欢。但是就算我不喜欢一个人,我也不会去害那个人;如果夏凉是你的妹妹,是你父亲的女儿――夏天,请你对我解释,你们如何能亲手推她入火坑?” “夏天,不管血缘远近,夏凉总归该是与傅家有血缘关系的吧?你们却让她跟青爵订婚,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们究竟怎能忍心!”谀 “净璃……”夏天那边只能低低呼唤净璃名字,仿佛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谀 净璃依旧微笑,“夏天你都不知道,我当初在学校里第一次跟夏凉说话,听见她说她是你妹妹的时候,我惊讶得以为自己失忆。我在郎溪呆的时间不长,却也不短;以我们两家的关系,我何至于从来就不知道你有夏凉这个妹妹?甚或,我从来就没在你口中听到过她的名字,从来没在你家中见过她的照片……我当时并未多想,轻信了夏凉的话,相信她是从小当兵走了,去跳舞;可是这话到如今越想越成了笑话。” “夏天,夏凉究竟是谁呢?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未婚夫妻,要坦诚相待,可是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我主动问起,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也不告诉我呢?” “净璃。”夏天那边的语气渐渐平稳下来,显示已经打定了主意,“其实不管夏凉是谁,也改变不了她即将与傅青爵订婚的事实。” 净璃笑起来,“夏天,你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我每一次与你多说一句话,便会多发现一条你让我讨厌的理由?” “净璃!”夏天急着还想要说什么。净璃却轻轻将电话从耳边撤掉,只对话筒说,“夏天,我不想听你说话。一个字都不想听。”便挂断了电话。 净璃放下电话的时候,却正见到青爵在一众媒体眼前抱起吉他来。 净璃也没急着走过去,依旧站在人群背后,遥遥地望着青爵。看见向来酷酷的他,这一刻也许是因为跟媒体的距离太近,而没来得及戴上那副冷硬的面具来;闪光灯照耀之下的他,黑瞳里微微闪烁着羞涩。 可是他也许不知道,向来冷硬的他这样偶然露出的羞涩会有多迷人。就像刚刚开始吃黑巧克力的人,一嘴的苦刚想吐掉,却猛地邂逅了那股子致命的回甘,便从此再也改不掉对黑巧克力的瘾。 “好了,你们是来看我们排练的,又不是做专访的,就别一个劲儿追问个没完。”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对着媒体记者,他也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他抱着吉他,却随即略带羞涩一笑,“你们也该知道我,原本不善言辞。可是既然你们辛苦来了,我总该略作酬答――不如,我唱歌儿给你们听?” 媒体记者们登时炸了锅。他们是记者,但是同时他们也是青花和月的粉丝。青爵这样抱着吉他说要唱歌给他们听,他们如何能扛得住?于是尽数倒戈,已是鼓起掌来。 净璃却站在人群后,忽地不敢动,不敢呼吸。 吉他弦响,他嗓音华美却宁静。他唱:“我不像从前的自己,你也有点不像你。但在我眼中你的笑,依然的美丽……” 净璃听见有轰然的波涛从心底涌起,沿着心脉四散入了四肢百骸。 他在众人目光里缓缓抬起头来,遥遥望向她的方向,唱:“我依然爱你,或许是命中注定;多年之后,任何人都无法代替。那些时光是我这一辈子最美好的;那些回忆,依然无法忘记……” 净璃是站在人群背后,可是净璃却只觉身在众人中央。仿佛所有的灯影、所有的目光都明晃晃地落下来,罩在她的身上。月如璧无声走过来,抱着手臂站在净璃身旁,“这回还需要手帕么?我这里还有一条。虽然不是老大的,不过用来擦眼泪也还是不错的。” 净璃垂下头去,原本几乎要落下的泪,化作微笑。 当年他唱歌给她听,她却恼了;他以为会收到她感动的泪,其实却是将她给气哭了。时过经年,幸好还有机会让时空倒转,让自己的心再穿越一回。 净璃仰首,转头去瞟月如璧,“真不好意思,这次又要让你们二位失望了。这次我压根儿就没哭。看看我,在笑。” 月如璧也愉快笑起来,“嗯。牙齿很好,可以拍广告了。” 净璃想了想,莞尔一 笑,“BB,下次我们俩搭档接牙膏广告吧?你阳光清朗,最适合牙膏厂商的诉求。说不定,还可以加吻戏。” 月如璧大笑,“净璃你害我!老大会活活撕了我!” 净璃也笑开。青爵的代言广告不少,唯独从未有牙膏广告。因为他讨厌薄荷味儿。可惜这世上丝毫不带薄荷的牙膏真是太少。 “净璃……”月如璧敛去笑谑,静静望净璃,“这一次,留下来?” 净璃垂首去望了望自己脚尖。想起那双“栀子同心”,只可惜季节不对,穿不得,“……工作伙伴。” 月如璧长眉一蹙。 . 夜色深了,青花和月的排练终于结束。旁人只看见他们在人前的光芒万丈,却不知他们在人后的挥洒汗水。青爵累得上了车就几乎睡着。其他车都不拉净璃,保姆车上其他的座位也都被花和月等人以各种理由霸占,唯独留给她一个挨着青爵的座位。净璃略微忸怩了下,就也上了车,坦然坐下来。 保姆车里的人都在不约而同用各种镜子向后看。净璃尴尬地将长发拨下来遮住脸。 身旁似乎睡熟了的家伙,忽然闭着眼睛咕哝了一声,“好听么?” 就连问题,依旧还是当年那个。 净璃鼓了股腮帮,“一般。声音有些打颤,有失水准。” 前边的小孟等人赶紧各种姿势捂住脸,压住想要爆发开的笑。这场合,谁敢笑呢? “……还有你的吉他弹得一点都不好听,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弹个吉他给自己伴奏?”净璃轻声静气地再丢下一枚大炸弹。 青爵一下子就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还有点急了,脑袋差点撞到车厢顶棚! 大家集体装聋作哑,外加闭上眼睛装瞎子。没看见,大家伙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顾净璃。”他低声,咬牙切齿说,“你反了天了你,现在敢当着旁人的面就这么说我!” 净璃只垂首玩着自己的手机。她是反了天了,从在他身边开始,她就从来没在外人面前说过一句逆着他的话。可是那是过去,从现在开始她就是反了天了。又怎样? 倒是钱未然担心地瞟了司机老王一眼,“老王,我觉得你应该专心架势。作为一个司机,开车的时候眼睛不看前方,只看后视镜――这是不专业的、以及不负责任的行为。” 净璃这才终于笑起来,捂着嘴,让长发遮住她半边面颊。 “阮灵阮灵,这是神马情况?”小孟实在憋不住了,也不敢出声,只能赶紧给阮灵发短信求助。 阮灵也愣了良久,只是回过去一句:“……反正,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了。至于这不一样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我也还没看出来。” 小孟再问,“那你说,我这支票给还是不给?” 阮灵又怔忡了大半天,“……要不,还是给吧?”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稍后更弄棋去~~】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jenna、 3张:face、海湾、BBsnow、miki、fdg、书签、 2张:jiegenghua、 1张:minmin1973+红包,爱似、rx1119807、寒冷、加菲、臭革、雪儿、rna1gevs、400(9页之后是乱码了,有落下的亲咩?) 谢谢:雅粟的花,zz的钻+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252、软肋(3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午夜时分,净璃毫无预警醒来,看见手机屏幕蓝莹莹的光。 她依旧延续了在家的习惯,夜晚手机纵然开着,也是调了静音,振动都不开。可是即便这样,她还是醒来。又或者说,她一直在等这个电话,根本就没有真的睡去。悌 净璃深深吸了口气才接起电话来,并不意外地听见那个嗓音。 于含之。悌 这多年净璃听惯了她的嗓音,都是平静、雍容的;可是今晚不知是不是天地太静,净璃只觉于含之的嗓音在平静之下,藏满冰凌。 “伯母您请说,我听着呢。” 净璃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躲都躲不过。 于含之顿了下,“净璃,我听说你过去找青爵。净璃,如果只是工作,我这个当长辈的,当然无权置喙;可是如果你过去是要因为私事而找青爵,从而影响到他即将到来的订婚,净璃,那么作为长辈,我却要提醒你,请你适可而止。”谀 于含之虽然性子看似平和,终究出身将门,一开言就是直奔主题。净璃轻轻咬住唇,“伯母,时代已有不同。” 于含之清冷一笑,“净璃我明白,你想说父母命、媒妁言早已不是这个时代婚姻成立的要件――但是请你明白,傅家依旧是老派的人家,傅家的规矩也不是说变就变的。” “可能净璃你这样出身的孩子未必懂,但是我的青爵却是懂的。一场联姻,不光是当事两个孩子的事情,更事关家族利益与脸面;别看订婚典礼还没举行,但是从公布出去之日起,这件事就已经定案。一旦有变,伤及的将是傅氏家族的脸面,所以傅家绝不会容许这件事有任何变动。”谀 “净璃,我是青爵的生身母亲,我知道他是什么性子,所以为了这次订婚,我早已准备了万全的因应对策。我希望你不要再多痴心妄想,你跟青爵是永远没有未来的。”于含之语气依旧平和,却字字如针。 净璃握着电话,反倒笑起来。她明白于含之的心情,明白一个女人的愤恨与绝望终于发酵到了什么程度。 “伯母,其实我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过会嫁给青爵,您相信么?” “我从小在傅家,就算我不是傅家人,我也从来都知道傅家是什么样的人家。青爵是傅家的继承人,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只为他自己而活;而他的妻子必须是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的人。我从小是他佣人一般,一旦被揭开关系,只会被传闻放大成为丑闻……但是伯母,我从不奢望嫁给他,但是却不等于我就能停止爱他……” 净璃也震惊于自己竟然能对于含之这样直白说出“爱他”,这个猝不及防便出口的字眼却给了她勇气。她坐在夜色里缓缓笑起,“伯母,这世上真的有许多事情是停不了的吧。甚至连自己,都无法控制。比如恨,比如爱。就像您这许多年来始终无法停止对我妈的恨,我也无法停止对青爵的爱。因为在我自己知道我爱他之前,那一切都已经开始,想叫停已是晚了。” . “哈!”于含之尖锐冷笑,“你究竟是想说什么?你难道是想要当小三儿!” 净璃深深吸气,微微扬起头来,望窗外静静灯河,“伯母,我给您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小狐妖,她认识那个男子的时候,已经知道那个男子有了妻室。她挣扎过彷徨过,却终究还是跟着那男人回到了他府中。因为她知道,他早晚有一场性命之忧。她要留在他身旁,在那场灾厄到来的时候,用她的命救下他的命……” 净璃坐在夜色里微笑,“伯母,其实人与人相处的方式有很多的。相爱的人也不一定只在婚姻里相守。我可以就在他身边,而不一定非要成为他的妻子。如果他真的是因为爱而选择了与夏凉的婚姻,那么我会谨守自己的本分,向后一步只成为他的工作伙伴;如果他依旧爱我,那我就站在最靠近他的地方,等他挣脱了那个本不该属于他的婚姻枷锁。” 于含之仿佛惊吸口冷气,“顾净璃,别忘了婚姻不是你们两人的事,更是整个家族的事。我永远不会接受你,永远。因为你是邓娴雅与顾林河的女儿!邓娴雅让我郁郁一生,顾林河则几乎毁了豹生的事业!” 净璃的笑却益发扩大,“好啊。伯母,那我就不嫁给他,不当您的儿媳妇。我只在他身边就好了。” “顾净璃,你好厚的脸皮!”于含之震怒。净璃的话她听得出来,就算她活着的时候可以限制净璃,可惜天不假年,她终究会早一步走在净璃前头!等她死了,又如何限制净璃嫁给青爵! 她太知道她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子也能等待,而且他是一定会将净璃娶进门的! “伯母对不起……净璃也曾经是个脸皮很薄的小姑娘,时常挣扎在自尊与感情之间的夹缝里,让自己左右为难,心痛难忍;如今净璃长大了,脸皮便也随之变厚了吧?现在这个年纪的净璃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比自尊更重要。在脸皮和他之间,我会选择他。” . 今晚的夜色也许是真的太宁静了吧,宁静得能够听清楚自己心底每一个声音,宁静得――能让自己将心底最真实的言语,一个字一个字全都说得明白。 从前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可是却缺少勇气将心底的话直白地说出来;今晚终于可以。便只觉畅快,只觉灵台空明 。果然如那句话,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每个人心上的烦恼,说到底还都是自己没能力处理得好,便一件一件累积起来,积成了灵台上的尘。 “顾净璃,你太让我失望。”于含之在电话那边逐渐端起架子,“我今晚之所以还给你打过电话来,是因为我以为你还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那个守礼懂事的小姑娘。却没想到,今晚的你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看来真是枉费了我一番心意,还想劝你回头。” “只是我要你知道,这世上有得必有失。净璃,当你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说出这样无礼的话,你就要明白它们所能带来的后果。” 净璃深深呼吸,“伯母,我来找青爵的事情,相信您是从夏天那里得到消息的吧?净璃窃以为,伯母您不应该与夏天私下里再有往来。毕竟如今傅家家业正在受到来自夏家父子的压力,如果傅伯伯知道了您与夏天还在私下联系,相信傅伯伯一定会不开心。” . 其实这世上每个人都会有软肋,当你威胁别人的时候,自己便也要冒着同样被别人反击的风险。净璃知道于含之的威胁是什么,可是她也知道该如何适当回击于含之。 与哈之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软肋,就是傅豹生。因为她爱他,即便他这多年来伤透了她的心,她却还是爱他。 这世上所有女人共同的软肋,其实就是爱吧? “顾、净、璃!”于含之气得一个字一个字喊着净璃的名字。 净璃也是难过,如果不到今晚这样的地步,她也不愿表露出对这位长辈的不敬。毕竟,她叫了于含之20年的伯母,她一直尊敬与仰慕这位风华静雅的太太;毕竟于含之是青爵的生身母亲…… “伯母,对不起。”净璃起身站在夜色里,恭敬对电话言,“净璃前面有些话说得急了,也许冒犯了伯母;只是希望伯母明白净璃的心意。净璃自幼便没有几个亲人,爸死后就更感谢傅家的收留与照拂。尤其是伯母您,给了净璃母亲一般的温暖。有时候杜清荷挑衅,也是您设法安慰。净璃心底,是真心诚意将伯母当做长辈来敬重。今晚说话太急,净璃先向您致歉。” “只是伯母,也请您明白净璃的心意。净璃不想放弃……”净璃深深呼吸,“小时不懂,还都在孤注一掷地坚持;如今长大了,许多事情已经明白,便更没理由要放手。伯母,我不知道您是否相信爱有天意;我却知道,我跟他是注定相遇,注定分不开的。不管您是否答应,我已决定留在他身边,即便只是他的工作伙伴,又或者是他团队的职员。” “他的身边,就是我顾净璃这一生最应该呆的地方。所以对不起,伯母……” 对面的电话砰然挂断,净璃听见那断了线的信号在耳边空荡荡地回响。 良久。 ------------- 【今日加更!共有三更,稍后第二更~~】 253、忍着爱(3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觉着自己方迷迷糊糊睡着,就听得房门猛然“砰”地一响,阮灵就冲了进来,将净璃从睡梦中活生生给拎了出来,“净璃你给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啊?”净璃懵懂醒来,伸头去看阮灵捧在手中的pad。悌 乱了的发滑下来,一茎一茎滑过后颈,丝丝滑滑的凉。 牛排的分辨率果然又是加倍了,将网页上的字都映得这样清晰,让净璃睡眼朦胧地都能看清上面说了什么。恒玖公司又出喜讯,继夏凉与傅青爵因戏结缘而即将订婚,夏天也求婚成功――原来一部戏便是两段情,顾净璃讶然就是夏天青梅竹马的初恋! 网页报道的文字里,用惊喜的口吻在宣告,夏天已经公开,说将与妹妹夏凉同日操办喜事!谀 “夏天求婚成功,嗯?净璃你别告诉我这是真的,你别告诉我说你真的是答应了!”阮灵有点要爆炸。净璃都几乎听得见引信上嘶嘶传过的火花声。 “是真的。”净璃吸了口气,平静作答,“我是答应他了。”悌 “净璃啊,净璃!”阮灵屁股底下像是被刺到,一下子蹦起来。按着她的本性是要骂净璃几句的,可是却想了想,终究忍了,只能长叹一声。 今时的阮灵,已能设身处地替人着想。她也是大致能明了净璃的处境,定有难事,才让她不得不如此。谀 净璃微笑看阮灵如此,伸手摇着阮灵手臂,“阮灵,谢谢你。” “你谢我干什么,唉!”阮灵长叹口气,“说到底我们都是外人,最难受的还只是傅青爵。他要是看了这新闻,还不晕了!” 净璃垂下头去。 “怪不得你坚持要让小孟将300万的支票还给傅青爵……”阮灵盯着净璃,“原来你是真的要打算一刀两断。” 净璃努力笑笑,“阮灵,事情总该要一件一件地解决。这300万压在我心上已经多年,既然现在有能力归还,我便不想多延宕。”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阮灵耷拉着脑袋瞅着自己手里的牛排,也是呆了,“你说你们两个,可怎么办啊!” 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两人各自都要婚嫁了,这可还怎么在一起?如果还只是青爵跟夏凉那一头,兴许事情还有变数;可是这会儿净璃竟然都答应夏天了。夏天又岂是如同夏凉那么好对付的? “阮灵……”净璃伸手揽住阮灵的肩膀,两姐妹的头抵在一处,“我小时候,就经常在想,将来可怎么办呢?我在脑子里使劲使劲地想,几乎想破了头,以为这样未雨绸缪能有用,可是真的到了‘将来’,才发现一切的一切跟小时候想的都不一样。于是我就会后悔,你说我当初花了那么多时间去胡思乱想干什么呢?空浪费了我大好的青春年华。那些时间多去干点别的什么不好啊?” 自从被青爵吻了,后来又成了他的人,净璃便将大片大片的时光用来思虑将来。真的就像她跟于含之说过的那样,她知道她将来怕是跟青爵没有未来的。不光是因为知道傅家的规矩多,更担心青爵这个人的性子。他对她究竟是什么动机?她知道他对她是好的,可是却不知道这种好究竟是不是爱――可是既然知道将来也许跟他不能在一起,可是这样小便已经将吻和身子都失落给了他,那她将来又该怎么办呢? 如果有一天必须要分开,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走,她该给他一个何样的背影? 可是如今才知掉,终究都是白想了。她根本连离开的机会都没有。开始是他根本不给她机会,如今是她自己都不给自己机会了。 “所以我现在就想,阮灵,你说人何必对未来想的那么多,然后忧心忡忡,庸人自扰?索性什么都不想,就看眼前,走一步是一步。”净璃叹了口气,起身,“我去洗漱了,你坐下。” . 温暖的水流从花洒里刺下来,净璃才觉得藏在骨子里的凉全都泛出来。 她明白,这一回是她终于要正面与夏天对抗了。公开这消息,是夏天的报复,是夏天在找了于含之阻挠不成之后的鱼死网破。 她现在不担心自己,她只是担心青爵那边的反应。若是当年的青爵,一看那消息便定然恼了。会抓着她怒吼,会拼了命地摇晃她,问她为什么要答应夏天,为什么。 或者他也许不会跟她发脾气,而是自己就决定了答案。他可能会以为她是故意在报复他,报复他要与夏凉订婚,于是她便也答应嫁给夏天。 不管是以上哪一种,两人都注定生分了。 阮灵在敲卫生间的玻璃门,“钱未然给你打电话,说媒体已经糊过来要采访你跟夏天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见,还是不见?”阮灵说着已是烦躁,“我跟他说了,让他去挡驾。见什么见啊,有什么好说的!” “谢谢。”净璃努力微笑,“给钱大哥添麻烦了。” 若是寻常的经纪人,早跳出来骂了。你签约人家的时候,合同条款里是必须有关于恋爱婚姻的相关条款的,你违约不说,还提前根本就不知会人家,任何经纪人都会大为光火。幸亏是钱大哥,是那个当年第一次见面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护住她头脸的那个人。 净璃想了想,“媒体不得到我的答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会一直跟着我,会影响了青花和月的排练的。阮灵麻烦你跟 钱大哥说,让他代我发言,就说这件事是真的。我正在筹备首映式和婚礼双重要事,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接受采访。等事后,再给大家交待。” 阮灵也长叹了口气,“好吧。只是媒体好应付,傅青爵那边却要你自己去面对。” 房门响了一声,随即关严。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静寂。净璃默默用毛巾将头发擦干。 青爵喜欢她的头发,她知道。自打小时看过青爵那本秘密的日记,看过他描摹的她的发丝,她就知道了。只是他不喜欢她洗头之后用电吹风,说那东西嗡嗡吹过之后,她的头发就满头飞成干草了,于是这么多年来每次洗头,净璃都只是用干毛巾经将头发擦干。他的霸道早已自然而然成了她的习惯,如今做起来再自然不过,而没有丝毫的委屈。 净璃出了卫生间,想了想,还是按下他号码,“你在哪儿呢?” . 越发临近圣诞,整个城市的装扮越发喜庆起来。净璃越发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时节了。看着城市里一串串亮起的红灯,就像要过中国的春节了似的;可是看看商家门前的圣诞树,才恍然是要过圣诞这个洋节了。中国人很善于洋为中用,在洋节日里也能加入中国特色去。倒是让中国年的味道越来越淡了。 净璃不由得想起那个年。 大年三十青爵终于回来过年,全家人都长出一口气。傅豹生仿佛也没想到这小子真的能在他面前跪下来敬茶赔罪,于是这个年傅豹生就也难得地脾气好了许多,对待小孩子都和颜悦色起来。 只是傅家规矩多,大年三十是必须守岁的。尤其青爵身为继承人,就必须要谨守规矩。一大家子围拢守岁,净璃远远站着,虽然能接着他不时望过来的目光,可是两人中间隔着太多的人,于是面上便只能努力地压抑着,一点神色都不敢泄露出来。 因是大年三十,于含之便也主张让佣人们也都跟着上桌,一起乐呵。说平时规矩多,委屈大家了,大过年的就也百无禁忌了。大家就也都凑趣,另外摆了一张桌子坐下来。净璃因是小辈儿的,虽然有个座儿,但是那桌的端茶递水自然是她要干的。她一个人顾着两头桌子,就难免有些忙碌不开,允扬见了正想起身,却被青爵抢了先。 傅豹生挑了眼眉瞅那小子,“少爷,你这又是要唱哪出?” 青爵一笑,罗圈作了个揖,“前些日子都赖我,闹腾得全家都跟着上火。这过年了,我就当是给大家赔不是了。你们大家伙都坐着,我来端茶倒水,欢欢乐乐就把这个年给过了!” 这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难,于是全家人就也都跟着凑趣,齐齐鼓掌。 欢声笑语里,傅豹生就也笑着点了头,笑骂,“你小子别给我摔盆砸碗的啊,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 【有时爱,也得忍着,就像要忍着那暂时的疼~~稍后第三更。】 254、脸红的礼物(3更毕)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那一晚的傅家真是热闹又和气。一层层的红灯从门内门外辉映在一起,染红了他的眉眼。那样天生披着玄黑气质的少年,那一夜竟然也是仿佛穿了喜衣一般。 借着傅豹生的话,他便当着众人,公然扬声唤她,“顾净璃,你听着我爸说什么了?你得帮我小心着点儿,别让我摔盆砸碗的!”悌 净璃的脸腾地就红了,赶紧答,“端盆端碗的活儿,你还是交给我吧。你就陪着大家说话就行了。” 邓娴雅等几个老人儿也都赶紧起身,劝说青爵回去。倒是于含之笑,“你们都坐着。今晚你们也是长辈,就让他张罗去。也不是小孩子了,该知道疼疼人。”悌 他便借机挨过来,用手肘捅着净璃,“你得跟我在一处,别离我太远。不然盆子碗的砸了,可都赖你。” 傅家上下早都对青爵欺负净璃见惯不怪。少爷今天要伺候人,不过是做做样子,真正受累的注定都是净璃,大家就也跟着哄笑。 净璃的一张脸便更是红透。 一大家子人都坐着,就他们俩前前后后地忙——这种感觉,像极了小夫妻在招待人。净璃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是这想法它就是自己一个劲儿地往外冒,压都压不住。谀 大家笑闹了一阵,便也都将注意力放到春晚上去了。厨房来传菜,青爵就笑嘻嘻地亲自要去端。净璃打了个愣儿,还是赶紧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整个院子都是静无人声的,就只有灯光透过窗格子来,一格子一格子地都印在地面上。净璃的心就越发慌乱了。谀 低着头向前走,一下子却撞他身上。原来他早停了步子,就在原地回首等她。待她撞上来,他便沙哑低笑着去搂她的腰,“还躲着,嗯?这不还是自己撞上来?” 净璃吓得在他怀中颤抖,只去推他,“你别闹。他们就在门内!” “我忍不了了。”他垂首去咬她的唇,“我能忍着走到门外来,就不错了。” 净璃惊慌的喘息全都落进他唇里去,他几乎是咬着她,沙哑问她,“想没想我,嗯?” “没没没,没有!”净璃几乎是本.能地说出来。说没有仿佛会更安全些,若是说有,他指不定在这儿还能对她做出什么来。 他就恼了,埋下头就去咬她细致的颈子,“你再说一句!” 净璃觉得,他几乎是狼,只要再用一点力气,就能轻易咬断她的喉管。 疼又慌张,净璃便生了委屈。还问她想不想他?若他真有此心,何至于就那么嫌弃她的血,何必就这么些日子不回来?她只能认定是他嫌弃她了……或许那一次的感觉也并不好。 要不是门内傅豹生追问了句,“这小子去拿个菜,怎么还没回来?不会真是半道把盘子扣了吧!” 青爵这才喘息着从净璃颈间抬起头来,黑瞳燃着奇异的火,用力凝着她,“记着,我出来你就跟我出来。不然……”说罢坏笑了下,抚了抚她滚烫的面颊,转身率先走向厨房去。 来来回回传了几回菜,他也一阶段一阶段地欺负她更甚。传到刚才这盘菜,他的手已经解开了她胸衣的搭扣。净璃被他弄得,几乎魂儿都飞了,却又不能强自克制着,面对一大家子的人。 倒是杜清荷趁着她上菜的机会,瞟了净璃一眼,“啧,真是女大十八变。我怎么觉着净璃这些日子忽地就长大了呢?你看这水灵的,就像水蜜桃似的。” 净璃一紧张,手上的盘子好悬掉下来。邓娴雅就更是紧张,起身要解释。倒是于含之接过话茬去,“转过年,净璃就十七了吧?正是最好的年华,可不是最好看的时候。” 净璃这才长舒了口气,偷眼去瞄青爵,发现他也正黑亮着双瞳,灼热地凝视着她。 厨房来人告诉,说菜上齐了。青爵登时就掉了脸色,“这就传完了?就这么几个菜?”全家人都大惊小怪地瞪着他。傅豹生用筷子顿了顿桌面,“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些菜,你还嫌少?” 净璃却囧得险些没钻进地底下去。也只有她知道,青爵那是遗憾什么呢,他不是嫌弃菜少,他是遗憾不能再单独跟她出去。 快到十二点,年纪小的嘉康已经困到快要躺地上了。青爵又抢在所有人前头,甚至比杜清荷还快,一把抓起嘉康扛到肩膀上,“我送他回房间。” 傅家上下几十口人都瞠目结舌。青爵向来跟杜清荷不睦,对杜清荷的子女都是一个好脸色都不给的,今晚竟然这么主动要送嘉康回房——真是天上下红雨了。 傅豹生倒是扑哧儿一声笑开,“难得。那谁就都甭拦着了,去吧。” 青爵扛着嘉康从净璃身边儿过,净璃紧张得脊背挺直。她不想去,可是又不敢不跟着去。终究还是认命地起身,陪着青爵一起扛着嘉康走,净璃抽过嘉康的大衣裳,给嘉康盖上。 将嘉康放进被窝,净璃就被青爵抱住了。那初涉情事的家伙浑身滚烫,恨不得这一刻隔着衣裳就能攻入她身子一般。净璃吓得赶紧将他向门外拖。 那一路走得好艰难。嘉康的房间距离青爵的跨院还隔着大半个傅家宅院。长长回廊,幽幽院落,心急的他三五步便将她压在墙上吻落下来。 可怜的净璃也不敢挣扎,不敢出声,只能在大年三十的夜晚里,被他欺负了一回又一回。偶然街外砰地炸响了个炮 仗,都能将净璃吓得颤抖大半天。三十的夜,静,却也不静。冉冉的红灯,不断响起的炮仗,原本都是中国年的喜庆符号,到了净璃这儿却都成了惊吓。 青爵终于冷静下来,抬起眼睛来冷冷看着她,“就那么烦我碰你?从开始到现在,你一直在哆嗦!” 那年的净璃有些慌不择路,就只能嗫嚅着解释,“我,我怕,怕血……” 她的血让他厌烦了,她怕他也因此而厌烦了她。可是他的黑瞳却越发紧缩,“你是认定了我还会弄伤你,是不是?你认定我这样对你,只是在伤害你,是不是!” 净璃心底的恐惧就也潋滟开,“傅青爵,我不想这样!不想!我害怕……”她就算小,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上要做防护。可是他上回分明什么都没有……那她会不会,会不会出事? 上次的疑难还没解决,他就好多天不见人了;这回好不容易回来,可是见了面就又这样。那他再走了,她该怎么办? 净璃也不想跟他吵的,真的。不管怎么说,这是大过年的;而且这么些日子没见,她也想他……可是他的急切吓怕了她。 “你们俩跑出来,竟然又是吵架?”旁边却清清凉凉响起杜清荷的笑声。杜清荷是挂念幼子,这才后来跟着出来。净璃只能长出口气。幸亏她跟青爵没继续做出格的事情,否则倒是硬被杜清荷堵着了。幸好杜清荷出现的时候,只是他们俩又在鸡毛蒜皮地吵。 青爵那晚回到正厅去之后,就再也没乐过。冷眉冷眼地跟之前像是换过了一个人。好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十二点给祖宗磕过头,大家就也各自散了。 净璃躺在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整个傅家折腾了大半夜都睡熟了,所以房门极其细微的一声响,也都惊动了净璃。净璃惊得坐起来,看见那个少年的身影披满了夜色到了她眼前儿。 “跟我走!”他赌气似的,将她从被窝里扯起来。 “做什么去?”她被他拖着手,来不及细问,就见他悄然开了角门,避过了正门,直接带她出了傅家。 幸好现代城市里还有即便在大年夜都不休息的出租车司机。他二话不说带她上了出租车,将身上大面额的钱都搜出来交给那人,就告诉那司机,到松湖区去。 淞湖区是距离傅家最远的一个区,与傅家所在的区整整隔了大半个城市。净璃惊慌,却看着他一脸的冷硬,也不敢问。 出租车停下,他就捉着她的手走,直到走到一家药店前面去。药店是24小时营业的,一位中年女医生坐在里面打着呵欠。 他先走进去,跟那女医生说了些什么,然后才转身推她,“进去吧。” 净璃不知他要做什么,被他拖进药店去,听着那女医生两眼闪着神秘的光跟她说话,她才猛地明白他是在干嘛! 那真是慌乱到脸红的一个大年夜。女医生给她讲了基本的生理知识,又卖给她验孕棒,教给她怎么用……之后又啰啰嗦嗦将一些其他的避孕药物什么的卖给他们,青爵也是红了脸,却依旧冷硬地将那些东西都收进一个袋子去,这才扯着她出来。 满街的红灯,两人站在夜风里相对,看见了彼此面上藏不住的红。 ------------- 【今天更新到这里~~~预祝大家双节快乐哦!】 255、走路的天堂(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那晚虽然主导者是青爵,但是净璃分明看得出,青爵其实比她更紧张。可能女生天生的耐受力比较好,事前会千万担心,可是一旦事情临头了反倒能平静下来;再加上仿佛避孕天经地义都是女人该干的事儿似的,所以净璃虽然脸红,却也已经接受了手里捧着的袋子里的这些东西。悌 可是眼前那少爷分明目光一碰着那袋子,就火烧火燎地逃开。 发现净璃在偷偷打量他,青爵越发囧了,伸手耙过他的头发,“其实我先进去问过她,有没有男人用的药。她说有,不过不建议我用,说我太年轻,这么早就吃那药,怕将来有副作用……” 大年三十的凌晨时光,天地真是静啊。只有远远地不知是哪里,偶尔砰地爆裂的一个炮仗。净璃知道那不是还有顽童在放炮仗,而是早早起来扫满地残红的清洁工人,用火在焚烧鞭炮纸,便有当时没炸响的炮仗隔了半个晚上才终于响了。谀 她的心仿佛也像那样个炮仗,隔了大半夜,终于欢快地炸开了。 他的话,她听懂了。其实他是想将这麻烦事儿自己兜揽过去的,可惜男女体质有别,中国的中年女医生又是关照男生比较多,所以他没能兜揽过去。他也是怕她会不懂这些,或者怕她会害怕吧? 净璃红了脸将手上的袋子收拢起来,背到身后去,“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还有钱么?你让出租车司机跑到这么远的松湖区来,把你皮甲里的整钱都给了出租车司机;刚刚你在药店里,又把仅剩的零钱都花光了——我们怎么从这么远的松湖区回去啊?”谀 直到今天,净璃站在红灯摇曳的夜色里,眼前还能一下子就看见彼时青爵那一张骤然红透的脸。仿佛这一辈子,都没看他脸那么红过。就像那晚所有的红灯都一下子齐齐映照在他脸上。悌 那晚原本净璃羞囧难当,可是一看他面上的红,便一下子忍不住,笑开。 原来他也是紧张的,原来那个向来冷静到冷硬的家伙,对待这件事也是这样青涩的。他只想让出租车远远地开,找一个不认得他们的药店去,给她解决了她心底的担忧,于是便任凭那司机要价,毫不还价地将所有的整钱都递出去……他那时的心思定然全然不在钱上,而是在紧张着,甚至是羞涩着。那也许是一件打死他也不愿意去干的事儿,可是为了平息她心内的恐惧,他还是陪着她一起来面对。 . 那年大年三十……哦不,过了十二点便不该说是大年三十,而是农历大年初一的开始了。那新的一年开始的最先几个小时,她与他拉着手,从远隔大半个城市的松湖区,一步一步走回傅家去。 从小到大,每一年都过年,但是净璃却还从来没有在过了十二点之后的夜色里,这样行走在外面的大街上。那可能是这个现代社会最为宁谧的时刻吧?不论在外多远的人,这一刻都已经停住了脚步,所有的人都团聚在家,沉入了梦乡。整个天地那样静,而他握着她的手,两人并肩前行。 这个世界仿佛是独属于他们两个的,未来的许多路仿佛都可以就这样携手并肩走过去。天地无垠、时间无涯,仿佛这样牵手,便是永恒。 直到一直走回了官帽胡同,净璃站定,望着傅家门口的大红灯,她将手从青爵掌心抽出来。回头,才意识到,她真的是用脚的,一步一步丈量了大半个城市,是从松湖区生生走回来的! 自从人类发明了汽车,人的脚便仿佛失去了行走的功能。有车子的人恨不能将车子一直开到门口去,一步是都不想多走的;可是她竟然就这样用了半个晚上,走过了大半个城市。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看着某些事,觉得自己是绝对没能力做得到的;可是一旦做完了,回头再去看,就会觉得原来那件事其实真的没有那么难。 净璃抬头看红灯影里的那个少年——比用脚走过大半个城市更难得的是,她的身边有她。他一直陪她走回来,他一直握着她的手。他在这个农历新年的最初几个小时里,让她曾经有了这样牵手走下去、地久天长的希冀。 这一辈子从没走过那么长的路,这一辈子也从没想过那么长的路其实会走得那么轻松。 站在傅家门口的红灯里,净璃知道抽回了手,却仰起脸来朝他微笑,“其实一直忘了跟你说:过年好。” “嘁。”他站在即将的破晓里,面上被红灯照亮。那一刻他的眉眼有一种绮丽的生动,他又习惯地微微抬起下颌,“压岁钱的,没有。” 净璃便不由自主想到他那早已掏得空空的钱夹,不由得笑弯了腰。那一年他是没有压岁钱能给她,可是他早已给了她太多。他先给了她300万,更是在那个新年开启的凌晨,给了她一段携手并肩的憧憬。 那便是任何的压岁钱都换不来的,美好。 . 净璃找到青爵的时候,他正在市民健身中心的老年活动室里,混在一群老大爷老大妈堆儿里,跟人家打太极拳。瞧见净璃来,便展颜一笑,打完了一套拳才过来,瞅着净璃的脸,“怎么冻这么红?” 净璃被他问,脸便更红了一红,不过这回不是冻的,“我走着来的。” “走着来的?”青爵挑了挑眼睛。 “嗯,没钱打车。” 净璃原本是想说个笑话调节一下气氛,可是一下子 就又想起他们俩那个没钱打车回来的新年早上。心便不由得湿润起来,她眼睛也跟着微微湿了湿。 青爵也明白了净璃想什么呢,高高挑了挑眉毛,“故意走着来的?” “嗯。”净璃终于还是坦然说了实话。她没告诉过他,从那个早上之后,但凡她再遇见棘手的难题,她便会选择走路。独自去走一段很远很远的路,用脚步一步一步将心底的担忧与焦虑都走出去,化成额头微微的汗珠,然后心情便会好了。 “嘿,小伙子,来打乒乓球!”有位老大爷举着秋拍招呼青爵。青爵含笑点头,“好嘞。” 净璃坐下来看他陪着那位老大爷打球。 他的怪癖她也明白。他每次要开演唱会之前,都喜欢混到老年活动室去,跟着一群老大爷老大娘打打太极拳,或者蹦蹦跳跳。因为老人家们都不认得他,这里能让他身在人群中,又不用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很自在。 此时净璃却又多了另外一层感受——她看向那些上了年岁的老大爷老大娘。他们的眼睛格外平静,那是一种经历过岁月之后的旷达。可能年轻人心中计较的那些事情,在他们的眼中早已是不值一提。净璃想,或许真正吸引了青爵来这里的原因,正是这些老人家的眼睛。 运动完了,他们去吃汉堡。巨大的汉堡,只要在店主规定的时间里全都吃光,店主便免单。净璃明知道自己是吃不掉的,可是每回看见这家连锁店的招牌就都想进去再试一次。她知道这就泄露了她自己的性子——外人眼里的她可能是平和柔软的,她自己却知道,她的心底藏着多少小小的好胜。 “真吃不动了。”青爵呲牙咧嘴,“说实话我运动了那么长时间,是该能吃掉一个汉堡的。可是可惜他们的汉堡做得太没水准,牛肉太老,煎蛋太硬,面包太松……” 净璃只能笑着摇头,“那就别吃了。这一次我还是认输。” “说吧。”他的目光隔着一片狼藉的巨大汉堡望过来,“你走了这么多路,又这么大胃口,现在应该可以说了。” 净璃停下咀嚼,抹掉嘴角的面包屑,“早上的新闻,你看了?” “嗯。”出乎净璃的意料,他只是淡淡点头,并未发脾气,甚至都没有任何大幅度一点的反应。 净璃却只觉心中一片浪潮袭来,眼睛鼻子一同酸了,“是我答应的……” “嗯。”他还是清淡作答。虽然是面上尽量在显得不在意,可是长眉终究还是微微蹙起。 “你怎么是这个反应啊?我大老远地走着来见你,其实是做好准备让你发一顿脾气。你这样的,我反倒更不知道你这是什么反应了。”净璃只觉方才吃下的那么多东西,就一下子都凝成了硬块,胀胀地都塞在胃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其实是希望他喊出来。以他的性子喊出来可能就也完了,她反倒怕他这么不阴不阳地压在心里。可是他今天偏就是这么不阴不阳地,是真的动了气吧? ------------ 【稍后第二更~~~】 256、心如蝶(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我想这件事,还是应该我当面跟你说出来比较好。”净璃垂下头去。 他笑了,只是那笑并未到达眼底去,“你这次来,不会就是专程来告诉我这件事吧?”他的眼睛也没看她,只是转头出去望着窗外。 饭店的旁边是一个快递公司的营业部。因为门前这条道有些窄,快递公司的大车开不进来,于是便要雇人用人力拉着车子将包裹摆渡到仓库去。青爵的目光落在一个拉车的中年汉子身上。大冬天的,那汉子却打着赤膊,吃穿了件跨栏背心。灯光映在他身上,油亮油亮的,可见已是满身的汗。悌悌 “走吧。”青爵伸手拿了衣裳,走到前台去结账,随即就信步走出了门外去。净璃有些错愕,却也赶紧追上。 让净璃没想到的是,青爵就一直走到那拉车的中年汉子身边去,跟那人说了几句什么,随即那汉子摆手笑着退开,青爵弯腰过去拉起车子来! 他有的是把力气,可是他却不熟悉拉车的平衡。车子失去平衡摇晃起来,那中年汉子笑着连忙从旁边帮着推着。 净璃有些惊讶,却也无暇多想,也赶紧跑过去跟着一起扶着。这才近距离看清那位中年汉子。 那人约有四十多岁,身子因为这样的工作而显得格外紧实。他还留着一点胡子,看着很有犀利哥的味道,可是他的眼神却比犀利哥有着更多的热诚和活在当下的实在。谀 青爵渐渐掌握了平衡,车子终于顺利地走到了仓库门口。幸好这段路并不长。谀 青爵帮着那犀利叔卸完了货,也已经满身是汗。净璃赶紧将他的大衣给他穿上,略有些埋怨,“你这又是发什么疯啊!” 茫茫的城市夜色遮天盖地而来,远处夜市灯火热闹。青爵伸手握住了净璃的手,两人一同向前穿行进刚下班的人群中。 “刚那位大叔,家里有三个女儿。他别无所长,每天就靠卖这把子力气供养三个女儿读书。”青爵垂下头来,玄黑目光落在净璃面上,“可是他很快乐。他说只要能想到多拉了一车货,又能多转回几十块钱,他就一点都不知道累了。” 净璃的心被猝不及防地撞了下,眼泪涌满眼眶。其实这个世界上太多不知足的人,不知足然后寻烦恼,倒是不如这样的大叔乐天知命。 “我是羡慕他的。”青爵停下脚步来,回身去望那货站的方向,“当一个他这样平凡又简单的男人,卖力气养活自己的妻儿,一分付出就会对应一分收获,多好。” 净璃难过得攥紧自己的围巾。她明白他在说什么,对于他来说,外人只看见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只看见他如今如日中天的名气,却没人能体尝他心内的苦。在他眼前,世事纷纭,名利攘攘,他会累,更会厌倦;可是他却不能不面对。因为他从来不是他自己一个人,他背后还有他的家族,还有他的团队。他赢得了名利与富贵,却失去了一个人选择自己人生路的自由。他这一生,也许从他降生便已被决定,他无法改变。 “我明白。”净璃点头,握紧他的手。 站在人群灯影里,他垂眸望她的发顶,“是因为恒玖吧?” 净璃用力吸住鼻子,却还是没能挡住眼泪。他果然猜到了。净璃点头,却又摇摇头。她答应嫁给夏天,是要抱住恒玖,是要完成对爸没来得及的报答养育之恩;其实也是为了她自己。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不能推卸的责任,她作为爸的女儿,自然便有责任保住爸的心血。这是她该做的,不能推卸的。 “怎么决定能让你安心,那你就怎么做。”他的嗓音被周遭的车声人声给稀释,听起来那么清亮稀薄,就仿佛内里无怒也无欢,透着一股子似乎疏离的无关痛痒。 “你……”净璃仰首,愣在他的反应里。开始还担心他是不阴不阳地将怒火压在心底,此时看起来,原来是无关痛痒。净璃的心狠狠揪着疼在了一起。 “走吧,时间不早了。”他却转身先迈开步子。转身之间,手,松开了她的。 净璃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努力努力让自己麻木。她答应嫁给夏天是为了救恒玖,而恒玖又正是他傅家的仇敌。所以听了她的话,他才会骤然变得那么冷漠。不管他们两人私人之间的感情是否还能和好如初,可是横亘在傅家与爸之间的恒玖,却可能是他们之间永远绕不过去的一个坎儿。 都说青梅竹马的感情,最美最好的是两小无嫌猜。两人小时候无论怎么吵,怎么打,终究心还是在一处;此时却是不同了。隔着恒玖,两人早已心有嫌猜。 “青爵!”净璃泪眸一转,定在了前方灯影下。 那漆面流光溢彩的车门启处,夏凉缓缓步下车子,自然而然挽住了青爵手肘。大冬天的,夏凉还穿着裙子,一双长腿露在冬风里,我见犹怜。她身上披着雍容的貂裘,骨子里头都透着富贵气。净璃反观自己的牛仔衬衫配打底绒线裤,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就是颈子上的围巾……真有灰姑娘见公主的自惭形秽。 那样的一对人,仿佛才该是天经地义站在一处的。而她只该隐没在萧瑟的冷风里。 “说好了我们今晚一同接受杂志专访,一同拍摄杂志大片。人家怕是该等急了,咱们快走吧。”夏凉挽着青爵的手臂,巧笑倩兮,“我特喜欢那位摄影师。青爵,订婚宴的引导照片就从今晚的样片里 选一张吧?肯定比影楼做得更好,你说好不好?” “你喜欢就好。”青爵嗓音虽不热切,却也不过不失,只目光淡淡从净璃面上滑过,便任由夏凉挽着他,一同走向了车子。 车子启动,没走几米却又停下来。车窗落下,青爵掏出皮夹从里头抽出两张粉红钞票,在夜风里招摇着朝向净璃,“哦,我差点忘了,你说你没钱打车,是走着过来的。这样,也总不能让你再走着回去,这钱你拿着,打车吧。” 净璃站在原地绷紧了脊背,摇头,“不用了。” “随你。” 青爵的手指张开,一阵风来,将那两张钞票吹起。他的手随即缩回去,车窗也升起,车子离去。车子背后的夜色里,那摇曳的冬风中,两张纸币单薄摇曳着,像两只迷失了方向的蝶,仓惶起落。 虽然那两片东西在净璃的眼里是仓惶起落的蝶,可是在路人眼里那还是钱啊!便有人去细看净璃的神色,见净璃还是木然站在远处,便一窝蜂奔去抢。净璃这才猛然醒过来一般,冲过去甩开包包便打,“都放下,那是我的!” 净璃攥着两张钱,站在那条小路上,终于落下泪来。 良久,她又走回方才那客站门口去。从皮夹里抽出两张粉红色的钞票给了犀利叔,说是青爵的一点心意,给孩子们买几本她们喜欢的小说看吧。犀利叔坚辞不受,后来却也泪水迷糊了眼睛。他说他卖力气干活,就是不想让孩子们去接受救济,不想让孩子们当自己是要饭的。犀利叔说,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来送钱不说给孩子买衣服买吃的买学习用具,只说给她们买她们喜欢的小说看――这是头一回有人在意三个女儿的精神需要。 净璃用力吸气,摇头,“大叔,没看过小说长大的女生,一定会遗憾的。那是每个女孩子最美的梦境,比什么都重要的。” 犀利叔千恩万谢,净璃独自走回夜风里,心却暖了。言情小说假大空么?也许身边真的没有那么多痴情的高帅富,但是至少可以让女孩子相信,这一生还会遇见爱情。现实生活有时真的好冷酷,如果再不给自己的心一点梦境的暖色,又该用什么化作勇气,去直面现实的冷风?美梦不是逃避,而是给自己的心一次加温的机会。便如她现在,已经可以微微露出笑意。 人生总有一些猝不及防,人生却也总该永存一些相信。 . 净璃回到酒店,夏天已经在楼下大堂等候。净璃望着他疏离地笑,“你们兄妹果然心有灵犀。前脚夏凉接走了青爵,后脚你就到了。夏天,你真是有个对你俯首帖耳的好妹妹。我只是好奇,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怎么肯这样听你的话?” 夏天不怒,反倒笑了。他走上前来轻轻握住净璃手肘,低头在她耳畔,“净璃,你吃醋了么?我好喜欢听。你再多说几句,我真是开心极了。” ------------ 【到这块儿了,有些地方大家就表被字面的东东吓到,要稍微长远了想想撒~~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稍后去更弄棋。】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5张:zhangrong、 4张:xianxianchen、zhangjunyan、zm6611、 3张:羞答答、ktaoqsenk、13915998070、buildingblock、 2张:掌心、hhhua、程浩、 1张:南洛莎、letter、luomin、小胖、951745、vivianliuya、400、罗罗、rilley、zdngirl(后台记录打开到9页,还有落下名字的亲,某苏一并鞠躬啦!) 谢谢:Funnyz的红包+钻+神笔、咪.咪、清璇的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长假开始啦,大家嗨皮撒! 257、复活吧,小狐妖!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4000字长章,亲们注意翻页~~~】 - 迎着夏天的笑,净璃便也笑了,“夏天,难得你这样开心,那么何不趁着你这样开心,就给我讲讲你与夏凉之间的故事?开心的故事自然应该与人分享。哦对了,夏天,你一再强调,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便彼此不该再有隐瞒。”悌悌 “净璃!”夏天一怔,从未想到净璃会这样说,“你生气了,我知道。可是净璃请你相信我,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净璃笑得微微弯下腰去,“夏天,你看我哪里生气了?我真的没有,我是真的很想听听你跟夏凉之间的故事。夏天,每个女孩子的心都是一座不容易攻克的堡垒,她既然会愿意为了你做这些事,那么久证明她的堡垒早已被你攻克。夏天,给我讲讲这个故事,我真的非常好奇。” 夏天的面色越发难看,“净璃,我抛下港口的工作,不眠不休赶来,只为见你。” “你已经见到了。”净璃笑靥如花,“我很好,请你放心。我会笑着面对一切,我更会好好地活着。” 夏天的脸狼狈地苍白,他仿佛真的有万语千言,却在这一刻被净璃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净璃体贴地笑,甚至伸手帮他整理颈子上的围巾,“夏天,我从来都是个贤惠懂事的女生,是不是?既然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我便更应该事事处处都替你着想。你方才也说了,你为了见我,扔下港口项目那么重要的工作来;我一切都好,你也看见了,于是就算我再不舍得,也总不能再不懂事地让你留在我身边……夏天,回去吧,好好工作。等我这边忙完了通告,自然会回去。”谀谀 夏天几乎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净璃是聪明的,他一向都知道;但是此时的净璃却根本是狡黠的,像个小小的狐妖,做出的反应之快,完全出乎他的所料! “净璃!”夏天只能低低惊呼,“我这次来,是一定要陪你一同完成这个通告,然后再一同回去。快到圣诞了,陪伴自己的未婚妻,是每个男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况且……”夏天就是夏天,稍稍的惶乱之后,很快便恢复了从容,“夏凉跟青爵感情那样好,看着他们出双入对,却让你形单影只,我会心疼。” 夏天话里的意思已经够明白,他分明知道方才夏凉去接青爵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形! 不过净璃却并没难过,因为她也猜到了夏天早就知道。甚至于可以说,夏凉就是夏天派过去的。 净璃一笑嫣然,“夏天你多虑了,真的。就算看见夏凉跟青爵出双入对,我也不会多想。你不在演艺圈,也许你真的不会明白,这个圈子里有些事情眼见都不为真,只有我们这个圈子的人自己的心才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净璃巧笑倩兮,话说得温柔又和顺,却反倒让夏天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净璃,别忘了《画心》毕竟是恒玖投资的,所以这边的首映式,我必然要来。你的通告是工作,这对于我来说同样是工作。”夏天面上微笑再缓缓漾开,“净璃,这回你不会担心我耽误工作了吧?我不会因私废公,我想你,却也绝不会让你为难。” 两人的神情与谈话,看在旁人眼里,听在旁人耳朵里,真的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小两口,彼此体谅,而又互相关心。只有两人自己才知道,这来来往往的话里头,藏了多少的机锋。 净璃挑了眉尖听夏天说话,便又笑了,“夏天你原来还记得《画心》是恒玖投资的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当做是你们夏家兄妹投资的。” “净璃!”夏天又一个没想到,面色又是一变,“你在怪我?” “没有啊。”净璃摇头,“从前我并不知道我与恒玖的关系,所以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听就是了,甚至还真的将你当做老板啊,我只是乖乖当我的演员。甚至,在片场被夏凉掌掴,甚至后来险些威压断了而从屋檐上跌落下来,我都没敢说过一句怨言。” 净璃依旧在笑,面上却一点点冷了下来,“可是现在毕竟不同了,我知道我不仅仅是受聘于恒玖的演员,原来我也跟夏凉一样,算是恒玖的公主。甚至从血缘上来说,我比夏凉还要更近一层。” 净璃静静望着夏天的眼睛,“哦对了,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我如今已是你的未婚妻,那么我的身份对于《画心》来说就更要举足轻重一些。夏天,如果我说我算是《画心》的半个老板,也不为过吧?” 夏天皱眉,却不能不点头,“净璃,你当然可以。” “那便好了!”净璃甚至小姑娘似的开心地一拍手,“那我又怎么可以被《画心》的宣传工作排除在外?他们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能连老板都不顾?” 夏天眉尖锐抖了抖,显然是被净璃逼问得无言以对。 “……其实倒也无所谓,不知者不怪,那些人是因为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这样吧。”净璃瞟着夏天,清楚看见他眼底一层层翻涌起起来的狼狈,净璃笑得越发开心,“既然未婚夫你这样忙,既然港口的那个项目这样重要,又何必要你在《画心》宣传这件事上这样亲力亲为?不必啦,你未婚妻我、恒玖另一位公主顾净璃,也一样可以将这件工作扛起来,而且做到很好。” 净璃一步一步将夏天逼进死胡同, 可是她面上依旧笑得天真,果然就像一只天生的小狐妖,“除非,夏天你担心我做不好,没那个能力……未婚妻可是你自己挑的哦,我从来都相信夏天你挑人的眼光,否则你拿什么当你的商界精英?你既然选中了我当你的未婚妻,你自然就应该相信我的能力,不是么?” . 净璃一言一笑,一步一步地将夏天推上无法辩驳的绝路去。夏天惊愣瞪着眼前的净璃。 在飞机上,夏天也无数次想象净璃此时的状态。他知道净璃是个坚强的姑娘,当年顾林河出事,她跟她妈妈那么难,却也从来没见她当着人掉过泪;可是夏天却如何也想不到,净璃非但没有被打倒,她甚至在笑着反击! 便仿佛,《画心》里那个小狐妖青璃活在她的身子里。 “净璃,我当然相信你,就如同相信我自己的眼光。”夏天微微咬牙,“可是这世上再重要的工作,却总归比不上你。我们的婚期就要到了,我现在自然要推开一切,只专心陪你。” “好啊。” 净璃却痛快地应下,仿佛在夏天面前撒娇,“反正在傅家与我们恒玖的股权争夺战上,我们恒玖是有必胜的把握的,哦?就算D市还有傅豹生、允扬父子的联手,就算还有韩家的渔翁得利,夏天你也放心让夏伯伯在那边独力支撑的,哦?” “净璃……”夏天闭上了眼睛。净璃今天是卯足了劲在反击,她又一次击中了他的痛处! 港口的项目死死地拴住了他,各个细节随时会出现小毛病,如果他不在现场,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乱子……傅豹生咄咄逼人,恒玖已经疲于应对;更要命的是,这时的韩家趁机出手,大有渔翁得利的意态!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本不敢离开D市的战场。可是为了净璃,他豁出去了!以为可以速战速决,可是此时看来,却再不敢轻易称胜。 “夏天。”净璃敛了面上那宛如小狐妖一般的狡黠,妙目恢复从前的平静,“我真的不习惯这样跟你说话,我也真的不想这样跟你说话。可是你为什么一直都要逼我这样做?为什么不能好好地享受自己拥有的,偏要去抢夺那原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 “这个世界从来不为一个人而转动,也不是每个人的企图终究都会获胜。夏天,机关算尽太聪明,怕的是害人不成反害己。到此为止吧,趁着一切还来得及。” “净璃你是在替傅青爵警告我,抑或是威胁我?”夏天眯起眼睛来,“净璃,你说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除非我当年没有遇见过你,除非――你在认识我之前,没有先认识傅青爵。” . 话不投机半句多,净璃回到房间,颓然坐在床边。时间越是迫近圣诞,她的心里就越是着急。多希望夏天能在这仅剩的几天里清醒过来。其实夏天从来不是个笨蛋,他跟青爵的智商有的一拼;可惜夏天也跟青爵一样的固执,傅家祖传的固执,也许他们自己也无力更改。 净璃不由得想起傅豹生。其实傅豹生真的是个幸福的男人,净璃相信于含之、杜清荷都是爱着他的;甚至就算是离婚了的夫人徐玉凤,怕也是的。只是傅豹生却一生郁郁不乐,净璃知道他的心结就是她妈妈邓娴雅。因为这辈子错失了邓娴雅,更因为邓娴雅最终选择的那个男人竟然是他的对手顾林河,所以傅豹生便也眼睁睁罔顾了身边那三个女人的爱。直到老来老来,依旧极少看见他在家中露出开心的笑颜。 每个人都是固执的,每个人都有拿自己一辈子的时光过不去的一件事。明知道就这一辈子,一生的时间这样短这样宝贵,但是就是不肯放自己一条生路。 净璃心中烦乱,便从包包里抓出钱包来,从里面抽出两张百元的钞票。 那是青爵从车中扔出来的那两张。她后来拿去送给犀利叔的,是自己的钱。她当然不是真的没有钱打车,她之前之所以走着过去,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净璃从前机缘巧合,跟着青爵见过靳家的那位二小姐弄棋。弄棋那样的相貌,竟然是将生命都在路上行走的驴友。净璃好奇地问过弄棋,为什么会这样喜欢行走。是因为沿途的美景么? 那时的弄棋没急着说话,只静静给她倒上一杯茶,然后无声抬眸望净璃的眼睛。净璃永远忘不了弄棋那一双静如秋水的眼瞳。弄棋说,“行走是一种无声的力量。不说其他的收获,单说现在,我能够在谈话的时候,这样平静地注视任何一个对面的人。净璃,这是心的平静,真正的平静。这就是行走带给我的力量。或者可以说,行走就是一场修行。” 净璃垂首去看那两张钞票。都是再普通不过的钞票,虽然看着还很新,但是它们之前必定也从许多人手上辗转走过。比如银行柜员、比如售货员、比如企业里的出纳员……一张钞票没有脚,却也同样经历了属于它的行走。 而任何的行走都会留下痕迹,即便无声,却也有自己独特的诉说。 净璃手上的两张钞票就有了独属于它们自己的语言:它们的一个角都被折起,然后再折,看似钱币极常见的折角,可是净璃却知道它们真正的含义。 其实人类最早的语言,便也都是无声吧。比如结绳记事,比如摩崖石刻,端的要看的人心有灵犀,才能窥破那做记录的人所要表达的含义。然后心有灵犀沿着时光一点点累积下来,便约定俗成地产生了语言与文字。少女时代,女生里也很流行这种无言的符号。那一年青爵渐渐开始走红,越发忙碌起来。最忙的时候只能回家换个衣裳,目光只能无言地匆匆从她面上滑过,当着家人的面都无法与她说话。 她心里苦,却也没办法说出来,就跟班里的女生一样学着去折千纸鹤,折幸运星。用那样方寸大的彩纸,不知疲倦地折叠,然后装进透明的玻璃瓶子里,积攒了一大瓶又一大瓶。 ------------- 【今天先更这4000字哦,明天继续。亲们中秋快乐,阖家幸福!】 258、亲爱的,你慢慢飞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千纸鹤的传说,最常见是说起源于日本。说是如果每天折一只千纸鹤,坚持一千天,积攒满一千只,就可以祈祷生病的亲人早日康复。只是后来千纸鹤越来越变成了恋人之间的专属,说千纸鹤会给自己喜欢的人带来幸福。 净璃是相信这个传说会成真的。因为当你在折叠千纸鹤的时候,每折一道折痕,你的心中必定都会默念一遍那个人的名字,然后会想起你与他共度的所有美好时光,继而再憧憬美好的未来。那一刻不会有怨怼,不会想起两人之间的争吵。所有的不开心都会被不断重复再重复的折叠动作给代替,转而变成绵绵密密的不尽情愫。细细算起这些折叠进每一条折痕里的心意,一千只纸鹤加在一起会有多少?这样多的心意,难道还不够打动上天么?悌 那年七月,经历了半年的筹备与运作,青花和月首张专辑终于面世,迅即凭着一张专辑竟然就开了自己的拉阔演唱会。净璃便找了同城快递,将那一千只纸鹤送去给青花和月。那一年的“青花瓷”还没很成气候,还只是经纪公司的员工与一些粉丝在初级运作中,净璃送去的千纸鹤,后援会甚至还来不及统计送来礼物人的身份,便在匆忙中将千纸鹤混在粉丝们送来的小礼物堆里,一同送到了专辑演唱会的现场去。 那一晚其实净璃原本也没想过要让青爵知道她送了千纸鹤去,她就想让自己当最普通的一个粉丝,送一份自己的心意过去,重要的是这份祝福,却不一定非要他知道。所以当净璃在演唱会现场,跟所有粉丝一同站在台下,看见自己那几瓶子的千纸鹤混在一大堆礼物里的时候,净璃告诉自己不许失落。谀 那晚的拉阔演唱会没有伴舞,舞台上显得很静,却反而能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青花和月四个人身上去,集中到青爵那华美的嗓音上去。青爵原本静静立在舞台上,除了歌唱几乎没有其他任何花哨的动作,只用他歌唱的魅力与个人气场去征服粉丝,带动气氛。谀 可是不知怎地,原本只是静静站在舞台中央的他,忽然在与粉丝互动的环节里,走向堆到台边的那一堆礼物的旁边去。他垂首,目光落在那几瓶千纸鹤上。 当花和月三人都在绕着舞台跟粉丝握手的时候,青爵却无声拾起了那个瓶子。舞台追光打过来,灯影里他修长的手指圈圈旋开了瓶盖。悌 那一刻净璃的呼吸都停了,她紧张地盯着青爵的反应。 青爵从瓶子里拈出一只千纸鹤来,似乎轻笑了下。净璃站的地方与舞台隔着远,她看不清,却凭直觉认定。 ——他在笑什么? 现场主持人很会搞气氛,他笑着过来问,“哎十二少,有什么好礼物要跟我们分享?” 全场的粉丝都跟着一起欢呼期待。青爵拗不过现场的气氛,便也转身举起手中的纸鹤,轻轻一笑,“我发现这个纸鹤的折法有一点独特。”青爵说着指着那纸鹤的翅尖儿。现场的大屏幕上放大了镜头,让所有粉丝都能看清那纸鹤的翅膀,“我虽然不会折纸鹤,却也是见过的,我知道纸鹤的翅膀应该是笔直的,可是这个纸鹤却每一只的翅膀上都多了一道折痕。” 满场笑声。每个女孩子基本都会的,大家便也都对这纸鹤折错了的方式,善意笑起。 青爵抱着手肘,再度微微笑了,修长指尖抵住他自己额角,摇头微笑,“我在想,她为什么会这样折?让翅膀不要轻快拍动,不要让纸鹤太快飞走么?” 满场笑声越发大了。 其实回想曾经,那时还是新人的青爵,比之今日的大明星,亲和力要更强些。那时候他会着意去与粉丝交流,会用尽了浑身的解数去吸引粉丝的关注。以今日视角都有些难以相信,当年的青爵也有过在阎崇年该回的现场这样故意逗笑粉丝们的经历。 “送这样翅膀微重的纸鹤给我们……”那年的青爵站在舞台的边缘,站在宁静的灯光里淡淡微笑,“是想告诉我们说:青花和月,希望你们飞翔;但是却不要你们一飞冲天,而是希望你们慢慢飞。” 那年庞龙的《两只蝴蝶》还余温未退,那歌儿红到从收发室老大爷到幼儿园小朋友都能唱出两句来,于是青爵的话就触动了全场粉丝的音乐记忆。大家在大笑中一起唱出《两只蝴蝶》的经典名句:“亲爱的,你慢慢飞……” 青爵向全场挑起大拇指来,含笑点头。待到大家笑声终于平息下去,一片骤然的安静里,他忽地扬声,“我不会飞太高、走太远。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全场骤然一片尖叫与掌声,更有小女生当场便落下泪来。原本以为只是暖场的一个互动小环节,却让青爵脉脉一语说得大家的心都在这一刻被征服。 净璃开始还看着身边那个突然就大哭起来的小姑娘笑,觉得她真是好可爱的粉丝;却一回头只觉自己的颊边都是湿湿的。伸手去抹,才知道,原来她自己也早已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其实她折那纸鹤的时候,那多出来的一道折痕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折错了;可是青爵说出的话又何尝不是正好切中她的心?他们从小就在一起,虽然隔着少爷与佣人的身份,可是他们至少还是在一起的;可是青爵正式出道成为艺人,两人越发聚少离多……她怕他就此一飞冲天,她怕他从她身边越飞越远。 “我希望有 一天,两只蝴蝶一起飞,慢慢飞。”那晚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样一句话,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也亲自折了纸鹤。他手边没有手工彩纸,他便从主持人的皮夹里借来纸币。他折叠纸币的纸鹤,不是一只,而是一对。在镜头的放大里,所有人都亲眼见证了那一幕:他将折好的千纸鹤的翅膀尖儿,多折了一道折痕。 《两只蝴蝶》正好应和中国传统爱情故事里梁祝化蝶的意象,而两只千纸鹤的寓意则是——两情相悦。不管那相偕飞翔的是蝴蝶,还是鹤,那必定都是不离不弃的爱侣,凤凰于飞。 静静的夜色里,净璃捧着那两张百元钞票,含着泪,微笑。 那一刻看着青爵和夏凉的车子开走,看着在车子尾气里仓皇飘落的两张钞票,净璃难过得只觉那两张钱币就是她被遗弃的心。可是她猛地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幕,于是她才奔过去,稍显粗鲁地挥舞着包包驱散那些捡钱的人。那被刻意折了一条线,又再多加了一道线的钱角,无声地诉说着想要让她知道的心意。 他不会飞太高,他不会走太远,他会永远留在她身边。永远…… 所以她拿钱给犀利叔,希望犀利叔给他的女儿们买几本小说。她希望让那几个身在困顿的女孩儿也有机会相信,这世上依旧有爱;只需好好长大,只需耐心等待,上天终究会派一个爱你的人来,陪你走这一生一世。 钱未然的电话打过来,关切问净璃,“我陪青爵在接受杂志专访,刚完事儿。稍后还要给杂志拍片。估计今晚没得睡。净璃,同事说夏天去找你。” 净璃含笑摇头。钱未然没明说的话,她听得懂。钱未然想知道她眼睁睁看着青爵被夏凉接走,她是否难过了;而且独自应付夏天,她是否会觉得为难。 “钱大哥,帮我跟他说:一起飞。” “嗯?”钱未然没听懂,却听见净璃轻轻地笑起来。钱未然这才放下心来,便也点头,“好,你放心。” 其实后来过了很久,净璃才有机会去问青爵,当时是怎么猜到那千纸鹤是她折的?他就跩跩翘起唇角,随手从净璃书包里抽出一本书来,砸在净璃的发顶,“自己看!” 净璃的书皮从小到大都是她自己包的,那是比折叠千纸鹤更手法熟练的折叠手工。净璃喜欢在书皮的折法上也给能发挥自己一点小小的创意。比如书皮的折角上,她会多加两条折线,让书皮呈现一个好看的波浪形,就像是用缎带仔细装饰过的礼物盒。 净璃捧着书,只觉眼底微微湿润。那些细小到连她自己都忘了去注意的细节,原来其实早已被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多一条折线,就是多一分心意;多一条折线,其实又是将好事凑成双。这样小小的动作却终究变成这样细腻而深邃的语言,虽然无声,却在长久的时光里,一直一直都刻印在她的心上。 矢志不忘。 ------------ 【亲们,今天先更到这里,明天继续~~~外出旅游的亲们注意安全;在家的亲们,享受轻松时光~~】 259、谁是女主角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最后两天的准备,青花和月都是全力以赴。尽管这是一场配合《画心》首映式宣传的演唱会,但是既然是青花和月的演唱会,他们就一定会力求完美。净璃静静陪伴在青爵身旁,随他一起去排练场地。夏凉自然也是要跟来的,夏天陪伴在夏凉身畔。见了净璃,夏凉便眸色清冷,却也碍着如今外界都知道夏天与净璃的婚讯,而面上不能不矜持些。悌 净璃倒是淡然,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快嘴不要命的阮灵。往往根本就用不到净璃说话,阮灵便三言两语如刀子一般刺过去,让夏凉想张嘴都张不开。夏家兄妹终究还是要故这些脸面,在外人眼前不好意思太过分,那便自然与阮灵比较起来落在下风。谀 夏凉极不习惯这样的位置转换。从前与净璃直面,夏凉都是主动攻击那方,这次却气场怎么都被压制着,就是张扬不起来。人一急,面上自然便失却了从容,现场的状态便越发显得五官都挪移,远不如净璃的淡然从容显得那么好看。 夏天的目光便越来越多地都落在净璃面上去,夏凉便是越发气急败坏。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越是能在无声中显出从容的,那自然便是胜家。净璃已经深谙个中妙义,到后来就连望向夏凉的目光,都已经露出真诚的微笑。这才是胜利到底。 跟着青花和月做跟踪报道的AA自然又是个人精儿,趁着空当挤过来跟净璃挤眉弄眼,“瞧瞧,那位假冒伪劣的恒玖公主都快嘴歪眼斜了嘿,跟中风了似的。”谀 阮灵嘎嘎地就笑出声儿来,一点都不收敛,就是故意要让夏凉听见呢。 小孟也笑嘻嘻过来跟着说,“我算明白了,真是不能得罪女人。碰着你们三个,那位就算再能,却也只能甘拜下风了。” “折磨她的,实则是她自己的心魔。”净璃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其实都没做什么,是她心里有鬼,越想越多,那些想象出来的攻击就会让她心中难过。” 阮灵耸起肩胛,一生不改的刻薄样儿,有一点点像张爱玲那张经典照片里的姿势,“活该!”悌 . 夏凉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便也发起了无声的反击。她刻意走过去与青爵亲近,当着一众媒体的面,一会儿含情脉脉凝望青爵侧脸,一会儿翘起脚尖来附在青爵耳边低低细语,媒体记者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些能炒起来的细节,举着相机不停跟拍。 “这个贱.人!”阮灵有些沉不住气,忍不住骂出来。 净璃倒是淡淡摇头,拉着阮灵的手微笑,“我有办法。” 净璃舍了阮灵和AA,含笑走向夏天去。阮灵在后头有点紧张地叫,“净璃!” 青爵是个多疑的家伙,净璃这样干,岂不是等于玩火? 倒是钱未然无声笑起,“现在的净璃,不是净璃。” “你说什么?”阮灵愣怔转眸望钱未然。 钱未然微微耸肩,“她是复活了的小狐妖。从前青爵就说过,他身边的这个小孩儿就是个小狐狸,倒是我不信;因为从来我看见的净璃都是温婉柔软的女孩儿,何曾会跟狐狸挂上钩?可是现在,我倒是信了。你看净璃的眼睛,晶光闪烁。” . 净璃走到夏天身旁去,夏天的眼睛也正落在净璃面上。虽然有夏凉在畔,夏天却越发看出净璃的好。 迎着净璃的脚步,夏天便自然伸出手去,低声说,“净璃你终于肯过来理我。” 净璃一笑避开,状似亲热地挨着夏天立着,目光却转向夏凉那边,低声细语,“夏天你看,夏凉的目光会杀死我。” 夏天神色一黯,“净璃,你不该与我开这种玩笑!我再次重申,净璃我喜欢的人是你,自始至终都只是你!” 净璃垂首叹了口气,“可是在夏凉的心中,也是这样想么?或者说,夏天你也是这样告诉夏凉的么?” 一个女孩子肯为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办事,除了亲情血缘关系的之外,怕就是源于感情了。那么夏天该如何能让夏凉死心塌地?也许他会给她些许承诺或者憧憬吧?便到此时,净璃反是有些可怜夏凉,这样不遗余力,怕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以今日视角与立场,去重观夏凉曾经对她的种种,净璃心内反倒释怀。因为没有安全感的,因为可能明知道要敌不过眼前的对手去,所以她才那样手法狠毒,甚至有一点点丧心病狂的意味。 便如此时情境,夏凉越是眉眼戾色,反倒越是显现出她心底的没有自信。 从前净璃恨过夏凉,当夏凉掌掴,当夏凉让人剪断威亚……那时对于新人净璃来说,演艺之路因为夏凉的存在而走得那样艰难。可是此时净璃对夏凉倒是更多怜悯,甚至客观地感谢夏凉曾经在她的开头路上设置了那么多障碍。 每一份经历都是财富,净璃相信此时的心态淡然,怕也多少是源于曾经的惶乱。夏凉的手段都见识过了,如今的看起来就也是小儿科了。 . 净璃与夏天在一起的情形自然都看在夏凉眼里。开始夏凉还能专注在拍摄里,拍着拍着便分了心。摄影师越发频繁提醒,“夏凉看镜头,拜托你专注在镜头这里。” 因为青花和月的人气,再加上目下整个娱乐圈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青爵与夏凉的联姻,所以这回邀请专访的杂志也是下足了功夫,请来的是国内的著名人像摄 影师来掌镜,务求拍得美轮美奂。 大牌摄影师也有大牌摄影师的弊端,他脾气很大,又习惯了主导整场拍摄。不管你被拍的模特儿是谁,总归要听他的摆弄。夏凉的频频走神便触发了摄影师的脾气,拍到后来摄影师干脆收起镜头,一言不发走到一旁去坐下,再也不动。 这样的大牌摄影师,工作是要按小时付钱的;青花和月的档期就更是难遇,好不容易借着两方都有时间,将两方给凑到一起来,杂志的编辑们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哪里就能眼睁睁看着拍摄就这样继续不下去了呢? “未然,你看现在可怎么办!”杂志主编实在没办法,便过来找钱未然商量。 钱未然叹了口气,“夏凉那边不是我的艺人,恐怕要方姐你跟她的经纪人沟通解决。” 方主编一说起来就更烦躁,“未然你给我打太极!韩芷跟你是什么关系,外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你就不能帮我说说?” 方主编是圈子里的元老级人物,做这行的无孔不入,跟钱家的关系也是不错。钱未然就笑,“方姐,韩芷的性子你也知道。就算是我,也未必说服她什么。我们公是公,私是私,她也是不准我擅动她艺人的。” 方主编愁容不展,“这可怎么办!现在电话又联系不上韩芷。怕是她之前说过,圣诞要陪家人到欧洲去度假……” 钱未然长眉微微一展,“方姐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怕是个馊主意。” “未然你快说!”方姐赶紧追问。 “青爵与夏凉的片子也拍得差不多了。”钱未然不慌不忙地说。 “毛.片是不少了。只是,还不知道修片出来的情形。我怕是还凑不够3个P的用场。”方姐精益求精惯了,她手下的图片总监又是个出了名的完美主义者,一般拍一套片子下来,他们能共同看中的有一张都不错了。也正因为是这样性格的团队搭档,才能确保了这本时尚杂志在纸媒业越发萎缩的今天,依旧能保持高水准、高业绩。 “……方姐,不如留出一个P来换个女主角。”钱未然观察着方主编神色之间的焦急,缓缓吐出自己的底牌。 “换个女主角?”方主编一愣。也是个人精儿的她随即就将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净璃去,“未然你的意思是,换顾净璃?” 钱未然展颜一笑,“夏凉不是我的签约艺人,我自然节制不了她;净璃却是我的签约艺人,我怎么说怎么是。” 方主编眉眼之间舒展了些,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咱们这期的噱头是青爵和夏凉的联姻……弄出个顾净璃来,怕是不好吧?” 方主编也是业内资深人士,对于青爵、净璃、夏凉之间的三角传闻自然也都知道。只是这还有几天时间就是订婚宴的正日子了,方主编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人,必须要顾及傅家和夏家的脸面。 钱未然却笑开,“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们这是在拍摄实际的联姻,同时也是在为《画心》宣传,所以又有谁能看得清,哪里是戏,哪里是真实的人生呢?” 钱未然朝着方主编眨眼而笑,“方姐,而且我可以跟你保证,若是换了净璃搭档,你的杂志里一定会拍到青爵从来都没展现过的侧面来……到时候你那期杂志,想不大卖都不行了。” --------------- 【亲们昨天是实在累到不行了,原本回酒店说眯一觉起来写稿,结果一觉就睡过去了,跟大家抱歉个哦~~~谢谢大家在假期里还特地上网来帮某苏投月票,某苏鞠躬致谢啦。今天先更到这里,明天继续~~】 260、在他心中更重要的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哥,他们是什么意思!” 夏凉遥望灯光中心的净璃和青爵,恨得将手边的样刊“啪”地摔到地上去。夏凉的助理赶紧跟上来,将夏凉的貂皮大衣给她披上。 “哥我不拍了,我们走!”夏凉恨恨地想要从夏天这里得到一些安慰。悌悌 夏天的目光却一直静静落在净璃面上,看她在镜头之下变作另一个人一般,一颦一笑俱是灵光闪烁。 “哥!”夏凉的脸色越发黯然下去,仰头望着夏天的神情,一点点将失望写满了眼角眉梢。她却也不甘心,还是努力克制着,并不想让在场的人看出她的失望。 “夏凉,克制下。我已经去与方茹沟通过,今天的问题出在我们自己身上。样片我也看了,的确是你不在状态。夏凉,作为专业的艺人,必须要时刻保持饱满精神状态,否则落在人家口中笔下,就成了你在耍大牌。” 夏天说着叹了口气,“你现在刚拍了一部戏,想要耍大牌还不是时候。” 夏凉的心仿佛被兜头浇下一盆凉水来,她仰头望着夏天面上的冷淡,缓缓笑开,“哥,你是在批评我么?终究比较下来,在你心里,我总归样样都不如顾净璃,是不是?” 夏天长眉微蹙。谀 “……哥,你不必否认,我知道就是这样的。”夏凉凄凉笑起,“无论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与顾净璃无法相比的。你现在一定是在心中暗自怪我,觉得我急功近利,失却风度。可是哥,你别忘了,我这样做又是为了谁!”谀 夏天微微合上眼睛,“夏凉,我从没要求你做过任何事。” 夏凉笑,笑得连心底的凉全都弥散开来,“是。哥你说的是,你从没要求我做过任何事,是我主动想帮你——只不过是因为,我希望你开心;我希望我做的事,能让你关注到我……也许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是存着急功近利的心,所以在顾净璃面前才会显得失却从容。非但没让哥你发现我的好,反倒更觉得我更不如顾净璃了,是不是? 夏天皱眉,“夏凉……,你的心情我都明白,你帮我所做的事情我也都感谢。只是……,只是许多事早已注定,无法改变。” 夏凉笑得花枝乱颤,“哥是想说,你是先遇见顾净璃的;哥如果非要坚持这个逻辑的话,哥也不要忘了,顾净璃也是先遇见傅青爵的!所以哥又何必要对顾净璃不肯放弃?” 夏天黯然,合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夏凉凄凉笑着拢起衣襟,回身叫助理,“我们走吧。这里早已不属于我们,就算我们强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夏天转头去望夏凉的背影,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放弃。只能叹息着望夏凉的背影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电梯门里。 “其实我觉得,人贵有自知之明。”阮灵走过来,抱着手臂站在夏天眼前。 阮灵是高个子女生,便是站在夏天眼前也不吃亏,更何况阮灵的眼光跟刀子似的,能斫人的。夏天便也皱眉,虽然没说话,神色之间已是不喜。 “夏天你自己看看那两个人。同样是拍照,刚刚青爵跟夏凉一起拍的时候,你看得见青爵是什么神色,你再看看此时,那能相提并论么?”阮灵耐下性子来,尽量苦口婆心,“你再看看净璃。她与青爵之间的眉眼流动,那都是最真实的情感,她没有在表演,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阮灵叹了口气,目光直视夏天,“夏天,客观来说你的条件也很好的。可是你何必如此执迷不悟,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罢手?你的存在真的影响不了他们两人太多,你真正耽误的直视你自己。青春年华这么宝贵,你花这么多时间、这么多心力,却结果只是作茧自缚,又是何苦?” 阮灵的话让夏天面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他想要努力地再笑一下,那笑容却还没绽放,就先凋零落下。他索性抱住手臂,冷眼面对阮灵,“阮灵,你未免托大。你既不是净璃的亲人,也不是我的朋友,你觉得以你的身份,适合对我来说这样的话么?你不过只是个外人,我要如何选择,我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实在与你无关。” 阮灵冷笑着肩头轻颤,“夏天,你还真是不让我失望。你这人看似温和,却相处越是看出你的刚愎自用、顽固不化!我实话对你说,我从前很讨厌傅青爵,讨厌他的跩,讨厌他的不知温柔;其实现在看起来,傅青爵与你相比,真是好了太多!” “傅青爵是跩,有时候做事让人不理解,但是他的心却是柔软的。只要肯多花一点时间,慢慢去看他做事的前因后果,就会明白他有多深情;而夏天你正好相反,你是越相处下来越觉得你自私、无礼!你的相貌看起来似乎与傅青爵相似,其实你们的冷硬是完全不同的——他的冷硬不过是为了掩藏温柔,只是他当年还不懂得表达温柔;而你,你是骨子里的自私与无情!”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又何必与他说那么多?”阮灵骂完了回到青花和月团队这边,钱未然才慢悠悠说。之前阮灵到夏天眼前去,钱未然微微担心。虽然他相信阮灵的伶牙俐齿,必然是吃不到什么亏的,但是还是下意识地担心。 “我只是……”阮灵挠了挠头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应该再最后跟他说这么一句。因为他毕竟曾经是净璃在乎的朋友,甚至就连 十二少对他的态度也是手下留情了的。” 就连钱未然都一愣,“你觉得青爵对夏天是手下留情了的?” “嗯。”如暗乱泥沟点头“具体有没有,我也说不清。只是我就是有这样一个感觉。以十二少的为人,如果十二少想要对付他,应该不会这样慢……就是像十二少手下留情了的。” 钱未然听着叹了口气,转头去望还在拍摄中的青爵。阮灵的话让他宛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许多。 青爵是个杀伐决断的家伙,既然傅家已经对恒玖发动了反击,那么本应速战速决才是,青爵原本不必给恒玖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可是这一次,真的没有。傅家是反击了,但是招式用得绵长,而不是一击即倒。 若剖开背后的缘由——钱未然只觉心底油然一暖。 夏家父子是被傅家亏欠的血脉。虽然错不在青爵,可是错却在傅家长辈。若易地而处,可能每个被遗弃的孩子,都会怨恨傅家吧?长辈的一场偷.欢,却换得孩子的一生流离,甚至有的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任何人都会被命运的不公逼迫得失却了心内的平衡。 所以这个矛盾是早晚会爆发出来的。即便不是在夏志木这一代,可能也会在下一代,于是青爵虽做反击,却是手下留情——这不是青爵优柔寡断,而是青爵已经承担起了傅家继承人的责任,在用自己的行动为傅家长辈赎回罪孽。 钱未然不由得亲自倒了两瓶水,送过去给青爵和净璃。傅青爵就是这样的家伙,他的用心绵密、却也重情重义。否则他钱未然当年也未必就选择了他来合作。这世上从来不缺少天才,真正吸引了钱未然,让钱未然想要跟青花和月长久合作的原因,还是他们的为人。 化妆师引了净璃去补妆,钱未然没忍住问出来,“少爷,心里还是当夏天是兄弟了?” 青爵微微挑了挑眉,抬头望钱未然。随即就也笑了,“你这狐狸,什么都瞒不过你!” 青爵眯着眼睛望着依旧站在人群背后,不肯离去的夏天,“我常听我妈说起我那夭折了的哥哥。我有时候见了夏天的时候,就会不自禁地去想,如果我哥还活着,也活到了这么大,看起来相貌上是不是会有点像夏天的?” 青爵笑了笑,“家里的兄弟,允扬不是亲生;嘉定、嘉康长得又跟我不怎么像。倒是夏天那家伙,看着跟我还真是像啊。我就想,就冲着他长得这么像我,我也得给他留一点转圜的余地。” 钱未然点头,“相信傅家前辈们,会感谢你这样的决定。” 青爵摇了摇头,“他们都是牌位了,一个一个的木头牌子,我可不指望那些木头牌子回到对我露出笑容……”青爵仿佛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似的,还故意哆嗦了下,却转头去望净璃。 净璃补妆完毕,灯光之下的她简直华光四射,像是一块至美的琉璃,晶莹流转。 “……那小孩儿的童年与少年都被我霸占着,她除了对于我的记忆之外,最珍贵的记忆就是郎溪那一段了。虽然她现在早知道夏天为人,但是也许多年之后回想起来,还是会对夏天那段记忆的崩塌而遗憾。” 青爵的目光随着净璃的转动而越发温柔,“还有恒玖。恒玖是她对她爸全部的爱,所以我跟我爸的做法必定要不相同。我爸是要一举击垮恒玖,我却要将恒玖保存下来。因为恒玖是她的。在傅家家业与恒玖之间,其实我更倾向的,是恒玖。” --------------- 【今天更新到这里,谢谢大家给力的月票~~~群么么~~~~】 261、爱令智昏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顾净璃,你真是不要脸得让我惊讶。” 夜深人静,净璃接到夏凉打来的电话,真是毫不惊讶。仿佛所有阳光下、人面前说不出的恶毒语言,人们都喜欢借由深夜的掩护来爆发开。 净璃拢了下长发,无声地微笑,“夏凉,只有要脸的人,才有资格指责别人不要脸。夏凉,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有这个资格?”悌悌 “你!” 夏凉被活活噎住,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不由得瞪眼睛去看自己的电话,有一瞬间的失神,好奇电话彼端真的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顾净璃么? 电话里短暂的停顿,却没让净璃纳罕,净璃甚至主动给了夏凉答案,“午夜其实真的是个好时间。西方神话里会有狼人于午夜变身,吸血鬼趁着夜色横行;在中国会说夜晚是阴气最重的时刻,于是有鬼门大开,鬼魂游荡人间。我想鬼魂们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吧?” 此时午夜,没有女孩子不怕黑,净璃的话让夏凉一哆嗦,忍不住攥紧电话环视周遭。墨黑的窗外仿佛飘过一缕白色,像极了鬼片里的白裙女子,吓得夏凉“啊”的一声! 净璃听见了,轻轻地笑,“你根本不该是卫夫人,你是千年媚狐。何必非要卫夫人的皮囊,霸着人家的身份?” .谀 “你说什么!”谀 夏凉环顾着周遭暗夜,正在暗自心惊,被净璃这样突兀一说,更是猛然之间回不过神来。 净璃却已经挂断了电话。夏凉空对电话里寂寞到入骨的空声,愣在当场。 小狐妖是净璃出演的第一个角色,同样,卫夫人/千年媚狐也是夏凉出演的第一个角色,入戏之深自然难免。这样诡谲的夜色里,被净璃那样带着几乎是诱.惑般的嗓音这样一说,夏凉只觉自己一下子又跌进了那个角色里,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此时是戏里,还是真。 即便是得过数个影后殊荣的张柏芝、舒淇在一人分饰两角之后,都会对媒体直言一人分饰两角的痛苦,仿佛在一部戏中被撕成两半,每日都在认个分裂里煎熬。那样的老演员依旧难逃痛楚,第一回触电的夏凉就经历这样的考验,又如何能得全身而退?《画心》中所谓女主角带给夏凉的名利,有可能远远比不上她的心理上所承受的痛楚。 于是这样的夜里,净璃这样的一句话,便仿佛将夏凉给推回刚刚醒来的噩梦一般,让夏凉一时之间有灵魂出窍之感。仿佛有另一个自己,高高浮在半空中垂首回视她,看她颠簸,看她挣扎。 其实每个人都是多面体,每个人都在现实生活里扮演着多重的角色。便比如现实里的夏凉自己。她是夏凉,她又不是“夏凉”――名义上的夏凉应该是夏家的女儿、夏天的妹妹,可是她从血缘上又根本不是! 如今,她的名义上的身份又多了一个:即将的傅青爵妻子。可是她心里从来明白,傅青爵根本不爱她,哪怕一点点! 她自己想要的,与她在外人眼里的那个“夏凉”,仿佛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却又偏偏都是她一个人。这种人格的分裂,越发让人只觉现实如刀,冷酷割裂梦想与现实,让人不得挣扎。 所以净璃这样一句话,虽然轻柔如梦,那样清清淡淡,却直接击中了夏凉最疼的那处软肋,让夏凉一时怔忡,如遭梦魇。 夏天敲门进来,看见的正是夏凉这样一副失魂落的情形。 夏天皱眉,轻声低唤,“夏凉,你怎么了?” 这样的情形,夏天实则当年领教过。只不过那个人是净璃,而不是夏凉。最初到郎溪的日子里,净璃时常梦魇,要靠顾林河去唤醒;却没想到,此事此时轮到夏凉身上。 有时候生命里的厄运仿佛来得有预兆,就比如净璃在到了郎溪之后的梦魇,也许那是预示着郎溪发生的那一切事情,预示着那个唯一能唤醒净璃噩梦的父亲的终将离去;那么此时夏凉的样子,又在预示什么? 夏天心中烦乱,不想深思,赶紧走上前来拍着夏凉的肩膀,“夏凉,醒醒!做噩梦了么?” 眼睛对上眼前的夏天,夏凉开始是不敢置信,随即终是定定落下泪来。她的哭没有声音,只是无声落泪。泪无声滑下面颊,却终究淹没在被子的纹理里,来与消失都仿佛了无痕迹。 也许就像,她在哥哥生命中的出现吧?空自担着牵挂,空自费尽心力做了那么多事,却也许都是白忙一场――从哥哥看顾净璃的目光里,她便看懂了,也许无论她做什么都是无用,甚至做多错多,她的努力非但不会让哥哥多看她一眼,甚至,反倒令他离她越来越远。 也许哥哥自己已经是个足够有心机的人,因此哥哥需要的女子其实反倒希望她是个心灵透明一般的吧,不要太复杂,更不要太擅动心机。也许她都错了,从头便都是错了。 “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面对夏天,夏凉终究忍不住问,“是不是就连你也会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我?我说我走近傅青爵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其实都会怀疑我的动机,是不是?” 就像卫长君对待卫夫人吧。虽然他们的婚姻来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许卫长君还没来得及爱上卫夫人。但是少年夫妻,两人终究也渐渐生出相伴的感情来,于是卫长君对卫夫人敬爱有加,甚至在小狐妖出现之前,就连卫夫人 都已经相信了,卫长君是爱着她的吧? 这世上的爱情,有时候不是都有必要去追问到底爱不爱,而是缺少一种比较。一旦那个他真正爱着的女人出现,你便都没有必要再去追问,你的眼睛便会给了你最直观的答案……卫夫人怕是第一眼看见卫长君带着小狐妖回来那日,便已经看明白了卫长君对小狐妖的感情了。 于是卫夫人的心动摇了,于是向来坚贞的卫夫人才会被千年媚狐有机可乘,窃取了她的皮囊……如果失去了丈夫的爱,卫夫人即便还活着,却已经是死了,于是究竟主宰这副皮囊的灵魂是她自己,抑或是千年媚狐,又有什么不同呢? 夏天的沉默不语,让夏凉更是凄楚笑开。她真是笨,笨到无可救药却还不知,其实她又何必再问啊?哥之前对顾净璃的目光,哥此时的沉默都已经是最真实的答案。早知道哥是个多疑的人,只是从来自欺,相信哥不会怀疑自己;可是此时现实再度给了她迎头一棒。 她不怪哥,这是她活该。 谁让她总是自欺,欺骗自己哥有一天也许会爱上她,也许有一天哥会意识到她的好。她甚至在期盼与傅青爵婚礼到来那天,期盼那天的婚礼上,哥会幡然醒悟,然后抢上前去,从傅青爵以及在场所有宾客眼前牵住她的手,两人一同飞奔而出…… 原来她夏凉,也是这样不切实际的女人。浪漫到无可救药,然后活该被现实冷冰冰敲醒。 “哈哈,哈……”夏凉越笑声音越大,手搭着夏天的肩头,已是笑得前后俯仰。 “夏凉,你控制些!”夏天皱眉,不着痕迹推开了夏凉的手,“我这个时间本不该来你房间。是听见你惊叫,以为你噩梦,便过来看你。你若没事,我便回去了。” “……哥不是来看我,哥是想到了顾净璃吧!”夏凉朝着夏天的背影,悲怆大喊,“因为她小时梦魇,你却不能陪在身边,所以你心中一直引以为憾;她爸死了将她托付给你,于是你在心里早已认定,她再梦魇的时候,你一定要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是不是!” “哥听见我尖叫,哥直觉想起的人是她,所以向来做事谨慎的哥才会在这样的大半夜跑进我房间里来……如果不是因为想起她,就算我在噩梦里再也醒不过来,哥也不会来管我吧!” 夏凉的声音由开始的笑中带着哀伤,到后来变作凄厉。夏天全都真真儿地听进耳中,他只能叹息止步。却没回头,手还在门把上,“夏凉,夜深了,睡吧。你是我妹妹,永远都是。” 门空空的响声在夜色里一***散开。 夏凉忽然发疯一般抓起电话,再给净璃拨回去。却不等净璃说话便大喊起来,“顾净璃,我恨你!也许我没本事毁了你,那我就毁了你的爱情好了!或者,或者我干脆毁了恒玖,你说好不好?” ------------ 【亲们不好意思,两天没更,是因为在火车上。今天是长假最后一天啦,再休息一下下,明天正式结束长假会给大家加更答谢~~~亲们最后一天也要注意调试心情,避免长假综合症。爱大家,晚安。】 262、爱有多深,就有多疼(3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夏凉!” 净璃握住电话,大声惊呼。悌 夏凉向来都善于威胁净璃,净璃并不怕。夏凉说要毁了净璃的幸福,此时的净璃却已经相信,夏凉没这个能耐。因为她的爱情里不是她孤单一个人,还有青爵的存在;以夏凉的那点伎俩,又如何是青爵的对手?所以净璃不怕,甚至即便要在眼前暂时让出婚姻,她也知道这都是暂时的,她终究会赢。悌 可是净璃却着实没想到,夏凉会提到恒玖,没想到夏凉会威胁到毁了恒玖! 净璃努力平静下来,不让夏凉听出她声音里的慌乱,“夏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说毁了恒玖?恒玖是我爸建立的,这没错;可是我爸却不是唯一的建立者,夏家同样也是恒玖的主人!你若毁了恒玖,你也等于同时毁了夏家,毁了夏天!” 每个女子,无论面上多坚硬,实则心内都有最柔软的地方。净璃相信,想要回击夏凉,夏天当是最有效的攻击目标。 却没想到,夏凉在电话里凄凉笑起,“恒玖,一切都是恒玖!如果没有恒玖,哥也不会野心越来越膨胀;如果没有恒玖,哥也不必认定了这辈子必须娶你!顾净璃,你不必用我哥来回击我,我说要毁了恒玖,却是为了要救他!” “顾净璃,也许我说,你并不信:我是真的看透了这个世界上的名利。它们是无形的手,拽着人一路滑向深渊去,或者是全然不知的方向。如果没有恒玖这块大馅饼,哥也许会活得更快乐。我会陪着他去继续经营‘夏天的味道’,让他做他最擅长,也最喜欢的菜肴;或者我们就去做最普通的打工者,每个月靠着月薪过活。以我们的能力,我相信五年之内同样能攀到中层,一样可以拥有自己衣食无忧的生活!”谀 净璃静默下来。认识夏凉这样久以来,净璃对夏凉最好的印象停留在相识的最初。下课了在众人的扰攘里,夏凉独自逆流走回练功房,手里抱紧那对象征着职业梦想的舞鞋,被人流挤推着,依旧能直直挺起自己的脊背,从来不躲闪,更不迷失自己的方向。 夏凉那一瞬间的执着和勇气,曾经让净璃欣赏与钦佩。只是后来夏凉仿佛变作另一个人,净璃便也对她泯了最初的好感。谀 可是这一瞬,听见夏凉这样的话,净璃却忽地不想再攻击夏凉。深深夜里,夜色漫延,净璃仿佛又站在那条长长的走廊里,隔着攘攘的人群,看见夏凉走来。她高高地挺直自己的脊背,纵然逆着人流,却依旧抱紧手中的舞鞋。 净璃深深吸了口气,对着电话说,“夏凉,你是真的很爱很爱夏天的,是不是?” . 这样暗沉的夜色,之前原本那样尖锐的针锋相对,夏凉做好了一切防御的准备,甚至刺出了准备反击的尖刺。却实在没想到,电话那端的净璃,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柔软的问。 净璃的嗓音如烟,淡淡飘散在夜色里。她不再像是个反击的对手,反倒像是个推心置腹的朋友,于这样宁谧夜半,挂来电话,只为关切她夏凉的心事。 低低呢喃,仿佛等着静静倾听。 夏凉用力抹了下眼睛,抹掉猝不及防就跌落下来的眼泪。这么多年,没人关心过她对夏天的感情。仿佛都不重要,更不被允许。 “是。顾净璃,既然你猜到了,我就也不妨直接回答你:我爱哥,绝对超过你对哥的感情!哥最明智的选择,是我;而绝不是你顾净璃!” . 电话里静了下,却传来那段净璃的轻轻一笑。 夏凉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净璃真的是笑了,更不敢相信净璃接下来的那句话: “夏凉,我也同意。这世上的爱情,珍贵的是两心相许,而不是一厢情愿。我真希望夏天也能迷途知返,选择一个更适合他的人。其实夏凉,我真想告诉夏天:其实他能在今生遇见你,是他的幸运。” “就算命运曾经亏欠他们父子,就算傅家曾经给他们造就了不公,但是能够遇见一个真心爱着他的女孩儿,这或许其实已经是上天在做补偿。若能知足,便能长乐。” 夏凉定定怔住,甚至将电话从耳边扯下来,再去确定一下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是不是顾净璃的。顾净璃方才还在毫不留情地回击她,怎么这样一瞬,便突然变了? 夏凉死死咬住自己的指尖,平抑着心底轰然而起的波澜。 ――忽地仿佛就有一点点明白了,为何哥、傅青爵、韩赓,甚至还有傅家的养子杜允扬,怎么都会喜欢着顾净璃。 早时夏凉不服,认为净璃比她并无半点出色,却为何齐集众人宠爱?此时,面对着自己的心旌摇曳,夏凉骤然心惊。 这样时候的顾净璃,能够在这样的时候仍能这样说话的顾净璃,的确是非凡的吧? “顾净璃,你不用说这些!” 夏凉努力压抑心中奇异,继续发狠,“顾净璃,你不必费心向我示好了,我根本就不会买账!我夏凉既然名字里有个‘凉’,那我就会凉到底去。我跟你永远也成不了朋友,便不必说这样只有朋友之间才该说的话!” . “夏凉你这样反应,我一点都不意外。”净璃的嗓音依旧平静,“因为,我早领略过如同你此时一般的绝望心境。喜欢的心情,永远不敢透露,生怕别人会知道,所以只能用力压在心底; 甚至都要骗自己,不是爱,不是爱。” “喜欢的那个人,就更是可望不可即。他明明就近在身边,可是却仿佛这一生都永远无法到达他身旁。就连他的态度,亦不敢触摸,仿佛他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不爱,或者不在乎;便更不敢让他知道,自己有多爱。于是便一直这样彼此猜测着,试探着,隐瞒着……很苦,这样明明相伴着一路走过多年,却从来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样的时候,自己就连对自己都无法给一个确切的态度,又如何给旁人?更何况,电话那边是一直视为假想敌的那个人?所以夏凉你不必当做我是对你示好,我也不会对你示好。我只是在这样的深夜里,忽然想起了第一次看见你的情景;想起了我与你曾经有过的、相似的心境。仅此而已。你能听进去什么,便听进去;不喜欢什么,便统统都当做耳旁风吧,不必记得我曾经说过。” 净璃一惊能清风明月地笑,“算是我跑题了,我帮你将话题扯回来。你说要毁了我的爱情,毁了恒玖。” “那我就也针对你的威胁给你回答:夏凉,我不怕你毁了我的爱情,因为你做不到。我怕你毁了恒玖,不过我不是在乎恒玖能带给我的财富,我是在乎我爸在这世间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夏凉如果你真的敢毁了恒玖,那我也跟你发誓,我会不遗余力阻止;如果我组拦不住,而让你真的毁了恒玖,我绝不饶过你!” 净璃说着,仿佛轻轻一叹,“夏凉,我顾净璃这辈子好像还从来没这样威胁过谁。你是第一个。所以我要你明白,我既然这样威胁了,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我希望你三思后行,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人这一辈子只有这一次生命的机会,千万别把余下的时光都虚掷了。留一点时间给自己,留一点时间给爱着的那个人吧,趁着一切还都来得及。” . 夏凉不甘心,却还是微微怔忡住。 净璃叹息,说了声“晚安”,便挂断电话。 一天一地的夜色,全都留给了夏凉一个人。满室的幽暗,一下子全都拥堵到她的身边,压得夏凉几乎喘不过气来。 夏凉盯着电话,心中百转千回。今晚两次给净璃打电话,竟然都是顾净璃主动挂断了电话!仿佛她夏凉说的话对顾净璃根本产生不了什么影响,顾净璃想做什么,依旧能够从容地做什么!此时反倒剩下她夏凉一个人,不甘地瞪着电话出神,却又无计可施! 如果一个女人威胁另一个女人,连婚姻的招数都已经用过了,却无用的话,那她还能怎么做?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真正拉下顾净璃那张面上的从容,让顾净璃也与她一样痛,一样难过! --------------- 【长假结束,大家工作和学习加油!今天加更,一共三更,这是第一更。早上和上午还有两更~~~】 263、千金博一笑(3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画心》首映式暨青花和月演唱会前夜,一干人应邀参加“莎莎慈善晚宴”。 青爵和夏凉是一干人中注定的主角,净璃与花和月三人、钱未然都只能跟随其后。阮灵和小孟作为工作人员,也有机会跟着一起来,只不过是没机会有座位就是了。现场的座位可是都要事先花钱买的门票,一张门票就要几万块,阮灵听见就抖了几抖,虽然门票用作慈善,她小老人家却也真的拿不出这些钱来,便只能在工作人员的队伍里戳着。悌 今晚的夏凉艳光四射。她穿了大红的礼服长裙,露背,长裙拖尾宛如美人鱼,领口镶满施华洛世奇水晶。灯光起,她大红夺目;灯光灭,她坐拥水晶璀璨,仿佛燕坐水天星光之间。正是动静皆动人。悌 可见,夏凉今晚之来,用心十足。 净璃轻轻叹了口气。手在桌面下却被夏天握住。净璃不好发作开,只能勉力挣脱。夏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柔情款款地笑,凑在净璃耳边,“怎么不穿我送给你的那件礼服?” 今晚夏天也给净璃准备了一件美轮美奂的礼服。净璃知道,那件礼服的华美,绝不在夏凉的礼服之下,甚至更要超出一截。 当礼服店的工作人员将那件礼服送到净璃房间,净璃都忍不住惊呼。那是一件纯白羽毛制作的长裙。细微镂花处,为羽纱透织;长裙层层涟漪处,则是纯白羽毛的摇曳轻舞。净璃明白,若是穿了那礼服来,同样会惊艳全场。夏凉是红,耀眼夺目;她是白,轻灵出尘。谀 净璃却没穿来。 面对夏天的问,与桌面下霸道的牵手,净璃只疏离一笑,“你希望我与夏凉成为你生命中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么?对不起,我没兴趣。”谀 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故事,折射出的是男人心中的贪婪与不知足。净璃婉转一语,说得夏天面上一白。或许他本心中实无此意,可是一红一白的颜色偏就暗合了这个故事,让他辩解不得。 夏天只能蹙眉,“净璃,我在法国看见那件纯手工的礼服,唯一想到的就是当年在郎溪,我第一眼看见你。那天在翠烟湖畔,湖水翠碧如烟,你穿着一袭白裙,散着头发……都传说翠烟湖畔原本有天鹅栖息,可是后来生态环境被破坏了,天鹅便再也不来;可是我那一瞬却真真儿看见了白天鹅凌空而来。净璃,你纯白羽翼,落满我翠色波心,从此再难拔除。” “很好听啊。”净璃也并非全然都不动容。毕竟那段时光,在她少女心中,曾经那样透明一般的美好。郎溪岁月,爸还在,他们一家三口还常相伴,如今想来,已是隔世。 “只可惜,我从不是天鹅。”净璃说着转头望了一眼伴在青爵身畔的夏凉,“其实,那裙子倒是更衬夏凉。都说跳舞的女孩子姿态挺拔,就像白天鹅一般。我想也许你的白天鹅该是夏凉。夏天,你的羽毛裙送错了人。我不适合,也不喜欢。” 夏天神色骤然黯然。场中灯光越发耀眼,众多媒体镜头紧随,夏天便也只能不再说话。遥遥,花和月以及钱未然的目光都关切飘来。净璃看见了,回过去淡然一笑,知道他们都在担心她,怕她应付不了夏天。她要他们都放心。 自己的敌人,总归要自己来面对。谁能帮你一生一世? 再转眸去望夏凉。夏凉深知她自己是今晚焦点,于是更紧偎近青爵。目光时时刻刻锁着青爵,半刻都没离开,仿佛今晚不是来参加慈善晚宴,而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来紧盯青爵的。 青爵略有不耐,却也不能不逢场作戏,偶尔垂下头去,听夏凉附上耳朵来的喁喁细语。 净璃明白这是不得已,可是心底还是有小小绵密的疼。女人啊就是这样,就算明白所有的道理,可是心底还会有执着的别扭,所以男人会说,千万不要跟女人讲道理。 慈善晚宴的气氛很好,舞台上的拍卖进行得也很快。许多名人捐献出来的拍品很快被一轮轮地举牌拍掉。其实不论那东西到底好不好,今晚来参加慈善晚宴的人原本都是来献爱心的,将自己心中那个保底的数字直接拍出来也就是了,简单明快。 比如一位著名导演画的画儿。据说那位大导演根本就没怎么学过绘画,就是拿毛笔蘸着墨汁,在宣纸上应景地那么来了几笔,结果那幅作品当晚就拍出了40万的天价! 《画心》剧组为了配合宣传,也捐献出了部分经典道具来参与义拍。重量不够的,显得不够诚心,于是剧组便拿出了几件极有代表性的道具:比如卫长君那件标志性的大红的战袍。 在场的明星们都是圈内人,或者是著名的商界、传媒界的人士,大多数已经看过了《画心》的点映。所以当那件大红如血的战袍被推上舞台,场下便爆发出一片惊喜的尖叫。 虽然在座的实力女性多是师奶级的年纪了,但是越是师奶其实追星才越是狂热。这是一次无底价的起拍,结果第一位举牌的文化公司女老总就直接举出了30万的牌子,登时全场大哗! 全场的目光、媒体的镜头都在追逐那位举牌女老总的同时,有更多的目光和闪光灯便都投注到了青爵这边来。 主持人便含笑打趣,“其实十二少应该再大方些。比如再附加一个拥抱、一段共舞,或者干脆一个吻……相信这件战袍今晚的成交价一百万都打不住!” 全场爆发出一阵 善意的大笑。青爵也难得地一改往日冷脸,今日含笑凝眸,甚至向着电视台直播的镜头卖萌一笑。 那一笑在现场的大屏幕被放出来,全场就又再度陷入了疯狂。举牌价已经直逼一百万,还有人在不断举牌。慈善晚宴的高》潮便这样不经意来临。 男主持人笑得满面开花,便更是助推气氛,将话筒递到了夏凉眼前,“夏凉,作为十二少即将的未婚妻,面对今晚这样热烈的举牌气氛,你有何感想?” 夏凉也是聪明的女子,随机应变得很巧妙,“……我已经,什么都不敢想。” 夏凉巧妙地将“感想”转化为同音的“敢”,她是答了等于没答,便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大家笑声更猛。 “那夏凉,你会不会举牌买下这件战袍呢?”女主持人也不甘落后,直接向夏凉抛过来问题。 毕竟,人们现在也都知道,夏凉是恒玖集团的公主。此时战袍的竞价虽然已经到了百万左右的高价,但是若是夏凉想要出手,还是买得起的。毕竟两人订婚在即,这件有着特殊意义的大红战袍,夏凉怕也是不舍放手的。 夏凉含羞一笑,回首望了一眼夏天的方向。 外人眼里,也许觉得这是夏凉在征求哥哥的意见。夏天因为港口项目已经成了恒玖实际上的执行人,夏凉要征求夏天的意见,于公于私都是应当的。净璃却明白,这其实是夏凉对夏天的一次挑战。一个女孩子拼却一切,只想激起男方的嫉妒之心,来确定对方的爱意。宛如鱼死网破,却有飞蛾扑火一般的壮丽。 净璃便也偏转了头去望夏天面上的神色,心里隐隐地,为夏凉捏了一把汗。 夏天却仿佛没看见夏凉的目光,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垂下头去,含笑替净璃面前的红酒高脚杯满上。 净璃心下一沉,知道媒体又会如何写这局面。恐怕只能说夏家兄妹都是情深专注的人,夏凉为爱郎而不惜百万拍战袍;哥哥夏天则一心只在未婚妻顾净璃身上。 就在人们种种观望与猜想中,身在事件当中,却俨然有着置身事外一般的超脱的青爵,却出人意料地高高举起了牌子。 全场又是一片惊呼。捐出拍品的主人,自己还会回购拍品,这在历次慈善晚宴上还是头一回出现! 男主持人在确认了青爵的出价之后,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才跟众人宣布,“十二少出价两百万!” 一件战袍拍到一百万的高价,已经有些离谱;青爵自己出价,还直接就超出一百万去,这就更离谱了!全场都轰动了,所有坐着的人都站起来,遥遥望向青爵的方向。 净璃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她坐在青爵背后的方向,看不见青爵面上表情,只能从现场大屏幕上去遥看他的神色。却只看见他如常带着略显清冷、略带疏离的淡淡微笑。很高深莫测,就连她一时之间都看不懂他要做什么。 女主持人的高IQ又发作开,只见她激动按着心口,仿佛随时都可能晕倒,声音更是挑高了八度,又高又尖地叫道,“十二少是为了夏凉,是不是!你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为了讨得美人欢,所以十二少才会自己举牌回购!这样高的价格就是势在必得,就是为了给未婚妻的订婚礼物!” ------- 【稍后第三更~~~~~】 264、你可还记得,曾经的梦想?(3更,答谢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女主持人挑高了八度的嗓音登时引得满场赞同。青爵这样大价钱回购自己捐出的拍品,如果不是为了讨好即将订婚的未婚妻,他又为了什么?难道是钱多了烧的么? 坐中便有人谈起经典故事。当年的芭莎慈善晚宴上,成龙捐出的一件紫檀官宅建筑配殿模型引起全场瞩目;却没想到,更让人震惊的事件发生:一位神秘王姓男子,委托房祖名以电话投价,以388万的天价拍下该紫檀雕品赠给周迅!悌 后来的故事,圈内人自然也都知道了。那王姓男子就是王烁,他与周迅短暂交往,随即便分手;后来还传出若干不堪传闻。一段让人瞠目的恋情就这样画上句号,甚至当事人事后都不愿再提及,让旁人追忆起来,也不免叹息。 便有一位邻座先生感慨了下,“今日的十二少,行事风格直追当年的王公子。不惜千金赠美人,只是不知道他们二位的爱情与婚姻又能持续多久?”悌 所谓一语成谶。夏天面上便是一冷,就连净璃都忍不住叹息了声。 娱乐圈就是这样,若想真正保护住自己的幸福,那就永远不要在外人面前晒幸福。那些高调晒过的幸福,不久大多分崩离析,让人徒留叹息。只因为艺人们已经受到了太高的关注,若是将爱情和家庭的幸福也都出来晒,便难免会引来更多的关注;暂时看着人气如日中天,实则旁人远观总有各种视角的指摘,天长日久,便难免将旁人的话带到自己的生活里来,从而真的影响到了自己的生活。正是得不偿失。谀 便由此时,净璃不由得回想起当年事。青花和月出道便走红,一年便登上销量榜冠军,代言、奖项拿到手软。可是她与他之间,却也因为聚少离多,而渐渐冷却下来。 女孩子在感情里,尤其是在最初的阶段,总归是被动些的。看着他星光万丈,看着他备受瞩目,看着他在花边新闻里与各式各样的女明星、嫩模含笑合照……净璃便只觉自己如同过了十二点钟,被褪下华丽衣装的灰姑娘。注定从王子身边被再度推远,回到那个无星亦无光的暗影里去。从此只将与王子的一舞当做是梦,一生追忆,却永不成真。谀 幸好那年还是高中,课业负担越发沉重,她有理由将所有的时间和注意力都放到书本中去。外人看起来,她忙碌又充实;只有她自己知道,时常眼睛盯在书本上,良久还没看完一行。 人都说高中三年是人这一辈子最苦最累的三年。何况是心里又揣了那个人,那段晦暗不清的情,净璃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有时都会忍不住问自己,何必还要存那个非分的心?这样一点压力已经快要压弯了自己,若被人知道她与那个当红的明星有这样的关系,又要承受什么样的压力? 那年的于含之也明理地要求净璃不必再做佣人的工作。她原本就是孩子,那些工作也原本就是她主动承当起来的,傅家真的没人要求她去做;更何况她高中课业这样沉重,谁还能忍心让她继续伺候人?尤其青爵在家的时间越发少,有时候就算回到D市来,也为了方便排练而跟花和月三人一起住到公司安排的别墅里去,并不回家来住,所以净璃便也没有了能照顾的那个人。 邓娴雅对此千恩万谢,净璃却只觉被釜底抽薪,一时间的失落,让她有一点不知所措。 长久以来一直坚持的事情,忽然停止;从前日日都在眼前的人,忽然看不见。 她傻,她说不服自己,便自己不知不觉地走到芒果娱乐去。那年的芒果娱乐因为捧红了青花和月以及当年的几个偶像明星,财务情况大好;再加上钱未然的工作成绩给了钱家长辈们以惊喜,于是钱家长辈们也拿出钱来资助,所以芒果娱乐从格子间里搬出来,拥有了自己的玻璃大厦。 净璃站在玻璃大厦下,看耀眼的阳光将那大厦照得通亮。目视久了,那反复反射的阳光都会将她的眼睛刺疼。净璃抱着书包仰着头,就笑――就连此时的芒果娱乐也像极了那个人啊,光芒耀眼、高不可攀。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随意进出的人,只能遥遥观望。 大厦前也是齐集了众多粉丝。其中尤以“青花瓷”最为人多势众。许多小女生狂热迷恋青花和月,只要是午休或者放学后,就一定会举着偶像的海报到楼下来“站岗”,一边呼唤青花和月的名字,一边期盼也许能见到偶像们一面。 净璃站在青花瓷中间,只觉自己更加蹩脚。她也是粉丝一员,却恁不专业。她手里拿不出青花和月的海报,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唤他们的名字,她只能抱紧书包静默地站在那里,像个毫不起眼的逗号。其他的女生看了,都忍不住走过来将她挤到一边去,抢过她原本站立的位置。口中还在嗤着,说她这样的粉丝,不配站到青花瓷的队伍中去。 青花瓷,青花瓷,最“瓷实”的粉丝才叫青花瓷。她算什么? 是啊,那年的净璃其实也想问问自己的,自己究竟算是什么?青花和月的粉丝么,却不够瓷实;傅青爵的女人么,却根本没有任何承诺与未来;傅家的女佣么,此时却又被剥夺了这个身份……她究竟算是什么? 净璃就是净璃,悲伤迷惘到了极致的时候,她反而坚强起来。在一众青花瓷惊讶的目光里,净璃高高仰起了头,朝着芒果娱乐的大门走去。 粉丝们当然也是希望能走进芒果娱 乐的大门的,但是一来有保安挡驾,更多的则是粉丝们自己也是胆怯的,只是到了楼前便自动止住脚步,并没有几个敢于真正迈步上前,尝试着走进大楼去的。 可是净璃敢。与其站在人后,遥遥地等待仿佛没有日期的消息,她干脆主动去找那个答案。傅青爵究竟当她是什么?这段时间的冷漠,又算是什么?他高兴起来,会用大半个夜晚,牵着她的手走过半个城市,走到脚底都麻木;可是他冷漠起来,却会这么多日子一个电话、一个照面都没有。 就算是这段感情也许要这样便戛然而止也罢,至少要他一个明白的说法。 也许是净璃面上坚毅的神色唬住了保安,净璃直接走入玻璃旋转门去,保安竟然也没拦着。净璃是走进了大门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进来了。心底的后怕才翻涌起来,让她忍不住驻足回望,隔着玻璃大门再去看向依旧站在外头的粉丝。 距离不过十米,却仿佛两个世界。 不知道从青爵的视角来看她,是不是也有类似这样的感觉? 她是一直都在他身边,可是她却跟他仿佛不在同一个时空。他跟宁馨之间,至少还有共同的音乐可以交流,那他跟她之间呢?除了三不五时的争吵,除了床笫之间隐秘的交.缠,是不是再没有心灵的共同? 净璃站在芒果娱乐挑空的中央大堂内仰高了头,闭上眼睛。感觉阳光透过玻璃幕墙,全都刺到她面上来,一根一根的,那么疼。 有时候回想当年,净璃会想不起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确定了自己的心,确定了将来想要选择演艺的道路,想要站到他的身旁去。或者说那愿望由来已久,可能第一次看见他在圣诞夜晚站在中心广场的舞台上始,便已萌芽;可是这一刻的净璃却忽地确定了自己的心。她就是在那一刻,在渺小地站在芒果娱乐中央大堂时,回望玻璃门外的粉丝们的那一刻,她便已经确定了她自己的心。 她要与他走到同一个世界里来。她要与他并肩而立,她要自己的心与他共振、共鸣。 未来的人生,在每个人的心中,其实最初都是朦胧的。虽然从小学起,老师就会问大家的理想是什么。可是那时候无论回答是当科学家,抑或是当医生、当解放军等等,不过都只是朦胧的一个雏形。直到上了高中,直到临近高考,直到要具体想象在那张高考志愿单上填下一所什么学校、什么专业的时候,未来的人生理想才真正廓清。 净璃的人生理想,便是在那一刻,骤然清晰地全都到了眼前。她甚至能看清那理想的纤毫,她仿佛对着镜子里的另个自己微笑。 抚今追昔,想叹息,却终究只是微笑。终于与他站在了同一个世界里,同在一片灯光下。虽然这个圈子也许有太多浮华与虚饰,但是自己依旧能把握住自己的心,这就够了。 净璃点点收起心底绵密的疼,微微仰高了头,再去望青爵背影。她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无论此时他选择什么,就算他重金拍下那件战袍只是为了送给夏凉,她也不会再埋怨他。因为这里就是舞台,演员就是演员,这就是他们共处的世界,虚实真假魔幻迷离,她必须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 【今天三更完毕,稍后去更弄棋番外。小菊花和美少年今天也会更~~~长假结束,大家一起加油撒!】 谢谢粽子的大大红包,蓝的大花+红包,还有大家这些天来的月票支持~~~这七天的记录太长,某苏来不及一一给大家致谢,给大家统一鞠躬啦,谢谢大家! 265、又一个300万(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十二少出价多少?多少?” 净璃回神,正赶上男主持人也跟着挑高了八度的大嗓门响起。那声音仿佛不敢置信青爵再度报出的价码。悌 净璃都忍不住挑眉去望那男主持人。女生音高,挑高八度还能接受,男人也这么干,就有点惊人了。悌 “十二少,您确定要出这个数字?”男主持人都跪倒在舞台边儿上,以便能将话筒更近伸到青爵嘴边儿去。 “没错。”青爵却只是淡淡地笑,“300万。” 男主持人快要晕厥一般,用手抵着自己的额头,绕着舞台旋走,“300万,300万!十二少再度出价,将以300万买回自己捐出的赠品……” 女主持人站在原地已是快要落泪的模样。在拍卖会现场出现300万的数字,并不算很大,但是让女主持人忍不住要落泪的,是这300万背后的心意――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一天,也会有一个男人为了自己,这样当众撒银子呢? 十二少这300万还跟当年王公子花给周迅的388万有所不同:毕竟成龙捐出的紫檀雕品,自身价值也有一百多万了,再加上成龙大哥的名号,300万算是物有所值;可是青爵这个不一样啊。他是自己捐出拍品,又自己买回来。更何况一件戏服看着是好看,不过用料和做工等毕竟有限,又如何值得这样大的数字!谀 净璃环视场内,才知道,原来青爵之前叫到200万的时候,竟然有人举牌跟他争了一下那件戏服! 200万买戏服,已经很吓人了;除了青爵自己之外,还有人同样这样撒银子的么?谀 直到净璃看见了夏天手上的号牌,心才狠狠咯噔了一声。原来之前那个竞价的人,竟然是夏天!于是青爵不甘示弱,直接将价码飙到了300万! 青爵的气场骤然弥散,震慑得场中再无人敢举牌,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件戏服十二少是志在必得。 在女主持人煽情的泪水涟涟里,净璃提醒自己要微笑,再微笑。青爵花300万给夏凉买一件礼物,以他们二人的身份而言,倒也不算过分。 只是却无论如何都不能不去留意那个数字――300万。 当年的傅青爵也是将他自己卖给钱未然,得了300万,然后随手就与她缔结了那张“卖.身契”。如今她真是有个“300万情结”,一旦听见300万的数字,便无法不动容。 只可惜,当年青爵给她的“300万情结”,今晚怕是要同样给了夏凉。这世上也许真的没有什么独一无二,纵然也许是主观上无心的,可是客观上依旧能造成这样的巧合。 净璃努力微笑,努力只将注意力投注到舞台上去。看那件大红战袍鲜红如血,看那战袍上金线的刺绣光华夺目。 主持人的嗓音终于颤抖着到了最后关头,“300万一次,300万两次……还有没有举牌出价的嘉宾?”随着一声落槌,主持人激动宣布,“影片画心剧组捐献的拍品――大红云锦挑金苏绣道具战袍300万成交!” 全场掌声雷动,附近的嘉宾都纷纷过来跟青爵握手祝贺。中国人也都有讲究,成人之美,更何况这件战袍是送给人家未来新娘的礼物,意义自然超乎普通拍卖,所以谁都愿意过来讨个口彩。 净璃也随着全场众人一同起立鼓掌祝贺。夏天站在她身畔,掌声稀疏,却含笑凑在净璃耳畔,“我以为该出400万的。他要是真喜欢抢这个风头,便该出价超过当年的王公子,怎么会就差那100万?” 净璃努力不去听,甚至不去看夏凉那一瞬间的喜极而泣。一身大红的夏凉拥抱住青爵,仰头在他耳畔细细说着什么。想来,该是情话绵绵。 怪不得今晚夏凉选择大红礼服,原来她不是要当夏天的红玫瑰,她是为了应和今晚这件大红的战袍。两人都是大红,这正是婚礼喜事的颜色。果然用心良苦。 女主持人继续发挥煽情功夫,在台上遥遥向夏凉伸出手臂去,“下面就请夏凉小姐登台,接受十二少亲自交付的这件意义非凡的礼物!” 所有人都认定了,青爵此举正是此意,于是全场再度潮水般漾起掌声来。所有的灯光,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青爵,只等他登台,将今晚的慈善晚宴推向最高.潮。 青爵却含笑挑眉,遥望女主持人,转身向会场工作人员要过话筒来,含笑轻问,“柯小姐,我想你口误了吧?谁说我拍下这件拍品,是为了要送给夏凉的?” “啊?”女主持人大大惊讶,全场众人也都惊呆。 身为专业主持人,这样当众“口误”总归不是好事,女主持人便急忙想办法转圜,含笑对青爵,“十二少是还想保密吧?我们都看出来了,这大红的战袍正适合送给你未来的新娘呢!” 青爵不急不忙笑起来,微微歪了下头,目光从在场所有人面上一一滑过。当然也包括净璃的。 “这虽然是一件大红的战袍,最是喜庆。只是它却是件男式的服装,怎么适合送给女士呢?”青爵含笑转眸望向身边的夏凉,笑容温柔,“所以大家误会了。若要送礼,我自然该送最适合她的,岂能这样随便?” “啊,是这样啊……”男女主持人尴尬笑着打圆场,“十二少说得对,男式的服装怎么能送给夏凉小姐呢?其实十二少早已准备了绝佳 的礼物送给夏凉――订婚宴即将举行,十二少是已经将自己的一生都准备好了,要交到夏凉手上呢!” 在场的都是圈内人,或者是媒体人士,俱是有眼色的,看情形这样发展,便也都是笑着坐回去,让现场气氛能够顺利继续进行。 女主持人多少还是有点没回过味儿来,依旧问了声,“那十二少,请问你以300万的高价拍回这件本属于你的道具战袍,又是为了什么呢?该不会只是为了个人收藏吧?” 青爵淡淡一笑,“……300万,真的是一个很美妙的数字,不是么?” . 青爵说完,全场都愣住。他这说的是什么? 在场的人除了净璃、花和月、阮灵、钱未然和夏天之外,几乎全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净璃如被雷电击中,定定站在那里,几乎不敢呼吸。 “……既然300万是这样一个美好的数字,那我今晚便希望能够经由又一个300万,将曾经记忆中的泪痕都抹去,再追加出新的快乐来。” 青爵柔声倾诉,惹得现场许多女嘉宾几乎含泪。纵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也被那情绪感染到。 一片闪光灯如星海闪亮,青爵登台与拍品合照。净璃站在人群中凝望光芒中心的他,那一瞬目眩神驰。 当年的300万还有误解,还有疼痛,她接受起来万般不甘;可是今晚的300万不会了……只因为今天的她已经长大,已经能够从那份沉重里,看到的不仅是不堪负荷的压力,更有――沉甸甸的情。 慈善晚宴午夜方散,各方人士均是尽兴而归。来这里是为行一份善心,同时博得一份媒体的关注,正所谓几全齐美;只有夏凉离场时,满面只挂着勉强的笑。 净璃跟随钱未然等人随后出来,站在门口,又被媒体记者阻住。有些小媒体没能获得入场券,便都等在门口。这样寒冷冬夜,每个人都是不容易。所以向来看似冷硬的青爵,今晚竟然主动停步下来,接受小媒体的访问,并且配合地拍照。 小媒体领情,却也依旧不改职业本色,提出的问题较之大媒体更为刁钻、辛辣,“夏凉,其实我们有点好奇,你怎么会这样急着订婚?虽然十二少当然是不可错过的优质男,但是你的演艺事业毕竟刚刚开始,而且你大学还没毕业,何不再多在事业上打拼一下,再订婚?” 每一个女艺人的婚恋故事背后都有料可挖,这都是娱记们心知肚明的事情。只不过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大媒体便也不屑于再这样挑事儿似的发问,只有小媒体还念念不忘。 夏凉想了下,面颊忽地红了起来,伸手挎住青爵手臂,娇羞垂首,“哎呀,你们还问……猜到了的也请不要乱写,毕竟圣诞还只是订婚,我还不希望外界知道太多。” 半推半就,仿佛什么都没说,却实则那神态足以让媒体猜到太多。 小媒体的记者们登时爆发出一阵欢呼,纷纷出言,“恭喜二位,双喜临门!” ------ 【上午继续,亲们晚安~~】 266、告诉我(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微微一颤,惊得急急去望青爵的神色。 夏凉在暗示什么?她在暗示奉子成婚么? 净璃转过身子,努力望向身在前方的青爵,极想早点看见青爵面上反应,极想从那神色中找到安心,希望夏凉说的都是假的!悌悌 却没想到,青爵并未否认,只含笑面对媒体,“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你们可千万要保密哦。” 钱未然、花和月、阮灵等人都没想到青爵会如此回答。阮灵赶紧抢上一步来傍在净璃身畔,扶着净璃手肘,“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八成是没听懂夏凉的弦外之音。净璃你也该知道,夏凉说话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心不在焉,不会仔细地听……” “阮灵我知道。”净璃拍了拍阮灵手背,“我知道……我知道若有我猜不到的情节,我该直接面对他去问,而不是站在这里,没用地只会绝望和悲伤。” 就像当年的她,无望和孤寂里,都敢独自走到芒果娱乐楼下去,甚至后来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芒果娱乐的大门。当年的她都敢去跟他要一个答案,今日的她,怎地反倒不敢了? . 回到酒店已是凌晨,团队工作人员各自散了睡去。净璃抓了罐啤酒走到酒店的露天阳台上去,独自对着呼啸而来的冬风。谀 啤酒罐攥在手里,越来越凉。就在净璃几乎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净璃微微紧张地捏紧了啤酒罐。铁皮随着她的力道,脆生生地响了起来。谀 “想要暖和的话,你得喝白酒。倒是少见攥着啤酒罐出来取暖的人。”青爵的嗓音从身后飘来。依旧冷硬,净璃却听得出,那里头夹了轻轻的笑。 “我房间里没有。你有么?借一瓶。”净璃在冬风里勇敢转身,一任风吹散了长发,她灼灼直视他的眼睛。 青爵耸肩,走到她眼前,挑起长眉睨了她良久,“可惜酒店只给提供小瓶的劲酒。你喝么?” 净璃一听便懂了青爵话里的笑谑。劲酒原为滋补药酒,最初的最基本的功效是男子补肾。净璃便弯腰笑,复述那句广告词:“劲酒虽好,也不要贪杯哟。” 青爵这才缓缓笑起。他的笑在凛冽冬风里,显得清淡如雾,仿佛随时都会被风给吹散了。可是净璃却还是捕捉到了。 “为什么要用300万来买下那件战袍?”净璃仰首望他的眼睛。 青爵想了想,这一回终于笑起。灯影闪烁里,仿佛,面颊微红,“你说呢?你自己要是都忘了,我也懒得再告诉你。” 净璃似乎明白,可是总感觉距离那全部的答案中间,还隔着一层蒙蒙轻雾,总有一层关节没能想通。300万她懂;那大红战袍是两人戏中的纪念,她也懂。可是为什么要用300万再将它买回来? “笨。” 青爵久等不来答案,便似有些恼了,转身走向阳台门去,“别站这儿吹风了,早点回去睡觉。” “那,夏凉说的话呢?”冲着青爵的背影,净璃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青爵站住脚步,都没回头,凉凉的嗓音融入冷冷的夜风里,“她说怀了就怀了吧。反正又不关我事,她爱怀谁的孩子就怀去。” . 这么冷的天儿,那么凉的嗓音,再加上――一个那么让人忍不住寒的冷笑话。净璃站在原地,瞪着青爵的背影,冷冷看了好几分钟,这才终于忍不住,扑哧儿一声笑开,“傅青爵你不耍cool能死啊?” 原来他之前面对媒体的回答是这个意思。他都没兴趣知道夏凉是真的怀孕还是假的,因为不关他事……这哪儿是即将订婚的未婚夫对未婚妻怀孕之事的反应? “反正你又想不起来!切,懒得搭理你。”青爵依旧没有回头,朝前迈步就走。 净璃这才明白,原来这家伙是真的不高兴了。他300万扔出去了,她也隐约懂了,这300万是为了她;可是她竟然没能完全明白他的心意,这换了谁都得肉疼外加心疼一下。 净璃无暇多想,便奔上前去,扯住了他的手臂。 凉风灌进鼻腔来,让她微微地咳。可是她手上坚定未改,她仰头,“……我想不到的,你就明白告诉我,行不行?” . 同样的话,她当年便对他说过。那是她独自走进了芒果娱乐,强撑着勇气找到他的工作室。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门推开。门开声惊动了房间内的花和月三人。那三只有眼色地退出去,只有青爵仿佛充耳未闻一般,依旧将全部注意力都投注在眼前的乐谱上,反复轻声哼唱。 他背对着她,让她越发看清他又挺拔了的身材。他脊背微微地收紧着,带着一种阳刚的力道。这样认真工作的他,真是动人。 她有些怯了,却明白既然已经冲进来,既然已经推开了这扇门,便再没退路。尽管他没为她而停下工作,没有为她转过身来,但是她还是只能朝前去,向着他去。 她就如同今日这般,伸手扯住了他的手臂,问他,“傅青爵,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转头,目光清清冷冷望她,“你这样来找我,又是什么意思?” 彼时的她呆愣在原地,被他问住。她只是急着来问他答案,却真的躬身自问一下:她来找他,又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她不希望就这样被他忘记,不希望他离她越来越远 ,不希望……两人的感情就此断了吧? 直到那一刻,当年的净璃才明白,在两人的整段关系里,她并非都只是被动的一方,她对他的情感不是被强迫,而是她心底真实的感受。 那年面对他尖锐的问题,净璃深深吸了口气,羞涩又窘迫,却也坚定地抬起眸子望他,“要结束了么?如果是的话,至少你要给我一个明白的答复!这样见不到人,说不上话,我甚至要从报纸上才能知道你在做什么……傅青爵,如果你厌倦了,请明白告诉我。” 他目光依旧冷硬,直直落在她面上。可是净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就是觉得他的目光里轰然涌满了许多灼热的东西。仿佛是与眼瞳同色的黑色熔岩,那样滚烫而黏稠,一点点地将她快要灼烧出火焰来。 “……你想我了,是么?”他的嗓音沙哑下来,终于整个身子都转过来,而不是只拧着一个头。 净璃一慌,下意识想向后退,已是晚了。他伸手捏住她下颌,迫她抬头望他的眼睛。他的黑瞳无形燃烧,目光越来越滚烫,几乎烫疼了净璃的面颊,“你想我了,说。” 那一刻的净璃已无退路。这样贸然闯来,已是泄露尽了自己的心。眼睫轻阖,一滴泪沿着睫毛轻轻滚落。净璃点头,嗓音低下去,“……是。” “嘁……”空气里漾起他的笑。轻轻的,仿佛是雾,却清清楚楚落进净璃耳中,“承认想我,就那么难?嘴硬的小孩儿。” 不等净璃分辩,他便捏着她的下颌,落下唇来吻她。开始根本不是吻,而是用牙齿在咬啮着她的唇,甚至是加了一点力道的,净璃几乎能感觉到他的牙尖穿破她唇上皮肤的感觉。刺痛,却又微痒,疼得让人上瘾。 “看你还嘴硬。”他咬着,却笑,仿佛满意她的唇终于在他攻击之下柔软下来,只剩柔嫩的甜美。 直到听见她臣服的轻吟,他才停了咬啮,抱紧了她的腰,唇舌辗转了去吻她。他紧紧地抱着她,将她的身子都贴在他身上,一丝距离都不留。他耐心地教导她、哄着她,与他唇齿交.缠,放肆地让她听见两人唇舌缠绕时发出的琳琅水声…… “我不敢回家。”他灼热地在她颈间喘息,“我现在再看见你跟个贤惠小媳妇儿似的的忙碌身影,我怕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就算我能在人前控制住我的手脚,却控制不住我的眼神……小孩儿,我怕被他们都看出来。” 净璃只觉自己的面上一片温热濡湿,也不知道是汗,是他喷在她面上的热气,抑或是她自己不自禁流下的泪?她被他抱着吻着,几乎快要失去自己的意识。 听懂了他的话,她却依旧委屈,“那我们该怎么办呢,你说?就这样拉远了距离,你做你的大明星,而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是么?” ---------- 【为何要那件战袍啊,为何呢~~哈,今天先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哦。稍后去更弄棋番外。】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5张:雨玲、 4张:644081653、 3张:兔哥、宋词、 2张:hatt、lily039、花梨、zhangjunyan、zuixiaoshuo 1张:辛西娅、胖娃娃、jf731、15914189233、muma0513(后台记录7页之后就乱码了,没能提到名字的亲,某苏一并致谢啦!) 谢谢小妖的大红包;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267、欢喜(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谁让你看着我?” 那年的少年又是跩跩模样,微微挑了唇角,眼睛却还是向上瞟着的,“……你看书啊!看我干什么,看我能考上大学么?”悌 “嗯?”净璃呆住。他这是什么意思。 “笨!”他叹口气,伸手到她发顶,揉乱了她的头发。她那时扎着马尾,被揉乱了就更难弄。净璃手忙脚乱地将皮筋解下来,重新归拢头发,他却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看热闹,一只脚抵着墙面,跩得快要长毛。悌 “你到底说什么啊?”净璃恼羞成怒,朝他跺脚,“你说清楚啊!” 丝微,仿佛听见他含了笑意的叹息,“小孩儿你高中了,还不好好学习?好好看书,不准看我!” 还是那么跩到欠踹的语气,净璃却怔住,仰头看他的眼睛,在那抹玄黑的酷酷里,却看到了闪着星芒的认真。净璃不由得讷讷问,“原来你,你这段时间躲着我,是为了让我,让我好好念书?” “笨……”他终于轻轻勾起了唇角,“总担心离我那么远,总担心走不到我身边来,嗯?那你还不好好念书,考大学?连本小爷都被老于给塞进理工大学去了,你还不加油?” 心里仿佛呼啦就开了一扇窗子,一抬眼就看见了碧透的晴空,甚至还有白羽的飞鸽扑棱棱穿入窗棂来。净璃只觉自己的脸腾地就滚烫了,在他的理由面前,她觉着自己之前的怨怼真是不懂事。就这样直接闹到芒果娱乐的办公室里来,这还哪里是一向乖巧懂事的自己?怕是他的同事们都要躲起来笑了吧?谀 “……那你怎么不早说!”净璃囧了,朝他跺脚,“你鼻子下头长一张嘴,是用来干什么的啊!你就不能跟我明白说了?”谀 看她娇嗔,他的笑容扩大。依旧背抵着墙壁,却伸出长臂来捞了她过去。挑起她下颌,让她伏在他胸膛上,仰头望着他的眼睛,“……这张嘴,是用来亲你的。” 说罢便落下,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这回他全然没有箍紧她,只是轻轻捏着她下颌,可是净璃却自己朝他高高仰起头来,以便他加深这个吻;到后来甚至主动踮起脚尖,回应他的吻…… . 天台很冷,夜风凛冽,可是当年的回忆还是让净璃只觉脸热心暖,便越发坚定仰头去望他,“说啊。我这回非要你明白说出来!” “嘁……”青爵微微惊讶地挑了挑眉,却终究还是无奈笑开,“你忘了那件衣裳么?” “嗯?那件衣裳?”净璃被问住,目光旋过青爵面颊,意外看见他颧骨上隐约的一抹红,“哪件衣裳?战袍?” 青爵又不说话了,紧紧抿着嘴唇,腮帮都要鼓起来。仿佛气恼到了极点,羞愤到了极点似的。 这又是怎么了? 净璃诧异着,却猛地想起另一件衣裳来!——当年她与他的初次,她的血染上了他的衬衫……那回他就脸色苍白到几乎晕厥,后来还因为那衣裳而落下了看血就受不了的病根儿…… 看他此时的模样,难道是因为那件衣裳?可是那件衣裳又跟战袍有什么关系? 看净璃眼神迷茫,青爵越发站不住,扭头又想走。净璃扯着他,却脑筋急转,那件衣裳、血…… . 净璃忽地就站住,呆呆地。再抬起头来时,满眼里已经全都是泪。 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当初拍戏的时候,剧情的设定是:小狐妖与卫长君的初次合欢,她骗卫长君是在梦里。身为妖的青璃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与人类女子一般有了落红……她自己不敢置信,更不想让卫长君知道,便只想着那血染上了卫长君的大红战袍,同样的红,卫长君便不会知道了吧? 那一刻的小狐妖决绝到,认定这份情只是自己的事儿。就算他不知道、不回应,都没关系。她愿意为他化身成人,为他付出自己的身子,以至性命。 这世间的爱情原本都是一个人的事儿。我爱你,也许与你无关;我所有的付出,甚至不需要你的回应。只要允我爱你,就很好了,这便是足够。 . 青爵凝望净璃神色,明白她终是想起来了。他还是有些囧,却还是叹息了声,伸手臂将净璃笼入怀中,“当年的300万,我要了你,结果你难过得趁我睡着了,半夜起来自己一边洗床单一边哭。我是开心得到了你,可是你哭得却让我魂都碎了。我知道那时候你并不愿意,却为了那300万从了我。” “这回,虽然是拍戏,可是我明白,你我的心都是真的。你说我怎么还能再丢掉那件战袍?我再用一个300万把它赎回来,就让你不要再流泪了,行不行?” “行,行!”净璃趴在青爵怀中,放声大哭。口中答应他不再流泪,可是这一刻却哭得更凶。 青爵也湿了眼睛,收紧手臂。他跟她都是聪明的,却也都是笨蛋,所以当年一步一步走近对方才会那么难,才会一步一步走来都印下她那么多眼泪。如她当年所说,他长在鼻子下头这张嘴真是白长了,什么说出来都变了模样。他总是让她流泪,让她难过,却只知道心疼到乱发脾气。幸好她一直都没离开,一直都还坚持着留在他身旁。 幸好,他们都有长大的这一天;还有这样剖开了心臆,终能将心底的话明白说开的机会。 “其实,还有个原因。我原本没想说,不过 为了让你不哭了,我还是一遭儿坦白了吧。”他拥着净璃,嗓音有点点恢复冷硬。 净璃的防御机制立马自动启动,停了哭泣,抬起泪眼望他。就凭他那嗓音的变化,她也知道接下来的怕不是什么好事儿,“你说啊。我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理由?” 青爵仗着身高的优势,微微仰起了头,不让净璃看见他面上神情。莫测高深地说,“哼,小孟早就泄密给我了。你给他300万的支票,让他在明晚演唱会的时候还给我。你想赎身,是不是?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净璃的脸腾地烧起来。现在就恨不得变成倩女幽魂,直接飘进小孟的窗口去,活活掐死他! “哼,就算你能还了我一个300万,难道我就没办法让你再欠我一个300万么?顾净璃,你的如意算盘白打了,你现在又欠我300万了!”好吧,柔情款款的那个傅青爵就仿佛是戏中角色,此时这个又恢复了跩跩的龟毛家伙才是他本尊。他那小脖子一梗,小唇角一挑,活脱脱一个娇蛮相儿! “傅、青、爵!”净璃咬牙,想要看清他面上神色,却苦于踮起脚尖来都看不清,“……你混蛋!” 青爵依旧跩跩抬着头,“反正,我赢了!当年的300万,让你记着的都是疼,都是难过,那你就忘了吧;就记着这回的300万好了,这回可再没那么沉重。” 净璃的泪又自己从眼睛里爬出来。温热濡湿地爬了一脸,让她都觉得痒痒的,却控制不住。还是忍不住回击他,“你怎么就能肯定,这战袍正好就能出价到300万?如果是200万或者是更少呢,你还跩什么呀?” “笨。”青爵只能再叹口气,“不然我干嘛第一次举牌就报两百万?我就知道,只要我报了两百万,以夏天的性子,一定会跟着再举一次牌,这样我第二次直接就能报到300万去!” 净璃微微张大了嘴巴,“你狡猾啊你!” 青爵眨眼一笑,“想要捕猎狐狸的猎手,一定要比狐狸还要更狡猾!” 净璃瞟着他,“你说夏天是狐狸?”青爵从来就不服夏天,他当然会这么说。 “错了。”青爵却终于大笑开,“我眼前有一只成了精的小狐妖……” “啊你……”净璃大囧。忘了自己扮演的角色,竟然就这么自己跳进他陷阱去了。 青爵终于叹了口气,将她拖回到怀中来。贴着她的耳际喁喁轻语,“我想要捕猎的,从来都只是你。” 心内宛如软软绽放曼妙花朵,花瓣柔软撩动心尖,净璃只觉腿都软下,只能扬手抱住他头颈。宛如当年,主动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当年得到300万的那个夜晚,他满身的伤,她一脸的泪;这个再度得到了300万的夜晚,她只想告诉他,她的欢喜。 ----------- 【稍后第二更~~~】 268、烈焰红唇(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12月16号,《画心》的全球首映典礼暨青花和月跨年演出贺岁季的序幕终于拉开。青花和月团队的同仁们都是早早便起了床,各自面上洋溢着喜气,期待今天开始又将是一轮精彩的起航。 阮灵冲进净璃房间的时候,净璃只剩最后涂口红。悌 素日极少上妆的净璃,今天主动给自己薄施粉黛。手法虽然稚嫩了些,可是凭着她跟纳米老师的良好交往,纳米老师也私下传授了她不少简单而有效的彩妆方法。比如早晨只需要十分钟,就能给自己打造一个清透的小彩妆,绝对可以有自信迎着太阳走到人前去的。 阮灵今天也是艳光照人。她穿男式的黑西装,上衣紧箍腰身,长裤却成大喇叭筒,罩住黑色漆皮高跟鞋。画龙点睛的是她裸着脖子系着的一根黑色领带,以及左边领口袋里插着的一枝红玫瑰。够酷,够辣,够勾魂。 净璃就从镜子里瞅着阮灵笑,“干嘛呀,想让钱大哥今天神思不属?”悌 阮灵却一脸的垮相儿,长叹一声坐下来,“亏你还笑得出!我是没力气笑了。你昨晚上跟青爵在天台上的亲热,都被爆出来了!一大早网上就骂开了,说你在人家订婚前夕还勾男,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谀 “我就是狐狸精,他们说的不算错!”净璃反倒嫣然而笑,转头妩媚瞟着阮灵,“我扮演的是小狐妖,你忘了?”谀 对净璃的反应让阮灵吃惊,不过阮灵就是仙儿阮灵,随即便也笑了,“净璃你说得对,我何苦乱担心。他们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不知情的人说你是小三儿,你就是小三儿了?” 净璃点头微笑。 阮灵立马复活了般,凑过来帮净璃涂口红,边说着八卦,“姑奶奶当年最心水王菲的一句话。当年有个娱记问她,说窦靖童剪了新发型很难看,问王菲什么看法。菲姐直接就回过去:你说难看就难看啊?哈哈……简直**死了,噎得那记者估计快背过气去了!当公众人物的就该有这份气场,不然都在人家吐沫星子里做人,还不被那些黑心的给挤兑死?” 净璃拍着阮灵的手,“哎,别涂这个大红的啊。” “土。”阮灵耸肩,“现在都流行范爷款的烈焰红唇,你懂不懂啊?” 净璃坐在凳子上愣了愣,不由得想起当年第一次偷偷学化妆。小女生刚开始学化妆,唯一会的也就是涂个口红。那是净璃刚上大学,表演系的女生们几乎都是化妆高手了,就她从来都没画过妆,顶多就是涂个润唇膏。于是在小小的自尊心作祟之下,她也给自己买了一支口红。 周末就那么涂着回了傅家。还怕被人家看出来,一路走着都是低着头、抿着唇。只为了给青爵看一眼,隐约期待他眼中会有惊艳。 结果终于见着了青爵,他却是跟傅豹生一起在澄波阁陪着客人呢。净璃抿着唇进去送茶,眼睛还是偷偷瞄过他面上。他也感受到她的目光而回眸,一眼便定住了。 净璃也说不上那一刻是什么心情。是有很大很大的慌张,可是似乎也有很小很小的喜悦。她赶紧将茶碗放下,拎了托盘转身就跑出门去。眼睛前头晃悠的,都是青爵方才那一瞬的定住。那是惊艳了吧,是不是是不是? 结果人家大少爷送客完毕回来,劈头盖脸就问她一句,“你吃了死孩子了?” 当年民间是有这么句话的,对凡是口红涂得太过分的,都这么挤兑。净璃当场就难过得差点落下眼泪来。 女为悦己者容,那是她头回给自己化妆呢。结果他就这么说……净璃奔回自己房间去,大颗大颗掉着眼泪,用纸巾使劲蹭着嘴唇。嘴上疼了,火辣辣的,她却也都顾不得。只觉得,仿佛这样用力去虐自己的唇,才能让自己被刺痛的自尊心觉得好一点儿。 正蹭着,外头就传来妈的声音,“青爵你怎么过来?” 净璃跟妈一起住着的跨院里,住的都是佣人,又紧邻着厨房和库房。一般青爵不会来,他那种洁癖的,一旦来了还得嫌脏。可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就来了,所以妈才会有点惊慌。 净璃情知他是来找她,就闷在房间里不出声也不出去,跟他赌气。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说来找净璃,就在院子里杵着,跟邓娴雅和几个厨娘有一搭没一搭地鸡同鸭讲着。 终于熬到了晚饭的时间,邓娴雅跟厨娘们都各自去忙了,他才做贼似的溜进她房间里来。房间里有些暗,她又垂着头,他看不清她面上神情,便当她还是在赌气。他不会哄人,又知道必须得想个法子,于是他闷闷地一屁.股坐在炕沿儿上,仰起了脖子,“来吧,给我也抹上!” 那时的净璃活活被气乐了,哪儿想到他来这一出? “干嘛?”净璃没藏住乐,气哼哼问他。 他五官扭曲了下,但是也只能闷闷说,“反正,我也亲过你无数回了。要是你吃了死孩子,我也跑不掉,你嘴里的什么都得进我嘴里了。索性,我就跟你一起吃了死孩子呗!” . 净璃沉浸在回忆里微笑,就也乖乖让阮灵涂完了口红。阮灵看净璃沉静微笑,就打趣,“干嘛呀,还在回味昨晚的天台激情拥吻?我真服了你们,顶着那么冷的风,也不怕肚子疼!” 净璃红了脸,却眼光闪闪,“真的一点都不疼。不过要是当时不亲的话,估计反倒要肚子疼了 。” “哈,你!”阮灵都没想到净璃竟然能主动开这样的玩笑了,“完了,你让傅青爵给教坏了!” 净璃瞟了阮灵一眼,“有能耐你也赶紧把钱大哥给教坏了啊!我天天看着钱大哥这么衣冠楚楚、正人君子地跟你当同事,我可真不适应……” “顾净璃!”阮灵难得地都脸红了。 净璃闭了下眼睛,“嗯,让我YY一下钱大哥去掉衣冠只当禽.兽的时候,该是什么模样儿吧。啧,一定迷死人了对不对?越是形象有反差的,惊喜就越是多多!” “啊,不许你YY,不许啊!”阮灵果然中招,喊着叫着去扒开净璃的眼皮,不许她真的想。 两姐妹笑闹够了,阮灵才喘着气,幽幽说,“这事儿,你猜谁干的?” . 净璃笑,“不该是夏天。我都答应要嫁给他了,他现在给我抹黑,那他自己面子上也过不去。是夏凉。她用这办法打压我,看似要让外界骂我是小三儿,实则她这是在阻拦夏天娶我。夏天是爱面子的人,怕是受不了这个。” 阮灵终于眯起眼睛来,抱着手臂近望净璃一眼,“所以你才对这次事件只有微笑,没有眼泪。因为夏凉这么做虽然是针对你,但是却从客观上帮了你的忙。如果夏天真的爱面子而改变了娶你的想法,你倒是正好可以顺水推舟!” 净璃终于笑了,露出小狐狸精一般的狡黠,“所以一部电影里,总要有主角和配角。尤其要有恶毒的女配。其实她们不一定都是绊脚石,说不定还能做好事。” “哈……”阮灵笑骂,“净璃,你果然是跟傅青爵学坏了啊。这样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昨天在天台,你故意的吧你!” . 净璃轻轻闭上眼睛。酒店的天台是只对VIP贵宾开放,外头的媒体当然进不来;但是不等于夏家兄妹就进不来啊。所以昨晚她一方面真的是情不自禁,另一方面倒也顺水推舟。 小狐妖走到卫长君的身边,是为了要他的爱,可是也是为了要保护他;如今的她已经长大,已经可以听懂青爵想要说的话。所以再不能只让他来保护她,她也该做自己该做的事。 那两场婚礼都不该举行。青爵不该为了保护傅家而被迫迎娶夏凉,她也不该为了保护恒玖而嫁给夏天。家族的利益虽然重要,但是不该凌驾于爱之上。 何况,她与青爵这一路走来,多么不容易。在终于懂了彼此真心的今天,便再不可以轻言放手。 净璃望着镜子里自己的红唇如火,忽地幽幽说,“阮灵你说,如果你是《画心》的粉丝,你期望《画心Ⅱ》的剧情是发生在什么年代呢?” “嗄?”阮灵被问傻,“我也不知道啊,《画心》剧组又没对外公布。唯一的线索,就是青爵说过他将为妖。” 净璃笑了,“既然剧组还没对外公布,趁着所有人还都不知道,那就由我来决定吧。” -------- 【与唇一样红艳浓烈的,还有那颗已然坚定了的心吧?稍后给大家加更!】 269、星光熠熠(③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你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什么由你决定了?你是说《画心Ⅱ》的剧情么?可是你怎么决定啊?他们能听你的么?” 净璃跟着工作人员到了体育场现场,帮着团队人员在做最后的细节检查的时候,阮灵还在跟好奇宝宝似的追着净璃问。悌悌 净璃知道自己若不回答,阮灵真的有可能一直问下去,就跟复读机似的。 “他们当然得听我的。《画心》系列电影最大的投资商是恒玖集团,从前他们只将夏天和夏凉当做了恒玖的主人;现在我就是要告诉他们,他们错了。我才是恒玖真正的主人,所以我当然有权来影响《画心Ⅱ》的剧情走向。” 净璃嗓音依旧静婉,可是阮灵却听得心都跳起来。 净璃知道恒玖是顾林河创建的,已经有些日子了,但是净璃却仿佛与恒玖之间始终隔着遥远的距离。可是这一刻,净璃仿佛终于找到了与恒玖之间的联系,终于第一次回归了“恒玖公主”的角色。她说话的腔调虽然还是她从前的,可是从中却已经透露了气场出来。 阮灵都忍不住笑起来,“真是呢,你看我多笨。因为你从来不张扬,我就也跟着都忘了,你当然是有这个权利的!” 净璃抬头望阮灵,明媚微笑,“我从前一直当恒玖是个沉重的负担,不知道该爱怎么应对它。只想着要守住它,守住爸的心血,所以我的心一直很封闭很紧张。可是昨晚我忽地豁然开朗:爸留恒玖给我,不是要让我这样心事沉重,不是要让我为难的;他一定是希望我能快乐。所以我要将恒玖变成快乐的负荷,而不是压垮了我的负担。”谀 阮灵听着都被感染,便用力点头,伸手拍净璃肩膀,“我相信,一定是的!” 正说着话,入口处传来一个极有标志性的嗓音。七分男人三分女人,又是傲慢又是不耐,却,透露出一股子职业的执着。净璃一听就笑了,转头就朝着那声音伸开手臂,“纳米老师!”谀 来人正是圈内那位著名难搞的化妆室纳米。纳米也拥住净璃,却还止不住唠叨,“哎哟,这也就是你吧净璃。我刚从法国回来,刚下飞机,这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巴黎时装周,连续七场大秀啊,真是累死我了。管它什么天王老子的通告,我是一律都推,得赶紧去做个SPA,睡个美容觉才是。可是一看是你的短信,我就还是来了。小净璃我可告诉你,你今晚上要是不好好给我表现着,就甭指望我日后还这么不顾自己美容地来帮你!” 净璃大笑,“多谢纳米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纳米伸着兰花指遮住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扭头瞪着拎着化妆箱的助理,“还不赶紧着进化妆室啊。赶紧弄,弄完了我还得回去睡觉呢。” 净璃朝阮灵眨眼,“我先去化妆啊,阮灵这边拜托你了,仔细点。” 阮灵都忍不住心内打鼓,跟小孟两人相对耸肩,“净璃这是要干什么啊?” 还是净璃时候的净璃,阮灵大致已经能摸透;可是此时是小狐妖的净璃,阮灵就有点无法掌控了。 . 全场灯光寂灭,却藏不住一颗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的心。《画心》首映式暨青花和月演唱会正式开始。全场鸦雀无声,都等待着青花和月上场那一刻,全场一同爆发出最热烈的欢呼! 现场主持人也同样站在黑暗的舞台上,用声音来倒计时:“5,4,3,2,1……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最HIGH的欢呼声,来共同呼唤他们的名字――青、花、和、月!” 全场登时尖叫声连成一片,仿佛天棚都要被立时掀开! 随着尖叫声一同亮起来的,还有观众们手中的小小LED灯。那是一颗颗红心的形状,亮在黑暗里,连成一片红,战胜了之前的黑暗。 就在那一片渐次亮起来的红里,青花和月四人终于登场!全场尖叫声再度喧嚣而起,聚成了一股急上云霄的飓风! “穿越时空爱上你,这故事剩下哭泣。你眼角笑意,我一生痴迷……” “千年时空留不住瞬间记忆,穿越时空和你在一起,有了你才有意义……” 青爵清亮华美的嗓音如清泉漾起,在八万人体育场上空随风弥散。月夜星空,那歌声绕着圆形场地曼妙旋转。终究聚合,立成长长花茎,再瓣瓣绽放开。仿佛暗夜里盛开的曼殊沙华,妖冶迷离,却又悲伤孤寂。 传说里的曼珠沙华永世悲伤,因为花不见叶、叶不见花;这世上每个人也都孤寂,因为要经过长久的等待与寻觅,才能找见那个能陪伴一生的人。 青爵的歌声冷艳高亢,让每个人的心随之共鸣。他的歌词是在应和《画心》里最后卫长君与青璃生死离别的悲伤,却又何尝不是在说这个人世间共通的情愫? 千年一瞬,相聚却意味着立即的分离;剩下千年的时光只用来孤寂,只能追忆,只能寻觅。 开场一曲,所有观众的心已被这份悲伤的基调紧紧抓住。 即便后来还有主持人与主创人员的卖力宣传,甚至还有暖场嘉宾的插科打诨,但是当影片首映结束,全场观众还是哭成了一片。 今晚的夏凉可谓美艳,礼服前面保守,背后却露出大一片,惹得媒体记者们欢呼。可是这份虚荣却随即被场中观众的泪水淹没,观众们都沉浸在心的疼 痛里,谁还顾得上再用眼睛去吃冰淇林? 当影片片尾,那长长的研制人员表终于放完,当片尾曲结束于最后一个音符,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声,全场便不约而同呼唤起了青璃的名字! “青璃、青璃、青璃……” 最后跟随卫长君的那只小狐狸,真的是青璃的原形么?她会陪卫长君一生一世么?可是就算有一生一世,可是狐狸又能活多久?等小狐狸寿终之时,卫长君又该怎么办? 青璃抛弃了自己的性命,将那颗妖心留给了卫长君,救了他的性命,让他能活千年……可是如果没有了她,卫长君未来的千年,只是漫长没有终点的孤寂。 千年的孤寂不是幸福,那怕是上天最残忍的刑罚。所以青璃怎么可以不在他身边,怎么可以…… 影片的戛然而止,让人越想越痛,越痛越无法停止想象。观众们在呼唤青璃名字的时候,也都在心中拼了命地去设想续集的情节,拼了命地希望续集将是一个大团圆的结局。否则他们一定会溺死在这片悲伤里,再也活不下去。 . 全场呼唤青璃,在这片呼声里,夏凉的面色最为难看。她站在后台入口处,手指攥紧了大红丝绒的入场帘,心都随着绞痛。 夏天无声而来,站在她身旁。舞台的灯光幽幽落在夏天的面上,而他的身影泰半隐在暗影里,让夏凉都一时看不清他的喜怒。 “这样情势下,不让净璃上台是不可能了。夏凉,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你难过,可是现场民.心无法违拗。如果不让净璃出现,那帮观众激动之下,砸了现场都是可能的。”夏天缓缓说。 夏凉心中痛得几乎无法出声,“哥,你答应过我的。” “我是答应过。”夏天点头,“可是她毕竟还是来了。” 夏凉凄凉笑起来,“哥,其实看到这样一幕,你心里还是窃喜的吧?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这样万众期待着,你会比她还自豪的,是不是?” 夏天终于露出微笑来,他点头,“夏凉,如果没有今早的那篇爆料,也许今晚的一切就会更美好。” “哥!”夏凉勃然变色,“你知道,是我做的?” 夏天没说话。 夏凉别过脸去,满脸的绝望,“我知道我瞒不住哥,可是我并不后悔这样做!我知道,你今晚一定会当众对顾净璃做点什么。就算当着傅青爵的面,你也一定会抢回这个面子。所以我才要爆料,我才要阻止你今晚想要做的事!” 夏天淡然勾起唇角,“以为我爱面子,便会今晚放弃那个想法么?夏凉你错了。怕失了面子,那就更要加倍地挽回来!” 主持人已经在热烈地带动气氛,“下面有请影片中小狐妖青璃的扮演者――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来欢迎顾净璃!” 夏天唇角笑意更深,“我的姑娘,她来了。”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wair、zhouy_1、hiptulip、 2张:gaochao、翎馨、艾冰、雅粟、 1张:家栋、r10、123_654、luomin、夏天、13675300966、吐槽、shentian、xqxyq、muma0513、hrr282018057(10页之后打不开了,统一谢谢大家啦!) 蓝、yulingzll、小妖亲的大红包;不说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270、一生心(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今晚净璃登台会以何样的形象?不光在场观众会有期待,就连青花和月的团队,连阮灵都在猜测和期待。 净璃向来是低调的人,可是今晚却特地请来了纳米,可见她的小心眼儿里今晚是格外动了心思的。 阮灵也试着去猜猜净璃今晚的亮相装扮:最安全,且最容易引起全场共鸣的装扮,自然是戏服登场。净璃只需化妆成剧中小狐妖的身份,那么只要一上台,肯定会全场尖叫。悌 再说戏中小狐妖的妆容原本就是纳米老师亲自来画的,所以净璃今晚会请来纳米老师,这也正说得通。阮灵心里就有了点底,还跟小孟等几个助理、宣传去打赌去,各自猜净璃的打扮,然后赢半夜吃烤串的。悌 可是当净璃真的登场,就连自认很了解净璃的阮灵,都呆愣在当场。 遥遥灯影闪烁,幽暗里小小嫣红的LED灯汇成一片殷红,轻轻在夜色里流溢。就仿佛,一匹大红的丝绸,无风而舞。 在这片幽然的灿烂与宁谧里,净璃来了。 .谀 她没从后台直接来,而是从运动场的入口那边走来。没有选择直接走到台前的最近路线,而是一路选择了最遥远的那条路。 灯光师迅速调了一束追光打过去,照亮她小小的身影。全场观众屏息凝神望向灯影里的她。初时观众们还略有迟疑,但是随即他们也会意过来,便忍不住全都起立尖叫起来!谀 暗寂的运动场,硕大的天地;纯白的追光,小小的身影。她就那样在追光里一站,便仿佛透骨而出千年的寂寞。她似乎在等待,似乎也有徘徊,却终究还是在全场观众的鼓励声中,抬起了脚步,朝向舞台的方向,朝向青爵的方向,迈步而来! 开始脚步缓缓,可是走着走着,随着全场欢呼声更大,随着距离青爵越发近了,净璃更是缓缓奔跑起来。 她的长发随着奔跑,而被夜风扬起,飘向身后;与长发一同飘动起来的,还有她身上那片如血浓丽、如火灼热的长衣!全场是黑与红交织的世界,净璃的身上也有黑与红一同飘飞,这动静之间的曼妙,使得所有人都不由得起立欢呼,更是止不住眼中的泪…… 千年的孤寂,千年的等待,千年的寻觅,或许都不是折磨,不是苦难。因为心中始终有坚定的信念,有执着的守候――因为知道,历经千年,她总会来;她总会奔回他的身边! 为了她,即便千年孤寂,又有何妨? . “K,这妞,把我都给整哭了。” 阮灵一边抽鼻子,一边四处划拉着找纸巾。她今晚光想着扮靓了,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是装饰用的,压根儿就没地方装纸巾。手袋还扔在车里了,现在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眼看着妆容要完蛋了。 净璃个子高,胳膊也长,她随意向后那么一划拉,手指头尖儿就碰到一样儿东西。嗯,质料摸起来很像手帕,很适合擦眼泪和鼻涕。阮灵的眼睛舍不得离开净璃,就随意那么微微扭了头去擦了下鼻子,都没看身后…… 小孟却尖叫了一声,“阮灵!你看清楚了再擦啊!” 阮灵这才扭头瞅了一眼,也愣住。钱未然一张温润的脸在她眼前,正哭笑不得地望着她。而她的手中握着的是――钱未然的领带! 啊啊啊! 阮灵脑袋都大了。 其实她是在用女人的小伎俩的,她那鼻子早闻出来身后淡淡飘来的古龙水香气了。那带了龙舌兰调子的古龙水是钱未然的专用,所以她是故意向后去伸手的――好吧,调.情的最高境界就是要在不经意之间,这样才进可攻、退可守嘛,也省得两人都尴尬。阮灵原本的意图是奔着钱未然西装口袋里的丝质手帕去的,用那个擦鼻涕很适合,而且又不会太影响到钱未然的形象啊。 可是谁知道啊,老天奶奶的,她怎么抓的是钱未然的领带啊!啊啊啊,就算都是丝质的,可是效果可南辕北辙啦! “啊对,对,对不起啊!” 阮灵赶紧转身,90度地大鞠躬。完啦完啦,钱未然这个雅皮公子,最在乎的就是在人前的形象。每回陪着青花和月走红毯,若是赶上在海边或者是风大的时候,那公子都得在头上喷整瓶子的定型发胶,在一众明星的头发都被风给吹得张牙舞爪的时候,确保他的头发还是一丝不苟地保持原来的发型。所以钱未然向来被圈子里的人称为最拥有超越明星气质、最拉风的经纪人的。可是今晚这样重要的场合,她却用他的领带擦了鼻涕,天啊…… 他的这套西装和领带等配饰,可是特地从意大利手工订做了来的。全球只此一套,别无备胎。就算她想赶紧出去再买一条领带来给他换上,也买不着啊…… 芒果娱乐的同事也都知道自己老板的脾气。他平素风度翩翩、态度温和,但是一定不要触及他几条底线。阮灵现在就正撞枪口上了,于是芒果娱乐的同事们都赶紧闪…… 很快,那块场地上就只剩下阮灵和钱未然两人了。阮灵的眼角一扫,正好扫着小孟退去的身影。阮灵狠狠瞪了小孟一眼,心里骂这个没义气的家伙! 钱未然却笑起来,甚至是捂着鼻子,“你赶紧起来吧。” 阮灵有点没反应过来。是她擦了鼻涕啊,他捂什么鼻子?阮灵今晚就豁出去了,依旧保持鞠躬的姿态,“我都说对不起了, 你得说没关系,那我才好起来啊。” “嘁……”钱未然无奈地笑,“你再不起来,我也要擦鼻子了。怎么能说没关系?” “嗄?”阮灵愣住。 钱未然叹了口气,转身,自己将领带从衬衫领子上扯下来。 阮灵那大妞真是大妞,她浑然不知她自己现在是什么情态。她今晚穿男式西装,内里裸着脖子系着根领带,她压根儿就没按照穿正装的方式在穿西装,所以她那西装里头是压根儿就没有衬衫的!――也就是说,这妞今晚上是几乎中空着,外头套着西装马甲和西装外套。她这么一大幅度地鞠躬,胸的****便呼啦一下全都倾泻在钱未然眼前! 他没关系才怪,他现在情况很麻烦! . “顾净璃穿着什么?你们看没看清顾净璃穿着什么!”场边的一众媒体的眼睛也都直了。 “看清了,她穿着的,不就是十二少在电影里穿的那件大红的战袍?在莎莎慈善晚宴大出风头的那件?” “对对,就是那件!不过,十二少花了300万买回去,不是都以为是要送给夏凉的,怎么现在会穿在顾净璃的身上?难道那件战袍,十二少重金拍回去,压根儿就不是给夏凉,而是给顾净璃的?” “看来的确是这样喽!忘了十二少在慈善晚宴上当场就否了柯兰,说这件衣裳不是给夏凉买的?” “哎哟,十二少马上就要跟夏凉订婚了,却就赶在订婚宴前夕还这样做――那岂不是在与顾净璃高调传情!” “有料了有料了,赶紧开工……” 没错,此时向舞台轻盈奔来的净璃身上穿着的,正是那件大红战袍!那样炽烈浓丽的颜色,不适合从此被湮没尘封,于是她索性穿出来,这样出现在全场八万人眼前! 从前,她是个小小的鸵鸟。即便那样爱了,却永远都是深深藏在自己心底,不敢说出来,不敢让他人知道。直到那些隐藏终究在自己心底凝成了痛,直到让自己都忍不住在怀疑,这是爱么?他究竟有没有爱过自己?――其实回头想来,她又何曾给过自己、给过他半点信心和告白? 那时年少,不懂爱情;那么此时,她已知道自己的心。 爱了便要直白宣告,爱了便要勇敢展露。偌大世界,难得两人相伴,所以她不会再让他一个人独自去等待,去孤寂,去寻觅――她,来了。 披着他那片大红的心、火热的情,走过长长的路,走过那么长长的青涩岁月,更走过――曾经颠簸曲折的心路,终于找到正确的方向。于是她朝向他,来了。 这一回,她终于可以走到他身边去。她终于,可以与他并肩一同站在灯光下。再不用如同曾经,只能站在万众中央,那样远远遥望他的光芒。今晚以后,她要在身边看他,让他的光芒,只许为她一人而闪亮! --------- 【稍后,第二更~~~】 271、花间梦事(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贱.人!” 夏凉也遥遥看见了净璃披着那大红战袍奔来,气得她咬碎了银牙,一把扯落场帘的穗子。悌 顾净璃这样明晃晃穿了大红战袍而来,便是摆明了向她宣战!好,她将顾净璃昨晚在天台上拥吻的照片爆料给媒体,那顾净璃今晚索性穿了那大红的战袍登场,就是要将这件事全都挑开,是不是!悌 她想让外界都咒骂顾净璃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小三儿,那顾净璃就索性这样不动声色地反击回来。此时外界所有人一定都在可怜她这个还没订婚就已经形同弃妇的女人了! 顾净璃,你好毒的心! 夏凉霍地转头去望夏天。夏天也绝没料到净璃能够这样而来。一件衣服倒是次要,重要的是这装扮所透露出来的讯息――这一刻的净璃,还是从前的那个净璃么?她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勇敢? 或者对于夏天来说,净璃这样的变化并不突然。从他追来B市,净璃对他说过的那番话,夏天已经感受到了净璃的变化。净璃还是净璃,只是她长大了。 . 看见净璃红衣如火,翩然奔来。青爵也呆住。 花和月三只则在后台欢呼起来。谀 花上苑瞟着青爵笑,“咱们这儿什么时候多了尊蜡像啊?啧啧,十二少的蜡像做得可真像。” 月如璧都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儿来。谀 和郁眨着毛茸茸的大眼睛,天真地问,“我们卖票好不好?让老大的粉丝排队来摸他,广告词就是‘一流手感,绝对真实’,我们三个就不用再继续卖唱啦,坐家里数钱就好啦!” 青爵咬牙回神,朝那三只举了举拳头,“找死啊?” 花上苑与和郁笑成一团,“好怕好怕呀……” 月如璧则轻轻推了青爵一下,“老大,去吧。” 青爵望了三个兄弟一眼,伸拳轻轻擂了月如璧胸膛一下,顺手从月如璧手中抽走了竹笛。 舞台上灯火璀璨,灯火里却独独只站着一个人。那昂藏的男子,眼睛只望着一个方向。仿佛天地硕大,不过只是两人天地;仿若八万人的旁观,都是无形。 伴随着净璃的脚步,青爵略一思索,将竹笛横摆在唇边,随即一声,天地生色! 全场再度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青花和月的组合里,向来都是1+3的模式,花和月三人各自执乐器,但是青爵从来都只是主唱的身份而从来没有带着乐器上场过。便也曾有粉丝好奇,说十二少虽然是青花和月诸多歌曲的创作者,但是怕是他自己是不会摆弄乐器的。今晚青爵竟然亲执竹笛而来,全场岂能不惊诧而欢呼! 他们的青,果然如此全才! 应和着净璃的脚步,青爵口中竹笛清越而起。那澄澈轻灵的曲调化用自《画心》的主题曲,却经过青爵临场的改变。所有的节奏都应和着净璃脚步的节奏,这支曲只为净璃一人而谱! 终于,净璃奔到台边。长长的八万人体育场的跑道,已经让她忍不住气喘。站在台下,她高高仰头看他。已到他眼前,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这时只能高高仰头看他,再看他……这样漫长的时光里,她早已习惯这样仰视他;看他俊美如神祗,看他光芒万丈。其实她是他第一个粉丝,还在当年那样幼小的年纪里,她便已经匍匐在他脚下。 一个人甘心情愿承受另一人的脾气,习惯了逆来顺受,不是这个人天生犯贱,而是源于爱――还有不仅仅是爱,还要加上崇拜。她早知道他就是这样光芒万丈的人,能够让她的目光只为他闪耀,让她的心只为他跳。 最后的几级台阶,只需登上,她却真的再没有了力气。就在她的喘息里,就在全场瞬间的沉默里,台上那光芒万丈的男子,忽地奔过来,就在台边,伸出手臂来,一把将她抱上舞台! 全场沸腾! 他抱她上台,却没放下她,让她依旧在他怀中。当着全场八万人,当着那千年流逝的岁月,他静静凝望她。眼波如丝,寸寸缠.绵。全场的LED红心蓬勃跳跃,击溃夜色,赶走黑暗;他深情款款,含笑启唇,“你知不知道,我早已爱上你?” . “青璃,青璃,青璃……” 青爵这样一声,让净璃哭倒在他怀中。全场更是一时间眼泪奔流,在场的所有女生都一手捂着嘴挡住哭声,一手用力挥舞小小的LED红心,共同呼喊着青璃的名字。 青爵的眼睛也湿了,忽地转头向所有观众,指了指自己,“青”,又指了指净璃,“璃……” 继而放下净璃,握住她的手,共同朝向观众,“青璃,应该在一起,是么?” “是,是!――”全场齐声应和。 青爵含笑,向全场各个方向,行90度鞠躬大礼,“谢谢大家!” 青爵抬头,目光重新落回净璃面上,似有万语千言即将倾泻――可是就在这一刻,场帘忽然大挑,夏天没搭理舞台监督的阻拦,径自走向台上的两人! 观众们还都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全然没想到夏天会突然出现。敏感的媒体们却议论开,“哇,有戏了!夏天怕是要来抢人!” 夏天终究也是翩翩男子,边走边握着话筒清越扬声,“好感人的一幕,正是天地动容。谢谢十二少扮演的卫长君大将军,与净璃扮演的小狐妖青璃,在这个夜晚带给我们 这样多的感动。不光是在银幕内,更是在银幕外,让我们在场八万人,共同领略了爱情的缠.绵与深刻。作为《画心》的投资方,我代表恒玖集团,代表《画心》制片方,向二位的精彩演出,深表感谢。” 阮灵都顾不上跟钱未然那道歉了,已是凝望着台上,心都揪了起来。夏天够狠!上台三言两语间,便将眼前的深情一幕全部化解掉。他让观众清醒,让观众意识到,哦原来青爵与净璃这样一幕都是在延续电影中的情节。夏天用“戏”来区隔了“真”。 夏天走到了净璃身边,也面朝观众,“卫长君与小狐妖在戏中的深情让我们感动唏嘘,我想现实生活中的我,也不该让真实的感情逊色。否则净璃会失望,在场的你们也会失望,是不是?” 净璃与夏天的婚讯早已被各大传媒反复热炒过,所以观众们也都知道,于是台下便有人欢呼起来,“是――” 夏天款款一笑,轻打响指,全场包括舞台上都暗灭下来。 只有舞台背后的银幕亮起。像是又一场电影的启幕。那是一场动画的电影,以朴素的色彩和笔调,描绘了一对少年男女的初遇,相知与相恋。 郎溪翠烟湖畔,白裙少女蓦然回首,于那片澄碧的雾霭里,看见白衣的少年。少年颧骨上涌起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红晕,他只是在努力压抑自己心底奇异的悸动。 再相见,却是在中学教室。老师说有转学生来,大家议论转学生是男是女,又会不会很漂亮?唯独那少年不经心,仿佛与他无关,却一抬头,看见立在教室门口晨光里的,那清澈的容颜。 少年的目光从此再不能只专注于黑板,而是要不时偏向右侧30度角那边的女生。只能看见她的侧后面,看不见她的脸。却能看见她柔软的发丝,挺直的脊背,细致的颈线……每回遇到难题,少年只需静静凝望她片刻,便会心都宁静下来,那道难题便也会迎刃而解。 班里许多男生主动接近她。她的美好并非只有少年自己发现。少年觉得莫名愠怒,仿佛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正被觊觎。他想跟她说话,想让她注意他,可是她却仿佛总是对他淡淡的。于是一次月考之后,他主动向她挑衅了。两人因为一道大题的解法吵到怒目相向。那天放学,旁人都走了,他们还在辩。女生最后愤怒地扯了书包就离开。她不知道的是,整段回家的路,他都一直在后头偷偷地跟着她。只看着她的背影,也让他心中莫名幸福。 许是老天眷顾,原来他们的父亲是生意上合作的伙伴。两家的私交便也建立起来,他与她终于更近一步。他总去她家里陪她父亲下棋,实则他的眼睛只在留意她的身影。后来就连她的父亲和母亲都看出了他的心意。 两人渐渐好起来,渐渐身影双双。他用尽了心力,带她走遍郎溪每一寸山川土地。她喜欢这里的宁静秀美,他便陪着她一寸寸去发现。那年夏天在山坡那边,他们共同发现了一片好大好大的薰衣草花田。在那花田里,他终于鼓足勇气握住了她的手。 那时风起,紫罗兰色的雾霭将他们二人包绕。他握着她的手,只想告诉她,“我早已开始喜欢你,你可知道?” --------- 【谁的少年时,不曾钟情?同样的两份告白,孰轻孰重?一声叹息……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弄棋番外那边~~~】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susancy、 3张:weic、流星、青se、 2张:号号、桃花、shuqian、绿茶、 1张:951745、hrthwly、beibei_1970、sissi、感触、400(第八页之后实在打不开了,如有落下的亲,某苏一并致谢啦!) 谢谢:粽子、丫丫、爱似等亲们的大红包,让乃们破费啦~~~谢谢绿茶、andrea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272、黑色童话(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黑色童话/是给长大/的洗礼。”――张韶涵《淋雨一直走》 -悌 那样青涩唯美的情怀,又惹得全场观众不尽唏嘘。净璃的手却越来越冷。她想说话,却发现她与青爵手中所有的话筒和扩音设备这一刻都寂静无声。这定然是夏天提前安排好的!悌 这里不是封闭的小剧场,这里是开放式的八万人体育场!若没有扩音设备,人的嗓音出口便散了,根本没办法被人听见! 夏天握着话筒,轻声解说,“大家定然也看出来了,画中人是我与净璃。所有的形象和画面,都由我亲自完成。为了今晚的表白,我一笔一笔描画了多时。” 在场的观众无不动容。 夏天轻轻叹息了声,“接下来,还要请出一位特别嘉宾――请大家不必鼓掌,更不必欢呼,请带着尊敬的心,静静聆听吧。” 画面随即一转,银幕上的映像有些陈旧了的模样。当净璃看见银幕上的那个人,眼泪便霍地落下――因为那个人竟然是爸,竟然是顾林河! 顾林河坐在画面中安静微笑,也不知这段映像拍摄于何时。顾林河凝视着净璃,柔声说,“净璃,爸爸好想你。你呢,想念爸爸么?” 净璃哭得跪倒在地。谀 影像里的顾林河却不知道,一径微笑,“净璃,爸爸现在说的话,如果现在就告诉你的话,还太早了。毕竟你还是个孩子。于是爸爸将这段影像交给夏天,让他在你长大的时候再播放给你看。到那个时候,爸爸知道你已经长大,已经懂得了什么是爱。净璃,爸爸将你托付给夏天,爸爸希望你幸福。能看见你幸福,就是爸爸这一生最大的心愿。”谀 “孩子,你也许会惊讶,爸爸为何会将你托付给夏天?不是因为他是你夏伯伯的儿子,不是因为我们两家私交,而是因为夏天就是夏天。你知道么孩子,夏天来家里陪爸爸下棋,每每总让爸爸想起当年的自己。当年的我去傅家,也总是跟你傅伯伯下棋,经常输给他;不是爸爸棋艺不精,而是爸爸的心思根本没放在棋盘上。我一直在小心观察周围,寻找你妈妈的身影……不专心之下,于是便输了,可是我输得一点都没有不开心,因为在棋盘的胜负和你妈妈之间,我想要的永远是你妈妈。” “夏天这孩子也是这样呢。他很聪明,棋风凌厉,有着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所罕见的冷静与独到。可是他还是会不时走出昏招来。爸爸最是明白,因为他一直都在用目光寻找你――孩子,夏天与爸爸当年的心着实相通。于是爸爸相信,夏天真的是将你放在心尖上的,是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所以爸爸放心将你托付给他。” “孩子,爸爸希望你一定要幸福。一定……” 银幕渐渐寂灭下去,顾林河的身影也点点消散。净璃跪在地上无力伸出手去,想要触摸爸的容颜,想要挽留住爸……却都留不住。 “净璃,这是顾叔当年的愿望。我一直小心珍藏,等待着这样的机会放给你看。《画心》是你银幕旅程的第一部片子,你表演如此出色,相信顾叔在天之灵定然会欣慰含笑。” “净璃,还记得我们在郎溪山水间的初吻么?还记得,在薰衣草花田里,我们第一次的拥抱?还记得――还记得郎溪的萤火虫飞舞的夜晚,我们的私语?” “今晚当着八万名观众,向顾叔在天之灵发誓:净璃,我一定爱你一生一世,守护你一生一世。” . 今晚真像是一场梦啊。观众们在观看了影片的故事,又看到青爵与净璃的真情相拥之后,没想到后头还有夏天的这一场让人无法不动情的告白。 谁都有过少年时,谁都曾于少年时邂逅过自己的心动。可是世事如尘,走到如今再回首,陪在身边的,有几个还有幸依旧是当年心动过的那个人?都说初恋珍贵,也许珍贵的不是初恋本身,而是走过经年,遭遇过重重的考验之后,依旧能够紧紧握住当年那份心动的执着和勇敢。 面对夏天这份对于初恋的执着,在场的观众都忍不住鼓起掌来。现今社会,竟然还有这样深情的男子,实在是弥足珍贵。于是作为置身事外的观众,也许不必了解太多,只需成人之美就好了。于是他们鼓掌,他们欢呼,他们希望今晚变成一个完美的梦境。他们在电影里流了泪,却最终能够含着笑离开这个现场。 净璃的脸却越发苍白。夏天的这番告白,大部分是对的,可是却不完全都是对的。有些细节不是那样的,或者说只是夏天自己一厢情愿的处理。可是她一时无法辩白,更没有话筒可以帮忙! 八万人齐齐的欢呼声里,夏天柔情款款的凝视里,净璃只转头去望青爵。 一城夜色,满台灯火,他却站得那样远。从净璃的方向,用尽力气能看的进他的眼睛,却穿不透他眼睛中的那片幽暗。她忽地猜不到他的心情,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郎溪的一切,她从未与他主动讲述过。就是怕他误会,怕他发脾气。可是相信他怕是也派人去打听过。可是从外人的视角里,怕能得到的消息也是片面了的。旁人的眼里,当年的她跟夏天是真的很要好的。两人一起上学,放学后一起讨论问题;周末夏天到她家来,假期两人一同去探索郎溪的山水……可能这在旁人的眼里,就真的已经是少男少女之前的恋爱了吧? 青爵倒也未必都信,可是今天又看见听见夏天这样绘声绘色的描述,怕青爵就此认定是印证了旁人的话! . 同样疼痛的,还有一直站在场帘后头的夏凉。眼见夏天亲自掀开少年岁月朦胧心动,心被一刀一刀凌迟一般疼。她知道,那是她晚到的几年岁月,那是永远隔住她跟夏天之间的几年。夏天永远跨不过那段岁月去,于是她就永远走不到夏天身边。 越是清醒,便越是绝望。越是绝望,便越是有了嗜血的冲动。 夏凉咬住了唇,霍地掀开场帘走出来。她又是那个女主角夏凉,笑容明媚,一直走到净璃身边,亲手扶起净璃。现场大屏幕上清晰照出夏凉颊边的泪,她的眼神充满感动,她的眼泪那么真实。然后全场都听见夏凉的轻唤,“嫂子,我一直在等这样一天,等着叫你一声嫂子。这是哥多年不改的心愿,也更是我的心愿。相信,这也更是顾叔的心愿,是所有人的心愿……” . “K,这个贱.人!” 台下的阮灵要气急了,要不是钱未然拉着,她真要冲上去,当着八万人的面给夏凉几个嘴巴! 夏凉的意思,阮灵明白。夏凉是知道自己得不着幸福了,于是她也要毁了净璃的幸福,她要让净璃跟她一起疼痛! 钱未然一手扯着阮灵,一手赶紧以电话和步话机与后台联络。灯光师、舞台监督和主持人都听到了命令。舞台上灯光缓缓暗下去,灯光师将灯光转开,只用追光照着主持人。主持人含笑登场,“故事最美的结局,是余韵悠长。不是什么都一一说尽,而是要留给观众自行想象的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让观众与创作者一同站在作品营造的天地里,来分享和共同创作这个故事。” “便如《画心》的尾音不绝一样,我们且也将夏天与净璃的故事听到这里。至于未来,便留给未来,让我们来共同想象与祝福,好么?” 主持人抬手腕看了看手表,环望众人一笑,“《中国好声音》的决赛因为延时,引起体育场周边市民的投诉。网友们经典评论说,莫让好声音变噪音。” 全场善意而笑。 主持人平伸双手,“所以今晚,尽管还有太多不舍,还有那么多的意犹未尽,却还是要说一声――再见!我们《画心Ⅱ》再见!” 全场爆发出热烈掌声,还有无限怅惘的呼声。青爵却忽地走上前来,从主持人手中抽走了话筒! 观众们正在缓缓退场,有的便看见了大屏幕上的这一幕,便都立定下来,翘首回望。 只见闪烁如星的灯光里,青爵握着话筒立在台边。仿佛微微踌躇了下,随即傲然微笑,“大家晚安!我们《画心Ⅱ》再见时,相信青璃定会联手挫败千年媚狐!” 哦,这是十二少在预告剧情么?是在预示续集的大团圆结局吧?观众们这才含笑离去。 --------- 【十二,宣战了么?稍后第二更~~~】 273、落地的幸福(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飞机落地,净璃的眼睛瞄向青爵。 首映式过后,青爵一直在忙碌,并未给她机会多做解释。直到团队的一行人飞回了D市来,他仿佛始终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净璃无法不难过。看样子他怕是又多心了,相信了夏天那晚的鬼话。悌悌 若是往常,她这样定定地望着他,他一定都会有所感觉,然后转身过来迎向她的目光。可是今天没有。 “净璃我帮你。”花和月三只都凑过来,主动要求帮净璃拿行李。净璃一笑婉拒。 她哪里有什么行李,来的时候不过只有随身的背包。走了,背包里不过也只是多了两件衣裳――他当年那件蓝色的牛仔衬衫,还有300万换回来的那件大红战袍。两件衣裳不管价值几何,折叠起来又能占多大地方,的确不需兴师动众让花和月三位大明星争抢着帮她拿下来。 净璃自己伸手,背包便轻轻巧巧摘落下来。净璃回头朝钱未然微笑,“钱大哥,今天如果没有通告安排给我的话,我想回去休息。” 钱未然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回去好好休息,若有通告我再通知你。净璃,你面色不好,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净璃不由得又转头去望青爵。谀 钱未然会意,微微尴尬笑笑,“没错,你还有的睡,他是想睡都没得睡。马上下飞机就要去拍广告。跨年季,他代言的品牌都要出贺岁广告,他又要忙了。”谀 “嗯。”净璃乖巧点头。明白,无论是花和月三只,还是钱未然,其实都是在不着痕迹地安慰着她,帮青爵开脱。 阮灵扯着拉杆箱费劲地跟上来,“钱未然,我也放假吧!我去陪净璃。” 钱未然叹了口气,“进入青花和月团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跟你说了,这个档期一直要忙到正月十五以后才能放假。” 阮灵垮下脸来,“忙就忙,姑奶奶是神勇女金刚!” 净璃微笑向众人挥手告别。回到家里看到妈,不由得便想起视频映像中的爸,净璃便扑进妈的怀里,母女静静相拥良久。 “怎么了?”邓娴雅问。 “没事。就是想妈了。”净璃将面颊藏得更深。 邓娴雅仿佛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你不在的这几天,太太来找过我。” 净璃惊得用力抬起头,“妈,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是不是?您难过了,是不是?” 邓娴雅轻轻叹了口气,“净璃你别担心。妈都这个年纪了,什么没经过,又有什么是承受不了的?在傅家的时候,杜小姐那脾气我都受得了,太太倒是比杜小姐温和许多。” “她说什么?”净璃不自觉握紧指尖。 邓娴雅叹了口气,“净璃,虽然不赞同她的态度,但是我也是当母亲的人,理解她那颗为了儿子的心。净璃啊,马上就是青爵跟夏凉、你与夏天的订婚宴了。一切的消息早已公布出去,妈也希望别再出任何的乱子。我们跟傅家、夏家之间的关系,已经禁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 净璃回学校看了看。四年在这里,还不觉得什么;越是临近了毕业离校的时间,就反倒越发留恋。从学校出来,一辆没有什么特征的车子停在眼前。净璃下意识一退,车窗里露出来一张粗犷英武的脸,只简洁说,“上车吧,是老爷子要见你。” 净璃怔了下,随即会意,便上了车子。 车子在海军大院那个几乎已经蒙上传奇色彩的院门前停住。净璃走进大院时,心都忐忑地提到了嗓子眼儿。 却第一眼看见那位老人家时,净璃便笑了。老将军于震并没有如她想象中一样在研究海图,或者是在浇花逗鸟,老人家根本是坐在堂屋里的老藤躺椅上,歪着脑袋睡着了! 张玉德有点尴尬,净璃却笑着摇头,“您要是有事儿就先去忙吧,我等着老爷子醒来。” 张玉德微微惊诧于净璃的淡定,便也一笑出去。 净璃想了想,还是将自己身上的羽绒大衣脱下来,轻轻盖在老爷子的身上。此时才越发了解,原来那样传奇的将军,此时也不过只是个老人家。身子一样缩缩了,只是个普通的小老头儿。净璃静静凝望老人家,能看到于含之五官的来源;老人家别有声色的是他白了的眉毛间偶尔伸出的几根很长很长的眉毛。按照民间老话儿说,那叫长寿眉。净璃的心越发柔软下来:如果爸还在世,是不是将来也会有一天,她也能这样看着爸,然后在爸的眉毛里也找到几根这样的长寿眉? 许是净璃看得太过专注,老爷子忽然睁开眼睛来,吓了净璃一大跳。净璃赶紧收回目光来,起身行礼,“于,于,于将军好。” 净璃反复掂对了好几个称呼,想着称呼“老爷子”似乎有点不敬;叫“于爷爷”呢,仿佛又把人家给喊老了。想青爵都是没大没小地“老于、老于”地叫,就可见老爷子是不服老的。 于震咳嗽了声,转头用小茶壶喝了口茶,这才点头,“说得我这个严肃。要不我现在穿上军装去,再让你喊于将军?” 净璃脸红,有点不知所措。老爷子的气场实在太霸道。 于震叹了口气,“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我现在没穿军装,也没在办公室,就是你眼前一个老头儿,哪儿来的什么将军!” 净璃眨眼,“那我叫您老爷子,您不反对吧? ” “嗯。”于震摆手,示意净璃坐下,“丫头,你声音还是没变。” “嗯?”净璃怔住。她确认,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见老爷子去过傅家。有什么事儿都是傅豹生屁颠儿地跑到这儿来跟老人家汇报的。那老爷子是什么时候儿听见过她的嗓音。 “就那年。”老爷子是什么人呢,眼睛随便一瞄,就看出净璃的惊诧,于是直接给出答案,“青爵那小兔崽子折腾着不上大学。他老子揍他,你打电话来找我。我正巧有事儿路过门岗,听见电话里传出个女孩儿声嘶力竭的哭声,我就多问了句。” 老爷子说得很简单,语气很平静,净璃却轻轻颤抖起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老爷子真的听见了她的求救,所以才会那么巧合地救下了青爵。那时的她原本绝望,以为这天地之间没人肯帮她。却原来冥冥之中,上天早已露出笑颜。 老爷子很明白净璃这一刻的震撼,只轻轻叹了口气,“我当时心里就想,青爵这小兔崽子真是得天独厚。且不说什么家世、才华,单说那么小小的年纪,身边就能有个女孩儿,为了他而不惜一切。” 老爷子抬头望净璃,缓缓说,“孩子,我老头子虽然从没正式与你见面,没说过话,但是你早已在老头子我的心中有了地位。就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儿,别担心老天看不见;付出的心意、诚心做过的事儿,老天都睁着眼睛在那看着呢。” 净璃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不由自主就滚落下来。老人家虽然是头回谋面,可是她站在老人家面前流泪,却不觉得跌份儿。就像小孩子面对自己的长辈,尽可以将所有的情绪都流泻出来。 于震想了想,终是深深叹了口气,“其实我今天找你来,主要还是要说说于含之的事情。” 净璃心一跳。 “于含之是我女儿,可是这个丫头却脾气不是特别像我。我又总觉着亏欠她,所以对她也是宠溺了些。当年的年代封闭,她从这个院门儿离开就进了傅家那个宅门儿,两个院子都是闭锁的,她的心就也跟着没有敞亮过。” “这两个院子,让她的性情怕也是变得封闭。她会更多只想着自己,没能替旁人多做过思量。所以丫头,你别怪她。她若有做的不是的地方,我这个当父亲的,替她向你跟你母亲道个歉。养不教,父之过,她今天的毛病,跟我这个当爹的没能尽到责任是分不开的。” 于震说着眼圈儿也红了,“人老了就一切都成空。什么将军,什么战功,都不重要。除了希望国泰民安之外,剩下最重要的是,希望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孙后人都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丫头,所以别怕于含之,就好好儿地在青爵身边儿吧。陪着他,护着他,别让他乱发脾气,让他也能好好地做个普通人,过点普通人的小日子,品尝点普通人的幸福。” “那小子生来含着金汤匙,又是少年得志,名门少爷的身份再加上大明星的名头,让那小子一直在天上飘,都落不到地上。他就是个气球,也总得有根线在地上扯着。丫头,你就是那根线。你得一直都拴着他,千万别放弃,要不然这小子一直飘向太阳去,也早晚就砰地一声碎了。” “丫头,这事儿只有你能做到,也只有你能做到最好。我信你。” ----------- 【得道必定多助,所有的付出总会有人看得见。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弄棋番外。】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womenjiaxiaoxi、渺渺、 3张:yilimilk、芒果、 2张:黎明、星U宇、韩晶晶 1张:sherriecehn、hrthwly、sz035、王桂兰、mqq1014、luomin、 谢谢:644081653、yllsu、绿茶等亲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哟~~ 274、有形的翅膀(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这一路/翻阅了/喜与悲/是与非 一双眼/看过许多变迁悌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有一点累 一瞬间/怀疑身边一切 …… 这一路/经历了/爱与恨/错与对 一句话/很难说得完全悌 有时候/我也会/想掉一些眼泪 哭完了/再站起来面对” 净璃告别了于震老爷子,婉拒了老爷子要派张玉德送她的好意,自己沿着红砖步道一直朝前走。12月的树叶已经掉光,秃秃的树枝挡不住阳光,让阳光都明晃晃落在净璃面上。忽然觉得,树叶在冬日掉光,不但不是一种凋零的悲伤,反倒是一种成全、一份功德。如果此时树叶还在枝头,那么温暖的阳光一定会被遮挡住,无法直接给路人以温暖。谀 净璃停住脚步,抬起头来,让自己的面孔更靠近阳光一些。 路边有许多的小店铺。其中一间音像店正在播放张韶涵的新歌《有形的翅膀》,净璃不由得转眸过去凝望。 当年凭借一首《隐形的翅膀》,那一年的张韶涵炙手可热。《隐形的翅膀》也更成为那个年度在华人世界里传唱度最高的歌曲。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正要展翅飞翔,却哪里想到张韶涵却从那一年开始遭遇冰霜。她的家庭出了问题,她生身母亲站出来用世界上最恶毒的字眼来咒骂她。谀 当年,净璃看到这新闻都替张韶涵心痛。不管那传闻是真是假,至少这个站出来的人,不该是生身的母亲。就算全世界都倒戈,母亲还应该用自己的怀抱来给孩子最后的栖身之处呢,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更可悲的是,为的不过是钱…… 那之后,净璃也一直悄然关注张韶涵。想知道这个身材小小,却能发出那样响亮嗓音的小女孩儿,是会最终被丑闻打击到彻底陨落,还是会勇敢地重新站起来,重新走回来。 此时,净璃终于看见,张韶涵回来了。她新专辑的名字叫做《有形的翅膀》。是对应当年大热的《隐形的翅膀》,也更是一种升华与深悟。如果说少年得志,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没能预料,便轻易一飞冲天了,那就是隐形的翅膀;可是此时能转眸便清晰看见自己翅膀的形状,知道自己要飞翔而去的方向和高度,更明白为了这一次重新的展翅,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这就是有形的翅膀了。 如果在隐形的翅膀与有形的翅膀之间选择,今天的净璃会选择后者。 “我们是彼此/有形的翅膀/飞进了坚强 真实的翅膀/擦去那泪光/还记得梦想” 净璃大步朝前走去,背后还传来张韶涵清亮的嗓音。每个人都有跌倒,每个人都要面对猝不及防的打击和伤害。只要能昂首走过,重新再来,那就是胜利。 . “净璃你说什么?” 阮灵跟AA大眼瞪小眼凝着净璃,阮灵杯子里的咖啡都泼洒出来,AA则叼着吸管都给吸成了真空。 阮灵有点抓狂,“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多少媒体想约你采访,都是被钱未然和芒果娱乐的同事们给拼命压下来了。结果你自己倒要主动见媒体?净璃你可别乱来,那帮记者的问题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 净璃点头,却转眸望AA,“好在有AA啊。AA你把娱记们所有可能问出来的刁钻问题都帮我列出来,我提前做做功课。” AA额头也黑线罗列,“净璃,为什么要这样?” 净璃努力微笑,“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退路。阮灵、AA帮我,拜托。” “我都联系不上嘉怡那个小妮子。你们跟她联络了没?”三人告别,已是各自微笑。阮灵摇头,“我跟你一直在B市,没空。” AA却笑得像个小猴子,“嘉怡最近好忙啊。” “她忙什么?”阮灵在四人小团体里绝对大姐头。 AA瞄了净璃一眼,还是直说了,“嘉怡最近跟韩赓走得很近。咱们这边都在忙着《画心》的首映,《初恋》也是要打对台的,所以韩赓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嘉怡应征去韩芷那边做助理了。” “哈,啊?”阮灵叽叽咕咕笑起来。 净璃也想笑,却终究还是有点笑不出来。她不由得去想允扬。以允扬的智慧,他不会不知道嘉怡一直悄悄喜欢他。若允扬知道了嘉怡与韩赓过从甚密,他心中又会如何? AA先跳上公车走了,净璃站在公车站牌下望阮灵,“这次先别告诉钱大哥吧。他现在也正忙着,我不希望让他们分心。阮灵你要充当我经纪人的角色。” 阮灵咬了咬舌尖儿,“……你真觉得我行?其实我最知道我自己的性子,我就是太急,有点担心会到时候给你误事。” 净璃含笑摇头,“没事。就也算我给你期末考试了,你跟在钱大哥身边这么久,究竟学到了什么呀?别忘了你可是说回到他身边只是为了工作,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阮灵的脸腾地就红起来,“行,那我就给你看看!经纪人就经纪人,我给你当经纪人,那才是最佳人选;我总归比钱未然更了解你!” . 阮灵先替净璃约见了几个小媒体的记者。小媒体的记者大多是刚大学毕业出来,提问还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不像大媒体的老记们那么直白而刁钻,让净璃应付起来能轻松 些。 双方先是不痛不痒进行了几个问题,记者终于话题一转,“我们都为夏天向净璃你表白的那一幕而感动。” 净璃微微坐直了身子,莞尔一笑,“我自己也是的,尤其是能在屏幕上看见我爸。” 净璃巧妙将焦点从夏天的表白,转移到了爸的身上去。 记者便也中招,用力点头,“好像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关顾爸爸的传闻。从前净璃只是提到妈妈,倒是从来没提到过爸爸。” 净璃点头,泪已经潸然而下,“因为爸爸,很早就不在了……” 记者自然唏嘘,顺着净璃的情绪便也询问了几句有关顾林河的问题。净璃含泪简短答了。良久后净璃终于情绪平稳下来,笑着向记者道歉,说自己有些失态了。作为补偿一般,净璃垂首望着自己手中的纸巾,“其实爸爸不光是鼎升集团的高管,他也是恒玖集团的创立者。” 不光记者惊讶张大了嘴巴,阮灵也怔住。 其实就连净璃自己也是惊讶的:从前总觉得这个秘密千万不可以让人知道,若是被人知道,那么爸和她都会被人唾弃。可是此时说出来了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说出来了便说出来了,只觉心中块垒倏然落地,此时心中没有恐惧,反倒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是的,净璃之所以要在这个时候面对媒体,就是想将爸的事情说出来。从前她总是千万掩饰,想要保护爸妈、保护自己、保护傅家那一段隐秘的历史;可是越来越发现,掩饰非但不能让不好的事情不发生,反倒会一再成为夏天手中的把柄。 直到首映式的那个晚上,被夏天将爸直接推到了万众面前。 如果她再不能勇敢面对这段关系,那么那些记者也一定有办法将爸的一切事情都挖出来。既然爸的映像已经出现,那么便再也不能隐瞒下去。与其这把柄一直握在夏家手中,而让媒体诸多猜测与腹诽,还不如由她自己全都坦白说出来! 面对过去,会有疼痛,会有许多她暂时没能力处理的问题;但是她现在至少已经有了面对过去的勇气。爸在影像里说希望她能幸福,那么她现在心里的轻松感便也是一种幸福了,于是相信爸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明白她这样做的理由。 不管对错,总该坦荡荡。她相信爸也是这样坦荡的人,而不是那个潜伏在傅伯伯身边,吃里扒外的小人! . 小媒体的反应速度就是快,记者走后几个小时,该媒体的网站上便已经报道除了这条***。 夏天的电话便追来,夏天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净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叔身后承受的非议还少么,你怎么还忍心将这件事全都挑开?” “还有,就算你可以不考虑顾叔,难道你不想想你母亲?她在傅家和恒玖的夹缝里,她又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 【稍后第二更~~~】 275、没有爱错(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秋天/花儿谢了一片 我不再会因为你而改变悌 也不会再犹豫说再见”――曲婉婷《快活》 - “我当然想过。”净璃垂下头来,望脚尖上落满的阳光。阳光仿佛是害羞的,在她脚尖轻轻跳跃。悌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明白妈身在夹缝中所吃过的那些苦,“夏天,其实我挺感谢你对我妈的这份心意。想想当年,你帮我妈修理水龙头,通下水,还陪我妈一起摘菜,说话……这些事情我这个当女儿的都未必能做得到。我妈也一直把你当做儿子一般地看待。就像你曾经在我记忆里的美好一样,你也留给我妈一段温暖的记忆。” “可是毕竟我才是我妈的女儿,夏天你只是外人。我知道我妈对这件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也知道我妈的性子与选择。就算夏天你是我妈喜欢的晚辈,但是你永远不会有我这样的视角和领悟。所以这件事就不用你这个外人替我和我妈操心了。我既然决定这样做,就一定有我自己的理由;而且我自己会跟我妈去解释。不用你这样着急地来电话追责。” 净璃说完,仰起头来,将阳光承接。那阳光在心底的光斑越发扩大,暖洋洋地,让她的心有些微微的痒痒。 “净璃……”夏天自然还不甘心。 “够了夏天。”净璃尽量平心静气,“别忘了,是你将我爸推向众人眼前。我已近没有退路。这是你逼我的,你怎么还好意思转头问我?”谀谀 净璃挂断电话,转头去想妈。 她知道这件事一旦挑开,妈一定会再度被扯进议论的漩涡。毕竟爸与傅伯伯的龃龉,最初也许就是源于妈。可是净璃却相信,妈也许会为那些非议而苦恼,但是那些担心和忧虑却绝不会重于妈的爱。 就像当年妈能够放弃傅伯伯,转而选择爸一样,妈始终都明白自己的选择将意味着什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是她当年还是那样选择了,是因为妈知道自己对爸的爱。 对于妈来说,还有什么痛苦会比爸去世这么多年,依旧被人诋毁更难过?爸去世之后,妈在社会上走投无路;后来回到傅家,又承受傅家上下的白眼,妈都能熬过来。如今妈依旧是心平气和的人,就足以证明这些其实都不能真的伤害得了妈。 所以她要挑开这一切,终究给爸一个交待,也更是给妈一个交待。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辈子最想要的答案不过是:我这一生倾尽心力所爱的那个男子,从没爱错。 . 媒体迅速将顾林河的事件都挑开,每一天,甚至每一个小时,都有崭新的爆料被捅出来。虽然有的真,有的假,但是它们却都能汇集到净璃眼前来。有些暂时难辨真假的,终究也会随着时光而沉淀下来,露出它原本的面目来。 净璃平静收集这一切,冷静看着那些消息。 要感谢这个时代,真的。如果没有此时发展到几乎妖魔化的网络,如果没有这些无孔不入的媒体,单靠她自己的力量,可能穷尽这辈子这几十年,都未必能收集到这些的信息。 她只静静地等待。当这一切都挑开之后,那个真想就会自己浮现出来。 鼎升集团办公室里,允扬也望着眼前大叠的材料,长眉微蹙。一张张仔细翻阅完,允扬这才调转了目光去望那坐在沙发上的家伙,“净璃吓了我一大跳。” 坐在沙发上的,是青爵。他双手的手指交叠在一起,目光深幽,“我也没想到。” 允扬叹了口气,“我以为这次净璃也许会自怨自艾一段时间,没想到她自己倒是先动手了。” 青爵耸肩,“那你就更快点。我想知道那段视频究竟拍摄于什么时候。” 允扬欲言又止。 青爵点头,“你说。” 允扬叹了口气,“其实坦白说,对顾叔,你我都不是很熟。他哪一年用什么发型,喜欢穿什么款式的衣裳,这些我们当年还小,都不会记得……倒是有个人会深刻都记得。” 青爵也笑起来,“不是邓阿姨就行。如果去问她,定会让他伤心,我都不舍得。” 允扬不再说话,眼瞳凝着青爵。青爵也抬起眼睛来,黑瞳回望允扬。 他们两人都知道那个答案。若说这世界上还有人如同邓娴雅一样地了解顾林河,那就只剩下了一个人――这世上也许比爱人更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尤其是刻骨铭心的那种仇恨的敌人。 ――傅豹生。 这个答案这样明白,可是允扬和青爵却谁都不敢轻易去问。顾林河是邓娴雅心上的痛,又何尝不是傅豹生心上的痛?甚至,顾林河带给傅豹生的痛,要比给邓娴雅的还要多。 . 青爵站在傅豹生病房门前,傅豹生正坐在椅子上发呆。转头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儿子,神色稍霁,却依旧冷硬,“嗯,还知道来看看你老子我!” 青爵赔笑,“这些日子在外地,虽然本人没办法来,魂儿都来看过好几遍了。” “嗯哼。”傅豹生无奈笑了下,“你小子给我演鬼片啊?” 青爵有的没的扯了一大堆,实在没有话题了,就只好坐在床脚那,拿手心蹭着衣角。 傅豹生瞄见了,叹了口气,“心里是有为难的事儿来找你老子了吧?说吧。” 青爵那个小动作,可能是连于含之 和净璃都未必知道的。因为青爵极少碰到有事儿无法解决的时候,所以他这个小动作极少做出来;傅豹生却知道,不仅仅是因为傅豹生是青爵他老子,更因为――这个小动作是傅家的一个遗传动作。傅豹生自己也有,所以他能认得。 青爵不知道的是,偏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动作,一下子便拉近了他跟爸之间的距离。傅豹生的心便越发柔软下来。 “爸,其实我是来问您件事儿。”青爵磨磨蹭蹭终于将用手机拍下来的视频拿给傅豹生看,“爸您老先别动气,儿子就是想问问,您看顾林河这衣着发式,差不多是哪年的模样?” . 时间像是勤快的小伙计,飞快地奔跑,一点都不偷懒。哗啦一下子,已是到了平安夜。 净璃坐在台阶上,接起电话。 青爵的嗓音带了点疲惫传来,“你在哪儿呢?” “你猜。”净璃在夜色里调皮地笑。屁.股底下的石阶有点凉,她的心里却腾起浅浅柔暖。像是悬挂在广场上的彩灯,小小的一盏又一盏,却五光十色,在夜色中坚定地闪亮。 青爵握着电话闭上眼睛,只用耳朵去聆听。玩音乐的人,原本就拥有一双比眼睛更灵敏的耳朵。少顷,青爵微笑,“我猜不到。” 净璃一叹,“我在逃亡的途中。为了逃避明天亲眼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订婚,新娘却不是我;也是为了逃避明天要被迫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缔结婚约――于是我屁颠屁颠儿地逃跑了,当一个落跑新娘。” “哦?”青爵的嗓音里溢出笑意,“带够了盘缠没有?” 净璃想了想,“有信用卡。关键时刻还能透支。” “很好。”青爵依旧不急不慢,“那带够了衣裳和干粮没?” 净璃翻了个白眼儿,“姐都说了带着能透支的信用卡呢,姐不会随时自己买啊?” 青爵低低笑起,“姐,信用卡不是万能的,是能被冻结的。” 净璃张大了嘴巴。 她大学还没毕业呢,手里倒是有两张储蓄卡,不过信用卡只有一张。那是傅青爵大少爷信用卡的副卡。当初大少爷买了小套房之后,扔给她,让她装修用的。说一千道一万,那张小卡片正经的主子是人家,人家当然可以一个电话就冻结。 “啊,这个这个……”净璃想了想,“没钱也没关系。我很节省的,大不了沿途打工。洗盘子、跑堂、卖鞋子,我什么都能干。” “嗯。”他还是清清淡淡,“我记得好像还有人欠我300万,至今没还。而且这样便跑了,我想我有理由推测,这是逃债。” “我,我已经还你了!”净璃嘟起红唇,“小孟可以作证,支票我可是给他了!” “嗯,没错。”他还是不紧不慢,“只可惜这张支票已经不存在了。慈善晚宴那晚,我用的就是它。” “啊,你!”净璃低呼。懊恼着,心神都在电话里。 “所以,你还是别跑了。乖乖呆在我身边儿,是我判给你的刑。期限是一辈子,不得上诉。” 净璃惊讶回眸,灯火阑珊里,那一身玄黑的男子,目光柔暖。 ------------ 【今天更新到这里,大家周末愉快。某苏新浪微博二维码已在评论区公布,亲们可以去玩儿~~】 276、六年心与路(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你骗我。” 净璃含笑走到他面前去。面对面了,却还在用电话与他说话。他的电话也还贴在耳边,并没拿下来,只含笑望她。悌 “你说你猜不到我在哪里,可是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眼前?” 距离感是一个很微妙的东东,把握好了,会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增加许多层次,平添许多味道。便比如此时,若是两人对面说话,方才那一瞬如梦的距离便会被倏然打破,这样的情境便会一下子变得浅白,没了意境。净璃依旧对着电话来说话,将二人面对面的现实,依旧归入梦一般的情境里去,于是心便也能更放松下来,许多话说起来便也变得更加容易。悌 净璃笑,眼瞳里却微微漾了泪。女人都是口是心非,明明不想告诉他,她在哪里,可是看到他找来,才真的开心,“今晚可是平安夜呢,你这家伙怎么可以骗人?” “你也骗我了。” 青爵黑瞳里倒映着彩灯闪烁,这一刻的大明星虽然穿着一身黑衣,却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你说你在逃亡的路上,可是怎么出现在这里?” “这里就不可以是逃亡的途中一站么?” 净璃的伶牙俐齿面对他便自发启动,她笑容灿如琉璃,“2006年,我就在这里迷路;而今年若是逃亡,必定也该从此地开始。傅青爵,你凭什么说我骗你?”谀 .谀 青爵目光越发柔暖。 如果不是遇见他,净璃永远不会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最为冷硬的颜色――黑,原来也可以是这样柔软又温暖。 “还说你没骗我?” 他轻轻歪了头,转了个角度,眯着眼去望她的眼睛,“2006年的平安夜,你说你在这里迷路……小孩儿,你还说你没骗人?你不是迷路――你还不肯说真话?” 净璃心中微震,只能轻轻闭上眼睛。 她不是迷路,她是确定丢失了自己的心。那个晚上她终于捋清了自己所有的心绪,明白了从前那些青涩的情感。所有的一切都指向确定不过的答案:她爱他。 “其实我还是没有骗你。”净璃不敢睁开眼睛,深深吸气。不是胆小,不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想要在他面前,闭上眼睛来保留一方自己的小小天地。 我爱你,其实也许只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这天地间最好的人,我甚至知道你也许是脾气最坏的家伙、是最难搞定的顽劣之徒――但是我还是爱你。 就算你给了我那么多难过,你害得我流过那么多眼泪。可是我还是爱你。这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真的。你不必因为我的爱与憎而改变你自己。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因为不论你是什么样子的,好或坏,年轻抑或苍老,富贵还是贫穷――我都会不止息地爱你。直到我,生命的终点。 “……因为那晚是我的心迷了路啊。”净璃含泪,终于睁开眼睛,对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心迷路了,这也是迷路,又怎么是骗你?” . 时代在变,每个人都在感叹这个世界日新月异,让人每天早晨睁开眼睛,都仿佛有置身陌生天地的焦虑。可是这个世界,却有些东西,永恒不变。 比如圣诞的习俗。可能从那个节日诞生到今天,虽然过节的方式被不断补充与更新,可是最基本的习俗却沿着长长的时光,一直走到今天。 净璃背后,那座高高的舞台上,又有少年合唱团的孩子们唱起了圣诞的歌曲。这一班少年自然早已不是2006年圣诞夜的那一班,但是那些孩子的朝气与清美嗓音却与当年如出一辙。甚至如果有机会向上追溯,这些蓬勃的容颜与澄澈的嗓音便是与百年前,也不会相去甚远。 于是六年的光阴便被顷刻压缩。净璃便只觉又回到当年吗,眼前的是昂藏的男子,却依旧仿佛是那日青锐迷人的少年。 “傅青爵,我这样说,你可满意了?”净璃含泪微笑。忽然觉当年的自己是那样胆小,而今晚的自己这般坦然。 人总会这样吧:会在某个时段里非常非常惧怕说出来一件事,可是如果真的说出来了,回首看看,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就如同她对待爸的问题。当年觉得是天塌了一样的,此时心中却是坦然。 “不满意。” 哪里想到那一向冷硬的家伙,对着她这样的表白,竟然还能冷硬地直接说出否定! 净璃便瞪大了眼睛。这刹那,恨不得跳上去咬他! 怎么那么不解温柔呢? 他看见她的神色于一刹那之间的改变,那柔软的小孩儿,顷刻间又有了琉璃一般的璀璨与硬度。他终于笑起来,“你的心,真的迷路了么?真的找不见,它想去的方向?” . 一语问住净璃,净璃站在灯火阑珊里,只觉心跳怦然。 这个冷硬的家伙,总是能一眼看穿她的灵魂。让她的心,无所遁形。 他说的没错,她的心何曾迷路?她始终知道自己的眼睛朝向的方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想要奔赴的地方――那是他的身边。 无论是小时无怨无悔守在他身边,任他欺负;还是长大了想要不仅仅仰望他的光芒,也想与他在舞台上并肩而立――她想要的去往的方向、她想要立身的地方,永远都是他的身边啊。 所以她从未迷路。她却对他说迷路,自然 不被他所接受。 净璃站在灯光里心跳怦然,伶牙俐齿尽数化去,只剩下心底脉脉的柔软。 “其实我不是故意骗你。”终于还是剖开了自己的心,将那里面的都展示给他,“我知道若我告诉你,我在这里,你肯定会来。我不想让你来。” 净璃吸了吸鼻子。圣诞夜的冬风撞进她鼻子里,让她鼻子酸酸,“明天是订婚宴了,需要早起准备。我知道你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亲自去忙,于是不希望今晚还耽误你的时间。” 虽然已经很勇敢,虽然已经决定去打破那两场不该有的婚姻;但是明天现场会发生什么情形,她还不能完全预料。于是今晚心情无法平静,有紧张,有即将反击的兴奋――却也更有,黯然的神伤啊。 . “嘁……”青爵轻轻一嗤,长臂却伸过来,大力将净璃拥入怀里去。他怀抱中那般温暖,那般坚定。 净璃将面颊埋进他怀中去,终于能放纵自己落下眼泪。六年前的这样夜晚也曾相拥,可是那时只有慌乱,后来也直接导致了青爵的挨打――可是今晚,她已经不再慌乱,她知道她要留在他怀中,她要最近距离聆听他的心跳。 夜色里含泪,净璃转头望从前那面石头墙的方向,“只可惜,那堵墙已经不在了呢。” “傻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青爵轻轻笑起来,眉眼在彩灯辉映下骤然生色。 净璃讶然张大嘴巴,想辩白已是晚了。这一刻漫天的彩灯如坠入人间的星子,她只来得及看它们纷纷一坠,唇和呼吸便已都被他夺走。 他站在灯火阑珊里,深深吻住了她。那一刻圣诞歌清亮扬起,周遭扑棱棱响起白鸽振翅飞过的声响。那一刻她仿佛又走回六年前,再不惊慌犹疑,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主动回抱住了青爵…… 终于找到了原来的路,终于在迷路的途中找到了出口。六年前的迷路,今日的终于抵达。其实六年来她从未曾迷路,而是一直走在这条起点与终点重合的路上。便如亦舒笔下那经典的《圆舞》,从哪里开始便回到哪里,舞伴始终都是那同一人。 净璃抱紧青爵,手指紧紧攀住。六年前当着她的惊慌失措,他仿佛在孤单演着一出独角戏。今晚她要他知道,她就算曾经迷路,却终究走回他身边;六年后的今晚,她与他同在。 不管明天又要面临什么样的景况,也许比六年前的一切还要严重,可是她也已决定与他一同面对。 青爵就是青爵,大明星的光芒永远无法被掩盖。两人的拥吻引来了周遭人的注目。这个晚上在中心广场上的人,原本多数就是大学生和年轻人,便有人认出了他们二人! 骤然尖叫声和闪光灯便亮成了一片。 在那刺目的强光里,净璃抬起眼睛望青爵。没有躲开,却主动踮起了脚尖,再吻上他的唇。 ------------- 【稍后第二更~~~~】 277、更疯狂一点(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敢不敢更疯狂一点?”青爵握着净璃的手,沿着灯火喧哗的街道,坚定向前走。 净璃抬头望他。 仰头才知道,天上已经纷纷扬扬下起了清雪。细碎的雪花穿过彩灯漾起的光雾,一颗一颗凉凉落在她面上,让她在迷离的晕陶陶里,能一星一星地被刺得清醒。悌 没错,她现在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干嘛;更明白由此可能会带来的后果。悌 可是她现在却止不住地回忆起当年的那个除夕夜。今日的他坚定握着她的手,沿着城市的街道步行,便仿佛那个除夕夜两人一同的并肩而行。不同的是,当年的那个夜晚好静啊,路上几乎再没有人,他们握着彼此的手,带着一种隐秘的庆幸,一步一步走向前。那时是忐忑的,小小的幸福里又掺杂着担忧,生怕路上横穿出来一人,他们便不得不再放开了手。好不容易终于握在一起的手,若是放开了,还能再重新握住么?少年时的犹疑,总是对这份情缺少自信。就像那早早盛开在春天的雏菊,真担心若是采撷了,便会让它早早凋零。 今晚却是灯火喧哗。城市里几乎所有的景观灯光都已经盛放,路边每一间餐厅都是爆满,就连大街上也走满了人——可是他却依旧坚定握住了她的手。而她的指尖温暖,即便在这最冷的12月里,依旧没有半丝的冷。谀 尽管慑于青爵一向的冷硬,粉丝们就算跟随过来,却也不敢贸然上前来,只是隔了一段距离遥遥地坠着。仿佛一夫当前,万人跟随的架势。净璃先时还有小小的担忧,后来却淘气笑起来。怎么都想到小时候听的评书联播,只觉现在的她与青爵,很有评书演艺里的上将军的气魄。 粉丝们也是执着,就这样一路跟着他们二人,一直走到他们小套房的楼下。人数是越聚越多,可是距离却没见拉近,足见十二少平素冷酷的气场有多大。谀 站在楼下,净璃这才紧张起来。这套房向来是秘密的,可是今晚青爵竟然领着这大帮人到这里来。原来这就是他方才问她的,“敢不敢更疯狂一点?” 真是够疯狂,让她的心底都忍不住有一丝丝的迟疑。 净璃和青爵的电话几乎同时响起来,阮灵和钱未然不约而同打电话来各自询问两人,这是在发什么疯。大明星十二少这么拉风地带着大群人沿着城市“压马路”,经纪公司要是还不知道,那他们就不用做了。 净璃听见阮灵的语气却笑起来。感觉此时的阮灵有一点点不一样了:如果是从前的大妞阮灵,听见她这么疯,八成要拍掌叫好的;可是这会儿的阮灵,语气里则多了谨慎。这是阮灵进入经纪人角色的表现,也让净璃心中更妥帖。只有经纪人性子冷静,艺人才能有更大的发疯的空间。净璃忍不住笑,“阮灵,知道么,就在现在,同时,钱大哥也正在电话拷问青爵。而且,你们问出的话,如出一辙。” 阮灵一下子就被击中软肋了,在电话里都结巴了,“那,那又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我们都是,都是专业的经纪人嘛,自然问出的话都差不多啊。反正,反正就都是那一套官腔呗!” 青爵听见了,朝净璃眨眼,继续跟钱未然对付,“干嘛,平安夜就因为我不陪你,你就吃醋啊?要不这样,我前半夜跟她在一起,后半夜再交给你,这总公平了吧?” 净璃也听见了,没忍住,笑开。 阮灵难得正经了把,“净璃,我当然支持你这样自白啦。不过你得为明天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在不了解事实真相的外人眼里,这是你们在订婚宴前夕还在公然偷吃……” 净璃再转头去看青爵,轻轻叹了口气。此时的她已经知道心在朝向哪个方向——她今晚想跟他在一起。管它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反正已经是2012了,不趁着一切安好发发疯,如果真的有末日来临,岂不是会后悔? 净璃笑起来,朝着话筒说,“阮灵,今晚去找钱大哥吧。平安夜,不宜孤单。” 阮灵登时就结巴了,“你你你说什么?” 青爵听见了,含笑朝电话里说,“钱钱,阮灵在问净璃,说她今晚该去找你,还是去找卢一山呢?” 说罢,两个使坏的家伙同时挂断了电话。不管电话那边会是怎样地覆天翻,他们只凝眸望向对方的眼睛。 今晚他们要在一起。即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 房间里到处都是熟悉的气息。那是他们这多年来共处的气息。这方天地从来没有他人踏足过,只有他们两人。 夜色浮涌,青爵喘息着伸手去褪净璃的毛衣。 他们没开灯,可是房间中却不黑。只因为外头还围拢着大群的粉丝,还有招来的媒体,无数人还在朝着他们的窗口拍照,闪光灯一层层如星般亮起,即便他们的楼层很高,却也仿佛被这些闪光包围。 更搞笑的是,粉丝的大批聚集,也许惊动了小区物业,物业的保安也报了警,窗外除了闪光灯,还有警车红蓝交替的光芒闪耀。 净璃羞得咬住唇,去望他的眼睛,“这样,不好吧。我觉得好像,好像是在被万人围观。” 他却坏笑,手都来不及褪掉她的毛衣,便在她的毛衣内贪婪捻弄,“就让他们围观。他们就算不在窗外,各自回到家中,依旧会在脑子里‘围观’我们。” “喂……”净璃羞到低喘, 说不出话来。 青爵双手灼烫,贴着她的皮肤寸寸地行。终于按捺不住,猛地向上,将她的毛衣从她上直接掀了开去。 毛衣与发丝摩擦,产生丝丝静电。净璃甚至听见耳边咔嚓咔嚓的声响,眼前的黑暗里更有无数小小火花迸射般。然后房间里微凉的空气扑过来缠住她的身子,而他的大掌则灼热地护着她的最柔软的峰峦,让她在冷热之间深深吸气。 深深吸气的结果就是,胸便越发挺翘了,所有的弧度都尽入他掌心。 他浊重喘息,蛮横拖着她的腿过来,让他坐上他的腿。大掌在背后推着她的脊背,让她将胸贴紧他的胸,两相厮磨。 她的柔软又温暖,他的冷硬又微凉,两者相反却又相吸,紧紧的贴合、寸寸的厮磨便让两人都忍不住长吟出声。 净璃这一刻越发分不清,眼前的闪光,那些是来自窗外的闪光灯,哪些是身边两人摩擦出的小小火花;只觉万千星海包绕,仿佛孤岛,岛上只有他霸道抱紧她;而隔着暗夜水波,则有千万人隔岸观火,屏息凝望他与她的亲昵。 “拉上窗帘吧……”身为女子,净璃终究羞涩更甚。 “嗯,你去。”青爵的舌已缠绕住她一边红豆,另一只手捏住她另一边,贪婪得一秒钟都不想停。 “……嗯。”净璃惶急抽身,想去拉上窗帘。哪里知道,他说让她去,却不等于他要离开她。她行走的每一步,他都紧紧贴着她,手沿着她的曲线捻弄滑动,唇舌则沿着她颈侧曲线柔滑吻舐。 套房不大,从床走到窗子不过几步距离,净璃却走得好艰辛。终于挣扎走到窗边,净璃却已经不敢伸手去够窗帘…… 因为就在那一刻,他已经悍然地,攻占。 净璃喘息得如风中颤抖的叶。若再向前一步,怕是外头人便能拍到她的情形! 她的紧张,他尽数知道。他坏笑,贴着她的耳侧,“其实我真想让所有人都看见,我是如何爱你的……小孩儿,让他们都看看我们有多么的,珠联璧合。” 净璃惊喘,却只能用自己的腿缠紧了他的腿,生怕自己从他腰上掉下来。 “……不过我还是不让他们看,因为我不许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时候的你……”他贪婪颤动紧致的腰,让她在他腰间颤抖,“你此时的美,只是我一个人的,永远都是!” “拉、拉窗帘……”净璃口舌俱燥,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这样邪佞的话,便只揪着拉窗帘的事情不放。 青爵沙哑低笑,“好……”说罢长臂骤探,将那落地的大窗帘掀起,却不是挡住了窗子,而是将他们二人裹在其中…… -------------- 【甜蜜一下,再准备迎接订婚宴上的挑战~~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亲们弄棋和新文那边今天再请一天假——这两天眼睛里头好多红血丝,不知道是秋天干燥了有点目赤,还是用眼看电脑多了~~偶不敢太拼,稍微休息一下下哦。争取明天就更~】 谢谢如下亲们: 4张:misssyq、xian98、 3张:自冄、13709831302、钥匙、小咪、hooray 2张:黎洛、tys2005、baiyi 1张:tutudy、mummy87、豌豆、yuki_wang827 谢谢:爱似、粽子的大红包,muma、粟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278、当冬夜渐暖(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平安夜的十二点钟声终于敲响,净璃站在自家门口,遥望着夜色里那男子的身影。这一辈子虽然一直都在他身边,眼前这却也不是头一回告别,可是却不知怎地,这一次最让她疼痛,却说不出。 圣诞节就是订婚宴,平安夜她晚归,妈终究是担心。临近午夜的时分,妈打了电话来。净璃明白妈是担心她不开心明天的订婚宴,怕她今晚出去买醉或者怎样。于是就算不舍,净璃也还是要离开青爵,回家去陪伴妈。青爵听了也没多痴缠,亲自为她穿好了衣裳,并且亲自送她回来。悌 这一路回来,他没开车没打车,还是握住她的手,陪她走过夜色中漫漫长路。 一路走来,他们都没说什么;或者说什么都不必说。只要握着彼此的手,一路向前,便不会孤单。谀 这个城市已经不只是在除夕夜不眠,圣诞夜也是的。所有的楼体景观灯光都亮着,更耀眼的是那些挂在每个商家、甚至是路边景观树上的小小彩灯,一串串色彩缤纷。映着天上的清雪,让人眯起眼睛的刹那,会有迷离如梦的感觉。 净璃握紧他的手走着,轻轻微笑,神思在回忆里温暖―― 她跟他从楼门走出来的时候,围在小区外头的粉丝因为夜深也终究离去,就剩下一些媒体,忍着午夜的冬寒还在蹲守。对于狗仔们来说,光拍到两人一同进了楼门并不算完事,还得拍到离开的镜头,然后推测出两人在房中,共处了几个小时,以这时间值来说事儿。谀 之前媒体也在千方百计拍照,奈何他们在楼下,青爵和净璃的房间在顶楼;终于逮着青爵和净璃一同出现,而且是没做伪装,甚至还在手牵着手,那些守候的记者登时跟打了鸡血一样,冲上来就拍,都顾不上手还是僵的。悌 闪光灯嚣张亮起来的一刹,净璃有微微的紧张。却没想到,就在那一刻―― “好了各位,多给他们留下一点时间。所有的事情,我们稍后会做出回应。” 几乎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般,钱未然、阮灵、小孟等团队成员都聚拢过来,各自拦开媒体的镜头。花和月三只也到来,花上苑还在抛饵,“今晚是平安夜,让各位兄弟姐妹这么冻着大半夜了,我们哥儿四个也真过意不去。不如我请大家吃个夜宵,我们三个陪着大家聊聊天。今晚不设防,大家敞开了随便提问;我们三个是有问必答。” 媒体们终于被勾动了。青花和月是男子第一天团,成员们对各自私生活的保护很严密。再加上四个人都是出身名门,小记者一般还真不敢乱写;今晚难得花上苑说可以让大家敞开了提问,而且有问必答……这样的诱.惑,实在无法抗拒。 看着眼前这一幕,净璃知道,一个简单“谢谢”实在无法表达她的心情。小和瞧见净璃满眼的泪,叹了口气走过来,伸手搭住净璃肩头,“净璃,要幸福!带着老大,一起幸福!” . 想着之前那暖心的一幕,此时面对分别,净璃虽然难过,却终究还是站在夜色灯影里笑起。伸手轻轻摇摆,“我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的忙。” 青爵站在一棵梧桐树下,含笑点头。 那棵梧桐树早已落光了叶子,可是高大的树身站在冬夜里却不凄凉。因为它的枝头上不是光秃秃的,而是挂着一串一串的梧桐子。遥远看着,像是荔枝一般,颗颗串串在夜风里轻轻摇曳。好看,又生动。 随着青爵点头,那些梧桐子仿佛也跟着一同摇曳。净璃便又忍不住笑。那些摇曳的梧桐子就像美人耳上的珠坠,偏是这一刻青爵在点头,于是净璃将两个情景合在一起,于是脑海中的情景便变成――青爵美人轻点臻首,他耳上琼瑶曼妙摇曳。 这一刻净璃真希望自己是PS高手,将他的脸P进美人的图片里去,看是个什么模样。 这样的冬夜,她不想流泪,只想微笑。因为她不是孤单一人,因为有那么大人都在为她的幸福而守望,所以她又怎么有资格失去笑颜?她会好好的,她会微笑给,整个天地看。 冬夜虽冷,心底却暖。 . 净璃进门的时候,面上的笑还没收紧。邓娴雅便奔上来握住净璃的手,担忧望净璃的脸,“怎么了?” 对于一位母亲来说,这样的夜晚若是看见女儿挂满一脸的泪,都会觉得正常;可是偏看见女儿满脸的笑意,邓娴雅反倒更是担心。 “妈,我没事。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净璃心疼妈还在为她等门。 邓娴雅犹豫了下,“刚刚我看见青爵。是他送你回来?之前,你们在一起?” “嗯。”净璃没想隐瞒。 邓娴雅紧张地握紧毛衣,“你们明天……难道是说好了,要做什么事?” 净璃跟青爵都是倔强的,如果说两人说好了要一起逃婚,也并非不可能。 净璃抬头望妈,看见妈眼角的皱纹又深了,而且眼底有坠坠的眼袋。净璃知道,在她回来之前,妈定然是哭过。 中国就是中国,儿女冒失的决定永远不只是儿女自己的事,父母可能要承受更多;倘若她真的跟青爵一走了之,那么所有的压力便都会倾天盖地砸在妈的身上。妈还要忍着自己的难过为她收拾后头那些烂摊子――所以,她从没想过要真的当一个落跑新娘。 “妈,我不会的 。与夏凉订婚,是青爵自己答应的;嫁给夏天,也是我自己答应的。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我们在回答的时候已经好好思考过;既然应诺的事情,也会好好负责。” 邓娴雅微微惊讶,“净璃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接受了这份命运?” 净璃抱紧妈,轻轻含笑,“妈,我真的好想知道,当年傅伯伯结婚的时候,你们当时的心境。傅伯伯为什么竟然会乖乖听凭命运摆布,而妈您又是如何无怨无悔地依旧能够拥有后来那许多年心境的平和?” 邓娴雅一怔,下颌在女儿肩头,没让女儿看见的方向里,终究还是定定落下泪来。她却按捺着,不让女儿听出来,“人这一辈子,总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左右的。比如你傅伯伯生来就是傅家的继承人,由不得他不要这血统和身份;而我也总不能要求他只为了我一个人,而放弃整个傅家,放弃那么多的家人……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和他又怎么能把自己的痛苦放大到那么多人身上去?与其大家一起痛苦,不如我们两个自己难过吧。” 净璃抱紧妈,“妈,您真棒。” 净璃也避着妈,悄然擦了一下眼角,“所以妈,我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 订婚宴定在晚上,整个白天跟打仗一样。净璃上午先是被阮灵拖去试礼服。幸好韩芷和阮灵都曾经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她们找来的都是最棒的设计。阮灵紧张得张牙舞爪,“真是现上花轿,现扎耳朵眼儿。现在才开始试礼服,我是哪件看着都不顺眼。” 净璃却只是微笑。其实之前的准备时间足够,可是净璃哪有心情去真的挑选礼服?只想着这天随便穿上一件就是,何必浪费那么多心情和时间。 试穿了几件都不满意。不是设计不好,而是净璃嫌弃那设计太过奢华与隆重,仿佛一场真正的订婚宴一般。净璃转头望自己身上的那件牛仔衬衫,忽然伸手召唤设计师,“玛莎,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个idea?” 礼服终于搞定,净璃又被马不停蹄地扯去了纳米的工作室,纳米亲自帮她上妆。纳米在询问了她晚上要穿什么礼服,以便采取配合的妆容后,也惊讶地朝镜子里的净璃挑起了眉毛,“小净璃,你确定要那么穿?” “嗯。”净璃微笑。不意外地瞧见纳米微微耸了耸肩,仿佛会意的微笑。 纳米常年穿梭世界各地,对世界各地的婚俗也都有所了解。以纳米的聪明,净璃相信纳米怕是已经猜到她的用意。 “那我今晚不准备给你盛妆。”纳米迅速在化妆盒中调整眼影颜色,“我只要你闪亮!” 夜幕初降,车子来接。阮灵最后帮净璃整理衣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净璃,今晚,真的就订下来了?” 净璃深吸了口气,缓缓笑开,“这是爸的心愿,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完成他的心愿。现在爸定然就在天上看,所以我会含笑走向那场订婚晚宴。” ----------- 【稍后第二更~~~~】 279、你在风的另一边(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不管风云多善变,爱是勇敢的心愿。”――孙燕姿《心愿》 ----- 晚宴已经开始迎客,净璃跟阮灵坐在休息室内。净璃低头望向手机,看今天的娱乐新闻网页。一点都不意外,她昨晚与青爵停留在小套房内3个小时的新闻已被传扬得满天飞。悌悌 连净璃自己都脸热心跳的是,那段隐约的视频。 他们的房间在顶楼,媒体们在楼下偷.拍窗子。自然是拍不到什么。可是后来窗子旁的窗帘在暗夜灯影里暧昧地涌动起来,便被有心人敏锐捕捉了下来。 其实那视频的画面非常非常暗,要瞪大了眼睛才能隐约看清那仰拍的角度,看见那窗帘的涌动。若是从前的净璃,一定会觉得难堪极了,会害怕要面对网友铺天盖地的舌头。 可是这一刻的净璃,却静静微笑。 昨晚还在惊诧青爵怎么会那么疯狂地到窗口去,用窗帘缠住两人――此时换了旁观者的角度,却已是懂了。青爵不想让人真的拍到他们欢爱的镜头,却又想明白告诉外人他们在做什么,于是这才抱着她到了窗口去,以大窗帘缠住两人。 人的形象力是强大的,只用那窗帘的涌动,外面的人便已经知道在发生什么。这是含蓄却又直白的宣告。很嚣张,却让净璃喜欢。男人便该是这样的吧。谀谀 阮灵趴在门口观察外面的情形,少顷过来说,“我看见夏凉了!她今晚竟然穿希腊式长裙。干嘛,想扮女神啊?” 净璃点头笑起来,“她想煽风点火啊。” 钱未然过来敲门,“净璃,时间差不多了。司仪下面便会邀请你出场,你做下准备。” 净璃点头微笑。就算前面是战场,她也已走来。 . 在司仪具有蛊惑力的嗓音里,片片掌声如潮水涌向净璃来。净璃站在休息室门口,静静迎向那一束纯白追光。 追光纯白,恍若纯净月色。站在追光里,她是光芒中心,她看不清光芒之外的人。影影绰绰,所有宾客都退化成一个个黑色的人形轮廓。于是便更看不清他们面上神色。 这反倒让净璃心安。 这场订婚宴,原本就是她自己的事,又与看客何干?他们的喜怒哀乐,可以成为这场飨宴的点缀,却永远影响不了她心底的基调。 净璃缓缓向前,听见一步步朝前时,通道两边宾客不由自主响起的惊呼声。 . 所有宾客的目光都集中在净璃身上。 她今天的礼服,有些特别。今晚是订婚宴,虽然不用穿铺张的婚纱,却也至少要穿一套小礼服。可以是缩小版的婚纱,至少要体现婚庆的气氛。可是净璃身上的这一套,却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她依旧穿着那件蓝色丹宁布的牛仔衬衫,那衬衫的陈旧被灯光放大,逃不过周遭人的眼睛。 只是净璃又在下裳的处理上做了些心思。她腰间扎了宽宽的棕色纯皮腰带,而纯皮腰带下则迤逦而下雪纺长裙拖尾。看腰部以上,你会以为出现了一位女牛仔;可是看那雪纺拖裙,却真的已是婚纱礼服。 她面上妆容也值得圈点。她一改向来新娘妆甜美、庄重的风格,纳米给她画了金色与绿色相溶的眼影,双眸顾盼之间灵光四射,有掩饰不尽的清灵,却也有宛如小小狐狸精的狡黠……她头上更是没戴着头纱,而是压了一顶金色的小小礼帽。整个妆容俏皮而又不失隆重,看得观众惊呼连连。 现场也有时尚界人士,不由得低声叫好,“丹宁布又延续了几个季节的大热。如今国际几大品牌都在玩丹宁布料的拼搭。牛仔配雪纺裙又是最讨巧的搭配法,她将这样的搭配赋予婚纱的概念,就更是灵巧……” 已经站在了台上的夏天和夏凉不由得都眯起眼睛来。只有青爵笑了。 看见青爵笑,夏天心下狐疑更重。可是眼前的场合已经容不得他再多做犹豫,他只能挑眉笑起,遥遥迎着净璃走过去,远远地便伸出了手,等待净璃的手搭上来。 净璃仰起下颌,眯起眼去望夏天。客观来说,今晚的夏天也是英俊迫人。他穿纯白的西装,出色的腰线设计让他身形被勾勒得极为出色;腰间银色缎带闪现月色一般清辉,让他气质更为卓然。夏天也是个好看的男子,这是真的。 净璃一笑朝夏天伸出手去,却没有将手放在他掌心,而只是帮他整理了下领口丝帕,便径自含笑走向台中去。夏天一愕,便也随即连忙追上去,与净璃并肩走上舞台。 今天的台子搭得真好看。整个舞台是两颗相叠的心,心的边缘都用白玫瑰环绕;背景的绉纱彩门上也垂下串串白玫瑰,果然是如梦一般的美轮美奂。 净璃的目光却穿过那些白玫瑰,去望青爵。 他穿黑衣。而且他的黑衣竟然不是传统的西装礼服,而是――军装款! 肩章笔挺,腰线紧窄;挺括的长裤勾勒出他一双长腿,最后收进同样纯黑的军靴里去。净璃忍不住笑起。 若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人这打扮太离经叛道。虽然也是加入了礼服化的元素,可是却不够地道;可是此时的他看在她眼里,却是这样的――珠联璧合。 牛仔衬衫线条硬朗,正与军装款的笔挺线条相配。原来心有灵犀从不需事先的任何沟通,只需静静等待第一眼的感动。 青爵的眼睛也迎 着净璃,同样地带着第一眼的欣喜。 . 四位新人都登台,满场灯光便都亮起。净璃甚至还调皮地望了一眼夏天与夏凉。一个是纯白的燕尾礼服,一个是牙白希腊式礼服长裙。其实他们也很登对,说明在审美上也是心有灵犀。 夏天咬了下唇,伸手拖住净璃的手,距离青爵远些,站到舞台另一边去。净璃这回没有抗拒,反倒是含笑接受。其实不必看是站在舞台哪一边,只要看服装的风格,宾客们自然还会将她跟青爵之间的距离压缩,眼睛会自动去寻找搭调的风格。 司仪在挑起气氛,“净璃,夏天在《画心》首映式上的深情告白,深深感动人心。相信夏天一定是那一刻便攫取了你的心,让你决定一生与他相随,是不是?” 净璃笑起来,“是他给了我勇气,让我从那一晚开始能直面自己的心。” 宾客们没听出内里乾坤,只是感动地鼓掌。净璃甜甜一笑,“也谢谢他将我父亲推到人前,让我能有机会向大家介绍我的父亲。” 夏天双眼一眯,却已经无法控制局面。净璃含笑,“从前我总是对我爸的身份讳莫如深。是要保护自己的家人,维持一个艺人最后的一点私隐;但是其实,我直到那个晚上才知道,我无法面对的不是公众的好奇心,而是我自己――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围绕着我父亲生前身后事,有诸多的传闻,对于那些就连我自己都曾迷惑过。” 净璃深深吸了口气,抬头望向天空,“……可能,就连我这个做女儿的,在心底都曾经有过不相信父亲的时候。所以我不想让大家知道他,我不想在人前谈论他,仿佛唯恐被大家知道了他的真面目……直到那个晚上,看见大屏幕上的爸对我说;净璃你一定要幸福。你的幸福就是爸最大心愿……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顾净璃原来曾经是那么懦弱,那么欠揍!” “就算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会怀疑,都会唾骂,可是作为他唯一的女儿,我却不可以!”净璃说着转头望夏天,静静微笑,“谢谢他给了我勇气,在那一刻让我顿悟。我不可以再将爸隐藏在心底,我要让爸重新走回人间,重新站在阳光下!” . 听净璃这样一说,坐中宾客就有些乱。今天获邀到场的,都是各届里的人精儿,谁听不出净璃的语气越说越不对劲? 再加上这两天连续不停传出的“丑闻”,无论是青爵跟净璃在酒店天台拥吻,还是他们在说圣诞夜牵手走过长街,抑或是更为劲爆的“窗帘缠.绵”,都已经足够让人眼球爆炸。可是大家却都按捺着好奇,毕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走到了订婚宴开始的这个时间。大家都以为尘埃终究落定,却没想到净璃却自己摧起尘嚣。 “净璃!……” 夏天急忙握住净璃的手,依旧情深款款,“从前我叫他顾叔,他也说当我是半子。只可惜当年太小,发生那些事的时候我还来不及站在你身边。可是现在已经不同。净璃,从现在起,顾叔不再只是你一个人的父亲,他也更是我的父亲。所有的一切都有我与你一起面对。所有再针对爸的谣言,我夏天会毫不留情追诉到底!” ---------- 【此时此刻,夏天会不会后悔首映式那晚使出的招数?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弄棋番外那边。下午争取更新文。】 谢谢如下亲们: 3张:语桐、日暮、DIGIGIRL、时间、xatongmu 1张:吴荣荣、fangchengxy、jeancat、13675300966、 谢谢蓝的大红包+大花、GELIC咪.咪龙的大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280、亲上加亲(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是么?谢谢你夏天。” 净璃优雅躬身。她们在学校的时候,排练过不少莎翁剧作,欧洲宫廷贵妇的礼节净璃也会,于是此时她对夏天这般优雅施礼。很戏剧化,也很好看,却――因为花哨而欠奉了诚意。悌 今晚订婚的小两口,这样,总归不对劲吧?在座宾客不由得低声议论起来。悌 净璃笑着,却已是含泪,“夏天那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当年我爸出事,我跟妈求借无门、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在哪里?” 夏天被问得一怔。 净璃却不给他思考回答的机会,继续问,“好,我知道那时候你还在郎溪,隔着远,你也许并不知道我跟妈遭遇到了什么……可是相信夏伯伯却一定是知道的。既然我爸也是恒玖的创始人,那么我爸名下一定也会有相关的股票份额,就算那时候恒玖还是草创,却还不至于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而要眼睁睁看着我跟妈四处求借吧?” 全场大哗,纷纷将震惊的目光投向夏天,以及在下面含笑坐着的夏志木。夏天也在一片片惊呼声中,震惊望向净璃,绝没想到净璃会在今晚将一切都问出来! 见夏天一时无言以对,夏志木从司仪手中抓过话筒来,依旧慈祥微笑,“净璃,怕是你误会了。你跟娴雅从郎溪离开,夏天曾经如疯了一样找你,因此课业成绩下滑,还逃课。我当时震怒,将他关在家里,切断他与外界一切联系。”谀 “我也可以证明。”夏凉也跟着开口,“嫂子相信你还记得我第一次与你说过的话,我说那时候哥被爸揍得很惨。哥是在养伤,他哪里是不管你?” 夏志木也是唏嘘一叹,“所以净璃啊,你要怪就都怪夏伯伯我。我明白你会为了当年的事情而怪我,我也的确愧对你们母女,可是也要请你们理解我的处境:当时恒玖刚刚草创,还从没做过大项目。鼎升从郎溪撤走,我们正在积极争取他们遗留下来的那个项目,所以那个时候不能给恒玖造成任何的负面影响。如果我当时就公开了说你爸是恒玖的创始人,那么恒玖一定拿不到那个项目,也就没有恒玖的今天……”谀 夏志木说着,已是眼中含泪,“你爸的心愿是希望恒玖能够越做越大;他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你们母女。只有恒玖做大做强,才能给你们母女一个更稳定的未来……听说你们母女的景况,我也非常愧疚难过,可是这是卧薪尝胆的痛,必须得忍耐过去。为了恒玖,为了你爸爸临终的嘱托……” 当年旧事掀开,惹得全场唏嘘。在座都是商界人士,在同情净璃母女的同时,却也都理解了夏志木当年的选择。人在商场就是这样,有时候不得不为了布一个局,或者赢得一个未来,而忍受暂时的割腕之痛。 净璃的眼泪无声滑落,她却笑起来,“就算当年一切都可理解,那么难道直到此时,大伯你仍旧不愿承认我爸的身份么?我爸一生当您是兄长,所做的一切怕也都是为了您,难道在我的订婚宴上,您还想继续装作陌生人!” 净璃走到夏志木面前去,轻轻扶住夏志木的手臂,“大伯,侄女儿向您行礼了。这么多年一直只以为您是夏伯父,却从来没以侄女儿的礼节向您问安。” 面对净璃的梨花带雨,夏志木仿佛犹豫了下,目光凌空与夏天碰撞了下,随即倒也流下老泪来,伸手环抱住净璃,“孩子,让你受苦了……” 夏天也走上来,轻轻环抱住净璃,“就算是没有血缘,但是我爸跟二叔的感情却比亲生的兄弟更好。所以我也一定要娶你回来,让我们真真正正成为一家人!” 宾客们之间迅速交换起相关信息,当得知夏志木曾经是被顾家养大的消息后,再看着眼前的一幕,只知其一的宾客们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净璃却擦干了眼泪,缓缓抬起了头,望夏家父子,“大伯,夏天,那我现在可以向在场所有宾客为我爸正名,更可以宣布我顾净璃不再只是丑小鸭,我也是恒玖的公主,是不是?” 现场气氛已经高昂起来,夏志木只得点头,“净璃,你当然是的!” 净璃笑了,避开夏天的手,转身走到台边,轻轻抬头望向天空方向,“爸,您听见了么?” 夏天也走过来,轻轻握住净璃的手,“爸他老人家一定会含笑。” 净璃只抬头望夏天,“夏天,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以我爸在恒玖的股份,按照今年恒玖的财政年报,我跟妈现在一共可以拥有多少钱?” 夏天急忙转头与夏志木碰了下目光。 就在夏家父子的迟疑里,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的青爵,忽地含笑抬步走来,站在净璃身边,面朝夏志木,“我原本还想着,也许要另外寻一个机会来认亲。但是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净璃今晚已经认了亲,我想不如我一起。好事成双,才更好。” 夏志木的面色倏然一变。 青爵含笑鞠躬,“您不光是净璃的大伯,也更是我的二叔。二叔,这么多年流落在外,辛苦您了。” 座下便是一片惊呼! 夏志木面上不好看,“傅青爵,你!” 青爵轻轻耸肩,转头望宾客,“要感谢现代科技的发展,用来佐证我方才这句话的,不必再去翻开历史去找见证人――因为现在只需要薄薄一张纸就可以说明问题。” 青爵一个眼色, 台下的允扬大步而来,将一个大信封递给青爵。青爵朝向众人举起大信封,“这是三家全国权威检测机构出具的亲子鉴定结果。三家共同的结论是:夏志木先生是我父亲傅豹生同父异母的兄弟!” 宾客们被眼前一幕连着一幕的爆料惊得反应不过来。夏凉却一声浅笑走到青爵身边来,高高仰头,深情凝望青爵,“今晚是奇妙一夜,注定是亲上加亲的佳话。我爸跟顾叔不是亲生兄弟,却胜似亲生兄弟;我不是爸的亲生,却也同样还是夏家的女儿……净璃嫁给我哥,我成为青爵你的妻子,这两段婚姻将我们三家重新维系起来。曾经断裂了的亲情,终于可以重续。这是上天的慈悲,也更是我们三家人所有人的心愿吧。” 夏凉的话中肯而又感人,宾客们再度被感染,掌声又起。 青爵挑高了眉,转头凝望夏凉,轻轻笑起,“……那么你究竟是谁呢,夏凉?我总归不能就要成为你的未婚夫了,却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 医院。傅豹生的病房。 杜清荷看到手下从现场传回来的视频,面色便是一变,“先生,青爵岂可做事如此冒失!他这样当众宣布夏志木的身份,岂不是要给我傅家丢脸?” 傅豹生倒是淡淡,“清荷,你担心的不是我傅家的脸面,而是多了夏志木这一支,怕是家产又要少了一份吧?” “先生!”杜清荷宛如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惊得急忙立起身来。 今晚虽然是青爵的订婚宴,但是傅家长辈谁都没去,只派了允扬这个名义上的长子做代表。毕竟这场婚姻是夏家的逼迫,傅家若是去了倒像是认输。 傅豹生叹了口气,“你也不用这么紧张。这些年你的为人,我还是看在眼里的,否则我岂能还让你留在身边?不过嘉定暗中做的小动作我也没错过――你也许是个真心待我的女人,可是你终究是个妈,你近些年暗中为嘉定绸缪,我也都知道。” 傅豹生冷冷瞥了杜清荷一眼,“你若是为了你自己,我不会饶了你;不过你是为了嘉定,好歹他也还是我的血脉,所以我可以姑息你。” 杜清荷两股栗栗,“先生,我……” “不必说了。”傅豹生叹了口气,“实话倒也不必瞒着你。是青爵那小子说服了我。不管怎么说,咱们傅家的长辈是对不住夏志木的,所以夏志木才会心生恨意。现在年代不同了,就算傅家再不承认,若人家拿出亲子鉴定报告来,再不承认都没用;我们傅家总归要面对这个事实。青爵也说,与其咱们被动被人家给逼到死角,何必不主动来接受这件事?是良心容不得咱们再捂着,也是时代科技的发展让咱们再捂不住!” “先生,所以,所以您想怎么办?”杜清荷心中一震。 傅豹生叹了口气,脑海里回想起青爵那日的话。青爵说,“爸,夏志木为何会较劲了脑汁想要毁了我们鼎升?他要的不过是那份原本该属于他的家产。我们不给,他会不顾一切想尽了办法来夺,斗到最后我们兴许两败俱伤。如果我们能看得开一点呢?如果他夺走的那部分就给了他,伤及不到我们傅家根本,而且又不是给了外人――毕竟,他也是傅家的血脉。您说这样,是不是会更好?” ----------- 【稍后第二更~~~】 281、等,一生之约(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先生,难道您真的要妥协!” 杜清荷惊呼,“恒玖打击我鼎升,这是业内都知道的。恒玖也就是前期占了些便宜而已,其实自从先生您策动反击之后,恒玖根本就没得着什么实惠!所以只要我们再坚持些时日,恒玖早晚是会被我们打败。先生您何必现在就向他们妥协?”悌 傅豹生转头,凉凉望杜清荷,“杜清荷,青爵有句话让我转告给你:那小子说让你不用担心。就算要将一部分家业来给夏志木,可是也不会损伤你那份。青爵说了直接动他那部分,如果不够他再赚钱来填补!”悌 杜清荷一怔,说不出话来。 傅豹生垂下眼帘,想着青爵那天与他推心置腹的话:“爸,如果动了杜清荷他们那份,我都可以给您预言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您若百年后,嘉定将会成为另一个夏志木,虽然是我的兄弟,却会比敌人更凶狠,拼命想要毁了我手里拥有的一切。” “那样的事儿,咱们傅家祖上肯定没少了发生过,我听着都倦了。爸,我可不希望将来我还面对着这事儿。索性我散财免灾,先绝了那可能。” 傅豹生记得那一刻他没说话,却还是让那小子给瞧出了端倪来。那小子坐在床脚,抱着腿就乐。平素的那小子不是那模样的,都酷得跟冰块似的,可也就是在他眼前,那小子才会显露出一些孩子气来。也都因为他是那小子的老子,是不是?谀 “你又偷着乐什么,痛快儿说!”倒是他这块老姜先沉不住气了。 那小子就幽幽叹了口气,“爸,我小时候儿特烦嘉定,顺带着就也讨厌你把杜清荷弄进家里的做法。我还曾经恶毒地想过,您怎么不学着祖宗的做法,把嘉定也给送出去啊?那就一了百了了,省得让他们母子在我眼前碍眼。到今儿我算是都明白了,其实您心里也是对祖宗的做法有些不同意的吧?所以嘉定这小子虽然也不得您待见,可是您也还是把他留在了身边儿;就算没入‘青’字辈,也还是给了他明确的出身。爸,我现在跳脱您儿子的身份,而单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评判这个事儿,我觉得您做得挺好的。”谀 许是那小子瞄见了他眼角划过的一丝柔软,于是那小子打蛇随棍上,“所以您老心里其实是应承我这个想法的,对不对?夏志木已经抢去的那些,就给了他吧;咱适当反击,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利害就是了,就没必要乘胜追击,还要将恒玖连锅端了……把恒玖留下来吧,爸。” 傅豹生那天终究点了头。只因为老爷子于震曾经专程给他打过电话,狠狠敲打过他几句。老爷子说,“傅豹生,你别以为这回又是你自己手腕多高,别以为是你自己的能力反击了恒玖。我告诉你,要不是青爵那小子用港口那个项目拖住了夏家父子的注意力,更重要的是拖住了他们所有的流动资金――你什么时候能获得反击的机会,那还不一定!” “说句实话,青爵那小子没少了折腾夏家那儿子。张玉德他们几个在下头使什么小动作,甭以为我不知道!夏家那小子也算坚韧的了,不然让他们今天一个毛病,明天一个骨头地挑下去,任是谁都得被逼疯!” 那一刻傅豹生真的是觉得自己老了。而如今这个时代,已经是孩子们的天下。他以为自己卧薪尝胆,终于获得了反击的机会,却没想到一切的机巧设计都已成成竹在青爵胸中。 青爵知道如何反击,青爵更知道该如何放手,这样有力有礼有节的打击手段,正是于震老爷子在战场上的战略风格,果然都被青爵那小子给学去了。那小子这样的决定既能教训夏志木,又保全了傅家祖辈的脸面,还能让夏志木口服心服――想来他傅豹生却也未必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 最后,那小子还嘟嘟囔囔地说了另外一句话:“我知道您还对恒玖耿耿于怀。因为恒玖是顾林河建立的,您恨不得毁了恒玖――可是我却不得不提醒您一句话:如果恒玖毁了,邓阿姨一定会伤心。您瞧瞧您自己个儿,那么好的身板儿终究心脏也落了毛病,邓阿姨也一样,年纪大了身子都不好,一旦悲痛攻心――难道您舍得亲眼看着邓阿姨病倒啊?” 傅豹生那一刻满面通红,伸手抓拐杖就要揍青爵。 青爵吓得起身就跑,却躲到门框那还是堆着一脸的笑,“爸,不为了顾林河,只为了邓阿姨,好不好?” 他怎么还能说,不好?他这一生拥有很多,却也亏欠了许多人。这其中,他亏欠娴雅最多。所以他还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候拒绝? 如今年华老去,什么时候告别这个人世都不知道。利禄回头万事空,惟愿离开这人间的时候,还能带着点美好的念想。也许今生不得如意的,还有来世转生的机会。所以他如何还能说不好,如何还能,再眼睁睁看着娴雅流泪?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谁再有非议,那就是不满我的决定。”傅豹生抬眼望杜清荷,“这话你回去也告诉于含之,以及全家人。我这边也已经具体交待允扬去办了。你们满意得执行,不满意也还是要这样执行!” . 青爵是大明星,他最善于吸引万人目光。经他轻巧一问,便成功将所有宾客目光都引到夏凉身上来。 夏凉一怔,却也随即一笑,“我是孤儿。是爸心慈,捐钱助养我。我12岁那年,爸知道我喜欢跳舞,又亲 自陪我去考军区文工团。我从不向外界说我的身世,不是我不想让人知道,而是因为――我的心里都几乎忘了自己不是爸的亲生。爸对我视若掌上明珠,从来不当我是助养的女孩儿,所以我又何必还要记得?” 原来是这样,宾客们无不动容。如今社会上为富不仁的报道太多,而如夏志木这样能默默做一件善事的,真是太过可贵。 夏凉含笑走到净璃身边,与净璃耳语,“顾净璃,揭开我的身份,是你今晚的撒手锏吧?你以为你向所有人挑开我爸也是傅家的儿子,我跟青爵自然便不可以订婚,是不是?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才会这么淡定――真对不住了,我让你的如意算盘再度打空。我今晚一定会跟青爵订婚的,一定。我要眼睁睁失去哥,也要眼睁睁看着你失去青爵,这样我才会两相抵偿,让自己好过起来。” 净璃也转头回望夏凉,“夏凉你也说了,今晚是订婚。夏凉,相信你明白订婚与结婚之间的区别……再者,就算是真的结婚,又能怎么样?谁说一纸婚书就能迎来一生幸福?” “顾净璃,你!”夏凉一震,面色倏然苍白。 在夏凉心中,净璃是传统的女孩儿,总是低眉顺眼,总是乖巧柔顺。这样的女孩儿不会离经叛道,更会在社会舆.论之下颤抖,所以她吃定了净璃。可是今晚她全然无法想到,顾净璃似乎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顾净璃! 趁着夏凉说话的当儿,夏志木与夏天叫过司仪来,低低嘱咐几句。司仪点头应下。 看夏凉说完,司仪便健步登上台来,含笑宣布,“今晚是两对新人的订婚仪式。那么接下来将要进行今晚最为关键、最为隆重的步骤――” 现场扬起了王菲的经典歌曲《我愿意》,伴随那那空灵嗓音,夏天含笑走到净璃面前来。他手中已是捧了锦盒,净璃明白,那里头定然是一枚价值不菲的戒指。 净璃转头望青爵。舞台上空飘下花瓣来,纯白的玫瑰,纷纷扬扬宛如雪花。 净璃不由得恍惚:仿佛她与青爵一路走来的每一出场景,都是飘着雪的。十四岁的初吻,去郎溪前夜的大吵,十六岁将自己交给他,2006年平安夜的晚会……直到昨晚,直到今天,一路雪花纷飞。 微微愣怔里,夏天已经在净璃面前单膝跪倒。全场便爆发出尖叫声和口哨声。 净璃垂首望夏天向她抬起头来,双瞳幽深,那里头是真的印着深情。就像那年的翠烟湖畔,就像那年的熏衣紫风。 在众人欢呼之下,夏天含笑扬声,“净璃,嫁给我,好么?” “I-do,I-do……”司仪带动气氛,号召全场宾客一起欢呼了起来。 净璃却再度抬首,目光越过重重人影,只去望青爵。 ---------- 【净璃,十二要是不表示,你就干脆点头答应夏天吧!不管咋地,人家夏天都求了两回婚了,十二那臭小子还没动静呢……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弄棋那边。】 谢谢如下亲们: 3张:pinkgirl、信、 2张:rongluo、七月七、 1张:小密、angel恋爱、white__rabbit(今天后台不给力,就打开3页,落下很多亲的名字,某苏一并鞠躬啦!) 谢谢蓝的大红包,绿茶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282、无责任秒杀(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夏天已经捧着戒指锦盒,单膝跪倒在了眼前。全场“I-do”的呼声欢喜扬起,仿佛任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忍心亲手敲碎了此时的欢乐气氛。净璃的目光静静落在青爵面上。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选择:她会点头。 净璃知道,这一刻只要她点了头,她与夏天的婚约就算正式缔结。那么她随即就可以要求在座信托基金的经办人,启动爸当年留给她的那笔钱,然后用这笔钱来帮恒玖渡过眼前的危机去。悌 这是她作为爸的女儿,作为恒玖真正的公主,唯一能给恒玖做的贡献。悌 所有女孩子小时候都最羡慕公主,跟小伙伴玩过家家也都是抢着去扮演公主的角色。以为美貌绝伦、富有天下,日后又注定会嫁给英俊的王子……多幸福。可是长大了才知道,历史上几乎所有的公主,都不过只是父兄家国的一个牺牲品。不管小时候多受宠爱的,长大后都会成为父兄江山帝业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去番邦和亲、或者是笼络重臣,极少有机会能按着自己的心思寻得真爱。 就像北京“公主坟”里头埋葬的那两位清代公主。一位是皇后的女儿,封固伦公主;一位是皇贵妃的女儿,封和硕公主。她们的母亲和自己,都已经是那个帝国最尊贵的女性,可是她们仍旧是和亲的棋子。甚至死后,因了公主身份,既不能入帝陵,又不能入公婆家的祖坟,便只能被孤零零地另辟了坟茔地。看似为了彰显公主的尊贵身份,岂知她们不是身前孤独身后哀?而她们死亡的年纪,不过都是在30岁左右,正是最好的年华。身为公主,锦衣玉食,太医照料,却仍死得这样早,只能说是哀莫大于心死吧?谀 古老的帝国早已远去,其实今日的商业王国,道理也是一样。 那么净璃自己也是这样。既然当众向夏志木要回“恒玖公主”的这个名头,那她就明白自己要承担的责任。“恒玖公主”的这个名号对于净璃来说,她要的不是这个名号所对应的财富、社会地位,她明白自己要承担的是守卫它的责任。谀 其实在订婚宴之前,净璃已经拿着恒玖对外公布的年度财务报告去找过会计师事务所,请专业人士帮她推测过恒玖今日的状况。虽然,那给股东和股民们来看的数字依然很让人欢欣鼓舞,但是那位专业的注册会计师也审慎与她指明:须知此时恒玖正崴在港口那个巨大的项目里头。这些表面看起来很漂亮的盈余数字,如果转而投入那个项目里的话,不过只是杯水车薪。投进去便会没了影踪,而且无法确定要多少个经济周期才能看见明确的收益。 港口那个项目给恒玖赢得了巨大的口碑,可是却事实上将恒玖的财产一点点压死。 净璃去见了于震老爷子,见到了张玉德。无论是老爷子还是张玉德,都已经话里话外与她透露了一些,她大致能想到港口那个项目怕是青爵用以拖住夏家父子而故意布置下的陷阱。就像当年,顾林河与夏志木也将郎溪那个项目布成陷阱,让傅家也被活活陷在郎溪那个项目里一样的道理;如今不过是青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不过青爵挖下的陷阱更大,玩得更隐秘而已――净璃明白青爵,净璃也懂这样反击的意义所在。 ――只是,她总归不能坐视不管。 就像当年傅豹生一直在与顾林河隐隐竞争一般,净璃也希望自己在跟青爵最终走到一起之前,要先维护爸的自尊,以及她自己的自尊――她若再入傅家门,绝不是那个被打败了的顾林河的女儿,而是,平等而来的女子。否则她将有可能一辈子在傅家抬不起头来,她绝不要。 心意落定,净璃从青爵那边收回目光来,静静垂眸,去望跪在眼前的夏天。 就像她告诉夏凉的那样,订婚就是订婚,又不是结婚;而且就算是结婚,又能怎样?她的心,从不会因为一纸婚约而改变。她现在所做的,不过是为了保护恒玖而做出的权宜之计。 若是当年,她不敢轻率做出这样决定,她怕青爵会看不懂她的心意;可是今日她却敢了。因为她看懂了青爵这多年来的深情,更相信今日的青爵能体会她的心。于是就算她此时点头答应了夏天,他也一定会明白。 净璃再转头望向场下,望向遥远的角落。原本说好了,不让妈来。她劝妈说,这只是一场订婚,更多是要体现商业合作,所以妈不去也没关系;实则是因为净璃知道自己要在今晚这个场合来揭开爸的相关事情,怕妈会难过。可是尽管舞台上灯光很亮,净璃却还是知道,妈来了。妈仿佛怕被她发现,于是是仪式开始了之后才进来,更是远远站在人们都不注意的角落里。 净璃能发现妈来,是因为母女连心啊。妈的到来,其实也是一样――即便只是一场订婚,即便商业的意味更浓,在座的宾客主要是商界人士,但是妈还是想来。因为这毕竟是女儿这一生中一个重大的日子,当妈妈的都想亲眼看见女儿走过这一天。 她此时朝着夏天点头,也是妈希望看见的吧?为了爸,为了妈,为了恒玖,她会在今晚点头…… 就在净璃再转头回去,正准备说话的刹那,忽然听得大门“哐”地一开,一个很不耐烦的嗓音,伴随着大步流星,边走便边喊开,“哎,怎么回事?卡,卡!都演错了,你们怎么回事!” . 净璃转眸便 怔住。 全场宾客也怔住。 夏志木、夏天、夏凉则一脸的不敢置信。 整个大厅里,就跟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哗啦一下子出现一帮子人,个个手里举着摄像机、收音话筒、灯筒、或者是杂七杂八的东东。方才还庄严肃穆的订婚宴大厅,不知道怎么就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超级摄影棚! 而那个大步流星而来,哇啦哇啦用沙哑的嗓音,不带好脾气训人的男子,正是圈内那著名坏脾气的制作人――胡森! “森哥?”在座不少的商界人士也都认得胡森,媒体记者们就更是没人不认得胡森。一见是胡森驾到,大家最初的惊愕过后,便也都围上来打招呼,“森哥,您今儿这又是……?” 胡森被称为“电视界的张艺谋+冯小刚”,既大师又商业,许多大企业捧着银子求人家来给拍电视广告,娱记们就更是屁颠儿地跟他要***,所以大家彼此大多认识。 胡森倒是没工夫搭理那些人,只横眉冷眼地盯着净璃,“顾净璃,你这段戏跳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剧本的安排呢,你这是上的什么戏!” 净璃也有点傻了。 夏志木那边就更是脑筋跟不上年轻人;夏天与夏凉对视一眼,夏天只得起身,转身迎向胡森,“胡哥,您大驾怎么到了?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派人在门口迎着。” “不必了。”胡森耸肩冷冷一笑,“我来又不是玩的,要你迎着干什么?我是来工作的。” 胡森说着回头招唤几个场务模样的年轻人,“哎你们几个,哎说你们呢,你们怎么搞的,怎么让无关人员上来抢戏?还想不想干了?” 那几个年轻人登时一拥而上,你扯胳膊,我抱腰地将夏天往一边儿扯。夏天就懵且怒,“哎,你们干什么!” 在场宾客彻底全都傻眼,都只觉自己是不是穿越了?怎么好好儿的一场订婚宴,顷刻间变成了闹剧一般? 不过胡森就是胡森,转身朝台下冷冷一眼,“群众演员不得喧哗!” 大家都被胡森的气场给震住,便都不敢说话了。胡森扭头,小眼睛瞪得核桃大,一瞪青爵,“大明星十二少,你在老子面前也耍大牌,是不是?到底要不要拍?不怕赶紧说话,老子手里排队等着来拍的还有一大把!” . 胡森毫不客气对青爵差不多算是破口大骂,吓得整个青花和月团队的成员都瞠目结舌。十二少哪儿受过这个?怕接下来还不得对打啊? 阮灵更是担心得手没地方放,下意识扯着什么东西,暖和和地握紧。直到听见那无奈的叹息,阮灵这才发现握着人家钱未然的手呢! 阮灵也顾不上自己尴尬了,就赶紧问,“这是,怎么回事?” 钱未然也只能耸肩,“……怕是,青爵那小子把我们所有人都给玩儿了。” ------------ 【胡森宣言:那个谁,乃们是不是把我当跑龙套的了?我胡大制作人,乃们也敢忽视我的存在?哼!哈,稍后第二更~~】 283、拿什么奉献给你?(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傅青爵把我们都给玩儿了?”阮灵也愣住。阮大妞终究也是个聪明的姑娘,脑筋迅速倒带,最后思绪定格在当初她处理的那一大叠的请柬上。 那时候青爵要发的请柬,是由阮灵来处理的,阮灵还曾经因为那厚厚一大叠的请柬而偷偷不知问候过傅青爵八辈祖宗多少回――谁让那小子仿佛想大肆宣扬一般,就连屁大点儿的小媒体都给发了请柬,唯恐天下还有人不知道似的。悌 阮灵张了张嘴,回头去抓小孟。小孟也都彻底傻在原地,“小孟你好好想想,我当初发请柬的时候,都忙活什么了?” 小孟想了想,“按着名单,往请柬上填空啊。”悌 请柬都是固定格式印刷好的,阮灵的工作的确就是按着青爵亲自拟定的名单,将那个名字填到请柬上留出的空当就好。然后再对照名单,看有没有漏掉的……奶奶的,她当初是一个名字都没漏掉,不过她倒是因为太过认真而漏掉了最重要的东东! 她竟然没有仔细看过那请柬上印刷着什么字儿! “去帮我跟门童要一张请柬去,要咱们发出的,不要夏家的――对,我看看上面印了什么!”阮灵叉着腰支使小孟。小孟有点迷糊,却也没敢拒绝,麻溜儿转身就去。 小孟边走边有点郁闷。他是注定了被十二少这老板骂,偶尔也得被钱老板呵斥,如今咋又多了个阮灵捏?不过话说回来,阮灵这妞倒是越来越有点类似老板娘的气场了耶――只能寄希望给净璃了,但愿将来净璃不会也欺负他……55。谀谀 . 青花和月团队这边的小动作,外人都没看见。他们的注意力都被那气场强大到彪悍的胡森给吸引去。目光略带同情地落在青爵身上。 明星再牛叉,在金牌制作人面前,怕也只是柔弱受。别看人家胡森个子小,可是人家嗓门儿大! “我演,还不行么?” 就在全场宾客都屏住呼吸得要断了气的时候,青爵那冷硬的男子,忽地柔软一笑,走上前来,向胡森低下头去,“胡导,气大伤身。” 胡森这才敞了敞格子衬衫的衣襟,点了点头,“那赶紧着啊!你大牌,我还更大牌呢。我的时间比你的贵,再浪费下去,我怕你赔偿不起!” 瞧着青爵那副受气样儿,净璃赶紧走过去,“胡大哥,今天是怎么回事?” 胡森翻了个白眼儿,回身瞟着净璃,“怎么着,还要我当场翻合同来给你看!你跟十二的真人秀还差一场戏,你忘了?” “胡导演!”夏天被一帮场务给连拉带拽地扯出去,夏凉在台上有些孤掌难鸣。不过夏凉也不是傻子,她也大致看出了来龙去脉,便苍白着一张脸走上来,“胡导演弄错了吧?今天是我们两对新人的订婚晚宴,不是胡导演您的拍摄通告!胡导演这个玩笑开得太过了。” 胡森瞟了夏凉一眼,“你叫夏什么东西来的?啊,夏凉。”胡森翻了翻眼皮,“净璃说有新的戏约在身,所以不能与我们进行下一季的合作,不就是你主动来找我、求我,要代替净璃而参与我的真人秀节目的拍摄?夏凉,你自己签了合同,说百分百服从我对你所有的安排,你忘了?” 胡森说着,傲慢地撇了撇薄嘴唇,“我今天安排你当女配角,你就不配合了?怎么着夏凉,当女主角当惯了,配角都演不了?” 胡森说着还回头瞟了在场的娱记一眼,凉凉一笑,“当初你当《画心》女主角,就有传言说因为你是恒玖公主,所以才能当女一号;如今人家净璃才是恒玖真正的公主,你却还想来抢女一号啊?夏凉,做人不能这样啊。” 现场娱记,尤其是那些小媒体的记者,从前追着采访夏凉的时候,没少了吃过夏凉的排头。今天这场合,配着胡森的挖苦,他们于是便毫不留情地大声笑出来。演员就是演员,女演员的那些伎俩谁不知道啊,还装什么装! “小胡!”站在台边愕然良久的夏志木终于按捺不住,走上前来,低低警告,“不管你今晚是为了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乱来?”胡森呲牙一笑,“夏大哥,你该知道我这远远不算乱来。如果我真的乱来,就不仅仅是这样。怎么着夏大哥,你打算让我索性真的乱来,是不是?” 净璃惊讶抬眸,望向胡森与夏志木。原来他们是早相识么? 更让净璃惊讶的是,夏志木那一张先红了起来,后又绝望苍白下去的脸。堂堂夏志木,竟然在小个子、貌不惊人的胡森面前败下阵来! 胡森倒是没管夏志木脸上的一红一白,转身叉腰瞪着青爵,“你小子,还磨蹭什么呢?老子的耐心都被你磨光了!再磨蹭,老子就按合同办事了!” . 随着胡森的响指,现场灯光大亮,所有剧组人员全都埋位。比女人还妖娆的纳米扭着小腰上来给净璃补妆,净璃都快哭了,低声问纳米,“纳米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儿?” 纳米翘了个兰花指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个老狐狸精!我不给谁面子,也不敢不给他啊!他要我留下来给他当现场化妆师,我就没敢走呗。” 纳米明摆着顾左右而言他呢,净璃急得捉住纳米的手臂,“纳米老师!说重点!” 纳米终究幽幽叹了口气,抬眼正色望净璃,“小净璃,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纳米能看入眼的小孩 儿,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遭罪?我是要给你画新娘妆,但是绝不是要让你当流泪的不情愿的新娘;小净璃你给我听着,你得好好地幸福着,才对得起我们这帮子人的心!” 净璃的泪唰地就流下来,忍都忍不住。 纳米赶紧用化妆棉将泪水给拭干了,最后上了两刷子蜜粉定妆,“好了。上了我纳米的妆,你必须美美地出现在镜头里。不许哭,记住!” 净璃远远望着纳米背影,再转头过来,便是愣住。 舞台灯影闪耀,温暖而又熠熠。像是柔软的火,无声流动,暖暖包绕她周身。这些流动的火,融化了飘在台上、飘在她记忆中的雪,让那些清冷的雪全都融成清澈的水,脉脉流淌于净璃心底。 而在那温暖的火与脉脉的泉流里,那披了一身玄黑的男子,却满眼深情,缓缓走来。他的眼瞳幽深,可是里头却燃烧着最为炽烈的火焰。融化了她的肌骨,融化了她的心…… 净璃只觉不敢心跳,不敢呼吸,只呆愣望向青爵。 忽地明白他要做什么,忽地都几乎能想象到接下来的情节;可是她却不能动,甚至不能说话、不能呼吸……只能这样等待着命定的一切,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人生就像是一场戏,有些固定的情节更是剧本早已设定好。不管这中间会发生什么样的周折,都无法改变那些必然要发生的情节――比如她遇见他,比如她爱上他,比如她心路百转千回之后依旧决定继续爱他,比如――他这样,向她走来。 爱有天意,她与他之间的剧目,早已是冥冥中的注定。 全场惊呼里,那个身为大明星、永远桀骜在上的男子竟然在她面前跪倒。不仅仅是跪倒,更是单手掀起她一片裙摆,虔诚吻下…… 那已不仅仅是一次单膝下跪,那是将他所有的骄傲都奉献在她脚下,祈求她的收纳。 净璃知道自己错了,自己又辜负了纳米老师的期望――纳米老师说不许她哭,要她美美地出现在镜头里,可是她这一刻实在是管束不得自己,只能任凭眼泪一颗颗直直坠下! 在她珠泪里,他终于从她裙摆上抬起头来,高高仰头凝望她的眼睛。他的手上没有锦盒,更没有戒指,净璃一时都替他慌了起来,他这样跪了,却要说什么?也是求婚么?可是他都没有道具,他该怎么继续下去? 胡森也湿了眼睛。不过幸好他那双茶色水晶的眼镜可以成为遮挡,他在监视器后咕哝,“臭小子你赶紧说啊!连老子都被你弄哭了,老子拍了那么多现场求婚的桥段,却都没你言情……” 灯影辉煌,万众瞩目,青爵仰头凝望净璃,看清净璃的眼泪。他伸手帮净璃一滴滴擦掉眼泪,终于轻轻笑起,“小孩儿,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看到过的一则广告,广告词里说: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可是当年的你却嘟了嘴,说:买不起钻石的人,就注定一辈子不能拥有恒久的爱情了么?那钻石商人,是不是就可以拥有成千上万的女人?” ---------- 【北方降温,从现在到11月供暖开始之间的这半个月,是北方最难熬的半个月。不过收到大家的问候,某苏觉得暖和多了~~~~今天先更新到这里。明白大家希望这一段会有加更的心情,但是从某苏的角度来说,越到高.潮的部分却越要谨慎一点,怕有的细节给写漏了。大家稍等哦,这一段戏,某苏希望多给大家一点点惊喜,大家多包涵哦~~】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13805739555、13823188260 3张:涌泉、玛莉艾莉、萧来、 2张:多多、shentian、13823188260、 1张:wangjibo9377、纤纤、18773166249、mling88、15172798214、 谢谢粽子、清璇、64408等亲的大红包,让乃们破费啦~~~还有绿茶、小龟等亲的鲜花,以及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284、一生情,恒久不变(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爵知道,那时的净璃是想起了傅豹生。傅豹生后来对女人的选择,深深伤害到了邓娴雅。而净璃与青爵之间,演绎的仿佛就是傅豹生与邓娴雅当年的翻版,所以从少女净璃的心底,如何会对将来没有担忧? 遗传是可怕的力量,今日没有显现的相似,也许来日早晚都会显现出来;如果来日的青爵也是又一个傅豹生,又该怎么办?悌 当年的青爵听懂了净璃的话,今日的青爵更是一个字一个字都记得清楚净璃的担心。 “所以我今天不送你钻石。”青爵轻轻一笑,“今天的我也,买不起钻石。” 他的语声轻柔,可是还是被侧耳用心的宾客们全都听见。便有人大哗,以青爵身份,何至于买不起钻石?谀 “你……”净璃也是纳罕,流着泪垂首轻问。 青爵却轻轻摇头,只伸手拉起净璃的手,将她掌心摊开。他仰头,黑瞳熠熠,“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所以净璃,我送不起你钻石,那就让我送你――恒玖。”悌 爱情面前没有贫富差异,若送不起钻石,便送她恒久――恒久就是一生相伴,用一辈子的时间陪伴她、爱护她、照顾她,这份情会比钻石还要珍贵。青爵的话听在宾客的耳中更多是这个含义,可是净璃却惊住。 她听得懂青爵的话,他说要送她恒久,不光是一生的相伴,更有那同音的――恒玖!谀 只觉一片热浪在心底横拍而来,剧烈地袭上心尖。净璃努力压抑哽咽,微微弯下腰,轻声问他。她不是怕人听见,只是就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你刚刚说你买不起钻石,你又说你要送给我恒玖……难不成你的钱,你的钱都用去买了恒玖?” 商界的企业彼此收购并不罕见,竞争对手之间的互相持股也都是屡见不鲜,此时鼎升对恒玖的反击正是一场这样的战斗,利用恒玖被港口项目压死资金的情形而压低恒玖股价,大笔买进。恒玖如果短时间内无法调动大笔资金来对抗,那么就只能看着恒玖被鼎升一点点地蚕食掉。 这时候唯一能救恒玖的就是大笔资金,能够与傅家的收购相抗衡的大笔资金! 而如果是青爵买了恒玖,那就等于是他在与傅家的收购方向相反,不是要帮着傅家一举吃掉恒玖,而是用他自己的钱阻挡了傅家更快吃掉恒玖的脚步,用他自己的钱保住恒玖。 ――也就是说,青爵用自己的钱,背叛了傅家。而这一切,不过只是为了今晚,为了将恒玖交到她的手上! . 净璃的眼泪一颗又一颗,又大又急砸到青爵面上去。青爵却毫无闪避,听凭那泪珠落满他的面颊。这一刻便如同两人一同落泪,悲欢与共。 “小孩儿,我知道你心里最怕的事情是什么。你不是怕我跟夏凉订婚,你甚至不怕我妈、杜清荷以及傅家那些压死人的规矩,你最怕的其实是我――你怕我有一天也跟我爸一样,最终辜负了少年时的情缘。” “对我爸的做法,我小时候也并不赞同,如今长大了懂得体谅,越发明白有些事不是他自己能够选择。他也许能跟长辈对抗,但是他对抗不了自己生来就必须要承当的责任――他是傅家的继承人,他必须万事都以傅家利益为先,所以他只能屈服。” 净璃点头,哽咽着言不成声,可是她还是坚持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说下去,“所以你这回,就是不声不响做给我看――在恒玖威胁到傅家安危的时候,你会挺身而出,履行你身为傅家继承人的责任。你巧设心思反击恒玖,保护傅家产业;” “可是当情势扭转,当鼎升渡过了最难的关口,转头向恒玖反击的时候,你却悄然站在了恒玖一边。你用你自己这多年赚下的财富去暗中帮助恒玖。你在反抗傅家,而你这样做的原因,也都是为了我……” “你想让我知道,你是傅家的继承人,你会履行自己与生俱来的责任;但是你却绝不会为了傅家的利益而完全弃我不顾。当两相权衡之时,你会想办法两相周全,既保住傅家,又坚定握住我的手……” 净璃泣不成声,言语声支离破碎。在座宾客听得云里雾里,可是青爵却一个字一个字地全都听清。 “傅青爵,这一次我听懂了你的话,听懂了你想要说的话……” 青爵笑,却又轻轻摇头,“不仅仅是为了你,小孩儿。还有――”青爵叹息了声,轻轻抬手指向天际,“还有,为了顾叔。” 净璃睁大眼睛,泪水更是宛如断了线的珠子。 青爵握紧净璃的手,温柔微笑,“我也是替我爸,替我傅家,向顾叔致以歉意。” 傅家人都是霸道的性子,傅豹生就更是人如其名,攻击起来宛如暴怒的豹子;即便顾林河已经去世多年,他依旧对恒玖耿耿于怀。多年来在商场上也不时对恒玖给予截杀。允扬和青爵都对有些做法觉得过分,却碍着晚辈的身份无法置喙。青爵却都暗暗记在了心里。他老子傅豹生是一辈子都不会低头的人,想让傅豹生说一声抱歉,那是不可能的;于是便由他来做好了。 “鼎升跟恒玖,不应该是仇人。”青爵高高仰头,凝望净璃的眼睛,“他们应当是亲人,是兄弟也是姻亲,是不可分开的一家人。今晚是两大集团的合作晚宴,所以我从未拒绝。小孩儿,你同意么?” 傅豹生与顾林河曾 经是最好的兄弟,是事业上合作密切的伙伴,却终究因为一个女子、一段情而就此生分。一世的心结无法解开,终究铸就了鼎升与恒玖的浴血厮杀。 够了,真的已经够了……难道这心结终究要永远继续,难道两家人终究要成为势不两立的仇敌?净璃不要! 爸当年与傅豹生是最好的朋友,妈又是在傅家长大……他们与傅家是打折了骨头连着筋的。决不能再继续仇视下去,不能。 净璃用力点头,“我同意。青爵,不要再让恒玖与鼎升对抗,不要再让顾家人与傅家人彼此怨怼。青爵你帮我,帮我。” 青爵点头,眼中也已是湿润,“……所以,小孩儿,请你嫁给我。我既是傅家继承人,又是恒玖的女婿,那么自此鼎升与恒玖便是一家人,再无仇怨。” 终于说了,青爵终于说出来了! 全场所有的宾客都觉心跳都要停住。阮灵等人更是在一旁哭成了泪人儿。和郁含着泪抱着拳头,“我明白老大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酷酷的了。他不是不解温柔,他是要把所有的温柔都攒到今天晚上,一起都使出来呢!” . 净璃已经哭得无法做出反应。青爵不急,耐心静候,只用一双黑瞳专注凝望净璃面上一颦一笑。 他叹息了声,将净璃的手掌摊开,无声写了几个字,然后用他修长手指将净璃手指按回,将他写的字攥进净璃掌心。 “净璃,这是我送给你的。”他的手包住她的手,两人一同握紧了那个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秘密。 净璃越发哭得无法自已――因为青爵在她掌心写的字,很简单,只有三个,却是……却是:傅青爵! 他从此将他自己交到她手上,握进她掌心,任她揉圆搓扁,甘心被她掌控…… 这人世间,承诺的方式和内容有许多种。每一种也许都会让人感动落泪,却都比不上此时眼前这一种! 他向来是冷硬的男子,从小便是高高在上。因此这世间所有对于他来说,最贵重的却永远是他自己。可是他都已经心甘情愿将他自己交到她手上,这便是他最重的承诺与请求! . 净璃咬住自己的手,感知手背上的疼,用以拼命控制自己的激动。她垂首,凝望青爵目光,然后指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衬衫,哽咽着问,“在回答之前,我要先反问你一个问题。你看我今天身上的衣裳,我问你,明不明白我的心?” “明白,明白!”阮灵在底下急得恨不得跳上去代替青爵回答,“这衬衫不就是他们当年那个什么……净璃穿着这衬衫,不就是代表着念旧,代表着她爱着青爵么!” 钱未然却冷静思考,轻轻摇了摇头,“是这样,但是却不是完整答案。如果只是这样简单,净璃不会在今晚这样郑重再问一遍。净璃是想考验青爵,傅青爵,你这辈子能不能娶到净璃,就看你这一句回答了!” ----------- 【稍后第二更。】 285、婚纱(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满场都紧张起来。原本浪漫到让人流泪的气氛,顷刻冷却成鸦雀无声,冷却成让人都喘不过气来的紧张。包括阮灵在内,许多人都无法理解净璃此时的用意。 她几乎等了一辈子那么久,就是为了等青爵这样一声直白的表达。可是今晚已经等到了,怎么她不赶紧点头答应,反倒要再反问上一个问题?悌 而且这个问题对于青爵来说又原本该是简单的,可是越是看似简单就越透露出回答起来肯定反倒另有机窍――如果青爵回答不上来该怎么办?难道今晚就这么撂这儿了,就不答应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青花和月的团队里,站在一边的纳米却微微点了点头,目光里浮现起了笑意。阮灵扭头瞄见了,咬破嘴唇犹豫了大半天,终于磨磨蹭蹭向纳米靠拢过去。好吧好吧,以阮灵的个性,一瞧见纳米那样儿的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为了今晚上,她也豁出去了!悌 . 遥遥站在人群之后,早已哭成泪人儿的邓娴雅,却懂了女儿的心。谀 便比如邓娴雅自己与傅豹生当年,永远是傅豹生高高在上,邓娴雅谨守着自己的身份,事事顺从。虽然邓娴雅年轻时也仿佛今日的净璃一般,有小小的棱角,两人私下里的时候,邓娴雅也没少了去反驳傅豹生的话;但是总归那只是私底下。于是傅豹生后来做出人生的选择,归顺了家族利益的需要而迎娶了徐玉凤的时候,邓娴雅只有默默哭泣,却不能不顾身份地做出反抗的举动。谀 仿佛傅豹生就是天,他做出的任何决定她都只能接受,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 后来的净璃与青爵之间,便也仿佛重演了邓娴雅与傅豹生之间的一切。青爵的性子同样地桀骜冷硬,甚至比傅豹生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净璃虽然也有自己闪亮的光芒,但是最终她还是会甘心听从他、顺着他。说到底不过是不舍得让他生气,更不舍得眼睁睁看着两人的关系再度碎裂。 归根结底,她们母女不是习惯了逆来顺受,而是都是源于一份痴心吧。 可是她邓娴雅的痴心,终究后来在傅豹生一个个女人之后变成了伤心;于是女儿净璃便不想这样重演。就算此时,净璃依旧想要借助这样一个问题的形式,在心灵上与青爵站在同样的高度。 并不是说,青爵跪倒求婚了,她就一定要答应――净璃也要让青爵明白,不光是她能听懂他的话,净璃一样要求青爵要听得懂她的心…… 只有真正并肩而立的两个人,才能真正平等地相爱。净璃想要的这份平等,却也终究只是为了能与青爵一生相伴…… 可是即便母女连心,这一刻的邓娴雅也并不能完全猜到女儿的心思。所以就连邓娴雅的目光都落向青爵身上去――也许那个答案,这个世间只有一个人能知道。 现在就要看,青爵是不是那个唯一知道答案的人了。 通向净璃心灵世界的通路只有一条,只有一个人能够获准进入。而能否打开那扇门,就要看青爵自己的造化了。 . 全场鸦雀无声,却仿佛能听得见每个人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紧张地跳动。 在净璃的注视下,青爵微微闭上了眼睛。 这才是他的小孩儿。看似柔弱,看似万事都顺从他,实则每一回反倒其实都是他败在她的手下。她可以九千九百九十九件顺从他,却唯独有一件事永不顺从――她总要他的心平等以待,甚至她可以放弃一切却只要政府他的心! 这也才是他最爱的小孩儿――是她的坚定和执着让他一次次不得不躬身自望,不得不自己去捋清那心里的迷惘,不得不,越来越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不得不――倾尽一生所有的心力,以与她的心相抗衡。 这是一场无形的较量,赌注是自己的心,期限是一生。 少顷――时间不长,可是对于那些翘首以待的宾客来说,这时间长得仿佛洪荒――青爵终于长睫轻颤,含笑睁开眼来,澄澈而又熠熠地凝望净璃。 “我想我猜到了――在我们拍摄《我们结婚吧》之前,胡导曾经将韩国版本的带子拿给我看。我当时有些不屑一顾,你却按着我让我好好看完,说这是功课,也是对节目组,对导演,对观众负责。” 净璃终于细细舒出了一口气,隐秘地,挑起了唇角。 “韩国版本的《我们结婚吧》,在婚礼的环节多数采用西式婚典形式。每当那个环节,你总是看得很专心。我则顶多去仔细瞧瞧新娘子的身材,顺便看看她们的婚纱。” 现场终于爆发出了一阵善意的微笑,之前紧张的气氛放松下来。 是啊,这是男人的通病吧,就算心有所爱,还是会忍不住去看看新娘子的身材……青爵能在这时候说出来,让大家只觉想要微笑。 净璃也含笑,眼中的泪却又是跌落下来。 青爵抬起手臂,手指轻轻轻轻拂过她的牛仔衬衫,再落到新加上的雪纺裙摆,“Something-old,something-new;something-borrowed,something-blue……” 青爵刚说到这里,一直无声落泪的净璃忽然哭出了声儿来! 全场宾客却还在诧异中,除了极少数的有西方背景的人士,以及一些常读爱情小说的女士也 跟着哽咽出来之外,大多数人还在云里雾里。面对台上台下的哭声,就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青爵的泪也滑下来,“这衬衫是旧的,加入的雪纺裙摆的构思却是新的;将牛仔衬衫融入婚纱设计的思路是国际大牌设计师的原创,你从他们处借来;还有这顶金色的小礼貌,是你跟纳米老师借来――而这件衬衫原本就是牛仔蓝,蓝的就像,就像雪后的晨空,那么宁静而又悠远,就像每一次你我吵架之后共同抬首看见的那片天……” “一点旧,一点新;一点借来,一点蓝――这是西方婚俗,新娘的婚纱上要集合这四种元素,才会得到婚礼的祝福,才会让婚后的生活幸福美满、衣食无忧、时有贵人相助。” 青爵的泪也长长滑下腮边,被舞台灯光映成一颗闪光的珠,璀璨绝伦地滑下。胡森也早已模糊了视野,却还在招呼着摄影师赶紧将那颗珍贵的眼泪捕捉下来。 “……所以小孩儿,也许别人还看不懂你为什么穿这样一身出来,可是我却第一眼就看懂。你今晚是穿着最正点的婚纱来啊,你直接越过夏天向我走来。你今晚是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你知道你今晚可以豁出勇气来,却也有可能还要屈从于命运的安排,而对夏天点头――因为你心里藏着顾叔,你不能弃恒玖于不顾;可是你却将你的心意都穿在身上,如果我能看懂,我就一定会向你求婚;如果我不能看懂,那么以你的骄傲,我今晚求婚与否就都没有意义了……” 青爵伸手擦掉净璃的泪,“你在用这样决绝的方式,考验我;可是你考验我,并不是给你自己看,而是……“ 青爵缓缓回眸,望向站在人群背后的邓娴雅的方向,“……你这样考验我,是为了给邓阿姨看;更是为了给――顾叔的在天之灵看!“ “你想要他们也能亲眼看见我是何样的人,你要他们知道只有我最懂你的心。所以即便顾叔也许与我爸还有龃龉,就算邓阿姨心中还有犹豫,可是他们却都会在这样的事实面前终究放下心来――因为这世上,只有我是最懂你、最爱你的人!” . 青爵话音轻落,净璃便哭着投入他的怀抱。 场下的阮灵,以及宾客中的一众女士们就更是哭成了一团…… 净璃哭着从青爵怀中抬起头来,抓头向台下,望向妈的方向――没错,她早已坚定了自己的心意,知道这一生必定要在他的身边;但是她也同时不想让妈难过。 这个世上有太多逃婚的故事,仿佛年轻人抗拒了家庭,为了自己的爱情而逃离就是最了不起的举动――可是净璃却不这样看。 爱情是爱,家族亲缘同样是爱。若是为了一种爱而背弃另一种爱,那么这爱也是不完满的,自私的。 所以她想尽了办法,只为这一刻也能得到爸妈的首肯,得到他们的祝福啊…… 婚姻从不是两人的事,更是两家的事。所以答应求婚的不是她自己的那一声“我愿意”,更是要妈的含笑点头――所以净璃此时只静静望着妈,只望着那同样与自己走过相似人生的母亲;期望她的理解,更想得到她的同意。 ------- 【本章要特别感谢蓝、SS两位亲。是乃们曾经在评论区留言,告诉了某苏“一点旧,一点新”这个婚俗,才给了某苏启发,酝酿出了今日的情节。所以某苏总说,自己的创作永远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我们一同来创造出了此时的这个故事。谢谢~~~~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美人图》,大家可以继续抓狂地来猜男主~~】 谢谢如下亲们: 3张:yellowreign、流连 2张:记住、18980101485、tangguanxiaobai、 1张:berta+神笔、何惠华、蓝色沸点、张桂兰、candymai、nicole4211、white__rabbit(后台记录打开到12页,有落下的亲的话,某苏一并致谢啦,谢谢大家!) 谢谢:蓝的大红包+大花,小妖亲的好大红包+鲜花、清璇的大红包、微风的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286、我们的目标是……幸福!(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看见净璃的目光转向大厅角落的方向,在座宾客也随之转头去望。邓娴雅的身形再掩藏不住。阮灵一声低呼,推开人群奔到邓娴雅身边去,“伯母,您来了,怎么不到前面坐!” 此时的邓娴雅也早已泪流满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亲眼看见青爵与女儿的那一幕,她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眼泪丫。 其实这何尝不是她当年的念想?她也曾经有多希望,当年的傅豹生也能拿出这样的勇气和智慧来。今日看见青爵能为女儿做到如此地步,邓娴雅只觉仿佛连着自己的心愿都已得偿。 钱未然等人赶紧安排,为邓娴雅开辟出一条通路来。阮灵扶着邓娴雅走向前。 净璃起身抱住母亲,“妈,您说我,可以么?” 邓娴雅轻叹一声,抱住女儿,却也伸开了另一只手臂,伸向青爵。 青爵会意,却终究也是落泪,起身与净璃一同扑入邓娴雅怀中。邓娴雅落泪抱住两个孩子,三个人在台上相拥饮泣。 “青爵,你也是邓阿姨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甚至说句唐突的话,你从小到大,倒是邓阿姨比太太照料你更多。虽然有着主仆的身份限制,情分上邓阿姨也早已将你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邓娴雅如何能对青爵不上心?青爵是傅豹生的儿子,是傅豹生几个孩子当中最像他的。看着青爵的眉眼,邓娴雅便仿佛又看见少年时的傅豹生。于是从前那些情愫,便也重新泛起岁月沉香来。 就像净璃也问过,她如何能够做到不恨傅家,不恨傅豹生?后来又在傅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她怎么还能是如此心平气和?邓娴雅从前一直认定是因为顾林河。因为她爱上顾林河,再不爱傅豹生,于是对不爱的人自然便也没有了怨怼;可是直到此时,邓娴雅心中才腾起另一层体悟媲。 或许不止是因为爱上了顾林河,其实也是因为青爵这个孩子吧。 一日日看着青爵长大,便仿佛时光重来,一日日重新看见傅豹生的当年。便一日日重新回望自己当年的心情:如何一点点从依恋里辨出爱恋,如何明白顺从的根基实是痴情……于是便一日日让自己的心也沉静下来,重新在现实的仇怨里去追忆从前的爱恋。 邓娴雅这一生坎坷,从前以为是上天薄待。后来却也渐渐明白,其实上天能让她亲眼看着青爵长大,有这样一个机会让时光重来,其实是厚待了她。其实当年她也差一点就要恨毒了傅豹生。傅豹生负了她的情,又被传杀害了顾林河,更是一次次在商场上截杀恒玖……有太多理由让邓娴雅恨他,可是邓娴雅却最终还是放弃了恨,选择了将一切都寄托给时光,时光终究会给水落石出的一天。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借由青爵重新走了一回当年的心路啊。于是再度确定,即便当年没能与傅豹生相守,却不后悔自己少女时代全心全意爱过他。 这份通透和领悟,是青爵这孩子给她的。也许这不是这孩子自己知道的,但是她心中却也感念。后来虽然不希望净璃再重蹈自己的覆辙,想要尽力将净璃拉远,可是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拦着也拦不住才走到今天;已经到了此时,她若还是拦着,那便不是上天和傅家的错,而是她自己的错了。 邓娴雅终是落泪点头,“青爵啊,将净璃交给你,我是放心的。虽然当妈的,在这个时候总归不能百分之百放心,心里总归还担心你将来是否生变――当时说实话,因为亲眼看着你长大,你的心性儿邓阿姨多少还是有几分把握。而你今日的所为,也更给了邓阿姨信心。只愿你今日所说,能够一生恪守,那我便安心了。” 邓娴雅再转眸望自己的女儿。净璃已是哭得花了妆,可是她那绿色与金色融了的眼影,依旧灵光四射,“净璃,你不知道的是,《画心》的首映式,其实我也去了。那不光是主角们的演出,也更是孩子你的第一部影片,所以我也偷偷去了。” “妈?!”净璃哭得更是无法自已。那晚全场有八万人,她却从不知道原来妈也是那八万人中的一个人,用目光为自己喝彩,更是见证了她选择。 邓娴雅努力控制住眼泪,“……直到最后,看见了屏幕上的你爸。” “坦白说,妈一直拦着你跟青爵交往,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你爸。傅家对你爸的心结极深,如果你嫁过去,妈担心你总归会受委屈。可是那晚是你爸的话让我茅塞顿开――你爸说得多好啊,他说他最大的愿望只是希望孩子你幸福。除此,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什么与傅家的恩怨,什么商场上的对峙,什么你爸生死的传闻……其实你爸早就心中有数了吧?所以他什么都没跟你说,他只是说要你幸福……你爸的话是对你说的,其实又何尝不是对我说的?” 邓娴雅两臂收紧,环绕两个孩子,“所以尽管我之前还说着,傅家和咱们家都再禁不起折腾,唯恐今晚还出乱子――是实在想不到你们两个孩子能做出这样坚定的选择。所以今晚就算你不让我来,可是我还是要来,我必须要亲眼看见今晚发生的一切……妈的心底里,其实何尝不在希冀,青爵能做出这样的承诺来?” “现在终于看见了我想看到的,那么妈自然再没有任何理由拦着。净璃,妈也要对你说,如同你爸对你说的那句话:你一定要幸福,一定。你的幸福是爸妈此生最大的心愿。除此,什么都不重要。” . 邓娴雅终于点了头,万事终于落定。在场所有的宾客,无论男女老少,都已忍不住湿了眼睛。 坐在监视器后头的胡森一边扯下眼镜抹了把眼睛,一边大步流星走上台来,走到那已经傻了的司仪旁边,伸脚就踹了司仪一脚,“你是司仪,还是木头?没听见老人已经答应了,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 司仪被踹得一激灵,盯着胡森半晌。不过司仪的职业要求原本就是灵活,他登时就明白了胡森的话,满脸喜色兼不敢置信,“胡哥,您的意思是,是……” 胡森傲慢地撇了撇嘴,“你小子不是老早就想跟我合作,上我的节目?那就赶紧按我意思办事!” 司仪原本是夏家找来的人,对夏家父子言听计从,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很是碍事;胡森的话说完之后,这小子登时就找到自己该站的立场了,拎着麦克风就欢笑走向台中心,“阿姨已经首肯,接下来就看新娘子净璃你的回答了。” 司仪说着环望台下,挑气氛,“我们虽然都感动得哭得稀里哗啦,可是我们可都没忘了:净璃你还没给出回答哦!” 司仪说着更卖力吆喝,挥动双臂鼓动全场,“全体来宾,让我们一起帮十二少赢得幸福,来,我们一起呼喊净璃的名字!――” 全场都从感动的泪水里复苏,大家一起呼喊起净璃的名字。音响师也再度播放王菲的《我愿意》,轻灵嗓音应和尘世呼唤,一同萦绕而起。 净璃抹干面颊上的泪,听着王菲的歌声:“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净璃终于朝向青爵,含笑点头。 全场终于长出一口气,更有欢呼声如春雷滚起。终于答应了,终于! 阮灵在台下已是哭得妆容花成一片,而她选择的肩膀是纳米的肩头……钱未然一边感动得眼眶湿润,一边却无法不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去盯着阮灵。 好吧好吧,阮灵的大妞性格真是很让他钱大公子抓狂啊! 青爵在台上激动得起身就要抱住净璃,却被净璃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完全欢呼里,净璃抬头望青爵的眼睛,“从今往后,你可以继续对我发脾气,但是你不可以随便吃醋。不管我日后跟谁合作,比如韩赓,你也不许再冷脸去揍人――因为你那时候揍的不是人家的脸,你揍的是我的心。我的心从来就没放过别人,你还那么不讲理,我就会觉得很伤心……” 青爵长眉微挑,想笑又笑不出。 净璃自己却先笑了,“日后你不再只是傅家少爷、大明星十二少,你还多了一个标签是‘顾净璃的男人’。你总归别让我觉着,带你出去丢人哦……” “啊?”小孟等青花和月团队的成员在下头集体五官扭曲。 司仪赶紧来活跃气氛,朝着台下大家挤眉弄眼,“我们今后的目标是――” 大家都笑,集体回答:“……没有蛀牙!” 青爵则敛了笑容,长眉耸动,却终究还是忍住了,再度笑了开来,“遵命!我日后的最大目标就是,不给老婆丢人……” 终于,全场笑开。 青爵也终于越过净璃手指的阻拦,将净璃拥在了怀中。 这一拥,便此生再不放手。 287、爱在天上守护(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这一场订婚宴,终于以欢乐作为句点。青爵与净璃立在门口,恭送所有来宾。寒暄与媒体的闪光灯里,胡森叹了口气叉着腰走过来,先是伸拳擂了青爵肩头一记,却随即站到净璃面前,湿了眼睛丫。 青爵和净璃都有点迷糊。 虽然胡森跟他们也是好朋友了,不过好像还不至于让那位以坏脾气著称的胡大导演这样一副神色的吧?倒是仿佛,他像看着自己的女儿出嫁。 “胡大哥,大恩不言谢。来日婚礼,你是我与净璃要敬第一杯酒的大媒。”青爵致谢。 胡森却耸肩白了青爵一眼,“拉倒吧你!你这以为,我今晚上能来这么折腾,是卖你十二少的面子?” 青爵都一傻。 胡森咬着嘴里一根牙签,“没错,你十二少是优质偶像、大明星,可是在我胡森眼里不过一半大毛孩子。我就算指望你们的真人秀拍完最后一集,不过就算没有也影响不到我胡大制作人的名望。所以就算别人认为我是来给你面子的,你自己可千万别那么认为!” 青爵被抢白了几句,绷着脸说不出话来。 胡森仿佛对青爵的不虞之色极为满意,眯着小眼睛笑起来,垂首望净璃,“……我是为了净璃。” 胡森这么一说,青爵额头的青筋都快蹦起来了。净璃发现了,急忙扯着青爵的手。刚嘱咐他日后不许乱吃醋了,他怎么这就来了他! 钱未然一边帮着送别宾客,与媒体寒暄,一边也关注着这边的动静。一看情势不妙,钱未然赶紧挤过来,跟胡森赔笑,“胡大哥今晚这样帮净璃,真是净璃的福分。青爵是净璃的老公,我是净璃的兄长,我们一起谢谢胡大哥。媲” 钱未然这样周全得已经很好,没想到胡森还没完,他只是瞟了钱未然一眼,“又关你钱大公子什么事儿?我说为了净璃就只是为了她,跟十二少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气氛这个尴尬,钱未然都周全不过来。 阮灵看不过去了,伸着长胳膊就过来,妩媚一笑挽住胡森手臂,“哎哟,胡大哥,今晚上果然喝高了。不过既然高兴,喝高了也是应该,不如我再陪你和两盅去?” 钱未然的面色就更加难看。 终究还是扭着腰、举着兰花指的纳米走过来,笑得弯了腰。他一指尖点在胡森额头上,回头朝傻掉的几个人说,“这家伙别看长得丑,可是因为姓胡,所以我们当年都管他叫狐狸精。他骗起人来,那才是整死人不偿命。你们几个小家伙,可别上了他的当!” 几个人这才暗自舒了口气。 纳米转身望净璃,语气冷了冷,“白瞎我今晚上给你画的小狐狸精的妆容,你怎么还没斗过这个老狐狸,竟然也被他吓着了?其实说不定你还真是他晚辈――他是个老狐狸精,你是小狐狸精。” 说完,纳米自然地挎住胡森的手臂,两人就那么转身下楼走了。 青爵和钱未然彼此耸肩而笑,净璃却呆立在当场,仿佛被什么思绪给绊住,良久缓不过神儿来。 阮灵急忙推了净璃一把,“你这家伙,还真傻了?” 净璃却转身奔下楼梯去,朝着胡森的背影,“胡……我是不是一直都喊错了,我不该喊‘胡大哥’,我应该喊您一声‘胡叔叔’?” . 所有人都怔住,呆呆望净璃。阮灵喃喃,“净璃这是说什么呢?真呆了?” 被纳米挎着胳膊一直大步向前走的胡森却停住了脚步。虽然没有转身,可是他肩头的一震却没能掩盖住他的情绪。 纳米站在一旁,终究轻轻舒了口气。妩媚转头望净璃,轻轻点头,“小净璃,不枉他帮你这一场。” 胡森一停之下却没多说什么,而是再度抬步离去。 净璃站在夜色里,手掌按住心口,已是哽咽。 钱未然还在纳罕,“到底怎么回事?” 青爵却已经走下台阶,走向净璃,伸手将净璃圈入怀中。 净璃靠在青爵怀里,放心地落下泪来,“当时我开始怀疑夏志木与我爸的关系,独自回郎溪的三天,我坐在爸的墓前,一点一点去推测。夏志木名字里有‘木’,我爸名字里有‘林’,我相信这不是巧合。我甚至还曾想过,如果爸还有一位三弟,那么那个人的名字里一定该有个‘森’。” “胡叔叔名叫胡森,他的名字这样明白,可是我竟然没想到这个方向上去……”净璃深深呼吸,“也是因为他的姓氏不是顾,还有他的年纪也不对劲。可是刚刚在订婚宴上,当夏志木要来阻拦的时候,却真的是胡叔叔走到夏志木面前去说了什么,才拦住了夏志木……否则今晚岂有我们这样顺利的订婚?” 净璃抱紧青爵的手臂,“我真的好笨,是不是?” 青爵垂首吻着净璃的发顶,“《画心》首映式那晚,夏天播放了岳父的视频。你我手中的话筒都被静音,没办法说话,不过我倒是感谢那时候的夏天,他让我能静下心来去仔细看那画面。” “嗯?”净璃转头,惊讶回望青爵。青爵要说什么? “其实就宛如文如其人,其实影像镜头也有作者独属的特点,仿佛被贴了标签一般。就算当晚那段视频并没表明作者姓名,我却也看出了一些特征。” 净璃是专业学表演的,对此也明白,便点头,“你看出了什么?” 青爵轻轻笑起来,“胡森当年刚出道的时候,个性卓然。最引人关注的是,他曾经用家庭用DV拍了一个小影片参加影展,当时那摇晃的画面让许多观众差点当场眩晕得吐出来。很惊世骇俗的举动,曾经在业内引起过巨大轰动。” 净璃静静听着,心中已是隐隐感觉到了光亮。 青爵看见他怀中的小孩儿安静下来,满意点头微笑,“我在岳父的视频拍摄手法上,看到了胡森的风格痕迹。虽然他当时拍摄的时候没摇晃镜头,但是他却一直在玩焦距。我当时直觉如此,却并不敢确认;首映式后我便找人去查。” 青爵说着叹了口气,“也要感谢我爸。是他从那视频里,辨识出岳父的发型和衣着,说出那个年份。我便按着年份去找胡森那一年的履历――原来那一年胡森还不是今日的胡森,他还不过只是个电影学院摄影系的学生。因为曲高和寡、风格另类,而狠手排挤。” “可是他的生命轨迹却也在那一年发生转折。他的风格有所改变,开始豁达开朗,注入人文关怀。更听说,那一年他遇到了一位贵人,将他的作品推荐给多家影视机构,终究为胡森成就今日铺平了道路……” 净璃的泪无声滑下来,溜进青爵衣袖纤维,“我明白了。胡叔叔跟我爸的兄弟情也许不是来自血缘,而是人生路上的情分。就像我爸跟夏志木之间也并无血缘……胡叔叔今晚的到来,其实是代表我爸,是他在代替我爸守护着我……” 青爵也是感喟,“岳父说,希望你幸福。这画面就是胡森亲手拍摄下来,于是这也成了他心底的一个发愿;今晚,他是来向岳父还愿。” 净璃抬头望天,泪落两行,“爸,这么多年我无数次这样向天空去寻找您的影踪。我在想爸您在哪里,为什么您不能在我身边,不能再如同小时候一般,当我噩梦的时候唤醒我?为什么不肯现身守护我?为什么不能在我迷惘的时候,引导我?” “现在我终于明白,爸,其实您从来都没离开过我。您一直都在这里,都在这里用爱,为我守护……” 青爵收紧手臂,再吻住净璃发顶,“不是岳父不肯频频现身,是因为岳父看得见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女孩儿。虽然看似柔弱,其实她的心始终坚韧。就算也会噩梦,但是就算身边没有岳父,她自己也会醒来。她已经长大了,是可以保护自己的大姑娘,而不是那个时时需要爸爸唤醒的小丫头……” 净璃哭倒在青爵怀里。其实爸后来不再来的原因,也是因为青爵吧?即便当年的净璃自己尚且不明白,可是爸在天上却一定看懂了青爵所做的种种吧?所以他不再来,而是将守护她的责任,交给了青爵。 . “好感人啊,真是好感人。”夜色里忽然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不见真心祝福,一声声反倒都是奚落。 “可是你们不知道,你们的结合是注定遭受诅咒的么?”那声音寒凉,一下子劈开夜色,冷冷刺来。 -------- 【最后的风波,来啦~~~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弄棋番外。】 今天不知绣姐又在抽神马,后台记录一页都打不开~~~先统一给送过月票和道具的亲们鞠躬个,明天能打开的话再补上哦~~ 288、馨与凉(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冬夜寒凉一下子都涌上来,几乎将净璃吞没。 他身后的青爵跨步上前,将净璃护在背后。今晚仿佛冷硬融化了的男子,这一瞬却仿佛冷硬重新冻结,狠狠瞪着那一步步走来的女子。 “我跟净璃订婚,原来惊动了全世界人民。让你这样大老远打飞的回来,真是让你破费了。”青爵傲然抬起下颌。 净璃轻轻喘了口气,从青爵背后转出,与青爵并肩而立,握住青爵的手。此时他们已是夫妻,无论这人间还有什么考验,他们都应当并肩面对。 净璃在夜色里露出明净微笑,“宁馨,好久没见。” 夜色游荡,远处的霓虹明明灭灭,那站在街灯暗影里的丽人,正是宁馨媲。 那一直隐身在净璃记忆里的女子,终于走进现实,身上披满夜色,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仿佛与时光狭路相逢,又或者与记忆不期而遇,却实际不过都是逃不开的现实。 以为遗忘的,以为已经随着时光湮没的,其实从未消逝。只要寻到合适的实际,该面对的东西总会重来。 宁馨抱起手臂,眯起眼睛望净璃。净璃之前的惊慌让她开心,却没想到净璃随即便平复下来,倒似乎是与记忆中那个总是垂着头的小姑娘,有所不同了。 “顾净璃,你的话我听得懂。其实你想说的不是‘好久没见’,你是想说希望永远不见。”宁馨冷笑。 净璃忍不住叹息。明明以“馨”为名,总归会让人想到温馨之意,可是宁馨却是这样一个冷笑的女子,总与她的名字相去太远。 “姐,今晚的顾净璃可是风头出尽;可惜媒体没有拍到她现在的神色,否则该多精彩。” 净璃一怔,望着夏凉走向宁馨,挽住宁馨的手臂。净璃用力回想了一下方才夏凉对宁馨的那个称呼――姐! 净璃都忍不住笑起来。是啊,姐姐名字里带着“温馨”,妹妹的名字里便配着“沁凉”,这才是真的一家人。怪不得当初第一次听见夏凉是夏天的妹妹的时候,净璃就只觉他们的名字不和.谐,原来真正的一家人在这里。 “夏凉,我记得就在刚刚你说过,你是孤儿。12岁就被夏伯伯收养……你我年纪相若,如果你12岁就被夏家收养,我也不过是那么大。可是那年的宁馨还是学校里的天之骄女,她哪里是孤儿的模样?” “天之骄女?哈!”宁馨笑起来,一笑便不可收拾,直到弯下了腰去,“顾净璃,你错了。那时候不是我是天之骄女,而是你将自己始终当做丑小鸭。从一个永远低着头的丑小鸭的眼睛里,可能任何女生都是趾高气扬的吧?” 青爵冷冷盯住宁馨和夏凉,“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也不管宁馨你回来是要做什么。只是我将丑话说在前头:离我远点,更离净璃远点。我的性子、傅家的手段,你们也都该知道。” “你在威胁我们?”夏凉有些歇斯底里。今晚的她就像个小丑,这时岂肯还善罢甘休。 宁馨却拦住夏凉,“好了夏凉,今晚你也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宁馨转头含笑望净璃,“顾净璃,日子还长着。我们走着瞧。” . 青花和月团队奔过来的时候,宁馨已经揽着夏凉走远。夜色远处,夏家父子的车子在等候。净璃垂下眼帘,看来宁馨也终究要与夏家父子联手。今晚虽然她与青爵终于走到一起,可是夏家父子岂肯善罢甘休? “怎么回事儿呀,啊?”阮灵叉腰扭头瞪着宁馨和夏凉的背影,着急地问净璃,“刚看你跟青爵在这儿练拥抱呢,我们就都没好意思过来;结果一转眼这边就剑拔弩张了,那女人到底是谁呀?” 净璃只问阮灵,“我妈呢?” 钱未然回答,“净璃你放心,我已经安排车送伯母回去。伯母今晚也累了,我让小宋她们两个女孩儿陪着伯母。” “谢谢钱大哥。”净璃点头,转头望青爵。 青爵会意,颔首,“回去陪岳母吧。” 净璃伸手握住青爵的手,她明白,今晚青爵也需要回傅家去,将订婚的事情向长辈交待清楚。尤其是于含之……纵然于震老爷子会从中帮忙,但是想要让于含之敞开心怀接受,怕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今晚你先去禀告。如果太太愿意见我,我会到她跟前去亲自请求。”净璃软声劝慰青爵,“别跟长辈发脾气。你哄着太太些;还有,傅伯伯心脏不好,你千万别说了重话,惹伯伯生气。” 青爵笑起来,轻轻点头。他已经能自如地称呼邓娴雅为岳母,可是净璃却着实还不敢将于含之叫做婆婆。这之间的沟壑,还需要两人慢慢趟过去,“你放心,没事的。” . 净璃回到家中,妈已经睡下。净璃感谢小宋她们,亲自送了她们下楼。返身回家,一室的寂静。净璃睡不着,便握了一杯白开水,坐在沙发里,关灭了灯。 窗外的街灯影里,不时有嚣张而过的灯光。那是疾驰而过的车子,仿佛不是为了急着回家,而多数就是想要在夜色里拉风。 再沉入记忆,净璃又回到那年圣诞晚会之后。报纸登出了青爵揽着一个女孩儿冲出人群的照片,紧急关头是宁馨来傅家向傅豹生承认,说那个女生是她。否则当年净璃跟青爵的事情,便已经败露。 那时候净璃第一反应是对宁馨心怀感激,可是净璃却永远无法忘记她送宁馨出门时,宁馨站在傅家门口的阴影里向她露出的那个微笑。门口有风,吹得人周身寒凉;门廊又挡住了阳光,便让门口显得越发冷。可是那些冷却都比不过宁馨的那个笑。 再然后就是青爵挨打,那个晚上青爵要了她。她与青爵的关系便倏然拉近了,推都推不开了。青爵便也放弃再去上学,便也从此与宁馨割断联系。 可是青爵就算不再上学,净璃却逃不开宁馨。毕竟净璃与宁馨同一学校。寒假过后的第一天开学,宁馨就找上了净璃,质问青爵不来上学是什么意思。净璃无奈,只能将青爵的选择说给宁馨听。青爵虽然刚签约给钱未然不久,但是钱未然已经很用心在推出新人,短短几个月内青爵他们已经上了几台小节目,媒体上也有有了小幅的报道。对此宁馨自然也该知道,却没想到宁馨却并不接受这个解释。 净璃直到此时依然记得宁馨那日笑容里的冷。 那是三月,D城的春天从气象学意义上虽然还没正式开始,但是毕竟已经走过了冬寒,开始感觉到了阳光的温暖。那天的阳光直咧咧地照在净璃面上,她都觉得自己的鼻尖儿隐约起了汗珠,可是那阳光却根本就照不亮宁馨的脸。 宁馨夸张地笑,“你是说青爵选择了在高三最后一个学期退学,转而去签约出道当了艺人!顾净璃你说这可笑不可笑?且不说他们家怎么会允许,更何况高考对他来说根本就毫无阻碍,他有何必放弃高考而选择了跟全家人对着干?” 净璃说不出话来。 宁馨也是聪明的,那个托辞根本就骗不过宁馨去。青爵放弃高考,一方面是要那300万签约金,另外就是为了避开宁馨而让净璃安心――可是这个理由,净璃如何当面直接说给宁馨听? “是因为你吧,顾净璃?”宁馨那天的笑声悠长又冰冷,“顾净璃我认识你也有好几年了。从你当年还是青爵的小跟班儿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对青爵的感情不一般。只要看见我跟他在一起,你的眼睛里就向我射出恶毒的目光――顾净璃,你小小年纪的时候就想独占青爵,就恨毒了我吧?” “只不过那时候你还小,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跟青爵一点点走近,而没办法阻拦。如今不同了,你长大了,你有了心计,更有了手腕儿。” 宁馨的目光一下一下穿刺在净璃面上,“你天生就是个小狐媚子,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如今勾着青爵不务正业,你更勾着青爵躲着我,是不是?” 女人之间的咒骂,这样的话已经很严重。更何况净璃那时还是个小姑娘,这些话就越发火辣辣地让净璃难以承受。又是在学校,净璃不想闹大,只能忍着难过低声请求,“宁馨请你不要误会。我现在已经不想隐瞒我喜欢他,但是我真的没有做如你所说的那些事。” “还说没有?”宁馨面上越发嘲弄,“不过一个寒假,顾净璃你竟然就变了。你从前虽然也清秀,不过还算不上耀眼;可是今天开学,你没发现许多走廊上的男生都在盯着你看?一个女孩儿怎么会突然变得耀眼起来,你还要瞒我么?” --------- 【稍后第二更~~~】 289、记忆之痛(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那年的净璃在宁馨的逼视之下睁不开眼睛。这话杜清荷也曾在傅家的年夜饭上说过,用的也是这样轻蔑的语气。不管她与青爵之间究竟是不是真爱,可是只要是她跟青爵在一起,在外人眼里就是有意的勾.引吧?只以为他们身份差了太多,她本来就不配跟青爵在一起,这就是世人对他们感情的看法,来源于根深蒂固的世俗眼光,她无力改变。 以当年的年纪,让净璃面对这样的责难是很沉重的。她不能撒谎,却又无法漠视心底的慌乱。于是她只能选择什么都不说,在宁馨的施压下,咬紧自己的唇。 宁馨却得寸进尺,冷笑环绕净璃走,上下看了净璃周身,“顾净璃,你真有手段。就为了拆散我跟青爵,就为了让青爵迷恋上你,你都不惜这样小的年纪就破了自己的身子……你这样的,还敢说自己不是天生的狐媚子!” 那年的净璃也是以为青爵是喜欢宁馨的,不管怎样,宁馨仿佛更多地像个被抛弃的受害者。净璃只能垂下头去,攥紧了指尖,努力道歉,“宁馨对不起。只是我与他相遇更早,我没办法不喜欢他……” “顾净璃,别装了,你就是狐狸精,你就是天生的狐狸精!”宁馨笑起来,笑得让净璃骨头都颤抖起来,“顾净璃,你从一开始就是瞄准我的,我知道!你会抢走我的一切,我早知道!” “我还记得,那年在海边的仓库,看见我跟青爵一起练琴,结果你将他的乐谱扔在地上就跑。你就是勾着他撇下我,去追你!顾净璃,你那个年纪就已经这么有心计,你果然了不得!” 净璃被宁馨的话说得迷乱。就算她们都是女孩子,争风吃醋起来也会说不管不顾的话。可是宁馨怎么就认定了她一定会故意去抢原本属于宁馨的?她喜欢青爵,只是因为青爵,与她宁馨又有何干? “顾净璃我们走着瞧,我不会放过你。绝不!”上课铃响,那年的宁馨也撂下这样一句狠话给净璃,便愤怒转身而去。 . 那个春天到七月,是宁馨准备高考最后的学期。虽然那日经着宁馨的威胁,不过净璃却没有太往心里去。毕竟宁馨还要忙着准备高考呢,她岂能太过分心?更何况,人在受到威胁的时候总会发狠反击,但是有时候多数只是言辞之利;更何况宁馨从前也是闪亮的少女,净璃不相信她会做太过分的事。 可是四月的那个晚上,净璃独自下了晚自习回家的路上,就知道自己错了。 人间四月天,D城的路边刚刚绽放了迎春花。樱花也正在含苞,等待迎春花盛放之后,便接过迎春花的接力棒,继续扮美这个城市的春光。这个时候的净璃,心里也总是欣欣然的。看着城市里到处开满嫩黄的、粉红的春日花朵,她就会觉得心情都彩色起来媲。 那段时间正是青爵的事业上开始加速,平素极少回家的时候。净璃心中有疙瘩,以为是青爵故意躲着她,以为真正拥有了身子的牵绊之后,也许青爵心上却后悔了吧?于是当城市开遍花朵,净璃便想借着花朵的颜色让自己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 晚自习放学的路上,她刻意没有在学校门前的公车站坐公车,而是选择多步行一站地,只为了流连那花朵的芬芳。 学校门外的大街即便时间不早了,却依旧很热闹。灯火通明,各种小商贩扬声叫卖。他们做的都是学生下晚自习之后的生意,关东煮、烤串、棉花糖,各种零嘴的香气飘了满街。所以净璃就算多走一站地,也并不害怕。 一路走一路看路边的花,净璃不经意回首,却发现背后不远的地面上印着几个身影。原本以为只是同路的人,却越走越觉不对劲。她走,那些影子就走;她听,他们便都停了。净璃便不由得转头去看,竟然是学校里几个恶少。 学校虽然是好学校,分数线也蛮高,可是有钱人家却可以捐献大笔金钱将孩子送进来。结果这几个痞子在学校根本就不念书,而是天天课间或者午休只坐在单杠上,看学校里的美眉。从前因为有青爵的关系,也或许是净璃真的如宁馨所说,过去曾经还不算耀眼吧,所以还没跟他们有过交集。可是今晚,怎么就遇上了? 净璃不相信是巧合,毕竟那几个痞子家里都有车子。最不济也都出门打车走了,何至于要与她一样步行? 曾经在冬夜里被袭的痛苦记忆席卷而来,净璃害怕了,顾不得再看花,急着朝前去。 人行道与车行道之间,因为种植着高大的花木,于是便挡住了路灯光,将人行道遮挡成幽暗小世界。净璃慌不择路,却一不小心踩到一个埋电线施工还没填平的坑里。脚踝崴了,净璃不得不停下来。 那几个小子便嘻嘻哈哈凑上来,其中为首的那个笑容猥琐,“……哥儿几个打赌,说她已经不是雏儿了。怎么着,今儿就验验吧!” 那几个恶少就坏笑着围上来,有的按住她的腿,就将手想要探进她的裙子! 净璃惊慌,却还没失去理智。她一边用书包砸向伸过来的手,便厉声喝问,“你们难道是被宁馨派来的!你们敢碰我,那宁馨就也完了!” 讨论过她是否破了身子的就是宁馨,净璃也豁出去了! 痞子都是欺负软的怕也难过的,原本看着净璃很乖,没想到却这样刚烈。净璃又直接喊出宁馨的名字来,那几个恶少就迟疑住。从他们的反应里,净璃就越发确定这事儿与宁馨有关! “你们要是敢碰我一个指头,我告诉你们,我就跟你们拼了!无论是你们,还是宁馨,咱们谁也甭想好!”净璃脚踝不能动,她拼了一切跟他们喊。这时候能保护她的只有自己,她豁出去。 那几个小子被吓住,没敢再过来。不过他们并不走,也不甘心好几个人就被个小女生给吓住了,传出去多没面子。那为首的就狠笑,“给她拍照,发到网上去。这样的情景就足够了,谁还知道咱们到底摸没摸过!” 净璃慌了,伸手从背后花坛里抓出土来扬过去,不许他们拍照。那为首的小子又是狞笑,“想让我们不拍倒也容易。离傅青爵远点儿,那不是你能高攀的人!” 净璃以牙还牙,“是么,原来你们也都认得傅青爵!好,你们有种就继续拍照。别忘了想想傅青爵如果知道是你们干的,他会如何对付你们几个!” . 想及少年时代的遭遇,今日的净璃还是会因为回忆而疼痛。虽然那件事跟人生中会遭遇的困难相比,算不得什么,而且没给她造成什么切实的伤害,那几个痞子后来全都被吓退,她真正的疼痛只是脚踝罢了――可是该怎么说,少年时代的伤痕却会让人一生疼痛。也许现在长大了,心更坚定、皮更厚,就算还有更大的伤害都不怕;而当年的回忆今日想起来,还是会让自己仿佛被困在阴影里。 净璃用力喝了口手里的白开水。开水的温度温暖地滚进胃里去,让她这才舒服了些。 坐在黑暗里,净璃借着开水的温度,用力去回忆记忆中的同类事件。与那个晚上遇袭同样的,就是当年在补习老师家小区外头被马三儿那几个混混的袭击。因为被马三儿他们袭击的那个晚上,还发生了更让她震动的事――青爵救了她,却抚.摸了她的身子……于是净璃用尽力气去忘掉那个晚上,而不愿意想起。 可是此时,她却已经能够平静想起。因为心情平静了,她却猛地邂逅到了真相――当初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遇袭?难道真的如马三儿他们所说,是爸做生意欠了他们家的钱?此时的净璃相信爸不会是那样的人,所以马三儿的说辞已有漏洞…… 净璃忽地捏紧杯子,整颗心都揪起来。 她遇袭,那背后操控这事儿的人,做事的方法都如出一辙――会不会,当年的遇袭也是宁馨一手策划的! 如果那晚上马三他们真的得手,毁了她少女的清白――那么以当年青爵的性子,或者以傅家的脸面而言,她等于就彻底失去了跟青爵的未来! 好阴狠的手段! 当年她去郎溪的日子,宁馨定然以为她与青爵已经肯定可以在一起。宁馨却没想到她会回来,所以宁馨才使出了这样的手段,是不是? ------------ 【宁馨在前文里始终只是一道影子,看似不重要,实则她的身上可以折射出一些不能逃避的问题来。她同时也是缠在净璃和青爵少年岁月上的一道避不开的阴影。所以要搞定这个阴影,才能让净璃和十二真正拥有阳光灿烂的未来~~前头埋的伏笔就要借由这个人全都掀开啦~~今天先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 3张:龙门阵、菲菲、 2张:满口、荷苗、bigtian、水乡、多尼、 1张:5522363、枫叶、小瑞、bigtian、18773166249(10页之后就乱码了,有落下的亲的话,某苏一并鞠躬啦!) 谢谢mummy亲的超级大红包,爱似的荷包;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290、天之骄女(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早晨起来,净璃洗漱完毕,却看见妈举着电话在笑。 “妈,干嘛呢?”净璃擦着头发问。邓娴雅放下电话微笑,“是阮灵。” “她找我什么事?”净璃在妈面前还是个撒娇的小姑娘,“找我还不等我出来接电话,这么急着挂了干嘛?” 邓娴雅却面颊微红,“阮灵今天是找我。” “啊?”净璃睁大眼睛,“妈,您什么时候也跟阮大妞私相授受啦?赶紧说,她找您干嘛?丫” 阮灵的母亲跟她爸是离婚的,阮灵从小跟着她爸,就算有妈,可是感情上总是隔着一层。所以净璃就想着,是不是阮灵感情上需要有人指导了,所以才偷偷摸摸打电话来妈咨询? 邓娴雅就笑,“不是。阮灵给我找了份工作。媲” . 听妈说完,净璃就躲进自己房间给阮灵回拨电话,“阮灵,怎么回事儿啊?公司也不缺后勤,你干嘛怂恿我妈去?我妈在傅家当了一辈子佣人了,我可不舍得她再去干伺候人的活儿!你怎么不提前跟我打个商量就打电话?” 阮灵竟然是怂恿邓娴雅去芒果娱乐当后勤去,就说都喜欢邓阿姨做饭的手艺,更佩服邓阿姨收拾衣裳、照料起居的那些细致和技巧。说现在半大毛孩子都干不好这个。 阮灵在电话里就乐,“哎呀,我说的都是真的。邓阿姨做的那饭,简直太好吃了!” 净璃缓了口气,脑筋转了转,“谁的主意,说吧。” 阮灵知道瞒不过去了,在电话那边吃吃地乐,“你老公呗。他又怕他自己跟邓阿姨说的话,痕迹太重了,就让我来当说客。” 净璃咬了下唇。真是的,现在就算听着青爵的名字,心底都会没来由地甜透了;更何况阮大妞说是“她老公”,净璃心底更是什么都柔软下来。 听见净璃不出声儿了,阮灵就乐,“真是,对人这么差别待遇啊!听是我,就打电话来追责;听是你老公,就只剩下笑了哦?” 净璃笑着不出声,任凭阮灵呲儿。 阮灵倒也收住了,仿佛犹豫了下,“净璃,你真让我给你当经纪人啊?钱未然都跟我说了,他说你极严肃地跟他谈了这个问题,还说他要是不答应的话,那你就宁肯什么通告都不接了……” “嗯。”净璃微笑。 阮灵踌躇了,“净璃,你跟韩赓的片子要开始预备进组了。许多沟通的事情,现在就得开始做了――可是你觉得让我为了你这个片子天天跟韩芷他们泡在一起,还得差不多天天跟韩芷沟通……这个,这个我能胜任么?” 净璃终于笑出声儿来。 阮灵这才尖叫,“啊,好啊你净璃,我这才想明白!你就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你知道我忌讳韩芷,避之唯恐不及,你就故意这么拉我下水,借着让我当你经纪人的机会,让我天体跟她抬头不见低头见,你逼我非得跟她面对面,是不是!” 净璃点点收敛了笑容,望着窗外融暖阳光,轻轻叹了口气,“阮灵,我也有许多有点不敢直接面对的人。比如夏天,过去的夏凉,还有今日的宁馨。不是我真的怕他们,而是不喜欢要跟他们面对面时候的那个气氛,那是自己给自己找不开心呢――可是越是这样的人,却越得直接面对。长痛不如短痛,你说对不对?” 阮灵讶了下,随即会意,“我通知傅青爵一下吧?至少,让他陪你去!” 净璃摇头,“这个跨年演出季,他就圣诞一天请的下假来。演出商也不好意思拦着他订婚的事,其他的时间早就排满了。”净璃垂首看腕表,“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飞机上吧?没事,你先别告诉他,我自己心里有数。” . 电话与宁馨邀约。净璃不知道宁馨的电话,便打给夏凉。夏凉仿佛都没想到净璃会主动打电话来相约,还讶然了下;可是随后过来接电话的宁馨倒是毫不意外的样子,甚至在电话里微笑,“顾净璃,我一直等着你的电话呢。这么晚才打来,原来你还没那么勇敢。” 宁馨的淡然让净璃心里不免升起一丝惴惴。 一路走着向约定的café去,冬日的阳光洒在净璃的羊毛围巾上,暖洋洋地,让净璃的心放松下来许多。沿着红砖步道一步一步走着,身畔院墙的镂花铁栅栏在地面筛下玲珑的线条。墙内还爬出植物的叶子来,已是黄了,却金灿灿的别有一番灿烂。 净璃深呼吸,去想妈。净璃原本不舍得让妈再去工作,可是竟然看见妈面上露出了许久不曾有的笑容。那笑是从心底攀爬出来的。开始还想再劝劝妈的,净璃却在那一刻改变了主意,说愿意让妈去芒果娱乐工作。妈那时候竟然像个小孩子似的抱住净璃,发出小小的欢呼。 从前一直心疼妈,以为妈干惯了一辈子伺候人的工作,此时该想想晚福才是;可是其实人都是在充实的时候才是最幸福的吧?否则时光变成空旷的寂寞,任何人都再体会不到快乐。 再转念去想青爵,他怎么会想到要让妈来芒果娱乐工作,而且就做青花和月团队的后勤? 答案倒也不难:首先倒是因为青爵喜欢妈的厨艺。青爵从小也是吃着妈做的菜长大的。傅豹生口刁,就吃邓娴雅的手艺;全家又只有青爵能陪着傅豹生单独吃饭,于是青爵的口味就也变到了这个方向上。 进剧组拍戏,青爵挑剔的性子就会越发压不住。外头饭店的东西他都不吃,有时候只能是小孟在房间里给他单独做饭;可是以他那性子,小孟的手艺也无法长久满足他的口味。如果妈真的能给他做饭去,那自然是他最希望的事儿。 还有……净璃轻轻叹了口气。抬头已经能看见那café的大玻璃窗,能看见宁馨坐在窗边,正在翻一本店里的DM杂志。那侧影就很放松,仿佛宁馨对今日的见面毫无紧张之感,反倒是净璃紧张了。由此可见,宁馨有多不好对付,可能比夏凉还要麻烦。 于是青爵才这样安排了吧?净璃的软肋就是妈,青爵将妈带到他身边去,这样就算宁馨想打什么鬼主意却也没办法做到。 想到妈能有青爵保护,净璃终于放下心来。推门走进café的刹那,已是露出了微笑来。青爵的安排这样周到又妥帖,提前就替她想到了一切,有这样的老公,她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就算他是大明星,忙到不可能随时陪在她身旁,不能陪她一起来面对宁馨,她也不再怕。 . 阳光流转,净璃跟着侍者走向宁馨。宁馨在座位上抬起头来,好整以暇望着净璃。两人都为对方隐秘叫好。彼此竟然都这样淡定,真是难得。 侍者送来咖啡,净璃轻轻吸了口气,“嗯,很香。” 宁馨却耸了耸肩膀,“真不知道这家咖啡店老板是怎么想的。他在招牌上打café,却竟然还在牌子另一边写coffeshop。” 净璃望宁馨,静等她下一句话。至少从净璃的角度听起来,café和coffeshop都是咖啡店,字面上并无太多不妥。 宁馨冷笑揭晓答案,“coffeshop在荷兰是合法卖大麻的店。可以在里头吸大麻-烟,或者品尝混了大麻的space-cake。一根卷好的大麻-烟,4欧,不贵;或者也可以买大麻种子,甚至是用纯大麻自己来卷烟。” “夜晚走在coffeshop罗列的街上,吸吸鼻子,都不用走进去花钱,就能闻到满街飘荡的大麻味儿。” 净璃垂下头去。 宁馨笑起来,“顾净璃,你说过,我在你眼里曾经是天之骄女。可是你知道么,天之骄女曾经在那样的店里醉生梦死。依靠大麻来麻醉自己的神经,让自己觉得幸福一点。4欧一根的大麻不贵,可是换成人民币花下来,却真的好费钱啊。” “当我把钱都花光,再买不起4欧一根的大麻-烟,甚至都因欠单太多而被临街的那些店铺拒绝入内的时候――我就只能在无风的夜里,站在那条大街上,用力去呼吸街上飘荡的大麻味儿……顾净璃,这就是你说的天之骄女么,嗯?听你再说我是天之骄女,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却只觉得里头都是满满的讽刺啊?如果换了是你,你心里难道不这样想么?” ------------ 【稍后第二更~~~】 291、也许心痛只是一件小事(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宁馨劈头扔过来的话题,让净璃很是有些猝不及防。 宁馨说完已经含着微笑去喝咖啡,净璃却还在醇厚的咖啡香气里,用力呼吸。 “对不起宁馨。”净璃诚挚致歉,“那年你出国,所有人都羡慕,都以为这一去就是镀金的天堂。我实在没想到……没想到你曾经有过这样的际遇。我说你是天之骄女,一直是我心中真实观感,从无讥讽之意。” “哈。”宁馨耸肩一笑,“认为出国了就是奔向镀金的天堂么?有谁会明白,独自一人到了全然陌生的国度,听不懂他们的话,不适应那里的一切,然后孤单和寂寞从心底像是毒蜘蛛一样爬起来,直到锁住了整颗心的滋味儿?” 净璃攥紧手指。 “……却还不能说。若有国内亲友电邮过来,我还要说一切很好,太好了,真是好到不能再好。然后将在荷兰拍的照片发给他们看。郁金香花田边,我笑容灿烂。他们便连串惊呼,越发羡慕。只有从那些惊呼和艳羡里,才能让我找到一点点的快乐吧。媲” 宁馨抬眼瞟净璃,“你喜欢郁金香么?” “非常喜欢。”净璃点头。仿佛从小对荷兰最初的认识都来自郁金香。电视里那大片的郁金香花田,仿佛锦织的地毯,华丽又清雅,让净璃从小也曾梦想过有一天能登上荷兰国土。D市每年五一也会在劳动公园举办郁金香花展,净璃上学的时候会仔细攒下零花钱,在那个时候去看郁金香。 宁馨又是耸肩冷笑,“可是你知道郁金香有毒么?如果在郁金香花边呆一个小时以上,就会头晕、脱发,严重的还可能中毒。” 净璃微微张大了嘴巴。 宁馨将手中小小银羹匙搁进骨瓷托盘,发出碎裂一般的脆声。她望着净璃,清清凉凉地笑,“看,你认为美好的那些,实际上都是那么丑陋。顾净璃,你们以为当年那样对我是对我好,以为那样你们良心上就不用再负担任何的责任了,是不是?你们或许会用‘仁至义尽’这个词来形容过去对我的一切,可是我今天就要揭开你们的迷思,告诉你们,你们真正给了我什么!” “也许你们认为给了我天堂,可是实际上你们推了我下地狱!” . 那场风波是青爵上了大学之后闹出来的。原本青爵是誓死也不上大学的了,可是后来还是被于震老爷子亲自给拎着耳朵扔进理工大学去。理工大学不是青爵从前的理想高校,而宁馨则全力以赴考入了青爵从前想去的那所大学。 傅豹生亲口答应过,阴差阳错承认了宁馨是青爵的女友,而且说过他们将来若一同上大学,便支持他们交往。所以宁馨仿佛赌气一般,尽管青爵没参加高考,她却还是考进了那所大学去。 原本净璃也说过青爵不会上大学了,结果青爵却进了理工大学去。宁馨便理所当然认定这又是净璃的伎俩。仿佛净璃就是千方百计想要拆开青爵和她,这一切都是故意的。 那时候的青花和月已经声名鹊起,拥有了大批少女粉丝。宁馨却放话出来,说要向传媒公开他与青爵的关系。这对于刚刚开创事业的偶像团体来说,会成为毁灭性的打击。 青爵对宁馨的威胁倒是淡然,只冷笑给她回话,“你说了,我就会承认么?你不妨试试看,传媒和粉丝更相信你的话,还是我的话?” 宁馨却也了不起,她竟然拿出了傅豹生的录音。原来当日傅豹生答应她与青爵交往的那段话,都已被有心的宁馨给录在了手机里。 眼看事情越闹越僵,净璃只可自己委曲求全。青爵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宁馨也人如其姓是个“拧”的人;更严重的是,她手里掌握的录音又要涉及傅家脸面,一旦传扬出来,怕又是一场风波。而风波中最大的受害者,只能是青爵。傅豹生会将傅家声誉受到伤害的责任归咎到青爵头上,而青爵好不容易打拼起来的事业也可能就此夭折。 那年的净璃去找了宁馨,两人也是约在一家café见面。宁馨的要求简单极了:他要净璃离开青爵。 事情几乎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净璃怎么请求都没用,只能在最后,含泪答应。宁馨那日说的一句话,始终像是一根鱼骨梗在净璃记忆里,宁馨说:“顾净璃,其实倒是我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当初的胆小,如果不是你不敢让傅伯伯知道照片里的女生其实是你,你说我又怎么会有机会取而代之,进而得到了这段录音?” 那天离开café,净璃站在阳光下无声地哭。宁馨说的不错,她此时的眼泪也许不光是宁馨的阴狠,而真的是她咎由自取。不敢面对的感情,也许就注定不配拥有;反倒是宁馨那样勇敢,甚至敢直接走进傅家门,直接走到傅豹生面前去承认。这样的勇气,当年的她顾净璃,真的没有。 她便申请了去学校住校。 幸好她已是最忙碌的高中生,申请住校也免了半夜才放学回来的危险,妈便也同意。甚至就连青爵质问她,她也坦然以此作为回答。 因为那日在芒果娱乐的工作间里,他也曾那样说过啊,说让她好好读书。他减少与她平面的机会,一是因为他自己工作忙,另外也是不想让她学习分心……她用他当初自己说的话堵住了他的嘴。青爵最后只能点头,却垂了头,黑瞳凝紧她,“行,如果这真是你自己想要的,那我答应你。可是如果你敢有半句谎话,顾净璃,你都死定了!” 这世上任何事情的发展,都会有一个极其尴尬的瓶颈期吧?就比如她与青爵当年的交往。那样早确定了自己的心,交付了自己的身子;可是毕竟两人年纪都还小,她还要上学,他则事业刚刚起步――那么发展到这里,又该做什么? 距离未来的人生还那么远,还完全看不清未来的轮廓;这样的年纪就更还提不到婚嫁的阶段。那他们还能干什么? 对此,净璃心有彷徨。再加上宁馨的强逼,净璃便退后一步。 当年觉得委屈,觉得恨宁馨;可是如今却也明白,其实真正能让自己的心有所动摇的,不光是外力,而还是要取决于自己。她当日的彷徨与瓶颈,实则决定的原因还是她自己。 . 净璃选择了住校。那所学校是封闭管理的,可是总归躲不过周末,她周末还得回傅家去。那段时间青爵却也奇迹地将每个周末几乎都腾出时间来回家,这让全家人都当成奇闻来谈。毕竟对于艺人来说,周末正应当是最忙的时候。 他也真是忙的,有时候回来只能呆十分钟,钱未然的连环夺命call就会打过来,他就得发脾气又不情愿地离去。就连杜清荷都笑,说倒是从没见过少爷这么恋家啊。真是长大了吧,知道家的好了。长辈们都当做笑谈,只有净璃知道是怎么回事,却只能在傅家长辈的笑谈里藏着自己的难过,深深垂下头去。 她明白,青爵是为了她。平素看不着,就只能捞着周末回来看她一眼。可是她还得故意装作不明白,硬生生去避开他的目光。就算他千方百计喊她去他的院子给他干活去,她却还搬出于含之的说法来,说她上高中太忙了,太太已经吩咐了不用她再干活,专心学业就是了。 每一回,她都刺得他暴跳如雷。而无论怎么发脾气,临走那一刻,他还是总回来深深地望她一眼。那目光里没有怒火和责怪,只有深长的不舍。她都明白,却不能回应,只能死死压着自己心里的疼。 可是这还不是最疼的。最疼的是,宁馨竟然不请自来。 在傅家长辈的眼里,已经都将宁馨当做是青爵女友的了;但是宁馨每周都来,却也实在不好意思。于是宁馨便找了个最能说得出口的理由:她来帮净璃一起加油功课。 宁馨初次来傅家那天,就是净璃领着来。宁馨在高中的时候,也曾经跟净璃姐妹相称;傅豹生在侧面调查宁馨的时候,自然也会查到校园里人尽皆知的这件事。于是宁馨说来找净璃,帮净璃复习功课,便所有人都觉得正常,更是会赞叹宁馨懂事。 除了长辈们私下里会打趣一句,“是不是除了来看净璃,还想多看别人一眼啊?”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净璃一个人在心里无声地哭。 ----------- 【宁馨――拧心、执拗的心。今天先更新到这里,大家周末愉快哦。后台道具记录又打不开了,先统一谢谢大家的月票和道具,明天给大家补上~~】 292、身的距离≠心的距离(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不光是与傅家人相处极好,宁馨与青花和月的团队也相处极融洽。原本青花和月在签约给钱未然之前,还在四个大男孩儿自己玩音乐的时候,宁馨就身处其中,所以花和月三人甚至对宁馨比对净璃还要更熟悉。 净璃后来还去过几次芒果娱乐,可是每一次都是看见宁馨在。她自如地与青花和月谈论音乐,探讨演唱的调门和技巧;还自在地帮工作人员一同处理旁支工作。在宁馨面前,净璃只觉自己是笨拙的小女孩儿,除了会低着头顺从地跟在青爵身边,却仿佛做不了什么主动而有价值的工作。 青花和月团队工作起来都极认真,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工作里,所以他们也许没人注意到净璃被远隔在外的孤单。甚至当净璃悄然离去,还专注工作的他们都没有发现丫。 净璃那天走出芒果娱乐的玻璃大楼,就越发知道自己也许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她现在也许还小,还无法全然走到青爵身边去,无法全然理解他的世界。这个世上每个人都说青梅竹马的爱情最珍贵,可是青梅竹马的爱情却大多都是夭折――净璃想,那也许不是不够爱,只是从前青梅竹马的小时候要一直走到长大,走进婚姻,这中间的路程也许太过漫长。 就像说夫妻都有“七年之痒”,青梅竹马的小恋人从少男少女的年纪走到婚龄,那中间的时光有的甚至远不止七年。所以怎么会不存在问题,不发生变化?于是她现在要做的,也许不该只是沉湎于这些爱与忧愁里。她应该抓紧时间赶紧长大,好好长大。 宁馨现在就是做得比她好,所以宁馨才能那样自然地抢走了她的位置。她不怨天尤人,她得赶紧充实自己。 于是高中最后的两年,净璃跟发了疯一样地将所有的时间和净璃都投注到了学习里。只是偶尔从报纸杂志里,去看青爵最新的绯闻。 好像每个偶像派明星,最初出道的时候,都是靠炒作绯闻上位。这是娱乐圈的规则,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净璃知道那都不是真的,只需去看他与那些女星、嫩模、工商界女士合影时候眼角眉梢的神情,她便能猜得到。她真是太熟悉他,熟悉到他每一个挑眉、或者嘴角轻轻一挑都代表着什么意思都猜得到媲。 可是宁馨却受不了了。 宁馨也自知她这样的话不能说给傅家长辈听,也不能说给青花和月团队的同事听,宁馨甚至不能说给嘉怡听,于是宁馨来找净璃说。 也或许是对于宁馨来说,将她自己的痛苦再转嫁给净璃,她便觉得开心了吧。 净璃耐着性子看完宁馨带来的那些报纸与杂志,听完宁馨含泪的倾诉之后,只淡然抬头望宁馨,“你带给我的报纸杂志,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娱记笔下的文字;你讲给我的那些传闻都是道听途说。宁馨,哪一句是青爵亲口说的,哪一件是你听过青爵亲自解说过的?” 宁馨被净璃问得愣在当场。 净璃轻轻叹了口气,“宁馨,我如你要求,已经远离开青爵。可是你就真的已经得到他了么?或者说:在他身边,你真的幸福和快乐么?” 净璃再指着手头这些东西,“他是明星,是一个刚出道不久的偶像明星,其实这些炒作的办法一点都不新鲜,几乎每个这样新出道的偶像明星身上都出现过。宁馨,如果你连这都忍受不了,又如何期待与他一起走下去?” 宁馨被问得恼羞成怒,“顾净璃,你不必带着这样一副悲悯的态度对我说话。哈,我不由得想起你妈。当年你妈亲眼看着傅伯伯娶了一个又一个,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有这样良好的心里耐受力,所以才能一直忍耐下去?” 净璃原本不愿与宁馨产生龃龉,可是宁馨这样污蔑妈,净璃实在忍不下去。净璃愤而起身,将面前的咖啡泼到宁馨面上去,只冷冷说,“这是你污蔑长辈该得的教训!宁馨,别再来找我!” 宁馨这样被泼了咖啡,当然不甘心。她一边用面纸擦着脸,一边向净璃的背影喊,“果然有什么妈就有什么女儿!你妈是狐狸精,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女仆勾.引主子少爷,却白打了主意;你这当女儿的卷土重来,一样不要脸!” . 那个晚上,净璃难过得独自坐在校园的单杠上落泪。 夜半的校园熄了灯,只有天上星月的光芒落下来,幽幽的,可以藏住眼泪。宿舍里的灯火通明都被隔在天边一般,净璃只独自留在已经空无一人、更无灯光的教学区。 高高坐在单杠上,两条腿用力晃呀晃,仿佛这样就能转移走眼泪的注意力,让它们不会一直一直掉下来。 净璃也笑话自己。明知道这个时间的操场上、整个教学区早就没了人了,可是她还要爬上单杠才敢落泪。坐得高,只是为了不让人看见自己在流眼泪啊。可是现在没人,谁能看见呢。 她下意识一低头,却看见地面上一双熠熠的眼睛,就那么抬起头望着她。 净璃手一软,险些从单杠上直跌下来。又觉得自己是看花了眼睛,揉了揉眼睛才确信。 “你怎么能进的来?” 是青爵。个子高高的家伙,发丝都飞扬在风里。操场上没有灯,他的一双黑瞳却熠熠闪烁着暗光。 “嘁。”青爵轻嗤,“就算这学校管理严格,外人谁都进不来。但是我是谁?” 青爵也是这学校的学生,那些保安跟他都认识。那年有个保安女儿被车撞了,保安疯了似的奔向医院去。青爵正好赶上,跟着去,撸起自己衣袖就伸给医生,告诉随便抽……青爵是大少爷,他不缺钱,所以那天如果青爵只是拿钱出来反倒没什么,就因为他那少年直率的意气就让那保安大叔差点没给他跪下。 那回的事儿青爵瞒着家人,就净璃自己知道。他被抽了血,加上有点晕针,苍白着一张脸在家里躺了大半天。都是净璃偷偷去给熬了糖水。 所以如果是那位大叔当班的话,就算校规再严格,那大叔又怎么会不放他进来? “你来找我干嘛?”净璃咬住了唇。 青爵伸手抓住她脚踝,不讲理地直接将她从单杠上给拽下来。净璃猝不及防,失去了重心,整个人朝着大地直接扑过去,却被他半道截住。她掉进他怀中,慌乱地爬起来,推开他。心却还是乱的。 “我听说你用咖啡泼宁馨了?”他问。 净璃咬了咬唇,有点不好意思。不是后悔泼宁馨,只是觉得在他面前说那些女人打架的事儿,有点抹不开。女人打架的方式从男人的视角来看,多半像瞎胡闹。 “你心疼了?”净璃却也不甘示弱,瞪回去。 “嗯,心疼了。”他倒是答得顺溜。 净璃恼得背过身去,“不好意思我要回去睡觉了。晚安。” 他却扯着她辫子,不许她走,“我心疼死那咖啡了。那么好的咖啡,你怎么用来泼她?多浪费啊!” “扑哧儿……”净璃一个猝不及防,已是笑出声儿来。 可是笑着,还是难过了,“我也不想的。她要是光冲着我来,倒也无所谓,可是她骂我妈。” 青爵又叹气,“那你不会骂她妈啊?” “啊?”净璃惊得跳转过来,瞪着青爵,却也还是忍不住笑了,“你这什么馊主意啊你!我们俩打架,两位母亲何辜?亏你还给我出这主意!那我不跟她一样儿了?” 青爵却不说话了,黑瞳凝望净璃,仿佛要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 净璃也望着青爵,想要问一件事。那个问题在她心底盘桓多年,却始终没有问出口――其实净璃真的想问清楚,青爵为什么当年要追宁馨,而且还大张旗鼓?如果真是仰慕当年宁馨的风采,今日的青爵断不会说这样的话;那么如果他并不是喜欢宁馨,却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去追? 可是终究净璃还是没问出来。生怕问出来的,倒是青爵真的喜欢过宁馨。否则以他的性子,他又何必那么做?若是问出来,伤心的就只是净璃自己,所以净璃这么久都没敢直接问过。 “我那些绯闻……你怎么想?”青爵岔了个话题,却也问得很是认真。 净璃想了想,垂首轻轻一笑,“其实那些女生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气,都不如宁馨呢。所以宁馨又何必这样担心,何必妄自菲薄?” ------------- 【稍后第二更~~~】 293、我们都需要勇气(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其实你也始终认为,自己也是哪哪儿都不如宁馨的吧!” 夜色里的那家伙却忽然恼了,“所以你认定,让宁馨留在我身边是天经地义的,而且是对我好!” 净璃被他的质问惊住,怔怔望他。 她潜意识里是有这样的心情的,她不否认。就像每个女孩子在少女时代都会问过自己的:我为什么会爱上那个男生?一定是因为他优秀啊,或者是学校的学习尖子,或者是相貌出众的校草,要么就是文体成绩非常突出……一定是因为他好,所以才会独独只爱上他啊。 反过来,逻辑是相同的。对那么优秀的男生,有的女孩只会选择暗恋,一辈子将自己的心情压在心底,永远不告诉他。因为怕被他拒绝,因为自己是多么的不优秀,而那个坦然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孩子才那么与他般配…… 所有的电影、小说,不也都这样说的么?女孩子在初恋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自卑啊,难道不对么媲? “顾净璃,你不要总自以为是地来决定我的选择,行不行?”他恼怒地捉住她肩膀,“我的选择是我自己做出的,不是你!你认为宁馨什么都比你好,所以宁馨就该呆在我身边;却不等于我也这么看!” 净璃呆呆回望青爵,那一瞬心思如潮。可是那时年纪小,却真的捋不清那一刻的心潮澎湃,又意味着什么。 . “你来芒果娱乐,看见宁馨在,你默默转身就走……你是什么意思?”青爵看她发愣,就越发恼怒,“你还在我爸我妈面前附和宁馨,帮着她在我们家行走,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净璃被问急了,心底也矛盾纠结,于是也冲口而出,“可是你也没拦着我啊!我走就走了,你那时候根本就没注意到好不好!你只顾着跟宁馨讨论音乐,你的眼睛只看见她!” 女孩子的逻辑有时候是莫名其妙的,尤其在初恋里――我离开不是因为我要离开,而就是因为你不肯来追我,拦住我! 青爵恼怒伸手,捏住净璃下颌,“那我也要问你一句:凭什么都要我去追你?凭什么都要我拦着你?我们两人相处,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么?凭什么总要我去,而你从不肯主动留下来?” “相信我一点,就不行?多给你自己一点自信,就那么困难?” . 青爵的质问到后来都带着疼痛的味道。净璃无法招架,更不知该如何回答。恼羞成怒的少女净璃只能转头就走。狼狈地逃走,却也是一种逃避吧? 夜风骤起了,净璃隐约看见保安大叔奔来。青爵的大吼大叫在夜色里惊动了保安大叔,保安大叔定然要劝他离去。 夜风里,她听见他最后的吼声,“……其实当年,如果邓阿姨肯跟我爸明白说一句,说她希望我爸放弃傅家而跟她在一起,也许我爸会豁出一切去!就因为邓阿姨从来就没明白说过,我爸才没有信心!” “顾净璃,你给过我信心么?” . 那个晚上净璃缩在被窝里,戴着耳塞,一直一直在听梁静茹的《勇气》,听她用那样柔婉的嗓音一遍一遍辗转了唱:“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她不想哭,泪却自己滑落下来。 她一直想从青爵那里得到勇气,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又是冉冉而起的大明星。他拥有的资源比她多太多,所以所有的一切仿佛决定权注定都在他手里。他说开始,他说结束。所以她从没掉转过立场来想过,他是否也会有胆怯,有不确信,有需要她给予他勇气的时刻? 这样的思索,即便到了今天,净璃也都还不断自省。便比如去听妈和傅伯伯的故事,净璃听到的都是妈的隐忍和感伤,却真的着实没听到过妈曾经明确对傅伯伯表达过,表达过爱意,以及她希望他做出的决定。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不是谁强谁弱,便要一切都由那个强势的一方来做决定;而是要彼此给予信心,是两个人一同来决定一件事,是不是? 于是,与其说那时候隔在她跟青爵中间的是宁馨,不如说是她的自卑。是她的自卑和胆怯,让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与那样光华闪耀的少年在一起;更不敢寄希望于未来,不敢相信她有那个幸运能与他一生一世。 这世界上好的女子太多,娱乐圈的诱.惑太多,人心也最是善变。于是她将她自己的担心都投射到他身上去,将她的担心想象成他将来必定会做出的事吧? 可惜那年的净璃还太小,小到无法有今日的领悟。于是她只能像个小小鸵鸟一直逃避,一直熬到高考完毕,上大学。 . 思及往事,让净璃疼,却也让她释然。 如果今日的她,还与当年的她一般胆怯,那她真的活该失去青爵,而没有资格再与他一同相伴。更不配,此时已经获得了他的婚姻承诺。 面对宁馨趾高气扬的指责,净璃却只是淡淡一笑,“宁馨,既然你提到大麻,提到荷兰的coffe-shop,我就不由得不想起咱们中国的一个沿革。小时候我也去给我爸买烟,总要去那些小卖部或者烟酒店,可是我发现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满大街的烟酒店都改了名字,叫了――醇品店。” 宁馨挑了眉毛望净璃。她开始的挑衅已经发挥了作用,她看见净璃眼睛里的惊讶和痛惜。可是却没想到净璃却宕开一笔,说起这样似乎不相关的事情。不过宁馨愿意等,她倒要看看净璃想说的是什么。想要发起一场更有效的攻击,首先就要明白对方的路数;仔细倾听,也是反击的必需。 这世上任何一个抓住话语权的人,首先都是一个出色的倾听者。 净璃继续讲:“我很好奇这个名字是怎么起来的。是只因为这个名称好听,所以各个店铺就统一改了名字么?或者是要这个‘醇’字与‘纯’同音,标榜自己经销的都是质量纯正的真品?” 净璃说着喝了口咖啡,“后来还是咖啡提醒了我。形容咖啡香,都是‘醇香’、‘醇厚’。其实咖啡的这些香气,都不过是来自人们的心瘾。迷恋咖啡因的人,自然会觉得咖啡醇香浓厚;而从来都不喝咖啡的人,可能只觉这玩意儿像中药汤子一般苦涩。” 净璃静静抬头,目光安宁落在宁馨面上,“所以这个醇字,也许就是对应心瘾而来的吧。这世上的烟酒,哪一样不是让人上瘾,而最终成为心瘾者趋之若鹜、多少钱都会去买的商品?” 净璃叹了口气,“宁馨你在国外呆过,一定知道国外传媒对国内的笑话,说也只有中国才会出现:第一大股价的企业是酒厂,或者是香烟厂家的吧。这侧面体现出这个时代的弊病,也许很多人做的事情不是分发自强,而是麻醉自己;或者借着这些勾着心瘾的商品去麻醉别人……” 宁馨终究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 净璃笑了,“宁馨,我在说你啊。你对我说你在荷兰抽大麻,用来麻痹自己,过那样疼痛却醉生梦死的生活。宁馨,你想告诉我,你的痛苦都是我给你造成,你是想让我跟你一样疼痛。可是宁馨,大麻也是让人上瘾的东西,你早就知道。是你自己选择了它,不是我让你选择它。所以这个最终造成你疼痛的罪魁祸首,不是我,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的心瘾,是你自己的不知足,最后让你自己疼痛。” 净璃眯起眼睛来,“荷兰在我脑海中真是个神奇的国度,像是个巨大的万花筒。如你所说的合法大麻买卖,那里还有合法的红灯.区,甚至最早合法的同性婚姻也是在那里;另一面,荷兰也有举世闻名的郁金香,有漾满童趣的荷兰木鞋……” “光明与幽暗,并存在那块国土上。就像这个世界一样啊,同时都有善恶。而终究选择了哪一样,不过都还是听从自己的心。宁馨,从你第一次走进coffe-shop,伸手去碰了第一根大麻,你就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又不是小孩子,你该为你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不是你什么人,我凭什么替你人生负责?” -------------- 【爱情也要长大~~~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弄棋番外~~~】 谢谢如下亲们: 3张:chuqin、荣欣、 2张:桃子、 1张:谁的+鲜花、李旭荣(3页之后绣姐就傲娇了,没能提到名字的亲,统一谢谢啦。) 294、翻开回忆角落(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一下子说出心中的话,觉得畅快了许多。原来很多看似很难说出口的话,原来也许选择冲口而出反倒是最好的办法。 净璃说完起身,“宁馨我今天约你见面,其实是想跟你讨论另外一个问题。可是看你这样,我想我也许不必再多与你探讨其他。我想你刚回国,也会忙,那我就不多耽误你了。拜拜。” 宁馨面孔发白,却强自镇定,“果然跟你妈一样。最会强词夺理,做出伤害人的事情,还做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 净璃停住脚步,缓缓回头凝向宁馨,“宁馨你当年污蔑我妈的时候,还记得我怎么教训过你?我希望你今天不要再逼我动手!” 宁馨冷笑起来,“怎么,理屈词穷,只会动手了?!丫” 净璃想了下,笑着转身,走回宁馨面前来,重又坐下,“好。那我们就摊开了聊。宁馨我当年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原来以为是因为青爵。可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宁馨,就算是两个女孩儿争夺一个男生,可是至于会让你使出那么阴狠的手段来么?” 净璃深深吸了口气,“我当年没想明白,现在却都想开了:宁馨,我当年刚从郎溪回来,在补习老师家外头的巷子里遇袭,马三儿他们也是你找来的吧?――宁馨,你对我的早已不仅仅是吃醋,你是深仇大恨!媲” “还有,你每次骂我都连带着我妈一起骂。在我心中你宁馨是一直是优雅高贵的女生,怎么会对我妈这样恶毒?这又该不是巧合……” 净璃缓了口气,终于说,“你恨的人,其实是我妈,是不是?” . 宁馨仿佛也愕住,眼睛瞪着净璃,半晌没说话。 “其实要感谢夏凉。”净璃说出来了,反倒更平心静气,“夏凉被夏家收养,她又叫你姐……我才能将你跟夏家联系起来。宁馨,你也是纠缠在我们顾家、夏家以及傅家命运之中的人吧?” 净璃望着宁馨面上的苍白,一点一点说下去,“你恨我妈,恨我。你也恨傅家,恨青爵。所以你主动接近青爵,却要用这段关系来伤害我。这是你的报复,不是你的少女感情。” “哈哈,哈……”宁馨忽地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她抬眼狠狠瞪着净璃,“顾净璃,你真聪明啊。我以为我瞒得已经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你猜出来!我当年就是故意接近傅青爵的,我威胁他如果不跟我在一起,那我就什么都告诉你!包括你爸怎么偷偷建立了恒玖,怎么与傅家为敌……傅青爵不得不答应。然后我再用他的态度来让你疼!” 净璃垂眸去看自己的手。阳光从窗外筛落进来,落满她指尖。有耀眼的光斑和细细的温暖,“这些我都猜到了。宁馨,只告诉我,你是谁吧?” 宁馨面色越发苍白,可是她的眼睛却灼灼的,闪烁出残忍的光芒来。她身子横过桌面凑向净璃,从外人的角度看起来,仿佛亲密耳语,“顾净璃,你是不是很爱你的父亲啊?我听说了,《画心》首映式那天,你爸的视频出现在大屏幕上,让全场泪崩――他说希望你幸福,他说只有这件事最重要。” 宁馨提到爸……净璃的心骤然揪紧。 此时横亘在心上最大的谜题就是爸的死因。就算与青爵已经宣布订婚,但是爸的死因还会是她走进傅家大门前的障碍。 宁馨满意看见净璃面上的苍白,便得意笑了,“……其实我也爱他老人家。净璃,还记得在中学的时候,我曾要你我姐妹相称么?我从不喜欢你,我却为何要那样做?这不是我主动的选择,而是我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哗啦”一声,净璃面前的咖啡杯子倾倒。里头残余的咖啡撒了出来。咖啡香气氤氲而起,净璃惊愕瞪住宁馨,“你说什么!” 宁馨越发得意,向后坐回去,靠着靠背,“没错,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我妈当年在郎溪与爸青梅竹马地相爱,就像你跟傅青爵吧。可是后来爸为了帮夏伯伯,主动接近你妈。这当然不是爱情,不过只是一个报复的手段,用你妈来报复傅豹生。” 宁馨的眼瞳越发寒凉下来,“而你妈那个贱.人,情知跟傅豹生再也无望,就主动勾着爸!爸终究不得不放弃了我妈……” . 净璃死死瞪着宁馨,想从宁馨面上看出谎言的痕迹。 “那,夏凉呢?”净璃手指冰冷,冷得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手。 宁馨冷笑,“夏凉不是爸的孩子,但是夏凉却是最可怜的孩子!那年爸跟你妈结婚,隔年就有了你。我妈没办法,只能带着我改嫁;隔年也生下了夏凉。我妈就是听说了你出生,知道她这一辈子再也不能重来,于是给夏凉起名叫‘凉’!――人世凉薄,而她也一颗心早已凉透!” 净璃的牙关都微微磕撞起来,“夏凉说,她12岁成为孤儿,被夏家收养……” “是啊。”宁馨寒凉瞪着净璃,“她12岁那年,爸回郎溪去负责傅家的工程项目。我妈又看见了他……我妈那颗早已干枯了的心,忽地又遇见了清泉。我妈去找爸,可是却被爸无情拒绝。而你妈那个贱.人更是在我妈面前显摆跟你爸的恩爱!――那个晚上我妈就自杀了。她跳进了翠烟湖,捞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泡散了,那么白,那么松,眼睛一直睁着,绝望地睁着……” 净璃连忙捂住了嘴,控制住翻涌而起的反胃感。 “我妈死了,我爸就也跟死了没什么分别。他没精神再照顾我们姐妹俩,于是我们姐妹俩就成了孤儿,被夏伯伯收养……夏凉也算幸运的吧,她被傅伯伯送到军区文工团去跳舞,远离这些仇恨。我却不行。我却要留下来面对那残忍的一切。” 宁馨一双眼瞳光芒尽失,宛如惨白的鱼眼,迟滞转动着瞄向净璃,“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你妈!我是顾林河的女儿,我不可以恨顾林河,可是我却要恨你妈,恨你!你们母女凭什么抢走了本该属于我们母女的幸福,凭什么,啊?” 宁馨笑起来,“他在视频里说希望你幸福,说你的幸福是他最重要的事――可是他怎么从来都没对我说过,怎么从来都没有!顾净璃,你知道我看见那视频的报道的时候,我有多难过!” . “两位小姐,你们还好吧?”老板走过来询问,面上带了惊色。 净璃警醒,急忙躬身道歉,“不好意思老板,桌布脏了,我来负责赔偿。” 净璃拖了宁馨出去,站在古老的巷子里,用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巷子的那一头就是海,冬天的潮涌拍打着岸边黧黑的岩石,发出巨大的轰响。巷子里没人,高大的墙壁隔绝了尘世喧嚣,让人能用力呼吸。 净璃抬头望宁馨,“爸已经去世多年,就算现在有亲子鉴定的技术,却也没办法来验证你的话。我希望你刚刚对我说的这些话,没有谎言。” 宁馨笑起来,“干嘛啊,顾净璃?怎么这么紧张?是不是担心,刚刚到手的恒玖,如今又有可能因我的出现,而再被分走一大块蛋糕?” 净璃摇头,“如果是真的,我会愿意用爸的遗产给你一点补偿。不过,你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去好好查清楚!” 望着净璃背影,宁馨站在呼啸的海风里悲哀地笑。其实她要的也不光是恒玖,她要让顾净璃恨顾林河! 在顾净璃的心里,父亲是支柱,曾经是唤醒她噩梦的人。那么还有什么痛苦能比得上亲眼看见那支柱坍塌呢?如果顾林河创立了恒玖,在傅家吃里扒外这事还不足以毁了净璃心中的信念和热爱,那么这个足够了吧? 一个男人在事业上吃里扒外,在情感上又不忠诚,那么就算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又凭什么还让她继续热爱?是不是? 宁馨笑起来,笑得让冷气都灌进她口鼻里去,让她肺叶都被刺得生疼。可是她开心,真的开心。如果不能战胜对手,就看着对手跟自己一样疼,或者比自己更疼……那不也是一种获胜? 心瘾――顾净璃说的不错。这就是她宁馨的心瘾。看着顾净璃跟她一样疼痛,就是她的心瘾!带着心瘾去看那疼痛,即便苦涩,却也都带着醇香了,不是么? ------------ 【大家看出来了吧,其实本文里偶最虐的人是顾林河……爱是信仰,坚持却不易。面对父辈的覆辙,能不能坦然走过?稍后第二更~~已在结局收尾中,亲们表急。】 295、心还在热(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劈!杀!” 羽毛球馆里热气氤氲,球鞋塑胶底与羽毛球场地墨绿色塑胶垫摩擦,发出“吱扭、吱扭”尖利刺耳的声音,却一点都不影响净璃跃起扣球的动作。 嘉怡一边兴奋喊着,一边偷瞄净璃面色。 倒是韩赓先扔了拍子,走到网边,“净璃我认输。” 净璃早已挥汗如雨,咬着唇,“店长,再打一局。媲” 韩赓举手投降。净璃目光掠向嘉怡去,嘉怡赶紧将羽绒服抱起来挡住自己的脸,肢体语言说明:“别找我,你就当我不在!” 韩赓取过毛巾披在净璃颈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流汗是个好办法。可是过犹不及,像你这样每球必杀,就是在拼命了。就到这里吧,过来歇会儿。丫” 青花和月团队在外地巡演,阮灵也在那边。幸亏还有韩赓和嘉怡。韩赓看出净璃心情不好,拖了她来打球。 净璃仰头一口气就灌掉大半瓶的农夫山泉,这才转头笑望韩赓,“哪儿有那么严重。我上中学的时候打羽毛球,还在室外呢,风一吹那羽毛球就满场乱飞,我也跟着满场乱跑,比这运动量大多了。那我还一打就一个上午呢。” 高中的最后一年,高考的巨大压力,再加上故意躲开青爵的难过,让净璃迷恋上这种流汗的运动。当汗珠一颗颗沿着面颊流下去,身子里便没有额外的水去变成泪水了。 心冷到极点的时候,一定要让身子热起来吧。不然又该怎么熬过寒冬去? “心情不好还不让我告诉二哥。”嘉怡扁了扁嘴,“二哥给我打电话,其实都是拐弯抹角问你好不好。你向二哥报喜不报忧,可是二哥都听出来了,就跟我们这帮人挨着个的打电话问。你堵得住我一个人的嘴,难道还堵得住所有人的嘴啊?” 韩赓也举手做招供状,“虽然作为傅青爵的前情敌,傅青爵对我都是翻白眼儿,可是这回为了你,他也主动打电话给我了。” 净璃转头瞪嘉怡和韩赓,“你们敢说!我可告诉你们,他是凶,可是我要是真的凶起来比他还凶!” 韩赓笑起来。嘉怡则微微地眨了眨眼,正巧青爵的电话就打过来,嘉怡挤眉弄眼向电话里头乐,“二哥,我陪净璃打球呢。正好说到你们的性子,净璃说她要是凶起来比你还凶。是么二哥?” 净璃就作势要过来恰嘉怡。 青爵在电话那边就也笑了,“一般说来,我就敢在你们面前对她凶。就我们俩的时候,我绝对不敢。” 嘉怡就开始笑,净璃有点囧了,隔着韩赓朝电话里吼,“傅青爵,管住你的嘴,别胡说八道!” 净璃张牙舞爪过来,嘉怡就闪躲。一不小心手指就点了免提键,正好将青爵的话给放音出来—— “那我不说了。我要是再说,她就不让我爬上.床了……” 音量虽然不大,但是羽毛球馆里却拢音,坐在相邻长凳上的球友也都听见了。大家就善意地瞄着净璃笑。来打球的年轻人,都认出来净璃是谁了。净璃一声低喊,恨不得把场馆的地板扒开一条缝钻进去。 青爵那边还不知道情况,兀自在电话里问,“嘉怡你跟净璃打球?我记得大小姐你挥舞羽毛球拍从来都接不住球的啊,一般都当扑蝴蝶的网兜用的。那谁跟她打呢?” “哎呀,二哥你!”嘉怡赶紧关掉免提,红着脸跺脚,便也恨恨回答,“跟韩赓打呢!” 青爵立马就急了,“傅嘉怡,你找死啊!” 嘉怡终于报复成功,坏笑着挂断了电话。 三人相视而笑,只有无辜的韩赓面上有些尴尬。 韩赓转头过来望净璃,轻叹了声,“净璃,终于看见你大笑。”便也不用说,只有傅青爵有这个能耐。他陪着净璃打了这半天的球,净璃虽然也想用力笑,可是却始终笑不出来。 净璃顿了下,也点头笑开。这一回的笑容虽然没方才那么灿烂,却有笑意深深入了眼睛去。净璃点头,“是。因为现在不再是我自己一个人。只要想到还有他,我就没那么多坏心情了。” 这个世界怀疑最容易,信任才最难。宁馨想要让她怀疑爸,进而怀疑爱本身,宁馨几乎成功了;她要反击回去很不容易,首先要先坚定自己的相信才行,然后才能反击……不过再难,她也会坚持下去。 这一辈子走到今天,当年一直在怀疑青爵究竟爱不爱她;那么多年的怀疑干扰,却都能坚持着走下来,她早已训练有素。 如果不是碰见青爵这个家伙,如果不是青爵带给她那么多心灵的磨练,那么她此时怕是早已挺不住了吧? . “……二哥说过年不回来了。爸发脾气,太太掉眼泪。”净璃回神,正听见嘉怡跟韩赓说话,“我要是再不回去,家里就太冷清。所以韩赓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不该请假的,可是还得请假。” “没问题。”韩赓毫不犹豫地答应,“公司同事很多,不缺你一个人的。好好享受你的春节假期,好好陪陪家人。” 韩赓说着起身走进男士淋浴间,净璃则跟嘉怡进了女士淋浴间。 白色水汽热淘淘从水龙头涌出来,在小小淋浴间里汇成浩渺的云霭,将每个人都包裹起来,只能朦胧看见彼此面上神情。 净璃偷眼望着嘉怡,轻轻叹了口气。青爵过年不能回来,她早知道。现在央视春晚越来越不招人待见,于是各个卫视台也都办自己的春晚。青爵从小年开始就要赶好几个春晚的场子,势必回不来。净璃叹气不是感叹自己跟青爵无法聚首,而是为了嘉怡。 女孩子的心声有时候是拐弯抹角了来说的,男生乍然一听会听不懂。 嘉怡刚刚跟韩赓那么说话,实则是想听到韩赓的不舍或者挽留的,是不动声色的试探;可是韩赓向来是替他人着想的人,便也顺着嘉怡的话答应了,而且是毫不犹豫的,还祝她节日快乐——于是嘉怡当时就垮下脸来,什么笑容都没有了。 “傅伯伯的身子见了起色吧?”净璃不好直接去说嘉怡的心,便转弯来问。 “嗯。跟恒玖的事儿告一段落,爸心境好像也开朗些了。这些天都说能喝一整碗粥了,面色也红润些了。” “太太她……”净璃提起于含之,总有些尴尬。有于震老爷子弹压着,于含之不得不点头净璃跟青爵订婚,但是不等于她心里却未必真的接受。 嘉怡懂事地转身过来拍了拍净璃的肩,“净璃你别担心。将来家里还有我呢,我们姑嫂一唱一和地,哄她们开心就是了。”嘉怡眨眼,“我妈、我哥你也别担心。他们也包在我身上!” 净璃不能不感谢上天,还能遇上嘉怡这样的小姑。如果杜清荷的女儿是另外一个模样,那她未来在傅家的日子就要更艰难。 净璃也回望嘉怡的眼睛,“嘉怡,如果允扬和韩庚同时邀请你去看演出,你会选择接受哪一个?” 嘉怡惨然一笑,“净璃你别误会,我只是说我自己的观感。当初允扬对我好,是为了能有更多机会看见你;如今我怕韩赓肯让我在他身边工作,也只是看你的面子。净璃,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好悲哀。” 净璃垂下头去,“嘉怡我也觉得自己好悲哀啊。小时候看着你衣衫华美、笑容飞扬,就想着同样是女孩子,为什么嘉怡可以这样开心美丽,而我永远只能低眉顺首?” 嘉怡一愣,微微挑眉。 净璃笑起来,“如果要以这样的心态去推测世事,估计任何人都能找到一大箩筐的理由来自怨自艾。为什么小学功课不如我的同学,后来反倒考上了北大?为什么有个好爸爸的那个谁,一点都不必用功,却会拥有我们十倍的成绩?若是这样继续下去,不是自己得了抑郁症,要不就已经撞墙自杀了。” 嘉怡嗤的一声笑开。 净璃宁静望嘉怡,“问自己的心,弄清楚自己想要的,别去浪费时间跟别人比。嘉怡你不是我的影子,允扬和韩赓也不会认错你是嘉怡,不是另一个顾净璃。我们虽然投契,却性子截然不同。你有的,同样是我所欠缺的。” 嘉怡面容在水汽里点点明艳起来,一双眸子水晶般闪亮,“嗯!二嫂,谢谢你!” -------------- 【还相信父亲么?还相信爱么?净璃,我不希望你会再如小时候那样,自己躲起来难过;或者如你母亲那样,对命运逆来顺受。我要你的心,别冷下去。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弄棋番外~~~】 谢谢如下亲们: 3张:心煦、千、姚、IAMWALKMAN 2张:xinhuang、gaby、xuanbaomm、 1张:13600739936、guesteenth、瀚文 谢谢蓝的红包;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 296、商场见(第一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环视空了的房子,净璃给妈打电话。邓娴雅在电话里语声忙碌,那股子热腾腾从话筒都能传过来。净璃就笑,“妈,您忙什么呢?” 邓娴雅叹口气,“还不是青爵那孩子!也不知抽什么邪风,非要在宾馆房间里吃烤肉。用电锅给他烤,他还不干,非得用炭火的!这乌烟咕咚的倒也罢了,我是真怕再失了火!他们几个年轻的孩子就知道跟着煽风点火,我这边得给他们加着小心!” “啊?”净璃也乐,心里也暗骂青爵瞎折腾。不过却因为妈语气里的忙碌而开心。她能听出妈真的很充实,很快乐,这就足够了丫。 “他们烤什么呢?”净璃握着电话吸着鼻子,仿佛想要透过电话闻见那边传来的香气。 “唉。”邓娴雅叹息着乐,“青爵这个折腾人的孩子。这边下雪了,结果他就想起《红楼梦》里大观园里烤着吃鹿肉的那段情节来了。还偏巧,他有个影迷家里就是开鹿场的,哈真给他送来半只新鲜的鹿肉来!” “哇……”净璃真是羡慕极了。 电话那边看来也都知道电话这边是她,阮灵的嗓音便远远地飘过来,“净璃,赶紧穿越过来一起吃啦!” 少顷,电话那边一顿乱,然后那边就又忽然安静下去了。净璃心都跳了,握着电话轻问,“青爵?” “嗯。”他在那边轻笑,已是远隔了热闹。显然是他抢了电话,自己个儿走到走廊里来了媲。 “哼,自己吃鹿肉。”净璃嘟起嘴,小小撒娇。 青爵听出来了,笑声便更绵长,“我是,为你吃的。” “什么啊?”净璃隔着电话瞪他,“吃你肚子里去了,怎么是为我吃的?” 青爵那边不说话了,只乐。越乐越暧昧……净璃听着听着,心里就长了荒草似的,猛地寻思过味儿来,“啊,你个混蛋!” 中国传统医学认为,鹿肉为纯阳之肉,补肾壮阳之功为所有肉类之首! 净璃羞不可抑,恨得按断了电话。却赶紧去上网百度。青爵的电话再打过来,柔声问,“生气啦?” 净璃不搭理他那个话题,只嘱咐他,“你记着,鹿肉不能跟鱼虾一起吃;还有雉鸡和蒲白。雉鸡就是野鸡,我怕你那粉丝开着鹿场的,家里八成也会同时养野鸡,有可能一起给你送过两只去……蒲白是药材,蒲公英和白藓皮的统称。你吃的蒲地蓝药片里就有蒲公英成分,你别混吃了。” 净璃一一仔细嘱咐,青爵心则一点点柔软下去,他只对着电话,嗓音几乎滴得水出来一般呢喃,“小孩儿,我想你了……那帮家伙一听有鹿肉吃,恨不得都扑上来,就你还替我考虑得这么仔细。” 净璃只能叹息,也贴着话筒,轻声说,“可能我上辈子欠你的吧。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这边也要进组了,不能过去探你的班了。” 青爵握着电话,细细看着自己心底那一点一点泛起的疼。这是甜蜜的疼痛,因思念而起,却心甘情愿地承受,并且希望越多越好。 茫茫人世,知道还有一个人这样地牵挂自己,自己的心也会为那个人而疼,其实真的好幸福。 青爵深吸口气,“喂,宁馨有没有找你麻烦?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净璃努力摇头,“宁馨比你还厉害么,傅大少爷?我连你都能搞定,我还怕她么?” 青爵终于笑起来,“嘁,这话我虽爱听,不过怎么越细想越像是损我啊?我不会贱到――你明明在损我,我却还爱听吧?” 电话那边的走廊好静啊,静得净璃越发心里没底。就隔着一道门,那帮家伙在吃烤肉呢,怎么会一点动静都传不出来?――唯一的解释是:那帮家伙也统一放弃了烤肉,现在都趴在门板的那边在偷听! 偷听就偷听了,让他们羡慕去好了。净璃唯一担心的是,那没有人看守了的炭火,一旦烧着了桌边可怎么办! 净璃舍不得,还是说了再见,“你们用炭火烤肉,可千万小心通风。别一氧化碳中毒啊!” 青爵舍不得放下,还缠磨。 净璃只好笑着催他,“去吧,不然鹿肉该都被抢没了。你说了是替我吃的,那就――多去抢点儿!” “哈哈!”青爵终于笑开,“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往我――光有的进,没机会出哦~~~” “滚啦!”净璃红了脸大笑,赶紧掐断了电话。 真好。青爵、妈、阮灵,还有整个青花和月的团队都那样开心。电话这边虽然只有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一个她,却也不再觉得孤单。 就让爸的事情,让她一个人来扛吧。电话想问妈的,终究还是尽数咽回心间。 . 无人的夜里,净璃看剧本看到笑出声儿来。她跟韩赓要开拍的这个戏,剧本到此时才定稿。净璃今晚也还是第一次看见完整的剧本,瞬间爱上。 故事讲的是一个商界女强人,衣衫亮丽、成绩灿烂;也或许正是在事业上用心太多,才造成情感上的稚嫩,所以身边一直没有男友。就算艳遇不断,却总是若遇惊吓。 当初刚看到这个本子初稿的时候,净璃还担心问韩芷,真的认为她适合饰演这样职场丽人的角色?毕竟她在《画心》中以柔弱古装示人。 韩芷就笑了,“净璃你当韩姐这副眼睛是看不清人的?从生意来说,让你参加时装剧,演与《画心》小狐妖截然相反的职场丽人,就是为了让观众眼前一亮,是要抓观众眼球的;其次,我知道你净璃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 “没错,这个角色其实我当初是留给夏凉的。夏凉的眼神很锐利,很符合现代职场女性的角色;只是她现在不跟我了,我也烦她了。职场丽人决不能空有其表,我要的不是仅仅犀利的眼神,我更要的是――柔韧的内心。” “净璃,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负担。适当表演,但是更要你本色出演。我要跟你联手来打造全新的职场丽人概念。铁娘子的形象早已被这个时代抛弃,我们来重新引导潮流!” 净璃被韩芷说服,其实也更是被自己的内心征服。 自从知道爸才是恒玖的创立者,她也曾无数次在内心想象过,如果自己继承恒玖去,进入商界的自己该是何样的模样?这场戏简直是一场人生的演习,她慨然赴约。 影片里她将纠缠在三个美男中间。一个是手下员工,干净的小男孩儿,想要跟她姐弟恋;第二个是客户,国际化的背景,最善于对女人玩儿浪漫,很迷人。 第三个是她的老板。平素总对她板着脸孔的家伙。很花,被她撞见过带女人在办公桌上那个啥……因为被她撞破好事,面子上挂不住,便从此后就对她再也没有好脸色了。却在她事业遭遇最大问题的时候,力排众议站在她一边。 这几乎是一个职场女性所能遇见的全部备选男子的类型了。一部戏又像是在重新研判人生,对这个类型的观众人群会有很大的吸引力。 净璃不得不佩服韩芷的敏锐目光。这个片子一定会火,即便还没开机,她已有预见。 净璃笑着放下了剧本,拨电话出去。夏天接起电话,语声迟疑,“净璃,真的是你?” 净璃一笑,“夏天,《画心Ⅱ》筹备如何?我虽然不能参演,却依旧关心。” 夏天在电话里,声音有些冷下来,“净璃,你问的不是《画心Ⅱ》,你是在用这部片子来让外界正视你身为恒玖公主的身份。” “没错。”净璃一笑,“所以没人比我更希望《画心Ⅱ》大卖。夏天你不必语气里都是防备。” 夏天仿佛懊恼,“净璃!可是你不想想,你身为恒玖的公主,竟然去当对手影片的女主角……你想过你自己的身份么?” 净璃笑起来,“你可以直接说:身为顾林河的女儿,我竟然要去当傅家的儿媳妇。夏天,你不相信我有能力兼顾得很好么?” “你好狠的心。”夏天咬牙,“你竟然说得这么云淡风轻。订婚宴那晚你让我成了天下最滑稽可笑的男人!” 净璃叹了口气,“夏天,其实一手导演那场戏的是你。如果不是你在《画心》首映式上播放你手绘的言情电影,如果不是你故意扭曲了我与你在郎溪的一切……还有薰衣草山谷的场景。我也许还会对你存着最后一丝好感。夏天,是你亲手撕碎了那一切。我最不能原谅的是,原来你始终将我爸当做你的棋子。夏天你已做到那个地步,又怎么还敢指望我不恨你?” ----------- 【稍后第二更~~~~重新认识爸,就要重新认识恒玖。商场见,净璃华丽转身!】 297、好戏开锣(第二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的预见是对的。因为就算她不想涉足商场,就算她本性不喜商场争夺,可是商场却不会放过她。谁让她是顾林河的女儿,谁让恒玖早已发展到了今日的规模?外界其实对豪门争夺的戏码,比对娱乐圈八卦来得更有兴趣。 君不见报纸连篇累牍报道澳门赌王争产,再喜气洋洋追访郭晶晶嫁入霍家?更值得注目的是,这两家分明不是娱乐圈中人,可是关于他们的报道却是挂在娱乐版面的头条。 就像有传媒人说过,这个时代的规条就是――娱乐至死丫。 娱乐圈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演艺圈,而是整个社会各个行业、各个阶层都是广义的娱乐圈。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艺人,当舞台铺就,你都得硬着头皮被拉出来溜溜。 与其闪躲,不如主动登上台来。 ――就在几个小时后,第二天的一早,夏家带着宁馨便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宁馨为顾林河的女儿,要求同样享有恒玖的继承权! 这一场发布会绝不是几个小时内就能安培妥当,媒体也不可能在几个小时内邀约齐整。从现场的规模便足见夏家和宁馨早已处心积虑,筹备多时。他们就是想打净璃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夏天在接到净璃那个电话的时候才会那么惊讶吧?他们以为他们的智商和阅历一定高于净璃,却没想到净璃已经抢先做好了心理准备。 若在商场,比对手更提前反应,这是一个商人所必须具备的能力。净璃看着报纸上的报道微笑。至少自己这第一次在商场上的表现,还不算太糟糕。毕竟她是顾林河的女儿,她不会给爸太丢脸。 净璃放下报纸,转身出门。她吩咐出租车司机,“去恒玖办公大楼。媲” 此时可以想象,恒玖门前蹲坑的媒体八成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削尖了脑袋挖新闻呢。倘若是换了旁人,此时躲之唯恐不及,真无人想到净璃竟然主动送上门儿来。 车子停下,出租车司机大哥看着蜂拥而来的媒体,有点担心的问,“姑娘,好像有麻烦啊。用不用我挑头,你改时间再来?” 净璃含笑轻轻躬身,“大哥谢谢你。路上驾驶注意安全。” 这就是人世,一面有背叛与凉薄,一面却有这样全然不经意就到来的温暖。就像她对宁馨说过的,这世界原本就是一体两面、善恶并存,而究竟选哪一样,只在每个人自己的心。 净璃目送出租车离去,这才转身正面迎向媒体的镜头。 夏家与宁馨的招数其实很厉害。且不管宁馨是爸女儿这事儿能不能成立,至少会让媒体的目光一致引向她顾净璃。若是从前的自己,净璃怕是不敢再抛头露面。而女主角若不敢露面的话,她即将开拍的电影还怎么做宣传?恐怕到时候就逼得韩芷不得不更换女主角…… 夏天和宁馨很厉害,他们也深谙净璃的性子。他们明白净璃有多在乎自己的事业,多么想做好自己的事业。所以他们从这软肋插刀子,就是想让净璃在对爸的不信任与事业的失利双重打击下,就此一蹶不振! 订婚宴上夏家大大丢脸,于是他们便大力反击!他们要让净璃在订婚宴上获得的喜悦,双倍地变成痛苦! 只是真可惜,她顾净璃这一回不会再让他们得逞。 “顾小姐,请问你对宁馨方面发表的观点怎么看?你觉得宁馨真的是你父亲的女儿么?你当年有听你父亲提及过宁馨么?” “顾小姐,这样风口浪尖的时候,请问你到恒玖来是做什么?是当面与他们就恒玖的分配问题进行谈判,还是来质问他们单方面发表这样的讯息?” …… 各种各样的问题层出不穷,净璃却都含笑面对。还好,在事件爆开的初期,记者们能问出来的问题还都在可控的公事范围内。大家首先关心的是恒玖这块大蛋糕。 净璃含笑点头,却还是坚定向前走去,“各位其实多心了。我今天来恒玖,既不是大家想象的要谈判,更不是要指责。我是来――学习的。” “恒玖是我爸创立的,可是我这个不孝女儿却较少经商天分,大学专业更是选择了与企管相隔十万八千里的表演专业。如今却是要学习了。” 记者们岂肯善罢甘休,继续追问,“顾小姐来恒玖学习企业管理么?那是不是说,顾小姐就要进入恒玖,继承你父亲的衣钵?” 净璃再从容而笑,仿佛宕开一笔,“我即将开拍一部新戏,戏中我的角色是职场丽人。有一点戏如人生的味道吧?因为这个角色,我需要学习企业管理的相关知识,来充实自己对角色的解读和演绎。既然我与恒玖有这样的渊源,那么恒玖自然就成为我学习的选择。” “啊,原来是这样……”媒体记者们集体失望大喊。他们希望是豪门争夺火辣辣开打啊!怎么顾净璃这么来了,却只是为了新戏!顾净璃也太会打太极了吧…… “不好意思各位,如果大家对我的新戏好奇,可以致电韩芷女士,或者我的经纪公司芒果娱乐。相信他们双方会给予各位很满意的解答。作为签约艺人,我能说的也只到这个程度。你们都知道,我是要签剧情保密合约的哟。对不起了,我先去学习,以后再与各位聊天。” 净璃不卑不亢、不慌不忙推开众人,一路前行去。恒玖内部也接到了消息,门口的保安赶紧奔过来,帮净璃隔开媒体。公司大门关闭,净璃依旧淡然回首向媒体挥手告别。 . 走进恒玖办公大楼,净璃深深吸气。这还是她头一回这样近距离地走进恒玖,走进爸心血凝聚的事业。 那场订婚宴早已借由媒体的力量宣扬得天下皆知,所以恒玖上下都已知道净璃身份:她不仅仅是恒玖公主,更是此时大股东傅青爵的未婚妻。双重的身份让全体所有恒玖职员都只能用敬畏的目光遥望她的到来。 当然,更多的还是质疑与敬而远之。在具体情形未明的情形下,一直在夏家控制之下的员工们,心理更偏向夏家一些,这是正常的。 净璃瞄了一眼那为难得直搓手的前台小姐。就算整个恒玖的人都不过来跟她打招呼,身为前台接待,那位小姐却不能太过失礼;可是显然那接待小姐又怕一旦跟她说话了,便仿佛自己选择了站队一般。 净璃轻声,“小姐你好,麻烦你通知夏天,说我去他办公室。”还是别让员工为难,直面夏天好了。 接待小姐如临大赦,赶紧打电话。少顷引净璃上楼。 办公室门开,夏天一脸严肃望净璃。净璃倒是从容微笑,“夏天,别让我的到来影响了你正常工作。港口那边事物那么庞杂,哪里容得你腾出这些时间来招呼我?你且工作你的吧,我只是来见习的。” 夏天眉毛微有耸动,“净璃你究竟想干什么!” 净璃含笑摇头,“我生了三头六臂么?还是带了武器直闯你的办公室?都没有。只是一个我,一个对企管毫无经验的女子罢了。别紧张,否则我会以为你心虚,以为你会怕被我看出什么来。” 净璃说着坐下,“我要开拍新戏的剧本,你多半也知道大概了。我怎么说也是恒玖的公主,难道我来自家公司体验角色都不行么?夏天,你说呢?” . “净璃你听我说……”夏天让都吓得不知所措的秘书出去,自己亲自给净璃倒了杯水端过来,“我当然不会拦着你来恒玖体验角色。你是恒玖的公主,没人能否认。只是你要想想此时外界的反应。我们刚开过新闻发布会,现在正是我们双方关系微妙的时候……” 净璃含笑耸肩,“那是你觉得,我可不这么认为。我一点没觉得微妙,更无任何为难。” 净璃缓缓抬头,直直回望夏天眼睛,“新闻发布会是你们召开的,又不是我。所以觉得尴尬的也只是你们,根本不是我。我心中没有一点芥蒂,更无任何怕被媒体揣度的私隐。夏天,你千万不必替我担心。我很享受能来恒玖的这份感受,棒极了。我自得其乐,完全没有一点身受其苦。” 净璃抬起下颌,心中无声轻喟:演戏么,夏天?我跟青爵、夏凉都对过戏了,唯独还没跟你演过对手戏。那么便演一场好了。 -------------- 【今天更新到这里~~~~正文差不多月底月初这几天就完结了,偶得把这块归拢归拢。阮灵和钱钱的番外会紧接着写,其余的看大家还有别的意见米?】 绣姐今天又抽了,后台记录一页都打不开。统一给送月票、道具支持的亲们鞠躬啦。明天给大家补上哦~~~ 298、恒玖永流传(①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恒玖以地产起家,但是近来遭遇不顺。首先是国家宏观调控房地产业的大环境,其次是港口项目的掣肘,将恒玖可以用在房地产业的大笔资金压死。恒玖目下能够借以转身的是文化产业。恒玖影视部成立不久,但是影视部开会,夏家父子等恒玖大佬都亲自到会。 净璃来恒玖的时间不久,只旁听了几场会议,没有发表过一个字的意见,只是静耳倾听,也听懂了恒玖如今的大致情势丫。 文化产业,尤其是影视产业这一块,投资比起房地产来说当然小得多,如果运作得当收益却不少,而且资金回流周期会短,一般一年即可回本;况且影视还有衍生产品线,一个影片可以延伸出周边的许多产品,拉长收益期。净璃不能不承认,夏家父子是精明独到的商人。他们原本对影视产业不了解,当初介入《画心》不过是试水,但是他们能从一次实践后便迅速总结出经验,而且这样快便做出集团发展的规划来。 从传统产业进入新兴产业并不容易,这需要决策者拥有对新生事物的敏锐洞察力,以及一颗open的心。不管夏志木怎样,至少这个质素是从夏天身上体现出来的。 净璃轻叹。如果不是这一场仇怨,不能不说夏天果然是傅家的子孙,智慧与果敢不逊于青爵与允扬。 会议结束,净璃走入夏天办公室。窗外的阳光和暖而入,照亮办公室花纹炫丽的地毯。净璃凝望夏天,“夏天,其实我应该替我爸说一声谢谢。” 夏天正亲自躬身给净璃倒水,一震,热水冲出来几乎烫了他的手。夏天立起身子惊讶望向净璃,等候净璃下文。 “你们将恒玖经营得很好,即便我爸在世,恐怕也不会更好。”净璃眼神宁静。灿烂的阳光照亮净璃双瞳,那颗纯净的黑晶,在强光下颜色变浅,发出琉璃一般璀璨坚定的光芒,“我爸当年创立恒玖的时候,恐怕也没想到过,恒玖真的能走到今天这样的规模。我虽然没能亲眼看见,但是我也知道经营一个企业有多难,更何况要不断发展壮大。所以我要谢谢夏伯伯,还有夏天你。” 夏天仿佛猝不及防,手中杯子里的水晃了又晃,他的嘴唇嗫嚅了半晌,还是说不出话来。 净璃凝望夏天的眼睛,“其实我的意思是:夏天,我希望你日后能一直带着从前的心情,一直来带领和管理恒玖。媲” . 净璃说完,径自走过去,从夏天手中接过杯子,便转身走回去坐在沙发上,翻看起当日的财经报纸,仿佛什么都没说过。 夏天则一直呆愣在原地,手还保持着之前握住杯子的姿势,良久无法移动。 直到秘书敲门进来,将文件抱给夏天签字,夏天这才回神。签完字,看秘书抱着文件出门,夏天这才凝眸望净璃,“净璃,我不认为这个时候适合你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净璃摇头,“夏天你错了,我没有开玩笑。我虽然来恒玖几天的工夫,我却也看得出管理恒玖有多不易。我自己是几斤几两我很清楚,虽然我的到来让你们如临大敌,可是我明白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只有多大。我做不到的,至少在目前是做不到的。如果要我来经营恒玖,我可能反倒会毁了恒玖。” 夏天咬了下牙,“还有傅青爵啊!就算净璃你做不到,他却还是可以的!” 净璃还是摇头,“青爵在做他喜欢的事业,我不要他为了恒玖而改变自己的初衷。” 夏天仿佛极大挣扎,“净璃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诱之以利,让我倒戈?” “不。”净璃起身,与夏天目光平齐,“你选择与我为敌也好,与我为善也罢,都不影响我方才对你说过的话。恒玖虽然是我爸与夏伯伯一同建立起来的,但是近日的恒玖却早已不是家天下。它既然已经上市,就已经是成熟运作的企业,它不光是我们两家的恒玖,更是所有股东共同的恒玖。选择一个最适合来带领恒玖的人,才是对得起恒玖,对得起我爸,对得起所有恒玖的股东。” . 夏天眯起眼睛来,“净璃,你说的是真的?” 净璃郑重点头,却悠然笑起,“当然,我现在不说话,不等于我永远不说话。我看到大家在群策群力筹划恒玖文化产业部的未来,看到大家将影视部作为文化产业部的先锋――这个领域我还是懂的,而且有可能比夏天你还能了解得多一些。这个方向我要保留话语权。这边的会议,日后只要不与我的通告冲突,我就都要来参加。” 夏天缓缓点头,“这个自然。” 净璃转身出门,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轻轻叹了口气,“夏天,你一直以为我跟青爵,一定会从你的手中拿走恒玖吧?你急着将宁馨推出来,看似在给我跟她之间的矛盾推波助澜,其实这依旧是你心底的恐惧在作祟――如果宁馨成功了,那么她能帮你多掌握住恒玖的一份蛋糕,是不是?” 夏天一震,望着净璃的背影,无言以对。 净璃笑,“其实这件事情我资讯过有经验的专家了:我爸已经去世多年,即便还有骨灰,却早已失去了提取DNA的可能,不能作为法律上的证据;那么宁馨如果想要证明是我爸的女儿,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与我做亲子鉴定。如果鉴定结果支持我们是亲生姐妹,那么她才可能通过法院来获得遗产继承权。” 夏天点头。 净璃轻轻一笑,眸中闪过黠光,面上却挂了悲伤,“可是律师们却也帮我找到了法律的缝隙:我可以不帮她这个忙的。只要我拒绝去跟她做这个鉴定,或者一直拖下去,那么她就没有办法。” 净璃幽幽转头,“夏天,来恒玖这几天,我学到了很多。比如商人们都在说的那一句――在商言商。我明白商场的规矩,我更尊重你们父子在商场上为恒玖赢得的一切。只是,就算在商言商,也总不该唯利是图,你说对不对?” “商场亦有人情,最成功的商人从来都是以义制利。夏天,我仍旧将恒玖的经营权拜托给你;同时也希望你将心思都转到企业经营上来。其余的小动作,要额外花费那么多不必要的精力,不如免了吧。你说呢?” 净璃说完抬步离去。鞋跟轻轻敲打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步声。 .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订婚仪式后,净璃用心想过,爸为何将恒玖这样定名。净璃渐渐明白,或许爸的意思是,将恒玖凝聚为爱的传承。这世间财富不恒久,美貌不恒久,甚至心智都不恒久――唯一能够穿透时光,一代一代绵延下去,永不褪色的,就是爱吧? 便如古代那些爱情故事,牛郎织女、梁祝楼台,他们生活的年代虽然在千百年前,他们的爱情却鲜活流传到今天。 或者翻看每个家庭的相册,依旧能从那些发黄的老照片上,看见爷爷奶奶,甚至更千代的先辈们的结婚照。可以从古老的家书里,看见从不曾止息的爱意流淌。 爸更说过是要将恒玖留给她的。爸说过,只希望她幸福,这是爸最大的心愿――那么这就更是爸深沉的父爱。 可是世事总有转弯,爸定然想不到恒玖发展到今天,成就辉煌的同时,却也缠集起了仇怨。夏志木与傅家的仇怨,夏天对青爵的仇怨,宁馨和夏凉对她的仇怨……如果爸还在世,一定会难过吧? 所以净璃来到恒玖,她要做的不是夏天所以为的夺回恒玖。净璃是想要找回从前的恒玖――就算这世间最华美的钻石,如果历经了岁月,也都会蒙尘。于是净璃来了,来用自己的真心擦掉钻石上的尘,让恒玖重现钻石璀璨。 钻石不过黑炭,财富不能天长地久。唯一不该泯灭的,只有爱的光芒。 如果缠卷在他们这一代人身上的仇怨,起源都是钱财的话,她愿用爱来止恨,将恒玖最初的愿望,重新还给恒玖。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净璃站在恒玖大门外的街道上,举目四望 此时的街道上车流穿行,声息不绝,红尘热闹扑面而来。净璃面向这一切,展颜微笑。这个世界仿佛每天都是如此,不曾有太大改变。当年爸站在这里时,面向的是不是也如同她今日面对的?而爸当年所想的,会不会是她此时的心境? 净璃轻轻仰首,望向湛蓝晴空―― 爸,您的心意,我猜对了么? ------------ 【稍后第二更~~~】 299、寂寞的夜和谁说话(②更)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极地海洋世界里,笑声响成一片。随着饲养员的哨音,四只海豚分别从左右两个出口游出,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地冲破水面高高跃起,从左右两个方向分别跃过悬在半空中的圆环。 伴随着它们的身子破开水面的巨大水声,还有更为澎湃的欢呼声。整个极地动物表演馆里,欢叫声和掌声几乎冲破了屋顶丫! 尽管事先主持人提醒过了,千万不要让小朋友跑下台阶去接近水面,以免发生意外;但是此时小朋友们哪里还顾得什么规则,几乎所有的小孩子都冲到水边去了,都想隔着水面去摸摸那神奇的海豚。 其实又何止是小朋友呢?此时坐在这场馆里的所有人都是回到童真年代。 净璃更是将手指塞进嘴里去,夸张地打着口哨。 坐在净璃身边的宁馨都愣了,转头惊讶地望净璃。她何曾见过这样疯儿的净璃? 主持人现场加热气氛,说要选择两位美女去跟海豚比赛转呼啦圈。 净璃一声尖叫,高高地就举起了手。 宁馨翻了个白眼儿,耸肩无奈。 孰料净璃不但自己举手,还不肯放过宁馨,另一只手伸过来也扯起了宁馨的手媲! “顾净璃,你干什么!”宁馨慌了,边伸手想拍掉净璃的手。 许是她们两个折腾的幅度有点大,又或许是净璃和宁馨都的确是相貌出众的女子吧,于是主持人含笑伸手,“就请那边的那两位美女上台来,与我们的海豚公主一同比赛呼啦圈!” 全场的目光都望过来,大屏幕上也出现了净璃和宁馨的面容。便也有眼见的观众认出了净璃来,登时尖叫起来,“顾净璃!” 主持人听见了满场的尖叫,也捂住嘴。年轻人都已是《画心》的粉丝,还有谁会不认得净璃的? 净璃含笑扯着宁馨下楼去,踩上水面浮岛。含笑举起双臂,朝现场观众致意。 主持人则激动地凑在净璃身边,一个劲儿瞅净璃的脸。将呼啦圈递给净璃的时候,主持人终于忍不住低声赞了句,“净璃你真的好美哦!我看见你真的是素颜啊,竟然一点都不输给上妆之后的样子!” “哈哈……”净璃也笑,轻轻拥了下主持人的肩。 她今天就是要洗尽铅华,用最本真的面容来面对观众,面对――宁馨。 . 相对于净璃的从容,宁馨是赶鸭子上架,极为放不开。另外的工作人员将呼啦圈帮宁馨套上,宁馨还没转两下就落下来。主持人打趣,“那位美女要加油喽。看我们的海豚公主转得多好!” 海豚仿佛也听懂了人言,一边用尖嘴绕着呼啦圈,一边还发出清亮的啸声,像是挑战。 全场观众都在善意地笑,宁馨面上就越发挂不住,赶紧抓起呼啦圈继续转。 净璃这边就轻松许多,她一边自然旋转呼啦圈,一边转头去跟海豚挤眉弄眼。其实对于净璃来说,转呼啦圈是次要的,她实则是要利用这机会近距离地看海豚啊。 比赛结束,结果两个人类全部落败。两位海豚公主尖啸清亮,欢快地沿着水面游了好几圈。净璃也笑,在主持人的凑趣下,跟海豚对手亲了个嘴。净璃还故意“叭”地一声亲得响亮,全场全都听得清楚,惹得大家再度善意大笑。 表演结束,主持人很贴心,带着净璃她们从员工通道离开,以免认出她来的观众们会造成拥堵。出了表演馆,净璃开心地站在阳光下微笑。宁馨则面上一脸的乌黑,转头就斥,“顾净璃,你有病啊!” 顾净璃电话给她,说要出来谈判,宁馨做好了防御的准备,结果顾净璃拉着她来看海豚表演! . 净璃凝眸望宁馨一脸的乌黑,忽地笑起来,笑到不可自抑制,弯了腰。看那眼睛,孩子一般的透明和闪亮,就如同之前看见海豚的小朋友,全心全意的欢喜,仿佛全然一点都不担心那水面会有危险。 “你笑什么?!”宁馨越发狼狈。 净璃摇着头,一点点收了笑,转眸定定望宁馨,“宁馨姐,好像这是我第一回看你面对我的时候,这么不淡定啊。以前好像总是我在你的镇定面前丢盔卸甲,你总是那么从容;这回我扳回一城了。” “神经病!”宁馨狼狈转身,背向净璃,“你有什么赶紧说!如果没有正经事,那我走了!” “宁馨姐!”净璃出声阻住宁馨,“我给你讲讲我爸的故事吧?” 宁馨微微一震。 净璃正色,“如果你真的是我爸的女儿,你不该拒绝这样的聆听。” . 快过春节了,却正是极地海洋世界的旅游淡季。虽然也有游客,更有放寒假的小朋友,可是固定的表演结束之后,偌大的海洋世界里,就清冷得几乎没人了。 净璃买了热狗和烤肠,还有热牛奶,扯着宁馨到了海豚的大玻璃窗外的凳子上坐下,将一份热食品塞进宁馨手里。 大玻璃窗里,海水正蓝,海豚们正自得其乐地在水里玩耍。翻上游下,还互相争夺这一颗小孩子们玩儿的那种多彩的塑胶球。 不管窗外有没有游客,不管凝视的目光多还是少,海豚都安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净璃看着它们的悠然自得,不由得展颜微笑。 “宁馨姐,喜欢海豚么?”净璃咬着热狗,轻声问。 “……”宁馨防备地望净璃一眼,却还是终于轻声答,“嗯。” 净璃笑了,“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海豚好神奇。小孩子都是喜欢动物的吧,可是仿佛没有哪一种动物能够如海豚这样,能引起小孩子自然的亲近感。仿佛任何小孩子,都不抗拒与海豚亲近。” “其实我小时候会有好奇,海豚是海洋生物啊,而人是在陆地上的,按说人应该与海洋动物有所距离才是啊。”净璃转头望宁馨,“然后长大后又看到科学杂志,说许多科学家大胆推测,说人类来自海洋,甚至说人类的祖先就是海豚。” “嘁。”宁馨听着耸了耸肩。 不管这个推测有没有机会随着科学的发展而得到验证,或者是彻底被证实不过是无稽之谈,但是这都不会影响小朋友们看见海豚时那自然流露的快乐。所以净璃面对宁馨的嗤之以鼻,还是微笑。 “其实宁馨你知道么,我爸当年在郎溪主持的那个项目,想要做的是什么?” . 净璃原本在说海豚,却忽地转向了顾林河当年在郎溪主持的项目。宁馨有些没转过弯来,忍不住惊讶回望了净璃一眼。 “旅游项目吧。”宁馨缓缓答。显然她真是做过许多功课的。 净璃含笑点头,“是旅游项目。可是旅游项目也可以细分成很多很多种的。宁馨你猜,我爸想要做的是什么?” 宁馨也是聪明的,随即会意一笑,“不会是想做极地海洋馆吧。”说着耸耸肩。 近些年来全国各大城市几乎都有了海洋馆,这原本不算什么秘密。 净璃却轻轻摇头,“说对了一半吧。我爸想做的是――海豚馆。那个时候如果做大规模的极地海洋馆,投资太过巨大;且郎溪还是个小地方,就算傅家的财力没问题,我爸又怎么会不去考虑市场的容量?” “有什么分别么?”宁馨挑眉瞪净璃,“海豚馆跟极地海洋馆,有什么区别么?不过就是一种动物,与多种动物,数量上区别罢了。这有什么可卖关子的?” 净璃轻轻叹了口气,从手机里调出一个影片的视频,递给宁馨,“李连杰和文章主演的《海洋天堂》,就是在这里拍的。你看吧。” 海洋馆里静静的,大玻璃窗里的海水波纹粼粼地映着两人的脸。湛蓝的,那样宁静。白色的海豚悠游其间,那样畅快。 净璃独自咬着热狗,看海豚游泳。不去转头,看宁馨独自沉浸在影片的世界里。 . 净璃也喜欢海豚。D市因为是海滨城市,很幸运地在全国较早拥有了海洋馆,净璃小时候就能看见海豚。海洋馆的这个项目就是鼎升负责建造施工的,所以在海洋馆还没正式对外开放的时候,净璃已经能跟着爸来看看海豚。 爸说,海豚是灵性的动物,虽然不会人言,却可以听得懂人的话呢。爸忙的时候就告诉净璃,“去跟海豚说话吧,去听听大海的声音。” 净璃就迷上了跟海豚说话,时常偷偷将自己的心情说给海豚听。后来看过成龙与舒淇合演的《玻璃樽》,便觉得原来说话给海豚听,便也是一种“漂流瓶”的方式呢。将自己的心情托付给大海,说不定能传达给那个听得懂的人。 后来爸出事了,再也不能唤醒她的噩梦。她不舍得跟妈说,便独自跑到海洋馆里来,流着泪对着海豚说话。她对海豚说,“爸,我好想你。爸,你听见了吗?” 在那些有关爸的谣言甚嚣尘上的时候,她还是趴在大玻璃窗上对海豚说,“爸,我不信……爸,我不信他们的话!”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会有加更!这两天差不多能结局,亲们弄棋那边暂停两天哦,我专心把结局弄完~~秋风起,菊花黄――亲们可以去看小菊花啦。正式开更啦!】 谢谢如下亲们: 5张:leona、 4张:S_RAINMAN、 3张:sungirl、suyuepan、forlove、乔罗、78qianhua、 2张:贝雷、鳗鱼、谁的、豆豆天空、 1张:rna1gevs、紫叶、550245130+花、香醇(后台记录打开到11页,若有落下名字的亲们,统一谢谢啦!) 谢谢蓝的红包、绿茶的鲜花、5502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 结局①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这样的宁静,净璃忽然想唱歌。凝望着大玻璃窗里静静的水波,净璃轻声唱起: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时针它不停在转动。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小雨她拍打着水花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是不是还会牵挂他。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有几滴眼泪已落下 ……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寂寞的夜和谁说话。嘀嗒嘀嗒嘀嗒嘀嗒,伤心的泪儿谁来丫擦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整理好心情再出发。嘀嗒嘀嗒嘀嗒嘀嗒,还会有人把你牵挂…… 这首歌真的好宁静啊,一点都没有想要以声势夺人的意图。就仿佛一个人在夜里独自梳理心事,不必为人所知,只要自己对自己娓娓倾诉,只要自己为自己疗伤,就够了。没有对那个男子的埋怨,不必对旁人求助;自己舔舐了伤口,自己再重新好起来媲。 可是这样不想打扰到旁人的一首歌,却会一直一直刺进所有听者的心底去,让你不能不随着它,一缕一缕地心疼。它是在唱着歌者的心,又何尝不是唱着听者的心?或者说谁的心不曾有过这样的时刻,寂寞的夜里只有自己对自己说话。自己流泪自己疼,然后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告诉自己挺过去。终于自己从自己的眼泪里,看见自己的笑。 宁馨忙伸手擦掉猝然跌落的泪水,目光从《海洋天堂》的视频里抽出来,转头去望净璃。仿佛不明白净璃为什么忽然唱起歌儿来。 “看过《北京爱情故事》么?”净璃停了歌声,目光依旧望着水波粼粼,问。 宁馨没说话。 净璃带着小小的狡黠笑起,“宁馨姐,其实你可以直接说没看过的。毕竟你刚刚回国,那部剧是已经火过一段时间的了啊,如果你说没看过,我也觉得正常。可是你刚刚迟疑着不说话,反倒让我猜到正确的答案了――你看过哦。” 宁馨无奈轻嗤,“那有什么奇怪?有了网络,现在世界各地又有什么分别?” “我知道。”净璃轻笑,“还有个轶闻呢。内地女演员董璇就曾在新西兰遇见一位《北爱》的粉丝,将她当成了佟丽娅,还说要住院她跟疯子白头偕老――看,国外已经有粉丝了。” “所以你唱这首《滴答》,是表达你也是《北爱》的粉丝?”宁馨有些不耐。 “不。”净璃轻轻摇头,“我是学表演的,看最火的影视剧,其实是在做功课。作为言情小说资深读者,《北爱》的情节对我而说并不新鲜,那部电视剧让我最喜欢的是这首歌儿。” “我开始一直以为是林夏二姐张歆艺唱的,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歌儿是侃侃的。我觉得那艺名很有趣啊,叫侃侃,于是就印象更深。” 净璃眯起眼睛,大方带出笑纹来,“你看这首歌儿跟她的艺名多矛盾啊:她唱‘寂寞的夜和谁说话’,可是她的艺名却叫侃侃――侃侃而谈的侃侃。” 宁馨这才心有所动,挑眉望向净璃。 净璃轻声笑了笑,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宁馨姐,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孩子吧?我给你看李连杰和文章主演的《海洋天堂》,那是个孤独症孩子的故事;其实就算我们这些看起来很健康的人呢,哪个心中没有过孤独的影子?海豚发出的超声波可以唤醒孤独症的孩子,其实我也曾经跑来找海豚说话。你看我们人类其实很笨,很脆弱,虽然拥有这样强大而又繁复的语言能力,却在最需要表达的时候,只能来找海豚说话。” “就像给自己取了艺名叫侃侃的歌手,却写出了‘寂寞的夜和谁说话’这样刻骨寂寞的歌词一样,我们潜意识里也都是想要跟人说话,也是想要表达的吧?可是却由于身外世界的各种束缚,让我们没办法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 “所以只能在孤单地将那些话都藏在自己心底,随着时光凝成永远无法痊愈的疼痛;或者像我曾经那样,跑来跟海豚说话――再或者,用微信摇一摇,上QQ随便加个人,戴上面具隐身在网络上,说给那些不认识的人听……” “这些没说与说了,其实依旧没什么区别,与不相干的人说了,其实也还是等于没说。因为那些倾诉依旧没有办法改变心中的孤独。现代社会的人们其实集体罹患了孤独症,都在努力寻找一只能拯救自己的海豚。” . 宁馨霍地转过头去。 其实宁馨已经准备好了反击的言辞,她想要指责净璃,带她来看海豚,在这里给她看《海洋天堂》,难道顾净璃是想说她是孤独症患者,啊? 却没想到,净璃会这样说,她会说其实每个孩子的心里都曾经是孤独的;她说现代社会的人们其实奇迹罹患了孤独症…… “顾净璃,尽管我不喜欢你这个人,不过我现在倒是同意你这句话。”宁馨闭上眼睛,再度想起自己曾经在荷兰度过的那段孤独到蚀骨的时光。 净璃点头,“宁馨姐,我知道你一定会同意。那天听你跟我说在荷兰的时光,当时我虽然反驳了你,可是回到家后,却长久被你的那段话给缠住,许久许久挣脱不出来。我就只是听你讲述,都觉得心中难过;更何况你是那个亲历过的人呢?我虽然当时可以狠心反驳你,说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可是人却又岂能全数丢掉了同情心?” “宁馨姐,所以我今天带你来看海豚。如果我不知道海豚的治愈力量,如果我当年自己没有经历过心境的孤独,倒也罢了;可是既然我知道,既然我也有过与你类似的心境,那我就一定应该带你来这里。” “所以宁馨姐,我今天电话约你的时候,用了‘谈判’这个词。我们就在这里,对着海豚,说说自己的心里话,行么?不管曾经有多少爱憎,今天索性就摊开来,行么?” . 净璃努力笑了下,“宁馨姐,我知道你手里除了将来与我做亲子鉴定之外,还另外有一个证据。你的出生证明上,是必须有父亲亲笔签名的,而那个签名正是我爸的。而且这个签名,会有夏伯伯给你做人证,对你来说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宁馨眼睛一眯,“你竟然知道了!傅青爵查出来的?” 净璃点头,“不然他怎么会受你威胁,中学那么长的时光,真的与你在一起,让所有人都误以为真的是他在追你?” “他其实也是个孤独的孩子,从小除了跟我之外,并不习惯跟陌生人相处。可是他却莫名地主动接近你,我当时以为真的是少男少女之间的吸引,现在才想明白――是他早发现了你的不对劲,所以与你接近,甚至甘心受你威胁,以查清你的底细。” 以傅家的势力,在郎溪的妇产医院里调一份出生证明的底档自然不是太难的事。青爵太明白顾林河对于净璃而言有多重要,所以青爵拼了命地想要瞒住这条消息。更何况,傅家已经与顾林河之间有了这么多矛盾,如果这事再传出来,净璃恐怕会与傅家积怨更深。 净璃微笑,面上映着海水的粼粼波光,“他自己孤单地一个人死守着这个秘密,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即便我会因为你而跟他发脾气,他也只能忍耐。他宁愿让我不再信任他,也不想让我对我爸的信仰全部崩塌……” 净璃努力微笑,挡住眼泪。真的不敢想象,那个多愁而矛盾的少女时代,如果真的再听说爸有可能是对爱情不忠诚的,她是不是会对爸转成埋怨甚至憎恨?她的噩梦需要爸来唤醒,可是如果她对爸的爱和信任彻底倒塌了,那么她是不是会将永远被封印在噩梦里,再也醒不来? 于是那个傻瓜青爵独自替她扛起了黑暗的诅咒,他替她钻进了封禁的黑瓦罐。他忍耐,他什么都不说,他孤单面对他自己的家与顾林河之间的仇怨,他还要面对她不明真相的埋怨与眼泪…… 他真傻,真的。 谣言里,顾林河背叛了傅家,所以傅家杀了顾林河――可是现实里,傅家的少爷用自己几乎整个少年时代,保守了顾林河的秘密,维护了顾林河在女儿心中的形象。 爸说,希望爱能恒久,永远流传――这传承却险些断在那少年时光里,被怀疑和黑暗谣言所葬送。却是那个冷硬的少年,独自扛起那断裂的小桥,硬是将她对爸的信任与爱,延续到了今天。 曾经一直以为,那家伙冷硬而粗心,听不懂她的话,不肯给她明确的表达;其实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就像是大玻璃窗里的那只海豚啊。看似听不懂她的言语倾诉,其实却一直都在倾听着她的心;每当她最为孤单、最为落寞,都会从那湛蓝的深海付出,陪伴在她的身旁。 ----------- 【稍后第二更~~】 结局②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熬过爸刚去世的那几年的时光,净璃已经有许久不再依赖与海豚说话;可是高中最后两年与青爵的冷战,让她再回去与海豚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海豚叫声里发出的超声波,真的有唤醒人心内美好的神奇力量,尽管高中最后两年,净璃心情低沉,却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学业成绩丫。 高考成绩公布,她如愿考上了传媒学院的表演系。 可是她上了大学,青爵和宁馨却刚好大学即将毕业。这一年对于他们来说,都将是人生崭新的阶段。 宁馨要求订婚。 表面上看来,宁馨真的是青爵的正牌女友,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要求订婚,并不过分。宁馨甚至懂事地说,为了青爵的事业,就算暂时不对外公开也可以;只在傅家家族内部吃个饭,拜见各位长辈也就是了。 宁馨的懂事赢得了傅豹生和于含之的欢心,于是这事情就也订入了议事日程。等青爵从外地演出回来,傅家上下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张罗。 净璃便递交了志愿者申请表格,要去海洋馆当大学生志愿者。她好想念海豚啊,可是那时候起海洋馆的票价已经在飞涨,她不舍得再花钱买票去看海豚,便只能申请去当志愿者。 面试的时候,海洋馆领导问她,为什么选择来当志愿者?其他的候选人不过千篇一律地说喜欢海洋动物。净璃则说,“我很喜欢张娜拉的《红豆女之恋》,那段爱情就是发生在海洋馆的背景下。我希望,说不定在海洋馆里我也能邂逅一份自己的浪漫爱情。海洋馆是爱的世界,我希望有机会来感受爱。” 海洋馆领导当即就笑了,说“我们馆里的小伙子真的都很帅哦!”然后说,“我非常欣赏这位同学‘带着爱来海洋馆,在海洋馆里寻找爱’的这份心情。”众人的掌声中,净璃高票通过面试。那一刻净璃的面上是在微笑,可是没人看见她心里的疼。 她是来寻找爱,却不是旁人所以为的那种“初次邂逅爱”,而是在丢失了爱之后,回来寻找爱的遗迹。 “傅青爵,你最喜欢什么动物?”净璃小时第一回跟青爵一同去动物园,那时才几岁大的净璃问他媲。 “黑豹。”青爵坐在车子里不下车,隔着车窗去望关着猛兽的笼子,有些不耐地回答。 “你喜欢黑豹的话,为什么不下车?”小净璃不解。喜欢的,为何不靠近? 后来才明白,动物的毛发会漂浮在空气里,让青爵过敏。 直到从动物园回来,青爵才发现小净璃撅着嘴缩在座位角落里,眼神落寞。 “你又怎么了?”青爵懒得搭理小女孩发脾气,可是又怕被老爸以为是他欺负她,只好问。 净璃瞪着大眼睛问他,“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吗?” “哪个动物是你不喜欢的么?”青爵嘴里不耐地嘀咕。整个动物园,她看到哪个动物都会欢叫,都会跑过去的好不好? 净璃却难过地低低垂下头去,“我最喜欢的,是海豚……” 司机刘叔他们还都哄着当年小小的净璃,说海豚很好看啊。只有青爵挑高了眉尖去看净璃——就他明白了,净璃为什么会不开心。因为他们去的是森林动物园,就算动物也很多,可是净璃终究没能在动物园里看见海豚。 也许在净璃那么幼小的心里,她是分不清森林动物和极地海洋动物要分开在两个地方的,以为动物园就是动物园,就也能看见她最喜欢的海豚…… “嘁。”青爵对自己竟然这样明白了净璃的心思,感到一股子说不出的慌乱。猜不到的话就可以不管,可是已经猜到了,又怎么还能眼睁睁看着她失望? “老刘你再去下海洋馆啦!真是的……”青爵不耐烦地喊了声,然后就抓起衣裳盖住头,努力睡觉。 净璃直到今天还能记得,她趴在大玻璃窗上给每一个海豚取名字的时候,玻璃窗上倒映出的青爵的那张快要抽筋的脸。就在她隔着玻璃跟海豚玩儿亲亲的时候,青爵终于受不了了,大吼一声,“看够没有?回家啦!” . 刚上大学的那段时光真的很闲,刚从高中解脱了的同学们都卯足了劲儿地去享受大学里的自由。学校里几乎每个周末至少都要举办两次舞会,各种联谊会就更是不可胜数,再加上各个社团招新,以及老乡会之类的……大学新生的日子总会过得热气腾腾。 净璃却将闲暇时间都交付给了海洋馆,沉浸在安静的蓝色世界里,与那灵动的海豚说话。静静等着,宁馨与青爵婚讯的正式传出。 直到那天,宁馨电话找她。她推辞不过,从海洋世界出来,在门口看见了宁馨和青爵。宁馨电话里没说还有青爵,只说让净璃陪她逛街。 看见她从海洋世界出来,青爵站在灼烫的阳光下眯起了眼睛。 净璃只能小心闪躲着。宁馨笑着握住她的手,“净璃,青爵说让我自己挑选一样订婚礼物。嘉怡还小,帮不上太大忙,就只有拜托你陪我一起参详参详。” 净璃只能努力微笑,点头,说“好啊。” 在商场首饰柜台前转了许久,宁馨开心地试戴各种贵重首饰。净璃百无聊赖,眼睛忽然被橱窗里一条铂金项链吸引。很普通的铂金,上头一块钻石都没有。可是却有一枚小小的坠子——同样的铂金,是小小的白色海豚。仿佛正从海天之间跃起,清啸声声。 很朴素的款式,那价签上的数字却也不是净璃当时能承担得起的。她只能反反复复去看它,喜爱到移不开目光。心想着,如果能将它挂在颈间,每当孤单没人说话的时候,是不是便不会再害怕? 净璃看得太过专注,连宁馨都转头过来都不自知。她更不知道的是,青爵早已远远看见。 “净璃,谢谢你!”那边的宁馨忽然欢叫着跑过来,也双眼惊喜地盯着那枚小海豚,“我就知道带你出来陪我逛街,你一定能帮我找到我最喜欢的礼物!” 宁馨守着就兴奋地转头招呼营业员,“小姐我就要这个了,麻烦帮我包起来!” 营业员小姐就笑,“小姐好的,您的男朋友已经付完款了。天,真是心有灵犀,天作之合!” . 仿佛一场喜剧,大家都在喜气洋洋,只有净璃呆呆立在一旁。就连当个看客,她也是这么不合时宜吧?尽管就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去挤出来一个微笑,她竟然都做不到。 那一年也是净璃第一次知道,原来最爱的海豚不光能给她带来快乐和心灵的平静,同样也能让她心痛如绞。 回去的车上,她不去看宁馨的巧笑倩兮,更不去回应青爵若有似无投来的目光。她只嘱咐司机刘叔,将她送回海洋馆去。 发狠似的拖地,同事都笑问她,“想把地面拖秃噜皮呀?” 直到整个海洋馆都安静下来,她才直起身子来。大玻璃窗里的海豚仿佛也能感知到她今天的心情,都不似往日那般欢快,而是静静地隔着大玻璃望着她。 眼睛里热热的,净璃刚想伸手背去抹掉眼泪,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为什么你最喜欢的动物,是海豚?” 净璃忙着控制自己的情绪,没说话。 他在后头依旧跩跩的语气,问,“……难道就因为它们都是光溜溜的?” 净璃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难过被他这一句话就又给挑起来——她喜欢的、她珍视的,他全都看不上眼,是不是?于是他才会将她那么喜欢的海豚项链,送给宁馨当订婚礼物! 为什么? 明明商场里那么多贵重的收拾,钻石璀璨、宝石炫丽,他们买什么不行?为什么,就偏偏要买那条海豚项链! 净璃那一刻笑了,没反驳他,反倒顺着他说,“你的话怎么让我想到一句唱词啊——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也挺好的呀。” 青爵那一刻仿佛止住呼吸,却逼近她问,“你再说一句!你想说什么?” 净璃没看他,只是微笑,“青爵拜托你帮我一个忙,行不行?我忽然很想看看我爸当年在郎溪那个项目的计划书。你帮我找找看,行么?” 净璃记得那天青爵的怒吼声在海洋馆里那么刺耳地回荡,他吼,“不给!我要是给你找着了,你又会跑回郎溪了,是不是?” ---------- 【稍后第三更~~~】 结局③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相信,当年只有青爵能帮她找到爸在郎溪那个项目的最初计划书。除了青爵之外,就连允扬都做不到。因为顾林河已经是傅家,乃至整个鼎升讳莫如深的一个名字,绝没有人再敢提及。 而顾林河在鼎升从前所有工作过的痕迹,也一定都被小心地收藏起来了,或者尽数毁灭。傅豹生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眼前再提起顾林河一个字,所以就算是青爵去找,也并非易事。 更何况,青爵做惯了甩手大少爷,从来不理公司的事。若让他去公司找一份早已隐藏得毫无踪迹的计划书,对他而言不啻大海捞针丫。 可是青爵却竟然真的找到了。当净璃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并不知道,她让青爵去开始的寻找,竟然改变了他们三个的人生――尤其是宁馨的。 净璃当年只知道的是,原本准备得热火朝天的订婚仪式却莫名其妙地取消。从前一定会不肯罢休的宁馨,这一回竟然乖乖接受了取消订婚的决定;后来甚至在傅家的安排下,远赴欧洲。 如今想来,定然是青爵在寻找顾林河计划书的同时,也找到了与宁馨相关的东西。而那东西让傅家决定放弃宁馨,更让宁馨不得不屈服于傅家的势力,而只能黯然离去。 净璃转头望宁馨,“宁馨姐,我现在猜,也许让傅伯伯和傅家放弃你的原因,就是发现了我爸与你之间可能的关系吧?比如我爸可能在什么文件上记录下过,曾经在你的出生证明上签字之类的讯息,让傅伯伯也以为你真的有可能是我爸的另一个女儿……” 傅家当时与顾林河势同水火,净璃因为是邓娴雅的女儿,方被傅家接纳;而宁馨的母亲与傅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傅家自然对宁馨再无半点留恋。 宁馨凄怆笑起,面上渐渐涌起恨意,“没错!他们以为我是顾林河的女儿,主动接近青爵,不过是要给顾林河报仇。所以他们怎么会接纳我?傅豹生甚至以夏凉的安危做威胁,让我离开青爵,让我去欧洲!媲” 宁馨凝着净璃,眼神寒凉,“虽然是被威胁,不过我也含笑接受了。顾净璃,因为那一刻我才确认,只要是顾林河的女儿就一定不会被允许嫁进傅家。我不是败给你顾净璃,我只是败给这个身份。于是就算我走了,你将来也一定没有可能跟傅青爵在一起――所以我还是没输,我还是达到了目的,让你们母女一样都被傅家抛弃,让你们一辈子都不得开心!” . 面对宁馨的阴狠,净璃却摇摇头,此时听来已经不觉再被宁馨的话给刺心,“宁馨姐,且不论你后来在荷兰过得是否开心,你更可看见此时现实:我已经与青爵订婚。” 净璃轻叹,“宁馨姐,其实你走后,真正不快乐的不是你希望看见的我,而是夏凉――我现在明白,夏凉是在替谁报复。从前以为是替夏家,现在才明白,她是在为宁馨姐你打抱不平。” “当年你没抢到青爵,她便替你来抢;当年你在订婚宴前夕离开,于是她也千方百计要与青爵订婚……甚至她还想过要向媒体隐约透露自己怀孕。我相信如果不是订婚宴上,青爵那样斩钉截铁地粉碎了她的想法,那么她后来是极有可能不顾一切地怀上青爵的孩子……” 净璃摇头,“宁馨姐,看着你的妹妹变成现在这样,我知道你可能会将一切都归咎在我和青爵的头上――可是你真的不心疼她么?如果没有你这些偏执,没有你当初言语的影响,我相信夏凉也许不会走上这条路。” 净璃正色望宁馨,“宁馨姐你知道么,夏凉她其实并不喜欢青爵,她与你我不同。她心中真正喜欢的人是,夏天……如果没有心中这份仇恨和不甘,也许她很有机会与夏天发展。毕竟他们也一同在夏家长大,共处那么多年,岂能毫无半点感情?” “宁馨姐,你将仇恨灌输给了夏凉,你用恨取代了她心中那原本美好的、爱的萌芽……” 宁馨面色惨然一白。 净璃认真地望着宁馨,“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此时此刻这个想法越发凸显――我在想,当初为什么夏天自认为一看见我,就喜欢上了我?” “我看见他的时候会吃惊,后来会与他越走越近,主要是因为他像极了青爵;我在想有没有可能他在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就是想到了夏凉?夏天一直将夏凉当做妹妹,他自认为不可以有感情,可是看见多少与夏凉气质上有所相似的我,会不会产生移情的作用?” 宁馨怔住,第一次在净璃眼前显露出彷徨和无助,“真的么?真的?” 净璃叹息,“宁馨姐,真的还要一直恨下去?你未必真的有机会打击到我,可是你先毁了你自己,继而又毁了夏凉……宁馨姐,如果你选择继续恨下去,难道你还要再付出一个至亲作为代价不成?” . 净璃轻叹起身,走向大玻璃窗,轻轻呼唤着海豚。面对微蓝水波,净璃轻轻地说,“当年你故意从我眼前抢走了那个海豚的项链――我当时真是恨死你了,以为你这是故意的。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是不是也很巧合,宁馨姐你自己也恰好是喜欢海豚的?” “虽然那天的抢走,是要让我难过,可是你自己也不会傻到去选一件自己好不喜欢的东西吧?”净璃转头,“宁馨姐,我猜得对不对?” 宁馨咬紧牙关。虽然不说话,她的神色也已经泄露了答案。 净璃微笑点了头,“青爵给我找到了我爸当年在郎溪那个项目的计划书,让我得以知道,我爸当年规划那个项目的初衷,是要在郎溪建设一座海豚馆。在那计划书上,我看见我爸的文字。我爸说,郎溪真的是一个好地方,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但是郎溪似乎一直是一个忧伤的地方。” “就像那泊翠烟湖一样,终年缭绕起翠色水雾。美则美矣,却会让整个郎溪仿佛常年都被笼罩在忧伤的水雾里,心情总是缺少阳光普照的机会。郎溪的孩子,仿佛也被命运捉弄,许多孩子仿佛从小失去了欢笑的权利。” 净璃的心随着回忆而疼痛,仿佛能看见当年爸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眼前所浮现起的那些人:比如夏志木,比如夏天,比如宁馨的母亲,比如杜清荷,比如允扬……他们都是郎溪走出来的孩子,他们的童年却都带着挥之不去的忧伤。 所以爸接下来写:“我咨询过专家,专家们说孩子们喜欢的动物各异,但是却对海豚一致的都有好感。郎溪是个小地方,负担不起太大规模的动物园,如果只选一种动物的话,我想也许海豚是个不错的选择。” 净璃转头去望宁馨,“我想不管宁馨姐你有没有可能是我爸的女儿,但是我爸能在你的出生证明上签字,便足以证明他是喜欢你、关注你的。我爸想在郎溪建一座海豚馆,他心中会想着我这个女儿,却也同样会想到你……我们都是喜欢海豚的孩子,如果郎溪多了一座海豚馆,我们都会开心的,是不是?” “所以那一刻,不管我爸究竟是不是你生理概念上的父亲,他对你我所秉持的父爱,却是相同的。宁馨姐,你说是不是?” 宁馨转眸望净璃,“你想说,你终究不认我是你爸的女儿?” 净璃摇头,“宁馨姐你跟夏天他们那么急着对外宣布是我爸女儿,我却并未急着反击。这不等于我就承认,而且法律上如果没有我配合你做的亲子鉴定结果的话,单凭一张出生证明是不充分的――可是我不急着反击的原因就是,我不希望违背爸的爱心。” 净璃转身走到宁馨面前,郑重凝望宁馨的眼睛,“就像我当年看我爸的计划书的时候,从我爸的字迹里去揣度我爸写下那些字时候的心情一样,我也同样在猜想,我爸当年在你的出生证明上写下他的名字时候的心情――那时候还没有我,我爸写下名字的时候,眼前晃动的一定是你幼小的身影。那么柔软,那么期盼疼爱。于是不管我爸是不是你生身父亲,但是那一刻他写下名字的时候,心中却是充盈着为人父同样的真挚情感的。” “所以宁馨姐,我爸是疼爱着你的。所以从这个层面说起来,其实我愿意承认你是他的女儿。宁馨姐你究竟是想要一份父爱,还是想要我爸留下的恒玖呢?其实哪一个都没关系,我都愿意与你分享。” “爸已经不在人世,若多一个孩子以女儿一般的心去追思他、敬爱他,我求之不得;如果你想要的只是恒玖,也没关系,只要你发誓,你会用尽自己的心力,好好帮着夏天经营好恒玖,让恒玖稳健前行,做到我所力不能及的,那我还要感谢你。” “除了,青爵。我这一生唯一绝不与人分享的,只是他。” ---------- 【青爵欠净璃一个怎么样的“海豚”,还有顾林河当年背叛傅家的心意……大家已经隐约看出了一些轮廓吧?明天继续,争取明天还是加更。差不多周日就能把全部正文发完。某苏现在有两个新文:古文《美人图》、现言《小菊花》,这两个风格是一庄一谐,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来选择~~】 谢谢如下亲们: 3张:joowang、kaikai、 2张:吉他、xiaoweihx、 1张:胖小龟、951745、木熊+鲜花、yaoyaole、xiangjin1022、cecelia1984、rna1gevs 谢谢感触、绿茶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结局④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哈,你……哈你!” 宁馨完全没想到净璃会这样说,她惊讶后退,眼望净璃,面上一时不知该呈现出何样的神情。求仁得仁,她要的净璃全都可以给她;顾净璃怎么可以这样反应,这样全然不符合传统的路数! 豪门争产、血缘疑云,狗血的小说和电视剧那样多,可是顾净璃怎么会跳开传统的路数,转而走了这样一条路! 宁馨的反应,净璃却似乎并不惊讶,“宁馨姐,别忘了我是学表演的。如果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早已对各种路数以及结果了然于心――这一回我希望我自己的人生剧目,按着我自己书写的剧本来走。” 净璃眼眸流转,宛有璃光盛放。 媲. 告别宁馨,净璃打开电话,看哗啦一下子涌出来的短信,站在路边笑。 宁馨的事情,她料理完了。虽然明知道,这也许还不是最终的结果,以宁馨的为人,估计还要执拗一番、周折几次。不过就像她与宁馨说的,至少她自己今天已经开诚布公地说了自己想要说的话。人与人之间相处,无论是言谈甚欢,抑或是彼此嫉恨,其实许多问题是出在沟通不畅。彼此都藏着自己的心,不肯向对方交底,然后互相猜度,甚至想到最坏去,于是便也无事变有事,小事变大事。 在海洋馆的时间内,她关了电话。这不便把青爵给憋急了? 净璃赶紧打过电话去,让青爵听见了自己在路边风中的笑声。 虽然细微,但是净璃还是听见了青爵轻轻舒出的一口气。 “干嘛去了。怎么关了电话?”青爵语气里都是傲娇。 净璃就笑,“看海豚去了。” “看海豚干嘛关了电话?” 净璃想了想,握着电话轻轻歪头,“当然是,想专心听海豚说话,不希望被别人吵哦……” “啊,你嫌我吵,啊?”那家伙果然火药味儿起来了。 净璃笑着咬住嘴唇,继续煽风点火,“本来就是嘛。海豚的叫声可比你的吼声好听多了。海豚的叫声有治愈心灵的神奇功效,哪儿像你啊,吼声就只能让我难过。” 电话那边半天不说话。 净璃“喂”了几声,心下终是有些担心了。是故意气着他玩儿,可是倘若真的生气了,那就玩儿过火了。 “青爵,喂?”净璃有些急了,大声呼唤。 电话里终于有了些动静,净璃心都跳起来,柔声哄着,“青爵,对不起啦……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电话里忽然传来一阵清越的叫声,是海豚! 净璃惊得不敢出声,青爵的嗓音应和着海豚的啸声重又出现,“哼,我确定目标了:我非练海豚音去!把神马维塔斯的海豚音都斩于马下!” 净璃忍俊不住,握着电话站在街边笑,“喂,你录了海豚叫声啊?” “嗯。”青爵倒也乖乖答,“以后我们俩再吵架了,等你不理我的时候,我就闭嘴不言声,就放这海豚的叫声给你听。” 净璃忽地说不出话来。原来他已经在认真地为未来的生活在做打算。也许一个人的性子改不掉,也许未来两人还会不时大吵小吵,但是他已经事先想好了办法来解决。他太鸡贼,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呢?讨厌,那日后她还怎么跟他生得起气来呀? “干嘛呢,怎么不说话?”青爵在电话那边问。 净璃努力控制了下情绪,轻笑,“嗯?你刚才说什么呀,我都没听见。刚刚我眼前刚过去个帅哥,我多瞅了两眼,就没顾得上听你说什么呢。” “你!”青爵果然中招。 净璃得意笑起,“又话不投机了?那我挂电话了。拜拜。” 净璃留恋地看着那串号码在屏幕上点点黯了下去。抬头望人间灯火,好想他。 却也,享受思念的味道。 他还记得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她十四岁的这一天,他第一次吻了她。 她十九岁的这一天,他将她带进了那套小公寓。 . 净璃没回家,去了小套房。夜色深浓,净璃却依然还是看得清小区门口那块巨大湖石上镌刻的小区名字――海天居。 当年净璃还跟青爵开过这楼盘的名字,说,“海天居?海天酱油的员工宿舍吧?” 当时青爵就气得踹了她一脚,虽然不重,却踹在她脚踝上,让她上楼都一瘸一拐的。 想起往事,净璃就忍不住笑。当年被青爵给踹了,她还来气,以为青爵是不高兴她说他买楼没眼光呢,还弄一海天酱油职工宿舍――可是此时,却怎么还会笨到不豁然开朗?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海天之间正是海豚腾跃的美好场景。可是当年第一眼,竟然就被她给想歪歪了,而且一歪歪就歪歪了这么些年。 也不能怪她当年歪歪,实在是她来这里心不甘情不愿。当年青爵威逼利诱她跟着他来这套房子的“诱饵”,就是她求青爵去找的那份爸当年的计划书。为了那计划书她什么都肯付出,只是没敢想到他竟然带她来了这套房子。 她更不知道的是,他是什么时候偷偷买的这套房子。而且这样小,这样地――以他的标准来说,这样地普通。 “你知道想要拿到这计划书,有多难么?”当时那房子还是清水房,里头什么都没有。站在那空旷的水泥背景里,他的语声都有回声,就也显得他的威胁更为掷地有声。 净璃只能点头。就是因为难,所以才只能拜托给他,否则她干脆去找允扬好了,至少允扬不会反过来威胁她。全傅家,再加上整个鼎升,唯一能冒着傅豹生的怒火,前进前进前进进的只有他。 “所以别想这么容易就得到这计划书!”他的声音依旧冷硬,可是那一瞬却有点小痞子的感觉,他向她垂首过来,“你也得付出点大的对等代价。” 净璃认命点头,“好,凭你说!” 他冷笑,扔过来一张附属卡,“装修吧,钱从这里支出。” 净璃觉得当年的自己可真天真又单纯啊,还以为他只是要抓她当劳工,让她帮着她偷偷装修这房子呢,于是便慨然应允,“行!” 她答应得真是太过麻利了,就连青爵都有点闪了腰,手里捏着那张卡瞪了她半晌,有点不可置信地问,“……你答应了?” 净璃义正词严点头,“答应了!” 那一刻她竟然在青爵那家伙的面上看见了喜不自胜,她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听见他说,“好,那就都按着你的意思。你怎么喜欢怎么装!” 她就傻了,“为什么按我的意思装?这是你的房子,为什么我怎么喜欢怎么装?” 等她自己说完就也傻了。答案已是呼之欲出。 他只是横着一双黑瞳,哂笑夹着冷酷地盯着她,“真听不懂?你继续装!” 她后来被他押着去买锅碗瓢盆和一切被褥床罩,还在呆问,“为什么?” 他只冷冷瞪她,“你今年十九了,成年了!” 当年只觉是什么狗屁不通的理由?今天想起来,却只能湿了眼睛。 . 净璃打开了房门,走进屋子去。她刚走了两步就赶紧退回来,仔细又看了看房门号。又确定了自己手里的钥匙就是把普通的钥匙,而不是啥万能钥匙,这才再又进去。 再次进去,确认之后,终于可以放下心来,让眼睛尽数湿了。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内里却不一样了。净璃没开灯,迎接她的却不是一屋子的黑暗,而是――而是在幽蓝的光波里,一只一只腾跃而来的小海豚! 她似乎都能听得见它们欢乐的清啸声,听得见它们的身形与水波撞击之后发出的水花声! 那个混蛋――他没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偷偷地布置了这一切。于是他一整天都在打电话找她,然后埋怨她关了电话。 净璃一边笑,一边挂过电话去。 他在那边老神在在,“看见了吧?” “怎么弄的呀?”净璃一边擦眼泪一边问,小心地不让他听见她在流泪。 “简单。现在的乳胶漆都能做出花纹来了。里头还有荧光材料,晚上就是亮闪闪的。随着窗外的光影变化,水波和海豚的条纹就像活动的一样。荧光材料我也仔细咨询过了,没有辐射的,你放心。”他的得意在语气里都藏不住,像是个等着人家表扬的小家伙,还要故意装做不在乎似的抬起下颌。 -------- 【稍后第二更~~~~】 结局⑤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笑,眼泪却一个劲儿扑簌簌地落下来。她环绕着屋子走,在夜色里伸手去触摸墙壁上那些栩栩如生的小海豚,仿佛看水浪飞涌,听小海豚清啸声声。 真是要佩服现代科技的发展;但更是要感念他的用心。 这天下,他仿佛拥有一切,他若送礼物也是简单,哪怕就是随便让经纪公司的同事代买一两样东西,也能让她高兴个大半天;可是他每一回给她的东西,都不是用钱来衡量。对于大明星十二少来说,最贵的不是钱,是时间;尤其是这段时间,阮灵说他通告一个连着一个,每个晚上最多睡5个小时,平均下来才2个小时…丫… 所以很难想象,他从哪里挤出来的时间去查这些涂料的品牌、施工方,又偷偷安排了那些人上门来刷漆,更要详细问清楚配料的安全性――他向来是最懒得亲自管细节的人,可是对她,他却细致到了这个地步。 听她半天没说话,青爵在电话里说,“岳母在我这儿挺好的,你一切都放心。这些海豚你要是喜欢,那我回头也跟岳母哀求哀求,让她老人家也允许我在岳父留下那房子里也一刷一屋子去……” “噗……”净璃忍不住笑开,“你可住了吧。这房子是咱们的,怎么折腾都没事儿,反正就咱们俩人儿;我爸那房子还有我妈呢,别弄得跟婴儿房似的。” 这样的卡通图案的乳胶漆,人家乳胶漆的厂家的定位主要是面对婴儿房装修这一块。好像以前电视上也做过这样的广告,清一色都是打的儿童房的样板间。 “婴儿房……”那边青爵却笑得鸡贼,“我喜欢。” 净璃也明白过来,已是满脸羞红,“喂,你别胡思乱想。我没那个意思!媲” “……我有那个意思。”青爵笑声更大,“喂,都跟人家订婚了,还说没这个意思。你干嘛,想让人家断子绝孙啊?” 净璃握着电话,深深吸气,“青爵,你听我说……” “我知道啦……”青爵有点无奈,“我明白你想好好发展几年事业。我没反对,也不会要求你放弃娱乐圈。而且这事我来负责,我爸我妈谁说也没用。” 净璃终于放心微笑,“我也答应你,30岁以后转到幕后。我要给你生一窝孩子――你准备好超生的罚款吧,还有,提前贿赂好社区管计生的阿姨。” “一窝,真的?”青爵大叫,“要组一支家庭篮球队啊!” 净璃只能无奈笑开,“好啊。” 好啊,简单两个字已是最重的应答。生育不易,养育一个孩子更是不简单。要真的生一支篮球队,便可以预见:30岁以后的人生,几乎都要交给孩子们去。可是这些对于此时的净璃来说,想象起来也只有开心,而无更多压力。因为她相信,尽管青爵是那样的一个家伙,可是他将来一定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 转头望向窗外,能看见小区内的一块篮球场。虽然灯光幽暗,可是净璃却仿佛能看见,阳光普照之下,一个高个子男子带着几个小孩子奔跑其间,脚步雀跃,笑声朗朗。 其实,那一刻阳光便是金色的海波,那几个跳跃的影子又何尝不是她最爱的小海豚?他们的笑声是她最想聆听的天籁,会唤醒她心内所有最美好的东西。 “这个春节,你真的回不来了么?”净璃是个懂事的姑娘,可是这一刻却真的好想他。 “嗯。”青爵也在电话那边语声静幽下来,“这也是我跟钱未然还有厂商做的约定。今年再最后拼命一年,明年开始会减少工作量。” 净璃含泪点头。正当红的时候,却要减少工作量,青爵为的是什么,不言自明。净璃哽咽回答,“其实你不必这样……,真的。” “也不光是为了你。”青爵柔声,“还有我爸、我妈、岳母。是我爸今年这场病提醒了我,不管他看起来是多凌厉的老头子,可是他毕竟已经是老头子了。他再不承认,他现在也已经不是个豹子,他顶多就是个病猫了……从前他春秋鼎盛的时候,我净想办法怎么跟他对着干,捋他的豹子胡须;如今他是个老猫了,那我就得弄个毛线球陪他玩儿了。” “你那是什么比喻啊?”净璃笑,心里却无端疼痛了起来。 青爵跟傅豹生之间对着干,那些点点滴滴净璃当年都曾看在眼里的。当年虽然担心,如今回想起来,却反倒只觉珍贵。就算吵架,终归也是父子相处的一种方式,却哪里像她,就算想要吵架都已经再找不到了爸的影踪――子欲养而亲不待,方是这人世间最疼痛和无奈的事吧? . 净璃在海天居的小套房里醒来,自己熬了点粥,伴着晨起的金色阳光暖暖吃着。吃着吃着却停住,转头再去看向厨房,便起身走回厨房去。 半个小时后,净璃已经提着保温饭盒立在了傅豹生的医院病房外。 青爵昨晚的话一直在她心中盘绕不去。傅家父子都是强硬的人,从不肯好好儿地表现亲情。可是青爵都已经意识到父亲已是老了,那她作为未来儿媳的,又如何心中毫无所动?她的父亲早逝,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疼痛一直在她心里,她为什么不能真的放开心怀,将傅豹生当做自己的父亲? 净璃很紧张,一直在用力吸气。冬日早晨的寒,跟钢针似的一根一根地透过鼻腔刺进肺叶里。净璃从小就怕傅豹生,如果有可能总是躲得远远。傅豹生那样的人,便也是没人不怕的吧,傅家上下除了青爵之外,每个人都是瞄见傅豹生的影子,就跟老鼠见了猫。 净璃心中还额外多了一层隔阂――爸的死一直有谣言说是傅豹生下令杀人,所以净璃小时候虽然也感念傅豹生的收留,但是终究没办法与傅豹生彻底开释心结。 今天她独自来看傅豹生,是以未来儿媳的身份,却也是以顾林河与邓娴雅女儿的身份,更是以一个小女佣的身份……百感交集,紧张便也是百倍。 护士进门去,转身又出来,低声嘱咐,“傅先生请你进去。只是请你不要让傅先生太过激动。” 净璃点头,悄然走进病房去。 幸好这个时间还早,傅家人还没来。若是白日,净璃可能要更多踌躇。她心里还是怕遇见于含之和杜清荷的。 . 傅豹生的病房门窗都被一片金色的阳光落满,净璃开门进来的时候,身影仿佛在金色的光幕里抠出来的一个轮廓。傅豹生眯着眼睛望净璃,听见自己心中轰然的跳动。 净璃长大了,身影轮廓与邓娴雅当年最美时越发相似,但是眉眼之间的神情却更像顾林河一些。邓娴雅的柔弱、顾林河的坚毅,都集合在眼前这个孩子身上。 他愿意见到娴雅的影子,却不想看见顾林河的顽固。 顽固,没错,就是顽固。在青爵敢跟他顶嘴之前,顾林河是唯一一个敢跟他拍桌子争得面红耳赤的家伙,是唯一一个在棋盘上从不肯故意输给他的人。以他傅豹生的性子,每次生起气来真恨不得跳上去亲手活活掐死顾林河。 可是那个顽固的家伙一旦再也消失不见,他有时候又奇怪地不时怀念起与他的吵架……如果人这一辈子连吵架的对手和机会都没了,那岂不是要被活活憋死? 他的柔情话语,已经没人去说;难道连他想要吵架的话,也没人去说了么? 幸好,后来青爵那小子长大了,比他还顽固,打死都不带服软的,这才算是让他老人家有了个能出气儿的人。 . 净璃望傅豹生的眼神,越加紧张,可是却也――点点放松下来。 人眼睛里瞬间滑过无数种神色,有爱有恨,这个虽然惊人,却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当年傅豹生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那材质恨得吓人。 倒是此时这个模样看起来,像个真实的人间老头儿了。 净璃躬身施礼,“傅伯伯早。我早晨熬了点粥,是学着我妈的手法熬的。想起来傅伯伯也喜欢吃我妈熬的粥,就给您送过来尝尝。” 傅豹生收敛神色,点头,“有心了。” 净璃将粥倒进小碗里,送到傅豹生眼前,“傅伯伯您尝尝。可能火候还不老道,不过我自信怎么也有我妈六成的功力了。”净璃故意俏皮着说话,以免泰国严肃。 傅豹生眼中果然暖了暖,用羹匙尝了口粥,微微点了点头,却还是搁在了一边,“还不错。” 净璃心内轻叹。终究不是妈熬的,别说六成功力,就算十成十,又能怎么样?傅伯伯想见的人,总归是妈。 ----------- 【稍后第三更~~~】 结局⑥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傅伯伯,我妈在青爵身边儿,给他当助理呢。”净璃含笑将母亲情形说给傅豹生听。 傅豹生一听就火了,一拍床,“什么?青爵那小子想干什么!” 净璃心中滑过一痕暖意。其实这么多年,虽然妈隐忍不争,但是傅豹生的态度却是始终明白无误的:他不许傅家其他人支使邓娴雅。就连杜清荷这样的,都因为此事被傅豹生给毫不留情面地骂过多少次。在傅豹生的心目中,或许妈唯独可以伺候他一个人吧。 净璃笑了,“傅伯伯,我妈很开心。青爵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妈也说过,其实她照顾青爵用的心力都不比傅伯母少。”净璃坦然面对傅豹生的眼睛,“况且青爵现在也已经是我的未婚夫……傅伯伯,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母亲,拿照顾自己的孩子当做负担的。如果真要说是负担,那也是甜蜜的负担。您说不是么?” 傅豹生讶住,略显惊愕望净璃丫。 净璃明白,傅豹生是听懂她的话了。妈是个谨守身份的人,但是都在情分上将从小伺候长大的青爵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那么其实同样的,傅豹生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又因为她是邓娴雅与顾林河的孩子,所以从情分上来说,傅豹生其实是不是也可以将净璃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 就算顾林河后来与傅豹生掰了,但是毕竟他们曾经兄弟一场,是彼此最了解的兄弟,更是事业上配合最好的伙伴…媲… 恨是恨了,但是在恨之前的情分,又如何能一笔勾销,当做从不存在? . 在净璃纯净无染的目光下,傅豹生忽然觉得自己很狼狈,霍地转过头去。清了清嗓子,“净璃啊,我有点累了。谢谢你今早上带来的粥。我想先睡一会儿。没事的话,你先去忙吧。” 净璃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轻声问,“傅伯伯,您还在恨我爸,是么?” 傅豹生微微震动。 净璃难过起来,“您将我妈从傅家赶出来,不是您不知道究竟是谁当初出卖了傅家,而是您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爸,是么?您当时不肯相信的人,不是邓娴雅,而是‘顾林河的妻子’。” 说到将邓娴雅赶走之事,傅豹生终究震动。老人家似乎万语千言,却终究还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那时候傅家内部的人与夏家勾连一起搞事,我已无力再护着你妈妈。她若继续留下,只会成为他们两方人利用的靶子,后头还能闹出什么更严重的事,我无法预料。” 傅豹生没说“我赶走你妈妈,其实是为了保护她,让她远离那些阴谋和算计”,可是此时的净璃却如何听不懂?净璃只觉心头一阵翻涌,鼻子已是酸了。净璃用力点头,“……还有,是因为傅伯伯您自己也是病了吧?您如果不病,也许就不担心护不住我妈;可是您病了,身子情况容不得您事事周全。” 傅豹生心里狠狠一疼,转头只望窗外那一架紫藤。冬日早已没有了花儿,他却仿佛还能看见紫藤如雾,雾霭里俏生生立着那梳着大辫子的姑娘。 傅豹生轻轻一笑,“别告诉你妈我真的病了。她若问起,就说这是我商战的伎俩。等鼎升稳当了,我就回家去。” 傅豹生一生强硬,永不希望娴雅看见他一脸病容、豹子变成了老猫的模样。人都怕老,也许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自己一副渐渐老去的容颜会落在爱着的那个人的眼中。于是便有汉武帝李夫人,那倾国倾城的佳人,临死之前誓死不见帝王面的一幕。也许是争宠手腕,谁说就真的没有凡人心境? 净璃压了许久的眼泪,这一下子猛地就涌出来。仿佛霎时之间明白了许多,却又抓不住具体的轮廓――唯一能更清楚的就是:她和青爵好幸运。他们幸运地早早相遇,早早相爱,他们更幸运地是能生在这个时代,能更早地清晰表达出自己的心。而不像妈和傅伯伯,直到今天,心意还是不能明白表达。 或者说,即便已经知道该如何表达,却已经错过了表达的时机。于是只能是,一生的错过,多年的相守却最终只是变成平淡相对。 净璃实则心中还憋着的那句话,终是没办法问出来。净璃一直想问傅豹生,爸的死究竟与他有关无关? 若是无关,奈何傅豹生竟然这么多年身处外界谣言之中,而从未有过一句辩解?难道真的只是不屑理会那谣言,所以不置一词么?还是正好相反,那只是变向的默认? 其实想想,这么多年没有做出回答的又何止是傅伯伯一个人?妈妈邓娴雅也一样是那个不置一词的人。不说,也许也同样是一种明确的态度。 若是妈真的怀疑傅豹生杀了爸,那妈一定不会默默在傅家再呆那么多年。甚至有时候明明要面对杜清荷的挑衅,还能一直忍耐下来。于是这便也是一种无声的态度吧――相信,便什么都不用说,只默默留在他身边。 . 净璃从傅豹生的医院离开时,正好看见傅家的车子开过来。净璃走远了回头再看去。车门开处,于含之独自拎了饭盒走下车子来。那出身名门、一生锦绣的女子,这一刻也已年华不再。独自拎着饭盒走进医院大门的身影,那样孤单。 净璃站在原地半晌,直到看于含之的身影消失良久,这才回神。 阮灵的电话打过来,事儿妈似的打听,“净璃,我跟小孟打赌呢,我先跟你串供下:你说你除夕晚上是不是肯定会偷偷飞过来,就像《画心》首映式那回似的?” 净璃握着电话笑,“阮灵,你再没事儿跟小孟打赌,我都会误会了。你说人家小孟哥招你惹你了啊,你干嘛三不五时拿人家小孟哥当垫背的?” 阮灵那边倒是愣了,“净璃你说什么呢?” “你继续装傻啊!”净璃就乐,也知道这或许不是阮灵故意的,而是她大妞的性子自然而然的,“你没事儿总找人家小孟哥去打什么赌啊?你要是想打赌,不能去去找钱大哥打赌啊?” 阮灵总跟小孟在一起那么叽叽嘎嘎的,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阮灵跟小孟半毛钱暧昧都没有,可是这要是看在钱未然眼睛里,那多不舒服啊!管怎么说小孟也是个如假包换的大男人,钱未然看着能舒服么? “阮灵我说你吧,可别害了人家小孟哥啊!”净璃笑。 阮灵这才寻思过味儿来,笑骂净璃,“哎呀别胡说八道了。赶紧回答我问题,你到时候是不是肯定能偷偷杀过来啊?你现在越说不来,到时候越是会来,是不是?” “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净璃无奈摇头,“就算你现在是我经纪人了,可以代我发言,可也不能瞎说呀。” 阮灵咬着后槽牙冷笑,“哼,你就糊弄我吧,你肯定能来!估计傅青爵心里也笃定的,所以都到这时候了,还一点都没露出失望来。” “为什么呀?”净璃天真问。 阮灵忍不住骂,“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傅青爵干什么事儿,我还猜不着?他都把伯母弄他身边儿来了,你说你过年还能不过来?就算不冲着他,难道还不冲着伯母?谁不知道你是个孝顺女儿啊,你必须过来陪伯母过年!” 啊? 净璃也一打愣。可真是呢,要不是阮灵现在说破,她也真的没想到这一层――怪不得青爵这家伙之前打电话还笃定地说不回来呢,原来是捉准了她一定过去呀? 净璃笑,却还是摇头,“阮灵,我真的不去,真的。你别跟小孟哥他们打赌了,你稳输。” “啊?为什么呀为什么啊!”阮灵赌兴正浓,一听就急了,“我赌注都下了!” 净璃叹息,“我这边的戏也要开拍了。通告单都下来了。” “你骗人!”阮灵急了,“实话告诉你说,我刚刚都给韩芷打过电话问过了。净璃,我好歹也是你经纪人,你的通告单子我手上一样有一份。至少你除夕和初一是有两天假的!飞过来啊,时间足够啊!” 净璃还是笑,“阮灵好啦你。我真的不去啦。” 阮灵还不甘心,“你故意糊弄我吧你就。哼,我还是确信你到时候肯定会过来。肯定确定一定!” 净璃结束了阮灵的唠叨,走到公车站的途中,路过一间机票销售点。净璃目光郑重望向那招牌,想了想还是走进去。再走出来时,已是一脸的阳光。 ------------- 【今天三更完毕,明天继续~~~~大家周末愉快~~】 结局⑦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除夕那天早上,净璃正在简单收拾行装。将换洗的衣裳,还有随身的洗漱用品搁进小背包里去,电话就响起来。 净璃不知为何,心惊惊一跳。 接起电话,是傅豹生居住医院的护士打来,说傅豹生想要见净璃。 净璃微微讶了讶。还以为除夕了,傅豹生定然会回家去了,却没想到还在医院里丫。 净璃背着小背包,去了医院。这个城市今天几乎是陷入一种疯狂了一般的热闹里。刚刚放年假的人们,都仿佛不计较价钱地穿行在各大商业街,使得这个城市红尘嚣嚣,眼睛和耳朵里头仿佛也塞了车一般,一刻不得安静。 而再过几个小时,只要一过中午12点,这个城市则会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会回到家中去,跟家人一起准备年夜饭。一天当中截然相反的极致热闹与极致清静,常让净璃有视觉和心理上的巨大落差。就像坐过山车,一下子不知眼前情形怎么就这样儿了。 净璃走进傅豹生病房的时候,心里努力回忆着之前看到的热闹景象。想用那热闹,去冲淡此时心理的紧张。 傅豹生除夕都没有回家,而是等在病房里要见她媲。 只有极为重大的事情,极为严肃的事情,才会这样吧? 而那样重大、那样严肃的事情,统共不过就是那一件。 . 净璃拉开门,努力向傅豹生微笑,“傅伯伯我来了。” 其实她跟青爵已经订婚了,她现在如果嘴甜,都应该改口向傅豹生叫“爸”了。可是这一刻净璃真的叫不出来“爸”,更要用称呼暂时将两人的距离拉远些。 因为那件事的还没有明朗,所以也许暂时留下一些距离,才是安全的。 傅豹生点头,“你坐吧。”便陷入沉默,仿佛也在整理自己的思路,以及即将出口的语言。 净璃坐下,手指脚趾都冰凉得勾起来。 “净璃,有件事我想也许应该跟你说出来。上回你能主动来看我,已是难为你。这件事早晚要面对你,趁着你跟青爵还没正式登记,我想也许现在跟你提前说了会更好。” 净璃手指抠住椅子扶手,用力点头,“傅伯伯您请说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傅豹生眼瞳深幽下去,“净璃,关于顾林河的死――是我下令找人做的。” . 手机的来电信号不停不停闪着。 大学她才拥有了自己的第一支手机。很简单的直板诺基亚,没有拍照,不能上网上网,没有触摸屏。她每一回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都得乖乖在键盘上一个按键一个按键地按下去。很笨拙,发短信永远是慢得像蜗牛。人家阮灵上课时候在桌子底下发短信都能比她快一百倍,那可真是指尖儿翻花,可真好看。可是净璃却还顽固地就喜欢这样的笨拙。 那样一笔一划打出来的字,就像小时候一笔一划去写那个名字。因为笨拙所以才要花更长的时间,因为花更长的时间才会更用心,是不是? 净璃很喜欢那支手机,也跟所有女生一样,喜欢打扮手机。净璃不喜欢那些花哨的手机壳和彩色贴,她只是加了一根手机链。这是一个手机链已经多到泛滥的年代,净璃只选了一根有信号彩色光闪闪的那种。 也不新鲜了,早已流行过,可是净璃还是固执地选了那种。有时候看着那彩色光芒一闪一闪的,便仿佛能与某个人在冥冥时空中相通。那种感觉好奇妙。 值班诺基亚后来被傅青爵大少爷给摔碎在大街上,却幸好手机链还没坏。净璃低头看着手机链上的一闪一烁,仿佛幸运地手里握着一道迷你彩虹。可是此时手中虽然有彩虹在握,心里却被彻底抽走了所有的阳光。 所有的。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真的。 她也以为自己已经能面对这样的答案了,真的。 其实从爸出事的那天开始,从她确认了自己喜欢青爵的那时候开始,一直到今天,一直到此时,那么漫长漫长的时间里,她一遍一遍跟催眠似的对自己说: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 如果爸是真的死在傅伯伯手上,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傅豹生命人干的――她以为她都已经能够接受这个答案。 可是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其实有多完蛋。 她还是接受不了,她还是无法面对! 脑子里一个声音在对她说:净璃你冷静。你自己说过,就算真的是爸真的死在傅豹生手上,你也不会放弃对青爵的爱! 另一个声音却在冷笑:真的跟杀父仇人的儿子共度一生?真的以为你爸能在他天上接受这一切?顾净璃,你醒醒吧。你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净璃抬头绝望地盯着傅豹生。其实这一刻都有点想要冲傅豹生大喊:为什么要坦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继续瞒下去! 也许真是自欺欺人,也许宁愿一辈子都得不到确定的答案!得不到确定答案的话,虽然有一半的怀疑,却也有另外一半的不怀疑啊! 如今该怎么办?傅豹生已经亲口承认了,她又该怎么办! 电话还在一闪一闪,她知道正有好几个电话正在努力地打进来。比如阮灵会再追问她要不要飞过去;比如妈会不放心地问她这个除夕怎么过。还有韩赓,还有小范他们那些同事吧,他们也许是想邀请她一道过年,有的是要提前拜年……手机里头的彩虹一串一串,每一粒闪光都是开心的事情。可是她此时为什么要握着这七彩的光芒,却要来面对这样冷酷残忍的事实! “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我从前一直不说,只是怕娴雅会想不开。我终究欠你们母女这一句话。现在我说完了,净璃,你未来的道路,你自己选吧。”傅豹生说完按铃招护士。护士惊讶地看净璃的神色,却还是尽职地将净璃劝出来。 站在廊檐下,护士小心地问,“小姐你还好吧?” 净璃虚软而笑,“好,好极了。”想要得到的答案终究得到了,心中再无谜题,所以怎么不是好极了? . 果然如净璃之前所料,这个城市在中午12点一过,便整个宁静了下来。就算你在大街上横晃,都没有几辆车子能幸运地撞到你。 远处已经有小孩子放起鞭炮来。小孩子放鞭炮是一听就与大人不同的,小孩子都是一个一个地放,半天“叭”地一声,没有大人成挂鞭炮放起来的噼里啪啦。不过这半天一声儿一声儿的,反倒像针,一下一下扎进净璃心上去。刚刚平复下来一点,随即又被下一声炸响给刺醒。 净璃猛地抬头,惊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官帽胡同。前头就是傅家大门。黑漆大门金色兽首环。门上已经喜庆地挂起了大红灯笼,门房王爷爷正带着几个人搭梯子踩凳子,准备挂对联,贴喜字,然后就等着封门过年了。 净璃直到此时才明白,自己有多留恋傅家。 虽然从小到大,妈都提醒她,虽然生活在傅家,却不要错认了自己的身份,别当自己是傅家的人――可是感情上的纽带却怎么也扯不断。这样大除夕的,走来走去还是走到傅家门前来。 净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哭,或者是目光太过炽烈,所以才吸引了王爷爷他们的注意。反正他们正忙着,却忽地都转了头,齐齐望向她来。净璃好尴尬,都来不及整理自己面上表情,更来不及伸手摸摸自己面颊上挂没挂着泪。 “哎哟,小净璃回来啦?”王爷爷赶紧从高梯子上下来,那几个年轻的赶忙伸手扶着。 傅家的规矩就是多,别看只是挂灯笼、贴对子这样看似琐碎的小事儿,却也不让毛手毛脚的年轻人动手。那挂得高了低了、对子歪了斜了,在傅家可是有讲究的,会暗示着新一年的运气。这些规矩净璃都是知道的,却也更知道,大过年的自己站在大门外哭,这对于傅家来说是多不愿意见到的丧门气。 净璃连忙转身,不让哭脸对着傅家大门,只说,“王爷爷没事儿,我就是打这儿经过,看你们挂灯笼呢,过来看一眼,打个招呼,就走的。” 王爷爷有心拦着,可是终究做不得主。只使了眼色让他孙子赶紧进去报信儿去。 少顷里头也得了信儿,于含之仿佛也不知道该请净璃进去,还是任由净璃就这么走了。急得嘉怡奔出来,却也为难地站在台阶上,看着净璃发呆。 净璃望着嘉怡一笑。看傅家人的反应,便知道傅豹生怕是已经将那事情告诉了家人。 究竟是进一步还是退一步,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净璃的反应。这个决定只能是净璃自己做出。 就在此时,净璃手中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那震动震得净璃掌心都在发麻。她原本不想接任何电话,可是此时看见的电话号码,却让净璃猛地怔住。 结局⑧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那个电话号码,之前的进退两难,却无法比得上净璃此时的震惊。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眼前看见的这个号码! 想起自己当年,最难熬最迷惘的时候,总是会掏出手机来,去盲目地拨打这个号码。明知道这个号码早已无人接听,明知道这个号码怕是已经被注销;就算幸运地还没被注销的话,或许也早已是别人的号码……可是他还是会管不住自己,会不断不断地打过去。 然后便赶紧按断了电话,生怕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她不要听见这样冷冰冰的通知,她要骗自己,骗自己电话的那端还有人在值守。 一根无形的电话线,一根光闪闪的信号灯手机链,依旧连通着她和爸丫。 一端在人间,一端在天上。 虽然一直这样想着,一直曾经这样自欺欺人着,可是随着一天天地长大,净璃也就一天一天越发明白,那不过是一厢情愿。后来与青爵越发明白了彼此的心,净璃便也再没拨打过那个号码。 可是今天,此时,净璃再度想要去拨打那个号码。这样时候只有爸才能给她答案,这样的噩梦只有爸才能唤醒。却想不到,反倒是她的电话还没拨出去,那个号码先来了电―― 竟然是爸的手机号码。竟然是爸的媲! 可是……可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净璃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模糊了视野。一定是她太为难,一定是她这一刻太想爸,所以才会将手机上的来电号码看成是爸的号码,是不是? 爸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 看见净璃这样泪落如雨,开始还在犹豫的嘉怡再也看不下去,飞奔下台阶来,一把抱住净璃,“净璃你别哭,你别哭啊!你再哭,我也跟着哭了……” 嘉怡的眼泪也掉下来,一大颗一大颗,滚烫滚烫地砸在净璃手背上。 门房老王也不由得拭泪,走过来安慰,“小净璃啊,有什么事儿跟王爷爷说,别自己憋着,啊。不瞒你说,当年你王爷爷我也做过亏心的事儿。当年我也是眼看着你妈妈长大的,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妈妈站在门前这么掉眼泪,你王爷爷我却帮不上任何一点忙……” “当年顾忌多,如今我老头子倒是豁出去了。就算是先生和太太,也终究还得称呼我一声王伯不是?小净璃你有什么委屈就说,我豁出这张老脸去跟先生和太太说去!只要你说,啊,小净璃,只要你能对你王爷爷我说!” 净璃抱紧电话,却含笑摇头,“王爷爷,嘉怡,没有,没有。我现在的眼泪,不是难过,我是开心的。” 嘉怡怔住,急忙望净璃的眼睛,“净璃,你,你还好么?” 净璃明明那么伤心,她怎么可能是开心了啊? 净璃用力点头,朝嘉怡笑,“是真的,是――是我爸,我爸给我打电话来了!” 净璃此言一出,就连老王爷爷都傻了。老爷子一转头,已是老泪纵横。他们都认定净璃这是急痛攻心了,怎么说出这样的傻话来! 嘉怡抱住净璃,哄着,“净璃乖,我们不哭也不闹了。净璃我带你去逛街吧,来,我们上车。”嘉怡说着向老王爷爷的孙子小王使眼色,让小王赶紧备车。这时候虽然已是除夕了,但是得赶紧带净璃上医院去看看啊,可别把她憋出病来! 净璃赶紧解释,“王爷爷,嘉怡,你们别担心我。是真的,真的,你们看……”净璃将电话举起来给王爷爷和嘉怡看。王爷爷和嘉怡也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顾林河的电话,眼中的担忧丝毫未减。 净璃生怕电话长时间不接而挂断了,赶紧向王爷爷和嘉怡竖起手指来,“嘘……我得接电话了,你们稍等哦。” 净璃转过身去,面向墙壁,手指颤抖着,终于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边仿佛也微微沉静了一下,随后一个声音穿过电话而来。净璃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停下,生怕任何的声音都会遮掩了电话里的声音,让她会听不见爸的声音…… . 爸的嗓音好温柔,好年轻。爸在电话里柔声轻唤,“净璃,净璃,别哭啊。又做噩梦了么?别怕,别怕。” 正是净璃小时候每逢噩梦,爸都会唤醒她的声音。净璃哭得不敢出声,只能让眼泪一直流,一直流,然后握紧电话,用力用力地点头,再点头。 爸似乎轻轻地笑了下,仿佛在天上看见了净璃的乖巧。笑了下之后却话音一转,“净璃,爸爸这一回不会唤你醒来。因为,我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再也不用爸爸唤醒你的噩梦。净璃别怕,深呼吸,然后――勇敢地睁开眼睛。噩梦虽然可怕,可是任何噩梦都会有醒来的一刻。” “我的女儿你长大了,爸爸不用再唤醒你。但是你要记着,爸爸会在一边一直陪着你,等着你自己醒来。所以孩子,别被噩梦困住,勇敢地睁开眼睛,醒过来……” 只有这么一段话,便挂断了。净璃听着耳朵里苍茫的空音,慌得不知该如何伸手才能拦住爸! 爸你别走,别! 可是电话终归再无声息。净璃再回拨,那边却终究传来一个冷硬的声音,“对方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不在服务区,哈,不在服务区!天上果然不在人间的服务区,她跟爸终究还是被分隔在了两个世界! 只能用力去回想爸刚刚的话。爸说她长大了,她要自己醒来。爸说,不要被噩梦困住,一定要勇敢地睁开眼睛。 爸说,就算爸不再唤醒她的噩梦,可是爸却依旧会在一旁陪伴她,守护她…… 净璃哭得蹲在地上,手指抠进冰冻了的土壤。 她现在就身在噩梦里,虽然神志清醒,虽然看得清周遭的现实世界,可是她却是真的被硬生生困在了噩梦里! 这世上最恐怖的噩梦不是梦,而是残忍的现实啊! 可是爸要她醒来,爸说她已经长大,爸说等她自己醒来!――她刚刚已经点头答应了爸,她便一定要做到,她不能让爸失望。爸还在天上看着她,等着她醒来;今天是除夕了,是过年啊,她怎么能让爸失望? 净璃放纵自己最后大哭三声,终于猛地――站起身来! 仰头,冬日的天空寂静而湛蓝。阳光虽然没有夏日的炽烈,却依旧温暖地播洒下来,照亮了她的眼睛。 就算再难,就算再疼,她也一定要醒来!一定要在黑暗里,朝着那光明的方向,拼尽全力地睁开眼睛! 直视阳光。 . 嘉怡那边已经在给青爵打电话,可是她也是太慌乱了,手指按了半天,却总是按不正确那11个字母。嘉怡此时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平素不养成将二哥的电话设定成为快速拨出号码的习惯?否则便一下子就可以打过去,何至于如此时一般地拨不出去? 这时候能唤醒净璃的,只有二哥啊。二哥快点接电话,二哥快点回来救净璃…… 却猛然听见一声,很虚弱,却膛音很坚定:“嘉怡,不许打电话告诉青爵!” 嘉怡一呆,刚好不容易按对的前面几个数字,后面的数字紧接着又按错了。嘉怡却也顾不上了,只傻呆呆看对面那站起的女子。还一脸的眼泪,眼睛都肿了;手上还染着一撮泥,是她刚刚用手抠着地面带起来的――可是她现在,却一脸的光芒。 “还有王爷爷,各位哥哥,拜托都别打电话告诉青爵。”净璃用力抹掉了眼泪,赧色一笑,“……有点,丢人。” 嘉怡却扑过来一把抱住她,然后放声大哭,“净璃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怕二哥知道后会掐死我,我真是被你们俩吓死了……” 幸好这是大除夕的了,胡同前后左右都没什么行人,才能让这样的哭泣可以放大了音量,带了点撒娇地宣泄出来吧? 净璃与嘉怡终于看着彼此脸上花成一片的妆,还有一对如假包换的肿眼泡,相对而笑。 嘉怡这次却学尖了,使劲扯着净璃的包包带子向门内拉,“净璃你别走了,进来一起过年。凡事有我呢,我要是敢这个时候放你走,我二哥非得把傅家掀个底儿朝天。我得押着你进来当个镇宅的吉祥物,净璃你今天说什么也别走了……” ------------ 【昨晚睡着睡着∩,忽然认真想了一下小小少的问题――他爸是十二,叫他十三?开始觉得这个数字多不好啊,还容易想到“十三妹”;可是又来又想到袁弘那不也是十三爷吗?遂安心睡着,厚厚~~~稍后第三更。】 结局⑨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跟着嘉怡走进傅家门,边走还在边说,“嘉怡你别拉我,我原本也是要进来的。” “啊?”嘉怡发愣,“净璃你背着包包,看样子不是要出门才对的么?阮灵都给我打电话预告过了,说你今天一定会偷偷飞过去的啊。” 净璃却正色摇头。 嘉怡停住脚步,拉住净璃的手,“你真的没打算飞过去,你真的打算要回家里来过年?丫” 净璃点头,含笑想起自己从傅豹生的医院出来后,走进途中那间机票代售点。却不是去买机票的,而是将已经买好的机票退掉。 那天在羽毛球馆,嘉怡跟韩赓说的话,净璃全都记在心底了:过年了,青爵因为工作的缘故回不来,所以嘉怡都只能放弃自己的快乐,而留在家里陪伴家人过年。没有青爵的傅家,过年该有多冷清? 然后又听见青爵在电话里轻轻地喟叹,他说傅豹生老了,就算他老人家自己不肯承认,青爵也要弄个毛线团儿陪他玩儿了――青爵的话虽然是笑谑,净璃又如何听不懂青爵的心?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是从前,净璃也许可以不管。从前她只当自己是外人,从不当自己是傅家人;可是此时,她已是青爵的未婚妻,她已是傅家人。青爵不在的空当,理应由她来替补;青爵的心愿,理应由她来完成媲。 尽管踏入傅家大门对她来说,还有些困难。尤其是今天,尤其是听见了傅豹生的亲口承认之后,这更是一段插满了荆棘,甚至是刀尖的艰辛道路。可是她,却也终究要来。 嘉怡听懂,方止住的泪又噼里啪啦地跌落下来。嘉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只会握着净璃的手,不停不停地用力握紧。 背后老王爷爷惊讶一声,“先生、太太……” 净璃这才慌忙转头,这才看见垂花门的台阶上,傅豹生和于含之正站在那里。 . 其实不只是傅豹生和于含之,还有傅家上下的人。方才她在大门外哭,原来傅家上下的人都已经出来,隔着那道墙壁屏息凝神地听。他们虽然没有出门来,却陪着她一起走过了方才那一段几乎濒临死亡的最难心路。 净璃转眸望那一张张熟悉的脸。虽然他们有着各自的家庭,有不同的姓氏,但是他们却都是在傅家这所宅院里,一同走过数十个春夏秋冬。他们一同看着她长大,他们共同组成了她对“家人”这个意象的想象…… 现代社会,家庭越发小了,再难找到大家大户的热闹感觉。尤其是每当过年,便觉得倍加无聊。曾经每当过年净璃就会觉得庆幸,还有这样一大家子人一同守在一起,虽然没有血缘的关系,却个个都是亲人――此时看见他们关切的眼,净璃心中只有一个感觉:回家,真好。 净璃掉着泪,向傅豹生和于含之遥遥地鞠了个躬,便转头向厨娘阿姨问,“您老那边忙着呢吧?我现在就去洗手,去给您帮忙啊!”说着还转头望嘉怡,“嘉怡也一切来吧。不会干活的话,就给我们说笑话!” 大家眼神流转,厨娘忙不迭地点头,“哎,哎!那咱们这就忙活起来,啊!” 站在垂花门台阶上的傅豹生默默转身,脚步滞重地一步一步迈了回去。于含之望了一眼净璃,也连忙转身追上傅豹生,扶住傅豹生的手臂。 净璃转头去望那两位老人的背影。傅豹生一生都很独,就连于含之都与他不易接近。可是人终究有老的那一天,今天于含之扶住傅豹生手臂的时候,傅豹生仿佛下意识避了下,却终究还是没有全数推开。两位老人家走过一生,终究能够这样相互搀扶着一同走去。 对于太太来说,等了一生的,是不是便也是此时? . 厨房里是傅家最热闹的地方,净璃小时候也最喜欢腻在这边。不仅仅是因为厨房里总有好吃的,厨娘阿姨们总会偷偷拈一点塞进她的小嘴巴,也更是因为厨娘们都是爽朗的人,会一边准备菜肴,一边说着笑话。笑声便会不时从厨房漾起。 今天,几位阿姨更是卯足了劲头一般,再加上嘉怡,几个人轮番说着笑话,逗得净璃再矜持也不由得弯了眼睛。 她们都在哄她开心,她明白。 笑声与菜香里,窗外的夜色终于降临。傅家里里外外挂满的红灯都亮起来,层层灯影热热闹闹地映照进窗棂来。最后的程序,就剩下厨娘们的煎炒烹炸,净璃和嘉怡在这道程序的时候就只能躲在一边看着,帮不上太多忙了。 青爵不在家,嘉怡倒是撑起小管家的身份来,张罗着安排人往正厅去摆桌子、挂投影,等着待会儿全家围坐,一边吃年夜饭,一边看春晚去。 净璃则静静走回青爵的院子。 整个傅家都在喜气洋洋,只有青爵的院子里因为没人而静悄悄的。净璃坐在廊檐下,抬头看天幕上缀着的星子。城市里的星光都是细碎的,却幸好今晚是个晴空,还能看得见。 心便沉静下来,想起那年刚跟青爵在一起时,也是在除夕夜独自忙碌着,却不见青爵的身影。那年以为他不会回来,一颗心便那么孤单无依地悬着。仿佛想怨他,却又仿佛只能自怨自艾。 可是今晚,她的心却是沉静的。 爸的电话号码莫名打来电话,当时以为是奇迹,是不可能的事情,此时却是明白了。在这个科技发达的年代,只要有心,便有奇迹。这一切定然是因为有有心人。而大家说一千道一万,都是希望她在这个晚上,不会悲伤绝望。 所以她更没理由,不好好让自己开心起来。 . 夜色深浓,电话忽然隐秘地响起来,就像一个秘密的约定。净璃握着电话,手指轻颤。 接起电话来,那端一个冰凉的声音穿过夜色而来,“顾净璃,其实这件事我想过要一辈子都不告诉你的。我就烂在肚子里,然后让你一辈子不得解脱。我现在想要告诉你,却不是为了你,而是……” 净璃听见自己的心轻轻滑落。之前那颗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儿,如今终于无声地回到原位。净璃柔声替那个人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夏天。” 那个能为了夏天而做一切的人,自然是夏凉。 夏凉在电话里仿佛费力地呼吸,“是。顾净璃,你果然聪明,你竟然猜到我会为了我哥而打电话给你。” 净璃笑起来,不去管自行流下来的眼泪,“我今天接到我爸的电话。我就想,这一定是夏天吧?除了他,没人有机会还能得到我爸的手机卡。而夏天终于选择了在今天帮我,夏凉你也一定不会再做与夏天相反的事――尽管你不情愿,可是在你心中,对我的恨,总归比不过对夏天的爱……” 电话里静默了许久。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沉默,会让人忍不住溜号。净璃忽地想,为什么人会最怕噩梦?就是因为噩梦是在夜色里来,就在人的心这样猝不及防的时候便将可怕的情节一下子塞过来吧?其实换一个角度也许可以说――噩梦虽然可怕,但却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打动人心的力量。所以其实这样来看呢,是不是噩梦也不再那么可怕? 便比如等待夏凉后言的这段寂静里,用力去想美好的,总归比去想象更坏的结果,来得更让人开心,是不是?如果这个夜里注定有梦,她宁愿主动造一个美梦,来替代噩梦。 “夏凉你说吧,什么都已没关系。”净璃主动开启这个梦。 夏凉仿佛喘息了下,“顾净璃就算你聪明,可是你还是笨了。我早告诉过你,我12岁成了孤儿;可是我姐俄该告诉你了,当年死的只有我妈。那你难道从没想过,我爸去哪儿了么?” 净璃一怔,心仿佛呼啦开启了一扇窗。 “……我爸跑了。那个生了我的男人,原本就恨我妈,说我妈从没有一天爱过她。他甚至还怀疑我都不是他亲生的,也是你爸的孩子!所以我妈死了的那天,他就跑了。乡亲们还说他是受不了我妈自杀的刺激,可是我却知道,他八成是不愿再养我妈留下的我跟我姐!他认为不是他的孩子,他当然不管!” “可是后来,我又看见他了。我在军区文工团跳舞,那个城市离郎溪很远;他也变样儿了,可是我还是能认得出他。就凭这一点,我也知道我肯定是他的种,抹都抹不掉的!我在大街上追上去,扯住他,他不想认,却怕了我身上的军装,怕我闹出事来,只好认了。” “我跟他去吃饭,他那天喝了好多的酒……”夏凉仿佛沉溺进旧日的记忆,大口大口喘气,“然后他喝醉了。他跟我哭,说即便跑了却还是逃不过记忆,说每天晚上一睡着就看见我妈从翠烟湖里浮出来的那个样儿。浑身都泡肿了,惨白惨白的……” 净璃也黯然。 夏凉用力抽了抽鼻子,终于说,“然后他说,他这一辈子已经毁了。毁了他这一辈子,也毁了我妈的人,是顾林河!他说他再不要这么活着了,不要夜夜被我妈死了的样子缠着,他要去杀了顾林河!” 净璃手一颤,电话险些从手上滑掉。 夏凉继续讲,“我听了就好害怕,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爸――也就是夏志木。我知道后来夏志木来找了我爸,我不知道他们之间谈过什么。然后……”夏凉的呼吸越发急促,“然后没过几年,我就听说你爸死了。而我,而我也再也没见过我爸!” 净璃怔在夜色中良久。心中百转千回,仿佛有许多乱绪终于迎刃而解。 夏凉也喘息了许久,才终于恢复了清凉的嗓音,“我也不知道告诉你这些干什么,甚至不知道我说这些究竟能告诉你什么。不过不管怎么样,除夕了,都说除旧迎新,我也不想再把这事儿压在心里了。既然我哥都能最终放你一马,我就也给我哥锦上添花好了。” “不管夏志木究竟有没有跟我爸串通过要对你爸做什么事,顾净璃我却要让你知道,我哥始终好好地留着你爸的许多遗物。比如首映式上他放给你看的视频,比如你爸的电话卡,比如当年他跟你爸下棋时候的棋盘和棋子……你总归该明白,这件事与我哥无关。没有哪个心虚的人会这样好好收着这些遗物,不然会让自己噩梦的。” 净璃默默点头。她懂,夏天总归与夏志木是不同的。也许人生中总会遇到一两个低温阴雨的夏天,但是幸好,夏天就是夏天,总能回到艳阳天。 她更懂,夏凉能做到这样,也是因为她跟夏天终于斩断所有瓜葛。恨因爱而起,恨也因爱而得到解脱。 “夏凉谢谢你。祝你们新年快乐。”净璃轻轻挂断电话。 新的一年终于要来了,旧的一切终究会结束。 真好。 . 远处“砰”地忽然爆裂了个大炮仗,整个宁静天地就像炸开了锅一般,噼里啪啦地响开。烈火烹油一样,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了年夜饭,是吧? 净璃收回神思,再回头望一眼青爵那没有灯光的房间,便转身抬步想要去跟着忙活。 却在那阑珊灯影下,望见那英挺的男子。 红灯如雾,落满他深黑眼瞳;而他的眼瞳,没有天地万物,只锁着他。 净璃咬紧唇,不敢心跳。 他只望她,“要不要我陪你去砸场子?我准备拍桌子指着老头子鼻子问他,当年到底是不是他干的。这时候了才把这件事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净璃叹气,无奈摇头轻笑,“傅伯伯的心脏不好,你忘了?” 那家伙无赖地仿佛恍然大悟,“哦……那我可不可以提议用另外一种方法来解决?” “嗯,你说。”净璃轻轻微笑,展颜问他。 青爵走过来,伸手握紧净璃的手,十指交握。 红灯映红了两人的脸,远处的炮仗声成了他的伴奏:“……父债子偿,好不好?” “一辈子若不够,就下辈子;下辈子不够,就下下辈子……傅家欠顾叔、邓阿姨的,就罚傅家子孙日后都给你磕头,管你叫老祖奶奶……好不好?” 两人携手走远,夜色里灯影如醉。远处“叭”地一声,爆开一颗巨大的烟花,像是红灯里爆开一朵喜庆的灯花。 蓦然回首,那人始终都在,灯火阑珊处。 (正文,终) ----- 【谢谢大家一路支持,点点滴滴都在某苏心里。蓦然回首,乃们也始终都陪某苏在,灯火阑珊处。鞠躬啦~~~ 净璃青爵婚后的幸福生活、十三爷的各种折腾、阮灵大妞的爱情落定……这些神马的,都在番外里会一一交待。11月1号开始写番外,中间可能还有个夏天版的尾声(关于顾林河手机卡、视频、当年在薰衣草花田等诸事的一个廓清。)】 尾声①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我是夏天。 大年除夕,世界最热闹的一天。我却埋头在公事里,只对着电脑上荧荧的光。仿佛这一天对我而言从没有什么特别,我更对这一天毫无任何的期待和欢喜。 午休时间,秘书敲门进来,面上已是笼上一团喜色。我从来都不大注意她衣饰的改变,可是今天还是被她身上一团喜洋洋的红给吸引到。就连她一向利落的短发,今天都被染成了酒红色。我望着她,才确切知道,今天真的是过年了,每个人都不可以游离在外。 也许是我的目光停留了超过往日的时间长度,秘书立刻解释,“老板,不好意思啊,我过年长假回来既把发色染回来。” 秘书知道我最不喜欢自己团队的同事,使用奇异的发色和装饰品。她以为我望着她,是不满于她的装扮媲。 我只能微笑,“没事。只是觉得挺好看的。” 秘书盈满担心的面上,这才缓缓漾起不可置信的笑意来。她忙向我说,“老板,我是代表团队全体同事,向您说一声:新年快乐!丫” 我平素是严肃的老板,所以团队的同事们才会统一拜托给秘书来转达这样的心意吧? 我挑眉笑起,随即在公司OA上群发出贺年邮件。今天其实已是法定假日,但是因为我来上班,团队的同事便也都跟着来加班。中午窗外的世界都安静下来,他们也到了下班回去跟家人团聚的时间。我这个做老板的,光以为自己不在乎这个日子,却忘了同事们。 “都下班吧,大家新年快乐。替我问候你们的家人。”我写给大家简单的几个字,却换来了办公室外传来的欢呼声。我不由得自我检讨,自从港口的项目启动以来,我是不是对团队的同事们太过严肃,让同事们承担了与我同样重的压力? “老板,我还是陪你一起走。” 办公室很快走光了人,秘书却还尽职留下来,进来帮我收拾堆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我知道,我若再不离开,就要耽误她下班,便起身走到窗边,挑开百叶窗望向外面。那辆我时常看见的奥迪停在楼下,我便笑,“我让你陪我加班没问题,可是我却没资格让下边那位奥迪先生陪我一起加班。” 秘书登时面颊红透。我含笑点头,“下班吧,我也下班了。” . 特地下去跟秘书的奥迪先生握了个手,惊讶发现,原来竟然是商业伙伴。原来他们两人就是在商业聚会上认识。我即便在商业聚会上,依旧无法放松,竟然没能发现陪在我身边的秘书的浪漫邂逅。 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开上大街。已经过了中午12点,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就算开着车子在马路上横晃,都不会撞到人。 家里一定已经开始忙碌。爸、妈,夏凉,还有宁馨。今年也是一大家子人,会很热闹吧,可是我却一点都不盼望快些赶回去。甚至反倒今天早早便躲进办公室来――是的,“躲进”办公室来。就算港口的项目依旧棘手,就算还有工作需要忙碌,但是却也不至于非要在除夕还不能放手。我不过希望用一个忙碌的姿态、用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躲开家里人。 莫名其妙开着车子,还是到了净璃家小区外的街上。街上已经没什么人,我没理由将车子停在这里不走。无奈,我只能开着车子环绕着小区,一圈一圈地绕行。眼睛只期待车子每次绕过她窗下时,眼睛与她窗子的邂逅。 全世界都在欢腾,我却这样孤单。只梦想那一个人的陪伴,却已明白,这个机会今生怕是早已失去。 没错,我知道我还有许多机会,还有很多办法去再做最后的挣扎和争取,可是那天看净璃带着那样释然的微笑面对我,说要将恒玖继续拜托给我,希望我能带领恒玖走向更光辉的未来时――我突然觉得,自己累了。 狗苟蝇营,小心算计,可是这一切换来的不过都只是她的鄙视和远离;在她那几乎能发光的释然微笑前,我知道自己一败涂地。 她是个小女子,却能有这样一颗阔大的心;我枉生男儿身,在她面前呈现的却只是小肚鸡肠、机关算尽。那一刻就连我自己都不由得要扪心自问:夏天,这样的你,凭什么还想去让她爱你? 凭什么! 总以为这一生就是一场战役,想要拥有的一切都应该去努力争取。她也是,爱情也是,都要机关算尽,去打败傅青爵,然后水到渠成拥有。从来不知道,竟然会有净璃这样的傻姑娘,竟然最后依旧将恒玖交给我……即便我已经是她的敌人,已经是让她不齿的家伙;我看见她来恒玖的那一刻,我满脑子的警铃大作,我以为她是来抢恒玖了,我以为是她是要跟傅青爵一同将我从恒玖赶走了――却最终,她郑重再将恒玖拜托给我。 那一刻,我真是汗颜到无地自容。看着她的背影走远,我第一次想抽自己一个嘴巴,清醒明白从此再无资格唤回她,再无资格让她为我停留。 她将恒玖留给了我,她却从此全然走出我的生命。 如果说这是一场交换,我究竟是得到更多,还是失去更多? 爸从小就告诉我要去争,争傅家那份原本该属于我们父子的一切,甚至去争恒玖的真正领导权――可是当我今天终于拥有了这一切,才发现这些都不是我自己争来的,而是傅青爵和净璃送给我的。只是她善良,到了最后依旧顾着我的感受,她不说施舍给我,她说“拜托给”我。 所以我知道,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眼睁睁。 . 真是太溜号了,我直到差点撞上那个横着走出马路来的行人,才猛地回神,狠狠踩下刹车。 要感谢今日拥有的财富,让我拥有了这样好的车子。极为出色的制动系统让我免于一场事故,就在几乎撞上那人的刹那,车子尖叫停下来。 我几乎能感受到,车子贴上她衣袂的瞬间。 我大口地喘息,心里后怕,又惊讶。这样的除夕,整个城市几乎都空了,怎么还会有人这样直直便撞过来?我是在走神,难道那个人也在走神不成? 当视野对准焦点,我却一口气便憋在肺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那种憋住气的疼痛,瞬间在肺叶里胀开,然后沿着身子里每一根气管和血管,向四肢百骸游走,最终汇集到了心房里。我张大眼睛,又张大了嘴,想要呼吸却无法呼吸,想要呼唤却最终没有出声。 ――是净璃。 我刚刚差一点就撞到了的人,竟然就是净璃! 我一秒钟之前还在对她心心念念,我一秒钟之前还觉得这个世界因为没有她而变得毫无意义,可是一秒钟之后我却差点撞到她! 更让我心瞬间绞痛的是――方才的我在走神,所以才会差点撞到她;而她,我以为今天该是开心的她,方才竟然也是在走神的。她像一句没有生命的躯壳,就那样从那边横着走过来,仿佛一点都没想过路上会开来一辆车子,仿佛没有额外的心情来照顾自己的安危。 甚至,就在我的车子尖叫着停下来的时候,她都没有怪我这个莽撞的司机,甚至没有仔细看我一眼,反倒空洞地笑起来,还向我的车子弯腰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她若不笑还好,她这一笑,我的心都几乎被她撕碎――她是在笑的,可是她根本是一具没有生命的人偶。她的笑那样空洞,那么苍白,那样――冷如轻霜。 我从没见过她这样,从没。 即便是从前我对她做那些事,或者是夏凉和宁馨,她是会难过会悲伤,可是眼泪擦掉,她又会绽放琉璃一般璀璨透明的笑――绝不会如此时这样,仿佛麻木,仿佛世间万事都不再有重量,仿佛,就连生死都不会感觉到疼痛。 净璃,她究竟怎么了? 她的样子让我想起她从前噩梦时候的模样。顾叔当年给我讲过她噩梦时候的样子,有时候就是在梦里低低饮泣,或者一直在说听不清的话。顾叔说,他做父亲,最有成就感的一刻,就是从噩梦中唤醒净璃。当净璃睁开眼睛醒来的那一刻,顾叔说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来换。 然后顾叔总是会叹气,说:不知道将来,如果他不能再在净璃身边的时候,净璃如果再噩梦了,会有谁来替他唤醒他最爱的女儿? ------------ 【么么大家,某苏小休结束!亲们11月的月票还是先给本文吧,《小菊花》那边上架估计也得是下旬了。早上还有一更,大家晚安~~~】 尾声②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当年顾叔跟我意味深长地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尚不知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可是我却清楚记得每次听顾叔说起这样的话的时候,我心里便会非常难过。我便问,“顾叔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怎么会将来不陪在净璃身边?” 真的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净璃身边没有了顾叔的时候,她再噩梦了,真的该怎么办?从小到大都是顾叔唤她醒来,即便顾叔有时候不在身边,也都会事先在小录音机里录下声音,每当她噩梦了便由邓阿姨放在净璃耳边听……可是如果有一天,就连这样都再做不到,那净璃该怎么办? 顾叔便会意味深长看着我,淡淡地笑,“净璃总会长大,我这个当爸爸的总不能一辈子陪在她身边。看着净璃一天天地长大,我这个当爸爸的就会开始这样杞人忧天。就像每个父亲都担心将来女儿出嫁,就算确知那个男孩子是女儿深爱的,却也还是会不自觉地担心,担心那个男孩子会对女儿吼,会不珍惜女儿的眼泪,会不懂得照顾她一生安好……” 听着顾叔这样说,我便含笑点头。心头涌起隐秘的欢乐,仿佛顾叔这样的话只是特地说给我听。终究在顾叔心中,我是最重要的那个男孩子的人选吧?于是我便不疑有他,只是隐秘地开心着,接受了顾叔的说辞丫。 然后,某一天的午后。 我记得那天的阳光金黄柔暖,像是一根一根的金丝从窗纱筛落下来,落在顾叔的肩头。顾叔喜欢穿白色的衬衫,即便很简单的款式也总是能让顾叔穿得很好看。阳光在他的白衬衫上漾起一片金色的光芒,然后顾叔忽然从棋盘上抬起了眼睛――那双眼瞳比黑色的棋子更为深幽。 他问我,“夏天,如果有那样一天,如果我不能陪在净璃身边,当她噩梦了,你愿不愿意替顾叔我,唤她醒来?” 我错愕,心里却在狂跳。经历了顾叔从前那么多次的暗示,我以为是顾叔终于向我明说了――他是在告诉我:将来能代替父亲陪在净璃身边的,他希望那个人是我,是不是?媲! 我狂喜,却不好意思表达出来。 我记得那天我红了脸,惹得顾叔爽朗大笑;我尽管尴尬,却还是朝向顾叔坚定地点了头,我说,“顾叔您放心。就算没有您今日的嘱托,我将来也一定会唤净璃醒来。当她噩梦的时候,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因为,如果眼睁睁看着她被困在噩梦里醒不来,其实我会比净璃自己,还要疼啊…… 顾叔那天的微笑真是温煦,甚至直到多年后的今天,再想起来,依旧是有一份暖意萦绕心头。也只有这样的父亲,带着这样笑容的父亲,才会帮净璃抵挡了噩梦的黑暗与阴冷吧? 可是此时,净璃再度沦入噩梦中,我该怎么办? 我去哪里找到顾叔?找不到顾叔的我,又该如何唤她醒来? 我听见自己垂死挣扎一般的喘息。找不到办法,却看净璃已经走远。我没有办法,只能开车跟在她身后。好在这是除夕了,无论我怎么开车,都不会再影响到公共交通。 甚至没有影响净璃,以致让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一辆车子一直跟在她身后。 . 然后――看见她走进了傅豹生的医院,随即便苍白着一张脸出来,仿佛更像被抽走了生命的木偶。我的心跟着揪紧,真想冲进傅豹生的医院去,问问傅豹生究竟跟净璃说了什么! 可是我又不放心让净璃一个人这么离开。我只能继续开车跟在她后头,都不敢停下来叫她上车,唯恐我的呼唤非但不能唤醒她的噩梦,反倒会让她梦魇得更深。然后我看见她一路横晃着,走进官帽胡同,看见她站在傅家大门前。 之后就是傅家的佣人们停下了手中挂灯笼、贴福字的活计,都转头来望着她。 我的车子停在胡同口外,我看不见她的脸;可是却能从她那努力挺直的脊背上,猜到她一定在努力地想要藏住眼泪,却终究还是没能藏住――我看见了傅家佣人们面上一致的痛惜。 这个天下皆欢的日子,她却这样孤单一个人站在傅家门前哭。 没人能来安慰她。 这个时间,我知道傅青爵不在D市,他在外地赶几台省级卫视的春晚录制。钱未然、阮灵他们都陪在青花和月团队身边;就连邓阿姨也在那边……那么这个时候,能唤醒净璃的,还能有谁? 我心疼到无以复加。我说过,要眼睁睁看着她困在噩梦里无法醒来,我会比她还痛――这是真的,是真的啊! 我不由得仰头望天,向顾叔的在天之灵祈求,请他老人家一定要帮帮忙……我做不到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做!我求顾叔教我,我求顾叔给我指引。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起来,是秘书打电话过来,提醒我,说已经将我事先录在语音信箱的新年祝辞定好了时间,等新年钟声敲响,请我致电给同事们以及商务伙伴们,然后放语音信箱里的录音就好了。 我便怔住,多年前的一片记忆不期而至。 . 那时顾叔刚犯事,被关进拘留所。郎溪是个小地方,当年拘留所与看守所还没分开,人比较杂,管理也有混乱,能找到许多空子钻。 我爸便托人将手机卡给顾叔偷偷运送进去,以方便联系。顾叔在法庭上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爸都想一字一句地嘱咐明白。那时候拘留所里有些警察纪律不严,依靠向看守人员租用手机而牟利,我爸便利用了这个漏洞。 我爸为避嫌,很少亲自去看顾叔;我当年还是个孩子,倒是不被人怀疑,再者我与顾叔情同父子,这在郎溪那个小地方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于是只有我每次探视时间都去看顾叔。 那时候的看守所探视,还没有如今日电视剧里演的那种隔音的玻璃,用电话来通话的方式――我跟顾叔依旧可以面对面。顾叔忽然向我隐秘一笑,我愣了下,仿佛心有灵犀,站起身来一个趔趄,向前一冲,跌倒在顾叔身上。 顾叔手疾眼快扶住我,笑着说,“小子,抓稳了。” 负责看守的警官或许也看我只是个少年,只瞥了一眼便重新转回头去。我捏着掌心里多出来的那张小小电话卡,心跳如鼓。然后从顾叔的眼睛里看见了温暖却又殷切的拜托。 我不明就里,略有犹豫。顾叔就笑,“小子,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如果净璃再噩梦了,你得替我唤她醒来。顾叔在里头,什么都好,吃穿不愁,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们娘俩,尤其是净璃。小子,你答应过顾叔的,说你一定能替顾叔唤她醒来,你可不能违背诺言。” 这世上能让我瞒住父亲的事情只有一桩,那就是有关净璃。于是我偷偷藏起了这张手机卡,连爸都没有告诉。我深知,以爸的性格,一定会将这张手机卡拿走。那么将来,如果净璃再噩梦了,我该怎么唤醒她?所以我一个字都没对爸说过。甚至后来顾叔出事,我爸还托人特地在拘留所里去寻找过这张电话卡的下落而不得,我爸对此大发雷霆的时候,我依旧还是一个字都没对他说。 在我心里,也许天平两端的重量早已分出了胜负。一边是爸,一边是净璃,而我选择的早已是净璃。就算后来帮爸做那些事,也只因为通过那些事可以打败傅青爵而得到净璃――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我想要的,真的是她。 . 只是后来,净璃随着邓阿姨失踪,再后来她回了傅家;我爸却严格限制我,不许我去找净璃,以免让人猜到恒玖与顾叔的关系。再然后,净璃长大了,就算我找到了她,她却已经再不噩梦――或者说,就算她噩梦了,也再不对我说起。 这张手机卡便一直空着,没有机会使用。 今天此时,面对这样的净璃,我想起那张手机卡。其实手机卡一直都在我手机里,双卡的手机,我永远留了一个位置给那张卡。其他的电话,我宁愿在身上多添一支手机。仿佛不是担心顾叔的手机卡被别人发现,而只是担心净璃随时会用到…… 也许等待这一刻,对我而言,已是太久。 掏出电话,调整了双卡设置――我用顾叔的电话卡给净璃拨通了电话…… 电话里有语音信箱自动设置的声音,我却将电话从耳边撤了下来,只凝眸望巷子深处的净璃――看她听着电话,哭着跪倒在地;然后再看她勇敢起身,仰头望向灿烂晴空。 然后我挂断了电话。也仿佛,从此掐断了我与她之间,最后的牵绊。 我终于完成了我对顾叔的承诺,我却也,完成了我对净璃最后的使命――我知道,我的那个梦想,那个一直与她牵手的梦,也终究在这一刻,断了线。 我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我也并不后悔从前做过的那些事。我便也只能接受命运给我的惩罚――今生永失所爱,只能远远看着别人,再去守护她的梦。 我生命的夏天,早在那一年的翠烟湖畔,在看见她的那一眼,便如翠烟湖上琉璃般的光波,璀璨开始,却戛然结束。 ------------ 【亲们有的还在遗憾某苏没化身后妈,好好惩戒一下夏天吧?其实以夏天的性子,其他的惩罚都不能让他疼,只是这样的这种的,才会是真正让他疼的惩罚呀~~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还有夏志木版本的一点尾声~~稍后去更弄棋番外。】 尾声③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我是夏志木。 除夕的中午,一直坐在二楼书房,凝望窗外的大门口,等着儿子下班回来。 楼下此时已经很热闹,不时传来夏凉那孩子的尖声欢笑;还有公司里的员工、商场上的朋友等等,不时送进年货来。我知道家里的小仓库已经被塞得满满,我却找不到一点丰衣足食过年的欢乐心情。 我只是在等着夏天回来。 夏天跟我很像,都是工作狂,所以听见他今早出门说还要去处理公事,我并不意外。对于商人来说,永远没有休息。就算国内的商业伙伴都休息了,国外的生意却不会停下来,只要你想,随时有工作要处理媲。 可是我却从夏天脸上终究掩饰不住的一丝落寞里,看出他离家去办公室的真正原因。 他不开心丫。 已经过了中午12点,他早该回来了。这个时间,就算是最苛刻的老板,也都该给员工下班,可是夏天还没回来。 其实躲着过年的,不止是夏天,还有我。隔着一层楼板,我将书房的房门紧锁。通常我这样做的时候就是在处理重要公事的时候,家里人都明白不可以打扰我。其实我现在哪里有需要急着处理的公事?我不过也是躲进来,让自己与那欢快的气氛隔着一点距离。 如今的年,那过得还是什么年啊?吃的喝的穿的玩儿的,往常一样能拥有,就连那台春晚也越看越没滋味儿,所以对于过年还能有什么盼望?在我记忆中真正快乐的一个年,倒还是小时候…… 小时候,那是还在顾家的小时候。林子还只是个小孩子,每天都会开心地绕着我大腿跑,用崇拜的眼神闪亮亮地望着我。每次他跟小孩子打架,我去帮他出气的时候,他总会像个小丫头似的紧紧握住我的手,紧得手心都出汗了。我知道他是真的自豪拥有我这个哥哥的,他从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他。 我讨厌林子,是的,非常非常讨厌。可是我只有自己心里知道,我从不告诉别人,甚至从来不在面上显露出哪怕一点来。而且我在爸妈面前会显得更为爱护弟弟,在外人眼里又绝对是好哥哥。我用更完美的行动,更加完美地掩饰住了我对他的恨。 我唯一骗不过的,只有自己。 我来顾家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就是这个家的孩子。爸妈都对我很好,爸每天下班回来都会花一块钱给我买大米花;妈总是在饭桌上将最好的饭菜都夹给我,然后笑眯眯看着我吃完。 最幸福的是每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妈就坐在一旁一边缝缝补补,一边拍着我;爸则坐在灯下一边看书,一边用蒲扇给我驱赶蚊虫。 我那时候真是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尽管后来从邻居的议论里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可是我还是没真的往心里去。因为我知道,就算亲生父母对孩子所能做的,又能超过爸妈什么去呢?我知足,所以我很幸福。 ――这一切却都在爸妈生了林子后彻底打碎! 这世上没有人是真的能一碗水端平的吧?原本以为自己不能生育的爸妈,乍然拥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们真是爱得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都捧去给林子。 客观来说,他们对我依旧不错,并没有少了我的吃喝穿戴,只是――只是他们再看向我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种欣喜与光芒。他们将他们所有的欣喜和光芒都给了林子,他们没事儿就都挤在林子身边……我只能远远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真正的天伦之乐。 所以我恨林子,好恨。爸妈已经是被医院断定为不能生育的了,那么林子就是不该来到这个人间的孩子!可是他非要来,他来的目的岂不就是来跟我抢这些亲情! 这个世界有他没我,有他没我。 . 不知道是我演技太好,还是这个世界就是充满了讽刺,我最恨的人是林子,可是我却成了林子最崇拜的人。爸是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农民,他没办法给林子讲那么多光怪陆离的故事,我却可以,所以林子从几岁大就一直在黏着我。 那一年我烦了,独自躲进山里去。林子却还是找来,在树下仰头问我,“哥,你在干嘛?” 我就说我在树上看星星,看它们一颗一颗都掉到翠烟湖里去。 他那个傻瓜就也往树上爬,小胳膊小腿爬得很费劲。眼看就要爬到我坐的那根大树杈上来,我心烦就一蹬树干,大树便整个摇晃起来。随即便传来他的尖叫――我忙拨开树叶去看,他竟然从树上直摔下去,沿着山坡滚下了翠烟湖! 我这才怕了,手脚僵直地从树上爬下去,甚至最后直接从树半腰跳下去,顾不上跌伤了面颊和腿脚,就不顾一切地跳进湖里去。 我会点狗刨,想救人其实有点难,可是我还是不顾一切去了。只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救林子的话,爸妈一定恨死我了,他们不但不再爱我,一定会把我送走,送进孤儿院去! 翠烟湖的水碧绿碧绿地向我涌来,我只觉那一刻快要窒息。就在我吐尽了嘴里最后一点气的时候,终于一把扯住了林子的膀子…… 我救了林子,我却比林子吃进的水还多。林子隔日就好了,又活蹦乱跳,我却躺在床.上好几天才能下地。 爸妈问林子,是怎么掉进湖里去的。林子说是去山里找我,一不小心自己掉进去的。我听得出林子有意替我周全,可是爸妈还是下了狠心,决定送我走。 爸妈说我太野,早晚教坏林子。爸妈说林子是要好好念书的料,不能成了跟我一样的野小子。 大客车在乡路上颠簸向前,我被送往未知的人生。爸妈说送我上外地的技校去念书,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条路通往未来什么样的人生。我只是在临走前的那个夜晚,将我心里所有的怒火都向林子吼了出来。 我告诉他我恨他,我告诉他是他毁了我的一生。我告诉他,我救了他的命,他却毁了我……那孩子那晚上站在好大一轮月亮下。山里的月亮又大又圆,那晚是黄橙橙的颜色,他就那么惊讶地望着我。 直到车子启动,爸妈都转头回去,林子忽然追着车子跑过来。滚滚的黄泥尘土里,他冲我大喊,“哥,你一定要回来呀!哥,我欠你的,一定会还给你!只要你回来,只要你还当我哥……” 我猛地回头,一摸脸,已是一脸的眼泪。 却不知道那是怨气得出的开心,还是什么。 再后来我回到郎溪,将我与傅家的恩怨告诉给他。我说其实我不该恨他,我当年说错了;真正毁了我人生的,不是他,而是傅家。 他那年已要高考,只郑重问我,“哥,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 然后……然后世事轮回,他终究一步一步成了我棋盘上的棋子。我利用他,心中毫无愧疚,因为我恨他,我觉得他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 直到那年郎溪的项目出事,我知道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到来,我可以用那个项目造成的影响,直接毁了傅家! 那几年拆迁造成的民怨非常大,我便嘱咐手下人冒充林子的人去强拆老百姓的房屋。有的老人以死相抗,我就让手下人任由他死……那个项目后来几乎逼起暴动来,郎溪人一致在大喊,让傅家人滚出郎溪去! 别看郎溪地方小,闹出这样的事件来,是傅家再大的手掌也捂不住的。从法律、从道义、从行业规则,我有把握一个项目拖死傅家! 可是林子却站出来,第一次违抗了我。他承担下了这个责任,说这件事与傅豹生无关,都是他独立下令。林子在鼎升的地位,的确可以做到先斩后奏,所以没人怀疑他的话。 他竟然为了救傅豹生,而违抗我的话;他竟然用他自己来堵抢眼,然后毁了我的通盘计划! 他怎么可以! 我对他的恨意,终于再也压制不住。如果不是他出生,我怎么会失去爸妈的疼爱;如果不是他,爸妈怎么会送了我走?如果不是他――我就能一步将军,将傅家将死! 我隐在鼎升的人回来报告说,傅豹生对林子大怒,以为他吃里扒外,故意毁了他的项目――于是傅豹生不止一次说过,要杀了林子。 我知道,机会来了。 ------------- 【稍后第二更~~~今天的绣姐好像又有点不稳定内?扶额~~】 尾声④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我是夏天。 从官帽胡同回来,我特地绕了个远,开车到了顺丰快递去。这个时候所有的快递都放假了,只有顺丰快递一家开着。他们家的费用是别家的二倍,却因为依旧能在这个时候坚守,而让我觉得即便多花一些费用也是值得。 现在经常有人在微博上感叹,如果这世界没有了电、断了网该怎么活?我现在就忍不住想要补上一句:哥们儿姐妹儿,就算有点、有网,可是快递全放假了,你又该怎么活? 尽管现在城市里的家庭大都有车了,最不济出门也能打到出租车,但是有些东西却永远不会自己送出了。就算隔着不到几百米的距离,依旧需要拜托快递公司送达。 当这个世界越发展越像个八爪鱼,人类自己却会越退化,最终就像个人彘似的,没胳膊没腿,就只将自己限制在个陶瓮里。坐井观天,自以为乐媲。 我将顾叔的手机卡快递出去,告诉他们要在明天大年初一的大早晨就快递到净璃手里去。却不必留下我的地址和姓名,我不用她知道这是我送给她最后的新年礼物。 丫. 这一圈绕得有些远,我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一路上路过的人家,有的已经开始放鞭炮吃晚饭了。毫不意外家里内外都被布置得喜庆,我却下车抬头第一眼便看见了二楼窗口的爸。 我不由得停下脚步。 如今外人眼里的爸,已经是商界大鳄。就算没有傅家子孙的身份,他拥有的已经不比傅豹生少。可是这样的大年除夕,我却看不见爸面上任何一点的快乐。 这样的时候,他还独自坐在书房里,望向窗外,凝望着、等待着什么? 夏凉迎出来,欢快跳进我怀里。看见我的目光,便笑着解释,“爸一直在等你回来呢。哥你怎么才回来呀。” 这时候的夏凉才是纯真无邪的小姑娘,望着她的笑容,我有一刻的愣怔。她原来是这样的小姑娘,可是我却怎么会让她在外头戴上那样一副冷硬的面具? 夏凉的话却敲进我心底去。爸在等着我回来么? 爸已经看见了我,朝我微微点了点头。就又回复到之前的状态。凭窗远望,若有所思。 爸是在等待什么回来? . 帮着夏凉他们包饺子。重复的手工劳作,让我的脑子不由得飘远。 当年顾叔出事的时候我年纪还小,那些事我知道一些,另外的一些都是长大之后才陆续知道的。当听说当年那些事情的真相,我不由得愣怔去望爸;却也随即收回了眼神里的惊愕。 那时候的我也已经成为了一个商人。商人的本质不就是该寻利、去争夺么?所以我便也明白了爸的心。再说,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就算不理解,又能怎样呢? 于是回想当年顾叔与我说那些话,话里话外都是要我照顾净璃的嘱托时,我才明白,或许当年顾叔也已经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了预感吧? 以顾叔的聪明,甚至可能早就窥破了我爸的心思。可是他没有反抗,只是选择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料理好。 顾叔留给净璃的那段视频是在出事之前拍的。那段时间顾叔一直很苍白,我以为顾叔是生病了。顾叔将那视频交给我,却没有如那电话卡一样,说要我放给净璃看。 顾叔出事后,我便看了那段视频。 我哭了。 我后来越发一字一句地明白,那视频其实是顾叔录给我看的。那时候从顾叔的视角来看,也许这个世上唯一还有能力护住净璃的人,是我。因为我是爸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所以我能做到一些爸反对的事情。所以顾叔说要将净璃拜托给我,我明白那是一个父亲在那样的情形下所唯一能做得到的事情了。他在用这种方式,几乎是在卑微地哀求我。 就连净璃和傅青爵可能也不知道的是:当年傅家让宁馨去欧洲,最终让宁馨下了决心走的,是我。宁馨也不是轻易就受威胁的人,是我劝说她离开。而她在欧洲所遭遇的窘境,其实是我在报复她。 我可以接受她为了抢夺傅青爵而对净璃所做的事,只是我不能接受她后来找人差点破了净璃身子的那些作为。 我也只能做这一点事来作为给净璃的补救了。因为其他的事情,我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顾叔虽然将净璃托付给我,可是傅青爵却将那个位置占得死死的! 我有时候真想向傅青爵和净璃怒吼:明明是顾叔托付给我的,凭什么要被你抢走! 这样的恨,既生瑜何生亮的恨,其实也类似于爸当年对顾叔的恨吧?也许错不因对方而起,我却因他的存在而失去了一切…… 顾叔出事的那个早上,当我听说顾叔死在了拘留所里,我记得我呆愣之后的第一个反应是冲进爸的书房!爸彻夜坐在书房,一夜之间长满了胡茬。我疯了一样冲他喊,“为什么要杀了顾叔,为什么!顾叔已经承担了一切,何必非要杀了他!” 我爸起身一把捂住我的嘴,几乎将我活活捂死。我仰头看他,看见他乌黑的瞳仁,在那一刻变得苍白。 从他的动作,我便印证了自己的猜疑:杀死顾叔的,是爸…… 爸将我关起来,不许我见人,不许我去找净璃。之后多年一直如此。我知道爸是怕我在净璃面前说出实话来。 后来我才终于明白,顾叔的死将成为傅家的一个死结。爸拿顾叔的死做了一个局,终究在多年后的今天,险些将傅家逼死――就算他们的生意还能继续,他们家族内部也会闹得地覆天翻。 却终究还是计算错了。以为必然会发生的一切,竟然被净璃这个小姑娘的襟怀,尽数化解。 我垂下头去,用力将手中的饺子捏紧。 我已没机会握住自己掌心的圆满,只能捏紧这个饺子。 其实我还想上楼去问问爸。如今看似已经拥有了一切的他老人家,是否真的心满意足?这一生走到今日,是否想要的都已经得到? . 电视节目越发热闹,厨房已经飘出饭菜香气。爸还在楼上,家里其他人都在厨房和餐厅之间忙碌。只有我坐在电视前,随便转着频道。 一首歌不经意闯进耳鼓,是一个我并不喜欢的女演员,从前看见她就会转台,可是今天却因为她的歌声而停住。她在唱《薰衣草之恋》,她唱:“传说中的薰衣草,散发着恋人的味道。公主与王子的童话爱情,是谁在浪漫的水晶中寻找……我和你要把时光驻留,望穿寂寞峡谷,踏寻苍凉古堡……述说儿女情长,唯青山映紫草。” 我被那一句歌词魇住,久久无法醒来,心里一遍一遍盘绕――唯青山映紫草,唯青山映紫草…… 那年的郎溪山谷,薰衣草花田,我跟净璃相对尖叫。 净璃绝对想不到,郎溪的山里竟然隐藏着这一大片美丽的薰衣草花田。其实我却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然后着迷地看她无以复加的惊喜。 那年的薰衣草还是洋化的花朵,只是在普罗旺斯的电视镜头里才见,或者是许绍洋他们拍过的那个电视剧,在大陆还不多见。净璃终究也是小女生,看见这样浪漫的花田,站在山坡上张开手臂欢呼,再回眸已是潸然落下泪来。 我终是情动,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含泪,却挣脱。那一刻我知道,她借由我的脸,看见的是另一个人,她心中想要的是另一个梦。 我不肯放手,却只能含笑解释,“山高坡陡,拉着我的手一起跑下去。” 她这才没再挣脱。 从山坡跑下去,紫色的花雾迎风而来。小小的花絮落上了净璃的发顶。我听见自己的心如同那花絮一般柔软下去,走近她,说为她吹掉花絮,却其实是――吻在她的发间…… 薰衣草花田的牵手,薰衣草花田的初吻。也许她心中的记忆与我的描述不一样,可是在我心底,那却是一场最美的梦啊。 是真的情潮初动,是真的――想要就此一生。 我没骗她。 我只是在骗,我自己。 . 晚饭上桌,大家都望着我。我知道,只有我能去唤爸下楼。 走上二楼,轻轻敲门。却发现门其实没锁,轻轻便能推开。 书房里静静的,只开着一盏幽幽的台灯。窗外夜空爆裂的烟花,将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投射进房间来,倒也将房间内映照得喜庆。 那一团遥远的喜庆里,我看见爸用力抽着一根烟。将烟头的红火吸亮了之后,搁在相框前的烟灰缸上。 我心里不由得想到一个词:撮土为香。 然后听见爸悠长一叹,“林子,过年啦……” 再转头去望那相框。发黄的照片上,爸跟顾叔搭肩而立。那一年,他们都正年少。 (尾声,终。) ------------ 【明天开始正式更阮灵和钱钱的番外。虽说是番外,但是大家还是能看见净璃和十二的幸福生活哟。谢谢大家给力的月票哟~~~绣姐还在抽,某苏打不开道具中心,明天给大家补上感谢哦!】 【阮灵番外】1、他们的婚礼①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郎溪青山秀水,这一日被外来人打破了翠湖幽静。翠色林间飘起各色气球、缎带,被布置成了童话中的仙境般,美轮美奂。 而统一停在郎溪翠烟湖景区外的停车场上的豪车,简直可以开一场国际名车展览会! 有当地的老大爷也带着孙子来看热闹,指着其中他唯一熟悉的车标说,“哟,这是桑塔纳吧!看看,这三十年发展得,桑塔纳都能出这么漂亮了。我可还记着当年在电视上,第一回看见它广告时候,那句词儿可真好:拥有桑塔纳,走遍天下都不怕。” 老人对旧事旧物总最有感情。这些天电视上也正好在播放上海桑塔纳的怀旧版广告,镜头里出现街头霹雳舞、铝皮饭盒、老厂区收发室等镜头,正好唤醒了老人家的回忆丫。 阮灵从旁经过,只能使劲儿抿嘴藏住笑。 钱未然如果不是要过来到后备箱里取东西,真想不过来来的。看钱未然过来打开后备箱,老爷子知道钱未然是这车子的主人,便问,“小伙子,这新款桑塔纳得多少钱?当年可是20万呢,现在也就10万了吧?” 阮灵在一边终是破功,乐得弯腰蹲地上。 钱未然面上赧色就更重,还跟老爷子郑重点头,“用不了10万。最新款的,车款才8万。媲” “哟,真厉害啊。这么好的车,才8万……”老爷子牵着小孙子的手越走越远。 阮灵这才直起腰来,走过来伸胳膊挂在钱未然肩头,“钱未然,你亏心不亏心啊?开着10几倍价款的车,却满世界跟人承认是8万块的新款桑塔纳。” 钱未然摇头笑,“这还好。我有个朋友,刚买了最新款宝马,结果开到哪里都被人围观。我这朋友也是个喜欢低调的人,想了想,便让人将宝马车标抠下去,换了个‘吉利’的车标。” “啊?”阮灵笑得如风拂细柳,“那这回总算没人围观了吧?” 钱未然依旧很严肃,“他也是这样想的。结果他的车子开出去,围观的人非但没少,反倒多了一倍还不止。” “嗯?”阮灵也愣住,“为什么呀?” 钱未然这才缓缓抖开包袱,“大家都是来看看,怎么吉利也能出个这么牛的车,简直媲美宝马了!大家伙还议论呢,说吉利收购了沃尔沃就是不一样了嘿,现在满大街的吉利也能赶上宝马了!” “哎呀,哈哈哈……”阮灵再度支撑不住,额头都笑得抵在钱未然肩头,让钱未然帮忙撑着她的体重。 钱未然自己倒只是淡然一笑,只静静站着,当阮灵的**木杆子。 筹备这场盛事,阮灵忙碌了许久。阮灵给人的印象是个大妞儿,仿佛不拘小节,可是这件事上她凡事亲力亲为,后来将小孟等人都逼到快要喊后妈了。所以钱未然希望能让阮灵大笑一场,让她心头的紧张得以纾解。 两人享受这温馨一刻,没注意车场门口滑入一辆加长宾利。一位盛装妇人走下车子,远远便看见了钱未然和阮灵。 “未然,这位小姐是?”盛装妇人走到钱未然身畔,礼貌却疏离地望了阮灵一眼。 . 钱未然闻声便微微一震,急忙不着痕迹帮阮灵放回手臂,转身躬身,“奶奶,您老怎么来了?这位是阮灵小姐,是我的――”钱未然仿佛犹豫了下,继续说,“是我的,朋友。” 阮灵转头望老太太,便笑了。老太太是典型的富家老太太,身材不高、微胖,皮肤保养得宜,妆容得体,显得很白很年轻。老太太身上的装束,其它都是中规中矩,最让阮灵上眼的是老太太头上用一块暗红色头巾将头发包缠起来。这装饰本是国际大兴的复古范儿,范冰冰也曾经这样用过,不过国内的老太太一般保守,能这样来妆扮自己的,真是难得。 这样的老太太妆扮新潮,但是不等于她的心就毫无古板之处。阮灵在老太太挑剔的目光,与钱未然略带犹豫的介绍称呼之间,笑得轻轻摇曳,“老太太您好,其实我就是钱公子的员工。说得好听点,是他的同事;说得不好听了,就是给他打工的。” “阮灵!”钱未然微微皱眉。 老太太倒是对阮灵的态度微微挑了挑眉,“原来是阮小姐。未然的公司有你们这样的菁英帮忙,才有今天的成绩。辛苦了。” 老太太公事公办的语气摆得很明白。说罢便朝前走去,回头嘱咐钱未然,“未然,今日盛事,媒体众多。你纵然不是主角,也要时时处处注意检点。” 钱未然皱眉,躬身送行。 阮灵还是在笑,那笑却已经进不了眼底,“钱未然你别怕,你们家老太太说不检点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 “阮灵,”钱未然皱眉,“对不起。” 阮灵摇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钱未然,是我自己行为失仪。我这样儿的姑娘,看在你们那个阶级的人眼里,自然都是野丫头。不懂规矩,没礼貌。” 阮灵说着转身回望,韩芷从旁走上来,远远地扶住老太太的手肘。两人言笑甚欢,老太太甚至疼爱地伸手去替韩芷捋鬓边的头发。 老太太自然也是慈祥的祖母,只不过不是对她罢了。她这样儿的,活该被人家横眉冷对。她既然做不到韩芷的优雅大方,又如何还有资格奢望如韩芷一样得着老太太的青眼? 不必做梦了。 . 婚礼开始,场中泛起蓝色光波。仿佛整个场地都化作粼粼大海。海中缓缓升起白色贝壳,贝壳中一身白纱的净璃轻灵而笑。 场中观众俱是经多见广的,便都尖叫起来。这样的出场形式,是来自维纳斯贝壳出生的故事。维纳斯是美与爱之神,出生于.大海,正好应和了今日的情境,这构思贵在用心。 伴随净璃脚步,天空洒落花雨。却不是普通的花瓣,而是一颗一颗小小的琉璃!璀璨琉璃串成珠帘凌空而降,颗颗光华五彩,旋即汇成长虹…… 即便是净璃都没想到,惊讶地望着满天璀璨,几乎落下泪来。 阮灵在后台已是先湿了眼睛。 其实婚礼的这个环节,礼仪公司给过几个备选的方案,天空降落的可以是纯白的花瓣,或者是纯白轻盈的羽毛,或者还可以飘落小小心形气球……创意都很不错,很浪漫,却都被青爵默默地否了。阮灵急着问他,他也不说,阮灵到后来只能抓狂地胡乱猜了:“大少爷,你该不会希望天上往下掉钻戒吧?就算你掉得起,净璃的脑袋可还砸不起啊!” 却没想到,原来是大少爷暗中准备了这个! 怪不得婚礼前,她阮灵都忙到脚打后脑勺,而人家大少爷却经常不见人影。打电话找不到,只能抓小孟来问,小孟竟然也不知道,只是给她偷偷透露了个细节――说老板这些天嘴总嘟着,手上还出现不少小小的烫伤痕迹…… 原来是这家伙偷偷去了琉璃工坊,自己去吹制这些宛如小小泪滴状的琉璃,所以才造成的,是不是? 这个世上,能遇见这样的男人,那女人还有什么好奢望的?所以你说净璃怎么能不舍得放弃恒玖,放弃仇恨?因为傅青爵给她的爱,比世上所有的财富都更珍贵,比他们之间所有的仇恨都更深重。 阮灵再回头想想钱家老太太对她那态度,就更觉悲从中来。人比人得死,真的,净璃的幸福便让她只想撞墙。 . 阮灵是沮丧到想撞墙,却还是忍住了。因为接下来的环节,是让阮灵最揪心的。 按如今的婚礼程式,下面该由新娘的父亲牵着新娘的手走向新郎。可是顾林河已经去世那么多年,顾家也没有其他什么适合的亲戚长辈了。阮灵就被卡在这个环节上,想破了头。后来纳米老师都受不了了,主动提议或者叫胡森来;实在不行,纳米老师说他上也行。 可是阮灵还是给否了。胡森小个儿那么大点儿,脾气却那么大,关键他年纪有点轻,怎么也不像是净璃的父辈;纳米老师呢,你能让他翘着兰花指引着净璃走向新郎么?那也忒非主流了吧? 所以后来便定了这个贝壳从海水中浮生的形式,这样也许可以略过父亲引领的程式,而让净璃独自走向青爵。 想是这么想,可是亲眼看见净璃要孤孤单单走向礼坛去,阮灵还是忍不住心疼。忍不住抬头望碧色天棚,心里暗念:顾伯伯,再帮净璃一次吧,好不好? ------------ 【稍后第二更~~~】 【阮灵番外2、他们的婚礼②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阮灵的祈愿仿佛上达天堂,阮灵只觉眼前光芒一闪,也不知道是空中洒落的琉璃泪滴交错生辉,还是她眼中泪光与灯光碰撞,总之那光华宛如花火,璀璨得让她屏住呼吸。 然后那花火的光焰便缓缓散开,牵引着阮灵的目光重又回到场中人间。场中也忽地爆发出惊呼声。阮灵看见坐中的傅豹生忽然缓缓起身,走向净璃丫! 阮灵也捂住嘴,不敢呼吸。望着那位大病未能痊愈的老人走向净璃。虽然已是老人,傅豹生却依旧龙行虎步,威仪丝毫未减少。他走到净璃眼前,缓缓说,“净璃,傅伯伯从小看着你长大。说句僭越的话,傅伯伯看你长大的点滴,甚至比你爸爸还要多。所以从情分上来说,傅伯伯可以当得起你的父亲。” 净璃仰头凝望傅豹生,眼中泪如琉璃,光华闪烁。 “……而且,净璃你即将是我傅家的儿媳妇,你总归会叫我一声爸。我从此会肩起你的父亲与公爹的双重身份。所以我今天亲自来引领你,没人比我更有资格。” 净璃的泪无声滑落,望着老人家尚有病色的面容,用力点头。 傅豹生似乎有些累,微微喘了口气,目光却悄然从坐在席中的邓娴雅面上滑过。这一生无缘与娴雅相守,没有机会成为娴雅孩子的父亲;可是这一刻上天垂怜,他能站在这个位置上,是不是也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弥补了自己的遗憾,圆满了此生最大的心愿? 傅豹生却没放纵自己目光停留,随即再望着净璃说,“还有,我跟你爸多年的情分。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明白,我想我该替你爸带你走这一程;我相信,你爸在天上看着,他也会同意由我来代替他……” 净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着扑进傅豹生的怀中,在老人家耳边轻轻说,“我爸他一定会开心的,一定会……” 全场鼓掌,了解顾家与傅家恩怨的宾客都由衷鼓起掌来媲。 钱未然含泪向音响师示意,场中扬起婚礼进行曲的旋律。阮灵也不再藏着自己的情绪,站在原地哭出声儿来。又舍不得去擦眼泪,生怕错过了现场的每一个细节。 随着婚礼进行曲的旋律,海水中央忽然扬起一串清啸,三只海豚踏破碧波,纯白而来! 更让宾客们集体起立,欢呼尖叫的是――当中的那头海豚背上,立着桀骜英挺的新郎傅青爵! 海豚脊背光滑,若想立在上头,那定不是三天五日的训练便能做到。只由此,便能看出青爵为了今日婚礼,费了多大的心! 净璃更是惊讶得捂住嘴,已是无法不流泪。 今天的婚礼,早有酒店和景区的负责人找上门来,主动要求赞助他们的婚礼。效法谢娜与张杰在香格里拉、梁朝伟与刘嘉玲的不丹婚礼的例子,希望借助明星效应来拉动景区的知名度。这原本都是两相得益的事情,却被青爵都否了。 是青爵亲自将婚礼地点定在郎溪,而结婚礼堂竟然就选在了郎溪海豚馆的表演大厅。 以傅青爵身份,外人会有人觉得这样的决定有***份,甚至有点荒唐;可是净璃却明白青爵的心。郎溪海豚馆,这是爸当年的心愿之地,也是爸丧生之地,更是她心中最为纠结的地方。在这里举行婚礼,借助海豚的治疗力量,用喜庆洗尽悲伤,让生命全新开始――青爵的心,已是用到极致。 可是就算明白青爵的心,却仍没想到青爵会选择这样地出场! 他就是她的海豚王子,是那个即便她深处噩梦最深处,仍能以清啸唤醒她的人,是不是? 每个女孩儿都曾是某个特定条件下的睡美人,需要她独属的王子来唤醒――她的海豚王子,便这样踏破清波而来! . 宾客欢呼声里,傅豹生终于将净璃的手放入青爵掌心。 司仪含笑宣布进入宣誓环节,请新郎向新娘发出爱的誓言。 却见青爵忽地转身而去。全场就是惊呼。青爵却没有走远,而只是站在了水边。水浪又是清越破开,三只纯白海豚再度清啸跃起! 青爵回身环望宾客,将食指竖在唇边,黑瞳漾起魔法一般的笑意,嘱咐宾客噤声。 随即青爵手臂轻挥,一片只有水浪清音的宁静里,第一只海豚发出清啸。 宾客们还不懂其意,只屏息凝神望着青爵与海豚。青爵含笑,再指向第二只海豚,第二只海豚随之也发出清啸――啸声音调与第一只略有不同…… 随即又是第三只――直到第三只海豚的清啸散去,现场宾客才猛地回味过来,随即全场爆发出一片欢呼! 三只海豚的鸣叫,细细听来,分明就是――我、爱、你! 这世上的誓言,还有什么字眼,能比得过这最简单的三个字?什么疾病贫穷,什么不离不弃,其实那不过都是婚姻的责任;而只以责任来规束的婚姻,又如何还是原来的初衷?所以只依旧说那三个字吧:我爱你。即便走入婚姻,即便柴米油盐,即便岁月生痕,我都不将我们的关系只叫做“婚姻”;我依然说,它的名字叫――“我爱你”。 在全场的飙泪中,净璃终于戴上青爵的戒指,成为了青爵的新娘。 . 疯狂的还在后头,当青爵让全场宾客飙泪了一大通后,他又让大家尖叫到嗓子哑。因为他竟然将净璃扯进了海豚馆水中,与海豚共舞,一同隔着大玻璃窗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净璃全无准备,临时被套上青爵准备的“水中礼服”,戴上特制的纯白氧气瓶。媒体跟疯了一样挤在大玻璃窗前,抢拍青爵和净璃的“湿身照”! 净璃轻纱裹身,曼妙身材在碧蓝水波中若隐若现;青爵则干脆只穿着纯白泳裤,只颈子上戴领结,整个就是秀色大放……现场宾客和记者,谁能不发疯啊! 阮灵也被青爵给吓着,一边担心净璃在水中会呛水,一边还得拦着媒体的镜头,还得低声下气地求,“拜托别乱拍啊,可别发任何走光的角度……” 小孟笑着挤过来,“阮灵,我觉得你比邓阿姨还像净璃的妈啊!” 阮灵也是长叹一口气,“可不,我今天的心情跟看着自己女儿出嫁差不多。” 小和毫不客气挤过来挤兑阮灵,“这世上还有没将自己嫁出去,而先看着女儿出嫁的妈么?” 阮灵扭身大赧,“和少……你今儿怎么没进水里当伴郎啊?” 和郁防备地瞪阮灵,“我,我不要露点啦!” 阮灵笑着走过来,凑到和郁耳朵上,“我不介意替你准备个胸罩……” “噗――”和郁险些吐血身亡,赶紧躲开。 若是斗嘴,身边这帮家伙串成一串儿也不是她对手啊!阮灵自豪地抱紧手臂,叹了口气,不经意转头,却看见钱未然正倚在墙壁上,凝望着她,幽幽地笑。 阮灵登时就觉得心中豪气全都泄尽了,心底酸酸涩涩的,说不清的难受。 . 鸳鸯戏水之后,青爵和净璃这对新人就要去度蜜月。众宾客将他们送到海豚馆门外,司仪提醒,还有个环节没进行――新娘扔捧花。 刚才的礼坛因为设在海水中央,距离观众席的距离有点远,怕将花给扔水里去,或者造成宾客落水事件,所以这个环节一直没进行。 净璃接过司仪递过来的捧花,环视周遭,看见一圈儿兴奋的女士笑脸。 却唯独没找见阮灵。 这热闹,阮灵才不凑。阮灵在人群之外,替净璃最后收拾着细节。将净璃要带走的东西点了又点,看清证件、机票神马的都带全了,这才放心。 阮灵边忙边寻思着,她们也该扔完了吧? 面对青爵和净璃这样的婚礼,又岂能不勾动在场女宾客的恨嫁之心?所以她们都是摩拳擦掌来抢捧花的。只有她阮灵是不恨嫁的,她干嘛也跟着过去抢?切,她才不那么无聊。 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阮灵就对周边反应迟钝了。所以当头顶上一个圆咕隆咚的阴影向她兜头砸来的时候――她想躲,已是晚了。 钱未然蹲在阮灵不远处,也在替青爵轻点行李。当阴影砸过来的时候,钱未然看出不对劲。几乎来不及反应,他的人已经冲了出去,挡在了阮灵和那阴影之间――然后阳光洒落,照亮那砰地落在他掌心的东东。 新娘捧花,圣洁而又绚丽。 司仪的高声宣布正在半空盘旋――“让我们共同预祝下一位未来的新娘――” 然后司仪就卡壳了,众人的目光也都呆住。 于是下一位未来的新娘,竟然是――钱未然。 ---------- 【泪,绣姐还在抽。后台道具中心还是打不开,先统一谢谢所有送月票、红包、道具的亲们。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大家周末愉快。】 【阮灵番外】3、戳破文艺男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爵和净璃度蜜月去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周一上午上班,钱未然将阮灵叫进办公室去,横过桌面就抛过来这么一句话。 “嗯?”阮灵一呆。 心说,什么叫青爵和净璃度蜜月去了,他们怎么办?难道钱未然的意思是暗示他们也要跟上青爵和净璃的脚步? “你脑袋秀逗了吧?”阮灵翘起长腿,摆成高调的二郎腿,“婚礼被新娘捧花给砸的?丫” 钱未然额头黑线三条,琢磨了下才明白是自己话里的歧义给了阮灵误导。钱未然只能叹口气,“阮灵现在是在公司,我是你老板。你在我面前收起这个姿势,这不符合职场礼貌。” “礼貌你妹啊?”阮灵想到婚礼那日的感受,便更是心烦,起身将手中文件夹摔到钱未然桌面上,“我给你打工,是给你工作赚钱的,我不是来跟你讲礼貌的!媲” 有钱人表面上看着是有礼貌了,可是他们温文表相之下给你使的软刀子,扎人更疼! 钱未然沉默望阮灵,良久将目光落回文件夹上,“阮灵,如果你还是在介意那日我奶奶对你的态度不公,那我替她老人家向你道歉。我的意思是,净璃跟青爵去度蜜月了,复工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我建议你不妨试着再多带两个艺人。” “不必了。”阮灵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没受影响,却指着文件夹,“我说不必了,是针对你替你们家老太太道歉的事儿;工作是必要的。我今儿给你看这工作计划,原本也是要求多带两个艺人的。” 阮灵转行做经纪人,只带净璃一个。虽然工作上也有进步,只是毕竟她跟净璃的私人关系在先,所以她没真正遇上什么工作上的挑战,只帮着净璃守成就行。以净璃的身份,工作都是自己找上门来,都不用阮灵冲锋陷阵。 以阮灵的性子,不冲锋陷阵的工作就没意思了。时间长了该长毛了。 钱未然点头,从电脑里调出几份资料来给阮灵看。都是清纯甜美的小女生,卖相很棒,又能体贴听话,钱未然从资源库里给阮灵筛出来的人选,可见钱未然是很费了心的。经纪人都愿意带这样的艺人吧,就算缺少能大红的个性,不过至少能稳妥前进。 阮灵却直接绕过办公桌去,从钱未然手里抓过鼠标来,自己去翻他电脑里的资源库。这事儿也就阮灵敢干,阮灵就也充分利用了自己这个优势。 她是来工作,来娱乐圈里开疆拓土的,她又不是来当幼儿园阿姨的。对那些甜美小妹妹,她没兴趣,工作上也觉得没挑战。 阮灵将整个资源库翻了一遍,鼠标停在一页资料上。阮灵眯起眼睛望着资料上那张照片,看了良久,“他是怎么回事儿?” 钱未然一看那资料就皱眉,“阮灵,这个不适合你。” 阮灵却没受钱未然影响,目光依旧集中在那照片上,“我好像见过他。他的情形,说给我听听。” 钱未然迟疑了下,还是拿出职业态度来,娓娓介绍,“你觉得他眼熟,是很自然的,因为他当年曾经火极一时。他18岁那年,就曾经获得了金鹿影帝,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影帝,被称为天才。但是围绕他的话题却也不断,有影评家说过早得奖捧杀了他。他后来演技不见进步,反倒是负面新闻不断。到后来他在港台娱乐圈都已经没有了工作机会,于是转投大陆。” 钱未然说着叹了口气,“他之前也短暂与几个经纪人合作,却都不欢而散。他最后找到我――阮灵,我当年也是他粉丝,于是签下了他。只是他的旧习不改,公司派给他几个经纪人,都被他骂哭;于是我只能暂时雪藏他,看他能不能有所改观,再考虑派工作给他。” 钱未然正色望阮灵,瞳仁是宁静的玄黑,“阮灵,我决定暂时还是由我来亲自带他。我不会同意把他交给你。阮灵这是工作,不是好胜。” 阮灵却仿佛丝毫不为所动,眼睛依旧望在电脑屏幕上,“……钱未然你说,你觉不觉得他极适合《危险爱情》的卢江川的角色?虽然青爵更适合,但是青爵没有档期了;况且净璃这次放话了,婚后第一部电影,绝不再与青爵合作。” 提起净璃的要求,钱未然也只能摇头,无奈微笑。净璃的第二部电影《22楼,我爱你》是跟韩赓合作的,只可惜其中有三个女主角,最后青爵还是挤了进去,扮演了净璃最吊的老板。戏内戏外从头亲密到尾,让全局组的单身人士大呼受不了。净璃就羞得无地自容,所以放话了,下一部电影必须不能再跟青爵合作了。 钱未然也眯着眼睛端详屏幕,缓缓点头,“他跟青爵的冷硬气质非常相近。而且他比青爵更多一种狠绝。这种狠绝是从社会底层一路打拼起来才会具有的气质,青爵实则没受过那份苦。” 阮灵面上漾起笑容,“就是这个赶脚!青爵身上贵气太重,这小子才满身的不要命的劲儿。”阮灵兴奋地转身,也不顾得什么就拍钱未然大腿,“钱未然你让我试试他吧!如果能搞定,说不定他一部戏就翻身了!你让我也享受一下,能独自带出明星来的成就感,行不行?” . 钱未然那边还在犹豫,阮灵已经自己开始了动作。 阮灵踩着六寸的高跟鞋,穿过一片老城区。许多日式老房子的墙壁上都用白灰圈了大大的“拆”字;街外百年老龄的法桐郁郁苍苍地落下荫影来,将这片老城区显得越发颓败而阴郁。 阮灵爬上筒子楼的三楼,站在老粗铁的栏杆旁,敲响那扇门的时候,她自己也是紧张的。因为实在不知,当年那个光芒熠熠的少年,如今怎么会容忍自己住在这样的地方;一旦眼前这扇门打开,她看见的又将是一个变成了什么样子的人。 如果他残了,那她这次的努力就也只能夭折。演艺圈究竟还是要靠美色吃饭的,没人能改变。 “谁啊?”门内传来问声,让阮灵暗自舒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这把声音还好,没全毁了。 老式的大门摇晃着打开。就是普通的木门外头包了层铁皮,聊做防盗之用,阮灵小时候家里也是这种门,就是没想到都到今天了,还有人正儿八经地用这种门在防盗。 阮灵抬头,睁大了眼睛望眼前的男子,然后咬住了唇,面颊上轻轻染起轻红,“你是薛安?” 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影片里笑容灿烂的高帅富少年,此时站在阮灵眼前的男子留着长长发丝,唇髭点点。一双眼睛微微混沌,仿佛是刚从酒醉的梦里醒来。 只是阮灵心中的火花并没熄灭:他只穿着黑色的工字背心,让他的好身材表露无遗。显然他一直坚持着运动,没有让身材都垮掉;面容虽然不复少年清透,却平添了成年男子的沧桑之美。 很不错。 “我是芒果娱乐的,我叫阮灵。”阮灵将自己的名片逃出来,叼着原子笔盖,将自己的私人电话写在上头,然后塞进薛安的手中。然后将笔安顿好,抚了抚鬓边短发,真挚伸手,“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 小小的房间,也就十几个平方的样子,里头还包括一个厨房。洗手间都没有,要到外头的公共厕所去。阮灵大致扫了一眼薛安的生活环境,心中已是有了数。 薛安的说辞一点都不新鲜,什么厌倦了娱乐圈的浮华,只想安安静静做个普通人。还说什么别再提当年的金鹿奖,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阮灵笑,长胳膊拄着她坐着的那个摇摇欲坠的破沙发,笑得腰肢摇曳,“薛安,你也是个爷们儿,咱说话能不这么矫情,行不?” 阮灵笑起来,贼有清清凉凉奚落人的功力。薛安絮絮叨叨的自白,就仿佛被她一勺子冷水泼下来,虽然给他留着余地呢,却让他脸上再也挂不住。 阮灵依旧笑,笑得越发花枝乱颤,“怎么着,瞪我干什么?你接下来是不是想提了我就扔门外去?我告诉你薛安,就算你把我扔门外去,我还是能站在门口继续说你矫情!你不怕我嚷嚷得整栋楼都听见,那你就扔我出去!” 没办法,当过文艺小生的男演员,就算是个爷们儿,可是也天生带了点文艺范儿。对待文艺范儿最好的法子,就是直接戳破他那层小资的面皮,甭让他有机会还继续自娇自恋。 ----------- 【稍后第二更~~~】 【阮灵番外】4、她是个男人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阮灵扯了薛安下楼,就在楼下菜市场里头那种小饭馆里,拎了啤酒搁在他面前,“我知道你文艺惯了,就算想骂人也做不到我这种张嘴就骂。那就喝酒,喝了就能骂的出来了。有能耐就直接都吼出来,甭在这儿就跟我瞪眼睛。丫” 阮灵说着还忍不住笑了下,小饭馆内浑浊的阳光照亮她唇边藏着的一枚小梨涡,“我眼睛虽然没你大,但是我画了烟熏妆,瞪起来比你吓人!” 薛安碰上这样的女子,简直无计可施,只能闷闷咬掉了啤酒瓶盖,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阮灵自如掰开筷子。劣质的方便筷都掰不直溜,两边筷子一根长一根短,阮灵却仿佛没看着一样,只简单两边凑一起将筷子上的木茬儿磨光,就自在地挑着土豆丝儿来吃,“薛安你甭跟我说那些逗闷子的话,没用。如果你真一副想要厌世的模样儿,干嘛不进山当和尚去,还要签约芒果娱乐啊?” “还有,你那屋子虽然比低保还低保呢,但是哪个没有雄心的人还会将那都透了水银的镜子给擦得雪亮?还有你的身材,一直运动呢吧?如果你真想混吃等死,你不会这么小心保持着身材。” 阮灵笑,清清凉凉地继续给薛安“扎针儿”,“你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你好歹也是影帝,你来内地打拼是不得已,你又受不了经纪公司拿你当小白丁看……啧,不就这么点儿事么,至于弄得要愤世嫉俗的模样?” 薛安被一口啤酒噎住,咳嗽得抬不起头来。半晌才喘匀了气,挑着眉毛望阮灵,“你从来都跟人这么说话的么?” 阮灵耸肩一笑,“不然我干嘛不做演员了,转而当经纪人?我就在戏里都这么说话,可惜了现在电影里这么说话的角色太少,我只能转行了。” 薛安终于笑了,摇了摇头,“你肯定还没谈恋爱。” 薛安的话第一次让阮灵怔忡了下。她现在跟钱未然的状态,算是什么呢?谈恋爱么?阮灵只能苦笑了下,“是啊。你怎么知道?” 薛安终于抬起了头直视阮灵的眼睛,“你这个脾气,男人都受不了的。甭信电影里那套,男人其实都闷***得很。他们骨子里还是要找个能仰视他们、顺从他们的女人当女友和老婆。媲” “说得对!”阮灵大笑,拎起啤酒瓶子跟薛安碰了个杯,然后仰头也喝了一大口。极自在地将大红的口红印儿都留在墨绿的啤酒瓶子口儿上,映着氤氲的金色阳光,很是醒目。 薛安忍不住打了个口哨,阮灵大笑。 . 两人小醉,互相搀扶着往回走。阮灵伸手捅薛安手肘上的麻筋儿,“哎,我跟你说,我对你有信心,能让你重新走回来。你听我话,行不行?” 薛安心里醒了醒。当年,也有个人这么跟他说过,而且真的做到了;只不过那个人给了他一切,却也亲手毁了他一切。薛安转头望阮灵微醉的脸,“我凭什么信你啊?就你这大妞的个性,我可信不牢。” “靠!”阮灵笑骂,“我大妞怎了,我大妞可是对工作可不大妞。我告儿你,你能遇上我,是你星运未绝;换了另外一个人,能受得了你这脆弱又矫情的性儿才怪!我能看好你,是因为我自己也这个性儿,我了解你那颓废和傲慢后头是什么,所以你赶紧向老天磕三个响头,感谢老天送我来拯救你才是!” “哈……”薛安忍不住笑起来,“喂,有人当经纪人这么说的么?你这也太不专业了吧?” 阮灵笑着坐在楼梯上,伸出长胳膊扶着铁栏杆喘气,“薛安,想得到的总也得不到,却还没办法远离,只能在边儿上眼睁睁看着――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是不是?于是就骗自己,我不要那破玩意儿了……可是那玩意儿如果真的不要了,那首先就得先抛弃自己,是不是?” 斜阳染红,透过破败的旧城区照来。楼下邻居搭起的临时小棚子上头堆满了各式各样拾荒来的旧物。这样的背景下,阮灵衣衫光鲜、高颊红唇,看上去就像是模特儿故意来这样的地方拍的颓废大片儿。 薛安却眯着眼睛,愣在台阶上。 她是大妞,他却没想到她能细腻敏感到一下子就戳中他的心。 他不是玩儿颓废,他不是装酷,他只是――为了放弃那样得不到的玩意儿,而不得不首先放逐了自己。 只有先抛弃了自己,才能结束自己的梦想啊,不是么? “我说的对吧?”阮灵打个酒嗝,“可是薛安我告诉你,你这根本就是失败了。我跟你一样过,我也曾经玩儿过这个颓废的调调儿。可是我姐妹儿净璃都给看穿了,她说这样儿根本就不是真的放下了,而反倒是揭开了自己的执着。你连自己都能抛弃,却还抛不下那个梦想――所以你这是彻底的失败了!” “如果真的想放下,那就得做到真的不在乎。所以你得回来,依旧光鲜亮丽地回来。然后跟那个梦想擦肩而过的时候,心中再无跳动,那你才是真的赢了。薛安,你也算是个爷们儿,你总该得拿出点爷们儿的劲头来啊!” 薛安震动,也在阮灵脚下的台阶上坐下来。斜阳一层一层地红,一层一层地落在他背上,染红了他的黑衣和发丝。 “……阮灵,你说我能做到么?” 阮灵静默,转头望那斜阳方向,“给自己一个底限吧。比如我,如果那个人真的跟别的女人结婚了,那我就停下来。如果他真的在明知我的感情的前提下,还跟别的女人结婚,那他就是不够爱我,我就也要提醒自己停止。可是反过来,只要他一天还没结婚,就算已经订婚了,我还是不会离开。我要赖在他身边,让他时刻意识到我的存在。” 薛安又沉默下来,良久才说,“她结婚了。她说过永远不会为了我离婚。” 阮灵静静凝望薛安的背影,知道自己残忍,却还是直白地说,“那就是你瞎了眼。如果还不停止,那你就是活该!过去的错误是她造成,如果你还不醒来,那就是你拿粑粑蛋儿当糖球!” 仿佛还不过瘾,阮灵又补上一句,“人家拉一坨大便在你眼前,你非但不嫌臭,还拌了蜜,一口一口地给吃下去!” . “噗――”薛安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回头一拍铁栏杆,“我说阮灵你还有完没完啊!你还是不是个女生了!”说着,早已是一副喷饭的神色笑开。 阮灵抱了抱手臂,“谁说我是女生了?说我是女生,那是你的眼睛欺骗了你。我可是个男人!” 薛安挑眉大笑,伸手拍阮灵的肩头,“行了哥们儿,难得你今天让我这么开心。来大陆这么久了,今天笑得最开心。我想,如果你来当我经纪人的话,未来的日子也许不会那么无聊,至少有的笑了。” 薛安站在台阶上微微仰头,夕阳照亮他立体浮凸的容颜,“阮灵,我签给你了。我明天一早就去芒果娱乐,将这件事提交给钱公子。” . “我不答应。” 第二天一早,钱未然在办公室里斩钉截铁给了薛安这样的回复。 阮灵听薛安出来说了,让小孟帮着照应薛安一下,她伸脚就进了钱未然办公室。用脚开的门,手直接拍在钱未然办公桌上,“钱未然,你凭什么不答应?我有信心将薛安带出来,他能给公司赚钱,我也能找到工作的成就感,我们更能通过工作来拯救一个人的状态……钱未然,你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钱未然瞪着阮灵许久,终于缓缓一个字一个字说,“理由就是:他是男人。” 时间静默十秒,阮灵也瞪大了眼睛。钱未然垂首去看电脑,面上似乎涌起一丝红。 “哈!”阮灵终于找回了发声的功能,“钱未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我也是文艺小女生,我会被你误导了。钱公子,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所以还是请你收回吧。” 钱未然抬头,目光已经恢复冷静,又是那该死的黑白分明,“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接受我之前的安排:带女生。” “钱未然你有没有搞错!”阮灵越加懊恼,“或者我也该把跟薛安说过的话再跟你说一遍?――我说了,我骨子里是个男人,你懂不懂!我带男人才更安全!” “你是男人?”钱未然不疾不徐一笑,“那待会儿一起去下洗手间。男士的。” ---------- 【今天更新到这里。晚上YY见,吼吼~~~~撞墙个,还是打不开那该死的后台道具记录――还是统一给所有送过月票、红包、鲜花的亲们鞠躬致谢吧。么个!】 【阮灵番外】5、我是屌丝我怕谁(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某商务酒店,多功能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场集合娱乐圈与商界人士的联谊会正在进行。 男士卫生间里却传来一声尖叫! 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士,从小便池嘘嘘完毕,转身拎着裤子一边走向洗手池,一边拉着拉链,却冷不丁一抬头,看见洗手池边立着位美女,正对着镜子高调地涂口红! 涂口红的正是阮灵丫。 尖叫声就是那先生发出来的,他简直跟见了鬼似的指着阮灵闷叫,“你,你怎么走男士卫生间里来!” 阮灵耸肩一笑,将口红利落扔进黑皮小手袋,不屑地半扭头盯了那先生还提着裤子的手上,“女士洗手间总是人满为患,我进来借个镜子补补妆。千万别误会,我进来可不是为了看您。再说,男人又有什么好看的?”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让那男人愣在原地,满脸要哭出来的模样。 媲. 不去管那先生系好了裤子,老鼠避着猫似的从阮灵身边跑过;阮灵只自在地靠着墙壁,点燃一根女士香烟,等着钱未然出来。 少顷,钱未然一张脸几乎绿了,从里头出来,转头就向她低喊,“你疯了?” 阮灵靠着墙壁,仰头向钱未然吐了个烟圈儿,“干嘛呀?这不是你提议的?” “我提议的……” 钱未然咬牙,走过去扯住阮灵手肘,将她拖向楼梯间,以避开保洁工人一副眼珠子要掉下来的表情,“我提议的也是在公司,你怎么折腾,同事们也都能海涵;谁让你跑这儿来进卫生间!” 一站到楼梯间里,钱未然的好脾气也再挂不住。 阮灵静静一笑,“你认为我给你丢人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觉得我是身为你的员工,给老板你丢人了;还是我是阮灵,给钱未然你丢人了?” 钱未然被问住,略有狼狈,“阮灵,这毕竟是公共场合;女士进男士的卫生间,有违公共道德。” “公共道德?哈……” 阮灵的单眼皮在楼道幽幽的光里,显得更是烟视媚行,“钱未然我给你说,薛安住的那栋筒子楼都没有卫生间,他们要去公共厕所。那是个什么样的公共厕所啊,就是一个屋子,不分男女的,好在里头还有小隔间,能保护住最后那一点**。” 阮灵眼眸一转,似有水意,“钱未然,我小时候住的老房子也是那样的。所以我在薛安那呆了一个下午,中间去了两趟厕所,丝毫没有任何不适。可是你就不行……” “钱大公子从来就没过过那样的生活,所以就从来都想不到还有那样的厕所吧?如果你也是从那样的厕所走出来过,也许就不会对今天这事儿再大惊小怪了。” 钱未然黯然,“阮灵,我那天原本是与你玩笑。想让你笑笑,却没想反倒勾动了你的伤心。” “我没伤心。”阮灵含笑摇头,“刚刚你也听见了,尖叫的是那男人,又不是我。我也是要让你知道,就算我真的去男卫生间,被吓到的也是那些男人,而不是我。” 钱未然凝视阮灵,“你还在因为婚礼那天的事,跟我赌气?” 阮灵叹了口气,“跟你相比,我就是个**丝女。**丝女没钱没貌没温柔,剩下的就只强大的内心了。所以我不是跟你赌气,我是在表达我身为**丝女的内在。” 幽幽灯光里,阮灵仰头望钱未然,“愿赌服输,你说让我进男士卫生间,我进了。那就是我赢,你得答应我带薛安。” . 钱未然有些急,却被自己当初说出的话给堵住,“阮灵,你要带薛安,你查过他从前的资料没有?你可知道他从前的星途为什么会毁了?他爱上他的经纪人,最后闹到被经纪人的老公用枪口指在头顶上!” “不光是你,其他的女经纪人我也不同意派给他;他若想在大陆打拼,我必须派给他男经纪人。”钱未然凝视阮灵,“阮灵,我再强调一遍,这不是赌气,这是工作。” 阮灵又笑,她一笑就是腰肢摇曳,目光如丝妩媚,“钱未然你知道么,你现在这么说话,让我又想起了你们家老太太。你们总是习惯居高临下地看别人,看世事。你们会认定了,你们脑子中的那个观感就是最正确的,浑不顾是不是根本就还不了解眼前这个人。” 阮灵转头去望走廊里那盏用于消防疏散的LED灯。灯光绿幽幽的,在火灾里会成为生命通道的符号,可是此时看起来却那么让人悒郁。 “我告诉你我的做法:我会适当去看有关薛安过去的资料,但是我不会太放进心里。因为那都是别人眼里的所谓事件真相,我与其相信他们,不如相信我自己――我有眼睛,自己会去观察薛安这个人的言行举止;我也有嘴,会将我不理解的事情,与他主动沟通。” 阮灵想起那天薛安背身坐在台阶上,夕阳如血,一层一层染上他的脊背,然后听他说,“她结婚了,而且不会为我离婚。” 阮灵轻轻摇头,“他爱上她的经纪人,是他错了。可是他不是错在爱上一个人,而是错在爱错了不该爱的人。” “爱情原本就是两人一起的事,就算错了也是两人共同的错,凭什么到后来所有的脏水都要他一人来承担?所以钱未然,我不信那些过去的报道;同样的,我现在也不信你。我在这里正告你一声,就算你是我们的老板,但是作为他的经纪人,我也决不许你再在那么说他。我要你尊敬他,给他最起码的公平。” 阮灵说罢将小手袋在腋下夹紧,转身走向外去,“我们的打赌我赢了,所以这件事就算定案。我会通知艺人管理部和法务部,主持相关的文件流程。到时候请你顺利签字就好。” . 阮灵走回聚会大厅,正听见有几个女人聚在一起嚼舌头。 A说:“那个女人就是好运气,跟顾净璃是姐妹儿。你想就算顾净璃还不算大红,可是顾净璃背后有青花和月,有十二少啊,那关注度怎么可能小得了?人家顾净璃现在当了傅家少奶奶,也不在乎什么片酬了;可是那些商家偏主动巴巴捧着银子请顾净璃来拍广告,看中的当然也是她的身份。那个女人当顾净璃的经纪人,那就跟坐着数钱一样,什么工作都不用干,每个月就有固定的佣金入账,所以她怎么能不牛哄哄的?” B接:“可不。人家的好运气还不止是有顾净璃这么个牛叉的姐妹儿,人家还能遇上钱公子这样的老板呢。钱公子那是什么人啊,圈内谁不知道那是个咬人不露牙齿的笑面虎?平常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可是如果你敢碰他旗下艺人,那钱公子的手段绝不留情。可是这样的钱公子,却对那女人手下留情,不论那女人在公司里怎么折腾,钱公子竟然都包容了。” C笑,“那有什么奇怪!你没看她那妖媚样儿?整天上班都穿着男装,一到钱未然身边就往人家身上贴……钱公子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虽然有韩大小姐那样的未婚妻,可是韩大小姐端庄又忙碌,难免又估计不到的地方儿――那可不就给了那女人可乘之机?” 三个女人说到此处都是暧昧地笑,三只杯子碰在了一起,红酒泛起邪恶的血色光芒。 阮灵听见了,却只是冷笑了声,便昂首挺胸从她们身边走过。眼睛都没瞥一下,径直走到食物台前去,端了碟蛋糕,转身靠着食物台,高高扬起下颌。 她是当过麻豆的妹纸,最善于寻找最佳台位,知道头顶上哪盏灯最让人出彩。于是她就这么简单一站,就已经吸引了在场诸多男士的目光。反倒那几个躲在角落里说人闲话的女人,纵然精心打扮过,却只能灰头土脸。 阮灵无声一乐。 这就够了,女人之间的反击,不必非要口舌之利;以**丝女强大内心,抓紧自己的光芒,赢取更多她们奢望却得不到的注目,这就够了。 女人才玩儿小肚鸡肠;她是男人,她不稀得玩儿那些伎俩。 那几个女人她也大略眼熟。其中有个是芒果娱乐的前员工,离开芒果的时候很是带了些愤愤的;还有个是跟她一起上过经纪人培训班的同学;至于另外那个,则是芒果的竞争对手雅禾的职员。 这世界就这么回事儿,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流言,背后的动因无非是利益关己的竞争。每一段针对旁人的流言,其实泄露的都是散布流言者自己龌龊肮脏的内心。 ---------- 【稍后第二更~~~】 【阮灵番外】6、小雨衣的忠贞(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芒果娱乐的阮灵小姐?” 阮灵正摆台位呢,耳旁冷不丁一声轻问。那嗓音有一点别扭,是典型的港台腔。好在那男人的嗓音很轻柔好听。 阮灵转头瞥过去,自己却好悬喷了――眼前衣冠楚楚立着的男子,正是刚刚卫生间被她惊着那位! 可是问话却不是他问出来的,而是他身旁另外一个男子。那男子的斯文跟钱未然有的一拼,唯一让阮灵不是很满意的是他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阮灵不喜欢戴眼镜的男生,总觉得那有点斯文过头了,显得温吞。 见阮灵目光转过来,那在卫生间被吓到的男子很有点尴尬,却还是伸手做自我介绍,“小姓庄,庄重;阮小姐多多指教。媲” 阮灵又是妩媚笑到弯腰,避过那男人的手,只看他递过来的名片。 那男人的手,方才在卫生间里,阮灵记得好像他被惊吓之下就忘了洗…丫… “雅禾公司?”阮灵挑眉瞄庄重,还是忍不住笑。真可惜,她刚刚看见的翩翩就是庄重不庄重的那一面。 那金丝边眼镜男仿佛对阮灵这一连串妩媚的笑很好奇,便也主动自我介绍,“阮小姐你好,我也是雅禾公司的,也姓庄;庄臣。” 阮灵缓缓收了笑,挑起下颌,“真是受宠若惊。能得到雅禾公司两位庄经理的青眼,真让我如堕梦中。 雅禾是庄家产业,坊间更盛传庄家二公子空降大陆分公司的消息。 庄重是庄家旁支的子弟,如今算是雅禾大陆公司这边的负责人;庄臣则是正根儿二公子。看起来无害,阮灵却最知道这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咬人才最疼。 庄重终于收起尴尬,含笑道,“也算与阮小姐有缘。听说庄小姐最近在启动薛安?” “消息好灵通啊。”阮灵不意外地笑。雅禾从前是走港台演艺圈的,这一两年才向内地伸出触角,显然他们对薛安的兴趣也许更大。 庄重点头,“不知道日后能否有荣幸邀请阮小姐出来喝杯咖啡?” “没问题啊。”阮灵点头,“都是同行,保持沟通是应该的。” 阮灵说完都想掐自己一把。真是跟在钱未然身边日久了,如今说起这些面子上假惺惺的话来,都这么自如了。要是以她过去的本性儿,奶奶的,一看这两个人模狗样的过来就没安什么好心,她能搭理他们才怪!可是此时,她已经能笑意吟吟,点头应诺。 . “庄二主动过来与你打招呼?” 钱未然远远就看见阮灵这边的情况,却碍着身份一直没过来。待庄臣和庄重离开,钱未然便再也按捺不住,赶紧走过来问。 不知是不是他自己错觉,只觉如今的阮灵似乎在点点改变――她还是那个大妞的性格,可是那性格在职场的打拼中,渐渐绽放出耀眼的光华。就像男士卫生间里,有人会被阮灵吓叫了;但是转头再回味,却一定忘不了阮灵的特立独行。 这是一个崇拜个性的年代,阮灵身上的棱角越发被打磨出钻石一般的璀璨来。 钱未然也越发觉得――他好像渐渐再也掌控不住她。她越发灿烂,就越在一点点远离他。 “嗯。”阮灵轻描淡写哼了声,顺手将自己手中的高脚杯搁进钱未然手中去。没拿他当老板看,却简直当成侍应生,“我早跟你说过,薛安是个好项目。你如果再拦着我,不让我带他;他就会被人挖走了。” 钱未然闻言皱眉,“他们是瞄着薛安,才来找你的?” 阮灵伸手搭在钱未然肩上,凑近他耳朵,红唇呵气,“还约了日后见面。我想他们手中最后的底牌是:将我一起挖走。这年头经纪人跳槽,顺带带走手下艺人的事儿,还少见么?” 钱未然面色果然一变。 阮灵终于笑起,腰肢越是妖娆扭转,“钱未然你说怎么办呢?我也不是刘胡兰,我最禁不住糖衣炮弹。如果他们能给二倍的薪水,也许我还扛得住;一旦他们非要我不可,出到五倍以上的薪水呢,那我这个**丝女就真的扛不住了……钱未然,虽然我有时候看不起你们这些有钱人,可是不代表我不想过有钱人的生活。你说是不是?” 钱未然转头对上阮灵的目光,平静的眼波下,终于透了愠怒出来。 阮灵更是开心,媚眼如丝扭转,“……所以老板,你得想个法子留住我。你说呢?” . 晚上终于在网上找见净璃,阮灵便按捺不住地将薛安的照片发过去给净璃显摆,“净璃你快看,薛安是不是简直就是为《危险爱情》里卢江川而生的!净璃你同意跟他搭档不?” 净璃也发过来眼睛冒红心的表情,“阮灵其实我心里原本有个更好的人选,想要跟你说来的;不过你既然能发现一个适合的,那也很好啊!” 阮灵扔过去一枚炸弹表情,“小样儿,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卢江川这名字,是你跟编剧小艾一起定的吧?我当初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你惦记谁呢!” 卢江川――卢一山,又是个黑道背景的男主,阮灵这是故意拿卢一山在这儿调.戏她呢,阮灵岂能不知道?所以阮灵才要更迅速地找一男演员,赶紧将卢江川这角色给替代了再说。 净璃就也坦率承认了,“我都跟青爵说好了。以青爵对卢大哥的影响力,如果青爵出面邀请卢大哥来演戏,估计卢大哥没什么机会能逃脱……我就是想用卢大哥来刺激刺激钱大哥嘛。不然看你们这么吊着,我跟青爵都不好意思享受我们的甜蜜婚姻生活了。” 阮灵几乎能想象到净璃那小狐狸精似的笑,就骂,“去你的,我实际上是目送你们走向爱情坟墓呢,我同情你们还来不及,谁要你同情我!” 两人笑闹了一阵,净璃那边忽然半天没有反应了。阮灵邪恶了,猜到估计十二少又把净璃给抓走了。阮灵正要下线,忽然看见净璃磨磨唧唧在那发表情。 “怎么了,赶紧说!” 净璃磨磨蹭蹭问,“阮灵啊,我的行李最后是你帮我整理的吧?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阮灵头一大,“你这不是质疑我身为经纪人的专业素质?我绝对都装好了!” 净璃又在那磨叽。 “究竟发现缺了什么?”阮灵真是急了,打电话过去问。 净璃的嗓音这个含羞带怯的,磨蹭半天终于说,“是那个什么……小雨衣啦!” “噗……”阮灵站原地先是一愣,继而直接乐得滚地上去了,“就算找不到了,你不能现买啊?” “不行啊……”净璃对手指,“在普罗旺斯呢,我也不会法语。青爵还说外国人也不计划生育,所以不许满大街卖TT……” 阮灵乐得几乎内伤。她发誓她真的没落下行李里任何一样东西,可是那东西怎么会不翼而飞,那就只有傅青爵童鞋能说得清喽…… 阮灵决定还是帮青爵一把,于是故意憋住笑,“好像是的。欧洲人信基.督啊,认为故意避孕是违反自然的。内个什么净璃啊,度蜜月就不要小雨衣啦,甜蜜到底呗……” 净璃那边显然受不了了,电话直接被掐断。 阮灵笑到肚子疼,忍不住再发短信过去,“其实我一直好奇,以十二少的脾气,这么多年跟你在一起,是不是从来就没穿过羽衣?” 净璃那边沉默良久,终于赌气似的发回来,“等我回去,就批发一大堆小雨衣,都送去给钱大哥!” 阮灵捧着手机,渐渐泯了笑意去。走到窗口,望这座灯光闪烁的城市。其实她也很想知道,钱未然随身有没有小雨衣;还有,钱未然有没有跟别的女人一同分享过小雨衣――譬如,韩芷。 每个人心里都有莫名其妙的小赌气吧?比如傅青爵大少爷非要在蜜月里加上一站地在普罗旺斯,为的就是非要让净璃看一眼真正的薰衣草花田,以彻底比过夏天当年在郎溪带净璃去看的那花田。 而她自己呢,就算一百遍告诉自己,可以暂时忍受钱未然跟韩芷的婚约;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去想,他们有没有过身.体的亲密。 钱未然跟傅青爵不同。傅青爵虽然桀骜不驯,但是早早就认定了身边的净璃,所以他的心、他的身子都是留给净璃的;可是钱未然却比傅青爵成熟,比傅青爵更早走向这个声色犬马的娱乐圈。脸酣而热的机会肯定不会少,就算是应景的应酬也总少不了女人……所以纵然知道他心里有她,却又如何确定他的身子只属于她一个人? 小雨衣的忠贞不过都是用过即扔,男人心的忠诚是不是也是一样地只能持续那么几分钟?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弄棋番外。】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丫丫、yellowreign 2张:xiaogulu、韩晶晶 1张:sz035、xian98、艾冰、zp227788、461011096、15285898798、翎馨、萧歆妤(打开到10页,后头没能提到名字的亲们,统一鞠躬啦,谢谢大家!) 谢谢13655050268、fqq等亲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阮灵番外】7、同居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薛安的试镜很顺利,很快进入最终进入导演视野的三个候选人之一。阮灵开心,却也不能停下来,还有大堆的工作等着她坐。 首先是带薛安去看心理医生,做心理调整,帮他从多年的消沉和懒散中解脱出来,重新拥有积极的心态。 改造面貌的工作倒还好说,阮灵电话给了纳米老师。纳米那厮跟谁都能发脾气,吓退旁人,可是对阮灵不好用。阮灵软磨硬泡,终于磨得纳米答应帮薛安了,这才罢手。 接下来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将薛安带出原来居住的房子。阮灵几乎可以预见到薛安的重新走红,所以便不能让媒体知道他住在那样的筒子楼里。可是芒果经纪公司也有自己的规矩,对于签约艺人是不提供底薪的,只以作品分成;对于薛安这样还没给公司带来任何收入的艺人来说,公司只能“出于情谊”地给提供一个月几百块的租房补贴,并不能给提供宿舍丫。 一听公司这规定,阮灵忍着,直到捏着杯子冲进了茶水间才低低骂开:妈的,扒皮资本家! 骂完了,喝杯滚烫的咖啡,让心重新热乎起来,就也不恨钱未然了。钱未然不是一个人的经纪人,他是整个公司的老板,如果没有规矩,没有一碗水端平,那么公司就不必运营了。 阮灵跑了几十间房地产中介,也自己拿着小本子到小区出入口的公告板上去抄,可是拿回来的报价跟公司提供的那个数字比起来,都差了一大截。阮灵最后咬了咬牙,一手拎着薛安的行李,一手扯着薛安的手臂,将他带到了她住的地方。 她是净璃的经纪人,净璃在公司是重要艺人,所以她能拿到公司提供的较高的住房补贴。她自己独自租住着一个两居室,便将另一间屋子腾出来给薛安住媲。 倒是薛安摇着双手拒绝,“哥们儿,不能这么干。你就算是个男人,可是你毕竟还没恋爱结婚呢。我这么住进来,你名声就毁了。” 阮灵叉着腰乐,“怎么着,我还没怕呢,你倒先怕了?怕自己重蹈覆辙,再爱上自己的经纪人?我告儿你薛安,就算你爱上老娘,老娘也不会爱上你!” 阮灵进去收拾东西,然后支使薛安将垃圾都丢到楼下垃圾桶里去。薛安无奈只能执行命令,下楼的过程中自然地瞄了几眼塑胶袋里的东西――看阮灵的外貌,真的是个爷们儿的性子;可是看此时她收拾出来的那些东西,薛安却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她丢掉的都是陈旧而细碎的小东西。磨秃了毛的毛绒小熊、掉了的有机玻璃扣子、各色钢笔若干支,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花边儿……薛安将袋子扔进垃圾桶,立在原地片刻,替阮灵跟那些东西道别。 如果没有他住进来,阮灵不会收拾着扔掉这些东西。从阮灵曾经收藏的这些东西里能看出,这个女孩儿其实有着细腻而敏感的内心;而且,她有很强烈的不安全感。 . 第二天一上班,小孟就趁着送咖啡的当儿,低声跟阮灵说,“老板今早上发脾气了,你小心点儿。” 阮灵瞪了小孟一眼。青爵去度蜜月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复工,现在小孟就一身闲的长毛,快变成公司里的长舌妇了。能看出来长期被十二少给压榨得,这一冷不丁解放,就直接变神经了。 内线电话随即响起来,钱未然秘书柳翎通知阮灵,说钱未然要见她。 阮灵面对钱未然,底气依然很足,“公司就能提供那么几百块的租房补贴,现在这钱连周边的地下室都租不着了。老板你说你能让我怎么办?” 钱未然依旧温文尔雅,“从私人角度,我很理解你这样做的善意。可是阮灵,别忘了你的职业身份。你是经纪人,是未婚的单身女性,你若跟薛安合住,这非但帮不了薛安,而且有可能造成他的绯闻。更会有人直接指责我们芒果娱乐规范不严,或者说你阮灵缺少职业素质。” 钱未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阮灵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 僵持良久,阮灵忽地笑起来,“老板您说太对了,我阮灵的身份是――没有恋人、没有结婚的单身女青年,对吧?所以我跟薛安住一起,就算会传绯闻,却不会演变成丑闻,对不对?” 阮灵兴奋起来,眉飞色舞,“再说我现在就是想给薛安炒知名度呢。演艺圈里的艺人,最容易炒起来的不就是绯闻?我身为经纪人的,牺牲自己来帮他炒绯闻,这是应该的啊!” 阮灵说着大笑一拍沙发扶手,“多谢老板提醒,就这么办了!” . “阮灵你!”钱未然气得起身冲过来,一把扯过阮灵要打开.房门而去的手,一双平素冷静的眸子里再也藏不住愠怒,“我不许你这样做!” 阮灵伸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轻轻掰开钱未然的手指,抽出自己的手臂来,抬头望钱未然的眼睛,“老板,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最专业的经纪人。所以请你理解我对薛安的心情,就像你当初护着青花和月的心情一样。” “他的事业成功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事,也是我的成就感。我希望自己在这个行当做出自己的成绩来,我不要永远被人说,我是因为拥有了净璃这个好姐妹儿和你这个好老板,所以才能在这个行当里走到今天的。我是阮灵,我要所有人都见识到我自己的努力。” “还有,老板,你是专业的经理人。你时常告诫我们,工作不要被个人情感所影响;那么现在也是如此。老板相信我一定能带好公司的签约艺人,我一定能给公司赚到钱。我做事有我自己的分寸,行么?” 她永远不像钱未然和韩芷,能有强大的家族后盾,所以进退都有转圜。她作为**丝女,除了自己强大的内心之外,就只能一条道地向前打拼而去,没有退路。 事业对于她这样的**丝女来说,不光是生意,更是一场赌博一样。 她要赢。赢得自己安身立命的资本,赢得旁人的肯定和尊重,更要赢得――钱家人的刮目相看。 她不是攀附钱未然的拜金女。她要跟净璃一样,去当那个可以并肩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同样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事业天空。 . 晨光氤氲,薛安晨跑回来,洗漱过,用白毛巾擦着发丝,惊愕地看着阮灵竟然能闭着眼睛端着锅子在餐厅和厨房之间走来走去。 “喂!”薛安忍不住拍醒她,“没睡醒就继续去睡。” 阮灵困意未褪,只舍得睁开一只眼睛瞟了薛安一眼,“要给你做早餐。心理医师说过,培养积极心态首先要从恢复正常的生活作息规律开始……”音调是平的,像是背诵似的一串出来,可见她的神智还没完全醒来。 “呵。”薛安笑,伸手接过阮灵手里的锅子,“好吧我谢谢你的诚意。可是哥们儿,你的诚意不够哎,你起大早给我精心准备的早餐不会就是速食面吧?” 阮灵皱鼻子,“就这个。想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我早餐都是净璃给打回来的,我连速食面都没弄过。” “哈哈……”薛安无奈大笑,伸手扶住阮灵肩头,将她调转了个个儿,推向她房门去,“你再睡一刻钟。一刻钟后起床吃早饭。” 阮灵这才醒了点儿,两只眼睛都勉强睁开,“你做?” 薛安轻轻撇嘴,“等着吧!” 一刻钟后,阮灵的尖叫声震得屋子里回声嗡嗡。桌上白的是洗得光芒闪烁的瓷碟子,黄的是老嫩正好的煎蛋,红的是西瓜汁,绿的是新鲜带刺的小黄瓜……阮灵食欲大开,挑了眉毛望薛安,“我现在忍不住好奇,这样懂生活的你,怎么会容忍让自己住在那筒子楼里好几年……真是,暴殄天物。” “其实我也觉得――”薛安嘴角含笑,耸了耸肩,“我也觉得自己真是个不错的男人。哪个女人跟我在一起,都会幸福。” 说完,还是微微惆怅了,转头望窗外高升起的晨阳,“……她,真没眼光。” 阮灵咬着黄瓜,也说不出话来。然后努力笑,伸出长胳膊来拍薛安的肩头,“那行,我就负责让你好男人的一面都展示出来。待会儿要见导演,你得好好给我表现着!然后我跟你保证,将来负责介绍一个好女人给你。” 薛安收敛了悲伤,戏谑眨眼大笑,“干嘛还别人啊?哥们儿,我看你就不错!” -------- 【稍后第二更。】 【阮灵番外】8、撒谎不眨眼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薛安试镜完毕,看他自己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阮灵也开心。两人朝外去,丁诺从后头追出来。丁诺这回是当侯导的副导演。 阮灵手手指头尖儿点着丁诺的肩头,“丁丁,你到底给没给我帮忙啊?怎么侯导跟我还是不阴不阳的?按说,今儿最后一轮试镜,也该定了吧。” 丁诺扭头望了一眼站在车旁等候的薛安。薛安立在那里抽烟,修长的手指划过火柴,然后将香烟拢在双手中间,像是掌心捧着一点希望的光芒。 就连丁诺个大男人都不得不承认,薛安这个动作简直像极了电影里对卢江川角色的设定。卢江川出身黑道,抽烟的时候虽然优雅,却永远抹不掉从黑道走来的那份霸道。这一个细节,已经足够让侯导定案丫。 “阮灵,我私下问过侯导了,他对薛安也很欣赏。只是,信心不足啊。薛安几年没拍戏,据说毛病也染了一身。侯导还记得他在香港曾经因为酒精中毒被送进医院去过,当时闹得很不成样子。所以……” 阮灵咬住唇,点头,“丁诺你帮我跟侯导说,让他放心。我会一直在片场盯着薛安,决不让他再出一点差池。而且我现在就可以跟剧组拍胸膛保证,所有的宣传活动,不论大小,不论在哪儿,我们保证一定出席;而且,不要出场费!” 丁诺都一挑眉,“阮灵,你真的想把薛安带出来啊!” 阮灵郑重点头,“是。丁丁,帮忙。媲” 丁诺想了想,终是点头,“行,等我电话吧。” . 薛安的角色终于敲定下来。阮灵坐在出租车上,翻着pad上对此事的评论。媒体采访侯导,侯导说,“我拍戏最怕拿自己当腕儿的演员。我挑演员的原则很简单:对角色的理解、眼缘、诚意。最重的是诚意。我很怕那些麻烦的演员。” 阮灵长舒了口气。显然是她后来跟丁诺做出的那些承诺,最终起到了作用。 阮灵拨了个电话给薛安,问,“我没问过你就直接跟剧组答应,说你会百分百配合宣传,而且不要出场费……你会不会不高兴?” 薛安在那边定妆,在电话里轻笑,“哥们儿,你替我做了那么多,我是不是也要矫情地跟你一遍一遍说谢谢?” 阮灵终于放下心来,放下电话,下车。 车子呼啸着开走,阮灵盯着眼前的小超市。小超市门口,一个五短身材、略有肥白的老人家,弯腰搬着一箱子饮料。阮灵咬了咬唇,还是疾步走过去抢过箱子来,“阮宁呢?这活也要您亲自干?” 老人抬头盯了阮灵一眼,眼中仿佛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就平静下去,“你回来了。怎么没提前摇个电话?” 阮灵摇头,“临时经过,顺便回来看看。不必留饭。” 小超市收银台里一个干瘦的女人便也迎了出来,“哎哟,是我们大小姐回来了呀!快坐快坐……”说着还在有意无意地唠叨,“哎哟,生意真是难做。这店子不赔钱已经不错,哪里还雇得起多一个人?搬箱子只能自己伸手了。” 阮灵耸肩一笑,“阿姨,甭跟我哭穷,行不行?咱们家又不止这个一个店,总不至于穷到连雇个店员都雇不起的地步吧?” 老爷子是阮灵父亲阮少忠,那女人是她后妈黄敏如。阮灵爸妈在她中学时离婚,她就直接辍学出去当了野模。当年阮少忠就是为了黄敏如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所以阮灵多年不愿回来。如今长大了,阮少忠年纪也大了,这才挂心着回来看看。可是每次回来,都免不了惹一肚子的气。 “我爸是有把子力气,可是他血压高。你让他搬着箱子上台阶,真卡倒了可怎么办?”阮灵越说越气。 黄敏如也不让份儿,尖着嗓子嚷,“你的意思是让我搬呗?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能搬得动?或者都给大小姐你留着,需要搬箱子的时候就打电话叫你回来行不行呢?” “阮宁呢?”阮灵咬牙。阮宁是黄敏如跟阮少忠的儿子,如今也上了中学,年纪也不小了,搬个箱子的力气还是有的。 “哎哟,我们宁宁可得复习功课呢。”黄敏如撇嘴,“咱们阮家总得出个能正正经经求学上进的不是?”暗刻的讽刺,狠狠刺进阮灵心里去。 她当年当完模特儿去考传媒学院表演系,黄敏如死活都不信是阮灵自己考上的。毕竟阮灵16岁就辍学了,怎么能考得上大学?黄敏如非嚼舌头说她是傍了大款,这才进去大学念书的。 结果阮少忠一怒之下,一分钱都没给阮灵出。多亏阮灵之前当过那么多年模特儿,自己手里有些积蓄。 “你们都够了!”阮少忠一声急吼,脸色胀得通红。 阮灵只能咬住了唇,扶住阮少忠,“爸,你别激动。” “回来干什么来了,说吧。”阮少忠坐下来问阮灵。 阮灵笑起来,抱着手臂,笑得越来越凉,“我回来看看你而已。你以为我回来跟你要什么?” 阮少忠有些狼狈,“我没这么说!我是想问你,你究竟几时嫁人?听说你又跟人不三不四地同居,可别给你老子我丢人!” 这个世界就是小。那天就是阮灵跟薛安一同从家里出来,站在巷子口打车,然后说巧不巧就遇着一位老邻居从那经过。然后就聊了两句,那阿姨就上上下下瞄了薛安好几眼。 “那是我带的艺人。”阮灵压着性子解释。 “哦,原来你们演艺圈都能这么开放啊。随便带个艺人,就能一起住的哦!”黄敏如捂着嘴乐,“果然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 阮灵再也压不住火,起身一脚踢翻了小凳子,“黄敏如,你把嘴巴洗干净点!你千方百计在我爸面前诋毁我,挑拨我们父女的感情,不就是怕将来我爸走的那天,还会留财产给我?!我告诉你,我不稀罕要!” 阮灵跟黄敏如吵起来,门口便聚了围观的人。 “哎哟,大家伙都听听!不管我这当老的有什么不是,我总归还是你后妈吧?就算你不屑叫我一声妈,你也总归不能站在我的门口,指着我的鼻子,黄敏如黄敏如地叫啊!”黄敏如越发唱念俱佳。 围观的老百姓开始指指点点。说来说去都是说阮灵不孝顺,从小就不听话,混太妹;长大了也不经常回来,不给家用,不养家。 阮灵气得真想当场大哭一场。 “不好意思,超市还做生意吧?”门外人群后,忽然传来一个温润嗓音。 黄敏如眼尖,一眼就叨着了远远停在路边的车子。赶紧迎过去,“欢迎光临!哎哟先生又是您啊,这回您选购点什么?” 显然是熟客,还是个让黄敏如高看一眼的熟客。 人群缓缓让开路,阮灵盯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人,狼狈得几乎想钻进地缝里去。 ――钱未然。 钱未然走进来,仿佛没看见阮灵,只环视周遭货架,“米老叔、素鸡串、酱鸡爪、烤鱼片、薯片、五香花生米、红豆沙面包、旺旺果奶……每样20包,谢谢。” 这个细碎,黄敏如赶紧乐颠颠地拎着筐子穿行于货架前后左右地拿货。 阮灵咬牙,转身就要走。 钱未然这才仿佛刚发现阮灵的样子,含笑伸手扯住她手臂,“哎,怎么要走啊?我也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 黄敏如那势利眼的,一看就赶紧招呼,“先生你认识我们家小灵?” 钱未然一笑,“其实真不好意思,这一下子怕是要露馅儿了。我是阮灵的朋友,公司平时工作,需要给艺人准备些小零食。阮灵就与我说了,希望我能多支持伯父伯母的生意。阮灵尤其跟我强调,说伯母又要照顾伯父,又要独自看店,特别不容易,所以嘱咐我每次多买些。” 阮灵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瞪着钱未然。 钱未然依旧面色一丝不变,“其实阮灵嘱咐过我,千万不要告诉二老。可是今天我没想到她会回来……”钱未然说着转头回望阮灵,目光温柔,“她是个孝顺的好姑娘,一直在心里惦记着家里。她只是不说出来,可是她比谁做得都好。” “哦,原来是这样啊……”门外围观的观众们恍然大悟,不由得都向阮灵投来赞许目光。 黄敏如有些讪讪的,但是又不好得罪钱未然这样的大客户,便也没办法反驳。 钱未然说着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搁在阮少忠手中,“阮灵将自己的薪水存在公司,然后原本想让我直接送到医院去给伯父充医药费。既然今天都碰在一起了,我就还是直接交给伯父吧。伯父医疗方面的支出,就不用担心了,有阮灵这样孝顺的女儿,您只管好好看病就好。”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绿茶 3张:枫叶、wair、woxin、xiaomeng、梦境、 2张:语桐、xiaoyi、guaiwusa 1张:琥珀、桃子、rainman、蓝妮笑笑、r10q9、fashion、norah(9页以后打不开了,统一感谢所有亲们啦!) 谢谢蓝的红包、00的神笔、xiaomeng的花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阮灵番外】9、闷骚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钱未然开车过海。 原本回公司,不必走过海的路,可是钱未然这一回刻意绕远,将车子开上过江大桥去。 水天碧蓝,大桥纯白,远远看去那钢铁的骨架飞架在水天碧色间,都显得那么轻灵秀逸。偶有海鸥拍动纯白翅膀,从桥梁间飞越而过,便更让人的心为之一旷。 车子驶到大桥中央,钱未然却将车子停下来。 阮灵一愕,转头惊问,“你干嘛停车啊?交警是要开罚单的!媲” 钱未然耸肩,自在地将座位靠背后仰,伸直了双腿,开窗让海风清冽吹入,“说说话吧。难得今天视野这么好,没有雾。” 阮灵狼狈甩头,“你别看着我。求你。丫” 很狼狈,竟然让钱未然目睹那样的自己、那样的家庭。家资无法与钱家相比倒也罢了,更是集合了诸多人穷志短的那种狗血元素。阮灵只觉自己肮脏秽污,越发没有资格站在钱未然身边。 阮灵在钱未然面前,从没有这样躲闪过。她伸出长胳膊,想要遮住钱未然的眼睛;却发现不管用,便将自己的手袋都举起来,遮住自己的脸。 钱未然轻轻叹息了声,终于主动转过头去,留下空间给阮灵自己。阮灵的挣扎放松下来,委屈也终于随着眼泪一同涌出来。 她从不跟别人承认自己这样没用,可是在钱未然眼前,就算再努力,却也强撑不住。 原本就是最不希望他看见,可是偏偏还就是被他看见。她真不想活了,不如就这么冲出车门去,向着海天那么一跃就算了。 . “虽然中国人总说:百善孝为先,可是人却也总是会有某个特定的时刻,非常以自己的家庭为耻的,是不是?尽管不想向人承认,却其实瞒不过自己。有时候会忍不住问上天: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我怎么会生在这样的家庭?是不是?”钱未然轻声说,仿佛是在说给阮灵听,也仿佛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他语音里的淡淡忧伤波及到了阮灵,阮灵都停下自己的难过,移开手袋,凝目去望他,“你怎么了?” 钱未然这才又转过头来,静静望阮灵,“可能你以为,让我看到你家庭这样的情形,会觉得很难堪;就好像我这样的家庭便不会出现类似的问题,我们只需居高临下、趾高气扬地来轻视你们就好了,是不是?” 阮灵想了想,还是坦白点头。 “呵……“钱未然却摇头,”其实阮灵你知道么,青爵和净璃婚礼那天,站在你们身旁,听我奶奶用那样的语气与你说话,我也觉得耻辱极了。我那时候就有这种耻辱感。“ “什么?”阮灵完全惊住。那会儿无地自容的,不是只有她么? “可是我又没有办法。”钱未然黯然,“如果那个人是我父母,我还能出言拦阻;可是她是我祖母,我就算心中再不同意,却也不能在那个场合对老人家出言顶撞。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切发生,然后看你受伤的样子。” “我知道伤害已经造成,我怎么解释都没用。所以那一刻所有的愤懑只能变成耻辱,让我在那一天以我的家庭为耻。” . 阮灵绝想不到钱未然会说出这样话。 若是钱未然开解她,她都未必听得进去;可是钱未然却只是坦然在她面前剖开他心底的隐痛,反倒让阮灵不能不震动。 阮灵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傻傻转身,去看自己那一面的车窗外。看白桥飞架海天之间,看清风吹动海上粼粼波纹。然后心上的潮,就那么一点一点平息下来,渐渐也只成了粼粼而过的波纹。 “钱未然,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阮灵轻声问。问过也知道真的不必问:他是她老板,人力资源部有资料的,他想找她家自然易如反掌。她只是想不到,他真的会亲自去她家。 “你从没在我面前提及过你家庭;甚至就算是净璃,知道的也不多。净璃也只是偶尔提及过,说你父母在你小时候便已离异,所以你后来遇到女生的问题就会去问邓阿姨……”钱未然伸手轻轻拨动阮灵手臂,“我知道你不愿意在我面前提起他们,所以我没经你同意便擅自去了,你不高兴了是么?” 阮灵先是点头,却随即又用力地摇头。心中暖意与酸涩一起翻滚,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藏住想要滚落的泪,“哪里会不高兴。我还要谢谢你,这么照顾他们的生意。” 钱未然轻轻耸肩,“我没说谎,公司原本就要给艺人准备些小零食。探班或者跟组拍戏的时候都用得到。到哪里都是买,所以你不必说谢谢。” 阮灵用力呼吸,终于转头回来望钱未然,“就算这些是公事公办,可是那张支票呢?你说是我的薪水存在公司里,能骗得过他们,还能骗得过我?” 钱未然含笑,终于不出声了。 阮灵晃了晃头,让短发贴着额头轻轻滑过,“钱老板,我记着你一向是个公事公办的人啊,这回算是怎么回事儿呢?这算是假公济私吧?” 一想起钱未然在公司里那副公事公办的嘴脸,阮灵就恨得压根儿痒痒的。比如对薛安这件事儿上,钱未然不肯给更多的住房补贴,甚至不答应她多用些公司的资源。真真儿的一碗水端平,绝不因为她是阮灵,就给她多一丁半点的优待。 整个芒果娱乐里,唯一能享受超高规格待遇的,只有青花和月。却也无人敢放半点屁,谁都明白没有青花和月就没有芒果娱乐了。 不过阮灵恨是恨钱未然那公事公办的嘴脸,可是每回咬牙切齿了三五分钟之后就也平静下去了。恨归恨,但她还是理解钱未然这样做的缘由;甚至翻转过来说,如果因为她是阮灵,钱未然会对她格外倾斜的话,她反倒会不干。 她是勇敢无畏、独立坚强的阮大妞,她要用自己的力量来取得自己的成就。她才不要那帮嚼舌根子的长舌妇传说的那样,傍着姐妹儿和老板来给自己成事! 于是此时这样说,不是埋怨,倒是另外一种撒娇了。 其实多想听他承认一句:就是为你假公济私。就是为你别有不同。 钱未然半晌没出声。他当然能听懂她的意图。 车子内静着,阮灵的脸已是红了。心中暗骂自己一声贱,明知道他不是那种能随便玩笑的人,还这么奢望。真是的,活该自己失望。 . “也不算假公济私吧。”钱未然终于说,转头来,目光如黑曜石,“我知道你手里积蓄不多。给薛安看心理课程,给薛安里里外外买衣服打造新形象,还要在薛安没有任何收入的前提下负担他所有的日常生活费用……阮灵,你哪里还有钱去贴补家里,以及支付伯父的医药费?” 阮灵又是一定,眼中酸涩地滚动着一些灼热的东西。 原本还恨他是扒皮资本家,什么资源都得不到,于是只能豁出自己的一切去给薛安张罗。原来他虽然什么都不给,却将她的情形了如指掌。 “支付这张支票,让伯父能得到及时治疗,让你的家庭因此安定……”钱未然轻轻叹息,“这也是为了保证员工更好的工作状态吧,归根结底还是对我这个老板有利。所以阮灵,这也是一个老板该做的公事,不算假公济私吧?” . 钱未然说的又是一套一套的,说得阮灵一愣一愣的。 一般而言,以阮灵的性子,旁人都唬不住她;有时候就算听不懂了的时候,她也尽可以仗着自己大妞的性子,嬉笑怒骂一番――可是就是在钱未然眼前儿不好用。 钱未然一旦一套一套的,阮灵就觉得自己智商跟不上了,只能思绪乖乖跟着钱未然走,被他牵着鼻子溜达。 “哦。”听完钱未然的解释,阮灵心里这个郁闷。钱未然就是有这个能耐,能把所有的不自然都变成自然,能把所有浪漫的可能全都给你打回原形。 “钱老板,你反正不怕贴罚单的哦?”阮灵扭头问。 “嗯。”钱未然点头。 阮灵索性推开车门下车去。海风呼啦一下子都包绕过来,阮灵咬着牙,借着风声的勇气,回头朝车窗里骂了一句,“钱未然,你不闷***你能死啊?” 喊完,阮灵站在风里忍不住笑起来。风吹乱了她的短发,她却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 【稍后第二更~~~】 【阮灵番外】10、蜜月要求很过分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阮灵心情好,所以就算面对的是庄臣,依旧还是不时微笑。 虽然我们都信奉唯物主义,但是主观心情对客观环境的影响力却还是不能抹杀的。比如前些日子她看周围什么都不顺眼,顺带着将庄臣和庄重都看成驴头马脸;可是今日一看,才觉得人庄家的遗传基因还是不错的。虽然庄臣的相貌甭说跟青花和月那四只和钱未然比,就算小孟都比不上的;不过人家也还算翩翩佳公子了。 多金的男人,你就甭太指望他美貌。不然天上那掉的就不是馅饼儿,而是日月星辰同时陨落,都砸你一人儿脑袋上了。 庄臣显然是受到今日阮灵一脸微笑的鼓舞,说话渐渐风趣幽默起来。阮灵也给面子,不时端着咖啡配合地咯咯地乐。 于是庄臣便将话题引向港中,“阮小姐,其实坦白说,我们很替薛安不值。薛安曾经是金鹿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帝,在港台影视圈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他来内地发展,却没能得到经纪公司足够的尊重。尤其芒果娱乐还刻意将他雪藏,浪费了他数年的好年华,真是可惜。丫” 阮灵抿了口咖啡,从杯沿儿上瞭了庄臣一眼,“庄公子的意思是?” 庄臣放下咖啡,敛了下衣襟,正色说,“我的意思是,我们港台的经纪公司也许更了解港台出身的艺人。毕竟内地与港台的环境有所差别,所以如果阮小姐真的为薛安的未来考虑的话,应该帮薛安向这个方向调整。媲” 阮灵笑起来,“庄公子的意思是,我应该劝薛安转投雅禾?” “为什么不呢?”庄臣斯文而笑。阳光从窗外倾泻进来,落在他金丝边眼镜上,沿着那一圈儿金丝边滚过,像是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串黠光。 “艺人的艺术青春有限,有机会能演一辈子戏,得到德艺双馨称号的并不多;所以艺人选择经纪公司便至关重要,甚至,比选择相偕过一辈子的爱人还要重要。所以阮小姐,难道你不觉得相对芒果娱乐而言,我们雅禾是更适合薛安的人?而我们雅禾刚刚大举进军内地影视圈,我们也会将薛安作为先锋艺人来打造,我们整个公司的资源都会优先为他所用。“ 庄臣说着,微微停顿了下,仿佛卖了个馆子,“据我所知,芒果娱乐直到此时,也没有给薛安任何的资源倾斜。阮小姐你为了替薛安争取资源,非常辛苦,甚至为此在公司与相关职能部门的大佬争吵过多次。” 阮灵挑了眉毛。这些事情是从来没对外说过的,显然芒果内部已经有了雅禾买通的人。 “其实何必这样呢,阮小姐,你说呢?芒果不在乎的艺人,却能得到我们雅禾全方位的资源优先;为什么不给薛安一条更好的出路,也给芒果一条出路呢?” 庄臣说着从公事包里掏出一张合约,轻轻放在阮灵面前,“阮小姐不妨看看我们开出的条件。相信阮小姐有理由相信我们的诚意。” 阮灵笑了。她那双丹凤眼看着普通,可是一笑却是万种风情,“其实庄公子我很好奇,挖墙脚这样的事情,雅禾不派员工来做么?或者哪怕是庄重经理也行啊。怎么就轮到大老板庄公子您亲自来呢?这多有***份啊。” 阮灵这么不冷不热地一哂,庄臣面上微微尴尬,却也随即一笑化去,“我愿意以我自己的出现,来向阮小姐和薛安显示我们雅禾的诚意。” “嗯,好啊。”阮灵妩媚一笑,手指却已迅速将合约抽到手里,在庄臣阻拦之前已经搁进自己手袋里去,“庄公子,我这个人呢是最烦看合约的条条框框了。一时之间也看不懂,你让我带回去仔细看看。然后给你回电,可好?” . 阮灵一边敷着面膜,一边躺在沙发上跟净璃打电话。 合约早被阮灵拍照发给净璃看了,净璃在电话里却也依旧是慵懒地,仿佛全没受到那合约的影响,“阮灵,我估计在我回来、《危险爱情》开拍之前,雅禾会天天缠着你。” “嗯哼。”阮灵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只要《危险爱情》开拍,薛安是肯定要重新走红的了,雅禾也看出来了。什么时候谈艺人的经纪约最靠谱?当然是赶在艺人还没有走红之前啊!否则,艺人大红了,自然待遇就上来了。哪个经济公司会那么傻。” 净璃也笑,“他们难不成真以为你是大妞,所以觉得你想不到这么细?” “那好啊。”阮灵在面膜下笑,“我就希望这样儿呢。妈的,打主意打到老娘头上来,算他们有眼光!” 净璃轻叹,“就是。敢打我们阮灵男人公司的主意,算他们瞎了眼!” “喂!”阮灵登时脸红,“你,你说什么呢你!” “啊,我说错了……”净璃大笑,“他们是打我男人经纪公司的主意呢,不是打你的。哈哈……” “翻过来,正面。”不合时宜地,电话那边忽然传来青爵的嗓音。 阮灵立马就给听见了,然后紧跟着就邪恶了,凑着电话低声,“你们俩,干嘛呢?什么翻过来调过去的?” “哎呀,八婆,不告诉你!”净璃脸红按掉电话。 法国圣托贝,普罗旺斯下属的小城,有著名的海滨浴场。青爵既然带着净璃来了普罗旺斯,如何能错过圣托贝? 圣托贝是全世界著名的杂志脸和明星们钟爱的度假场所:法国“性.感小猫”碧姬巴铎、英伦玫瑰戴安娜、贝克汉姆一家、豪放女希尔顿…… 所以青爵是冠冕堂皇地告诉净璃,他是带她去看这些大明星的。相信每个女生都抗拒不了亲见小贝的诱.惑;青爵更说,这是一场“明星之间影视交流的机会”。结果倒了圣托贝,净璃才知道自己是被老公给骗了。 青爵前头说的那些都没错,这里是风光宜人、碧海蓝天,还有众多明星,但是青爵一定是故意漏掉了圣托贝另外一个标签——那就是“天体浴场”。 净璃完全不懂法语,开始就傻呵呵跟着青爵往里走。开始还以为就是普通浴场呗,进去换衣服。一到换衣服的大鹏,净璃这才傻了。所有游客都是脱光了便直接往外走,根本不再往身上再穿泳装的! 净璃今天原本想着也大方一把,特地带了套稍微布料小点儿的比基尼,还正不好意思呢,结果发现这样的比基尼的布料也太大了…… 净璃脸红耳朵粗,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么出去,于是还是穿着比基尼出去了。结果整个海滨浴场的游客都齐刷刷将目光投射到净璃身上去,看奇迹一样看净璃的比基尼…… 原来在这个地方,穿衣服比不穿衣服还让人瞠目。 青爵坏笑,一把将媳妇儿搂到怀里,呵着热气就撩拨,“脱了吧,老公亲自伺候你。” 于是净璃接到阮灵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只“鸵鸟”。鸵鸟一遇见为难的事儿,就会将身子扎进沙子里去;这时候的净璃也是这样。她还是没脸见人,只能在沙滩上挖了个大大的沙坑,将自己埋进去,这才容得青爵替她将比基尼都解掉。 只是那过程——真是,真是让她难以启口罢了。 她在沙子里,青爵的手伸进沙子里来给她脱下比基尼,所以过程中他是各种占便宜!可是净璃还不敢挣扎不敢动,唯恐被周围的游客看出来,只能一动不动忍着被老公的手调.戏!——该死的,她恨死他了…… 跟阮灵讲电话的时候,青爵主动过来要求给净璃涂防晒油。 其实开始净璃电话响的时候,青爵就傲娇了,非不让净璃听电话。说谁这么没眼力见儿,还要打扰我们蜜月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净璃看见是阮灵的电话,求着青爵要听电话,知道阮灵是有事儿呢。 青爵也是给阮灵面子,这才嘟着嘴答应了。所以他又主动要求过来给净璃涂防晒油,净璃自然就不敢再拒绝了。就一边趴在沙子里,将整个后半身留给老公,一边跟阮灵讲电话。 可是青爵这个大混蛋,他摸够了她嫩滑的后背和翘.臀之后,他又要让她翻过身来!还一点都不小点声儿,都让阮灵给听见了! 净璃心虚,生怕阮灵是知道圣托贝这地方的。毕竟法国不大,普罗旺斯周边更不算大,有什么景点都是上网一搜就能搜到的。惟愿阮灵这大妞没有八卦地上网来搜……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菊花~~~~】 谢谢如下亲们: 4张:64408、 3张:木流星、 2张:angel恋爱、闻吧、 1张:convey、yxcyh、乐颜、月越(绣姐不稳定,有没能提到名字的亲,某苏一并鞠躬啦) 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唷~~~ 【阮灵番外】11、每个人都有故事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阮灵这两天迷上江米条。就是我们小时候都吃过的那种,放两天之后就有点硬,阮灵就天天在办公室里嚼在嘴里当零食呢。 为了给《危险爱情》造势,阮灵刚带薛安去约了个总给杂志拍大片儿的摄影师。原本拍一套就够了,结果摄影师被镜头下的薛安给迷住了,非跟阮灵商量着,让他亲自给薛安重新造型,再拍一套。阮灵当然是求之不得,自然就准了。从昨晚上折腾到今儿中午,阮灵这才回来晚了些,才开了电脑看新闻。 游魂小孟又游荡过来,拍阮灵肩头,“哎哟阮妞,怎么一个半天儿没见,你都进化到咀嚼磨牙饼啦?” 小婴儿刚长牙的时候,有一种专门给他们特质的磨牙饼干,手指形状,让小宝宝咬着磨牙用的。阮灵的江米条形状和硬度都有点像,就被小孟给抓着机会调.戏了。 阮灵笑,从椅子上拎靠垫砸小孟,两人笑闹一团丫。 小孟虽然是个助理,在公司的职位很低,但是因为他是人家十二少的贴身助理,所以在公司里有横晃的资本。于是看他们俩笑闹,同事们就也跟着凑趣儿。 阮灵的眼睛却被滚动的网页给勾住,饶了小孟坐回来细看媲。 娱乐新闻今天没什么***,却有个蛮精心的专题策划。继地产大佬王石、潘石屹等都被传小三儿,协和博士作家冯唐也被传为了柴静才离婚的事儿之后,文章与马司令在被离婚无数次之后又被捞出来,某传媒公司老总声称文章也有了个“叶小姐”。 可是跟网友窥私王石、潘石屹的做法不同,这回网友彻底是去捣乱的。大家纷纷猜测这位叶小姐是谁,于是叶德娴、叶童这些阿姨级别的女星都躺枪;更逗的是连叶问宗师、叶利钦前总统也都被拉出来溜溜……网上一时玩儿的很嗨皮,连文章本尊这回都没摆出愤青范儿,而是用欢乐的语气在微博上隔空喊话:“那个某传媒公司老板,你能把我的‘叶小姐’叫出来让我认识认识不?” 一时间欢乐到让人肚痛。 阮灵也笑,点头,“我觉着咱中国的网友真是越来越理智了哈。从上回董洁闹离婚的事儿就能看得出来。以前要是哪个明星闹离婚,两方闹得越凶,网友越跟着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可是这回,网上众口一词,于是大家伙一同推动这件事儿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这回文章哥哥的事儿,大家的眼睛也更是雪亮的了。” 阮灵坐回去,又咬了根江米条,“其实我就纳闷儿哈,好像粉丝们心态平稳了的同时,咱娱乐圈内部偏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娱乐圈里还有美满幸福的婚姻哈,总得帮着搅动点事儿出来,生怕你结婚了好几年,孩子也好几岁了,你们依旧还在一起朝朝暮暮,偏不离婚。” 大家看阮灵越发严肃,便也都回头去看网页。 鼠标下拉就看见那专题制作的矛头指向了――细数现今娱乐圈里还没离婚的明星夫妻。 真是幸运又不幸,青爵跟净璃位列前三甲。 小孟也忍不住骂,“妈的,都安的什么心啊!老板和老板娘刚度蜜月,这就说还没离婚!这家网站想怎么的?” 阮灵就又狠狠咬了两口江米条――她其实这两天换上江米条来当办公室零食,就是为了能狠狠咬住,泄愤用的。雅禾庄二天天缠着她,鼓动她带着薛安跳槽;这又有人趁着青爵和净璃不在国内,在后头开始整小动作。 娱乐圈里有些人,该怎么说呢,不是青春期延后,就是更年期提前了。 青花和月团队的宣传珊珊也赶紧去电话联络那边的网编。电话完毕就气得差点摔电话,说那网编牛13得,鼻孔翘上天了都。 “静观其变。”阮灵眯起眼睛来,“我觉着这事儿也许没这么简单,不过人家用的是连环的招数,今天不过只是个起兴。” 凭青花和月的名气,凭傅家的身份,那网编就算坚持留着文章,也不至于态度这么牛13。所以这事儿八成是有人在后头策划支持,于是好戏在后头呢。 好在该网站也算会做人,这边稍有得罪,那边却也将《危险爱情》的宣传高调地挂在首页第一屏去了。并且配发了不少关于薛安的介绍,帮助内地的观众了解这位金鹿奖影帝。 薛安的电话打过来,跟阮灵说,他帮摄影师当模特儿拍照,有记者闻风而来,一直在追问他对于净璃的看法。薛安敷衍过去,却转头越寻思这事儿越有点部队都,便打电话来告知阮灵。 阮灵咬着江米条就笑,她笑得越妖娆就越寒,最后寒得小孟都赶紧退避三舍,“老娘就知道这里头有事儿,果然这么拐着弯儿地来了。” 薛安也听出不妥,解释,“我说还没有机会看净璃的作品,不过我这两天会抓紧来看。看完再说观感,其余只祝净璃蜜月愉快,其余不予置评。” 阮灵舒了口气,“薛安,你回应很得当。我想日后可能有人要从你这里来做小动作,你多小心些。” 薛安应下,“你放心。我总归是在港台的狗仔队之中打拼过来的,相比而言,内地这边还更仁慈些。” . 夜晚,星子满空。 阮灵洗了个热水澡,有点不情不愿地扯下又厚又重的浴袍套身上。这要是从前她自己住那会儿,肯定黑着灯就直接光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了,那多凉快啊。可是现在薛安在这儿,虽然当他是哥们儿,可是也不能太过分了。 阮灵光着脚丫坐在阳台上喝冰啤酒,将脚丫架到阳台扶栏上去。让啤酒缓缓给灼热的肺肠降温。 薛安走出来倒水喝,扭头看见了阮灵。瞧她穿着浴袍,迟疑了下。 阮灵听见动静了,扭头望薛安就笑,“干嘛呀,我这穿得挺严实的,别弄的跟我色.诱你了似的啊!” 薛安一听倒也笑了,坦然走过来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也抓过啤酒来喝。 “再过两天净璃他们就要回来了。净璃回来就开机,到时候围绕着你的是非就也该起了。薛安你好好享受最后这几天的平静吧。”阮灵有些感喟,也约略有些紧张。 她只带过净璃,净璃又被青爵保护得很好,不必她太费心;可是对薛安,她有一点点不甚自信,会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 “没事。到时候我们依旧还可以这样坐在阳台上喝啤酒。”薛安跟阮灵碰杯。 阮灵笑起来,“胡说八道啊你!到时候你红了,代言和商业活动就赚死了,还让你窝在我这小屋子?你别担心,只要你第一笔钱到了,我立马从公司给你抢过来,先给你找一处好房子。” 薛安却微微挑了挑眉,侧头来望阮灵,“你嫌我给你添麻烦了?” “嗯?”阮灵倒是一怔,“没有啊。不过你住我这儿就是权宜之计,再说我这儿房子小,条件也普通。” 薛安笑,“我当初住的筒子楼又如何?那么差劲的地方,我一样住了几年。阮灵,我是生于污泥的人,不管身上的衣裳可以如何光鲜亮丽,但是一转身,我依旧可以回到污泥中,自在生活。” . “哦?”轮到阮灵惊讶了,嘴成○形。 从前阮灵同情薛安,于是自顾认定那筒子楼是埋没了薛安的地方,仿佛凤凰卧尘埃。可是此时听来,怎么觉着好像是她从前的想法是错了? “想听听我的故事?”薛安再转头望阮灵。借着天际细碎的星子光芒,目光灼灼锁着阮灵的眼睛。 “好啊,你讲。”阮灵有点心虚,赶紧转回头来,灌了一大口凉啤酒。 其实身为薛安的经纪人,她之前翻看了不少薛安的背景资料。但是毕竟隔着内地与港台的距离,而且薛安当红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娱乐圈是一个善于遗忘的圈子,所以她拿到的背景资料未必全。 倒是难得,薛安愿意主动与她讲起。毕竟一旦想要提及旧事,总归比不开他当年闹的那段丑闻。于是阮灵从没主动提及过,却很感谢薛安今晚愿意与她剖开心扉。 “我是私生子,我妈没结婚就生下了我。我妈独自带着我租了乡下的村屋,一个人生下我。她未婚先孕,辍学,所以外公家视她为耻辱;我妈却死也不肯打掉我,于是就独自偷偷跑了。于是她生我的时候,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 阮灵怔住。想问,却忍住。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爸呢,是吧?”薛安笑起来,却满是凄凉,“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也不知道我爸是谁。我妈不允许我问,只跟我说我爸死了。我就也不再问。” “我当时家里住的房子,就跟那筒子楼差不多。不过我一点都不觉得苦,至少有能让我们母子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很好了。” ----------- 【稍后第二更~~~】 【阮灵番外】12、好像,拧巴了……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城市的夜晚也有趣,天上纵然有星星,却也只有极微弱的光芒。朦朦胧胧的,仿佛欲说还休。 钱未然结束了一个饭局,驾车从阮灵楼下过。忍不住便停了车。此时薛安在里头住,他不方便直接上去,只能将车子停在路边,远远地望一眼阮灵的窗口。 阮灵是大妞,不是特小心翼翼那种,所以钱未然在夜里开车路过,经常能看见她的身影映在窗上。有时候在夜里这样遥遥地看一眼,也能让钱未然心情舒畅地离去。 有次,钱未然参与一个微电影的启动仪式,在一段微电影里看见汽车开过一个城市,车窗玻璃上落满了雨滴,朦朦胧胧里看见途经的一个居民小区,看见某个窗口挂着的一件红衣裳――然后画外音说,“我到了你居住的城市。却不必告诉你。”那种情绪一下子就抓住了钱未然。他在心情不好的夜晚开车经过阮灵楼下,这样远远地看一眼她的窗口,便也是这样的心情吧丫。 可是今晚,钱未然却愣在车里。 抬头看见阳台上有人,是阮灵与薛安。 他原本当然不必惊讶,他当然知道他们既然同居一处。可是今晚眼中所见,却让他心中拧着那么一疼。 他就在她楼下。其实他有些孟浪的,倘若她垂眸望一眼,便能一眼认出他的车子;他今晚是有点不怕被她认出的,可是她却一眼都没望向楼下过媲。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身畔的薛安身上。她专注地望着他、仿佛细细聆听他的讲述。钱未然甚至隐约看见她抹了下眼睛,那是她对付猝不及防的眼泪惯用的办法。 钱未然咬牙捏紧手中电话。真的想在这时候打过去,也许不为了说什么,只是想打破阳台上两人的独处。 这一刻,他不是老板钱未然,他只是个男人。他有点恨薛安。 阮灵所不知道的是,从一开始她选中薛安,钱未然就故意在设置一些障碍。 他害怕。 其实阮灵身边从前也有卢一山,可是钱未然从没这么担心过。卢一山相对是个外放的男子,跟阮灵性格很相像,所以这样的一对男女会很投契,会彼此看着顺眼,但是更多的却只能成为一对异性兄妹,基本上不会成为情侣――但是薛安与阮灵之间却不同。 薛安骨子里是野的,这一点符合阮灵的审美;薛安的外表却是温文尔雅,淡定内敛,这一点又正好与阮灵互补。这样的男人,怕是有机会走近阮灵心门的。所以他故意设置一些小障碍,比如不允阮灵带薛安,比如不许公司答应阮灵将资源向薛安倾斜。 他是一碗水端平的老板,但是这件事上他却也必须承认,自己有了小心眼儿。 他不想看见薛安走入阮灵的世界。 前晚他又向家人郑重提过一次想要与韩芷退婚。祖母只浅笑一句话:“未然,你若希望奶奶这么就被活活气死,你便逞着你的脾气去做吧!你从小到大都是温润守礼的孩子,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现在你竟然变成这样!想来定然不是你自己的主意,而是有人故意挑唆着你这么干。或者奶奶不该责怪你,奶奶该去找那挑唆你的人,戳她的后脊梁!” 钱未然只能再次屈服。 他有时候会有点小小看不起自己。如果他也有青爵那样凌厉桀骜的勇气,该有多好。 坐在楼下的车子里吸尽了一根烟,钱未然黯然将已经烧到底的烟蒂收好。拧钥匙开车,将自己独自放逐进城市的夜色。 . 薛安的故事还在继续,故事的情节紧紧抓住阮灵的聆听。 “乡下虽然民风淳朴,但是民风淳朴却也有民风淳朴的残忍。在乡民看来,我妈也不算好女人。于是我周边的孩子都不跟我玩儿,女人们也都不与我妈来往。我们是被孤立的,让我从小就看饱世态炎凉。” “上中学的时候,我开始打架。有乡民的孩子欺负我,小学的时候我还忍着,到中学已经开始学会反抗。可是我的反抗就会招致更大规模的报复,于是我再更狠狠地报复回去。”薛安忧伤地一笑,“于是到后来,越发一发不可收拾,我打架打得越来越狠。” “我进过少年管教所,也有社工来定期与我谈话,可是他们都改变不了我了。我以为我这辈子注定要走的路就是古惑仔。”薛安有些腼腆地笑,“你也知道,那几年香港的古惑仔电影正是最走红的时候,我崇拜他们。我对电影最初的憧憬和热爱,也是来自于那系列电影。” 阮灵点头,她明白。 薛安捏着啤酒罐,讲述却停在这里,半晌无声。阮灵有点急着想知道后面的情节,却知道在这个时候不可以打扰他。便只能转头来望他,看星光细碎落在他面上,静静地罩着他的悲伤。 他怕是想到最难以讲述的那段了。 良久,啤酒罐一响,薛安将空了的啤酒罐捏扁,转头回望阮灵一笑,“……然后,我就遇见了她。她当时是公司的星探,工作不顺利就到乡下来度假。她很美,很纯,那时候已经上班了的她却像是女高中生。她独身走在乡间的稻田里,就被人盯上了,有人想打她的主意。” “被我赶上了,救下她。”薛安闭上眼睛,那夜月圆如璧,稻田蛙唱,她的衣裙都被撕碎,雪白柔嫩的身子颤抖着紧紧缩进他怀里――这一生,他第一次懂了什么叫情不自禁。 “然后她说公司正要赶着《古惑仔》系列电影的大卖,也要拍黑道电影,正在寻找新面孔的演员。我恰好符合她的要求,问我愿意不愿意跟她去试镜。”薛安轻叹,“我当然愿意。别说去试镜,就算跟她走遍海角天涯,或者赴汤蹈火,我都没有半点犹豫。” “于是就去了,幸运地被导演看中,然后主演电影,继而一炮而红。”薛安说起那些煊赫过往,却一点都不热衷,仿佛说的只是别人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阮灵也是轻轻一叹。 怪不得他会爱上他的经纪人。那样的相遇,那样猝不及防地心动,任谁都会爱上啊。 “什么金鹿奖,什么赚钱,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看见她满意的微笑,看见她为我自豪的目光。”薛安苦笑摇了摇头,“我以为我再努力一点,就可以向她求婚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她与别人在交往。” “明星,在旁人眼里已经是光彩熠熠了吧?可是在真正的世家公子面前,明星不过依旧是上不得台面的戏子。香港的豪门,没有几家是真的看得起艺人的。她与之交往的那个人,就是著名的名门公子……所以就算我再努力,就算我已经有很不错的收入,可是她依旧毫不犹豫转身投入那个人的怀抱。” . 阮灵忽地不忍心再听下去。故事再向下延续,就是那个女人结婚,而那个女人的名门公子丈夫用枪口指着薛安的额头…… 在那些记者写出来的东西里,世人看见的只是这丑闻,会骂薛安自不量力,破坏人家婚姻之类的……可是谁能知道,故事的内里,其实是这样。 “阮灵,我对演艺事业的爱好,其实都是为了她。所以没有了她,我自然对演艺事业开始产生动摇与怀疑,我不知道我若再去演戏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些所谓的荣耀么?其实我来自筒子楼那样的环境,我与那些豪宅跑车是格格不入的,在那样的环境里我并不自在。所以我来了内地,只想安静地蜗居起来。” 薛安说着,缓缓笑起来,“所以啊,你从前是误会了。我不是自暴自弃,只是想换个活法。可是阮灵,我必须承认,是你的努力让我重新去审视我对演艺事业的态度。我从前是为了她才演戏,如今却点点找回了自己对演艺事业的热爱。” “天天看着你为了我,那么用劲儿地努力,我就想,哥们儿,我不能让你失望。”薛安笑容扩大,“阮灵你放心,我会用心。” 听见艺人这样给自己保证,身为经纪人应该开心。阮灵本来是准备微笑的,却忽地觉得心里一晃,有点乱。于是笑便没能成形,她只跳起来,光着脚转身就跑,“哦,好的!薛安我困了,我先睡了。晚安!”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两更《小菊花》、一更《美人图》~~~】 谢谢如下亲们: 5张:源、 3张:小瑞、yulingzll、翎馨、 2张:13709831302 1张:爱似、家栋、粉粉维尼、angelzhu、sissi(道具中心7页之后乱码,没能提到名字的亲,一并致谢啦!) 谢谢红豆的红包,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阮灵番外】13、是被爱,还是被晒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青爵和净璃终于蜜月回来。 阮灵和钱未然一起去机场接机。之前好些天,阮灵都有点避着钱未然。幸好钱未然忙,她自己也忙。可是不管怎么说,今天是青爵和钱未然蜜月归来,她跟钱未然是无论有什么事都必须得出现的。 其实阮灵不是跟钱未然怎么了,她早已习惯了跟钱未然之间这种状态;她是因为中间出现了薛安而开始觉得有点无颜面对钱未然。 其实对天发誓,她对薛安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自从薛安那晚上跟她剖开心扉之后,她就觉得有点别扭了。仿佛总是有什么东东有点变化,反正再看见薛安就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而薛安也一日一日地在改变。这个人毕竟是金鹿奖影帝,是天生的演员,于是在纳米等造型师的手下,一日一日地宛如脱胎换骨。如今的薛安已经再不是阮灵初见时的颓废样儿,如今的他,锋芒直追青爵媲。 更要命的是两人住在一起呢,就算阮灵白天有办法能避其锋芒,可是晚上总归还要一同在家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于是阮灵想没发现他的改变都不成。 更要命的是这几天早晚出来,遇见街坊邻居的大妈阿姨的,就总被人问,“哟,阮灵啊,这是你男朋友啊?哎哟,真是一表人才,跟大明星似的!丫” 女孩子都或多或少有些虚荣心啊,她虽然赶紧否认,心里却也有小小甜蜜。哪儿像根钱未然在一起的时候啊,从来只敢介绍他是老板,却没有一回可以说是男朋友。 如果没有薛安,她自认**丝女,内心强大,可以静静守在钱未然身边;可是薛安出现了,她的感受也许无关爱情,却从薛安对她的态度上,折射出自己从前的悲哀。 于是便下意识地,想要躲开钱未然。也许不见钱未然,便不用想这些让她头疼的事情。她是大妞,她可以风风火火,却着实处理不好这些细腻的事。 阮灵的疏离,钱未然自然感受得到。他握着方向盘驾驶车子,目光却不时飘过来,落在阮灵身上。 . 青爵和净璃出闸。一看两人气场就不一样,青爵浑身上下一身黑,净璃却满面春风地向阮灵跑过来。他们特地挑了个半夜抵达的航班,只有这样才能骗过无孔不入的粉丝。英鸽她们青花瓷的姐妹更是向外散布了假消息,这才让大厅里安静地能拥抱。 阮灵抱着净璃,挑眉望青爵,“那少爷干嘛呀?怎么我觉着他一直在在用眼睛剜我?我得罪他了么?” 净璃打大笑,拍阮灵肩膀,“甭搭理他!有我罩你,他不敢欺负你!” 机场大厅拢音,阮灵嗓门儿又大,就算是努力压低了的声音,青爵那听音灵敏的耳朵也给听见了。青爵就朝阮琳呲牙。他能不恨阮灵么?他跟亲亲老婆度蜜月的时候,阮灵一整就打一电话过来,还每回都是要死不死地赶上他要跟老婆亲热的时候儿。原本刚酝酿好情绪,结果老婆接了电话就分神了,他又得非大半天给调弄回来。 更烦人的是,他还度够蜜月呢好不好!偏就阮灵三天一个提醒,两天一个电话地,告诉净璃开机的日期是哪天。净璃也是个公事为重的人,于是就这么腰斩了他要继续环游地球的计划,赶回来拍戏。 他这个暴脾气的,他现在不缺钱,他缺老婆! 他不要被老婆抛弃,啊啊啊! 钱未然也瞧见青爵那眼神儿了,便抿着嘴笑,拍了拍青爵肩头,低声说,“十二少,克制点儿嘿。怎么一副弃妇的眼神儿?” . 车子上,净璃跟阮灵挤在后头。姐妹儿俩笑闹够了,净璃这才严肃起来,跟阮灵低声咬耳朵,“你跟钱大哥,咋滴啦?” 阮灵还装傻,“米咋滴呀。” 净璃鼓着腮帮,郑重其事转头望阮灵的眼睛,“妞,你撒谎。” “屁!”阮灵赶紧转头望车窗外,躲过净璃的眼睛。 在这个姐妹淘亲密过夫妻的时代,阮灵知道她骗不过净璃。就像当初净璃的事儿也同样瞒不过她一样。不过呢,现在她自己也还没捋清心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就也不知道该跟净璃从何说起。 净璃趴在阮灵耳朵上。“从我们下飞机到现在,你跟钱大哥竟然一次都没对眼神儿。这不对劲儿啊!” 原本就是。爱着的人会下意识去寻找对方的身影,即便茫茫人海,也总能找到;互相的寻找,更会让两人不时对视。 “小姐啊,度蜜月的是你,所以甜的流蜜的人也是你。我现在跟他还都在工作状态,好不好。我这个悲摧的经纪人,要前后左右替你打理一切啊。不然难道还能真指望你一回来就什么都自己上手么?” 阮灵只能继续掩饰,“经纪人的工作很让人焦虑啊,你不知道么?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明天的通告,以及明天一早如何应付媒体对你的采访……你说我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玩儿四目相望的游戏?” 净璃撅嘴,“随便你。反正你现在不招供,我自己三两天之内也能找到答案。到时候我可饶不了你!” . 提问,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是谁? 答案可能千奇百怪,但是阮灵和净璃一干人的脑子里,此时只有一个答案:媒体。 钱未然的车子还没开进官帽胡同,就已经看见了幢幢的人影。这样大半夜的还在夜色里蹲守的,不是等着打群架的小混子,就只能剩下尽职尽责的娱记们。 钱未然也一皱眉,转头问青爵,“送你们去海天居,或者回公司宿舍,要么去酒店吧?” 净璃却拦着,“钱大哥,不要了。我们蜜月回来,没理由不回家来。” 净璃是顾着礼数的,钱未然明白,再问,“我调公司的几台车子来,你们稍等。” 用公司的车子来分化和转移媒体的注意力,也是他们惯常的玩儿法。 青爵却摇头,直接告诉钱未然,“你该怎么停车就怎么停车。” 车子停下来,媒体便都糊上来。层层闪光灯里,青爵开门下车,回手再将车门哗地推严,便冷笑着望在场娱记,“谁相机不想要了,举手!你们不是最爱拍明星摔相机的新闻?我今儿就满足你们!想让我摔几个,我就摔几个!” . 车外形势那叫一个严峻,车内净璃却忍不住扑哧儿笑出来。 好像自己的心态真的是与从前不同了。若是当年,看见青爵这么犯浑,她一定是第一个紧张的;可是今儿却忽地觉得,他这么干没什么不好。 简单虽然粗暴,但是却是处理乱麻的最好办法。 阮灵头上汗都下来了,推着净璃,“你还笑!” 净璃点头,“阮灵你别担心。你怕就此跟媒体结仇?不会的。他们今晚想拍我们回来的照片,没拍到的话总归还得再联络;青爵这么其实也是反向再继续炒作呢,哈……” 阮灵只能扶额,“净璃,你胆子变大了你!” 净璃也撅嘴,“妞,你胆子变小了你。” 一句话就把阮灵给说没电了。其实女人胆子当然不会自己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原因都是来自于男人。净璃身边有青爵这样的,她自然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她阮灵就因为身边的男人没办法给她信心,所以原本大妞的她才开始变得谨小慎微。 所以一个胆子大小的问题,就能折射出一个女人的状态:她究竟是被人爱着的,还是被人晾着的。 层层疲倦就涌上心头来。阮灵转眸望一眼钱未然。夜色里,钱未然却只略微紧张望着车外的形势,而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也许在钱未然的心内,工作原本更重要吧。 阮灵垂下头去,跟净璃说,“明天我安排你跟薛安见个面吧。他是个不错的男人,隐约有十二少的影子,相信你们能合作愉快。” 净璃也敛了笑意望阮灵,随即却岔开话题去,“不如我将卢大哥也叫上?“ 阮灵登时叫了,“顾净璃,你给我闭嘴啊!看来傅青爵真没能耐,怎么还让你回来这么精力旺盛啊?他竟然没能榨干你?他怎么那么没用啊!” 净璃终于被阮灵打败了,羞得捂住阮灵的嘴,两人又笑闹一团。车外青爵已经收起了戾气,转而给娱记们发糖呢,还语重心长唠家常,“这大半夜的了,你们也都不容易。别的不说,老婆肯定独自在被窝里埋怨独守空闺呢吧?我这儿也是的,都想赶紧回家睡觉呢。咱有事儿明天再说呗,互相理解才有利于社会河蟹,你们说是不是呀?” -------- 【稍后第二更~~~】 【阮灵番外】14、给一个理由,让我值得你爱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门房王伯早得了消息,悄悄儿地开门等着。净璃随青爵进门,这样大半夜地回来,原本不想扰醒傅家上下;净璃想了想,却还是转身走向了傅豹生和于含之的院子。 院落寂静,只有花架上的紫藤又在夜色中安静地吐芳。 净璃将一包从普罗旺斯带回来的薰衣草搁在二老门阶上。没出一声,便静静转回去丫。 这回去普罗旺斯,不仅仅圆满了她小时候的一个梦想,却也让她忽地明白了一些事。 从前夏天带她去郎溪的薰衣草山谷,她就曾惊讶,怎么会有人在郎溪这样的小地方种下满山满谷的薰衣草?而且那山谷是在山的另一侧,仿佛就是不想被人发现的。那样的美丽却要小心藏起来,仿佛不是为了爱人而栽,只是为了自己而栽;当然不是自恋,而是要献给自己心中的那份爱。 不管爱的那个人还爱不爱了,自己总还是爱着的。 可是当年没有答案,净璃便一直在心中存疑。及至后来,去傅豹生的医院,看见傅豹生病房外的紫藤。 其实如果按着傅豹生的身份,他原本可以选择朝向更好的病房,比如正房。可是他却选了朝向东的厢房。净璃曾经起过疑惑,后来看见窗外的紫藤,便不由得想,或许傅伯伯只是为了能看见这一架紫藤? 可是净璃当时也没有细想,因为心上有更重要的疑问,关于爸的生死的,于是便被她略过。直到这回再去普罗旺斯,坐在大片的薰衣草花田里,净璃忽然觉得,紫藤跟薰衣草真的好像啊。只不过薰衣草是大片大片生长在大地上,而紫藤则是从蓝天上倒挂而下媲。 一个念头不期而来,冲入净璃脑海。当年有谁会有能力在郎溪种下价值不菲的大片薰衣草,又有谁会在那里执着到都不想让那个人知道? 想起当年她去郎溪,青爵那绝望的表现;其实妈当年决定跟爸去郎溪,傅伯伯是不是也曾这样地绝望过?于是便忍不住去猜,傅伯伯当年一定会做过什么的,是不是? 没人能给净璃准确答案,她却只是循着自己的直觉,从普罗旺斯带回薰衣草来搁在傅豹生的门前。不管她的猜测是对是错,她只想敬上一份自己的心意。 爸的死,其实傅伯伯也愧疚了一生。他是在暴怒之下说过要杀死顾林河,可是那更多的是他脾气发作起来时的气话;结果几日之后就传来顾林河的死讯,傅豹生便以为是手下人拿他的话当真,于是杀死顾林河……虽然此时已经一切揭开,却已经无法弥补那许多年里,傅豹生心上的沉重。 惟愿这一捧薰衣草,能略表一份心。 . 第二天午饭的时候,阮灵带着薛安见了净璃。净璃就笑,“薛大帅哥通告排得好满,我一直等到中午才排上见你。” 薛安倒是爽朗大笑,“此事可以折射的倒不是我本人有什么了不起,其实只是为了印证阮灵现在的工作有多认真、多成功。” 净璃眨了眨眼,朝阮灵耸肩。 这薛安真会说话,而且句句都是以阮灵为中心。 薛安去洗手间,净璃叹了口气,“阮灵,我也动心。” 阮灵登时慌了,急忙去掐净璃,“你别瞎说!” “我没瞎说。”净璃正色,“他是有让人喜欢的资本的,要是完全没被电到,那才不对。” 阮灵越发局促。 净璃叹了口气,“你就为这个跟自己过不去呢吧?又不能无视到他的好,却又要鞭挞自己,告诉自己不许知道——这世上哪儿有十全十美啊?动心了就是动心了,坦白跟自己承认呗;但是被电到和动心,却又不等于爱上,是不是?” 阮灵瞪着净璃,良久才长长喘了一口气,“你怎么才回来啊?你要是早点回来,我是不是就不至于这么为难了?” 净璃说得对,这世上又不是只有那一个男人,更好看的、更温柔的自然随时都有空可能出现;但是是不是每一次都会爱上,那就不是一码事了。 净璃拍了拍阮灵,“得是那个能让你心里觉着疼的。就像言情小说似的,没有虐点的就没有真的爱情啦!” 阮灵垂下头去,“净璃我就是随便一问啊,你别生气:如果当初你跟傅青爵真的没能成,那你会不会选择韩赓或者夏天?” 净璃咬了咬筷子尖儿,认真想了下,“其实店长和夏天也都曾把我电到过。店长在店里的温柔守护,还有在竖店那天的优雅亮相,也都让我心跳过;夏天就更早,当年在翠烟湖畔一看他,我就呆住了。” “不过该怎么说呢,那种心跳是真的发生了,不过却事过了就也过去了;可是对青爵不同,对他的心跳是随时随地都在,便是稍微想起他,便能让我心跳怦然。”净璃说着,颊边已是绯红了,“所以这是永远不同的。一瞬间的心动不会是一辈子,能走完一辈子的必须是一直的心跳。” 阮灵抓起桌上的水杯来,仰头咚咚的一大口水,“我明白了!” 那个能让她从第一眼就心跳,而且一直心跳到今天;然后看见他也觉得心里疼,看不见就觉得心里更疼的人,从始到终都只有那一个人。薛安很好,可是她对薛安的心疼,只有同情的角度,从没有宁肯代他身受的冲动。可是对钱未然……她永远无法这样客观。 . 《危险爱情》开拍,阮灵免不了要与韩芷三不五时地见面。 韩芷倒也真是有范儿,只走过来拍着她的肩,“看你今日有多好的成绩。净璃和薛安都是你的艺人,他们是本片的男女主角。所以这个片子还没拍完,你已经是最大的赢家。” “经纪人圈儿里很多人向我打听你,我都要自豪补充一句:阮灵是我公司的经纪人培训班走出来的学员。” 每当此时,阮灵都觉得无地自容,很想撞墙。 韩芷的优雅与大度,是她永远都学不来。站在韩芷面前,她只觉自己尖酸而小器,果然不该入得钱家长辈的眼。 小时候看《红楼梦》,看那么一堆一堆的言情小说,总是不自觉代入那些有小小傲骨和拧巴性格的女主角色里去,也恨不得天天扯着脖子跟男主吵架,然后被难住哄好了拥抱在怀里,当自己是时代烈女,可以有勇气与男主背后的家庭作战。 长大了才觉得,那些真的好可笑。 就像看《甄嬛传》,剧评家一致说郑晓龙导演最厉害的功力是将原著小说中那些让人发酸的文艺女青年的内心拧巴给砍掉了,所以才有了那样一部极有正剧大气范儿的电视剧,而不只是一部网络上的小言。 阮灵也觉得自己的那份儿拧巴真的挺要不得的。原本自己的条件真的没办法跟人家韩芷比,如果异位而处,她能对公然爱慕人家未婚夫的女人这么大度么?别说还在事业上栽培你、帮衬你,其实早恨不得得踩人处狠踩人了吧? 于是你凭什么让人喜欢? 只凭你爱他?你又怎能保证,你是最爱他?又如何确定,你的爱对他就是最适合? 阮灵越想越颓,于是便自己闪到角落去。然后远远看钱未然来探班,与韩芷站在一处,两人同样的自信而立,眼睛闪亮。 之前可以在心里一直偷偷埋怨钱未然,觉得他似乎没有人家青爵有气魄;其实此时反观自己,又哪里比得上净璃的坚定?两人现在这样不温不火的情形,不是钱未然一个人的错。 “喂,怎么了?”在一旁的帆布椅上正在闭目酝酿情绪的薛安扔过来一个靠垫,正砸断阮灵的自怨自艾。 阮灵毫不客气将靠垫又给砸回去,一翻白眼儿,“赶紧想你的戏。你管我怎么了呢?” 她对谁都能这么辣,就对钱未然不行。她一想也是泄气。 薛安凑过来,笑笑问,“好像每次钱老板来,你就都在发脾气。哥们儿,你难道是想让他被你吓跑么?男人都是傲娇的,你这么着,他想过来都不成。” 阮灵一讶,盯着薛安睁大了眼睛,“……我,我有么?” 薛安笑起来,“该不会,你在暗恋钱老板吧?不如,我帮你?” “什么啊?”阮灵一时没转过弯来。 可是薛安已经向她倾身过来,伸手帮她捋顺发丝。从钱未然的角度看来,似乎他的唇都落在她发顶。 ---------- 【今天先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菊花》和《美人图》。今天的后台不知道又在干嘛呢,道具中心一页都打不开~~给所有送月票和道具的亲们统一致谢啦~~】 【阮灵番外】15、只想走到你面前(更1)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随着拍摄日程的深入,净璃跟薛安的合作越来越默契。净璃是本着一颗放空的心,用心在向薛安学习。虽然此时净璃凭借与青爵的关系,在内地演艺圈的名气更大些,但是净璃在演艺道路上毕竟还是新人;而薛安早已是金鹿奖影帝,所以净璃虚心求教。 这部片子也是薛安在内地影视圈的第一部片子,于是自然尽心。经过岁月沉淀的他,更是早已将什么金鹿奖影帝的头衔丢到一边去丫。 男女主角都能以放空自己的心态投入合作,片子的拍摄自然融洽。这在剧组内是好事儿,但是看在剧组外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眼中,却成了炒作的点。于是报纸周刊上开始隐晦地登载净璃和薛安在一起的照片。或者是在拍摄间隙四目相对,或者是深夜了一同走出饭店,还有薛安在下楼梯什么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扶住净璃的腰,以及薛安驾车独自载着净璃…… 慑于青爵的脾气,记者写这些新闻的时候都没太敢往露骨了写,但是八卦新闻有自己固定的套路,于是读者看见那样的照片自然就会按着那个套路往下去想象――总归不过是戏假情真,刚度过蜜月的净璃却已与薛安暗通款曲。 阮灵看见新闻就压不住了火气,“当初我看网站上开始说还有哪对明星夫妻没离婚,接下来又采访薛安问他对净璃的印象,我就觉得不对劲!果不其然,现在到底往这个方向来了!” 净璃倒是淡然,“这就是内地的影视圈。如果看那部戏出来,如果没传过男女主角的绯闻,那才出鬼了。” 阮灵瞄着净璃,“你不担心?傅家可是对这样的新闻会最感冒,杜清荷那样的还不得趁机兴风作浪啊?” 净璃莞尔,指着杂志上的图片,“经纪人啊,要是有媒体跟你问这事儿,你就直接告诉他们,我现在是移情别恋了。不过不是薛安,是――十三爷。” “十三爷?”阮灵一听就急了,“净璃你别闹着玩儿!我知道你喜欢《步步惊心》里的十三爷袁弘。咱们私底下这么闹就闹了,可是你这要是跟媒体说出来,那他们还不使劲把你跟袁弘往一起写啊!” “哈哈……”净璃大笑,却笑而不语媲。 “啧,竟笑成这样儿。”背后声势隐隐,青爵已是走进摄影棚来。 阮灵叹了口气,扶着身畔的桌子,歪了眼睛瞟青爵,“十二少,最近这么闲么?你可是芒果娱乐的第一摇钱树,你不赶紧去工作,我们芒果娱乐这一大摊子人吃什么,喝什么?” 自打蜜月回来,净璃是乖乖复工开拍,青爵却给自己继续放大假。除了偶尔出席几个商业活动之外,整个人完全是游手好闲的状态。然后就天天跟着老婆转,三不五时就到剧组来。最讨厌的是还经常对薛安的演技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把个阮灵给气得,真想把他给推出去。 然后连锁反应地,青爵来了,身为青爵经纪人的钱未然就也一样跟着来。然后就觉着整个摄影棚的气氛很让人喘不过气来。 . “老婆,喝汤。”青爵压根儿就没搭理阮灵的挑衅,径直从自带来的保温桶里倒汤给净璃喝。 净璃含笑接过,然后嘱咐小孟他们,说青爵车子上还带着大保温箱,里头是给同事们的汤。 阮灵接过助理递来的汤,不满地朝青爵瞪眼,“我就不喝这个,我就想喝你给净璃炖的那个!” 净璃大笑要将自己的汤递过去,却被青爵抢先一步拔走,“就不给!” 两人闹得跟小孩子似的。症结不说也知道是十二少吃醋呢。净璃前两部片子,男主角都是他十二少本尊,这回是头一次没抢着男主角;归根结底是阮灵给薛安太卖力,所以青爵想取而代之都没机会。 一众人都举着汤碗跟青爵说谢谢,青爵这才脾气好了些,露出了些笑模样。阮灵抓着机会跟他凑到一边去解释,“你对我这么大脾气,该不会也是被他们写的那些新闻给影响了吧?” 青爵耸了耸肩,“我会真的拿薛安当威胁?阮灵,你什么眼光啊!” 阮灵这才一颗心咕咚掉回肚子里,也笑了。阮灵不怕净璃会受新闻影响,因为知道这姐妹儿的心有多通透;其实就是怕青爵一旦跟着乱打一耙可就麻烦了。听见没事儿,她终究可以放心。 青爵叹了口气,“我是对我自己和我老婆都有信心,可却不等于钱钱就对你有信心。阮灵,你要是伤了钱钱,我一样跟你翻脸!” 阮灵这才紧着又叹了一口气。终是知道,除了她自己和净璃之外,怕是身边所有知近的人都知道了。她自以为用工作当借口,逃避钱未然,没人会看穿;却其实都是皇帝的新装吧,只不过那些同事没有青爵这么尖锐,能一下子就刺穿过来。 阮灵远远地转了头,去望站在那边的钱未然。 他依旧风姿翩翩,依旧是她初见那眼的男子。 那时候她还是模特儿,跟一帮女孩子用青春混一口饭吃,一同挤挤挨挨站在后台,轮着等化妆室和发型师给造型。浑不知这一场秀走完了,下一场秀会在哪里;更不知,趁着青春吃完这碗饭之后,将来青嫩不再的时候,该去做什么。 那时候的后台人头挤挤挨挨,灯光都是混沌不明,正好映衬她当时那迷蒙不清的心情。 然后,就看见了他。 仿佛一道光,他随着人的指引从前台走过来。前台的灿烂灯光便泄了一道过来,全都披在他身上。 便有身边一同当模特儿的女孩儿惊呼,“看,那个是钱未然!” “钱未然?”她记得她不赞同地轻哼了一声。姓钱,却叫未然,难道是说没赚到钱? 那女孩儿就笑她,“是你不知道了,他可是钱氏家族的孙公子呢。他要是没赚到钱,那全中国就也没几家赚到钱了!更可贵的是他根本就不依靠家里,是自己在白手创业。” 那天是有模特儿公司的经济邀请他来,让他见见几个女孩儿,想引见他们给芒果娱乐,将来能走进演艺圈的。模特儿年纪大了,能去演戏自然是不错的下家选择,于是所有女孩儿都羡慕地望着他们的方向。 阮灵也不由得将目光一直落在那边。 钱未然仿佛对那两个女孩儿没什么感觉,没呆几分钟便走了。阮灵就有点急了,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不顾一切地冲向过道去。过道狭窄又长,她光着脚奔过去,逆光拦住他前路,问,“你看我行么?” 她当时在等着化妆和更衣,身上只穿着内衣,她在他的目光里忍不住地轻颤。 然后听他嗓音清冷地说,“那要看你有没有能让我入眼的素质。对不起小姐,你现在还不行。”说完就径直抬步,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丝毫没有任何的回首。 她的自尊,那时是第一次被彻底打碎。她原来丝毫都没有能入他眼的条件。 然后她就像一下子从迷梦里醒来,开始拼了命地努力。她将所有的钱都用来提高和充实自己,终于一步一步从小野模的人群中走出来,渐渐获得一个个奖项,以至最终成为模特儿经纪公司A类模特儿的行列。 就像每个成名的人都会回首说一句:“其实我要感谢所有曾经轻视过我的人。”阮灵在成功那一刻,并没想笑,她只想冲到钱未然眼前去,再度问他:“这回你看我行了么?” 可是所谓尘世名利,不过都是一瞬的烟尘。还没等她有机会再走到钱未然眼前来,钱未然却主动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那次她原本是给杂志拍大片儿,卢一山就派人打过来。整个摄影棚被砸得稀巴烂,摄影师抱着他心爱的器材和道具,哭得像个孩子。而她愣愣望着这一切,不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钱未然来了。带着他公司的艺人,也是来找摄影师拍照。然后看到这样的情形,便只轻蔑抬头瞟了她一眼。彼时她头上扣着粉红的假发,身上穿着黑色蕾丝镂空的睡裙……那一刻忽地就清醒,她当再红的模特儿,在杂志读者的眼中,或者在摄影师和钱未然的眼中,不过只是一只花瓶,是一个性的符号罢了。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钱未然转身离去,没勇气再走到他眼前去。 之后她扔掉了自己拥有的一切,放弃模特儿生涯。对外的理由是卢一山曾经的打砸,实际上她心里有自己家的渴望――她想当一个能走到钱未然眼前去的女生。不被他忽视,更不被他蔑视,然后平等站在他眼前,看见他眼中最直白的神情。 这感觉就很像净璃曾经对十二少的那种。 ----------- 【稍后第二更~~~】 【阮灵番外】16、每个女生,都会遇见自己的“明星”(更2)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其实在每个女孩子成长的岁月里,心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大明星”吧?他也许是班级里学习最好的那个男生,也许是操场上体育最棒的那个少年,甚或是隔壁邻家总挂着阳光笑脸的那个大哥哥…… 于是每个女孩子在那段青葱朦胧的岁月里,为了自己心中的明星而辗转反侧,再咬紧了牙关去奋斗――只为了能与他一样闪亮,只为了能终于走到他面前去,让他郑重凝望。 十二少是净璃的大明星,钱未然就是她的大明星。 他们可能会遥不可及,但是他们却也在高高的天上,成为了她们前行的动力和方向丫。 于是就连后妈黄敏如都不相信的,一个16岁就辍学了的小太妹,居然能考上大学,进入竞争激烈的传媒学院表演系!――没人知道,这个奇迹的背后,是她几乎磨穿自己脊骨的砥砺与拼搏。 只为了,走到他眼前。 然后那个阳光暖洋洋的正午,她与净璃一同走在校园的路上,便听见身后有人说,“前面的美女,你手机掉了。” 其实阮灵从来都知道自己算不得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尤其她在校园里总是穿男生款的大码衬衫,面上更是脂粉不施,跟净璃站在一起,美女只该是净璃――可是她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顺当地答了一句,“没有啊,我手机还在呢。媲” 跟净璃的笑谑声里,她转头去望,便愣住。 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个词叫走“一眼万年”,她那一刻就是的。 千方百计充实自己,盼望将来能有机会再走到他面前去;却不知老天早已挥动魔术手,他竟然自己出现在了她眼前。 ――虽然,他是受人所托,为了净璃而来;可是他第一次那么平等地站在她眼前,朝她客气微笑,眼神温暖。 她就知道自己再也逃不开了,于是不顾净璃的笑话,也软磨硬泡地要来了钱未然的电话号码。只以公事作为借口,死缠烂打非要他当她的经纪人。 当这事儿终于成功的时候,她记得她在电话里向净璃开心地大喊,“是我的终生大事!” 真的是终生大事啊,说的不是事关演艺职业的戏约,而是说的是她终于有机会跟钱未然拉上关联。他是她的经纪人了,他不再是那个不置一词便与她擦肩而过的路人;她终于能走到他眼前,终于能入得他的眼。 这不是终生大事,又是什么? 所以别人都会以为是她故意在刺伤他,却没人知道,她有多努力才会一直走到今天;她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才有机会如今日一般站在他面前。所以她怎么会主动去伸出剑芒,斩断了这么多年的冀望? . “怎么了?”薛安下了戏,走过来接过阮灵手中的汤碗,挡住众人的视线,低声问,“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呃,没事。”阮灵这才惊觉失态,连忙垂首收拾碗碟,藏住泄露的情绪。 “一直在望着老板。”薛安何等敏锐。 “嗯。”阮灵努力笑笑,“都怪净璃和十二少他们两个。真是的,还跑到片场来晒幸福,害得我都恨嫁了。” 薛安也笑起来,“若你肯嫁,早就可以;只是你非只要嫁那一个人。这中间隔着的,又何止是一个韩大小姐。” 阮灵抬头瞪他,“你打听我?” 薛安曾经蜗居那些年,原本不知这些圈中事。他如今既然知道了,定然就是着意打听了。 薛安坦率点头,“阮灵,我说过要帮你,便自然要探知,该从何处帮起。” “我不用你跟我玩儿暧昧。”青爵的警告还在耳畔,阮灵有些心烦,“觉得自己像言情小说的女主角,情节一点都不新鲜。” “哈……”薛安忍不住笑起,“若有一部牵扯到你的言情小说,你不喜欢做女主,难道做万恶的女配?” 阮灵耸肩,“我顶多当路人甲。只希望远离那些牵绊纠葛。” 薛安转头望阮灵,忽地问,“你爱了他,有多久?” “啊!”阮灵几乎被吓得跳起来。她的这件心事,连净璃都没告诉过,可是却怎么被薛安窥破? 薛安会意,微微耸肩,“净璃不懂的。因为她没经历过失败的爱情,跟十二少之间虽然也有疼痛和眼泪,其实十二少一直小心呵护;我却不同,我跟你一样曾经被伤到撕心裂肺。” 阮灵脸红,“你怎么猜到?” 薛安目光静下来,“只有长久渴望一个人,才会露出你之前的那种目光。如果只是圈中人知道的那么短短几年,你不至于那么心痛。” 阮灵彻底垮掉,“薛安你知道不知道你很过分啊你!这也被你看穿,我还怎么当你经纪人?你不知道经纪人要将艺人玩弄于股掌才行?” 薛安笑了,却并不喜悦,只是问她,“如果我甘心情愿被你玩弄于股掌,你愿意将我合拢在掌心么?” 阮灵就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望薛安。 于是薛安笑,“开玩笑的。他们都说,我的经纪人是最能开得起玩笑的女生。是不是?” 当然是!阮灵咬牙,将空了的汤碗从薛安手上夺过来,狠狠瞪他,“真是一点都不好笑!你讲笑话的技术,还有待提高。” “好。”薛安微微歪头,“还有一个更好笑的笑话――记者们写,说我傻狗不知臭,这回又重蹈覆辙,再度爱上自己的经纪人。” 阮灵张大嘴巴,“怎,怎么会!现在新闻明明都是在揣度你跟净璃!” 薛安轻轻叹气,“所以,净璃和十二少这次才没做任何的澄清。不符合他们从前的性子,是不是?只是因为这样继续让记者去猜,他们才不会写到你与我。” 阮灵的脸腾地红起来,“你的意思是,净璃和十二这次不做回应,其实是为了保护我?” 薛安转头望青爵。那个桀骜的少爷每回来都挑他的刺儿,可是薛安却着实喜欢这个人,“他们是你的朋友,都会不惜自己来保护你;所以哥们儿,我更责无旁贷。” 语焉不详地说完,已是抽身而去,重新回到聚光灯下。 阮灵都没来得及去问:你究竟要做什么! . 男士洗手间,钱未然在洗手。薛安也从内间走出来,与钱未然并排站。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相遇。 钱未然终究是老板,淡然一笑,“导演都在对我赞你。薛安,这次很不错,继续加油。” 薛安却笑,“其实导演是客气了。我知道我有时表现极佳;可是有时的表现,却其实很差。” “哦?”钱未然挑眉,知道薛安定有下文。 薛安走过去烘干双手,“阮灵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每一场戏都宛如有神来之笔;一旦阮灵没来探班,我就会走神。可能我是个依恋经纪人的艺人吧。” 钱未然用力压抑了,可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上终究是有些僵。 “薛安,第一部戏是跟同公司的净璃合作;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就算传绯闻,也不会太过分,大家彼此可以有个商量。绯闻虽然是艺人炒作上位的好办法,但是对于好演员来说,却有可能成为一路走来的污点。我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在这部戏里传出绯闻来。” 薛安点头,却笑,“如果是真心诚意,便算不得绯闻了,是不是?” 钱未然一静,“薛安,你的意思是?” “我喜欢她,并不想隐瞒。”薛安烘干了手转回来,从镜子里清宁望钱未然,“她是个有魅力的女人,相信钱老板也不会否认。而且我这一路从泥泞走来,唯有她倾尽一切相扶,于是我自然会真的喜欢上她。” 钱未然第一次面对自己旗下艺人,说不出话来。 薛安满意看见钱未然这样的反应,便笑,“如果老板不反对,我会正式开始追求她。”薛安说着邪恶挑眉,“或者也许不必那么费事。我们原本住在一起,隔着的不过一堵墙壁。” 薛安继续上戏,难得连续NG三条。导演让他调整情绪,化妆师上来补妆。薛安在化妆师的粉扑间轻轻转眸,正看见钱未然拖了阮灵的手臂离去。 薛安轻轻叹息了一声,没让身边的人听见。叹息声宛如粉扑上散落的碎粉,在灯影里,一飘即散。 ------------ 【今天更新到这里,大家周末愉快~~~】 【阮灵番外】17、重新满血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钱未然,你干什么!” 阮灵被钱未然拖着手臂出了摄影棚,到了没人的地方才用力甩脱了手臂,直面瞪他,“干嘛呀!薛安那边NG呢,我得守在现场!” 钱未然忍着气转过来,向后退了几步,将背靠在走廊墙壁上,疼痛地望她,“阮灵,薛安是金鹿奖影帝。就算他远离表演几年,但是他的天分永远不会消失;就算NG几条,他也很快就会找回状态。即便没有你在身边陪伴,他也一样能做好。” 钱未然缓了一口气,“更何况,你只是他的经纪人,你不能陪他一辈子,是不是?” 阮灵忍不住笑起来,尽管那笑一点都不甜蜜,“如果不是我眼睛看着你,我会问自己,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圈内那著名的钱未然么?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一手护着青花和月、扶着青花和月走到今天的?你做的事情也早已超越了经纪人的工作范畴,倾尽心力所以你应该获得今天的成绩。” “为什么轮到我,就不行了?其实我可以跟你说,我真正佩服的经纪人是陈家瑛。是圈内声名赫赫的经纪人,却一共只签过三个艺人。这三个艺人一个是陈百强,一个是王菲,另一个则是陈奕迅。她说她会一辈子带他们,而且都把他们看成是自己的孩子。我也要这样的用尽自己的心,我也要这样的宁缺毋滥。媲” 阮灵说着也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能达到哪个限度。我只能做个用心的经纪人,却做不了经纪公司的老板;所以我不必多招人到旗下,我只想做好自己手中已经签约的艺人。用我的真心,让我们一直合作下去。” 阮灵缓缓收了情绪,只抬头静静望钱未然,“所以刚刚你说错了。你说我不能一辈子陪着他,其实是可以的。只要他还演戏,只要他还信任我,我会一辈子当他的经纪人的。” 钱未然说不出话来。明白她既然如此说,便是已经认了真。 “你不怕跟薛安传绯闻?”钱未然挣扎问。 “不怕。”阮灵摇头,“郭富城的经纪人小美,被传跟郭富城绯闻多年;可是小美没花时间出来解释,只是继续用心打理郭富城工作,帮他度过难关,直至成为金马奖连续两年的蝉联影帝。当年那个只有脸蛋儿和舞姿的小男孩儿,终究成为实力天王。相对于绯闻,相信这个成绩有更稳当的重量。” 钱未然咬牙,“可是你别忘了,后来熊黛林出现!” “那又怎么样?”阮灵轻叹,“世人都会记得,他最难的时候,是谁站在他身边;便也更能廓清那绯闻的不值一提。” 阮灵目光闪亮,“我相信这个世上,男和女之间并非只有爱情。”顿了下,还是望住钱未然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不管外人怎么说,我却清楚自己的心。就算有绯闻传起,我也知道自己不爱他。我对他所做的一切,是事业伙伴的扶持,是哥们儿之间的信任,甚至还有粉丝对明星的欣赏……钱未然,男人和女人之间不止是爱情的;我不会爱上他,因为我心中,早有所爱。” 人类的语言真是发展到了妖魔化的程度。有那么多的词汇可以用来掩藏、修饰、敷衍、托辞。可是真相却永远都是那一句,一旦说出,便让其他词汇从此寂灭。 钱未然只觉词穷,只能喘息着望阮灵的眼睛。 远处的摄影棚里笙歌又起,灯火明明灭灭地远远投来。在这狭长的过道里,几乎听得见摄影机咔咔的转动声。其实钱未然并不能确定,自己的耳朵是否真的听见了那摄影机咔咔的转动声,因为现在用的都是数码摄影机。可是那声音就还是分明地就在耳边,咔咔,仿佛定格,一帧一帧地将现实放慢,一格一格地记录下来。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得懂,那就是你的智商问题了。” 两人之间的相处,总有气场的比拼。就像压跷跷板吧,时而你高我低,时而再调转过来。此时钱未然愣愣地说不出话来,阮灵反倒找回了自己的从容,忍不住笑起来,目光亮地惊人。 ――能这样明白地说出来,可真好。 她还说自己不想当言情小说里那些拧巴的女主角呢,可是这几天怎么就一下子陷进那样的角色里,好久也拔不出来了呢?真是的。 其实还真的得感谢净璃这个姐妹儿和薛安这个哥们儿。净璃非要她承认是对薛安有所动心,薛安则要亲自帮她忙了。按照小言的套路,阮灵岂能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节呢?――当然是她表面上跟薛安出双入对,然后让钱未然吃醋;吃醋会让男人清醒,让他转头来重新追她。 可是她自己就开心了么?跟薛安假凤虚凰地,过日子跟演戏似的,就算后来能换得钱未然转头来追,又有什么意思呀? 所以她干脆放弃。也不想再牵扯薛安下水。这是她自己的问题,她自己心头的魔障,她得自己面对。 “钱未然你就只会这么瞪着眼睛看着我,就什么都不会说了么?你咋这样呢,平常你不是挺能说的么?尤其是周一上午的例会,哎哟,经常我都睡醒一觉了,结果你还在那说呢。不过好在你不喷吐沫星子……”阮灵笑容扩大,身子再度恢复自己那扭腰挺胯的典型妖娆样儿。 她又满血了。 有时候觉得,网游这东西真的也挺不错的,不像孩子家长们看得那么洪水猛兽。其实那设置还蕴含着人生哲学的。游戏里谁都可能被砍杀掉血,可是却也还能找到办法配药治疗,最后重新满血。 满血了,就要重新来过。即便知道可能走的还是那条重复的老路,路上可能还会被砍杀……却还是要走。因为这是必须要走的路。 “阮灵,你……”钱未然果然扶额,很有些尴尬地笑,“原来开会我发言的时候,你竟然都在睡觉。我以为你用本子挡着眼睛,是抵挡不了我的魅力,不敢与我四目相对。” . 阮灵有点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望钱未然。平日总是眯着的丹凤眼,也难得能在这样一刻变得跟杏核似的黑白分明,“你说什么?原来你以为我是抗拒不了你的魅力,啊?” 消化尴尬最好的妙药就是笑。两人这样一笑,之前的严肃便都绷不起来,尴尬神马的就也尽数退去。 钱未然凝着阮灵的眼睛,渐渐恢复了往常从容,“我是小心眼儿,很在乎你跟薛安越走越近;但是我也真的是不希望会有人用你和他的事情来做文章。” “阮灵,薛安刚走过曾经那段泥泞。几年的疗伤,让他终于能痊愈归来,代价很重。如果再被同样的流言击中,再遭遇同样的伤痛,我怕他会就此一蹶不振。”钱未然眼瞳宁静,“可能外界有人会批评我,既然签约了他,却狠心将他雪藏。其实我是希望给他一个冰冻期,让他疗伤,然后自主醒来。我是个商人,但是绝不是没有眼光的商人,我既然选择签约他,就势必要从他身上得到成绩。所以我不急着启动他,就是想要将他重新做起来。” “阮灵,我知道你可能会因为薛安的事情误会我,我不让你带他,只是为了避免与当年同样的流言。” 阮灵挑眉,却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就知道我若带他,就有可能发生如同曾经的那样流言?或者换言之――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们两个之间会起电?” 钱未然被问中,后无退路,只能缓缓闭上眼睛,“阮灵,你不知道自己是多迷人的女人么?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认真对人、认真工作起来的模样,有多动人?” . 阮灵定住,仿佛中了魔法。 继而叉腰笑起来,笑声丝滑柔软,“我当然知道啊……切,我只是从不知道,原来你也知道了。你从不表现给我看,钱未然,你不闷***能死啊?” 钱未然微笑不语。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比较喜欢――没事儿偷着乐。远远地望她一眼,看她认真而迷人,然后便心内万般妥帖,仿佛有香醇的咖啡从心底缓缓流过。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不激烈,却妥帖,静水流深。 -------- 【光棍节,又是风大雨急,啧,老天爷真欺负人。还有没脱光的妹纸,表怕,某苏今儿写点温暖的给大家看。稍后第二更~~】 【阮灵番外】18、情难自禁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其实……”钱未然已经话到了舌尖,却还是忍住,只转着眼睛望阮灵。 其实他还是有私心的。身为老板想要保护薛安,可是身为男人却也想保护自己的女人――倘若阮灵与薛安起了绯闻,外界一定会将阮灵也说得很难听。毕竟经纪人爱上艺人这事儿,怎么听着都有些假公济私的味道;而以阮灵的性子,怕又是懒得自己去辩白。 可是一旦阮灵的名声因此坏了,便更难通过他家中长辈那一关。 上回祖母既然能公然走到阮灵眼前来,便等于在告知他:家中的长辈已经知道了他与哪个女人过从甚密,以此来做警告。倘若阮灵被外界乱写,那么家中长辈正可以借机让他远离她。 阮灵在经纪人圈子里也打拼了两年,兜兜转转也已经能够察言观色,看钱未然忽地不语,心中已是有数。便只能微笑。她总归是与韩芷不同的。韩芷是老板,能对一切有掌控的能力,再加上背后的家世,使得一般的绯闻根本就传不起来;便是传了,都不会有人相信。可是她就不行,谁让她从小就是风评不好――就算当过A类名模又怎样?反正模特儿在豪门人眼中,原本就是以色事人的一般丫。 “你别担心。”她还反过来安慰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现在已经这样儿了,情形便不会更坏到哪儿去。” 她再笑,美女蛇般妖娆,“大不了我一辈子就这样儿了,不跟你钱未然谈婚论嫁就是了。反正我照样缠着你,让你离不开我就行。媲” 妈的,反正老娘稀罕的也不是你们钱家的门第。你们捧着自己的门第弯不下腰来,老娘便不要你的门第罢了。都什么年代了,不结婚就不能一辈子在一起咩?她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钱未然怔住,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阮灵妖娆走来,环住他的腰,挤着他的胸膛,来吻他。 她真坏,真的。她最喜欢在他穿戴齐整的时候作弄他。他越是齐整,她越是动情,然后亲手揉碎了他一身的庄重,让他再也衣冠不起来,只能直接变成禽.兽。 她扯着他的西装衣领,咬着他的唇。他的心思便全在这一刻停摆,只能感受到她的唇用力吸着他;然后他的胸,被她女性的胸尖摩擦着,便也跟着峭立起来。他永远无法忘记,她的小舌柔滑湿润地舔着他男性那小小胸尖儿时候的感觉。堂堂大男人,那一瞬只觉自己缩小为那一枚小小胸尖儿,被她肆意地舔弄,邪恶的吮.吸,狷狂轻咬――全无抵抗。 钱未然喘息起来,身子被迅速点燃。 已经有几个月,阮灵没这样欺负过她。那几个月里她一直用受伤的目光望着他,然后见到他便远远躲开。她像是被一层阴影罩住,让他无论如何都走不近她。 可是今天,她又灼热了。就像是被小火融化了的巧克力,或者是甜蜜流淌的奶糖,摊在他的身上,一寸一寸地包绕,然后裹缠住他全部的心神。 “阮灵,别……”他想,可是这里是摄影棚的过道。 阮灵紧紧贴着他,修长的腿都穿进他双腿中去,吻过了他的唇,便去咬他的耳垂,“不管。” 钱未然重重喘息,“还在工作。” “嗯。”阮灵狡黠地笑,“所以不做全套,只给你。” 说着修长的手指捉着他的手落上她的乳,带着他打圈。 钱未然所有的规矩都凄惨崩碎,终究忍不住主动握紧她,几乎颤.栗地揉住。 远处不知哪里似乎传来脚步声,阮灵一声娇笑,猛地向后退开。衣领都敞开,露出半边雪白,邪邪挑了眸子遥望钱未然,“好了,我得回去工作。老板,我失陪了。” 徒剩那衣冠楚楚的男子,衣着依旧完整,却有困兽一般的目光;下面某地,更是将一些渴望昭然若揭。斯文与狂野,温雅与下.流,都集合在那一个人身上。 钱未然气得低低呻.吟。她是故意的,他又中了招! 他知道,又要连续多夜,他只能在想念着她的梦里辗转。然后忘了这世上还有任何的女人。 . 薛安的状态略有游离,连续NG了多条。最辛苦的自然是与他搭戏的净璃,只能一遍一遍重来。 在一旁看着的青爵爱妻情切,对薛安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趁着再补妆的机会,青爵都要过去教训薛安。净璃只能笑着扯住他,“傅青爵,你现在可不是十二少,你只是‘顾净璃的女人’。乖一点哦,不许给我丢人。” 青爵一张脸有些青,却也只能按捺下来。老婆大人有令,如果敢在片场不听她的话,那她就不让他再来了;如果他非要强闯来,那她就在跟薛安拍亲热戏的时候,来真的! 青爵只能打蔫儿,屈服。 “哼,就因为看他帮阮灵呢,你就帮着他,都不待见我。”青爵坐在椅子上,傲娇生气。 净璃现在都不用哄他了,可不再像小时候那会儿,现在直接就――“老公啊,话梅糖你带了么?” 那大少爷就立马忘了自己是大少爷,转身就挂上一副笑脸,整个变身小太监似的,躬身就答,“带了,带了!现在想吃么?” 所有人都说,蜜月回来之后,十二少真是跟换了个人似的。对老婆,那叫个二十四孝。净璃就笑,十二乘以2,那不正好二十四么,古人都是有预见能力的。 旁人没听懂什么,青爵自己就跟偷着腥的耗子似的,自己躲一边儿乐。看得小孟等人后脊梁都直发凉。 净璃将糖块含进嘴里,满意地拍了拍青爵肩膀,“你要是乖点,我就能早点杀青;你要是不乖呢,那我到底几个月能拍完可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有些拍的不好的镜头,将来还得补拍。那我就不能不考虑为了工作而――除掉某些小小障碍咯。” 青爵的脸立马就白了,“你敢!” “试试看?”净璃依旧笑眯眯,只盯着老公的眼睛。 于是,十二少再度败下阵来。 现在的力量对比其实不是十二乘以2,而是净璃那边+1了……力量对比他落下风,他认栽还不行? . 高尔夫球场,天青草碧。远处山崖下一片水光,泛出耀眼的蛋清色。 阮灵一杆挥出,咯咯笑着转身就丢了球杆,“哎呀,我可不玩了!球没打出去,倒是打飞了大块草皮。待会儿人家球场跟我要赔偿了,我可赔不起。” 远处,一辆电瓶车缓缓开来。坐在电瓶车上的钱未然眯起了眼睛。 “诶未然,那位是你们公司的阮小姐吧?最近风头很劲。”几位同行大佬开玩笑。 钱未然笑笑,眯起眼睛再去看阮灵身后的男子。 庄臣。 庄臣只向着阮灵笑,“阮灵你别着急。以你的聪明,再打几杆,一定能掌握。” “我不。”阮灵妖娆瞟了一眼,“除非,二公子你教我。” “求之不得。”庄臣一笑迈步上前。从阮灵身后握住阮灵的手。两人身姿宛如拥抱,阮灵的妖娆便越发刺目。 钱未然紧紧皱眉,一杆便打得大失水准。 阮灵的一杆挥出倒是很不错。阮灵笑得望着庄臣,“哎呀,都有草芽儿进我脖领去。好痒好痒!” 她双手握球杆,庄臣便自然伸手到她衣领上去帮她摘下草芽儿。其实根本没碰着肉,可是从外人的视角看起来就有些暧昧。 与钱未然同来的几个大佬走过去跟庄臣打招呼,“庄总今天也出来放松啊?不如稍后一起打一局?” 阮灵这才看见钱未然一般,登时红了脸,“天,被老板抓到翘班来打球。二公子你要帮我解围,不然我惨了。” 大家都是笑。庄臣真的走过来向钱未然点头,“是我约阮小姐谈事情。这里环境好,边玩边工作。” 钱未然挑眉望阮灵。她今天穿大红的球衫,纯白长裤,身子高挑而凹凸有致,在青天碧草之间格外动人。便越发蹙眉,轻轻点头,“庄总既然这样说了,我自然点头。” 那几个大佬跟庄臣打球,阮灵靠边儿,钱未然没兴致。于是换成大家打球,阮灵和钱未然回到俱乐部去。没坐电瓶车,走过一处树丛,钱未然恼怒地将阮灵拖到树后,狠狠吻了她。 她就是折磨他;而他就是这么没出息地禁不住折磨! “你又要做什么,嗯?”钱未然喘着气,咬着阮灵的唇问她。 阮灵在钱未然怀中柔弱无骨,紧紧攀着他身子,“他们要是想炒薛安的丑闻,那我反过来先勾他好了。到时候看谁的代价更大。” ----------- 【亲们今天更新到这里哦。北方大面积降温,亲们注意保暖~~~~后台还是啥都打不开,还是先给大家统一致谢啦。明天能打开的话,给大家补上~~~】 【阮灵番外】19、你若安好,我便欢喜(6000字一并发出)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6000字一并发出,亲们注意翻页~~】 - 俱乐部的大玻璃窗开向球场,绵延的草坪仿佛一碧万顷。侍者将咖啡端上来,阮灵贪婪地深深吸入咖啡香。能在这样宁静的午后,晒着太阳,鼻息萦绕咖啡醇香,眼前又是轩敞的碧色草坪。 当然更重要的是,身边还有那个人独自静静陪伴……啧,一生所求不过如此。 “这件事我没想到也会被你猜到。我跟青爵,原本不想让你知道。”钱未然静望阮灵侧影。若是从前的大妞,此时必定义愤填膺,可是今日的阮灵,已学会韬晦内敛。这样从表面上看去,倒似乎看不透她心中所想。 她长大了。已经知道如何去兼顾自我本性与职业的两面媲。 “准确地说,从庄重和庄臣两个人一起出现在我眼前,我就知道他们是揣着坏心眼儿来的。”阮灵抿了口咖啡,“作为他们,就玩儿一个薛安有什么意思啊?他们是想在内地影视圈争取份额,一个薛安又能带来多大的份额?所以他们的目的得是打压咱们芒果娱乐,打压你钱未然。” “这个市场容量是相对固定的,有人想要杀开一条血路,那该在他刀刃淌血的,自然就是你们这些原本占据了较大蛋糕的。他的胃口怎么会只是一个小小的薛安?明星再是明星,也不过是前台的欢悦,总归左右不了幕后那些情势的。” 钱未然笑起来。 “你又笑什么?”阮灵瞪他。 “日前带新人去上海登台,特地走过静安区。当年张爱玲与胡兰成在一起,便时常去静安区的庙会。张爱玲在那里买了一双绣花鞋,胡兰成很是喜欢,于是后来张爱玲每次去见胡兰成,必穿着那双绣花鞋。”钱未然说着,眉眼熏暖。 阮灵不知怎地,心却惊惊一跳,“怎么说张爱玲那去了?这个你说给韩芷或者净璃听还行,我却是听不懂的。” 钱未然轻笑,“那边也见到循了这个例开设的鞋店。站在那些绣花鞋前,我用力去描摹当年张爱玲站在此处的形貌。”钱未然又笑,唇角都轻轻飘起来,“可是想来想去,总是你的模样。” “啊?”阮灵一怔。 “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性子,张爱玲的文字你怕是也没看过几行。可是说也奇怪,一想到她,眼前转动的却是你。” “嘁!”阮灵难得红了脸,“怎么着,你这是想反讽我没文化呗?”语气是嗔怒的,可是心里却是喜滋滋。他说他心中模拟张爱玲的形貌,心底转出的却是她的影子――其实他心中模拟的是谁的形貌已经不打紧,重要的是,他一转念,想到的却是她。 这便够了。便足以说明,她已在他心底烙痕,且深深。 钱未然却笑而不答,只是抿了口咖啡,目光从咖啡杯沿上掠过来,落在她脸上。 其实他想说的是――纵然张爱玲那般骄傲的女子,出身高贵且犀利刺人的她,一点遇见了心仪的男子,依旧是愿意低到尘埃里。只为了那个人喜欢看,便巴巴地穿着那同一双绣花鞋等他来。也许映着月色,门枢轻转,他一垂首进来,摘下头上礼帽,目光落在青砖地上的月影,也落在她的绣鞋上。她的一片女子柔情便于这一刻潋滟而开,再不是那个从前在纸上犀利疾书的女作家,而只是一个静静等他来爱的女人。 正如此时的阮灵。 她骄傲,她不肯在他家人的轻蔑前低头,她一直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外人眼里,都为他们这份距离而担心;钱未然明白,这段距离是阮灵自尊的底限。 阮灵与净璃不同。净璃从小就在傅家,虽然也有同样高高在上的自尊,但是净璃毕竟对傅家有深厚的感情;可是阮灵不一样,他们家从一开始就是站在她对立面的。 可是即便阮灵一直与他保持着自尊的距离,可是一旦听说他身边有危险,她却会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挺身而出,护在他前面。 “干嘛?“阮灵被他凝望,便似变成个刺猬般,有些坐不牢。 钱未然轻轻一笑,“……所以你虽然看似在护着薛安,事事替他着想;其实你为的不是他,你为的是我。” . “与阮灵打球,玩儿得可还开心?” 雅禾传媒,庄重亲自将庄臣迎入办公室,笑着问。其实倒是不必问的,庄二公子都出马了,那个阮灵岂是拿不下的?这个俗华的娱乐圈,每个女人都卯足了劲儿想要钓金龟。阮灵那样的女人,看性子、查背景,都足以证明她是个十足十的钓金龟女;尤其是如今,她明知道钱未然已有婚约在身,却还是赖在钱未然身边,不惜当小三儿,为的还不是有朝一日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然后嫁入豪门? 于是庄臣出现。同样年轻英俊而多金,更无婚约在身,于是岂不是比那钱未然更有吸引力?所以庄重都信了,这一回庄臣定然能拿下阮灵这颗棋子。 却没想到庄臣反倒眯了眯眼睛,“这个女人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对付。” “哦?”庄重倒是一愣,“怎么说?” “她玩儿得开,也玩儿得起。”庄臣回想阮灵主动邀请他教她打球那一幕,她的身子妖娆如蛇,甚至主动贴过来,可是他却根本无法从她眼睛里看见他想要的――若是一般的拜金女,那一刻眼中一定是会泄露真相的。或者是受宠若惊,或者是志得意满,或者是故意再放线。可是那一瞬的阮灵,该怎么形容呢,只有满眼睛的冰冷。 虽然也是在妩媚笑着,可是那眼中的冰冷,却轻易将庄臣推开,让他们之间的距离丝毫都没有拉近。 这世上让名门公子们最懊恼的事情,无非如此:主动用力去泡妞,却一脚踢在铁板上,碰上一个根本就不拿他当回事的妞。 “还没等我对她怎么样,她倒主动来勾我。如果换了把持不住的,可能真的就着了她的道儿。看来她早已明白我在做什么,她反过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庄臣你的意思是?”庄重也没想到。 庄臣轻轻攥了攥手指,“钱未然行事谨慎,多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大的纰漏。于是我们想要攻击钱未然,从而打压芒果,以给我们自己开辟进攻空间的想法几乎没办法施行――这多年来钱未然唯一的弱点,就是这个阮灵。我本想利用阮灵这个点,反过来去打击钱未然。总以为女人嘛,看中的不过是钱未然的身份和财富。这一回,看样子也许我们找错了棋子。” 庄重也皱眉,“利用薛安来炒黑阮灵,借以打击钱未然。这步棋原本稳妥。是我们料错了什么?” 庄臣冷笑,“……看样子,或许他们之间不是拜金的游戏,倒仿佛是――真爱。” “真爱也好。”庄重便笑,“若他们是真爱,那自然有人会不允许。比如钱家长辈,更何况还有韩大小姐。” 庄臣笑起来,轻轻点头,“我原本还忌惮韩家。钱未然跟韩芷既然是未婚夫妻,自然能同声同气;我们向芒果娱乐出手,韩芷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我们若同时面对钱家和韩家,压力颇大。此时我倒是找到了个好办法。” 庄重隐秘而笑,“韩芷打击阮灵,钱未然夹在中间。那么他还哪里有心情顾着公司的事情?于是我们趁机突入就好。” . 媒体炒作《危险爱情》,炒作薛安与净璃之间的暧昧炒了许久,可惜没炒出什么效果来。净璃根本就不做任何回应,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发生这回事;就连十二少那暴脾气的,这回竟然也奇异地没有做任何的激烈表现。有时候记者故意挑刺儿着将这绯闻摊开了来问青爵,青爵竟然还能冲那记者回眸一笑。虽然不说话,那回眸一笑却依旧杀伤力极强,吓得记者们后来就也不敢再那么挑刺儿问出来。 于是媒体们就也都颓了,便转了方向来炒。这回开始将枪口直接对准了阮灵和薛安。 炒他们的绯闻可比炒净璃更简单,因为薛安跟阮灵住在一起。这事儿一炒一个准儿,更何况还有薛安爱上前经纪人的故事做印证。只是这样炒来炒去总觉的没什么意思――因为,没有虐点。 人家阮灵原本就是单身,就算跟自己手下艺人谈恋爱,甚至同居,又怎么了?薛安也更是孤家寡人,有的粉丝反倒还更希望薛安走出从前的阴影,而重新拥抱新生活呢。于是他们这绯闻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便会少了许多的刺激。 就在各大媒体正愁没米下锅的时候,一则匿名爆料宛如天助,无声涌进各大媒体的爆料邮箱――阮灵并非孤家寡人,她是与钱未然有种种暧昧的! 而且不止钱未然,阮灵还曾经勾过韩家的少爷韩赓!――证据是,当初阮灵大学没毕业的时候,拍的第一部戏《初恋20年》就是与韩赓搭档。片中有火辣的色.诱戏,而且韩公子还曾经为了阮灵而怒删过片中女二号的全部戏份……这事儿当年没闹腾起来,如今倒是成了最佳的佐料! 这样,戏码便变得有意思多了。韩芷与钱未然早有婚约,阮灵跟钱未然勾搭的同时,还去勾人家韩芷的弟弟――啧,这女人立马就变成被所有人唾弃的那一种。 . 记者真是厉害,无孔不入。有人便奔赴竖店,将当年酒店的服务员都挖出来问。阮灵的行事作风实在是醒目,于是便也有人还记得当年点滴,便说出来当年的确是见过阮灵跟钱未然“出双入对”;而且还有隐秘爆料,说拍戏期间,钱未然来竖店,酒店房间都是没动过的样子――而阮灵的房间,则会在那几夜极乱…… 于是故事越发变得声情并茂。钱未然当年是阮灵经纪人,带阮灵出道,然后两人情不自禁……之后阮灵自己也当了经纪人,便也对薛安如法炮制。却同时还不放弃钱未然和韩赓…… 一女钓三男,手腕可谓高超。 新闻一出,阮灵登时成为新一代妖女的代言人。反正她的言行举止也不会为了谁给而改变,于是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侧目。 韩芷忍了许久,终于单独邀约阮灵。 小小酒吧,是韩芷私人的店子。店里的客人也多数都是韩芷自己的朋友和旗下艺人,于是在这里说话,韩芷便能放松许多。 韩芷也喝酒,但是通常只是低度数的酒精饮料;今晚却喝了威士忌。 阮灵叹口气,“韩芷你有话就直说吧。我知道这事儿一旦爆出来,最受伤害的人是你。你能忍这么些天,已经是难为你了。” 韩芷喝干杯中酒,一笑,“我不怨天尤人,我从开始就知道你跟未然之间的事。我不干涉,因为我不爱他。我们之间有默契,那纸婚约只是换来自由的护身符。” 韩芷摇摇头,“这次我忍不住要找你出来,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我小弟。如果只是我们三个人,倒也无所谓,反正都在这个圈里混,便要学会笑骂由人。只是这一回牵扯太广,连我小弟都被牵涉其中。这是我所不愿。” 阮灵点头,“我明白。”岂能不明白?阮灵一看到那新闻开始提到韩赓,就知道这是对方想把他们这几角关系往死里整。 “阮灵你该明白,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男孩子跟女孩子的分量是不一样的。就算我这边染上些绯闻,家里也可能不是特别在意;可是我小弟不行。他将来是韩家的接.班人,家里要求他必须爱惜羽毛。” 阮灵点头。 “所以家里现在的意见是――”韩芷醉着望阮灵,“要我与未然尽快成婚,以平息这些猜测与流言。” . 阮灵自以为此来已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她原本心中总是觉得亏欠韩芷些,于是这次更是愿意低眉顺首,便是让韩芷骂几句都是可以的。却没想到,得来的是这样的一个消息。 “对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啊。”韩芷笑,“反正女人到了年纪,总归要结婚。我也没遇上什么我爱的男人,总体衡量起来,未然怎么都是个最好的人选。于是嫁了就嫁了,对我全无什么损失。” 韩芷说着醉笑着眯了眯眼,“其实我倒是要跟你承认:阮灵,我当初是有一点点喜欢青爵的。他那样的人,想要忽视他的光芒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却一看他跟净璃之间的眼神,就明白他们中间绝没我存在的空间,于是我控制自己,放弃。” “如今看着青爵和净璃幸福的样子,我倒是真的有一点憧憬婚姻生活了。于是便想着,能跟钱未然这样的人,生活下去,也必定是不错的。我们背景相似,职业也是相同,于是这样的搭配正是长辈们所最为乐见其成的,说不定也真的能渐渐培养出感情,缓缓在时光里酝酿成一段佳话。就像我们两个的家庭里的那些长辈,很多都是经过组织介绍的,见过一两面就结婚,却也白首偕老;还有被家族决定通婚,开始也有过反抗,后来还是发现彼此的好,携手一生。” 韩芷揉着眉心,醉望阮灵,“所以阮灵,真的很抱歉啊。我知道你对未然的心;我也想过尽量帮你们。可是现在我真的累了,阮灵我真的没办法为了你而跟我的家庭说不。于是我现在帮不了你们了,不好意思。你要是想恨我,就恨吧。阮灵,只可惜你在未然的生命中出现得太晚。当你出现,我跟他之间的一切,早已注定。” . 韩芷醉了,被她的朋友们拉去唱歌。有一点荒腔走板,却不能否认,此时的韩芷依旧是迷人的。 阮灵独自坐在灯影里,努力地微笑。 其实她能隔着钱未然还跟韩芷一直保持这样友好的关系,实则是因为韩芷与她性子相近。只不过韩芷掩饰得很好,也或者是被她的家庭背景限制着,所以她的野性都藏在自己骨子里。只在当年走秀的时候,或者事业中,偶尔峥嵘微现。 如果钱未然喜欢的是这个性子的女生,他会喜欢她阮灵;或许也会在慢慢在时光的加温中,发现韩芷骨子中的相似个性,然后再喜欢上韩芷吧? 就像韩芷所说,中国人的婚姻,太多无爱开始,却终究在时光中酝酿成为一段佳话。而那些曾经的刻骨铭心,终究敌不过岁月,被远远隔在现世的安稳之外。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婚姻却也可能是爱情的防护墙和温床。 其实韩芷有一点说错了。她不是在钱未然生活中出现得太晚,而是太早。 那时太早,早得她自己还没有羽化,依旧是青嫩稚涩的一条小小青虫,根本入不得钱未然的眼;当她努力羽化成蝶,终于能够飞到钱未然眼前时,却发现她来得晚了。 这世上的缘分不过讲究一个时机。晚是错过,早了何尝不是另外一种错过? 缘分的时机要的便是,恰在那个时刻遇到那个恰当的人;晚了早了,都不行。 她曾经来得太早;后来却又来得太晚。 于是她不能怨韩芷,她也不埋怨自己。埋怨有他妈什么用?她只能硬生生吞下眼前这杯苦酒。狠辣,就盘桓在嗓子眼儿那里,吐不出又咽不下。 她不想放弃。 可是她当初却也跟净璃言之凿凿过,说给自己最后的期限是:他是否结婚。如果他真的结婚,那她就算再爱,也会转身离开。 如今一切都到眼前,说时容易,做起来却这样难。 看,人都是口是心非;曾经的赌咒发誓神马的,不过都是狗屁。或者还想千方百计自己给自己开脱,甚至自己欺骗自己;最悲哀到最后,便是自欺欺人。 . 电话忽然响起来。 阮灵皱眉,看着那涌过来的信息――微信是她刚玩儿玩意儿,还不纯熟。那个人叫“你若安好,我便欢喜”,阮灵笑骂了声,通过他验证。便吼过去,“文艺男,连玩儿个微信都这么文艺范儿。我K,钓小妹妹呢?” “哈哈……”薛安在微信那头笑,“是受舒淇启发。没看舒淇微博么?她转发莫言小说中十大经典名句,结果最后一句赫然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啊?”阮灵也是大笑,“就算我没文化,也绝对想得到这句话绝不是莫言大人说的。” “对。”薛安唏嘘一笑,“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喜欢舒淇,也喜欢莫言,还喜欢这句话。于是挂着这感觉,就用了这个微信名。” “怎么找到我?”阮灵抚了抚自己面上的微笑。很感谢薛安,这时候拯救了她,让她还能笑。 “摇一摇呗。”薛安仿佛微信那头都在摇头晃脑,“没听说过么?微信摇一摇是现代都市男女一夜.情的最新武器。我一摇,没想到摇到你;你在我附近,是在哪儿呢?” . 没想到薛安径直就摸上门来。酒吧里的几个女生便也尖叫着认出薛安来。 《危险爱情》虽然还没拍完,但是宣传攻势已经铺天盖地;薛安给某杂志拍的大片,更是一时在网络上流传。新片未上人先红,薛安早已不是从前筒子楼里的落拓男。 阮灵只能叹气,“谁说男女平等了?我怎么都看不出来。” 薛安笑,只望她,“你喝多了就大舌头,自己知道不知道?别再说话了,待会儿若咬到舌头,还有人以为你为我咬舌自尽。”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菊花》】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小咪、 3张:飘絮、爱似、 2张:oo_525、nora、 1张:清新、云儿、yoksun、liang、1373220128、1591418923、镁镁 谢谢小妖的红包,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后台10页之后是乱码了,某苏给落下的亲们统一致谢啦!) 【阮灵番外】20、回十三爷的话(6000字一并发出)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6000字一并发出,亲们注意翻页】 - “薛安?是你来啦?欢迎欢迎!我这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哈哈……” 韩芷唱完了歌,扔掉麦,摇摇晃晃走过来。绕着脑袋看清是薛安,这才豪迈拍了拍他肩膀,“你好大胆子。现在炒你跟阮灵绯闻炒得这么厉害,你还敢公然过来!你还是内地影视圈的新人,你不怕被唾沫星子埋住,再也翻不了身?” 薛安坐在高脚椅上,一脚踩着横栏,潇洒一笑,“我虽然是内地影视圈的新人,可是我毕竟不是新人。再说,这世上的绯闻和流言就是这样,你越是想要逃避,他们便越猖狂;反之,你越是拿那些人的话就当苍蝇群飞,那些东西自然就没有任何影响力了。” “哈哈……”韩芷大笑,要来啤酒,塞一瓶给薛安,两人碰杯,“说得好!媲” 倒是阮灵拦着,“韩芷,你不能再喝了!刚喝完白的,这又整啤的,你不想活了?这神马淑女啊还!” 薛安倒是摇头,“让她喝吧,没事。韩小姐心里自己心里有数。” 阮灵顿住。薛安说的没错,韩芷跟钱未然真的是一类人,纵然难过到了极处,需要酒精来麻醉;却也不会真的烂醉,而是会将酒精量控制在自己尚能控制的范围内。他们两个从来都是这样的,喜欢游刃有余,对什么的爱与恨都不会过分到极端的程度,于是你看着他们的行事作风于日常气度,永远是那么风姿翩翩,进退有度。 于是你看,韩芷这样看起来,真的是跟钱未然般配呀。 阮灵的黯然落进薛安眼中,薛安伸手拍了阮灵肩膀下,“别担心。至少还有我在这儿,若韩小姐真的喝大了,我背起她就跑就是。”薛安说着用酒瓶指指窗外,“我来的时候,先看了周边。我记得隔着一条街区就有一个医院。” 阮灵忍不住鼓了鼓腮帮,不能不佩服薛安这家伙的谨慎。他那晚与她讲他当年的故事,虽是轻描淡写,不过阮灵此时也能大致揣摩出,他当年几乎是半个黑道人物了。于是“职业感”使然,他到哪里都会这样谨慎;不会如她似的,天生的大妞。 . 阮灵的酒量尚可,但是算不得上佳。往常喝酒的场合,她都是长袖善舞的,看着像是喝了很多,很投入;其实一共也没喝几口,用她大妞的性子骗过人去罢了。今晚韩芷是卯足了劲儿要喝的,阮灵就有点跟不上。 薛安就笑,“你别硬撑了,待会儿怕你会吐到当场。先回去吧。” 韩芷还醉着扯着两人的衣袖,“都别走啊,今晚我们,不醉不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哈哈你看我们现在多好,不就是三人?” 阮灵一边撑着韩芷,一边瞪薛安,“我有那么衰么?我今晚上就舍命陪君子了!再说,我要是走了,单独留下你算是怎么事儿啊?你跟韩芷也没那么熟吧?” 时间已晚,韩芷的朋友们已经纷纷告别而去。因有阮灵在场,大家都明白韩芷怕是要酒后吐真言一番,于是便都将场地留给两人。阮灵望着空了的场子,会担心韩芷。 薛安摇头,“其实今晚儿咱们两个一同出这个门儿,再一同回家去,那麻烦会更大。我倒是不在乎,只是不希望他们再添油加醋写你;继而再牵扯到老板、韩小姐和韩公子。” 阮灵只好点头。薛安是经过事儿的男子,虽然没有卢一山那么外放,却也是着实妥帖的人。便起身,郑重跟薛安说,“那我先走一步。你看好韩芷,她要走的时候,你将她交给店里的员工。这店是她自己的,她的员工会照顾她。” 韩芷醉眼含笑,小女孩儿般撒娇地扯住薛安的手臂,“薛安,你不走;你陪我喝酒哦。” . 阮灵走出酒吧去,夜风铺天盖地而来,刺进她眼睛里去。 不知怎地,有种想要当街流泪的冲动。却被她自己给掐着脖子忍回去。其实她小时候有过一回这样丢人的时候,那回是她三岁大小的时候儿,她自己“不安于室”地出门溜达,结果溜达来溜达去就溜达丢了。等肚子饿了想回家的时候,发现早已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于是小阮灵当街便大哭出来。据街坊邻居后来讲述,说她的哭声把周围二三里地的人全给招来了,甚至造成了那个街区的塞车…… 阮灵知道自己能干出这事儿来。她在绝望的时候总能爆发出最大的能量来,就是嗓门儿都能赶上当年那破啼惊人的《山路十八弯》;只是站在大马路上那么哭,总是有点丢人。于是三岁以后的阮灵就再也没在大马路上当街哭过。 尽管她现在也觉得是迷了路,尽管她也多希望能这么亮出大嗓门儿哭得让众人都围绕过来,关切问她怎么了……那也不能哭,不能再丢人。 AA的电话打过来,问她最近注意没注意净璃的动向。阮灵抽着鼻子问,“她还能有什么动向?她行动的方向就是十二少的怀里呗!” AA就笑,然后挤兑她,“你这是怎么当经纪人的啊你?连艺人的最新动向都不了解,转头等艺人偷偷跳槽了你都不知道!” “怎么啦?”阮灵这才觉得有问题了。这些日子一直忙着薛安,再加上绯闻这些破事儿,她对净璃的关心的确稍有放松。其实也不是她懈怠,而是放心净璃――净璃身边儿有那二十四孝的忠犬老公,真不用她担心什么的。 AA这才老气横秋叹了口气,“你没看净璃最近的微博?” “没有啊。” “那你回去赶紧看啦。大事件,大事件!” 阮灵最不齿AA一副卖关子的样儿,恨得牙根痒痒地要挂电话,“不说拉倒,我回去自己看!” AA却在那边幽幽一声儿,“诶,阮灵,你是不是跟薛安在一起呢?” “嗯?”阮灵现在是风声鹤唳,听见AA这说辞,也容易给想到歧义上去,“……AA你别告儿我你变成八婆!否则我找你们家BB算账去!” “啊别呀!”AA立马慌了手脚,“我没说别的,我就说字面意思。我是说,刚刚薛安是去找你去了吧?” “你怎么知道?”阮灵越发觉得不对劲儿,“赶紧说啊。” AA嗫嚅了半天,“我手下小孩儿偷.拍他呢,跟我汇报了声儿。我就也跟着出来看热闹,你知道我也挺粉薛安的……然后看他从新玛特就直奔你那边了。” 阮灵有点傻。薛安说是用微信摇一摇找见她的,那就证明原本是在附近的,然后“顺便”过来跟她会合才是。可是如果是一路从新玛特过来,那就绝对不可能是“摇一摇”摇出来的,就算打车还得坐将近半个小时呢! ――薛安不是碰巧来找她,薛安是担心她,所以才刻意来的。又怕她过敏,于是骗她说用微信摇一摇。 她今晚出来见韩芷,她没告诉薛安;但是一想到见韩芷,她的神色上就不可能不露出些忧虑和黯然来,可能便没逃过薛安的眼睛。于是他就不放心她,便寻出来,然后横跨大半个城市,只为找见她,确定她安好。 妈的,刚赌咒发誓了,说不再站在大街上哭丢人来的;可是还没来得急做准备,眼泪自己就掉下来了。阮灵攥紧电话,赶紧抹掉眼泪。 脑子里不知怎地,就一直都是薛安微信名那八个字:你若安好,我便欢喜。 他说是因为舒淇和莫言,那其中也应了他名字的“安”字;可是这会儿阮灵却怎么回味都好像是他说给她听的。 身为大妞,平生最怕自作多情。可是这会儿,阮大妞却不能不自作多情。 阮灵转头,朝向夜色阑珊,轻轻说了声:“哥们儿,谢啦。” . 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薛安竟然还没回来。 阮灵抱着枕头,侧着耳朵坐在夜色里静听。她觉着她现在都能演《风声》里的瞎子阿炳了。可是除了邻居偶尔翻身压着床垫弹簧咯吱响,或者是谁家卫生间哗啦冲水的声音之外,她什么都没能听见。 凌晨失眠神马的最难过,尤其还是孤家寡女的。阮灵就索性翻pad上网。AA神秘兮兮跟她说什么看净璃的微博,她其实是不稀罕去看你的;现在不看都能知道,净璃每天除了晒幸福,就是晒老公。谁让人家有个稀世绝种的帅哥老公,还有稀世绝种的这种苦尽甘来的爱情?不晒才是闷***,可是她这种孤家寡女看了又怕受刺激,所以她已经很久没去看过。 夜色幽幽里,阮灵翻开净璃的微博。更诡异的是,仿佛心有灵犀,就在阮灵刚打开净璃微博页的几乎同时,忽地“叮”地一声,净璃的微博竟然有更新! 阮灵瞪着幽灵一样的眼睛瞄时钟,再瞪眼睛去看墙上的挂钟。是凌晨三点啊,没错啊,乖乖女净璃竟然会在这个时间,舍弃了稀世绝种的帅哥老公,而跑上网来发微博? 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这就不寻常――阮灵赶紧去刷净璃微博。看着看着她就激动了。 净璃的微博是没有公开身份的,就像章子怡退了本名微博改叫稀土部队,李亚鹏先生用“一号立井”为名,王菲天神用那么一串字母一样……净璃也用了个马甲:“超爱十三爷”。 当初《步步惊心》刚播那会儿,不少○的粉丝过来给净璃留言,都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之类的;阮灵当初还讽刺净璃来的,说她也快倒退回未成年少女时代了。 可是今晚上,阮灵却有点看得心惊肉跳的。 净璃在微博上写微小说的连载。也不算是典型的微小说吧,或者叫段子,反正就是利用微博那么一百多个字儿的局限去一段一段写故事。然后一串串连载下来,滴里嘟噜地,像是葡萄挂籽。 净璃写:“那年我混在青花瓷里当懵懂,有个美眉特照顾我,总是把她手里珍藏的十二少美图与我分享。有天夜色当空,我们一起坐在电台外头,等青花和月在电台里做直播节目。美眉忽然抬头望夜空,巨感性、巨忧伤地叹息了声,‘我明天过生日,我生日的最大愿望是――如果能得到青青欧巴的签名该有多好啊!最好那些签名就像天上的星星这样多,签满我的书包、椅垫、水壶、饭盒……’ “我默默听了,默默回家去找“欧巴”。费尽好话,谄媚他书法高杆之后,终于哄得他在那美眉的饭盒、书包……上签了名。第二天捧给那美眉,祝她生日快乐。我以为那美眉定然会喜笑颜开,可没想到那美眉防备地瞪了我一眼:‘仿的吧?青青欧巴给一个签名都是千载难逢,他怎么会给这么多;而且还签在椅垫上!他一定会问我:把我签名坐屁股底下,你想死啊!’” “我登时内牛满面。美眉没想死,真正想死的人是我……” 阮灵噗地笑出来,却也在默默羡慕净璃。那些曾经的少女忧伤,如今回忆起来,是多大多大的甜蜜啊。 不过阮灵的眼睛就落在净璃在每条微博前的##里圈住的话题:“回十三爷的话”。(“回十三爷的话”系列微博甜蜜,某苏会在新浪微博不定期放送,即将启动中~~) 阮灵有点摸不着头脑,为毛叫这个名儿? 反正这会儿净璃也还没睡呢,阮灵就捺不住好奇拨电话过去。倒是把净璃吓一跳,“啊!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净璃你到底干嘛呢,赶紧招来。一条凌晨三点的微博就也罢了,结果连着这么多条都是凌晨发出来的。你干嘛呀,别告诉我,你是梦游啊!” 净璃在电话那边嗫嚅了半晌,还是认命回答,“我觉着我最近记忆减退好多。有时候回忆我跟他小时候的事儿,许多都想不起来了;可是凌晨就会很奇怪,我都会莫名其妙醒来一次,然后小时候的记忆就一下子呼啦都回来。我就怕我到了白天又忘了,就赶紧在微博里记下来。就算零零碎碎,前后也许不搭,不过总归还能记起来。” 净璃又顿了下,“这样的话,如果将来真的有人问起过去的事儿,我好能拿出这些微博来作答啊!” “可是为什么是十三爷?”阮灵还是没转过弯儿来,“跟袁弘究竟有神马关系呢?还有啊,净璃你别吓我,你说你什么记忆减退,你别给我来言情小说里头那一套,什么女主要怎么滴那种啊!” 悲情虐心的小言看多了,阮灵有后遗症。现在净璃正是一切都最幸福的时候,可别来这破事儿! 净璃却在电话里头笑,“阮灵你别担心。不是坏事,是好事。” “尼玛还在说这话!”阮灵就急了,“记忆减退了还说不是坏事是好事?净璃你别给我整那套,什么含着泪还能笑出声的戏码哦,老娘可不受那个骗!” 阮灵说着自己眼泪就快出来了,冲着电话吼,“傅青爵呢,嗯?他在没在你身边儿?还是你自己半夜爬起来了,他压根儿睡死了都不知道?顾净璃你赶紧的,把电话给他,我要跟他说话!” 阮灵说着边喊就边起来套衣裳。也顾不得身上穿的还是睡意,就直接抓过长裤和西装外套来混搭。 都是她的错,真是的。这段时间真是太忽略了净璃,所以净璃病了,她都不知道,是不是?妈的,说自己不当言情小说女主角,不让自己拧巴,可是怎么还一天到晚就拧巴进去,连姐妹儿的情况都没发现? 傅青爵那也是个混蛋。还装什么二十四孝忠犬老公,竟然连她病了都不知道么? “阮灵,你怎么了?别哭啊!”夜色好静,净璃都听出阮灵在哭,便连忙在电话里轻喊。 “顾净璃,你敢病着都瞒我,看我掐不掐死你!”阮灵发脾气吼出来,眼泪却也跟着都滚下来。 钱未然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了,净璃也病了……就像小时候,爸成了别的女人的丈夫,后来又成了另外一个小孩的父亲;妈则丢下她,远远地走了,再也不要她――如果再失去净璃这个姐妹儿,她在这个世上,还剩下什么? 阮灵的哭声也许是太绝望,净璃听见都害怕了。可是还没等净璃再出声解释,电话那边已经传来青爵慵懒又有点气急败坏的嗓音,“阮灵,你有时间哭,不如多加班,赚点加班费,准备个大红包!” “嗯?”阮灵脸上的泪还挂着,就懵了,“干嘛准备红包?你们结婚的时候,老娘都把自己所有积蓄掏空了啊!” “哦~~”青爵嗓音里这才含了笑,“没有红包也不要紧。看你后半夜还没睡,证明你精力旺盛。那以后留着陪十三爷吧,后半夜交给你了。” 阮灵再度迷糊了,“你们说什么呢?” 净璃听不下去了,笑着跟阮灵解释,“阮灵,是我们家要有十三爷了……我们去度蜜月,不是内个经常买不到TT?我就被他给暗算了……” . 阮灵彻底傻了。她真是笨哈,净璃说记忆减退,说要将来怕人问――孕妇怀孕了,早孕期就是会记忆力减退的;而怕人问,自然是怕他们的孩子将来问起爸爸妈妈的爱情故事啊! 还有,那十二少怎么能允许自己老婆大半夜爬起来发微博?就是为了皇帝老子也不行吧?不过只有一个人,是能让十二少“割爱”的,那就是他自己个儿的儿子啊! 阮灵又哭又笑,叉腰冲电话大骂,“听你们起的这个名儿!还十三爷,我看快十三点了!” 阮灵骂归骂,立即保护情结启动,便急着翻行事历,“那你不早告诉我?还拍什么戏拍戏啊!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制片人,咱们不演了!反正国内有《妇女儿童保护法》,怀孕最大,他们也不能狮子大开口要违约金!就算要的话,咱十二少也不是给不起,是不?”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净璃只能在电话那边陪着笑,“阮灵,你好啦。我刚有孕,也不是马上要生了。我计算过日子,在显怀之前可以拍完戏。再说这部戏是早就签好的,我自己也很喜欢,不想放弃。青爵已经知道,我们早已沟通清楚。” 阮灵听着,心思轻轻地转,眼泪又跟着噼里啪啦往下掉,“净璃,你怀孕还拍戏,是不是也为了帮我?我签了薛安,如果是你跟他搭戏,他急一定能红起来――你自然不是为了他,你是为了我……” 净璃在电话那边也落了泪,“阮灵,是青爵第一个说,你最适合当我的经纪人,比钱大哥还适合。也只有你当我经纪人,青爵才最放心,他说因为你会比他和我妈还更保护我……阮灵,我知道你是多棒的经纪人,我有多希望你能在事业上获得成功;所以我必须得这么做。阮灵,所以你要好好的,别难过,别气馁,别退缩。我们所有人都在你背后挺你,都想看见那个阮大妞始终都张牙舞爪地乐,而不是躲在一旁自己偷偷地哭。” . 净璃不说还好,净璃这样说完,阮灵已是哇地一声哭出来,“妈的,还说不让我哭?我现在能不哭么我?” 哭着笑着好一阵,是青爵怕人家老婆动了胎气,强行将电话给按了。阮灵自己坐在黑暗里,继续又是哭又是笑了好一阵,心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黑暗里,外头的防盗门“哒”地一响。是薛安回来了。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菊花》。内牛满面,今天后代道具中心一页都打不开……统一谢谢所有送月票、红包、鲜花的亲们啦,mua个!另跟大家报告个:这段番外某苏会两更合一,也就是6000字一起发出来;绣姐最近特傲娇,经常发了第一更后,再发第二更的时候就登陆不上来,某苏怕耽误第二更的时间,就这么改变了一下。大家表晕哦~~~】 【阮灵番外】21、斜出一只幺蛾子(6000字)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薛安!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阮灵抹了把脸,赶紧冲出房间去。窗外已经起了晨色,青蓝幽幽,勾勒出薛安原本就出色的身子与面容的轮廓。 薛安便转头过来看她,像是隔着一层面纱,“你哭了?” 继而才又问,“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你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何事,饭要吃饱,觉要睡好?” “呃。”阮灵赶紧抹了抹脸,“没事。刚刚看韩剧来的,自虐了。”没说她与净璃之间的那些事情。说了归齐,薛安总归还是远着一层的媲。 “你过了半夜还没回来,我心里放不下韩芷。给她打电话又打不通,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哦。”薛安的回答仿佛淡淡的,再没有了方才语气里的热切,“没事,我已经送她回去了。一切都挺好的。丫” 阮灵仿佛被晾在原地,讪讪地不知该说什么了。便只能徒劳地挥了挥手臂,“那好吧,就睡吧。晚安。” . 阮灵自然睡不着,在被窝里烙了几个小时的大饼,顶着满脑袋的乱发和两个黑眼圈起身去上班。坐在出租车上才寻思过味儿来:原本昨晚对于她来说会是个要死要活般难过的夜晚,结果却被净璃和薛安给“冲”了,自己反倒没能如想象中那么难过。 真正的言情小说拧巴女主角,不是该在这样的夜晚悲痛欲绝咩?她怎么好像没事? 薛安今天上午没通告,在家里补睡。阮灵想说话,身边却没人,想了想终究还是摸出电话来,按钱未然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爽利的男子,永远在电话里精神抖擞。阮灵忍不住磨了磨牙,叹了口气说,“老板,结婚了,希望同事们送你什么新婚礼物?我好现在就准备份子钱。” 钱未然那边长久没出声,只是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阮灵便慌了,“钱未然你没事吧?算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你开车的时候跟你开这种玩笑!算我错了,对不起啊!” 那边还是没有回答,阮灵便更急了,“钱未然你说话呀!你怎么了?难道撞车了?你在哪儿呢,你赶紧告诉我,我现在就赶过去!” 良久,钱未然在那边终于轻轻一笑,“阮灵,今天早上你该最恨我。任我撞死就好了,才能赎得起让你昨夜整晚的伤心。” 阮灵知道自己是大妞,大妞都是不流眼泪的;阮灵更知道自己此时是身在出租车上,出租车大哥是全然陌生的路人,所以她更不能哭――可是她就还是这一下子就眼泪哗啦淌下来。 便只会喊,“钱未然你别胡说八道!你说你在哪儿呢,啊?你说呀,你赶紧说呀!” . 上班的早高峰时间,阮灵拜托了出租车大哥,好话说尽,出租车大哥这才车海迢迢地赶到钱未然那边去。看见现场状况,阮灵才长长舒口气出来,脚踝一软,险些被高跟鞋崴了脚。 原来是钱未然的定制型辉腾顶在前边一粉红smart上。辉腾虽然低调,却有雄性霸气;前面的smart原本就精致玲珑,再加之那粉红色的经典颜色,就越发显得娇羞可爱。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像是个男的从后头爱爱自己的女人。 阮灵原本揪着心,这一幕却还是忍不住笑开。 再转头去找钱未然。看见保险公司的车在一旁停着,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紧张地拿着尺子和相机在捣腾;可是钱未然却仿佛毫不在意爱车,而是站在保险公司的车边,全副精神都在他眼前的人身上。 原来保险公司的车子大盖上正坐着个少年。那少年骨架清奇,背影极美,仿佛从齐藤千惠的漫画里活脱脱走出来般的线条;可是他却就坐在人家车子大盖上,看姿势似乎是双手还抵在自己膝盖上,进而托着下颌…… 啧,怎么看都是一副故意卖萌的姿势呢? 想来那个人差不多是前面车子的司机――那样的车子,该是这少年的女朋友开的吧?也只有少女,才能公然用那样的粉红色smart才是。 阮灵按下心来,随即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虽然心疼钱未然撞车,却很在乎钱未然此时的神态;甚至换了那个被撞车的司机如果是个女士,甚至是个美女,钱未然这么对着他的话,阮灵心里都不会太在乎――因为她很是相信钱未然的为人。 可是此时那却是个少年――阮灵心里就有点那个。 便奔过去,绕到那少年正面去。连阮灵也微微一愣。 那少年的气质,萌而甜美,跟和郁有的一拼;可是那少年分明在萌中有抽出凌厉的气势来,像是翡翠,虽然有玉的莹润,却璃光清目。那样明丽清透的五官,截然打破了男女的界限,让无论男人女人,都只能惊艳到忘了语言。 . 钱未然打招呼,“阮灵。我没事。” 阮灵的呼吸漏了一拍,这才转头笑望钱未然,“我现在看见现场,就也不担心了。原来是你欺负人家呀!” 黑色雄浑的辉腾与粉红smart对比,谁都得说是辉腾欺负人家吧? 钱未然也笑起来,“都说了没事,你还在电话里大哭?” 阮灵登时脸红。想不到向来温雅持重的钱未然竟然会当着一个外人的面对她说这样的话;听起来,有点打情骂俏的滋味儿啊。 那坐在保险公司车子大盖上的少年拍手笑起来,“钱大哥你看,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人人都说是你欺负我!所以,你得帮我;我妈要是问你,你得帮我兜着!” 那少年真是神奇,说着就打电话,满脸笑容地跟电话里嚷嚷,“母亲大人,我的车子毁掉了。不是儿子不乖乖开这部车,而是真的毁掉了,不能开啦!哎呀我真不是骗您的,因为撞我车子的人正是钱大哥啊!您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钱大哥?钱大哥可是从来都不撒谎的人啊……” 阮灵忍不住低声问钱未然,“那车,他的?” 钱未然抿了笑,“嗯。” 阮灵又问,“我的意思是――那车子不是他女朋友的,而是就是他的?” 我滴天奶奶哎,就算是阮灵,也有点无法想象,一个这样儿翡翠光般的少年竟然会开着部粉红色娇小玲珑的smart! 钱未然都忍不住了,笑出声儿来,“就是他的。阮灵我给你介绍,靳家的四少爷菊墨。” . 阮灵跟着青花和月一起,见过几回靳家二少靳兰泉来玩儿票,便从小孟那听来一些靳家的传奇故事。于是那段时间很爱民.国文的阮灵就忍不住对靳家心向往之――现在**是多,但是哪家能有当过一省督军的老太爷啊?还有他们家在沈城的老宅子,华丽堂皇不亚于前清的故宫。啧……真是不敢企及。 只是因为这位四少爷生长在国外,就连小孟都没见过,于是便只有传闻,而从没见过人。阮灵最爱八卦,于是生生记住了那段传闻:说菊花公子人如其名,真是天生一朵小菊花;于是他只爱男人,不爱女人。国内国外被女生追逐不断,却从来没听说过他身边有倩影停留,反倒只是跟几个同样俊美的男孩子过从甚密。就算被家里的长辈问急了,他二哥兰泉也会替他打马虎眼,说是曾经被女鬼给冲撞过,声称非要穿越了去找个公主坟里的前清格格……于是说不定,他身边的几个俊美少年里,就有个是那前清格格灵魂穿越来的。兰泉还老神在在解释,这是隔世宿缘,割不断的。 反正这位四少天生就是摆弄古董的,还真说不定哪件古董里就真藏着个什么咒语,然后他就被那一缕隔世的香魂缠住。这在中国传统的文化背景下,也是可以接受滴…… 阮灵想着关于菊花公子的传闻,再扭头看一眼菊花公子那粉红的smart,登时咧嘴再咧嘴。看来传言非虚,这位菊花四少的确有点那个啥…… 阮灵心内警铃大作,忍不住再回头凛冽地凝了钱未然一眼――方才钱未然为何那么专心一志地望着菊花四少?甚至连她到来都没发现! . 钱未然终究正直,没留意到阮灵的眼神;菊墨却发现了。于是那翠光少年便捧着脸笑起来,说着一直腰站下地来,还跟阮灵抛了个媚眼儿,“姐姐,被你发现了,真不好意思……” 阮灵惊得目瞪口呆。 菊墨羞答答走到钱未然身边儿,伸手挎住钱未然臂弯,“姐姐你别误会,其实只是我单方面喜欢钱大哥,不过还从来没跟钱大哥表达过。不过我想钱大哥心中多少也是明白的,不然他为何这多年一直独身,始终未娶?便是有了韩姐姐,钱大哥也一直保持距离……他都是在等我。等我长大,等我从美国回来,等我明白他对我的爱。” 钱未然那么衣冠楚楚的男子,这一刻也气得面红脖子粗,“靳菊墨!” 菊墨没羞也没恼,只是幽幽抬眼望钱未然,“那钱大哥,你倒是说说。如果你不是在等我,又是在等谁?如果不是韩姐姐,你心里藏着的人又是谁?” 钱未然彻底被打败。幸好保险公司职员过来,拿着现场勘定书跟钱未然说事儿,钱未然这才逃脱到一边儿去。阮灵瞪着菊墨,脸色已经不自知地发青。 菊墨继续嫣然一笑,“姐姐怎么这么瞪着我?难不成姐姐也是喜欢钱大哥的?只是真的从来没听人说过有姐姐的存在啊。怎么着,姐姐是从来就没告诉过旁人,你喜欢钱大哥,是不?” “钱大哥虽然从来没对人说过喜欢姐姐,姐姐原来也从来没对人说过喜欢钱大哥呀。哎哟,你们俩都不说,那外人怎么会知道尼?这都什么时代了,人人都忙着自己那摊子事儿,谁会较劲了脑汁去思忖别人的心思?于是你们都从来不说的话,别人难道要钻你们脑袋里去替你们想,替你们说?” 阮灵被问得一愣。 菊墨绷着粉嫩小脸蛋儿,老气横秋叹了口气,“唉,实不瞒姐姐,我这回回来,是来参加钱大哥婚礼的!钱大哥得弄个新郎团啊,傅二哥是已婚人士,pass掉了;还有我二哥也不行。于是就剩下冰清玉洁的我了,再配上花和月那三只已经不纯洁的,勉强凑足四个吧。” “韩姐姐那边儿也得凑足四个伴娘吧――我看姐姐就不错,听说跟韩姐姐也算手帕交,于是我就跟韩姐姐推荐姐姐你吧?姐姐你既然有心成人之美,那就索性送佛到西天,如何?” . 阮灵被活活噎住,半天一口气都上不来。想她阮大妞也算是毒舌妇了,此时却被个小男孩儿给噎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非但说不出来,而且觉得字字诛心,每一句都让心底翻腾不息。甚而心悦诚服,只觉如聆天音。 阮灵不由得眯起眼睛去望这位菊花公子。该是世人都错了,一听他的名字,一看他的相貌,便都只笑谑或者被骗过,不知他灵魂深处镶嵌着钻石一般凌厉的光。 阮灵也不示弱,咬着唇忽地一笑,转眸去望那事故现场,“就那粉红smart,是四少你的啊?” 菊墨果然被叨着了短处,面颊有些红,却还是理直气壮,“姐姐想说什么呀,就直说呗,甭藏着掖着。你就跟钱大哥一个人儿藏着掖着就够了,甭再跟我这个头回见面的陌生人再捉迷藏了。我都替你们累。” 阮灵被抢白得这个难受,便赶紧反击,“四少果然不是一般人,这车子选得太有创意了。我一看它就觉着节能环保,可给现代城市节约停车场了。” “噗……”菊墨也笑开,“姐姐我告儿你,你看过smart的广告没?知道谁给它代言不?――科比?布莱恩特!科比大块头吧,依旧能坐在里头自如架势;我就算再威武雄壮,也不至于非得比人家科比还大只吧?” 实则,作为前模特儿,阮灵对时尚界的嗅觉依旧很敏锐。她早知道smart出了粉红版,而且早被奉为经典。Smart-pink更是只限在英国发行,你在国内想买都买不到,原厂根本就不给你喷这个漆;四少这车子不贵,但是从英国运回国内的运费就贵了,再加上通关神马的,那数字就真叫一个可观。 菊墨叹了口气,“姐姐,难得你我投缘,好久没这么痛快说过话: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这车是我娘亲送我的,还是一生日礼物,非让我开着,不许换车……” 阮灵终于大笑开。此时的少年才是真正符合他年纪的,阮灵更忍不住去好奇,菊花四少的娘亲是位什么样的长辈。 阮灵终于大笑出声,那边在跟保险公司员工忙着的钱未然终于松了一口气。于是爽快签字,一改他素来做事的风格,不再仔细看相关条款。 其实此时什么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阮灵那一声笑。 . 忙活完了,钱未然走回到阮灵那个方向去。边走边拨青爵电话,在电话里低声笑骂,“四儿怎么跑我这边来了?你别告诉我,这是巧合!好好开着车呢,他仗着他那车子灵活,噌地就从旁边道上并过来,正好就塞我车前头去,我想不追尾都不成!” 青爵在电话里义正词严地装傻,“四儿?靳家的小四儿?不知道啊,我跟他也不算有什么私交,他跑你那去干嘛?难道钱钱你跟小四儿的私交不错?” 钱未然听出青爵话里话外的调.戏,便忍不住骂,“你滚!” 青爵大笑,“我吧,就有事儿没事儿跟兰泉提了下你现在的情形;兰泉吧,就也有事儿没事儿跟他们家菊墨提了下你现在的情形。小四儿吧,就也有事儿没事儿想成人之美一下――钱钱你该知道的,靳家的小四儿那是有名的最喜欢成人之美的小孩儿了,他看见身边谁的爱情婚姻不圆满,他都恨不得上去帮忙的;也许是因为他自己忒不圆满了――反正你就让四儿替你圆满一下呗。这孩子反正我们都拦不住,你不让他替你圆满,他也不带消停的……” 钱未然这个尴尬,“青爵!我们家长辈,是禁不得玩笑的!” “不然怎么办?”青爵在电话里变成懵懂小少年,“其实原本我想跟钱钱你发展同性之爱来的;可是老天弄人,它让我遇见了我们家净璃那小孩儿啊。所以我只能娶她而弃你了;我又觉得过意不去,就觉着四儿还差可比拟……” 菊墨看钱未然走过来,便自然而然靠到钱未然身边去。还打了个呵欠,“钱大哥我困了。带我回钱爷爷家,给我安顿个睡觉的地儿吧。” 钱未然真是被打败,无奈转头望了一眼阮灵。 菊墨自顾往前走,一眼都不看正被拖车拖走的smart;却忽地停住脚步,转头回来望了阮灵一眼,“阮姐姐,你不跟我一同去么?钱哥哥家有许多好玩儿的,阮姐姐见过没?” 阮灵彻底怔住。钱家门庭,是她从来没曾跨入过的。 菊墨一笑,伸手扯住阮灵衣袖,“姐姐与我一同去吧。姐姐是我的客人,又不是钱大哥的。” . 车子直入钱家院门。钱老夫人倒是亲自就在门阶上迎着,瞧见菊墨下车就一把执着,叫着,“哎哟,什么风把你这小东西给吹来了?” “太平洋季风呗。”菊墨嘻嘻哈哈地笑,抱住钱老夫人,很是亲热。 阮灵站在台阶下,很有些尴尬,只能躬身,“钱老夫人好。” 钱老夫人转眼瞥了阮灵一眼,挑了挑眉,“哟,这位是?从没见过的。” 阮灵心下狠狠一拧。 钱老夫人的意思很明白。即便见过也跟没见过一样,你根本就没资格在人家心里留下半分印象;人家也更不会将你这个不值一提的记在心上。 钱未然面色轻变,走过来立在阮灵身边,“奶奶,这位是阮小姐。上回在青爵的婚礼上,你们见过。” 钱老夫人一哂,“是么?倒是忘了。只记得那天韩芷那孩子陪着我到处走走看看,很是开心。” “那倒都是孙子的错了。”阮灵绝没想到钱未然此时竟然接出下句来,“如果能让阮灵常来常往,奶奶必定便记得了。奶奶提醒的好,孙子日后会经常带阮灵来家中走动。” 阮灵转眸凝注钱未然,心中无声感喟:值得了,真的。不管将来如何,只为了钱未然此时这一句话,便也觉得从前种种都是值得。 “未然!”钱老夫人果然动气。 菊墨一看情势不妙,便笑着挽着老夫人的胳臂,“钱奶奶,哎,您老这头巾的花样儿该变变了。美国那边这股复古浪潮还没退,不过花样儿却又翻新了。您老现在这个out啦,可不能给人看见。” 女人终究是女人,尤其是名门女人,甭管多大岁数,总是重视仪表。钱老夫人一听,便急忙抽回注意力,问菊墨,“换成什么样了?你这孩子,倒是赶紧给我说说。” 菊墨含笑一瞟阮灵,“阮姐姐,这个你最有发言权啊。快给我再说说,你上回说的那个结,是怎么打的来着?”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菊花》~~~~新浪微博今天还会写“回十三爷的话”的段子,O(∩_∩)O】 【阮灵番外】22、老太太的软肋(6000字)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阮灵哪儿能想到,这时候菊墨竟然会突然将皮球抛向她?便有点没接住,愣着盯了老夫人头上的头巾半晌。 钱老夫人登时又是一哂,“四儿啊,怕是你弄错了。阮小姐怎么会懂?” 中国人许多骨子里头有那种阶级感的劣根性,尤其是那些越是自诩名门望族的就越严重。钱老夫人的轻蔑让阮灵迅速醒来——她越是局促不安,越是紧张,就越会让自己显得跟土包子似的,就越入不得钱老夫人的眼。 骨子里有阶级感和门第观念,这也许不是钱老夫人一个人的错,而是许多老人家都有的通病——所以满院这个没用,你不如就顺着她们的观念来;她们不是习惯蔑视么,那你就做点什么让她们只能抬头去仰望的事儿! 阮灵就笑了,当着钱老夫人的面儿,抱起手臂来。她天生个子高,又瘦,这样一抱起手臂来,清冷立现,仿佛身子的每一寸都挂着奚落,“钱老夫人,如果我是您,我就把头上这块绸子直接扯下去。复古范儿是流行,却不是适合每个人的;潮流这个东西,虽然永远吸引着人来追逐,但是倘若追得不得法,反倒是弄巧成拙、自曝其短!丫” 阮灵一旦伶牙俐齿起来,又岂是人能抵挡得了的? 钱老夫人登时气得瞪直了眼睛,“阮小姐,你这话又作何讲?媲” 钱未然略有紧张,站在阮灵身畔,下意识跨前一步,遮住阮灵半个身子;菊花小四儿却在阶上乐的满脸开花。阮灵瞟了他一眼,心里不厚道地想:切,这一乐,脸也挤得跟朵菊花似的! 阮灵被菊墨这张菊花脸一逗,也就不紧张了,笑眯眯走上来,上一眼下一眼看钱老夫人,“老太太,人年岁大了,原本发际线就会向后去,所以对发际线附近头发的保养就尤为重要;您老这天天包着块绸子,便会压着发际线再往后去……再这么继续包下去,那以后等您想不包的时候都做不到了,因为头发都秃了啊!” “你!”钱老夫人又惊又恼。 阮灵个子高,胳膊也长,便不由分说伸手替老太太将那头巾都解开。老太太的发丝柔腻滑下来。阮灵心中不由暗暗称赞:啧,富贵人家就是富贵人家,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头发还保养得这样好。白色可以用染发剂来掩盖,但是这发丝本身的弹性和光泽却是骗不了人的。 阮灵还撑着胆子轻轻闻了下老太太的头发,便惊喜叫起来,“老太太,怪不得您老的头发还这么好,是不是还在用老法子的桂花油梳头!” 中国古代女子最擅长捯饬头发,那些曲转旖旎的发髻,都需要头发服帖顺滑。你永远无法想象,如果梳成发髻的头发还是毛躁呲边儿的,那该成了怎么样一个挑战人类想象力的“刺儿头”。于是那时候的女子都有办法,比如工具用梳齿细密的篦子,可以让发丝刮得顺滑;还有各式头油备用。富家女儿用桂花油,满头生香;贫者女儿可用刨花油,便是木匠刨花,以开水泡过,将那泡过刨花而起了粘性的水蘸着梳在头发上……以如今时代的视角,断断不敢再去想象这些法子了;不过说实在的,刨花油听起来会让人“虎躯一震”,不过那其实是比先进的摩丝发胶发乳等等环保方便洁净十倍的,而且天然无污染,保证无化学残留。 从前阮灵当模特儿那会儿,最痛苦的就是捯饬头发。在后台换衣裳倒是无所谓了,只是手脚麻利就够了;可是头发却不行。走一回秀,弄一堆定型发胶在头上;再换一场秀,又要弄另外一个发型。有时候一天要走六七场秀,便要在最快时间里将前一场秀用的头发洗干净。于是便在后台,最惨的时候就将头伸到洗手池子里,没有热水,只用冷水将头发硬生生洗出来。 也许这些痛苦人还能忍受,头发却经常就罢工了。好不容易留起来的一把长发,不久就干枯如衰草。那时候就听有中式传统的老发型师念叨,说如果能找到古法的桂花头油,哪怕就是刨花水呢,用来定型头发,就也不至于让模特儿们这么痛苦了。 阮灵就记住了,一直想法子去找去。可惜现在虽然很多商家也在玩儿复古的噱头,重新出产雪花膏、胭脂水粉什么的在商店里卖,但是你跟他们要桂花头油,拿出来的却真是油汪汪的一瓶;闻着,便是打鼻子的香精味儿,断不敢就那么抹上头的。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今天却在老太太的头发上给寻着了! 钱老夫人听阮灵脱口就喊出桂花头油来,倒是微微挑了挑眉,这才正眼望了阮灵一眼,“难得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还真识得这个。”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阮灵真是有点激动,便也忘了此时眼前的情势,只一径激动地轻喊,“老太太您是买来的,还是自己做的?快告诉我吧!” 老太太瞟了阮灵一眼,“想买也能买到,你到上海去细细地找,慢慢地问,总归能找到几间老铺子。却不要买他们在堂口里卖的,那不过都是打着牌子糊弄游客的;你得想办法等到他们下班,然后遇着他们厂子里的老师傅。耐心地将老师傅给请出来,最好找个老茶舍坐下来,听听书,慢慢聊聊天。等老师傅们将防备的心都放下了,你再慢慢儿说自己的头发不惯用那些化学香精的东西,最喜欢的还是古法的头油。这样才能央得老师傅们点头答应说替你做一瓯子。” “然后你就该干嘛干嘛去。别着急,也别总是登门拜访,更别打电话催问。大约过了一年半以上的工夫,你再去。到时候老师傅们就会给你一个小瓯子,你再开了盖儿去闻,绝对不是堂口里卖的那味道……” 阮灵听得眼睛都直了,“哎呀我的妈呀!就为了那么点头油,竟然要费那么多工夫,等那么长时间啊!” 钱老夫人不赞同地再瞟一眼阮灵,“咱们中国的那些好东西,那件儿不是慢工出细活才弄得出来的?如今西方的大工业,说白了都是徒有其表的玩意儿!“ “哦,受教了。”阮灵吐了吐舌。 菊墨趁机端了张椅子放在老夫人身后,老夫人就也顺势坐下来。阶上檐下,老太太雍容端坐,三个晚辈就促在膝下,半蹲半坐的台阶上,听老太太讲述。 “其实我这用的,都是自己做的。”钱老夫人缓缓说着,眼角眉梢微有得色,“上海那些老师傅是好,只是一旦应急了,便来不及去请他们做。我每回去上海了,请他们喝茶,便用心记着他们说过的一字一句。时日久了,倒也偷师成功,援引着老师傅们口中透露出的秘方,再加上自己一直的琢磨,倒也终究弄出来些,如今自己用着倒觉着好像不输给那些老师傅的。” 好吧,其实每个人的心底深处,都有些小爱好特想跟人不着痕迹地显摆一下的。每个人都不能免俗,也都想用这些小细节收获一些钦佩的目光,于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小心灵。到了钱老夫人这个份儿上,你让她夸赞自己家里有钱?还是子孙孝顺?或者是游遍名山大川?这对老人家来说都没意思了。可是却这样不期然遇见这件小事儿,就像穿了件锦袍,旁人只看见流光溢彩,却终究有个人过来跟你讨论那盘扣的技法。于细微处,才最见真知和缘分。 钱未然自然听出味道来,便微笑望阮灵,“奶奶有个小小的香坊。平日谁也不让进去,尤其我们这些男孩儿,奶奶总说怕污了里头的香气。奶奶自己调出来的香,技法绝不亚于专业调香师。上回国内著名调香大师林翔云来访,便也称赞奶奶的香品。” 钱老夫人面颊也微微一红,眼睛却越发闪亮。 阮灵咬住唇,仰头望老夫人,“老太太,您老就不能送我一瓶子桂花油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东西自己藏着多没意思!” . 阮灵此言一出,钱未然都紧张得屏住呼吸。 菊墨却还在那儿跟偷腥的猫儿似的乐了一脸菊花纹,冲钱未然挤眉弄眼地让钱未然放心。 有些冷场,钱老夫人挑了眉瞪着阮灵。 阮灵也知道有些冒失了,吐了吐舌头就说,“成,我也不白要您的。我跟您交换。我当年在国外走秀的时候,曾经巧遇过英国女王的御用造型师。我挺好奇那老太太的,就偷着问了那老太太的一些着装技巧和秘密。也凑巧,那造型师跟我还算投缘,于是就给我讲了一些。” “我看您老现在这着装的范儿,很是跟女王老太太是一个方向。您老要是能给我一瓶子桂花油,那我就把那些秘密跟您老念叨念叨。”阮灵挑着凤眼,“这些可都是花钱都买不着的,您老要是不想听,那就算了。大不了我就跟您老刚刚说的似的,也到上海去拜访老师傅呗。就算一瓯子桂花油得费上两三年的工夫,不过我还年轻,等得起。” 菊墨乐得捂住嘴,从老太太背后朝阮灵竖大拇指。 阮灵瞪回去。 她当然明白菊墨安的什么心,从菊墨扭头邀请她一起来钱家,她就明白了。她就是太紧张,开始没放开;现在反正豁出去了,她又岂能输给菊墨,让那小孩儿给看扁的? 富贵人家的老太太是不好惹,弄不好还给你点眼色和冷言冷语,但是人就是人,没有人没有软肋;只要你找到适当的法子,直接攻其软肋,便是有办法能扳回局面的。 钱老夫人深喘了几口气,这才缓缓说,“是么?你如果等得起,那就等着。今年我院子后头的几棵桂树,开的花儿该能用了。我今年秋天开坛子酿一坛子桂花,你如果等得起,那就等这坛子新桂花做出的桂花油吧。从今年秋天,一直到做好,需要一年半时间。” 阮灵磨了磨牙,心说,这老太太真会折磨人!她不说直接拒绝你,就用软刀子扎到你身上,是让你自己知难而退。她一转身依旧礼数周详,尘不染身。 “行!”阮灵咬牙点头,“可这么说定了。老太太,您老可不能糊弄晚辈。我这就回去准备瓶子去,一定找一最好的瓶子候着您这桂花油。” . 之后的时间,钱未然和菊墨被老太太给撵到一边去。当然不是真的撵,而是命官家上茶,让钱未然招待菊墨。菊墨虽小,终究是客,而且是靳家的四公子,自然是不可怠慢。 钱未然跟菊墨坐在客厅喝茶,看老太太和阮灵在一边花厅里凑一起低声说话。 情知是阮灵给老太太讲女王陛下的那些着装技巧和规矩呢,可是钱未然的心脏还是提着的。菊墨笑着用肩膀拱了钱未然一下,“钱大哥,甭担心,好着呢。” 钱未然低低舒口气,“四儿,你今日吓得我险些五内俱焚。” 菊墨耸肩,“怕什么!老人家都是规矩多,如果你按着他们的规矩走,讲究的规矩自然讲不过他们;于是就从一开始就破开他们的规矩。否则你就被套死了……”菊墨说着向钱未然飞了个媚眼儿,“做这事儿,我们靳家的小孩儿都最有心得。从我二哥二嫂开始,我们早已经验老到。” 靳家如今当家的孙媳妇、小老师简桐的故事,钱未然也多少有所耳闻。靳家老太太吴冠榕也不是好惹的,可是人家简桐第一回去靳家,就敢跟老太太拍桌子,据理力争。那可真是直接就把你规矩给你破开了,反倒后来老太太眼尖儿上的第一人不再是兰泉,而变成了这个孙子媳妇儿。 钱未然吐了口气,“四儿,谢啦!” 菊墨却没接着钱未然的谢意,只微微转头,望着雕花窗棂外的那一块碧蓝的天空,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们都幸福了,我就幸福了。” 清风悠悠,眉宇淡然。却有缭绕不去的哀伤。仿佛心怀慈悲心怀的世外隐者,或者行走于红尘的慧根僧侣。 钱未然只能扶额。都说靳家这位四公子是有些痴劲儿的,都说不定什么时候说着说着话就发作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 钱未然跟韩芷的婚礼既然已经提上日程,两家的过从便越发密切起来。但凡城中有任何社交场合,两家都是相偕而至,充分向外界彰显两家的联姻之诚意。 《危险爱情》前期拍摄杀青,芒果娱乐举行盛大媒体发布会。发布会上涌来的不止媒体,还有各大商家。再加上钱家的地位在这摆着,于是便也各大家族均给面子,一场影片的发布会俨然就成了城中名流的聚会。 再一次,钱家与韩家联袂出席。 作为女主角,净璃今晚素淡迷人。在一众衣香鬓影里,净璃只穿孔雀蓝旗袍,窈窕勾勒出身段;鬓边只簪纯白栀子,粉黛极淡。这样反倒越发夺人眼球,大家都以为这是别出心裁。只有阮灵等知近的人才明白,净璃这是怀孕的缘故。为了宝宝健康,不能过度妆扮。 陪在净璃身边的,除了二十四孝忠犬老公一枚,还有嘉怡。 阮灵也赶紧丢下手头一切事,都交给助理去做,只陪在净璃身边,小心翼翼照顾。不过说也奇怪,人家孕妇头一胎怀孕,在早孕期都是很折腾的,呕吐神马的;可是净璃肚子里这位却异常乖巧,从来不在净璃拍戏的时候出状况。于是净璃都笑说,一旦投入拍戏,都会忘了自己是怀孕的。 也只有一个例外:一拍她跟薛安的吻戏,肚子里就仿佛有异动。净璃自己也说不可能啊,胎动怎么也得四个月以后呢,现在绝不可能——可是再拍吻戏,肚子里还是动。 原本不想跟青爵说,省得那当爹的再过度膨胀,可是一看到拍吻戏的时候,青爵那一张恨不得揪住薛安没完没了的样儿,净璃还是决定哄哄他,于是就说了。然后那一向冷酷的十二少竟然当场就大笑出声,还绕着薛安跑了好几圈,以击剑的挑衅跳跃步伐跟人家薛安说,“别惹十三爷,十三爷可不是好惹的!” “今天没事吧?”阮灵揪着净璃问,很担心这样的场合会让净璃吃不消。净璃含笑摇头,“没事啊。这也是我们十三爷的发布会。我们十三爷也是影片主演呢,绝对是第三主角!”每一场主角的关键戏,人家十三爷都在场呢,可不全程参演了嘛。 阮灵就抿嘴,“哟,咱们十三爷看来还要天生是个演员啊?” 阮灵这是打趣呢,却一抬头就看见净璃满脸的紧张。“怎么了?”阮灵急问,顺着净璃的目光望去——便面色也是跟着一变。 钱家与韩家两家的长辈都已到来,钱未然与韩芷相偕去迎接——这倒也罢了,阮灵能禁受得住;让阮灵禁受不住的是,菊墨也一脸甜笑地凑过去,说巧不巧地就挤在钱未然和韩芷中间儿。 而且更要命的是——从阮灵他们这个背面的角度上正好可以看见,菊墨悄然从背后,拉住了钱未然的手! . 虽然从长辈们的角度上看不见菊墨和钱未然的小动作,可是今晚是什么场合?今晚是所有娱记们都齐聚的场合,他们早都削尖了眼睛,到处去踅摸劲爆的料呢!这样一幕,阮灵他们这边能看见,也一定有娱记能看见! “我的天……”阮灵忍不住低喊出声。净璃也担心望住阮灵,甚至怕阮灵晕倒一般,伸手扶住了阮灵的手臂,“阮灵,你,你要坚强。” 净璃之前不知青爵他们使坏,便也担心地转头望青爵,“想办法!” 青爵严肃地皱了皱眉,“这个料实在是太劲爆……如果想要让这料不被爆出去,就只能找个比这个料更劲爆的料去交换……” 净璃急了,“还有什么料能比这个更劲爆?” 青爵继续装,“……现在场中唯一能盖得住所有人光芒的人,只有我。所以除非我们能爆出点自己的料,否则别的统统没用。” 净璃心急,却一转念还是明白,“你的意思是,十三爷?” 青爵这才笑开,“向媒体公布你怀孕的消息,一定能压得住。” 净璃再转头望了阮灵一眼,终于点头,“好。青爵你去发布!” 青爵乐的转身就去,还跟身边的小孟喜笑颜开,“偶也,她终于答应我暂时不拍戏了!” 净璃则一脸正色跟阮灵说,“给我接洽几个孕妇角色的戏!” 阮灵原本心忧呢,此时活活被这对夫妻给气乐了。 . 青爵的消息一发布,登时全场掌声雷鸣。这真是《危险爱情》的双喜临门。 韩家二老跟菊墨站在一块儿,也言笑殷殷。纵然别人未必入得韩家二老的眼,菊墨的身份毕竟是特殊的。菊墨也乖巧,一句一句的应答,逗得韩家二老很开心。韩太太便邀请菊墨,“你韩姐姐和钱大哥的婚礼,你可一定要来。” 菊墨乖巧点头,“就算您不让我来,我都得来呀!跟我自己结婚一样,我可在乎了呢!”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菊花》。】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grui9630、 3张:womenjiaxiaoxi、 2张:wahwo、春行、 1张:豌豆花、wangjibo、yujiao、1990lingdian(后台记录打开到9页,后头就乱码了。如有落下的亲们,某苏一并鞠躬啦!) 谢谢微风的红包、绿茶的鲜花、小米的闪钻,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阮灵番外】23、陷阱(6000字)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呵呵,这孩子……” 韩家二老都是严谨的人,听出了菊墨的弦外之音,却也只当是小孩子说话不留神,当做玩笑罢了。 菊墨岂能容得二老就呵呵一笑避过去了,于是特地仔细解释了下:“真的,就跟我自己婚礼是一样的。钱钱结婚就是我的婚礼,钱钱的誓词就是我最想听的心声……” 韩家二老就算再大度,听着菊墨这样的话,又如何还能面上挂得住?韩父便伸手拍了拍菊墨肩头,“四儿,不可如此笑谈。我们听见倒还没什么,若是被外界与媒体听了去,怕又是一场虚妄猜测。” 韩母也点头,“并不是我们老一辈的还是老古董,而是要提醒你们这一辈孩子,言行都要顾及家族脸面些。因为四儿你不仅仅是四儿,你首先是靳家的四少爷;外界对你的评价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要这对你们靳家。” 菊墨面上笑眯眯应下,肩头却还是桀骜一耸,“真是让韩伯父、韩伯母见笑了。我们靳家一门的孩子,都天生反骨,怎么顺毛捋都捋不顺的。媲” 靳家的孩子再怎么着,那也是靳家,任是哪个家族都得敬重三分。韩家父母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只希望菊墨这孩子方才说的那话只是口无遮拦,却无实际内涵的。 韩家父母好对付,媒体又岂是好对付的?钱未然一个闪身的工夫,已是被一帮记者围住。大家倒是也先卖钱未然面子,先问了些有关《危险爱情》的问题;然后话题一转,便转回到方才那一幕上来―― “钱总,刚刚我们都很不小心地看见,在您和韩小姐身边出现一位美貌少年;而那美貌少年的手绕过韩小姐,于背后与您的手握在了一处……韩总对此难道没有解释么?” 钱未然只潇洒一笑,“各位媒体朋友怕是误会了。钱某理解各位视角不同、距离远近不同,所以眼见的情形会与事实真相有所出入。”钱未然一扬手中钥匙,“方才是那位少年将车钥匙交还到我手中。手大钥匙小,远远看来倒像是我们的手握在一处。” 钱未然淡然挑眉,“相信各位消息灵通的朋友也知道我日前撞过一次车,很巧的是我撞上的也是我家族世交的子弟。我把他的车子撞坏了,暂时没有车子代步,我自然有义务将自己的车子借给他开。他回来,也自然会将车钥匙交还给我我。这有什么不妥么?” 钱未然就是钱未然,在娱乐圈打滚这么久,早已善于将突发事件的首尾设置清楚,让毒舌的记者都无从下口。 “哦,原来是这样。”记者们就也只好偃旗息鼓。其实刚刚那一幕的确太过惊人,让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混这个行当的人,几个人不认得钱未然呢?所以自然也都知道钱未然这个人,文雅翩然,但是绝没有同性那边的爱好才是,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多年拍不到任何一个镜头。 当然,还有他们真正得罪不起的:且不说钱家的地位;那位美貌少年的背后的家族,就更是他们不敢招惹的。媒体可以随便编排些富二代的花边新闻,可是仔细问问自己,真的敢乱写军方和警界的子弟不?除非你真是吃饱了撑的,活拧歪了吧? 一众记者刚要散,菊墨在那边儿呆着仿佛没意思了,便也过来凑热闹。自自然然站到钱未然身边,笑眯眯面对一大帮记者。笑容甜得都能析出“+”来,那叫一个天真无邪加粉嫩甜美。 记者们刚想离开的脚步,又自动转回来了。虽然暂时没人敢直接去惹这位少年公子,却都决定留在原地观瞻。 菊墨朝钱未然撅了撅嘴,“干嘛在这边这么久,也不回去陪人家?” 满场记者握着相机的手都微微颤抖了下。 钱未然脸都一绿,还得解释,“跟记者朋友们聊会儿天。” “我要你只对着我一个人说话。”菊墨清音又起,颊边粉红团聚,“而我也会只听你一个人的声音。” 有几个记者已经忍不住扶额,腿肚子有点酸软。 钱未然最初的职业反应过后,此时再听菊墨的第二句话已经能够镇定下来。转而微笑,“好啦,这就过去。我跟记者朋友们打个招呼。” 钱未然说着转向记者们,“不好意思各位,今晚实在宾客太多,招待不周,还望大家海涵。我先去忙,各位有事可以联络我公司员工,或者稍后我再过来。” . 菊墨跟钱未然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韩家父母眼中。两夫妻不由得惊愕对望。韩母忍不住问,“少博,未然这个孩子,究竟怎么回事?” 韩父也摇头,“从来未曾听闻这孩子有半点诸如此类的传闻。可是今天怎么会这样!” “韩芷呢?”韩母担心地四顾寻找自己的女儿,生怕女儿也看到了之前那一幕,“说接个电话,怎么这么久都没见人?” 韩父也只能安慰妻子,“今晚的影片是韩芷跟未然两边公司合作的作品,韩芷是女主人,自然要忙碌些。没道理要让韩芷总围绕在父母身边,岂不小家子气?” . 净璃和阮灵那边也看出不对劲了。 净璃握住阮灵的手,生怕阮灵也误会,只低声劝慰,“阮灵,怕只是一场误会。我认识钱大哥多年;更何况还有青爵,他们认识的时间更久。如果钱大哥是这样的人,我们早就会知晓,定然不会一直延宕到今天。” 阮灵却反倒清亮一笑,“净璃你担心我?哈,没事的。”压低了声音在净璃耳畔,“我跟他上过床,我知道他内里是什么样!况且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有可能是弯的,我也能把他给直过来!” 净璃这才放了下心,捂着嘴低笑,“其实我现在更好奇这位四公子。他名字叫菊花,又愿意故意在人前这么着,难道他真的是个GAY么?” 阮灵托着下巴想了想,“他绝对是一傲娇受。不过至于攻他的是个男,还是个女呢,那我就不好说了。” “啊?”净璃睁大了眼睛。虽然跟阮灵这厮在同一个寝室里厮混了四年,接受了阮灵不少腐女的观念,但是净璃毕竟是在傅家这样的深宅大户里长大的,于是对这样的知识有点接不稳。 倒是走回来的青爵冲着阮灵就一瞪眼,“说什么呢!别教坏我们十三爷!” 净璃赶紧笑着打岔,只问阮灵,“怎么一直没看见薛安?电影男主角玩儿失踪么?是不是媒体给他的压力太大了?阮灵你最好去看看,他能一路走回来其实已经不容易,你多细心照顾他些。” . 亏了净璃提醒,阮灵这才发现薛安已经在视野中消失良久。 也怪今晚事情太多,阮灵的心上总有前后排位:排在首位的自然是身怀有孕的净璃,阮灵不敢离开净璃左右;其次是钱未然,阮灵的眼睛总是会不自觉去寻找钱未然的身影。于是便无法兼顾,一时没留神薛安的行踪。 原本阮灵并不是特别担心。薛安一路走回来,状态已经越来越好。影片中受到监制、导演以及剧组上下同事们的一致夸赞;而且他身为金鹿奖影帝的自信也重新找回,即便应对媒体,也重见昔日的光芒与老辣。于是阮灵想当然认定,今晚这个场合,薛安不必她太担心。 况且她与薛安的绯闻还在一路炒着,于是阮灵便有心与薛安拉开一点距离,省得那些记者又无风三尺浪地瞎编排。 可是此时发现薛安不见了,不知怎地,阮灵心上竟然掠过一丝惊跳。 便只想,也许是自己觉得对薛安过意不去吧?今晚对于薛安是这样重要的场合,她真是应该多陪伴他一点的。 在场中找了一圈,与各界人士寒暄点头,顺带问了场中的本公司同事,都说没见过薛安。阮灵皱眉,于是便推开大门走到走廊去。既然大厅当中没有,首先的猜想就是卫生间。薛安也许是去卫生间了,或者去外面抽烟吧。 阮灵在门外站了站,想等一等薛安。却迟迟还不见影踪,便问门口的小弟。薛安外形醒目,那小弟便也有印象,说是薛安入电梯上楼去了。 阮灵心中莫名地紧了一下。大厅上头都是客房,薛安上楼干什么去了? . 阮灵只能不动声色自己入了电梯去,小心地寻找。倒是有个客房部的工作人员认出阮灵来,却更难得那女生能认得她是因为她从前当模特儿的经历。那女生兴奋得满面通红,“当年还是高中生,不谙时尚,只学着杂志去搭配衣装。当时最喜欢的模特儿就是阮小姐你,觉得你好酷好有型,不自觉模仿你的风格多年。后来你不再出现在杂志上,只觉自己的着装也迷失了方向。后来在娱乐新闻上再看到阮小姐,一眼便认出来,惊喜得像是找到了失散的亲人!” 阮灵自是感动。可是心中依旧焦灼,便小心地向那女生打听,是否看到薛安。 女生狡黠一笑,“阮姐姐你等着,我去找我同事,让他调各楼层走廊的监控帮你找!” 人生处处有贵人。阮灵终于顺当找见薛安身影。 向那女生和她同事致谢,并拜托保密之后,阮灵便顺着走廊一直走到那个房间门口去。 想要直接抬手敲门,却还是紧张地停下了手。不敢去深究,心底那片汹涌而起的恐慌是什么。 . 犹豫良久,其实不过是客观的片刻,只是她心头辗转多番。终究还是抬手去敲门。下头的宾客都等着,真是耽搁不得;男主角意外不在场,难免会被媒体无端猜疑。 “咚咚咚”,三声敲门。里面隐约有动静,却迟迟未见开门。 阮灵咬牙,按手机发短信,“薛安,你可有事?开门再谈。” 想过各种可能。比如他是不是忽地又厌倦了娱乐圈的是非?或者他是此时忽然想起从前,想起那个女人陪同他站在闪光灯里的过往,于是他要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再或者,他是没来由地心情不好?――仿佛从那晚他彻夜不归之后,两人再见面,说的话总会奇怪地生出许多客套来。她不想,可是却又不知道是哪里招惹到了他,有点没办法解决。 也许她是被薛安吓到了吧,又或者说是被薛安微信名字的那八个字吓到:你若安好,我便欢喜。 薛安从没对她明确表达过什么,可是这含蓄的八个字却似乎泄露了太多。于是阮灵这样的大妞也觉得害怕了。她不是胆子小,她是不希望再牵扯一个无辜的男子进自己的情场来。她的心多年之前早已订下,她已经不可能再接受另外一个男子,所以她不想伤了薛安。 更何况,薛安曾经就被自己的经纪人伤过,她如何能再让他重蹈覆辙? 可是也许她在这方面经验还不算老道,处理起来有些笨拙,便只能眼睁睁看奇异的疏离从两人的相处中涌起来。就像是蒙蒙的雾,看着原本没什么严重,却始终隔着眼目,望不清了对岸的他。 阮灵再敲三声门,表达自己坚定的态度。 终于房门打开。门内的一切映入阮灵眼中,阮灵几乎吓呆在原地! . 房间中一片狼藉。床铺上,被子都卷成了麻花般,一半还缠在床头的铁栏上。薛安穿着浴袍立在门边,而那呆坐在床铺上的女人,讶然竟是韩芷! 阮灵觉得自己这一瞬间真是已经死了,却还是手脚麻利奔进门去,急急将门在背后关严,仿佛唯恐怕走廊上有人经过,看到了门内的这一切。 “你们?”阮灵的嗓音都颤抖起来,“怎么会是你们,啊?” 此时召开的是《危险爱情》的发布会,投资人之一却与男主角上了床?这是滑哪份儿的天下之大稽! 薛安依旧沉默。 韩芷则咬着牙,将衣裳一件一件套回身上。虽然这样狼狈,却依旧不改她优雅本色;倒似乎那个不堪的只是旁观的阮灵,而她依旧紧紧握着自己的雍容。 阮灵努力控制着,走上前去帮韩芷拉上背后的拉链。直到连带着拉链都跟着颤抖,阮灵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韩芷自己蹬上高跟鞋,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向房门。经过依旧立在门边的薛安时,略作停留,只仰头望薛安的脸,随即便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 “韩芷!”阮灵惊得疾呼。 稍后薛安还要下去见人,身为今晚的男主角,若是颊边带了红手印,该怎么办! 韩芷却依旧没有解释,扯开了房门便出去。背影凛然地,带着一种愤怒和决绝。 . “到底怎么回事,啊?”阮灵真是疯了,冲薛安喊起来。 薛安依旧不解释,只转身走回床边去。 阮灵惊栗,“薛安,我不信你是这样一个不懂分寸的人。我知道你是成年人,我可以尊重你个人**,尊重你想做自己的事;但是拜托你想清楚今天是什么场合!作为电影男主角,你怎么偏要趁着这个机会来做……来做这件事!” “更何况那个人是韩芷啊!她是你一半的老板,而且你该知道她跟钱未然的关系!薛安,你疯了么你!” 阮灵气急,便收不住自己的脾气,“你可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你!从前是跟自己的经纪人,如今直接搞到自己老板头上了,啊?薛安,你真让我失望!” “啪,啪啪……”门口传来稀稀落落的掌声。 阮灵一呆,木然转头望向门口。 这才发现方才韩芷走得急,房门竟然没有锁住! 而此时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庄臣和庄重!庄臣一脸微笑,金丝边眼镜藏不住黠光;而庄重则在拍着巴掌。 “哟,今天的《危险爱情》果然是一出好戏。不光戏码精彩,戏外的情节就更精彩。”庄臣不疾不徐地说,“经纪人与自己的艺人激情如火,按捺不住相约上楼来开.房;却原来男艺人的胃口更大,一个经纪人已经不足以满足他,他要首先上过老板的未婚妻,然后再上经纪人……啧啧,真是麻辣爽口。” 阮灵狠狠瞪着庄臣,直接扯下高跟鞋,举着便要敲向庄臣去! 庄臣却一改往日斯文,一把攥住阮灵手腕,“阮小姐,我警告你,我是学过空手道的!你若再乱来,我不敢保证你的手腕是否还能保得住!” 薛安则转身来,狠狠瞪住庄臣,“你放开她!今天的事,是我自己的事,与她无关!你可以尽冲着我来!” 庄臣望着薛安,笑了,“冲着你来?啧,我真是不忍心啊。几年蛰伏,穷困潦倒,好不容易拨云见日,重新上了部好戏,重新有了红的迹象――如果我将这条丑闻抖搂出去,薛安啊,试问你还怎么混?尤其敢上自己老板娘的这份勇气,会让内地哪个经纪公司的老板还敢签你?” 庄臣笑得志得意满,“我真不忍心将这件事去告诉钱未然。他那么捧你,看似在雪藏你,却用他钱家的所有关系网将你好好地隐藏起来,让所有的媒体都找不到你;他表面打压你,是为了让你焦躁褪去。他这次甚至动用了他手中王牌傅青爵的老婆来帮你搭戏,更是将个电影发布会办成了城中名流聚会的高规格――可是你如今呢,上了他未婚妻,又即将要上他喜欢的女人……啧啧,你说钱未然会不会想亲手杀了你?” 薛安没出声,阮灵却先指着庄臣尖叫起来,“方才那个小女生,说什么崇拜过我的,还细心调出监控来帮我找到薛安的身影――那个人,分明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庄臣大笑,“阮小姐,莫非你真的相信,你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多年前的昙花一现,真的值得让人对你念念不忘?” 仿佛一柄剑,狠狠就刺进阮灵的心里去――她不是脆弱的女人,她不在乎自己真的没能被人记住;她心中疼的只是,当年她曾经那么勇敢走到钱未然面前去,是不是钱未然也从来就不记得她,于是便从来都不曾再认出她。 “谁说的?”心中疼到极处,阮灵却转而妖娆笑起,“谁说没人对我念念不忘?庄公子,你就是啊!不然你干嘛随着我上楼到了房间来?其实就是我约你来,就是你对我念念不忘呢!” 阮灵咬牙,猛地上前一步便抱住了庄臣! 庄臣一惊,没来得及闪开,身子已经被阮灵直接推出房门,阮灵身如灵蛇,一转身便将他压在走廊墙壁上,唇便落了下去…… . 忍着恶心,阮灵凑近庄臣的耳朵,实则是在他耳边呢喃,“庄二公子,这走廊上可都是有监控的。我跟你这一幕,谁人都摘不清。你若敢对外界胡说八道,我就也会同样胡说八道。” “我阮灵真的没什么,我自小就是太妹,此时更是一女勾三男而风评不好,我不在乎再多一个污点;而庄二公子你就不同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庄二公子,我拉你个垫背的,我绝对赚大发了!”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菊花》~~】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vivian、 2张:秋天、 1张:hui1028(绣姐今天抽,就打开3页记录,没能提到名字的亲,统一说谢谢啦。) 【阮灵番外】24、不能没有你(6000字)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客房这边的动静极快便传到楼下去,一众记者舍了大厅的现场,拎着相机就向上冲。幸好酒店的保安人员训练有素,在电梯前后堵住一些;只是总归有无孔不入的,从消防安全通道和员工通道打通关节上来。一时间窄窄走廊被围得水泄不通。 AA也冲上来,挤开人群挡在阮灵前面,一边跟同行们说好话,一边急问阮灵,“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阮灵高扬下颌,傲然地笑,“就是各位眼睛看见的情况。我阮灵再攀高枝,我看上庄二公子的年轻英俊单身多金了!丫” “阮灵你闭嘴!”AA急得吼她。就算旁人听不出来,AA如何听不出来阮灵那听似高亢坚强的嗓音里努力掩盖着的脆弱和绝望? “各位,先缓些拍照。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跟阮灵聊聊,行吗?”AA入行多年,这几年也越发独当一面。她义气,圈内的口碑也不错,于是便也有人卖她面子,“AA你快点,我们都不想放弃这个料!” 好在庄重那边也在出力弹压。就算阮灵和AA这边人微言轻,庄重那边的话,娱记们还是不能不给点面子。庄臣更是狼狈地掏出手帕捂住脸,狠狠说,“若有不实报道或者捕风捉影,本人保留诉诸法律之权利!” 现场的情形缓了下,AA便将阮灵扯进房间去,急问,“阮灵,你总该对我说实话!” 现场情形来得太突兀,阮灵一时也解释不清,只能扯着AA的手,:让他们写吧。只要是写我跟庄臣,怎么写都行!只要别牵扯薛安,别牵扯韩芷,更别――牵扯钱未然!“ AA这一听便也隐约猜着些轮廓,“……你跟庄臣是假的,只是想遮掩薛安、韩芷、钱未然之间的事?”AA自己说完也吓得脸色一白,“他们三个,能发生什么事?媲” 阮灵疲惫摇头,“AA,求你,先别问。我自己也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AA点头,“好,我不问。你的主意客观来说还不错,你捉住的庄臣足以吸引媒体目光。只是阮灵我要问你:你真的准备好了来做这个替罪羊,并且能承受得起由之而来的所有后果?” 阮灵坚定点头,“AA我能!帮我!” “好!”现场情形已经容不得再多犹豫,AA果断起身,“你放心,我会用我所有的影响力,帮你把焦点往你跟庄臣身上来引!” 阮灵终于舒了口气,疲惫地向AA露出笑意,“姐妹儿,谢啦!” AA转身出门。开门的一分钟之内,AA已经专业地想好说辞,正待向同行们发布――却愣住。不过几分钟之间,走廊里的情形已经发生了变化,她方才想好的那套说辞,已经失去了发表的条件! 走廊里依旧那么多人,甚至涌上来更多人,但是却不再如之前那样混乱。所有人都安静环绕着两个人。 傅青爵与钱未然。 而花和月另外三人也站在他们身后,几人都是通身冷冽,不怒自威。就连那个新来的靳家四少爷靳菊墨,一双泛着桃花的眼瞳里竟然也刺出冷冽剑芒来,让人一见便是骨寒。 . AA忍不住惊喘了下:还好,净璃没在这里,否则她才真是要被吓死的。否则若是动了净璃的胎气,那他们才真是万死莫辞的。 只一个傅青爵,便已足够将场子的气氛压住。 倒是钱未然,永远的温润儒雅。他甚至在笑。只不过钱未然的笑却是朝向庄臣。庄臣在钱未然的注视下,略微有些局促,却也不服输,抬起眼睛来凛然回视。 “庄总,其实许多事我并不想拆穿。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薛安。曾经的旧痛经过那么多年,终于再他心底结起硬痂,让他能暂时遗忘疼痛;于是我不想再将这层硬痂揭开。于是我这几年当做什么都不知,更在你庄家进入内地娱乐圈经纪界的时候,依旧能与你们握手言欢。因为我崇敬人类遗忘的本能;遗忘不是忘本,而是自我疗伤、自我救赎的一种方式。我希望薛安忘了,更希望庄总你们也能忘了。” 钱未然轻易不做这样长篇大论,做了那言辞背后一定有故事。娱记们便越发小心,唯恐错过钱未然一个字眼或者眼角眉梢一寸神情。 “可是自从庄总暗中接近我公司阮灵小姐时,我便已清楚,贵方是不肯用遗忘来予人后路、予己后路了。庄总,其实我真想直白问你一句:以你庄家的家大业大,这样对一个演员赶尽杀绝,岂非欺人太甚!” 娱记开始发出窃窃私语:原来雅禾有目的接近薛安和阮灵,原来是想要对薛安赶尽杀绝? 那么,岂不是说……! 青爵周身披满玄黑冷气,这会儿倒是一笑。不过那一笑更是森然,“各位媒体朋友,其实你们没查查港台娱乐圈当年的旧闻么?大家只关注了薛安恋上他的经纪人,于是被对方的未婚夫用抢指着脑袋――却没人去查查,那用枪使强的未婚夫,又是谁?” “啊!”娱乐媒体们都是惊呼。并非没人查,而是当年港媒所有报道对此都是语焉不详,想来定然是对方来头太大,于是便没人敢直接爆出对方身份。 青爵倒是不意外,双手插着裤兜就乐,“香港那可是法治社会,谁人敢当众在公众场合就拔枪?这私自保留枪支本身就是刑事罪,足够判那人入狱吧!” 媒体记者一致点头。这便是当年媒体一致语焉不详的原因了,否则你媒体岂不是成了给警方提供证据者?那你日后还想不想继续生存下去了? “好吧,那还是我来给大家爆料。”青爵冷笑,伸手点指庄臣,“那位当众舞枪弄棒的,就是这位庄二公子的家兄,庄家大公子!” . “啊!”整个走廊便都是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于是一切便都好解释了:为何雅禾会故意接近薛安和阮灵?为何今天这个场合庄臣却在?为何阮灵拼了命地要跟庄臣玩儿暧昧? 庄家那边的理由倒也能大致推测到:对于中国男人来说,最大的仇恨不过是两宗――杀父仇、夺妻恨。薛安曾经就跟庄家大公子有夺妻恨,所以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就算后来逼得薛安结束演艺事业,远远避退到内地来,可是富家公子的面子依旧不肯饶人,非要让薛安就此一蹶不振才行――于是薛安又上了新的电影,又要红了,庄家便要再下死手! 不光是薛安自己,就连所有敢帮衬薛安的,无论是经纪公司,抑或是经纪人,都要一同击倒!便是要你薛安从此跌回泥泞,在泥水里自行攀爬,却再无一人敢伸手帮你! 其心至狠至毒! . 可是毒蛇就是毒蛇,就算被掐住七寸,却还要做最后一啮!庄臣转头凝望钱未然和青爵就笑,“二位这是想说什么?说我庄家为了一个艺人,这样费尽周折?值得么?” “就算这个推论的情节很勾人,很有趣,可是也请各位自行反推,看看是否有足够的理论来支撑你们的推论?――就算他曾经对我嫂子心怀叵测,但是要我庄家这样为他一个戏子这样做,你们真觉得我庄家的生意可以清闲到这个地步?” 庄臣的反问没有错,媒体们也开始动摇。 庄臣抓住机会,发动反击,“而且此时的情形是,阮小姐与薛安孤男寡女同在一室;薛安更是衣冠不整……” 阮灵此时也已经出了门来,面色惨白望钱未然。她最不想于此时再到钱未然眼前来。那感觉便如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拼着一把勇气走到他眼前去自荐,以为自己也有优势,却根本没让他正视过一眼;再以后,便是有了名模头衔,却不过只是他不屑一顾的狼狈模样……如今又是。她在他眼前从来都是这样不堪,又凭什么想要获得他倾心的凝眸? 她永远没有净璃的幸运。却不是因为钱未然比不上青爵,而是她永远比不上净璃!净璃人如其名,永远是通透干净的女孩子,心中的情感更是纯粹专一;哪里像她阮灵,从小就没有过好名声,一路走来,尘土满襟。 这样的她,凭什么能入得了钱未然的心;凭什么还想让钱家长辈接受她?真是痴心妄想啊她,如果换了她自己是钱老夫人,都一定不会点头啊…… 可是那些也许都还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要在此时此刻,再度出现在钱未然眼前。 他必是――又要对她露出轻蔑了吧? 尽管他们的关系早已不如以往,她也能探知他心中对她的在乎――但是,那会是爱么?仿佛还没到达爱的程度,于是便更不会有婚姻的厚度。 阮灵知道避不开钱未然的目光,更逃不脱庄臣的质问,还要面对众多的媒体。于是阮灵笑,她脊背倚着墙壁,烟视媚行地笑,“庄总说得没错。薛安在房间里,正是等我来。其实又有什么奇怪呢?我们都是单身男女……” 阮灵说得妖娆,笑得妩媚,她用她天生的魅力来遮掩她内心的绝望。她表演得很好,真的。不管怎么说,她也跟净璃一样是学过四年的表演的!她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个女演员,尤其是要用这样的演技来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于是她什么都豁出去,什么都完全泼洒出来。她相信,她有能力骗过媒体,她更有能力骗过自己…… 哪怕从此要在钱未然轻蔑的目光中,转身离去,再也不去奢望,有他的未来。 . AA心疼,想要转身握住阮灵的手;却有个人更快,抢在AA之前,一把握住了阮灵的手腕! 阮灵自己都惊得叫起来,没说完的话就变成了倒抽的冷气。所有人也都惊愕望向那个握住阮灵手腕的人――钱未然。 只有青爵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去望花和月那三只,还有菊墨。五个英俊无匹的男子,终于彼此相视,露出淡淡笑容。 “各位,其实大家误会了。”钱未然笑容淡然,“其实阮灵来等的人不是薛安,是我。” “哦――”众人都是惊呼。虽然阮灵跟钱未然的绯闻传得有些日子了,但是看钱未然跟韩芷的婚礼依旧有条不紊地筹备着,于是娱记们就也认定,钱未然也会如同其他世家公子一样,秉承打死也不承认的态度。阮灵充其量不过是个小三儿、拜金女。却着实没想到,就在婚礼日期临近的此时,听见钱未然这样承认! “钱未然,你别胡说八道啊你!”阮灵尖叫着,眼泪已是倏然滑落。这一刻才更知道,在能嫁给他和保护他之间,她永远宁肯选择后者。她明白,若是选择了她,钱未然可能要背负多大的压力;虽然她私心里依旧期望能美梦成真,但是她已经宁肯不让他为难。于是这一刻她第一个尖叫着喝止他,她不要他牺牲自己来护着她! 她没关系啊,真的。反正她从来就是这样一个大妞,大大咧咧、随随便便,从小便是太妹,于是活该爹不疼妈不爱,长大了也得不着自己爱的男人――她对钱未然的一切,不过是奢望;就像小粉丝,仰视崇拜的大明星。这一辈子,不是每个粉丝都有机会嫁给自己崇拜的明星,更多智能是遥远仰望;可是哪怕只是遥遥仰望,能看见他安好,看见他光芒熠熠,就够了,真的就够了……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过那些亲密。她已经知足,她已经觉得很幸福。于是这一刻,她不要他这样做! . 钱未然转头,却笑了,只望着她的眼睛,“傻瓜,让我说。” 钱未然再抬头望一众媒体,“薛安衣衫不整,只是意外。他方才在楼下,身上泼了酒水。身为他的经纪人,阮灵自然要带他来更换衣裳。” 青爵含笑举手,“这个我作证,因为那事儿就是我干的。你们也知道我是妒夫一枚,方才在楼下你们总围着我老婆和薛安问亲热戏的事儿,对此我颇为不忿,就故意在与薛安对饮的时候将酒水撒到他身上,目的就是将他从现场撵走;我这个正经的男主角才好登堂入室。” “哈哈……”记者们就有笑起来的。 庄臣面色大变,绝没想到钱未然会挺身而出;就连一向冷硬的傅青爵都能将事情揽上自己的身。眼看天平将倾,越发不利于他一方,于是他再出狠招,“是么?那我倒要追问一句,钱总跟阮灵约好了到这个房间来,意欲何为?别忘了,钱家与韩家的长辈都在楼下呢,钱总你这么做,又是怎么想的?” 这样一句一句都攻向钱未然来,阮灵心痛得止不住眼泪,便吼过去,“尼玛你是个娘们儿啊!老娘约钱未然来谈分手,行不行,啊?老娘单恋钱未然,老娘看重他有钱,又是我老板,于是老娘想钓他这个金龟婿;可是后来发现钱未然对韩小姐情比金坚,于是了老娘颓了,老娘甘愿放手啊,行不行!” 阮灵拼了,“老娘越是跟钱未然共事,就越发觉得自己不堪,觉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故事真他妈是个无耻的故事。老娘也无耻,但是老娘还没无耻到家,于是老娘自己放手,你们听没听懂!” 阮灵抹了一把眼泪,“老娘玩儿得起也放得下,姓庄的,老娘不像你们庄家,这么拖泥带水、死缠烂打!你听懂了么?” . “阮灵!”门内的薛安被阮灵给锁在卫生间里,可是他这会儿竟然也挣脱了卫生间的门,奔出来站在阮灵身边,心痛地看阮灵一脸的眼泪。 仿佛有什么坚定从薛安眼眸滑过,他抬头冷冷望庄臣,“庄总,难道真要我将过去的一切此刻都在内地媒体前掀开么?若是你真的想,我不介意奉陪到底;可是如果你不想,那就请你适可而止!” 薛安疼痛望阮灵,“别再,伤害我的经纪人!从前那一次我来不及阻止,这一次,我绝不会容许发生!” 庄臣的面色终于惨白下来,被追到死胡同的困兽一般盯紧薛安的脸,发出负隅顽抗的喘息。 “安哥,您说的是什么?请与我们言明!”嗅觉敏锐的媒体立即就糊上来,围紧薛安。 薛安再望一眼阮灵,便要开口―― “薛安!”钱未然却忽地喝止,分开人群握住薛安手臂,“好了。作为你的经纪公司老板,我此时应当全权充当你的发言人。相关事情不要再让你自己困扰,都交给我吧。” 钱未然转头再望媒体,“今天站在各位眼前的,不但是一个要保护旗下艺人的经纪公司老板;更是――”钱未然目光越过人头,静静落在阮灵面上,“要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男人。于是有什么问题,各位都只管向我提问。暂时给时间给阮灵平复,也让薛安更衣。” 青花和月几人都走上来,各自分化媒体的注意力。 阮灵流着泪扯紧钱未然手臂,“……我求你,别这样!韩家和你们家的长辈还在楼下,韩芷她……”阮灵说不下去。方才韩芷那绝望而愤怒的背影,此刻还疼痛地烙印在她心上。 也许一切都是她错了。如果没有她出现,也许韩芷便也不会背负这些压力和疼痛。那样的天之骄女,韩芷有太多资本获得幸福,可是现在为什么一切都让她给毁了…… 钱未然轻轻握住阮灵的手,温柔伸手,指尖拭干阮灵面上泪痕,“阮灵,菊墨那天撞车问过的一句话很好:我心中藏着的人,究竟是谁?阮灵,我钱未然这一生后悔的事情不多,但是有两件,始终如刺一般扎在心上,不敢触碰,更无法拔出。” “什么?”阮灵怔住,睁着泪眼望他。 “当年,我曾经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儿受苦,却只转身走开,丢下她一个人在痛苦里。我永远忘不了她的目光,她从最初的期盼和欢喜,渐渐便熄灭了其中的光芒,再到后来只剩下绝望的颓败……我觉得我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亲手毁了她……我绝不能,让那样的事再发生!” “钱未然!”阮灵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望钱未然。 钱未然却轻轻一笑,便推开了阮灵的手,转头招呼媒体,“请跟我来!我会向大家交待一切!” 钱未然再转头,宁静望薛安,“替我照顾她,别让她再哭。” . 酒店也怕出事,便给钱未然提供了一个多功能会议室,所有媒体鱼贯而入,挤满房间。 钱未然站在前方,依旧温度翩然。只是他此时的目光,褪去了世家公子惯有的那种高贵的冷漠,而是湿润地,温暖地,漾满了春泉一般的灵动。 “……我还是顺着之前阮灵的话来说吧。”尽管前面阮灵说过的分手不是真的,可是钱未然要替她圆过这个谎,以不给媒体留下把柄,“阮灵是想要提分手。她是自尊自爱的姑娘,我遇见她的时候,她并不知我有婚约在身。大家说她是小三儿,实在是冤枉了她。其实都怪我,怪我这多年不愿意将自己的私事公开,于是就连阮灵都不知道。” “我们相遇,一切来得猝不及防。等她知道婚约的存在,她的痛苦便无人能分担。终于,她主动提出分手。可是我拒绝了――我拒绝她的离开,因为我,不能没有她!” ----------- 【今天更新到这里~~~绣姐又在改系统,改到后台啥也打不开,汗死。还是统一给所有送过月票和道具的亲们鞠躬啦,大家周末愉快。《小菊花》那边昨天第二更死活不显示,稍后某苏去试试看哦~~~】 【阮灵番外】25、放手也是一种胜利(6000字)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当着众多媒体的面,钱未然轻轻闭上眼睛,“今晚是《危险爱情》的发布会,其实我本人正经历着的同样是一场‘危险爱情’。我明白这场爱情对我将意味着什么:我与韩芷小姐的婚约已经缔结数年,双方家长都是殷切期望,业界也都已知晓,而一旦背信弃义,这对我钱未然来说,将是个人信用的巨大挑战;” “同时,我钱未然虽然可以对外人说,我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白手打拼而来,但是我现在仍要跟大家坦白承认:我能顺利走到今天,背后实则有家族的巨大支持。这不光是家族会提供相应的资助,更重要的是家族提供给我的这个身份——因为我是钱家的子孙,所以出去办事,无论是政府相关部门,还是家族的世交旧友,都会看在这个身份的面子上给予巨大的支持。如果没有这个身份,我想走到今天,绝没有这样顺利。我能拥有家族这样的支持,实则是当年以这个婚约作为交换——如果我背弃婚约,家族一定会失望之下,撤掉原本给我的支持。我知道我的事业将因此而面临巨大的挑战,我就像个断奶的孩子一样,终于要独自面对这个社会,真正白手来做自己的事业。虽然有自信,可是心中自然难免失落;” “还有,今天我的背信弃义,会让韩家对我生出埋怨。我知道韩家长辈都是高风亮节,可是日后我与韩芷公司的合作却终究不能再厚颜持续。我从韩家得到的资源也要一并还回……” 钱未然向来都是风姿翩然的男子,身在娱乐圈沉浮,却总是衣不染尘。可是这一刻,他向媒体露出了他脆弱的一面。再不是从前的游刃有余、意气风发,此时的他看起来是灰暗的,甚至有些虚弱。身在娱乐圈中的人,都是小心藏起自己这样一面,而只露出自己光辉灿烂的表面来——单就钱未然此时的状态,对于娱乐圈中来说可能就是危险。 他今晚的承认,所能带来的危机还不止是他说出来的这些。还有诸多的经济成本:比如他们酝酿的企业上市,会因为这个丑闻而受到打压;比如传言有风投想要投资芒果娱乐,也会因为对钱未然本身的失去信任而终结这次合作……事业与爱情,永远是一个男人在人生中必须要做的、势不两立的选择。钱未然此时如果想要选择爱情,他必须就得付出事业的代价;虽然他在事业上已经拥有了很多,他却有可能失去一多半的事业未来。 作为圈内多年与钱未然交好的媒体,许多记者都忍不住暗自替钱未然捏了把汗。 钱未然语气稍顿,目光却越见温柔,“可是爱情就是爱情,纵然它的修饰词是‘危险’,却也终究改变不了它的中心词——我爱阮灵,爱那个与我没有婚约的姑娘。所以就算‘危险’,我也决定要牵住她的手。” “今晚我趁着《危险爱情》发布会的机会,再约阮灵上楼来,其实就是做好了被你们发现的准备。好了我的声明就到这里,还要恳请各位媒体朋友,如果有指责,请尽数向我来,不要再让阮灵受伤;还有,请尽量保护韩芷小姐。整个事件当中,最无辜的人就是韩芷小姐。我没能信守婚约承诺,没有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已经亏欠她太多,于是便恳请诸位能笔下留情……这是我唯一能再为她做到的事。拜托了……” 钱未然说罢,90度深深鞠躬。 满场静默。纵然是恨不得刮骨挖料的娱记们,此时都一时缄默,不是不知该继续追问什么,而是此时此景不忍再继续多做追问。 那个在娱乐圈里几乎可以呼风唤雨的男子,此时向他们剖开了心窝子,又是这样深深鞠躬。人非草木,谁能真的狠心下去,只为了一则八卦爆料,而不给人再留下半分余地? . 钱未然带着媒体进了小会议室,阮灵哭着要跟去,却被青花和月给拦着。那四个家伙变身四大门神,都立在门口守着,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去;薛安和菊墨两人一边一个夹住阮灵,将她拖入房间去休息媲。 阮灵终究是阮灵,大哭过五分钟,便起身走进卫生间去洗脸。洗完脸出来,脸上的妆是全都冲没了,不过不施粉黛的她看起来反倒更娇小,更真实。阮灵走出来就横刀立马跨坐在薛安面前的沙发上,瞪着一双已经哭过了红肿了些的丹凤眼狠狠瞪着薛安,“你给我说!你跟韩芷,究竟怎么回事儿!” 菊墨凑过来笑眯眯,“薛大哥快说啊,我也想听……”床铺上的情形早落入菊墨眼睛,菊墨特地还伸手研究了下那被子是怎么打成的麻花结…… 阮灵转头瞪他,便起身直接将菊墨给推出房门去,“少儿不宜!” . 菊墨在上头又转了两圈,发现大家都各自在忙着自己的事儿,就他一人儿是无事闲人,便下了电梯去。楼上情势虽然严峻,楼下那还有个傅二嫂顾净璃呢,那可是个不能惹的孕妇哎! 傅二哥死活没让傅二嫂跟着上来,就是怕傅二嫂动了胎气,现在下头肯定没人照顾了,他得下去守着。 却满哪儿都没瞧见净璃哪儿去了。 楼下大厅虽然也得了消息,不过好在依旧没太乱。毕竟芒果娱乐的工作人员都在呢,秩序维持得都还不错。菊墨特地瞟了一眼嘉怡。嘉怡果然是傅家的女儿,虽然看着柔弱,可是在变乱之前却能挺身而出,此时看起来已经颇有青爵的几分气场,倒也能将现场都压服住。 菊墨便过来问小孟,净璃哪儿去了。 小孟叹了口气,“在化妆室呢。”小孟再瞟一眼菊墨满脸的粉嫩,摇头,“你别去捣乱去啊!老板娘跟韩大小姐在一处说话呢。韩大小姐面色不对,老板娘定是怕韩大小姐会出事。” “哦……”菊墨点头,却哪里肯听小孟的,抬步就朝化妆室去了。 . 化妆室内,韩芷哭过了,呆坐在沙发上。净璃微微弓腰,手放在韩芷肩上。化妆室柔软的金色灯光落在她们两人肩头,在她们的发丝上也笼上一层轻软的金纱。菊墨透过门缝看着她们二人,不知怎地,总有身在意大利,看那些著名的大师雕塑时候的感觉。有一点庄严,却在那庄严当中总是呲出一点悲伤的毛边儿来,就仿佛是在折射,这世间所有庄严的事情,都势必要走过隐忍与悲伤。就像看那些以“圣”字来命名的作品,知道它们所诠释的是圣经里的故事,却看那些雕塑中人物的神态身姿,只看到是普通的人。所以所谓神圣与庄严,不过还都是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反过来说,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却可能创造出神圣与庄严。 终于,听见净璃说话。她柔柔说,“韩姐,我不信你真的会以酒乱性。你的性子我最知道,你向来是冷静自持的人。如果你真的是会被酒精麻醉的人,那么你行走娱乐圈这么多年,早已落入无数的陷阱。所以你这段话,我听得感动,但是却不相信。” 韩芷仿佛一惊,抬头望净璃,“为什么不信呢?那晚我喝醉了,很难过,正好是薛安送我回家。我看错了人,我将他当做是钱未然,我与他上.床……这都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净璃,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可是你此刻未免自作聪明。” 净璃垂下头,忽地小小声说,“韩姐,你竟然在欺负孕妇……这是有罪的……” 门外的菊墨都忍不住呲牙笑出来。傅二嫂果然是天大地大都不如孕妇最大,这样的时候都能抬出这身份来。 “……韩姐,你这是在教十三爷撒谎。如果将来十三爷出来了,天天跟我们撒谎聊皮的,你得负责……”净璃依旧委委屈屈地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纵是还在情绪悬崖上的韩芷,都没能忍住,扑哧儿一声笑出声来,瞄着经理摇头,“净璃,我此时倒是庆幸韩赓没能娶到你,否则还不被这样的你。日日吃死,永无超脱?看看现在吧,就连那一向冷硬难惹的傅青爵,也日日在你身边陪着笑脸;对外人他可能会说是因为你们孩子的缘故,他不敢惹你生气,可是看他眼角眉梢那真正泛起的笑意,就知道他根本是心甘情愿。” 净璃也笑起来,淘气望韩芷,“韩姐是想说一个真理:男人都是贱.人么?” “哈哈……”韩芷终于笑出来,无奈地摇头。 净璃却不放松,依旧循着之前的话题,“至少,薛安就不是的。我虽然与他交往不多,但是毕竟在剧组里共事这么久;也算是借着《危险爱情》相爱了一场。所以我想我能知道他的性子——他不似外表曾经的那样落拓,他是有坚持的人。” 韩芷有些怔住,却还是点了点头,“是的吧。我跟他的交往还没有你多,所以说不上什么。” 净璃轻轻闭上眼睛,灯影下她的睫毛微微弯翘起,点点轻颤,“所以啊,就算韩姐你喝醉了,可是薛安这个有坚持的男子也不会趁人之危才是。同样是你么两个都这么冷静的人,怎么会荒唐地只给我一个‘酒后乱性’的说辞来做借口?” 净璃咬着唇,睁开眼睛嗔怒地瞪韩芷,“韩姐,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怀孕了之后就真的便笨了吧?” 韩芷只能叹息着垂下头去。她知道她能骗过很多人,不过骗不过净璃。 净璃却皱了皱鼻子,再一眨眼,已是落下眼泪来,“韩姐,我知道你好强,你不想对任何人服输。你不会放弃婚约,但是你很早以前已经明白告诉过阮灵,那婚约不过是家族交换的产物;同样地,你现在知道钱大哥和阮灵都被这婚约所困扰,你有心想帮他们,却不想让人知道是自己拱手退让……” “你是韩芷,是娱乐圈里著名的女强人,你更是韩家的大小姐。你有自己的自尊,你有自己要维护的家族脸面,所以你不能草率而为;便是对阮灵,你也是一样的——她是你的情敌,可是你却还是能让她进你公司的经纪人培训班,一手栽培她;纵然外头蜚短流长,你还会约她一起喝咖啡,跟她当推心置腹的姐妹……但是姐妹归姐妹,情敌却还是情敌,所以你不会选择拱手退让,你不想让钱大哥和阮灵知道,你是在帮他们……” 韩芷轻轻怔住。 . 时光闪回,那个在酒吧与阮灵摊牌的晚上。 她借着酒意,告诉阮灵,家中长辈决定让她与钱未然尽快完婚。那时酒吧里灯影闪烁,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映入阮灵眼底。阮灵那个女人就是古怪,越是这样灯光喜庆,就越显出她骨子里的薄凉;越是这样五光十色,却越反倒映出她眼中那唯一不退的悲哀……而她越是这样,就反倒越显妩媚。 她以为阮灵会哭,会发作……却没有。阮灵只是坐在灯影里微笑着,再微笑。最后笑到让她都不敢再面对,借着朋友邀请唱歌而远远逃到台上去。站在台上,再去回望阮灵,便越发显得阮灵好瘦啊。那样的又高又瘦,虽然是当模特儿的最好身材,可是在夜色灯影里却显得那么孤单,就像一片削薄了的纸片人,仿佛一阵风吹来便会飞走了的。 韩芷知道,阮灵这一路走来也有多不容易。从小便没有家庭的温暖与扶助,她一路自己挣扎着磕绊着顽强地走到今天。外人都只道阮灵是大妞,整天大声说笑、生冷不忌,什么荤段子黄笑话全都来者不拒……可是只有同样用坚强来做自己外壳的女人才知道,这样的女人除非天生,那么便无非都是在用那些大笑的假面来掩藏内心的软弱。 只有这样看似强大,才不会有人去深究,没有家庭扶助的她,一路走来是否艰难;才不会有人想要问,自己这样凡事苦苦支撑,是否疲惫……她只给人看她的笑,看她的张牙舞爪。她唯有在提到钱未然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孤单又软弱的神情。 这些这些,韩芷全都能看懂,因为曾经无数次在夜色里的镜子中,韩芷也曾经看见过这样的自己。 看着身边的女子一个一个地获得了幸福,她的同学与手帕交,此时泰半结婚生育,就算暂时没结婚的也都有了固定男友。唯有她,身单影只——或者她也没资格这么说,毕竟还有婚约,还有钱未然;但是她却早就知道,钱未然给她的除了一纸婚约,便什么都没有。 阮灵像个制片人一样单薄得让人生怜;那么一纸薄薄的婚约,便空洞得根本无法承托起一生的时光。她也想浓墨重彩地爱恨那么一场,就像净璃跟傅青爵,或者净璃母亲与傅豹生……哪怕后来不得圆满,至少在自己年轻的时候轰轰烈烈过那么一场,便也没有遗憾。 可是此时,细数手中已经不多的青春时光,却始终没能遇见那么一个能点燃自己的人。 她本性是如火的女子,她自己知道;只可惜,没人愿意陪她一同燃烧。 于是隔着舞台的距离,她遥遥望着阮灵的悲伤,又如何不是看着自己的悲哀? 于是,她按下电话,那是薛安的号码。 否则薛安又怎么会那么顺利地找到那个酒吧?就算微信摇一摇的软件能创造一些偶遇的奇迹,但是这个现实的人世间,并不总有奇迹发生的。 薛安来了,她醉着过去打招呼。阮灵今晚很冷静,虽然一直在悲伤地微笑,却没喝太多的酒;反倒是她看似早已烂醉如泥。 她热络地与薛安对饮,薛安也默契地没说是她打了电话,于是两人合作完美地骗过了阮灵。直到,阮灵离去。 薛安是个绅士,他明知道她没喝太醉,却还是坚持送她回家。 她进屋的时候没开灯,窗外的街灯,以及远处一块巨大电子广告屏的光一起花花绿绿筛进窗玻璃来,将房间照得迷蒙如梦。她蹬掉高跟鞋,光着脚蹒跚着走进房间。 她在那迷蒙如梦的灯影里抬头望薛安,她说要跟他跳舞。 她光着脚踩着薛安的皮鞋,初时冰凉的,很硬;可是跳着跳着他脚上的皮鞋开始变软、变暖。同时变软变暖的还有她的身子……她依偎进薛安的怀抱,去用力呼吸他身上男性的气息。 这么多年,从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地拥抱过她。在模特圈的时候,有过设计师礼貌地拥抱,却没有过这样的温暖;跟钱未然有过多年婚约,她却从来没机会进入他的怀抱去吸入他的气息……她忽然很委屈,委屈得在薛安怀抱中抽泣。 然后就像心有灵犀,她主动抬头去吻了薛安,缠住了薛安的身子……薛安犹豫,很犹豫,可是最终还是配合她完成了一切…… 那一夜,他们的身子火热,可是他们两人的心却都是冰冷。 她明白,薛安是真的聪明的。从她给他打电话,到她踩着他的皮鞋要与他共舞,他怕是早已知道她的企图——于是他虽然犹豫,却终究还是配合了她。 因为他们各自都知道,他们两人之前发生的这一切不是为了愉悦自己,而不过都是为了给那个人,一条通往爱的生路。 她是自己选择一夜乱情,于是她对自己说:韩芷,够了。是你先出轨,所以你放了钱未然吧。 她再对自己说:看见阮灵难过,你便也仿佛看见了自己。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放了她,自己便也得到了解脱吧?没人会笑你被情敌打败,你没败给任何对手,你只是自己选择放手…… 于是自尊便得到了圆满。而薛安也是心有默契,她自觉不算利用了薛安。薛安对阮灵的眼神,她也早已看得再明白不过。 于是这一夜的关系,对于他们四个,都只有好处,而没有害处吧。 只是她永远不想让人知道,永远。她依旧是高高仰起头的女强人韩芷,她不是会主动退出的胆小鬼。 . 她原以为一切做得都很好,好到完美无缺。 可是当今晚的发布会,当双方的家长再度默契地联袂出席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原来真的没有想象中坚强。她想在今晚便将一切挑明,说是自己想要悔婚。可是今晚的场合也许太过盛大,灯光太过闪耀,让她一时间不得不去重新审视自己的家族身份。倘若这样公布了,父母颜面何存? 整个发布会,尽管她的目光多次飘向钱未然,但是钱未然无一例外地没有回望过她。全场人众,她却只觉孤立无援,对自己的决定越发有些失去信心。 倒是那影片的男主角、薛安走过来,仿若无意凑在她耳边,“我在上边开了个房间。” 她遽然明白,真的可以借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公开。也许不需做什么,只需媒体捕风捉影,说他们两人一同进了一个房间……就够了。 她便与薛安一前一后上了楼,进了房间。可是却没想到,后来是阮灵随后而来。 她与薛安之间什么都没做,可是薛安却在阮灵敲门的几乎同一刹那,将床铺扭乱,而且生生扒下了她的衣裙! 韩芷那一刻怒不可遏。她知道薛安这样做是为了阮灵,是为了让阮灵看到他最不堪的一幕,然后就此安心转身离去——可是那一刻,薛安将她当做了什么?是同谋,抑或只是个道具! 她也是个女人,她也是个高傲的女人啊! 于是她悲怆离去,终究忍不住甩了薛安一个耳光!——尽管,这一切原本是她启动。 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就像这么多年一样;甚至就算此时净璃已经猜到她的用心,她也不会承认。 她只告诉自己,所有的选择都是自己做出,只是为了自己。 她不是为了帮钱未然和阮灵。 她也永远不会让他们知道这一切。永远。 --------- 【即便退出,也要留一个傲然的背影,而不只是简单地出让,这是韩芷一直在某苏心中的映像~~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菊花》。】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树熊、 3张:日暮 2张:星宇、 1张:瀚文、兴玥、coralsue、等待、 谢谢流星的红包、清璇、咪.咪龙的花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唷~~ 【阮灵番外】26、因为爱情(6000字)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酒店楼上,阮灵望着薛安,“薛安,你跟韩芷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你现在总归可以告诉我!” 薛安只回转了头,视线掠过窗棂,去望窗外那一片蓝天。如今城市高楼林立,便将头顶那片天空都挤压得只剩下参差的小碎片,边沿都不齐整,被各式各样的楼顶给分割着。不过幸好还能在空气污染之下保留一点蓝,那蓝上还能穿过一片灿烂阳光,金色与蓝色配在一起,真是能让人心情舒畅许多。 是谁说过,如果心情不好,便仰头30°角望天,那么心态便会变得积极起来。可能其中的秘钥不在仰头的角度和姿势,而在于能够在那样的视野中看见头顶的蓝天吧丫。 “薛安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你甭想我会放过你!” 不知怎地,阮灵就觉着此时薛安面上的表情有点像老僧般,宁静却又透露出被悲天悯人的慈悲。阮灵真不习惯面对这样的薛安,而且越面对越让她心里没底――她也是个肉眼凡胎,她能用作推测基础的就只能是眼睛看见的,薛安跟韩芷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床铺上又变成了那么个样儿;韩芷走的时候还狠狠甩了薛安一个耳光…… 于是就此推测起来,不外乎得出这样的结论:薛安强要了韩芷…… 而薛安这样做的原因,就是为了她阮灵! 阮灵每每想到这个方向上,就想撞墙。且莫说薛安这样做,是不是会承担法律责任,以后在娱乐圈还怎么混;更重要的是――韩芷啊。韩芷凭什么就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阮灵越想越着急,越想越难过,于是便越发觉得薛安那两脚踹不出个屁来的闷罐子样儿让她越发难以忍受。阮灵就站起来,砰地碰倒了刚坐过的凳子,她叉腰急吼吼指着薛安。原本想好了腰大声嚷嚷的,却一张口就一股气堵到嗓子眼儿上,那股子原本预备好发作的大嗓门都被郁住,怎么也发不出来;眼睛便跟着酸了,她用力想要眨回去,却不管用,还是有大颗的泪滴坠下来媲。 阮灵用力,却只发出哭泣的声音,“薛安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呀!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我他妈的良心不安,你明白不明白!” “我这辈子当惯了独行侠,我不习惯别人这么对我好。薛安,你可以说我没良心,可是你们总归不能做了好事儿却什么都不对我说吧!这是有关我的事儿,凭什么就不给我知情权,啊?” 急吼了几句终于再说不下去,阮灵捂着脸蹲在地上,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 . 阮灵这段日子真是承受了太大的压力。这个世界上的人,多少都有些会从骨子里欺软怕硬、捧高踩低的;阮灵的这段绯闻里,媒体们也知道钱未然、韩赓背后的家族背景不好惹,于是便将所有污水都尽情朝阮灵身上泼。谁让阮灵是个没有家庭背景,甚至没什么亲友能替她出头的?况且她从小就风评不佳,圈子里输给过她的同行就更是趁机爆料,恨不得将她往死里整。可是阮灵都默默地挺下来,跟薛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依旧还像个大妞似的傻疯傻笑,就是怕影响了净璃的胎气,也怕薛安好不容易复苏的信心再度萎靡。 薛安从未曾看见阮灵这样哭过。 就算那个晚上,在韩芷的酒吧,明明看着阮灵的眼神绝望到几乎就要哭出来,可是她却依旧还是忍住了,甚至还能当着他的面微笑…… 可是今天,阮灵终于再也压抑不住,这样地放声哭了出来。 因为她不是怕自己难过和疼痛,她是怕因为自己的缘故害了旁人――她怕韩芷和他薛安都被她连累。 薛安的眼眶也狠狠地湿了。 时光翩跹回到当年。那是在公司的办公室,他跟经纪人刚跟一个剧组谈过,正在憧憬事业的美好前景。忽地办公室门口就大乱起来。可是很奇怪,直到多年之后,薛安却一直觉得那一瞬他耳朵里听见的不是乱声,而是一片宁静――宁静得就仿佛大地破晓,万物尚在梦中。 他转头望向办公室门外,就见经纪人已经一脸惊慌,甚至是哭着冲了出去想要堵住门。他就仿佛被梦魇住了一般,怎么都动不了,甚至还带着一点微笑看着那满脸戾气的男子推开众人的阻拦直接冲了进来。然后奔到他面前来―― 将他从梦魇中唤醒的,是顶在额头上的冰冷家伙,还有那家伙上膛的“哒”的一声。那声音真的不大,可是却想一根针一样狠狠刺进他的神经,让他瞬间感受到了疼,于是便醒来,回到现实中。 方才耳朵听不见的声响,仿佛瞬间重新启动,一下子全都冲进他耳鼓。他听见公司同事在惊慌地呼喊,更听见经纪人的大哭与哀求…… 他都没看向那个男人,他只在人丛中去找寻那个他心爱的女人。她满面的惊慌、满脸的泪水,仿佛随时都要晕倒。她却远远在一边都不敢过来,那样柔弱,那样娇小。 那一刻他不知怎地,心就累了。 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还要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样惊恐、这样彷徨,那他还算什么男人? 于是他就顺着那个男人的威胁,在他面前跪下来,盯着那乌黑的枪管,遵照那男人的命令,发誓说从此消失,再不到她面前来…… 可是阮灵不一样。她个子高、手臂长,遇到任何事她都像个八爪鱼似的,张牙舞爪地挡在他前面,将他给好好地保护在背后。 其实也不光是这样对他,阮灵对她身边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钱未然、净璃、AA、小孟……仿佛不论是谁受了委屈,只要是她身边的人,她便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伸出长胳膊长腿去挡在那人前头去。而从不去问,那人究竟做了什么,是否做错了什么。她总是对身边的人那么信任,那么回护;可是反过来,她几乎从不向身边人诉苦,从不让身边人为她的难过而难过。 薛安甚至忍不住轻轻笑了下。他对她最初的观感是――她像个爷们儿。 于是最初,他便用“哥们儿”来称呼她;而她也对此极为接受。也许对阮灵来说,他们之间就是同性的哥们儿,这种关系的设定才会让她安心,才会让让她可以不必分心地替他做一切。 可是后来,还是他自己搞砸了一切。他开始透露出自己的情感来;他发誓他绝非故意,只是有时情动,原本自己无法控制。于是他便清晰看见了她眼中亮起的亮亮的蓝色――那是类似于冰霜的颜色。 她在防备他……这个发现让他心沉入死灰。 他便张大了眼睛去看周遭,极容易便发现了她对钱未然的感情。尽管她很小心,尤其是在公司的时候,可是她望向钱未然的神情是那样与平时不同;甚至许多时候是闪躲的,不敢被钱未然发现一般。 于是他不能不懂:她在他眼前是个爷们儿,她只有在钱未然面前才是个女人。 于是对于直男来说,他跟她之间便只能当哥们儿,再没更进一步的可能。 这个发现让他万念俱灰,却也心悦诚服。身在娱乐圈中这么多年,能够始终坚持心中所爱、洁身自好的女人,比大熊猫还要珍贵。于是他愿意呵护这份珍贵,而不是为了私利而去亲手毁了它。 可是他绝不希望她会哭,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时一般这样绝望地在他眼前哭…… 薛安知道自己再不做任何解释,便非但没能给阮灵救赎,反倒也许会将她推入更疼痛的渊薮里去。她从来不是普通的女孩,她从来不会将他人的帮助和努力当做心安理得。 “阮灵,其实你不好奇我与庄家的关系么?庄臣在走廊里那句话问得好,他们庄家家大业大,怎么就至于非要跟我一个戏子过不去?就算曾经我喜欢过他大嫂,但是那也已经是陈年旧事,至于他们还这样不饶人?” . 阮灵果然被吸引住,抬起泪眼瞅着薛安,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我当他们是小肚鸡肠。可能有些有钱人会觉得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而任何曾经敢忤逆他们的人都该下地狱,所以他们想继续踩着你,不让你再有出头之日咯。” 薛安笑起来,“这倒也是没错的,不过道理虽然说得通,却从推理上来说不够严谨和充分。” 阮灵咬了下手指,瞪着薛安,“……你不会想说,你最近又偷偷跟你那个经纪人联络过了吧?或者你又跟她发生婚外情,你们藕断丝连……” 阮灵还在继续往下扯,反正都是言情小说的典型套路,她脑子里偷揣着许多呢;却被薛安的大笑声给截住。薛安倒了杯水递给阮灵,“你答应我好好坐下来,别哭了;我就给你讲这个故事。” 薛安想了想,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刚刚钱老板离开的时候,是郑重将你托付给我。他说,让我叫你别再哭。” 劝慰阮灵,可能说一千道一万,终究抵不过一声“钱未然”。钱未然的希望,她一定都会做到,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 果然好使,阮灵便硬生生咬住了唇;继而深深吸口气,将眼泪鼻涕神马的液体全都吸溜回去,然后仰头咕咚咕咚灌掉几大口水。再回眸时,已是平静下来,只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望薛安,“坦白从宽吧。” 薛安笑起来。 这世界上是个女人都会哭,但是像阮灵这样能哭得痛快、也结束得利落的,却着实少见。他从小是个混混,他最讨厌黏黏糊糊、动不动就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女孩子;可是如果都是像阮灵这个哭法,他倒着实是喜欢的。 “阮灵,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我妈是单身妈妈吧?她怀孕的时候被家里赶出来,自己肚子里揣着我到了乡下。我出生之后多年,都不知道我爸是谁……” 阮灵咚地一口就被水给呛着了,咳嗽得惊天动地,甚至咳出了眼泪。却都顾不得,只是一径盯死薛安,“……你,你该不是想告诉我,你那个他妈的亲爹,就是,就是庄家的老头?!” 阮灵是个大妞,但是她一旦敏锐起来,却也是几乎带着尖刺的,能一直刺到人心底去。薛安笑起来,“拜托,你能不能笨一点,至少等我讲完整个故事再猜到啊?” 阮灵哪里还顾得上薛安的调侃,一把抓住薛安的手臂,瞪大了眼睛,“真的?” 薛安轻轻一笑,点下头去,缓缓阖上眼帘。 “我靠!”阮灵大骂,“那我就明白庄臣他们为什么要对你不依不饶了!是怕你回去认祖归宗,是怕你会分了他们的财产,是不是?所以他们才要将你踹到淤泥里去,让你越发不堪,让庄家老头子就算有想认你的心思,却不得不顾着庄家的颜面而不能实施……庄家,真他妈的阴狠!” 薛安闭着眼睛,睫毛轻颤,“最开始的一切,我还曾经在心中多少怨恨过从前的她……以为她贪慕富贵,于是跟了庄家大少;可是这几年的蛰伏,让我心也宁静下来,重新回想当日种种,知道有些事怕是我给误会了。” “我也能想到了!”阮灵大骂,“肯定是看你跟你那经纪人感情越发好,于是庄家便想从她那里做突破口来整你。看庄臣那人模狗样的,他哥定然外貌也不会太差,再加上又是名门公子,主动去追求你那经纪人的话,没有哪个女人能禁得起这个诱.惑……所以最开始可能不是她移情别恋,而是庄家那边的有意设伏;于是到后来你那经纪人就也真的移情别恋了……” 薛安又笑,笑得仿佛在听旁人的故事,“所以我不恨她,甚至从客观来说,她也是因为我而受连累的。嫁入豪门真的就是幸福么?便比如今日之郭晶晶嫁进霍家,婚宴还没摆完,便有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等着看他们的婚姻究竟能持续几年?于是我现在只觉,是我连累她受苦;如果不是我与她的关系,她便也不会人生突然转弯,走到豪门的路上去。” 阮灵望着薛安,看阳光从窗玻璃筛进来,在他身周勾勒上一圈迷蒙的边儿。真的,如果不是生生确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现实,听到这样的故事情节,真的以为只是一场梦,或者是看了一场电影。 可真的就像净璃说的,人生是一场比任何电影和小说更精彩、更复杂,也更狗血的故事。每个人都可能被安排出场,并且不自觉地沦为狗血的创造者。 其实阮灵一直挺好奇,“狗血”这个词儿是怎么日渐流行起来的。要是论在古代,那撒黑狗血还是除妖安魔的利器呢,却怎么一转身儿就成了略带贬义的说法了捏? “所以……”光晕里,薛安静静转回头来,垂首望阮灵,“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阮灵,如果此时我的经纪人不是你,而是换做另外一个人,不管是男是女,我也都会再努力一次。当年我连累她,我没能在一切发生之前保护住她,这个疼痛让我多年无法痊愈;所以我发誓过,再不会让我的经纪人、我身边的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所以阮灵你不必多心,也不必觉得心中不安。我这样做,其实并不是为了你――只是巧合,我的经纪人现在是你罢了。换了是别人,我也一样会这样做。” 薛安眼中已经恢复平静,只黑白分明凝望阮灵,平静地微笑――他这样说,是否终能让阮灵不再良心受到煎熬,终究能够心安理得? 人生如戏,戏中总有太多巧合,所谓无巧不成书。他只是碰巧遇见了她,她则碰巧成为他的经纪人,仅此而已……这样说,好不好? 从此过滤掉,那些巧合之下的心动,那些辗转反侧的曾经。 便如他用于微信名的那八个字:你若安好,我便欢喜。 便一切都已足够。 “那韩芷呢?”阮灵转了下眸子,还是含了泪,“你有没有强迫她,伤害她?” 薛安笑起来,“阮灵,你是我经纪人,是我哥们儿,但是不等于我的任何事都要你来代劳。我跟她之间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阮灵记住,你可不是我的奶妈子。” “再说,我跟她之间的任何事根本就不是为了你――你这样抢着出头,会不会有点,呃,自作多情?”薛安挑眉笑起,一副无赖的痞子相。 便是这样,便是让你心安,好不好? 阮灵还想问。薛安却起身按住阮灵的肩,然后竖起手指,“嘘……我听见外头好像有点乱。是不是钱未然的媒体说明会结束了?” 阮灵果然弹簧一样跳起,也顾不上再追问薛安,转头就朝房门奔去。然后打开了门便奔出去,毫无一丝停留,更无片刻回眸。 薛安立在她的背影里,身上沐浴着阳光,努力地微笑。 再微笑。 便是这样了,这便是她的选择,从不曾改。 人生如戏,每个人的人生戏码里,都有注定的男女主角。而其他人,就算以更为出彩的戏份出现,就算有再棒的形象设计与服装道具,却依旧注定了只是配角。于是也不必怨天尤人,只静下心来追随那剧本的安排走下去,于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做足自己的戏份;然后在该下场的时候下场,不带走一片云彩。 就好了。 . 薛安说的不错,外头是有响动,果然是钱未然的媒体说明会结束了。不过却没薛安说得那么夸张,走廊里其实一点都不乱,媒体记者们有序从会议室走出,沿着走廊安静走过。 阮灵很是紧张,脊背贴着走廊墙壁,望着那些走过的媒体记者。 有的记者见阮灵,还礼貌地点了点头,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娱记们刚开始发现***时候的那种狂热。以前阮灵还跟小孟他们开玩笑,说一看娱记们那种眼神儿,就好像看见一群苍蝇发现了一堆臭气熏天的东东一样,越臭它们越喜欢,越臭它们越是眼光贼亮。 这一刻,阮灵看见了不同的目光。是人的目光。自然界里,按照现有的理论来说,也只有人类是拥有悲悯之心的吧? 阮灵便也微微躬身,向每一个媒体记者行礼。只是小小的祈求,不是为了自己,却是为了芒果娱乐,为钱未然,为了薛安和韩芷,为了《危险爱情》。 危险爱情,今天的这一段,对于整个芒果娱乐来说,真是一个危险的时刻。 AA跑过来,抱住阮灵,“你怎么也在这儿不停地鞠躬?跟你那个呆子倒像是在夫妻对拜……” “嗄?”阮灵不解其意,只张大嘴巴望AA。 AA的眼泪却都无声滑下来,“快进去看看他。从结束到现在,他还一直在讲台上90°鞠着躬,始终不肯起身。我看如果不是你去,他都不肯起来的。”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菊花》~~~】 【阮灵番外】27、再不遮掩来爱你(6000字)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阮灵丢下AA,几大步跨到小会议室门口去。房间内灯火通明,坐席上还坐着几个媒体记者,都是很年轻的样子,仿佛还不甘离去,想要再继续挖一点料。 阮灵环顾了每一张年轻的脸,明白这事儿也就是刚入行的记者才干得出来。对于那些老记来说,他们深谙娱乐圈的游戏法则,有时候看似他们在使劲挤兑一个圈内人,但是事实上他们是会留下转圜余地的——因为明星和圈中人就是你记者的饭碗,料不能一下子挖绝,否则你记者日后写什么,未来吃什么?只有年轻人才会以冲动为代价,看似极为敬业,却着实不懂得给自己留后路丫。 阮灵的心内就有点恼。 可是会议室内其他部分又都是空的,只有些**的桌子椅子,于是阮灵的眼睛终究还是躲不过地转向了讲台——其实她多希望AA之前说的事儿早已解决了啊,等她进来的时候,那一向风姿翩然的男子早已立起身来,又恢复了他素日风姿翩然的模样…… 可是现实就是跟她过不去,她转头,目光落向讲台去。其实她有不少时间做心理建设,从刚刚AA告诉她,到她进来观摩了一大圈儿,这时间也不算短了,她完全有余地一道一道竖起心上的篱笆来,做好完全的防备。可是她却还是败了,目光刚落在那身着银灰色西装的身影上,还没来得及对准焦点,视野便一下子被涌起的泪水给模糊掉。 然后就觉得他宛在水中央一般,随着水纹荡荡漾漾,无论她怎么溯徊从之,都走不尽那道阻且长。她就只能站在水的此岸,遥望着水的彼岸,然后用力地眨眼,想将眼中所有的水分都给挤掉——她不会游水,她弄个排水机把水给抽干了行不行?她知道自己这招儿是简单粗暴,可是简单粗暴才有效啊! 于是自然便顾不得这是什么地方,周遭还有那几个新晋的狼崽子在虎视眈眈,也顾不得那几个狼崽子会用什么样的笔法来描写她此时的情状——反正,反正她现在什么都不管了,她只想穿过这片水,走到他身边去。 . 钱未然已知她到来,略有局促,却还是保持原来姿势。那几个年轻的记者摆出不依不饶的架势,仿佛不论他如何坦诚,对方都还想继续采访一样。可是却还是看见了她的鞋尖儿走进了他的视野。 然后她鼻音浓重地仿佛轻笑了下,然后钱未然就听见她哭音里含着笑说,“免礼平身——媲” 原本心中还有静默的悲壮,可是被她这么一句话,登时便将眼前的情势涂抹上了卡通的色彩。饶是钱未然,估计也是躬身的时间太久了,大脑有些缺氧,所以一时自控松懈,没等他自己醒过神来,已是扑哧儿一下笑出声儿来。 守在门口的青花和月几人,加上小孟等人便都趁机呼啦都拥过来,将钱未然直接给簇拥着直起身来。青爵还扭头冲阮灵挤眉弄眼,“谨遵懿旨,他平身了!” 那几个狼崽子一般的年轻记者便也都一下子呼啦围过来,开始了新一轮的纠缠,“钱总,您的意思是,就此背弃婚约?” 阮灵终于压抑不住了,转头叉腰,像是老母鸡一样伸开翅膀,将钱未然护在身后,“你们还有完没完?你们究竟想要知道什么,今天索性跟老娘问个够!我今天配合你们,你们有什么都赶紧提出来;若是日后还为了这个纠缠不休的,别说老娘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年轻记者都是火力旺,听见阮灵这么破口大骂,就也来了脾气,有的就冷笑着发问,“阮小姐现在这样高调,看来是俨然以胜利者姿态自居咯?娱乐圈里小三儿不少,但是能成功上位的却是不多,阮小姐果然有资本这样狂妄自大一下,根本不用去考虑韩小姐的感受啊!” 这世界上嘴巴最厉害的不是律师,而是记者,尤其是娱乐记者。阮灵当然早有领教,于是此时只笑而反倒不怒,她叉腰摆胯,笑容妖娆,“你说我不知道韩小姐的感受?那你的意思是,你倒是知道喽?我可真是好奇怪,韩小姐与你非亲非故,恐怕你连跟韩小姐当面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还没有吧,你怎么就敢自诩是韩小姐心声的代言人?我也想反问这位记者先生一句:是我不知道韩小姐的感受是犯错了,还是先生自诩深知韩小姐的心情才是自作多情啊?” 阮灵字字如钉,说话的模样又是妖娆含笑,活活把那个记者噎得愣在原地半晌喘不了气! 青花和月四人都忍不住笑出声儿来,都觉着阮灵骂得痛快。对于这种不拿自己当人看的记者,你就得让他继续狗血淋头! 倒是钱未然微有担心,轻声喝止,“阮灵!” “干嘛?”阮灵嗓音登时柔软下来,转身就奔到钱未然眼前儿,只抬眼望钱未然的眼睛,“你叫我,要干嘛?” 她一秒钟之前还那么尖刻,一秒钟之后在眼前已是这样柔情似水,钱未然不由得心中一荡,便轻轻笑起,只在她耳边低语,“女孩子,犯不着为了他们变得没气质。” 阮灵脸颊腾地红起来,以掌心掩了唇,羞涩笑起。只微微抬头望他的眼睛“那成,我就给他们来个有气质的去。” 阮灵说着转身走回去,朝那几个被她骂傻了的新蛋子娱记嫣然一笑,“其实我也是学表演的,我的志愿当年也想当一个演员来的。可是我后来还是专做幕后了,便远离了身为明星的光芒。其实我今天特感谢你们的,看你们竟然舍了青花和月,甚至舍了净璃和薛安,就专注来采访我们这事儿来了,让我头回品尝到了‘走红’的滋味儿。” 青花和月四人都是摇头笑开。 阮灵回头瞟了他们四个一眼,“想想,如今这时代,能比青花和月还走红,这得是多大的奇迹啊。谢谢你们让我真真实实体会了一把比他们都红的滋味儿!” 钱未然额头黑线都起来了,面对阮灵背影,除了微笑,还是微笑。他是真的拿她没辙了,真的。她说去干点有气质的事儿去,没想到就是这么有气质去了。 ——不过,这就是她独成一格的气质,是不是?虽然也许不尽符合东方审美,却让你无法不被她的光芒吸引。就像钻石,如果没有棱角与火光,那比一块玻璃又能好到哪儿去? 阮灵说着又回身凝望了钱未然一眼,看见他眼底的笑。她的脸便红了,“其实,我刚刚是答应钱未然,回来跟你们有气质一下的。他怕我吓坏了你们,他故事是想让我就留着这点骠悍只吓他一个人就够了……” 和郁乐得一脸的包子褶儿,趁机还在打口哨起哄。钱未然一张脸红得哟…… “那行吧,我就给你们整点有气质的。”阮灵眨眼,伸手左右两边扯着自己西装下摆,两腿交叉站,弯腰躬身——整了个欧洲贵妇的宫廷礼! 虽然没有曳地裙摆,虽然没有女子满头的珠翠,可是她的优雅依旧独步。一礼行罢,阮灵起身凝望,“从此以后,不管各位是温言相称,诚挚祝福,抑或是冷言冷语,横眉冷对……我阮灵都在此跟各位保证:我们一定会不在乎诸位的态度,一直使劲儿地开心下去。我阮灵所有的眼泪,所有的手足无措,今天都用尽了;于是从今天开始,我只剩开心大笑。各位如果想要追踪,不妨用相机来多做记录。拜托一定要多拍些,而且要拍得美美的哟。我自己懒,懒得自拍,将来等我老了,还靠从你们各位那里找回曾经的影像呢!” “这!”几个新蛋子记者给噎得更是说不出话来。 还是月如璧持重,笑着请各位记者离场。那几个记者就也顺着坡下,依旧有些不甘地,但是好在终是离去。 青爵耸了耸肩膀,冲阮灵说,“刚刚那个宫廷礼,真是挺有气质的呀。只不过呢……”青爵故意抻着不说了。 阮灵的性子最怕人整这个,就赶紧追问,“只不过怎么着啊?你倒是说明白啊!” 青爵捂嘴一笑,“不好意思,我老婆孩儿在下头估计都担心死了,我得赶紧下去。”说着还冲阮灵眨眼一笑,“阮灵,我老婆比回答你还重要,是不是?” 阮灵当然觉得是,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青爵就那么走了。 她再一扭头,看花上苑与和郁还在原地呢。阮灵知道自己未必是花上苑的对手,花上苑是上来那个痞子气儿,他什么都敢说他;于是阮灵一伸手扯住了无辜的和郁,“小和,十二少说那话的时候,你在旁边偷着乐呢,我可都看见了!赶紧说,他后头还想说什么呀!” 花上苑一声长笑,然后捂着嘴就走了。和郁一脸的惊恐,像是被大灰狼捉住了的小红帽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阮灵,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笑了。我发誓我以后一看你就哭,我保证不笑了!” “小和!”阮灵都快被气哭了。和郁就是那种的,看着贼无害,可是示弱的同时冷不丁就给你一下子,比别人更坏! 阮灵实在没辙了,只好扭头望钱未然。整个会议室都空了下来,于是便所有的灯光都只落在他面上。面如冠玉的男子,这一刻越发光芒璀璨;只是白玉却渐渐变成了红玛瑙。 阮灵便越发囧了——连钱未然都那个脸色了,看来她之前也实在是哪儿出了纰漏了!那个该死的傅青爵,他之前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啊啊啊! 趁着阮灵愣神儿,和郁也跑出去了,还体贴地帮他们两人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于是房中寂静,灯光无声,只有两人对视的目光。 此时无声胜有声。 阮灵最不善于处理这种言情的桥段了,便清了清嗓子,想要打破一点尴尬,稍微有点躲避眼神地问,“刚刚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他们四个都不说,你给我说说总行吧?” 钱未然终于破功,抱着手肘,单手捂住嘴,却还是笑出声来,“你刚刚弯腰鞠躬,露出后腰来。” 那又有什么奇怪呢?现在都穿低腰裤啊,拉风的还要故意露出内.裤腰来呢,否则CK怎么会那么拉风来的?阮灵想当然地想着,可是想着想着,却一下子懵了! 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钱未然,你听我说,那个……”阮灵这一刻只想买块豆腐自己撞上去,可是还得当面努力寻找说辞。 钱未然却笑着已经走过来,伸手揽住她的腰。手指灵活又邪恶,伸进他外裤腰里去,拎住她内.裤的松紧带,“你偷穿我的内.裤,嗯?” 刚刚阮灵那么一弓腰,低腰的外裤就泄露了底细,露出了一圈的内.裤腰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男性的,而不是女性的。别人站的角度没看见,可是站在阮灵背后的青花和月几个人算是都眼睁睁地看见了! “钱未然你先别乐,你听我说。哎呀你能不能别这么乐啊,你听老娘解释的!”阮灵彻底完蛋了,更感受到他的手指沿着她裤腰行进的邪恶。 不过她必须得解释清楚的,否则让他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不是更糟糕了?于是便努力集中精神使劲说,“我吧,不是跟薛安住在一起嘛,所以我内衣洗完了就不好意思往外头晾。我就只能挂在自己房间里。这两天还赶上阴雨,我的内.裤就没干,我就一时没有替换的了,于是我就,就……” 钱未然从来都是妥帖的男子,尽管偶尔才在阮灵那里过夜,却也留下了换洗的衣物,从衬衫领带,到袜子内.裤一应俱全。而且大多是全新的,还未拆封。于是阮灵觉着,自己穿他一条新的内.裤,不算很过分吧?这样解释起来,也总是很可以相信的吧? 拜托,她都不要自己的face了,说没内.裤可替换了;他要是还不信,她就,她就死给他看,啊啊啊! “你说谎。”钱未然笑着将阮灵更深抱进怀里来,“你一说谎就眼珠转个不停,而且会下意识总看左上方……大妞,你骗不过我。” 钱未然说着都忍不住邪恶一笑,“你的风格还能骗得过我?若真的是没有内.裤换了,你会干脆就不穿内.裤了,呵呵。” 阮灵毕竟当过模特儿,曾经在后台就能当着男化妆师什么的脱光了换衣裳;上台走秀的时候更要求上头什么都不穿;而有些服装的特别设计,更不得不让模特儿内里全赤着,甚至要当众做一定程度的袒露……于是阮灵是有这个胆量的。 钱未然手指再往下去,“你穿我的内.裤,只是因为——你想我了。从薛安搬进去,我们再没能在一起过。你想我了,所以你用这个方式来安慰自己。” 阮灵的脸腾地便燃烧起来,被人直接戳穿秘密的感觉,怎么这么难受啊! 钱未然此时还哪里是平素那个风姿翩然的男子?他笑,目光却已邪恶,“何必要用这种方式来YY?傻妞,直接来找我啊。我会给你实际的,不用你那么辛苦去想象……”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已经抵达她哪里。辗转轻捻,催动她为他绽放…… . “你、个、流、氓!” 他的手指在她身子进出肆虐,阮灵喘息得只能咬紧牙关憋出这四个字来。她知道自己真没出息,每一寸骨肉都在瞬间融化成水,随着他的手指而汩汩…… 钱未然依旧温柔地笑,吻着阮灵颈侧,“你喜欢,我知道。” “混.蛋……”阮灵在骂,发出的嗓音已是娇娆吟哦。 钱未然咬着她锁骨,沉缓喘息,“我一直记得头一回看见你。那天后台的夹道很暗,很暗,暗到都看不清对面而来的那个人的眉眼。可是你就那么走过来了,很高傲,也很孤勇。可是你或许是心里太紧张,或者是太在意我的反应,你都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阮灵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的吟哦,“你都,记得?” 钱未然坏笑,“我不记得你的脸,可是我记得你的身子。前台有人进进出出,便将光时而带出来一束。那天你刚换好衣裳,是纯白的纱裙。你内里什么穿,就这么走过来;恰好那束金色的光一下子就照亮你的身子……” “于是那层白裙变得透明了,你的**两点粉红地就在我眼前。我一下子就喘不上气来,都来不及看清你的眉眼就落荒而逃……” “啊?!”阮灵整个懵了。 她当然记得那一次钱未然就瞄了她一眼便急匆匆离去,她以为是他对她不屑一顾,却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钱未然笑起来,“那时候我刚刚走进这个圈子不久,我对自己的要求是,决不可与艺人有任何的感情纠缠。那时我对女人也还没有太多经验,我被你一下子震到,我害怕那一瞬间对你涌起的渴望……” 钱未然喘息,手指再度深入去,“还有,我担心你是故意这样来迷惑我,于是我赶紧离开。并且管住自己,决不许自己去打听你是谁。” “原来是这样……”阮灵的泪伴随着喜悦流淌出来。此时真觉骄傲,原来她当年已经成功迷惑着了他。 “然后是在那摄影棚。我看见你穿着黑色蕾丝的睡裙,头上顶着粉红色的假发。你就像个娃娃,邀请人来品尝的甜品。我立在那里就怔住,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你。因为我身子里那种灼热的渴望一下子又蒸腾出来!” 钱未然去舔阮灵的耳,“你知道么,那种衣服设计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让女人穿上它,再让男人把它剥下来……我当时脑海中就只是亲手将它们从你身上剥下来的渴望!” “可是那时候摄影棚好狼狈,也听见有人给我说,是有黑道大哥派人来砸,说你是他的女人。我再一次被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我误会你,以为你不是自重的女子,于是我转身离开……” 阮灵落下泪来,在他的爱.抚下哭泣。从前还在遗憾他没能认出她,可是此时却第一次庆幸,他们没有在那样的情形下正式相识。当年的她也许太风尘,真的还不配走到他身边;即便是走到了他身边,怕是更没有将来。 其实有些人这一辈子是注定相遇的,太晚了不好,太早了也不好,于是细细想来,倒是她后来在传媒学院再遇见他,反倒是最好的。至少那时她已经洗尽铅华,在校园里是衬衫纯白的学子,她甚至平素都不化妆不打扮,只穿男生款式和尺码的衬衫加牛仔裤。 如果这一辈子与你相遇的时机可以选择,我愿意选择那纯净无染的一刻。也许不够美艳,亦失却太多光彩;可是至少能让你看见我,洗净尘埃的眼睛。就像重回婴儿时代,毫无遮掩、毫无保留地,全都展现给你。 这就是我,原本的我。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菊花》~~~】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4张:tingting+大花花、 3张:血吸、monian、 2张:187731662、清尘、 1张:米菲、yr0607、朵亲(后台打开到5页就打不开了,还有落下名字的亲,某苏一并鞠躬啦!) 【阮灵番外】28、小船从此去(6000字)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然后,就是在传媒学院那天,我替青爵去给净璃送手机。远远看见林荫道上,净璃跟一个女孩儿挎着胳膊走着。”钱未然动情,嗓音里都仿佛起了迷蒙的雾,却不凉,而是温软的,从阮灵耳根子处飘散。层层涌涌地到了她眼前,再飘进她眼底去,落地叠成了水意。 阮灵却忍着,继续听他讲。虽然那是共同置身的时空,可是这个世界这样大,仿佛同样的故事从不同的视角听起来,便仿佛已是全然崭新的情节。身在那里,却有看不见的角度,自己就像观众,屏息凝神看着大银幕上放映的画面;而恰巧,那屏幕上的演员,又是她自己。 “你知道那时候青爵说了什么吗?”钱未然忽然笑起来。他其实是经常微笑的人,可是他的笑往往只是一种职业表情,却很少让那笑印入眼底;可是这一刻他眼睛弯了起来,像是两弯月牙儿。他眼角处有微微的小小褶皱,是他笑意泛起的涟漪。 阮灵着迷地望着他,心中只能听见自己一声又一声的叹息。若是女子,知道自己眼尾生纹,定然已是要心慌尖叫,然后便搜罗所有的眼霜广告,不管要费多少银子,也一定要去找那款敢宣称彻底清除眼纹的……明明知道,那绝无可能;这世上的灵丹妙药都无法与岁月抗衡,何况只是一款化妆品?可是就是要巴巴地去买来,仿佛花了钱便能心安。可真是自欺欺人呀,盲目得一如少女刚刚堕入爱河,也许压根儿就没看清那个男生的全貌,便一栽头就跳进那“爱着爱情”的感觉里去。直到有一天疼了,才会醒来,然后自己都忍不住问自己:爱上他什么了?当初眼睛瞎了么媲? 可是就算这样醒来过,却在下一段爱情来临的时候,依旧忍不住重蹈覆辙――啧,这就是女人吧。怒其不争,却也是这样真实地可爱着。便是眼前这男人在未来的岁月里,眼角生纹,鬓生华发,她也一样会爱下去。 “说了什么呀?”阮灵吸了口气问。 钱未然露出少见的淘气来,宛如少年般眼神羞涩又狡黠,“青爵当时忿恨一切会在净璃身边的人。你个子高,穿男生款式的衬衫和牛仔裤,又横伸着胳膊揽着净璃的肩头……” 阮灵登时咬牙切齿了,“我知道他会说什么了!该死的,我回头再找他算账!丫” 钱未然朗笑,“我却不知怎么的,竟然就答应了青爵,替他下车去送手机。” “我当然是想弥合他与净璃之间的矛盾,让他心情好了,他才会好好地去跟我干活儿去;可是其实我从后头一步一步走向净璃去,眼睛却奇怪地落在净璃身边的高个子女生的身上。” “……真的?”阮灵眼中的泪意又涌起,“是因为我个子高,占的面积大吧?其实我那天简直太邋遢,一点都没有任何有理由吸引你注意的东西……” 钱未然也轻轻叹息,“那天我记得青爵跟净璃说过一句话,让我登时就愣在那里,久久无法回神。青爵说,还要选什么‘男人最想拥有的女人’,每个男人的眼里都有自己的独一无二――那一刻青爵的眼睛里只有净璃;而我,一直望着林荫道上你走远了的背影。” . 阮灵的眼泪终是无声滑落下来,“那时候,你认出我了么?” 钱未然犹豫了下,轻轻摇头,“我前两次见你,都是你的正面;那天倒是第一次看你的背影。其实也许这也不是更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从前两次见你,你都是浓墨重彩,被设计感强大的服装与妆容掩盖了你原本的面目;而那天,你不施粉黛。站在林荫路上,阳光从树叶间筛落下来,就那么清透地落在你脸上。我甚至能看得见你鼻梁上和颧骨上几颗小小的雀斑……” “啊!”阮灵惊呼,伸手便掩住面孔,“不许你看!” “真好看。”钱未然双眼温柔眯起,“就像一粒一粒黑芝麻,让我都想去用唇一颗一颗地啜起。” 钱未然说着又笑,笑得像开怀的少年,“我想起我给我姐的孩子讲故事的那段时光。那小家伙总是缠着我给讲故事,他曾经最爱的是长袜子皮皮。可是他是男孩子,又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他喜欢看女孩子们喜欢的长袜子皮皮,于是他就偷偷来找我。我给他买了长袜子皮皮的故事书,每回他来了,我就在他睡觉之前念给他听。他便每次都睡得格外安好,连我姐都惊讶,说那精力旺盛的小人儿每晚在家里睡觉都像是一场灾难;可是却竟然能跟我在一起就这样乖地睡着……” 钱未然笑着真的去吻阮灵面上的雀斑。阮灵原本平日上班也是打粉底的,可是今天实在流泪太多,于是颧骨上便首当其害,让粉底都被生理盐水冲掉,露出一颗一颗的小雀斑来。钱未然的唇灼热却又温柔,柔软地吻着,却又饥渴地下意识轻轻吮.吸。阮灵便觉得自己的全部灵魂都已被他温柔却又蛮横地给吸进去,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躯壳里头来。 “我知道那是长袜子皮皮的神奇啊。于是我自己也仿佛变成了他那么大的小男孩儿似的,自己的梦里也梦见过皮皮那样的女生。有嚣张的笑容,面上有一颗一颗生动的雀斑。”钱未然一边吻着一边微笑,“然后那天在传媒学院看见了你,看见你那么直白地露在我眼前的雀斑,我就觉得心都跳了。” 钱未然自己是风度翩然的男子,他周边接触到的女性,从名门闺秀到旗下艺人,个个都是妆容精致。这是现代社会的职业礼貌,可是却也都尽情掩盖住了她们面上可能会有的可爱雀斑。于是说也小小悲哀,那天在阮灵面上见到的,几乎是钱未然这辈子第一回在女孩子面上看见的、毫不遮掩的小雀斑。 或者这样说也不公平,钱未然并非完全没有机会看过女孩子的素颜。比如公司有新进来的新人,公司的常规要求是要新人们都露出素颜,以确定各自的底子――钱未然也曾见过下属递上来的新人素颜照,只不过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注意过她们的颧骨上是否有那一颗一颗小小的、生动的斑点。 这也许就是像青爵所说的那样吧:其实每个男人的心里都有独一无二。并非别人就不好,只是他永远看不见。他只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看得见那唯一合适的人。 这是注定,谁也逃不脱的注定。 他眼角生纹,她却依旧喜欢;她颧骨上有小小的雀斑,他却反倒更是惊喜。这些小小的细节,若是放在旁人身上都是负面的瑕疵,可是放在对的人那里,却能变成锦上添花。 . 阮灵心内早已被蜜甜透,却还是忍不住小女子的娇嗔。这就是“恃宠生娇“吧,但凡得着身边男人爱宠的,定然都会忍不住撒娇,“啊,原来你只看得见我的雀斑,却还是压根儿都没认出来我这个人啊!” 钱未然只能叹息了,却正色望阮灵的眼睛,“可是你就是你,我一样还是认识了你。即便没能立即将你与当年那个女孩儿联系在一起,我却一样还是被你吸引,久久难忘。” “那你是什么时候真正认出来我的?”阮灵急着问,心里已是揣了紧张。 钱未然轻轻闭上眼睛,“是你之后来找我。你想要说服我当你的经纪人,你到我公司来。我原本期待看见那日素颜的你,可是走进我办公室门来的女生,却又变了……” 阮灵明白钱未然的意思了。因为那天阮灵主动去找钱未然,她又刻意打扮了一番。再度服装得体,妆容精致。于是她与当年的那个形象再度合二为一。 “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开始死活不答应给我当经纪人!”阮灵轻喊。 钱未然笑,轻轻叹息,“我那时候被老天爷给吓到。我没办法想象,原来长长的几年时光里,前后吸引过我最多的女生,竟然是同一个人。而这同一个人,竟然能显露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面貌:浓妆时,她妖艳夺目;素颜时,她干净得像是邻家女孩儿。” 钱未然睁开眼睛,郑重望阮灵,“傻妞,不许胡思乱想。我那刻拒绝你,不是你以为的我又在轻蔑你;而是我一时无法应对自己的心情。我想走近你,却又被曾经的记忆拖着,不想自己违背自己曾经的想法,于是我被自己卡住,卡在进退维谷里。” 阮灵轻轻点头,却自豪笑开,“幸亏我后来勇敢了,就算刚开始被你拒绝,可是我还是对你死缠烂打,没有一开始就被你给吓跑。就像从前一样,只敢鼓起勇气走到你眼前一回,见你否定便远远跑开,再不敢到你眼前去。” 钱未然终于笑开,伸手去刮阮灵鼻尖,“可是后来想跑的那人却是我。因为那时我已经有了婚约,我知道不可再拖累你。我一边贪婪注目你,一边还在努力提醒自己的身份;我一直在矛盾,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一个曾经怀疑过你、轻蔑过你、甚至拒绝过你的男人,怎么有资格再拥有你?更何况这个男人已有婚约在身……” . “原来你不是卡在韩芷那,你是卡在你自己这?”阮灵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其实从前有回跟AA她们几个姐们儿喝醉酒了,AA就都忍不住替阮灵打抱不平,说就算是钱未然跟韩芷有了婚约,可是就连韩芷都跟阮灵说明白了啊,说他们两个原本就谁也不爱谁,不过是家族利益交换的产物罢了――那钱未然怎么还卡在这个事儿上,迟迟不给阮灵一个交待? 既然是一纸空文的婚约,干什么就不能给它撕毁了? 阮灵听着也就笑笑。她走入职场之后就也渐渐明白,生活不是小说,那婚约虽然没有爱情,却不能像言情小说似的说撕毁就撕毁了。可是她自己心底又何尝没有怨气? 于是每到那样难过的时候,她就会荒腔走板地跟着一众姐妹儿一起唱刘若英的“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地爱我”;要么就是拿捏着梁静茹的静婉气质,唱,“爱真的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可是越唱自己心底就越是凄凉。抬头看看吧,但凡真是唱这两首歌唱到入心入肺的,其实都是没能拥有这份爱情底气的;那些真正有爱情底气的女生,谁会这么折腾啊?人家享受爱情甜蜜还享受不着呢。 她们四个里,就净璃一个人在那平心静气地剥桔子。将橘子皮剥开,一瓣一瓣将桔子瓣都掰下来,然后再指尖纤纤地将桔子瓣上的橘络都给摘下来,一颗一颗码好了放在盘子里,等着她们吼够了再来吃――然后她就心里越发难过。看,顾净璃就连伺候她们几个都已经不自觉带出了伺候她们家那龟毛少爷的范儿来,而且做的那么细心,那么好看;就越发反衬得她们剩下这三个女人的凄凉。 她还没搞定钱未然,AA还没搞定BB,而嘉怡还在允扬和韩赓之间……于是四人的聚会就总是她们三个在台上嚎叫,然后六只眼睛一起看人家净璃静婉美好。 那时候岂能不伤心,岂能不迷茫?真的就想豁出去拼着醉,打一个午夜电话去问钱未然:“你到底为什么不肯为我拼一回?就撕了那张狗屁婚约,行不行?” 可是却着实没想到,原来钱未然是卡在他自己那――他自认轻蔑过她、没能珍重过她,于是他自我怀疑、自我否定,自己担心怕是不能给她完美的、更好的爱情? “你还想怎么着来的,啊?你说啊!”阮灵又气又心疼,便盯着眼睛质问钱未然。 钱未然垂下头去,“我想着,也许你会遇见一个更好的,更懂得珍惜你的吧。如果到时候真的出现这样一个人,譬如薛安,那我就好好地放你走。” “屁啊!”阮灵哭了。之前她也是在流泪,可是她不认为那是哭;主动的,发出悲恸声响的,才是哭,“钱未然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这是不负责任,你这是,你这是想始乱终弃!你放我走,然后你再转头回去跟韩芷结婚,是不是?你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照飘啊你!” 钱未然摇头,“……然后我就找个职业经理人,或者就是与韩芷商议,让他们来管理芒果娱乐。我自己抽身而退,学王石,也许去攀那世界最高的山,也许去独自驾帆船穿越宁静无人的大峡谷。” “然后找一个绿色的村落,租一间树皮搭成的房子,用当地土著居民以木浆造的粗纸,用手写的方式创作一个故事。我想那会是一个中国版的长袜子皮皮。主人公也有嚣张的笑容,大咧咧的肢体动作,最重要是在她的颧骨和鼻尖上同样都有俏皮而醒目的雀斑。” “那个故事会一直写,一直写。从日升写到日落,从我年轻写到白发。我不着急让那个故事成形,更不急着让那故事结束,于是我选用手写的方式,一笔一划;偶尔还会遇到提笔忘字,便会再驾了帆船走出山村,去繁华都市,寻找中文书店,再买一本中文字典。回来,继续翻开字典,找到那个合适的字眼,将那个故事继续抒写。” . “你神马意思啊你!”阮灵哭出声儿来,“你相当现代鲁滨孙啊?” 钱未然轻轻地笑,“其实我的性子里,可能真正渴望的是那样的生活。做芒果娱乐,一身浸染在娱乐圈里,为的并不是钱,而是一场男人的人生。当经历过了,我就想抽身而退,过自己想要的日子,恬淡地远离名利。” “我当年犯过错,我自己错过了一个姑娘。于是我就算没有机会带着那个姑娘与我一路同行,我却也依旧可以在心里带着她一路同行。她就在我帆船前行的水波里,她就在我手写的字里行间……” “我说我不愿意跟你去了么?”阮灵伸脚踢他,“你都没问过我,凭什么就说我不去?我告诉你钱未然,就算事情真如你所说,什么我遇见了另外一个男人……那得知你自己独自离开,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私奔了去追随你!” “你在土著村落写故事,我就去跟他们学唱歌跳舞;你独自去驾驶帆船,我就在岸上唱着山歌给你指路……”阮灵抹着眼泪,“尼玛你不知道现在就流行森系美女啊?姑娘我正想也赶这个时髦呢!姑娘是时尚中人,你不知道么?” 钱未然终于笑起来,伸手抱紧阮灵,“好,那就这么定了。我们的婚礼与蜜月,就那样度过,好不好?” 阮灵彻底懵了,“你,你你你什么意思?你求过婚了么,你就开始说什么婚礼和蜜月?” “你刚才说的啊,不用问你,反正你什么都答应了。”钱未然狡黠一笑,“就这么定了。” . 钱未然跟阮灵一同走回楼下大厅的时候,所有宾客都正等着他们的到来。 一见他们拉着手走回来,芒果娱乐的一众同事已是同声欢呼起来。净璃则握紧了韩芷的手,给韩芷以支撑的力量。 韩家二老找到韩芷,低声询问。韩芷却也桀骜回眸,“爸,妈,当年你们做主要我跟钱未然订婚,事前也没有太多征求我的意见啊;那我今天跟他解除婚约,好像也不必非要提前通知你们吧?我们都是大人了,更各自都是成功的企业家,我们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呢。您二老就甭担心了。“ “用作赔偿的话,我保证三年之内肯定给你们二老生个外孙,让你们圆满含饴弄孙的心愿,这总行了吧?“韩芷巧妙避过婚姻,只说孩子。她只说会生个孩子,却没说可能会结婚哦。 现代的事业女性,谁还流行结婚啊? 钱家父母则一脸铁青走到钱未然眼前。当着众人的面,涵养极好的钱爸爸努力按捺着,只问,“未然,你今晚究竟何意?” 钱未然淡淡微笑,“爸,妈,我刚刚跟律师签署了股权转让的协议。我与韩芷的公司彼此持股,这是我们两家联姻的体现。我将我公司的部分股权正式转让给韩芷――这不是补偿,却依旧是事业上的肉不离骨。” “你转让股权?”钱妈妈一惊,“未然,你想要做什么?” 钱未然只垂首望阮灵,“我想带着个野姑娘,去做一回野人。” 阮灵脸红起,却也目光闪闪抬头望钱未然,“……其实他能当个好作家,或者不错的编剧。以后他就给芒果娱乐当作家好了,说不定50年后还能获得个最佳编剧奖什么的。” “好啊。”钱未然大笑,当着众人的面,垂首吻上了阮灵的唇。 灯光闪耀,别人的惊讶抑或掌声,都已不重要。 . 灯火渐渐熄灭,钱未然与青花和月等人一起站在门口送别宾客。 净璃悄然走过来扯了扯钱未然衣袖,“钱大哥,听说你要带阮灵去划船?” 钱未然点头,“没错。” 净璃在阑珊灯火里邪恶抬脸,“……可是钱大哥,你们的船造了咩?何不趁着今晚余下的时光,去跟阮灵一起造艘大船?” ---------- 【净璃,你好邪恶啊好邪恶~~哈,明天甜蜜下,阮灵的番外就完毕。稍后去更《小菊花》。】 【阮灵番外】29、造船神马的最幸福了(6000字)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危险爱情》公映,薛安在片中又痞又英俊的形象征服了影迷。尤其他身为香港人的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又是内地男星所无可比拟的,或者就像阮灵经常敲打他说的是叫“文艺范儿”,虏获了无数女影迷的心。 薛安忙碌起来,阮灵就得跟着一同忙碌起来,谁让她是他的经纪人?所以当日钱未然求婚的说辞说得的确动人,可是阮灵却被工作绊住了,一时半刻也抽不得身。 倒是钱未然真的说放下就放下了,公司内外经常找不见他的人。韩芷被钱未然转赠了芒果的股份,她不能不来坐镇,于是走廊里便经常发生这样一幕:韩芷几乎要拎着高跟鞋满走廊里追阮灵,大叫,“钱未然那个混蛋又藏进哪个耗子洞了?你把他给我挖出来!丫” 阮灵就好脾气地笑,然后转身也赶紧跑。 只要薛安这边的重要工作一完成,她自己也是赶紧闪人。薛安其他零碎的工作,阮灵都丢给了薛安团队的人去做――没错,薛安如今红了,他的身边也不再只是阮灵一个经纪人,如今已经配备了完整的团队,从生活助理到宣传、司机、营养师、造型师……一应俱全。 团队的配备让阮灵不必再万事躬亲,所以同事们都理解阮灵偷懒,毕竟要准备婚事啦;可是只有净璃才看的更清楚:给薛安配备团队,这事儿是韩芷来芒果公司之后主导的,团队成员的资质考核和职能配备,都是韩芷亲自一个一个审核过的…… 于是阮灵就故意撂挑子了,净璃岂能不明白那大妞想什么呢? 这世界上的人其实吧都一个德性:一旦自己幸福了,就巴不得让身边的人都跟着幸福。就比如净璃自己结婚之后巴望着阮灵也结婚,如今阮灵终于也算苦尽甘来了,自然就希望韩芷也能拥有自己的幸福。 净璃现在挺着大肚子,却反倒比从前更常来芒果娱乐。每当看着她老人家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抓着公司大堂里那架透明的玻璃楼梯的的扶手向上去,全公司的人都紧张得快要抓狂。有回连向来冷静持重的月如璧都忍不住问了,“净璃你这么挺着大肚子还来公司做什么?青爵已经给你推掉了所有的通告……媲” 净璃嫣然一笑,“我带我们十三来爬楼梯的呀!医生说多爬楼梯有利于顺产,我就觉着咱们芒果娱乐这透明的玻璃楼梯最有挑战性了!” 最后全公司的同事一致给韩芷打报告,让韩芷找人把那楼梯给拆了,净璃这才无奈地不玩儿了。便换了个玩儿法,天天上芒果娱乐来,还非得坐进钱未然的办公室,用钱未然办公桌上的办公电话给阮灵和钱未然打电话,问他俩干啥呢。一看是这个号码,阮灵他们就也不敢不接,怕是有什么正经的公事;可是每回一听就是净璃坏兮兮的动静。也就阮灵还敢给净璃翻白眼儿,总是在电话里不耐烦一句:“造船呢!”净璃就更激动了,各种发短信、反复拨打电话地***.扰…… 花上苑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在门外内伤地问青爵,“你老婆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青爵呲了呲牙,没说话。 倒是和郁天真一叹,“净璃被邪灵附体了……” “找死啊?”青爵这才没忍住,伸脚踹了和郁一记。却也忍不住惆怅从中来――净璃是个小狐狸精,不过还没狐狸到这么上房揭瓦的份儿上,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肚子里的十三爷……若真是十三爷出来,那可怎么好? . 其实净璃真是误会人家阮灵和钱未然了,阮灵郑重其事说“造船”呢,是果真不假。 钱家大宅楼顶,星光如坠。苍穹宛如墨蓝丝绒,星子一颗一颗眨着好奇的眼睛,仿佛也都在用心看着楼顶上那一对男女的忙碌。 阮灵趴在巨大的图纸上,咬着手指去按图索骥,去寻找一块配件木板。而一边的钱未然则专心致志将阮灵递给他的木板,一块一块安装进已经拼出大体轮廓来的龙骨。 他们是在造船,是真的啊! 因为薛安爆红的缘故,阮灵不可能舍了薛安就跟钱未然离开,于是钱未然就真的给自己找了一件需要用心且杀时间的事情来做,他托身在国外的朋友购买了古董轮船的等比例模型,便用心一块一块地拼装起来。 虽然说是模型,实则就是等比例缩小了的小帆船,甚至一旦做好了之后,下水是一样可以航行的,于是内里的物理构造等便一点马虎不得。直到看见那模型开始有了初步轮廓的时候,阮灵才知道钱未然原来还是个拥有理工科天分的男生。 “我小时候的理想,真的就是驾驶轮船航行世界。只不过后来被家人改变,他们需要我学企管。进入娱乐圈,创立芒果娱乐,是我的事业,却并不是我人生的最大爱好。”钱未然那天在地下室的仓库里,沐浴着满室的木香,郑重望阮灵,“我当初为了芒果,可以用婚约与家族进行交换;那么我今天便放手芒果,放手我曾经用那纸婚约换来的一切。当年做过的交换我不能抹杀,于是我能给你的便只有一次更郑重的交换:阮灵,我将我人生最大的爱好,与未来整个人生都交给你,换你不再为我伤心,换你陪我一生,可好?” 阮灵当即泪洒仓库。还硬说是被木屑给刺了眼睛。于是造这艘船,她反倒比钱未然更用心。难以想象,一个当年高考还在吊车尾的她,竟然有勇气钻进图书馆去查与造船有关的大部头资料。那些宛如虾米似的符号,晦涩难懂的公式,渐渐也对她露出了微笑。 于是遇见记者问她,“你幸福么?”她都会丝毫不加犹豫地说,“幸福啊。造船的时候最幸福了!我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跟钱未然一起造船啦!”幸好这个世界还纯良,除了那些经常混在网络言情小说界的坏丫头外,其他人还都不会将“造船”、“性福”二词想歪。 “哎,怎么都找不到这块榫卯?”造船是幸福,造船的过程却不都是幸福,阮灵此刻映着星光照着图纸找,却死活都找不见那个小零件了。因为是古董轮船的模型,于是那些轮船的接合处还都用木工榫卯,而较少用钉子;那个小小的木质榫卯便成为了关键,找不见的话,大片的船板便没办法接合在一起。 “不会啊,我白天还曾看到。”钱未然倒是不慌不忙。楼顶上吊起来的灯泡照亮他温润侧面,仿佛连那睫毛都没颤抖一下。 阮灵就更着急。她是大妞的性子,最不善于做过于琐碎的小事;其实这么说仿佛也不是那么公平,否则她又如何能应付得来那琐碎的经纪人的工作?她仔细想了想就也安慰自己说,是自己太幸运,带的艺人都是最省事听话的,再加上身边有钱未然和小孟他们那么一大帮同事帮衬着呢――此时就剩下她与钱未然两人,钱未然又摆明了不肯搭把手,她的从容就全跑掉了,于是便又自怨自艾:一定是自己粗手笨脚的,说不定将那小小不起眼的榫卯给当成碎木渣给扔掉了吧!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没有这个榫卯,那么整艘船就也废掉了!就算钱未然还能跟国外的朋友联系,请人家帮忙再去厂家定制一个榫卯出来――可是这一来一回又要多久,更何况要搭进去多少人情啊! 阮灵懊恼地一屁股坐下来,抱住自己膝头。 夜风轻过,带来后院桂花清香。阮灵懊恼地将额头凑向膝头去,便没看见钱未然那看似温润的面上滑过的一丝狡黠。 “傻妞,不会丢。估计是被压在哪儿了。别懊恼,来翻翻找找。” 钱未然的话有让阮灵心灵安定的疗效,阮灵就也咬着唇再满房顶地四处翻找。零碎地方都找过了,只剩下船体框架没有翻起。阮灵是不敢乱动,唯恐那缺少榫卯的框架好容易搭建出了雏形,别再让她给弄塌了。 “不会丢,继续加油。”钱未然依旧好脾气地鼓励阮灵。阮灵吸了口气,便起身小心地一根一根掀动龙骨,去看榫卯是否掉落在龙骨间的缝隙里。 龙骨之间凤熙狭窄,阮灵多亏是干过模特儿的,身子又瘦又软,便能在缝隙之间柔软宛转。天幕幽蓝,灯影宁静,此时的阮灵像极了《偷天陷阱》里泽塔琼斯绕过红外线迷阵的那一幕。钱未然都屏住了呼吸,只觉心跳澎湃。 女体最柔软、最迷人的姿态尽在眼前。俯身,她胸的春光都在他眼底;弓腰,圆翘的臀浑圆地在他面前;纤腰款摆,柔韧扭折,显出柔软的力道…… 钱未然灼热地喘息了声,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沙哑揭开谜底,“在我身上。” . “哈?”阮灵还扭着腰撅着PP躬身在龙骨架上,听见钱未然的话,险些没闪了腰,“在你,身上?” 星光如斗,一向温润的男子忽在星光下邪恶挑起了长眉,含笑点头。 这些日子他们都忙着在钱家忙着造船,有几回钱未然情动,却都被阮灵给推开。阮灵再进出钱家自如多了,但是依旧还是有点放不开手脚。有时候跟钱家的工人还客套得像是外来的访客。钱未然面上虽然不表现出什么,只是心中已是焦灼。 那份宛如玻璃天花板一般的距离,与其说依旧隔在阮灵和钱家长辈中间,不如说它始终存在于阮灵心底。阮灵会在钱家本.能地紧张,仿佛总会有自卑,于是钱未然希望找回阮大妞骨子里的桀骜与勇气。 **说了: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其实许多恐惧是来源于自己的自卑感;能战胜自卑感膨胀而起的那只纸老虎,就得靠自己在某个瞬间豁出一切的勇气去。 钱未然要阮灵豁出一切去。 有点荒唐和冒失,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从小他就是循规蹈矩的孩子,按照长辈设计好的路线一路走到今天,从不反抗;是孝顺,却也是没有什么人值得他去反抗家庭。原本由于血缘而来的亲人便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最珍重的亲人,他没必要去违逆;只有当那个女子出现,那个比亲人更重要的女子才会让他撕开自己温润的表象,像青爵一样,露出自己峥嵘的棱角来,为了守护她守护自己的爱情,而与背后的家族宣战。 . 阮灵长胳膊长腿地从船模的龙骨里退出身来,转回头来已是红了面颊。颧骨上头一团红艳艳,丹凤眼里似乎含了火光与水光,潋滟地都涌到他面上来,“钱未然,你要干什么你!” 爱人之间的暗语,不须明言,便已心中明了。阮灵的害羞便已泄露,她懂了他的意思。 钱未然长眉轻挑,月色仿佛削薄了他面颊轮廓,显得他轮廓越发陡峭而清峻,素日的温润全都不见,此时只剩凌厉的邪恶与轻佻,“……你天天跟净璃说,你在造船;净璃也追问过我,船造好了么……我想,总归不能让她看扁,不能让一大票期待围观造船的观众失望。” “啊你!”阮灵面颊烫得差不多能烤地瓜,却低声下气起来,“你疯了?这是你家。老太太还有一大家子人都在呢……” 钱未然挑眉,“过去四世同堂的大家族里,就不生孩子了?各忙各的,各得其所。” “喂……”阮灵虚软地喘息。很刺激,很渴望,又着实紧张到手脚冰凉,“你们家人,原本就对我印象不佳;如果我再跟你这么发疯,他们岂不是会,会更看低我?” “试试咯。”钱未然依旧邪恶地笑,“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从中学到大学,他都是学生会宣传部的骨干,最善于写官样文章,总结汇报如锦添花……旁人都说因为这是他家学渊源,毕竟是**,怕是自打出生就会写这些一片大好的文章;只有他知道,说不定他从那时候起就在练嘴皮子的,就是冥冥之中期待将来会遇见一个大妞,一个从来没办法抵抗官腔文字的大妞,然后一句一句侃出来,让那个原本伶牙俐齿的大妞只有干瞪眼的份儿,而再无能力反驳。 于是灯火阑珊,漫天星光璀璨里,他含笑望着他的大妞又是一脸的惊愕而无言以对,便伸手捉住她的手,放在他身上……只倾身咬住她耳珠,“我故意藏起你要找的榫卯,madem,你竟然不惩罚我么?” . 楼顶清风,桂花清香如拢起朦胧纱帐。星火与灯光织成密密的网,宛如传说中鲛人织就的璀璨鲛绡,倾天敝地,独独遮住他们二人。 “藏在哪儿了,快说……”她长腿跨骑在他身侧,俯下了身子去,隔着亚麻衬衫去咬他胸尖儿,“是不是这儿,嗯?不然它们干嘛主动挺身而起,嗯?” 钱未然只剩下呻.吟,手腕已经被固定船模用的麻绳捆缚,系在船头骨架上;便只能无助地感受她的小舌温热而柔软,却隔着亚麻衬衫,带着亚麻本身微微粗粝的质感,搓捻着他男性的胸,一波又一波。 “还不说,嗯?”阮灵玩得兴起,沙哑宣告,“那我要用探测器咯……”柔软俯身,将她的乳贴了上去,缓缓沿着他的身子滑动,手指已经伸入他衬衫衣摆去,淘气抚弄他贲张肌.肤。 钱未然喘息浓烈,却咬着牙关继续嘴硬,“来啊。我就藏在我身上,madam你有能力找到的……” 阮灵喘息着笑,俯身咬他的唇。却在他唇饥渴想要吸住她舌尖的时候退开。她甜软的唇都辗转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手却猛地一分,将他亚麻衬衫衣摆左右敞开! 她的乳柔腻丰软,胸尖却有微微的清凉,仿佛染了夜色,又像浸透了桂花清香,贴着他灼热的皮肤推进。他的皮肉都因渴望而滚烫,皮肤上还起了层汗;她的柔腻和沁凉贴过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皮肤仿佛瞬间变薄变脆;感觉便像是行在薄薄的刀刃上,那样直接而强烈。只是这样的前奏,就已经让他的脑海里爆裂开璀璨的焰火,一蓬又一蓬,虽然是以同样的姿态升腾入夜空,可是爆裂开的却是迥然不同的火花形状与颜色。越来越璀璨,越来越灼热,越来越――辉煌无比! “这里却也没有呢。”就在钱未然几乎要晕厥过去的花火里,阮灵的嗓音软软缠绵而来,“看来,我要再换个地方探测才好。” 他的心陡然抽紧,一如他身子的每一寸。是渴望,也更是微微紧张的颤栗,“你要去,哪里?” 阮灵不说话,可是他的身子已经瞬间明白――她的“探测器”向下去,在他腰间淘气游转了两圈,便直接略过他的腰线,直向下去…… 她沙哑坏笑,“我听说过,探测器最难侦测的地方,便是丛林。于是迷彩服最初的设计,都来自丛林中斑驳的颜色。该怎么办呢,我看针对这一片浓密丛林,我只用高空的探测也不足够,还要再配合地面的勘察吧……” 钱未然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攥紧手腕上的麻绳,弓起膝盖来,感受她的手指于同时贴着“地面”穿进了他的丛林…… 从前以为,只有女人的身子才是这样敏感的,男人只在那器官的发泄罢了;可是此时,他却知道原来那都是假的,那样说的男人是没能遇见一个比妖精还要妖娆的女人。她的乳柔腻地在外侧轻压,她的手指则绕着他丛林的每一棵草茎……她甚至还落下舌尖儿来,甜软地游弋…… “madam,求你!”钱未然几乎要哭出来,“我投案自首,madam你宽大处理……” “哦?”阮灵岂肯善罢甘休,手指沿着他的丛林向下,终于起获“最大罪证”……那灼烫的硕大被她掌握,阮灵骄傲又气喘,“这把柄,又怎么说?” 钱未然呻.吟,“求,你……” 他身上泛起淡淡的咸味儿,是他之前忙碌之后的汗气,也有他此时分泌的气息。阮灵着迷地吸入,只觉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嚣张地敞开。这个世界上各个民族都将爱人形容为“蜜糖”,她此时却觉得那都是错了;爱人其实如盐。 如果是糖,纵然一辈子不吃,虽会缺少了一些甜蜜,却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没了盐,那人还怎么活?于是这世上百味,为王的永远是盐的味道;而对她阮灵来说,钱未然就是她的盐。没了他,她便再也没有力气张牙舞爪。 于是便贪婪了,伸出舌尖去品尝。 钱未然彻底崩溃,手臂血管贲突,膝盖全都弓起,在夜色中喑哑嘶吼,“宝贝儿,给我!” 阮灵终于倾身落下,骑紧他,将他送入门口,柔曼喘息,“拘留你……” 让他浅浅进入一点,摇曳着再问他,“还不招供?” 钱未然全身汗下,精壮的男子在她身.下摇曳,“就不招供!判我更重刑罚!” 阮灵抑住喉间吟哦,坏笑再让他入深些,“有期徒刑!” 钱未然却一声嘶吼,猛然从下向上骤然挺身――已入最深,星光里他灼热望住阮灵眼睛,“我要无期徒刑!一生!” -------------- 【阮灵番外完毕。后面是早已不肯老实的小伙子十三爷的番外,其中会包涵顾林河是否宁馨生身父亲等一些问题。稍后去更《小菊花》,明天见。】 【呵手试梅妆】1、天欲雪,试梅妆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夜色阑珊,城市里的夜色像是缀满了彩珠的墨蓝轻纱,倾覆而下。 办公室里静静的,韩芷褪掉高跟鞋,光脚踩在橡木地板商,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边走着,一边翘起脚尖,随着步伐转动脚踝,像是独自在跳一支舞。每个晚上下班之后,忙完了所有的公事,她便会给自己小小偷一刻闲暇,这样放松一下。 在夜色里不开灯,只映着窗外灯火跳舞,成了她的瘾。 电话通知了司机,五分钟后在车库大门口等她。她这才放心地将红酒啜入口中,再点开电脑里的视频文件。 是钱未然跟阮灵的婚礼视频。钱未然和阮灵自己剪辑制作完毕了,这才通过网络传回公司来给大家一同欣赏。望着视频最后的那一行字:请原谅我们没能邀请大家一同观礼,就让我们用这种方式来邀请大家穿越时光来观礼吧丫。 韩芷笑了,将红酒喝光,叉掉电脑,推了桌子起身。 谁也不会想到钱未然和阮灵的婚礼,竟然会在那样一个情形下举行。三年前钱未然说要带阮灵去划船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只是个玩笑;就算他们经过大半年的准备,终于起航的时候,大家依旧觉得这不过是浪漫的一小段,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却哪里想到,这两个家伙一走就是两年,真的在做环球旅行媲! 韩芷吩咐开车,她独自坐在车子后座就笑。说实在的,她当年虽然跟钱未然订婚,却始终没能让自己爱上他,就是因为觉得钱未然温润有余,炽烈不足。万事太过循规蹈矩,稳重却不够惊喜。可是看了他跟阮灵的婚礼视频,韩芷知道是自己错了。 钱未然和阮灵之所以没有邀请公司同事去观礼,并非小气,而是他们的婚礼竟然选在在南美热带雨林里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小地方。视频里看得见倾覆如盖的巨大树叶,宁静得宛如染了绿色颜料的溪流,甚至在婚礼举行的过程中,镜头里还气定神闲地滑过一条蛇。 当时看到这帧画面的时候,外头大开间办公室里简直一片惊叫声。可是有趣的是,蛇的滑过竟然没能惊到婚礼中的人们,就连蛇自己也依旧是一派气定神闲,仿佛深知人蛇是两个世界,你们忙碌你们的,我自清闲我的就好了。 当然这些还都不是婚礼最精彩的一幕。最精彩的,是让全公司同事直到下班的时候还兴奋没个完的――举行婚礼的那个原始部落,竟然还保持着原始社会里母系氏族的许多规矩:部落里以女为尊,于是结婚都不是男娶女,而是女娶男! 当看见镜头里出现“新娘钱未然”,全公司的同事几乎都笑得滚到地上来。钱未然头上被戴了花冠,腰上还缠着宛如曳地长裙一般的树叶裙;反倒是阮灵一身彪悍,腰上还挎了一把当地酋长赠送的鳄鱼皮腰刀! 最后的一幕里,“新娘”是被一众土著居民给扛起来,阮灵则在前头立马横刀地走。镜头戛然而止在用作婚房的木头房门前。大家各种不满足,各种想要喊坑爹;可是笑过闹过后,还是有女同事就潸然地落下眼泪来。 韩芷自己也是,回到办公室坐下,半天都无法控制情绪。 那还是在青爵和净璃的婚礼上,新娘扔捧花的时候,意外地被钱未然接到。于是当时现场的情形就变作――下一位新娘是:钱未然。 这原本只是被大家给当做个笑话传扬了些日子,慢慢地就也都忘了。于是大家开始实在没想明白,钱未然为什么要带着阮灵这么远地去了那么个陌生的地方去举行婚礼。韩芷想,就连阮灵那个大妞自己八成都忘了吧――看似荒唐而没有缘由的,实则反倒是钱未然一片深藏的真心。 也或许当日新娘捧花落下的时候,他给过阮灵什么许诺吧?又或者没有许诺,却只是两人心中无言的相通――总之那个男子于那一刻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于是他穷尽数年的时光去寻找这样一个地方,然后不着痕迹地带着他的新娘抵达了那里,顺理成章地完成了他对她的心愿。 这样的婚礼,虽然对于钱未然的家族身份来说,甚至要说是简陋的;可是这样的婚礼却又那样举世无双,让人心生向往。 就像身在笼子里的鸟儿,看见天上有鸟儿振翅飞过,一直飞向太阳去。 韩芷叹了口气,给钱未然和阮灵发了短信过去,还忍不住笑谑:“你们俩比翼双飞吧,就让我留在芒果的这个鸟笼里,替你们看好家门。” . 其实一杯葡萄酒真的没有什么。韩芷当年谈生意的时候,陪着客人什么酒没喝过,什么喝法没用过呢?可是也许今晚是被钱未然与阮灵的婚礼给迷醉了吧,韩芷下车,竟然有一点的摇晃。 走进韩家纯白雕花的大门去,夹道两旁是大丛大丛的红蔷薇。在夜色里非但没有降低了红色的浓艳,反倒更加泼尽了所有力气一般将夜色都给染红。 蔷薇跟玫瑰很像,公司里许多女孩子都分不清。韩芷却独爱红蔷薇而不喜红玫瑰。红玫瑰虽然也是带刺的,却被太多硬生生赋予上去的浪漫而给磨光了棱角;蔷薇却不同,不管是生在城市抑或旷野,它永远都是不折不扣的野蔷薇,没人能夺其志。 韩芷站在花边深吸了气,面上露出倔强神情。可是倔强却在听见纱橱门内传出的娇软呼唤后,瞬间尽数瓦解下来,只换成如水柔情。 “妈咪――”随着甜软呼唤,有小小的女娃穿着睡裙,便从门阶上飞奔下来。乳燕一般,投奔而来。 韩芷哪里顾得上高跟鞋的高度,三步并作两步就跑过去,一把将小女孩抱进怀里,然后高高旋起。随即蔷薇花丛里便都是母女笑声。 韩赓从后头追出来,就笑,“姐,你可回来了。我又被小福晋打败,讲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故事,自己都快睡着,可是小福晋依旧精神奕奕!她说非要等你回来,与你讨论过重要事情之后才肯睡觉。” “哈哈……“韩芷将女儿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真是她韩芷的女儿,生来就是精力旺盛,绝对不会被一两个睡前故事打败。自己想干的事,总归要完成才行。 小女孩大名韩梅妆,今年三岁。她生在冬日,分娩那天窗外一天一地的白雪,却于窗外绽放了一株红梅。韩芷胆子大,虽然刚分娩,也非要韩赓将窗子打开,让她闻闻梅花香。韩赓拗不过,便微微开了一下窗子。有雪花随风轻入,带来点点梅香。更巧的是,恰恰有一瓣红梅飘落进来,停落在小女婴的额头上。 这便宛如上天赐名一般,于是这小女婴便有了自己的名字――梅妆。 欧阳修词云: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小女孩又恰好姓韩,梅妆自然是最配当的名字。 至于韩赓称呼梅妆为“小福晋”,则是清宫戏惹的祸。全中国的妈妈几乎都在看清宫戏,于是孩子们就也都跟着学会了一些称谓。幼儿园里的小女生经常自封“小公主”、“小格格”,梅妆一缕不屑跟她们争抢,于是便另外寻了个也能表明身份的,高贵而不流俗――于是人家某日在全家都在的晚饭桌子上,公开宣布,让全家人都尊称人家是福晋。 当时纵然是向来儒雅的韩赓,都乐得一口饭直接喷了出去。 小孩子只知道那身份是尊贵,却不明白已婚的身份。不过小孩子的逻辑就是简单而直接,大人说什么都没用,家里人便也只能这样叫开了。 . “福晋,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等着要跟妈妈讨论什么重要问题啊?” 韩梅妆的卧室里,韩芷吻着女儿的额头,“说吧,妈妈听着呢。” 梅妆便扁嘴叹了口气,小小的脸蛋儿上仿佛涌起淡淡的忧伤,“妈妈,我明天可不可以不去幼儿园啊?” 韩芷没忍住,笑起来。算是明白为什么女儿非要等她回来讨论过了才肯睡。对于这样大的小家伙来说,明早是否要去幼儿园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大事,仿佛是这世界上最大的。 “我们福晋最乖了,为什么又不想去幼儿园呢?”韩芷其实很理解女儿啊,小小的孩子每天都按时按点去上幼儿园,赶上大人被拘束着了,小孩子难免会觉得不想去,“如果福晋不去幼儿园,那老师和同学们都会想念你哦。是不是呢?” 梅妆郑重的皱起小鼻子,用力想了想,又想了想,决定还是点头,“妈妈说得对,老师和同学们一定会想念我的。为了不让他们想念,那我还是去吧!” 韩芷欣慰地搂了搂女儿的小小肩膀,“福晋真棒!只是,妈妈也很想知道,福晋是为什么忽然不想去幼儿园了呢?” 梅妆鼓了鼓腮帮,用力想了想,再郑重抬眸望母亲,“妈妈,或者可不可以给我转学?我不想再跟傅皓天一个幼儿园了!” “哦?”韩芷倒是挑眉,“十三他怎么惹你了?” 梅妆用力忍了忍,总归还是没说,“反正,妈妈,请你郑重思考一下我的要求!我不想要再跟傅皓天一个幼儿园了,否则我可能会经常跟妈妈讨论不去上幼儿园的问题!”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菊花》~~~~十三爷的番外不会太长,《小菊花》12月1日上架。】 【呵手试梅妆】2、小冤家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净璃举着电话,认真地听完了韩芷的话,放下电话,面色已是紧绷了起来。脚步轻轻踩在地毯里,向睡床走来。 还是青爵耳朵灵,惊悚地回头望净璃。只觉此时的净璃脚步轻轻地,像个飘动的魂灵一样,阴森森地。饶是傅青爵都觉着自己后脊梁的寒毛都立起来,赶紧柔声问,“老婆,怎么了?” 净璃立在床边儿上,瞅着与青爵并肩躺在床褥里的十三爷傅皓天,阴森地呲出牙齿来丫。 小家伙看样子已经睡着了,身上还穿着纯白的浴袍,四脚大开地仰天躺着,虽然个头不大,倒是挺占地方,活活占据了另外半边的床铺。小家伙刚跟青爵一起洗完澡,于是内里是光溜溜的,这么一四仰八叉地躺着,浴袍下头就露出某件秘不传人的某样小宝贝来…… 净璃原本气得恨不得想掐他一把的,可是看他那睡着的小样儿,还是没忍住,露出微笑来。便赶紧伸手将被子给他盖上,唯恐他冷了小肚皮,“真是的,这么喜欢走光!” 小孩子身上柔软的**与沐浴露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借着他的体温一同发散出来,甜软得让净璃的心都软下来。真是的,真是矛盾,刚刚听了人家韩芷的话之后,她恨不得一把掐死他;现在却又心软得,手都拿不成个儿了。 青爵小心地起身,不让床垫发出声响和摇曳来惊醒儿子,压低声音跟净璃说,“我去他房间……” 十三爷如今三岁有余,虽然是个爷,不过还是小孩子,很黏着妈妈。于是每天晚上睡觉都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战役。他先是缠着青爵,让他老爸给他洗澡。青爵有洁癖,只肯用自己房间的洗浴间,于是小家伙自然就能在爸妈房间里洗完澡,顺便爬到床褥间去休息。然后人家就躺着躺着便睡着了,让大人舍不得将他搬走…… 十三爷的目的是:赶走老爸,独霸老妈媲! 所以他一向躺着的姿势都是四仰八叉,这样才能独自占据半边床铺,就算老爸想三个人挤在一起都不成。他是个阴险的对手,他自己都知道。不过面对老爸那样更阴险的敌人,他只能更阴险。 好在青爵纵然再有洁癖,却不嫌弃自己儿子。小时候端屎倒尿的事儿也没少干过。虽然每次都差点晕倒,一看镜子里自己的脸色苍白得跟僵尸差不多;不过后来就也慢慢习惯了。最神奇的一回是,青爵跟允扬、钱未然他们几个吃饭,十三爷非爬他腿上坐着,也假门假事儿跟着一起吃;结果人家坐在老爸腿上就拉了,青爵手疾眼快给兜住纸尿裤处理了,裤子上从纤维丝里伸出来一些金色染上了,结果人家都已经能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吃饭。看见对面几个人惊愕的目光,还一笑解释,“没事,裤子回去再洗。我总不好意思脱了,穿一内.裤跟你们一起吃饭。” 倒是和郁实在受不了了,指着青爵的手,“我们可以不在乎你的裤子,可是,可是――你处理完你们家十三爷的黄金,忘了洗手!” 满桌皆惊,都不敢置信地盯着青爵的手。这若是当年,这事儿是绝对不敢想象的。倒是人家青爵哈哈一笑,自顾叨咕,“我说今天这顿饭吃起来,怎么这么有味儿呢!” 既然他注定是这样贱骨头的爹了,于是面对他儿子公然的“抢人夺床”,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却也都主动跳下陷阱了。舍不得老婆是真的,但是更舍不得儿子却也是真的。 净璃便拿了备用的枕头和被褥给他送进孩子房间去。出了房间,跟青爵并肩走着,还是撅了嘴,“你儿子又惹事儿了。方才韩姐给我打电话,说梅梅因为十三,都不想去幼儿园了。吵着要韩姐给她转学呢。” “嗯?”青爵也皱眉,“怎么回事?” 钱未然跟阮灵造好了船刚走,韩芷的肚子就大了起来。韩家长辈当时就发飙了,差一点全球追缉钱未然,以为韩芷肚子里的孩子是钱未然的。倒是人家韩芷淡定,说孩子是她自己的,跟钱未然没半毛钱关系。 韩家的身份,岂容自己家姑娘未婚就大了肚子?便逼问孩子的父亲是谁,韩芷是打死也不说,后来被追问急了,便说是自己去人工受孕来的。韩芷还解释,谁说女人就非要结婚?不结婚一样可以当妈妈!韩芷甚至还出示了一张医疗机构的证明报告,上面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的。 现代社会的科技发展的确让老人家们没办法,于是老人们在震惊过后就也接受下来。 梅梅自打出生便没有父亲,倒也幸运地赢得了身边众位长辈格外的疼爱。青花和月等人更是将小梅梅当成公主一般地供养着。 可是梅梅的事情能骗得过旁人,却骗不过净璃。净璃看韩芷态度如此坚决,便也不能代替人家说出来,只能是给梅梅更多的疼爱。当初也是净璃建议让梅梅跟十三爷上同一间幼儿园的,就是希望能借此多照顾梅梅一些:韩芷忙,经常误了下午接梅梅放学的时间;韩家长辈主要在东南亚,韩赓也有不在的时候,于是净璃希望自己能多帮韩芷一些。 净璃自然是一片怜惜之心,没想到是被自己给儿子给搅了! 跟梅梅比起来,十三爷当然是生在蜜罐子里的。傅豹生那样的祖父,平素谁都不敢惹的,人家十三爷竟然敢坐到老爷子脖颈子上去,还“驾,驾”地驱策。比起梅梅来说,十三爷真是太幸福了。于是净璃一旦听说儿子非但不知道惜福,还反倒欺负惹人怜的梅梅,她就更是来气。 “臭小子又怎么惹梅梅了?”青爵也挑了挑眉毛。虽然都疼自己儿子,但是在儿子与梅梅之间作比较的时候,青爵和净璃的心思是一样的,都肯定主动选择收拾自己儿子。 净璃叹了口气,“那个小混蛋竟然公然在幼儿园里带着一大帮孩子,一起嘲笑梅梅是没有爸爸的小孩!” . 房顶的吊灯仿佛灯影暗了一下,净璃眼睁睁看着青爵面色一青。净璃咬住嘴唇,忍住没拦着青爵转身而去。青爵大步腾腾奔入房间,一巴掌将十三从床褥间提了起来,“臭小子,你再给我装睡!起来!” 原来老爸一直都知道他在装睡呢……傅皓天认命地睁开了眼睛。 为了骗过老爸老妈,他都付出了多惨重的代价啊?小雀雀都露出来了,就想充分让爸妈相信他是真的睡着了的,可惜还是让老爸给看出来了。 傅皓天冲老爸呲牙,“亲爱的爸爸……天天最爱爸爸了!” 青爵气得也没搭理儿子的糖衣炮弹,“傅皓天,你给我老实儿坐着,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傅皓天再瞄了一眼跟在老爸背后的老妈,看妈妈也是一脸的严肃,傅皓天知道事儿大了,便赶紧盘腿老实儿地坐好,“聆听父亲大人教诲。” 傅皓天是顽皮,但是傅家的家规也不是打白条的,所以虽然他刚三岁,不过规矩还是懂的。 青爵跟傅皓天面对面坐下来,“天天,告诉爸爸,你究竟是不是男子汉?” “当然是啊!”傅皓天差点再露出自己的小雀雀来验明正身了。 “好,你如果是男子汉的话,该不该干欺负人的事儿?尤其是欺负女孩子?”青爵益发严肃。 傅皓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偷偷撇了撇嘴,“告状精……” “傅皓天,你说什么呢!”净璃也听见了,走过来要掐他小胳膊,“做错了事情不知道悔改,还要这么说话,嗯?” 傅皓天也来气了,梗着脖子瞪着妈妈,“她有什么不满,就直接冲着我来啊!还要跟爸爸和您告状么?这就叫――恶人先告状,咬人的狗不露牙!” 十三爷自学能力很强,白天刚学会这么两句俗语,这就趁热用上了。人家小老人家自己很满意,还给自己点了点头。却把净璃气得伸手就真的掐过来,“傅皓天,你还能更强词夺理一点么?” 反了天了,这么大点儿的小东西,一上来犟嘴的劲儿,还谁都不是他对手了呢。那怎么能行! 胳膊上一疼,傅皓天眼睛里也涌满了眼泪,可是人家含着眼泪还是不服软,就等着净璃,“妈妈,我这不是在强词夺理,我是在讲道理!难道发生矛盾的时候,不可以摆事实讲道理么?” 傅皓天委屈地望了老爸一眼――跟女人真的是没法讲道理的,是不是,老爸? 青爵看着儿子满眼睛的眼泪,也是心疼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起身拉开净璃,“老婆,别把你气坏了。把他交给我,我要跟他进行一场男人间的对话。” 青爵说着连推带哄,将净璃给推到孩子房间去。他转头回来,瞪着儿子,“不管你干了什么坏事儿,但是你今天把妈妈给气着了,我就不能饶了你!” 傅皓天忍着眼泪,再伸出另外一只小胖胳膊来,“妈妈掐完了左边,给你掐右边好了!不过不许掐青,明天上幼儿园该被小朋友看出来了!” 青爵叹口气,坐过来将儿子抱进怀里,“天天,爸爸再跟你强调一句:在幼儿园不但不许欺负其他小朋友,尤其不许欺负梅梅。还要格外爱护她。她没有人玩的时候,你要跟她玩;她受了委屈,你要保护她。” “特别更要嘱咐一句,尤其不许说梅梅是没有爸爸的小孩。” 傅皓天扁嘴,“……可是爸爸,我说的并没有错。梅梅就是没有爸爸的小孩。天天没说谎,不然爸爸你告诉我,梅梅的爸爸是谁?” 小孩子的逻辑也许很简单,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可是小孩子不明白自己的直接,却会给他人造成伤害。这世上有时候真正伤人的不是谎言,反倒是大实话。 青爵只能叹息,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发顶,“梅梅当然是有爸爸的。这世上的每一个小孩都是有爸爸的,不然这个小孩怎么会来到人间?但是大人有大人的为难,所以梅梅的爸爸和妈妈才会暂时并没有在一起。其实最难过的那个人是梅梅,天天你不但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梅梅伤心,反倒应该首先给予梅梅更多的关心和爱。” 傅皓天扁了扁嘴,“可是梅梅也不该说我不配当十三爷!” . “嗯?”青爵也挑了眉。原来这对小东西之间的矛盾,还不止之前那一句话哦!真是清官难怪家务事,就难判这种小孩子之间的矛盾,“天天说说,是怎么回事?” 傅皓天咬了咬唇,恨恨地说,“梅梅说我没有电视剧里的十三爷帅!还说我是跟电视剧里学,说我不配!” 青爵之前还是挺严肃的父亲呢,绷着脸教子,可是这一刻却还是没绷住,笑出来。真好,原来儿子跟他一个阵营,都开始反对电视剧里的十三爷啦!当年净璃怀着傅皓天的时候,他跟媳妇儿没少了因为电视剧里的十三爷争论……当然后来是以他失败而告终,不过真欣慰,儿子原来跟自己立场一致。 “梅梅说的哪个十三爷啊?《步步惊心》里头那个么?那都是好久的电视剧啦,你就当梅梅已经out啦!”青爵笑眯眯哄着儿子。 . 得了老爸的话,傅皓天第二天早晨一到幼儿园,就牛皮哄哄等着梅梅来,见了面就牛哄哄叉腰,“哼,我老爸说了,那都是很老的电视剧,你OUT啦!” 韩梅妆见了傅皓天自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一眼傅皓天,“我不跟没文化的人说话!你闪开!” “我没文化?”傅皓天急了。他可善于自学了呢,家里的《格林童话》都是他自己认得的字,然后一口气能读出好几页来,他还没文化? 梅梅冲他翻了个白眼儿,“谁说《步步》了?人家说的是正在大红的电视剧啦!不看电视剧的人,真是没文化!”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菊花》~~~】 【呵手试梅妆】3、哄骗小孩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傅皓天气哼哼地回到家就开了电视机。连于含之都忍不住抬眼望了一眼净璃,“有些天才小孩不是说动画片很幼稚么?他怎么会跑过来看?” 净璃也只能耸肩,边陪着于含之一起准备晚餐。 傅皓天也不搭理两个大人,就捏着遥控器,小眼睛瞪得滴溜圆。却看完了广告还是广告,便急了,问,“奶奶,你看的电视剧什么时候演?” 于含之跟净璃又对视了一眼,心下都忍不住问一声:这孩子今天抽什么疯? “你问哪个啊?”于含之倒是不急不慌地问,“奶奶现在同时追好几套剧呢,你是想看《媳妇儿的征服》,还是《婆婆的宣言》啊?” 净璃都忍不住笑开。于含之是严肃的大家闺秀,不过偶尔说出一句话来真是能让人忍俊不已媲。 傅皓天果然被问住,愣愣瞅着奶奶,“就是我妈演的那个!” 小孩子说话有口无心,结果说完两个大人就都有些尴尬了。净璃正式成为傅家的儿媳妇,生了傅皓天,地位早已稳固;可是当初存在于含之心中的芥蒂却又不敢说就已经一点都没了。所以净璃着实没想到,婆婆原来还在关注自己出演的电视剧。 净璃是有些紧张,有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还有另外一重担心:同剧组的女星就曾抱怨过,说婆婆专门挑有她与其他男演员亲热戏份的镜头来指摘,说哪里假戏真做了,又是不顾身份了……闹得那个女星直想告别演艺圈。 这也就是为何女星嫁入豪门之后,一般都会淡出的原因。就算老公能大方,公婆也大方不起来。 可是小孩子的话已经说出口,便不能当做没听着。净璃小心打量于含之,“妈妈,您也在看《康乾清风》?” 《康乾清风》是净璃作为联袂主演的一部清代大戏,写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共同开启康乾盛世的历史画卷。 “是。”于含之约略有些尴尬,“拍得挺好的,不是胡编乱造;剧本大气,演员的演技扎实,整个班底都很有功力。净璃你的表演收放自如、不温不火,我很喜欢看。” 净璃心头温暖一喜,反倒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于含之也走到沙发前去问傅皓天,“小祖宗,你怎么会想到要看那部戏?那可不是动画片,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怕是看不懂。” 傅皓天小腮帮鼓鼓,“我就看看那个十三爷!” . “哦?”净璃听出话里有话,便过来跟儿子并肩坐,“听说有人认为你不配当十三爷……难道你是为了那个人的这句话,所以来验证喽?” 看见于含之的眼神,净璃用嘴型说了句“梅梅”。那天傅皓天跟青爵都招了,青爵自然什么都不瞒自己老婆。 “原来是薛安叔叔!”傅皓天气得鼓鼓的,终于等到了十三爷怡亲王出场的戏份,却指着那十三爷,惊喜地大叫起来。 十三爷是薛安扮演的,十三爷的嫡福晋兆佳氏是净璃扮演的。 净璃只能叹了口气,“那你觉得薛安叔叔跟你比,谁更帅呢?” 这几年青花和月渐渐淡出影视剧的拍摄,只专注于音乐之路上;薛安于是借机大红,如今早已俨然是两岸三地的天王之相。傅皓天也是个外貌协会的低龄会员,从小就喜欢薛安。薛安也喜欢傅皓天,而且不像青爵管束那么严格,于是傅皓天就更喜欢腻着薛安。 见是薛安,傅皓天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地甩了甩手,“那好吧,我就同意薛安叔叔跟我一样帅了!” . 吃过晚饭,傅皓天被傅豹生看着练大字,净璃扯着青爵回到自己的跨院就难过地叹气了。 “老婆,你是担心我妈看你的电视剧的事儿?”青爵回来晚些,不过察言观色,外加逗着傅皓天说话,就也大致猜个大概齐。 净璃摇头,“不是那个。那戏是正剧,就算有亲热戏不过蜻蜓点水,妈妈挑不出什么来。我是在——心疼梅梅。” 从小就疼惜梅梅,所以净璃知道梅梅是跟韩芷一样的女孩儿,有很硬的骨头,审美很有自己的标准,极少跟其他小女孩儿一样会说哪个男生帅。可是这回梅梅不惜跟傅皓天闹翻,也要坚持是电视里的十三爷更帅,由此才引得傅皓天恼羞成怒,说她是没有爸爸的小孩——其实都只因为电视里的十三爷是薛安饰演的啊…… 小孩子自然不知道这其中必然的遗传学道理,她甚至绝不可能猜到薛安与她可能会有的亲缘关系——她只是用一个小女孩不谙世事、清澈透明的眼睛去看,去判断。她就是坚定,甚至有一点点顽固地认定,这世界上最帅的十三爷、最有资格当十三爷的男子,只有电视上的薛安。 其实不光十三爷这个角色,若是换了另外一个身份,从梅梅的潜意识里也一定会认定那个角色也是薛安最帅。 潜意识里,小小的女儿最欣赏的男子,当然是自己的父亲。 青爵也是皱眉,“不如我找薛安谈谈?” 净璃想了想,还是摇头,“别太刻意。薛安跟韩姐都是自尊心极强的人,如果我们做得过火,怕他们可能就更不容易接近。” 净璃垂首想了想,“我们是不是可以曲线救国?比如将梅梅经常带回家来玩,再邀请薛安他们过来;或者我带着天天和梅梅一同去片场,安排梅梅跟薛安多见面?” “爸爸妈妈你们在做什么?”傅皓天叽叽嘎嘎从外头冲进来,后头还传来家人的喊声,显然这小子怕是又没好好写大字,这是跑回来的。 净璃扭头一瞅儿子,登时就忘了刚刚的话题了,“哎哟我的祖宗哎!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傅皓天放学回来换的盘扣绸褂。傅豹生老爷子规矩多,要求孙子在练习写大字的时候,也得秉持着中国传统的心情,于是定要穿中式衣衫的。可是眼前的傅皓天,穿的哪里还是什么白丝绸的衣裳?整个一个墨黑的! 再看人家祖宗的小脸上,原本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蛋儿也到处都是墨汁!更瘆人的是他那红润小嘴上还在往下滴答黑墨汁! 青爵气得都乐了,“怎么回事?” 傅皓天站在原地骄傲地一仰脖子,“我把砚台里的墨汁都喝光了!” . “什么!”青爵跟净璃一同蹦起来了,“你喝那个干嘛!” 傅皓天理所当然地翻着小眼皮,“爷爷说,若不上进,肚子里便没有墨水——肚子里没有墨水不是好事,对不对?于是我就喝一肚子的墨水好啦!” “你个臭小子!”青爵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一把拎起儿子,夹在胳肢窝下头,就到洗浴间去给他灌清水去,让他好把吞进去的墨水给呕出来。 傅皓天今天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呕吐已经不是好玩的事,更何况是要被老爸活活灌水?到后来连哭带吐,已是嗓子都哑了。被青爵洗好了拎出来丢在床褥上,已是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不过他还是没忘了问净璃,“妈妈,你为什么要安排韩梅妆跟薛安叔叔多见面?” 净璃望着青爵就一皱眉,心说,这话怎么被这个小魔王给听去了?他绝对不是消停地让一句话自生自灭的主儿,他非得给嚷嚷出去不可! 倒是青爵狡黠一笑,笑眯眯坐下来问傅皓天,“天天,妈妈再给你生个小妹妹,好不好呢?” “不好!啊,不要不要!”傅皓天立马就魂灵回还,从床褥里一下子蹦起来,死死抱住净璃,“妈妈就是我一个人的!” 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老妖精,天知道他们怎么会那么小就懂得,若是有了弟弟妹妹,自己就会失宠,于是傅皓天在家里最听不得的就是此类的话。傅豹生和于含之并非没有过暗示,都是希望净璃能再生一个;可是每当此类话题说起,傅皓天都是哭得要死要活。 青爵满意一笑,“你不想要小妹妹,是不是?可是我们也要想想妈妈的感受啊——你看,我们一家三口,爸爸和你都是男生,只有妈妈一个女生,妈妈多寂寞啊,是不是?妈妈想再生一个小妹妹,就是要一个朋友的。如果天天你不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小妹妹,就得给妈妈多找一个小女生当朋友,是不是?” 净璃就笑出声儿来。别看傅青爵小时候天天冷得像个大冰块,可是他对他儿子可耐心了;那一副义正词严地哄骗他儿子的技巧,可高杆了。 傅皓天果然上当,认真地点了点头,“妈妈好可怜啊……” 青爵跟净璃抛了个媚眼儿,这才说出结论,“儿子,于是要答应让妈妈多带着梅梅一起玩儿。妈妈又要跟薛安叔叔一起工作,所以就也让梅梅与薛安叔叔多玩玩咯。你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么?” ----------- 【今天更新到这里~~~大家周末愉快!】 【呵手试梅妆】4、苍蝇真好吃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老爸既然那么正经八百问他有什么不妥么,而他也穷尽了他这颗小脑袋瓜,觉得真的没什么不妥,于是他就不能说话不算话,看着妈放学亲亲热热拉着韩梅妆的手一起走,而丢他一个人在后头跟着,还得帮韩梅妆拎着水壶……他也都只能忍了丫。 他不是为了韩梅妆,他是为了自己老妈。老爸说得对,一家三口就老妈一个女生,老妈真的好孤单,好可怜哦……女生都愿意跟女生玩儿,于是他忍了! 只是,放学的时候,幼儿园张老师站在校门前瞧着他跟韩梅妆一同手拉手出来,就乐得脸上都开了一朵花一样,还拍着手跟同学们说,“傅皓天跟韩梅妆和好了!傅皓天同学还主动拉住了韩梅妆的手……同学们我们一起给他们两个和好鼓鼓掌,好不好啊?” 就在校门那,全班小朋友一起鼓掌,然后站在校门外的家长也跟着凑趣一起鼓掌……真是,真是囧死他了好不好! 真是的,老师和家长们不要用对待一岁以下婴儿的方式来对待他,行不行啊?他那才不叫跟韩梅妆和好,是他大人不计小人过,是他为了老妈着想罢了!如果是他自己的话,才懒得去跟她和好,哼! 其实他还真想问问教育主管部门,是哪位领导发明的这个蹩脚的法子:非得要幼儿园小朋友出外的时候非要男生和女生手拉手啊?很讨厌啊,啊啊啊! 更讨厌的是,他都主动去拉韩梅妆的手了,可是韩梅妆竟然那么一副神情瞪着他——就像很不小心被老蛤蟆碰到了她的手一样! 切,如果她真的愿意让他当癞蛤蟆,那他还当定了呢!想想,被癞蛤蟆咬住手,不止一下而是一直咬着,那种感觉是不是会让韩梅妆抓狂啊?一想到这美丽前景,他就想要仰天大笑——哈哈哈,就算要他沦落到当癞蛤蟆的地步,不过只要能整到她,他还是很开心啊! 不过他一直小心翼翼绷着自己的神色,决不能让老妈和老爸给看出来。不然老爸肯定送给他两个英文字母:BT…… 傅皓天一路走着,一路思想狂奔,也不知是不是他的气场太大,终究那个走在前头完全不顾亲子的老妈,终于从与韩梅妆的叽叽咕咕里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傅皓天你干什么呢?咧那么大嘴,小心苍蝇飞进去。” 韩梅妆一点都不端庄地站在原地就笑起来。还伸出小手来捂着她的小嘴……傅皓天又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她什么意思她,她把嘴捂上乐,就是更想反面突出他嘴巴张得大呗媲? 傅皓天于是就乐得更愉快,还跟妈挤眉弄眼,“妈妈,您说晚了。苍蝇已经飞进去了,我已经尝过了两只!” 老妈当然不受他蛊惑,只瞪眼又气又无奈;韩梅妆那傻瓜却真的被吓住了,笑了一般的笑容就僵在脸上,然后也顾不得之前要捂着嘴巴笑的矜持,这会儿倒是张大了嘴巴瞪着他,“你,你真的吃了苍蝇?好脏的,不能吃啊!” “谁说的?”他知道自己得逞,越发笑得愉快,还拖着书包外加两个水壶走到韩梅妆眼前去,瞪大了眼睛,力求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黑白分明,以此来彪炳自己的诚实度,也好能更真实地骗人,“韩梅妆我告诉你哦,苍蝇若是处理好了,它们可是高蛋白低脂肪的优质食物。而且它们身上有许多神奇的生物酶,是其他食物里没有的,吃了之后非但不会让人生病,反倒能增强人体抵抗力!” “噗——”韩梅妆一口气没喘匀,一下子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站在原地咳嗽起来,小脸蛋儿都憋红了。 傅皓天这才得意地笑起来。 净璃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拎着他肩膀头,“傅皓天,你要是再胡说八道,那我今晚上真给你炖一锅苍蝇白菜汤吃!”白菜是傅皓天最不喜欢吃的蔬菜,再加上苍蝇……老妈的确是有创意! 梅梅这才回过味儿来,想明白傅皓天这是糊弄她呢,气得韩梅妆鼓起小腮帮来瞪他半晌。傅皓天也不示弱,将双手竖立耳朵边上,伸出舌头来,“噜噜噜……” 韩梅妆也不示弱,“好娘的狼狗啊!” . 两个小东西一路走一路打,净璃将他们拢到片场,已是一头的汗。 今晚没有净璃的通告,她是带着两个小家伙来看薛安。《康乾清风》是内地引进韩剧的拍摄方式,一边拍摄,一边后期制作,同步播出的。傅皓天自打那天看了薛安的表演之后,便嚷着要来看看薛安的真人扮相。净璃明白他那个小心眼儿里其实还是想到眼前来比一比,究竟两个十三爷谁更帅。 净璃便将计就计,借机将梅梅也带过来。 梅梅也是正在迷《康乾清风》,听说能来片场亲眼看薛安,自然乐得什么都可以答应。就连傅皓天拉她手,她也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如果不是看在薛安的份儿上,她能让傅皓天碰一根寒毛才怪! 梅梅只是自己都有点不理解——薛安是妈妈公司的签约艺人哎,她已经无数次跟妈妈说喜欢薛安,希望妈妈能带她到片场看看薛安;可是妈却每次都极其严肃地拒绝了,甚至还要家中的工人看着她,不让她看太多电视,说是会影响眼睛……妈妈好小气,幸好还有净璃阿姨。 一进棚,两个小家伙登时就活蹦乱跳了,两人一同欢呼着直奔那些金光闪闪的道具去,倒是暂时忘了两人之间的私人恩怨了。净璃含笑跟剧组同事打招呼,特别将小孟调过来,让小孟看着两个小家伙。 小孟多年跟在青爵身边,早已学会察颜观色。净璃的眼神一飘,他就明白要干什么了。于是便带着两个小家伙向薛安的方向去靠拢。 韩芷是聪明人,净璃怕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到薛安眼前儿去,痕迹太重,反倒惹韩芷不开心;若是小孟带着去,韩芷相信不会想太多。 薛安正在拍一场武戏。清代皇家贵胄依旧注重鞍马,十三爷怡亲王又是著名的勇武,于是他的戏份里武戏便尤其显多。这一场戏是拍摄在木兰行围,十三爷三箭连发,箭无虚发;可是却勾动了其他皇子的不满。 十三爷的母亲生前无封号,只是小小侧妃,于是便有皇子不希望十三在皇帝面前立功。十三的三支箭刚发出,便有人从他背后射箭,看似也是在朝着靶子射去,其实箭尖则是朝着十三的后背…… 是紧张的场面,片场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场中静得没有一声,却冷不丁扬起一个小女孩儿锥心的尖叫声,“大坏人,大坏人!” 全场惊动,导演脸色都变了。小女孩儿的声音这一冷不丁起来,所有演员的情绪就都被带出来了,这场戏算是白酝酿了。导演气急败坏地喊卡,净璃也一惊,赶紧奔过来将梅梅抱在怀里。 小女孩儿这时候已经哭得控制不住自己,她一径在净璃怀中颤抖,还转头指着那场中演员,“坏人,大坏人!净璃阿姨,坏人,那是坏人!” 净璃也是心疼不已,赶紧抱着孩子安慰,“梅梅乖,那是假的。是在拍戏,不是真的,你放心。” 薛安也愣住,没留在原地继续酝酿情绪,而是直接走过来。 净璃有点尴尬,只能笑着解释,“看,你的小粉丝已经这样维护你,看见你在戏里吃亏,都要这样哭起来。” 薛安也想笑,却没尽数笑出来,只凝着净璃怀中的梅梅。梅梅已经一脸的眼泪,却一双眼睛还是亮晶晶地睁圆了只望着他。 薛安心底没来由地一疼,却还是微笑,“小妹妹别哭,看,我好好的,还是大英雄。”自然伸手,将梅梅从净璃怀中接过来。 净璃看出薛安神色有变,知道不能完整瞒过,只能叹口气,“梅梅,韩姐的女儿。” 方才还气急败坏的导演,看见梅梅被净璃抱在怀里,而且是韩芷的女儿,这才叹了口气,熄灭了脾气。 倒是傅皓天咬了牙,噔噔跑到场地里去,从地上抓起道具雕翎箭来。武师和道具见了都喊,“小子,放下,别动!”唯恐伤了这个小少爷,那十二少还不跟他们拼命啊。 傅皓天却倔强一抬下颌,“我就拿了,怎么了!”说罢转头噔噔就跑回来,牛气哄哄得很。 梅梅在薛安怀里还在抽泣,傅皓天高高仰起头,伸着自己的小短胳膊,用力地将道具雕翎箭伸到梅梅眼睛的高度去,“给你看。假的!没听戏文里说过,这是‘银样蜡枪头’!” 梅梅听了果然停了抽泣,从薛安臂弯里弯腰下来仔细去看那箭尖。净璃则是又是欣慰又是尴尬地笑骂,“那戏文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小小东西说起话来还老气横秋的!” 薛安则赞赏地腾出一只手来,按上傅皓天的发顶,轻轻抚了抚,“小子,干得好!” 傅皓天得了便宜就难免卖乖,哄着梅梅不哭了,却轻蔑瞪了她一眼,“没看清楚情况,就知道哭。哎,女人啊!” 全剧组的人都被逗笑了,小孟更是一把将傅皓天也给抱起来,“傻小子,现在说女人不好,将来有觉着好的那天!” 好在梅梅现在注意力还没在傅皓天那儿,所以没顾上跟他吵嘴,只泪眼盈盈望着薛安,小手拍着他后背,“痛不痛?” 薛安一转眼睛,净璃看见他眼中水光一闪。薛安用力笑着跟导演打招呼,“导演,今天要不咱们换一场戏呗。那场哭戏,我说我哭不出来那场……今天我觉着我肯定能拍出来。” 大家也都跟着笑,都觉梅梅真是可爱。 倒是有不懂事的小助理过来还跟净璃聊天,“净璃姐,梅梅这么可爱,大老板怎么不带来给我们玩玩?保护得太严格了吧!” 导演也过来逗着梅梅和傅皓天玩儿,忽然一拍脑袋,“哎哟,我怎么还到处去找小演员去?净璃,舍不舍得把咱们十三爷借给我串两天戏?”导演说着更是郑重打量梅梅好几眼,“还有梅梅。我现在就给韩芷打电话……小女孩儿会哭的就少,还能哭得这么好看的就更少。我还犯愁呢,这不就被我一下子给遇见了!” 净璃明白了。鉴于这些年的数字军团大火,十三爷又是其中最为忠义的好男儿,于是十三爷的粉丝一大把一大把的。导演也不能免俗,从史书中对于十三福晋极少的记述里,愣是扒拉出一些素材,外加戏说给攒成一段小十三跟小兆佳氏青梅竹马的戏份来。 可是小演员难找。导演是个认真的人,他想要找的小男孩儿是一定要有满族勇士的天生气度的,可是副导演推荐来的几个小男孩儿,简直跟小女生一样娇滴滴。动辄就哭鼻子了,伸手找妈妈,如何能演出小十三的气度来?净璃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头疼一下:傅皓天在这方面的确是挺禁折腾的,轻易绝不服软、更不掉眼泪。 而小梅梅的眼泪,让整个剧组都跟着动容了,便真的能演好那小小的兆佳氏。兆佳氏是上书马尔汉之女;马尔汉是连着生了七个女儿才在他快六十岁的时候生出独子关柱来;兆佳氏又正好是那个第七女,于是从小除了娇生惯养之外,必定还要当男孩儿来养,拥有相当的英武之气。于是这个小女孩儿既要有女孩子特有的眼泪,更也要有倔强的气质。小梅梅倒是不错的人选。 当然更重要的是——能让梅梅有理由正式进入剧组,与薛安多些相处。 于是净璃几乎当即就点了头,更答应导演,会协助游说韩芷。 ---------- 【奇了怪了,一写到小梅梅和十三爷,脑子里就一直往外冒穿越的想法,哈哈~~~今天先更到这儿,稍后去更小菊花。】 【呵手试梅妆】5、夕阳金晖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历史上的十三福晋兆佳氏的父亲马尔汉,乃是康熙朝的重臣。他曾上书诛鳌拜,上书平三藩,跟军进云南,随索额图参与《尼布楚条约》谈判,随扈征讨噶尔丹……可以说,康熙朝几乎所有的大事,马尔汉都曾参与过,并且建立卓著功勋。 对于这样的重臣,皇家定有诸多荣宠。鉴于马尔汉年近六十才生出独子来,皇帝针对子嗣的赏赐便多年无法施加,于是他前面七个女儿定然曾有机会被召入宫去,以内眷的方式予以恩宠。这样,作为第七女的小兆佳氏是极有可能在内宫便遇见过十三。 编剧和导演便从这史实素材中延展出故事来。故事动人,又尊重历史,惹得净璃都被勾缠其中,被吸引去了。就连韩芷已经站在门口,亦没看见。 直到韩芷先出声,净璃这一抬头才看见韩芷苍白的一张脸。 “韩姐!”净璃忙起身,扶了韩芷坐下,“外头太阳大,是中了暑气吧?” 韩芷垂下头去,“净璃,孟导跟我说了梅梅的事。他说连你和青爵都答应放皓天给他去串戏,便劝说我也放心梅梅。” 净璃岂能不明白韩芷在担心何事?便坐下,握住韩芷的手,“韩姐,梅梅是薛安的女儿,是不是?” 韩芷面色又是一白,惊慌抬眼望净璃,“净璃,不要对任何人说!” 净璃心中都跟着一疼,“是不是就连薛安都不知道?” 韩芷苍白着一张脸垂下眼帘,“是。我不会让他知道。我跟他之间没有爱情,那晚不过只是一次绝望和发泄,所以我不要他知道有梅梅的到来。梅梅不是爱的结晶,所以便让我将所有的爱都给梅梅就够了,这是我欠梅梅的。” 同样是母亲,净璃的心痛丝毫不亚于韩芷,“韩姐,我可以答应你,不告诉任何人。可是你要怎样面对梅梅呢?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她现在不问,可是她总有长大的那一天。到时候你又该如何回答她?” 韩芷努力地笑,仿佛也在用力说服自己,“净璃,我早已准备好了一张人工受精的报告啊。就像我当年告诉我爸妈的,我也会这样告诉梅梅。反正我是这样一个事业型的女人,我真的没时间结婚,可是我想要一个孩子,于是我便去精子银行好了……时代不同了,净璃,这是一个很完美的答案,是不是?” “可是孩子呢?”净璃也想让韩芷宽心,她也想努力向韩芷笑一笑,可是,真的做不到,“可是韩姐你想过梅梅的感受没有?媲” “没错,现代科技的发达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最完美的解释。从技术层面来说,梅梅也许就相信了;但是你想过她感情上的反应没有?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孩子能接受自己并非爱情结晶的身份;就像我们拍摄过的那些机器人题材的爱情电影一样,就算是机器人,当得知自己是机器人,而不是父母相爱生育下来的孩子时,他们都会难过……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啊!” “净璃你别说了,求你……”韩芷俯下了身子去,双手捂住脸,“我也不舍得,不舍得。” 净璃在韩芷面前蹲下来,轻轻揽着韩芷的肩头。永远忘不了在竖店夜色里,第一次看见韩芷。那样精致美丽的女子,立在璀璨灯火里,削薄的利落短发,凝脂般的耳垂上一点红珠。她言语简练却语声温柔,忙着公事却依旧能转头给她这个陌生路人温婉一笑。她的周到与完美,让那年的净璃都只觉自惭形秽,甚至多年来净璃都在心中将韩芷当做偶像一般。及至后来,当知道韩芷竟然能那样对待阮灵,甚至后来傲然转身,净璃就更是在心底发誓,一定要尽己所能帮助韩芷。 这样完美的女子,理应赢得这世上最美丽的爱情。 可是也许她太过要强,或者是她的家世才过优越,反倒让她的身边迟迟没能出现合适的男子。一般的男子不敢高攀,她也看不上;好些的男子,又忌惮她太过强势的性子……就连净璃都觉得老天不公,怎能让这样的女子一生孤单? 尤其现在还有了梅梅啊……一个韩芷孤单,已是让人心生哀伤,更何况还有那样一个小天使般的女孩儿? “韩姐,为什么不能告诉薛安?也许该试着告诉他,看看他的反应。如果他果真无意,就也算了;如果他也还有记挂,那岂不是……”净璃苦劝。 当日韩芷与薛安情形,净璃没能亲历,无法确定这二人之间究竟有否情愫;只是这三年来,两人的控制力的确都是惊悚的,至少在外人面前,两人全无半点异样,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经纪公司老板与旗下当红艺人的关系。纵然偶尔有四眸相对的刹那,外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可是净璃却更清楚另外一个事实:这三年来薛安一步一步走到首席当红的明星位置来,可是身边却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女人。 外人会认定薛安还沉湎于从前那段失败的恋情里,或者也有芒果公司内部人偷偷猜测薛安是忘不了阮灵……可是净璃却忍不住大胆猜测,薛安真正无法忘情的人,有没有可能其实是韩芷? 只是韩芷太骄傲,骄傲到不能接受自己当年真的就那么草率地跟薛安共度一夜而怀了梅梅这个现实。 . 韩芷给出的答案,当然依旧是拒绝。只是这回的拒绝,让净璃格外感伤。回家去陪妈,还是没办法从那感伤里走出来。邓娴雅便看出来了,小心追问。净璃这才赶紧醒过神来,明白妈是担心于含之给她小鞋穿了,便赶紧笑,“妈您别担心,我这是替人家着急呢。太太她对我还好,您放心吧。” 成了儿女亲家,再加上有了十三爷,邓娴雅跟于含之总归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于是两个女人就也收敛起心结,至少面子上都过得去。只是一辈子的芥蒂了,岂能说开释便开释了?尤其每当傅豹生也在场时,于含之便会极为紧张,目光会不时扫过傅豹生面上。邓娴雅便也只好避嫌,除非必要,便极少主动登门;便是去了,也只在青爵他们跨院,或者是到厨房去与老姐妹儿说说话,尽量避开傅豹生。 幸亏此时杜清荷也不在家中。嘉康去美国读书,心灰意懒的杜清荷便也陪着同去。否则又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那你又在为哪个着急?怕又是嘉怡和允扬那一对孩子吧?”邓娴雅一边包着饺子,一边与净璃说,“毕竟是日日都在眼前的,你天天看着,岂能不跟着着急?” 净璃愣了下,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妈,也真是的,为什么我身边还有这么多对怨偶呢?”是哦,除了韩芷跟薛安,还有嘉怡与允扬啊;既然想到韩芷,又如何再想不到店长? . 吃过晚饭,邓娴雅亲自送女儿走。两母女挎着胳膊,沿着门口的小街一直朝外走。夕阳余晖金黄金黄的,像是一把金线般,从法国梧桐的叶子间撒落下来,拉长了两人的身影。邓娴雅一直将女儿送到大街上的公车站,看着女儿上了公车,车子走远,这才含笑转身。 她走向社区活动室去。起先她是安静的人,不大喜欢参加社区举办的各种老年活动,后来是书记亲自来与她说,说她气质好,特别适合参加老年模特儿队,就算帮帮忙,社区要拿市里的奖项啊。邓娴雅不好推辞,便去参加,一来二去倒也爱上,正式成了老年模特儿队的骨干,到现在成了队长。 女儿是自己的,但是女儿现在更是傅家的儿媳,外头还有自己的演艺事业,于是邓娴雅总是体贴女儿,并不因为自己老来孤单就让女儿总来陪伴。她能安排好自己的生活,让女儿安心。 刚转过街角,就听见有人呼唤她,“娴雅。” 邓娴雅便一怔,立在原地没敢转头,只下意识抓紧手中的手袋。手袋是她自己做的,织锦的料子上被她手针钉了小小的纯白碎珠子,手工细密、元宝如意形,曾博得老年活动室许多老姐妹的夸赞和羡慕。大家都说,如今这年代,还能有这么好的手工的,真是太难得了。 其实这不过是她打发时间的法子。从前亲自用手针给傅豹生缝制各种贴身的衣物都习惯了,许久不懂针线便觉得不习惯。好在前两年还要给傅皓天做小衣裳,可是如今傅皓天长大了,她便没了用武之地。 邓娴雅再轻轻吸了口气,伸手掠了掠鬓边银丝,这才转头笑望立在街边的男子。或者都不该叫男子,而该叫老头子了。腰也弯了、背也驼了,头发都白了,眼睛也花了……就算当年如何叱咤风云,却不过都是岁月的手下败将。 邓娴雅便含笑应答,“怎么是你呀?这巷子开不进你的大车子来,你是怎么过来的?” 斜阳金辉披满了老爷子一头一肩。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是傅豹生。 ---------- 【看到亲们留言,大家还在对本文有许多的依依不舍,想看嘉怡和韩赓、或者是阮灵继续,以及十三与梅梅长大之后的故事……这个某苏其实特欣慰,特感谢大家对这个故事的留恋。明白大家希望某苏再多更一点的心情,只是这边毕竟到番外了,某苏新文《小菊花》12月1号就上架,所以精力要往那边转移一部分,请大家多多包涵哦~~这边的故事,某苏还是那个原则:只要大家还喜欢看,某苏会尽力给大家尽兴;只是大家千万表急哦。鞠躬啦~~】 【呵手试梅妆】6、聊赠一枝春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傅皓天跟韩梅妆来拍戏,韩芷都跟导演讲好了,通告要安排在两个小家伙放学之后。韩芷不要当那些为了让孩子所谓的一朝成名,就不惜一切代价的妈妈。导演和剧组自然配合,青爵和净璃也都乐见其成。 天边斜阳如金,宫阙深深都褪成幽深美景,宫墙边一丛花树葳蕤。小小的兆佳氏踩着浅浅的花盆底,小心行走在花影里,仗着身形小,才能避过长廊下不时走过的一队队宫女、太监和侍卫。 许是走得太小心,花盆底虽浅却也不贴着地面,于是她一脚便踩在花丛间一件软软的物事上。那物事虽软,却将小兆佳氏绊了个跟头,于是她接下来整个人便都砸在那物事上头去丫! “哎哟!”那物事一声低呼。 兆佳氏也吓坏了,张嘴刚想喊,却被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嘴。 花影转过,兆佳氏惊慌地瞪着眼前那个男孩子。看样子原来那男孩子之前就在花丛里睡觉,是被她一不小心给踩醒的。此时那男孩子眼睛里还有浓浓的懊恼,分明是美梦一场却被拦腰斩断了。 天色渐暗下来,只有天边一抹暗金色;宫苑里还没掌起灯来,反倒让人觉得越发心安些。两个孩子便促膝坐在花丛里说话。 “你是新进来的小宫女?”男孩子挑了眉毛,略带桀骜问她。 小兆佳氏一样瞪回去,“你不也就是新进来的小太监!媲” . 就这么两句台词,坐在监视器后头的导演、青爵和薛安就都笑了。 是担心孩子们太小,于是尽量压缩台词量,却没想到两个小家伙这一开腔就是活灵活现,而且火药味儿一下次就穿过监视器噼里啪啦地燃烧在众人眼前一般。 “真不愧是韩芷的女儿、十二少的公子,果然都是天生会演戏的。”导演忍不住恭维青爵。今儿净璃去陪邓娴雅,韩芷在公司,青爵便陪着傅皓天和韩梅妆来演戏。其实反倒是没有薛安的通告,他大可以回去休息,可是他却留下来,跟青爵一同看两个孩子拍戏。导演明明是在恭维青爵和韩芷,他却也开心到笑不拢。 薛安平素虽然谦和,却也不是随便言笑的男子,尤其他大红大紫了之后,地位更不容得他过于随便。于是今天看他这样开心,就是导演都不由得挑了挑眉,“薛安真是喜欢小孩子,看他开心得!” 薛安也自觉失态,连忙收敛神色。起身,“那我先回去休息了,导演你们辛苦了。”转身便要离开。 那边却收了戏,傅皓天和韩梅妆欢叫着跑过来。傅皓天跑得更快些,抢先一步就跳到青爵怀里去,欢呼着,“老爸我棒不棒?副导演伯伯说了,我们今天这是一条过,一个NG都没有!” 韩梅妆也小脸儿酡红地跑过来,却就呆在原地,面上的笑都僵在那里。今天只有青爵来了,她妈妈没来,净璃阿姨也没来。只有一个青爵叔叔,又被傅皓天给霸占住了,她也开心地想要投入一个怀抱……却没有一个怀抱这时候会等着她。 薛安原本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去,却因为听见小家伙们的欢呼而停住脚步转回身来,便看见了韩梅妆的神情。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推开助理,几步就跑回来。边跑便边伸开手臂,朝向韩梅妆,“梅梅,来!” 梅梅登时就哭出声来,伸开小胳膊,脚步磕绊地跑向薛安。被薛安抱起的那一刻,小女孩儿终于控制不住地“哇”地一声哭出来,望着薛安泪落如珠,“我明明比傅皓天表现得还要更棒。我也想跟我的爸爸说,‘老爸,我棒不棒?’可是为什么傅皓天有爸爸,梅梅却没有?” 梅梅一声,全场泪下。青爵一手抱着傅皓天,一手赶紧也去抱住了梅梅。薛安就更是抱紧了梅梅,堂堂男儿泪落两行,“梅梅很棒,我们都看见了。梅梅的爸爸不能来陪梅梅,这不是梅梅的错。梅梅你要明白,无论你的爸爸能不能来陪你,你都是最棒的梅梅;就算爸爸没能看见,可是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 梅梅似乎懂了,却又似乎没能全都听懂,却依旧懂事地点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哽咽。小小的脸蛋儿惹人爱怜地挂满了泪水,呼吸声都是小小的抽泣。薛安心痛得紧紧抱住梅梅,将她的头靠在自己心窝,舍不得放手。 窝在青爵怀中的傅皓天也震惊在韩梅妆的恸哭里。在幼儿园的时候,他们俩没少了打架,可是他极少能弄哭韩梅妆;只有那回他被气急了,骂她是没有爸爸的小孩儿,韩梅妆这才第一回在幼儿园当着他的面哭起来。这一回又是,还是在提到她没有爸爸的时候,她才这么哭――小小的傅皓天心里,这回算是正式明白了,原来这是韩梅妆心头最不能触碰的隐痛。 傅皓天于是难得地这一回没有跟梅梅拌嘴,就算听见韩梅妆说她比他表现还要棒,他这回也没跟她挣回来。这次就看在她哭了的份儿上,让着她吧! 可是在场没有韩芷也没有净璃,导演、青爵、薛安、小孟……都是几个大男人,面对小女孩儿的哭泣都有点束手无措。要是傅皓天哭了,大家还有办法哄,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让梅梅好起来。 傅皓天也仿佛着急,在青爵怀里左扭右扭的。青爵赶紧拍了他屁股一下,低声下令,“动来动去像个大虫子!赶紧帮忙想办法,哄哄梅梅!” 傅皓天面上有些不情愿,却还是从老爸怀里拱下来,然后就跑向导演身旁。扯着导演的衣襟,让导演弯腰下来跟他附耳过来。傅皓天在导演耳朵边嘀咕了半晌,又是指着花丛,又是指着化妆师的。导演听着听着却终于笑了,起身伸手摸了摸傅皓天的发顶,“你个小东西,竟然懂这个法子!真是难为你了。” 导演便走过去跟化妆师说了两句,化妆师先是一愣,随即笑起来,便端着化妆盒走过来,公事公办地说,“来,梅梅,不能再哭喽。要拍下一条了,我们得开始工作了。看,你哭得把妆都花了。别再哭喽,让叔叔来给你补补妆……” . 梅梅虽小,却是懂事,很能拎得清公事与私事孰轻孰重。听见自己的哭泣已经花了妆,会影响到后头的拍摄,便立马停止了哭泣。尽管她的难过还未散去,却努力死死咬住嘴唇,半声也不许自己再哭。 化妆师便过来给梅梅补妆,化妆师的眼圈也红了。 给小孩子上妆,用的化妆品和手法都很小心,化妆师终于给梅梅补妆完毕。傅皓天却成为众人当中唯一一个没心没肺的,忽然大笑,指着梅梅,甚至笑到要弯下腰去。 梅梅果然中招,先是惊慌地垂首望自己周身上下,没发现自己不妥,便气得小脸儿都鼓起来,“傅皓天,你笑什么?” 傅皓天还在笑,这回都已前仰后合,下一个动作怕是要趴在地上。 梅梅便更是惊慌了,急忙从薛安怀里滑下来,气得赶紧跑周边去找镜子。 小人儿一站到镜子前,就怔了。 薛安急忙用目光向青爵求助。青爵一笑,轻轻点头。薛安的目光就也柔软下来,再去望梅梅,已是笑开。 化妆镜四边有一圈灯泡,放出柔暖的光线。小梅梅立在光晕里,惊讶望着自己眉间。原来她的眉间此时已经多了一朵小小梅花……红梅线条轻灵,衬在眉间鲜艳美丽。小女孩儿天性都是爱美的,于是她的注意力便都被那朵梅花妆给夺去,都忘了要接下来继续哭泣。 其实也是怕再哭泣的话,就会破坏了这朵美丽的梅花吧? 傅皓天终于放心地舒了口气,却还是背着手过来找茬,就站在梅梅身边唉声叹气,“韩梅妆,你犯错误了。我要告诉张老师,你破坏花草树木!” . “你说什么!”韩梅妆也顾不得自己现在的美丽了,转头就瞪傅皓天,“你是事儿精,就知道告老师!” 傅皓天继续小脸儿绷得溜严,“还说没有?看你眉毛中间,那分明就是梅花!肯定是你刚刚拍戏的时候,偷偷摘走的梅花!” 青爵只能皱眉了,心里说:儿子,你这话弄混了季节嘞!现在哪儿有梅花! 不过好在小孩子一着急就没有大人这么聪明,梅梅就也没分辨出来,只是气得瞪着傅皓天;半晌,忽然大笑起来,笑到两只小手都捂住了小嘴,可爱无比。 “你笑什么?”傅皓天还两条眉毛一高一低地继续装。 “哈哈,哈……”梅梅笑得开怀,“笨蛋傅皓天,我眉毛这个是假的,是化妆师叔叔给我画的,才不是破坏花草树木!” 傅皓天又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转身望青爵:他逗笑梅梅了,总算完成任务了吧? 【呵手试梅妆】7、一生痴念白月光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社区的老年活动室里灯火通明。房间不大,里头也没什么太多的设备,但是老人们却也个个精神奕奕,极为享受有老伙伴在一处的这段时光。便是文艺队要用到的乐器,也都是社区里的老人们自己带来的。有简单的二胡、电子琴,却也有看起来要大费周章的扬琴、古筝,可却没有一位老人家对这些麻烦有一句抱怨,每个人都是乐乐呵呵。 傅豹生走进这样的地方,就有点发愣。曾经在香港做船运,那些年里什么黑道白道,抑或是港英政府的刁难,他都见识过了。那些场合他都安之若素,反倒今天这样的地方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邓娴雅就笑,“你别那么紧张。大家伙儿来这都是自得其乐,你又不是青爵,不用像大明星登台了万众瞩目似的。自在些,没人盯着你看。” 傅豹生再转眼望邓娴雅,还是愣。仿佛邓娴雅这么多年虽然也与他斗嘴,但是语气里却都是敬重的,好像没眼前这么随便过。 看见邓娴雅来,便有劳姊妹儿过来打招呼,免不了对傅豹生好奇,“那位是?” 邓娴雅寡居多年,如今女儿又已经出嫁,便也有人好心帮说合过,劝她就算给自己老来找个伴儿。不过邓娴雅却都拒绝了,说自己并不孤单。今日却这样大破前例地带来个异性朋友,难怪周遭人都要用惊讶与探寻的目光望来。 “是亲家公。” 邓娴雅只是淡然解释。倒是一句就打消了老姊妹儿们的好奇,但是却让傅豹生再转头,生生望着邓娴雅,仿佛有万千的不甘,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邓娴雅不是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人,于是也只有特别走得近的老姊妹儿才知道她女儿是顾净璃;有些对娱乐圈有所了解的才知道,她女婿是青花和月里的十二少。不过倒是稍有能将十二少与傅家联系起来的,便也不是甚知傅豹生的身份。 便也有有些眼力的,瞄着傅豹生的气度,低声问邓娴雅,“哟,瞧这气派,看来当初是当官的吧?至少是个局长吧?” 邓娴雅只抿嘴笑,不肯正面回答。 “要么就是做大生意的。”那人还有些不甘心媲。 邓娴雅叹了口气,转头去望傅豹生满头华发,轻轻一笑,“不管是什么,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现在都只是个赋闲在家的老头子。” 那边有人扬起嗓子招呼大家过去排练,大家便都各安其位去。邓娴雅安排傅豹生坐下,给他倒了茶,嘱咐他,“这茶都是最普通的茉莉花茶。茉莉花味儿也不大对,怕不是花香而是加了香精。你对付喝喝看,如果实在打鼻子就放下。我得过去排练,不陪你了。你要是有事也自顾走了就是,不必等着跟我打招呼。” 说罢转身就朝队伍走,走了两步就停下,还是望了傅豹生一眼,“要是走的话,自己小心脚下。车子开不进来,你还得自己走出巷子去。” 兴许是远处的灯火太亮,让傅豹生望着邓娴雅的身影,都有些不自觉地眯了下眼睛。然后视野里便会出现迷离的光晕,而邓娴雅就站在那光晕里,明明那么近,却又突然之间变得那么远。傅豹生心下惊惊一跳,却努力笑对邓娴雅,“怎么就对我那么没信心,难道就不信我能一直坐下来,看你排练完么?” 怎么就那么没信心?怎么就知道我不能爱你一生一世?即便无法拥有,却依旧此心不改? 邓娴雅却笑了下,“没有。我是怕你觉得无聊。” “怎会。”傅豹生摇头轻笑。 其实便只是看着她,又哪里会无聊?能这样静静地望着她的身影,于他便已是恩赐。 “那好,我去了。”邓娴雅又下意识抚了抚鬓发,这才转身走向灯火辉煌处去。 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每回都是紧张了才会这样下意识去抚鬓发。傅豹生明白,娴雅虽然面上看似淡然,但是其实他的到来,还是让她紧张。若是自作多情了可以认为,是她心里还有他;若是冷静客观下来,却不得不认清:他的到来,其实对她也可能是一种负累。比如如何介绍他的身份,如何来面对他人的好奇…… 活动室的音响响了,邓娴雅身影融入队列中,领先与一众中老年女子踩着音乐的节拍,走着老年模特步。她虽然上了年纪,身段却依旧清秀,穿着长旗袍,手中擎着长杆团扇,行走之间依旧是娉婷绰约。傅豹生便望着,便仿佛又能回到当年,看着她一身翠绿的掐腰夹袄站在樱花下,一把长发只编成一根大辫子,行走之间油光水亮,那样的仿佛周身都浴着微光的年轻动人。 . 人上了年纪,仿佛便总是管不住家长里短的念头。就是排练着,还有人在问邓娴雅,“怎么是你亲家公自个儿来?亲家母呢,怎么不一块跟着来?” 邓娴雅便皱眉,“亲家母是大家闺秀,夜晚倒是很少出门。再说晚上还要看着我外孙默书,哪里有时间出来串门子。” “哦,怪不得。看你亲家公仿佛很寂寞的样子。看着咱们排练,当真是目不转睛。”家长里短有家长里短的烦人,但是平民百姓却也有平民百姓的宽容,大家说过笑过就也过了,没人再往歪了想。 排练结束,夜色已是深了。活动室外的巷子,家家户户都安宁了下来。邓娴雅跟老姊妹儿们一一告别了,这才陪着傅豹生一同向外走,轻声问,“今晚是老刘开车吧?” 若是多年的司机老刘,她才能放心些;要是年轻的司机,怕等这么久早已不耐烦。 三年前那一场大病,他笑着对所有人说没事,说不过是当年为了还击恒玖和夏家而做出的样子;可是他却是从那年一下子衰老下去。养到了今日,腿脚已是不行,要借助拐杖,才能走得稳些。 今晚的夜空无云,星星虽然依旧朦朦胧胧,月亮却又大又白,那么清透透地落下来,照在人眉心。他用力地走着,仿佛不想让邓娴雅看出他的窘迫,可是拐杖杵着地的声响还是一下一下地传来,笃笃笃,笃笃笃。他便懊恼了,低低骂了一声,挥手便扔了拐杖。啪的一声,拐杖横躺在地上,委屈地沿着地面的坡,咕噜噜向前滚下去。 “你怎么又发脾气?”邓娴雅急忙跑过几步去,弯腰蹲下去拾起那拐杖。然后再小心地吹去拐杖上沾染了的灰尘,擎回来,搁在他手边,委曲求全地望他,“别跟自己逞能,更别跟自己过不去。” 他便一下子悲从中来,就那么站在已经无人的巷子边,借着清白的月光用力望邓娴雅,“娴雅,我不想老!我想回到过去去,我不想要现在这样子!” . 古往今来多少人吟哦过月光?或说清冷,或曰皎洁,却从没有这一刻的冰寒刺人。 邓娴雅愣着望了傅豹生一眼,便垂下头去,温顺却又小小固执地将手杖又塞回他掌心去。却是在笑着,“都一把年纪了,原来还在说小孩子话。” 傅豹生心中便万千潮涌都一刹那死寂下去。 她的反应证明,她听懂了他之前的话了;可是她却以一句“小孩子话”来作结,便等于明白告诉他,她早已无意。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每个曾经叱诧风云过的男子,到了迟暮之年都难免生出悲愤之情。都想要回到还曾经年轻的时候去。可是他方才说的话,却不是这个意思。他知道天命不可改,他也能接受自己此时的年纪。坦白说,一个男人一生该拥有的,他傅豹生都享受过了。富贵荣华、温柔乡里,如今又是子孙满堂,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可是他依旧想要回到过去,回到还曾经年轻的那段时光里――因为那个时候她还在他身旁。还没有后来的这许多人,只有他们两个,只有春来开满枝头的那一树樱花。 如果可以,如果可能,他愿意抛弃此时手中拥有的这一切,回到过去去,只为了换回她在身旁……而不是此时两人这样平淡相对,他只是她口中的“亲家”! 他想要在这样幽静的巷子里、宁静的白月光下,他们两人携着手,相依相偎地朝前走。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一直走到含笑合眼的那一刻。 可是却终究早已错过,所思所想只能是一场奢念了,是不是? 年轻时觉得富贵荣华、功业荣勋恁般重要。其实老了才知道,那些浮华如何比得上,年迈蹒跚时,能紧紧握住的一只手? 终究,都已追不回,来不及。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菊花》。谢谢大家这两天的留言,都好温暖,让某苏经常不好意思到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也许除了文字,某苏自己倒是个不大善于去表达的人。于是便不跟大家一一说谢谢了,偶会将那份谢意融进文字里,变成用心的故事,来给大家看。群么么~~】 【呵手试梅妆】8、为情失措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站在巷子口,看老刘下来扶着傅豹生走上车,然后才稳稳启动车子。邓娴雅看得见傅豹生的面容钤印在窗玻璃上,映着头顶的白月光,那样深那样深地凝睇着她。仿佛都不敢眨眼,更不舍转身,好似一眨眼一转身了便会看不见一般丫。 邓娴雅如何能不感伤?他这样的样子、这般的目光,她从前曾经见过。那是他念大学的那几年。傅家老太爷对儿子寄予厚望,于是便不希望儿子恋家,除了寒暑假之外,是定不许傅豹生回家来。于是她跟他之间的见面,也只限于那一段短短的时光。一年到头的三百六十天,在她心里变成了被削薄的木片,仿佛所有的日子都只凝缩成那加在一起不过短短的个把月。 她舍不得他,他也一样舍不得她。 她是女子,还好可以恣意絮叨,算着他要启程的日子,提前几天便会细细碎碎地将担心絮叨给他听。也不外乎是天冷添衣,热汗别吹冷风。他那几天倒也是脾气难得地好,便是她这样絮叨,他也都能忍下来,不若从前的烦了。他终究是男子,又是那样冷硬性子的,便一句都不肯与她说。直到走的那天、那刻,他坐上了车子,车子外头是傅家大群亲友送行;他却一定会坐到车子里,透过车窗来找她。 她总是躲在门廊下,那么远远地为他送行;可是他却也总能准确无误找见他。然后听见车子发动的声响,她便咬紧嘴唇偷偷落下泪来,而他在车窗玻璃那边,也仿佛下起了雨…… 那些年月里,每回这样的分别,都会痛断人肠。都是那样在生命里划下过的深深印痕,便是不爱了,又如何能忘? 可是事到如今,邓娴雅也只能叹了口气,避过傅豹生的目光。只站在月光里淡淡微笑,向老刘挥手告别,轻声说,“亲家,慢走。” 车子终于无声离去,一点一点在视野里拉远、变小,再到不见。 小时候她叫他“少爷”,再后来唤他“先生”,她对他的称呼从来没有什么不妥,总是隔着身份的距离――却,也从来没有因为称呼的距离而磨灭了从前的情分。 可是今天她却唤了他“亲家”。这个称谓原本是要比少爷和先生更亲近些,可其实却是彻底斩断了从前的一切。从此她与他只是亲家,只是基于儿女婚姻而拥有的关系;至于从前的她与他,都已埋葬在时光里,再不去唤醒。 媲. “姥姥,姥姥!”一声小孩子的欢叫从背后传来,邓娴雅连忙收摄神情,一个小人儿已经冲过来抱住了他,“姥姥,您怎么哭了?” “姥姥没哭,是迎风流泪。”邓娴雅赶紧抹干颊边,弯腰抱起外孙,起身望向背后巷子里走来的女儿。 “净璃,怎么又回来了?”女儿从自己这里吃过晚饭才走,却这个时候又带着外孙回转。 不会是没有原因。 邓娴雅抱紧外孙,静静望女儿,“说吧。” 净璃吸了口气,望了儿子一眼。傅皓天乖巧地溜下来,指着路边的食杂店,“我去看粘贴!” 食杂店里的灯光晕黄柔暖地筛落出来,净璃挎住母亲的手臂,“我回家去,家里正在四处找公公。公公去医院复查,结果早过了医院下班的时间还没回来。给刘叔打电话,刘叔也不接。家里就有些担心了。” 净璃转眸望母亲,“我想,也许公公是到这里来了。” 邓娴雅垂下头去,“医院怎么说?” 净璃手指紧了紧,“医生说公公不应该再想从前不开心的事,否则心脏的压力就会更大。医生还建议公公,说积年的旧事,能忘的就都忘了吧。” 净璃吸了口气才又说,“当时公公就拍案而起,拂袖而去。医生打电话来说,公公当时是生了大气,怕公公出事,医生这才打电话来家里嘱咐……” 怪不得。 邓娴雅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转头只去望食杂店里盯着奥特曼粘贴看个不停的傅皓天,轻声说,“忘了吧,忘了也好。我也是这个主张。” “妈……”净璃仿佛有许多话想说,却还是止住,只望着母亲的眼睛。 邓娴雅坦然摇了摇头,“我向街坊邻居介绍他,说他是亲家;刚刚送他走,还是叫他――亲家。” 母亲的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净璃的眼中一下子涌满眼泪。母亲的意思她都明白:不管曾经情分几何,更不管此时是否还有多少不可磨灭的记忆,可是母亲却尽数都已经放下。不光是因为爸,却更是因为她们。从此傅豹生再不是母亲旧日梦里的人,他只是母亲的亲家。 傅皓天出来,见母亲河外婆都眼中含泪,忧伤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女生都这样喜欢哭?下午在片场,韩梅妆哭得没完没了;在家里,奶奶一个人躲起来掉眼泪。现在你们两个又要哭,唉!” 听着傅皓天这样老气横秋的叹息,净璃只能笑骂,伸手去摸儿子的头,“听说今天下午哄好梅梅的功臣是你。我要奖励你。” 邓娴雅却微微一怔,“你奶奶在家里,时常一个人躲起来掉眼泪么?” “嗯!”傅皓天用力点头,“奶奶好像,一直都不开心。” . 这个晚上,梅梅是在薛安的怀里睡着了,被薛安抱着送回韩家去的。 也许是大哭了一回,小孩子的力气都已耗尽;也或者是几个小时的高强度拍摄,让小孩子疲倦。总之,韩梅妆就是寻着了薛安的怀抱作为安静的港湾。一条拍完便跑过来奔入他的怀中,下了戏也不肯放薛安走,非要薛安带她去吃肯德基。 傅皓天向来自诩不吃垃圾食品,听韩梅妆说要去肯德基,他是打死也不肯去的。青爵拗不过他,只好先带他回家,而将梅梅“顺水推舟”地拜托给薛安。 结果小姑娘一个汉堡还没啃完就睡着了,就窝在薛安怀里,睡着了手还紧紧扯着薛安的衣袖,仿佛怕一松手,薛安便消失不见。 薛安明白,梅梅舍不得撒手的不是他,而是他暂时带给梅梅的安全感。梅梅的生活里没有父亲,于是他这样偶然地临时扮演了一下这个角色,给了孩子从未有过的感受,于是才让梅梅这样地舍不得吧。 尽管犹豫,薛安还是亲自送梅梅回来。嘱咐助理在大门外就停了车子,薛安抱着梅梅走向大门,边走边打电话给韩芷。 这三年多来,他跟韩芷几乎没有过私下里的任何联络。只是老板与艺人,只是在众人齐聚的场合里欢声笑语。私下里,两人都刻意避开对方,避开三年前那个不欲多提的夜晚。 可是今晚,他不得不出现在她面前。 电话很快接通,韩芷的嗓音也有些慌乱。这其实很少见。韩芷向来是镇定优雅的女强人。 想来是青爵事先给韩芷打过电话,交待过梅梅的去向。也可以想见韩芷之所以语气会这样慌乱,怕也是在这之前胡思乱想过许多。 三年前的事情虽然一直都在逃避,但是毕竟真实地发生过。他们两人其实都没有看起来那么洒脱。 想到这里,不知怎地,薛安反倒轻轻舒了一口气。 原来对三年的事情无法释怀的人,不止是他一个人。 “韩芷,梅梅睡着了。我们就在大门外。”薛安握着电话,目光穿过纯白雕花的大门,望向内里的窗棂。那扇一直通亮的窗子,想来就是她的卧房。 这里是韩家的大宅,薛安没来过。三年前他去过的地方,是韩芷为了方便上下班,而在市中心购买的公寓。可是那之后她就搬回了大宅来住,怕也是不愿意再回那套公寓去。 “你们就在窗外?”韩芷的身影出现在窗口,仿佛向外观望了一下,便随即消失,“呃好,我马上就下去。” 大约一分钟,院子里已经传来乒乒乓乓的脚步声。她跑得很急,也很慌乱。薛安不知怎地,忍不住挑起唇角,轻轻微笑了下。 也许是想着,平素那优雅而亮丽的老板,却能独独向他露出这样仓皇失措的一面,是他独享的荣幸吧。 韩芷已经跑了出来,略显笨拙地自己拉着大门,却拉不开。薛安只能隔着铁门皱眉,“电擎。” 这样大宅的大门,自然有控制擎。 韩芷恍然大悟般,赶紧又跑回去。大门这才徐徐开了,韩芷再又跑回来。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就是12月1号了,新文《小菊花》明天会上架万字更。亲们把月票给那边吧,那边冲榜,谢谢大家~~~】 【呵手试梅妆】9、撒娇的力量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孩子给我吧,谢谢你送她回来。”韩芷不欲多说,伸手进薛安的怀里想抱出梅梅来。伸手退手,两人的手还是不免碰在一起。 韩芷很尴尬,被烫到一般退开,尴尬望薛安笑笑。街灯幽暗,还是照得见韩芷颊上的红。薛安也不想让韩芷为难,便赶紧将梅梅放进韩芷怀里去,还轻问了声,“抱得动吧?” “抱得动。”韩芷急忙点头。梅梅刚三岁,体重还不是很沉,只是小姑娘这一刻睡得很熟,便所有的重量都压下来,韩芷抱着还是吃力的。可是她就是再吃力也得坚持自己抱着,否则就只能邀请薛安入内来。这不妥。 助理发动车子,车子绕着山路很快便将韩家大宅抛在身后。薛安还是忍不住转回头去望。一座房子、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而在他前方,是孤零零一个人的住处。四壁雪洞一样的墙壁,反反复复也只是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丫。 他做孤家寡人很久了,只是从没有今晚这样,突然地,觉得有些难以忍耐。 . 人心都是矜贵,一旦自娇起来就没完。薛安不过是那晚一瞬觉得孤寂难以忍耐,没想到那一瞬的心绪便就此扎下根来,而且一点一点不断扩大。终究将心蚕食出了一个大洞,一闲下来便惶惶地,仿佛所有的心绪都被那个大洞给吸进去,便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是一径坐在寂寞里苟且地残喘着。 这个周末明明难得清闲,没有他的通告,可是他没有好好休息,也拒绝了几个朋友一同去高球的邀约,就独自坐在住所里,懒得哪都不想去,却又似乎在冥冥之中有所期待一般媲。 他不能离开,不然梅梅找他该怎么办? 薛安没等来梅梅的电话,反倒等来了傅皓天的电话。一听傅皓天在电话里那老气横秋的语气,薛安就忍不住乐,“怎么了,你爸妈呢?” 傅皓天唉声叹气,“他们俩看舞台剧去了,《巴黎圣母院》。我觉着他们两个是故意挑这个看的,就是为了避开我。那个戏我是打死也不会去看的。” 薛安就忍不住大笑出来。傅皓天说的没错,小孩子要是对《巴黎圣母院》感兴趣才怪了,除非将敲钟人当成孙悟空来看。 “天天,我觉得这八成是你爸的主意。”薛安无情地挑拨一下父子关系。傅青爵自打当了爹后,就天天不务正业起来。外界都说薛安要感谢人家傅青爵,如果不是傅青爵对演艺圈名利的意兴阑珊,薛安也不会红到今日这个地步;可是薛安私下里倒是对青爵咬牙切齿。 外人是没看见过青爵在公司和片场那副“我当爹了我怕谁”的模样,恨不得天天把他儿子的吃喝拉撒睡都掰碎了,事无巨细地显摆出来。乐得会计大姐都忍不住发言,“人家都是女人最喜欢显摆自己家孩子,十二少倒好,这会儿比女人还女人呢!” 薛安每回看见青爵那得瑟样儿,就觉得心底更是荒凉。 周边的一圈人都有了谱儿,只有他薛安依旧孤家寡人。他于是自我开脱,说这孤寂感其实还是来自地域的关系吧,毕竟他不是大陆人,总归会有孤单感。他不愿意承认心底对青爵他们的羡慕嫉妒恨。 是小梅梅的依赖,是她柔软小身子信赖伏在他怀中的感觉,让他再也无法抵赖。人就是奇怪的动物,不管年轻时怎么说不要孩子不当爹妈,可是一旦到了年纪,自然而然就会特别喜欢孩子;看别人家孩子在父母面前撒娇,便会羡慕不已。 傅皓天在电话里也是唉声叹气,“薛叔叔,不然我来找你玩儿吧?”小家伙顿了下又说,“薛叔叔,叫上韩梅梅一块儿呀?” 薛安讶住,瞪着电话良久,“天天,我记得你跟梅梅王不见王。在片场还在吵架,今天怎么主动要她出来一起玩儿?” 傅皓天再老气横秋地在电话里叹气,“薛安叔叔,我很忧愁。我身边的女人:我妈妈、奶奶、外婆,再加上一个韩梅梅,就像约好了似的都在我眼前哭。我觉得我是男子汉,就要保护她们,不能让她们再哭。” 傅皓天再仔细斟酌了下字眼,“妈妈有爸爸哄,奶奶和外婆的世界我还不了解。那我就从韩梅妆这里开始好啦。先让她不哭,学会本领,再去帮妈妈、奶奶和外婆去!” 薛安只能挑眉了,也忍不住笑起来,“好小子!” . 看见车门外的薛安,梅梅开心得欢叫起来,伸开手臂就飞奔向薛安。等到了车边才看见里头露出的傅皓天的那颗脑袋,梅梅便扁了嘴,“薛安叔叔!为什么要带着他!” 韩芷从后头跟着出来,有些尴尬地望着薛安。 薛安也有点尴尬,笑着解释,“趁着周末,我帮他们背背台词。”终究还是要假托公事做借口,跟导演和青爵他们都串通在一起,说是要带两个孩子一起背台词。否则韩芷怕是不愿意让梅梅跟薛安单独外出的。 梅梅虽然不愿意搭理傅皓天,可是如果没有傅皓天,今天怕是就出不去。 傅皓天也不理会梅梅的横眉冷眼,反倒笑眯眯望韩芷,“韩芷阿姨,跟我们一起来呀!” 韩芷没想到这孩子会说这话,便尴尬更甚,摇头,“天天你们去吧,我还有工作。” “妈妈说谎,妈妈没有工作!”梅梅也跟着落井下石,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扭头瞪着韩芷,“妈妈刚刚还跟秘书说,今天不处理任何公事。” 韩芷脸腾地就红了,盯着女儿,“妈妈那是,那是原本要陪你。今天是周末,妈妈怕你觉得孤单。” 傅皓天一副了然的模样,下车去捉住韩芷的手,仰头天真无邪地笑,“韩芷阿姨跟我们一同去,也是在陪梅梅啊!” “不用了。”韩芷几乎是惊慌地抬眼看了一眼薛安,忙不迭拒绝,“有薛安叔叔和天天你陪着梅梅,就很好了。” “那不一样。”傅皓天依旧不急不慌地笑,小孩子的天真里夹着超越年纪的狡黠,“我跟薛安叔叔又不是梅梅的妈妈。韩芷阿姨既然答应要周末陪梅梅,就要履行诺言哦。” 看韩芷面上还有犹豫,傅皓天撅起小嘴巴,“而且还有个重要的问题呃!” 是傅皓天面上的神情吸引了韩芷,看小家伙那严肃的样子,仿佛真的有很麻烦的事情,“天天你说。” 傅皓天认真想了下,“我跟薛安叔叔都是男子汉,如果梅梅中途要上厕所拉臭臭,该怎么办?是薛安叔叔陪着她进去,还是我呢?” “啊?”饶是韩芷都不禁瞠目结舌。傅皓天的问题虽然孩子气,不过却是真的存在啊。就算梅梅是乖巧懂事的小姑娘,不过毕竟她才三岁,难道真的要让小姑娘自己处理好如厕的所有问题么?尤其是拉臭臭之后的? “虽然我跟薛安叔叔都能捂着鼻子忍着恶心帮她啦,可是――我怕别人也不能同意我们进女卫生间啊!”傅皓天小脸儿绷得很是严肃,可越是严肃就越是显得恶心巴拉,惹得梅梅就叫起来,“傅皓天,你闭嘴啦!” 小孩子个头小,仿佛永远不该是大人的对手,可是此时韩芷竟然真的被傅皓天的问题给绊住,真的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 傅皓天看出韩芷的犹豫,便笑着抱住韩芷的手臂,“韩芷阿姨跟我们一起来啦!天天好喜欢韩芷阿姨,好希望能跟韩芷阿姨一起玩啊!” 韩芷再转眼去看梅梅。小小的女孩儿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肯跟傅皓天一同撒娇,可是眼睛里却分明还是泄露了太多的渴望。 韩芷现在工作越发忙碌,娱乐圈里周末便更是有许多活动脱不开身。她心中始终藏着对女儿的愧疚。可是梅梅懂事,从小就懂得不扯妈妈的后腿,有时候即便很渴望,却也从来不会主动要求妈妈放弃工作而陪她。 这时候看着傅皓天那么大声无忌地跟韩芷撒着娇,梅梅的眼圈便红了。她也想呀,只是不肯说出来,不愿让妈妈为难。 韩芷看着女儿,眼泪差点落下来,便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傅皓天见缝插针,欢叫着替韩芷说出决定,“我们四个人一起走喽!” 韩芷只能抬头再望薛安,“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薛安含笑摇头,“我自己原本没有带小孩子的经验,这样带着两个小毛头一同出去,倒是会照顾不周。你去不但不会给我添麻烦,还会帮了我大忙。” 【呵手试梅妆】10、到底是喜欢,还是不?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两个小孩子倒是真乖,别看年纪小倒真的是拿工作当回事。坐了一圈旋转木马,外加扫了一梭子机关枪打碎了若干个气球之后,傅皓天真的就跟梅梅手拖着手坐在凉亭里练台词。 许是因为傅皓天是青爵和净璃的儿子的缘故,小家伙果然有表演天赋,不但背自己的台词又快又准,更是将情感拿捏得非常到位。除此之外,更是积极主动与薛安沟通。 “薛安叔叔你是大人十三爷,我是小孩十三爷,其实我们是一个人内!”傅皓天摇头晃脑,说的头头是道,“就算长大了会变样子,可是对事情的态度却应该是始终如一的。于是薛安叔叔,我要听听你来对这段台词有什么想法,然后我才能贯彻我的情绪进去……” 薛安只能惊讶,抬头目光撞到韩芷丫。 于是薛安已经不仅仅是陪着两个小孩子背台词,更要亲自来走戏。可是只有薛安一个大人,同样的一片台词就没有人能帮薛安搭词。梅梅便扁嘴,“傅皓天你有薛安叔叔帮你,我怎么办!”梅梅转头就求韩芷,“妈妈帮我打电话找净璃阿姨,净璃阿姨是大人兆佳氏,我是小孩兆佳氏,我也要净璃阿姨帮我!” 梅梅说着还瞪了傅皓天一眼,“不然,他要超过我去了!” 韩芷很为难。薛安也拦着,“梅梅,今天是周末,净璃阿姨跟青爵叔叔有事一同出去了。” 韩芷一听说原来净璃跟青爵二人世界去了,就更知道绝对不可以打电话,否则青爵还不变身暴龙啊媲? “那该怎么办……”梅梅难过地低下头去,扁起嘴来,“我也想知道大人兆佳氏会怎么来表现……” 韩芷和薛安都被难住,彼此相视,都看见了对方的无奈。 . 傅皓天眼珠一转,笑眯眯过来拉韩芷的手,“韩芷阿姨来扮演我妈妈吧?” “嗯?”韩芷一时没回过神来,“扮演你妈妈?” 傅皓天乐得跟春天的桃花似的,“不是要扮演我真的妈妈,是扮演我妈妈来当大人兆佳氏!现在就我们四个人啊,只有韩芷阿姨可以扮演大人兆佳氏!” 薛安会意,便也将剧本递给韩芷去,鼓励韩芷,“你对《康乾清风》的了解可能比我和净璃还要清楚。毕竟从前期找剧本、立项到开始拍摄等等你都亲自参与过。我记得第三稿剧本的确定,你也参与了部分创作的。韩芷,你能行。” 梅梅也过来扯住妈妈的手,“妈妈,我不想输给傅皓天!妈妈帮帮我!” 韩芷脸红起来。她并非没有底气,当年十几岁就加入模特圈,早已习惯了镜头和舞台,而且也客串过影视剧的表演,她有一定的台词功底,虽然不一定比得上净璃的专业,可也不至于太露怯。可是她此时还是迟疑了。只因为,薛安在这里。 看韩芷犹豫,梅梅的眼泪登时就滚落下来。又大又圆的泪珠,砸得韩芷心都疼了起来。薛安看得心都疼了起来,只能再劝,“韩芷,如果你觉得是我在这里给你造成了困扰,那我先离开。我的台词先录音进手机里,你一句一句放出来,再对你那部分的台词就行。” 薛安这样一说,韩芷还哪里好意思?便赶紧摇头,“不必了。那我,那我就读吧。” “妈妈真好!”梅梅的脸上还挂着泪,已是欢呼起来。 . 小孩子部分的台词不多,只是要语气娇俏灵动。而且都是两个孩子之间的对手戏,字里行间已是蕴含了情意在里头。就像早春枝头的花.苞,虽然还未开放,却已经隐约含了春意。 韩芷读着读着。脸就止不住地红。只因为薛安与她搭戏,两人言语来去,便仿佛变作相对谈情。有些话让小孩子说起来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大人说起来却怎么都听着暧昧。 傅皓天和梅梅两个小孩儿听得还很开心的,两人两张小脸四只小手,托着腮帮,看看薛安,再看韩芷,听得都很着迷。韩芷却越来越脸热,到后来越发说不下去,连连吃螺丝。 薛安也察觉到了,偶尔从剧本上抬头来看韩芷。周遭的空气仿佛忽地热了起来,迟缓地沿着身周流动,非但带不走韩芷面上的热度,反倒将温度一层一层叠加在她身上,让她发间都隐约起了汗。 更让韩芷紧张的是,薛安绵密罩过来的目光。凉亭本来就小,里头放了四个人便显得拥仄;她与薛安两人又是在对词,自然不可能距离远,而是要面对面着。于是他目光的热度,甚至是他呼吸的频率,都绵密而鲜活地延展过来,一痕一痕地落在她的面上和身上。 下面一句台词是小兆佳氏与小十三已经成了莫逆之交,两人一同在宫苑内玩耍。时值元宵,养在阿哥所的阿哥们,以及皇亲国戚和重臣的家眷们都得以奉诏入宫,于是院子内就满是大大小小的孩子。那时候的小十三极得康熙宠爱,虽然他母亲只是个没有封号的庶妃,是宫内品级最低的妃子,可是因为小十三英武聪颖,于是康熙也格外垂爱;于是便有些女孩子揣了心思,主动来与小十三结交。一来二去小兆佳氏便不乐意了,两人吵了嘴,小兆佳氏撑着小性儿逼问小十三,“那你倒是喜欢我不?” 戏里戏外都是小孩子,这一段只是小孩子之间的天真儿话,尚不涉及男女情分,于是傅皓天跟梅梅念起来只觉憨态动人;可是韩芷这句台词一出口,整个气氛便已彻底不同。 剧情设定,小兆佳氏说完了,该小十三急迫回答,“我当然是喜欢你!”甚至还要赌咒发誓地说,“我最喜欢你;我只喜欢你一个!” 韩芷看着剧本上的白纸黑字,心都颤了。心头暗自盼着薛安赶紧说完下面的那句话,将这段尴尬错过去就也是了。可是薛安却迟迟不说话,凉亭内的空气便仿佛不再流动一般,都凝固在韩芷面上,一层层燃烧起来。 韩芷焦急地抬眼去望薛安,想确定薛安为何还不继续说完。却一抬头就怔住,双眼一下子撞进薛安的目光里去。凉亭外阳光正盛,大片大片的白炽光笼罩下来;凉亭的飞檐遮蔽住一段强光,便将自己幽幽的影子也映入薛安的眼睛。于是这样看起来,薛安的眼睛就像是一张黑白照片,有大片曝光过度的强烈白斑,却也有一段幽深,直如古井深潭。幽深且凉,缓缓漾着眼波,罩着她的脸。 韩芷便心悸得厉害,忍不住举着剧本压住心区,慌乱地转头去望向凉亭外。 幸好周末的游乐场,到处都是人影欢声,还有那些游乐器材运转起来发出的电子音乐,都是节奏欢快的,仿佛这人世间再没有凄怆。 傅皓天和梅梅两个孩子不懂大人之间这是怎么了,只一个劲等着下文。梅梅撅起小嘴巴催促薛安,“薛安叔叔,你快说呀,快说呀!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妈妈,喜不喜欢呀?” 小孩子不会将戏内戏外的角色说得太分明,于是他们以为他们心里知道的,大人就也能分得清,便不必非要说戏中角色名。他们却不知道,这一问却勾出了大人始终藏在心底的、不敢碰触的心事来。 傅皓天比梅梅机敏些,一瞄见韩芷一脸的红云,再加上薛安眼底的幽深,便捂着嘴坏笑起来,“薛安叔叔说嘛,你到底喜不喜欢韩芷阿姨!” . 时光需要倒流,回到傅皓天跟梅梅在幼儿园打架那天。傅皓天说梅梅是没有爸爸的小孩儿,于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就都跟着说起来。梅梅恨得跺脚大哭,却一双眼睛还瞪着傅皓天,不肯就此认输了。 老师闻声过来,就把傅皓天和梅梅两个小孩一同带到办公室去。当着梅梅的面,张老师批评了傅皓天,还要傅皓天给梅梅道歉。可是傅皓天也委屈啊,憋着眼泪望张老师,“老师难道我说错了么?她就是没有爸爸啊。如果她有的话,我这样说是说谎;可是她从来就没带她爸爸来过,从来没有啊!” 小孩子较真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也许还不懂这所谓的事实背后的悲伤。 梅梅就也跟着较真儿了,含着泪瞪着傅皓天,“是不是我找到了爸爸,那你就会跟我道歉?” “是啊!”傅皓天牛哄哄点头,“你如果能找到爸爸,那我就跟你道歉!”傅皓天心里是笃定了的,梅梅一定找不到爸爸,一定会输给他,于是他就一定不用道歉。 【呵手试梅妆】11、我想要一个爸爸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当天还发生的一幕,让傅皓天一直记恨到今天。于是那天爸爸因为梅梅的事情要惩罚他,他还觉得委屈得不得了——因为那天虽然哭了的人是梅梅,可是他傅皓天也是同样受了伤害的! 只因为,只因为那一刻梅梅忽然就奔过来,一把抱紧俄他,然后就不管不顾地死命大喊,“爸爸,爸爸!” 啊呀呀,韩梅妆竟然病急乱投医,管他喊爸爸! 喊一声还没完,那天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都一直管他叫爸爸丫! 于是全班的同学就都一致调转了枪口去笑话他,仿佛他真的成了一个跟自己同龄的女孩儿的爸爸似的! 他想堵住梅梅的嘴,梅梅却还嘴硬地狡辩,“爸爸是男生,难道你不也是男生么?我为什么不能管你叫爸爸?” 人世间许多问题看似最简单的,其实深究起来反倒可能是最难的,比如梅梅问出来的,为什么不能管傅皓天叫爸爸……这个问题呢,大人当然可以从生理学、遗传学的角度加以批驳,可是那么逗号大点的小孩儿怎么解释得清楚? 就像央视又出的雷人问题:“你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么?”于是中国人在性教育方面的多年弊病就统统一并掀开了,各种各样的答案无奇不有,比较常见的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煤堆里捡来的、大马路边捡来的……反正意思就是神州处处都可以捡到小孩子媲。 却从来没有父母好好地想过,这样的答案会给那时候年纪尚小的孩子带来何样的感受么?宁肯告诉他们是捡来的,也要回避那让人难以企口的问题么?哪个孩子知道自己是捡来的,会开心? 净璃和青爵在这方面做得还是很好,当十三爷问的时候,净璃和青爵都告诉他,他是爸爸和妈妈相爱了之后共同孕育而来的。于是傅皓天就找到了论据来站脚,“我也没有和韩芷阿姨相爱,所以我不是你爸爸!” 当日这两个孩子之间满是童贞的争吵,让整个幼儿园的老师们都笑得肚子疼;可是所有的小朋友却也都跟着义正词严叫起真儿来。 梅梅便钻起牛角尖来,“那,那我让你爱上我妈妈,不就行了么?” 反正,妈妈这多年来也没有人爱,不是么?像净璃阿姨她们多幸福啊,身边都有男朋友,只有妈妈没有……于是梅梅便只顾着要给自己找到论据,还有给妈妈找个男朋友,就忘了要慎重考虑一下年纪和辈分的问题了。 结果就把傅皓天给当场就吓哭了。这还是傅皓天第一次在幼儿园哭,而且是放声大哭,任凭老师哄都哄不好的。傅皓天是真的害怕了,他真是无法想象让他去爱韩芷阿姨,这将是一个多么无法承受的未来啊…… 于是傅皓天在心里赌咒发誓,一定要赶紧帮韩芷阿姨找一个男人~~ 其实梅梅心里是一样的,她当然明白傅皓天这么小,是绝对不可以当爸爸的。爸爸应该是个大人,是一个只需要一扬手就可以将她抱在怀中,毫不费力地将她扔上扔下的。于是为了要让傅皓天跟她认错,她也一定要给妈妈找到一个男人! 两个小冤家倒是在无形中,于这件事上取得了心灵的默契。 那日在片场,梅梅看见十三奔进青爵怀中而哭了的时候,薛安的怀抱拯救了她,让她第一回体验到一种类似父亲的爱。于是梅梅就在那一刻首先选定了薛安作为候选人。 而十三爷也是这样想的。 两个小家伙虽然都没跟对方说过自己的感受,不过倒是在这件事上殊途同归。 于是才有了两人几乎一唱一和地撺掇着韩芷跟薛安一同出来的今天。 而剧本就是那么巧,台词就是那么配合,正好出现这样火辣辣的一段。现在的小孩子都是鬼精灵,他们就算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却知道大人男女之间要是说这样的词儿,那就是爱不爱了…… 很关键啊,真的很关键!于是他们怎么可以让现场的气氛冷下去,而不赶紧想办法一同推波助澜捏? “薛安叔叔,你快说嘛,你到底喜不喜欢韩芷阿姨?”傅皓天鼓着腮帮子,笑嘻嘻地不依不饶。 “薛安叔叔,喜欢我妈妈吧,你喜欢我妈妈的,对不对?”梅梅更是着急,生怕自己第一次选定的爸爸就这么飞了,于是扯着薛安的手就不撒手,“薛安叔叔要是不说喜欢我妈妈,梅梅就,就,就哭给你看!” 梅梅的眼泪说着就掉下来了。她不是演戏,她是真的又着急又担心,“梅梅就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到薛安叔叔答应为止!” . 薛安被难住。韩芷急忙一把抱起梅梅,囧得几乎要哭出来,厉声喝着,“梅梅,你别胡说!” 梅梅心里急,又被妈妈吼,便以为是妈妈不喜欢薛安;如果妈妈不喜欢薛安的话,薛安就不能成为她的爸爸——梅梅又急又痛,便忍不住放声大哭。 韩芷也心疼,却不得不如此,便抱着梅梅走出凉亭去,回首努力藏住难过,“薛安,今天就到这里吧。不好意思,我要带梅梅回去了。” 梅梅在妈妈怀里挣扎,又挣扎不过母亲,便隔着妈妈的肩膀,大哭着向薛安摇手求救,“薛安叔叔,救命啊。救命啊!” 小孩子童言无忌,她以为妈妈回去要打她,于是便喊“救命”。 薛安也心疼得站起身来,向韩芷背影喊,“韩芷,你先别走,有话好说!” 韩芷就也拗了,越发狼狈地加大步伐,“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先走了!” 梅梅看自己这样大哭都无用,只能再去望傅皓天。傅皓天那个家伙虽然混蛋,不过关键时刻倒是能帮得上她。梅梅泪眼朦胧里,忽地隐约看见傅皓天小嘴一努怒,仿佛笼起一个什么口型…… 梅梅怔了下,在妈妈怀里随着妈妈的脚步,使劲抹了下眼泪,用力去看清傅皓天的嘴型。 傅皓天很着急,眼珠子一转便也坐在原地放声大哭,“爸爸,妈妈,救命啊……” 傅皓天这一哭,薛安也赶紧垂首去看他怎么了。梅梅却忽然就明白了,怔着再望了一眼薛安,便又再度放声大哭。这一回却不再是喊“薛安叔叔”,而是—— “爸爸,救命啊;爸爸,救命啊!” . 梅梅喊声一出,薛安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在凉亭上。而韩芷更是泪落如雨,哑着嗓子低吼,“梅梅住口,不许胡说!” 两个孩子交相辉映的大哭,也引来了周围的人。大家也不知这四个人是什么关系,不过看两个孩子一边哭一边喊着爸爸妈妈的,就理所当然认为他们是一家人。 今天来游乐场玩的都是父母带着孩子,于是父母们都是不忍心听孩子这么哭的,便有人过来分别劝薛安和韩芷两个人,“别让孩子哭了。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矛盾了,至少别让孩子受委屈。大人委屈点又怎么了,自己还有办法排解,别让孩子这么难受啊……” 韩芷原本还在硬撑着,被围观者说得再也忍不住眼泪,站在原地抱紧梅梅小小的身子就落下泪来。 她知道都是她的错,是她这个当妈妈的对不起女儿。这世间任何一个孩子都会想要爸爸,就算妈妈不想要丈夫,可是孩子还是想要爸爸——是她自私,是她想要躲着个人的情感问题,于是剥夺了孩子的父爱,而且已经过了这么长长的三年…… 她是个自私的妈妈,她不是个好妈妈。 她用自己的傲然转身,做了对得起好朋友阮灵和钱未然的事,可是她却伤害了自己最亲最爱的女儿!她这算什么女强人,算什么傲然转身?她是自私,她是冷酷! . 薛安也愣在凉亭上,良久无法回神。 梅梅的喊声,让他猛地仿佛被打回幼年。那些独自与母亲在乡下人鄙夷的目光里度过的压抑的时光。跟同村的孩子打完架之后,他都不敢回家,不敢给妈看他狼狈的样子。他就自己到山里去,找一棵最高的大树,高高地爬上去。然后站在那仿佛世界之巅的树枝上,朝着苍莽而遥远的大地,拢起双手,大声地喊,“爸爸,爸爸,爸爸——” 他不明白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生下来就是没有爸爸的小孩。又因为没有爸爸,所以他跟妈妈就要活该被人鄙视,被人欺负。 于是当年他幼小的心里,同样有这样的愿望:他可以放弃一切、一切,只想要有个爸爸。就像这世间最普通的小孩,能跟爸爸妈妈一起,晨昏共度。 【呵手试梅妆】12、现世的幸福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医院里,净璃从采血窗口抽回手臂,长长吐了口气。青爵赶紧走上前来扶住她,柔声问,“还好么?” 净璃点头微笑,嘴唇还是有点苍白,“我没事。” 有白衣护士疾步走过来,轻声说,“病人醒过来了,说想见送她进医院的人。丫” 净璃咬了咬唇,迟疑望青爵,“该让她知道,是我们送她进医院么?” 青爵想了想,终是点头,“她该面对。” 净璃和青爵走进病房去。医护人员都退出来,低声嘱咐,“别人刚刚醒来,别让她太激动。” 净璃点头,走进病房去。病房门与病床之间隔着一扇屏风,像是古老家宅的讲究,大门内要竖起影壁墙,是为保护门宅防止邪祟,也是保护主人家内宅的**。一步步走进来,净璃心中也是感谢病房中会有这样人性化的设施,也让她的心多了一点缓冲的余地。 目光终于转过屏风,落在病床上那一脸苍白的女子面上。 是宁馨媲。 身子埋在雪白的被褥间,宁馨身上也是白苍苍的病号服,于是便显得她的面色和****更是空无血色。净璃不由得难过,忍不住想起当年的宁馨。那时是学生会文艺部长的宁馨,每次学校的大型活动都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女主持人。那时年少,净璃坐在台下黑压压的人头里,仰首看舞台上光彩照人的宁馨,都只觉自惭形秽,仿佛自己是羽色乌黑的鸦,而舞台上的宁馨才是彩凤,她永远都无法与宁馨相比的。 宁馨的眼珠似乎都是苍白的,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她迟滞地转眸,看清了相偕走来的净璃和青爵,便笑了。可是那一笑丝毫没有任何的热度,反倒更显凄怆,“竟然是你们送我来……老天真是对我不公,连我这样丑陋不堪的一面,都不被你们放过。” 净璃深深吸气,走到床边坐下,却轻轻摇头,“你一点都不丑。只是缺了点光彩。可是即便暂时没有光彩,你五官眉眼的美丽依旧在。这是生理优势,谁都夺不走的。” 宁馨一愣,怔怔望着净璃。 “你如果想再重新美丽起来,那就好好配合治疗,让自己赶紧痊愈。我保证会帮你找来纳米老师,帮你重新做个最美的造型。”净璃含笑轻轻握住宁馨的手,“宁馨,你到时候再重新光彩夺目走回我眼前来。现在你病着,我就算暂时赢过你,也是胜之不武。” “嘁……”宁馨绝没想到净璃会这样说,猛地别过头去,一口气憋住,距离地咳嗽起来。净璃连忙起身弯腰,帮她顺着气。 宁馨喘息得急了,颧骨上涌起拳头大的红晕来,倒是比刚刚一脸的苍白看起来好了许多,“顾净璃你何必这样对我?你不怕我骂你假惺惺?” 净璃倒是笑了,“不怕。反正你这样骂我也都好多年了,我听得都没感觉了,你再多骂一次我也不在乎。” 宁馨又咳嗽起来,这一回目光却是那样狼狈。 青爵开始还担心,更不忿宁馨的态度,可是看净璃处理得这样好,便也轻轻将手搁在老婆肩膀上,以示赞许。 “夏凉呢?”青爵冷冷望宁馨,“你都变成这个模样,她都不管你?” 宁馨摇头,“跟夏凉没关系。是我自己独居,是我自己还在选择过这样的生活。她现在总归是夏家的女儿,她言行都得顾着夏家的面子,我不能连累她。” 宁馨说着转眸望净璃,“你到我那里干什么去了?” 宁馨当年在荷兰染上毒瘾,回来之后依旧不改。今天要不是净璃和青爵去了她独居的公寓,她自己在里头死了都不知道。 净璃和青爵骗傅皓天说,是两个人要单独出来看《巴黎圣母院》,实则是为了来看宁馨。因为宁馨的嗜毒,他们才不方便带着小家伙一同前来。 净璃叹了口气,“你的出生证明上,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净璃轻轻垂下眼帘,“那上头有我爸的签字。我就想,那也许就像是一个印鉴,提醒我要在今天来看看你。也或许就是爸的提醒,才让我这样巧地赶上你……,宁馨,我想是爸在守护你。” 宁馨笑,用尽了全身力气地笑。可是笑着笑着终究哭了起来。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自己当然知道。从凌晨时分起,她的注意力就不由得飘向电话。现在的人们都玩浪漫,遇到亲朋好友的生日,总会想去当那个第一个祝福的人,于是寿星老的电话该从凌晨开始就响个不停。 她也坐在夜色里看着自己的电话,多么希望也能有个这样早早打来的电话。可是她等了好久,好久,直到窗外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了晨光,那电话依旧沉静地躺在那里。 从小到大,她曾经都是天之骄女。是女生里成绩最好的一个,是学生会的文艺部主席,是学校各种大型活动里最光彩夺目的公主……可是今天,生日的清晨,却连一个祝福的电话都收不到。 她知道,等到天亮了,或者一直捱到晚上,肯定还是会收到祝福的电话的。夏凉、夏天、旧同学、荷兰认识的朋友……可是他们都不会这样早打来。也只因为,她是他们重要的人之一,却不是最重要的人吧。只有对最在乎的人,才会迫不及待在凌晨打过电话去,也不怕吵醒了对方的酣梦,只开心地说一声,“我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哦!” 抢这个第一,只为了是告诉对方:你在我心中,亦是第一。 于是她就累了,要找一根烟来麻痹自己,又或者是需要它来帮她一同度过这天地间最孤单的清晨。等阳光全部升起,洒满世界,她就好了吧。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一共吸了多少,又将多少种东西搀在了一起。她只知道她终于high了起来,终于不再难过。她仿佛看见小时候,看见爸妈都在面前,笑着一同向她推送来一个大大的蛋糕,然后空气中还漂浮着彩色的气球以及绚烂的彩带。 她笑,她说,“爸,妈,我好想念你们啊。如果我们还能在一起,该有多好。” 她不想醒来,她想就那么溺死在那个梦里,永永远远地不再醒来…… 宁馨哭起来,惊动了护士。护士将净璃和青爵劝说出去。病房外的走廊那么长,那么长。窗外的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一格一格地落满地面,连阳光都那么寂寞。 青爵轻轻揽着净璃的肩,“真的不告诉她了?” 净璃摇头,垂首望自己手臂上的针孔。白皙的手臂上,抽过血的针孔便显得很醒目。其实这个时代科技的发展,让一切谎言都有早晚不攻自破的一天,可是她现在却还是宁愿选择沉默。 净璃跟青爵奔进房间里去的时候,宁馨已经伤害了自己,她腕上的血甚至染红了她服用的那些白色的药品。净璃给宁馨献了血。青爵原本拦着,想给宁馨从血库买血就是了,是净璃坚持。净璃仰头,朝着青爵微微笑了下,“如果我的血能流进她的血管里,那我们就真的算是血亲了吧?” 就算真正的结果已经随着这次输血而出炉,可是净璃却宁愿用自己的血,再跟宁馨将本已割断的关系重新牵连起来。 也许只是为了她出生证明上,爸的那个签字。那就是一枚无声的印鉴,提醒着她,这世上还有个女孩儿是爸曾经真心疼惜过的。爸没能完成的心愿,她便责无旁贷来完成。 这就够了。 . 青爵扶着净璃走出住院部大门,后头忽然气喘吁吁跑来一个护士,“请问你们二位是宁馨的家属吧?她让你们回去一趟,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说!” 净璃和青爵回去,宁馨已经平静下来。躺在纯白的被褥里,净璃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宁馨这样平和。第一次觉得,宁馨人如其名。安宁温馨,该是对一个女孩子,多美好的期许。这一生也许可以没有烈火烹油,却宁愿安宁温馨,这才是现世的幸福,最值得握紧在掌心。 宁馨朝净璃微笑,那一笑竟然有了腼腆的味道,仿佛当年少女刚刚初恋。净璃的心一晃,便停住脚步,“宁馨,你什么都不必说了。你好好养着,我回去给你包小馄饨吃,好不好?包紫菜虾仁儿的,好么?” 宁馨忙唤住,“净璃你留步。拜托你坐下,听我说完。” 【呵手试梅妆】13、注定 - 恶少,不做你玩偶! - miss_苏 ”我早知道,我不是我爸的女儿。唛鎷灞癹晓“宁馨躺在纯白的被褥里,眼睛向上,望着同样纯白的房顶,”该怎么说呢,那就是一种心灵的直觉。我宁馨不会有那样一个父亲的,绝不会。“ 宁馨有一颗高高供奉起来的自尊心,净璃知道。所以当年才会以为宁馨也是富家小姐,绝没想到她竟然出身于那样的家庭。宁馨说的没错,她真是不应该有那样一个父亲的;尽管净璃没什么机会见到那个人,可是从当年夏凉的描述里也能听出来,那个男人嗜酒且不负责任。 ”每当他喝醉了打我妈,我就在心里狠狠地想,我一定有个更棒的父亲,更棒的。我用这个信念来安慰和保护我自己,我相信我终究有一天会找到我的生身父亲。“宁馨转了下眼瞳,目光静静落在净璃面上,”我早见过你爸。那时候你爸也是商场上的风云人物,是傅豹生的左膀右臂,许多大项目都是他亲自负责。于是那么多的商界杂志都采访过你爸。毋庸讳言,你爸真的很帅,很温暖,很有好爸爸的感觉。“ ”那年你们一家人回了郎溪,我妈的心就又活了,去找你爸。我担心我妈,就偷偷跟着出去,看见我妈握住你爸的手大哭。说想回到当年去,说想回到你爸身边去。我看着你爸,忽然就觉得,不管他究竟是不是我的生身父亲,可是如果我爸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会开心。“ 宁馨笑起来,却有泪无声滑落下来,”顾净璃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也许你觉得自己从小谨小慎微,并不快乐;可是你有那么好的一对父母,还有青爵对你的独占,你不知道你其实有多幸福。于是我在心底连你的父爱也一并嫉妒了,我就想抢走你的父亲。湮“ ”可是梦想就是梦想,被现实一撞就碎了。我妈自杀之前,曾经跟我说过,其实她不怪她的男人——也就是夏凉的父亲、她的丈夫。那个男人骂她偷汉,没骂错。因为我就不是那个男人的女儿,我是别人的孩子。她是怀了我之后才嫁给那个男人的。结果不足月就生下我,给那男人活活戴了一顶绿帽子。“ ”我听了,竟然能笑出来,我很高兴我不是那个男人的女儿。我就问,我是不是顾林河的女儿?我希望是的,非常希望是的!可是我妈却苦笑着摇头,她说她俄希望是的,可惜不是。是当年顾林河拒绝了她,于是她破罐子破摔,喝醉了酒就跟一个男人去过了夜。甚至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也没看清那个男人的相貌,等到醒来那个男人早已经没了影踪……“ ”我妈贫血,想要去打胎,却没人敢给她做。她生下我的那天,甚至都不知道该找谁来给我签字。于是她找来了你爸。你爸听说我妈那晚上的荒唐就落泪了,对我妈说,就算我不是他女儿,可是我的到来也是他亏欠我妈,于是他会像对待自己女儿一样对我。他给我签了字,后来上学的费用也是他给的。聚“ 净璃听着,眼泪早已打湿了面颊。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就算这个答案来得这样迟,她心中也从来没有对父亲有过怨怼。甚至想过,就算宁馨真的是父亲的女儿,她也不会埋怨爸。 宁馨仿佛累了,轻轻摇了摇头,”我妈将这件事告诉我之后不久,就跳进了翠烟湖。那次是我最后一次见她,最后一次跟她说话。她那天那么清醒,甚至一直在微笑。真好。“ 净璃心底忽然涌起巨大的恐惧,她一把抓住宁馨的手,”宁馨,我不希望你也这样!你今天也将这件事说给我听了,然后你要做什么!“ 宁馨的手背上还挂着吊针,被净璃这样一攥,吊针的针管里就回了血。殷红的一段,跟药水混合在一起,有了温暖的颜色。 宁馨就笑,”顾净璃,你别这么激动。这挤出来的可都是你的血呢。你为了救我抽了那么多血,每一滴都挺珍贵的,别浪费了啊。“ 净璃一怔。 宁馨点头,”我都知道了。刚刚护士什么都告诉我了。她说你脸色那么白,走路都得让青爵扶着。你为了救我,真的都玩儿命了……“ 宁馨别开头去,不去看净璃。可是她的眼角还是无声滑下泪水来,”所以你尽可以放心,我不会死的。就算是为了我血管里流淌的你那些血,我也得活下来。不然我就太不仗义了,是不是?“ 走出医院,温暖的阳光倾天而下,落在肩上身上,这样的温暖。净璃含泪仰头向空,望向遥远的天际,”爸,您也听见了,是不是?“ 青爵也握紧了净璃的手。其实许多问题不需要追索答案,便比如岳母邓娴雅,如果宁馨真的是岳父的女儿,岳母原本应该是那个最想知道 ...... 答案的人。可是无论是这件事发生的当时,还是这么多年之后,岳母仿佛从没主动提及过这件事。其实在岳母的心中,这个答案也许一点都不重要,因为无论事情是怎样的,都不会影响她对丈夫的爱。 这便够了。 . 温暖的阳光倾天而下,仿佛父亲慈爱的目光,照耀着净璃与青爵;也同样照耀着愣在凉亭上的薛安。 ”韩芷你留步,我有话要跟你说!“薛安俯身抱起傅皓天,大步便追上韩芷去。 韩芷惊住,薛安却坚定地站在了她身边——将傅皓天交到一边手臂去,空出另外一只手——握住了韩芷。 两个人,一个人抱着一个小孩子,走回车子里去。两个小孩子已经忍不住惊喜地欢叫起来! 外头的家长们也都笑了,说,”看,一家子和和睦睦的,该有多好。“ 车子开出游乐场,停在海边。傅皓天和梅梅懂事地手拉手跑到海边玩沙子,车子里只剩下薛安和韩芷。 韩芷便越是囧了,”薛安你别将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我回去说梅梅。“ 薛安摇头,只望着韩芷的眼睛,”韩芷,其实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不光是问你,也是在问我自己:为什么三年前那一晚过后,你身边再也没有出现过男友;而我,为什么也再没接受过任何一个女人?“ ”这!“韩芷被问住,急着想要争辩,却一时找不见说法,只能讷讷说,”我忙。未然走了之后,芒果娱乐也压在我肩上;青花和月这四位大少爷对演艺圈越发意兴阑珊,我只好再去寻找和培养新人……我哪里有时间再谈恋爱?“ ”你忙,没错。“薛安笑起来,”于是你在自相矛盾。韩芷,你对所有人说,梅梅是你人工受孕来的孩子。可是你那段时间明明知道自己的工作要那样忙,又为什么非要挑这段时间来人工要一个孩子?“ ”还有……,现在了解人工受孕的人不多,大家听你说便也没有深究;可是我却仔细研究了下,其实人工受孕是一个系统的工程,从前期准备到手术实施,需要一个并不短的过程,中间的细节也很繁琐。你既然说你忙,那么那时候你哪里有时间去做这个系统的人工受孕工程?“ ”那段时间你尤其是在亲自照料我的演艺事业,亲自担当我的经纪人。就算别人不知道,我岂能不知道你的时间表里,根本就安排不下一场手术?“ 薛安在海边温暖的阳光下轻轻阖上眼帘,”韩芷,你是骗人的,尤其是想要骗过我。三年前你我都是对方最后一个异性伴侣,你我都是心知肚明。于是,我便不难推断得出,梅梅就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薛安,我!“韩芷惊得浑身血液仿佛都被抽去。 薛安缓缓张开眼睛,目光那样柔暖罩住韩芷,”别再掩饰,否则只需一个亲子鉴定便能说明所有问题。韩芷,我知道梅梅就是我的女儿。“ 韩芷颤抖起来,抱紧自己的身子,”可是薛安,我、我是说我们两个……“ 薛安笑了,轻轻伸手去尝试握住韩芷的指尖,”我知道我们都是不太善于谈恋爱的人,在这方面也许我们比皓天和梅梅还要笨拙。可是没关系,就算你还没喜欢上我,但是请让我先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好不好?我知道你爱梅梅,你不会因为自己,而再让梅梅哭泣。“ ”韩芷,然后你再慢慢地发现我的优点,慢慢地尝试着爱上我,好不好?“ . 天光柔暖,海色湛蓝,金黄的沙滩上傅皓天和梅梅相对而坐。两个人的脚丫都埋在沙子里,脚趾头勾着脚趾头,两人都痒痒得叽叽咯咯地乐。 傅皓天扭头偷望了一下车子里,捧着小下颌凑近梅梅,”现在我可以不当你的爸爸了!“ 梅梅也开心地用力点头,却抬头还是难住,”那你当我什么呢?“ 这世上除了爸爸,还有什么样的男生才是最亲近的? . 摄影棚内,摄像机静静拍摄。 小兆佳氏睡着了,就在窗边的榻上。窗外白雪天地,静静地绽放了一树红梅。一阵风来,带来一片嫣红花瓣,无声落在了小兆佳氏的眉间。艳丽憨然,清丽无比。 &n ...... bsp; 小小的十三擎了一直怒放的红梅奔进门来,本欲扬声呼唤,却闭住了嘴,蹑手蹑脚走到榻边来。静静凝望那清丽无比的女孩儿,不自知地微微笑起。 镜头转过,大婚之夜。成年十三撩起兆佳氏的大红盖头,两人相视而笑。十三却不让兆佳氏动,转身拿了画笔与胭脂,亲手在兆佳氏眉间画下清丽梅花。 龙凤烛红,两人双手交握,”若有来生,我们还相约为夫妇。眉间梅花妆为证,纵然人海茫茫,我也总会找见你。“ 下了戏的小十三却仿佛从戏里走不出来,只凝着梅梅眉间嫣红,”韩梅妆,你为什么叫韩梅妆啊?“ 梅梅笑他,”那你内,你为什么叫十三爷?“ . 红尘人世,兜兜转转;茫茫人海,相遇相知。有谁能说得清,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如果非要一个答案,那不如说是——注定。 不管时间早晚,总会与你相遇;不管相貌如何,总会对你情有独钟。 也许果然是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相逢? 不管哪一种,不管是否有前世,我们都会握紧现世的幸福,握紧彼此的手。然后好好地,爱下去,让爱继续。 ......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