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病床边的风铃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醒了,床边风铃的轻吟着。 躺在病床上,有点迷离的睁开了眼镜。由于长期的劳累,加上饮食没有规律,在得知患上了胃癌后,没有一点惊讶与害怕存在,反而更多的是种种的无奈和遗憾。 没有奢望能治疗痊愈,因为是晚期了,已经没了治疗的意义,医生也只是每天义务性来看下,护士也只是每天按时到病房来打上一针止痛针。 只期望着能毫无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 望着床边一直没离开过的风铃,回忆油然而生,想到了一个个我将离开的人:女儿小乐,小乐的母亲,至今还不知道我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诗琪,以及好友飞虎…… “您醒了,不好意思,因为有点闷,所以就开了窗。” 深深的回忆被隔壁床的家属给打断了,“没什么,睡醒了,有了饿的感觉。” “那我帮你叫护士,帮你输营养液吧。” “谢谢了,夏姨,按那个按钮的话,护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病房里只有两张床,隔壁床的老曾也是胃癌,不过因为发现的早,还有救,家里卖了房子,然后把卖房的钱都给老曾看病了。老曾看起来刚做过化疗,显得很累,听着沉沉的呼吸声,应该是已经睡着了,那因化疗而没了毛发浮肿的脸上充满了幸福。妻子夏薇(就是那帮着我叫护士的中年妇女)一直照料着,儿子小曾每天会在下班途中买上可口的饭菜来到病房,给夏姨送晚饭,同时看望老曾,吃完晚饭后回家休息。日复一日,从未间断过。 有时在想,虽然老曾现在在经历人生的一道坎儿,但至少他是幸福的,在最困难的时候有着自己最亲的人可以陪伴在身边,陪伴着一起度过。 一如既往“砰――”的一声,推开门的是护士,身后夏姨也跟着进来。 护士熟练的插入,针刺破皮肤的那一瞬间,没有疼痛的感觉。完成了这些后护士如往常一般无声的离开。 对生命的漠视,的确,一个将死之人连得到同情的资格都没了。 “小唐,你这个风铃不错嘛!谁送的啊?”夏姨小声的问道。 可能是因为老曾睡着了,夏姨显得无聊,于是就和我攀谈了起来。当然了,我也需要有人帮看着点营养液的瓶子。 斜着头看着风铃,苦笑道“是我自己做的,本来是准备送人的,结果每回想送的人都离开了。” “怎么会?对了,看你住进来这么久,怎么没见一个人来看你?” “呵呵,我没告诉他们,告诉了也没什么意义了,只会让他们更伤心,毕竟已经是晚期了。” 无声……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这样的尴尬的气氛。“其实这个风铃和我所爱的人都有着不大不小的关系,但最终他们都离开了我。”侧过身,望着风铃。“那一年,高中毕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进了大学,在开学典礼上,遇见了我女儿的母亲……” 夏末初秋——典礼初识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南方的夏天往往没有那么快结束,即使是到了秋天,也会延续着夏天的炎热,俗称秋老虎。高三最后一个学期,让我远离了星际,远离了篮球,有的只是每日每夜的试卷。但,皇天不负有心人,也没让老爸老妈失望,考进了大学,虽然不是什么名校,但好歹也是一所大学,抱着一种强烈的阿Q精神,得以自我安慰。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读书的料,但对于大学的憧憬还是如其他莘莘学子一样,憧憬着校园的恋爱,憧憬着校园的自由,憧憬着狐朋狗友。不过校园的恋爱好像有点难度了,毕竟就我这个身材样貌,我想就算是“如花”也是难以提起兴趣,更别提校花一类了;加之又不是有钱家的二世祖或者官二代。不过自由却是实实在在的,至少脱离了老妈的“紧箍咒”还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其次的狐朋狗友到是可以交上几个,高中的生活根本不会让你有多余的时间去交上几个知心朋友,特别是像我这样被班级或年级组排名抛弃的边缘人物。 开学典礼是在学校的体育馆举行,体育馆不难找,是学校最高的建筑之一,老远就能望见,在体育馆只能映入眼帘而已的地方,就听到一片嘈杂声。 “同学,新来的吧,来我们截拳道社吧,保准以后没人敢惹欺负你。”一穿着李小龙在《死亡游戏》里行头的大汉拦住了我,手里还拿着双截棍,身后还有热拿着类似报名表的东西向我跑来。 “少来了,就你还截拳道,你以为你拿着双截棍就是李小龙了啊,不知道的的人还以为你是在模仿周杰伦唱双截棍呢!人家不愿意,别强拉。”从边上又窜出来个个子不高,皮肤黑黑的家伙说道。 “王飞虎,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学生会的就了不起。” “那怎么样,要不我们找地方交流交流?我还想看看你的截拳道有多少厉害!” “嗯,咱们走着瞧,你别栽在我手里。”那大汉拿着双截棍手一挥,身后的人拿着类似报名表的东西跟着走了。 “同学,像这样的社团,多数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挂着社团名义在外面到处惹是生非,你是新来的以后要多注意下了。好了不说,我还要忙。过会儿我们可能在开学典礼上见了。” 我听着点点了头,拉着行李箱向着体育馆走去。可路上却一直在想,这哪里是学校啊,明显是个贼窝啊,弄得想港片的黑帮一样…… 抛却之前的小插曲来到体育馆门前,交了资料并领取了学生证宿舍证等东西后,便进了体育馆。 体育馆分了看台和内场,偌大的内场放满了一个个的座椅,每个座椅后面都有着一排数字。问了几个老师后才知道座位是按学号排的。找了大约10分钟,终于在第一排找到了我的位置。汗,连打瞌睡的机会都没了。 “那是我一次见到飞虎,也是第一次见到慧慧,也是伤感的开始吧!”叹了口气,夏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原来是老曾醒了! 入秋1——典礼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望着刚睡醒的老曾,眼中没有像我一般的绝望与失落,反而被更多的希望给填充了,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渴望,能相爱的人携手一辈子的执着。 轻柔的风吹过,床边的风铃仿佛是在低泣一般,发出声音是那样的沉闷――“叮叮叮叮”。 继续着回忆…… 很是莫名,为什么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边缘者竟会坐在第一排,而且还是正中间的位置,那应该是状元或者高分者的专属场地啊。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有得坐就可以了,毕竟长时间的旅途奔波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把行李箱当成桌子靠着就这么提前打起个瞌睡来,呼呼呼…… “喂,同学,同学,开学典礼要开始了,马上校长要演讲了。快醒醒”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声音,时不时的还有被类似手肘一般的物体戳的感觉。 “嗯?嘶――”醒了,突然肋部的一下疼,麻,酸,还是被类似手肘一般的物体戳的,只不过这回力道大了点。 揉了揉肋部,抬起看头,看见一张可爱万分女孩子的脸,只不过眼神却充满了鄙视之意,摸了摸头只能“嘿嘿”的傻笑两声后然后出于好意的致谢“谢谢啊,呵呵,很累呢,坐了一天车今天才到的。” 那女孩仿佛没听见,坐在我右手边,拿出了手机看了起来。 几分钟后,一个留着齐达内式发型的中年男子出现,敲了敲面前的话筒,“喂,喂……”一声刺耳的忙音……周围的人都捂上了耳朵,我也不例外。 “同学们好,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我叫陈兴华,意为振兴中华,当然也幸不辱命,总算是可以为振兴中华尽一点微薄之力,帮助国家培养未来的栋梁之才。”秃头,不,陈校长停突然停止了讲话,瞬间掌声雷鸣。汗,这虚荣心也太强了吧。 陈校长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可以停止了,俨然像个指挥交通的交警,“当然了,在座的同学可别把我的名字与那‘XX门’的主角混淆了。”又一次的停顿,只不过这回停顿的换来的不是掌声,而是爆炸般的哄笑声。 “玩笑,玩笑,大学不仅仅是培养学生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培养未来之栋梁嘛,所以要不仅会玩,也要会学,更要学以致用,我可不希望我的学生毕业后是个只会啃书本的榆木脑袋。所以下面我想把时间留给在座的各位,我想请几位新同学总结下过去,展望下未来。当然了,为了公平起见,我特意让教务处把座位用抽签的方式安排了下,所以坐在第一排的各位并不是什么状元,榜样,探花一类的,都是平凡的学子们,下面就请第一排的同学从左往右上来逐一介绍吧” 掌声再次雷鸣,我也在其中,等等?第一排,晕,我就在第一排那不是…… 好像是看到我扭曲后脸的更为难看了,边上的那个女孩子的眼神只是轻轻一瓢,比之前充满了更浓的鄙视之意。 入秋2——尴尬?出糗?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陈校长,还是叫秃头舒服点。秃头的一席话结束后,让出了话筒,做了个请的姿势。 刹那间,体育馆安静的连根大头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静只是片刻的,秃头独自站在话筒边上,脸上印出的只有尴尬。“哼哼哈嘿,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快使用双截棍……”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救了场,“既然没人上来的话,那我就点名了,那位同学,对就是你,不要左右看了。” “我?这个,真的是我?”左右回头看了半天,仿佛就像小提琴演奏家一般所有的聚光灯都聚焦在我一人的身上,所不同的是,聚光灯换成了周围人目光。完了,真是我,上去是毁了,不上去也是毁了。 “那个,陈校长,我还要再想想,要不让我边上这女同学先上吧?”无耻的使出了拖延招数,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同时又出于之前鄙视眼神的报复拉个垫背的。 “那后来呢,那女孩真的上去了吗?”老曾醒了后也加入我的回忆。 “别打岔,那女孩后来成了你的女友吧?”夏姨脸微微一怒后,又温柔回头向我的问道。 “嗯,是的,她是我女儿的母亲,却不是我的妻子。”回答的声音有些颤抖,心有些被刺痛。 病房又回到了无声状态,这样可以使回忆继续……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介绍嘛,你个男小鬼,连女人都不如!”又是鄙视的眼神,较之前的还增加了一丝不屑, 干净利落的站在了秃头的边上后,学着秃头轻轻的拍了下话筒。依旧是刺耳的忙音。“同学们好,我叫申慧慧,是XX高中毕业的,虽然和名校差之毫厘,但也很高兴的能和大家共同度过这三年的美好时光……”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双手放在身后,上身不停的晃动着。 之前是朦朦胧胧迷糊间根本没空注意这个女生容貌,现在才有空细细的品味下了,一开始只认为是可爱,现在不同了,个子不高,身材匀称,很小巧,皮肤也很白净,清秀的脸上毫无瑕疵,没有化妆,一头秀丽的长发耷拉在肩膀上并没有显得凌乱,反而更显得自然,没有了不屑之后的声音,显得很甜美。 “我的讲话完了,下面还是请前面那位需要思考的同学来介绍吧!”美女的效应远比官僚等级的位置来的更为实用,掌声比秃头的还响,更是充满了激情,更有甚者还吹起了口哨。不过最后的结束语却把我定在杠头上了,上去不是,丢人、出糗;不上去也不是,到时候沦落到连女人都不如,那就更丢人了。犹豫了半响,雄性动物的尊严迫使我站在了话筒前。 站在话筒前,我就感到后悔了,一眼望去,全是人,第一次给这么多人讲话,紧张的手都开始发抖,不自觉的我住了话筒。拿着话筒的手不停的哆嗦,紧张从话筒传到扬声器后发出断断续续的“噗噗”声把我的紧张展现无遗。 “嘿,同学,你还是算了吧,就你那样,别丢人了。” 没去管好事者的骚扰,深呼吸了一大口。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开始了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面对千人的演讲。“同学们好,我叫唐豪杰,历史系的,高中时读书并不是很好,没什么特长,非要说有什么特长的话,我想也就是我的记忆力还算不坏以及死活不认输的那股傻劲了,这也是我能站在这里并以后和大家一起共同度过三年学习时光的缘故吧,而我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出于对父母学费的责任,我的目标很明确,正常的毕业,找份不错的工作,回报父母,然后和大家一样娶妻生子,过平凡的日子。”一口气把所有的话说完后,人就像吸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出奇的,全场一片安静,望了眼台下的那女生,她眼中的诧异不比周围人少。 身边的秃头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我,抢过身位站在话筒前,“这位同学的介绍让我感触很深,虽然没有成为栋梁的目标,但却有着中华民族所留下美好的品德――孝心!”让我们在这里先预祝他学业有成。 秃头的鼓掌带动了全场,莫名的站着发呆了,秃头轻轻的推了推我,“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下一位同学。” 英雄不是好做的,呆呆傻笑的下了,突然脚下被话筒线一绊,“咚――”一个标准的狗啃泥,更要命的是头重重的和地板来了次亲密接触。 头晕目眩,左前额的疼痛几乎让我昏倒,耳朵里传来的只有爆笑声。 醒来时,发现在自己躺一张白色的床上,身上盖着条薄薄的白色毯子,望向窗外天已经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出糗了。 入秋3——新生活,新伙伴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好事做了一百件,也远比不上你做一件坏事能让人记忆深刻。虽然典礼上的那席话真实的让很多人感动了,但最终别人记忆里有只是“狗啃泥”。 开学典礼过去了一星期,我也算成明星人物,不少同学在茶余饭后都会津津乐道一个新生在演讲完后那精彩的一摔。每次听见别人在食堂,教室议论这些时,我都必须低着头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唯恐被人认出来。 同样的,每次回宿舍时也是低着头,就怕被人认出来。好在,宿舍里的几个舍友都是老生,都没时间关心这些。 也不知道为什么,宿舍里都用个“老”字配合自己的姓来称呼,就拿来自安徽的马子云来说吧,因为姓马,所以就叫他老马了,戴着付黑边眼镜,加之又是会计专业,整天和数字报表打交道,想不近视也难。老马快毕业了,最近每天没日没夜的赶论文,得空了就去找实习单位,按他的话,学会计,没有CPA就没好工作,所以找个好单位先实习,可以多积累些经验,运气好的话也可以在实习的单位留下来,然后边工作边考CPA才是王道。 与之不同的是刘俊卿――老刘,老刘因为家里条件不错,爸妈都是做生意的,还能经得起他折腾,所以他唯一的乐趣就是没日没夜的和不同的女友约会。说也怪,总不见这家伙去上课,但总是能混个及格,所以常常可以看见老刘甩了甩乱蓬蓬的头发后,用正经表情说道,“搞艺术的,不能被成绩所限制住,只有感受着不同的生活,才会有灵感,才能写出完美的作品,再说了古今中外的历史上哪个诗人作家不风流?徐志摩不就是诗人中典范,”老刘常常为了证实他所说的,都会将问题抛向我,“老唐,你是学历史的,你该知道的吧!”这个时候我也只能满头是汗的连连点头称是。 宿舍里唯一没被冠上“老”字的也就只有王飞虎了,都觉得叫飞虎顺口。我估计更多的是不敢吧,毕竟是学生会的,又是宿舍长。 飞虎快毕业了,每天也不知道忙些什么,也不像同样要毕业的老马一样疯狂的找单位实习。平时他说话很少,但只要一说什么,总能把宿舍几个人逗乐了。 也许是出入学生会,并常常担任些重要工作的缘故,飞虎是相比他们两人更为成熟,第二次见面,也是第一次来到宿舍的那一天,拖着行李,推开门,三个人都在自己的床铺上哈哈大笑。 “这个,我是新来的,我叫唐豪杰。”有点手足无措的说道。 “知道知道,就是那个在开学典礼上亲吻地板的那个嘛,哈哈哈”老刘继续大笑道。 “老刘,可以,新来的,一看就是老实人,怎么样上次那个大块头,没再找过你吧?”飞虎忍住笑道。 “啊,学长,原来是你啊,那时正谢谢你啊,不然真会迟到的。”猛地一拍头,才想起眼前这个有点悉熟的人是谁。 “这样吧,今天有新成员了,身为宿舍长,我请客,去小广东撮一顿吧!” “好嘞,还是社长大人好。”老马下床的速度令我咂舌,简直就是难民营刚放出来似的。 “为了艺术,也为了新伙伴那我就牺牲下吧”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老甩头发,当时确实有种想上去痛扁他的冲动。 被飞虎一把钩住了肩膀,“走吧,放下行李,在医务室躺了不少时间,肚子该饿了,走吧。行李就放边上吧,没人敢动的。” 笑呵呵的四人出了宿舍…… 新的生活将从这里开始,新的伙伴也会伴随着一起…… 立秋1——小插曲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谁是最著名的打虎英雄?”四个人躺在床上,飞虎突然的问了这么一句。 “武松。”我们三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那秋天的老虎又是谁打走的呢?” “秋天的武松――” “哈哈哈哈――”老刘的回答让大家捂着肚子笑得泪流满面了。 “老刘,真有你的,你傻啊,是‘立秋’。到了立秋后就没那么热,开始凉爽了,所以打走‘秋老虎’是‘立秋’”。飞虎的回答,让老刘傻了眼。 “去你的,无聊,老子睡了。” 是啊,立秋了,和新的伙伴在这新的环境共同生活了一个月多了! 这一个月里的生活平淡的很,没了老妈的唠叨,浑身轻松。但,大学的生活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就拿上大课来说吧,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去的早了,看见空荡荡的教室,一下不知道选哪里的位置好;去的晚了,更悲剧了,只有坐前几排了,为什么这么说?阶梯教室最后几排的座位就像为谈恋爱,睡觉特意安排的一样,而前几排的座位则全被要读书的同学占据了,并且女生居多。今天就是,因为背书背到很晚,结果起来晚了,匆匆路过食堂买了两个包子后,进入教室一看只留下第一排靠中间的一个座位。真倒霉,我怎么老和第一排的座位有缘。 很无奈的从花丛中挤过坐下,打开书,准备认真听讲。 “嘿,典礼上那席话,还满真诚的嘛!”一个略有印象的声音说道。 回过头,竟然是她,典礼上坐在我边上的那个女生,我依稀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慧慧“别说了,很丢人的。”因为害怕周围人听见,说的很小声。 “嘿嘿,没什么的,世俗的眼光吧,老师来了,好好上课吧。” 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拿出笔记开始认真听讲。 上过大学的人都知道,在阶梯教室上的课一般都是公共课,而公共课又多以“洗脑课”为主要群体,例如《毛思》、《邓概》、《三代表》等等,所以近两小时的课的内容其实很枯燥的,时常想打瞌睡,笔记也用不上的,主要就是拿本书,在书上不停的划划线,到考试的时候就是死背这些划线的内容就可以了。 听了近一小时,实在是集中不了精神了,为了重新打起精神,摇了摇头轻轻地拍了拍脸,无语的看到隔壁的那位依然专心听讲,佩服万分之余,开始欣赏起了这副可人的脸庞,上回典礼上,没能细看,今天到是给了个不错的机会。 确实很可爱,像个精灵,微扬嘴角后显出的小酒窝更是增添了几分伶俐,看的入神了,不自觉的用手托着下巴。 “看够了没?上课不好好听,竟做无聊的事!色狼,猥琐……”微微的转过头,还是上回那种带有不屑的眼神。 晕,第一次被人称为色狼而且还是猥琐的那种。算了还是不看了,继续听课吧。 “叮铃铃……”下课的铃声宣告了两个小时的课结束,听课的学生都作鸟兽散,有些嘴角还留着口水,显然是没睡舒坦的,老师也没留下来的意图,为同学解答问题,因为一直以来就没人问过问题,都知道,把划的东西背下来就可以了。不过也实在是佩服自己,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还能上完课,而且还把该划的都划了。 收拾东西,边上的姑娘早已经离开。在去食堂的路上又见到那姑娘,看着她挽着一个高高的帅哥。心想,红颜祸水,虽然长得不错,可终究有些小泼辣,此兄台口味独到啊…… 立秋2——老刘发情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对于学习,每个人的看法和做法都不一样。 老马,是属于奋发型的,整天把自己埋在数据报告,以至于最乱床铺就是老马的,虽然床上的书是一摞一摞,却没见过老马把在床上翻腾找书,需要一本的时候就会很自然的拿到那一本。 飞虎则与老马完全相反,干净整洁的床铺,衣服叠的整齐,书放在床底的箱子里,还贴上了标签,良好的作息时间,并没向其他人一样在在考试前需要奋斗个通宵,做事也仔细,细腻,细腻的就像个女人……为此还常常遭到的老刘的白眼,“像个娘们似的,需要弄得这样吗?” ” “有吗?这样是为了方便,该读书的时候就读书,该玩的时候就玩,这才是大学的生活。” “得了吧,少拿秃头的那一套来教训我们,不说了,老子继续创作了。” 与老马和飞虎的是我,学历史的,要死记硬背的东西太多,每天最多的消遣就是课后的图书馆,查东查西,然后死命的背下来,更听说有甚者在写毕业论文是索性就把铺盖都带到了图书馆。汗,难道这些人不知道,现在有样东西叫“网络”吗? “老刘,你搞什么创作呢?”从没见过老刘这么认真的在电脑前打字,好奇的问道。 “他啊,只有到了发情期才会搞创作,不是那种酸到你吃不下饭的诗,就是肉麻的想吐的短篇感想。”老马从书与资料堆积的小山中爬了出来。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有又要去追女孩子了,这回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姑娘要遭罪了。” “什么叫遭罪?这回老子是动真心了,那女孩是天生的可人儿。对了,老唐,就是那天大课做你边上的那个。” “大课?边上?不对啊,那是新生的课,你怎么会在?而且你什么怎么会这么重口味?” “他啊,公共课都要重修,而且还是第三回了。” “这叫什么话,我这是听从命运的安排,是命运让我安排她来到这个学校,是命运让我在大课上看到她,几千年的回眸才换回与她一次的擦肩而过,所以再重修几回都是值得的。” “我想吐。”实在是肉麻的话,而且更重要的是无耻。 “习惯就好,当初我就是看了他的诗和文章后,空腹吐酸水,吐了整整一个星期。”老马继续损着。 “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是不会懂的,这里除了飞虎谁都没谈过恋爱,你们会懂?”老刘转过头一脸正气的说道,“如果仅仅是可爱的话,学校里可以一抓一大把,但听说她可是计算机系的才女,还推到了复旦和同济。真不懂,她怎么会来我们这所破烂学校。” “她是为了她男朋友而放弃了复旦,同济而来的。到这里来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飞虎插话道。 “啊?男朋友,不可能吧,我这么破烂学校除了我还有谁值得她这么死心塌地?不行我得让她逃脱魔掌。”说完了老刘甩了甩好几天没洗的头发,在电脑前作沉思样。 “呕――”我和老马都想吐,连做干呕的动作都相同。 立秋3——饭票换情报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距离老刘发情过了一个星期,始终没见老刘有什么动作,就连那天在电脑前搞的创作也没见到,真怀疑他是不是放弃了。“老马,你说老刘是不是放弃了?” “放弃?放弃什么?”老马不解道。 “就是追女那孩的事啊!” “怎么会?老刘的脸皮远比你想的厚着呢,这就是为什么他人邋遢,但脸不邋遢。”埋在书堆里老马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爬出书堆,准备享用我给打来的饭。 “这个是什么意思?”这回轮到不解道。 “你没看见老刘没刮过一次胡子吗?” “好像是没哦!” “当然了,谁叫那家伙的脸皮的厚度超过了胡子的长度。” “哈哈哈哈――”我差点没把饭给喷出来。 “呵,老……马,熟……归熟,你这样我可……我可,要告你诽谤的。”正说着,老刘喘着气拿着空空的饭盒进了门。 “老刘,今天怎么在是食堂吃了才回来?”平时老刘都是打完了饭就小偷似得跑回宿舍,我纳闷道。 “你以为我想啊,还是不做了人家一回饭票。”老刘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老马没说话,看着他怕老刘虎口夺食,狼吞苦咽的在扫荡自己的饭菜的表情,着实想笑,但从老马的眼神传递过来的信息告诉我,他和我一样都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只有我这个吃了半饱的来问了。 事情使其很简单,就是老刘为了知道那女孩子的资料,所以在食堂请一哥们吃饭,让其帮忙了解那女孩的兴趣爱好,以及传说中的男朋友。但很不巧的是,他那哥们胃口特大,而且外号也特别,叫“二师兄”,至于什么叫“二师兄”呢,那哥们姓朱,和我们宿舍一样,朋友圈里关系好的都喜欢加个“老”字,都常常叫“老朱,老朱”的叫,久而久之觉得那样叫十分的不雅,但是那哥们的胃口、食量实在吓人,与神话小说中的“老猪”确实有的一拼。所以有一好事者也秉着雅俗公共的特点,惊艳的叫了第一次“二师兄”。一开始,朋友圈里还没理解什么意思。但有一回在食堂吃饭时,那好事者碰巧遇到“二师兄”在进食,上前打了招呼,本来打招呼也没什么,但偏偏打招呼时叫了声“二师兄”;本来就算叫了声“二师兄”也没什么,过路人最多以为是学长什么的,可偏偏“二师兄”面前放着一个炸鸡腿,一块排骨,一份红烧肉,一份红烧狮子头,一份鱼香肉丝,牛肉粉丝汤一份,外加盛米饭器皿有点过分,更关键的是因为嘴里的鸡翅膀还露出半截,没法开口说话,连连举手示意。 谁都知道,食堂是大学里最混乱的地方,所谓龙蛇混杂也不为过,什么样的人物都有,好事者更甚之,因此“二师兄”这个雅俗公用的“雅号”一时间传遍学校的各个角落。 “即使是这样,老刘,你也不用这么喘气吧。”扫荡完食物后的老马喘了口气问道。 “能不喘气吗?我可是用了百米冲刺速度回来的,那家伙,吃完了我卡,最后摸了摸嘴巴,无耻的说了句,‘兄弟,我还饿’!你们说我能不跑吗?” “哈哈哈哈哈”我喷了,把饭喷了出来,虽说吃饭时笑对胃不好,但实在是忍不住了,老马更是厉害,捂着肚子,在大叫,“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痛了,吃太快一下子太饱了,老刘你又逗我,哈哈哈……” “行了,别笑了,还有什么吃的没?本来还没那么饿,但跑着回来才觉得很饿”同样捂着的肚子的老刘问道。 我和老马对视了下,都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睡觉吧,睡觉能解饿……”老刘垂头丧气的扔下了饭盒,往床上一躺。 老刘呼噜声传出没多久,门就本推开了,进来的是飞虎。 “都在啊,吃饭了没?没吃饭的我请,走出去吃,还是小广东,但有个条件。”话还没说话,只听见“嗵――”一声,老刘从床上跳了起来,“走走,兄弟,别说一个条件,现在就是十个百个,我都答应你。” “什么情况?”飞虎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走走”四人出了来到了小广东,唯一脸上不好看的只有老马了,因为没法多敲诈下飞虎了。 立秋4——女友,结婚,伴郎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四人到了小广东后,要了个小包间。 “飞虎,没事请客吃饭干什么?还要了包间。要知道,包间可是有最低消费的。”最抠门的老马说道。 “呵呵,没什么,等会儿就知道了。”脸上堆积了神秘笑容的飞虎说道。 手机铃声响了,是飞虎的,“你们等会儿,我去出去下,马上就回来,你们先点菜。” “老马,你带钱了没?”老马突然地问道。 “别看我,我有钱的话也不会从食堂落荒而逃。”老刘的反应够快的,谁说搞艺术的就不能抠门,而且还是搞艺术中最无耻的一个。于是老刘和老马都把目光射向了我。 “没啊,我出门太急,身上就只有一张饭卡。”看着他们的眼光我疑惑的问到,“怎么了?问钱的事干什么?” “靠,要了包间,进来就是二百五,都没带钱,万一,那小子出去不回来了,我们怎么办?帮老板洗盘子?不过还好还没点菜。” “谁说我不回来了?老马,就你那抠门样,学会计还真学对了。”很快的飞虎回来了,身边还有个女孩。 “怎么都不说话了,点菜啊,老马你平时不是最能吃的嘛,给你机会敲诈我。”飞虎笑的很开心,不时的还看着边上的女孩。 说实话,女孩很普通,皮肤有点黑,个子也不高,相貌也一般,自古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当年孔老夫子就吃过瘪了,今天轮到我与好友几人步孔老夫子的后尘。 “飞虎,你也不介绍介绍。”女孩坐下后,老刘用着非常猥琐的方式抖了抖眉毛说道。 “呵呵,小丽,我朋友。”简单的介绍,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虽然酒只喝了一点点,但这顿饭还是吃的很开心,期间飞虎告诉了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他毕业后打算留在这个城市,并且和小丽结婚。小丽坐在飞虎身边没有多少话,当飞虎说出结婚一席话后,可能出于害羞,小丽紧紧的勾住了飞虎的手臂,。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飞虎会选择这么普通的小丽,因为飞虎要的是平静的生活,选择平凡适合自己的,小丽是不漂亮,是不出众,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小丽适合飞虎,会做个好妻子的那种人。比起那些拥有不少富二代,官二代追求者的漂亮妹妹来说,小丽有的是平凡生活的贴切,靠着自己双手赚取钱的人,能让人安心。 “老唐,结婚的时候给我做伴郎吧,老马和老刘实在不适合做伴郎。”低头吃菜的飞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叫我不适合,飞虎,可别把我和老刘扯到一块。”没怎么吃东西的老马第一个反应过来。 “什么叫不要和我扯到一块?我哪里差了?”嘴里塞满了东西的老刘,嘟嘟囔囔的说道。 “靠,你还不差,你敢说不无耻?” “我哪里无耻了?像我我这样的艺术家很纯情的好不。”说着,老刘又甩了起了头发,只不过这回甩的头发好歹在昨天洗过了。 飞虎的话成为了现实,飞虎结婚的时候我做了伴郎,很开心,慧慧也在边上看着,本以为我们也可以像飞虎这样结婚,生子,一同走完人生所有的路,可是我却错了。 “妈,吃饭了。”病房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夏姨的儿子――小曾。 看着小曾带了不少的菜,还有水果,夏姨却板起了脸,“怎么买这么多,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节约点,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呢。”虽然嘴里有着抱怨,但还是从小曾手里接过菜和水果。 “今天路过菜场看到一家新开的熟食店在打折,所以才买了,再说了,您还得照顾爸呢。钱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努力赚更多的钱的。” “别光顾着赚钱,别太累着了,该吃的吃。你爸我可不想这病好了,你却累趴下来,还等着你给我带个儿媳妇来呢。”躺在床上的老曾发话了,虽然还有点虚弱,但精神还是不错。 “知道了,爸!”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下,眼泪随之流了下来。 立秋5——夜话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老曾的病逐步好转,化疗的次数也逐渐减少了,常常可以看见灿烂的笑容浮现在老曾浮肿的脸上,估计是这个原因,小曾带来的简单饭菜,使母子两人吃得也不亦乐乎。常常可以看到笑容。吃完后,夏姨收拾了下,小曾没急着回去,夏姨收拾完后,索性拉起小曾也一同聆听着我的回忆。 一顿饭吃的很平静,但很开心,特别是得知飞虎准备结婚的事后,每个人的兴奋都写在脸上,都期望那天的到来,更希望能做回伴郎,但这个机会却被我抓住了。我理解为什么老马和老刘都想做伴郎,都是为了认识漂亮的新娘,但动机却是不同的,老马学习的时间太长了,和女孩子交集,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几乎不可能存在交点;而老刘则是为了能更多的“体验生活”。 说到“体验生活”,一直没看到老刘有什么动作,不过老马告诉我,老刘是那种说了就干的人,但计划往往要通过详细精密的制定后才会在最后一刻实施,因为老刘是那种从不打没把握仗的人。 “老马,你说用什么方法好呢?英雄救美?”躺在床上的老刘直翻腾。 “太土了,谁还会信这个?再说了就你那样是英雄的料吗?你不是有资料了吗?可以从兴趣爱好上入手啊。” “对啊,老马你可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老刘下了床,打开灯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黑色皮面的本子,开始翻来起来。 不久,老刘来这么一句:“老唐,老唐,睡了没?” “没,怎么了?” “老唐,你一般什么时候去图书馆查资料?” “问这个干什么?” “别废话,有用。” “不固定啊,只要有空就去,毕竟在图书馆看书只是为了安静,更多的是因为资料多。” “你个书呆子,真不懂你是IQ大于EQ,还真是个‘雏儿’,图书馆更多的是谈恋爱的地方,也是邂逅发生率最高的地方。” “有吗?这到没注意过,不过的确有很多男女坐在一起看书。” “废话,那是情调。”要不是宿舍已经熄了灯,保准能看到老刘那唾沫横飞的场景,“这样吧,这星期你就帮我在图书馆蹲点,一有空就去。” “搞什么,又没考试,在图书馆蹲点干什么?” “说你傻还真傻,帮我看看那姑娘的作息时间,哦,对了,她叫慧慧,经常出入图书馆的。” “我知道她叫慧慧啊,但,老是待图书馆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而且总不能不吃不喝吧!” “也是,那好吧,明天我去学校超市买一箱方便面,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喂喂,我还没同意呢!” “是不是兄弟?” “是啊,但也不至于天天方便面吧!” “这你就不懂了,是兄弟话,要为兄弟两肋插刀,而我又是你的兄弟,所以为了女人一定要插兄弟两刀。” “你个贱人,不行,帮我饭卡打上200块才行。” “好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还有我。”关键的时候老马总要插一脚的。 “为什么还有你?” “怎么,不给啊,不给我就直接去找那女生说,有人想追你,但那男生不怎么爱干净,头发都要一个星期左右洗一次。” “你,老马,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贱了?” “哈哈哈哈……还不是跟你学的” “我有那么贱吗?” “有――”老马和我有一次的不谋而合的回答道。 立秋6——侦查行动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在图书馆蹲点一个星期了,可并没见到老刘的目标,倒是时常有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和老马,特别每回老马从食堂打好饭给我送来的时候,总能感到四周射向我的眼神是那样的怪异。 “老马,为什么这些人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这个,我还是和你分开点坐的好……” “为什么这么说?喂……你坐这么远,怎么说话,喂,老马——”声音有点大了,引来异样的眼神更多,着实受不了,收拾了东西,赶紧悄悄走人,独留老马一人在图书馆。 当老马独自一人回到宿舍后,痛骂我不够义气,无奈只有装睡。 翌日。 依旧是图书馆,为了避免怪异的眼神能更好的完成老刘的计划,拿来了眼镜老刘的眼镜进行伪装,和老刘的区别在于把镜片换成了平光镜,至于老马,就没让他再来,回宿舍,经小组会议一致认定,有小马这个“小白脸”在,我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人与老马在一起都会被认为是男人之间的不正常关系,虽然社会已经很开放了,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老马被关了“经闭”,不允许参加这次侦查行动。 一有空就泡在图书馆,不看书是不正常的,所以为了更好的掩护侦查工作,百无聊赖的看起各种各样的书来,随着书看的越来越多,各项无用的知识也在不断的积累,不过最近流行的一本小说引起了很强烈的关注——《挪威的森林》。运气很好,图书馆里恰巧有这本书,很恰巧的这本书现在就在我手上,从图书馆管理员那里得知,这本书现在很抢手,图书管理里一共也只有三本。 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外借书手续办理处传来一阵沮丧的大叫声。“不会吧,又被借走了,学姐你再查查,叫《挪威的森林》” 正气愤,谁这么没公德,在图书管里大声喧哗。不过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见过,大脑中不断的搜索这熟悉声音主人的模样,对了,是目标出现了,苦等了这么多天数,目标终于出现了。 运气是公平的,只要运气到来时,你能抓住了那就是你的运气了,而现在我就抓住了运气,手里握有侦查目标所需之物,因此为了获得更进一步的资料,于是拿起书,装模作样地边走边看,朝着外借处走去。 “真没有啊,一共才三本,外借了二本,还有一本有人在看呢,运气好的话,不会被外借。”管理员是个读研究生的学姐。长相一般,戴着付眼镜,留了个披肩发,五官加起来只能用一个汉字——“囧”来形容,这些天,天天泡图书馆,还特意让这位学姐误以为是来追她的。好在有老马这个杀手锏,阻止流言的方法就是另一个流言的开始。不过这可是最后手段。 “学姐,这本书外借。”推了推眼镜,故意装作没看见目标一样。 “咿——怎么是你?你要借着书?” 虽然心里喜滋滋的想着老刘的未付尾款,但还是要装出一付吃惊的样子,“怎么是你啊,很巧啊。你来图书馆啊”好狗血的台词,好在鸡皮疙瘩没出来,不然保准露馅儿。 “是啊,你也看这样的书?”再一次带有鄙视的眼神看过来。 “这个,呵呵,最近流行嘛!而且几个同学强烈推荐的。学姐快点,我还有事呢。”继续吊着胃口。 “那个,这书先借我好吗?我很快就能看完的。”一听我要外借,慧慧(姑且先这么叫着,反正以后也是这么叫。)不知道为什么紧张了起来。 “不好吧,我正才看了一半了,不看完很吊胃口的。而且我宿舍的一兄弟也要看呢。” “这样啊,那这样吧,把你的手机给我。” “嗯?”这回轮到我傻了,本以为会是硬抢,没想到却要我手机,要我手机干什么?做抵押?那可不行。于是信口胡诌起来,“这不好吧!我手机给你做抵押了,我怎么和人联系啊。万一有什么急事怎么办呢?万一我女朋友来电话给让你接了不是要完蛋了啊。” “想什么呢,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你,看完了立刻借我。” “哦,是这样啊,那好吧。”于是大方的把手机给了她,心里正盘算着今天的胜果,看来老刘要额外付出了。 保留的号码,办完了手续,像左做贼似的离开的图书馆,一出图书馆门后立刻飞奔宿舍,迫不及待的看着老刘的傻样,这意外的收获又可以多敲诈点了。 立秋7——近墨者黑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飞快回到宿舍,结果空欢喜一场,电脑前的坐的不是老刘,而是老马。忽然想起来,老马因为“侦查工作”被干了“经闭”。 “该死的,总算是有个人回来了。”老马转过身放下手中的电脑游戏道。 “什么叫总算有个人回来了,飞虎呢?他不是都没课了嘛,老刘又去泡哪个妹妹了?” “还飞虎呢!飞虎去见他未来丈母娘了,老刘就不说了,为了拿资料,又去找‘二师兄’了,据说‘二师兄’的女朋友有那女孩的手机号码。” “还去找那‘二师兄’啊,老刘就不怕把这个月的饭钱都贴进去啊。再说了,要手机号码为什么非要找‘二师兄’呢?找我不就好了。”有点小小自我得意地拿出手机晃了晃。 “你真有?” “废话,刚得到的,怎么样,兄弟还不赖吧。” “靠,你早说呢,我给老刘电话,让他立马回来,把花准备花在‘二师兄’身上的钱,留给咱们,正好去小广东撮一顿。”老马激动的拿起电话拨了老刘的电话号码,可是拨了一会儿就抓了抓头一副憨样地说到,“嘿嘿,兄弟,电话卡没钱了,把你的卡借来用用。” “晕,不会吧,你怎么用的啊。” “也没怎么用啊,就是给家里电话打多了。” “哥,那是长途啊,就算IC卡再便宜也是钱啊,算了,算了,用我手机打吧。” 老马接过我抛过去的手机,迅速的拨通了老刘的电话。 “嘟嘟――”忙音……又连续拨了几回,可还是忙音,“算了,放弃吧,看来今天得吃方便面了。”老马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是没什么,无所谓敲不敲诈老刘,反正是超额完成了人物,剩下的就看老刘自己的了。不过被老马这么一说,还真是觉得饿了,“别吃方便面,走,去食堂吧,希望还有写剩菜剩饭。” “好吧,出去走走也好。” “去哪里?”门“砰”的一声被老刘推开,“兄弟们,今天咱可是向着未来更迈进了一步啊,虽然‘二师兄’的食量大了点,但还是值得的,静等好消息了。” 我和老马对望了一眼,最终还是老马忍不住说了出来,“老刘,你请‘二师兄’花了多少?” “也不对,就100多,毕竟食堂里的饭菜便宜嘛。” “‘二师兄’有打包票,说过一定能搞到号码吗?”老马暗示性的瞟了我一眼。 老刘想了想,“这到没,不过可靠性还是有的,毕竟‘二师兄’他马子和我的目标是一个系的嘛。” “那如果现在就能把你目标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会怎么样?”老刘逐渐入了我和老马设的圈套,我发觉我开始变得和老刘一样无耻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吗? “现在?那就请客啊,话说,老唐你那边的进展如何?” “我嘛,只能说是幸不辱命,更准确的说是超额完成了任务,不过既然你已经找了‘二师兄’了,我就不必多此一举了”无耻,竟然会这样的无耻,怎么还感觉就该这样的似得,交友不慎啊。 “什么意思?”老刘愣了了个神。 “老唐的意思就是他侦查到了你目标的联系方式――手机号码” “真的?” “那就看你如何表示了?毕竟你刚找过‘二师兄’,我们也不好意思让你白费了‘二师兄’的伙食费啊!”还是无耻,只不过这回是老马。 “表示?”老刘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你们俩在这里等着我啊,真搞到了?” “真搞到了。”我和老马一脸诚恳的说道。 “真的?” “真的。”老马不耐烦了,“真的,你还磨叽啥?” “走,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小广东,我请客,但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无耻了,竟然还给我下套。” “那不是跟你学的嘛。” “哈哈哈哈……” 中秋1——不一样的老刘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虽然老刘得到了目标的联系方式,虽然“二师兄”又给了老刘很多资料,但最终老刘还是失败了。失败的原因有很多,经过组织一番讨论,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无耻,老刘的无耻最终让老刘失败了。老刘则不以为然,依旧是显露属于他自己的无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不要为了一树而放弃整个森林嘛!” “得了吧,就你在女生宿舍门口读情诗被淋了一身洗脚水的事早就声了学校的BBS了,比当初老唐还丢人。”和老刘久了老马自然也无耻了不少,毫不在意的点穿了老刘。 “别说了,那是这些娘们儿不懂情调。”老刘抓了抓头,一点都不害臊的说道。如果老刘真觉得害臊的话,那就不是老刘了。 “怎么,就这么放弃,可像你哦,老刘。”从未来丈母娘那里回来后一直少言寡语的飞虎说道。 “什么叫放弃,那些不懂情调,不懂艺术的人,值得我去追吗?”看来失败依旧不能阻止老刘的无耻。 “我看你还是小心点,毕竟她男朋友是学生会主席。”飞虎语重心长的说道。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说了,睡觉了。”无耻和没良心是果然是一对兄弟,老刘就这样说睡觉就能睡着的人。均匀的呼噜声就这样传来。 台风匆匆掠过这个城市,只是刮了几天风,却没见有暴雨袭来,这些日子每每望着天,看着圆圆的月亮,总会想到家里的亲人。是啊,中秋要来了,月亮逐渐的开始圆满了,正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到夜晚临睡前,我们都会谈及家里亲人的种种往事。 像正常人一样,我,老马和飞虎谈及的家人时候,都是满怀着思念之情。而老刘谈及家人时,没有亲情,有的只是无限的怨恨。 经老刘慢慢细说我们才知道那不为人知的老刘。 老刘的父亲是知青,那时为了回到自己出生的城市的方法很少:参军,顶替家人参与工作,读书考大学。反正就是想要回家真的很难。老刘的父亲没得选择,非要选择的话也只有最后一项――读书考大学。白天农忙,晚上秉烛夜读,幸不辱命的考上了大学,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古时候,人的地位分为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后一位,而老刘父亲所处的时代,读书人的地位就与古时商人一般,经常为人看不起,常常被称为靠“嘴皮子”吃饭的人。所以,老刘父亲毕业后也没能找到一份像样的活儿,但又因是学经济出身,实在找不到一份像样的技术活儿,但却对各种商业机会有着敏锐的嗅觉,最后毅然投身商海,跑起了各种买卖,起初常常吃瘪,那时候还有个专有名词来形容――“投机倒把”,但当时代的变迁,改革开放到来,却让老刘的父亲嗅到了人生中最大一次机会,买卖逐渐的做大,生意逐渐的做好,逐渐的有了属于厂房,最终成了个小有名气的老板。为之奋斗了那么些年,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儿子,这时想起了依旧在自己插队时所住村庄里的老刘。 最终老刘的父亲通了不少路子把老刘和老刘的母亲接了回来,还花了一笔钱把他们户口也迁了回来。 农村与城市不同的不仅仅是节奏,更有着不同的规则,从农村来到城市的老刘茫然了,不能像以前在村子里光着脚丫子走路;不能像以前那样,天热了就跳进鱼塘畅快的游泳;不能像以前偷吃隔壁邻居家的腊肠;不开心了不能拿村前的大黄狗出气,开心又不能漫山遍野的乱疯乱跑,种种的不协调,让老刘找不到了生活的支点。 但最终老刘还是开始适应了城市的生活,但老刘也变了,虽然穿着品牌的鞋子和衣服,骑着品牌自行车,却开始变的沉默寡言,同时格外的散漫,在学校读书时靠着打架和吓唬女孩子为之取乐,但当读到高中时,老刘觉得腻了,无聊了,于是看起了书,老刘父亲给零花钱,让老刘可以把自己整天沉浸在各种小说,散文的文学作品的世界里,但那种对生活的态度依旧,依旧放荡不羁,依旧吊儿郎当。高中的第三年老刘就像超级赛亚人一般突然觉醒,从原先班里的吊车尾,一下跑进了班里中游队伍里,最终选了文科考进了大学。进了大学的老刘没有改变什么,散漫,放荡不羁和吊儿郎当,更是用“无耻”来掩盖自己的内心世界。 听完了老刘过往,我们三人都闭嘴了,开始反思了,老刘要的不是父亲给予的金钱,所需要的是父亲给予更多的温情…… 老刘躺在床上,用匀称的呼吸声告诉我们他,睡着了,但两条泪痕却无情的出卖了他,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的刺眼。 中秋2——讨债?约会?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老刘的无耻依旧,虽然我们都知道那是为了掩饰真正的他,但有时候实在是受不了。飞虎一直有个疑问,“老刘,就你这演技,怎么不去话剧社,去的话绝对可以成个角儿。” “你傻啊,话剧社里有几个美女?” 这个回答够无耻,我们三人也只有闭嘴了。 沉默…… “牙妹的,牙妹的――” “老刘,你手机响了。”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而且一听这个铃声,就知道是老刘的。但是…… “哦,老唐,那是你的手机铃声,昨天我闲着没事,下了个几个铃声,但又觉得在我手机上效果不怎么好,所以就放到你手机上试了下,这个最经典,我都忘把给删了。” 一只大大的乌鸦从我们三个的头上飞过…… “我滴个孩,你够无耻的,我得检查下我的手机了。”也不知老马,什么时候喜欢用上“我滴个孩”这句口头禅了。 “不行,我也得查下。”反应晚了半拍的飞虎立刻翻身检查自己的手机。 “我说老唐,那声音多听也没什么意思,快接电话吧,不然隔壁的还以为我们在看亚洲爱情动作片呢!”老刘的话让一只更大的乌鸦飞过……同时那乌鸦头上还有滴硕大汗。 怎么会是她,电话通了,从电话另一边传来的声音却让老刘一呆,“骗子,你人呢?” “喂,喂,话可要说清楚,我骗你什么了?” “怎么没骗,书呢?还有给你我的手机号码后。” “这个,最近忙呢,一下子忘了。” “忘了?那么那些肉麻的短信是怎么回事?” “肉麻的短信?什么肉麻的短信?你读几条来听听。”那些肉麻的短信,不用想也知道是老刘的发的。 “鬼才要说给你听,你快说,什么时候把书给我?” “这个,我明天下午没课。地点,你定吧!” “好吧,明天下午四点理科楼对面的**雕像下。骗子,别迟到,别忘带书。”嘟―― 老刘不善的眼神如同伽马射线一般射来,“难怪我会被拒绝,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当然了,还有老马这个证人在,很快误会就解除了。 “好吧,但要兄弟原谅你,还必须做件事。” 我的额头流下三滴汗,都没做错事还要原谅,果然那一天晚上的老刘是个梦。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吧,摊上你这个兄弟也算我倒霉。” “简单,明天带上我,你不用说什么,一切我搞定。” **雕像下――山雨欲来风满楼,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出现。 翌日。 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小时,老刘换了衣服,喷了些“sixgod”,还特意把头发洗了洗,并扎起了马尾辫,俨然一付现代艺术家的模样。 四点缺五分。 老刘和我出现了雕像下,可书却在老刘的手里。五分钟后,目标准时出现,眼神并不友善。 “骗子,书呢?” 刚下回答,身边的老刘抢过身位,道:“呵呵,这是你要的书吧。” “你是谁?”用奇怪的眼神扫了一圈老刘后,目标淡淡的说道。 “哦,事情是这样的,其实这本书是我叫老唐……不,唐同学去借的,鄙人是文学系,刘俊卿,对村上的小说特别入迷。”甩了甩今天特意洗过的头发,老刘一本正经的说到。“在得知姑娘也是村上的小说迷之后,特意慕名而来,望能与同学结为书友。” 瞪着老刘,我傻了眼。 “你脑子没病吧,那些无聊肉麻的短信是你发的吧!” “确是在下所为,曾与同学有偶有一面之缘,一见倾心,那些赞美之词,还请同学请勿见怪。” 真想吐,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老刘吗?把无耻发挥到这个地步,古往今来,也只有老刘一人了。 中秋3——“不要脸”的完美演绎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无耻”是把双刃剑,有个兄弟叫“厚脸皮”,而“不要脸”却是一套七伤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能因为平时习惯了老刘每天携带着“无耻”,而今天老刘没把“无耻”例假了,却把“不要脸”带了出来,死活不习惯,如果现在有扫帚我想立刻就扫起一簸箕的鸡皮疙瘩,但如果是用老刘的话来说的话,“追女孩子嘛,只有厚着脸皮不停的追,那样才能把自己心爱的人追到手。” “骗子,你朋友没有病吧?”不屑的眼神扫过老刘。 心里暗自窃喜,你老刘也有今天,不过她那种不屑看人的方式的确很可爱。“哪里,文学系的人一般都这样的。” “老唐,你这话就不对了,当着慧慧的面,怎么能这么说,文学系的人怎么了?”口水四溅,还好我早有先见之明,“那个,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普通朋友而已!”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有点小惊讶的慧慧说道。 这个问题的确很难回答,至少对我来说是很难,但对于老刘来说,太简单了,“因为想和你交朋友啊。”回答地直接也够不要脸。“再说了,有这么一个可爱漂亮女孩子,有谁不想交朋友的,要想叫朋友的话,首先不就是要知道名字嘛!再说了,你那么出名,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今天是在是太幸运了,伟大的摩西感谢你的祝福。”女人都是爱美的动物,我承认老刘成功了,不过我的确赞同他说的那些话。 “这和摩西有什么关系?”慧慧不解道。 “那个,摩西是先知啊,我想他肯定在七百年前就预言到了今天我们的会面。”又一个不要脸的回答。 “好了好了,书给也你了,我们走吧。别瞎扯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听老刘再胡扯了,于是我立刻表露离开之意。 “这哪行啊,难得有机会见到本尊,当然不能就这样回去了。”老刘看了看表,“你看现在虽然离晚饭时间还在,但如果走去学校后门的小广东正好赶上晚饭的点儿。就不知道……” “请我吃饭?好啊,不过……” “不过什么?”看了老刘那猴急样,真想笑,苦于兄弟之情,只能强忍着。 “我还等宿舍的伙伴,方便的话可以让她一起吗?” “可以啊,美女的朋友一定也是美女。”继续忍着,只不过脸可能因为强忍笑意而有些扭曲。 虽然只是一会会儿,但感觉上时间却过的很慢,要忍着笑意,又要与老刘一唱一和真的很难。 “慧慧!”不远处一个把书本捧在胸口的女生向我们这里招了招手。 “这里,佩蓓。” “这几位是?” “这几位是刚认识的朋友,这位叫刘俊卿,那位,喂,骗子,你叫什么?” “我哪里是骗子了?我是骗你感情了还是骗你钱财了?”只要一看见那不屑的眼神总是要人生气,无奈的只有把老刘放在宿舍的“无耻”借来一用,“你好,我姓唐,叫唐豪杰。”出于礼节伸出手准备握手以示友好。 “你好,我姓夏,叫夏佩蓓,营销专业的。”对方也出于友好伸出手。但是有人就不这么想了,“干什么,想吃我们家佩蓓豆腐啊。”啪的一声打的我手生疼。 刚想发火,却听到老刘出来解围了,“那个,没什么没什么,人家女孩子的手又不是能随便握的。这个人到了吧,那我们走吧。”标准的重色轻友,交友不慎啊。 四人一行来到小广东,却见飞虎与小丽在吃饭。飞虎眼贼看见了我们向我们招了手。 不幸始于无耻,但不够无耻的我却不幸且丢人了一回“牙妹的,牙妹的……”大窘,竟然忘了把这个该死的铃声换了,在慧慧鄙视的眼神中,迅速的接了电话,来电的是老马,“我滴个孩,你们在哪里,回来时记得给我带点吃的。” “我们在小广东呢。” “小广东?等我,我马上到……”嘟―― 尴尬的超过他们老刘三人到了飞虎边上。 刚坐下就听到句不冷本热的话:“色狼。”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说的,同时还有那不屑的眼神。 中秋4——大杂烩式的晚饭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眼神不能杀死一个人,却能让人产生误会。同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更可以让误会更深。这不一句没来由的“色狼”让正值饭点的小广东一下安静了。 “色狼?怎么回事?”飞虎边上的小丽有点不解道。 “没什么,没什么,都是一场误会!”很显然老刘为了掩盖他的真实面容,不得不为之开脱。 两位女同胞坐下,只不过都是隔开了一个我的而坐。鄙视的眼神也屡屡射来,好在只是眼神,如果是子弹或者是暗器什么的话,我想我已经被老刘的杰作害死不知几回了。 “哪里是什么误会?我怎么是色狼了?又没怎么过你,你再叫色狼,我就真做回色狼的事,做个名副其实的色狼。”所谓拿来主义也不过如此,照葫芦画瓢,把老刘的无耻学的有模有样,“你说是吧,老刘!” 当着主人的面,拿主人的东西请客,还要让主人看自己的脸色,这才是老刘无耻的精髓。不过我敢肯定,回到宿舍后肯定会遭受老刘的毒手。 “色狼,你敢。” “好了,好了,老唐,人家是女孩子,多让着人家点,那个,你就是慧慧吧。”飞虎打破了尴尬,“我和你朋友都是学生会的。时常听他说起过你。” 听了飞虎一席话,本不该属于慧慧的脸红却出现在了她脸上,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至于我边上的那牲口就不得而知了,但,据我分析,老刘那家伙肯定是憋着口水不外流,因为老刘的那双贼溜溜的眼睛正直勾勾地把那张粉脸聚焦着。 “咳咳――”飞虎的咳嗽声让老刘注意到了自己的举动有些过了,“这为是?” “她是我同学,叫夏佩蓓,和我还是老乡呢。” “你好,我叫夏佩蓓,学营销的。”腼腆的声音。 短暂的介绍,大家都认识了,飞虎点了菜,等着上菜闲聊之际,老马来了。 “我滴个孩,你们真不够意思,有好吃的都不叫我。”老马坐下后,楞了个神,“这两位是?” “她叫慧慧,她叫夏佩蓓。”说话的是老刘。 “原来你就是那个害的老刘朝思暮想的慧慧啊,果然有几分资色。吃饭有美女作陪那才是享受,而且还是两位美女。”老马的口无遮拦,让老刘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老马被老刘重重地踢了下后,一下子闭嘴了,又回到了尴尬的场面。好服务员上菜,使尴尬的气氛缓和了点。 很多事往往不能看表面,今天也是。 菜上来了,但消失的也快,而且令人咂舌的,不是老马和老刘在风云卷残着刚上来的菜,而是今天才认识的这位夏同学。边上的慧慧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夏佩蓓,女性,长发,脸清秀,身材高挑,食肉动物,胃口极大,简直就是女版“二师兄”,这些就是以后我对夏同学的评论。 “嘿,老刘――”飞虎和老刘正商量要再加点什么菜的时候,一个憨厚的声音打断了老刘和飞虎。 “嘿,飞虎,你也在啊。”一个憨厚的胖子出现在了眼前,身边有个子不高的女孩子。 “‘二师兄’你怎么来了?”说话的是老刘。 原来这憨憨的个胖子就是“二师兄”,其实也不胖,近一米八的身高,就是肚子显得特大,带着付黑边金属眼镜,说话时喜欢歪着头,声音也有些厚厚的,看起来也蛮斯文的,实在难以和神话中的那位联系在一起。 “吃饭啊,怎么了?你们也在吃啊,不介意我们也加入吧,哟,还有两位美女在。喂,服务员再来两付碗筷。”不等我们同意,“二师兄”就自行带在身边的女孩坐下。无耻程度堪比老刘。 “‘二师兄’,这位是谁啊?”飞虎瞟了下眼,老刘很快的领悟了。 “哦,这是我朋友,叫小洁。”服务员上了碗筷,“再拿份菜单。” “菜单”二字一出口,看着老刘脸上丰富的表情,估计“二师兄”是不会买单的了。 一直听闻“二师兄”的胃口如何大,今天见到本尊,还真想见识下,当听到“二师兄”逐一报出菜名后,在座的除了“二师兄”的朋友外,其他人的额头上都滴着三滴汗! “水煮牛百叶,椒盐排条,大份的三黄鸡,糖醋里脊,羊肉有没有?孜然羊肉,再来份黑椒牛排,先点这么多吧,不够等会儿再叫……” 中秋5——进军魔兽世界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我们宿舍四人加小丽一同离开时,两位美女连“再见”都没来及的说,就落荒而逃。估计是被“二师兄”的吃相和胃口吓着了。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老刘满脸阴云,但小广东的老板今天却笑得合不拢嘴,买了单后还特意送了一瓶王老吉。 “老刘,多少钱?”飞虎套着口袋,拿出钱包说道。 “也没多少,除去‘二师兄’点的菜一共才两百出头点。你也不用给了,你和小丽都没吃多少。” “算上‘二师兄’的一共多少?” 老马不适时宜的好奇,让老刘的额头浮现出了一条又粗又长的黑线。 “一共四百五十。”叹了口气,老刘摇了摇头,“本来没这么多的,‘二师兄’在走前还要了玉米烙,酥皮鸭,鱼香肉丝,海瓜子,素鲍鱼打包带走,说是夜宵用。”看着老刘把王老吉的罐子捏地变了形,“关键要了这些本来有没那么贵,他姥姥的,却都要了两人份的。”众人无语。 本以为老刘除了“无耻”之外还有“不要脸”的绝活,可现在看看,就知道错了,“二师兄”绝对是宗师级“不要脸”的人物。 可能是一顿饭让老刘有点伤了元气,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宿舍安静了许多。除了老刘每个人都在看书查资料,毕竟学校还是读书的地方,最终要是为了毕业证书而来的。 “不再沉默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我敢用性名担保鲁迅先生的这句名言不是自己所设想而来,一定的是从实践中得出的。 第一爆发不是老刘,而是老马,自从那天小广东吃饭席间得到了申妹妹的QQ号码后,几乎天天坐在电脑前,整天流着口水等着申妹妹上线。 “我滴个孩,老子不干了。太无聊了。”老马一声怪吼。 我和飞虎都吓了一跳,唯独老刘回头瞥了老马一眼后继续对着电脑流口水。 “是得找点乐子了,不然绝对是违背了陈校长的意愿。”能把找乐子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也只有老刘一人了。 “隔壁的几个牲口最近在玩个网络游戏,叫魔兽世界。”说话的是飞虎。 “然后呢?”我和老马同时问道。 “要不我们也试试?” “要钱不?要钱的话,贵不?” “还可以,三十元一张点卡,可以玩66.6666小时,你没钱的话,我帮你充,我这里还有5张卡,你们先每人一张拿着。反正我准备建公会了。兄弟们一起玩我才放心。”老刘回过头说道,依旧流着口水。 “真的?老刘。你确定?”老马一脸怀疑的看着老刘。 “真的,比珍珠还真。” “老刘,你什么时候开始玩的?”飞虎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就在小广东遇到‘二师兄’的那天。” “我还以为那天后,你元气大伤了呢!” “是伤了点,不过申妹妹在玩,那这点元气伤了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了。” 一群乌鸦“呱呱”叫着飞过,如果老刘在无耻机会,估计我们宿舍就会和英国的伦敦塔一样布满一群群的乌鸦。 用了近半天的时间下载和安装了游戏后,四人坐在电脑前,开始了虚幻的游戏之旅。 通常专注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不会觉得时间在流逝,上课除外。 游戏的第一天在我们四人的肚子同时咕咕叫后再结束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1点了…… “怎么办?”四人中估计老刘最饿了,这家伙连午饭都没吃就坐在了电脑前。 “什么怎么办,人是铁饭是钢,小广东吧。”说话的是飞虎。 四人下了楼,在塞了一包利群烟给宿舍看门的老头后,顺利出了宿舍楼,直奔小广东。 中秋6——中秋节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虽然我们没有苏轼的文采,但,试问哪个大学里的男同胞们没有可与之一拼的酒量? 要问有区别没,有,那就是酒醉后的事了。苏轼是文人,酒醉后常常感慨万分,以借诗词抒发,挥墨流芳;学生是未经雕刻的拙玉,酒醉后同样感慨万分,以借粗吼乱四方,挥拳遗臭。所以,不论古时与现代中秋佳节最应该做的,除了花前月下,就应该是行酒赏明月了。虽无佳人,却有兄弟情谊。非要说有佳人的话,其实也有,可惜都不属于我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个。 每天的生活开始成了一条直线无限的伸延,上课,吃饭,魔兽世界,睡觉,周而复始没有间断过。期间,我们四人通过游戏和慧慧成了好朋友,当然也有她那位胃口不一般的老乡兼同学的夏同学,在游戏里,我们常常叫她吃货夏。 今天是中秋,于是都决定在游戏里给自己放个假,毕竟长时间在电脑前坐着,对颈椎也不是很好。 “老刘,今天是中秋,学生会今年又举办个男女生联谊,有兴趣没?”做为宿舍的老大,又是学生会的一员,飞虎觉得理应把这个消息告诉“风流”的老刘。 “不去。”老刘果断的拒绝了。 “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去?”我不解道。 “按老刘的话,男女生联谊无非是恐龙与青蛙的世界。只有那些没人要的女生才会去。”老马霎时作为了老刘的知音说到。 “没人要的女生又不都是丑女咯。” “说你榆木脑袋就是榆木脑袋,女生在哪个学校不是吃香货?更别提是漂亮女生了。一个女生既然没人敢要,除了是恐龙那是什么?”老刘俨然一付学者样,细细说到。 “那男生呢?” “男生?没钱,没才,没貌的,开始思春了就会去,当然,一般只有新生才会憧憬浪漫的场面。”老马抢了老刘的台词。 语塞。 “老唐,没说你呢,虽然你没钱,没才,没貌,但你却有种让能让女人安心的存在。”老马立刻解释道。 “老马,你怎么好意思说老唐啊,都是二年级的老鸟了,也没看你带个女朋友出来,飞虎都准备结婚了,别等飞虎抱了儿子你还打光棍。”老刘每天不无耻下是不会舒服的。 “老马,有心仪对象的。”飞虎打破了气氛。 “哦哦……”老刘不停的**着…… “真的?” 老马没回答,只是红着脸点了下头 “今天把她请过来,正好中秋,都没回家,索性吃个团圆饭。而且也是给你个机会。” “这个,我没把握她能来。”老马的回答是带着沮丧。 “怕什么,只有‘不要脸’的男人才能追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要去,不去的话就连那百分之一都没了。”老刘难得说了句人话。 “那好吧,我等会儿去试试。” “不错,这才是我老刘的兄弟,那现在怎么说,干什么?” “我去接小丽,晚上在小广东见吧。” “那个,我去试试看,能不能请到她。” “你呢?老唐?”老刘期盼的眼神看着我,看来这家伙肯定是有什么事想拉我一起入伙。 “这个,我下午没课,不过想走走,散散心,最近老坐在电脑前,对身体不好,走走稍微运动下。” “那好吧,我一个人去女生宿舍去请两位美女吧。”老刘有些丧气的说到。 中秋了,一个人独自沿着学校里那条人工河漫无目的走着,一阵凉风吹过,打了个哆嗦,看着学校道路两旁栽地树,树上叶子开始泛黄了,想起了每年中秋之时家门口那颗树叶略微泛黄的银杏树,时常会看着上面的银杏,希望早点成熟,这样每当晚饭之际都可以吃到老妈的银杏炒百合,也时常想到老爸领着月饼进家门的情景。是啊,离开家有些日子了,起初有些兴奋,自认为脱离的老妈老爸的管束,可以自由的生活,但独自生活的压力犹如毫无征兆的狂风一般地袭来,不过好在我认识了老马,老刘和飞虎,可以认识这样的兄弟我感到庆幸,这或许才是大学生活能真正给予的。我们之中,唯一让人不放心的可能就是老刘了,用“无耻”掩饰了真实自我的他在这个中秋之日,是否还会留有彷徨呢?是否能理解他父亲的一片用心良苦呢? “费加罗,费加罗……”威尔第歌剧中我最喜欢的是《费加罗的婚礼》,而且中《快给大忙人让路》是我最喜欢的选段,虽然以我的年纪把这首歌作为铃声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但喜欢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此刻这个铃声却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拉回了现实,来电的是老刘,“喂。老刘,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都几点,都到了,就剩你了,今天是中秋,难得老板给留了包间。而且老马还成功的把人请到了。” “好的,我马上到。”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显然今天小广东的老板又会笑地合不拢嘴了。 生活无非就是吃喝拉撒,所以我现在就朝着生活狂奔而去。 中秋7——中秋宴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仰望天空,月亮很圆,也很亮,没有丝毫的瑕疵,周边的云很少,它们如同约好一般,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它们。 望着月亮,回想着孩提时期对月亮的印象,想象着嫦娥,想象着月宫,想象着“二师兄”调戏嫦娥的情景。但自从阿波罗登月后,现实告诉我以及其他的孩子,月亮上有的只有无限的陨石坑洞与一片死寂。从此美好的憧憬被打破了,这也是我痛恨将阿波罗升空的那个国家的开始,因为它破坏了中华大地上所有孩子的梦。 与一片死寂相对的是小广东内嘈杂与热闹。 中国人从来不缺少热情,在不能回家与家人团聚的日子里,身边的好友,身边的同事,还有像我们一样的学生,都会聚集在一起,欢度这团圆的节日。 进了包间,很诧异得看到了“二师兄”与他的女友,真怀疑“二师兄”是不是对免费的一餐有着浓厚的兴趣;同样怀疑着“二师兄”的鼻子,是不是在很远就能闻到我们每次的聚餐。 看着我诧异表情,老刘做出了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二师兄”与他的女友来小广东吃饭,正巧看到老刘在餐馆门口打电话,当然了,(这个电话是打给我的),于是“二师兄”就不请自来的加入到我们之中,还用出了老刘绝活,无耻的说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再说了,中秋嘛,人多才热闹。再说,不就是加两双筷子嘛!” 汗,两双筷子,难道“二师兄”不知道他一个人就等于三双筷子了嘛! 老刘也不好说什么,谁叫他之前有求于人,正所谓拿人东西手软,吃人东西嘴软,于是只能让“二师兄”和他的女友加入了我们聚会。 入席,坐在圆台对面的申同学依旧是不屑的眼神,同时嘴里还嘟囔着,“骗子,色狼。” 反正也习惯了,又对其没有非分之想,嘴在人家身上,就让人说去了,学着老刘的“不要脸”装作没听见。边上的夏同学好像知道自己的胃口相较其他女同胞有点过了,也只有低着头不说话。 待众人都坐好后,开始研究吃什么了。 “吃什么?中秋当然吃月饼了。”说到吃,本以为“二师兄”是最有发言权了。不过他的回答却让我们发觉了他另一面,标准的憨货一个。 “憨货,月饼是点心,我们南方吃饭的时候当然要有鸭子,毛豆和芋艿。这点常识都没还出来混。”说话的是老刘,看来上回的事老刘还没平和下来。 “为什么要吃这些?有什么含义吗?”说话的是对面看我不顺眼的申同学。 “这个嘛,这个嘛……”老刘顿时语塞。 “芋艿,江浙一带中秋节有吃芋艿的习俗,农历八月正好是芋艿上市时节,而且江南方言念芋艿谐音‘运来’。所以,中秋吃芋艿,不仅一享口福,而且表示好运连连。鸭子,在干燥的秋季吃鸭子,也是对身体颇有裨益。毛豆,又称‘毛豆荚’,‘荚’音谐‘吉’,表示吉祥如意”一口气说完了这些知识,大喘一口气,喝了口桌上的茶,根本没注意到餐桌其他人异样的眼神。 “想不到,你这个骗子还知道这么多。”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在说话了,能这么毫无顾忌地叫我“骗子”的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哪里哪里,学历史的嘛,知道这些也很正常。”在注意到我的回答语惊四座后,有点小窃喜。 “那好吧,服务员我们就来个整只的桂花鸭,葱油芋艿,再份糟毛豆,其他的让他们每人点一个自己爱吃的菜吧!”合上菜单的飞虎,将菜单递给了身边的小丽,“没事,点吧,难得人多,开心点些自己爱吃的,哦对了,服务员再来泸州老窖,女孩子嘛,就来两瓶啤酒吧。你们能喝不?” “不能也要能,今天是中秋嘛,开心的时候总有酒的,这是中国人的传统嘛!”申同学一点都不扭捏的回答到。 餐单逐一传了下去,每人点了一个菜,“二师兄”很识相的只点了一个菜。 菜一个个的上了桌,再小广东的老板进来给每位在座的男同胞们进了支烟后,闲聊也开始了,从一开始的高中生涯,到了现在的生活,又聊了每个人的家乡,当然聊得最多的也是最近流行的网络游戏――魔兽世界。出奇的,“二师兄”也在玩,而且还我们同一个区,并且还是个公会的会长,在聊到共同合作合并公会,并高高兴兴的达成协议时,门外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及吼叫声。 我和飞虎出门一看,原来是几个高年级的同学,在不胜酒力后吼叫着乱砸东西,并拳拳相对。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更别提酒了。所以粗吼乱四方,挥拳遗臭也就显得正常了。 “别看了,继续吃吧。”飞虎一把把我拉回包间。 “外面怎么回事?”问话的是“二师兄”。 “没什么,就是几个高年级的喝醉了砸东西。”飞虎平淡地说到。 “哦,是啊,别出去趟这趟浑水了,来来,大家吃月饼。”看着“二师兄”拿出月饼后,大家都不相信地肉了揉眼睛。 “老马,你掐我下,看看!” “我靠,你真掐啊!” “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有!”宿舍四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深秋1——老马晨练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清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个人行走在学校内的道路上,一眼望去,道路两旁的梧桐上已没了有多少的绿色,过不了多久,这些树上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了,一阵凉风拂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丝丝的凉意穿透了单薄的外衣,打了个冷颤。托起一片飘落在手泛黄的叶子,是的,深秋了,赶着上课的同学早已不再是件单薄衬衫,都套上了件适合这个季节的外套,爱美的女生们也把裙子塞进了衣橱,换上了长裤。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来思考的话:那是正常的,爱美固然重要,但与受冻着凉相比,爱美之心却只能退居二线了,毕竟没多少有自虐倾向的;但如果用老刘的思维方式来思考的话:那得多伤风景啊,完美的曲线都被包裹住,可惜了,可惜了。 清晨,也是锻炼的好时光,路过早已枯黄了草皮的足球场,人满为患,一般上午没第一节课的同学都会来这里慢跑几圈,然后再去睡个回笼觉。匆匆扫了一眼慢跑的人群,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老马。 老马拖着瘦弱的身子,气喘吁吁地跑着,想到昨晚奋游戏斗到凌晨的老马,实在是佩服他那种追女孩子的精神,难怪早上一起来就不见他的身影。老马的身边还有上回中秋节一起吃晚饭的女生,看来老马进展顺利的。 这个女声叫张明琼和老马同班,相貌只能算是中等,身材吧,算是丰满但不是胖那一类型,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长长的辫子拖到了腰际以下,与《全金属狂潮》中的千岛有得一比。 说起上回的中秋晚宴的聚会,用最恰当的成语来形容的话只能是美中不足了,开心愉快的气氛围绕着聚会,哪怕是包间外的敲打乱砸与挥拳遗臭都没影响到。可就是两位女同胞一高兴刹不住了车,原本以为两瓶啤酒就可以了,可没想,喝得兴起,接连喝了六瓶啤酒才被还清醒着的飞虎和我拦住。两人微微泛红的小脸已经告诉所有人,她们不能再喝了,毕竟是女生,喝醉了也不好处理而且也有损她们在学校内形象,于是一干人就趁着她们还清醒之际护送着两位回了女生宿舍,在宿舍楼下交给了宿舍管理大妈才放心离开。 “二师兄”? “二师兄”就不说了,一看自己的月饼被众人扫光后,趁人不备时,使用尿遁拉着自己的女朋友迅速闪人了。 虽然有失,却有得,不管怎么说,老马开始了属于他自己的情感生涯,而我呢?站在原地想了很久,算了,现在恋爱还不适合我,还是先毕业再说吧。 “老马,我先走了,去上课了,你慢慢练。”向老马挥了挥手告别。 “好的,回见,啊……”扑通一声,老马刚跑远没多久,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膝盖重重得摔在了地上,标准的狗啃泥,姿势与我在开学典礼上的那一摔出奇的相似。 “你也真没用,跑个步都气喘吁吁,还会给自己的脚给绊倒。真没用。”女生扶起老马,嘴里还不停的在嘟囔着,“不行就别逞强,你看你哪点像个男人。” “嘿嘿,不是有你在吗?”看着老马难得露出憨厚的傻笑,才明白不管是男是女,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总会变得很傻,傻得甘愿为之付出一切,也许也包括生命。 看见老马摔倒后,迅速的冲上前去查看伤情,除了膝盖住肿了,还擦破了点皮,也看不出其他的伤情,但就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来,我背你去校医务室吧。” “没事,没事,你扶我起来就是。”女生和我一同扶着试图站起来的老马,“哎呦,不行……”还没说完,老马又一个屁墩儿坐在了地上。 “可能伤到骨头了,还是去医院吧,我打电话给飞虎让他把破电驴骑过来。” 拨通了电话,飞虎接到电话,了解了情况后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骑着破电驴到了操场。三人合力把老马送到附近的地段医院,进行了检查。 “膝盖骨盖面骨裂,需要修养一个月。”医生无情的宣判老刘得呆在宿舍一个月后,老马彻底蔫了。 “像个男人点,不就是骨裂嘛。需要这样垂头丧气的吗?”女生一手叉着腰,另只手指着老马用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到。 和飞虎对视了一眼,难怪老马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子,老马的性格上有着懦弱,很多时候像个女生,白净的,瘦弱的身子,体重都不到一百十斤,那小腿都没飞虎的胳膊粗。也难怪老马,这种性格上的互补让老马对这个有着男孩子脾性的女生产生了一种畸形的依恋。 “可是,可是,答应了和你一起晨跑的,而现在……”老马低着头说到。 “那有什么,你不是受伤了嘛,等你伤好了后可以再一起晨跑啊!” “真的?”女生的话让老马重新燃起了希望,终于了点男人样。 “真的。”女生的回答很坚决没丝毫拖拉。 “那个,叫你小张可以吗?其实上回在小广东我们见过,你看,我还有课要去上,已经迟到半个多小时了,老马就交给你和飞虎照看了。” “老唐你去吧,有我在呢!”飞虎挥了挥手说到。 老马似乎看出了我不好意思,“没事,有她在就足够了。” “那好吧,我走了,先去上课了。”我第一次迟到就这样献给了老马,谁叫我们是兄弟呢…… 深秋2——赛文失马,焉知非“艳福”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秋季是丰收的季节,不管金灿灿的麦子,还是红彤彤的果子,都熟了。农忙了整个夏天的人们都只盼望着到了这个季节有个好收成,今年恰好又是个丰收日,所以他们又将为之庆贺。同样秋天也是收获爱情的季节,从初步相识,渐渐熟知,到最后成为恋人,最终一起走入婚姻的殿堂。(当然也可以叫做生活的坟墓。) 生活常常会出人意料,就像我最喜欢的电影《阿甘正传》里的一句台词说的那样――“Lifewaslikeaboxofchocolates.Youneverknowwhatyou‘regoingtoget.”自此,我也喜欢上了TomHanks。 当然了,对于这个西方资本主义代表性的国家我是很不喜欢,但不得不承认由这个国家拍出的电影的确非同凡响,有时候很难把《阿甘正传》这部影片归入到哪一个类型的影片中去,说是励志片吧,但人家是为着爱情而奋斗;说是爱情片吧,但人家奋斗的目标却不单单是女主角一个,综合上述,个人把这部经典的影片归纳为了爱情励志片。 现在的老马俨然就一部爱情励志片中的男主角,虽然受了伤,张妹妹每天天早上,中午,下午三个电话嘘寒问暖的,让老马感动得常常泣声不止!与电影男主角所不同的是,老马的受伤是纯粹以泡妹妹为目的,而电影中的“阿甘”则是为救战友,更不同的是受伤的地方也不一样,老马是膝盖,“阿甘”是臀部。 “老马,你看你,哭哭泣泣地哪里像个男人?弄的打个副本都心神不宁。”老刘听烦了老马的哭声,但我估计羡慕的成分。 “怎么了?你羡慕啊,有本事你把申妹妹追到手。” “我不是正在追吗?” “切,估计等你追到后,我们都喝上飞虎儿子的满月酒了。” “去你的。”老刘随手抄起电脑边的空矿泉水瓶,来个水瓶掷弹,用的是军训时所练就的姿势,极为标准。 只听“啊――”的一声,老马应声中弹。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打闹。幸亏这敲门声,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把作业给做完,“请进。” 进门的是张妹妹,老马看到后立刻又是一付病入膏肓的样子,在床上“啊哟,啊哟”直叫唤。 “那我进来了。谢谢。”张妹妹应声而入,弱弱的说了声。 “你怎么来了?啊哟。”老马捂着刚中弹的额头使命叫唤。 “怎么我就不能来吗?不欢迎?不欢迎的话那我走了。”听了老马的话张妹妹一脸的不高兴。 “哪里的话,你都不说一声,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乱的像狗窝一样,多不好意思啊!” “你家才是狗窝呢,哪里乱了?”老刘停下了游戏,关了电脑。 “来来,坐,难得有女同胞来我们宿舍。”“无耻”与狼的本性显示无遗! 张妹妹没坐,而是跑到老马的床边,“怎么了?不会还在等吧?” “没……没……前面刚准备下床上厕所,结果一不小心撞了下。”高明的慌话,我感觉我们和老刘待得时间长了后也开始变的无耻了。 张妹妹坐老马的床边说着悄悄话,让宿舍里的尴尬的气氛开始上升。明显我和老刘成了电灯泡。 “费加罗,费加罗……”手机铃声,我的。来电的是仇敌。 “喂。” “骗子,色狼,还书,老地方。嘟……”从通话时所用字数上就可以看出了我是多么不受这个仇敌待见了,当然了,仇敌嘛! “老唐,走了?”老刘拿了件衣服。 “去哪里?”我十分不解道。 “拿书去啊!” “你傻啊,刚在游戏里,就问你在不在了。”老刘的眼神就像看个弱智一般…… “那你去干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去?不是还要吃饭嘛!一个人吃饭吧,没劲,不吃吧又饿,简直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没听过吃饭人多才香,而且还有个美女在,这饭才吃得就更香。”好在老马与张妹妹在卿卿我我,否则让张妹妹听到这话,老马定要吐血而亡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等会儿去哪里吃饭?” “老地方,还有哪里,食堂的东西也叫饭?我可不想喝洗脚水做出来的汤而且我也不想饭吃到一半就看见小强尸体什么的,更别说是吃到鼻屎了,那玩意混在饭菜里又没味道,就算你吃了也不知道,那样的话可不亏大发了!” “恶心,你少说两句还有客人在呢。”顺手拿了床上的衣服,出了门。 深秋3——离去前,没有悲伤只有欢笑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游走在学校道路上,道路两边的树已经理了个光头,再看看平时人头,现在却显得特别的冷清,只有那么几个三三两两在运动的操场,感觉有些凄凉。环境可以影响人的心境,看着这样一副景象,不知为何,悲戚之情油然而生。 一只猫灵巧地穿过道路时,碰到空易拉罐,弄出了响声,停了下来,好像是发现了我的存在,看着我,我也看着它,猫身抖了抖身上的毛,几个灵巧地小跳,上了二楼的窗台,渐渐的离开了我视线……看见这只猫好几回了,一直有个疑问,是有人养着的呢?还是一只没有被生活所束缚住,自由自在的野猫。管他的呢,反正是只猫就可以了,反正我生活也这只猫一样继续着就是。 结束了难得的清晨漫步,在回到宿舍的路上,路过了食堂,给还没起床的几人买了早点。 回了宿舍,进了门,除了飞虎躺在床上看着书,老马和老刘都还睡着。 “干什么去了?”飞虎没有抬头,看着书,声音也不大,不想吵着昨天游戏到半夜的另外两人。 “一下睡不着了。给……”递过路上买的早点。 “嗯,因为要考试了吧?”飞虎接过早点,拿出一个包子,说到。 “还好吧,平时还算用功,游戏也没那俩人玩的疯,不挂科就可以了。”漫步了一个清晨,饿了,于是也拿出了一个包子。 “是啊,我记得我刚来时,可没你那么用功,公共课还挂了一门,一转眼,时间过得好快。”吃了口包子,喝了口豆浆,飞虎继续道,“这回考完后,我可能要去实习了。真舍不得你们啊。” 嘴停下了咀嚼,咽下了口中的包子,“这么快?都联系好了吗?” “嗯,好歹在学校里还有点小名声,班主任给推荐了个。”飞虎继续吃着,“你们三个中,我最放心的是你,最担心的是老刘,而老马呢,他以后或许会混的不错。” 是啊,聚和散每个人都在面对,与陌生人之间地擦肩而过,是一种聚和散;恋人间的人分别,又是一种聚和散,兄弟间的分别更是一种聚和散。所不同的是,这些聚和散背负着的情感不一样的。与陌生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舍得与不舍得,和恋人之间是一种割舍,和兄弟之间是一种不舍。 “在想什么呢?” 飞虎的话打断了我思考,悲伤之情好似被血液带动着,贯穿了全身,“没,没什么。”些哽咽的回到。 “又不是生离死别,用得着这样吗?再说了,我还在这个城市,时常会回来看你们的。”飞虎递过一根烟。 眼眶有些湿润,最终控制不住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呵呵,有些丢人了。”用手轻轻抹去了眼泪后,接了过来,飞虎帮着点着了。 “有什么丢人的,有了你这眼泪,我就觉得很欣慰了,没白做一回兄弟。”给自己也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一个机灵地起身,给熟睡的两人,每人来了一记猴子偷桃,熟睡的两人都“阿……”的大叫一声,醒了。这样起床的确与众不同。 “干什么呢?飞虎,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呢?” “是啊,中邪了啊,还是被小丽给甩了?” “去你的,走咱们出去转转。”介于老刘的无耻提问,飞虎又给来了一记。吓得老刘用手捂着被子保护着重要部位。 “这么早?昨晚睡的那么晚,还是让我继续睡会儿吧!”老马耷拉着眼皮又躺下了。 “睡什么睡,今天咱们出去搞个秋游。”飞虎刚准备出手,老马一个机灵坐起来,学着老刘做着同样的保护动作。 “秋什么游啊,过会儿还有课呢!” “得了吧,就你那去个厕所时都得翘起的半残腿还去上课。”话一说出来,我就觉得不对了……好像和某个动物方便时一样。 “我滴个孩,老唐,你找抽是不?”老马硬是楞了下,说到。 “哈哈哈……老唐,你可以的,把我的绝活都学去了。”老刘一副后继有人的神色,哈哈大笑道。 “别说了,走吧,老刘你别说不去,你小子去上课次数和老唐逃课的次数成正比的。” “我是无所谓,不过我看看能不能叫多叫两个人。” 不用想也知道老刘是想拉申妹妹和她老乡一起去。 “好嘞。”迅速穿好衣服,老刘夺门而出。 “老唐,你呢?”飞虎转过头来问我。 “我,这个……” “好了,别这个那个了,没逃过课还算是上过大学吗?” “好,走就走,怕什么,大不了就说不舒服。” “那好,我先去找小丽,买些吃的,对了,还得给那拖着一条残腿的家伙借个轮椅去。”说着,飞虎出了门。 深秋4——出发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要问每个人学生时代最开心的是什么?答案里最多的就应该是学校组织的春游和秋游了。初中如此;高中也是,到了大学后,没有了学校组织,但好友间常常会找个空闲时间去旅游,美其名曰:“踏青”。到了春天去江西婺源则为上乘,不仅可以看到黄灿灿的油菜花,也有漂亮的江西婺源姑娘可以欣赏,更可以享受城市所没有的静怡;而秋天后,特别是深秋则是去北京的香山为佳,那漫山遍野的火红,格外令人荡气回肠,漫步在那片火红的世界里,心都会被融化,更有甚者再带上自己的恋人来一个浪漫的红色求婚。 “是啊,比我们那时有趣多了,年轻真好。我们那会儿哪里有现在这么好玩的东西。”夏姨缓缓说到。小曾已经回家了,毕竟明天还要上班,不能过于劳累。离开前带走了垃圾,还问了夏姨,明天想吃什么。夏姨还是一如既往的节约,没要求带什么,有的也只是再三嘱咐儿子注意身体。 回头望向再次陷入沉睡的老曾,打从心底就羡慕老曾,不仅重获了生活的希望,同时还有着不离不弃的家人陪伴一起度过这样的难关。 天已暗,夏姨起身关了窗。一只猫灵巧地从窗边迅速窜过,夏姨吓了一跳,却强忍着没大叫,当看见那只猫的一霎那时,有些眼熟。 病房的门“嘎吱”一声被轻轻推开,进门的是护士,一个新来没多久的小护士。 小护士姓梁,留着中性的短发,戴着一副现下十分流行的黑色无镜框。 夏姨很喜欢这个小护士,估计是把小护士当成了女儿来看待;小护士也与夏姨很得缘,常常一到了轮班休息时间会来找夏姨聊天。这不今天又来了。 “夏姨,聊什么呢!” “倩,休息了啊,来来来,坐,一起听小唐讲他以前的事……”夏姨拿起一个苹果递给小护士。小护士也没扭捏,说了声“谢谢”后坐在夏姨身边吃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小护士,我在想,这样的女孩子,以后怎么找男朋友。当然了这个和我没什么关系,继续着我的回忆…… 一群人在学校东门集合。张妹妹推着轮椅,老刘幸不辱命,不知用了什么无耻地方法把申妹妹与吃货夏骗了过来,唯独可惜的是小丽因为要上班,没法来,人群中“二师兄”与他女友的出现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能看出我的疑问,老刘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怎么回事?‘二师兄’和他女友怎么也来了?”把老刘拉到一边小声的问到。 “这个……这个……在路上遇到了,于是打了个招呼,问我去哪里,我说跷课出去玩,谁知道他连问都没问就跟着来了。而且连我们去哪里也不知道,况且还真不知道。” “没事,来了就来吧,多个人也玩的开心。不过去哪里也是个问题,一时兴起,却没想好。”飞虎说着递给我和老刘点了根烟,自己也点了根。 “太远,又没车;太近,又没什么好玩的!还是和他们讨论下吧!”慢慢吐出眼圈,老刘说到。 三人回到人群,在经过一番激烈讨论后,最终决定了两个目的地,先去七宝,再去锦江乐园。不过看了看时间,现在正值上班高峰时间,于是,一行九人由飞虎推荐去了小丽工作的肯德基喝些早茶什么的,正好也可以查看下详细的线路。 地铁上,因为过了上班的高峰,车厢里空了不少,好在老马有“自备车”,少去了一个人抢座位。 车厢里的移动视频不断的播放着新闻,不时传出的报站广播,告诉我们离目的地又近了。 每个人的在车厢做着自己的事,我拿出手机看着小说,飞虎则是拿手机玩游戏,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什么,老刘和老马继续补充睡眠。 “你吃X长大的,和你说了这单子一定要拿下,你怎么会飞了,你脑残啊每个月工资和奖金你白拿了啊!”邻座的一北方男子,对着电话乱骂一同。听着谩骂声,没了心情看书,心想,未来的我是不是也在电话那头享受着同样的待遇? 报站的广播打断了我思路,整理了下心情继续看书,男子依旧谩骂着。 “你等等,大爷,这里坐。”抬起头看了一眼,男子给一老人让了坐,然后继续着电话,“刚说到哪儿了?你丫的,速度给我去紧跟单子,这回再跟丢了,你可以卷铺盖走人了……”骂声继续…… 深秋4——七宝古镇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江南素有鱼米之乡之称,特点则是桥多、船多、名人多、当然如果你是吃货的话,美味的小吃美食也多。七宝古镇就是这样的类型,虽然还没挤进江南八大水乡,但对于习惯了城市喧闹的人们来说,享受小镇独有的那份清闲在合适不过了,同时小镇还有着自己的传说,所谓传说就是小镇名字“七宝”的由来,传说中小镇有七件宝物,这七件宝物分别是:飞来佛、氽来钟、金字莲花经、神树、金鸡、玉斧、玉筷。。 不过因为路途近的缘故,去的人也就多了,去得多也就去的烂了,每逢节假日总会是人满为患,所以总觉得有些望梅止渴之嫌! 到了站,步行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来到小镇,小镇门口有一块牌坊屹立在道路中央,牌坊上“北宋遗存”四个字清晰的告诉了我们小镇存在的年龄。因为不是节假日,游人不多,略显清闲,路上行人也三三两两。 进入小镇,向这里的居民打听了下才知道,七宝最有名的就是七宝老街了。七宝老街则分为南北两大街道,南大街以特色小吃为主,北大街又以旅游工艺品,古玩,字画为主。我们从北大街进入,北大街入口处的一颗树吸引了我们,树的整体向外伸延着,好似猛虎斜卧优待出击之感,树枝盘龙交错,很似龙一般张牙舞爪的感觉,完全一副虎静龙动结合的姿态。树边坐着抽烟的老人看出我们一群人是初到此地,于是便告诉了我们有关这棵树的事,这棵树名为“梓树”,已有据说有千年历史,并且还是传说中七个宝物中的一件。 做为学历史的我,对这些还会感兴趣,其他人嘛!也就只有个拍照留影草草了事。 步入北街。 一路上几个女性游伴精神特别好,叽叽喳喳个不停,很多小玩意引起了她们的注意,东看看西望望,这个摸摸那个把玩下,最终还是买了个几小玩具,嬉闹着向南街行去。 可能是年龄的缘故,男性同胞们对于北街的工艺品,古玩字画难以产生兴趣,我到是对字画与刻章什么的稍有些兴趣,可实在是囊中羞涩,看得起,买不起,加上又实在不懂辨别真伪,索性也随部队匆匆一瞥而过。 北街尽头,北街与南街被一条贯穿真个小镇的河给区分开,河上的蒲汇塘桥,成了连接南北两街的唯一纽带。桥的周围还有亭子罗列,供游人小歇片刻。 站在桥头,向远处望去,河的两岸长廊贯穿,各种酒家饭店茶馆林立,不过却都以大红色为主要的基调。颜色虽然单一了点,但墨绿色的河流映衬着同时,也不失为一番美景。 稍许有些累,众人没选择桥边拥挤的亭子,而是在岸边的长廊小歇片刻,喝水的喝水,行方便的行方便。 “独立桥头观幽景,远眺碧波映红楼。美哉,美哉”景色所致,老刘的艺术情怀也适时的展现,独自一人靠着桥,抽着烟,吟诵即兴的诗词。 “走了,老刘,别抒发你的艺术情怀了,前面就是小吃街了,你不饿?”拍了下老刘,老刘去没反应,继续发呆着。 “老刘前面好吃的,‘二师兄’已经去了。”还是飞虎知道老刘的脾性。 “‘二师兄’?不行,怎么能让那家伙先弄到好吃的。”随即向南街入口飞奔而去。 老马过桥不方便,于是我飞虎合力抬着老马上桥,好在老马体重偏向女性,我和飞虎还抬地动加上轮椅的他。 因为老马的缘故耽搁了小会儿,在南街入口就看到以“二师兄”和“吃货夏”为首的吃货们每人手拿糖葫芦向着我和飞虎招手,当然了还有身后的老马与张妹妹。 “我说,唔嗯,飞虎,你们快点前面还有好吃的呢。”“二师兄”嘴里塞着糖葫芦说到。 “急什么,还早着呢。”飞虎幽幽说道。 “什么叫不急,现在是饭点儿,再不吃的话就得等好长时间了。”专家的话是没错的,看了看周围,小吃摊与饭店已经人满为患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有些木然地说到。 “先找找吧。”飞虎说到。 在周围找了圈,没有找到一个能容纳我们这么多人的摊位或饭店,加上老马轮椅的缘故又要人多占一个人的位置,实在是没为没能拿捏住时间而感到懊恼。 “走走吧,边走边买吃的,吃饭又不一定要坐着吃,我们边走边吃,还帮助消化,可以比别人多吃很多。”不得不承认,做为一个专业的吃货,“二师兄”太称职了。 “果然是‘二师兄’,这么经典的方法也被你想得到。”“啪”的一声,老刘重重地拍了下“二师兄”。 “啊……”“二师兄”惨叫一声。 看到“二师兄”被重重的拍了那么下,加上略带表演成分的惨叫声,“二师兄”的女友不干了。“你拍那么重干什么啊!不疼的啊……” “算了,算了,我这不是激动的嘛,再说了,我都饿了不成人形了,哪里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啊。” “你的意思,他装疼了咯?那我来拍你下试试?” “哈哈”这一斗嘴,惹得众人大笑,难得看到老刘吃瘪,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本以为“二师兄”是老刘的克星,现在看来这“二师兄”的女友也非池中物,与“二师兄”有得一比。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嘛,何必呢。”申妹妹上前进行了劝阻,女人之间的关系是你永远也看不懂的,要让女人平静下来还得另一个女人来劝阻,当然了一个是不够的。 “是啊,都是为了开心嘛,还是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才行,我都饿得不行了。”夏同学的一席话在缓和了僵硬的局面再一次的逗乐大伙。听到了大伙的笑声后,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低下了头。 “嗯,这回就放过他,下回他再这样,我不会放过他。” 好男不和女斗,我一把拉过老刘,小声的说道:“别这样,大度点,这样在申妹妹面前才会显得你很绅士。” 一语中的,老刘频繁点头称是,便不再与其相争。 南街与北街有着天壤之别,可以说别有洞天,热闹非凡。 各种小吃美食的香味从街道两边小摊贩,饭店传出来,令人馋涎欲滴,就算不是吃货的我也欲罢不能了,更何况是难以面对美食诱惑的众妹妹们了。 一路慢步,鸭脚宝,臭豆腐,鱿鱼串,牙签肉,素鹅,蟹爪膏,海棠糕,小笼包,牛杂汤,鲜肉团子等美食被众人一并吃了个遍。就这样走走停停,吃吃走走,始终没个饱的感觉。 路过一家名为“百年方糕店”的店,在店门停了下来,在北街的老人那里听说七宝的方糕如何如何,还说要买一定要在这家店买,因为只有这家店才正宗,于是便进入店内,本来还想多买些,可价格不菲,只能叹息着买了两块放入背包内。 把南街全小吃逛完的时候,已经近四点了。又回到了南北街的交界处――蒲汇塘桥。八人十六只眼睛对望着,商量着下一步的进行。 “我还没吃饱……”一个弱弱的声音,从夏同学的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到。 “你也没吃饱啊,哈哈,我才吃了个饱半饱,也是吃晚饭的时候了!”想也不用想,能说出这样话的只有是“二师兄了”。 “我也是呢。”“二师兄”的女友也跟着说了句。果然同类与同类之间才有共同语言,现在知道为什么“二师兄”找她做女友了。 众人满头是冷汗,无奈的进入了河边的“七宝老饭店”,好在才四点多,没到饭点儿,还有包间。 “服务员,听说你们这儿的七宝大曲不错,来一斤,对了还有白切羊肉,来三斤,七宝糟肉来一个大份的,对了,鱼头王,这个可是必须得点的。那个我点好了,你们也点些吧!” 众人的额头再次流下了三滴汗,好在都渐渐的习惯了,飞虎接过菜单又点了几个菜,对服务员谎称要赶车,嘱咐快些上菜,实在是不敢让“二师兄”在饭店久待,那种感觉就是老鼠进来米缸,苍蝇爱上了米田共一般。 深秋5——锦江乐园的夜景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九人的队伍分先后分是三批批到达目的地――锦江乐园。 “二师兄”与女友一起。 老刘飞虎与申妹妹二人一起。 我则与老马张妹妹一起到。 因为轮椅的缘故,很多出租车都视而不见――拒载,拒载,显示了生活在这个城市中人们的冷漠,没有痛恨,也没怨声,有的只是悲哀,对待这样冷漠感除了悲哀还能有什么呢?一个城市的人失去了爱、一个国家的人民失去了爱,那这个城市,这个国家还有什么未来可言?爱不仅仅是恋人之间的,有着对他人,更有着对自己生活的城市,对抚育自己祖国的爱。既然对同一片天空下里面需要获得帮助的人都充满了漠视,那当自己居住的城市或者是养育自己的祖国陷入了危机时,这样的漠视是不是会依旧?这个答案我无法去考量,也得不到,毕竟现在的我们是无法改变什么的,因为今天的我们只是来放松自己,寻找离别前的快乐。 收拾了心情,终于有了车肯载我们,当到达锦江乐园时已经快七点了,我们是最晚到的。 深秋时节,白天也变地短了,晚上七点的天已经早已是黑漆漆的了,在记忆中去公园或游乐园游玩都是在白天,并且大都是学校在考试后所组织的春秋游,坐了很久的巴士后,在午餐时间到达游乐园,同学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吃着自带的零食与干粮,实在是乏味可陈,说的不好听的,就是换个地方吃午餐。而在这个时间到游乐园来游玩生平却是第一次,对于这个时间的游乐园,脑中有唯一有的印象也就是《我的野蛮女友》中,男主角那乌龙的桥段了。原本想给予女主角以浪漫来庆祝生日,结果却遭到了逃兵而被劫持,还被一群抓捕的部队包围,剧情简直是乌龙和搞笑,但在这样的乌龙与搞笑中不乏浪漫的元素,并且在最后,女主角还是深深的被打动了,落下了感动的眼泪。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公园与游乐园是个浪漫的地方,适合情侣来,可惜我们这群人中,能算上是情侣的也只有“二师兄”那一对而已,非要把老马和张妹妹算上的话,也只有一对半的恋人。 八人选择了100元包含六个游乐项目的联票,唯独坐在轮椅上的老马买了40元的单人票。进入了乐园,原本以为不是节假日,会是一片萧条的景象。可惜,映入眼帘人挤人、灯火通明的场面让我们为之失望,看来城市快节奏的生活使人不得不进行适当的解压。 乐园里最为著名的就是“巅峰一号”的过山车以及从日本引进的“云霄飞车”,当然了,还有儿时记忆中百玩不厌的“激流勇进”。 除了老马给我们看着大包小包外,我们都感受了一把刺激,极为过瘾。“巅峰一号”停顿在60米高之处,突然提速至每小时105公里地下沉,让整颗心脏都感觉快爆裂开来,再配上由内心深处对高速度恐惧而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真是无与伦比,完全是一种另类的发泄,如果此时你闭上眼睛的话,那将会是一种深深的遗憾,虽然这种遗憾可以再来一次,但价格着实不菲。还有就是装有假牙者,可一定要把假牙摘了后再去体验,不然感受一回刺激还要赔上上一副那就不值了。 在下车时突然回想起一部老电影――《父子老爷车》,陈佩斯饰演的角色在下车时因尿了裤子而不好意思下车,心里恶作剧式地联想,是不是也有人与之相同呢? 刺激过后总需要些时间来平复下,旋转木马在合适不过了,旋转的木马配上美妙的音乐让人联想起港台片里父母看着孩子坐在木马上的场景。父母笑地很慈爱,孩子笑地很天真无邪。 做为恋人,两人共乘一马的那种浪漫剧情也时常出现,这不“二师兄”与他的女友小洁就共乘一马,不过看着“二师兄”的身形,心中总觉得那木马煞是可怜。 摩天轮在乐园里是一种另类,没有刺激,披上了温和的灯光后,有的只是浪漫,温情以及能远眺景色的那份静怡, 老马不想放过与张妹妹独处的机会,在我和飞虎的帮助下乘上了摩天轮。 老刘则想借此机会拉近与申妹妹之间的距离,可惜事与愿违,最终还是被拒绝了,万般无奈下只有委屈了老刘,与我同乘。 验票的时候,管理员愣了个神,带着鄙视的眼神把我和老刘看了个边。 “看什么看?没看过两个男人坐摩天轮啊?”老刘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儿。 我拉了下老刘,示意老刘少说两句,“好了,出来玩,开心就是了。” “哼,看他那眼神,怎么男人之间就不能有爱情了吗?”老刘瞥了一眼管理员,回过头大声地说到,再一次显示了老刘的无耻…… 窘,真想找个洞钻进去,老刘的话惹来周边人异样的眼神,他倒是脸皮后,若无其事的乘上了摩天轮。 在摩天轮的车厢里,与老刘相对而坐,老刘很安静,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东拉西扯,只是简单地用右手托着下巴欣赏着窗外的景色。我也与之效仿,用左手托着下巴观望着窗外的景色。 摩天轮逐渐转动,车厢逐渐地缓缓升高,城市的夜景逐渐被收入眼帘。 起初还能听到游乐园里的嘈杂声与游乐设施的音乐声,但随着车厢的上移,这些声音渐渐地清静了许多,窗外的风呼呼吹过,能看到的只是游乐园外被路灯微微照亮的车道,车辆在车道上奔驰而过,遇到了红灯时才匆匆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依稀能听见车辆急躁的鸣笛声。 在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唯一能听到的也只是江边传来轮船的喇叭声时,我知道我们已经在摩天轮的最高位了,眺望远处,不再是微微的路灯,景色也不是以黑为主基调,而是被繁华的灯红酒绿所取代,东方明珠正如其名,如黑暗中的明珠一般,全身散发着刺眼的亮光屹立在黄浦江边,身边曾是世界第三高楼的金茂大厦与正在建造中的世界第一高楼――环球金融中心陪伴着,在这三座庞然大物所凸显出的磅礴气势下,我们不得不低下头,我们是如此的渺小,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抬起头在此望着这三座庞然大物,他们充分显示了这座城市繁荣,更告诉了在这座城市里拼搏的人们,生活节奏是如此之快,要想在这里扎根生存是如此的艰难,想要在这里获得成功那就得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 “我想继续留在这座城市。”老刘突然打破了安静。 “嗯。”望着远处逐渐下沉的夜景,我机械式地回答到。 “在这里我才有活着的感觉。” “嗯。”再次机械式地回答。 “这次考试完后,飞虎就去实习了,就留下你和老马了,再过些一年我和老马也要毕业了。” “嗯。” “就不知道老马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也打算留下。” “老马估计也会留下。”起点和终点往往都是相同的,就如我们现在所乘坐的摩天轮一样,他的起点就是终点,人生不也是如此吗? “毕业只是短暂的分离,我们是兄弟,不管在哪里我们都是……我们还会在一起的。”摩天轮完成了他的任务,重复着每天数以百次的转动。现在,他停了下来,又回到了起点。 已是晚上十点,广播里重复着的萨克斯乐曲《回家》,告诉游人已是闭园时间,游人们三三两两地向园外走去,朝着自己的生活走去…… 深秋6——虎妹来袭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天才有很多种,电影《雨人》中达斯丁?霍夫曼所饰演的自闭症患者“雷蒙”是一个,众所周知智商高达165的爱因斯坦也是,天才的画家梵高更是。 但,不管是哪个领域内的天才,都极为熟练的掌握了自己所处领域内基础的知识,只有这样创造性的思维才能泉涌一般地出现。当然,没有几个人能像《心灵捕手》中马特?戴蒙所饰演的天才数学少年“威尔”那样洒脱,也没有人能像“威尔”那样,在酒吧里以奚落哈佛高材生为乐。 是的,没有人,即便是天才为了自己想要获得的东西,也有努力这个过程,更何况不是天才的我们了,于是宿舍里的四人不得不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而进行各种不同准备。 都说在大学里,一学期的课程只要用一星期不分昼夜的啃书就能全搞定,原本我是不信,但现在不得不信了,身边就有这样个例子——老刘。 自从上次七宝与锦江乐园之行后,老刘完全变了个人。游戏还在玩,但已不是主要业务了,每天也只上线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并且也只是当作聊天。虽然依旧没去上课,但在完成游戏里每天的聊天任务后,就把自己埋在书里了,近三天时间就把一学期课程的内容搞定了一大半。看着老刘的疯狂举动,心想常常自诩为天才的他,疯狂起来不是并不是个天才,二十分个疯子,难怪人们常说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相对于老刘疯子般的举动,飞虎则悠闲得多,毕竟对于即将实习的他,只要完成一篇论文即可,所以只需要在资料丰富的图书馆里待着就可以了。 而我则因为有平时的积累,也就不需要有老刘那般的疯狂举动,但有多的书本上没有的历史数据不得不在图书馆里查找。 最悲惨的是老马,因为骨裂的缘故,完全脱节了,虽然张妹妹不时地会来宿舍给他讲解上课的内容,但毕竟不是专业讲师,也没专业讲师那般有着深厚的知识底蕴,可以处处到位。说是为了不想重修课程,浪费钱,其实就是抠门。无奈之下,老马也只有拖着残腿加入我和飞虎之之列,在图书馆蹲点。同时张妹妹的同意加入,让老马兴奋不已。 要问在大学期末考试前什么地方的人最多?当然是图书馆了,那座位比北京人艺来沪表演的话剧票还抢手,为了占位有的早在中午就泡在了图书馆。 如此紧张的座位引申出了一种新兴职业——占位黄牛。所谓的占位黄牛就是一些高年级的同学因课不多,又闲来无事,提前抢占图书馆里几个座位,然后把座位权卖给需要的人,不仅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还可以小赚一票,并且就如同贩票的黄牛一样也有着自己的团体。而这个团体的主要领导之一是我们的老熟人——“二师兄”。 因为“二师兄”的缘故,我们四人总能顺利拿到座位的使用权,当然,是免费的。值得一提的是,“囧”字脸的学姐依旧在外借处管理着外借书,每回我路过时,总是主动与我打招呼,弄的我尴尬的很。 在“二师兄”的帮助下,今天图书馆的复习依旧顺利无阻,“冏”字脸学姐依旧主动地打招呼。 “年龄不是距离,觉得好,就上。”飞虎调侃到。 “得了吧,我可没那个心,还是先把书读好再说吧。”摇了摇头,继续考前地复习。 虽然图书馆的人因为考前而突增,可以说是人满为患,却仍旧保持与平时一样的静,即使是互相间探讨问题时也是小声细语,哪怕是贩卖座位权也是声若蚊蝇。 “费加罗,费加罗……”突然的手机铃声,打破这样的静,同时成了图书馆里所有人的聚焦点。 “喂。”低着头,在众人愤怒的眼神下,快速地接了电话,万分尴尬得细声问道。 “老唐,救命啊,有女色狼,救命啊……快来救我啊。” 有点摸不着头脑,再确定是老刘的声音后,细声的问道:“老刘,怎么了?” “别怎么了,快和飞虎来救我,有个女色狼啊,我还不想晚节不保,我还是处男啊,嘟……” 电话那头的求救声不用贴近耳朵离开半米远都能听到。 “老刘怎么了?”飞虎停下手中的笔,问到。 “不知道,只说有色狼,让我们去救他。”摊了摊手,回道。 “那回宿舍看看,你们俩继续吧,我们估计不回来了,让‘二师兄’把座位卖了吧,也不能老占他的便宜。”一边迅速的收拾东西,一边对边上的老马与张妹妹说道。 老马与张妹妹一头冷汗的点了点头。 与飞虎用近似刘翔在雅典奥运会上夺冠的速度回到宿舍,打开门后,只看瘦弱的老刘穿着一条内裤被一个胖胖女孩子摁在书桌上,右手的关节也被反扣,嘴里不停的叫着“救命”。 听到开门声,胖女孩回过头,说了句让所有人暴汗的话,“哥,你总算回来了。不然你妹我就要这个色狼给玷污了。” 好久未出现的乌鸦带着额头上三根线飞过…… “好了好了,小敏,他是我的兄弟,把他放了。”飞虎的话很管用,胖女孩放开了老刘,“老刘,和你说过几回了,虽然是自己宿舍,别老是只穿一条内裤,再说也天凉了,你就不怕感冒?” “靠,我在自己的宿舍里好不,我哪里知道会出现个女色狼。”老刘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如一个怨妇般说到。 “你才色狼,你看你内裤上黄色的渍迹,你是不是还想被摁着?”说着胖女孩吓唬式的举起了手。 “别,别!”老刘捂着重要部位反射性的向飞虎跑去,躲在飞虎身后说到。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你看你哪里像个女孩子了。” “嘿嘿……”胖女孩憨厚的一笑,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飞虎,你和你妹不会是韩国籍的吧。”在一边的我打趣道。 “你才是棒子呢,你全家都是棒子。”胖女孩听了我的话,一脸不爽,似要上前像对付老刘一样对付我。 “好了,别闹了,不是说明天才到吗?” “在家没劲,于是就早来了,连饭都没吃。” “那好吧,老唐叫上老马和张妹妹,我们去小广东。” “嗯。”拨通了老马的电话,简单说了事情经过,当然老刘那丢人的一幕是一笔带过的。 在小广东等了约十分钟的时间,老马和张妹妹到了,飞虎简单的介绍了胖女孩子,“这是我表妹,叫顾敏,今天刚从苏北老家过来。” 为了博取好印象,胖女孩害羞的低下了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老刘根本不是君子,“还害羞呢,就你那手功夫,绝对不比奥运会柔道运动员差多少,简直是头母老虎。” 胖女孩一听就不爽了,一把抢过老刘正要点的烟,然后给自己点上,吸了口,对着老刘吐了个烟圈,“我哪里有害羞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好了,好了,点菜吧,你也该饿了。” 胖女孩一听“点菜”两字,两只如同棒子国同胞大小的眼睛登时发亮了。 再狼吞虎咽的消灭完点的荤菜后,我和老刘感叹着另一个女版“二师兄”的出现,索性给她起了外号——“虎妹”。 深秋7——挡箭牌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清晨。 因为生物钟的缘故,早早地醒来,醒来后才想起,这一学期的课在昨天都结束了,就等着下周的考试了。 没有课上,早早的醒了,看着宿舍里都在熟睡的三人,实在不忍叫醒他们,自从那天晚上虎妹出现之后,我们的宿舍在成了她的游乐园的同时,小广东的荤菜也成了她的最爱,每天晚饭时间,都会准时出现在我们宿舍里,并且都会厮磨硬拽地向飞虎撒娇要去小广东吃饭。 其实,在和虎妹熟了之后,她那直爽的性格和飞虎如出一辙,除了抽烟喝酒弄得像小混混一样,她的生活也很简单,就是一个“吃”字。不然也不会胖成那样。 就在昨天,虎妹又一次驾临我们的宿舍,在苦苦央求了半天,最终飞虎抵不过虎妹的死皮赖脸只得拉上我们三人去了小广东,并且一去就到凌晨才回来,结果我和飞虎两人累死半活地抬着睡得死猪似的虎妹回了小丽在外租的单间,最终回到宿舍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好在平时与看门老头进行了不少公关活动,才得以让其睁只眼闭只眼。 飞虎家里的条件不怎么样,但对于虎妹的要求只要不过的情况下分基本上都是准许了。所以虎妹常说,“我这么多哥里面,就虎哥最疼我了。” 的确,飞虎对于虎妹的溺爱是有目共睹的。虎妹初到这个城市,只有初中的学历,要找工作实在是很难,飞虎只有通过小丽,把她介绍进了肯德基。真是为难了飞虎,做哥做到他这个份上,也的确够意思了,不仅包吃包住,还包工作。 实在是无所事事,又怕弄出些声响吵醒睡熟的三人,于是只得蹑手蹑脚地出了宿舍到外面瞎转悠。 经过食堂买了早点,在篮球场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看着其他系的系队训练。曾好几次遇到的那只猫停在了我身边,“喵”地叫生了一声,眼睛盯着我手上的早点,看样子是饿了。于是好心的分了点给它。 “砰”的一声扣篮,把身边的猫吓了一跳,抓起吃的转身就跑,钻进了树林,消失在我眼前。 回过头,看着那个完成扣篮后耍帅的脸,总觉得有点熟悉,在脑中不断搜寻这张脸的出处,小半天终于想起来了,是申妹妹的男朋友。不过给他递过毛巾擦汗的,却不是申妹妹,而是另个一等一校花等级的妹妹。看来男人稍微有点资本就可以有花心的权利。反观自己,平凡的长相、工薪阶层的出身,别说花心的权利,就连有个班花级别的女朋友都不怎么可能。出于朋友的告诫,想着是不是该给申妹妹个提个醒,犹豫了半天还是放弃了,觉得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老刘,等回去后告诉老刘,让老刘去给申妹妹提个醒,以便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想着想着,便觉得还是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于是便转身继续漫无目的的瞎溜达。 太阳逐渐占据了天空正中央的位置,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像我这样无目的的瞎转悠,终究不是个办法,弄个不好给学校保卫科的人看到后还以为有什么不轨行为,加上最近学校里失窃频频发生,要是被误认为是小偷那就惨了。 为了不要的麻烦,还是找个能坐着又有是可以干的地方去待着,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图书馆已经开放了有段时间了,于是毅然向图书馆进发。 到了图书馆后才发觉,图书馆并没晚上抢座位的场景出现,并且冷清的很,细想之下也对,复习看书查资料到凌晨,是人都需要补充睡眠然后再血拼,在图书外借处没有看见“囧”字脸的学姐,而是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老头,出于好奇上前细问下得知,那学姐得到了个实习的机会,去实习了,不需要再在图书馆里勤工俭学了。 毕竟又不是很熟,在知道了想知道的事后也没多问,便在图书排列架上翻出了几本小说,细细品读起来,直到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后才发觉已经是中午了,并且快过饭点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古语是从实践中得出的,并且一般都是真理,于是把书放回原处,准备离开,向食堂进发,祭奠五脏庙。 刚出图书馆没多远,就看到迎面而来的申妹妹,申妹妹也看到了我,带着略带惊讶的表情向我打了个不知道是不是属于招呼的招呼:“色狼,刚从图书馆里出来?” “别老色狼,色狼地叫。我有对你做过什么吗?”有点小小的不爽,每回遇见我都是“色狼,色狼”地叫。 “你是没对我做过什么,但不代表没对广大女性同胞们做过什么。再说了看你样贼眉鼠眼的样子,怎么就不是色狼了?” 没有理会申妹妹的讥讽,直接拂袖而去,两手插兜里向着食堂进发。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疾跑声,刚要回头看看怎么回事,就看一只细小的手臂钩住了我的手肘,“别说话,否则我叫非礼。” 说话地是申妹妹,我是又气又好笑,“明显是我被非礼好不。” “别说话就是了,这回算我欠你的。”申妹妹轻声道。 有点摸不着头脑,起初神情还有些不自然并且有点小小的脸红,但我自觉不是柳下惠,反正有美女主动让我揩油,不揩白不揩,于是向老刘学习,索性放松自己,泰然处之。 低下头想问是怎么回事,可见到的却是一张红彤彤的脸,起初还以为是害羞,但顺着申妹妹那愤怒的眼神望去,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张扣完蓝后的帅气依旧,只不过身边校花级别妹妹的手与那张帅气脸庞主人的手是牵在一起的,并且各自都表现地很是亲密。 明白了,感情是被人拿来当作挡箭牌了。 帅哥终究还是看到了我,停在原地发呆,仿佛有些手足无措,身旁校花级别的妹妹却一点反应都没,“亲爱的,怎么停下不走了?” 与帅哥擦肩而过时,瞟了他一眼,像个胜利将军似地杨乐下右眼的眉毛,身边的申妹妹低着头,脸依旧是红着,不是因为害羞更多的可能是因为愤怒。 刚走没几步,一直手搭在我的右肩,刚转过头,只见一只拳头重重地印在我左脸上,头晕晕的,应声倒地……… 秋末1——考试过后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期末考试轰轰烈烈的开始,却平淡得结束,很有虎头蛇尾的感觉。 考试完后,几家欢喜几家愁。感觉不错的,可以放松自己准备过个开心的寒假;感觉不好的,只有等待补考,这个寒假也只有报销在复习中了。当然了,在考试中,作弊的属于考试中另类,作弊成功的可以偷着笑,但作弊失败,当场被活捉的,也只有等待学校的处分了。 考试后,图书馆回到了考试前的冷清,空荡荡。而另个地方却开始热闹了起来,并且场面极为壮观,那就是男生宿舍了。 从远处望去,男生宿舍像是挂满了不同颜色的彩旗。走近一看,宿舍阳台上挂的不是彩旗,而是床单,各种颜色的床单。 床单上写满字了,什么“XX,我走了,要去实习了,我会想你的!”,“学妹,学长没能追到到,但实习后,学长还会回来找你的”,“学姐,你要去实习了,学弟会在这里等着你的。”。诸如此类的告白语挂满了男生宿舍的阳台,因所用的颜色不同,从远处望去,完全是联合国会议中心外的场景。 做为第一年的新生,对此好奇,而宿舍内的三只老鸟却一点都无动于衷。 “老唐,没事别把床单和被子放到阳台上晒。”说话的是飞虎。 “为什么?”十分不解道。 “门卫老头会把床单都收走的,去年也是。”坐在电脑前沉浸在游戏里的老刘说到,“对了,申妹妹找过你没?” “没,怎么了?”摸了摸还有点肿痛的左脸。 回想那天,那一拳着实厉害,记得醒来时是在安静的校医务室内,看了看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估计已是傍晚了,窗下飞虎斜坐着两手抱熊在打盹儿。摸了摸左边的脸颊,那种钻心得疼痛使得头皮发麻,幸好牙齿没事。 试着下了床,但头却晕晕的,最终还是倒在了床上。 “嗯……醒了?感觉怎么样?”弄出了声响,把飞虎吵醒了。 “不知道,就是头晕晕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说到,“你怎么来了?” “申妹妹给老刘打了电话,我们就赶过来了,老刘为了你准备抄家伙去找那家伙算账了。” “不至于吧,别弄出什么事来,弄个处分可不是好玩的。” “没事,刚‘二师兄’给我来个电话,把老刘拦下了。现在‘二师兄’正拉着拉着老刘在学校后门吃烧烤。” “那个,她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申妹妹,只能用第三人称来称呼了。 “谁?” “你说还有谁?” “反正是吓坏了,她老乡陪着她回去了。”飞虎点了根烟,虽说医务室内不能抽烟,但这个时候只有我们俩人,也就无所谓了。“你小子可以啊,什么时候开始的?连我们都瞒着。” “什么乱七八糟的,是我倒霉,做了挡箭牌。” “哈哈,知道的,能起来不?” “我试试看。”稍微躺了会儿,头没那么晕了,但四肢有点不怎么听话,“还是扶我一把吧。” “好的,哈哈,回宿舍吧,我看回宿舍后老刘会怎么拷问你。”说话间飞虎扶着我起床,艰难的回到宿舍。 在床上躺了三天,期间照了照镜子,本来就不够帅气的脸登时肿了起来,和“二师兄有的一拼。”幸好没什么大碍,没耽误考试,要是耽误考试那就毁了。 “刚在游戏里她老乡说,她请了几天假,回家了。” 老刘的说话声把我拉了回来。“什么?老刘你刚说什么?” “我说,刚才她老乡说她请假回家几天。”老刘依旧专注游戏,没有回头,只是给自己点了支烟,吐了个眼圈继续道:“你小子可以啊,难怪别人正眼看过我一回,原来是你小子在边上横插一脚。” “哪里有,你看我哪里有你帅了?家里条件哪里有你好了?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只是倒霉,做了挡箭牌而已。” “哈哈,那是那是,逗你玩的呢!事情的经过我早就知道了,对了,她老乡说她过几天回来会找你。” “找我?得了吧,我可不想再挨那么一下,我惹不起还躲不起?”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有点火大,她姥姥的,感情当了挡箭牌不算,还挨了一拳,还是白挨的。 可能是看出我的不爽,老刘把话题一转,“飞虎,你什么时候走?” “还有一个星期左右,每个周末我会回来睡,其他时间就去小丽那里了。” “哈哈,你小子,可别还没结婚就请我们兄弟仨人吃喜蛋了。” “去你的,对了,还有一年,你打算怎么办?”飞虎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可能是离别了,最近都有点多愁善感,宿舍里的四人烟都抽的多了。 “看吧,我估计会去考研,家里还有生意,所以想考经济。就不知道这成功的概率是多少了。估计老马也会留下继续读。” “对了,老马呢?”我们三人说了这么久唯独不见老马。 “那小子去医院复查了。”飞虎说到。 “复查?那小子不是能下地走路了吗?再说了怎么不叫我们陪着?” “你懂什么?有美女陪,还要你干什么?”老刘结束了游戏,关了电脑,转过身,“饿了,走去吃点什么吧。听说学校后门开家‘象山小海鲜’,‘二师兄’去吃过,说是味道不错。老去小广东,都有点腻了。” “得了吧,你还不是看中了那里服务员长得漂亮。” 虽然飞虎揭穿了老刘的真实目的,但老刘却依旧不以为然,“什么话,这叫秀色可餐。食色性也嘛……哈哈……” 秋末2——道歉?原来是替代品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秋末的街上,所有的树都一个个剃了非常帅气的光头,在那帅气的光头下是满地的落叶。落叶被清洁工人堆扫在了一起,看着土包似的落叶一堆堆地垒在街边,想到了还是孩童时的那些快乐的时光。 孩童时的快乐很简单,与每个同龄人一样每个星期休息的那一天是最为快乐,因为只有在那一天不用早起,不用背起书包上学堂,不用吃着如同蜡味一般的午餐。 身为男孩,每当最期盼的那一天到来时,总会像监狱里的囚犯放风一样,在外面野一天,在秋末时节里,常常会与几个同年龄的邻居小男孩聚在一起,偷偷的从家里拿出地瓜或土豆,然后再在附近的小花园里刨个坑,撒上一把落叶,用火柴把落叶点着,直到落叶烧为灰烬后,折根树枝扒开落叶灰,拿出烤熟了地瓜或土豆各自分了吃,不过常常会因为分配不均匀而扭打在一起。然后再满身是灰的回到家中,吃一顿爸妈的打。 孩童时不会因为爸妈的一顿打而不在如此,因为那时的快乐是那样的单纯,只要开心就好,常常会在一顿打后再次聚集在一起,一起吃着落叶闷烤而成的地瓜或土豆,吃完后再玩着王子的游戏,并常常为谁扮演王子而争论不休。 回看现在,生活中的快乐逐渐的减少,在不断为之努力奋斗的过程中欢笑渐行渐远,看着街上路人,迈着的步伐匆匆而过,城市快节奏的生活给他们的留下的只是无尽的倦意,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笑容无法从他们之中找寻到,所能搜寻到也只是锁紧的眉头。 是的,生活让人无奈,为了生存而活着,如蝼蚁一般的节奏,试想着,在未来不久的两年后,我也将加入他们的行列,这就是生活的规律,无法改变只能顺从。 结束了胡思乱想,拿出手机反复看着申妹妹四天前发来短信,原本以为是发错了,所以当时也就没有理会。可昨天电话铃声想起时却证明那时的短信没发错,“色狼,明天有空吗?”还是一如既往的称呼。 “别老叫色狼行不?什么事?”想起了那一拳,左脸还隐隐作痛,并没好声好气的回答。 “先说有空没?” “有,什么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许你一个人来,地址和时间前几天就发给你了。” “喂……喂……我还没答……嘟……”电话的那头的忙音告诉我对方明显不给拒绝的机会。 一直不懂为什么所有的雌性动物都有迟到的习惯,明明约了的是九点三十,都快十点了,人还没出现。 抽了近半包烟,喝了两瓶矿泉水,像傻子一样的坐在路边石凳上。一种被戏弄的感觉由心头迸发而出,不等了,决定回宿舍睡个回笼觉。 刚起身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略带气喘地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起床后洗了头,一下子没找到吹风机。” 来人正是申妹妹,可能是小跑而来,说话有些气喘,小脸在凉风下泛起了粉红色,一股少女的气息从还未干透的长发上飘入鼻内,很是诱人。在黑色短风衣内是一件粉红色的毛衣,毛衣包紧紧裹着,把优美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有点看呆了,淌着口水连连点头,“嗯,没事,没事。” “色狼,看够了没有?”申妹妹拉紧了领口,没好气地说到。 “色狼”二字使我如梦初醒:“你都我‘色狼’了,不看的话不就是对不起这两个字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饿不饿?” “废话,早饭都没吃,能不饿吗?” “那好,我请你吃饭吧。” 一辆正好路过的出租车就被申妹妹叫停了下来,还想找什么借口拒绝时,来不及反应一把就被推进了后车座里,而申妹妹则坐进了副驾。 “您好,请问去哪里?”做为大公司旗下的出租车司机,虽然很有礼貌,但却过于机械式了,显然这样的礼貌是出自公司的规章制度。 “中山公园龙之梦。” 一路无话,司机为了打破这样尴尬的局面说了好几个笑话,无奈尴尬依旧。 “您好,您的目的地已到,一共是人民币74元。”再次机械式的礼貌,不过脸上的笑容比上车时好看了多,钱的作用果然是大。 “不用找了。”申妹妹大方的甩出一张百元大钞后,下了车。 跟在申妹妹身后,有点土包子似的上了龙之梦的七楼,进了一家名为“迈泰”的泰式餐厅。坐下后,申妹妹没有拿起菜单,熟练地点了咖喱牛腩,金牌炭烧猪颈肉,咖喱蟹,牛油果大虾色拉,三巴酱四季豆,三杯鸡,虾酱空心菜,芒果布丁,最后还要了壶普洱。点完后把菜单给了我让我看看有什么要点的。 迅速瞟了一眼菜单,看到了令人吐血的价格后,脸有点抽筋地把菜单合上了,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摇了摇头,示意不需要了。看着申妹妹点了这么多菜,心里盘算着万一被耍怎么办,好在进观光电梯前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口袋里的现金,还有有个四五百,不至于留下来洗盘子抵债。 等菜时,申妹妹去了回洗手间,期间接了老刘来的电话,不敢告诉他申妹妹请吃饭,无奈只得说与高中同学吃饭,并且是男同学。 申妹妹回来后,菜仍未上,两人继续着无话可说的状态。 菜上来了,虽说申妹妹声称请客,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回要是被耍倒霉的不是**,而是白花花的银子甚至更有可能是劳动力,于是也就没动筷子,只是默默的用手指敲着桌子。 申妹妹低着头,默默地吃着,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刚才买过单了。”并把账单推到我面前,示意可以安心地吃了。 看了账单上的日期后,心定了下来,动了筷子,于是两人这样吃了起来,席间还是无话可说…… 吃完了,味道不错,虽不能说是全饱,但也有个大半饱了。 “吃完了?”申妹妹问道。 “嗯。”机械式的点了点头。 “走,陪我逛街。” 有点莫名,用手抓了抓头,傻傻地看着申妹妹。 申妹妹面无表情,微辣的咖喱使得她红彤彤的脸更为诱人,“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就马上叫非礼。” “嘘,小声点,我去,我去!”正所谓拿人东西手短,吃人东西嘴软,而且还是这样的威胁…… 以前从来没有佩服过女人的**,现在不得不佩服,而且还是五体投地地佩服。申妹妹买了很多东西,有女人用的,也有男人用的。 手里大包小包的,像跟屁虫似的跟在申妹妹后面从地下室到一直逛到九楼的电影院。 “陪我看电影。不然……” “不陪的话,是不是现在就要抓着叫非礼?”还没等申妹妹说完,我就抢白道。 申妹妹点了点头。 于是只有像个泄了气的气球,无奈的跟着进了电影院,电影的情节完全吸引不了我,逛了几个小时,两腿早已发胀,坐下没多久就累得睡着了。 不是自然醒,而是被电影院的管理员叫醒的,身边的申妹妹也睡着了。 “嗯……我睡着了?”申妹妹瞪着眼睛,不相信的问到。 我点了点头。 “我饿了,陪我吃东西。” “不去的话,叫非礼?” 手里大包小包的,继续跟在申妹妹的后面,倒霉的一天…… 天黑了,距离学校有三条街的地方下了车,一阵风吹过,申妹妹和我一起打了个冷颤。 申妹妹没有选择饭店,而是在烧烤摊面前停了下来,还要了一箱三得利纯生。 “陪我喝酒” 还是一样地台词,“不然就叫非礼对不!”无奈的拿起杯子,陪着喝了起来,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路边的烧烤摊做了牛郎。 申妹妹没有吃点的烧烤,而是一个劲儿地喝酒。接连三瓶啤酒下去后,小脸有再次变的红彤彤,只不过眼睛有些迷离,好似醉了。 “今天买的那些东西里所有男性用品是给你道歉用的。” “嗯!”有点小诧异,但也猜到了。 “对不起,那天不是故意的。” “嗯!” “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 “嗯!” 眼泪滑过申妹妹红彤彤的脸庞,只是默默的哭泣…… 哭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的说道:“我,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前几天回家了,想独自静静,可后来他找我了。” 我没有应声,而是继续听着,做为聆听者,听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分手了。他提出的。” “嗯,你醉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结了帐,把没吃完的打了包,拎着大包小扶起申妹妹向学校走去。 一路上,申妹妹抱着我的手,只是默默的哭着,手臂处感觉到了些湿润,是被眼泪浸湿了,“不好意思,把你当替代品了。” “嗯,没事……”就我这条件,压根就没想过,能做回替代品就不错了。 话还没说话,突然被一把抱住,嘴唇被另一双嘴唇封住…… 秋末3——下午茶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秋末,慵懒的下午。 这是一个属于安静悠闲的时光,适合喝着咖啡吃着小点,享受着属于这个时间特有的懒散。不管是谁,在这个时间段内总是会显得很放松。而我现在就在学校后门的一间别致的小咖啡屋里享受着咖啡与小点,享受着这样的放松与懒散。 透过玻璃,照射在身上的阳光很温暖,咖啡屋内并没有太多像老刘所说的那样到处是情侣,反而显得很冷清,可能是因为考试结束后情侣都各自准备着回家缘故吧。 听老刘说,这间咖啡屋的主人曾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毕业后的他为了再次见到自己的深爱的那个女生,于是便在学校后门开了这间咖啡屋,这就是为什么这间咖啡屋取名“等待”的缘故。 咖啡屋很简单,不是很大的厅内摆放着十多张情侣座,装修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海蓝色的墙壁上只是挂着几幅爱情海的风景画与风景照。老板没请服务员和咖啡师,而是独自一人充当着服务员与咖啡师。 老板的手艺很不错,不常喝咖啡的我也深深被他冲泡的咖啡香味所吸引。按老板的话说:“只要放入了感情,咖啡就会很香,我就是想让她喝一杯我亲手冲泡的咖啡,让她了解我对她的感情。”或许,咖啡中的感情才是这间咖啡屋成为情侣的约会圣地的缘故。 用咖啡勺轻轻搅拌了几下,香气四溢,端起咖啡了抿了一小口。咖啡的入口,略带苦涩,但满口的香味却是值得回味,就如同昨晚那莫名其妙的一吻一般。 漆黑的夜里,一个喝醉的女性,一个满手大包小包的男性,两人不是恋人,女的却因为伤心后的酒醉,毫无征兆地吻了上去,男的则因手里的大包小包而无法阻拦,于是双唇触碰,不是双唇之间的亲亲一触,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热吻。当双唇触碰之际,除去些许的酒气外,带来更多的是一种触电般的回味。没有感觉到幸福,眼泪与秋末的落叶一同滑落的瞬间,我知道那是一种失望与无限的悲伤。 “喂……”接起了电话,来电的正是昨晚喝醉的那位女性。 “色狼,我晚点到,不许走。”完全没有昨晚的悲伤,女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 “嗯。” 在挂完电话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昨晚酒醉的那位到了。 依旧是一副小萝莉的打扮,蓝色的外套,粉红的毛衣。大口喘着气,两只小手按在不停起伏的胸前,小脸因剧烈运动后的粉嫩,明显告诉我是小跑来的。 坐下后,同样也要了咖啡与小点。 “找我来什么事?”我开门见山的问到。 “你说呢?这你该心里清楚。” 老板上了咖啡与小点,听见了这样的对话,摇了摇头。看着老板的表情,我知道明显是被误会了,无奈就算是上前解释也只有越描越黑。只有无奈的摇了摇了? “我清楚?什么事?”莫名的抓了抓头。 “什么事?问你,你昨晚对我做什么了?” “昨晚??你喝醉了,我送你到楼下,让‘吃货夏’下楼把你送回宿舍的好不,我可什么都没干。” “我不是说这个,之前呢?” “之前……”低下了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被强吻的是我,但和老刘相处了这么久,也懂得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道理,反正我吃亏的不是我,于是理直气壮的说了出来。“之前之前,你喝醉了,估计你把我当成,当成别人了,所以,所以,你就吻了我。” “我呸,你也不照照镜子,就那模样,我会……”对于女生来说,这样的行为的确难以说出口。“你说吧,现在你打算怎么负责?” “负责?不至于吧,是你,是你吻的我,而且……”说话稍微大声了,可突然绝对不对,虽然冷清,但周围的还是有人,于是变小声道:“而且只是一个吻,这还要负责?” 气氛有点尴尬,对面坐着的那位低下了头,陷入了沉默,依稀可以看到眼角的湿润。 “想听我和他是怎么回事吗?”最终还是打破了这样的尴尬的气氛。 “嗯。” “他比我大一岁,我们从小就是邻居,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甚至是一所高中,可以说,可以说青梅竹马,我们双方的父母都默认并认为迟早会成为亲家,当然我也一直认为我会为他穿起白色的婚纱。”端起杯子,亲亲的缀了口。“为了他,我放弃了复旦和同济而来了这里,一开始,每天都会一个电话或一个短信,每回接到电话或收到短信后,我心里都会甜滋滋的。而且还时常约好在食堂一起吃午饭,可逐渐地,我发觉他对我却不像以前那样,以前的他对我的照顾都是很细心的,就在两个星期前,电话和短信都没了,我发觉了有什么不对了。” 眼泪滑落,如一颗晶莹透亮的珍珠一般,细长的睫毛根本无法阻止。 拿起了桌上的纸巾递了过去。 接过了纸巾,轻轻的擦去了眼泪,眼角的妆有些花了,可她却并不在意,继续道,“就在两个星期前,佩蓓告诉我,路过这里时,透过玻璃看见他和一个女的坐在一起。当时我还不信,但心里终究有些不舒服,于是便给他打了电话,可他没接,这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几天后在图书馆门口我看见他和一个女的手牵手时那亲密的样子时,我就懂了……” 无奈的笑了笑,心想:你是懂,倒霉的是我。 看见我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看看他的反应,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 “嗯。”聆听着在关键时候还是要附和着的,“我懂得,男人的占有欲是无穷的。” “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我当时真不知道怎么办,回到了宿舍后虽然哭了一个晚上,但心里还是有点窃喜,如果不在乎我,他不会这样做的。” 是啊,你是窃喜,但倒霉的是我。 “本来想在第二天找他谈谈的,顺便向你道歉,可我姐姐来电话说她要结婚了,想让我做伴娘,于是考试后我回了家。想着回来后再找他谈,再向你道歉,可他也回了家,在我姐姐的婚礼后他找了我。” 没有继续说下去,眼泪占据了一直可爱的小脸,再次递过纸巾。 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反复的深呼吸了几口:“他来找我,告诉我说,他反复想了几天,觉得对我的感情始终是哥哥对妹妹那样,当他看到我勾着你时,他也不知道哪根筋倒错了,和你说的一样,只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占有了后,那种愤怒冲上了头顶。” 虽然我的脸还笑着,但攥紧的拳头表示了我的不爽:呀呀里个呸的,他冲动愤怒了,老子就在床上躺了几天,还差点没法考试。 “在他离开后,我哭了,哭得很伤心,而且哭了好几天,那几天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前天晚上我独自想了一晚,觉得很庆幸,好在他现在告诉了我,不然我不知道几年后的我再听到他这番话,会是怎么样。” 突然抬起了头,脸上有些小尴尬,“他让我代他向你道歉,我也不知道怎么道歉法,所以昨天就……” 摇了摇头,“你真傻。” “但,昨天的,昨天的那个吻是我的初吻……你说怎么办?”大雨过后,洗去了大地的污垢,空气被洗刷的很干净,阳光总会在关键时候出现,拨开了乌云,展露自己温和的笑容。泪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阳光一般温和的笑容,笑得很灿烂。 看着这样的笑容,有点发傻了,的确是傻了,不然也不会傻傻地回答道:“你说怎么办?” “做我的佣人,做我的男佣……” 秋末4——试用期(上)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清晨,秋意浓。 漫步在一眼望不到头的街上,掏出手机看看了时间,早上十点差三分钟。 街上行人很少,已过了上班高峰,原本应该属于这条街的喧闹此时却被冷清与空荡所取代,几辆私家车停靠着在人行道边,整个车身的灰尘与车顶干涩的落叶只能使这条街让人感觉更为寂寥些,没有去思量是否是已违章停车。看着车边的一颗梧桐树,树上还零星挂着几片早已泛了黄的叶子,与周围的邻居显得格格不入。秋末所刮起的风里面已经有了丝丝的寒意,无情的吹过,叶落地,再回首,顺眼了许多…… 看着这副景象,心里很纳闷,不明白昨天怎么就会答应做她的男佣了,再说了我长得像菲律宾人或是印度人了。 紧了紧外套,大大地打了哈欠,眼泪因为哈欠的缘故出现在眼角,懊恼着好好的懒觉被身边的申妹妹搅了,“我说,申大小姐,虽然我答应了做你佣人,但我一不会烧饭,二不会洗衣搓背的,你要我有什么用?” “色狼,谁要你搓背了。”申妹妹红着脸啐了一口,“谁要你做这些了,你的作用就是在我不开心的时候想办法让我开心!或者陪着我做些平时我不敢做的事,让我发泄下就可以了。” “晕,让你发泄,你当是包养啊。虽然我身体健壮得很,但只卖艺不卖身。” “你什么思想啊。”申妹妹再次啐了一口,继续道:“一个人时胆子小,当然不敢做那些平时不敢做的事了,所以两个人就不同了。好了,现在开始就是你的试用期了。” “试用期?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见申妹妹对着停在人行道边的那几辆私家车中其中一辆车的车门飞起一脚。 “呜呜呜呜……”警报声想起来。 看着车门上的微微的凹陷,听着私家车发出的报警声,再望着早已飞跑了一段距离的申妹妹,有点懵了。 “还不快跑,那辆可是奔驰……”远处传来申妹妹的叫喊声。 晕!别说是奔驰,就算是“跑驰”我也赔不起啊,瞬间犹如刘翔再次附体一般,撒腿就跑。 即便刘翔也不是超人,用这样的速度跑,最多也就能坚持个几分钟。 两人同时停下,比起申妹妹,我喘气更厉害。 “真,真没用,呼……还跑不过一个女的。”申妹妹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 “呼……什,什么话,我这是让你的。你没事踢车门干什么?还有,还有试用期什么意思?” 申妹妹没有直接回答,双手按在剧烈起伏地胸前,不停的在调整呼吸,隐约可以看见额头渗出的汗滴,小脸也红彤彤的,“以前就很想给这样乱停的车来上一脚了。”重重地深呼吸了两下,看似完全恢复了。 已经不在像刚才那般气喘了,“你也够可以的,看你文文弱弱的,那一脚着实厉害。”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觉得脚有点疼了。”说完后就抬起试着脚走了几步,完全是一瘸一扭,“色狼,快来,扶着我到边上石凳上坐着。” “别老叫我色狼,我哪里色了?”说着便扶着申妹妹坐到人行道上石凳上。 坐下后,申妹妹一边脱去了刚才狠踹一脚的那只脚上的鞋袜,一边说道:“不叫你色狼叫什么?”脚没什么大碍,就是与硬物撞击了下,有些许的肿。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叫我阿杰可以了,就你这脚,我送你回宿舍吧。” “那好吧,你以后叫我慧慧得了,别老是申妹妹,申大小姐的。” “嗯,好的。” 说完,伸过手准备扶着慧慧回学校,谁知,像拍苍蝇似得给我手背上重重来了那么一下。于是大声叫道:“你干什么啊?” “问你干什么啊!” “送你回宿舍啊。” “不要!” “那你要干什么?” “陪我去城隍庙的小吃街吃东西,我要疯狂的吃一顿。” “就你这样,怎么陪你去?” “你背我。” “晕,我为什么要背你?” “因为你是我的佣人,而且今天是试用期。” “什么试用期?”有点不解道。 “所谓的试用期就是你当佣人的第一天试用期。” “这还要试用期?” “怎么不要?” “那要是不合格就可以不做你的佣人了?”心里想着也好,过不了你所谓的“试用期”也干脆,可以落得清闲。 “想得美,今天过不了,就一直到过了试用期为止。” “哪里有你这样不讲道理的?”倒霉,真是湿手粘是面粉,想甩都甩不掉。 “所以你早点过试用期就舒坦了。” “过了试用期后,怎么算?总要有个时间吧。” “过了试用期就只要做我我一天的佣人!” “真的?你不骗人,要是骗人的话,我就诅咒你一辈子找不到婆家。” 慧慧犹豫了下,于是果断点头:“好。”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都录下来了。”说着掏出了手机,手机的录音功能正在运转,并且已经记录有两分钟左右的时间了,在按了保存键后便把手机放入口袋。 “你什么时候录的?” “就刚才啊。那现在是去城隍庙咯?” 有了证据,慧慧也就无从抵抗了。但还是要逞下口头之快,“你看你,哪点像个男人了。” “怎么不像了,要不要给你检验下?”一拿起出来老刘的无耻,慧慧就蔫了。 “下流。别浪费时间了,速度叫车。” 拦了十分钟的时间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色狼,背我上车。” “不是说了嘛,别叫我色狼。” “不是叫习惯了嘛,一下改不了口。” 无奈的摇了摇头,背起慧慧,把她放入了后车座,自己上了副驾座,刚坐稳就听后车座的慧慧如同喜鹊般地说道:“师傅,城隍庙。” 秋末5——试用期(中)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城隍庙”,这三个字在脑海中的概念已经十分地模糊了,对其印象也是稀疏了,只能依稀记得拥挤的“九曲桥”上,手拿糖葫芦骑在老爸的脖子上看着池中红色的鲤鱼不停地穿梭。由于爸妈工作都忙,所以也没机会再去了,说实话,“城隍庙”能给我留下的也只有电视里不停做着广告的“老庙黄金”与各种各样的小吃了。 坐在车里,慧慧依旧天南地北不停地说着,还不时的拿出手机来拍照。“师傅,从外白渡桥过,顺道还可以看看外滩。” “好嘞,小姑娘,看来你蛮熟门熟路的嘛!”听得出,司机师傅的奉承虽然有那么点真心实意,但更多的还是出自于可以绕路多赚那么点车费!生活啊!给每个人的脸上都戴上了一张虚伪的面具,所不同的是,每张面具并非一样的厚。 车匀速行驶,很平稳,从这点就可以知道司机师傅的驾龄不短,在看看司机师傅的模样,短短的平头,双鬓微白,眉头紧锁,像他这样的年纪,早已没了当年的热血,也许他人生的追求就如他开车的方式那样,那样得平稳,平稳地到达终点。 有点想抽烟,于是掏了出来,给自己点上了一支,迫于面子问题,给司机递过一支,司机接过,但并没点上。 “小姑娘,前面快到外白渡桥了。要不要我开慢点,你拍几张照片?”司机师傅用平稳的声音给出了个建议。 “好的啊,那谢谢了。” 车速慢慢下降,但行驶地依旧平稳。 慧慧在车里拿着手机开始了不停地拍照,车渐行渐远,被拍的桥 “外白渡桥已有近150年的历史了。做为这个城市的象征之一,它的第一代其实只是坐木桥你,现在拍得应该属于第三代了。”吐了口烟圈,我继续说道;“它可是中国第一座全钢结构的桥梁,在上面最著名的事件,就是郑汝成被刺事件了。” “小伙子,你知道的还真多啊。大学生真好,以后不用像我这样。” “哪里,我学历史的嘛!知道这些有不稀奇。” “要是我儿子也像你这样就好了。”说着,司机师傅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就你能,就你知道的多好了吧!爱显摆……师傅好了,我拍好了。” 只有无奈的摇了摇头。宁可得罪小人也莫得罪女人啊…… “好嘞!”车速慢慢提升,继续行驶,车还是行驶地很平稳。 “师傅,在外滩那里停下吧,我们要先去外滩看看。” “好吧。”慧慧的话,让司机师傅有点沮丧。 车在最著名的外滩18号边停了下来,在慧慧一声令下后,背着她下了车。 背着慧慧,站在这座市级经典保护建筑前,看着进门处四根谜一般地来自二百年前意大利教堂的四根原装古希腊式大理柱,不知为什么心中的感觉只能用汹涌澎湃四字来形容。 “有什么好看的,快点过隧道,我要去江边看风景。”背后传来催促声。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无奈只有背着慧慧,过了隧道。 外滩做为这个城市的重要观光经典之一,并没有节假日之分,永远是人山人海。有摆摊给没相机游人拍照的,也有拍结婚外景的,还有情侣手拉手扶着围栏透过投币望远镜远看对岸风景的…… “这么多人,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看啊,快,快快,那个望远镜没人了” 背着慧慧来到望远镜前。 “色狼,放我下来。” “怎么又叫‘色狼’了?” “嘿嘿,一时改不了口了。好了,有硬币没?” 摸了摸口袋,掏出了硬币投了下去。 慧慧用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一手扶围栏,一手扶望远镜,看了起来,“你知道吗?我爸妈是在这里谈恋爱的。还在这里拍了照片” “嗯,这个我知道,那个时期的青年都是在这里谈恋爱的,不然这里也不会情人墙之称了。” “你知道吗?我也曾想象着和我爸妈一样,结婚时穿着白色的婚纱和他在这里拍外景。” 风过。 虽然已是中午时分,太阳高挂中央,但江边的风带着一丝丝的水气还是有那么点寒意。 看着慧慧有些微微颤抖的双肩,本以为是冷造成的,但下巴处滑落的眼泪,告诉我是哭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沉默地看着。 抽泣了几声后,慧慧猛然回过头,脸上带着泪痕的笑容有点滑稽,“色狼,你的试用期到现在为止还是没过。” “为什么?” “因为你没让我开心,又让我流眼泪了。” 沉默…… “走吧,我饿了,管他什么体重,管他什么减肥,我要大吃一顿。” 重新背起慧慧,在走过陈毅雕像时稍稍停顿了下,回头看了一眼,做为这个城市的第一任市长,他是值得人们去尊敬的。 是他给予了这个城市生机;给予了这个城市莫大的未来;也给予了我与慧慧相处的机会,就好似两条平行线之间产生了交点一般…… 秋末6——试用期(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下了车,背着慧慧在拥挤的人流之中穿梭。游人很多,各种皮肤的人种都有,但拥有黄皮肤的国人却并非是这个队伍的主流,那些眼睛、肤色、语言完全迥异的他国友人俨然是这个队伍的主导者。脖子上挂着的一款单反相机是他们共同的特征。 街两边的小店十分热闹,琳琅满目的小饰品与纪念品不仅吸引了外国友人讨价还价,也吸引了我背着的慧慧,时不时的拿起这个瞅瞅,捧起那个看看。最终一个怪异的面具和一把檀香扇成为了慧慧的战利品。与门庭若市的小店相比,那些历史悠久的百年老店的生意却并非如此红火,这之中“老庙黄金”就是个典型,往往是看的人多,买的人少,毕竟高昂的价格是一道不小的门槛。 “放我下来,进去看看,扶着点。”慧慧的话语中带了命令的口气。 没有做声,扶着慧慧进了“老庙黄金”。 店内的墙是金色的,灯光也是金色的,除了金色还是金色,唯一能用来形容的词语我想也只有金碧辉煌了。 带着白手套的营业员比顾客多,面对着所有顾客时脸上的笑容都过于机械式。谁都知道黄金是好东西,而且意义也特殊,老一辈的人都喜欢黄金,不仅有着祝福的含义的,更重要的是代表了一份情! 围着店内的柜台转了大半圈,黄金的亮特别刺眼,但是相比黄金的亮,更刺眼的是那个价格,慧慧的眼神却不同,我能确定里面有东西,可我不知道是什么,因为我没进入她的心。 “就这个吧。” “好贵的,老头子,没必要吧。” “你跟着我苦了一辈子,也没给你买过什么,买个镯子也是应该的。” 柜台前,一对已是双鬓染白,细纹布面,已入暮年的夫妇对话着。 听了这样的对话,心好像被什么抓了一下似的,特别是看着的老妇人皱着眉头的脸在戴上镯子后转变成温婉幸福的微笑后,那种感觉更深刻。 老妇人没再说话,眼中泛着晶莹,只是抓紧了身边一双更为苍老的手。 眼睛有些湿润,,悄悄的拭去眼角感动的眼泪。 和我一样,慧慧听到了这段对话,当然也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不然眼角也不会湿润了。 “我们走吧,没什么好看的。”扶着她的手臂,从她颤抖的手臂能感觉到她强忍地悲伤,却不能体会。毕竟没有承受过那种痛,不知道被抛弃的感觉是如何? “嗯”点了点头,“上来吧,背你,既然是佣人就要做个合格的佣人。” “好的。我来了。”一个跃身,又背着慧慧在人群中穿梭。 都说来到这个城市不去城隍庙就等于没来过这个城市。或许就是这句话的缘故,小吃广场的人依旧是人山人海。 背着慧慧的我,成了人海中的亮点,我能感觉到,每个看向我的眼睛中都含有一些东西存在,所不同的是,男性多数投以鄙视的目光,而女性的眼中更多的是羡慕。甚至还听到有情侣说:“我也要你背我。”但往往得到的答案是:“得了,别丢人了,你看那男的,哪里有男人样。” “那个,慧慧,你脚好点没?” “嗯?怎么了?在意刚才那男的话?” “这个,你听到了?” “废话嘛,就算再吵,这么近的距离,我又不是聋子,别废话了,继续!” “让我稍微休息会儿吧。” “不要,我就是要让别人羡慕。” 叹着气摇了摇头,只有继续背着行走在人流中,只能叹息着,运气如此不好,惹到了这个小魔女! “停停停……”背后的慧慧突然叫了起来,还不停的拍着肩膀,当然拍的肩膀是我的。 “怎么了?” “小笼包,快快……” 都说六岁孩儿好似春天脸,一会哭一会笑,我看现在还可以把身后的那位也算进去了。 没多说话,在慧慧的指示下,背着她上了包子店的二楼。 等了约二十分钟,领位的才把我们领进了“长兴厅”。坐下后,慧慧直接叫了四笼“南翔招牌小笼”。 包子上来后,慧慧毫不客气猴急似得开动了,完全没了一副淑女样,附之莞尔一笑,自行开动起来。 说实话,一路上背着个大活人,可是重体力活儿。于是猛咬一口,“啊……” “哈哈哈,你白痴啊。里面有汤汁的,烫死你。” “嘿嘿!”傻笑了一声刚要解释就被奚落了。 “谁像你这样吃的,简直是猪八戒吃人参果――浪费。” “这不是饿了嘛!谁叫你那么重!”心里暗自窃喜,这一记报复直接击中命门。 “嘶――”,腰间最软弱的地方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疼得只吸凉气,低头一看,慧慧的小手直接来个电台调频。 难怪没说话,原来用了最直接的方式。 “看你再乱说话。”说完后,慧慧继续扫荡着眼前的美食。 说是美食,一点都不为过,也对得起“招牌”这二字。轻轻咬开薄薄的面皮儿,吮了口汤汁,嘴里被蟹香的味道填满了,为了不浪费还必须用舌头舔下嘴唇,面皮儿内黑白相间的蟹肉与颗粒状的金色蟹黄完美与肉馅儿结合在了一起。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味道,非要形容的话只能说这种味道只在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有。 还真是难得几回有,结账时看了价格,差点没把吃了的小笼包给吐出来还给店家,丫丫的,四十块一笼,而且一笼只有六个,平均算下来每个包子要近七块的价格,快比上一包红双喜了。不过好在佣人吃饭一般都是主人买单的,只不过这个主人买单时周围人投来的目光中报以鄙视之意尽显无遗。 在众人鄙视的眼神下,灰溜溜的背着慧慧下了楼,躲进了人潮中。 一路吃吃喝喝,走走停停。几乎吃遍了整个小吃广场,什么椰奶紫米球,三丝眉毛酥,鱼茸春卷,豌蓉水晶,油氽鱿鱼须,反正没见过的、好奇的,都吃了个遍;也在童年记忆中的“九曲桥”上喂了金鱼,拍了照。完全没在意时间的流逝,在看完斗鸡,杂技,霹雳书法等表演背着慧慧走出艺术竞技馆后,已是傍晚十分了。 在与上班族一番激烈的竞争后,终于拦到了出租车,在车上从后视镜中看着慧慧睡着的模样,感慨万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天。虽然也感到累,却不敢睡去。这个城市什么都好,就是人多,人一多,交通难免拥挤,一拥挤就要堵车,一堵车就有睡意,为了驱赶睡意,掏出了烟,与司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七点过十分了。 在学校里,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背着慧慧,而是改用扶的了,扶着慧慧到了女生宿舍楼下。不方面送上楼,只能让慧慧打电话找“吃货夏”帮忙了。 看着慧慧打完了电话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色狼,你没过试用期哦。” 我转头问道:“为什么?” “因为今天还有不够开心……所以,下回一有不开心或不顺心事情的时候,还得你出来陪着让我开心。” 就这么一句话,之后的一年的时间里,每当慧慧遇到遇到不开心是时,就是我这个男佣的试用期,直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此改变了今后的一切。 秋末7——约定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秋末7――约定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后了,不是睡到自然醒,也不是生物钟所使,而是饿了。 宿舍里空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在。睁着眼睛“大”字形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中则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被踢的车门,外滩时慧慧流下地眼泪,南校小笼包的美味……唯一迷糊的就是回到宿舍后的情形,稍微能有印象的也就只有老刘的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响起,“老唐,你一天去哪里鬼混呢?”虽然后打呼声替代了老刘的叫唤。 被推开的门,打断了我地回想,进来的是老刘与老马。 “就这么办了。” “好的,我估计老唐这个时候也该醒了,这家伙昨天不知道去哪里风流了!” “老刘,再怎么风流也风流不过你啊!”我打断了老刘与老马之间的谈话。 “醒了啊!你小子昨天一天都没见你人影,跑去哪里鬼混了?”说着老刘放下手中的塑料袋一把抓住我的衣领贼兮兮对着我笑,“阿嚏,你小子昨天连澡都没洗,快快去洗下,身上一股味儿!” 经老刘这么一说,我才发觉自己竟然和衣而睡,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忍受的汗味儿。于是翻出干净的衣裤,冲进了浴室。 痛快地洗了个澡,从于浴室出来后,看见老刘和老马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个鞋盒大小的木盒子。 “你们俩搞什么呢?”用毛巾擦着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 “礼物啊,对了,等会儿把钱算下。”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老马什么时候能不抠门就好了。刚说完,就拿出计算器开始算钱了。 “先别说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刘开了盒子,里面装了一瓶红酒,“给飞虎的,明天他就去实习单位了。” “不是说要下个星期才走吗?怎么提早了?” “听说是实习单位给安排了单间宿舍,连小丽也要一起搬过去。” “那不错啊,别告诉我这酒是礼物?”伸手把酒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看了半天,整个瓶子上唯一能看懂的字也就只有标签下面一行中文――“法国1855列级二等碧尚女爵堡珍藏干红葡萄酒”,云里雾里看了半天还是没看懂,虽然知道法国出产好的葡萄酒,但能从我嘴里的蹦出来的也只有价格在上万元起的“拉菲”了,“这酒多少钱?” “不贵,才1250块,毕竟不是太好的酒。” “这么贵,还不好?” “废话,我老头子放保险柜里的那瓶才贵呢!据说有十多万了。” “天啊,对了,飞虎呢。” “飞虎去办手续了,把宿舍给退了。” “怎么退了?不是说要留着,每星期回来一回的嘛!” “留着不是浪费钱嘛!” “也是。那今天晚上怎么搞?” “等飞虎回来再说吧。看看他想去哪里,我到听说小广东边上开了家不错,叫什么来着?” “叫晋原”说话的是老马,“好了,拿钱来,450!” “怎么要450?” “那50是我们的跑腿费啊!谁让你睡得像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咕――”肚子很无耻的在抗议了。 “拿钱可以,谁要老坛酸菜?” 泡好了面,掏出了整整450块大洋,虽然心里有些肉疼,可还是值得的,毕竟是兄弟嘛,但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买红酒,这玩意又不实用,于是还嚼着面含糊不清的问道:“唔,我说,送礼物就不能送些实用的,这酒一喝就没了,太不值了。” “你懂什么,我只是想给大家个约定。” “约定?你当是周蕙在唱歌啊!” “去你的周蕙,这酒现在又不喝,我想等着十年后我们再聚的时候拿出来喝。你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吃你的面吧。” 低着头,继续吃着面,同时还细细回味着老刘的话。是啊,十年后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十年后的飞虎应该有了孩子成了个超级奶爸;十年后的老刘或许是一名久经沙场的成功商人;十年的老马也许已经考出了CPA有了自己的事务所;十年后的慧慧又会是什么样的呢?脑中突然浮现出了慧慧的身影,奇怪,怎么会有慧慧的身影…… “兄弟们,今天吃饭……”猛地踢开门的飞虎把我吓了一跳,一个愣神被嚼了一半的面给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我说飞虎你别老踹门,咳……吓了我一条。” “这不是没手嘛,老唐,你怎么了?” “咳……没事,被呛到了!你买了什么东西?”看着飞虎手里领着两大塑料袋纳闷着。 “酒啊,今天咱们来个不醉不归。你们都叫人去。” “我去找琼琼!”声音在宿舍内,老马的人却在宿舍外了。 “少肉麻了,我去找‘二师兄’和他马子,申妹妹和她老乡就交给你了。” “我?”听到了慧慧的名字后,表情略微有些不对劲,“为什么我去?不该你老刘去的吗?”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二师兄’住哪儿你知道?” “不知道,那你打他电话啊!” “停机。再说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些什么啊!”老刘奸笑着,“嘿嘿,你那些高档货哪里来的?嘿嘿,月黑风高……” “停停停,我去……我去还不成嘛!但,你怎么知道的?”红着脸,满肚子是疑问的问到。 “秘密!”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贫了,快去叫人吧,不然你们俩今天别去了。就在新开的晋原吧!我待会儿给老马电话。” 随着飞虎下达的命令后,只得与老刘先后离开宿舍,分别去叫人了。老刘没给我机会问问题,一溜烟地跑了。 走在去女生的宿舍路上,思索着老刘是怎么知道的,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看来只能在吃饭的时候多灌几杯把这家伙灌醉了再问了。心想:老刘,今晚你等着…… 秋末8——饯行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在古时即将远行的人,不管是寒窗苦读数十余载博功名之行亦或是为养家糊口而做买卖地走南闯北,临行前总会有亲密的好友及家人摆一桌酒席,给以最好的祝福,这样的作为被统称为――饯行。 给慧慧去了电话,被告知要梳洗后才会与“吃货”夏二人同时下楼,无奈只有在女生宿舍楼下来回徘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在女生宿舍楼下待这么久生平还是第一次,每每有女生路过回宿舍,又或是有女生下楼路过,都会投以好奇的眼光,从她们的眼光中,我可以猜想到:看,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每当被这样的眼神射中时,我只能低着头红着脸默默的抽烟。 为了躲避这样的眼神,只能坐在满是落叶的花坛边。 “喵――” 身后“噗通”一声,回过头,看到一双如同黑夜中夜明珠般发亮的眼睛!还是那只猫。 秋末的白天已经很短了,风也逐渐的失去了凉意,取而代之的是即将入冬的冷。看着它浑身发抖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摸了半天的口袋,除了烟和手机只有一包吃了还剩三根的口香糖。 “色狼,你在那里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 “咦,好可爱的一只猫。” “有吃的没?” “我看看。”于是慧慧与身边的“吃货”夏开始翻动自己的包。找了半天慧慧只掏出一块糖,而“吃货”夏却没有玷污“吃货”的美名,包里不仅有薯片饼干,还有大块的德芙巧克力。 “别掏了,就算这顿吃饱了,下顿怎么办?你们这些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意味深长地吐出了个烟圈。 “你等等。”说完慧慧就也抱起了那只猫迅速上了楼。 不到三分钟,慧慧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还换了件衣服。“走吧走吧,我都饿死了。” “你就这么把它单独放在宿舍里?”我又接了根烟说到。 “哪呢啊,我刚抱着它上去,结果几个小贱人就一把抢了过去,说可爱,要给它打扮下。让她们折腾去吧,反正现在它有家了。” “别老它它的叫,给起个名字吧!”总觉得把自己的朋友托付个不怎么信任的人不是件好事。 “起什么好呢?”慧慧望着天扣着下巴说到。 “叫‘钱钱’吧,毕竟这世上没钱不好办事!” “嗯……听着还不错,那就‘钱钱’吧!” “好了好了,你们俩就别在卿卿我我的了,我都饿死了。”吃货的本性是永远改变不了的,说的话也是。 “谁和这个色狼卿卿我我了!” “谁色狼了,你再这么叫,我就索性色狼回,对得起‘色狼’这两个字。” 就这样,三人一路吵吵闹闹地到了“晋原”。 进包房时,菜已上了一大半了。该到的人也都到齐了。“二师兄”面前一堆骨头最为惹人注意。 “怎么这么晚?晚到的每人罚酒三杯!”老刘抹了一把嘴上的油,给我倒了三杯啤酒,却给慧慧与“吃货夏”每人倒了一杯。 “喂喂,老刘,你这就不厚道了吧!为什么我三杯?她们每人才一杯?” “你不是废话嘛,谁让你是男的。别唧唧歪歪了,喝了。” “喝了,喝了……哦。”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三人四杯啤酒下肚。心里纳闷着,原本还想着灌醉老刘,结果他来了个下马威。 “来来……吃菜。”飞虎招呼着大家吃菜,当然最为自觉地就是“二师兄”与“吃货”夏了。“说个事儿,我想你们都知道了,明天我就去实习单位了。所以……” “所以什么?”小丽瞪了一眼飞虎说到。 “你想什么呢,我想说,今天我们不醉不归……”飞虎对着小丽解释到。 “先别急着喝。飞虎,这是给你的。”说着老刘从桌底掏出了盒子。 “什么东西?” “给你的,礼物。打开看可以,但不能动它的主意。” 飞虎接过了盒子,打开一看,“酒?” “哇,好酒啊,法国碧尚女爵列级庄园的,不过是二级。”说到吃与喝,“二师兄”是当之无愧的。 “很贵吧!” “别问多少钱,但,今天我们不喝。”难得见老刘这么正经八百的说一件事。 “为什么?” “你把这酒放着,咱们十年后的今天,聚在一起时再喝。” 飞虎没回答,拿着盒子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轻轻地放下了酒盒,拿起杯子,“老刘,这杯我敬你们所有的人。”说完一口气喝完。 看着飞虎把金黄色的液体一滴不剩的倒入自己喉咙,餐桌上所有的人也举起了杯子,手也都有些微微颤抖。 一饮而尽。 吃着菜,喝着酒,聊着天。没一点离别前的伤感。 男的几乎都在喝酒,女的也放开平时的矜持,虽不像我们这么豪情,却也小口小口的喝着,在这个时候,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喝地些多了,迷迷糊糊听到慧慧和小丽说什么打工的事。 显然慧慧没喝多,回头对着我瞪了下眼,小声说道:“偷听什么,你也陪我一起去……” 秋末9——打工记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睁开了眼,墙上白色钟的秒表滴答滴答走动着,仿佛是在敲打着时间,没有理会睡在加床上的夏姨传来的鼾声。 转了个身,望着窗外泛着鱼肚白的天,是不是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告诉着我:我还活着。很想着站起身来看看窗外的景象是如何,可虚弱的身体继续拖沓了这样的想法,无力起床,倦意再次袭来。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临近午饭时分,各处传来的真正香味促使了胃部将饿的信息传递给了大脑,虚弱的抬起了手,按了呼叫按钮。按完了后,手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手摔在床上的声音着实不小,惊动了正在捧着盒饭的夏姨,“小唐,醒了啊,怎么不叫我帮你啊!” “老麻烦您怎么好意思呢!” “什么话,我们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家人了。”老曾的话声中显露着许久不见的底气,红润的脸不是因为病着,而是逐渐康复的证明。 听了这两口子的话,心被深深的触动了,萍水相逢,却胜似亲人。早已干涸了多年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在了白色的病床上。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小护士梁倩。 “倩,今天是你值班啊!”夏姨把小护士看成了自己女儿一般。 “是啊,姨!小唐哥,需要什么吗?” “饿了,给弄点营养液吧。” “嗯,好的,马上就来……”小护士小跑走出病房还没几秒,又推开了门伸出了头,“小唐哥,还想听你的故事,好感人的!” 点滴的针很容易的刺破了只有一层薄薄皮肤的手背后,小护士端着自己的饭盒坐了下来。 “上回说到哪里了?”随着身体的虚弱,最引以为傲记忆力也开始下降了。 “打工啊!”没有淑女样享受午饭的小护士说到。 “哦,是啊,打工。” 宿舍里已经只剩下我一个,除去已经去实习的飞虎,老马与老刘都回家与家人团聚了,在给老爸老妈通了电话,告诉他们寒假不回家,在外打工了。本以为会老爸老妈会催着回家一起过年。可没想,得到的却是老爸欣慰的鼓励与老妈哽咽的不舍。 还记得老爸电话那头豪爽的声音:“儿子,你终于开始长大了,是男人就要靠自己成长,打工能让你了解这个社会不少!” 生平第一次得到老爸的褒奖,有点不知所措,差点把是硬被拖去当陪同的事实说了出来,好在最后话到嘴边时被老爸的絮絮叨叨的各种嘱咐给打断了。 挂断了电话,安稳的躺在床上,脑中反复出现了这几天打工的情形。 在小丽的帮忙下,顺利的进了KFC打工,虽然每天都会累地一身臭汗,但每小时七块多的工资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与其他中西餐厅相同一样,KFC也有厨房,但这个厨房只需要进行短暂而枯燥却非常严格地培训后才能胜任,于是机械式的流程,营运高峰时无数次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就成了我每天必须得做的事。 慧慧则不同,因为长的可爱,声音甜美,于是被安排了收银员的岗位,当然枯燥与严格的培训也是必须的。 与其他中西餐厅不一样的地方则是在餐厅里工作的人员了,抛开穿着衬衫的经理们,与几个合同工外,几乎都是附近大学里的学生,也不乏我们学校的人,当然只是学校里匆匆家难过见过几面,有些印象的,并不在熟稔的朋友之列那种,更不在可以称兄道弟的兄弟之列。 其实我是很不能理解,慧慧又不缺钱,为什么要去打工呢? “慧慧,你又不缺钱话,打什么工,你累不累啊!”终于有一天,好奇心驱使我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是钱的问题,是我想体验下社会,在学校里老是读书,人都要读傻了。在这里不是可以接触不同的人嘛!” “那你拖着我来干什么?” “不拖你来扮演我男朋友,我不是天天要被人骚扰了啊!” “得了吧,就你,还……等等,男朋友?什么情况?” “没什么啊,前几天好丽友老在我耳边啰嗦,索性我就告诉他,我和我男朋友一起来打工的。而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就是你!” “这,就算我是个冒牌货,你也得为我想想吧,万一他给我下绊子怎么办?” “下就下呗,大不了不干了!再说了,胖子又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你怎么知道?” “怎么?吃醋了?” “我吃个什么干醋?我担心的是小丽姐知道后再去告诉飞虎,那我的名声不是毁了。” “毁你个大头鬼,说你咳嗽你还喘上了!早就和小丽姐说过了。” “那好吧。”学着飞虎的口气,无奈的回答到。 又是一身臭汗的一天的结束。今天慧慧没班,所以又少了件事,不用护送回家。 “小唐!”刚出餐厅没多久,背后就传来胖子——“好丽友”的声音。 “好丽友”这个外号也不知道谁给起的,其实“好丽友”的本名叫方有利,餐厅的经理之一,皮肤黑黑的,挺着个像怀孕三四个月的肚子却并没想象中那样笨重,头发时常抹得油量油量的,笑时两个酒窝显明显不符合他的真实年龄,餐厅里像我和慧慧一样的兼职打工者都习惯的叫他一声“好经理”。 回过头,应声道:“嗯?‘好经理’什么事?” “顺道,一起走吧!” 看了“好丽友”一眼,他骑着电驴,我11路,很是莫名的问道:“这好像不方便顺路吧。” “那个,我送你吧!” 心想:反正有便车不搭就是白痴了。“好啊!”利索地回答,也利索的上了“好丽友”的电驴。 电驴晃动了两下,便向着学校方向行去。 “小唐,慧慧真是你女朋友?”开了没一会儿,“好丽友”终于开始显露真正的目的,原来是慧慧。 “是啊,怎么了?”反正名声在外,而且也不吃亏,索性就大着胆子承认道。 “呵呵,我看不像,虽然她说你是她男朋友,但我看出来,其实你没把她当回事,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刚说完就捂住嘴巴,他姥姥的,竟然说漏嘴了。 “其实也没什么,本来我想把慧慧介绍给我弟弟的,可每回看到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我就知道没机会撮合了。” 红灯,“好丽友”停了下来,掏出烟,给我来上了一支后,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深深的吸了口,慢慢地吐出了眼圈,天暗了下来,很冷,白色的眼圈混合着呵出来的热气慢慢消失在空气中,“不知道为什么,你并没放在心上,你真的不喜欢她?” 没有言语,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电驴再没有停下过,一直在向前行驶。 “到了。”过了没一会儿,“好丽友”说道。 “谢谢啊!”转身向着宿舍走去,背着“好丽友”向他挥了挥手以示再见。 “别错过了……明天见!” 停下了步子,回过头,望着“好丽友”的身影渐渐行远……但他的话却还在耳边回绕着!直到躺在宿舍的床上,“好丽友”的话还在脑中不停的闪现…… 始终没睡意,掏出手机,手机上显示的23:00明显告诉我是该睡觉了,但想给慧慧打电话冲动赶走了睡意,可是又不提不起勇气,只有反复挣扎着,当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为00:00时,我放弃了。同时睡意也渐渐袭来,脑子渐渐迷糊起来…… “费加罗,费加罗……” 刚刚觉得迷迷糊糊要睡死过去,就被电话吵醒了,看了来电显示,是慧慧,一个机灵翻起身。 在犹豫是不是该接电话之际,铃声戛然而止…… 看着慧慧的名字排在未接来电的第一位,有些发呆了,丫的怎么就不接呢! 算了,后悔也没用了,于是重重地倒在床上,不在想什么了,还是睡吧! “费……”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一个鲤鱼翻身,半坐在床上,看都没看来点的谁就接了电话:“喂!” “色狼,你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 “怎么又叫我色狼了,不是和你说别叫我色狼了嘛,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快说什么事儿?”虽然激动,但却并没在话语中显露出来。 “陪我吃夜宵!” “不去,我都在床上了。” “你去不去?” “不去……”再次毅然拒绝道,不过我自己明显知道,这是一招欲擒故纵。 “我就在你们宿舍楼下,最后问你去不去?不去我就在楼下大叫要你负责……” “我去……”果断的回答,迅速的穿好了衣服,飞快的下了楼…… 第二年初秋——新学期,新舍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月缺月圆,花谢花开,在名为“时间”的这条走廊里行走着,感受着它的流逝,却丝毫不能阻止。 虽然老刘依旧以游戏为主,但也开始去上课了,有时也会看到他在宿舍里秉烛夜读,但可笑的是,曾经积累的印象还存在着他班主任的脑海里,所以当老刘连续几天都出现在课堂上时,他的班主任因为不敢相信还特意跑来我们宿舍慰问下,看看老刘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至于钓妹妹这件劳民伤财的事已经被他丢弃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了。 老马则简单的多。给自己定了目标:一边读书,一边找实习单位,准备有了三年的工作经验后朝着CPA进发。而他和张妹妹之间,终究是昙花一现,虽然短暂,但却很值得去细细地回味。也没问老马为什么就这么结束了,唯一能知道的是,他的动力就是来自于这场稍显有点失败的恋爱。 而我却是三人之中最忙碌的,抛开正常的上课外,还要去餐厅打工,打工也就算了,可一遇到慧慧下班晚还得被逼着做护花使者,时不时的还会被慧慧冠以“男佣”的名义拖出去作陪。与慧慧之间,我感觉很矛盾,说是朋友,却有着超乎寻常朋友的暧昧,但双方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作为曾经的追求者,老刘早就知道了我与慧慧之间稍带有那么点暧昧的关系,虽说老刘放弃了继续追求,可做为旁观者,老刘常常会报以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的心态审视我,并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说,老唐,这么多鲜花,你怎么就能一点都不心动呢,别再来那一套说什么只是朋友,你以为我会信?”每回老刘说这句话时我都会反问自己,是啊,为什么只是朋友呢?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看着曾经属于飞虎的那张床,如果现在飞虎在生边的话,或许他能给点意见,毕竟他比我们都成熟。 说起飞虎,在餐厅打工时时常会看见他来接小丽下班。宿舍也会在休息的日子赶来与兄弟们一醉方休,每每这个时候,虎妹总是充当着小丽的间谍与之同来,但更多的时候则是通过短信互相的问候了,毕竟实习工作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学校里那点破事儿,更多的是来自生活的压力。 生活正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我身边的每个人,当然也在改变着我。 初秋又见,新学期来临,旧人离开,新人到来,菜鸟们在军训后陆陆续续地入驻了学校。 今天是新生开学典礼,所以都没课,我也没去餐厅打工,三人都难得赋闲在宿舍里,老刘玩着他的魔兽世界;老马啃着他的书,做着笔记;而我则躺在床上回首着那年不堪的往事。 “笃笃……”轻轻地敲门声后,门被推开了,推门进来是一个留着板寸头的男生,鼻梁上的眼镜并不能掩饰他那似一条缝的眼睛。男生的右手拉着一杆行李箱的同时,双肩还被着个运动背包,左手则不停的挠着后脑勺,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三个字:“你们好。” 老刘掐了烟,停下了游戏,转身问道:“你找谁?” “那个,那个,我是新来的,刚被分配到这个宿舍。”男生继续挠着后脑勺。 “哦。”老刘转过身,重新点上烟,继续游戏了。 看着老刘的举动,摇了摇头,下了床,学着当年飞虎的样,帮着这个稍显腼腆过头的男生把行李放置到这间宿舍唯一空着的床铺上。“这以后就是你的床了,我姓唐,叫唐豪杰,他们都叫我老唐,叫我老唐吧!”指了指老马说道:“那个在看书的叫马子云,我们都叫他老马。”老马礼节性的对着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老刘继续说道:“那个玩游戏的,叫刘俊卿,我们都叫他老刘。”老刘没转过身,只是举起夹着烟的左手挥了挥,以示友好。“你叫什么?” “那个,我叫袁叶波,都叫我**。”这回男生终于没挠头了,但却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拍了拍**的肩膀,说道:“既然在一个宿舍了,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别那么紧张。你整理下吧。” **点了点头,开始整理起了床铺,同时把行李箱中的衣物有条不紊地一件件拿出来并专心致志地折叠好后再放进衣柜里。 **整理的时候没说一句话,老马依旧看着书,老刘依旧抽着烟玩着游戏,我则是无奈的回到床上闭目养神。 “砰――”的一声,门再次被推开,准确的说是被一脚踹开的。好在这门久经沙场,至今还没到寿终就寝的那一天,不过以我看这是早晚的事了。 进门的是“二师兄”,估计是用错了力没踹准,进门后涨红了脸,直接拉了把椅子,坐下后就捂着脚没说一句话,一直在龇牙冒冷汗。 老刘回了个头看了一眼,看到是“二师兄”也没说什么,于是转过头,继续游戏。 老马停下手中的书,瞄了一眼后,也和老刘一样继续看书了。 难得的一份安静就这样被打破,实在有些火气。不过更为火大的是,新来的**,被吓得躲在一边直哆嗦。估计被**以为是来讨债或是来寻仇打架的,于是一点都不客气的说道:“我说,下回你用手开门行不,别老用你那猪蹄踹门。还把新来的舍友都吓了一跳。什么事?又来蹭老坛酸菜了?” “二师兄”涨红的脸稍微缓和点了,“哪能啊,这不是有好事嘛,于是想到兄弟们了。” “你能好事?”老刘连头都没回的说道。 “怎么没?这不,兄弟找到工作了,是不是件好事?”“二师兄”很随手的拿起桌上的南京,给自己点上了一支,“这可比学校找的实习单位要好多了。”缓缓的吐出眼圈,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 老马抬起头,把书扔到了一边,很是不敢相信,两只眼像要吃人似地瞪着二师兄看,嘴里直嘟囔着:“没天理啊,没天理啊。” 老刘索性直接拔了电脑主机的插头,回过身,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问道:“真的?” “干什么,我有那么差劲吗?”“二师兄”一副不爽的样说到。 “有!”三人三口,异口同声的回答到。 “好了,好了,别烦了,晚上在晋原见。该找的人你自己找,我先走了,这位新来的小兄弟也一起来吧,正好给接个风!哈哈哈……”刺耳的笑声在男生宿舍的走廊里回荡着,迟迟不散…… 第二年立秋——红色炸弹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秋天是吃蟹最好的季节,特别是“二师兄”请吃饭。每个人都带有一丝报复的的心里点了螃蟹。最终买单时,“二师兄”欲哭无泪,不过这顿饭总算是吃地开心,吃饭的时候谈论的无非是在学校的过往,有开心的,有沮丧的,但总归是一份回忆。若干年后,我们这群人有机会再聚在一起的话,我想这顿饭也会成为回忆之一。 没有一个人喝醉,因为“二师兄”提出去通宵K歌,虽然很想去,但明天早上八点三十还得去餐厅报到打工,我只能婉言谢绝了,但听到慧慧也谢绝的时候,有点奇怪,于是又充当起了“男佣”兼“保镖”这一份好无前途的职业了! 两人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只是默默地走着,互相间没说一句话。我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慧慧呢? “怎么不去唱歌?明天又不去餐厅打工。”最终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无声的气氛。 “不想去,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吵闹的地方!” “嗯。原来是这样啊!”,做了解的样点了点头,“那个,‘钱钱’怎么样?” “很好啊,我们宿舍里的几个都把它当宝呢。”慧慧拨弄着头发继续说道,“现在胖了很多,我估计都快成‘加菲猫’了。” “哈哈哈哈……那家伙,过几天把它放在我这边,让我们聚聚吧!” “好的。” 继续迈着步子,又回到了原先的沉默。突然想去拉住慧慧的手,几次挣扎后,还是理智的控制住了。 风吹过,可能是穿了少了,看到慧慧哆嗦了一下。脱下了外套,给慧慧披了上去。 “谢谢。”慧慧把披在身上的外套拉了,使之裹得更紧。 没回答,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 女生宿舍楼很安静,站在楼下,慧慧把披在身上的衣服还给了我,“色狼……” “嗯?怎么又叫我色狼了?”,重重的踩灭了烟头。 “我们只是朋友……最多,最多你也只是我的佣人”说完,一个转身头也不会的上了楼。 看着慧慧的背影还傻傻地站着。 有点没落地回到空荡荡的宿舍,洗了澡,调好了手机闹钟,躺在床上回味着慧慧刚才所说的话,直到睡意袭来,渐渐失去意识才释然睡去。 翌日。 手机闹铃声还没来得及发挥出叫醒的功能,就被嘈杂地开门声给吵醒了。 躺在床上半起身,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七点过三分,耷拉着眼皮看着宿舍三人跌跌撞撞带着宿醉进了门。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揉了揉眼睛,索性穿衣起床了。 “有点喝多了,‘二师兄’那家伙纯粹是报复,不就是点了螃蟹嘛,至于这样灌我酒嘛!”很明显,老刘还显得清醒。 老马和**没说话,直接倒在自己的床铺上,和衣而睡,不一会儿鼾声响起。 老刘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后也脱掉衣服直接钻进被子里。 看着三人东倒西歪的睡姿,无奈地摇了摇头,帮老马和**把被子盖好后,便去洗漱了,洗漱完后便轻轻地关上门,朝着餐厅走去。 浑身臭汗,结束了打工,坐在休息室里排队等着换衣服,掏出手机看了下,五个未接来电话,细查一看后,竟然是飞虎的,于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通了,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就听飞虎叫道:“你小子,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在店里,刚下班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上班不可以带手机的。” “那好吧,速度回学校,我敲了半天门,没人给我开门。” “你的钥匙呢?” “你傻啊,不是退了嘛,钥匙也交了,那时候怎么会忘了配一把备用的呢?好了,不说了,快点回来。” “嗯,好的。” 快速地换好了衣服,在店门口叫了摩的直奔学校。到了学校给了钱,用小跑到了宿舍楼下。宿舍楼下,没看见飞虎的影子。于是又拨了电话。 “我到了,你人呢?” “在门卫室呢!进来坐会儿吧,老头给我弄了杯好茶。” 老头与飞虎聊着,看见我地到来,老头也起身去泡茶了。 “坐会儿吧!这茶不错,是老头自家种的。”喝了口茶,飞虎说到。 “你什么时候开始喝茶了?” “实习后就开始喝了,喝茶可以解压。” “来来,小唐,你也来试试。”老头把茶放在了我面前。 一次性杯子里卷曲的茶叶在被开水浸泡后,茶叶逐渐地展开,水变成了淡绿色,拿起杯子喝了口,起初有那么点苦涩,但当苦涩消失后,味蕾感受到的确实沁人心脾的甘甜,时不时的还有茶香可以回味,虽然很少喝茶,可这并不意味着不能分别茶叶的好坏。 “好茶!”没有阿谀也没奉承,老头听了这简短而实在的两字评论后,笑了,眼角的皱纹也因笑而显得深了很多。 三杯茶,三个不同年龄的人,就这么喝着茶,抽着烟,聊着现状,一直闲聊到我和飞虎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叫声为止。 “老头,走了,谢谢你的茶,下回再来看你。”飞虎告别了门卫老头上了楼。 “今天怎么有空来?”边摸口袋找钥匙开门,边抛出了疑问。 “来送炸弹给你们的。”飞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炸弹?”开了门,三个此起彼伏的鼾声依旧。 “嗯,红色炸弹。还先叫醒他们吧。”说着,飞虎到了老刘耳边,“起床啦……”一声大吼。 就这么一声大吼,连同还在熟睡的老马与**也被叫醒了。 “嗯?飞虎?你怎么来了?”最先被叫醒的老刘问到。 “给你们送炸弹来了。这个是新来的学弟吧。”飞虎看着,曾经在上面睡过两年半的床铺说到。 “嗯?嗯,我叫袁叶波,叫我**,就可以了!”**揉了揉眼睛说到。 “好了,都别睡了,我请吃饭,顺便把炸弹给你们!” “炸弹?”老刘抓了抓头,拍了拍脸,显然还没完全醒,毕竟一夜不睡,十觉不醒,“什么炸弹?” “红色的。”飞虎给老刘抛了支过去,也递给我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 “红色的?”老刘接过烟看了看,刚准备点上,又拿下来看了眼,“中华?红色的炸弹?你小子来发喜帖的?准备结婚了?” “还是你小子机灵,就在中秋,你们都有,不过老唐就没了!” “为什么?”不解道。 “你小子忘了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答应过你?”点上了烟,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不会吧,真做你的伴郎?” “不是你还是谁?” “那不是要被他们几个给玩死了啊!” “哪那么多废话,走,哥几个把衣服穿上,吃饭去。那个,**是吧,你也来吧,人多热闹。” 第二年中秋——婚宴,伴郎(上)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婚姻是爱情的升华。当你选对一个人,疯狂的时候,你会奋不顾身,会歇斯底里,会疯狂。当平静时,你只会静静地看着对方,会喜欢她的对,包容她的错。 爱情里面是没有责任的,有的只是适合与不合适。所以当你准备好了后,就结婚吧,结婚给你带来的是责任,是种荣誉感,同时也是爱情延续的证明,相濡以沫,至死不渝,陪伴一生,默默地细数着对方的白发。 当把红色的喜帖送到慧慧的手上时,能从慧慧的眼神中看到无尽的羡慕,“你准备送多少彩礼?” “这个,我不用送的。”坐在足球场边的看台上,漫不经心的回答到,注意力被球赛给吸引了。 球场上是系队的比赛,可观众却如同秋末绿草一般,稀稀拉拉,看的人少了,喝彩声肯定也少了。对于足球,中国是永远不会缺乏热情,但经历了一代一代人的传承后,热情依旧。当然中国足球的水平,特别是中国男足国家队的水平,更是有待商榷了。不过就眼前的这场比赛来说,抛开球技不谈,对于足球的热情以及那份单纯的执着有充分的理由让我被其吸引住。 “为什么?不可能不请你的啊,就算凑数也要把你拉上的啊!” “好球,嘶……”,正为刚才一脚漂亮的远射为之叫好时,腰间却传来一阵疼痛,显然是慧慧的拿手绝活儿――收音机调频,“什么?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不用给彩礼?” “这个啊,我做伴郎啊。” “你做伴郎?”慧慧有点不相信的看着我,怀里的“钱钱”是睡着了,头还使劲的往慧慧的怀里蹭,完全一副满足的样,显然是对这场热情有余、球技不足的足球赛不感冒! 这只该死的猫,有了漂亮妹妹温暖的怀抱就把我这个曾经接济过它好几回的兄弟给忘了,真是一只色猫,不过还别说,自从被慧慧收养了后,胖了很多,毛色也光泽许多。 “小丽,没找你做伴娘?”有点半开玩笑的说到。 “没!” 球赛随着体育老师的三声长哨结束了,虽然比分是0比0,但内容还算是精彩的,“走吧,饿不饿?该吃饭去了。今天我请客。” “不饿,我先回去了。”怀里的“钱钱”不知是睡醒了,还是被慧慧起身的动作给弄醒了,“喵”的叫了声后,挣脱了慧慧的怀抱,尾随在慧慧身后,往它窝方向走去。 看着慧慧与“钱钱”一人一猫离开的背影,感觉到一丝惆怅的同时,也有一股悲伤,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保持着朋友的关系,谁都没有进一步的打算,有时候我反问自己,我喜欢她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我喜欢她,但只是单纯的喜欢,并不是爱。 人活着,就要吃喝拉撒,为了吃喝拉撒就要学习不同的技能,然后再去工作,再以此来吃喝拉撒,来养活自己。每天的生活没有什么大的变动,上课,打工。有时与宿舍里的三人一起去学校后街的小饭馆小小地**下;有时也会选个安静的地方与慧慧两人一同静静地坐着,当然“钱钱”总是会做个夹杂在中间做个灯泡。但这一切,随着飞虎的婚期而有了不大不小的改变。 因为飞虎打算回苏州半酒席的缘故,所以得给餐厅请个长假,好在有小丽在,一切都是很好搞定,但头疼的是没有婚庆公司愿意接受这么远的婚礼筹备,理由很简单,来回的油费太贵,超出预算,没赚头。于是在“二师兄”的提议下,我们自己筹办,老刘负责总策划,老马负责预算,“二师兄”负责拉关系借车什么的,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也被邀请了,于是他就成了“二师兄”的跑腿与搬运工了,常常可以看见**大包小包的跟在“二师兄”身后,虎妹也时不时的出现,成了个极为称职的监工。 相对于他们几人来说,做位伴郎的我还算是轻松的,不过还是有令人不舒服的地方。因为没有婚庆公司,所以酒席上的礼服就成了个问题,可要是外借一套的话又太贵而且只穿一次实在太不划算了。最后还是飞虎拿了主意:“别借了,去订做套吧,一辈子的事情,贵就贵点了,而且以后还能再穿。” “只有一套衣服会不会单调点?” “那就做两套吧,再多我可就没钱了。” “那伴娘呢?不可能光有我这个伴郎,没有伴娘吧!” “你色急什么?都是你认识的人,伴娘也是,而且很熟的哦!”飞虎冲我抛了个媚眼。 飞虎的媚眼让我着实有点找不到方向的感觉,同时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在大脑中反复思索着谁是伴娘的可能性,最后还是放弃了。 “来了,你看,那是谁?”飞虎指了指我身后。 随着飞虎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张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脸了。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慧慧喘着气,与每次相约迟到一样,慧慧的脸红彤彤,前额的留海上还能看出汗珠。 “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这个,飞虎,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转头一脸指责的神情看向飞虎。 “是小丽提议的,她也没和我说,说什么保密。”飞虎看了看小丽,“好了好了,别说了,叫车吧,先去十六铺看看,听说那里的料子不错。” 小丽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赞许的点了点头。 叫了车,飞虎坐副驾,剩下的只有我和和二女挤在一起,一路无话,小丽看着窗外的风景,慧慧闭幕养神,我只有掏出手机看起小说来。 第二年中秋——婚宴,伴郎(中)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由于在施工,车行驶地并不平稳,略显颠簸,于是只能放弃了用手机看小说,只得望着窗外,街道旁树与不同的建筑物从眼前匆匆掠过,当路过外滩陈毅雕像时,心有些小小的触动,想到的只有靠着望远镜所留下地眼泪,偷偷地瞄了下身边的慧慧,慧慧依旧闭着眼睛,吐气如兰,匀称的呼吸没有一丝紊乱。看着沉睡中的慧慧,俨然一副格林童话中睡美人的山寨版。雕刻过一般的脸庞被白皙的皮肤包裹着,一只小巧而有玲珑的鼻子上是闭着的双眼,而细长的睫毛成了这张脸上唯一性感的元素。上身的针织衣有些小了,却凸显了完美曲线。 不知不觉中,心跳有些加速了,同时也感觉脸上有些发热! “滋――”,一个急刹车,一头撞上了副驾的座椅。 司机开了窗,伸出头,谩骂起来。 “怎么回事?”被吵醒了瞌睡的慧慧很幸运,没有撞上前排,话说三人中也只有我倒霉,挨了撞。 “没什么,一个老头闯红灯,真是不要命了。”停止了谩骂的司机回答到。“不好意思,那个,小家伙,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磕了下!”捂着头被撞的额头说到。 “没事就好,哈哈哈,那坐稳了!” 车轮又继续转动了起来。 捂着头,没有心情再看小说,也没心情再看窗外的景物,闭着眼睛,靠着后车座,有些晕乎乎的头感觉稍好了些,同时也感觉到了脸上已不在发烫,可还是能听见心脏“噗通,噗通”如车辆超速一般跳动着的声音。 “没事吧?”慧慧轻声的问到。 “没事,就是头有些晕。过会儿就好了。”可能是害怕被知道之前所做的事情,所以回答之声也如蚊蚋。 “小心点,别老是发呆。闭着眼睛靠会儿吧!”飞虎的声音从副驾传来。 “嗯。” 车内又回到了原先的静,享受着这份静,于是瞌睡过去了。 “色狼,下车了。” “嗯!”睁开了双眼,“到了?” “到了,快点,你不下车,我们这么下啊?” “知道了,还有,怎么又叫我色狼了?” “我愿意。你拿我这么着吧!” 就这样在慧慧的催促声下了车,“你们不在一起真可惜,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儿。”跟着下车的小丽说到。 “小丽姐。”慧慧拉着小丽,小脸登时像被立邦漆刷过一样的红,“也不看看他那样儿,就一色狼。” “我还不稀罕呢!” “好了,好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走吧。”接过飞虎给的烟,点了起来。 眼前这栋坐落于十六铺码头边上四层高的大楼就是服装城了,在地理上并不处闹市区,却吸引了不少中外人士的到来,特别是老外。“热闹非凡”这四个简单的词语就可以形容眼前的这副景象,各个进口处前的小商贩们更是印证这个事实。 四人从一楼逛到四楼,都没觉得有合适我们其中一人的,与其说是没合适的,不如说是不知道怎么选择。都说这里的老裁缝手艺好,所以很多人慕名而来,我们也是,可逛了很久都没见到一个称得上“老”裁缝的人物,最多也只能称得上“中”裁缝的。唯一的亮点就是让我们四人都为之汗颜的英语,这里每间铺子的营业员都能说口流利的英语,即便是张贴的招聘广告上也明明白白的写着最低要求“英语六级”这几个字。 逛的都有些不耐烦了,飞虎更是有些急了,只见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老刘小子介绍的什么地方啊,还说有有手艺好的。” 没能听见电话那头老刘的话,“去你的,和‘二师兄’说,他欠我顿饭,早不和我说。” 挂了电话,飞虎一脸的不爽,但终究还是要选择该如何,于是我做了炮灰,上前问道:“怎么说?” “‘二师兄’说这里便宜,所以推荐我们来。他说要做好的就去茂名南路上的几家。不说了,你们饿不饿?” “我还好,你问问她们吧。”瞟了一眼身后的慧慧与小丽。 “我减肥呢。”慧慧嘟起了嘴说到。 “我不饿,那去茂名南路吧。” 于是四人便叫了车向茂名南路进发了,好在目的地离这里并不远,只在车上待了短短的二十分钟。 车过了花园酒店大门才停下,下了车,直奔主题。 虽然不懂裁缝与面料的好坏,但对裁缝的历史还是有些了解的,但在众多店铺里一家名为“W.W.Chan&Sons”的店门前挂着的“红帮裁缝”四个字我却了解其真正的含义。 在这个城市没几家裁缝店铺敢把“红帮”两个字挂在店门前,在裁缝界里,“红帮裁缝”这四个字就如同篮球界里的“乔丹”,圣经中的“耶稣”那般深深不可侵犯,鼎鼎大名的中山装就是出自“红帮”祖师之手。 于是指着“W.W.Chan&Sons”店门对飞虎说道;“这家店吧!” “怎么说,你什么时候动这个了?”飞虎不解道。 “我哪懂,就冲着这两个字,我肯定手艺不会差!”手指着“红帮”说到。 “那好吧,就信你这一回。” 进了店,店内的装潢干净简约,摆放在店铺中央的成品西装,旗袍,中山装,礼服俨然成了一种典雅的装饰,面料区摆放着各个国家的面料。营业员热情的招呼也与之前不能相比,亲切的问候,甜美的笑容让人原本浮躁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请问,是哪位要订做?” “哦,我们四个人都要,这个因为我结婚,我妻子做套礼服再做套旗袍,我做一套西装就可以了,他们是伴郎和伴娘每人做一套西装和旗袍就是了。” “好的,请稍等,您看,是选面料还是量下尺寸呢?” “先把尺寸量好吧尺!” “好的,请稍等。”说完,营业员转身进了内堂,没多一会儿,营业员陪着一个戴着老花镜,脖子里围着皮尺,双鬓花白的老头出来了。 “是这四位吧?”老头的声音有些沙,脸上却红润的很。 “是的,孙老,就是这四位客人。”营业员脸上仍旧赋之甜美的笑容。 “这样啊,先恭喜了,来我们帮你们量下了尺寸吧。”逐一量了尺寸后,老头转入了正题,“几位想用什么样的面料?我们这里可以说包含了各国的面料,当然了好的面料价格也贵。” “说实话,我们第一次订做,还不知道怎么选呢?” “这样啊,那跟我来看看吧。”老头把我们带到了面料区,逐一介绍了,法国,英国,中国等其他国家产的面料。“说实话,这款Holland&Sherry产地是苏格兰,在英国四大顶级面料里可以说是相当实惠的了,用来做西装或晚礼服是最合适不过了。几位看如何?” “那就这款吧,好歹苏格兰的羊绒和羊毛还是出名的。”飞虎没有再看其他的了,直接选了这个。 “女士的话,这里看看吧。”老头又领着慧慧与小丽选面料。 十分钟后,慧慧与小丽选好了面料,老头把选好的面料递给了营业员,营业员没有直接计算价格,而是拿个本礼服与西装的图样让我们选择式样。 飞虎和我都选择了收腰镶边的西装,唯一区别也就是颜色不同了。小丽和慧慧拿捏了好久才选择好了样式。 营业员了解我们所选取的样式后便计算了价格,“您好,加上手工费一共是三万八千。” 听了价格,我着实吓了一跳,好在飞虎踢了一脚才不至于出丑,只听飞虎说道:“现在付吗?” “哦,这个不用,只需先付百分之五十的订金就可以了。” “好的,可以刷卡吧。” 付了订金后,飞虎长长地吁了口气,“终于把一件心头事给解决了。三天后来试装吧。” 出了店,小丽直抱怨:“弄这么贵干什么?钱多啊?” “一辈子的事,终究要选好点的。反正以后还能穿,有了好工作还不用去买行头了。都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走,填五脏庙去。” 第二年中秋——婚宴,伴郎(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女人的美可以分为不同的时期,少女的美在于清纯,就如同荷花一般,出污泥而不染;到了中年,则是一种成熟之美,同时还有更多的妩媚存在;老年时,慈祥善目就成为美的另一种境界了。 但有种人的美与时间无关,就拿站在我面前的慧慧来说吧,少女的清新原本就是她这个年纪应有的,略带妩媚及妖娆的旗袍加身后,则完全形成了另一种韵味。这是一种集合了少女的清新,成熟女人的抚媚于一体的感觉,很难用语言去表达,非得用言语来形容的话,只能说一见倾心,再见倾城,三见就倾国了。 “美吗?”慧慧转了个身,完美的曲线在旗袍的包裹下显露无遗,侧身的开叉到大腿处,曼妙的双腿若隐若现,更别说做了个这么火辣辣的动作,看地让人着实留口水。 “美,美!而且还是祸国殃民的那种美!”看得有些发呆,口干舌燥,心跳加速,感觉上脸也有些发烫,大脑也不知道短路了还是怎么的,一下说了这么些话。 “色狼,怎么说话的?”一张小脸嘟起嘴,显得怒气冲冲,“不过我还是接受这样赞美。” 肩膀被飞虎拍了拍才回过了神,飞虎带着欣赏一副艺术品的眼光看着,“这钱花的值。我发觉找慧慧做伴娘我亏了,她肯定会强烈小丽的风头,对了,就真的准备一直这样下去?” “再说吧,小丽呢?好了没?”我知道飞虎想说什么,但不想回答,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便岔开了话题。 “不给你们看,秘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拉着小丽的手,神秘的笑容印在了飞虎的脸上。 月就如同一个缺了一小块的盘子一般挂在空中,明天就是中秋了,也是飞虎喜宴的日子,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却迟迟不能入睡,紧张,兴奋,刺激,好奇把大脑填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手机调好的时间也没能把我催醒,要不是飞虎接二连三地打电话,估计依旧抱着被子做着春梦。 “都几点了?你人呢?” “嗯?几点了?”拿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马上来!”。 匆匆挂了电话,飞速地洗漱完,简单地整理了下头发,站在了订做的那套礼服面前。 望着眼前这套礼服,脑中是一片空白,沉思了许久,始终不能明白现在的自己的心境是什么样的,直到飞虎的再次来电打断了胡思乱想,深呼吸了几下,抛开一切不知所谓的负担。 “战袍”加身,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身体也没了原先的僵硬感。是啊,今天是个喜庆日子,要用一个适合的心境去欢度这个喜悦的日子。 一路小跑到学校正门口。 街旁两辆黑色尼桑原本应是再普通不过了,可车身上下布满了鲜花后就不在那么普通,反而与周围的车辆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是前面一辆,车头立着的两个玩偶小人更是说明了,这辆车就是今天的主角之一了。 两声短而有力的车鸣示意我上车。 “怎么这么晚?”,上了副驾,边上的“二师兄”就说道,“害我等这么久,你不知道这里是禁停车的,白白浪费了两包中华打发走了两个警察。” 看着“二师兄”坐在驾驶员的座位上有点诧异,“怎么是你?‘二师兄’你会开吗?” “什么话,咱玩车的时候你还没进这个校门。” “好了,别贫了,时间不早了,出发吧。老唐,这个拿着,到来后你负责发红包和发喜烟。”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更别说是结婚的新娘子了,接过烟和几十个红包的时候看了眼小丽,今天的小丽与众不同,漂亮毫无瑕疵的礼服搭配了幸福的笑容,使得小丽完全变了个人,相貌依然是那般普通,但更为自信了,幸福的女人果然漂亮。“嫂子,今天很漂亮啊。” 小丽没说话,腼腆的低下了头。 “去你的,什么叫今天很漂亮?你嫂子一直漂亮的。” “是的是的,嫂子一直很漂亮,只不过今天比平时更漂亮了。” “我说,还走不走啊?”作为司机的“二师兄”有些不耐烦道。 “好了,开车吧。”系上了安全带,“开稳点。” “出发喽!”“二师兄”一个猛踩油门,车发动了朝着苏州进发。 “老刘他们呢?” “在后面的车上,放心,老刘的车技好着呢,那家伙比我还早拿本。”“二师兄”回答到,“开车呢,别那么多废话。” 原本想问车的来源,但既然“二师兄”这么说了,索性也就闭嘴了,毕竟五条人命啊。加上昨晚又没睡好,便闭起眼睛,在车上打起盹儿来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了鞭炮声,肩被拍了下,“好了,别睡了,快到了。” 揉了揉眼睛,还有点迷糊,便又拍了拍脸使自己彻底清醒了。 车听在一个村子的村口,放眼望去村子里的房屋高低参差不齐,据飞虎说一般有钱人家就盖三四层的小楼,没钱的就盖个两层楼就可以了,但每家每户的院落都很大,最小的也可以摆下十多桌酒席了。 当车驶进村子,在一个三层的小楼前停下时,便听到了高升升空地爆炸声,几番爆炸声后便是一连串震耳欲聋响彻天际的轰鸣。坐在车里捂着耳朵,静等爆炸声的结束。 五分钟后,鞭炮停止了轰鸣,鞭炮声引来了村里人的围观,特别是成群结队的小孩子,在村里人围观中艰难地下了车,为了躲避几个在车门边检鞭炮的孩子还差点摔了一跤,下车后,只见**扛着一架类似电台专用的摄像机小跑而来,身后跟着老刘与老马等人也小跑而来。待**站定,打开镜头开始记录这神圣而喜庆的时刻后,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开了车门,飞虎首先下了车,一手扶着车门,另只手牵着小丽,小丽下了车,当作为伴娘的慧慧也下了车后,只听到围观人群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好俊俏的姑娘啊!”“王老头可真有福气,哪个才娘子啊!”“看,还是人家虎子有能耐,你什么时候给我娶个这般模样的回来?” 听了这些声音,飞虎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 跨过了烧得通红的麦秆进了院落,院子很大,院落里已经布置好了近三十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了瓶小糊涂仙和几瓶啤酒,还有些已经弄好的冷菜。 “飞虎,你家好大啊,看来还是蛮有钱的!” “还可以,房子都自家造的,不贵,不像学校那边,每平米动不动就要几万,盖了这栋楼也才花了十万多点。我们先进去了,你先发红包吧!待会儿上二楼找我们” “红包?”还没来得反应过来就被村里孩子给簇拥起来。按飞虎说的,只要来道喜的,小孩发红包,大人发喜烟,并且还都可以坐下喝喜酒。 被村里的孩子围了近一刻钟的时间,身上的红包终于被洗劫一空,逐一给道喜的大人发完了喜烟后,才筋疲力尽的上了二楼到了飞虎说的房间。 进了房间才看到众人在喝水吃点心闲聊。 “我说,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就留下我一个!” “谁让你是伴郎的,伴郎就是干这活儿的!”老刘咬着苹果翘着二郎腿,幸灾乐祸的说到。 “好了,休息会儿,吃些东西,待会儿你没时间吃东西的。”飞虎递过点心和饮料。 早上到现在颗粒未进,连水都没捞得着喝上一口,早就是又饿有渴了,接过点心和饮料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点心,喝罢饮料,只听老说正言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下楼吧,四位老人都等的差不多了。” 下了楼,厅间里坐着四位老人,茶几左边坐着的是飞虎的父母,而茶几右边坐着的是小丽的父母,厅门处同时也聚集了双方的外亲戚朋友。 “欢迎各位亲朋好友参加,我最好朋友,当然了也是最好的兄弟,王飞虎与小丽的婚礼。”老刘没有丝毫客气的站在了厅中央,“当然了,我首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刘俊卿,是飞虎的舍友,在宿舍里,他们都叫我老刘,但事实上我可没那么老,所以在座的各位叔叔阿姨们叫我小刘就可以了。” 老刘幽默的开场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四位老人与厅外的人群都笑了。 老刘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今天我非常荣幸的受我最好的兄弟――王飞虎先生,也就是我身边的这位新郎官的邀请来主持这场婚礼。”老刘伸出手掌推向了飞虎,“再此我向各位远道而来给这对新人贺喜的亲朋好友致上最真诚的谢意,感谢大家的到来。”说完老刘深深地鞠了一躬。 面对着众亲朋好友鞠完了躬,老刘继续道:“做为一对新人,他们也有自己要感谢的人,而他们最应该感谢的是双方的父母,因为是双方的父母养育了他们,才让他们有了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的机会。而我做为新郎的兄弟,我也得感谢双方的父母,是他们让我有机会认识了一个这么好的兄弟,认识了这么美丽大方的嫂子,所以我要抢在新人前感谢双方的父母。”老刘转身面向了四位老人,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好了,下面该让我们的这对新人感谢下双方的父母了。” 老刘的话让在座的人很感动,尤其是我们几个,随着飞虎与小丽对着四位老人深深鞠躬,我和老刘也面向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起身时,看见四位老人的眼中都噙着泪水。 “孩子,乖,你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了,你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了,可要好好的服侍自己的男人啊。这个你拿着,以后要好好过日子。”作为典型的农村人,小丽的母亲仍旧秉持着中国自古以来传统的观念,哽咽地说完后再也忍不住的泪水,潸然而下。 小丽眼中含着泪花,点了点头,“知道了,妈。” “亲家母,不要这么说,虎子以后也是你的孩子了。”飞虎的母亲安慰着小丽的母亲,作为伴娘的慧慧,很是及时地端着两杯茶走到小丽的面前,小丽接过后,给公公与婆婆逐一敬了茶。 “来来,你们都是大人了,这个你们拿着。”飞虎的父亲红着眼睛拿出了早已准备了不知多久的红包递给了这对新人。 “好感人的一幕。”老刘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感谢过了抚养长大的父母,接下来,就该新人之间的互相感谢了。只有互相间地谅解,互相间地包容,才能让他们走到了今天,组成一个新的家庭。大伙儿说是不是该让他们互相感谢下。” “是是是……”众人一同的起哄声,完全到达了老刘预期的目的。 眼睛早已红润的飞虎微笑地望着早已哭成泪人儿的小丽,拂去小丽脸上的泪水,“老婆,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即使再苦再累,我也要让你过上好日子。”面对着小丽,深深地再次鞠了躬。 “嗯!”小丽点了点头。对着飞虎也弯下了腰,深深鞠了躬。 “这好像不够吧,是不是该……啊,那个,大伙儿说,是不是该,啊!” “亲一个,亲一个。” 老刘再次达到了他的目的。 “老刘你的等着。”说完,飞虎抱起小丽深深地吻了下去。 “哦哦哦…………” 老刘没有理会飞虎的威胁,继续说道:“好了,好了,吻够了没,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哈哈哈哈……” “那个,最后将有这对新人表达对大家的感谢。”面对着厅门,飞虎和小丽又一次鞠了躬,同时身为伴郎的我与身为伴娘的慧慧也面对着门厅鞠了躬,老刘也跟着鞠了躬。 礼毕后,老刘起身,“该感谢的人也感谢了,都是快过了饭点了,我想大家都饿了吧,作为最实在的感谢,就请大家入席同乐,一同庆祝这个欢庆的日子。” 农村与城市不同,一般红白喜事都会把厨子请来家里来,而这些厨子的手艺早就被同村的人习惯了,所以菜的味道不是重要,重要的而是那喜庆的气氛了,所以酒就成了这个场合最重要的武器了,尤其是白酒。 感叹着老刘的说辞,想着这家伙以后不去做婚礼司仪还真是件可惜事情的同时,看着院子里近三十张桌子上坐满的人,我的头登时就大了,这要是一桌桌的敬酒,那这人得多大的量啊。 刚在主桌坐下没多久,就不时有飞虎小时候的玩伴一个个前来敬酒贺喜,不过说实话飞虎的小时的玩伴实在不怎么样,看着慧慧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也有几个胆大的,借着向飞虎与小丽敬酒的同时也向慧慧敬酒。 “来来,新郎和新娘都喝了,你这个伴娘不能喝吧!” 要说平时,喝点啤酒什么的还行,但今天都以白酒唱主角了,实在是有些为难了慧慧,可又是喜庆的日子,实在不想扫飞虎的兴,于是便结果酒杯,“这个,她不会,我代她喝吧。” “你算什么东西?我有敬你酒吗?”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泼皮了。 “这个,身为她的男友,代她喝酒的权利还是有的吧!”接过酒杯一口喝完,喝完后反手重重地将杯子反扣在桌上,一脸敌意的看着对方。 “行,小子,你等着。” “来吃点菜,别喝这么猛。”慧慧给我碗里夹了几筷子菜,“谁让你说是男朋友了?” “这个,不是作为一个佣人的基本要求嘛!”厚着脸皮嘿嘿一笑。 “刚才怎么了?”招呼完前来敬酒的客人后,飞虎坐回了座位。 “没什么,一泼皮想调戏慧慧,被我打发走了。”吃了几口菜,回道。 “没事就好,多吃些菜,待会儿和我一起去敬酒吧。” “ 嗯,好!”说完又卖力的吃了几口菜。 第二年深秋——一封信,礼物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睁开眼睛,头好似要炸开一般,完全没有印象是怎么进地这间房,白色墙壁上的时钟秒针走动发出地“滴答”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得刺耳。 口干舌燥,挣扎了几次,才起了床给自己倒了杯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凌晨两点不到。 喝了口杯中的水,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可以说是丢人丢到家了。原本以为自己的酒量就算不是海量,至少也可以混混,可谁想,那个借机调戏慧慧的家伙拉拢了一群人,故意轮流炮轰时,我才发觉高看了自己,完全是个坐在井底仰望天空的青蛙,而且还是属于那种连王子都算不上的青蛙。 深夜,房间里时钟秒针转动的声音继续着,房间外各种虫鸣此起彼伏,其中蟋蟀的鸣叫声占了大部分。闭着眼睛,聆听着大自然所赐予的美妙旋律,舒服了很多。 “咚咚――”,轻轻地敲门声打断了美妙的旋律。于是起身,懊恼地站在门前,轻声问道:“谁?” 没有回答,“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半开了门,透过门缝看去,身着一袭米色蕾丝睡衣的慧慧站在门的另一头。透过窗外的皎洁明亮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红着的脸,有点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能进来吗?”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了,终于让我相信不是在梦游了。 “这个不大好吧,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而且,而且你还穿着……”本能地,两只眼睛在慧慧身上游走。结果显而易见,血脉开始膨胀,能感觉到脸上的温度在上升,同时做为正常人,一个正常的男人,生理反应开始反应了。 “能进来吗?”声音平静地再次问到。 虚掩着门,邪恶的念头在脑中渐渐开始延伸,回过头,切断了这样的念头,使之不能在继续,“有什么事,白天再说吧!” “砰――”,门被推开,来不及闪躲,头被重重地撞了下。 捂着头,看着慧慧在床沿边坐下,迅速关了门,那一下推门的声音可不轻,在这个安静的夜里很容易把其他人吵醒,更重要的,慧慧的这身装备很容易被人误会。 为了不再发出声响,小心地搬过房间内唯一的一把椅子,面对着慧慧坐下,“我的姑奶奶,你没事吧。这么晚了,被人看见了,那我不是完了!” 慧慧没有做声,低着头,两只手的手指交叉着放在膝盖处,左右手的食指不停地来回穿插。 眼前的这副景象,使早已平息的血脉再次开始膨胀,一身米色的小恶魔催促着邪恶的念头再次萌发,有点不好意思翘起了二郎腿。 “心里很不舒服。看着虎哥与小丽姐,我又想到了他。” “嗯?”慧慧开了口,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如同一同冰冷的水浇在了一朵弱小的火苗上,一切邪恶的念头烟消云散。这回轮到我沉默了,沉默的原因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喜欢我吗?” “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想要我吗?” 一声雷响配合着无数个闪电突然夜袭,雷声掩盖了虫鸣与时钟的走时声,划过天空的闪电就如同集结号,夜空中的月还没连得及反应,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远处如同上了战场上听到了集结号的战士一般的大片乌云给迅速地遮住了皎洁与明亮,房间内忽明忽暗。 “什……”还没来得及回答,慧慧的双唇就堵住了我嘴。 雨击打着窗户,仿佛是在击鼓呐喊一般,但舌尖的触及没有丝毫兴奋与甜美,鼻尖喘着粗气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儿,一把推开了慧慧,“不要这样。” “连你也不要我?”慧慧带着哭腔哽咽地说到,两条泪痕汇聚成了汪洋大海,占据了她小巧的脸。 “你回房间吧,醒醒酒,你需要冷静一下,不要毁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更别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反复重复着这两字的慧慧依旧站在我面前。 “我累了,你回吧,关门时轻点,别让人看到。”转过身,简单地整理了下床后便钻进了被窝。 没有听到关门声,却听到了门反锁的声音,起身想要赶走慧慧,但却看到一丝不挂的她站在床边。 脑中一片空白。想要说些什么阻止眼前发生的一切,但当再一次被慧慧的双唇堵住时,当上身的衣物被一件件褪去时,我知道,这一刻,那脆弱的意志彻底地沦陷了……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太阳高高在上低头俯视着弱小的我们,隔着窗就可以听到杂乱的鸟鸣,身边没有慧慧的影子,暗自庆幸,原来只是一场春梦,只不过这个春梦是那么的真实,同时还是那么的荒诞。可当准备穿衣起床,推开被子那一刻时,思维瞬间僵硬了,呆呆地看着床单上一滩鲜红的印迹。 许久才回过神,原来不是梦,是真实的发生了。 推开了窗,闻着雨后特有的泥土味,脑中一片混乱。带着混乱的思绪下了楼,想找慧慧说什么,却得知慧慧有事“二师兄”送她回去了。 连续的拨了十几回慧慧电话,也都被摁掉了,再打的时候就只能听到移动公司特有的关机通告。找到了飞虎,告诉他要先回去,“飞虎,我有事要先回去。” “回去?”飞虎有点不爽的看着我,“伴娘和伴郎都走了,你说这像话吗?有天大的事给我过了明天再走,别废话了,快吃饭,等会儿还得走给亲戚们回礼去。” 面对着一桌子饭菜,没有一点胃口,只是动了动筷子,如同嚼蜡般的咀嚼着,脑中出现的只有慧慧的身影。 两天后的下午一点,回到了学校。 在这两天内不停拨着慧慧的号码,听到的始终是关机的通告,跑遍整个学校,也挨个儿问了身边所有认识慧慧的人,又去了餐厅好几回,依旧没能寻得慧慧的讯息。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着,期间接到了老刘的来电,告知要在飞虎那边玩个几天才回来,简单地回答了并祝他们玩的愉快,继续恍恍惚惚地在街上游走着。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只知道回到宿舍的那一刻,疲倦感无限地袭来,倒在床上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睡了多久,被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开了门,门卫老头捧着个纸箱子就这么站着,“小唐,给你的。”,老头递过纸箱子。 打开了老头递过的纸箱子,“钱钱”安静地卷缩在里面,熟睡的脸很安详,“老头,谁给你的?” “两天前一个姑娘给的,对了,还有一封信。给。” 放下装着“钱钱”的纸箱子,接过信,忍着冲动没有立刻打开,“谢谢。” “没事儿,对了,可要看好这只猫,别弄的到处都是。好了,我下去了。” “知道了。” 老头转身下楼了,把“钱钱”搬进了屋子后关上了门。 凝视着手中的信,信封上的“色狼亲启”四个字完全是慧慧的杰作,深呼吸了几口,打开了。 “色狼: 色狼,我想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找我很久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收到这封信,但别找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那是我自愿的,为此我还喝了点酒来壮胆,我是不是很傻? 更不要为此自责,因为该自责的是我,和他分手后我彻底迷失了方向,还记得和你说过那天我哭得很厉害吗?那天晚上,佩蓓安慰了我一个晚上,她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有什么好?’于是我便想到了你。 一开始我只是想从你身上找到他的影子,但,我错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始终没能找到他的一点影子。 他自始而终都是他,你始终是你,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和你在一起的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我很开心,渐渐地我发觉我开始有些喜欢你了,虽然你不帅,又没好的家庭背景,但你很‘真’。能让我很放松,没有丝毫的压力,我甚至想着,索性和你一起算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接受不了你。 还记得那天看球赛的时候,当我听到你是伴郎后那惊讶的表情吗?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是不是上天故意这么安排的。可当看到飞虎哥与小丽姐面对着四位老人时,我知道我又错了,对你,我始终是‘喜欢’,没有一点是属于‘爱’的成份在里面。 在酒席上,见到你为我挡酒时,又见你喝醉了被抬着进房后,我就感到了难受,心就如刀割一般,因为我能感觉你喜欢我,愿为我做一切。 而我呢?我彻底的利用了你那么‘真’的感情来满足我开心的**,忽然发觉这样很可耻。 回到房间后我怎么都睡不着,想着该怎么面对你,该怎么和你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床上辗转反侧很久,最后起床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无意间看到镜子里的我,在看着镜子里的我整整一个小时后,我做了这个决定。 身为个女孩子,这样做,始终是有些难为情,犹豫了很久,还特意喝了点酒来壮胆。 在你房门前徘徊了很久,终于红着脸敲了门,那一刻我可以清晰地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站在门口,你却始终不肯放我进去,进了房间后却听到了‘恶心’两个字。当听到你最后赶我走时,我知道你是在尊重我,可你越是这样,我越不能原谅自己,于是…… 照顾好你兄弟‘钱钱’,不要找我,就算是找,你也找不到我。” 信看完了,一滴滴的泪水滴在信纸上,眼泪毫无感觉,悄然无声地流了下来。 “喵――”“钱钱”醒了,探出个头,歪着脑袋看着我,我也看着它。 第二年秋末——城市森林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城市的繁华不在于楼层的高度,也不在于高楼林立的数量,而是在于人。 当,一个人迷失了自我,找寻不到所想要的东西时,城市的繁华就失去了意义。 穿梭在这个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就等于穿梭在林立着参天大树的森林一般——迷失了方向。 那封没有署名的信,始终放在外套的内侧口袋中,几次三番地掏出来细读,却始终无法在其中找到答案,哪怕是一丁点儿的线索也好。 人群中,行走的步伐彷如一个行尸走肉,擦身而过的行人总是会投来异样的眼神。颓废的外貌,失去神采的眼睛,看起来更像一个僵尸。 没有再去寻找慧慧,不是因为不想找,而正如信上所述,就算找也找不到,问了“吃货夏”,也去了慧慧的家,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慧慧去了哪里。虽然他们的眼神背叛了他们,可始终没能得到慧慧的行踪。 为了寻找某些东西,拿着一瓶矿泉水,重新走过了与慧慧单独相处过地方。 站在“迈泰”前,我只能看到那个因为钱而显得小心翼翼的我;路过电影院能听到熟睡的鼾声;独自一人坐在那个名为“等待”的咖啡馆中,能感受到只是慧慧的悲伤;去外了外滩,又吃了小笼包,一个傻乎乎地站在“九曲桥”上,感受到了快乐,但同时也感受到快乐中的那一丝悲伤。 对于爱,男和女终究有别。男人会因为性而有了爱,而女人则会因为爱才有了性。始终不知道对于慧慧的感觉,我喜欢她这是个事实,但那是爱吗?我不知道。 湖边。 看着太阳一步步地下沉到湖面,晚风中充满了凉意,圈起满地的烟头,凌乱的头发配合着稀稀拉拉的胡渣实在是像个流浪者,“怎么找到的?” “你忘了,还是我带你来这里的吗?”飞虎坐下,掏出了烟,没有递给我,而是自顾自地点了支,玩味地吐出几个烟圈后,沉声说道:“饿不饿?” 没有看着飞虎,有点发呆地看着被晚风掠过所带起的涟漪,点了点头,“一天没吃东西了,你说呢?” “给!” “什么?” “包子。” 接过了包子,还有些热腾,狼吞虎咽几下就把包子吃了,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得到了满足,可我想要的答案却始终没能满足,“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是我傻还是你傻?房间是我家的,床单也是我家的。” “老刘他们知道吗?” “不是很清楚,我想能猜测发了什么事,毕竟人就这么突然离开。具体说说怎么回事吧。” “给。”从外套的内侧口袋中掏出了信和烟,递过了信,给自己点上最后一支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飞虎看完了信后把信递给了我,接过信,放进了外套内侧口袋。 “你准备怎么做?” “不知道,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找过没?” “找过,没能找到。” “找到后给了答案后又怎么样?” “给了答案后又怎么样?”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是啊,给了答案后又怎么样?飞虎抛出了一个更为头痛的问题。 像是刨根问底般,飞虎继续问道。“喜欢她吗?” “喜欢。”,没有犹豫,直接脱口而出。 “怎么个喜欢法?” “喜欢和她一起时的感觉,虽然平时慧慧看起来很坚强,其实她很脆弱,脆弱的就像夏天里的薄冰。很多时候,她的可爱,她的笑都是为了掩饰另一个她。和她一起时常常有种想要照顾她的冲动,确实也这么做了。” “这么了解她?” “相处的时间久了,了解一个人也就很容易了。” “你认为那是爱吗?” “是,却又不是。” “好矛盾的一个回答啊。”,伸了个懒腰,摘了根还有些绿色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飞虎躺在了草地上,“从我的角度看,那不是爱,是习惯了。我也看得出,慧慧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但仅限于此。有过一辈子在一起冲动吗?” 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脑中回忆着与慧慧的点点滴滴,的确没有,“没有。” “那就不是爱了,我们还年轻,要走的路还很长,未来还有一大片的未知在等待着我们,我们不正是为了这个未知而在奋斗着吗?知道为什么我和小丽这么早就结婚吗?” “为什么?”和飞虎一样,伸了个懒腰,摘了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望着天上的星星。 “因为我有了和小丽在一辈子在一起的冲动,我不想错过这样的冲动。人生不是在海滩上捡贝壳,更不是老熊掰玉米。知道冬天里的手套和夏天的啤酒吗?” “嗯?”不理解地回头看着飞虎。 “小丽就是我冬天里的手套和夏天的啤酒。天上的星星好美。”,一阵风掠过,这个季节里早晚都会很冷,“回去吧,蛮冷的。” 和飞虎的一席谈话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但却对“爱”这个字有了更深的了解,心境也改变了,迷惘却依然。 我知道我这个人固执,也可以说是偏执,并且是那种打破砂锅也要把答案找到的人,既然不能在当事人和身边人身上找到答案,我只有自己去寻找。繁华是城市的特征,因为繁华,压力也会倍增,常常会让人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我,失去了奋斗的目标。 为了不在这个被称之为“城市”的森林中迷失,也为了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者说是给自己的一个借口——我决定去旅游。找一个安静能让我独自思考问题的地方去待上几天。 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带着城市的气息,去了乌镇和甪直。 乌镇的水阁,甪直的朴实都被一个“静”字包围着,身怀城市气息的我与这两个小镇显得格格不入,根本没办法把自己融入到这两个小镇中,也许是待得时间不够长。城市的气息已经在我身上深深扎了根,只有在这样的小镇待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把身上的那股气息给消除。 没能把小镇的“静”带回城市,因为城市的“繁华”太过强悍,更不是弱小“静”能与之抗衡地,当双脚重新踏入这个城市的地面上时,我终于想明白了,也找到了所想要的答案,不是借口,而是一个事实,我属于这个城市。 每个繁华的城市都是一片森林,每个人为了不在这片森林中迷失,都会和飞虎一样,为自己在冬天里寻找一副属于自己的手套,在夏天里寻找一杯属于自己的啤酒。而慧慧不是我的手套也不是我的啤酒。她和我一样,我们在这片容易让人迷失的森林中前行,为了在这片森林中不迷失方向,于是我们结伴而行,但,最终我们分道扬镳了。 第三年秋末——新环境,新的开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冬天里的太阳很吝啬的献出了温暖的阳光,为了不辜负这样的好天色,虚弱的身子很难得有了些气力,很明显小护士梁倩感应到了这样的变化,于是坐上了轮椅,被好心的小护士推进了医院的花园。 医院午后的花园并不是那么的安静,但也不显得那么才吵闹。相较于医院外的车水马龙与各种嘈杂声,这里已经属于天堂了。天堂不会固定在一个地方,它会随着每个人的呼吸,随着空气无声无息地流动而不停地动迁,它可能是在你的左手边,也可能是在你的右手边,更有可能你已经置身于天堂里之中,但却无丝毫感觉。但至少能肯定一点,当你认为一个地方是天堂时,那就是了。就如同现在,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这个花园里,穿着相同的病患者互相间悄声细语的交谈着亦或聚精会神地下着象棋;又或是看着今天的报纸,读着纸张早已泛黄的小说书;更有甚者,直接闭目养神沐浴在温和得阳光中,护士与家属则在身旁陪伴着,一片祥和与静怡笼罩着这个空间,谁敢说这个空间不是我们这群病患者的天堂呢? 置身于这样一个空间内,身体内的消极与绝望被暂时剥离了,渐渐有了希望的感觉。 “小唐哥,你真的很傻。”身边的小护士冷不丁冒出了这么句话,“为什么不和慧慧姐在一起呢?” “因为那不是爱,只是喜欢,是一种时间久了后互相的依赖,所以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看着小护士歪着头思考的样子,“不能理解?” 小护士点了点头,“那后来呢?有再见过慧慧姐吗?” 抬起头,望着天空,曾几何时,这样的天空也挂在我,飞虎,老刘,老马还有慧慧的头顶上,天空和我们唯独没有变的是这蔚蓝的天空,人和物终究还是会变的…… 一年了,慧慧从我的世界消失了近一年的时间,依旧没有慧慧消息,在我把和慧慧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宿舍里的三人后,他们都傻了眼,没有安慰,没有怒骂,没有责备而是从此闭口不提“慧慧”这两个字。 不知何时起,突然有种感觉,好像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一个叫做“慧慧”的女孩出现在我身边过。但,我知道,“慧慧”的的确确出现过,曾经我们是走地那么近,近得能让你感觉到会一辈子在一起。 慧慧消失的这一年里,老刘放弃了他的文学创作,转而弃笔从戎去攻读金融,毕竟还是要子承父业的。 而老马在一家不错的会计事务所里实习,但由于事务所没能解决住宿问题,所以没能搬离宿舍,依旧和我们一同厮混在这间陋室里。 **呢,成熟了许多,成熟的方式和老马大相径庭,只不过比老马还悲惨,在隐忍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后,最终应了句古话,忍无可忍之时无须再忍。 幻想的好处是你只需要去幻想,不需要去考虑结局,去接受结局的好与坏。**没有再幻想,他忍不住了,于是去告白了,结局是坏的,于是**成熟了。 和他们三人比起来,找到答案后的我变得简单了,简单的就如同蚁穴里的工蚁一样简单,上课的同时每个周末还去餐厅打工。就这样两条直线,一个点构成了我简单的生活。由于实习期临近,还在最后的时间内苦苦等待着学校给安排实习去向。 就如同得了魔咒一般,宿舍里的四人都单身真,貌似只要不是单身的都将从这个宿舍内消失。 慧慧消失的这一年里,常常会梦到她,于是第二天便会找到“吃货夏”,询问是否得知慧慧的近况或着有了慧慧的消息,可答案依旧,仍然不知所踪。每回问完后,都会独自一人在学校后街名为“等待”的咖啡屋里坐上一会儿,喝上一杯老板亲手调制并放入感情的咖啡,陪着老板一起等待着。所不同的是,老板等待着的那个人与他是准备相守一辈子,而我只是出于隐藏在内心中那份见不得人的愧疚而等待着慧慧地出现,了解下她是否过得如何而已。 偶尔,飞虎和“二师兄”会抽空回娘家来看看我们。有所区别的是,飞虎会携带慰问品来,给我们补充弹药,把弹药库填满。而“二师兄”每回都像鬼子进村一般,进行大扫荡一番,然后抱着各种零食饮料与香烟满载而归的离去。 当飞虎和“二师兄”同时出现时,就是我这群人酒醉迷离之际。当然了,为了对“二师兄”的扫荡行为进行报复,每回买单的都是他。 慧慧消失的这一年里,“钱钱”被宿舍里的人欣然接受了,更令人惊讶的是它还是老刘的老熟人。当和众人熟络之后,它的狐狸尾巴也逐渐露了出来,常常会洗劫弹药库,因此它也被老刘流放了好几回。但,“钱钱”常常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它自动出现在宿舍里或者我把它找回来后,没几天弹药库又会被它夜袭。 有一回,“钱钱”正在袭击弹药库时正好被老刘抓了个现行,本来没什么,可谁想它把老刘私藏的中华当成马扎给垫在了屁股下,于是老刘一气之下捏起它的后劲肉,往宿舍门外外一扔,像以往几次那样,宣判流放。 可这回流放的时间太长了,找了好久都没能找到,几个月后“钱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宿舍门外,身后还跟着几只瑟瑟发抖的小猫崽。 本来气还没完全消的老刘,看到“钱钱”还想继续宣判流放,但看到瑟瑟发抖的小猫崽的萌样后,彻底被征服了,完全没了先前恼羞成怒的样。于是“钱钱”就成了老刘成天供着的关二爷了。 看到这番情景,包括我在的宿舍三人都有点傻眼了,原来老刘还有可爱的一面,完全与他的轻浮,他的吊儿郎当不符合。但往后发生的事情,让我们知道,我们错了。老刘常常会把几只小猫崽揣在怀里去欺骗那些无知的少女,“无耻”依旧…… 时间的刻刀,没有在我们的脸上划上岁月的痕迹,却给我披上了成熟的气质。 随着实习期越来越近,我就像个到了更年期的妇人一般,常常会感到急躁不安,始终没得到学校的通知,告知实习的去向。 在最后的期限里,还以为被校方给遗忘了,准备自己去找实习的地方时,学校安排的实习单位下来了,此刻,才如释负重。实习的单位还不错,是家中型的教育出版社,具体的工作是负责历史资料的校对与撰写。对于一个实习生来说,这样的工作简直太合适不过了,不仅专业对口,而且福利也不错。 有了好消息,当然要与身边亲朋好友一起分享,第一时间给老爸打了电话,告知了详情,听着老爸的声音,可以想象着电话那头老爸赞许点头的表情。 回到了宿舍后,告知了宿舍内的众人。虽然得到了祝贺,却和当初飞虎一样,付出了一顿告别宴。 告别宴是在“小广东”办的,飞虎和小丽到了,“二师兄”和他的女友小洁到了,宿舍里的三人到了,唯独没有慧慧陪伴“吃货夏”到来。 席间,有说有笑,每个人都把一些过往出糗的事重新翻出来当作笑料,来博取众人地常怀大笑。 可能是酒多了,也可能是进来工作上的不如意,“二师兄”的话中带着一些醋意,“我说,老唐,这么大块馅饼怎么会砸到你这个家伙的头上?” 喝了口酒,抽了口烟,“人品问题,人品问题,本来出版社那边没这个位置的,但就在前段时间,那位置上的人回老家开饭店了。而出版社手上还有活儿急着要干,于是这么大块馅饼就砸中了我,你看,还把我脖子给砸肿了。”露出脖子上那块被“钱钱”挠红的肿块。 “得了吧,你那块还不是给你家那只猫挠地!”老刘擦了擦满嘴的油腻后,就把我给揭穿了。 老刘的话引来了众人大笑,一顿饭用时近两个小时,完全快赶上了一场电影大片了。 酒足饭饱的的确确是一种满足,在肠胃得到满足的同时,也能等到快乐的满足,同借着未来得及挥发的酒意,老刘提议去“麦霸”唱个通宵,因为要去实习单位报道,便推辞了,再说酒也有些多了,没少被敬酒。 失落时喝酒容易醉,高兴时喝酒更容易醉,于是拐着罗圈腿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路上吐了,满嘴尽是呕吐物的味道,走进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当走出便利店时,一个朝思暮想,时常在梦里出现的身影在对面街角出现了,那张熟悉脸上的双眼依旧美丽动人,隔着一条马路互相对视着,拍了拍脸,没有在意路上异样的眼光,把整瓶矿泉水倾洒在头上确保自己清醒着,没有看错。 是的,我清醒着,没有看错,的的确确是慧慧,当再次抬起朝那个方向望去时,能看到人影消失在转角的黑暗里。 闯了红灯,丝毫没有把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骂街的司机当一回事,疯狂的奔跑着,跑过了转角,没能看到人影,继续跑着,依旧没能寻找到人影。 没有再继续奔跑,停下了大跨步的脚步,扶着路边的街灯,大口喘着气。 低下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看着他对我:找什么呢?还有什么好找的,她好好地活着,何必去打破她现有的生活,明天起你要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生活了,是一个新的开始,就让这一切过去吧…… 入冬——鹰与狮,报到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入冬——鹰与狮,报到 悬崖山峭间。 一棵横插在峭壁间的老树上,一只母鹰正在把自己的孩子驱赶出巢穴。被驱赶的小家伙很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母亲,今天却翻了脸,要把自己逐出家门。 悲鸣了几声,像是是在告诉母亲,我没犯错啊,为什么要赶我啊! 母鹰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在驱赶。最终,小家伙被驱赶出了巢穴。 下坠。 此时的小家伙的身心已被恐惧所占领了,望着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小的家与母亲的身影,不停的悲鸣着。母鹰却丝毫未有所动,由恐惧转变成了绝望。 忽然,一阵气流袭来,小家伙本能地挥动了丰润已久的翅膀,下坠停止了。小家伙感受到这一变化后,继而不停挥动起了翅膀,便在穿梭在天空中。 翱翔在天空中,小家伙看到了在地上不停奔袭的野牛,也看到了一片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此刻,它才明白了母亲的用意,挥动着翅膀,向家飞去,想告诉母亲它所看到的一切。可,母鹰仍旧站在家门口,拒它于巢穴之外。 盘旋在家的上方了一段时候后,小家伙终于放弃了,朝着着家的方向长长地嘶鸣了一声后,便朝着远方飞去。 巢穴里的母鹰眼中泛着泪花,看着自己的孩子朝着未知的远方飞去,终于忍不住长鸣了一声。 非洲平原上。 太阳与平原形成了交接,只露出了半个圆,并且还在逐步下沉。 一群狮子们在享用完一顿野牛大餐后,三三两两躺着,互相舔舐着对方的毛发。而在这个狮群领地范围外的不远处,一只今天才成年的公狮站立了许久,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狮群后,终于向着未知的前方迈开了步子,离开了这个生活了近3年的团体,身影显得很孤独。 这只成年公狮想不明白,为什么每只狮子成年后都会被驱逐出这个大家庭,但想有什么用呢,既然已经被赶出来了,以后只要靠自己了。 几年后,一只浑身是伤的公狮带领着自己的狮群,来到了它出生的地方,黄土的味道没变,风的味道没变,水的味道也没变,甚至连野牛群都还在。可当年它出生的狮群却早已不复存在了,现在这片领地已属于它和它身后的狮群的了,它已成为了这片领地的王。 望着太阳与平原相交并逐渐下沉,此刻,它才知道,当年为什么被赶出了狮群。 我不是那只被母亲赶出巢穴的鹰,更不是那只带领自己狮群回到出生地公狮,我就是我。可回想起一星期前的我,却和它们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那天是实习报到的日子,很早就起了床,洗漱后特意刮了胡子。站在镜子前,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没有留下丝毫的胡渣。平时稍显凌乱的头发在用了老刘的定型水后感觉性感了不少,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隐约还能闻到衣服上散发出的金纺味。 “嘘……”,老刘靠着门花哨地吹了一声口哨,“老唐,就你这打扮,让那些四十岁的少妇看了,眼中保准会闪着绿光。” “去你的。”,锤了下老刘的胸口,拿起早已在桌上躺了一夜的证件与报到通知出了宿舍的门。 因为害怕报到会迟到而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没有选择坐公交,特意叫了出租车,但结果却事与愿违,排成长龙的车队就如同一个“妻管严”的丈夫看见妻子一般被交通灯管制着,前行似蚂蚁搬窝,最终到达出版社时离报到时间差十分钟不到。 当把报到通知交给前台的接待员,并尾随着来到会议室坐定后,之前差点迟到的不安才得以平息。 会议室不是大,因而为了节约地方,椅子就成了会议室内唯一的装饰物,抛开座椅不谈,加上能够站立的地方估摸着应该能容纳不下三十人。 同时会议室也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可怕,听不到外间一丁点儿的声响,很明显隔音效果做得很到位,显而易见,身为开会用的会议室它达标了。 一个人独坐着,不知为何开始紧张了,会议室的安静可以使我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心跳加快了,同时手心溢出的汗更是证明了这点。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戴着厚厚啤酒瓶底般眼镜的“地中海”发型老头,老头把手上的资料放在了会议桌上,拉了把椅子面对着我坐了下来。 瞄了一眼桌上的资料,摆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份简历,而简历上的人名和照片我是在熟悉不过了。 老头略微看了下简历,便沉声道:“嗯,还不错,那我叫你小唐可以吧?” 没有回答,而是点了点头。感觉面部的肌肉有些僵硬。 “我想你也知道,我们是一个教育出版社,而你又是负责历史资料的校对,虽说出版社内有资料室,但还是需要些功底的,并且光看你的简历实在是很难做出评判,这样吧……”老头推了推眼镜又继续说到,“但我想还是稍微的考考你吧。” 还是用点头代替了语言地回答。 “说说朱元璋是哪里人吧!”老头把我的简历放在一边,低头看起其他资料来。 一个奇怪的问题,“请问,你要问的是朱元璋的祖籍还是迁徙后的籍贯?” 老头抬起了头,带着赞许的眼神看着我,“都说说吧!” “朱元璋的祖籍是河南顿丘,其世居沛国相县,后来举家迁徙到了安徽的濠州,也就是现在安徽凤阳。在家排行老四,但在家族兄弟中排行老八,所以取名朱重八,后改名朱兴宗。”咽了口口水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老头举手示停。 “可以了,跟我来吧。”老头合上了手中的资料。 听了老头的话后,紧张感终于烟消云散,于是跟在老头身后出了会议室。 老头带着我在出版社内转了一圈,并逐一地把我介绍给出版社内的人,最终把我领进了走廊最尾处的一间办公室。 与其说是办公室,倒不如说是杂物室,地上到处摆放着书籍与资料,一本本凌乱的堆积地像小山一样,随手拿起一本,发现有的书的书页已经发了黄,还能闻到淡淡地发霉味。好在穿过凌乱的书籍与资料后看到了五张办公桌,现代化的电脑与地上散发着书霉味的书籍与资料显得格格不入。 “小沈,小沈!”老头的叫声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丝毫的回应,“小沈……”老头最后的一声咆哮终于有了反应。 “嗯?”一个熟悉的脸出现在办公桌的隔板后,“主编,你找我?” “主编?”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老头。 “说过几回了,别老在办公室里睡觉,你爸妈给你起的名字还真没错,沈勤飞,你还真是飞快的勤劳。” “别这么说嘛,这不是缺人嘛!不然您以为我想睡在这个狗窝里啊!” “你说哪里是狗窝?” “这里啊,难道不是吗?您看这里都乱成搞什么样了,您也不弄几个人进来,自从小孙回老家后,光我一个人,能赶上这个进度嘛!” “好了,好了,不说了,喏,给你送人来了。”老头让过身位,准备把我介绍给面前这熟悉的人,“他姓唐,你叫他小唐就可以了,以后就跟着你,小唐,这是……” “学姐,好久不见。”抢过了老头话说道,向这张拥有“囧”字脸的女生招了招手。 “嗯?你是?”一张“囧”字脸上的眉毛耷拉着,“是你啊!”终于想了起来。 “怎么,你们认识?” “是啊,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啊,他是我学弟!” “哦,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也是小唐学校毕业的。好了,你们聊,我先去忙了。”老头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刚走没一会儿,门又被推开老头探了头说道:“小沈,被忘了进度,时间不多了。”说完,又把门关上了。 看着门被关上,便与学姐叙起了旧:“学姐,原来你姓沈啊!” “原来你姓唐啊!” 真是荒唐的对白,相互对看了一小会儿后,都笑了,在稍微聊了学校的事情后,便从学姐口中了解了我的具体工作内容,要一星期内校对完S市的中学历史教材,最重要的是要找出是否有错误存在。因为没有排版与输入员,所以这一切都得由我们俩人完成。 报到的第一天就要开始工作原本就能接受,但要加班,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班,真够麻烦的,于是给老刘去了电话,告诉他不回来了,帮忙照顾下“钱钱”和它的小猫崽子。 老刘欣然接受,想象着老刘对着电脑,叼着烟的情形,实在不放心,但不放心又能如何,于是以身在出版社,心在宿舍的状态了开始实习第一天的工作。 就这样地狱般的一星期就这么开始了,并且只是开了个头。 立冬1——同一个城市,两个空间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立冬1――同一个城市,两个空间 这是一个世界,这是一个我出生的国家,这是一个我生活中的城市。 这个城市的繁忙在一清早就被拥挤的交通给证实了。公交车,出租车,私家车组成了这条长龙,不管是公交车里的学生们,出租车里白领们,还是私家车里的老板们都会在这个清晨的各个交通灯前聚集,他们的目的地不同,生活的目标却是相同的。 世界上有三种人,最聪明的人是别人身上吸取教训,稍微聪明点的人是从自己身上吸取教训,最笨的人是永远不会吸取教训。我自认为不是最聪明的那个,但也不是最笨的那个,于是在实习的三天便买了辆电驴,从此以后不再是长龙中的一份子。 其他出版社我不知道,但就实习的这个出版社却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不仅上班自由,可以迟到,也可以早退,更可以人不到;同时也没国企那般的考勤制度。因此当勤飞学姐得知我为了上班不迟到而特意买了辆电驴后,眼神中透露出的鄙视之意根本不需要去遮掩。 “我说,学姐,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好不?”,可以忍受鄙视,但不能忍受莫名的鄙视,当再也忍受不住学姐这样的眼神时,我终于开口了。 “你傻啊!不知道出版社的制度?”学姐抬头看着我,手却没停下,依旧敲打着电脑键盘。 “不知道啊,没人告诉我。” “主编没告诉你?”,键盘声戛然而止,“你都来了两天,还不知道?” “没有啊,第一天问了我个问题后就带着我在出版社里兜了一圈,最后把我领到了这里,什么也没说就开始干活儿了。” “哎!那也难为你了。其实我们这里与其他地方不同,你可以迟到早退甚至可以旷工。” “这么爽?”,说话声稍微大了一点,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人,键盘被敲打的声音停止后,我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响,还带着点小小的回音。 “小声点儿,你先别急着高兴,”喝了口咖啡,学姐继续说道:“虽说是这样,但也是有个先决条件的。” “先决条件?什么条件?” “就是准时完成任务。” “那不是很简单?” “简单?现在每个部门里都缺人,日夜不停地加班能完成准时把任务完成就不错了。” “有这么缺人吗?既然缺人怎么不招几个呢?” “你以为上面不想?找实习生,没几个过得了主编这关。去挖角,我们又只是个中型的出版社,根本没办法和其他大型出版社相比,就拿之前来实习的小孙来说吧,刚来干了没个把月就受不了这样枯燥的工作了,于是就回老家自己开饭店,当老板去了。就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了。” 低下了头,沮丧之意尽显,不过除了沮丧之外,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压抑。 感觉到说错话的学姐再次开口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你要能坚持下去,未来总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的,说不定过几天又会有新人来报到的。忙了一上午了,饿了吧,走今天我请客。” 简单地收拾了下办公桌上的东西后就跟在学姐身后吃午饭去了。 午饭过后,回到了办公室,面对着到处是书与资料杂乱无章的办公桌,脑子里很空,一时失去了方向,整个办公室里,所能听到的也只有办公桌对面学姐敲打电脑键盘的声音。 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上有点找回了工作的感觉,于是空白的大脑被各种资料填充了。 当一个人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会忘却很多事情,就拿现在的我来说,一直专注于手中的活儿,脑中没有丝毫杂念,直到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时,才起身伸了下酸痛的腰,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才发现电脑显示屏右下角现显示的数字义士21:11了。 “学姐,饿不饿” “嗯,是有点儿。” “要不,一起吃些东西再回家吧。” “你先走吧,干完手上这点儿我就回去了,路上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学姐的回答让正准备拿外套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有些尴尬搓了搓手指,“我先去买点吃的吧,坝上回来,待会儿一起走吧,你个女生走夜路不怎么安全。” 这回手没停在半空中,直接拿起了外套出了办公室。 虽说出版社只是中型的,但也地处繁华闹市区,毕竟门面是个问题,没有这个面子想接到活儿就更难了,不过也正是这个面子问题导致了出版社附近不会有小商小贩出现,在附近转了好几圈后,最终不得已只能携带着从出版社附近便利店里收获来的十多串关东煮回了办公室。 刚进门,就见到学姐在整理和收拾办公桌,“好了?学姐。” “嗯,好了,你买了什么?” “原本想买些小吃,可附近没摊子,所以就在边上的便利店买了些关东煮。” “不错啊,冬天里吃这个最好了,路上一起吃吧。”学姐整理完了办公桌,拿起了外套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后,转身和我一起向外走去。 在车棚里取了我的电驴,在大门口,看见了手拿关东煮的学姐,待上了电驴的后座后,便问道:“学姐,你家住哪里?” “不远,就在附近,我给你指路吧。” 正如学姐说的那样,的确不是很远,因为不想让学姐的父母误会所以在小区门口放下了她,只听她打趣道:“小唐,你这电驴现在看来还是用用处的,谢谢你的关东煮。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再见。” 告别了学姐,便向学校驶去。 站在宿舍门前,来迎接我的,除了男生宿舍里一股特有的味道外,还有摇着尾巴的“钱钱”。 抱着“钱钱”还没推开门,就闻到了酒香与饭菜的香味,当然也少不了几人的吵闹声。 “来来,喝酒。”老马的声音。 “别耍赖,**,你养金鱼呢?”很意外,是虎妹的声音。 “得了,你前面还养海豚呢!”老刘的声音。 “我哪里有,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我怕你,来啊!” “好了好了,我喝就是了,对了,这么晚,小唐哥怎么还没回来?” “说的也是,我去打个电话问问。你们继续!**,你管你喝,别管那两人,他们俩人,我估计前世就是死对头了。” “好了,别浪费电话费了,我回来了。”进了门,把“钱钱”放回了铺着垫子的篮子里,几个小猫崽子一看到“钱钱”回来后,马上围拢上去了,“你们怎么把‘钱钱’仍在门外了?” “哈哈哈哈……一下给忘了。”老刘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对了,这么怎么晚,吃了没?” 看着老刘的动作也知道是他了,不过好在“钱钱”没出什么意外,索性也没什么叫计较的,毕竟都是兄弟,把外套扔上了床后,回道:“晚饭没吃,在回来的路上实在不行了,用几串关东煮打了牙祭,你们吃什么呢?” “火锅,你回来地早,不如回来的巧,刚弄好没一会儿,你人就到了。”老刘说道。 “可以啊,这可实惠多了,不过,虎妹,你怎么在这里啊?”屋子里很热,明显空调的温度开的很高,卷起了袖子,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怎么,不可以啊?不欢迎啊!” “没不欢迎啊,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而已嘛!”接过**给倒的口子窖,喝了小口,酒的热量从喉咙一直流过胃,余寒一扫而尽,舒服得很。 “这个你得问老刘了”**喝了口酒,撅起的嘴向老刘努了两下。 “这个,这个嘛!是这样的今天在路上正好碰见了,说要过来看看,本想出去吃的,但觉得天冷,所以就买了些材料和酒在屋子吃了,锅子还是隔壁的牲口借的。” “得了吧,要不是今天你在餐厅里调戏收钱的小姑娘被虎妹逮个正着,你会请客?” “要你话多,来来,老唐,吃菜。”眼看着谎言被老马揭穿了后,老刘只得无奈的转移话题,“我说,你才实习了几天,就天天这么晚回来,有这么忙吗?” “没办法,缺人。”几口扫光老刘给夹过来的菜,“要招人,也招不到合适的。”喝了口酒,又开始扫荡起来。 “你慢点,没人和你抢” “嗯嗯……” “**,你知道,当初虎妹和老刘是怎么认识的吗?”一说到实习和工作,气氛显然冷了下来,老马非常时宜地抛出了一块砖。 “嗯?怎么认识的?”**也非常配合地引出了一块玉。 “老马,你敢说!” “有什么不敢的,哈哈哈……”,老马把当初的事儿给**说了一回,还不适时宜地加了点个人色彩。 老马反应很快,开了门一溜烟儿就没了人影,老刘一手拿着空杯子,一手拿着筷子追了出去。 看着一前一后消失在屋子里地人影,**捂着肚子笑倒在自己的床上,虎妹红着脸双手捂着嘴使劲的在笑,我也笑了,笑得很开心,办公室内内残留的压抑转眼间烟消云散。 立冬2——连接1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人类是一种害怕孤独的动物,当一群特性相同的人聚在一起后,于是“国”就诞生了,但实在不明白既然害怕孤独,为什么非要用国界线把这个星球上的土地分割成一个个分割开,形成了一个个的国家。 当一个个国家产生后,人类开始后悔了,于是各种交通成了连接各个国家的一种方式。 一条目睹了这个城市万千沧桑的江,把这个城市的土地分割成了东西两面,但人们却没有因这条江地阻隔不相往来,起先江面船只频繁来回地穿梭极为不方便,之后江上一座座桥梁地铺架使人们更为方便的来回,带动的不仅是来往于两岸的人们,也同时带动了两岸之间的贸易,从此这座城市成了一个整体,繁荣的整体。 整整一个星期,抛开先前的三天不谈,之后的四天无非骑着电驴吸着清晨的浊气,呼从肺部排出废气往出版社赶;晚上十一点前再继续呼吸着同样的浊气往宿舍赶。 在安静又充满压抑的办公室内,唯一可做的就是面对着电脑,面对着电脑显示屏所显示出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一刻我才理解村上春树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小说里把这类文字工作形容成扫雪一般的工作了,只不过村上扫的是雪,我扫的是压抑。 四天内没有夜宵,没有老刘的高谈阔论,没有老马津津有味的分析,也没有**是不是问出的傻问题,有的只是一杯杯无味的速溶咖啡以及一箱快见底的“老坛酸菜”面,有时也会用隔壁便利店内的关东煮来改善下伙食,任何事情都有个底线,工作的苦与累我能忍受,但要我忍受工作环境的压抑很难,因此疲倦逐渐侵占身体速度也为之加速了。 努力与疯狂没有白费,在身心崩溃前终于按时完成了任务。在把完成了稿件的存入电脑优盘交给一个星期未曾露过面的主编老头后,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老头的检阅了。 绷紧的神经在交出优盘的那一刹那就如同一条拉直后又被立马放开的皮筋收缩回去那样,崩溃了。灌满了疲倦的身体在这一刻与中国的沪深股市一样,都属于一个大大的泡沫,一触即破。回到办公室直接趴在办公桌上,睡去。 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一条毯子从身上滑落。 “醒了啊!” 回过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学姐手拿着咖啡望着窗外的夜景。“学姐,这个毯子是你给我披上的?” “嗯,是的,虽说空调开着,但终究有感冒的可能存在。” “学姐,办公室里什么时候藏了条毯子了?” “我的上一任给我留下的,他说在这里工作时常会累的,一累就会睡着,在这里睡着多数会感冒,所以就买了条毯子,在他辞职后就留给了我。”一口喝完了咖啡,回过身又继续说道,“别老叫学姐,我都走出学校这么久了,你叫我沈姐就可以了。” “那好吧,以后就改口叫沈姐了,对了,沈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等主编的通知,他说可以就可以了。”沈姐放下在咖啡,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开始假寐起来。 无事可干,于是轻手轻脚的给自己泡上了一杯速溶咖啡,拿着咖啡杯,站在了沈姐刚站的位置,隔着窗户遥望窗外。 这个季节因地球的公转而使得太阳处于一个高纬度,因此白天也就显得特别短了。天暗了,掏出手机看了时间,才六点刚过。 六点是个奇妙时间点,街上的人几乎都是往属于自己的空间赶,很大一部分人都带着焦急的心态在赶路,当然也有被释放与自由的心态存夹杂在中间,于是也能理解机动车道上此起彼伏的鸣笛声。 喝了口咖啡,完全不对味。 放下杯子,没有再动杯中褐色的液体。反而继续仿若灵魂出窍,继续定眼望着街景。 虽然天暗了下来,但各种灯光却仍然在与之抗拒,车辆的尾灯拉出一道道残影,路边街灯将光亮泼洒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商场的广告灯就如同的一个孩童在玩跳格子一般跳跃地闪动着。一幅奇妙的景象。 电话铃声打断了对于这幅奇异夜景地欣赏。 “接电话吧,应该是主编打过来的。”沈姐,依旧闭着眼,但能肯定声音从她嘴里发出,因为房间里就我们两人存在。 接了电话,连续“嗯”了三声后边挂断了。 “主编怎么说?” “主编说,可以走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没有错误,排班也不错,就是文字上还不够简单易懂,不过没什么大碍。” “走吧。”沈姐睁开眼睛,麻利地从椅子上一个小跳起身,“饿不饿?” “饿。” “不如搞庆功宴?” “好啊!” “去哪里?有地方推荐下吗?” 忽然想到了难喝的速溶咖啡,于是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的咖啡不错,在办公室里喝了一个星期的速溶咖啡,嘴巴都快没味儿了,在这样下去,估计很快就分别不出咖啡的好坏。” “好啊,办公室里的咖啡是很难喝。走吧!”沈姐开始整理办公桌,并把私人物品往包里放。 “不过就是有点远。就在学校边上。” “‘等待’?”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沈姐依旧在整理,只是抬起了头,一脸的平静仿佛是在深思又像是在回忆,最后挂在面孔上的微笑让这张“囧”字脸看得舒服了很多。 “你知道啊,沈姐。” “当然了,还挺怀念那里的咖啡。走吧,晚就晚点了,反正可以休息两天,不过要麻烦你做司机了。”办公桌被整理的规规矩矩,没有一丝杂乱的存在,“走吧。” “嗯!”没有整理办公桌直接拿起罩在椅子上的外套,关了电脑与空调,踏过杂乱的资料与书,出了办公室。 下了楼,我去车库拿了电驴,沈姐和上回一样在大门口等着。 骑着电驴,在大门口处停下,待沈姐坐定就向着“等待”进发。 之前就说过六点是个奇妙的时间点,这个奇妙的时间点也是下班高峰,这样交通堵塞也就顺理成章了,就连我的电驴也不能幸免。 好在与后座的沈姐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也就没太把交通堵塞当成一回事了。 “沈姐,你来出版社多久了。” “也没多久,两年左右吧。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当时的情况和你差不多,到了第一天就被问了奇怪的问题,连工资卡和相应的手续都没办就直接进入实战了。”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的工资卡和手续也没办,还得敲实习章,学校都催了好几回了。” “没事儿,人事部的人比我们还忙。” “不至于吧,就这么点人,能忙什么呢?” “我们这里流动性很大,来地快,去地也快。往往入职手续还没办好就得办离职手续,像你这样的实习生的手续就先放一边了。而且还有其他事要做,工资的结算,人事的调动升迁什么的,反正事儿很多。” “沈姐,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比我们忙,对了,你上的上一任怎么不干了?被挖走了?” 沉默,没有听到回答,同时也达到了目的地。 立冬3——连接2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等待”还是原来的那个“等待”,只要还开门营业就说明老板还在继续等待着。未知的等待是件可怕的事情,它需要一种信念,需要每时每刻都肯定结局必定会是美好的。这种信念其实也是一种动力,而这种动力却需要用漫长的时间以及一颗坚韧的心脏来维系,因此很是钦佩老板的执着与毅力,对于没有漫长的时间可以用来借此耗费,也没有一颗经受得住打击的坚韧心脏的我来说,只能享受“等待”中香浓且用情至深的咖啡与小点来借以慰藉寻找不到一个生活平衡点的心。 在“等待”前停下了车,下了车的沈姐一脸的沉寂。锁完车,抬起头,看着沈姐推开门,门角撞上了铃铛,清脆的铃声悦耳动人,与之相反的却是沈姐的背影,略显伤感的背影。 我有说错什么话没?不禁反问自己。 看着沈姐的背影被咖啡屋给吞没,门缓缓地合上,在门角即将触及铃铛时,一个闪身进入了咖啡屋。 “铃铃铃……” “等待”属于那种在闹中取静的场所,别看现在人不多,但当晚饭过后,来这里品咖啡,尝小点,感受轻松以及回温属于爱情的人将会络绎不绝。 选定了窗边的座位,也就是上回与慧慧相对而作的位置,随即入了座。 没一会儿,老板拿着菜单走来,“好久不见。最近很少看你来。” “是啊,实习了,很忙,没以前那么有时间了,所以不能常来,老板,今天有什么好推荐的吗?”谢绝了老板递过的菜单,因为我知道老板推荐的远比菜单上的要好上很多。 “你常来?”拿着菜单的沈姐抬起头,有些好奇地问到。 “他啊,自从和一个小女孩来过之后,每隔几天都会来我这里坐上个把小时。这位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老板抢白了。 “她是我学姐,也是我现在的领导,所以今天特意来拍马屁的。好了,老板,别说,先弄些吃的吧,还没吃过饭,还有咖啡老样子,好久没喝了,怪想的。”制止了老板继续往下说,“可是给拉生意来的,今天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 “好嘞,我,你还信不过?你们先聊,我弄好后给你们送来。”说完,老板拿着菜单转身向着吧台里那个开放式的厨房走去。 老板走后,也没什么事可干,便与沈姐闲聊了起来。 “没看出来,你还很会享受嘛!过得是小资的生活!”沈姐调侃道。 “哪里,这里又不贵,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学生来这里了。” “那是,不过味道也才是重要的原因。以前我宿舍里的人常来,常听她们说起这里,可忙着读书和勤工俭学所以一直没能来上一回,不过今天达成所愿了。” “那今天就我请客吧,对了,沈姐,前面提到你的前任时,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沈姐低下了头,沉默,左手攥着桌上的纸巾,因为用力过大,手指发了白,同时攥紧的拳头一直在发抖。 熟悉的一幕,看着眼前沈姐的动作,习惯性的想到了与慧慧第一次在这里碰面时的情景。 沉默了良久,这样的气氛直到老板上餐点时才给打破。 对于咖啡老板没有多做介绍,给我的依旧是美式咖啡,给沈姐的却是一杯掺杂了威士忌的爱尔兰蓝咖啡。 递上餐点时却不同,老板逐一报了菜名,报了菜名后微笑着再次转身离开。 看了看桌上的大份椰菜三文鱼沙拉,一大盘松仁小饼,大份一块芝士蛋糕,一块提拉米苏蛋糕,又看了看对面只是低头不语的沈姐,不知道是该把面前的美食消灭还是继续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等待着。 端起了咖啡,抿上一口,美式咖啡独有的苦涩在口中回味,当苦涩消失后便被无尽香味给替代,同时还充斥着老板独有的个人情感在里面。 “咕咕……” 明显不是我的肚子在叫,沈姐脸红的抬起了头,尴尬地笑了笑。 “沈姐,吃吧,能面对这样的美食而不肚子叫那就不是人了。你不吃我可要吃了,我可是饿坏了。”说完便拿起刀叉对着面前的美食,逐一进行了扫荡。 想来是我吃得太香的缘故,又或者是食物本身就充满着诱惑力,最终沈姐抵御不了这样的诱惑,也拿起了到刀叉,开动了起来。 吃到一半,按耐不住好奇心,插话道:“味道怎么样?” “嗯,味道真的不错,咖啡很香很浓,而且里面还有种独特的味道。”一种满足的表情浮现在沈姐的脸上。 “那是当然了。不然我每周就不会来这里**一回了。” “那种独特的味道让我想到了他,就是你说的上一任。” “上一任?”果然进了圈套。 “嗯,原先他是个大学老师,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跳槽去了出版社,人很好,对我一直很照顾。我刚进去的时候比你还不如,什么都不懂,都是他手把手教的,我一直把他当成哥哥,事实上他也把我当成了妹妹。之后我就改口叫他‘哥’了。”喝了口咖啡,沈姐又继续说道:“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你也知道我们这个行当通常会加班到很晚,有一回为了赶稿,我们加班到凌晨,当时我累得爬在办公桌上就睡着了,哥给我披上毯子,但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门的是哥的女朋友,她是来给哥送夜宵的,可谁想看到哥给我披上毯子时,她误会了,扔下了吃的东西就夺门而出。重重的关门声把我给吵醒了,醒来的那一刻,我看到呆呆地站在原地发呆的哥,于是就问了怎么回事。哥摇了摇头,说:‘我先出去下,马上就回来。’过了一会后,哥回来了,什么话都没说,我也没敢问,只是看着满脸沮丧的哥继续赶稿子。” 将纸巾递给眼角早已红润了许久的沈姐。 沈姐接过了纸巾,拭去了眼角泛出的泪花,接续道:“那天以后我才得知,哥的女朋友误会了,虽然最终解释清楚了,但还是分手了,分手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和一个不能陪自己的人过一辈子。虽说哥表面上接受了分手,但我知道他心在痛,就在分手后一个星期里,他天天喝酒,工作也不管,我怎么劝没有,就在我一个人把稿子赶完后,得知了个噩耗,哥因为醉酒过马路闯了红灯,被车撞了,等我到医院时,哥已经走了,哥分手的那个女朋友在病床边哭的死去活来,一直在责备自己为什么要提出分手。我只能在病床边看着,什么也不能做,能做的时候我却坐在办公室里赶稿子,就这样我失去了一个亲人,就这样我每天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愧疚。” 美味的餐点已被一扫而光,悲伤在延续,好像找到了一个连接点——愧疚,同是因为悲伤而产生的愧疚。 又喝了两杯咖啡,与沈姐又闲聊的一会儿,当沈姐把杯中剩余的咖啡喝完后,说道:“把这些说出来,人感觉一下子轻松了。小唐谢谢你。”话语声停止的那一刻,月光透过窗洒在沈姐的脸上,淡淡的微笑仍与一张“囧”字连完全不协调。 同一个地点,同一个座位,同样是悲伤的故事,慧慧用眼泪遗忘过去,沈姐却用微笑坦然释怀。 “沈姐,什么话,我们俩都奋斗在同一个战壕里。你这样见外,下回我可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好的,不早了,走吧。这个一个星期够累的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起身向吧台走去,在吧台为一顿美味的餐点付了钱,一开始老板不肯收全部餐点的钱,说是我为他做了广告,并且还是常客,同时他也不是为了钱才开的这间咖啡屋,但最终老板还是拗不过我对这一顿美味的诚意,欣然接受了,与老板攀谈了一会儿后,回到了座位。 回到座位,已不见沈姐的身影,穿起外套走出“等待”,沈姐站在门外看着天上的月亮。 铃铛再次低声吟笑着,沈姐过过头,说道:“又要麻烦你当车夫了。” “没事,这么晚了,你一个女生回家很危险。有个男性做保镖会好很多。”这话一出口我再次想到了慧慧。 开了电驴的锁,沈姐坐稳,准备送沈姐回家。 “老唐——”,声音从背后传来,能这样叫的也只有宿舍里的几个人了,回过头一看,宿舍三人都在,就连虎妹也在。 “老唐,可以哟,这么快就有新方向了啊,约会啊,咦,这不是‘灭绝’吗?你们俩怎么在一起?”说话的是老刘。 “‘灭绝’?为什么这么说?”看了沈姐奇怪的表情,显然没能得到答案,但为了一起不必要的误会还是对着老刘他们解释道:“她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那个学姐,也是我现在的领导,刚把完成个稿子,便出来庆祝下,老刘,你们去哪里?” “这不,虎妹又来蹭饭了,宿舍里除了老坛酸菜也没别的,她不干,说要吃火锅,隔壁的牲口们正在用锅子,只能找地方去涮一涮热气羊肉了。你们去不去?”老刘边上的老马解释到。 “别烦了,走吧!都饿死了!” “沈姐,你去不去?”低头问了身后的沈姐。 “走吧,走吧,又不会把你吃了!再说了,谁敢吃‘灭绝’啊!”也不等沈姐的回答,老刘与老马死拉硬拽的把我和沈姐拉到“东北热气羊肉馆”! 立冬4——连接3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所谓“东北热气羊肉馆”并不是真正的“东北”味儿,看着摆放在桌子上一个个铜制的炭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完全一副“北京”范儿,据老刘说(当然一听老刘的所说的内容就能猜到是从“二师兄”那里批发所得,因为老刘的爱好不是吃,能知道这么多有关于吃方面的资讯,只能是从“二师兄”那里得到。),原本老板是想把饭店名字取为“老北京热气羊肉馆”,但隔壁一条街上,已有人了抢占先机,有了“老北京羊蝎子”,老板不想因为在店名上与之重复让客人对自己的店有味道查不多的想法产生,只得放弃了原名,在左思右想之后,加入了东北特色小吃之后,于是便把店名改成了“东北热气羊肉馆”。更为肯定的一点,老板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京人。 羊肉馆和“等待”不是属于同一类型的饮食场所。 羊肉馆坐落于居民区后,热闹,但环境不好,用脏、乱、差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加上一到夏天周围就会出现一眼望不到头的排档一族,不过好在羊肉馆的老板很聪明,只在做冬天的生意,所以一个店名也就无所谓了,虽然店名总是在更换,可万幸的是一些老吃客们总是能通过各种方法找到了这家店,因此老板永远不会怕没生意,为此老板在每次冬季开业前都会把店面装修下,用不同的装饰和精心调制的美食来回报那些老食客。 推开店门,进入后,并没能马上就坐点餐开吃,而是在休息区等待了一小段时间,可见生意不是一般的好,再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快九点了。 休息区里,我和沈姐都算是已吃过晚饭了,对于没有吃过晚饭的老刘三人来说,等候美食就成了一件特别痛苦的事,于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老刘提出了打牌,好在羊肉馆的老板也料到会有此类事情地发生,在休息区内安置了几副扑克牌。 “‘灭绝’,斗地主会不会?”因为生意好的缘故,店内很是嘈杂,老刘只能扯着嗓子问道。 “会。但怎么不叫小唐呢?”沈姐一脸无表情的回答。 “叫他?得了吧,就他那臭牌,做农民就是个蒲志高,做地主就整一个红十字会,正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还是算了吧。”老刘叼着烟,将两幅扑克牌在手里不停地洗了又洗,活脱脱一个土流氓样。 “你放屁!”一把抢过老刘手中的扑克牌洗了起来,“你那屁,再勾上点芡就整个一坨屎了。来,谁怕谁。” “吵什么吵,你恶心不恶心啊,好在没开吃。要是你等会吃饭的时候说这些,看我不把盘子塞你嘴里。”一边的虎妹一脸的怒气。 “哈哈哈哈,老唐,你这话经典,先说好了,谁输得多,这顿就谁买单。”被老刘用好似一个经验丰富猎人看待猎物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再看老刘奸笑样,我就知道再一次掉进了他挖地陷阱中。 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是个臭牌友,接连几回不是做了蒲志高,就是做了红十字会,就连在一边看牌的沈姐都忍不住说上了几句:“小唐,你这牌打的可真是没话说了。” “我早说了吧,他是个臭牌,怎么样,‘灭绝’我没说错吧。”老刘手里攥着牌,很是小人得志地说到。 “我说,老刘,你老叫沈姐‘灭绝’干什么?”把牌一扔索性不玩了,反正注定是我买单了。 “这你都不知道?以前她在学校里监考的时候多少人惨遭她的毒手!就连我都不例外。” “别说得那么委屈,不好好读书,就知道作弊,不抓你们这样的,那抓谁?” “那你也一点情面都不留,连个警告都没就把考卷给收走了,对了,就连“二师兄”也中过她的枪,后来哥几个就给她起了外号叫‘灭绝’,就是金大侠的《倚天屠龙记》中的那个‘灭绝师太。’好在她现在毕业了,不然哥几个又要大演《大红灯笼高高挂》了。可惜,今天**有事没来,不然得好好给**介绍下他这位学姐了。哈哈哈……” 常常说曹操曹操就会到,这不这回“二师兄”就扮演了一回曹操。 此时“二师兄”带着他的女友悄然无声地站在了老刘背后,“老刘,你别老把这些丑事往外蹦行不?” “二师兄”突然地出现着实把老刘吓了一大跳,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中的牌撒乱在地。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要吃涮羊肉,还是这里的味儿最地道,而且老板我也认识,还有折扣。要不要一起?” “好好好……”不等老刘回答,我就开口答应了,可答应后,一想到“二师兄”的胃口,忽然就有点后悔了。 看着我答应后,“二师兄”扫视了下众人,“‘灭绝’,你怎么也在?” “她现在是老唐的领导了。”老刘接过“二师兄”递过来的烟,点燃,吸了一口,“好烟,哟,玉溪,你小子发财了?” “哪里,哪里。刚发了奖金,就犒劳下自己了。” “二师兄”和众人小小地叙旧了一会儿后,原本还想加入战局,痛痛快快地大战四方过过瘾来着,结果服务员跑来将有空位的消息递出后,只能放下手中的牌,就此罢了。 众人入座后才发觉,位置不是很好,不远处就是洗手间,但这里的生意着实很好,于是也就将就下了。 和以前一样,“二师兄”不用拿菜单就能将要吃的一个个报出名来:“羊肉卷,要后腿上的肉,金针菇,豆皮,凉拌羊杂,拉皮,拔丝,对了再来个羊肉锅仔,酱料的话两份芝麻花生酱。锅子的话就来个鸳鸯的吧!” “二师兄”边报菜名,我们边看菜单,惊讶地发现凡是从“二师兄”嘴里报出来的都是这家店的特色。 眼看自己点了差不多了,望着众人说道:“你们看看还要什么?我是够了!” 这时众人才明白,原来点了这么多,全是给他自个儿点的。 加了菜的量,又点了酱料,老刘看着菜单酒水一栏,迟迟没说话。 “看什么呢?”“二师兄”有点等不及了。 “看看,喝什么!” “这还用想?火锅当然要干白的。”一把抢过老刘手上的菜单交还给服务员,“有二锅头没?红星的。” “有的,请问要几年陈的?”好像看到的行家,服务员的笑容更为亲切。 “有五年的,就来五年的,两瓶。好了就这么多。” 服务员下去后,我们闲聊了一会儿,因为沈姐在,谈的大多是当初她在学校里经将监考时是怎么样得严厉。说到最后,出丑的还是老刘和“二师兄”。老马却一直盯着沈姐看个不停。 “老唐,她不就是在图书馆里老盯着你看的那个嘛!”老马一拍头,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来。 “你才看出来?” “刚才在外面,天黑看不清楚,前面又在玩牌,哪里注意过了?” 沈姐听了老马的话,不自觉地了红了脸,地下了头。 同时老马话声刚落,服务员上了锅子,上了酒,也上了些免费的下酒小菜,诸如花生米,酸菜什么的,“二师兄”拿起酒瓶,给众人倒了一小盅,最后才给自己倒上一盅,一口喝干后,又给自己来了一盅,“好酒,‘灭绝’,原来你早就注意老唐了,说,当初老盯着别人看干什么?” “也是,我也想知道,沈姐,当初每回去图书馆,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沈姐小小地喝了口酒,原本被染红的脸更红了,“因为你长得与我小时候隔壁的小男孩很像。” “就这么简单?”老刘明显不相信,抱着我军两万五千里长征的心态依旧不依不挠,非要搬弄出点是非来才显得是他老刘该做地,于是继续追问道:“听老马说每回老唐去图书馆你都盯着看,就算再怎么像也不用老盯着看不放吧?”说完,对着老马暗示性地扬了下眉。 “老刘,你这就有点过了。让沈姐说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我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后来又结婚了,那个时候几乎没什么朋友,只有与邻居小弟弟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就把他当成真的‘弟弟’来看待了,他也一直叫我姐姐,于是我们便以姐弟想称了,但后来他搬走了,到现在都没在见过面,直到在图书馆看见小唐后,在眉目间小唐与小弟有说不出的相似,不过,小唐借了书后,我才知道,他不是我小时候隔壁的那个小弟,可一直觉得很诧异,为什么会那么神似,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像现在,小唐叫我一声姐那样,很喜欢听他叫我一声‘姐’,虽然才相处了一个星期左右,但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我弟弟看待,小唐身上有种说不出的东西。” 沈姐说完,餐桌顿时沉默,包括我在内的众人都无语,与热闹的饭店形成极为强烈的反差。就连一向言语甚多的“二师兄”都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酒,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老刘,眼神游离,仿佛在思考什么,如果从外人的角度看来,更像是在梦游。 “对不起,玩笑开过头了。”老刘结束了梦游似的思考,最终说出了这么一句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话。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也只不过是用一张假面具来掩饰真实的你而已。”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老刘,一下就语塞了,很难得的看到老刘语塞,心情犹如阵雨过后,乌云被太阳拨开的感觉,就一个字――“爽”,最爽的可能就是“二师兄”了,因为二师兄的话让老刘极为丢了面子,“老刘,说到底你还是伪装的功夫不到家,索性像我这样,不伪装,哈哈,这才是对待生活的态度。” “得了吧,像你这样,我还不知道怎么丢人了,就你那胃口和吃相,还是算了吧!不过你说的很对,态度决定一切,‘灭绝’,哦不,小沈,谢谢。” “你是聪明人,一点就能通地,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你不能预计,更不能安排好下一秒的一切,所以只要用自己认为最合适,同时也最合适自己的态度去面对就可以了,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都是一样的。” “生活态度。合适,适合。”若有所思地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这才是连接点,不管是悲伤,快乐,劳累,压抑,迷惘,它们都来自于生活,“态度”,面对生活的态度,忽然明白了,通了,就如同感冒鼻塞的鼻子一下呼吸顺畅了,一切都明了了。 “老唐,你笑什么?”脸上挂着不易被察觉的笑容却被老马抓个正着。 “没什么,一下子想通了些事情。”笑,发自内心的微笑,挂在了脸上,人一下就感觉很轻松了。 “我滴个孩,你不会是中了传说中的‘三笑逍遥散’了吧!你都笑了好几回了。” “去你的,你怎么就没句好话。”转过头看着沈姐,沈姐对我点了下头,是笑着点地头,那笑容意味深长啊! “你们好了没,什么态度的,我都饿死了,怎么还不来?”这群人里,就属虎妹岁数最小了,她是肯定不能理解这些的,有时候她和“二师兄”很像,特别是胃口和吃相,“别老说这些没用的,什么态度,什么合适,这些又不能填饱肚皮,你,快些叫人上菜,饿死了!”虎妹指着“二师兄”说道。 有时候虎妹的率真还是另一种可爱的表现,并且往往都是真理,一点儿都不可抗拒。“二师兄”被虎妹指着鼻子说了这么一通,却无言以对,只得起身准备去找老板,让其快些上菜,刚离开座位,服务员就端着各式各样的菜往我们这边走来。 菜逐个儿上了桌后,服务员致了歉,便离开了。 除了要在锅子内涮的菜,唯一特别就是羊肉锅仔了,说是羊肉,其实就是羊蝎子,每块都是羊脊椎,被切成一段一段的放在锅仔里,用固体酒精加热后,锅子里独有而神秘的汤料与每块羊蝎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不停地在锅内翻腾与舞蹈,羊膻味与汤料结合成了一种特别而独有的香味,就连我这个已果食了美味而大半饱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欲罢不能了。于是第一个拿起筷子伸向锅内。 “二师兄”见状,不甘落后,也尾随其后,之后是老刘,老马,就连沈姐也按耐不住,终于,众人开始进行了一番扫荡。 态度,羊肉馆的态度就是大快朵颐,大碗喝酒…… 小雪1——食堂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再次回到出版社已是连续休息两天后的事情。当推开门一脚踏入办公室内,压抑如同一只德国猎犬那般向我凶狠的扑来。 没有理会压抑地产生,仿佛就如同一个有涵养的武学高手,用四两拨千斤的方法,手指轻轻地一弹就把“压抑”的感觉甩到了一边,就这样浑身轻松地进入了办公室。 “沈姐,这么早?” “嗯,我一般都很早,气色看起来不错啊!对了,人事让你去下。估计是手续上的事儿。” “好的,那我去了。”点了下头,又重新推开门向人事部走去。 正如沈姐说地那样,到了人事部后就是手续的事。填这个,填那个的,最后准备在实习工资一栏后签名时,有些小小地发愣。3000这个数字对于普通的员工来说不算是多,但对于一名实习生来说,已经是高工资了,完全可说实习生中的白领。听飞虎说,他那边实习时才2000出头点,毕竟实习生是典型的低层次劳动力,常常会得到用人单位或公司的压榨,一到实习结束后就让你走人的举动,更是一种极致的压榨手段,但做为实习生却又无可奈何,除非你非常有能力,并且你的能力让领导赏识,否则你还是一匹没有伯乐的“好马”。 工资栏上那神奇的四个数字始终不能让我相信,最终怀着做贼心虚的一种心境在资料上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办完所有手续,两手插在口袋里,左手的手指在口袋里一边不停地摩擦着除了工资卡以外的几张不知所用的卡片,一边往办公室走。 回到办公室,办公室内满地的书籍与资料已从办公室消失,对于只有两个人办公的地方说地方很大,总有那么点不习惯。 “回来了啊!”沈姐面对着电脑,手里拿着咖啡杯,从闻起来的味道来说,还是廉价的速溶咖啡。 可以说变化地不只是我,连沈姐也有了些不大不小的变化,至少她现在看起来没以前那么忧郁,与之前相比多了份悠闲的心境。 “嗯!沈姐,地上的资料和书哪里去了?”没有给自己来上一杯速溶咖啡,而是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点白开水。 “我让资料室的人把资料搬走了。怎么样?对实习工资还满意吧!” “没,没有啊!” “不用这样,我刚来时和你的表情一样。实习工资的确很高。”沈姐没有再面对着电脑,转而看着我,“但转正后也就不会有太高的工资,当初我和你一样,对于实习的工资会这么多也是意外了下。但只要你能留下来,钱不是个问题。” “?不是问题?怎么说?” “有提成,不管是你自己发表文章还是做指定的活儿都有提成。不过,实习生是没的。” “不错了,这么多,我都花不完。” “那时你没女朋友也没买房。” “好了,不说了,这个你拿去,新活儿,练习辅导书,活儿不重,而且有两个星期的时间可以完成。” 接过材料,翻开草草地扫视了下,的确不是繁重的活儿,没上回那么赶。 “看完了吧,看完了话和我去资料室找资料吧。” “资料室?找资料?沈姐,办公室里不是有网络吗?” “网络上的那些东西不靠谱,不仅没有实在感,而且也没法考证真实性。” “也是,那好吧,走。” 整整一个上午都辗转于办公室与资料室之间,知道中午十二点后才完成了搬运工的工作,就这样办公室的地板又被书籍与资料填满了。 “先别忙着干活,去吃点什么吧!” “是饿了,好久没干这么多体力活了。沈姐,去哪来吃?”办公室内重新被填满的感觉很好。 “食堂吧,你好像没去过食堂。” “有食堂?” “有啊,怎么会没呢?只不过每次都出过时间而已。” “味道如何?” “还可以吧,只是单纯填饱肚子而言的话还过得去。价格方面的话,比外面吃实惠了很多。” “卫生状况如何?” “至少截止到现在为止,没看到见过有食物中毒情况。” “沈姐,我没说这个,我说的是有没有老鼠屎,死蟑螂之类的东西会夹在在饭菜中。” “肯定没,要是有的话,食堂的厨子早就会被换走好几批了,你啊,是在学校里的食堂吃多了。” “那走吧。” 食堂的位置很是经典,也不知是谁突发奇想,把食堂安放在了地下室。 正值午饭高峰时间,但食堂内却冷冷清清的。 “沈姐,饭菜怎么买?” “办手续时给你的几张卡呢?” 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卡,沈姐从卡片中抽取出一张米色的卡片,说道:“就是这张。” “这张?上面又写着饭卡?” “右上角不是刻有饭碗的图案吗?” 拿着看卡片看了小会儿,才找到一个饭碗的图样,“沈姐,卡里有多少钱?” “每月的第一天都会有三百块充进卡里的。不过卡里的钱不能退也不能换成现金。” “搞什么?还以为能转成现金呢?” “小唐,你这么缺钱吗?” “这到没,不过谁会嫌钱多的啊!”习惯的摸了下头,傻傻地笑着回答。 “别贫了,点菜吧,去那里拿你喜欢吃的,然后师傅会刷卡的。”沈姐指着一个个窗口说到。 窗口很多,但因为来吃饭的人不是很多,所以每个窗口前的饭菜都不会摆放很多。1号到4号窗口前用适合大小的碗或碟子普通的家常饭菜,5号窗口是面食点心一类,6号窗口则放着一口大锅,锅里有着免费的汤,当然你若不喜欢喝也没人强求,可以在1到4号窗口内选取需要花钱的汤。7号窗口则是为一些有特殊要求人准备的清真餐点。 选取了一份酸辣土豆丝,水煮鱼片,肉糜粉丝和一碗饭刷好卡后走到6号窗口给自己弄了免费的汤,另外说一句,今天免费的汤是鸡毛菜汤,拿着勺子在锅里捣了几下把沉在汤底的鸡毛菜都翻弄在了汤的表面,就这样给自己盛了一碗满是鸡毛菜的清汤。 偌大的食堂没几个人在用餐,一眼就能找到早已选定座位的沈姐。 和沈姐相对而坐,坐下后,尝了了下所有的菜,味道还不错,至少可以肯定一点,绝对比学校食堂出产的东西味道好多了。 “沈姐,味道还不错啊,而且又不贵怎么就这么点人来吃?” “一般都会很忙,忙了没时间来吃饭了,或者是过了吃饭的点,食堂关了,索性就不吃了。你以后也会这样的!” 一个劲儿地把饭菜往嘴里扒,没法回答,只能点头“嗯嗯”标识同意。 “不过过些时候就要人多了,天开始冷了,都不高兴往外跑了,而且附近叫外卖又贵,食堂又回热闹起来的,吃慢点,别像个孩子似得。” “嗯,好的!”减慢了速度,开始细嚼慢咽起来,“对了,你帮我看看这几张卡有什么用。”把口袋里的卡一股脑的全扔在桌子上。 “这张是门卡,这张是权限卡,这张备用金卡,这张……” 一边吃着,一边听着沈姐给讲解所有卡片的作用,并自己给做上了标记。于是一顿午饭就话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肚子填饱了就要开始工作,回到办公室后一头钻进了新来活儿里,直到天黑,沈姐提醒,看了下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才知道已经快七点了。 “小唐,我先走了,今天有事,你走后别忘记把空调和窗户关了。” “嗯,好的,干完手上着点我也走了,沈姐,路上小心。” 门关上了,继续开始埋头扫雪。 再次被打断工作是因为手机铃声地响起,接起电话:“喂。” “老唐,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怎么了?有事儿?” “我们是没什么事,可你家‘钱钱’好像有些不舒服,今天不吃不喝一整天了。” “有去宠物医院过没?” “我们哪懂得这些?” “那好,我马上回来。” 存了档,披上外衣,关了空调和窗,锁好门,在停车库拿了电驴直奔宿舍。 小雪2—— “钱钱”的异常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一路马不停蹄往宿舍赶,也不知道闯过了多少个红灯,反正每每闯过一个红灯时便能听见从身后传来地谩骂之声。 没有理会那些谩骂之声,专心的在各个车辆间,闪转腾挪。最终带着一个完整的身躯回到了宿舍。 推开门,进入房间,安静的房间内只有空调转动的声音,没能在三人平时习惯性出现的地方捕捉到他们的身影,却在属于“钱钱”的地盘里看到的却是一副奇怪的景象,宿舍内的三人,蹲在地上在角落里围成了一个半圆的圈,如果再冒出点烟什么的,我相信一定有人会认为他们三人在烧烤。可惜没有烟,更没有烧烤时所散发出扑鼻香味,被他们围着的是一只猫,一只睡在由各式各样枕头所搭建成窝里的猫,也是我最另类的朋友――“钱钱”。三人就这样围着小声窃语。 “你们在干什么呢?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们围着那里,像集体上蹲茅房一样。”打断了他们地窃窃私语。 “嘘,小声点。”老马回头竖起食指,横插在双唇之间,示意我说话小声。 一点儿都没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刚要开口继续说话,就被飞身到我身边的老刘捂住了嘴巴,“小声点,最好别说话,你‘兄弟’刚睡下。” “怎么回事?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跟着老刘加入了包围圈,小声的问到。 “不知道,只知道从今天早上我起床起,它就这样了,放着的猫粮不吃,连每天必去一回的‘军火库’都没去打劫。” “老刘,你得了吧,你起床时都已经是中午了,还早上,你好意思说?”难得见**这样不给老刘面子。 “知道就可以了,在这个房间内说说就行,别跑出去到处乱说,这可会破坏我作为一名文人的形象!”说着老刘甩了甩近一个星期没洗过的头。 为了防止吸入老刘的头皮屑,都捂住了嘴巴,“别打岔,说正题。” “哦。”老刘停止了甩头的动作,继续说道:“我起床后,看见食盆里的猫粮还在,连渣都没动过,再仔细一看,这还是我昨晚给它准备的。当时也没在意,心想,这家伙会不会是出去打野食了,毕竟有过先例嘛!记得上回吧,它出走好长一段时间,结果带回来了好多自己的小崽子。” 看了眼窝边没动过的猫粮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旧事重提,却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慧慧。 “都过去了,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你也不看现在这家伙多受我们几个的宠爱。” “被废话,继续说。” “刚说到哪儿了?” “起床后,‘钱钱’,食盆里的猫粮没动,却不见‘猫影’。” “哦,对对对,我起床梳洗后便去食堂填五脏庙,回来时,却看见这家伙,坐在窗台上,对着窗外的景物发呆,几只猫崽子也跟在后面坐着学样。再看看食盆,依旧是满的,但奇怪的是,水罐子里的水也是满的。这个时候我就感觉不太对经了。想去逮住它,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结果它一个小跳就跳出了窗户。” “你脑残啊,这么冷的天,你开窗户干什么?” “这不是屋里味儿太种,散散味儿嘛!” “你丫的,老刘和老马也就算了,他们俩是天生的懒人,没干净的癖好,**就连你也开始和他们同流合污了,你看看你的床,被单上的那味儿,你怎么睡到着。”恶狠狠的瞪了三人一眼。 老刘和老马反正已经是皮厚得长不出胡子了,只是互相望了对方一眼,便付之一笑,但相对于脸皮薄嫩的**来说就有些不同了,只见他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老刘摸了摸口袋,掏出烟,想点上,但面对我投来责问的眼神后,只得无奈地将烟放回进口袋,继续说道:“当时看这家伙从窗外跳了出去,吓了一跳,虽然不是很高,但好歹也是四层楼,可当我俯身找寻它时,却只能看见它快速地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窜去,跑下楼时,就已不见它的踪影了。” 思索着“钱钱”怪异的举动,却始终摸不着头脑,“有带它去宠物医院看过没?” “哪里有时间,这不,我刚上完晚自习回来就见它在自己的窝里大睡。”老马说到。 “我白天上课,上完课后和几个同学去吃饭了,也才刚知道这事。”**说到。 转头看向老刘。 “别看我,我去图书馆查资料了,还有半个月就该交论文了。回来时,它已经睡那儿了。” “你们就这样看着它?” “谁敢动它?你忘了上回老刘拿着它的小崽子去泡妞,回来时被它撞见,那脖子和脸上的抓痕了?” “你可以不可以别提那事儿了?” 老马嘿嘿的偷笑了几声,便没有在言语。 “现在怎么说?”我说到。 “小唐哥,我觉得你还是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给了个提议。 “我看这个方案可行。”老刘说道,同时边上的老马也点头示意同意。 “好吧,既然决定了方案,那就决定如何执行,老刘上网查查,这附近哪里有好的宠物医院。老马,**,你们也帮忙问下自己的亲戚朋友,附近有什么好的宠物医院。” 于是四人起身,老刘打开电脑上网搜索,老马和**则掏出手机,不停的拨着号码。我则把这混小子抱在了怀里,以便随时可以出发。 **拨了好几个号码后却徒劳无功,虽然老马的同学给介绍几个不错的宠物医院,但不是已经过了营业时间就是路途太远,性质和**没什么大区别。 关键时候,老刘还是有些用处的,在网上搜寻到一家宠物医院,网评不错,而且不远,更重要的,这是一家二十小时的宠物医院,于是便让老刘把医院的地址发到了我的手机上,就这样抱着“钱钱”出了门,走前还不忘拿上些现金和借记卡以备不时之需。 没有开着电驴去前往宠物医院,一来抱着这家伙开电驴不方便也危险,二来天也冷了终究还是怕它受冻着凉。最终选择了叫出租车前往。 已近晚上九点,南方的天气自进入冬季后,往往就这个时间点最冷,特别是一种让北方人难以忍受湿冷,虽说我大学之前的生活都是这个城市的郊区,对这个城市的冷暖早就习以为常了,但对于今天这种毫无征兆突然袭来的低温还是有些不适应,犹豫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怀内的这个家伙身上,因而导致了没能提早察觉,所以也就没能多穿几件衣服,抱着“钱钱”连续打了好几个冷颤。 站在街头十字街头,抱着“钱钱”,打了近十分钟的冷颤后终于叫到了车,上车后,给司机报了地址,过了好一会儿才感受到了出租车内空调的温度,手脚没有了之前的僵硬,怀内的“钱钱”仿佛感受到了温度的变化,一脸慵懒的表情,头使劲的往我胳膊上蹭。 看着这一熟悉的一幕,大脑登时有些僵化了…… 当初慧慧抱着这个死家伙的时候,它就一直做着这个自认为很舒服惬意至极的动作。 不知为何脑中的一群一群细胞开始活跃起来,承载着慧慧的那一群更是变得亢奋不已,变得更有活力,仿佛有种跃跃欲试准备冲出一个由“淡忘”所把守着的那所监牢的感觉。 小雪3——灰暗世界里的宠物医院(上)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人体全身上下有着近120亿的细胞,它们充斥在人体各个器官内,它们分裂,消亡,再生,如此反复不停地循环着。细胞中唯独脑细胞不可能再生,它只有不停地分裂,越是使用它,它就会变得越强盛,人记忆力有就会越强,智商也就会越高。 承载着慧慧那段记忆的脑细胞此刻极为的活跃,它们在不断的分裂,逐渐从弱小变得强壮起来,于是种种有关慧慧的一切重新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这种回忆的过程,(或者说用回忆的状态来形容为贴切。)直到车停下来,司机告知到达目的地后才得意停止,那些脑细胞不断分裂的速度逐渐开始减慢,不一会儿就凋亡,转瞬间脑海中的印象消失了,变得如一直空空的玻璃杯,什么都没,只等待着下一杯水地注入。 在一个冷清,行人甚少的的街角下了车,一下车就是刺骨的冷风来迎接,地上的一些垃圾与枯叶被吹得在原地直打转,路边的垃圾桶已被塞得满满了,还有些垃圾索性就这么堆在人行道上,几只流浪猫与流浪狗争抢着垃圾桶内残留的可食之物,争不过的只能在人行道上堆积的垃圾里找食了。很不敢相信闹市区边的角落里竟然还有这么个鲜为人知的特殊场所,看来每个繁华的城市背后总会有个灰暗的世界存在来衬托城市的繁华。 面对着这样的街景在发呆,一个人怀里抱着一只猫面对着一间破败三层私人楼房更是需要发一会儿呆。 楼房的一楼还亮着灯光,却听不到里面任何的声音。从口袋内掏出手机看了下老刘发送地地址,确认完毕,完全正确,没有一个标点符号乃至一一个笔画的错误,并且与门牌完全符合,不差一字。 最终还是担心老刘被耍或是发错了地址,拨了他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传来老刘的声音,声音极为惺忪,显然是好梦被吵醒了,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诅咒他,“喂,老唐,什么事?你兄弟没什么事吧!” “你个鸟人,你给的什么地址?真的是宠物医院?” “你等等,我开下电脑再查下。” 电话挂断。 抱着“钱钱”,极不方便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烟尽,手机铃声响起,扔了烟头用脚尖踩灭后,接了电话:“老唐,没错啊,你把地址报一边给我听。” 于是报了一边地址。 “没错啊,是不是一间三层楼私房?” “是的。” “是不是门口有牌子挂着XX宠物医院?” “你等等,我看看。”走上前细看,的确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前两个字已经模糊的看不清原来的字,但下面确实有着宠物医院这四个字。“是有宠物医院的字样,但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就不知道了。” “那应该就是了,这家宠物医院有点特殊,你进去后就知道了。不说了,明早还有课,老师是个刚从师范毕业的研究生,长得还不错,我可不想错过。先睡了,等你回来再说吧。对了,按下牌子边上的门铃就可以了。”还没来得及多问些什么电话又被挂断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没有其他办法了,死马就当活马医了,按了门铃。 门铃声响起后,二楼与三楼的等也随之亮起,同时传来的狗吠与猫叫声。不一会儿一个小姑娘出开了门,狗吠与猫叫声更为清晰。 从门内射出的灯光正好照在小姑娘的身上,衣着白色大褂,类似医院医生所穿的那种,长相清秀,皮肤很好,一开口,便是甜美的声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好,我的猫有些状况,我朋友说这里不错,让我来这里看看。”低头看了下怀中的“钱钱”,示意了它的存在。 小姑娘看了下我怀中的“钱钱”,用甜美却显得冷漠的声音说道:“那你进来吧。” 小姑娘关上门后便转身朝里走,由于第一次来,只得尾随其后。 穿过摆放着十多个空笼子的走廊,路过上二楼的楼梯后,被领进了一个类似会客室的房间。 “你先坐会儿。要喝水的话自己倒。”小姑娘双手插在打怪的口袋里,用头示意了下饮水机的位置,声音虽然甜美依旧充满了冷漠“杯子在饮水机下面,我先去准备下诊断工具。”说完就推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好的,谢谢。”虽然客气,但同样以冷漠回答。 坐定,环视了下屋子,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可以说是简单过了头,两张沙发椅相对而置,中间放着一个茶几,角落放置着一个饮水机,唯独白色的墙壁上挂满了猫与狗还有一些其他动物的照片。 门被推开,进屋的小姑娘与之前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脖子上挂了听诊器,口罩挂在左耳上却没戴上,手里拿着速记板,速记板上夹着一只笔与印着看不清字的纸张。 “说说吧,怎么回事!”小姑娘在唯一一张还空着的沙发椅上坐下。 “情况是这样的……”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下,当中省略了有关宿舍三人的那些猥琐举动。 我讲述着状况,小姑娘的手也没闲置,拿着笔不停地在记录什么,有时还会示意我停止,拿出听诊器在“钱钱”的身上各个部位听上那没几下,完后便挥手示意我继续说,有时会打断我,问些问题。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的。” “是不是常常离家出走?” “是的,但很快又会回来。” “是不是尿臭味很重?” “这倒没觉得,毕竟我经常打扫的。” “温顺吗?” “对我还很好,不过对些陌生人就不怎么样了。” 小姑娘停下了笔,也停止再继续问问题,用笔撑着下巴说道:“嗯,大致情况我了解了,我需要做些更详细的检查,你是要跟着来,还是把它给我。” “我还是一起去吧,这样放心些。” “怎么,对我不放心?不放心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这个,主要是看到这个环境不怎么样,所以……” “这个我能理解,每个第一次来的客人都和你有一样的想法。那更我来吧。” 所谓类似会客室的房间其实与医院里的门诊室没多大的区别,就是问些问题,拿些听筒在你身上听东听西的,所不同的就是被听的不是人,而是动物们。 跟着小姑娘来到隔壁的房间,也就是所谓诊断室了。 步入诊断室,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内,刺鼻之极。放眼诊断室,它的正中间安放了一个小型手术台,手术台上是个小型的无影灯。手术台不远处有一个洗手池,洗手池上方的墙上安置了个摆放消毒液的挤压盒,洗手池边上是一个透明玻璃柜。拖过透明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摆着的各种药物、针线、纱布、一次性针筒以及一次性手术手套,并且每个都被封套地好好的,没有半点透露在空气中。而透明玻璃柜边上则是一个消毒柜,上面标识着刀与镊子,看来是用来摆放手术刀,剪刀与镊子等需要消毒的器具。 小姑娘戴上了口罩,洗了手,取出一次性手术手套戴上,“把它放在上面。” 按小姑娘所说的,把“钱钱”放置在了手术台上,手术台上的“钱钱”还在睡,是不是的还伸出舌头舔舐一下嘴巴。 小姑娘取出针筒,装上针头,将针头插入一个瓶子内,当透明的液体填满针筒就被拔了出来,白色液体与空气被推出,可能是出于一种职业道德又或是我在边上的缘故,小姑娘解释道:“放心,麻醉药。” “哦。”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麻醉药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小家伙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舌头再伸出来舔舐。四肢被掰开,成个“大”字型的摆放着,阴部的毛被剪去,又在身体其他部位按了几下,“应该是吃撑了,不消化,所以就不想动了,之前是只野猫吧?” “嗯,是的,收养前一直在外流浪着。” “身上的旧伤不少,不过好在都没感染过,你照料地不错,指甲都剪得很干净。不过看它这个样至少有4岁多了,这个岁数还没阉割的话很麻烦的。” “阉割?” “嗯,一般亚洲猫出生后六七个月左右就要阉割了,你有给找个伴没?” “没呢,就它一个就快照顾不来了,哪里还能帮它找伴儿,不过消失过一段时候,还带着几只小崽子回来了。” “那还是阉割了吧,这样尿臊味也会没之前那么重了,性情也会温顺很多,也不会在发情期离家出走了,寿命的话也会长些。你看吧,是阉割呢,还是怎么样?如果要阉割的话,得手术后才能给它打消化针。” “这样啊,你让我想想。”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出了烟。 “抱歉,这里禁烟。” “哦。”重新又把烟放回了口袋。 看出了我的犹豫不决,小姑娘给了建议,说道:“犹豫不觉吧?看来你之前都没养过猫,给你个建议,为了它好,还是阉割了。” “真的?” “真的。” 看不清小姑娘的脸,因为被口罩给遮住了,但从她极为肯定又带有一丝丝温柔的眼神中,我最终确定了,她是为了“钱钱”好,于是果断地同意了,“好吧,听你的。” “这样的话,我一个人没法手术,你等等我去叫我奶奶。”说完就往门走去,刚要开门就回过头来,“那个,我看你还是到之前房间坐着吧,你是受不了那样的场面的。” “奶奶?” 小姑娘转过身,正面回答了我的问题:“嗯,这个宠物医院是我和我奶奶一起开的。不说了,我去找我奶奶了,你还是到隔壁去坐会儿吧,时间不长,最多也就半小时了。”说完就推开门离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会客室也就是门诊室内坐立不安,常常是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渡着步子。 二十分钟后,门被推开,有些激动的起身,“小姑娘,手术怎……” 进来的不是之前的那个小姑娘,而是同样身着一身白色大褂的老太太,“叫错人了,不用这么担心,就一个小手术,早就做了不知几千回了。坐下吧,在缝合了,我眼花了,这样精致的活儿我是干不了,只有让我孙女干了。不介意我这个糟老太婆来陪你吧。” “哪里的话,您严重了。”听从了老太太的话,重新坐回了沙发椅上。 “小伙子,心肠不错啊,我孙女难得夸人的。” “嗯?怎么了?” “那只猫啊,我孙女告诉我那只猫本来是只流浪猫,我还不信,检查后还的确是真的,你伙子,心肠好会有好报的,特别是你收养了猫,还是一只黑色的猫。” “好报?这到没觉的,只是当初觉得它可怜就收留它了,不过,这和颜色有什么关系?” “嘿嘿,你不懂了吧,猫其实是个通灵性的动物,它可以看见些我们平时看不见的东西,特别是黑色的猫,知道古埃及吧。” “嗯。”附和着点了点头。 “古埃及人都把猫当成了死神的使者,特别是黑色的猫,更是可以帮你驱邪的。” “这个,老奶奶,你说错了,古埃及的死神是阿努比斯,而猫在古埃及则被奉为了神明,民间还盛传贝斯特女神在夜晚时就会有狮子转化成猫,主管着人间的**,象征着家庭,幸福和快乐。” 老太太被我说的哑口无言,“行啊,小伙子,你怎么知道的?” 摸了摸头,说道:“不好意思献丑了,我本来就是学历史的。” “那就难怪了。不过心肠好对人总会有好报的。你看我就知道了。” “嗯?这个怎么说?” “因为我和我奶奶收养了很多流浪的猫猫和狗狗。这房子的二楼三楼都是猫猫狗狗,当然了还有些其他的动物。”说话声是从已推开门进屋站立了有有小会儿老太太的孙女口中传出。 死家伙“钱钱”躺在小姑娘的怀中,一副很是满足的样子。 走上前接过“钱钱”,抱在怀中,看着还在沉睡的样,看来是麻药的劲儿还没过,下身被白色纱布包着,很是可笑,心想着回去后铁定会得要被老刘等人奚落了。 “麻药还没过,因为上了年纪了,所以摘除那话儿里面的两个东西后要把伤口缝上,要是早就做这个手术就不用上线了,也少了很多痛苦,三天后你还得带它来换线。” “谢谢啊,多少钱?” “要什么钱,难得见这么有爱心的年轻人。这回就不用了。”说话的是老太太 “奶奶,你怎么这样?至少要把本钱收回来吧,不贵,手术费加药费一共六百。” 小姑娘收了钱后便笑着离开了房间,走前还特意关照了下:“忘说了,阉割后,猫猫们都会失去性别气味了,很容被被其他猫攻击的,所以别让它落单。” “谢谢啊。” “这个丫头,她叫娜娜,下回来就这么叫她吧。好了,我也累了,你先坐会儿,过会儿就让我孙女送送你吧!” 小雪4——灰暗世界里的宠物医院(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手指弹起一枚一元的硬币,在空中它不停地旋转,字的一面与树的一面遥相呼应扯动着人们的视觉神经,形成了一个圆球。你没办法去定义哪一面是正,哪一面是反,正与反只是单纯的存在着而已,没有特殊的意义。 一个城市有繁华光鲜的一面,也有贫乏灰暗的一面,和在空中旋转地硬币一样,也没有办法去定义城市的正与反、好与坏。如果强行要给下定义的话,光鲜的一面倾向于利益与奢华,追求利益与奢华的人群很容易被其色彩斑斓的的光晕所迷惑,失去了自我,随之带上虚伪的面具被任意驱使;灰暗的一面里的基调只有一种――灰与暗,为了给这种基调平添更多的色彩,拥有真实脸颊的人群对自我的现实有着高度的认识。因而协作,改变,努力就成了个关键词。 存在于灰暗世界里的这个宠物医院,给我的感觉很特别,虽然说不出哪里特别,但我知道它特别着,不知道为什么仍旧留在这个地方,可能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因此在小姑娘重新回到这个房间后,我找了个还算像样的借口使自己留了下来,并找寻到了那吸引我东西。 “咦,你怎么还没走?”小姑娘推开门后第一句话并不是一种对待客人的彬彬有礼,反而是驱赶不速之客,好在没用豆子往我身上洒。 “这个,有些事想请教,是关于这个家伙的。”指了指还在麻醉中的“钱钱”。 “嗯?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之前我没养过宠物,就连这个家伙也是我在学校里捡来的,所以对怎么尽可能的好好照顾它还找不到窍门,所以……” “这样啊,你等下。”说完便再次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很静,之前的狗吠与猫叫声都安静了袭来,小姑娘离开的时间里,用手抚摸着“钱钱”的背部,这是它除了脖子外最喜欢被摸的地方了,由于麻醉药仍在持续着作用,所以没能像平时那样看到它舒服地伸展四肢的动作。 “看不出,你很喜欢这只猫。”小姑娘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光盘和一本书。 “嗯,我可没把它当成我的宠物,感觉上,它就像我的兄弟那样存在。” 小姑娘脱去了鞋子,一屁股坐在了沙发椅上,两脚蜷缩进了沙发椅内,很是放松地把整个身体嵌入在内,然后把书和光盘放在了茶几上,双手抱着头,悠闲地说道:“很羡慕你的这只猫,给。”小姑娘用下巴点了点茶几上的光盘和书,“这张光盘里的是关于养猫的资料,还有这本书里写大都是宠物饮食方面的。” “免费的?” “嗯,就当是对待动物善心的回报吧!” “有那么夸张吗?对了,你奶奶说你叫‘娜娜’,可以这么叫你吗?”有点试探性地问道。 “是我奶奶真多嘴了的吧!不过我奶奶看人的眼光不会错,她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她乖孙女的名字告诉别人的,再她看来,只有对动物有爱心的人,才是可以敞开心怀去面对的人。你,应该也是这种类型的人。既然她都告诉你了,你就叫吧!” “为什么说一定要对动物有爱心的人,才能敞开心怀?不懂?”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懂,奶奶的原话是这样说地,她说:人类是一种高级动物,并且已经占据了食物链的顶端,对于强于自身又或低于自身的动物,人类运用智慧不仅可以搏杀也可以去揉虐,但,这样好无意义的行为会使自己的双手占满了血腥,毕竟都是动物,当然了这是从某种特殊的意义上来说的,沾满了血腥的人类会变得疯狂,迷失本性,早晚人类的世界会成为人吃人的世界,最后终究会导致人类世界的灭亡。既然我们有能力却搏杀或揉虐,那为什么不能去保护一些低于自己比自己弱小的动物呢?那样不仅能多个朋友,更能使心灵得到净化。” 回味着娜娜的奶奶的那番话,同娜娜感受相同,同样不能理解其真正的含义,“好哲学啊!完全不能理解。” “这是肯定的,我奶奶退休前就是大学教授,专门负责教哲学的。不过,奶奶有一个观点,我倒是很认同地,抛开食物链不谈,动物和动物之间本身就应该是平等的。我是这么认为的,人是动物,小猫小狗也是动物,既然都是动物就应该是平等的。就像你和你的这只猫一样,我看得出,你从没干涉过它的一举一动,给了它充分的自由,但你又力所能及地给了它生活上的需要,而你呢,则从它身上获得更多精神上的满足。”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你奶奶待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吧!” “你怎么知道?” “不然你怎么会把你奶奶的那一套照搬到自己身上?” “可能吧,自从爸爸妈妈交通事故去世后我就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了,自从爷爷去世后,我和奶奶就相依为命了,从那时起,奶奶就更加的疼爱我,时不时的给我讲些人生哲理,让我独立坚强起来。” “对不起……不是有意的。” “没什么,我已经看得很开了,奶奶常说,已经离开的人们会在另一个平行的空间通过一定的方式看着你,看着你的一举一动,他们更希望看到活着的亲人或好友开心快乐的过每一天。”虽然娜娜这样说,虽然娜娜想用别扭的笑容掩盖对于父母的思念,但眼角泛起晶莹的小小泪珠还是出卖了她,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笑对悲伤的过往。 “那你怎么会和你奶奶一起开了这家宠物医院了?而且还成了这个医院医生。”试图转移这个悲伤的话题, “谢谢。”娜娜拭去了眼角的泪珠,“起初,奶奶并没有开这家医院的打算,还记得那是我考进医护中专时候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爸爸妈妈离开我们没多久,所以一直没能找到读书的感觉,所以也没能考进高中。爷爷和奶奶并责怪我,奶奶甚至开明地认为,读高中,然后读大学未必一定会有用,索性学个一技之长,还能养活自己,但我又考虑到我是个女的,所以就选了医护专业,本想着只是给人打打针什么的,可谁想进去后的第一节课就把我吓的着实不轻,不仅是吓,更觉得恶心!我记得那一整天我除了在呕吐就没能干其他的事了。” “什么事,至于你这样吗?”做为男性,对于女同胞的弱小还是能理解的,于是故意调侃道。 “少来了,让你去看真人标本制作和现场尸体解剖,你能承受得了?” 被娜娜这么一说,我哑口无言了,记得去年高中聚会时,一个考进医大的同学,就曾经把他进校后的第一节课的具体内容和我们说过一回,当时听了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毛骨悚然,最后那同学解释道:其实,第一节课就是为了考验所有学生在没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的承受能力。结果,全班就一个女同学没哭,没吐。其余的,包括自认是男子汉的,也吐得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而那最终没哭,没吐的女同学,则得感谢她忘了戴隐形眼镜。 “其实这是考验你们的心理承受能力,特别是学外科的人,不然这些人是没法给其他人动刀子的,不是常说不能拿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去衡量一个外科医生嘛!那种考验虽然需要一段时间,但时候习惯了就没事了,如果没能习惯的话就得转专业了,你最后习惯了?” “哪能啊,我是吐的连方向感都没了,连自己怎么到的家都不知道,反正那些日子里一想到这些就要吐。”娜娜顿了顿,起身穿起了鞋子,“你渴不渴?给你倒杯水?”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还真有些渴了。”接过杯子,杯子里液体是透明的白开水,“谢谢。” “没事儿,好久没能和人聊天了,虽说喜欢这些猫猫狗狗,但它们又不能陪你聊天。真要说谢谢的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娜娜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白开水,喝了口,继续道:“因为之后一直没习惯,所以不得不转专业了,但又不知道转什么,奶奶给了参考意见,说是既然看不得人,那就试试动物吧。于是便在兽医专业试读了几天,你大概不知道吧,整个兽医专业里看不到一个女性,而且,说来也奇怪,看到动物以及动物器官的标本后却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反应,即使是动物解剖,也在几天后就习惯了。奶奶说,这是因为我不能承认同等级的杀虐。” “这些好像和你成为这家宠物医院的医生没多大的关系吧!” “别打岔。”因为说得真高兴时突然地打断,使得娜娜很不开心,“中专快毕业了,本可以去进修大专的,但爷爷突然脑溢血,在去医院的途中里离开了我们。爷爷过世后,奶奶突然变得很安静,话也开始变得少了,那时候我和奶奶还住在闹市区,突然有一天,奶奶对我说:娜娜,我们搬家吧!” “一开始,我没能明白奶奶的想法,但过了一个多月后,我逐渐感受到了和奶奶相同的东西――睹物思人。虽然人已不在了,但留下来的所有的东西上都有着他们的讯息,也有着他们的气味。于是我同意了奶奶的意见,奶奶为了方便也为了我不与现实脱离,便在闹市区周围,找了个比较清静的地方,最后找到了这里。你不知道吧,这里本来是归为拆迁范围的,但最后听说因为开发商就是那个被双规的市委书记的小舅子。结果,这个项目被无限制搁浅到最终被取消!而这里原先的主人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原本因为拆迁还有些盼头,可当希望变成绝望时,只能彻底放弃了,为了应付债主,只得把这房子给卖了,奶奶买下的时候还不敢相信会是那样的一个价钱。” “所以说嘛,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了,甚至有时还会是绝望,所以人活着还是抱着一颗平常心的好,这样生活中才会出现不少的惊喜。”实在忍不住了,插上了一句。 “嗯,这点我赞同,所以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只不过来这里给宠物看病的人都很冷漠,他们对自己的宠物并没有像你这样投入感情,最多只是当成平时解乏的一种工具。工具一出问题了就到我们这里来解决问题了。”此时娜娜的表情相当得可爱,捏起了拳头,满脸气嘟嘟的,“记得当初刚搬来的时候,因为地方太大,常常会有野猫,野狗到处乱窜,时不时得还有老鼠为伴呢。有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奶奶就开始收养了这些猫猫和狗狗,而且奶奶和这些猫猫狗狗在一起的时候很放松,很能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于是奶奶开始了收养行动,一开始只有那么两三只的,但时间一长就不对了,你刚才进来时也听到叫声了吧。整个三楼都是猫猫和狗狗,猫猫们被安置在一个空间,狗狗们被安置在另一个空间,你也该知道猫和狗本来就是不对路的。” “当然了,这是常识。”点头赞同道。 “可猫猫狗狗一多,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了,因为空间有限,已经不可能在收养更多的猫猫和狗狗了,而且每天的猫粮和狗粮成了个大问题,虽然之前把闹市区的房子卖了个好价钱,但也不能这么坐吃山空,而且奶奶的退休工资就是全搭上去也是个赔本买卖,就是无底洞。突然有一天,有几只猫猫生病了,我用一些现有的工具很轻易地就把它们治好了,之后我就在想,何不开个宠物医院呢?这样不仅可以贴补猫粮与狗粮上所产生的巨大支出,而且还和我的专业对口,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便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向奶奶提出了这个想法,而且还做好被奶奶教训一番的准备。可谁也没想到,奶奶一下子就同意。还找了自己的学生帮忙,不仅办好了相应的执照,还帮忙联系了相应的药商和器械商人,这样就等我毕业后拿宠物医师执照了,你也知道的,虽说是宠物医生,但毕竟也还是医生,所以宠物医师执照也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在一家大型宠物医院里实习了三年后,好不容易才拿到了执照,就这样,属于我自己的宠物医院就这么开张了。” “刚开张那会儿,可苦了,没名气,而且又是在这么个环境,你可别看这里离闹市区不远,可毕竟这里是属于下只角,整整一个月里都没有一个客人,不过奶奶和我都没太在意,毕竟就算是下只角里也有养宠物的,我记得我的第一个客人可是很有趣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抱着一只兔子来的,你也知道在这里的孩子的父母给自己孩子零用钱都很少,所以他们根本没办法去高级或大型的宠物医院,当那个小男孩拿着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块纸币哭着要我给他的兔子看病时,我被感动了,差点流下了眼泪。” 娜娜停止了述说,我也停止了抚摸“钱钱”的背部,因为这家伙有点反应了,看来麻醉药的药效开始渐渐在消失,“没关系,我很感兴趣呢,你继续说吧!你最后收钱了没?那兔子是得了什么病?” 娜娜看了眼我怀中的“钱钱”,再看看我,喝了口水,说道:“小孩子的天真怎么可能轻易地被我毁掉,所以我没有收那孩子的钱,至于那兔子嘛!吃了含有超标农药的胡萝卜,给打了一针就没事了。” “好人是有好报的,虽然这里是下只角,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没什么钱,但对于这里的未来――孩子,每个孩子的父母都会给予自己孩子最好的教育,所以他们也和其他有钱人的孩子一起读书,就是因为我免费治好了小男孩的兔子,于是他给我做了免费的广告,你别说,还真管用,几个有钱人家的孩子硬拖着自己家的司机来这里把自己家生病的宠物来我这里治疗,久而久之就开始有了点小名气。但有了名气可不是件好事,来的客人多了,我逐渐应 付不了了,这个时候奶奶成了我最大支持者,奶奶竟然自学考了助理宠物医师,而且还是破天荒迄今为止年纪最大的合格者。而且为了把客人分流不集中在一个时间段内,于是奶奶决定把营业时间改为24小时,虽然这样时常会被打扰,就像今天的你一样,但看着那些猫猫,狗狗,仓鼠,兔子逐个儿被治好后的那种活泼可爱的表情,心里感觉甜滋滋的,所以说把自己喜欢的事当成工作,做来总是得心应手。不知为什么,对那些带着宠物来看病的客人,久而久之的产生了厌恶感,或许是厌恶这些人把自己的宠物当成一种工具,取悦自己或家人的工具的缘故吧!” “难怪,我刚来时,你说话时是如此冷漠的!”最后一次打断了娜娜的话。 “嗯!是的,不过再得知你的这只猫以前是只野猫的时候,我改变了看法,一个没有爱心的人是不会去收养一直流氓的野猫。” “叮咚――”门铃声响起,与此同时,狗吠与猫叫伴随着铃声也同时响起。 “看来你今天会很忙了。那我还是先告辞吧!”抱着钱钱起身。 “好的,我送送你吧!反正要出去开门的。”娜娜起身,开了房间的门,把我送到了正门,开了门,“别忘了过几天带着小家伙来复诊!” “嗯!知道了,谢谢,告辞了。”告别娜娜,转身,与来客相对而视,一个胖女人,右手的小指与无名指上分别戴了一只闪着耀眼色彩的钻戒和分量十足的黄金戒指,而这只手抓着一只吉娃娃,把它像只公文包一样夹在自己的腋下。典型的暴发户,还在怀疑这女人是否有着狐臭,而对于腋下的那只吉娃娃,我只能感到可悲,毕竟我不是它的主人,爱莫能助。没有再继续看这个女人,把“钱钱”紧紧的抱在怀中直接将胖女人顶开,头也没回地走了,实在是不想触碰这样的人,因为觉得恶心,不仅仅是因为她身上浓烈又刺鼻的香水味,更重要的是她对那对于弱小生命的蔑视。 此刻,我有些理解娜娜的奶奶的哲理,对自己半开玩笑地想着:或许,我也可以成为一名哲学家。 风依旧,刺骨依旧…… 从繁华到灰暗是逃离还是开始? 南方自古少雪,但终究还是会下的,夜,近十二点的现在,下雪了,虽然雪花的花瓣小了点,但终究还是下的是雪…… 大雪1——两个梦,预知与现实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带着“钱钱”回到宿舍已是凌晨一点差少许,轻手轻脚地开了门,空调极运作时所发出的声音多少掩盖了些开门所弄出的声响。 把“钱钱”放进了角落里的枕头窝内,没有洗澡,而是在简单洗漱完,把手机的闹铃调整到一个可以接受的时间后便上了床准备就寝。 从空调中出来的暖风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柔软的床,温暖的被窝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助睡剂,加之“钱钱”的问题圆满地被决解,身体与心同时得到放松,很快就睡着了。 四点刚过几分钟,一个徘徊在凌晨与清晨之间的时间点。 醒了,张开了双眼,天还暗着,窗户上一层薄薄的雾气预示了窗户外那个世界里的温度是如何的低。 浑身是汗,被梦催醒了。 很少做梦,可一旦做梦就是可怕的噩梦,同时真实又可怕。 视角转变,重新回到之前的梦中。 鼻子能闻到怪异的味道,刺鼻的香水味与令人作呕的狐臭味,下巴处的肉被一只手指头上闪耀着白色与金色的光亮的手指捏着,身体被死死地夹住,难受至极,却看到对面一个年轻的男子温柔的抱着一只猫从门里走出来,看不清楚他的脸,他的脸就像是上了马赛克一样,有所区别的是,马赛克是黑色的。 好熟悉的一幕,这不是昨晚离开宠物医院的我吗?不对,为什么我的脸上是黑色的马赛克,要脱离,于是开始挣扎,更想要做的是看清马赛克背后的脸。 由于身子弱小,无论如何挣扎,始终都无法摆脱被肥肉夹住的命运。突然,男子顶撞了上来,于是这么一坨肥肉被顶开,身体少顷,从斜侧面看见马赛克背后的一张脸,是一张狗的脸,一张吉娃娃的脸,一张笑着的吉娃娃的脸。 现实中。 很想抽根烟,在床上摸索了很久,都没办法找到存放在外套里的烟,于是只能作罢。轻轻地半起身,习惯了黑暗后,看了下角落里的“钱钱”,可能是伤口的疼痛使得它在发抖。本想起来看看它怎么样了,可睡神突然眷顾,就这么半躺着又睡着了。 又是一个梦,没有可怕,但却依旧真实。 电话铃声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 按了接通按钮,没能立即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反而是空气地回荡。10秒后一个熟悉,找寻了很久的声音想起来了。 “最近好吗?” “不错。实习了,留下的可能性很大,待遇什么的都不错。” “那就好,我要结婚了。” “哦。” “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还活着,找了你很久,却一点儿有用的消息都没。” “嗯,我知道,我故意躲着。” “为什么?” “怕你内疚。” “内疚是有的,但我想要个答案。” “答案的话还是算了,‘钱钱’还好吗?” “不怎么好,刚做了阉割手术,昨天还把自己吃撑了。” “怎么会这样?你照顾好它吧?” “可能是吧,太忙了,除了实习,每个星期还去餐厅打工一天。” “为什么还去餐厅?” “不知道?或许那里有你的气息吧!” “这么想见到我?” “是的。” “那约个地方见面吧。” “真的?” “真的,‘等待’吧!那里不错。” 刚要回答“好的”,结果手机的闹铃声响起,真实中的闹铃响起,不是亦真亦幻梦中的铃声。 醒了,天蒙蒙亮,没有再睡去,也不能再睡去,还得赶去出版社。 “该死的,老唐,你小子就不能把闹铃声调地轻点吗?每天早上都被你吵醒。”老刘的抱怨了几句后,又转身呼呼大睡起来。 没有理会老刘的抱怨,花了几分钟来判断梦的真实性,最后还是确定了那真的是一个梦。 快速且轻声地穿好了衣服,下了床,刷了牙,洗了脸,拿包的时候看了下角落里的“钱钱”,可能是因为不放心宿舍里的这群人,还是决定把它带上。拿了它窝里的小毯子把它包裹的严严实实后,塞进了包里,没有背在背后,而是背在了前面,虽然骑电驴时会有些不方面,但至少对于这家伙的安全我能放下一条心。 路上很冷,雪后的清晨,路很滑,不管是车还是人,行驶的速度都比平时慢了近一倍。不过还是很幸运的在往常的时间段里到达了出版社。 进入办公室后,沈姐已经早早在里面了,还在享用着早点与难喝的速溶咖啡。 “这么早?沈姐。” “嗯,都习惯了,一般都会早起,今天的天不好,所以也就早点出门了。” 放下包,“钱钱”探出了头。 “咦,好可爱啊,你的?”,沈姐放下了早点与难喝的咖啡,把“钱钱”从包里轻轻的拿了出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抚摸着,“怎么包着纱布?” “昨天刚做了阉割手术,所以还包着纱布。把它带来这儿,没人会说话吧。” “没事儿,只要不到处乱跑,没人管的。”该死的“钱钱”,只要一有女性把它抱在怀里,它总是卖萌装可爱,头也使劲的往抱着它的人的胸前蹭,“好可爱啊,为什么不在发情期前阉割呢?现在阉割很麻烦的!” 看着这家伙的一举一动,很想把心里藏着的它不可爱,其实它是色猫之类的话说出来,无奈被它所蒙骗的女性估计没有会相信的,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沈姐的问题:“之前它还不属于我来着,还是只野猫在外到处流浪。” “看不出,你还是很有爱心的,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得给它在这里弄个窝。你先抱着。”沈姐把这个死家伙又递还给我,我接住抱在怀里后,沈姐就从办公室里消失了。 沈姐消失的时间很长,整整一个上午都没出现过,我只能让这个死家伙躺在我的双腿上开始我的工作。空调的温度调节的正好,房间很暖和,加上人体的恒温,这家伙睡的很是开心,就算什么都没吃,也睡的一副安逸的样子。 因为“钱钱”的缘故没能出去吃饭,本打算叫外卖,可店家都说天不好,都不肯送,于是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肚子。 门被推开,沈姐回来了,大包小包的。 “沈姐,你去哪里了?” “去大卖场了。还没吃饭吧!”说着便放下手中的东西,将一只烤鸡放在了我的电脑边,“给,想着你还没吃,正好看见在打折就买了只。” “谢谢。”实在是饿了,没有洗手,也不管什么细菌为什么的,直接撕了鸡腿就往嘴里塞,“嗯,沈姐,你吃了没?” “吃过了。”沈姐没有回到办公桌前工作,还是开始拆着包,将一样样的东西往外搬。猫砂,猫粮,食盆还有个近一米长的篮子,篮子里铺着一个尺寸正好的垫子。 实在有些纳闷,搞不懂沈姐搞来这些干什么,于是将烤鸡放在一边,问道:“沈姐,你买这些干什么?” “给它买的。对了它叫什么?” “‘钱钱’,钞票多多的意思。”原本想起起身帮忙一起弄,但沈姐伸手制止了,说是让我腿上的那家伙多睡一会儿,实在弄不懂,为什么这家伙总能受到异性的待见。 没一会儿,沈姐就把一切弄好了,原本安置资料与书的地方被挪开了,转而间就成为了我腿上还在睡觉的那家伙的窝了。沈姐拍了拍手,撑着腰说道:“吁……,好累,小唐,以后没事就把‘钱钱’带过来吧!这样办公室里会显得有点生气,老是我们两个人很闷的!” 嘴里塞满了烤鸡,没法回答,只能点头示意,知道了。自此以后,“钱钱”成了办公室里另一个成员。 时间就好似两条铁轨,而我们就是在这铁轨上行驶的人群,根本没发改变时间的进程,只能向前不断地行驶。 自“钱钱”在办公室里有了个窝后的两个星期里,我带着这个家伙复了四回诊,每回都会和娜娜聊很久,从娜娜口中得知她的医院名字叫“娜娜宠物医院”,可因为附近小孩的顽皮,老把“娜娜”两字刮去,每回娜娜重新漆上不久后就又会被那群顽皮的小孩给刮去,于是久而久之娜娜也就懒得再写,也就成了现在所看到的“宠物医院”了。 不过,每回与娜娜聊得甚欢,总会被就诊的门铃声打断,介于这种情况地发生,只能扫兴而归。 第四次复诊后,钱钱拆了线,纱布也离身,这家伙一看到娜娜后又开始了老一套――卖萌,装可爱。 不仅是娜娜,就连出版社里的女性见了它,都能被它的那一套给俘虏了,原本乏闷一场的办公室也得益于“钱钱”的存在,弄得像公厕一样,常常是走一批后又来一批,没有区别全都是冲着“钱钱”而来的女性,不过我和沈姐也因为“钱钱”的缘故而受了不少的好处,常常会有人请我们喝饮料,吃点心什么的。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了,老刘为什么要拿着这家伙的小崽子去骗女孩子了。生活不再是单调灰与暗,开始充满了些小小的乐趣,有关于生活美好的东西都开始繁衍,这才我是我想要的生活。 嫉妒是一个恶魔,他对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看不惯,于是他伙同其他恶魔对这样美好的生活进行摧残,制使她如空气中的泡沫一般,一点就破。 收到了一条短信,没有署名,一个陌生的号码,号码的尾号与两个星期前早上第二个梦中的号码完全一样…… 感觉上呼吸沉重,也可以说是困难,像是有些要窒息了,拨了那个号码,接通后,呼吸才得意正常,但却听到心跳加速后的声音。 仿若梦境重现,又或是拿着遥控器,把画面又重新切换到了那个时间点上,与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狠狠地捏了下自己的脸,痛的,是真实的,不是梦。 手机的那头是空起回荡,心中默数了十下,果然听到了期盼已久的声音,“最近好吗?” “不错,实习了。如果可以的话,见个面吧!”对于早就知道了后面的台词的我,索性把那些废话都给掐掉了。 “时间?地点?” “方便的话,现在。地点的话,‘等待’。” 大雪2——被解雇的男佣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忙音从手机的听筒传来,虽然没有回答,但能肯定的是,慧慧一定会出现在“等待”。 仿若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瘫坐在办公椅上,面对着电脑,什么都不想做事。不是不想做,是根本没法做,只能在脑中演练着即将与慧慧见面时的场景,但怎么演练都无济于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谁的电话让你失魂落魄?”沈姐的声音。 竟然还忘了在这个空间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一个沈姐在,于是答道:“一个朋友。” “不是普通的朋友吧!是个女的?”沈姐试探着问。 “嗯!” 沈姐其实不像她外表那样让人觉得很幼稚,有时她能看清楚一个人内心的真实世界,或许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女人都直觉。正考虑着是不是该向沈姐求助,沈姐却抢先开口了:“是女朋友吗?” “不是女朋友,却又不是普通朋友,沈姐,你能理解吗?”说了些连自己都觉得语无伦次的话。 沈姐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起身给自己弄了给速溶咖啡,“你要不要也来一杯?忘了,你不和速溶的。”沈姐双手捧着杯子回到了办公椅上,“和那个女孩之间发生过什么特别的?” “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不用说了,很多事情地发生都是始料不及的,你没法去改变,也没有能里去改变,只能去接受。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你在犹豫,你在害怕。可你又在犹豫什么?害怕什么呢?还是一如既往的能保持真正的你,听从那个躲藏在内心中另一个真正的你。小唐,该收拾东西了吧,要堵车了,不然你会迟到很久的。” 从来没想过沈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是感悟?不像。那到底是什么呢?完全不得而知,“沈姐,活儿还没干完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再说,现在的这份活儿又不急着赶进度。” “谢了,沈姐。”开始收拾东西。 沈姐喝了一口杯中的褐色液体,没有了往常那种意犹未尽的表情,“这咖啡的确不怎么样,还是‘等待’的咖啡味道好,小唐,你够害人的。” “下回我再请你去吧,沈姐,我先走了。”收拾完了。 “等等。” “嗯?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把那家伙带上。”沈姐用下巴示意了在角落里安睡的“钱钱”,“总不会指望我带它回家吧,我家可没给它准备窝。” 习惯性地摸了摸头,“也是,你看我着急的。”原本想着动作轻巧点,不要吵醒这家伙,可把它放进包内的那一刻还是把它给吵醒了,显然包内的空间太过于狭窄,无法使它睡的安稳。这个家伙整个身体都在包内,露出个脑袋耷拉着,明显是对于被美梦吵醒耿耿于怀,表情甚是滑稽。 “走了,沈姐。”没有理会“钱钱”的不满,把包背在身前,下了楼。 骑着电驴,一路上的心情只能用――忐忑二字来形容。不知道为什么,害怕的感觉由心而生,虽说一直想想到慧慧,但真正见了后又该说些什么?努力思考着,找寻着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直到人站立在“等待”门前还未能找寻到答案,真应了沈姐的话――很多事情地发生都是始料不及的,你没法去改变,也没有能里去改变,只能去接受。 整理了下心情,于是推开了门,推开门的一刹那,心莫名地开始向平静的方向发展。进入了门背后的空间,整个心都平静了下来,就让一切顺着本应该发展的路线去发展吧。 “等待”里很安静,老板出奇的没有播放音乐。 路过吧台时,与老板打了招呼,询问带宠物会不会影响到其他顾客。 老板笑着回道:“没关系,我自己也有养宠物,只要选个角落里坐着别让你的宠物出来骚扰其他客人就没事了。” “谢谢。”道完谢,转身准备寻找慧慧的身影,却被老板留住了。 “别找了,已经来了,在你们以前常坐地角落里坐了很久,只不过让我看见你的时候,问你下,你是不是准备好和她见面了。” “来了?坐了很久了?” “是的,虽然不知道你和那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别像我一样错过了。” “谢谢,我尽力。” 转身之际,突然想起了音乐。 “我爱你,亲爱的姑娘,见到你心就慌张,风吹着修长的头发,轻抚着我那已迷醉的眼……”歌的旋律带着点轻摇滚的味道,歌词朗朗上口,简单而有力地揭示了一个男孩对女孩地情有独钟。 回过头,老板笑着眨了下眼。 无法用言语来回报老板地所做作为,只能附以微笑表示感谢。 一个角落里的座位,空闲的时候很少有客人会选这个座位,即使是在将满座时也鲜有人会选择,原因不是它存在于角落,而是这个座位上发生的事情。 来“等待”的客人大多为情侣,很多人都带着爱情的甜蜜来享受老板的咖啡与一份独特的景逸,但也有不快之事的发生,曾经就有一对情侣在这个位于角落的座位上谈着分手之事,出了“等待”后也就真的分了手,自此不再往来。之后也有不少的情侣坐上了这个座位,但不久后都分手了,于是这个座位就被冠以诅咒之名,成了分手专用的座位。哪怕从这个座位可以看到美丽的街景,哪怕是这个座位可以享受着更为静宜的氛围也没人再会选择了。 虽然只是个传说,但我也曾一度怀疑当初在这个座位上和慧慧面对面本身就是个错误,今天也是。 慧慧一席灰色风衣,用手拖着香腮仿佛是看着街上的景色在沉思着什么,完全没注意到我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轻轻地咳嗽打断慧慧了,“来了很久了吧!” 慧慧回过了头,双手手指交叉着放在了桌上,“嗯!老板说的?” 放下了包,与慧慧面对面坐着。 “嗯!”刚想把脑中已囤积了很久的问题一抛而出,却被老板地到来给打断。 “老样子?” “是的。” “小姐,你呢?” “一样吧。” “还需要些其他什么的吗?” “不需要了。”和慧慧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好的,稍等马上来。”老板的眼神有点怪异,但最终还是苦笑着摇头转身离开了。 “常来?” “嗯,自你消失后就常来,找了你很久。” “知道的,想独自静静。” “你变了。” “有吗?” “嗯,成熟了很多,比以前更有女人味了。”女人永远不用厌恶赞美之词,慧慧也不例外,于是她笑了。 “我要结婚了。” “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我可没和一个人说过。” “说来也奇怪,或许你不会相信,接到你电话的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了你。” “梦……不会连台词都样吧!”慧慧有点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我想大致上不会有出入,如果没有错的话,你会问我近况,问我的工作,问餐厅里的事。” 慧慧试图转移着话题,问到了“钱钱”,道:“小家伙还好吗?”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也问了它。”于是拉开了包,小家伙仿佛早就闻到了慧慧的气味,探出脑袋直叫唤。把“钱钱”从包里抱了出来,递给了慧慧。 慧慧明显犹豫了,最终还是被“钱钱”地叫声给打动了,把它抱在了怀中。在慧慧的怀中“钱钱”停止叫唤,头始终不停蹭着慧慧的胳膊,一脸满足的表情很是可爱,慧慧也始终不停地抚摸着小家伙的头。 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板也在这个合适的时间上了咖啡,同时也赞美了下了慧慧怀中的小色狼,好像是听懂了老板地赞美,小家伙探出头朝着老板“喵喵――”的叫了好几声后又缩回了慧慧的怀中。 “很不错的小家伙。”老板转身拿着托盘喃喃自语道。 “前段时间做了阉割手术,好在现在已经恢复了,手术后这家伙安分多了,也温顺多了。” “好可怜,一点要做手术吗?” “嗯,医生说了,是对它好。不过好在这家伙有了几个小崽子。” 沉默,慧慧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钱钱”,一只手仍旧不停地在抚摸着,“钱钱”完全享受着美女地抚摸以及美女怀中的温暖,于是惬意地睡去了。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了掩饰内心中的不甘,喝了口咖啡,今天的咖啡就一个字――苦,完美没有香味溢出。 “他是一个公司的经理,一家外资公司的部门经理。”慧慧开始了讲述,与当初聆听她讲述男友背叛时一样,我只是在聆听,“虎哥的婚礼我没能等到结束去旅行了,本以为用这样的方式报答你后,会安心,毕竟我欺骗了你,利用了你。记得当初也是我主动找你的,那时候我很失意,很伤心,但你却安慰了我,陪着我。” 慧慧停下了抚摸的动作,把小家伙放在膝上,小家伙也没反抗,仍旧睡着。慧慧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喝完后皱着眉头说道:“好苦,你什么时候喜欢喝这个了?” “自你消失后。” “我知道你找过我,而且找了很久,佩蓓那里是我让她不要告诉你有关我的去向。” “我猜到了。” “你没变,人还是这么真,和你一起的日子里,我渐渐感觉到你了感情,我曾经试图接受,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不能接受你的感情,只能把你当成朋友看待,但,我又不想失去你,因为你能让我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我承认我很自私,直到得知你是虎哥的伴郎时,我觉得有些事情该做些了断了,你终究会像虎哥那样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爱人。” “于是,你就这么傻,用那种方式做了断?” “不是了断,是回报,或者说是赎罪。你要的感情我给不了你,审视了自己很久,我知道自己只有这个是最珍贵的了。” “你真傻,其实你大可不必用那样的方式,直接和我说明就可以了,我想我能接受。” “可我不想亏欠你什么,感情上我给不了你什么,只有这个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已经发生了地事实没必要再去细说了,又改变不了什么,于是扯开了话题 “那天后我就办了休学手续,问爸妈要了一笔钱和信用卡后就去旅行了。去了很多地方,最先去了香港和东京,在香港和东京疯狂地买了很多东西,完全出于疯狂,至于那些买的东西放在家里都一回都没用过。之后对于高度发达的资本社会形的城市失去了兴趣,想看些风景什么的,于是去了文莱,泰国和塞班看了海,当厌倦了海之后又去看了沙漠,和他是在埃及认识的。说来也好笑,导游早就提醒过了,要拍照留影的话别找当地人,不然照片没拍成,相机肯定是会抢走的,当时只是感叹着金字塔与沙漠,急切想留个影,给了一个小孩小费,可把相机给了他让拍照后,谁知那孩子没有拍照,直接拿着我相机就跑了,于是我就追了,你也知道,我是个游客,完全不能和当地人比,特别是孩子,他们东窜窜西跑跑地,我完全跟不上。这时候出现了,问了个大概后说是不需要这样,直接找当地警察就可以了。正如他说的那样,找了警察,后就拿回了相机,不过还要花费一定的费用,虽然花的钱不是很多,也没相机的一半,但还是不爽的,本来还想投诉,结果他阻止我了,说是这里的规矩如此,投诉也没用,为了哄我开心,他就带我到处逛了。” 由于一口说了这么多,慧慧停下时,竟然有些气喘吁吁的。没有在提问,只待休息了一会儿才问道:“他对你好吗?” “嗯!和你一样,对我很好!”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忘了我的另一重身份了吗?” “嗯?另一重身份?” 看着慧慧竟然忘了当初的约定,中心的沮丧万分,但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把假笑填满在自己的脸上:“男佣啊,你忘了?” “男佣?”看来慧慧是想起了当初的约定,“嗯,是的,你是我的男佣,谢谢你,本来只想听听你的声音的,没想到你会约我出来,聊了这么会儿真的很开心,一切的包袱都放下了,谢谢你喜欢过我。你被解雇了,今天开始起你自由了。” 亲口听慧慧说出“解雇”两个字,内心中竟然没有丝毫变化,看来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很久了,但还是纠正道:“不是喜欢过,是喜欢,还喜欢着你。” 和慧慧一同离开了“等待”,慧慧谢绝了我的送行,自行叫了出租车离开。 上车时慧慧说了还可以联系,因为是朋友。但我知道我主动联系她的可能性很小了,一切的包袱已经放下了,没必要再介入别人的生活,那样累的是我,痛苦的也将是我。 载着慧慧的车行远,直到消失在眼前,“钱钱”依依不舍地把头又缩回了包内。 一瓣雪花悄无声息地落下,落在电驴的座椅上,起先是小小一瓣,渐渐地开始成一片,最后是一大片。 一阵街风吹过,纷纷的雪花向着车消失的方向席卷而去。打了个冷颤,忽然很想喝酒,掏出手机拨了老刘的电话:“都出来,陪我喝酒,我请客。” 大雪3——远逝的青春中总有些遗憾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想要短暂的失忆,最好的方法就是用酒来麻醉自己。 但,醉酒后的头疼欲裂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承受的,为了逃避,于是选择了继续醉。 没能记得用了多少酒来麻醉自己,但却能清晰地记得醉意是被什么赶走的,巴掌,飞虎地一巴掌。 用手捂着发烫,乃至火辣辣的脸,因为酒醉,疼痛的感觉没有那么直接的钻入脑中,舌头还在发麻,只能大着舌头问道:“飞虎!你怎么来了?现在几点了?我得上班去了!” “你小子还记得上班啊,一连喝了两天。”飞虎没好气地说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后,看见了我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烟在看,于是也仍过来了一支,“帮你请假了,说突然降温,你受寒,发烧了。” 一边给自己点烟,一边点头示意知道了。点燃了烟,猛地吸了一口,烟顺着呼吸道进入肺部,肺部快速被润泽后再回抽,再经由呼吸道回到口鼻交界处,控制着,从口或从鼻排出体外。 “够了,别用这样的神情抽烟行不行?”飞虎说到,声音大并且刺耳得很。 “抽烟啊,怎么了?”不理解为什么飞虎会发如此大的火。 “抽就抽,别弄的那种表情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给你的是粉货呢!” “哦!对了,他们人呢?” “该干嘛的就干嘛去了,你小子怎么了,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无声,继续抽着烟,直到烧到了烟屁股,实在没办法了,于是才开口问飞虎要了支:“再来支。” “好了,别抽了,穿上衣服到外面走走吧!”说着就把外套和衣服扔了过来。 穿好衣服,洗漱时对着镜子里那个满脸胡渣的人着实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叫声惹来飞虎的诟病:“你终于知道这副鬼模样吓人了吧!” 雪。 大雪。 南方自古多雨少雪,每每到了汛期雨水总不停,也很大,但像这么大的雪在我记忆中还没有过,路边的电视的新闻播报着全国各地下雪的情况,更是拉响了雪灾警报。 两个男人并肩走在纷飞的大雪中,由于地上的雪已经结厚,很滑,举步艰难,如果有人从背后看的话,说不定会以为是一部中国版的《断背山》。 呵出的气在路灯的灯光下与突出的烟圈没有异样。 打了好几个冷颤才习惯了寒冷,“好大的雪啊,这样的雪就在我小时候也没见过。” “是啊,全球气候变暖,就算冬天也不至于那么冷,过往的冬天都是暖冬,或许2012真的要来了。” “少来了,鬼才信那玩意。还有烟没?” “没了,别抽了,少抽点吧,就算身体底子再好也没这样抽法的,和慧慧见过面了?”终于转入了正题。 “嗯,见过了。” “怎么说的?” “说要结婚了,说是愧疚没能把想法直接告诉我,把我当成了替代品。” “有什么感想?” “没什么感想。” “那你小子喝那么多酒干什么?老刘与老马都止不住你,那俩家伙半夜给打电话,我还以为什么事,害得我都没能睡好觉。” “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不甘?” “有那么些,时间是把双刃剑啊,它能让你喜欢上一个人,也能让一个人离你而去。” “别文绉绉的,弄的和老刘一个德行。不过,你这话还是有理的。走,找个地方坐坐吧。” “去哪里?” “不准喝酒。” “那去喝咖啡吧。” “没个地方能喝茶?” “至少我知道的地方里没。” “那好吧。不会是那个情痴老板开的咖啡店吧?” “恭喜你,学会抢答了。” “不好吧,我们俩去那地方?我是没什么,但你就不同了!” “怎么说?” “我被误会成GAY没什么,有老婆了,你小子白白嫩嫩的,可别……” “去你的。” 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比酒更管用…… 老板很童趣地在“等待”门前堆了个半米高的雪人,雪人边上摆放着一棵近一米高的圣诞树,圣诞树上挂地不是装饰和礼物,而是各种不同颜色的纸条,走进一看,几乎清一色都是祝福的话语,有祝福他人身体健康的,有祝福发大财的,有祝福考试不挂科的,但最多的还是有关爱情方面的祝福,希望与某某天长地久,与某某永不分离,更有甚者还用上了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陈词滥调。反正要多肉麻就有多肉麻。透明的落地玻璃上被各种圣诞的窗贴与圣诞祝福填满,进出的那个门上面的铃铛也换了个大个,还扎上了红色的蝴蝶结,圣诞的气氛不可言喻。 面对眼前这副景象,我倒是还好,可飞虎有些拿捏不定了,道:“还是换个地方吧!” “没关系。” “我没说你,你当我不怕被人误会?” “得了吧,我记得你还没来过吧!” “是的,没来过!” “这里的咖啡是一绝,保准你不会后悔,冒回风险也是值地!” “那好吧,你小子耍我的话,就把你的事让‘二师兄’给你宣传下。” “好了,别废话了。” 推门进入后,满座的情侣尽收眼底,飞虎更是有了走地冲动,要不是我死拉硬拽,这家伙早就像得手后的小偷那般开溜了。 “抱歉啊,今天生意很好,没位子了,不介意的话来吧台吧。”老板穿着煮咖啡专用的蓝色围裙,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没事,走累了,突然想喝你的咖啡了,于是就来了,还带了个朋友来。” “你好,我这兄弟说,你煮地咖啡味道很不错。所以就跟着一起来了。”所谓的厚脸皮功夫不只是老刘的拿手好戏,貌似我们宿舍出来的人都会了,飞虎也不例外。 因为暖气开得很足,所以在吧台坐定后脱去了外套与围巾。 “要些什么?” “我老样子,他第一回喝咖啡,给他弄杯地道的拿铁吧。” “脱脂的?” “脱脂的,我可不想再胖了,你嫂子说了,再胖下去就要和我分床睡了!”飞虎拍了拍肚子说到。 “还要些什么吗?” “有什么好吃的吗?一天没吃东西,饿了。” “也给我来一份吧!” “你不是减肥吗?” “反正是你请,不吃白不吃。”飞虎无耻地说道。 “你丫的,各来一份吧,但别和他的一样就可以了。” “蛋糕今天是没有了,不过可以给你弄个火腿鸡蛋三明治,你兄弟的话吞拿鱼椰菜色拉没问题吧?” “没问题,味道好就可以了。” “好的,你们等着。”老板说完后转过身,操办起了吃喝的。 店里播放的歌都是圣诞主题的,现在播放着的是WHAM乐队的《LastChristmas》。说起WHAM乐队的话,虽然只出四张专辑,但好歌不少,最能让人记忆深刻的除了这首圣诞节的分手歌曲外还有就是《CarelessWhisper》了,歌曲中的萨克斯悠扬略带伤感的旋律总能让人浮想联翩。偏偏这两首歌曲都不适合我现在的心情,倒是专辑中的那首《自由》轻快的节奏能让我舒服不少,可惜现在播放的不是。 “你小子,什么时候成小资了?常来?”飞虎打断了我对于记忆中WHAM乐队的评价。 “这里又不贵,怎么算不上小资,再说了,价格昂贵的咖啡店里也不一定能喝到这么好的咖啡,我推荐的” “这话我爱听,给。”老板把餐点一一奉上,双手胳膊撑着吧台,就这样看着我们俩。“吃啊,怎么不吃了?” 与飞虎对视了一眼,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是饿了,就着咖啡狼吞虎咽两三口就消灭了三明治。虽然没能吃饱,但味道真的不错,清爽的黄瓜,配上单面煎的sunegg,完美的组合,火腿的份量也搭配的正好,丝毫没抢走黄瓜的清爽与鸡蛋的滑嫩,反之,夹杂鸡蛋与黄瓜之间酸酸甜甜的番茄酱使得胃口打开。 吃完后,用拿起了吧台上的纸巾擦了下了嘴,杯中剩余的咖啡被一饮而尽。回头看着飞虎与我一般的吃法,问道:“味道怎么样?” “不错,真的不错。” “吃慢点,咖啡还要吗?” “再来一杯。” 飞虎与我的杯子又重新被咖啡填满后,老板问道:“每回看到有人能吃得这么心满意足,我也很开心,看你的憔悴样,是不是失恋了?” “他都没恋过,怎么会失恋。” “可以了。” “也算不上失恋,直接告诉了我,只是喜欢,并不是爱。” “那不是很好嘛!” 瞪着老板,不解道:“老板,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能直接告诉你,而没有像鲨鱼身下的寄生鱼那样附着在你身上,不是很好吗?虽然可能暂时会有失落感,但至少你可以重新去寻找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另一半。” 很难相信这话是从这个在为等待心爱的人而开设咖啡店的老板口里说出来,按耐不住,问出了不该问的话,想要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老板,那你呢?你不还是在等待着吗?” “我?呵呵。”老板笑了笑,脸上尽显无奈与苦涩,“或许是我太过于执着了吧,毕竟每个人有着自己不同的活法,或许我最后的等待只是得到和你一样的回答,但看着来这里的客人后,我也渐渐忘了开这家店的初衷了,早已偏离了当初设定好的轨道。并且每回只要看到像你这样喝得满足,吃的满意的客人后,我更加坚定了现在的想法了。” “现在的想法?” “嗯,给年轻人多些属于他们自己的空间,这个空间内可以让人放松,毫无拘束感,更为了让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在自己青春里有遗憾。” “可遗憾总是有的,人生并不是一帆风顺,也不尽完美。”飞虎扫荡完了属于他自己的那份餐点,用手抹了嘴后说道。 “是啊,我的青春已经到了尽头,可以说已经逝去,其间充满了遗憾,所以不想让更多的年轻人有遗憾,所以还开着这家店。只要以后在这群年轻人的回忆中还有我这家店,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板,有wham的《自由》没?”看着老板的苦涩的笑容,转移了话题。 “有。你还真会选,有品位!等着。” 老板给换了碟,轻快的歌曲立刻在店内回荡: everydayihearadifferentstory peoplesayingthatyou‘renogoodforme ooohhh ifyoulovemebabyyoudenyit butyoulaughandtellmeishouldtryit tellmei‘myourbaby andidon‘tunderstand…… idon‘twantyour.. idon‘twantyour... 歌曲播放完毕后,付了帐,告别了老板,出了“等待”,往宿舍走。 天黑,雪却还在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像是在祭奠着逝去的青春一般。 “老唐,可以啊,这么好的地方早不告诉我,味道不错,也不贵,就是没吃饱。” “那你以后多带嫂子来多去去不就好了。” 飞虎笑了笑,没说什么,便继续赶路了。 男生宿舍楼底。 很奇怪,已是晚上了,照理说,应该都睡了,却并不然,全是人。就连宿舍内的三人也在。 “老唐,你小子死去哪里了?NND,连手机也不带,害得兄弟们都在为你担心,你丫的,接着。” 脸上突感凉意,被老刘扔过来的一个雪球给砸个正着。 看着雪球落下,与地上的雪融合在了一块,愣了一下后,便拿起地上的雪包起了个雪球向着老刘砸去。随后身后的飞虎也加入战局。 砸去的或许不只是雪球,而是我们的青春。 大雪4——出差准备,巧遇娜娜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社会就如同一个永不停歇的转轮,始终在转动着。驱使着它转动的,是生活在其中的人,每个活生生的人。他们快乐,他们有悲伤,他们有血有肉,因此他们活着。就因为他们活着,所以转轮没有停止过转动,身为驱使转轮的一份子,我也活着。虽然得到了本就知晓的答案,虽然因为这个答案而耿耿于怀地不甘,虽然生活就像进入了现在这个季节――冬季,但我还活着,要活着我就得吃饭睡觉,可吃饭睡觉是需要金钱来维持,对我来说要获得金钱只能靠每月工作后给予的报酬来维持,因此,又回到了维持我生活必需品的办公室内。 办公室依旧不变,空调的声音还是那么响,但至少它运转着,排出的暖气,使我与沈姐不至于受冻感冒,“钱钱”也一如往常,在窝里安静地睡觉,醒了就吃窝边食盆的猫粮,相同不变的还有这怪异的天气,雪还在下,全国各处传来有关雪灾的报道早就使人麻木了,于是对于近些天来始终下雪的天气我也麻木了。 “小唐,好点没?”身为领导的沈姐的关心还是很到位的,但我知道,她真把我当成弟弟看待了。 “好很多了,这鬼天气,害人啊。”虽然撒谎是不对,而且还是对着把我当成弟弟看待的沈姐撒谎,但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因为不想让沈姐更为过多的担心。 “没事就好了,这天是很怪,其他部门有好多人都请了病假。” “那个,不好意思,沈姐,我请了病假,害得你一个人把活干完了吧。” “没什么,习惯了,好在这回的活儿不多,也没怎么加班,还剩下的那点就交给你了。” “好嘞,沈姐,你休息吧,这些就交给我吧。干完了,我请你吃饭。” 接力赛的棒子交到了我的手上,沈姐还真趴在了办公桌上睡起觉来了,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天沈姐真的累了,给沈姐披上毯子后心中愧疚感油然而生,为了打压心中的愧疚感,只有迅速把活儿干完,能让沈姐休息几天,于是重新开始了扫雪一般的工作,亦如现在在街上扫雪的环卫工人那般。 专心做一件事很容易会把时间给忘了,但当把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印在电脑里后,饥饿与疲劳就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席卷而来,根本没法收住。 无奈下,给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来提神。 咖啡入口很容易,但咽下却非常艰难,好在最后还是咽下了。 褐色的液体携带着自身的热量温润了胃,再经胃酸分解后,其中含有的咖啡因开始发挥了作用,疲劳舒缓少许。但,却更感觉饿了,好在沈姐醒了。 毯子滑落在地,悄然无声,沈姐揉了揉眼睛,含糊地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个上午了。现在是午饭时间了。” “咕咕――”,虽然饿了,但显然不是我的肚子在叫。 “不好意思,没吃早饭,饿了,去食堂吃饭吧。” “好的,我请客。”放下了未能喝完的咖啡,套上了外套和沈姐一起去了食堂。 出于天气的缘故,出现在食堂的人突然增添了很多,以至于找个座位都很难。 很艰难得才找到座位,而且是靠门的座位,没有办法谁让这鬼天气突然到来,使食堂有点超负荷运转,也只能将就着了,于是打了饭菜与沈姐一起喝着充满寒意的西北风,吃着热乎的饭菜。 好事多磨,饭都不能吃地安稳,一个熟悉但又很少听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扫荡,“小唐,终于找到你了。” 回头望去,声音的主人竟然是主编,这个在面试了我后就很少出现,一般只能在电脑里听见声音的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主编的到来使得周围其他部门的同僚纷纷自觉地端起饭菜去别处就食,沈姐原本也打算端起饭菜走人,却被主编拦住了。得益于此我们这一长桌突然只剩了我,沈姐与主编三人。由此看来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后官僚主义依旧存在,还属于永垂不朽的那种。看了这样一番情景,有感而发:要想与领导同桌吃饭,没有领导的同意几乎是不的事,更别提是在食堂里和领导一同吃饭,而且这个领导压根儿就不是来吃饭的。 “小唐,你让我好找,手机怎么不带在身上?” “放办公室里了,吃饭嘛!又没多长时间很快就回去了,怎么,主编您找我有事?” “嗯,是有事。那个……” “咕咕――” “主编,您一定还没吃饭吧?”一边的沈姐问到。 “还真没吃,早上忙到现在,哪里有空啊,前面还在找这小子,哪里还能顾得上吃饭。” “那我去帮你打点饭菜吧!” “好啊,麻烦你了,小沈,和大婶说老样子。” 沈姐走后,还没来得及让主编说出找我的事由就抢先问了问题,“主编,你常来也来食堂吃饭?” “怎么了?我就不能来?是不是觉得是领导就一定要开小灶?在外面吃好的?” 习惯性的抓了抓后脑勺,嘿嘿地笑着,“哪里有。” “告诉你,我可是食堂的老吃客了,大婶的手艺可比外面馆子里的好多了,不仅便宜还干净卫生。” 主编刚要继续说下去,沈姐就端着打好的饭菜走了过来,坐定后,说道:“主编,您边吃遍说。” 接过饭菜后,主编挥手示意沈姐坐下,“嗯,小沈,谢谢啊。”,道完谢后,扒了两口饭,吃了几筷子菜,主编继续说道:“这几天的大雪你们也知道了吧!” 我与沈姐双双点了点头。 “就因为这大雪给惹的事。社里成立的本杂志,有关历史方面的,这一期的选材是常熟的虞山。但负责杂志部门那边突然缺了人手。” “突然缺了人手?”我重复了一边主编的话。 “嗯,本来人手正好,但老杨请年假回北京老家了,本来这几天就要回来了,可谁想那边闹了雪灾,说是估计过好年才能回来,所以……” “老杨是谁?”回过头问道沈姐。 “老杨是杂志部的元老了,北京示范大学历史系博士。” “哦。”点了点头,继续又道:“主编,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吧?” “你小子还满机灵的,就去三天,公费报销,去哪里采景找溯源。” “我?还没转正呢?能行不?” “别想那么多了,就你了,哦,对了,小沈,你手上的活儿完了吧?” “嗯。”沈姐点了点头。 “那好,这几天你去其他部门帮帮忙吧,暂时也没活儿派给你们了。”说完,主编把盘中剩余的饭菜一扫而光。满足的拍了拍肚子后起身说道:“还是食堂的饭菜味道好,小唐,过会儿你去财务拿五千的备用金,不够的话自己先垫着,回来再报销。明天就出发,长途汽车票已经让人去买了,过会儿你去财务室领就是了。”说完后,边转身离开了。 主编走后,我和沈姐大眼对小眼地互相傻看着。 “真去?” “去吧,我看得出,主编很欣赏你,这是给你的机会也是让你历练下。” 回到了办公室,整理了下东西后,去了财务室填了备用金领用单,拿了钱和车票,再次回到到办公室后又向沈姐问了些有关出差要注意的事项后便带着“钱钱”匆匆回了宿舍。 回了宿舍,都不在。 开了空调,把“钱钱”放进它的窝后就开始整理自己东西,并把出差所需要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准备起来。整理了一大半后忽然发觉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买的,诸如一次内衣裤此类物品,便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刚走到门前,门就被踢开了,一时来不及躲闪,鼻子就与门来了个亲密接触。又酸又疼,酸得眼泪直流,疼得说不出话。 开门进来的是老刘,当老刘发现门后还站着一个人捂着鼻子时,于是一如既往的恶人先告状起来了:“谁啊,不长眼睛啊!来我们宿舍干什么啊?我们这狗窝又没什么东西好偷的。” “滚你的,老刘,别老和‘二师兄’一样用脚开门行不?” 老刘发现是我后,便假惺惺地不好意思说道:“老唐,是你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明天要出差,让我早点回来准备下。” “这样啊,去哪里?” “常熟,虞山。” “不会吧?” “怎么了?我也去虞山,明天的车,你是几点的车?” 左手捂着逼着,右手掏出车票看了眼,说道:“早上六点十五分的。” “这么巧?我刚买好了车票,牙膏牙刷什么的买了没?” “买那些干什么?宾馆里都有。” “这你就不懂了吧,宾馆里的那些都是一次性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作坊里出来的,我可不敢用。” “那别说了,一起去买吧!” 老刘还没在屋子里待上五分钟,就被我又拖出去附近的家乐福一起买出差所需的物品了。 雪停歇了一会儿后,又开始下了。 “老刘,你去虞山干什么?” “别提了,老头子在虞山开了个项目,遇见了老同学,说什么老同学的干女儿不错,让我去见见。” “你小子可以啊,老头子帮你相亲啊。”我偷笑道。 “去你的。” 卖场的气氛就如同外面下着雪的天一样,冷清得很,好无人气可言,就算中央空调打着暖气都觉得一丝寒意,几个理货员也都靠着货架直打哈欠,其实也正常,下午三点,除了些老头老太谁会来买东西,更甭提这样的鬼天气了。 和老刘一起选好所需要的物品后也没看其他什么的直接去了收银台那边结账。 买东西的不多,导致了收银员也不多,就那么两三个收银员,因此排队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但付钱的队伍却一直排到货架了就有点不能接受了,虽然不能接受,却也没办法,只得与老刘排在队伍的末端等待着。 “小唐,这么巧?”说话的是娜娜。 “是很巧,你也来买东西?” “嗯,要去外地几天,所以买些生活用品。” “老唐,这位是?”只要是女性,并且不属于恐龙一类的,老刘都会显得特别的绅士,这也是老刘最难以让人接受的一点。 “她就是宠物医院的医生。” “哦,原来是美女医生娜娜啊,之前老唐和我说起你,我本来还不信,但现在不同了,百闻不如一见啊,果然是美女。”老刘开始了攻势。 “谢谢啊!你是?”身为雌性动物的她们是永远不会嫌弃赞美之词的,正如眼前的娜娜也难逃这一惯性。 “他是舍友,叫他老刘就可以了,别理他,这家伙见了漂亮姑娘就这德性。上回还拿着‘钱钱’的小崽子去泡低年级的学妹来着。话说回来,你要去哪里?” “去常熟的虞山,有事情。” “常熟?虞山?”老刘与我傻瞪着眼看着娜娜。 “怎么了?” “没什么,不会是明早六点十五分的长途汽车吧?”我试着猜测到。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俩也是这回的车。” “不至于吧,怎么会这么巧。”这回轮到娜娜傻瞪着眼了。 “看来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啊!”老刘喃喃自语道。 “缘分?”娜娜重复了老刘的话。 “没什么,没什么,对了,美女医生,你去了常熟的话,宠物医院那边怎么办?” “暂时停业了。奶奶一个人忙不过来的,不过,小唐,你去常熟干什么?” “出差,要糊口,没办法。” “那‘钱钱’怎么办呢?” 猛地一拍额头,“对哦,你不说我还望了,这家伙没人照料可不行,老马和**他们俩还有自己的事儿要干。” “这样吧,待会儿你把‘钱钱’送我那里去吧,奶奶可以照顾的。” “真的?” “嗯,真的啊!” “那先谢谢了。过会儿我就送去。” “老唐,你这可不行,人家美女帮你了这么大的忙,你也不回报下?这样吧,美女,过会儿把那只死猫送动你那儿后,我代表这家伙请你吃饭吧。”老刘可是不会错过任何机会的,少有那么点破绽,这家伙就顺着竿子往上爬了。 “别‘死猫’‘死猫’的这么叫可以吗?都是动物,人也是动物,起码都要尊重下吧。” 听着娜娜教训老刘,我则在边上没说一句话。 队伍移动的很慢,终于到到了我们三人,付完了钱后,与娜娜在卖场门口分了手,而我和老刘往宿舍走,一路我被老刘死拽着用小跑的形式回到了宿舍,进了门后,老刘着一把抱起在窝里熟睡的“钱钱”,“走了走了,老唐,别磨叽了。” 摇了摇头,带着老刘去娜娜的诊所。 大雪5——出差三人行(上)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车因为大雪的缘故,行驶的很慢,原本只需四五个小时的路程就可到达目的地,而现在行进了一半的路程就花了这么些时间。 上车前,老刘与娜娜与人换了座位,以至于座位都挨得很近。 上车后,老刘和娜娜与其他乘客一样,索性都以睡觉来打发这漫长的车程。唯独我还清醒着,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脑中摸索着对虞山仅有的了解。 虞山地处常熟西北,北濒长江,南临尚湖,商周之际江南先祖虞仲卒葬于此而得名。非要说虞山与历史有什么关联的话,唯一能从脑中显现出的就只有闻名于世“叫化鸡”了。不过据说风景还是一等一等的,虞山公园和虞山国家森林公园包容了虞山整个的风貌。反正事先也没来得及做功课,索性就如老刘所说当成一次工作性质的旅游,同时也能感受些当地人的人情风貌。 思考是问题是件费力的事,大脑容易疲劳,也容易被睡意入侵,就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一车人被司机叫醒时,目的地已到达。老刘伸了个大懒腰,娜娜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我则拍了拍脸来确保是自己已经彻底清醒。 “这就到了?”娜娜问道。 “没呢,只是到了常熟,你没看到车票上说是到常熟,又没说到虞山。”老刘点了根烟,给扔了根给我,“憋死我了,终于可以抽口了。” 点燃烟后,轮到了我发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你们等等,我给老头子打电话,老头子说好要来接我的。”说着,老刘掏出了手机,拨了他父亲的电话。 少顷,老刘打完了电话,“先找个地方坐会儿吧,怪冷的,老头子已经在路上了,说话间就会到。你别说还有点饿了。” 就这样,三人拎着包在长途汽车站附近的小饭店里坐了下来,简单的吃喝了些,当然得了便宜的是我,老刘为了在娜娜面前耍帅,自然而然地就成买单的主儿了。 吃饭那会儿,娜娜问了个让老刘极为尴尬的问题:“老刘,小唐来常熟是出差,你来是干什么的?” 看着老刘抽筋的脸,只能卖老刘个乖了,谁让咱得了老刘的便宜,“他啊,他老头子来这里谈生意,好久没见了,怪想念的,索性就来看他老头子了。” 老刘十分满意我的回答,连连点头称是,其间娜娜不注意时,竖起了大拇指向我示意做得好。 老刘的父亲并没有像老刘说的那样,说话间就到,而是在饭后的一个小时才到达车站,老刘本想展露本性,但一看边上的娜娜就又把狐狸的尾巴藏了起来,“爸,怎么这么晚?路上没事吧?” 刘父显然第一次被儿子这么关心地问道,布满皱纹的脸为之动容,声音有些发抖的回道:“没事儿,雪大,车开不快。别说了,都上车吧。” 于是一行四人,把随身大体积的行李塞进了车的后备箱里,上了刘父的车,老刘坐在副驾座,我和娜娜坐在后车座上。有趣的是从老刘苦闷地表情可以看出,他对于这个座位安排根本不满意,而有着娜娜后车座才是老刘所想的。猜想着老刘的心思,估计这家伙是想把我撂在副驾座,这样就能和娜娜俩人同座了,但事与愿违,身为车主的儿子,理应副驾座上安坐,毕竟刘父真的很久没见儿子了,说是不想儿子是不可能的。看着刘父的慈目善光,心中感慨万分,自己也好久没见爸妈了,暗自下了决心,回去后请个假去看看爸妈。 在刘父的车上,老刘逐一介绍把我和娜娜介绍了下,提到称呼时,刘父也很赞同我们兄弟之间在姓之前加上一个“老”字,刘父的意思,这样能使得朋友间的感情更为干净些。 “原来是同学啊,我们家俊俊平时多亏你们照顾了。” “哪里哪里,是互相照顾。老刘平时对我也是很照顾的。” “你们找到住的地方了没?” “我打算找个连锁酒店。单位的钱能省就省点了。” 听着我的话,刘父赞许的点了点头,“省什么?到了后和这小子住一起得了,都是同学,又是舍友。那小姑娘你准备住哪呢?” “我去找我干爹呢,地址给我了。” “这样啊,你看下哪里,我送你去吧。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安全。” 说着,娜娜翻开随身的包,拿出一张纸条,报出了地址后,刘父愣了一下,以至于差点和前面的车追尾。 “老爸,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副驾座上的老刘被其父亲的行为吓得半死,毕竟是四条人命啊。 “没什么,没什么。”刘父的表情并没老刘的问话而恢复正常,反而很诡异地笑了笑,“小姑娘,你姓什么?” 经刘父这么一问,我才想起,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娜娜的全名,于是说道:“对哦,我也只知道你叫娜娜,还不知道你全名呢。” “谁叫你不问的?我姓朴。” “怎么是棒子姓?”老刘打趣道。 “是不是叫朴明娜?”刘父打断了老刘的继续调侃。 “咦,伯父,您怎么知道的?”娜娜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 “不止这些,我还知道你干爹叫刘世昌,你和你奶奶开了家宠物医院,你奶奶之前是在大学里教哲学的。”刘父没理会娜娜的惊讶继续说道。 听了刘父的话,连我都开始好奇了,甚至怀疑刘父是不是也会些算命看相的活儿,“伯父,您不会是算命的吧!” “哪里,我和你干爹是老同学,也是生意上的伙伴,你干爹没和你说叫你来干什么的?” “没有,只说想我,想让我去看看他。” 刘父脸上诡异的笑容依旧,“哦,这样啊,反正我住的酒店离你那儿也不远,索性先送你回去吧。” “那,那不好意思了,谢谢伯父。”道完谢后的娜娜,没有再说话,转而变得沉默起来。 车内,随着娜娜地沉默,也开始变得沉闷起来,都没有再说话继续交谈,而刘父同样的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打开了车内的音响,播放起了音乐。毕竟在这样的鬼天气里开始,安全是第一位。 刘父的品味可以说与同龄人完全不同,抛开商人的身份不谈,有着其高学历的他,听的音乐大都以民乐为主,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听民乐,感受非浅,每首歌曲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意境,悠扬的旋律在车内环绕着,挥之不去,闭目之后仿若身临在歌中所述的环境只中。 但老刘的鼾声却像麦芒刺破气球一般,打破了这种感受。 “这小子,每回我听歌,他就这样。真搞不懂,他哪点像我了?”刘父自嘲道。 “伯父,其实您想多了,虽然老刘看起来轻浮,但那只是为了掩饰内心深处另一个羸弱的他而已。”说话声很轻,不想吵醒熟睡地老刘与娜娜。 “小唐,听了你这话后,我才发觉,对自己的儿子我一点儿不了解。”刘父叹了口气。 “伯父,你不觉得钱是一把双刃剑吗?没钱的时候,一家人可以为了赚钱而努力奋斗,但有了钱后,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少了,亲情也会随之变淡。我想,如果可能的话,您可以抽空多来学校多看下老刘。” “小唐,你是个很特别的孩子,俊俊有你这个朋友真是他的运气。” “哪里的话,这些都是应该的,我们都是兄弟,更是一家人。” 车停下了下来,我也停止了与刘父地继续交谈,叫醒了老刘与娜娜后,三人下了车,刘父则去找空地停车了。 按了门铃后,不一会儿,一个看上去五十岁上下的男子开了门,男子个不高,但看上去却很健朗,头发如钢琴键上黑白键夹杂在一起,他的精神状态并没有因为年纪的缘故而显得萎靡,反而很精神,红润的脸庞就证明这一点,只不过厚厚得如同啤酒瓶底的眼镜片架在鼻梁上,与整张脸显得极为不协调。 在扫视众人后,眼光停在了娜娜身上,“娜,娜娜?怎么这么早就到了?你干妈呢?还有这几位是?” 娜娜还没来的说话就听见刘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是我儿子,这个是我儿子的同学,老刘头,这么冷的天,你都不让我们进屋坐坐?” “嗯?老刘,你怎么也来了?” “这不是赶巧了嘛!在三个孩子是一起来的,顺路就一起送来了。怎么,还准备让我们在外面站着?” “你看我老糊涂的,来来,都进来坐。” 进了屋后,娜娜的干爹拿出了茶具与茶叶,刘父主动倒持起了茶壶,茶杯等一系列的用具,手法极为熟练。 “老刘,我就不陪着你们了,你自己来,我去给老婆子打个电话,让她快点回来,顺便买点菜,今儿,你们在这里吃过晚饭再走。” “去吧,去吧。”刘父用泡好的第一壶茶水洗了洗杯子后,重新又倒入煮好的开水润了润后,给我们三人没人来上了一杯,“来,都尝尝,这可是虞山自产的绿茶,虽然是陈茶,但也清香得很,不比龙井和瓜片差到哪里去。” 的确,如刘父所说的那样,是好茶,满口的清新,以及苦涩后所泛出微微的甜意很是沁人心脾。 “好了,老婆子马上回来。”娜娜的干爹打完了电话后与我们坐在了一起,“老刘,这么些年,你手法还是一样的熟练嘛!现在还天天喝?” “喝,喝这玩意儿有瘾的,一天不喝就浑身难过。怎么样,事儿都和孩子们说了没?” “还没呢?” “干爹,你叫我来什么事啊?害得我要把诊所停业好几天。”娜娜打断了两位父辈之间的对话。 刘父与娜娜的干爹笑着相视对望了一眼,都没说话。 “到底什么事啊?”娜娜有些着急的问道。 “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说吧。”娜娜的干爹满脸神秘地笑道。 看着娜娜干爹的笑容,我和老刘早就心知肚明了。也都笑着闭口不语,只留下可怜的娜娜还在那里胡乱猜想。 大雪5——出差三人行(中)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屋外是大雪连天,白茫茫的一片,同时也结合了南方一贯的湿冷;屋内暖气开的很足,碧绿色的茶水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清香,两位父辈用聊天的方式说起了当年认识的情形,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做为小一辈的我们都只能聆听着,与此同时陪伴着我们的还有茶的清香。 从两位父辈的谈话中,我们得知了刘父与娜娜干爹之间的关系,刘父与娜娜的干爹是同一批插队入户的青年,两位父辈都被配分到同一个地方,巧合的是,老刘的父母,娜娜的父母甚至连娜娜的干妈也都是同一批,也一样被分到了同一个地方。这时我才感觉到,虽然我们为之生存的这个世界依旧是很大,但它只是一个类似于魔方的空间,在这个空间内每个人都会有相遇的可能,只不过相遇时身上的颜色不是同种的缘故,所以没有了交谈与认识的理由了。 刘父插队的村子就和其他知识青年所入户的村子一样,都很穷。但还是有所区别的,区别在于刘父的村子更穷。 插队入户的每个知识青年都会被分配在各个农户家中,公社就会按人头把所需的粮食分配到农户家中,此时问题也就出现了。 农村历来都是重劳动力,所以男孩子都被当成了宝,但凡生下来的是女娃,就还得再生,直到生出的娃是个男的才得以停歇,这样每家每户有三个以上的孩子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而每天的吃不饱与不完整的衣衫就是这些孩子秉持的童年。 刘父与一干城市人地到来,给予村子的并不一定是农村稀缺的劳动力,反而是一种负担,就算公社分配了粮食,可实际到手的那些粮食还是杯水车薪,所改善的只能是孩子的生活。 刘父与娜娜的干爹面对着与幻想中完全不符的现实后,索性就给自己放了个长假,他们把公社分配的粮食留给了寄居的农户,以此换来自身的自由,不需要像其他知识青年那样拖着细弱的臂膀在农田里干着要人命的农活。 这个长假彻底改变了眼前的两位父辈。 因为不用去田里劳动,于是他们就只能靠着看书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当感觉到饥饿的时候就跑到山上抓野兔、逮山鸡,运气不好的时候之后靠着野菜来充饥。 在时间的长流中航行,两位父辈驾驶地都是独舟一叶,它渺小,随时可能被一个浪给掀翻,但最终是有可能会到达预期的重点,当然,俩人也达到了。期间,他们恋爱,各自成立了自己的家庭。 随着时代的变迁,这场废弃知识、加重农村负担的运动结束了,刘父如愿以偿地用高考回到了城市,刘母留了下来。 第二年,老刘降生在这个世上。(也基于此时,我才知道,老刘确实没骗我们,他的确比我们大很多。不过照这样看,娜娜的岁数貌似也不小了。)刘母用信件告知了这一喜讯。刘父把这一喜讯用同样的方式告诉了娜娜的干爹与干妈。 这一年,收到了刘父的喜讯后,娜娜的干爹与干妈用了与刘父同样的方式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你还别说,每回我们上山打到野味时,村里人和我一起到村子的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那是,村里人是嫌弃我们,说我们不学好,不干农活,不然他们也不会给我们俩起了个‘二流子’的称号了。至于那些人嘛!他们是嫉妒。”喝了口茶,刘父哈哈大笑道,声音极为爽朗。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妇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塑料袋,其中一个塑料里还在不停的在抖动着,估计是条刚杀没多久的鲜鱼。不用介绍也能知道这位就是娜娜的干妈了。 “就你们能,老头子过来搭把手。”娜娜的干爹接过妇人手中所有的重物,然后坐在了娜娜身边,托起娜娜的小手,慈祥的面容一览无遗,“乖孩子,越来越来漂亮了,路上没事吧。” “干妈,没事呢,两个朋友一起来的。”娜娜害羞的娇嗔道。 “一起来的?哪个是老刘的儿子?是你?”娜娜的干妈注视着我。 “这个,阿姨,你认错了,不是我,是他。”有些尴尬地指着老刘回答道。 老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腼腆地问了好:“阿姨你好,你说的那个是我吧。” “哼,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娜娜的干妈说完后,拍了拍娜娜手,又道:“娜娜,你先坐着,我和你干爹给你做好吃的去。老头子,走。”说完,便起身拉着娜娜的干爹头也不回地出了客厅。 老刘有些不明白,于是问了刘父:“爸,怎么回事,好像阿姨不怎么喜欢我?” 刘父再次拿起小巧的茶杯,喝了一口,喝完后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她是怪我当初把你妈和你留在了那鬼地方。算了,都过去了,别提了。” 客厅里,四人时不时的能闻到从厨房传来的香味,半小时后娜娜的干爹回到了客厅,做饭前的准备,准备椅子,铺桌子什么的,“平时就我们老两口,没其他人,今天难得有客人来,这桌子终于是有用武之地了。” “世伯,我来吧!这活儿应该我们年轻人来弄。”老刘抢过娜娜干爹的活儿,开始干了起来,而娜娜的干爹也不客气,索性又和刘父坐在一起喝茶叙旧起来。 说实话,娜娜的干妈做的菜的确很棒,虽然满满一桌子菜都是以素菜为主,但却不能掩盖厨师的手艺,蔬菜清爽鲜美,鱼肉很嫩滑,饭桌正中间的那只鸡却另有一番风味。 饭桌上没有酒,虞山特产的绿茶取而代之了。 “味道不错吧,菜是我们老俩口在后院自己种的,可是正宗的绿色食品,那只鸡可是我们虞山的特产,‘叫化鸡’该听说过了吧!”娜娜的干爹说起来头头是道,还略带着些得意的味道。 “是不错,原材料新鲜,阿姨的手艺也不赖。”一边吃着,顺便赞美了娜娜干妈的厨艺,一石二鸟。 “小伙子有眼光,来来来,多吃些。”娜娜的干妈听了后显得非常开心,分别给娜娜和我的碗里夹了个鸡腿,“娜娜,来干妈这里别客气,多吃些。” 饭吃了一半,刘父与老刘受了冷落。 “老刘,是不是该提提孩子们的事了?”刘父放下了筷子,进入了正题。 “什么事?”娜娜也放下了筷子,于此同时,放桌上连同我在内的所有人也都放下了筷子。 娜娜的干爹端起桌上的小茶杯一口喝干,润了润嗓子,道:“娜娜,是这样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要照顾奶奶,所以想着给你订个亲,正巧,这个老不死的来了,说起了自己的儿子,我觉得还不错,想让你们见见,先互相了解下,至于以后的事嘛,就看你们自己了。” 娜娜听完了干爹的话,有些在发呆,好久还没回过神来,倒是阿姨的话把娜娜拉回了现实:“不行,我不同意,要给娜娜介绍朋友是可以,但也别把这样人的儿子介绍给娜娜,照我看,边上的那个小伙子不错,还不如把他介绍给娜娜。” 刚想拿起杯子喝上一口,结果一听娜娜干妈的话,手一个哆嗦,茶水翻在了桌上,没来得及擦拭,忙推脱解释,说话都莫名其妙地结巴起来:“阿姨,别,别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了。你看我像是和你在开玩笑吗?” 看着娜娜干妈正经又严肃的脸,的确是不像是在开玩笑,再看看边上老刘与刘父,老刘的眉头不停地在抖,而刘父却什么大的变化,根本无法从中阅读出任何的信息,只能继续结巴地推脱:“的,的确不像,像,是在开,开玩笑。” “那不就好了,就这么定了。来,来,继续吃菜。”说着就要往我碗里夹菜。 “那个,那个。”深呼吸了一口,“阿姨,我知道您不是在开玩笑,可我没钱,家里环境不是很好,工作也没一份像样的,才刚刚实习,更重要的是,我把娜娜当成了朋友,所以,所以请你别侮辱我和娜娜之间的友谊。谢谢。”说出了实话后人一下子成了个泄了气的皮球。 “你什么话?怎么,我们娜娜不好?她很丑?还是她有什么缺陷了?再说了有钱人就一定好了?在我看来有钱人,没几个有良心。”娜娜的干妈有些愤怒地说完后,瞟了一眼刘父。 “阿姨,请您不要逼我兄弟了,这不是封建社会,不需要什么约定,再说也没什么约定,我想还是让当事人说说自己的想法吧。”老刘沉声道。 的确,把作为当事人的娜娜冷在了一旁。许久了,娜娜一直没说一句话,头低着,两只小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放在被牛仔裤所包着的双腿上。 “既然你不想说什么,那作为当事人之一,我来说说我的想法吧。我原本不想来相亲的,但迫于老头子经济管制,我只能从命了,本来还想着如何破坏我的形象,让这次相亲失败,但在老头子的车上我得知你就是我相亲的对象后,我改变了我的想法,或许你不知道,自从那次在卖场见到你后,我就被你吸引了,我承认你很漂亮,但漂亮不是你吸引我的主要原因,漂亮的女性比比皆是,我也尝试着交往过几个,但你和她们完全不同,你的爱心以及你在生活上地坚韧深深把我吸引住了,不要怀疑,我有过和你类似的生活经历,我觉得我们是同类人。所以就算你拒绝,我也可以接受,因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毕竟我们是同类人。” 老刘的话没能使娜娜抬起头,到是从娜娜干妈的眼睛中读到了些不同的东西,或许是赞许。 鼓掌,鼓掌的是娜娜的干爹,“不错,都不错,老刘,你儿子和你一点都不像,是你亲生的吗?哈哈,这个小伙子也不错,很特别。” “哪里,哪里,真要像我,我还敢带他来?哈哈……”刘父收起了平静的面容,陪笑道。 “好了,这事就到这里,以后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对了,小伙子,听说你来这里是工作的吧?” “啊?是的,找些古迹,寻些历史溯源。” “那这样吧,明早你来我这一趟,我陪你走一遭,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有些用的。来来来,都吃。” 晚饭继续,饭桌上,娜娜始终没说话。就连我们我们走后都没出来送行,从老刘频繁的回头就能看得出,老刘有些不舍,这足以证明老刘开始成熟了,他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陪着老刘上了他父亲的车。 老刘很少见的没说话,只是在副驾座上看着前方发呆,倒是刘父说些让人感触很深的话:“小唐,不错,你真的很特别,今天谢谢你,我也看得出,这小子是真的喜欢上人家了。这样吧,你也别去找便宜的酒店了,今天就和我们一起吧,钱我来出。” “这不好吧,这不符合我的原则。” “原则?”刘父笑了,“什么原则,说来听听。” “无功不受禄。” “那你就特错大错,今天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而且还是两个,一个是生意上的,这个咱先抛开不谈,不过我看地出,那老不死的也很欣赏你,至于另一个嘛,你让我看到了我儿子的另一面。谢谢你。” “说什么?什么叫另一面。”老刘突然插了一句话后,又回到刚上车时的那副模样。 回味着刘父所说有关生意上的事儿,以及“老不死”又是何许人,虽然可以从细节上探寻到“老不死”可能就是刚刚才见过面的那位,但为了确定一下答案,便直截了当的问道:“伯父,什么生意?‘老不死’是指娜娜的干爹?” “呵呵,看,我没说错吧,小唐,你真的很特别,晚点和你说吧,到了。” 车停在了常熟中心城区的一座大楼面前,大楼上挂着的“常熟酒店”预示了不菲的入住价格。 大雪6——出差三人行(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自打出生到现在就没在酒店住过,而且还是这么豪华的酒店。 心里由衷的感谢刘父为我慷慨地开了间标准房,不过就算是标准房,每晚入住的价格也着实不菲。 由于天气的缘故,旅游的人不是很多,当然也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因此有很多空置下来的房间可供选择,而刘父为了方便起见,便把房间安排在了他与老刘的隔壁。就这样三人尾随在行李员身后上了楼,去了各自的房间。 很礼节性地从行李员手上接过行李,看着迟迟没离开的行李员,才想起香港与美国的肥皂剧里经常出现的一幕:当行李员帮客人把行李带到房间后,客人会主动伸出手与行李员握手致谢。当然了,握手只是一种方式,一种传递小费的方式。 看着眼前的行李员,忽然发觉自己很窘,刚要开口说些抱歉我只是个蹭住之类的话,就听到了刘父的声音:“刚才的那个谁,你来下。” 刘父叫的很明显不是我,倒是行李员很机灵地意识到从隔壁传来声音的那人才是个正主儿,于是只能非常不愉快地看着行李员带着满脸鄙视之意在我眼前瞬间消失。 对于行李员市侩的眼神,只能付之一笑,把行李扔进衣橱后,把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床上,床很软,整个身子都陷了进去,以至于都没发觉是什么时候睡着了。 丝丝的凉意与门铃声硬是把我从睡梦中拉回了现实。起身开了门,对于站在门口的刘父很诧异,“伯父,怎么是您?” “怎么就不是我了?你以为是那小兔崽子?” “这个,真没想到是您来找我。”对于眼前这位阅历颇深的父辈,撒谎可不是件好事。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把刘父请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阳台处摆放着的两个单人沙发与小桌子,显然是用来进行交谈的。刘父选择了其中一个沙发坐了下来,没有与刘父一同坐下,而是用了房间内的电热水壶烧了壶开水,给刘父倒了一杯后才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坐定。 喝了口水后,刘父从口袋中掏出了烟,给我递过一支。 看着刘父递过的烟,犹豫着是否该接下时,刘父开口了:“别告诉我你不抽烟。” “抽。”接过了烟,很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把烟点着,“只不过很少抽,像这样的好烟更是难得抽。” “年轻人,不错。抽烟嘛!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与其偷偷摸摸地抽,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抽,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刘父说完后,又喝了口水才点上烟。 “伯父,您找我什么事儿吗?”很不喜欢人卖关子,就算是父辈也是如此,于是直接问明来意。 “小伙子,心急可不是件好事,不过你这个脾气我喜欢,比我那不成气候的小兔崽子好多了。先去把空调打开吧,怪冷的,上年了,可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 经刘父这么一说才想起,自进入房间后空调都一直没开过。好不容易在床头柜上找到了空调遥控器,打开了后空调后才重新回到沙发上听刘父把来意娓娓道来。 “小唐,可以这样叫你吗?” 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小唐,看得出你是个直脾气,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公司?” 对于刘父抛出这么一根橄榄枝,实在有点不能理解,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你也不用发呆,不用直接回答我。把这个拿着。”刘父递过一张名片,“等你什么时候需要帮忙或需要一份像样的工作时再来找我吧,就当是今天的酬谢。” “伯父,我不是很明白什么意思。还有,娜娜的干爹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其实那老小子就是我这回来这里的目的,别看那老家伙这么勤俭,他可没你想象地那么简单,他和我一样,都有着自己的公司,而且他公司的规模比我还大,只不过那老小子行事低调,加上现在快退休了,索性就做个甩手掌柜把公司交给下面的人打理。我估摸着他也会试着把你拉进他的公司,因为你很有潜力。”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解地问道。 “关系大着了。你或许不知道,这老小子没有一儿半女的,他干女儿一直是他的掌上明珠,本来老小子想把公司留给他干女儿的,说来也怪,他那干女儿脾气很倔,非要靠自己硬是不接受老小子这份情谊。” “您是想让老……刘哥和娜娜好上,然后把娜娜干爹的公司一并拿下?” “还是叫老刘吧,我知道,你们平时就是这么称呼的。”刘父掐灭了烟,又喝了口水,看着杯中的透明液体已经所剩无几,拿着杯子起身再次用透明的液体把杯子填满,刘父微笑着点了点后,继续说道:“小伙子,有时候知道的事情别说出来,太聪明就不这么好了。我也没想到你会和小兔崽子一起来,更没想到,你们早就已经认识了。” “伯父,我想您误会了,我和娜娜只是最近才认识的,而且我们只是朋友,更重要的是,我看得出老,老刘喜欢娜娜。所以,请不要像娜娜干妈那样,侮辱我和娜娜之间的友谊。” 刘父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我,“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小姑娘长得很不错,而且还有这么一个干爹。” “心动?为什么要心动,我们只是朋友,而且我想她的未来也应该在她手中。伯父,这话本不该我说的,请你尊重老刘,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喜欢上一个人。而且不要给老刘的未来附上一把枷锁,不然他真的会恨你一辈子的。” 听了我的话,刘父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一直在吸与吐的循环间沉默着,徐徐没说话。 抽完了整根烟,掐灭后,刘父终于开口了:“我明白了,小兔崽子没白交你这个兄弟。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 送走了刘父,刚准备洗澡上床睡觉,门铃声再次响起。 开了门,这回站在门外的是老刘。 “老唐,出去走走?” “不了,有点累了,想早点睡了。” “这么早?本来还想报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的,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自个儿去吧,对了,明天去娜娜干爹那儿的时候别忘了叫我。” “好的,一定。” 拒绝了老刘的邀请后,洗了澡,换了睡衣直接钻进被窝中,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思考着与刘父的谈话,一种奇怪难受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又重新迷失在森林中——城市的森林。 翌日清晨。 可能是不习惯陌生床,或者说是与刘父对话被锁紧了脑中迟迟不能散去的缘故,很早就醒了。 起床梳洗过后把今天所用到的东西从行李箱内一一整理了出来放进旅行包内,整理完后,看了下挂在墙上的时钟,才八点刚过,时间尚早,但一下又没事可干了,于是背着旅行包出了房间,来到老刘的房前,按了门铃。 门铃按了好久,老刘才携带着一脸的惺忪开了门,“怎么这么早?” “让你早点打扮下,你这家伙,平时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床的,不早点叫你,你会来得及?” “是哦。进来吧,我准备下。” “不了,我去楼下的餐厅等你吧,早上看了下,还有免费早餐的,不吃白不吃嘛!” “那好,你等我。”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酒店提供的早餐实在是难以下咽,原本还想自己点些什么,可一看菜单后就望而生却了,不过好在咖啡还不错,虽然无法与“等待”的相比,却也差不到哪里去。 老刘再我喝完第三杯咖啡后才出现在我面前。 “不吃点?咖啡不错。”喝着咖啡悠然地说道。 “不了,猪都知道所有酒店提供搞定免费早餐都难吃得要死,当然迪拜的除外。” 听着老刘的话,额头流下三滴冷汗。 “我们就这么走了?不叫伯父?” “不了,老头子忙着呢,他早就出去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娜娜他干爹家喝茶聊天了。” 雪还还在下,地上已经有了一层不薄的积雪,和老刘出一同出了酒店,在酒店门前叫了出租车,车缓慢地想娜娜干爹家驶去。 抵达娜娜干爹家时正好九点三十。老刘按了门铃,开门的是娜娜,“你怎么来了?” “什么话,怎么不欢迎?我有那么不待见吗?” “好了,别贫嘴了,伯父在吗?”把老刘推到一旁,问道。 “进来吧,干爹早就起来了,说是你要来,就准备下今天要用的东西。” 进了门后,发现刘父早就在客厅内与娜娜的干爹喝着茶聊着天。 老刘凑近小声地说道:“我说吧,老头子早就到了。” 三滴冷汗再次在额头出现。 刘父与娜娜的干爹看到我与老刘出现,便招呼我们坐下,“来了啊,来来,坐,刚沏地茶。” 五人喝着茶,再次东拉西扯地聊了会儿,直到娜娜的干妈出现才得以结束。 “老头子,还喝茶呢?不准备出门了?”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那个,伯父,时间不早了,该出发了吧!” “也是,老婆子,小施到了没?” “早就到了,你没发话他赶挪地儿?” “哦,这样啊,那好吧,走吧,午饭就在路上找个地方解决了吧!” “既然要出发了,那我也该走了,老家伙,我家的这个小兔崽子就麻烦你了。” “那好,不送了,你这家伙上来我这里蹭茶喝就是了。” 可能是为了配合我的工作,雪停了,但积雪依旧,五人出了门,刘父上了自己的车先一步离开了。娜娜的干爹则领着我们三人在一辆黑色的别克前停下。司机可能很早就看见了我们,早早地下了车站在了一旁。 司机开了后车座的门,道:“刘老,来了啊。” “今儿我就坐前面了。后面就让给他们吧。”娜娜的干爹自行开了车门上了副驾座。 司机点头称是,给我们开了车门,待我们上了车后就发动了车子,向今天的目的地驶去。 上了车后,老刘指着司机轻地问道:“这个就是小施?” 娜娜点了点头。 “这车也是你干爹的?” 娜娜再次点头。 “你干爹很有钱?” 娜娜终于忍不住了,道:“你烦不烦?” “哈哈。”娜娜的干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家老头子没和你说过我的事?” 老刘一脸不爽,撅起了嘴回道:“明显没有。” “那一定和这个小伙子说过了。” “是的。” “是不是想把你拉进他的公司?” “是的” “你怎么选择的?” “我拒绝了。” “拒绝了?”透过反光镜看到娜娜干爹一脸的不信,“既然拒绝了老小子的提议,那你也会拒绝我是不是?” “是的。” “那我也就不提了。” “你们在说些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一旁的老刘听的云里雾里的。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暂时保密。”笑着回答了老刘。 车在虞山脚下的个小饭店前停了下来,五人简单的解决了午饭,老刘本想表现一回,却无情的被娜娜的干爹阻止了,娜娜的干爹的理由很简单,他是主人要尽地主之谊,于是司机小施付了钱。 车再次发动,没一会儿在一座寺庙前停了下来。 寺庙名为兴福寺,边上的索道是上山最主要的交通工具之一,而兴福寺因处索道旁,所以香火很旺,只不过今天却十分地冷清。因为娜娜坚持要进庙上柱香,我和老刘只好与之陪同,娜娜的干爹与司机则在车内等我。 上完了香后,并没上索道,而是又回到车上。 车再次发动,按照车行驶的路线,先经过了言子幕,而后是维摩山庄,丹桂园,剑门,藏海寺。每经过一处,我们都会下车由娜娜的干爹做导游一一进行介绍,再经过剑门时,娜娜的干爹叹息不断,遗憾地告诉我们:“如果你们秋天来的话,可以在剑门沿线眺望整个尚湖的景色,那个美很难用话语形容。” 遗憾总是有的,不过这种遗憾是可以弥补的,继续行驶着,透过娜娜干爹介绍,得知了虞山可谓是古今名人的墓葬区,之前经过兴福寺旁四高僧墓,言子幕与剑门西面山顶“牛窝潭”,““明文忠”瞿公瞿式耜墓不算,还有早就已知的仲庸的墓,所不知的还有戊戌变法的积极赞助者翁同龢之墓,王石谷墓、黄公望墓。拂水岩下,有抗倭献身,为国捐躯的民族英雄墓,还有官至礼部尚书的清初著名诗人钱牧斋墓及女才子“河东君”柳如是墓。 不得不承认娜娜的干爹是为称职的导游,不仅对于景点熟知,就连起历史背景与神话故事都一一详知。就连虞山之北半山处姜太公所隐居的石屋涧这么冷门与维摩山庄后院的那口古井是宋代遗物都知晓,不得不钦佩其知识的丰富,让我这个学历史的都为之汗颜。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显然不够用,虽然已走过这么些景点并一一做了笔记,留了照片,可还是没能把景点走完,我到是没什么,反正是工作,到是老刘很高兴,毕竟和娜娜的相处的时间又可以多些。 下了山,又回到娜娜干爹的住处时已是晚饭时间,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味,娜娜的干妈早早地就准备了一桌子的菜。不过最为搞笑的是,刘父已经入座,还拿着瓶五粮液向娜娜的干爹招手。 “你小子,一有便宜占就会出现,和当年一样。”娜娜的干爹说道。 “哪里的话,这回 我不是带着酒来了嘛!” “哈哈,好好,难得你带回东西来,那我就不客气了”娜娜的干爹抢过刘父手中的酒,给自己满满的倒上了一杯。“来来来,都坐,老太婆,别弄了,吃吧。去叫下小施,让他也进来一起吃,吃完再走吧。” 一群人游了一下午的山早就饿了,没等话落就如饿狼扑食一般扫荡起来了。 冬至1——回程前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晚饭的菜很丰富,也吃得很开心,没有像昨天那般有种种的尴尬出现,放桌上的所有人都仿佛刻意回避了刘父与老刘来到的目的。至于娜娜,除了回避了老刘的殷勤外,还算得上正常。 晚饭后,我和老刘先一步离开了娜娜干爹的住所,只留下刘父与娜娜的干爹品茶继续叙旧。 回酒店的路上。 “老唐,咱俩是不是兄弟?”出租车里,老刘突然一本正经的问道。 老刘不正经的时候远比正经的时候要多,所以当他突然一下子正经起来会使人吃不消,特别认真,也特别较真,因此只能按实回答:“当然是兄弟,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那好,我现在问你两个问题,你必须回答老实回答我。” 虽然点了点,但还是有点莫名其妙,“问吧。” “娜娜她干爹是干什么的?看他那样,不仅是有钱那么检点,而且为什么你知道,唯独就我一人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这事儿你家老头子没和你说?” 看着老刘摇头的样子,忽然有些替他悲哀,好像自始至终做为儿子的他,只是他老头子的工具――生意场上的工具。“娜娜的干爹的事儿还是你家老头子和我说的,我只知道娜娜的干爹有家公司,至于公司的规模,你家老头子说比他的大很多。” 听了我的回答,老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知道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娜娜?” “娜娜?喜欢?”忽然明白老刘为什么要这么认真了,虽然他是动了真情,他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开宠物医院的女孩。“老刘,你想多了,我和娜娜只是朋友,普通朋友而已,就那么简单。” “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但,我看得出,娜娜对你有意思。” “嗯?你少扯淡了,要是有的话,我怎么感觉不到?” “你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好了好了,你就别文绉绉来试探我了,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会怎么做吗?放心吧,娜娜不适合我。别说她不会对我表白,就算表白了,我也回婉转地拒绝。” “真的?” “少废话。别吃干醋了。” “够兄弟,别的也不说了,回去后,包你一个月的晚饭。” 车停了下来,停在了酒店前,下了车,老刘勾着我的肩膀嬉皮笑脸地往酒店里走,期间,我挣脱了好几次,可每次挣脱后很快又被老刘勾搭住,最后我放弃了,只能在其他客人与服务员异样的眼神与诡异的笑容下,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果断地洗了个热水澡,洗完后竟然不能把一天的倦意扫去,反而更觉劳累,原本还打算做些什么,最终只能作罢,安静地陷在柔软的床上睡去。 睁开眼睛,醒来时已过早上九点,洗漱完后站立在窗前看了眼外面的世界。窗外的世界是一片银色,所有的事物都强迫性地披上了一件银色的外衣,当然,行走的路人除外,只不过道路的滑湿导致了行人走路姿势极为怪异,看起来就如同僵尸一般。道路两旁垃圾杂物与雪堆积在一起,甚至有个雪人混杂在中间,也不知是哪几个顽皮的孩子堆积而成,就以此景而言,想来这一夜雪没有再下,虽然不知道是暂时地停歇还是就此打住。 忽然有些想喝咖啡了,便换了衣服下了楼,在餐厅要了免费的早餐,面对这样的早餐,食欲是肯定没有了,咖啡却连喝了好几杯,喝完咖啡回到房间,本想着打看电视,用无聊的肥皂剧或时事新闻打发些时间,可搁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所响起的是短信的铃声。 拿起手机查看短信,短信是老刘发来的,说是其父硬拉着他去见几位世伯一同午饭,饭后就回来,并说让我不要乱跑,说是娜娜的干爹来电要让我和老刘一同去他那里,可以和娜娜一同回去,路上有个照应。 快速的回了短信,告诉老刘先去了娜娜干爹那儿,让他直接去。 发完了短信后收拾了行李,拿起行囊出了酒店,在酒店前叫了出租车依着记忆中的路线让司机往娜娜干爹家驶去。至于房间的问题也没多考虑,毕竟刘父已经付了房费,并且也给老刘发了消息,也不算一走了之。 到达了娜娜干爹家,站在门前,按了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娜娜,娜娜看着我背着包拉着行李的样子,笑着调侃道:“干什么?逃难啊?” “还真是逃难,就看姑娘您是不是肯收留在下了。” “进来吧,文绉绉的,怪酸的,和谁学的?” 进了门,把行李与背包放在玄关处后,回答了之前的问题。“和老刘学的,别看他平时没个正经,但文学功夫上还是有真家伙的。” 不知怎么地,一把话题说到老刘身上,娜娜就没话说了。只能跟在其身后进了客厅。 原以为娜娜干爹会独自一人泡茶享清闲的身影,进了客厅后才发觉客厅内空无一人,正巧娜娜端了一杯水进来。 “坐啊,怎么不坐了。” 恭敬不如从命,娜娜的干爹和干妈不在家,那娜娜也算得上是半个主人了,“那个,伯父与伯母不在?” “嗯,出去了,说是要和几个老朋友聚聚,午饭后就回来。” “午饭后就回来?”娜娜的话与老刘所说的几乎如出一辙,但刘父带着老刘去了,为什么娜娜的干爹不带着娜娜去呢?迫于心中的好奇,开口问了娜娜,道:“那你怎么不去?” “干爹叫了,但都是一群人老人儿回忆过往的事,无聊的很,所以就没去。” “那可不一定,谁说都是老人的?万一还有和你我一样的同龄人呢?” “同龄人?你说是老,老刘?”看来娜娜对于这么称呼老刘始终是有些不习惯。 “你知道?” “知道啊,怎么了?” 既然说到老刘了,索性就乘胜追击,试着帮他探探口风,道:“那你怎么看老刘这人的?” 娜娜斜着头与眼睛,手指扣着下巴思索了会儿,道:“他嘛,看起来玩世不恭,甚至还有些轻浮,不过应该是个好人。” 端起了杯子喝了口,从口袋里掏出烟,正要点上,忽然想起娜娜在边上,“可以不?” 娜娜点了点头。 点了烟,吐了眼圈后继续说道:“独到的眼光,完全正确,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他喜欢上了你。” “我知道。” “你知道?” “嗯。”娜娜再次点了头,“我可以从他的眼睛中看得出,他看着我的时候,那眼神就和诊所里小动物的眼神一模一样。” “那你呢?” “这,这个,我不知道。我还没想过。”娜娜滴着头,两只手把玩着衣角,“从来都没谈过恋爱,也没想过那么远,只想着和奶奶一起把诊所开下去,但是自从你出现以后,每次和你在一起聊天的时候觉得很安心。” 娜娜的话如同一把钳子把我的舌头钳住一般,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直到烟烧到了夹住它的手指才发出了声响:“嘶――”把烟蒂扔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内。 “你没事吧?”娜娜关切地问到。 “没事,没事。”看了下右手夹烟的食指与无名指,表面看没什么大碍,可火辣辣的感觉告诉我,过会儿一定会起水泡。 老刘说的话还是真的,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把手放进了口袋,“没事儿,就烫了下,过会儿就好了,刚说到哪里了?哦,安心,对了。因为我们是朋友嘛,所以你才觉得安心,难道不是吗?” “朋友……”娜娜喃喃自语道。 门被推开,进来地是娜娜的干爹与干妈,身后还跟着刘父与老刘,三位长辈进屋时显然在说着什么,而老刘尾随着三位长辈身后憨憨地傻笑。 “干爹,干妈,回来了啊。” “是啊。哟,小伙子,你也在啊。”娜娜的干爹说道。 礼貌地与三位长辈寒暄了后,老刘把我拉到了一边,轻声地问道:“你小子,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干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你,帮你探口风呢?” “真的?那情况如何?” “不错,有希望,对你的印象不坏。” “够兄弟,回去包你两个月的饭。”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说了,老头子叫我们了。” 刘父把老刘和我叫到身前,语重心长地说了些话:“小兔崽子,我过会儿要有事忙,就不陪你们了,过会儿你伯父陪你们去尚湖走走,然后直接派车送你们回去,路上多照顾照顾人家女孩子。” “知道了。”老刘有些不耐烦地回道。 “对了,小伙子,我家这小兔崽子你就帮我多看着点,这个你拿着。”说着,刘父从大衣口袋中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茶几上,“密码是六个零。你也别想太多,我是个商人,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再说,这里面的数目也不大。” 看着茶几上的银行卡,稍显愤怒的回道:“伯父,你是在侮辱我。” 听了我的话,刘父与娜娜的干爹互相看了下后,便一同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什么来着,你这礼俗了,这小子保准不肯收的。” “这就对了,这说明我和你都没看走眼。小兔崽子,还不快把卡收起来?” 老刘楞了下,笑嘻嘻地把茶几上的银行卡收到口袋里。 “小兔崽子这回你可没白交这个兄弟。老家伙,我先走了,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你就放心的上路吧。哈哈”娜娜的干爹一语双关,轮到了我们三位小辈哈哈大笑。 尚湖的风景很美,特别是百年难遇的大雪陪同,娜娜的干爹说他这辈子估计没机会再见到尚湖被白雪覆盖的景象了,即便是美中不足的冷风相伴也不会扫了这番雅兴。 原本娜娜的干爹还想钓鱼来着,可看着略带薄冰的湖面后就放弃了,也放弃了继续在湖上的游览,毕竟再好的船行驶在薄冰也有着一定的危险。 下了船,司机小施已经早早等候着我们。 娜娜流着泪向她的干爹干妈道了别,说是过年再来看他们。老刘和我则在边上看着,只是看着。 冬至2——新任务,新同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司机小施先把娜娜送回了她的医院,而后才把老刘和我送回了学校。车停在学校大门不远处,下车时引来了不少学妹的眼球,这些学妹中有漂亮的,有长相一般的,更有一些长相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两三个簇拥在一起头碰头地小声嘀咕。 司机小施发动了车子,连续鸣了几次笛,向我们招了招手便扬长而去。随着车驶远,逐渐变成个黑点,最后消失在车群中,那群雌性动物才收起类似羡慕的眼神,转而继续做自己的事。 “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吸引这么多雌性动物,有何感想?”老刘调侃道。 古语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老刘调侃了我,我也必须回复他下,道:“得了吧,就我怎么可能入得了她们这群人的法眼,要不是娜娜干爹的车子,她们会往这里看?倒是你,哪天你把你老头子的车开过来,保准被吸引的不止这些,而且菜色也会提升不少。” “你以为我不敢?” “嘿嘿,只要你敢我就把这事儿告诉娜娜。” “别,我认输了。进屋吧。都累了,还是早点洗洗睡吧,就不知道我们不在的这几天那俩小子是怎么过的?” 推开宿舍的房门进入后,没能给老马与**一个惊喜,俩人都不在,到是空调在呼呼作响。 “这两个小子这个时候平时都会待屋子里的,今儿奇怪了,跑哪儿去了?”老刘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算了,别管那俩小子了,还是洗洗睡吧!” 老刘和我轮流地洗完了澡后,各自把闹钟调好后上了床,上床后没多久,老刘就响起鼾声沉睡而去。可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安然入睡,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对了,“钱钱”,该死的,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一个翻腾下了床,在角落里看着“钱钱”的窝空荡荡的,打了个喷嚏后这才想起把它托付给了娜娜的奶奶照看了。 放下了心事,重新回到床上后,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早晨。 被手机闹醒后,没有赖床,迅速地起了床,洗漱后发觉了件奇怪的事,老马与**的床空着,空想了好半会儿都没想出这俩家伙会去哪里,再说也没时间去想,还得去社里把资料交了,等待验收。 老刘的口水随着鼾声有节奏滴在枕头上,时不时地还发出傻笑声,看来是个好梦,为了不吵醒这家伙的好梦,只有轻手轻脚的整理资料和在虞山时所花销的单据。 骑着电驴,一路乘着刀子般的冷风到了出版社,安置好了电驴,进了楼,路过服务台时与接待的小女孩打了个招呼,却被小女孩叫住了。 小女孩传达了主编的话,说是让我一回到社里就去他办公室。没办法,接到了圣旨,只有去面见圣上了。 在主编的办公室前停下了步子,说实话还真有些紧张,自打来这里实习后还从来没进过主编的办公室,不仅是我,就连平时也很少有人能进去,好像主编的办公室是社里的禁地一般,深吸一口气安抚了下略显紧张的心情后敲了门。 “进来。” 说话的是主编老头,反正已经敲了门,也没回旋的余地了,索性应声而入。 进了办公室,稍稍扫视一圈,着实让我惊讶了一番,老头的办公室内除了办公桌就是满屋子的书,当然了,还有摆放这些的书架,唯一的些装饰只不过是墙上的两幅水墨画和,整个办公室内的景象仿佛倒退了二十年一般,抛开办公桌上的电话机不谈,根本找不到一件这个属于信息化时代的产物,没有电脑显示器,没有键盘与鼠标,所以更不可能有打印机之类的东西了。而角落里摆放着用藤条编制摇椅与茶几更是为这间房间增添了解放前的气氛。 从我站立的角度只能看到老头子低着头在读着什么东西,手里拿的英雄钢笔还时不时的动上几笔。 “把稿子放在边上就可以了。”老头子并没有抬头,依旧低头读着手里的东西,只是敲了敲办公桌说道。 “咳咳。”故意咳嗽了几声,示意我不是来交稿子的。 老头皱了皱眉头,抬起了头,事先准备好的不满表情转瞬间变了个脸,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因为笑而扭曲了起来,像是有蛆在蠕动一般,着实吓人,“回来了啊,怎么样,还顺利吗?” 从包里将数码相机与记录的笔记放在了老头子的办公桌上,“这个就不知道,得您说了算了。您先看看吧。” 老头子拿起了相机配合着笔记重新地下了头仔细地看了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老头子看完了笔记和照片,再次抬起了头,这回没有再笑,展示给我是一张严肃的脸,面对着这样一张脸紧张又伸出了触手骚弄起我那不安的内心,“主编,不行吗?” “没,只是意外,虽说文字直白了点,不过直接点中了要点与卖点,但就笔记而言完全合格。只要把笔记润润色,就能上刊了,你小子可以啊,不过……” “主编,怎么了?” “老杨辞职了,说是在那边重新找到活儿了,可以直接干到退休。本来我还想重新找人接手他的工作,可你今天却给了个惊喜的同时也给了我个难题。”老头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难题?” “嗯。来来,坐下说。”与老头子面对面坐下后,老头子继续说道:“看了这个笔记和照片后我有了让你接手老杨工作的冲动,但你部门里又缺人,虽说你走后给你部门插了个实习生,但还是不够。矛盾啊。” 丫的,果然是狡猾的狐狸,竟想着让我干两份的活儿,拿一份的工资。不过接手老杨的活儿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多累。思量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说出了老狐狸想要的回答:“主编,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还是跟着沈姐干,老杨的活儿我也兼着,等您找到合适的人选后我再把活儿交给他不就行,再输哦了您不是给沈姐又安排了个人嘛,我们部门那些活儿说实话,两人只要加加班就能赶出来了。” “不错,不错,果然没看错你,没枉费我这么器重你。”老头子又笑了起来,老脸上的皱纹又再次蠕动起来,“这样吧,我也不委屈你,让你一人干两份活的确很累,等你把毕业证书拿到手后,直接和你签正式合同,之前嘛,我让人先弄份保障合同,你看怎么样?” 老头子的话就好像过山车一样,着实让人犯难,不过这个条件“真的?” “这还有假,你现在可是我手上的一块宝。好了,我手上还有事儿,你把单据什么的交到财务室后去看看你的新同事吧。”老头子下了逐客令。 “主编谢谢啊。”道完了谢,便出了老头子的办公室。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顺道去了回财务室后,把没用的备用金与一些单据交给了财务,财务看了单据与备用金后,傻了下眼,直追着问,怎么才用了这么钱。没有给财务回答,而是玩起了神秘,简单地回了个微笑便往走廊的尽头自己办公室的所在行去。 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前猛地一推,大叫一声:“沈姐,我唐汉三又回来。” “啊……”本以为会给沈姐一个惊喜,没想迎接我的竟是个陌生女孩的尖叫声,而且还是刺耳的尖叫,就算是用手把耳朵捂住也没多大用处。 “你谁啊?” 叫声停止,面对着女孩战战兢兢地发问,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扫过她所用的桌子,竟然是我的,于是有了捉弄之心,“你新来的吧?” “我是新来的,怎么了,你谁啊?怎么乱闯别人的办公室?” “我?我是沈姐她弟,她不在吗?” “她弟弟?怎么之前没见你来过?” “这个?因为……” “因为他刚出差回来,而你现在用的电脑和办公桌是他的。” 摸着后脑勺,回过身朝着打断我话的人直傻笑,“沈姐,她就是主编说的那个新来的啊。” 沈姐关了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你去过主编哪里了?” “嗯,主编让我跟着沈姐你的同时也把老杨的活儿给接了。”拉过办公室内唯一一张空闲的椅子坐了下来。 “不错啊,难怪会给我增添人手,小陈,这就是小唐,你们自己认识下吧。” “原来姓陈啊。那个前面不好意思了,开个玩笑,我叫唐豪杰,唐朝的唐,英雄豪杰的豪,杰嘛,也是那个英雄豪杰的杰。” “噗哧――”女孩被我的话逗乐了,由于笑的太过用力小脸粉红粉红的,“我,你叫我诗琪就可以了,诗人的诗,琪就是王字偏旁一个其他的其就是了,或者你也可以和沈姐一样叫,叫我小陈。” 女孩很漂亮,长发,时下流行的瓜子脸透着一股子的清秀,却不知为什么说话时有些小小的结巴。 “小唐,小唐,你看够了没?小陈可不比你的那群狐朋狗友。她脸皮可薄着呢!一紧张就会有些结巴的。” 沈姐的话让诗琪害羞低下了头,也让我难看了下,“沈姐,别这么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别忙着看了,以后有得你看了,就那你看不腻。你前面可把她吓得着实不轻,你说吧,该怎么办?” “设宴赔罪如何?” “可以啊,地方得我们挑。” “行啊,沈姐,但可别太贵,刚回来,账还没报呢!” “行,知道了,也不为难你,喝了三天的速溶咖啡,你说该怎么办吧。” “嘿嘿,懂了,懂了。” “先说好了,你那群狐朋狗友可别叫。他们里面除了那个结婚的稍许好点,其他的没个是好东西。” “行,行。那我先去给你们占位置。”说完后就直冲停车库,取了电驴向“等待”飞驰而去。 办公室里,只留下了沈姐与新来的诗琪。 诗琪一直没弄明白我与沈姐之间的对话,好奇的问了沈姐,道:“沈姐,你们刚说什么呢?” 沈姐报以神秘的微笑说道:“没什么,别干了,收拾下东西,有好吃喝的等着我们了。” 冬至3——祭奠(上)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生活就如一部戏剧,所不同的地方在于戏剧的男女主角只有一个,而被贴上“生活”标签二字的这部戏剧中每个人,随着时间,空间地转变,每个人在成为主角的同时,也可能成为配角,角色的男女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扮演的角色在什么时候转变,转变时怎么去演绎――演绎着所转变的角色。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点滴的滴答声,老曾已搬离了这间被誉为离死神最近的病房,只留下我一人独自等待着,等待着死神接见我的那一刻。 没人能形容死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人生本来就是在一场这个世界的单程旅行,非要知道死后世界是怎么样的话,那只有等到死亡迎接你的那一刻,当然了,没人愿意主动走向那个世界,而那些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们,留给还在这个世界里挣扎着的人们的只有是无限地思念与缅怀。因而每年清明,冬至对于先人地祭奠成了一种必不可少的仪式。 祭奠是表达一种思绪的方式,表达思念的情绪,本以这种表达思念之意的方式仅仅是为了人而设的,其实也不尽然,就拿花朵来说吧,花绚丽盛开时,人们都会记住它盛放时的美,盛开后落地的花瓣谁又会再去理睬呢?《红楼梦》中的林黛玉注意到了,或许是为了感谢花瓣还在枝头盛放时为人们所献出的美,她葬了花,以此为祭奠。可惜这样的情景终究是出现在曹雪芹的笔下,只是小说中虚构的故事而已,在现实世界中,能享受这番礼节的,除了人之外就只有寄养在人类生活中的宠物了。 提到宠物,忽然想到了“钱钱”,它现在是否还懒洋洋还在暖和的卧榻之上熟睡?正想着有关“钱钱”的事情,门被推开,进门的是小护士梁倩,一席白色的护士装始终还是没能掩盖她假小子的性格与脾性。 “嘿嘿,今天感觉怎么样?”小护士啃着苹果,含糊不清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就这样等着。你什么时候成了例行检查的医生了?” “别那么沮丧嘛!你看曾叔,你得多学学他呢!有了好的心态,就算是绝症也有机会康复的啊!” 为了感谢小护士的鼓励,带着微笑感谢了她。 “你还是别笑了,笑起来真难看。”小护士吃完了苹果,把核儿扔进了垃圾桶,拉过了一把椅子面对着我坐了下来,动作可谓连贯至极,一气呵成。 “你这样偷懒,没人管吗?”看着小护士熟练的动作,只能无奈地摇头问道。 “没事的。有人看着呢,再说了马上要换班了。”小护士嘿嘿笑道。 说实话,自从老曾搬离后,只有她的到来才能使我有活着的感觉,可惜,每回来都是以听我的故事为目的,每次都讲完故事都倍感疲劳,始终不能明白,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有那么耐听吗?出于好奇开口问道:“我就不懂了,我的故事有那么吸引人吗?” “当然有了,要是把发生你身上的事改变成了电视剧或小说肯定会赚一大钵。好了好了,别废话,继续说下,娜娜和老刘之间到底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实习生你是不是……嘿嘿。” 的确是个聪明的主儿,稍微联想下就能猜到个大概,“看你那个傻样儿,好吧,不过说好了,最多两个小时了,不然我会很累的。” “嗯嗯。”小护士猛点头称是。 时间倒退,空间转变,回到了那个圣诞与冬至戛然交织的时间段。 冬季里,能用一杯热饮来驱赶寒意,暖和身子,应该是所有人最大的梦想,特别是被雪灾侵袭的今年,外加被情谊所包围的热饮。基于这个充分的理由,“等待”里人满为患的显现也实属正常了,面对这样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我想今天老板注定会笑地合不拢嘴,虽然他不是为了钱而开设这家咖啡馆。 在吧台处捕捉到沈姐与诗琪有说有笑身影的同时,我也被老板抓个正着。看着老板举起了手准备打招呼,我立马用食指放在嘴唇前阻止了老板,老板看懂后我的示意后,转而继续招呼其他客人了。 站立在沈姐与诗琪身后,本想开个玩笑吓唬下俩人,可在听到俩人交谈的内容后便放起来这一稍显幼稚的想法。嘈杂的环境下竟然让她们忘记了有些事情该用小声来进行交谈。 “沈姐,你说的那个小唐是我今天见到这个人吗?” “怎么这么说?” “根本和你说的完全不符合嘛!嬉皮笑脸的,没一个正经,一看就不知道好人样,还冒充是你弟弟。而且,而且,看我的时候还一副色色的表情。” 嬉皮笑脸我承认,没正经也少有,虽说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但也不至于是个坏人,要说色色的表情,互相介绍的时候有吗?有些模糊,不记得了,可在背后听人这么议论还是头一遭,终究会有些不快,插话打断了沈姐:“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君子所为哦,再说了,我怎么不是沈姐的弟弟了?你可以问问沈姐。” “哼,我又不是男的,怎么是君子?” “哎!还是孔老夫子有预见性啊。” “孔老夫子?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孔老夫子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不要脸。沈姐,你看,他哪里温文尔雅?哪里像个老实人啊,我看啊,孔老夫子的这话也是对你说的。哼!” 心想着,果然够伶牙俐齿的,怎么这个时候就不结巴了,刚欲反驳,就被沈姐喝止了:“呵呵,好了,别吵了,人家毕竟是女孩子,让着人家点。再说了,她说的可没错,你今天根本没平时的样。” 搔了搔头,不好意思,“有吗?” “我看啊,你们俩前世一定是冤家,不过小陈啊,他平时还真不是你今天看到的这个样,或许你不知道吧,这里还是他带我来的。” “他?怎么可能?” 望着诗琪一脸不置信的表情只能摇了摇头在沈姐边上坐下,把话题转移了,“沈姐,不是说我先来占位子的嘛,你。”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瞄了眼沈姐另一边的诗琪,表情仍旧停留在怀疑上面,再次摇了摇头继续问道:“你们怎么先到了?” “这不都是你害的,想这里的咖啡了,你走了三四天,喝了三四天的速溶咖啡后,嘴里实在没味道,可又要忙实在没空来。” “我说吧,这里的咖啡是一绝。” “是啊,所以这顿得你请了。” “为什么啊?我还是个实习生啊。” “少来了,你和老板这么熟,每回都便宜你,你不请谁请,再说了我的嘴都被你害得刁起来了,所以这顿得你请了。好了,别说了,都饿了。” 圣旨已下,只有从命了。为了不在人前失色,叫过了老板后让他把拿手的绝活给一一献上了。不过诗琪不喝咖啡,老板给她上了一杯很地道的热可可。 热可可上了后,诗琪喝了口后赞不绝口,弄得老板都脸红了。 饭后一同聊了会儿天,期间老板也忙里偷闲过来与我们小聊了一会儿,和老板熟络的关系,让诗琪对我的印象有了少许改观了,但没用,第一印象的好与坏将会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化为一个印记把人牢牢给印住,也没办法想太多,反正是同僚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其进行改观。 吃完了饭,听着音乐又相继聊了会儿天,不经意发现已近七点,七点对于平常人来说或许还早,可对于女性,特别是年轻女性来说已经不早了,所以当时钟上的指针指向七点时沈姐就提议回家了。 沈姐拒绝了我的护送,理由很简单,我的电驴坐不下两个人,因此独自驾着电驴回宿舍,而沈姐为了安全起见先送了诗琪回家。 回到宿舍后,还是没能见到老马与**,到是老刘独自在宿舍里待着。 “回来了啊。”老刘放下了电脑游戏,转过身说道。 “嗯,怎么那俩小子还没回来?”把外套仍在了床铺上。 “打过电话了,那俩小子见我们外出了,自个儿也找了些朋友出去旅游了,没想雪很大,弄得现在没车回来。估计还得再过两天才能回来,给。”老刘扔过了烟。 接过老刘的烟,却很奇怪老刘的举动,照理说老刘没那么安分会在宿舍里待着,显然像是在等我一样,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嘛!我只不过好奇下,你什么时候去把你那只猫接回来?”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刘可不是关心“钱钱”的主儿,直接揭穿了他的用意:“得了吧,我看你是想去见娜娜。” “别这么说嘛,我也有点想‘钱钱’了嘛!” “好吧,反正早晚要去接的,索性就现在吧。” “真的?” “真的,虽然是朋友,但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她奶奶照顾着。” “那好,走走走。” 刚坐下,凳子都没焐热就被一脸兴奋的老刘往门外拉,“丫的,你慢点的,我的外套。” 出了宿舍,上了出租车,在车上和娜娜通了电话,告知过会儿就到,为了不必要的满发隐瞒了老刘的存在。 下了车后,老刘有点懵,“就这地儿?你确定?” “确定,我来了不止一次了。你的表情和我第一回来时一样,现在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再确认一次了吧!” 老刘机械式地点了点,跟在我身后。上前按了门铃,没过一会儿,娜娜的奶奶开了门。 “进来吧,怪冷的,娜娜在忙,过会儿就好。” “谢谢奶奶。” “咦,带朋友来了啊!” “是啊,反正娜娜也认识就索性让他一起来了。” “奶奶,你好,我姓刘,你叫我小刘就可以了。”论起表演,老刘还是有一套的。 进了屋后,老刘出奇地安静了下来。娜娜的奶奶把我们带上了二楼的客厅,二楼的客厅和一楼的那个不同,是娜娜和她奶奶平时起居所用的,不会用来当成门诊室来使用。 我们坐定后,娜娜的奶奶给我们倒了水,“你们先坐着,我去把你家‘钱钱’抱来。” “好的,谢谢啊。” 娜娜的奶奶离开后,还来不及反应老刘突然把手伸进我的口袋,从口袋中掏出我的手机。 “你丫的,干什么啊?” “没事儿,帮你把闹钟调好。” “呐?没事调闹钟干什么?” “不调闹钟,待会儿怎么有独处的机会,你说是不是?” 打了一个寒颤,额头上也十分配合的低下三滴汗,“得,感情我成了你套近乎的工具了。” “别那么说,这回兄弟的终身大事就托付给你了。以后事儿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行行,你弄吧。” 老刘迅速地做好了准备,把闹钟调制在十五分钟后闹铃,并和老刘对了台词,刚对完,门就开了,进来的是娜娜。 “你怎么来了?”娜娜看到老刘后满脸疑问的同时也带着些不高兴。 “不至于吧,我就这么不待见啊。”老刘略带沮丧地问道。 娜娜支支吾吾的回道:“没,没有啊,只是,只是……” 一个平时不撒谎的人,突然要让其撒个谎,的确很难,看着因为没法圆谎而窘迫的娜娜,实在有些不忍,开口替她打了个圆场,道:“其实也没什么,老刘只是好奇你这里是什么样的,同时他也想‘钱钱’了,平时我不在都时候都是他在照顾那家伙,你别看他这么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但对‘钱钱’还真的很好。” “你这是骂我还是在夸我啊?” “哈哈,我说的是实话。” “你们也别实话假话的了,给,你家的小东西,我可是完完整整的还给你了,不仅没少一根猫毛,还胖了不少。”打断我们对话的是娜娜的奶奶,至于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把“钱钱”抱在怀里,抚摸着它的背脊,小东西极为满意的把头往我脸上蹭,这家伙的确胖了不少,抱起来比之前沉了不少,毛色也光泽很多,精神也好了很多。“奶奶,谢谢啊。” “别谢了,你常来陪我这个老太婆聊天,这个就当是回报吧。你们先聊,我下去收拾下,有些器具还要消毒来着。”说完,老人家就下了楼,去收拾了。 娜娜的奶奶走后,房间里留下我在逗着猫,另外俩人没有说话,气氛突然将至到摄氏零点以下。 为了打破这个气氛,也为了帮老刘一把,给老刘找了个借口,道:“老刘,你不是说要了解些照顾宠物的知识,帮我照顾小家伙的吗?” “啊。”老刘的反应有些慢了,不过还是接了下去,“对对对,你看我平时都不知道怎么弄,每回都是我吃什么,‘钱’,‘钱钱’就吃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啊,怎么能这样?宠物的食物要根据状况来看的,要给它们吃宠物的专用粮食才行,你等着。”说完就出了门,一小会儿功夫就拿着一本书回来了,“给,你把这个拿回去看吧。” 老刘接过书,认真地看起了,神情极为精彩,作为老刘的兄弟,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在演戏,但又不好揭穿,最终老刘合上了书,道:“这里面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懂啊,能给说说吗?” “好吧。”娜娜上前,在老刘边坐了下来,给他一一讲解起来。 看着俩人能正常交流了,没等手机上的闹钟闹铃就悄悄离开了屋子,下了楼。 在楼下遇见了娜娜的奶奶,主动对其打了招呼:“奶奶,我有事先走了,我朋友还在楼上,麻烦你照顾下了。” “不在坐会儿了?” “不了,真有急事。”手机闹铃非常配合地响起,“这不,您看。我先走了下回再来看您。” “那我送送你。” “别送了我自个儿出去就行了,外面蛮冷的,您还是上去和娜娜他们一起坐会儿聊会儿吧。”谢绝了娜娜的奶奶送别,自行出了门叫了车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走前没关的空调把屋子温度维持在一个“钱钱”很喜欢的度上,小家伙看见了自己的窝儿,一下从我怀中挣脱了跳进了窝内,呼呼大睡起来。 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我真不是个待见的主人。 第二天早晨,早早来到出版社。处理新接手的活儿,进了办公室,沈姐不在,到是诗琪早早地坐在我的电脑前在不停的打字。 “沈姐没来?” “没来,之前来过电话说是有事让你找主编请个假。” “请假?沈姐有说什么事儿吗?” “说了,说是去扫墓?” “扫墓?今天是冬至?” “是啊?” “怎么了?” 沈姐应该是去给前面扫墓了,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去见见这位前辈的墓,想看看这位前辈的尊容。 “那你帮我也请个假吧,理由随便编个。”没等诗琪拒绝,就往办公室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包内的“钱钱”伸出了头,打了个哈欠,于是只得重新回到办公室,“那个,这个家伙麻烦你照顾下,它的地盘在角落里,放心,它很安静的,至于吃的嘛,过会儿会有人来给送吃的。” 早在经过楼下服务台时“钱钱”就被几个妇女给逮个正着,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吃方面的事儿了。 诗琪停下了手上的活儿,看了包内的“钱钱”,抱了起来,“好可爱啊,想不到这么猥琐的你会有这么可爱的猫。” “去你的,我哪里有猥琐了。不说了,别忘了帮我请假。” “去吧,去吧。”诗琪抱着“钱钱”,注意力完全在猫身上,回答也处于敷衍。 摇了摇头,管他的呢,反正有人替我看着这个家伙就是了。 出了办公室,给沈姐去了电话;“沈姐,在哪儿呢?” “福乐山,怎么了?” “了解了,我过会儿到。” “你来干什么?” “我想看看这位前辈,出于敬仰。” 冬至4——祭奠(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上班高峰过去了,地铁站头里却仍旧人潮涌动,等候三班车都没能挤上去,当第四班车进站停稳后一个不留神被手臂上帮着红袖标的地铁工作人员当成货物一般推进了车厢内。 车门关闭,即使再有想逃脱的心也无能为力了。 车厢内拥挤的人使得原本就小得可怜的空间显得更为狭小,虽然有些磕磕碰碰的事发生,但人们只是手捧着鲜花互相点头示意,一脸平静的表情也是都相同。 车过站台好几回,车门开启关闭了好几回,始终没见有人下车,倒是有几个人和我的遭遇一样,被当成货物亦或是猪仔一般推进了车厢。在角落站立着,想象着当年运送被骗的国人前往异地他乡成为廉价劳工时所乘船的舱内是否也是这般情景,或许还真是有这种可能性,但和现在的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貌似没有。和我有关系的只是这趟行程的理由,这个理由说出来自己都不敢相信,是尊敬和答谢。 因为工作而失去了女友,因为失去女友而失去了生命,种种这些足以证明了这位前辈的忠心与对这份工作的喜爱,他值得我去尊敬。 因为前辈的举动,作为后继者的沈姐延续了他的一贯作风――对于后辈的照顾与提点,他也值得我去答谢。 长时间在一个处于密封的空间内,很容易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虽然车厢里有着新风机,可面对这么多的人终究还是杯水车薪。车抵达了终点站后,敞开的车门促使了车厢内的人与窒息感在一瞬间被一扫而空,只留下空荡荡的车厢与车厢内满地的垃圾,仿佛幽灵车一般,与之遥相呼应的是一种不寒而栗。 车厢是一个空间,骨灰盒也是一个空间。人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吗? 深呼吸了几口,稍事停顿休息了一会儿,把浑身的鸡皮疙瘩驱赶后,迈开了步子朝着车厢外外的世界走去,朝着人死后所寄存的另一个世界走去。 冬至扫墓的人不必清明扫墓的人那般幸福,刚在车厢内就听一对老人说在清明的时候还有班车接送,可一到冬至就要自己坐车了。 正如那对老人所说的,公交车的拥挤不必地铁差多少,不想再进入这么一个令人窒息的空间,所以放弃了。 站在路边等候出租车的到来,左右回顾了下,与我做着相同事情的人并不见得少了多少,继而又放弃了等候出租车,转为步行前往目的地。 同属郊区,家里的空气与风景与现在没什么大区别。很安静,没有城市的繁闹,也没城市的勾心斗角。安静只会在难得一见的车辆驶过后被打破,瞬间掀起地上的尘土,当尘土重新回归地面后,车辆已经消失,安静也得以回归。 郊区的空气是新鲜的,风景幽美是谈不上了,绿色却是城市中心几倍乃至十几倍,可惜才是十二月,要是三四月份的话,可以看到没有规则排练着的一片片黄橙橙的油菜花。 忽然很想家了,是好久没回去了,看来今年过年必须要回去好好看看家中的老爹与老娘了,给俩位尽尽孝道,不然以后也只能像今天这样去看望他们了。 行近半小时,依稀能听到喧闹声,目的地要到了,大量驶过的出租车与公交车证明了这一点。 福乐山门前摆放着很多摊子,都以鲜花为主,也能看见一些兜售水果,香烛,烛台等物摊子。找了个摊子买了一束花,一把香和些水果,进了山门。(称之为墓园更为贴切。后文便称之为墓园了) 中国人下葬特别有将就,古时大都为土葬,特别是汉朝时,不过现今国人想要土葬就困难多了,看下一路飙升的房价就让很多有这样想法的人望而却步了。虽然不能实现土葬的礼节,但还要继承了清明冬至下葬的习俗。 墓园很大,虽说有墓碑,但还是以寄放骨灰盒的灵龛为主,灵龛设立在一层层小楼内,假若从远处望去,定会误认为是个居住小区,当然了,的确是小区,只不过是人死后所住的小区。进入墓园后,哭声便随着唱诵的经文声络绎不绝,为了尽快找到沈姐也为了听不到这烦人的声音,于是给沈姐打电话,得知了具体地址。 站在沈姐身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 “来了啊。”沈姐没有回头。 “嗯?沈姐你怎么知道我在了?” “你傻不傻?这里有镜子。”沈姐伸手指向了一个灵龛上的镜子。 上前一步,与沈姐平行站着,“沈姐,哪个是前辈的灵龛?” 沈姐用手指代替了语言的回答,顺着沈姐的手指指的方向看去。 和周边摆放的灵龛差不多,前辈的灵龛上也印有黑白头像照片,照片的边上同样用塑胶带粘着鲜花,鲜花上还带着水滴,显然是刚放上去没多久,估摸着应该是沈姐放的。 定眼仔细看了下前辈照片上的容貌,戴着眼镜,很瘦弱,却很文气,可惜紧锁的眉头显示了他太多的烦恼。 “你怎么想到要来?他和你并没什么大的关系。”沈姐突然说道。 “出于尊敬和答谢。” 沈姐回过头看着我,略微红肿的眼中还留有泪水的痕迹。 面对着沈姐的泪水,我用笑来抵对,微笑道:“做为后辈,在工作上他的敬业让我尊敬。做为你的异姓弟弟,他让我有了个好姐姐。” 听了我的话,沈姐笑了,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笑了。 “来就来,还买这些干什么?” “尊敬放在心里的同时也可以用行动表示下的。”说着将花用塑胶带粘贴在黑白照片的另一边,而后又将水果一一放在供奉台上,从一把香中抽出三根用供奉台上的蜡烛点燃了。做完了这些后,又拉过地上的团圃。 “你这是干什么?” 沈姐要阻止我的动作,我却用没理会继续动作着,同时也告诉了沈姐这么做到原因,道:“没什么,在这里我们俩个都不算什么,他们才是最大的,这不仅是给前辈也是给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早晚有一天我和沈姐你也会被后人用这种方式祭奠的。” 给前辈与屋子里所有的人磕了三个头后起身,“沈姐,走吧,还得回去干活了。” “嗯,走吧,今天谢谢你了。”沈姐不想让我看见,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但我还是看见了。 “没什么,谁让我是你弟弟呢!沈姐,哭不是对先人们的尊重,反而是一种侮辱。”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继续说道:“如果他们在上面看得见的话,只会希望你能活得开心,我认为把你幸福的笑容献给他们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 我的话让沈姐停下了脚步,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小唐,你真不像个二十多岁的人。” “嗯?沈姐,什么意思?” “你太老成了,老成像瓶醋那样粘稠。想法也区别与同龄人,简直就是个活了千年的妖精附体了。” “沈姐您这是骂我还是夸我呢?” “当然是你夸你呢!” “那好,我接受了。哈哈。” 祭拜完前辈后与沈姐往墓园大门走去,途中已耳中闻不到哭声与诵经声,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再听一回,忽然觉得那声音是在为每个活着的人敲打着警钟,提醒着人们要幸福的活着,当你去死后只能住在狭小的盒子里,永不见天日,运气好点的,也只是安住的空间稍微大了点罢了。 大门前,沈姐再次停住了脚步,浑身不断地在发抖,不明白沈姐停下发抖的源头,于是问道:“沈姐,怎么了?” 刚问完,一个陌生年轻女人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出于对陌生人的礼貌,我难得有礼节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陌生年轻女人斜着眼看了眼我,并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是说过下回别让我在这里看见你,你怎么还来?” 陌生年轻女人的话明显是说给沈姐听的。 “沈姐,她是谁?” “她就是让那个杀人犯。” 沈姐地回答解释了她停下发抖的缘由――愤怒。因为眼前的这个陌生女人就是前辈的女友,或者说是前女友更为符合她现在的身份。 “沈姐,我们走吧。”一把拉起沈姐的手准备离开,沈姐的手冰凉的很。 “你说谁是杀人犯,你个不要脸的,你个狐狸精,说谁呢?”陌生年轻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想要回身,却被沈姐拉住了,“走吧,别理她。” “嗯。”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别走。”话音刚落,沈姐就被拉拽住回了头,我也回了头,来不及反应,一个巴掌重重地印在了沈姐的脸上。 “你,你他妈的,干什么?”抡起了的拳头,却迟迟没能挥下去,被沈姐拉住了。 “走吧,别理她。”沈姐哽咽地说道。 眼泪再次侵占了沈姐的眼眶,十分的恼怒,但对于前辈的尊重理智赶走了冲动,“沈姐,你等等,放心,我不会那么冲动的。” 挡在沈姐身前,掏出随身的笔和纸快速的把我的手机号码写了上去,写完后将纸递给了面前的女人,“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些事终究要解决的,这是我的号码,希望什么时候方便给我电话,我们三个人可以坐下来,把整件事弄明白,把疙瘩也解开。还有,出于对前辈与其他已经离开先人的尊重,不要动手了,他在上面看着我们。”手指向了仍旧阴沉的天,“我想前辈也不想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说完了话,拉着沈姐离开了。 回头望了前辈的女友,她还站立在原地,手上拿着记有我手机号码的纸看着天发呆。 冬至5——圣诞节的礼物,真心话大冒险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圣诞节属于一个西方人的节日,一个隶属天主教独有的节日,这一天子时到来时,全球各地的教徒们都会做着祷告来祭奠耶稣的诞生,整个天主教除去支教东正教的教堂外,都会被涌入的教徒们给填满――做着一年中最为重要地一次弥撒。因此圣诞节可以说是西方天主教徒们的“冬至”。 不是教徒的西方人,则会在家中布置一颗圣诞树,在圣诞树上挂数不尽的礼物或者对来年美好的愿景。一顿家庭的聚餐是必不可少的,晚餐后的孩子们会在一起尽情的玩耍,之后便上床等待圣诞老人将圣诞礼物塞进红色袜子中。 商业活动也会在这一天难得地感恩一次,欧洲圣诞打折活动频频皆是,即使昂贵价格的奢侈品也会在这一天低下它们高昂头颅,跻身折扣行列。电影亦是如此,作为重要的商业活动之一,也会以圣诞为由,打出圣诞主题的电影,以此来赚足一大盆。 圣诞节中的爱情也有着美好的童话,传说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情侣能获得上天的恩赐,幸福一辈子。 我不是西方人,更不是西方教徒,同样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女友,但我却置身于一个被圣诞气氛所笼罩的城市中。 完成了一天工作,驾驶着电驴回宿舍。 一眼望去,大街与各种商城都被圣诞节的气氛所笼罩。 很奇怪,不知从何时起,圣诞节这一西方传统的节日与入侵的植物动物一同入侵了这个城市,乃至真个国家,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明显没有。 一路上,回想着今天办公室内诡异的情景。 沈姐来上班了,一如既往的提早半小时到达,看上去前天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给她太大的刺激和影响。到是诗琪这个不懂事的丫头,有事没事地问起冬至那天发生的事情。 沈姐没回答,我却用一个白眼告诉她有些事,不该问就别问。好在诗琪只是不懂事,并不是傻子。受了个白眼后也就没再问什么,默默低下头继续干活了。 午饭,三人一起在食堂吃了,期间也没多少话语。回到办公室时,就看到一群妇女拿着各自的零食点心早早在门外等候着了。 “小唐,怎么这么晚回来,快,快开门。”其中一妇女焦急地说道。 “是啊,下回别去食堂吃了,你们三人的午饭,我们包了。”另一妇女呼应道。 “好,好,好。”众妇女附和道。 没有话语,摇了摇头从口袋中拿了钥匙开了办公室的门。 诗琪很不解,满脸尽显疑问,却没开口问。我却主动开了口,道:“想知道她们为什么在门口等着吗?” “嗯嗯!”诗琪使劲儿地点头。 “等她们进去后,你就知道了。”我笑了笑回道。 显然这样的回答并不能使诗琪满意,但开门进入后,她却有些傻眼了。 “哟,乖乖,姐姐想死你了。来这是给你吃的。乖,让姐姐抱抱。”第一个挤进门的妇女一把抱起角落里还在熟睡的“钱钱”,起先那家伙还在反抗,但看到妇女手中的零食后便投降了。 “可以了,快点让我来抱抱。”看着第一个妇女抱着“钱钱”不肯撒手,后面的妇女不干了,大声嚷嚷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一群妇女像热锅上的蚂蚁那般,吵了起来。她们归她们吵,角落里没良心却有个没良心的家伙,偷偷地享用着妇女们带来的那些食物。 “你不去劝劝?”诗琪有些忍不住了。 笑了笑,看了眼诗琪后,便继续工作。 “你以后会习惯的,只要小唐把‘钱钱’带过来,中午几乎天天都是这样。”沈姐喝了口杯中的开水,悠闲地说道。 “这样啊。不过你们不嫌吵吗?我都没法工作了。” “慢慢你就会习惯的,刚开始我和沈姐也不习惯,后来都麻木了。” “哦。” 没一会儿,午饭时间过了,一群妇女也各自纷纷作鸟兽散。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我们三人。 “早说了吧,一会儿就好了,是不是反差极大?对了,沈姐,晚上一起吃饭吧,今天是圣诞节。” “吃饭?你可不会主动提出吃饭的,那群狐朋狗友也在吧。” “沈姐,你神了,这你都猜得到?都在,人多热闹嘛,诗琪,你也来吧。” “不大好吧,我都不认识。” “没事,去了都认识了。” “去吧,图个热闹,虽然那群人里没一个是正经的,但都不是坏人。” 有了沈姐的邀请,诗琪略点勉强之意答应参加了。 回到宿舍,竟然没一个人在,面对着排着热气的空调,只能感叹这个月的电费又要超标了,得让那三人改改这个习惯了。 把“钱钱”从包内解脱出来放进它的窝后,给老刘打了电话,得知几人已经在火锅店里,理由也冠冕堂皇,说是早点占个位置,不然又得排队等很长的时间。 挂了老刘的电话,分别给沈姐与诗琪去了电话,告诉了吃饭的地点。 宿舍内空空的,只有我和“钱钱”存在,好不寂寥与无聊,索性又把“钱钱”放进包内赶往火锅店,“钱钱”这家伙,因为屁股还没在窝里焐热就又被塞进狭小的包内,显得十分不满,小小的头露在外面“喵喵”连叫好几声以示抗议。没理会这家伙的抗议,关了空调就离开了宿舍。 冬天里的火锅店就如同夏天里排档,虽然才六点刚过,却已爆棚,座无虚席。 扫视了下大堂,没有老刘他们的身影。刚想给老刘打电话就看见老马兴匆匆从洗手间出来,准备洗手,于是一声高呼:“马仔。” 可能是店内太人多嘈杂的缘故,老马并没听到我的呼喊,洗完手后转而走向了包间。也没在白费力气,跟在马仔身后进了包间。 “我说,你们这群人也太不够义气了吧。就把一个人仍在宿舍里。” 推开了门后的那一声呼喊吓得老马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老刘与**也被吓得不清,手中的筷子也落在桌上,到是边上的“二师兄”像个没事儿人样,继续吃着冷菜。 “老唐,怎么这么晚?”难得“二师兄”把注意力放在桌上花生米的同时,还能关注到我。 脱去了外套坐了了下来,瞥了眼身边的三兄弟,回道:“还不是他们仨,说是要吃饭,结果自己先到了。” “嘿嘿,这不是饿了嘛!”老马嬉皮笑脸道。 “别废话了,老唐,待会儿低调点。”老刘一本正经地说道。 “怎么说?” “娜娜过会儿也来。” “你小子可以啊,什么也别说了先走一个。”说着拿起桌上的杯子,可扫了一眼后并没发现酒瓶子的身影,于是问道:“怎么回事,酒呢?” “那个,刘哥说了今儿不喝酒了,就喝点茶或者饮料什么的就可以了,说多喝酒会伤身。” 回头看着老刘,老刘一脸的表情尽显严肃,“真的?” 老刘带着严肃的表情点头道:“真的。烟也少抽点。能不抽最好了。” “这样最好了,过会儿,沈姐也来,还有个新同事也来。”摸着烟盒的手从口袋中拿了出来,“‘二师兄’,你家那口子,怎么没来?” “嗯,嗯,她啊,加班呢,没空来。你们继续聊。”说完继续着扫荡着桌上的花生米 没有再理会进食中的“二师兄”,索性让专心吃他的东西,转头问起了飞虎与小丽的情况,“飞虎和小丽什么时候来?” 老刘看了看表,说道:“估摸着快了。” “你还别说,好久没见飞虎了,自从他结婚后这家伙几乎没回来看过我们,真没良心。”老马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老马地自言自语刚停,门就开了,进门的是飞虎与小丽,俩人兼并着甜蜜与肉麻手拉着手进门的情景,着实让人羡慕,以至于老刘的眼神有些呆滞,应该是在幻想着眼前这对连理换成他和娜娜。 飞虎还是用老方法与我们打了招呼,小丽也与从前一样话很少,都没什么改变,非要说有所改变的话,疲劳贯穿了飞虎全身,而小丽的小腹则微微地隆起。 和我一同注意到这些变化的还有老刘,于是他开了口,“怎么,最近很累?” “是啊,现在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每月的房租不算,还有日常的开销,外加上……”飞虎停顿了下,看了眼小丽微微隆起的小腹继续说道:“外加上以后还要多张嘴吃饭了。” 为了确定是否属实,我开了口,道:“真有了?” “真的。”小丽害羞的回道。 老马与**听了这个消息后,俩人突然傻吼吼地笑了起来。 “什么有了?你们在说什么?”一旁的“二师兄”停下了扫荡,不是不想继续扫荡,而是已经没东西可以给他扫荡了。 “飞虎要做爸爸了。”老马一脸鄙视地说道。 “真的?几个月了?想好叫什么了没?准备让谁做干爹?”停止了扫荡的“二师兄”一连抛出了好几个问题,一时让飞虎与小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好了,好了,待会儿一边吃一边说了。怎么还没到呢?”老刘再次看了看表。 “还有谁没来?不都到了吗?”飞虎好奇地问道。 “嘿嘿,这小子的梦中情人。”我俏皮地抖了下眉毛,回答了飞虎的问题。 “梦中情人,这小子哪会认真过了?” “就这回。这回这小子是认真的,这点我可以确认。” 做为当事人,老刘被我们说得极为尴尬,好在响起的手机铃声救了他。 “喂,到了啊,在哪儿呢?门口?你等着,我出来接你。”挂了电话,老刘连招呼都不打就径直出了包厢。 “看来这小子是动真情了。希望这家伙早点请我们喝喜酒。”飞虎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这么想,飞虎你是不是该戒烟了?” “早就戒了,连酒也戒了。再不戒的话以后哪里有钱买奶粉和尿布。” “哈哈哈,那是那是。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从口袋中掏出震动的手机,接了电话。这个时候给我来电的只可能是沈姐了,告知了沈姐包厢的号码后,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看到小丽离开了座位,抱着早就在角落里寂寞已久的“钱钱”,看着小丽的抱“钱钱”的样子,完全像是在预习以后如何抱自己的孩子。 “女朋友?”飞虎打断了我。 “没,是沈姐,还有个新同事。” “我靠,师太也来?”“二师兄”停止了与老马还有**俩人的聊天,突然问道。有时候我真佩服“二师兄”,他还真是个人物,胃口大能吃也就算了,还能一心多用,认识的人也广,这家伙没好像永远没有烦恼似的。 “怎么了?怕沈姐把你的老底给抖出来,放心今天你家那口子不在,再说还有个美女可以让你饱饱眼福。” “真的?” “真的!” “那感情好,嘿嘿。” “我靠,‘二师兄’你就不怕我们去告你的状?”老马一脸奸笑地说道。 “就是。”边上的**也附和道。 “你们敢,别忘了,你们俩还有事儿要求我。” “别别,开个玩笑嘛!” “就是嘛!一个玩笑而已。” 从“二师兄”与老马**三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交易,突然脑子里迸发出一个念头,是不是在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玩个真心话冒险的游戏,看看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易。正想着,门再一次被推开,进来的是娜娜,老刘很有绅士的替她开了门,身后还跟着沈姐与诗琪。 看着两张陌生的面孔,而且还是两张漂亮的面孔,老马有些坐不住了,“老刘不介绍介绍?” “她叫娜娜,就是上回老唐带‘钱钱’去看病那个医院的美女医生。至于这位嘛,就得让老老唐介绍了。我估摸着,应该是他说的那个新同事了。至于师太嘛!大家都认识了。哈哈!” “别老师太,师太的,难听不,我又不是没名没姓的。” “是是,老唐,那个师太本名叫什么?” 额头上爆出三滴冷汗,同时一只乌鸦从包厢内飞出。 “好了,别闹了,都坐下点菜吃饭吧。我都饿了。”难得“二师兄”会转回正题,不过从众人的眼中,我读到信息是他又饿了。 娜娜,沈姐与诗琪坐定。我简单的介绍了下诗琪,可能是面对太多陌生人的缘故,诗琪始终没怎么说话,只是低着头,或是与边上的沈姐小声地说着什么。 服务员进了包厢,点菜的还是“二师兄”,作为个地道的吃货,他的确比我们有资格拥有点菜的权利,正如我们所期盼的那样,“二师兄”把好吃的,有特色的,都一一点上了,至于份量嘛,我们只需在人头上往上叠加就可以了。 服务员出了门,一群人开始等待着上菜,想聊些什么,但介于娜娜与诗琪今天才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实在不知道聊些什么,只能又把话题转到飞虎与小丽即将出生的孩子身上。 “沈姐,你不知道吧,飞虎要做爸爸了。” “真的?” “真的,这哪能有假。飞虎,几个月了?” “才三个月不到,真希望那天早点到来,最好是男孩子,要像我那样。”飞虎很是兴奋,滔滔不绝地说道,缠绕在身上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 “男孩,有什么好的?你这明显是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还不如女孩呢,而且女孩子又乖巧比男孩子文静多了。”诗琪突然开了口。 “呃。”飞虎被诗琪突然地 袭击弄得尴尬万分,下意识地抓了抓头,又把矛头指向了我和老刘,“管他的呢,是男孩就让老唐教他读书,老刘教他怎么追女孩;是女孩的话,还是让老唐教她读书,老刘嘛,教她怎么防范像他那样的男孩。哈哈哈!!” 老刘听了飞虎的话,想发作,但看了眼边上的娜娜就放弃了,索性就一笑而过。倒是边上的小丽不干了,用手肘捅了下飞虎,“瞧你说的,都是你的兄弟,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就因为是兄弟,所以他们不怕开这样的玩笑,是吧?” “没事儿,今天他高兴,随他说了。”面对着娜娜,老刘难得绅士了一回。 服务员上了菜,一群人涮着雪花牛肉与羊后腿肉,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随着聊天内容逐渐熟络起来,就连刚加入的娜娜与诗琪也开始滔滔不绝,完全一个模范大家庭的模样。有时候我在想,我们这个大家庭为什么每次聚会都是吃饭,现在我才明白,我们是借着吃饭为由,了解对方的近况,看看对方的变化,让彼此之间的感情不会随着时间远逝。 茶过三巡,都吃的差不多了,我也趁着冷场的空隙,提出了之前早就设想好的“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一经提出,全票通过。 简单说明了规则:勺子的把儿指向了谁,谁就得回答转动人的一个问题,回答完毕的人可以转动勺子,以此类推,直到所有人都回答过问题为止。 做为今天的主角之一,小丽首先转动了勺子,小丽用了很大力气,勺子在桌面上不停地转动,许久才停在了“二师兄”面前。 小丽的问题很简单,只是问了“二师兄”什么时候与小洁结婚。 第一个要回答问题的“二师兄”竟然耍起赖来,敷衍道:“快了,快了。” “你这算什么回答,给准信。”众人不满。 “这个嘛,应该会在明年下半年吧。就等房子装修好了。” “二师兄”看着自己的回答得到了众人的满意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原来这家伙也有怕羞的时候,眼看着报复的机会到来,“二师兄”一脸淫荡地拿起勺子转动起来,勺子停下,把儿指向了我。 “二师兄”搓着手,问了个早已被我埋在心底的问题,“说,你当初和慧慧是什么回事?” 不是不想回答,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把这段记忆重新挖出来,在脑中梳理下后才回答,期间我沉默着。 或许“二师兄”误会我耍赖不回答,有些急了,道:“别不支声啊,快说,快说。” “还是我来说吧。”一边的飞虎有些看不过“二师兄”那股劲儿,说道。 “没事,飞虎,还是我来回答吧,我只是把事情理下,不是不回答。”微笑着向飞虎以示谢意后回答了“二师兄”的问题,“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两个无聊的人遇在了一起,她失恋,我做替身,我们之间关系只是‘喜欢’,并没有‘爱’,上回她找过我,我们聊了天,她告诉要结婚了,我想现在已经嫁为人妻了。” 这个回答很真,也得到了众人的满意,虽然众人的脸上掠过一丝遗憾。 “好了,现在,该轮到我了吧。嘿嘿,不知道下个是谁了。”拿起了勺子轻轻转动了起来,勺子只转了两三圈,就停在了**面前。 “说,你和老马俩人和‘二师兄’之间有什么交易?” **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一脸的惊愕,估计他还以为我会问他女友的事情,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回答:“这个,上回你老刘出去玩了,我和老马看不过去,就自己找地方去玩了,谁想我和老马都错过了一门课的考试,只能让‘二师兄’想办法找下系主任活络下关系,把分数补上。” 虽然回答地有些结结巴巴,但我们都知道**不善于撒谎,所以他说的一定是真的。 **转动了勺子,勺子停在了老刘面前,谁都没想到**会问一个有关他未来发展的问题:“老刘,我毕业后,你能把介绍到你爸的公司不?” 老刘爽快地答应了。 勺子转动,勺子停下,停在了娜娜面前。 面对着娜娜,老刘的脸很是严肃,眼神却充满了无限的温情,在咳嗽了几声整了整嗓子后,很深情地问了问题:“娜娜,我知道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我也知道我们见面时,那不好的第一印象始终烙印在你脑海中,但我想知道,在接触了这么些时间后,你认为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我吗?我有没有机会成为你的男友?甚至在未来你愿不愿意把你的一生托付给我。” 老刘接连问了三个问题,在一旁的“二师兄”不干了,“喂喂,不带这么耍赖的,你问了两个问题。” 老刘极为不满地转过头看着“二师兄”,道:“是说了只能问一个问题,但没说回答的人一定只能回答一个问题。”对“二师兄”发泄了不满后,老刘又重新含情脉脉的面对着娜娜。 娜娜红着脸,低着头,声如蚊呐般地回道:“你的确不是坏人,我干爹也说了,你和你爸爸不同,我们可以先试着互相了解,至于,至于以后的事,再说了。”说完,娜娜立刻用双手捂住脸,用来遮挡一脸的羞涩。 老刘得到想要的回答,兴奋地像孩子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差点没把桌子给掀翻。 游戏到了娜娜这里显然没法继续玩下去了,说来也巧,小丽接到了虎妹的来电,说是虎妹刚下班,要找人一起去通宵唱歌过圣诞节,我和沈姐还有诗琪谢绝了,毕竟明天还要上班,老刘也谢绝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娜娜要回诊所照看,而老刘则要娜娜回去。 一顿饭就这么结束了,也不知道下回聚餐又是什么时候了。 饭后老刘送了娜娜回诊所,我则与沈姐还有诗琪小走了一段,也算是饭后运动,剩下的人都去陪虎妹唱歌了。 街上,寒风肆虐,行人却不少,三人在人流中穿梭,其中成双成对的情侣是主流。 “你们这么群人好有趣。”诗琪突然开口。 “那我们以后聚会算你一个。” “好的啊。”诗琪笑着说到,笑得很干净。 一路上沈姐始终没说话,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沈姐,你怎么不说话。” “我是在感慨。” “感慨?感慨什么?” “感慨着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虽然你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虽然你们各个看起来有那么点不正经,却有着比亲兄弟还要亲的情谊,真羡慕你们啊。”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难道你没注意,他们也把你当成这个大家庭中的一份子了吗?” “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谢谢啊。” 突然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掏出了看了眼,是个陌生的号码,想着可能又是什么广告或者调查之类的电话,索性按了按钮拒接。 三人又走了一段,手机再次震动,掏出一看,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于是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声音,让我联想到冬至那天声音主人的那张丑恶的脸。 冬至6——意外来客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睡得很好,如此有深度地睡眠赖于止痛针的效果,虽然它的作用开始逐渐减少,但,至少能让我有个好觉。 点滴声依旧不是那么悦耳,但又不能不听。 不知怎么地,很想起身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模样,是不是已经成为港台僵尸片中唯一一个不用化妆的演员了,或许脑袋两边的那对招风耳会显得极为不协调。 我能没起身,因为毫无气力;我也照镜子,因为病房里没有镜子,所以我只能躺在白色的床上对着病房内白色的天花板结束一番自我地嘲笑。 “嘎吱”——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声音。这扇门也只有在缓缓被推开时才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瞄了眼窗外的鱼肚白的天,是护士换班的时候了,不过奇怪的是今天假小子怎么会这么安分,竟然没用脚来开门。 “换班了吧,今天到有点女人样了,懂礼貌了。”用虚弱的声音调侃了句。 无声。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门关上时发出的轻微碰撞声。 歪过头,向门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亲人的身影。门所在的位置上不是短发假小子护士,是沈姐。 沈姐没有把门关上,左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在不可置信中带着伤痛,左眼的泪水抢得了先机,比右眼的泪水快了那么几微妙,顺流而下。 “沈姐,你怎么来了?你别哭啊,孤男寡女的,你这不是为难我嘛!”面对着眼前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只能用笑来安抚她的悲伤,“沈姐进来吧,把门关了,你不会想让我这个病人吹冷风吧?” 沈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左手放开了门把手,于是“砰”的一声后门合上了。 沈姐拉过病房内唯一的张椅子坐了下来,坐在椅子上的沈姐许久都没说一句话,没发出一个声音,只是在默默的流泪。面对着流泪的沈姐,我懵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让她停止无声的哭泣,但,就算说些什么,沈姐的哭泣真能停止吗? 最终我缴械投降了,应该是不忍夹杂着厌烦,我开了口,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么虚弱轻缓地问道:“老头子说的吧,他还好吗?我还欠他一片稿子呢。” “你有没有把我把当成姐姐?有没有?”沈姐突然站起身,带着满脸的泪水用纤弱的声音咆哮起来,咆哮过后短暂的沉静,几秒的沉静让沈姐脸上因咆哮而涨起的红逐渐褪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只是想着让不让你们为我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老头子和老刘他家老头子。”咽了口口水,“那个,诗琪她还好吗?” “不好,她还在满世界找你,还有你那几个狐朋狗友也来过好几回。” “我不是辞职了吗?他们怎么会去出版社找我?” “最近你的一篇文章被阅的量很大,一看“老唐”这个笔名都知道是你了。” “文章?什么文章?” “一篇短篇小说,叫《平行线之间的青涩》。” “这该是诗琪的杰作吧,或许是她想把我逼出来。” “你不准备让她知道?” “不准备。” “你这不是很自私吗?她找了你好久,也拒绝了很多异性的邀请。” “告诉她又能怎么样?让她伤心?与其让她伤心一辈子,还不如让她恨我一辈子。至少这样她不用活在痛苦里。思念一个自己深爱的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并且你所深爱的那个人的一切将会像纹身与烙印一样深深的烙心中,即使用硫酸来洗还是会留下明显的痕迹。”一下说了这么多话,略感疲惫之意,为了不让沈姐看出我的虚弱,学着她之前的样儿,停顿了小会儿后继续说道:“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沈姐,我不想让诗琪变得和你一样,像你那样为了已经离开的前辈而埋葬自己的爱情,埋葬自己的幸福,一辈子孤独一人。其实你一直都爱着前辈。” “是的。我忘不了他,在我心中,没人能替代他。” “砰——”,门被推开,确切的说是被踢开,“哟!我来了,抱歉,我迟到了。” 不用说了,如此野蛮的开门方式在这个医院里估计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出了,虽然我是习惯了,但沈姐却被吓了一大跳,好在沈姐的心脏有足够的坚强,不然医院的急救室里将会多出个急救病人。 “作为一名听众,你可一点都不合格,还有下回踢门轻点,我这里有客人呢!” “咦。”假小子向窗外望了望,“奇怪啊,今天的太阳怎么还没出来,你说过会儿会不会从西面出来啊?” 听了假小子的话,沈姐一脸迷惘,“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就是说沈姐你是第一个来探望我的人。别墨迹了,去倒杯水给沈姐,不然你今天没故事听了。” “你就是沈姐啊,老听小唐哥念叨你,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真的和小唐哥说的一样,一张‘囧’字脸,你等着我这就去打热水。”假小子拿起热水壶兴冲冲地去打热水了。 假小子离去后,沈姐眼神极为不善。 “呵呵,沈姐,别这样好不,你的眼神够杀死一只成年的霸王龙了。” “你就这样形容你姐姐的?” “哪里有。” “那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囧’字脸?” “只是个形容嘛!这样形象点,能让人记得住嘛!不过也真感谢她,每天来听我讲以前的事,有些事做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她每天都来?” “嗯,除了休息天不来,只要一到她下班,她就会跑来听我讲,讲我以前发生的事。” “那从今天起你每天将会又多一个听众了。” “嗯?沈姐,不需要了吧,你也挺忙的,而且,而且,你每天来的话,那群人会知道的。” “别忘了,你是我弟弟,工作再忙也没你重要,更重的是。”沈姐话语开始颤抖了,“更重要的是,见一次少一次了。” “知道了?”叹了口气,“也对,既然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怎么可能不去了解下情况呢!那好吧,欢迎加入。” “嗯,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和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还有你和诗琪是怎么开始的。”沈姐坏笑着说道。 “砰——”,门再次被踢开,有时想想,医院里最可怜的不是我,而是这扇门。 “我回来了。” “我说,你就不能轻点吗?刚和你说了轻点开门,你又那么重,上回和你说了不要用脚了,你还用,真是狗改不了吃……” “你敢把那个字说出来,我以后就天天来你这里吃饭,天天让你闻饭菜的香味。” “好,你够狠。你敢这么做,我就不讲以前的事了。” “别,别,我认输,我这不是习惯了嘛,一时改不了了。下回,下回,一定改。”说完,假小子给沈姐倒了杯水,自己则在原先老曾的病床上盘腿而坐,等着我讲故事。 时间倒退,如卡带放在录音机里倒带。 坐在星巴克店外摆放的椅子上,喝着远没有“等待”里好喝的意式咖啡,不过芝士蛋糕还不赖。 “抱歉,我迟到了。” “没关系,迟到是女人的天性。不过我没想到你真的会给我打电话。” 女人坐下,将随身的单肩包放在了桌子上。 “不需要喝点什么吗?” “你喝的什么?” “意式咖啡。” “味道怎么样?” “一般,远不如我常去的一家咖啡馆里的好。” “那我也一样吧。” 起身离开座位,进店买了一杯同样的意式咖啡,顺带着给自己又添加了块芝士蛋糕。端着咖啡和蛋糕,回到座位。 女人接过咖啡后礼节性地说了声谢谢,说实话,根本没法想象,脱离了歇斯底里与莫名的疯狂后,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就是冬至那天给沈姐一巴掌的那个,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有双胞胎的可能性,不过从声音来判断,完全没可能之处。 女人端起咖啡喝了口,“味道的确不怎么样,最多也只能说是一般。”放下咖啡杯后,女人的手伸进了大衣的口袋,从口袋中掏出一包女士烟和打火机,正要点烟,却发觉有双眼睛盯着她,于是她停止了动作,再次礼节性地问道:“不介意吧。” “不介意,但抽烟对女人来说终究不好,容易不孕不育。” “也无所谓了。”女人点着了烟,熟练的动作一气呵成,点着后深深地吸了口,吸的姿势与吸毒一般无异,吐出烟圈,烟圈中应该还混杂着呵出的热气,烟圈与热气逐渐消散在空中后,女人开口了,“他走了,也带走了很多东西,其中包括结婚的想法,没了结婚的想法当然也就无所谓生不生孩子了。” “你找我来,就只想说这些?”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你,只不过,那天你的一句话让我觉得你很特别,就因为你这句话那天晚上我失眠了,第二天也没去公司上班。”一阵冷风吹过,女人扣紧了下衣领,“我知道你给我电话号码的目的是想让我和那个女人和解。所以我打了你的电话。” “外面冷,还是到里面去说吧。” “不。”女人抬头看着天,“我想他看着我,看着我化解这一段恩怨。”女人将抬起的头低了下来,看着我,“想听故事吗?” “前辈的?” “嗯,是从我这个角度出发的故事,你听了后就可以从中找出问题出在哪儿,有些事从第三方的旁观者来听会理智些,这是我唯一能想到化解的方法了。” 树洞,聆听者。 感叹着为什么我老是成为树洞或聆听着,并且述说者都是女性,先是慧慧,再是娜娜,而后又是眼前这个陌生女人,不禁想问自己,难道我的长相真的很有安全感,总能成为做妇女之友,真不知道是该悲哀还是该小小地高兴下,照样的路线发展下去,这个女人不可能是最后一个述说者,或许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 陌生女人看出了我的不专心,轻咳了一声。 一声轻咳就仿佛猛地一脚踢开了走神,陌生女人看出了我没有再走神,便开了口,“谢谢,我和他,也就是你的前辈……” 小寒1——爱,被分割的蛋糕;二做挡箭牌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机动车道上的车辆在飞驰,每驶过一辆车,都会卷起一阵风,寒风。 寒风中,我和面前的这个女人完全成了过路人脑中的惊叹号,或许还有更多的问号。 女人说了很多。说的大都是她和前辈之间的事,说到高兴处,她笑;说到伤心处,她流泪;最后她说到前辈在她面前离开时,她沉默了。 面对着她的沉默,我也回以沉默,就如同是一场足球比赛,我们用沉默互相较量着,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较量。 女人端起咖啡喝了口后,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她认输了,开口说了话:“咖啡冷了。” “是冷了,其实咖啡也很人一样,热的时候好喝,但你会嫌烫,冷了后容易入口,你又会觉得没味道了。” “很形象,这或许就是你特别的地方吧,你年轻,思想却稳重老成,完全没一个毛头小伙子的样儿。” 端起咖啡杯,一口喝尽杯中接近于黑色的液体,“我是该对你说谢谢呢还是要你向我道歉呢?” “随便你吧。” 女人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盼,所期盼的应该是我的答案。 和她对了一下眼,不敢在看下去,我能理解她眼中诠释出的意思,要知道她有没有做错,“好吧,我投降了。我告诉你我所看到的东西,也可以说是答案吧。不过在这之前,我再去弄杯咖啡。” 换了杯拿铁重新回到座位上,女人则又点了根烟,“还是少抽点烟吧,你早晚要嫁人的。” 女人没有接受我的好意,冷漠地说道:“答案。” “好吧,我承认沈姐对前辈的感情超过了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当然了,这也是猜测。” 女人猛地把烟掐灭在烟灰缸中,有些愤怒地拿起包准备起身离开,“那我没说错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有。” 一个字,让她停了下来。“说。” “你在乎过前辈吗?” 女人僵硬站在原地发愣。 “应该没有吧,一切都是你的占有欲在作怪,房子,钻戒,就是这些压迫了前辈,前辈不要命的工作是为什么?” 女人重新回到座位瘫坐在上面,完全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抱歉,话语重了,我不是在职责,只是简单地想把你引到一条正确的路上。” 停顿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继续说吧,我听着。” “爱是不可分割的,前辈把所有的爱给你了,为了满足你物质上一切的要求,我却只想知道,物质上的东西,是你所追求的吗?好像不是吧,如果追求物质上的东西,你就不会和前辈在一起了。” “是的,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时候我们是那么的单纯。为什么工作后就都变了?” “我认为。”刻意地停顿了下来,毕竟下面的话会伤她很深,触动心灵的言语远比**上的伤来的更痛,“我认为是你变了,你变得虚荣了,可能是女人间的互相攀比造就而成。”喝了一大口拿铁,液体带着暖和的温度从喉咙延续到了胃,“女人间的攀比是常有的,用物质上的东西来攀比,完全没意义,如果当初你拿感情,对前辈的爱来攀比的话,你会是个大赢家。” “感情?爱的攀比?” “嗯,当一个女人在乎钱,在乎物质上的东西时,那就说明她没有幸福,没有一个值得她去爱的人。因为空虚,所以想到了用物质上的东西来满足,所以女人不一定要有钱,但一定要有爱。爱的滋味是什么?不就是一块甜蜜的蛋糕嘛!你可以享有一整个,也可以享有边角的一小块,而沈姐就是享有那边角一小块的那个。” “你这是在提她说好话吗?还是在维护她?” “有区别吗?我只是从一个第三方角度来看待这件事,其实这个蛋糕你原本可以享用完整一个的,但你错过了,是你给了沈姐机会,如果不是你提出的房子和钻戒,前辈也不会不要命地加班,不加班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人嘛,本身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会有些东西在作祟了,姑且称之为日久生情吧。” “我给的机会?我给的机会?”女人有些异常地在座位上反复念叨这句话。 “没事吧!”伸出了右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没有反应,仍旧在反复念叨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还是一样,“喂!”大吼了一声,女人才回过神来。 “什么?” “你走神了。” “哦,我,我,我先走了。”女人拿起了包,起身小跑离开。 看着女人离开身影,莫名得惆怅起来,为什么说别人时,总能抓住要点,掐住蛇的七寸,为什么事情转移到自己身上时,突然变得像个白痴一样,我知道我对慧慧的事耿耿于怀,始终不能放下。 给自己点了根烟,脑中慧慧的模样就如同吐出的眼圈那样逐渐地模糊,逐渐地消散,消散在空气之中。 桌上咖啡还有些,用手触摸了下,竟然还热着,只不过没刚冲出来时那么烫手了。忽然想起来,还不知道那女人的名字,就算不知道名字,也该知道姓吧!算了,反正以后没有见面的可能性了,知道与不知道没什么区别,看她的样,应该是放心了心中那个包袱。 正想着要离开了,对面空空的座位却重新被人占据了――诗琪。 “什么也别说,让我来说。” 诗琪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把我的嘴给堵住了,为什么她会出现?跟踪我?不至于吧!为什么不让我说话?种种地疑问根本没法问出口。 “这就是你的男朋友?”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身后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回答了几个疑问,看来我又一次成了挡箭牌,怎么这样的事老在我身上发生? “琪琪,你要找也找个像样点的吧,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没什么钱。” 男人站在诗琪边上,西装革履,皮鞋亮可以照瞎他的眼睛,嘴里叼了支烟,左耳上打了耳钉,耳钉上镶嵌了颗石头,分不清是钻石还是玻璃,但从他的衣着打扮来看钻石的可能性偏高,额头前的一小撮黄色头发间接告诉了我他是怎么一个人――有钱人家的小痞子,一个从未靠自己双手获得过东西二世祖,和老刘完全不同背景的二世祖。 “喂,我说,你可以走了,别在这里妨碍我们了。”男人不耐烦地我说道,说话时也没有理解性的看着我,反而一直盯着诗琪看个不停。 原本还不想趟这趟浑水的,但对于这样没一点礼貌的二世祖,出于好心,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替他父母管教下,让他多学些社会经验。 “那个,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好像是你打扰我和诗琪了吧!我在这里等她很久了。” 男人回过头,眼神极为不友善,“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英雄救美还是怎么地?告诉你,我爸可是……” “别告诉我你爸姓李就可以了。” “你怎么知道我爸姓李?” “这你都不知道?前些日子有个男人开车撞了人,下了车不仅不道歉,还像个疯狗似得乱骂人,还说什么他爸姓李,叫什么我倒是给忘了。你别告诉我那人也是你?” 男人有些听不懂我的话,歪着头思索起来。到是诗琪“噗哧”一笑后让他反应过来了。 “好啊,你小子有种,竟然敢骂我是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左手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右手挥起了拳头,准备给我脸上留下个印记。 “救命啊,打人咯,打人咯。”我的呼喊声并没让路人停下脚步,即使有也只是匆匆一瞥便一走了之。 “你叫啊,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用。” “这可是你说的啊。”既然别人都让我开口求救,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救命啊,打人咯,打人咯,打人的说他爸姓李……救命啊。” 换了求救的方式后,路人逐渐停住了脚步纷纷朝我这边望来,甚至有几个看着像北方人的男性索性上前一把架住了李姓的男人,把他从拉了我身边。 “你爸姓李?”上前的路人中的一个问道。 “怎么了?我爸姓李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没什么,打的就是你这个姓李的。”话落,几人十数只拳头纷纷落在李姓男人的脸上,几人边打,嘴里也泛泛有词道:“让你姓李,让你姓李。老子这辈子最恨姓李的了。” 惨叫声与杀猪声无异,甚至有过而无不及之感,看着眼前这副场景,脑中突然浮现出《水浒传》里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画面,想来当年鲁提辖的拳头也没这几人来的重吧。 打着,打着,李姓男人逐渐没了叫唤声,有种不祥的预感出现,要是还叫着说明没什么事,人还清醒着,要是没声音了,保不准是伤到了脑袋,没功夫多想,一把拉起诗琪的手,往围观的人群走,速度并没多快,逐渐脱离人群后,突然加速,“快跑。” 俩人跑了好一段路,直到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 弯着腰,双手撑着大腿直喘气,“我,我说,你,你还真会给我找事儿。” 诗琪和我一样也弯着腰,两手趁着大腿喘着粗气,笑道:“你,你也够坏的。” “哪,哪里有,是,是他自己说姓李,李的,关我什么事?” “那,你也,也不用拉着我这么跑吧。” “再不跑就要出事了,你没看那家伙都没叫救命了吗?你说吧,怎么办,帮你解了围,你可欠了我一回人情。” “少来了,说,刚才那女的是怎么回事?你女朋友?” “你看到了?” “当然了,我就是看她走了,我才坐下的。那女的是谁啊?” “她,她,反正不是我女朋友,我可不是重口味,找这么老的,要是换成你的话,嘿嘿,或许我还有点兴趣。” “把你美的,你不说没关系,我回去问沈姐,她肯定知道。” “别,其实那女的和沈姐有点矛盾,我只是做了个中间人,让她们……反正别让沈姐知道就可以了,我不想让她再伤心。” “嗯?你不想让沈姐知道?” 诗琪从未有过的露出了坏笑,一看就有阴谋,“你别笑,你笑的怪吓人的,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嘿嘿,要我不去告诉沈姐也可以,不过嘛!” “行,别废话了,请你吃饭,行了不?” “好的,正好我饿了,一大早就被缠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说吧,去吃什么,别宰我就可以了,还有就只有这一顿。” “成交,至于地方嘛,就去你上回推荐的那个,那里的咖啡味道真的很好。” “好。” 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吃到羊肉,还惹了一身的羊骚味,又得破财了。 小寒2——二世祖的报复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和尚与屠夫: 一个和尚与一个屠夫是邻居,每日清晨屠夫叫和尚起床念经,和尚却叫屠夫起床干活。一日,屠夫与和尚一同暴毙,结果,屠夫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和尚下了地狱。 和尚十分不解,询问佛祖:“我天天念经,为什么我却要下地狱,屠夫每日宰杀,为什么可以去西方极乐世界?” 佛祖笑了笑,道:“屠夫每日叫你起床念经,此为善举,你每日叫屠夫起床宰杀,此为何?”麻雀与虫: 冬,雀饥落于寺内,小弥怜,欲与虫食之,老僧见状,即斥止。 小弥不解道:“为何?” 老僧道:“雀食虫为杀虐,不可。” 小弥又道:“雀饥亡亦杀虐。为何不可?” 世间的事本来就是充满了矛盾,本就不可能分清错与对,就如那天李姓二世祖因我而被路人围着殴打一样。站在诗琪角度来说我没错,只是有点过了;就李姓二世祖家人的角度来说,我错得离谱,甚至会影响到我未来的前程。 难得很早就把手头上的活儿处理干净,在车库取了电驴准备回宿舍。不想才到大门口就不得不停下回程的步伐。 “你烦不烦啊?不是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嘛!怎么还来?” “琪琪,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那天的二世祖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出现在眼前,死缠着诗琪不放,两人对话的声音很大,想不听到也难,本想装作过路人,没看见一样,就此开溜,却事与愿违,被二世祖逮个正着。 “小子,你,就你,停下,别给老子装蒜。”二世祖指着我喝斥道。 “我?”故意左右回头看了下,然后用食指指着自己,“你找我?” “别给老子墨迹,过来。” “你谁啊?你叫我过去就过去啊?”继续装傻道。 “你小子挺能装的嘛!还装着不认识。”二世祖打了个响指,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几个西装革履大块头,“你们,去把他架过来。” “你干什么?”诗琪惊恐地大声叫道。 “不干什么,就是让那小子还债。” 几个大块头靠近,其中两个站在了我的左右两侧,带着狰狞的面目看着我,正想着要怎么反抗,两只胳膊就被架住了,“喂,喂,别,别,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文明人,我过去还不行吗?,我自己过去。” 呼唤是徒劳地,被两个大块头架起来时,电驴倒地。看着到底的电驴心痛啊,修一下还不知道要多少钱呢!二世祖看出我的心思,连电驴也不放过,“砸了,把那辆破车给我砸了。” 看着电驴被砸得面目全非,心里是那个痛啊,看来得换辆坐骑了。 “别看了,这只是利息,待会儿就轮到你了!” 边上的诗琪已经吓傻了,呆呆地看着,只是一个劲儿的拉着二世祖的胳膊让他就此作罢,可二世祖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被架到了二世祖面前,索性也不在关心电驴的事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我说,你干什么啊,我又不认识你。” “不认识?”二世祖话还没落,一个巴掌就甩过来,根本来不及反应,脸上登生火辣辣的疼痛感,没还没习惯火辣辣的感觉,另一边的脸上也被甩了一巴掌,好了,这回可以同时习惯疼痛带来的火辣辣了。 “你小子的嘴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不说了?” 嘴里感觉到腥甜味,应该是出血了,笑了笑,对着二世祖猛吐了一口口水,二世祖没想到我有这么一招,根本没躲闪。夹杂着血的口水落在了他仍有些猪头的脸上。 二世祖摸去了脸上的血与口水,红着眼睛开口道:“好,好,好,你小子有种,给我打。往死里打。” 拳头与脚在二世祖的命令后纷纷落到我身上的各个地方,逐渐的我失去了意识,在失去意识前唯一听到的只有诗琪的拼命的呼救声与哭喊声。 浑身的疼痛驱使我醒来,睁开了眼睛。 黑暗,眼睛习惯了会儿黑暗后,看清了东西,原来是在病房里。想起起身,疼痛突然而至,只能放弃。 “嗯,你醒了啊?”说话的是诗琪,小丫头估计是累了,床沿上还留有压过的痕迹,显然她是趴着睡着了。 “你送我来的?” “不是,门卫大叔报了警,警察送你来的。” “那个二世祖呢?” “你晕过去后,警察来了,警察把我们一干人都叫去录口供了,但他没事,一会儿就被放了出来。” “什么?”声音因为愤怒而大了些,在安静的病房里回荡了好一会儿,“怎么把他放了?” “他爸的背景很深,离开派出所时听值班的民警说,他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就放人了。”说着说着,诗琪开始哽咽起来,没一会儿就成了个哭花了的泪人,“都是我不好,害的你被打了,上回你不帮我就没这事了。” 生平最见不得女人哭,心中顿生怜意,“你别哭啊,不然别人会误会的,对了,你有镜子没?” “嗯?”诗琪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但显然没用,如泉眼的眼睛停止不了泪水往外流,“你要镜子干什么?” “看看我这个本来就不帅气的脸是不是变成猪头了,要是变成猪头的话,那就难办了。” “嗯?你要镜子干嘛啊?” “我还没结婚呢,我家老头和老娘还指望我带个媳妇回家给他们抱孙子呢,要是变成猪头了,谁还敢要我啊!” “噗哧!”诗琪带着泪水笑了出来,“你就没个正经,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贫嘴。给。” 真是无语,诗琪还真从包里拿出个小镜子递了过来,这傻妞也够傻的,接过了镜子,从镜子中,我还真看到一个猪头,头上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脸颊两边青紫相间,正一个印度阿三的模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把镜子还给了诗琪。 “怎么了?” “哎,最终还是成了猪头,一个印度籍的猪头。” “你就少贫嘴了,前面医生说了,你运气好,后脑没伤到,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要是伤到后脑了,你很有可能就成为植物人了。好在其他的伤都是皮外伤。休息半个月左右就可以了。” “有那么严重?” 诗琪没说话,眼中充满了自己地点了点头。 “那你可别和沈姐说,不然她会担心的。” “这个,这个,我已经告诉她了。” “你傻啊。”突然大声喝斥道。 诗琪委屈的看着我,“那不然怎么办?你明天不去上班,还不是会知道?” “你有没有告诉沈姐我为什么住院?” “这个我没敢说。” “那就好。你明天回去就说我下班回宿舍的时候被车撞了,进了医院。不行,这事儿不能你说。还得让老刘他们说。”说完,在衣服里摸索起手机来。 “你找什么?” “手机啊,我手机怎么不见了?” “那个,那个。”诗琪从包内拿出手机的尸体,“你的手机被他们打烂了。” “啊,不至于吧,完了,完了,这个月的实习工资要倒贴了,本来就不用。” “没关系的,我赔你个就是了,喏,你的卡还在,先用的手机打吧。”诗琪掏出手机迅速地将自己的卡换了下来,装上了我的卡。 接过装了我电话卡的手机,给老刘打了电话,“喂老刘,我现在在医院,哦,你等等。”为了不让老刘听见诗琪的声音,用手捂住话筒,“这是什么医院?” “市中心医院。”诗琪小声说道。 “喂,老刘,市中心医院,别,别你过来了,就是被车撞了没什么大碍,你帮我请个假吧。嗯,嗯,嗯,好的。” 挂了电话,将手机拿在手里,想将手机卡拿出来,可手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我来吧。” “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不是我你也不会弄成这样个样子。” 诗琪很利索的把手机卡换好,却并没把我的那张卡给我,“那个卡好像是我的。” “我知道,明天给你买部手机配给你,正好可以把你的卡直接装上。” “那好吧。” “你有喜欢的手机没?” “随便了,不用买太贵的,那种功能太多也不用,能打电话,能接受短信就可以了。” “不行,是我害得你成这样,得买个好点的赔你。” “别,功能一多,话费就上去了,只要普通的就可以了。大小姐,我可没你那么有钱。” “哦。”诗琪委屈地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你们俩说完了没,就算睡不着,你们俩也得照顾下别人的感受吧。”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可能说话太专注了,根本没在意隔壁病床是否有人。 “大叔,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休息了。”我和诗琪相互看了眼后双双道歉。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啊,要是我再年轻个二十岁就好了,哎!没赶上好时代啊。”中年男子说完后转身继续睡了起来。 “那个,我先走了,不妨碍你休息了,而且,而且明天还得上班。”诗琪低着头说道。 诗琪走后,我睡意全无,在床上动又不能动,稍微一动,剧烈的疼痛就会贯穿全身,只能不停地催眠自己,告诉自己是一种粽子,一只被绷带缠着的粽子。 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白色的天花板与病房内墙壁白色相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原本想找找有没有蛛网之类的东西,最后只能是徒劳无终;看腻了天花板后稍稍扭动了脖子对着窗户发呆,窗外的天很好,云少星多,只是月亮有些不配合的只露出了个牙儿笑,时不时的可以听见车辆的鸣笛声,不知怎么地心中却有中不知名的东西在萌发,渐渐的睡意来袭,穿梭在朦胧间,我听到了诗琪的哭喊声与求救声,忽然我发觉我笑了,是的,笑了。 半梦半醒。 小寒3——病房内的第一天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小寒3——病房内的第一天 清晨。 很早就醒来,原本还想多睡一会儿,但长时间养成的作息习惯不允许;醒来后原想可以下床活动下筋骨,但浑身的疼痛不允许。 隔壁床的中年男子还在睡,睡得很熟,好像很久没有睡过觉一样,以至于打呼声都带有着一定的韵律。 推开门进来的,是老刘,以他那种性格,肯定是不会估计周边的人,于是听到了他扯着嗓子并且带有夸张的声音,当然,其中还带有一定的表演成分,“老唐,你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了?” 犹豫着是否该把事实全部告诉这家伙,却突然没有了鼾声。 “小伙子,这里还有人睡觉呢,照顾下周围人的感受行不行?” 中年男子的话语中带着浓厚的愤怒之意,显然是老刘搅了他好梦的缘故。 老刘是个不敢示弱的人,本以为他也会用带有刺激的话语回敬,可没想这家伙憨厚地笑了笑连连点头道歉,“抱歉,抱歉,这不是一时心急嘛,一看到我兄弟成这样就有点把持不住了。” 躺在床上以仰视的方式看着老刘,着实有点懵了,不禁问自己,这还是老刘吗? “看什么看?本帅哥不是给你看的,要看也得是美女看。” “那你认为我能看吗?”一个声音插话道。 “不能。”老刘干脆利落地回答了,回答后老刘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回过头一副笑嘻嘻的贱人样,“能,怎么不能,也只有你能。” 插话的是娜娜,娜娜嘟着嘴手中捧着花,显然对老刘的没经过思考的回答十分不满。看着娜娜的样,我才知道,为什么老刘这个贱人会变得这么绅士了。都说陷入恋爱中的女人会很傻,不过我看恋爱中的男人也差不多。 “娜娜,你怎么也来了?有这个贱人来就可以了。” “得了吧,就他,你看他俩手空空的,不带束花也得至少带些吃的吧。”娜娜瞥了眼老刘,老刘则继续表演着——傻笑陪上抓头,“给,趁热吃了吧,我去把花放收拾下。” 老刘笨手笨脚的扶着我半起身,老刘从娜娜手上结果早餐给喂了起来,边喂嘴里絮絮叨叨:“你小子还真有福,娜娜亲手做的,我都没尝过,第一次就这么给你了。真是可耻的浪费。” “好了,好了,你也别贫嘴了,过几天给你做就是了。” 实话说,娜娜的手艺一般,但朋友的心意是一种奇妙的滋味,这种美妙的滋味已经有足够的理由使我把娜娜所带来的早餐一扫而光。 吃完了娜娜带来的早餐,两人一同坐下小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病房又重获安静,唯独隔壁病床上的那个中年男子的呼噜声成了这安静氛围内的一丝瑕疵。说来也怪,这呼噜声仿若一曲经典的催眠曲,催醒了我身体内的睡意,不知不觉就此睡去。 睁开眼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侧过头望了眼隔壁的病床,床上没有中年男子的身影,难怪我会醒来,用来催人入睡的催眠曲已停止了音符地跳动。 看着床上的凌乱的被褥,述说着男子起床很急;同时床下依旧还在的脸盆与热水瓶,说明男子只是暂时离开而已,照此场景,估计是排去腹中的浊物了果然没一会儿,男子就挺着大大的肚子回到了病房,看见我醒来,打了招呼:“怎么,把你吵醒了?” “我是该说是呢?还是不是呢?” “这算什么回答?是就是是,真是吵醒你了,我就给道个歉。不是的话就继续睡了。”中年男子微怒道。 “大叔,你别生气啊,我说的事实,没你的呼噜声一下就睡不着了。” 中年男子听了我的回答,微怒的脸转瞬间放了晴,道:“小伙子,你还蛮幽默的嘛!” “没开玩笑啊,是事实啊。” “好了,好了。不和你打趣了,我得多睡会儿,医生说我缺少休息,我得趁着医生来前睡着了,不然又得听他啰嗦了。” 中年男子上了床后盖上了被褥,没一会儿催眠的音符就再次响起,音符响起的一瞬间,我体内的睡意又开始焦躁不安地蠢蠢欲动了,没一会儿我也睡着了。 好心没好报,好人不长命,好梦嘛!也不会长久。 梦中,我正在彩票中心领取500万的彩票奖金,也不知道哪里来一只皮鞋的向我飞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乾坤大挪移准备闪躲那只飞鞋,可不幸的是,脚底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块西瓜皮,一脚踩了上去,跌倒在地,倒在地上也只能算是一般的不幸,接下来的不幸就是那只飞鞋印在了我的脸上,可接下来更不幸的事还在等着我,我的那张500万奖金的支票在倒地时被撕成了两半。 愤怒地张开双眼醒来,准备找寻那只飞来的皮鞋,对它处以极刑。谁想没看见皮鞋,却看见一席白大褂的医生躬身弯腰站在我跟前,同时一只手掌离我的脸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看来梦中的那只飞鞋应该就是这只手掌了,原本还想发作,痛斥下这个不道德医生不仅用非常没医德的方式叫醒病人,还搅了我的发财梦,可看见了诗琪一脸担心地站在医生的身旁,便也只有把火放进肚内了。 看见我醒来,医生收回了手,翻了翻我的上眼皮,又在我身体各处捏了捏,按了按,“看来是说梦话,没什么大碍,脑袋没受伤,不用去做磁核共振了。”一系列简单的检查后,医生拿着本类似笔记本的东西一边记录着一边说道。 一旁的诗琪听了医生的回答后,抚了抚胸口并吐出一口浊气,神情也有担心转为安心。 “小伙子,你艳福不浅啊,这个时候院里的床位紧张的很,谁想,你女朋友一个电话就搞定了。看不出就你这样模样还能找到这样的女孩做女朋友,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好了,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了卿卿我我了。”医生根本没给我解释与用些不中听的话回敬他的机会,说完这一席话后就离开了病房,一旁的诗琪听了医生的话,低着头,红着脸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两只小手不停的在蹂躏她的衣角。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你怎么也不解释下。真是个木头。” “人家羞都羞死了,还敢解释啊,就怕越描越黑。”诗琪声如蚊呐的回道。 “哎!关键时候就掉链子,索性以后就叫你‘掉链子女孩’吧!” “你……” 看着诗琪想发火又哑口无言的样,着实好笑,“哈哈哈哈,不逗你玩了,你怎么来了?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诗琪拉过椅子,坐下,从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的手机,“给。” “嗯?你中午就去买这个了?” 诗琪点了点头。 “不会连饭都没吃吧?” 诗琪又点了点头。 抬起头手,想拍下额头,做个“我晕”的动作,可谁想胳膊一起来就带动了疼痛,疼得直龇牙吐凉气。 诗琪看后,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刚动了下胳膊,谁想这么疼,我说,你怎么一根筋儿,好在你是我同事,真要是我女朋友,非被你气死。”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人家不是看你手机因为我而被砸坏了,特意趁着午饭时间给你买了一部新的赔给你,你倒好,没一句好话,还奚落我。”诗琪嘟起嘴,把头扭到了一边,眼眶中还泛起些许的泪珠。 生平最看不得女人哭,特别是这么一个长得漂亮的傻丫头,“好好,我错了,大小姐,你想怎么着都可以,就是别哭,不然隔壁的大叔还以为我这么着你了呢!” “没事儿,你们继续,我睡着了。”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噗哧……”中年男子的话使诗琪红着脸笑出了声。 “看,你都把别人吵醒了。不和你扯了,你来沈姐知道吗?” “没和她说,对了,她说下班后让我陪她一起来看你。不说了,我先走了,不然沈姐要忙死了。” “喂喂喂,别让沈姐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不然她有要唠叨了。”没能确定诗琪是否收到了我的指令,因为话还没说话她就从病房内消失了。 “大叔,求你个事儿。” “我睡着了。” “好了,知道您没睡着,我这个同事刚才来过的是事儿可别对别人说。” “好了好了,知道现在小青年的办公室恋情不容易。” 满头的冷汗,想要解释,却想到诗琪前面说的,会越描越黑,索性就不说了,“谢谢啊!” 下午的时光属于百无聊赖类型的,动又不能动,稍一转身就会牵动浑身的疼痛。好在隔壁病床的催眠曲比麻醉药还管用,睡了一个整个下午。直到沈姐和诗琪带着一连串好吃的东西来到。 沈姐到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医生询问了病情,确认我得住院至少一个月,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沈姐满脸的不情愿,“你啊,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好端端的出车祸了?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主编知道你进了医院后急的满头是汗,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蚂蚁。” “嘿嘿,这不是地上有积雪刹不住车嘛!” “哎!”对于这样的状况沈姐只有叹气。 与沈姐聊着工作上的一些事,诗琪和中午一样,还是在一旁看着,听着,就是不说话。沈姐与诗琪临走前,我俏俏地问了诗琪我那破电驴的尸体的所在,幸好那电驴被拉到警所作为证物了,不然这马脚可漏大了,坏笑着看着诗琪,对她小声说道:“嘿嘿,看来你不止要赔我手机,还得赔辆代步工具了!” 小寒4——第四天,二世祖大闹病房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很少有机会能有这么多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而且还是病床上。 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三天,淤青与皮外伤都已接近痊愈,即使触碰后也不会有疼痛感,得益于此能下床生活自理了,并且睡觉的时候也不会因为转身而牵扯出疼痛醒来。但终究还是不完美之处,右腿膝盖处的骨裂是个问题,每回在卫生间大小解时都不方便,总感觉像是路边的流浪狗在阴暗的角落里翘起一条后腿那样。 三天内,每日的早晨,娜娜都会拖着老刘送来亲手制作味道却不怎么样的早餐;中午,诗琪会携带着美食跑来与之一同分享;傍晚十分,沈姐会携带美食到来。就这样,一日三餐的问题是解决了,也不至于饿死在病房里,但,仍旧有个严重的问题没能解决――烟,常常会泛起烟瘾。每到这个时候就很难受,早上娜娜与老刘来时,问老刘要烟,娜娜不让给;中午让诗琪去买烟,又是不肯;原本以为傍晚沈姐来时,可以让她带包烟过来,可事情往往都背道而驰,还是不肯,按沈姐的话:“吸烟有害健康,正好这段时间可以让你戒烟。” 傍晚,沈姐又按时到来,有所区别之处在于,今天沈姐是携带了大量的工作与美食还有慰问一同到来,出于工作的缘故,也不知沈姐从哪里弄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方便我工作。 隔壁床的中年男子早已经改口称呼“大叔”,在傍晚空暇时分,总会与之攀谈解乏,与大叔攀谈的内容很广,从天文地理到人文哲学,大叔好像无所不知,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每每与大叔攀谈后,总有一种莫名的落差感,虽没问大叔的工作与姓名,但对他的博学与多知,十分钦佩,想来这就是经验所谈。 大叔的作息时间可以说是十分紊乱,凌晨时会醒来,午饭时又回睡着。这种紊乱的作息时间也影响到了我,常常是他睡着了,我也睡着了;他醒了,我也醒了。 我醒来的原因很奇特,可以说有点贱。大叔鼾声停止,没有了睡眠曲半的鼾声后,不知怎么的就会醒来。有一次半开玩笑的和大叔说到这点上,大叔却只是付之一笑,“这是习惯,有些事情习惯了后会很难改掉的,这可不是好习惯,就像我的作息时间一样,你还是早点改了吧,不然出院后你就没安稳觉睡了。” 为了改掉这个坏习惯,于是夜里十点前敲打电脑键盘的声音成了大叔鼾声的同伴,一同在这个病房里响起。 十点后,疲乏的大脑驱使疲劳感跑出来,仍有伤在身的身体被疲劳感轻轻一敲打后,便睡意盎然,沉沉睡去。 第四天。 睁开眼醒来已是中午,没有吃早餐的缘故,没一会儿,空空的肚子开始发起了怨意,“咕咕――”叫了起来,很奇怪今天娜娜和老刘怎么没来送早餐,从枕下摸出手机看了看具体时间。算了,在熬一会儿吧!反正过会儿诗琪就会带着午饭到来。 由于大叔不在病房,在等待诗琪到来的时间里,只能想象着迟迟没来探望的**与老马在干什么,这两个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走得很近,近得有些过分,如果不是同住在一个宿舍里的话,早就会认为他俩的性取向有问题了。 推开的门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进来的诗琪,小脸红彤彤的,并且还喘着粗气,手里拿着的塑料袋里还能看些破盒而出的菜汁与汤汁,看这样像是一路跑来的。 “可以啊,知道我没吃早餐,竟然特意跑着来,够意思,没枉费我为你挨那一顿打。” 诗琪没接我茬儿,而是在门外左顾右看的了一小会儿,仿佛是在确认有没有人跟踪似的。 “呼――”诗琪按了按胸口,轻声的自言自语道:“还好没跟来。” 声音虽小,但在安静的病房却是如针落地,听得一清二楚:“谁没跟来?怎么回事?沈姐?” 诗琪低着头把饭盒一一从塑料袋里拿了出来,那些洒了汤汁的饭盒她用包内纸巾擦去后才摆在了床边的桌上,“没什么,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怎么回事?你有什么事情瞒着?就算沈姐知道你跑来给我送饭的事儿也不用这样吧。” “真的没事,你快吃吧。”诗琪一脸微笑道。 诗琪的笑很别扭,隐隐约约让我感到有什么事情,同时她是故意瞒着不说,“你不说是不是?你不说我就不吃了。” “你,你,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似得?” “我就是个小孩子怎么样?”对付这个时候的诗琪也只有老刘的无赖招式才管用。 “你不吃是吧?拉到,我吃。”说着就拿起筷子,开始扫荡起来。 “砰――” 门开了,是被踢开的。 进门的不是大叔,而是四个黑色墨镜配黑色西装的壮汉,进门后四人分成了两组,分别两手负前站在了门的左右两侧。 “哟,原来在这里卿卿我我啊,让我好找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姓二世祖。 看着二世祖的出现,我全然明白了诗琪之前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看着李姓二世祖地出现,再看看他身边打扮得如黑超特警一般的四个保镖,无力感油然而生。 “你,你怎么找到的?”诗琪兢兢战战地问道。 “哎,都说聪明的女人不漂亮,漂亮的女人不聪明,这话果然没错,稍微去服务台一查就知道了。”李姓二世祖叼着烟回道。 看着李姓二世祖,不由得光起火来,不是因为他侮辱性的语言,而是他嘴里的叼着的烟,丫的,老子好几天没能抽上一口烟,这家伙竟然叼着烟就这么进来了,不是刺激我嘛! “哟,看来伤全好了,又出来咬人了啊?你就不怕被人逮着了再来那么一顿,不怕来那么一顿后生出的孩子不能排泄?” 冲动是魔鬼,讥讽的话一说完就开始后悔了,别说自己受伤了,就算是没受伤也没法与他那四个保镖抗衡。 “还是那么会说,我看首先要治下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巴才行。”李姓二世祖可耻的把才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踩灭,右手指着我,“打,先把这家伙的嘴巴给我打烂了。” 四个保镖就如四条听话的看门狗朝我和诗琪走来,每走一步都使我心里感到后悔与害怕,后悔自己怎么会再这个时候还故意激怒他,害怕着身边的诗琪也被牵连在内。 “不要。”看着保镖们一步一步地靠近,沉默了好一会儿的诗琪终于爆发了,突然大叫,并起身上前去阻止保镖们对我实施毒手,可诗琪终究是女人,还是柔弱的女人,被其中一个保镖用手牢牢锁住双手,捂住嘴巴后,只能在一边拼命摇着头抗议着,同时发出“呜呜”的声音,伴随“呜呜”声,眼泪从诗琪的眼中流了下来。 “把这个女人看住了,别让她乱叫,免得惊动了医院里的人。”李姓二世祖关上了房间的门,“给我打,先从嘴巴开始,让这兔崽子以后说不出人话,下手的时候注意点,只要别出人命我老头子能搞得定。” 三个保镖的动作完全和上回一模一样,其中两个分别站在我的左右两边,用以擒住我的双手,不让我有所动作,剩下的一个裂开嘴冷笑了着,冷笑停止了,与此同时,我左边脸上也被重重地抽了一下,保镖使地力道不仅大,还突然,完全没防备,一阵头晕结束还没能缓过劲儿来,另一边的;脸上也被同样的力道抽了一下。 无力,懊悔,恨,各种心情在这两巴掌后开始冒了出来。 “放了她,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趁着还清醒的当儿,我开了口。 “哟,还停怜香惜玉的嘛,小爷我今天还就不,就要当着你女人的面看看他男人是多么的无用。”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同事,上回只是碰巧遇到了,她只是拿我做个挡箭牌而已,我也是处于同事之间的关系,帮了她,放她走吧。” “这个时候你小子开始服软了啊。告诉你,晚了。给我继续。” 又是重重地两巴掌,头更加开始晕,逐渐有失去意识的感觉。 诗琪的眼泪还在流,眼睛却闭上了,显然是不想再看下去,只有头还在拼命地摇,摇地比刚才更厉害。 “上回我错了,我道歉,放了她吧。”对于眼前的一切,我没办法改变,只有软弱无力地求饶。 “这个时候道歉?上回你怎么不道歉?害得小爷进了局子,还让小爷我回去后被我老头子狠打了一顿,你以为现在你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告诉你没门儿。” 李姓二世祖掏出了烟准备点上,却被突然推开的门撞了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啃泥,进门的是大叔,看着大叔进来,我忽然有了希望,希望他能立马反应过来,出去报个警什么的。 “老家伙,你进来干什么,出去,这儿没你的事。” “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这是我的病房,再说了,你们是干什么的?” 听着大叔的回答,我的心是彻底跌倒了谷底,唯一的希望也没了,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又将要多个受害者了。 “哟,老家伙嘴还挺硬,先把这老家伙给收拾了。” “嗯?”大叔完全没理会李姓二世祖的话,只是简单地瞥了眼便问道:“小唐,这是怎么回事?” “寻仇的,大叔,你也真是的,反应至少快点,能报个警什么的。现在,看来要把你牵连进来了。” “哦,这样啊,没事,他们不敢怎么你你的,同样也不敢怎么样我。”大叔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从枕下掏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通了后,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的,对着手机说了起来,“小李啊,对,是我,没什么大事,你带一队人过来,我这里有点事儿要你解决下,枪?不用带了?嗯,嗯,好的,给你十分钟,不,给你五分钟。”大叔挂了电话,优哉游哉地躺在床上哼起了小调,哼着小调的同时,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外壳皱巴巴的红双喜来,从里面抽出一支,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老家伙,你找死啊,知道我老头子是谁不?”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告诉你,我老头子是刑警队的队长,只要不不出人命,想怎么样都可以。” “这样啊,看来又要忙了。”对于李姓二世祖的恶言,大叔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哼着小调。 李姓二世祖看着大叔的模样,有点懵了,站在原地像是思考着什么,没一会儿李姓二世祖的态度转了180度,开口说道:“你们几个,把那小子和那女人放了,我们走,老家伙你给我等着。” “就这样走了?我看你们是走不了了。” 大叔话刚落,就听到楼下的警笛声。 从来没有觉得警笛声是如此得美妙,以往都嫌这声音很吵很闹,今天听来,完全可以与施特劳斯的圆舞曲相比了。 门开了,这回是被撞开的。 李姓二世祖看着来人,脸一下白了,白的如同病房的墙壁,床单和被褥一样,虽然被褥上还带有一点污渍。 “爸。” 李姓二世祖的这一声“爸”,轮到我和诗琪懵了。 “爸,你怎么来了?” 来人没回答,只是用一个简单的动作证明他与李姓二世祖之间的关系――一个重重地巴掌。 “爸,你打我干什么?” “妈的,你小子知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来人回头看着大叔,“副局,没事儿吧,我家这小兔崽子,没怎么样您吧?” 来人的问话显然不可能是对我和诗琪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大叔了。 “大大叔,你是副局长?警局?市局?区局?”我有点结巴地问道。 “市局,怎么了?” “没什么!” 说完我就晕倒了,从天堂掉入地狱,又从地狱飞至天堂,完全是坐了回过山车,还是一超级过山车。 小寒5——忘了是怎么开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这就是你们的开始?”小护士两腿盘坐在病床上,一边剥着橘子一边问道。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真想见见你说的那个美女啊,对了,小唐哥,你可别告诉我,当初你住的医院和现在是同一所。” “恭喜你答对了,咳咳。可以给你提个意见吗?” “嗯?”小护士把橘子一瓣一瓣的往嘴里送,“你说。” “可不可以每回来我这里别总是吃东西。你也知道,现在的我根本没法吃东西,只能靠营养液苟延残喘。所以呢!” “所以,对现在的你来说吃东西就是一种诱惑,是不是这样?” “是的。” “知道了,下回不带吃的了。”小护士吃完了橘子,用一同带来的塑料袋把果壳包了起来,“好了,我先走了,不烦你了,得让你好好休息,不然可没故事听了。” “嗯,好的,明天见。” “明天见,对了,你的那位沈姐明天应该还会来吧。” “应该会,沈姐是个很执着的人,她决定的事是没法改变的,从她这个星期每天傍晚都来探望我就可以看得出了。” “又是一个怪人,走了,小唐哥。” 随着小护士离开时关门声停止了响动后,病房内的生机也随之停止了响动。 躺在床上的我,并不是一个能体现生机的物体,反而是一个可以论证生机正在逝去的最好证明。病房内的一切都是以白色为主基调,白色,作为一种毫无生机的颜色,它的存在完全像是为了附和我而存在,不对,它是在附和这所医院里每一个慢慢逝去生机的人。 我能感觉到生机正从我身体里慢慢流失,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一种境界,虽然我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去解释,去说明白,但我确实是感觉到了,因为近来越来越感到虚弱了,比之前的一段时间更容易疲劳,时常会出现意识模糊的状况,记忆力也开始逐渐下降了,就像刚才我不是故意对小护士撒了谎那样,小护士问我和诗琪是怎么开始的,我想回答她,但却记不起来了,完完全全地忘了我和诗琪是怎么开始的,但我所能确定的,那是爱。 有些东西是一辈子都不抹去的,正如我对诗琪的爱,即使在生命尾声的这段时间里。 我决定去搜索那段空白,就算把脑袋打破,脑浆崩裂我也要找寻出与诗琪的每一段,于是我开始搜索,开始回忆。 时间的轴轮倒转,地点没有改变,还是这个医院,空间却变了,不是现在这个病房。 一同前来的几个刑警带走李姓父子二人与四名黑衣保镖,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更别提李姓父子离开病房时的两张扭曲的脸,那才叫大快人心啊。 大叔完全没事人一般依旧神仙样自在地躺在床上抽着烟,好像刚才所发生的事完全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看着大叔的样,实在忍不住了,“大叔,还有烟没,给我来支。” 显然大叔没料到我是问他要烟抽,一脸的失落,“给。”大叔丢过一支烟,“你小子,我还以为你会问些其他的呢。” 接过烟后才想起没有火,“那个,大叔,火也借我用用。” “给。”大叔扔过打火机。 大叔的打火机很特别,并不是一次性塑料的那种,也不是时下很流行的Zippo,由于底部磨损得很厉害,根本看不清上面标注的是什么,当然也不可能知道是什么牌子了。流线型的金属外壳,拿在手中有着一定的份量,推开打火机的盖子时清脆地发出“叮――”一声,证明了是个好打火机,没有再多看,点着烟后便把打火机扔还给了大叔,好久没抽烟了,猛猛地吸了一口,才道:“是个好打火机。” “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烟瘾这么重,还是少抽点的好。” “没办法,读书考试复习的时候只有这个可以提神了。言归正传,大叔,你真的是市局副局长?” “我还以为你小子不会问了呢!你认为我是不是?” “照刚才的情形来看,完全有可能。” “为什么是有可能,不是肯定是?”大叔的那一张脸上满是疑问。 “您想啊,现在有几个当官的会不住加护病房的,那里条件好,床单和被褥都干净,吃的也好,而且最重要的自己不用花一分钱。” 我的话,瞬间让大叔的脸冷了下来,一口气把烟抽完后严肃地开了口:“你以为每个当官都是那样的?” “难道不是吗?” “不全是,我就不是个很好的例子嘛!” “你们怎么在这里抽烟?这里可是病房。”诗琪也算是迟钝的,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回过神的诗琪一把抢过我的烟,“要是让医生知道了,那可有得烦了。” “看不出,你女朋友还蛮关心你的嘛!”大叔调侃道。 “大叔,您可别误会,我们只是同事关系,就是因为替她解了围,才被那二世祖寻仇进了这里。”不知怎么的,竟然脸有在烧的感觉,和老刘一起这么久了,我早就忘了脸红是怎么一回事,今天却奇了怪了。 一旁的诗琪听着我们的对话,红着脸低下了头,更加使得大叔误会了。 大叔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诗琪,坏笑着说道:“别解释,我是过来人,有些事我懂得。” “得,您不信拉到。”索性做个破罐子,摔碎了我也不吃亏,“对了,大叔,您打算怎么处理?” “处理的话也得等我回去后了,说来也快,后天我就得回去了,好日子没咯!” “好日子?” “嗯!”大叔习惯性的掏出烟盒想从里抽出一支,但看了眼诗琪后便放弃了,“还有好多工作等着我呢,放心吧,以后没人会再来找你们小俩口的麻烦了。”说着,大叔大笑几声起身往外走。 “大叔,您去哪里?” “烟瘾还没过足呢,你以为我是碰巧回来的?哈哈哈哈!别傻了,对了,我过烟瘾这事可别让医生知道了。” 大叔离开了病房,现在才明白原来每天这个时候大叔都去过烟瘾了,就这样,病房里只留下了我和诗琪。 诗琪还是保持着沉默,也对,本来她就不善说话,每回激动时都还有些小结巴。 “我说……”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诗琪就突然起身,开始动手收拾洒了一地饭菜。 “大叔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嗯。” “不过要是你真想以身相许的话,我到还真不介意。” “美得你。”诗琪抬起头红着脸回道。 半躺在床上,两手抱着头,完全一付老刘无赖的样,“哎,都说英雄救美,美人必定有所回报,我倒好,救了人,却两手空空。” 床边柜子上被打翻的翻饭盒,洒了一地的饭菜都被诗琪一一送进了垃圾桶,这还不止,进了垃圾桶后,诗琪还不死心,拿着垃圾桶出了房间。 没一会儿,诗琪带着干净的垃圾桶回来了,“你就知足吧,我每天中午都来伺候你还不算啊?而且你又不是英雄,顶多算是狗熊。别人打了两回了还不是狗熊?” “那是我不屑以武力解决纷争,聪明的人都往往用脑子解决问题的。”下意识的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道:“我看啊,你不是美女才对哦。” “得,得,不是美女就不是美女了。反正我做了该做的,你的住院费还是我给的呢!” “住院的费用那是你应该的,谁叫……等等,住院的费用都是你出的?你拿来这么多钱?”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是我该做的。”收拾完一切后,诗琪坐了下来,看来是累了,前额的发丝上还停留着那么一两滴汗珠,小脸也粉红粉红的,完全看不出之前有过惊恐的样子,一抹阳光穿透冬日里阴沉的云层,稍显有那么点吝啬的穿透窗户照进了房间,只单单照在诗琪的身上,于此同时诗琪伸了个懒腰。 正所谓古有美人出浴美在朦胧,现有诗琪懒腰透秀丽。被那一抹阳光笼罩的诗琪,刹那间诗琪就变得不同了,很美,一种美得动人心魄,具体可以说是清秀中带着青涩的少女美,额头上的发丝还是发丝,只不过变成了金黄色;发丝上的那几滴汗珠还是汗珠,只不过也被阳光染成了金黄色。厚实的毛衣被阳光穿透后尽显小巧的身段,一种诱惑。 诗琪伸完了懒腰,阳光也随之消失,一切又回到原来的模样。两眼还是紧盯着诗琪不放,期待着再出现一抹阳光把诗琪笼罩住,可是迟迟未见再有阳光出现,于是乎,只能心里却在痛恨那该死的浮云,本来太阳就吝啬,现在又碰上了半路出来捣乱的浮云。 “看什么呢?有这么好看?” “嗯,很好看,很美。”下意识的接了诗琪的茬儿,话一出口后就感觉不对了,忙开口道:“没,没什么!” “刚才还说不是美女的,现在倒好!” 诗琪没有接着说下,我也收回了我的目光,“现在几点了?你出来这么久,没问题吧?” “嗯?”诗琪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啊,我得走了,来不及了。” 诗琪开始拿包整理东西,准备走人。 “不用那么急,我估摸着,沈姐已经猜到你到我这里来了,你以为社里的门卫是死人?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他会守口如瓶?就算想守口如瓶,你当大门上的监控是假的?还真应了条丧家犬的话,漂亮的女人一点儿都不聪明。” “去去去。”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诗琪的手机响了,从她接电话后对话的内容就可以听出,打电话的是沈姐。 “沈姐怎么说?” “你什么时候成半仙了?沈姐说了,下午没什么事,不用回去了,让我多陪陪你,说你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那就陪吧。” 整个下午我,诗琪,大叔三人聊着天,期间医生来过,例行检查后看都恢复得挺好地便走了,医生走后我们三人又聊了起来,诗琪的感受和我一样,对于大叔渊博的知识无比钦佩。 聊天中大叔得知了我和诗琪的关系,他有些遗憾地说道:“你们俩要是不在一起,还真有些可惜了。” “算了吧,我一没钱,没貌,没房的三无青年,谁跟了我还不是倒霉。非要说有的话,也只有一个赚大钱的穷志向。”躺在床上,很洒脱地说道,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慧慧,对于这一样的一个我,或许当初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倒是不介意这些,只要能对我好就可以了。” 诗琪的话虽说是轻了点,可还是能字字入耳清晰,躺在床上看着她,有些傻乎乎地看着她,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难道是暗示? “哈哈哈哈!说得好。有个性!哈哈哈” 大叔爽朗的笑声穿破病房,医院走廊里的医生,病人,护士瞬间停下了步伐,寻找着笑声的来源。 小寒6——别离大叔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冬日里的太阳与监狱里的囚犯没多大的区别,没多久就落下了山,就好像囚犯听到了放风结束的哨子声,乖乖地消失在有众多白云看管的天空中。 月亮并没有接替太阳的位置,或许月亮早已经悬在天空中了,只是周围的云一直坚守的缘故使我们看不见罢了。 三人聊天时,时间就不知不觉中就逝去了,没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三人的聊天本还可以继续着,可一日三餐里的早餐与午餐都没吃,都没东西进过五脏庙,要是在不吃东西,就成辟谷的修仙者了,于是聊天被我饥肠辘辘肚子的叫唤声给打断了。 “怎么,这么快就饿了?”大叔斜着眼一脸鄙视道。 “什么叫这么快,我可是早餐和午餐都没吃,早餐时期待午餐到来,可没想发生那样的事,要不是您老在,我估计您都听不到我肚子的叫唤声了。” “哦,这样啊!”大叔作若有所思样,“那你准备怎么办?是和我一样等食堂开饭后有人给送呢?还是出去吃?” “大叔你不是寒碜人嘛!你看我这样能出去吃吗?” “那你小子怎么办?就这么饿着?” “我给你去买点蛋糕什么的吧。”一旁的诗琪开了口。 “不用,过会儿沈姐就来了,保准会带好吃的。” “也对。”诗琪下意识地抬起了左手,看了看时间,“沈姐差不多是要送资料来了。” 生活中的巧合无处不在,巧合这东西出现的频率少了,我们就称之为“惊喜”,但如果你抓住了它几规律那就不是惊喜了,就如同诗琪刚把话说完,沈姐就带着资料与晚饭准时地出现在病房里一样,沈姐的出现丝毫没有给人以惊喜的感觉,反而成了这两天来的一种习惯,一种早已成定律的数学公式。 站在病房里的沈姐,并没有因我们没能显露出惊喜的表情而感到沮丧,一如平时的她,平淡的说道:“嗯,诗琪,还没走呢?正好,我买得有些多了,路过一新开张的摊子,看见有买一送一的,就多买了些。原先还想给小唐做夜宵来着的。” “这个不好吧。”诗琪不好意思的回道。 “什么不好意思,给他吃也是浪费,他也不知道就他住进来来后我有多忙,现在天天有人伺候他已经算不错的了。”沈姐放下包,把路上买的饭菜与一次性筷子一一拿了出来,“大叔,又来打扰了,不好意思,不嫌弃的话,一起吃点,反正也有的多。” “那感情好,早就吃腻了医院的饭菜,一点油水也没有,而且还贵得要命。哈哈哈!”大叔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完全一副恭敬不如从命地加入了这小小的饭局。 沈姐带来的饭菜与平时一样,稍有不同的也只是饭菜的份量,带来的份量完全超出了三人的份量,甚至还能剩下给我做夜宵。菜色的话就简单些了:椒盐排条,青菜香菇面筋,八宝辣酱,外带上以形补形的黄豆猪脚汤。 三人吃着沈姐的带来的饭菜,很默契地没有提刚才发生的一切,沈姐则坐在一边,从包里拿出资料整理起来。 俗话说的好,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吃完了饭,大叔想拖着我去一同去过烟瘾,但碍于沈姐与诗琪不善的眼神,只得放弃了,只好让大叔独自逍遥快活去了。 大叔离开后,沈姐拿着资料将要求与所要完成的工作一一布置了下来。 “今天就这些,昨天给你的完稿了没?” “嗯,给。”将储存了工作稿件的优盘递给了沈姐。 “那我走了,诗琪,一起走吧。路上也有个伴。” “嗯!”诗琪点头。 大叔过完烟瘾回来后,沈姐与诗琪已经离开了,看见我不停地敲击键盘在认真工作,也没打断我,只是叹着气摇了摇头,回到床上继续休养生息。 不明白大叔叹气摇头是何意义,只是侧过头看了眼大叔的背影后便继续敲打起键盘工作起来。 沈姐带来的工作比前几天多了很多,在快接近子夜才完成了工作,看着完成的工作,心中并无任务完成后的喜悦,反而被压力所填埋,看来沈姐真的很忙,不然交给工作的量也不会这么多,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大脑运用过多后的疲劳开始显现,继续思考徒劳无用的问题只会使自己更加疲劳,带着遗憾与自责被睡神召唤而去。 第五天的早晨。 睁开眼醒来时还带着昨夜的疲劳,老刘只身一人却已经坐在床边,显然等候了很久,他为昨天没能送早餐而道歉,欣然接手了他的道歉,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老刘走后,只能安抚仍旧寄生在身体内的疲劳,继续补充不足的睡眠。 中午,被诗琪带来饭菜的香味给熏醒。 看着诗琪的样子,想到了昨天她说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只要能对我好就可以了。”这是暗示?难道英雄救美后终会抱得美人归? 使劲的摇了摇头,将这些荒唐的想法从脑中抛开。什么英雄,狗熊还差不多。 无声地吃完了诗琪带来的饭菜,气氛很是尴尬,本以为大叔会冒出些什么话来调侃下,可没想大叔只是躺在床上看报纸。 看着诗琪走前欲言又止的样子,感觉十分怪异,她到底有什么事难以开口? 最终诗琪还是一句话都没说离开了。倒是大叔不干了,把报纸扔在了一边,气愤道:“你小子是傻子还是个二愣子啊?” “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小青年的事,我可管不了。”说完大叔继续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沈姐像瑞士机械表一样,准时出现在病房里,带来了晚饭的同时也带来了相同量的工作任务。 沈姐走后,又开始模仿流水线上的工人,开始了作业。又是临近子夜时分才完成了工作。一天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去了。 第六天。 早上醒来,没有老刘与娜娜的身影,当然也就没了早餐,转了个身,继续安抚疲劳。 中午再次醒来,诗琪迟到了。不过还是在我即将饿昏过去之前赶到,吃到了热腾腾的饭菜。 诗琪走后,大叔与昨天一样,将手中的报纸扔在了一边,道:“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小子是木头啊?” “大叔,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就会这一句怎么了?难道你看不出小姑娘对你有意思?” “看出来了啊!但是……” “但是什么?别告诉我你小子对这么好个小姑娘没一点意思?” “有是有,但毕竟有差距,况且这样的差距不是靠努力就可以弥补的。您没看到住院的费用都是她在垫付吗?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她这样的家境,她的父母反对的可能性太高了。” 大叔拍了拍额头,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小子没听见那天小姑娘怎么说的?只要能对她好就可以了,像她这样的会在乎地位与金钱吗?” 听了大叔的话后沉默了,大叔说话的样子与老头子在家说教一模一样。 “哎!”大叔叹了口气,“谁没年轻过?你怎么就不趁着年轻去追求你想要的呢?” “不是不想追求,而是,而是我觉得用这种方式去获得一个人的心不好,感觉上很卑鄙。” “你小子少给我摆出一副柳下惠的样子。要不是我过会儿就要走了,还真懒得和你说这些。” “大叔你要走了?去哪里?” “什么记性,前天就和你说过今天要出院,你以为我想住院的?局里还有一堆烂事等着我呢,加上春节又要临近了,又得忙了。” “那,那您回去后怎么处理那事儿?” “那事儿?”大叔一下没反应过来,楞了一会儿后,猛地拍了下自己脑袋:“你说是老李和他儿子的事?” “嗯嗯。”其实也没什么目的,只是想到会怎么处理,要是再给那二世祖来上这么一顿,估计连医院都不用进,直接找前辈报到去了。 “这个嘛,老李得让纪委去查下了,毕竟只是个刑警队队长,又不是做生意的老板,没事儿给他儿子弄四个保镖就很可以,话又说回来,这年头,请一个保镖就很费钱了,还请了两个。至于他儿子嘛,得进去些日子了。” 大叔的话让我瞬间放心了。 大叔看了我一眼我的表情后,估计是猜到了我的心思,道:“嗯?你小子是怕老李的儿子再找你呢?还是担心医药费的事?” 被看穿后心思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都有吧。” “放心吧,医药费少不了你小子的,该赔偿的还是得赔!不说了,我也得收拾下东西了,过会儿我家那口子还要来接我。” 与大叔地离别并没有太矫作的画面出现,到是大叔的妻子一直不停的在唠叨说给我添麻烦了,说什么大叔的呼噜声肯定吵得我没法休息。 “倒还真没有,要不是有大叔的呼噜声,我还睡不着呢。”不是为大叔开脱,而是事实。 大叔就走后病房内显得空荡了很多,耳边还回荡着大叔走前所说的那句话:“珍惜眼前,趁着年轻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病房白色墙上的时钟的指针又指向了沈姐该出现的时间,沈姐配合着时钟,准时的出现。 沈姐放饭菜一一摆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后,还是做着同样的动作,将包打开,从中拿出资料整理起来,“隔壁床的出院了?” “嗯,出院了。” “现在床位紧张,不知道下一个又会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大寒1——从围城到围城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身处医院病床上的我在大叔离开后,没人能聊天了明显感到寂寞了很多,不是不想聊天,而是个隔壁床来的那位根本没法与之进行语言上的沟通,医疗检测仪器二十四小时不分时间段地紧跟着这位新来的病人,所以想要找人聊天赶走无聊与寂寞也只能默默地祈祷新来的邻居在我住院的日子里早日醒来。 新来的邻居让娜娜,诗琪与沈姐都吓了一跳,套用沈姐的话:“哎!看来病房够紧张的,不然也不会这么不分科室就把病人都堆在一起了。” 伤在恢复,寂寞在延续,生活在结合了这两样东西后还是踏着原有的舞步,没有停歇过。 老马与**终于出现在了病房里,但也是仅仅出现了一回而已,之后就没给过我抱怨他俩不够兄弟的机会。 早晨老刘还是会阶段性的出现,给我送早餐,至于早餐,有时候是娜娜亲手做,有时候是老刘在路边摊子或学校食堂里买的。 中午的时候,诗琪还是急忙忙地赶到给,给我送午饭,一同吃完午饭后又急忙忙地赶回社里。 冬日里夕阳落下后的天不代表是傍晚,反而乌黑的天才是冬日里傍晚的特征,沈姐的出现从未迟到也未早到过。送来晚饭与工作。 许多年前,一部名为《围城》的小说横空于世,先后被翻译成了好几个不同语言的版本,作者钱钟书的夫人在小说中写有那么一句话很是值得人们深思:围在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愿望大都如此。 从老刘送来的一堆书中,抽出这本《围城》,在空闲的时间阅读完后,对于人生忽然有了一种新的见解,可以算得上是佛家所说的顿悟吧! 婚姻,没能想到那么远,毕竟连个可以成得上女朋友的人都没存在,却一直向往着一个美丽大方且温柔体贴贤淑的可爱女孩子出现在我面前。心仪的女孩曾经到是有过,但终究还只是停留在“喜欢”这个程度上,并且这个女孩也远离了我,给了自己一个崭新的未来。不过,或许诗琪的出现将会是一种机遇。 职业,抛开原来在KFC打工不谈,就现在这个实习的工作已经很令我满意了,对于没有远大的理想,只希望沿着生活本该有的路线而行进的我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一种上天对我的眷顾,况且转正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从没想过以后会有什么改变,即使想改变也只有等出版社倒闭之后再经打算,当然了,这并不是我所期待的,要改变的话,至少现在不会,显然我是一个走一步是一步的人,虽然也踩着舞步,不过这个舞步稍显凌乱了点。 在医院里待了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后突然有一天下午医生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去做下检查,检查下右腿膝盖恢复的状况。 因为要照X光,不得不艰难地上了护士送来的轮椅,上轮椅的过程实在是难看至极,好在没人看到。 护士推着我往放射室行进,速度并不快,明显是怕我受到颠簸使得膝盖伤上加伤,对于护士的好意我是心领,可走廊里行人的阳光我实在受不了。那种眼光里充满了怜悯与可惜,有几个路过的老人看了我眼直摇头,甚至还叹了息。 那一声叹息使我忍受不住了,道:“护士大姐,能不能走快点?” “你叫谁大姐呢?”显然这么样的称呼使这位看起来并不怎么年轻的护士不高兴了。 “不好意思,护士小姐,能快点吗?”特意将“小姐”这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你说谁是小姐呢?” 显然帮我推着轮椅的这位护士是误会了,不然声音也不会如此之大,不过如此大的声音却起到了我所期望的效果,她加快了步子,加快步子的原因估计是走廊里路人眼光转变的缘故。路人的眼光里没有里怜悯可惜,反而成了一起耻笑,路中的一个中年人竟然还坏坏地笑了起来,看来这回是路人误会了,搞不好还会有下文,甚至会带来不可预想的后果。 感受着明显加快的速度,突然不好意思了,毕竟是我让人误会了这位护士,开口道了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闭嘴,别说话,否则让你另两条腿也断掉。”护士气愤地回到。 “另两条腿?什么意思?” “自己想。” “两条腿,两条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在到达放射室前,我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照好了X光后,回到了病房,送我回来的还是之前送我去放射室的护士,这回我学乖了,一路上没从嘴里蹦出一个字。 医生再次来到时,沈姐已经在病房内了,对于医院这样的工作效率我是抱着十分不满的态度询问了检查结果,好在医生带来的好消息安抚了不满的态度。 “恢复的不错,基本上可以下地走路了。来下来走几部看看。” 按医生要求,由沈姐扶着下了床,用左脚站立在地上,右脚绷直了悬空着,整一个金鸡独立。 “别怕,右腿轻轻地用力接触地面。” 一旁扶着我的沈姐,脸红了些,手也有些发抖,看来是有些支撑不住了,只能按照医生说的,右脚贴合地面,没怎么敢用力。 “人”字形的站立于地面上,身体有些向左倾斜。 医生看着我模样,笑了起来,“不错,能站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医生就伸手重重的拍了拍我右面的肩膀。右脚瞬间用力,完全贴实了地面。一瞬间酸与略微的疼痛从右腿的神经传至大脑的神经末梢。 “说说吧,什么感觉。”医生的手离开了我右面的肩膀,拿起了笔和板子准备开始记录。 “酸,还带着些疼痛。” “嗯,那是正常的,是肌肉的问题,这么久没进行过重复的动作,肌肉开始陌生了。多走走就好了。” “医生,他是不是可以出院了?”一旁的沈姐问道。 “可以是可以了,不过。” “不过什么?” “就是有些细小的裂痕没法从X光上看出来,我的建议是最好再多修养一个星期看看,这个星期里,你可以在医院的恢复室里做些基本的恢复动作。” 检查完后,医生笑嘻嘻地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叮嘱说恢复室是要另收费的,要使用的话别忘另外缴费。 医生的话仿若一盆冷水浇在了我的头上,“还要待在这个鬼地方?” “怎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出去了?” “那是肯定的,沈姐你想啊,每天躺在床上,都无聊死了,还不能抽烟,更关键的是恢复室还得另收费。” “不就是钱嘛!不用担心了,几天前警局里有人送来一笔钱,说赔偿费。” “这样啊!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再待上一星期看看吧!” 一星期的时间很快,每天辗转于病房与恢复室之间,也没在显得那么无聊与寂寞了。右脚也已经可以落地走路了,疼痛感已经消失,唯独还留有酸的感觉。医生再次检查后说了,肌肉还没彻底习惯行走的一些列动作,着膝盖没什么大关系,再多走走就没事了。 整理完了自己的东西,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床上等待着,说实在的,脱去了病人专用的蓝白相间条纹的套装后,感觉精神了很多,总觉得穿着那样的衣服就像是监狱里的囚犯,不过医院和监狱又有什么不同呢?病人就好似囚犯那没自由;受着医生与护士的监管;相同的,医生与护士又受着院长的监管,因此医院只不过是另一所监狱,或者说是一座城堡,一座围城。而医院外的世界不用多说应该就是另一座围城。 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老刘差不多应该到了,提着简单的行李迈着简单的步子缓慢地向楼下走去。 住院处的门外,老刘与飞虎俩人叼着烟像是早已等候多时的样子,看着地上被踩灭的多个烟头,更是印证了我的猜测。 “你小子怎么这么晚?等你了你好久了,来,让我抱抱。”飞虎一把抱起了我,“我靠,你小子猪啊,怎么这么重,再下去要赶上‘二师兄’了。医院的伙食有这么好?” “哈哈,他的伙食比医院的好多了,每天三顿有人伺候着,不胖就见鬼了。”老刘在一旁打趣道。 “喂喂,我又不是GAY,你别抱着好不。” “哈哈,对对。”旋即飞虎放下了我。 “有烟没?憋死了。” “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我们要烟,来来,一百。” “怎么回事?”好奇地问道。 “刚和老刘打了个赌,猜你下来后第一件要干的事就是问我们要烟抽,我说是,他说不是,结果你也看到了。” “给。真晦气,早知道就不和你赌了,没一次赢得了你。”老刘爽快的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红色的**头像递给了飞虎。 “到底是兄弟,谢啦。你也知道我得多存些,奶粉可贵着呢!”将那一张红色百元大钞放入口袋后,飞虎从我手上接过行李往一辆黑色桑塔纳的后座上一扔,“走,回去,今天得好好喝一顿。” “谁的车?” “我老头子的,我跟我老头子说,今天你出院,让他借辆车来使使,没想到老家伙连眼都不眨下就同意了,还特意让人去分公司把车开来,老唐,你可以啊,要不是我是个男儿身,保准我老头子会把我许配给你。” “去你的,我的烟呢?” “你急个球啊,车上抽。” 车由老刘在开,飞虎坐在副驾座,我只能上后车座了。 “烟。快点,憋死了都有三个星期没抽了。” “抽,抽,抽死你丫的。给。”飞虎从副驾座上扔了包利群过来。 点了烟,猛地吸了一口,好久没抽烟,这么猛抽一口忽然感觉头晕晕的,好像烟醉的感觉,开了车窗,冬日里的冷风瞬间让我清醒过来,天已经逐渐暗了下来,路灯也逐个儿被点亮,车窗外的喧闹显示了磅礴的生机,霓虹灯闪烁着的五颜六色呈现了这个社会所需的一切。 吐出的眼圈,消散在空气中,我又闯进了这座城堡,将在这座城堡中寻找我所要的一切,寻找我所期盼的那个女孩,或许诗琪就是那个女孩。 大寒2——约会(上)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四瓶洋河大曲,五个喝的烂醉如泥的人。 出院的当天,胡吃海喝成了庆祝我出院的庆典方式。虽说这样的方式有些孩子气,但这正是我们年轻人的特征――不去计较后果。 老马与**因为我住院时的不佳表现,被我,老刘和飞虎三人往死里灌,因而提前倒下,结束了战斗。 老马与**倒下后,老刘也倒下了,只剩下我和飞虎两人还看上去清醒着。 “累啊。”飞虎自言自语道。 “能不累吗?活着都累。” “你不懂,你去看看在这个奶粉和尿布,我是事先探过路了,那个贵可不是一般的吓人。你说这些厂家黑不黑,热水壶那么大的孩子用的玩意,比成年人的还贵。” “你啊,这叫痛并快乐着。” “那倒是。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也感受下这样的痛与快乐,现在应该就剩下你这家伙没方向了。” “怎么就我?不是还有老马吗?” “怎么你小看那小子?他可比猴儿还精着呢。早就有了!” “丫的,不行我得让这小子再喝几杯。”摇摇晃晃地起身,推了几把老马,结果没反应,这家伙睡得比死人还死。 “别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的酒量不好。” “嗯,这回饶了他,下回再聚的时候,首先就拿他开刀问斩。”又摇摇晃晃地回到座位上。 飞虎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顶着大舌头道:“别什么问斩了,要问也该是你,要不是知道慧慧的事,还真以为你是个GAY呢。是不是没有目标?要不我让小丽给介绍个?” “谁说我目标的呢?” “哦――不会是上回的那女孩吧!”飞虎坏笑道,“嘿嘿,听老刘说,你住院也是因为她,不光是这样,每天中午还跑出来给你送午饭。” “该死的老刘,嘴巴像机关枪样快。” “怎么说?是不是有想法?” “是有想法,但。”停顿了下,夹了桌上早已冷却多时的菜往口里送,“但,还没开口。” “哈哈哈” “笑什么?” “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嘛,你不是没开口,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给。”飞虎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票子递了过来。 “什么东西?”结果票子看了一眼,话剧的票,时间是后天晚上七点三十,座位第三排,位置还不赖,剧名叫《恋爱的犀牛》,“给我这干什么?这玩意太高雅,兄弟咱可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小丽也没兴趣,既然你要行动,总得找个借口吧!” “那谢了。”收起了话剧票,拿起唯一还有酒的瓶子分别倒满了自己和飞虎的杯子,“没什么好说的,一口干了。” 和飞虎碰了杯,一口喝干了正杯的白酒,这一杯杯酒下去后的作用简直就是千斤重担上的一根牛毛,瞬间晕乎了。 手机的闹铃声带着震动在耳边吵闹着,从诗琪给我新手机那天起就没怎么用过手机,一直都还没能习惯它的手感,摸索了好久才摸到了它,没有看是谁的来电,闭着眼睛接了电话:“喂。” “今天来不来?不来的话我去和主编说一声。” “嗯?”宿醉开始发作,脑袋晕乎乎的,根本没能听清是谁的声音:“什么?” “喝酒了?和你那群狐朋狗友一起喝的?” 能这么说话的也只有沈姐了,从说话的语气中能感到她强烈地不满,这种不满立刻赶走了宿醉,拍了拍脸,确保自己是真的醒了后回道:“哦,沈姐啊,什么事?” “还什么事?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今天还来不来上班?” “几点?”看了眼手机上的显示的时间,已经过十一点了,急忙回道:“来,马上赶过来。” “知道了,慢点,注意安全,你再进医院,我和诗琪俩人就有得忙了。嘟……” 沈姐很生气,电话根本不像是轻轻放下挂断地,更像是扔地。 起了床,下地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往左倾斜了,试了下右脚,站稳后腿部肌肉还是传来酸的感觉,不过比之前好多了,就像医生说的那样,多走走就好了。 洗漱完毕,全身武装好后看了眼在床上睡相极为不雅观的四人,其中飞虎与老刘俩人的姿势更是让人难以启齿,实在看不下去了,强忍着想吐的冲动下了楼。 路过门卫室时,探头朝屋子里望了望,没能找到门卫老头,想来应该有事外出了吧。 虽然是叫了出租车,可还是没能在工作时间赶到,推开办公室的门,没有捕捉到沈姐与诗琪,房间呈现出一种空荡荡的态势,触摸着熟悉的椅子与桌子,指尖传递给我的信息是“久违”二字,角落里“钱钱”的另个窝静静的搁置着,走上前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后才知道出门时的那种缺少了什么东西的感觉是什么了,原来是少了那只好吃喜睡的色猫。 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了,昨晚虽然是迷迷糊糊回到了宿舍,人却还是处在半清醒的状态,怎么会没见到那只色猫的影子呢?看来回去得去问问那宿舍里的三人是怎么处理那只色猫的了。 沈姐与诗琪推门进了办公室,仿佛没有看见我一样,自顾自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开始工作了。 “空调开下。”沈姐开口了,简短有点的四个字说明沈姐真的生气了。 “好嘞。” 开了空调,暖流开始释放,慢慢地把房间填满。 “给我倒没水。”这回轮到诗琪开口了。 “凭什么?” “就凭你迟到,就凭你迟到而浪费了沈姐和我为你准备的庆祝!” “庆祝?” “什么庆祝?” “庆祝你出院了。” “啊,有吃的没?” “有,但没你的份。倒水去。” “不倒,没我的份还想指望我当佣人啊,我腿伤可是才好的。” “医生说了让你多走走,这样有助于你腿部肌肉习惯走路的动作。”沈姐在一旁帮腔道。 “你不倒是吧?不倒的话就真没你的份了。”诗琪变魔术似得拿出了一个蛋糕。 蛋糕是巧克力的,看起来不错,很诱惑人,特别是对我这种早饭与午饭没吃的人效果极为好。 “倒,倒,我倒。” 屁颠屁颠地给诗琪倒了杯热水递了过去,趁着递水的功夫偷偷地把手伸向了蛋糕。 “啪……” “啊哟,干什么啊,本来不就是我吃的嘛!”捂着被诗琪拍红了的手说道。 “洗手了没?” “好像没。” “那还不快去?” “哦!”领命后兴冲冲地出了办公室的门去洗手了,走出办公室关门时听见了沈姐与是诗琪的笑声。 去休息间的路上,遇到几个妇女,本想和她们打招呼,没想到她们看到我后的一个反应就是往我办公室跑。 回到办公室,握着把手正要推门而入,结果门自己开了,几个妇女各个拉长了脸鱼贯而出。 “怎么回事?那几个重磅炸弹怎么各个像是谁欠了她们一屁股的钱,不会是你吧。” “你才欠她们钱呢,她们是没看见你家宝贝‘钱钱’才败兴而归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你欠她们钱的,毕竟你的嫌疑最大,沈姐应该不会找她们借钱的。咦,沈姐呢?” “沈姐有事先走了,连明天的假也请了。” “有说什么事吗?” “没说,只说了是家里有事。给。” 捧着蛋糕,没有用勺子,而是大口大口的用嘴吃着。 “干什么不用勺子,什么吃相!” “你不懂了吧,吃东西要大口大口地吃才有味道,这就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是一个道理。” 诗琪也没在离我,同样我也没理再会诗琪的唠叨,继续用蛋糕供奉五脏庙。一个八寸的蛋糕吃被我好不留情地干掉了一半后终于有饱的感觉。 “饱了?” “嗝儿……”打了个饱嗝,“你说呢?” “你看你的吃相,手上和脸上都是巧克力,给。”诗琪将纸巾盒推到我面前。 一边擦着手和嘴,一边盘算着该找什么借口把诗琪约出去,几番思量后觉得还是直接点好,这样才像个男人,于是开口道:“明天有空吗?” “什么事?” “请你看话剧。” “话剧?你什么时候成高雅的人了?” “飞虎给的,不看就浪费了。” “他怎么不去看?” “他也是人家给的,他现在可没兴趣看这些东西,现在的他赚钱是最主要的。怎么说?去不去?” “好啊,反正也没去看过话剧,尝试下也未尝不可。” “真的?” “真的,剧名叫什么?” “《恋爱的犀牛》!” “地点和时间呢?” “明晚七点三十开始,地点嘛,你等等。”摸索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没有那两张票的踪影,“这个,地点我忘了,在票上,回宿舍后我发短信给你。” “那好吧。” 有点不敢相信诗琪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直勾勾地看着她工作的背影,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中涌现,就像一枚种子埋进了土壤中。 诗琪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停下了工作回过头看着我,道:“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那还不干活,沈姐特意嘱咐了,要你把她剩下的活儿干完。” “哦哦哦,好的。” 重新坐回到久违的办公桌,摸索着熟悉的电脑键盘感觉很好。 大寒3——约会(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在床边找出两张褶皱不堪的两张话剧票,拿在手上傻傻地看着。 “总算是过了。” “是啊,可惜没能拿到高分,要是严老头的给答案都全的话就能拿回100分了。” “你丫的要求还蛮高的,还高分,补考拿个满分,你丢不丢人?” “那是那是,你还别说,严老头给的答案几乎都有。” “你这不是废话嘛!不然你以为我那条利群白送的啊。” “什么叫你送的,我也出了一半的钱好不。” “对对,我们送的,啊…………有小偷啊。” 推门进屋尖叫的是老马,边上的**听到了有小偷利马拿起走廊里的一杆扫帚站在了老马边上。 “我说你们俩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 老马显然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听到了我声音急忙忙地跑回了自己的床铺,“你怎么也不报警?” “好端端的报警干什么?” “**,你也别在那里站着里,快进来看看自己少什么东西没?” **拿着扫帚,全身警戒地站在屋外。 老马与**各自在自己的床铺及柜子里翻了翻,确定贵重物品都安然无恙后,吁了口气坐在床上:“还好没少东西,这贼还真笨,进来一回翻腾成这样,结果什么都还不拿。” 老马的话让我十分不解,道:“贼?什么贼?哪里来过贼?” “靠,你没看床上,桌子上,地上乱的?” “乱?”这时我才扫视了下四周,床上,桌子上,地上到处是衣物,这才明白了,原来是他俩以为进来过小偷了,抓了抓后脑勺说道:“还真没来过小偷,都是我弄的。” 老马听后极为不爽地说道:“你弄的?大冬天的,你脑袋被冷水泼过了吧!没事把屋子弄成这样干什么?” “这不是找东西嘛!昨天飞虎给了两张票,昨天喝醉后也不知道放哪里了,所以……” “我滴个孩,你要找也在你自己的床铺上找啊,弄得像鬼子进村似得。” “你还别说,就算有贼来光顾我们,就我们几个的东西他还不一定能看得上,再说了,你当楼底还有门卫老头是稻草人啊。” “门卫老头住院了,楼底门卫间成摆样子的装饰品了。”**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回应着。 “住院了?什么时候的事?” “有好一阵子了,就在住院后没几天,听说是天冷哮喘犯了。” “有说是什么时候回来没?” “这到没,照这样子看,估计得在医院里待上一段时间了。不说了,晚饭怎么着落?还是去食堂?” “不去食堂还能去哪里?老刘又不在,没法找激他去馆子了。”整理完东西的**摇着头叹气道。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我们几个时间待的一场,也开始感染了我们的气息了,并把个人所长都极具一身,比如老马的抠门,老刘的无耻,我的仗义。 三人无奈地在食堂里解决了晚餐,虽说各个大学对于自己学校内食堂的菜色褒贬不一,但有一点几乎是相同的,那就是卫生了,小强,老鼠的排泄物是屡禁不绝,好在国人早已百毒不侵,所谓的眼不见为净也不过如此吧,以至于很多学子毕业后再聚首时,都常常会拿学校的食堂座位饭桌上的主要话题。我们三人很幸运,饭菜除了贯彻食堂一贯难吃的作风外,倒也没如刺哏喉的感觉,毕竟人活着还是要吃饭的。 回宿舍路过门卫间时,特意朝里望了望,空空的小房间内仿佛失去了生气一般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回到了屋子,各自干起了自己的事,老马抱起了他的金融书籍啃了起来,**搬出了笔记本电脑,而我则翻开了衣柜,打算找几件像样的衣服。 在衣柜里翻腾了好久也都没能找到件略微体面的衣服,最后没有办法了,只得打电话给老刘了。 老刘墨迹了半天才接了我电话,“老唐什么事?在吃饭呢!吃过没?没的话一起来。” 老刘的话着实想让我诅咒他,但毕竟有求于人,也只能将脏话吞了回去:“吃过了,老刘,求你事。” “说,兄弟嘛,只要不伤天害理怎么着都行。”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从你柜子里拿套稍显体面的衣服借来穿一天。” “我当什么事儿呢!没事,检你自己喜欢的穿。哦,多了,‘钱钱’现在在娜娜那边,什么时候有空把它接回去吧,老麻烦人家总显得不那么好。” “是不怎么好,知道了,谢啦兄弟。” 还没和老刘寒暄上几句,电话就被挂断了,按这样的情形看,百分之百是与娜娜在一起,不过也好,不仅借到了衣服,还知道了那只色猫的安身之所,想来一定比我过的好。 第二天早晨。 早早地出现在办公室内,办公室内并没有沈姐的身影。看了下墙上挂着钟,指针所呈现的角度正好是个90度――九点整。按照沈姐的习惯,这个时候她应该双手捧着味道不怎么样的速溶咖啡坐在电脑前等候我和诗琪的到来,沈姐的这一习惯,不知什么时候也成了我的习惯,每天早晨只要看见沈姐捧着杯子坐在电脑前后,总有种踏实感。今天沈姐没在,踏实感荡然无存。 身后传来了关门声,进来的是诗琪,看到我在办公室内随意地打了招呼:“早。” “早。沈姐怎么还没来?” “嗯?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沈姐今天可能不来。” “哦。” “怎么了?” “沈姐不在就感觉心里不踏实,少了个主心骨。” “我也这样的感觉,虽然我来的时间不长,但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沈姐来处理的,第一次遇到沈姐不在,还真不习惯。” “好了,别想了,干活吧。” 一整天办公室内只能听到我与诗琪俩人敲打电脑键盘的声音,俩人几乎没怎么说话,期间来了几通电话才打破了办公室内的沉寂,挂完电话后这个空间又被沉寂所填埋。 天已黑,下班前的十分钟总算是完成了今天预期的进度,起身伸了个懒腰,伸完了懒腰后看着还敲打键盘的诗琪道:“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吧。” 诗琪停下了敲打键盘的动作,眼角扫了下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回道:“嗯,是差不多了。” 收拾好东西,关了空调,再三确认了办公室的门已经锁好了后,俩人下了楼。 由于时间还在,还能空出些时间吃些东西,在讨论再三后决定去“等待”! 俩人在“等待”一同吃了鸡蛋火腿三明治,喝了两杯香气怡人的咖啡后边叫了车去往市中心――大剧院进发了。 演出的剧目在大剧院的中剧场,但就算是中剧场门口也已是人满为患了,不时还有黄牛出现,兜售着手里晃动的演出票。 19点20。 观众逐个入场,第一次观看话剧,对其形式陌生的不能再陌生了,倒是爆棚满座的剧院给人的感觉远比观众凋零的电影院好多了。 入座后没多久,剧院内的开始广播,广播的内容没什么大的营养价值,只是告诫人们不要在表演中拍照或录像。原本还想等着可以在表演中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回去后也可以宿舍里炫耀一番,可这广播一出后,只能把这不着边际的想法收了回去!倒是诗琪把握住了时机,在开幕前拍了好多。 19点30。演出真正式开始。 演出进行了约两个小时左右,两小时的时间里,完全被这部剧感染了,剧的内容很简单,一个男人爱上了自己的邻居,作为男人邻居的这个女人却爱着另一个男人,但身为动物园里一位犀牛饲养员的男主角却对这个女人的爱让我感触很深,他的爱就如同他所饲养的犀牛一样,恋爱中的他完全成了一头犀牛,一头疯狂近乎于歇斯底里的犀牛。虽然剧中往往有让人爆笑的内容,但剧的结尾是悲伤的,最后我是笑着流泪了。 侧过头望了眼诗琪,她没笑,眼中噙着的泪说明她也被感动了。 演出结束了,可以说是意犹未尽。诗琪提议走走,好消化下对于刚才演出的感受。对于诗琪的这个有求,我实在是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欣然接受了。 黑夜里,两人默默地走在城市的中心,没有攀谈,也没有聊刚才的剧。不知道诗琪是怎么想的,但我却知道我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雪,停歇了有段时间的雪再次飘落。 一个路灯下,诗琪停住了脚步,我也跟着停住了。她透过路灯的灯光看着天,开了口:“好美!” 与诗琪作了同样的动作抬起了头,仰望着天空。 正如诗琪说的那样,真的很美。灯光笼罩下的雪花悠然飘落;灯光外笼罩外的天空却是另一番格调,漆黑的天空中,零零星星的雪花飘落,有些飘落在地化成了水,另一些则洋洋洒洒的进入了路灯灯光的笼罩中,最后也飘落在地化成了水。 不同的过程,相同的结局,感受却截然不同。 时间的轴承仿佛是定格在这梦幻的一刻。 仰望了好一会儿后,我才回道:“真的很美。”看着天空雪,忽然想到,快过年了,是不是今年的除夕也会有这么一场雪呢。 “走吧。”诗琪脱离路灯的笼罩。 对于诗琪的举动,十分不解,开口问道:“怎么不再多看会儿?” “不看了,再美好的东西总归会有消失的那一刻,不是吗?” 诗琪的话很突然,突然地让我的迈不动步子,感觉脚好沉重,像是灌了铅一样。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脚伤没好?不该啊,都经过了两天,要是没好的话早就发作了。 “怎么了?”诗琪回过头笑着看着我。 看着诗琪的笑容,脚很不自己地迈开了步子。“没什么,走吧!” 两人继续走着,已经下大的雪伴随着我们俩。 “不想这么早回家。有什么好地方去吗?” “好地方?”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很多网络YY小说的情节,暗想:不会吧,不至于那么直接吧。 看着我一脸YY的表情,诗琪忙解释道:“想什么呢?我是说有什么好地方去,像‘等待’那样的地方,可以把刚才剧所衍生出的情绪彻底消化了。” “像‘等待’那样的地方?”咀嚼着诗琪的话,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地方,道:“我知道有个好地方,保准你喜欢,正好我可以把那只色猫接回来!” “嗯?色猫?哪里啊?” “娜娜的诊所。” 大寒4——门卫老头的离去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每个人的身边总有那么几个与你擦身而过的人。有些你不会记得他(她)的面容与声音,更不会记得他(她)所做过的一些事;但另一些则不同了,虽然与你擦身而过,但他(她)的面容与声音会在不经意之间蹦显在你大脑的记忆中,他(她)所做过的每一件事情,你能都历历在目。 从娜娜的诊所搭乘出租车回来,昂贵的出租车夜计时费令人咂舌,咂舌的同时不禁令我思考,我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会里,虽然每个人都拥有活着的权利,但残酷的社会竞争常常使活着的人痛不欲生,可他们还是活着,也可以称之为痛并快乐地活着。他们之所以痛,是因为他们活得如同举步艰难;他们之所以快乐,是因为他们有希望,对未知的未来的希望…… 社会的特征的天枰正带领着这些人往资本主义道路上倾斜。 昂贵的车费只能令我短暂的咂舌与心痛,但这美好的夜晚却能让我终身难忘。 在娜娜的诊所里,五人聊着天,喝着娜娜的奶奶亲手制作的热可可,可谓是一种天伦之乐,惬意之余更有融合了份亲情,友情与爱情。 娜娜与诗琪很谈得来,俩人都是喜欢小动物的那一类人,对于将自己宠物弃之路边的人都有着深恶痛绝认同,俩人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虽说只是见过一次面而已,但不妨碍俩人在第二次见面后就成为了闺蜜。 看着娜娜与诗琪地亲昵交谈,老刘眼中流露出的东西只能是羡慕,虽然老刘已经和娜娜处于男女朋友的关系,可始终都没能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老刘在叹息之余更多的是嫉妒。 而作为夹在几人中间的我只是抱着钱钱悠闲地听着娜娜与诗琪之间的攀谈,时不时还发表自己的观点。 娜娜的奶奶开聊天的开始时也与我们东拉西扯着,可惜岁月不饶人,老人终究不像我们这些归档为清晨的照样那般精力充沛,没多久就在沙发上睡了去。 老人的低鼾声使我们的聊天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即便是如此,也不能驱赶这份惬意与快乐。 月有圆有缺,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虽然美好的时光令人欲罢不能,但我们还是得在子夜过后的一个时间段内各回各家。不过好在是周末,不用为上班难起床而发愁,要知道冬天里因没足够的睡眠而赖床导致迟到的事件比比皆是,特别是娜娜与诗琪这样的年轻女孩。 老刘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娜娜。而我则看着诗琪上了出租车后才安心地与老刘上了同一辆出租车往学校宿舍赶。 车上老刘八卦了下,问我是否在追这个清秀的女孩。我没有回答老刘的问题,只是以一种难以用语言解释的笑容给以了回应。 面对着老刘的提问,这样的笑容或许并不是回答老刘问题的最佳答案,但我却认为是最合适的一种回答方式,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 车停在学校侧门处停了下来,车费是老刘给的。 雪夜中,俩人穿过学校内的格式建筑,回到宿舍。 宿舍没什么大的变化,虽已过了熄灯时间,但从各个窗户映射出的光亮来看,都还没睡,有些是在发奋用功着,有些则是抱着电脑在各种不同的类型的游戏中穿梭着,当然也有些更猥琐的,从艺术的角度观看着产自岛国的“爱情枪战动作大片”! 路过门卫间,很奇怪地发现,灯亮着,而门卫间内的却不是老头,透过灰暗的灯光细看之后,发觉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这张陌生面孔的主人行为与梁山好汉——“鼓山蚤”的行为很想像。与老刘对望了一眼,看着老刘的神情,他的判断应该与我不谋而合。 “小偷?”老刘轻声地说道。 面对着老刘的问题,从另个角度细想了一番,轻声回道:“不该啊,老头的门卫间里又没什么值钱的物件。” “要不,来个五花大绑?再来个满清十大酷刑?严刑拷问一番?” “可以一试。” 与老刘短暂地商量后便决定实施这一方案。 老刘从一楼走廊的拐角处找来了一杆早已秃了头的拖把,而我在周围找寻了小半会儿才从一辆破自行车上找到一条并不显粗的绳子,将之取了下来,待之后五花大绑之用。 老刘将手中的拖把柄紧紧攥了一小会儿,确认还算结实后,便起身准备破门而入。这一刻我突然按住了老刘,低声道:“等会儿,我先把这家伙安置下。”指了指怀中的“钱钱”。 怀中的“钱钱”已经安睡,轻轻地将它放置在走廊拐角的角落里,可能是离开了我的怀抱后没有了温暖,登时它就睁眼醒了。两只眼珠子提溜地转了下后便自顾自地往楼上我们住的那间屋子跑去,其动作极为轻盈,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多余动作,只是它那肥硕的体型与它跑动时的轻盈极为不相称。 看着“钱钱”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后,又重新回到老刘身边。 “好了?”老刘不耐烦地轻声道。 “嗯,待会儿你进去后先把那人给制服了,我再进去,你也知道我腿脚不便,我可不想刚出院没多久就又回那鬼地方。” “你小子啰嗦不罗嗦,知道了。”老刘的话音一落,便见他一个起身,重重地踢开门卫间的门,拿起拖把照着陌生面孔的主人的背后狠狠地来了那么一下。 “啊哟,谁啊!” 老刘的这下不可谓不重,陌生面孔的主人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就应声倒地,陌生面孔的主人倒地后,老刘依旧存有下戒心,死死地把他按在地上,“老唐,快。” 随着老刘的叫声,我顺势进了门卫间将其来了个五花大绑。 陌生面孔的主人瘫坐在地上,手脚被绑住,神志有些模糊,老刘给他的那一下着实不轻。 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陌生人,老刘点燃了烟,也给我了我一支。 抽完了烟,瘫坐在地上的陌生人也醒来,醒来后的所做的事情不是挣扎与逃跑,竟是询问:“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老刘踩灭烟头回道:“这话倒是我们要问的,你是谁?这里又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你想干什么?” 陌生人听了老刘的回答一脸的迷惘,“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来收拾我爸的东西还要你们管?” “你爸?”一个严重的问题发生了,如果按照陌生人的话去理解,他应该是门卫老头的儿子,我开口问道:“你是门卫老头的儿子?” “这还有假?你们要干什么?不会把我当成小偷了吧?” “这个就说不清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小偷。再说,你也没什么可以证明你就是老头的儿子,并且要收拾东西也不需要大半夜来收拾吧。”老刘一指戳中了问题的关键。 陌生人瘫坐在地上,脸色极为不好,“我爸快不行了,我刚从医院过来,他让我把他的东西收拾下,说是不要麻烦学校里的人了。” 陌生脸孔的主人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我看着地上流泪的这个陌生人,心软了,准备给他松绑,好让他能站起来,不至于这么不难受地坐在地上。但老刘却阻止了我,阻止我的老刘还是没放下戒心,将陌生脸孔的主人全身上下搜了个遍,并将搜出的东西一一放在了门卫老头的书桌上。检查着老刘放在书桌上东西,几乎清一色全是医院的费用单据,看着这些单据我和老刘开始相信了陌生面孔的主人的话了。给他送了绑,将他扶到门卫老头的床上让他躺着。 “不好意思,真对不起,我以为是小偷,所以就……”老刘的赔礼道歉很直接也很真诚。 “没什么,不过你那下还真够厉害的。好在没中要害,不然我陪我老头子去了。” 站在一旁的我也道了歉,但比起道歉我更想知道门卫老头的情况,道:“老头怎么了?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 门卫老头的儿子叹了口气,哽咽道:“年纪大了,生个病也是正常的,但谁没想到就这么倒下后就不行了,医生说是长期劳累所致。” 门卫老头儿子的话让我和老刘沉默了,不知道老刘在想什么,但在我的脑海中则回忆起一段往事,飞虎与我就在这间简陋小屋内与老头一同喝茶聊天的情形。 低着头从口袋掏出烟,点燃。对着老刘说道:“一起去看看吧!” “嗯,老头平时对我们不错的。是应该去看看。” 与老刘帮着门卫老头儿子一同整理着老头的东西。老头的东西不多,从这点上可以看出老头的日常生活很简单,简单的有些过分了,不过唯一值得关注的是老头的书很多,老头的书涵盖了各个领域,包括经济,历史,政治,哲学,杂文与野记,甚至不乏竖版的古书与白话文书籍。老头的这些书破旧不堪,几乎每本书里都有张便签在内,可以看得出,老头平时的消遣就是这些书了。 三人驮着门卫老头的东西回到了学校门口。在学校门口给老马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和老刘有事不回去了,让他开下门让“钱钱”可以进屋。为了确保老马挂断电话后又重新睡死过去,没让他急着把电话挂断,逼着他打开免提,让我能听到他的开门声。少顷片刻,电话那头传来开门声与“钱钱”的叫声后我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门卫老头所在的医院并不是大型的市级医院,而是普通区级医院,设施设备与我之前所待的医院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管理上也不及市级医院,松懈得很。 三人进了住院部,进了老头的病房,老头的病房是个六人病房,每张病床上都躺着人,因为已过子夜,时为深夜,更确切的说是凌晨了,所以病房里的病人都早已熟睡多时,门卫老头也不例外,也已睡着了。 进入病房后老头的儿子没有开灯,而是摸着黑将老头的东西轻轻放在了角落里,放下后并没有一一拿出来进行整理,而是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为怕吵醒熟睡的老头没有给我们倒水。 我和老刘并没有介意这些繁文缛节,只是站在门卫老头的窗前看着,因为外面还在下着雪,天空中没有月亮,我和老刘没法透过月光看清门卫老头的熟睡的神情,但从他断断续续地呼吸来判断,门卫老头的确病地很重,病床边的各种医疗仪器更是印证了这一事实。 床上的门卫老头转了个身,因为各种仪器的缘故老头的转身很艰难,于是老头醒了,黑夜里老头看见了病床前的我和老头,声音颤抖地问道:“谁,谁啊?” “爸,是我,你又幻觉了。”门卫老头的儿子不忍心搅了老头的睡眠只能是撒了谎。 “不,不对,肯定有人,我,我看得清楚。” “是我,小唐。”指了指边上的老刘,轻声回道:“还有小刘。” “哪,哪个小唐啊?” “您忘了上回我和飞虎和您一起在您屋子里喝茶来着?” “哦,是你啊,是你啊……咳咳……”门卫老头突然咳嗽起来,咳嗽完后的声音更加显得虚弱无力,“你来看我了啊,谢,谢谢啊!这,这段时间,楼里,楼里没什么事吧?” “没事,您老就安心养病,等您好了后再回管我们这帮兔崽子。” “好好好好……” 接连几个“好”字出口后,门卫老头的头无力的侧向了一方,病床边的仪器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爸——”老头的儿子突然大叫记起来,双手不停地摇动着老人。 一旁的老刘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像只木鸡一样呆呆地站立在原地,感觉到事情不妙的我,立马按了病床头上的红色紧急按钮。 半支烟的功夫,医生与护士到来,医生拿出小型手电,拨开老头的眼皮照了下瞳孔后吩咐护士给老头注射了类似与强心针的药剂。 十分钟后,医生看了看手边,对着门卫老头的儿子摇了摇头。 面对着医生的摇头,门卫老头的儿子疯狂了,歇斯底里地哭着,喊叫着:“爸,爸,你醒醒,爸……” 喊叫声吵醒了病房内的其他病人,其他病人看了眼的门卫老头的儿子后又继续睡觉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觉得嘴角咸咸的,用舌尖舔舐了下,是泪水的味道。再看看床上的门卫老头,他在笑…… 大寒5——年前的告白(上)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大寒5——年前的告白(上) 太阳升起,高高地挂在天空中,很是耀眼,再拨开了厚厚的云层,这个冬季里第一次好不吝啬地将它的光芒洒了下来,洒落的阳光笼罩了整个城市。 一夜的雪并没有积得太厚,阳光直射了段时间后渐渐失去了生机,慢慢化为了雪水,一些仍未化成雪水的小碎冰,随着血水一同通过城市里的排水系统进入了城市的地下。 在屋内待久的人们,纷纷走出屋子,将自己重新融入到这个城市之中,并且在这难得的阳光中沐浴着。 人们的脸上充满了欢笑,欢笑的理由不仅仅是因为暂时停歇的雪,虽然地处南方的人们很少见雪,都会把雪当成一个稀罕物来看待,但当一个稀罕物成了你生活的不部分之后就不再是稀罕了,甚至有时候你会产生厌倦与反感的情绪。就如同今年的雪,在雪花纷飞的开始时,孩子们会好奇,会嬉闹;大人们会拿过往的冬季进行比较,会把深埋在脑海中所有有关雪的美好的记忆都翻出来重温一边。当雪不停歇、偶尔间断时,人们开始讨厌它的存在,不单单是因为它给出行带来了不方便,更重要的是人们开始腻味了。 欢笑声延续着,很明显欢笑的理由是因为这个短暂冬季里出现的这一抹难得阳光,这就是做为人类的一种特性的延续吧——喜新厌旧。 与病房外的欢笑形成明显对比的是病房内的寂静与阴霾。 门卫老头在我们眼前离开了这个世界,虽然对他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但活着的人却不这么认为,门卫老头的儿子停止了嚎哭,从而转变成了另一种情绪的宣泄——发呆。 一个至亲至爱的人在眼前离开,是个正常人都会有他这样的表现,但同样作为正常人,门卫老头的儿子很快又从自我封闭的世界里清醒过来,他知道还有很多事在等待着他处理,比如门卫老头的后事。 我和老刘离开病房前,门卫老头的儿子并没有责怪我们,反而很感谢,他感谢我们来探望他的父亲,他说:“我知道我爸很开心,即便是他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也笑着离开的,他没上过大学,甚至连中学都毕业,可他从来都没放弃过学习,在他走前有你们这两个大学生来看他,他应该心满意足了。” 门卫老头儿子的这一席话让我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感谢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一边的老刘难得显露了他的隐藏在内心深处自己我,开了口:“谢谢,人虽然走了,但他会化为一抹阳光温暖我们,也会变作一颗星星在黑夜里为我们照亮前方的路。” 和老刘带着沉重的心离开病房,回程的路上我们俩一路无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和物掠过。 再次站在学校门口,却又不想进去,虽然是一宿没合过眼,但我的精神却格外的好,不知道是门卫老头的离去带来的伤感情绪所致,还是离开病房门卫老头儿子的那一席话让我们深思。 同样精神很好的是老刘,他也在学校门口停止了前进脚步,看着进进出出的学生与老师,老刘突然道:“学校终究只是一个死物,有了人后才能显得它有生气,这个城市也是如此。” 老刘的话很容易理解,是我们给学校带了生气,学校内的学生,老师等等的所有人让我们眼前的这所学校看起来是活的,就算我们这批学生离开,又或是其他教职员工离开,依旧会有新来的人填补我们的空缺,所以它永远会是活的,城市也是如此。可我们是人,人食五谷杂粮,终究会有离开这个世界的这一天,离开这个世界后,我们就是一堆白骨,白骨无法给任何事与物带来生气,它只能告诉活着的人们要更好的珍惜,珍惜身边的朋友,珍惜自己深爱的人,珍惜自己的事业,珍惜所有美好的一切。 站在学校门口久了,很是碍眼,虽然学校的门卫都熟悉我与尿流这两张面孔,但终究还是会有一些问题存在,于是老刘提议去喝早茶了。 三天后。 三天后的地球依然在转动,我们依然活着,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不活着,况且也快过年了。 年关至,学校里一切在转瞬间变空得空荡荡的,春运火车票紧张的缘故,很多学生早早地夹带着铺盖与干粮排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里只为买一张能回家与家人团聚的火车票。很不幸,老马与**也成为了这条队伍中的一员。 老刘没有回去的打算,按他的话说,他不是他的家,他没有家,就算有家也只有这个屋子能被称之为“家”,更重要的一点,因为娜娜生活在这个城市。 少了老马与**,宿舍里暂时只剩下我和老刘俩人了,每天晚上睡觉前,老刘都会问到同一个问题,“老唐,你过年回去不?” 我总是重复着相同的答案:“回去,但要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后再走。” 与老马与**相比,我很幸运,不需要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排着望不到头的队伍买火车票,只需要坐上几个小时的公交车就能与家人团聚。 出版社里。 出版社里请假回去过年的人很多,主编为了这个问题很是头疼,当听到我也要回家过年后更是不断地靠抽烟暂缓头疼。 “小唐,就不能不回去过年?你看你一走社里更是没人了。” “主编,我就回去五天而已,我都好久没回去见见我爸妈了。” “那好吧,说好了只有五天。” “知道了。” 不耐烦的回答了老头的问题,离开他办公室时用重重的关门声作为我无言的抗议。 回到办公室里看着满头敲打工作的沈姐与诗琪感觉很好,埋头敲打着电脑键盘的沈姐和诗琪与我相同,都不需要横跨小半个中国回家过年,这是我很值得庆幸的一点。 专注工作的诗琪与办公室内的环境融很是协调,没丝毫的不合只感,携带着清秀的她或许天生就很适合这份处理文字的工作。 感受着诗琪的这份清秀,我忽然想到我错过了一个最好的机会,看完话剧后一同散步挥发心绪的那个雪夜,我怎么会没有和她告白?叹息着自己很白痴的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的同时,又整理起了与诗琪之间的关系。虽然与诗琪之间有着小小的暧昧,但终究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我还是我,她还是她,最多也只是帮过她两回的一个同事,如果告白她会接受吗?如果不接受那不是很尴尬,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办公室里那气氛将会怪异到极点;但如果接受,接受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我帮过他呢? 这个问题就如同一个天使,一个恶魔一般,在我头顶上方不停争吵盘旋,根本无法让我集中精神工作。 “想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发呆?你不想回家过年了?”因为没有能听到我工作时应发出键盘敲打声,沈姐索性停止了对电脑键盘的敲打,看着发呆的我,用很不和善的语气说道。 “没,想事情一下走神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我干脆把这两个问题抛之脑后,认真工作起来,但不知怎么的,侧过头看了眼诗琪,这一看不得了,感情她早就在那里候着我了,对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吐完舌头后又像个没事人那样继续工作起来了。 “哎!”叹了口气,拍了拍脸使自己暂时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好好地干活了。 专注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往往过得很快,都没怎么注意,就到了下班时间。沈姐早早地将手头上的活儿都干完了,提早下了班,并告诉我们之后几天她都不来,要等年后才回来,至于她的工作,早就在这几天里赶完了。 没一会儿,诗琪也完成了她的工作,也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唯独我还留下很大一部分的工作没干完。 “你今天怎么这么慢啊?平时可没见你有这样磨叽。”诗琪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还不是你害的!”专心在电脑屏幕前,根本没仔细听诗琪的问题,话一出口后就觉得不对了。 “我害的?什么意思?”诗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疑惑地问道。 不想回答问题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于是我就这么做了,“没什么,你刚说什么?对了,我后天回家,你呢?” “我?我家又不像你在郊区那么远,回去就可以和家里人团圆了,到是有几个亲戚住在郊区要走动走动的。” “哦,这样啊!” “怎么了?” “本来想沈姐会来送我,可现在倒好,沈姐先回去了,要不你来送我?” “好啊。” “真的?” “真的啊,怎么了?” “没什么,你该回去了,冬天里天黑得早,路上一人不安全。” “知道了,那我走了,你也快点了。明天见。” “明天见。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真像个啰嗦的大叔。” 对于诗琪这个评语我不怎么苟同,虽然啰嗦了,但好歹也是我真实的想法。 终于在八点缺十分的时间完成了今天的进程可以收拾东西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老刘开着床边的台灯,独自一人躺在被空调打出的暖气所包围的房间里看书,“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脱去了外套,洗了个热水澡后也学着老刘钻进了被窝,“上班时开了小差,耽误了不少时间。” 老刘把书扔到一边,点了支烟,道:“这可不像你,你可是那种干一件事是一件事的人。说说怎么了?” “老刘,你是怎么和娜娜告白的?” “告白?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了呗!当时你也不是在的吗?” “也对,那可不够浪漫,也不知道娜娜看上你哪点了?” “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浪漫不重要,关键是要看你真诚不真诚。” “哦,这样啊,要是你当初被娜娜拒绝了呢?” “这你还用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死缠烂打到底!” “去你的。” “怎么,有喜欢的姑娘了?嘿!可以啊,说说是哪家的姑娘有这份荣幸!该不会是上回一起吃饭的那个新同事吧!” “你小子怎么一猜一个准儿?” “嗯,看相貌,那是个好姑娘,怎么没还没告白?” “没,正为这事儿愁着呢?” “愁?有什么好愁的?别告诉我你怕被拒绝?就算拒绝了又怎么样?大丈夫何患无妻?男人嘛!要拿得起放得下,飞虎不是常说:死也要死得痛快点!即使被拒绝了也还可以做朋友阿!关键是要你要够真诚!” “真诚?” “对,你知道,对于男人来说感情这方面什么东西最可怕吗?” “被拒绝?” “你傻啊,刚和你说了,被拒绝又怎么样?哎……你小子真是有智商没情商,对于男人说在感情上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当你得到答案后你就可以决定怎么去做。做朋友,做知己,做同事,随你的便了。” “好了,我睡了!” “没劲。” 躺在床上细细琢磨和品味着老刘的建议,还别说,老刘说到了问题的点上,脑中筹划着种种的告白方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大寒6——年前的告白(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大寒6——年前的告白(下) 不知道有谁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世界上最冒险的事就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长期相处。我觉得这句话没有说完整,其实世界上最冒险的事就是一个人与另一个异性,一个你所喜欢的异性长期相处。 对于诗琪的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语去阐述,但我知道感性的我相信的是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从未出现过,直到诗琪的出现,直到病房里那一米金色的阳光笼罩在她身上时。从未有过如此的悸动,哪怕是在和慧慧一起的时光里也没有如此的悸动,非要说有的话,也只能归纳为因怜悯而产生的一种喜欢,只是喜欢而已,但那并不是爱。 与慧慧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再谈及,但世事无常,你越是不想提及,却总会在不经意间浮现在脑中,于是只能用选择性的失忆来进行逃避。 几乎在任何时间段里面对着诗琪时我往往都会以一个弱者的身份出现,不论是她生气时亦或是开心时,我都只能听从她的摆布。 迁就? 我的回答:不是。 当迁就一个人时,你就不会有和她长期相处的冲动,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包容? 我的回答:也不是。 当包容一个人时,你的脑中往往只会想到他(她)的不好,至少我又是这么认为的。 喜欢? 犹豫了一小会儿后我的回答:是的。 当喜欢一个人时,你会迁就,会包容他(她)的一切。她撒娇时你会因为她的撒娇而开心,她生气时你会因为想让她开心而去做任何事,如此的做法会让你心中的她成为你的女王,可每个男人心中又何尝不是有一个女王存在呢? 告白是一种很土的方式,不知道为什么韩剧与日剧里总是会将这一老土的方式用浪漫的形式表现出来,不仅如此,几乎90%的女性都能接手这样老土的浪漫形式,常常会拿着纸巾笑着以泪洗面! 两个人要在一起相处,必定有一方要进行告白。告白成功后便能进行相处,相处后觉得合适便一同生活在一起;告白失败的话,结局通常惨淡的,有些还可以以朋友的形式交往着,但更多的则是连朋友都没法做。(身边就有这样的例子——老马。) 睡得很早,醒得却更早。 醒来后又不知道可以干什么,起床?不现实,大冬天的又不晨练没必要这么早起床,继续睡?没有丁点儿的睡意,于是开始了对于告白方案的种种设想。 设想了很多方式与场景,甚至还抄袭了某个韩剧内的情节,但最终的结果还是不尽人意,原因很简单,因为再好的设想如果没有赋之予行动,那只能是没结果的未知,可对于告白后未知的结果有着相当地担忧与害怕。担忧告白成功的原因是因为我英雄救美的举动,害怕告白失败后在办公室内相间时的尴尬场面。 不高兴再想了,反正没睡意,索性摸着黑起了床。 轻手轻脚地起床,轻声地关上了房门,轻轻地下了楼。 站在一楼的楼梯口,自己也很惊讶,这么一件不现实的事情竟然就这么做了。眼前一片漆黑,没有目的,只得迈开步子四处瞎逛。路过门卫间时,习惯性地朝里望了望,门卫间的里一片漆黑仿佛在告诉别人曾经住在里面的那个老头已经不在了。 告别了门卫间后在学校里漫无目的的四处瞎转。 冬日里从来都没这么早起床光,虽然已是凌晨五点,但仍旧能看到躲在云中惨白的月牙儿,点点的星星也点缀着漆黑的天空。 走过被黑暗填埋毫无生气可言的各个教学楼后最终在操场停住了脚步,促使我停止脚步的是操场上晨跑的人们所散发出活着的气息。 这种气息使我感觉很好,即使是冬日里凌晨的寒风也不能吹散,自从门卫老头在我面前离开后,我越发害怕孤单,害怕自己终将有一日独自离开这个世界。 在寒风中感受着这样气息有半小时之多,晨跑路过的人都看我的眼神都一致的相同——怪异,可我不在乎。渐渐地,前来锻炼的人越来越多,所散发出代表生命的气息更为浓烈,尽管散发出浓烈气息的人们很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为主,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停留在原地感受着这独特的气息。 独特的气息的好处很明显,它切断了犹豫,丢弃了担忧与害怕,终于让我有了决定,去告白,但方式还值得商榷与考量。 作为参考,还是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飞虎的电话,询问当初他是如何告白的。 选择飞虎的理由很简单,毕竟兄弟间只有他让恋爱的过程变成了婚姻的生活。 电话接通后,从飞虎的声音可以听出他很为光火,看来我是扰了他的好梦:“他姥姥的,谁啊,这么早,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是我。” “谁?” “是我,老唐。” 自报了家门,飞虎的语气才缓和了下来,声音中仍旧充满了惺忪:“这么早,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知道当初你怎么是怎么和小丽在一起的。” “什么叫怎么在一起的?” “就是……”红着脸问道:“就是你当初怎么告白的?” “告白?你等等。”电话那头传来了类似起床时所发出的西利索咯的声音,一小会儿后才又听到飞虎的声音:“告白这么老土的事谁还干?当初我约了她出来吃饭,吃饭间随口问了句:我们在一起吧?她听了后就愣了下就点头同意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你小子搞什么呢?给你的票你浪费了?” “没啊,一起去看了啊,只是……” “只是什么?既然会独身出来和你看话剧,那还需要告白?你傻啊?” “我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嘛!有什么好的建议没?” “你小子!该说你什么好呢,我的建议就是随口问,不经意地问。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回答才是最真的回答。不说了,我去睡了,昨儿夜班刚睡下没多久就被你小子吵醒了。” “嗯!好的,谢了,替我向小丽问声好。” “知道了,真啰嗦,挂了。” 飞虎给了很完美的建议,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告白方式。 有了飞虎的建议后,更是精神抖擞,时间却还在慢慢悠悠的流逝着,想着是不是该找给地方待着,思量许久却始终没有方向,只能重新回到宿舍在所打算。 屋子里很暖和,被冷风吹得僵硬的身体瞬间变的灵活自如,坐在床上做着各种打算,无奈没有丝毫的方向感,倒是角落的“钱钱”醒了。黑暗中,它的眼睛像两颗宝石一般对着我不停地闪烁,看着这家伙,我突然想到在出版社的办公室里也有着这个家伙的窝,真是狡兔三窟啊。 一个惊叹号顿时在脑中点亮,反正精力充沛,何不去办公室里干活呢?反正春节回来后这些工作还是积压在那里也不会减少,多干些的话回来后也不至于会很累,进度也不会很赶。 说干就干,把角落里已经醒来的小家伙装进了双肩包里后再次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大冬天里的清晨,街上的行人很少,我怪异的打扮成了街上一道奇异的风景线,双肩包背在胸前,一只黑猫的头裸露在包外不时的发出抗议的叫声,抗议着我剥夺了它享受温暖的权利。 办公室被寒冷包围着,空荡的感觉还带着少许的阴森,温度显然比街上差不到哪里去,进去后包内的小家伙和我一同打了个冷颤,空调工作了近一刻钟后寒冷才被驱赶掉,被驱赶掉还有空荡所带来的阴森感。 “钱钱”从我腿上跳了下来,原本还以为它是善解人意地不想影响我工作,但看到它跑到另一个窝里呼呼大睡起来后,我就知道我错了。也好,这样落得轻松,不用一边伺候它一边工作。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伸懒腰时身上的毯子滑落。 “醒了啊,你昨天没回去?” “回去了,但很早就来了。宿舍里就我和老刘两个人,老马和**都回老家去,老刘那家伙睡得像猪头似得,没事干,索性就回办公室多赶赶进度。” “怪人,有觉不睡,偏要把自己弄得像是个劳动模范。” “哪呢啊!反正早晚都要完成的,况且过完节后回来再做的话,时间上就会显得很紧张了。” “嗯,这倒是。反正你没我想的那么积极。” “什么话,我有那么差嘛!”拿起滑落在地上的毯子,问道:“毯子是你给我披上的?” “不是我还有谁啊?这个办公室里现在除了我就只剩你了。” 揉捏着毯子,很真诚地说道:“谢谢。” “干嘛这么客气?”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要是以后你每回都能帮我披毯子就好了!问你个问题。” “嗯?” “假如说,我说假如,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假如说,我们俩在一起,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 “你不会吧,你这是在告白吗?” “嗯!”煞是诚恳地点了点头。 “好老土哦,哎!”诗琪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说假如呢?虽然时间不长,但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诗琪的话点亮了我脑中无数个惊叹号的同时也点亮了无数个问号! “在一起了?你的意思是?” “你说呢?”诗琪神秘地笑了笑。 “不是因为我英雄救美?” 诗琪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因为我因为你进了医院?” 诗琪仍旧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会对我好。”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好人呢?嘿嘿,我是条披着羊皮的狼呢?” “你不是,我倒觉得你是只披着狼皮的羊。” “为什么这么书哦?” “因为那天我听到了你和那个女的谈话了。虽然没听到全部,但你们的谈话让我很感动。” “就因为这个?” “也不全是,虽然你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有时还色色的……” “喂喂……你怎么说的都是我的缺点?” “缺点是不少,但你的优点把这些全掩盖了,那就是你对待人的‘真’,当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冒两次相同的危险后,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诗琪的话让我笑了,第一次觉得我的存在是那么的有价值。 立春1——家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家,在所有的中国字中,能给人以温馨的感觉唯独就是它了,如若不信,有很多的例子可以加以证明。 最有力的证明就该是眼前的春运。每年的春运都是一场声势极大的战争,这场战争结束的时候也是这些身为城市繁华背后的人们――外来务工者回到家的时候。 做为城市繁华背后的人们,这些外来务工者有着我们想象不到的艰辛与酸苦,林立的高楼出自于他们之手,街道的整洁也也出自于他们之手,美味的食物更是出自于他们之手。可以说享受着城市繁华的我们已经离不开他们了。 公交车从终点出发,它的目的地是另一个终点站。 空旷的公交车内,人很少,也有几个这样的人,他们零星的坐在座位上,看似短暂的旅途充满了乏味,这样的乏味让他们昏昏欲睡,昏睡时的脸很平静,唯独紧皱的眉头出奇的相同。猜想着可能是没能回家的缘故导致了眉头地紧皱。 与这几个不幸的人不同,我一点没睡意,不是因为手机耳机播放的音乐驱赶了瞌睡虫,而是因为诗琪在公交终点站挥手告别的样子始终不停歇地在脑中反复出现。 诗琪挥手时的脸充满了期待的笑容,这样期待的笑容寓意很深,我却能看破,应该是对以后两人相处时光的一种期待。 女孩子都存有一种浪漫情怀,诗琪也不例外,笨拙的告白方式很有效,平淡中流出的真实与酒后的真言别无他异,可以想象这样的遗憾潜藏在诗琪期待的笑容之后,这遗憾的对立面有我,也有诗琪。 其实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不是一个浪漫的人,没法像“等待”的老板那样执着于自己的爱情方式,但有一点我比他做的好――我去告白了。 记得“等待”的老板曾这样说过:两个人地相处其实是互相了解的一种方式,要了解对方的性格,要了解对方的优点与缺点,要了解对方的家境。当了解了种种的一切后就要开始面临抉择,去抉择是否要一同一辈子生活――婚姻。婚姻不是儿戏,它需要一个男人的忍受生活的无限平淡,去承担共同生活的责任,这个责任不单单停留在物质上,更要向精神面去扩展。但作为婚姻的基础,还需要经济上的支撑,不然所有的一切都将败给现实。 很难想象“等待”的老板会说出这么一番令人深思的话,虽然他没去告白,但他比任何人都把爱情,乃至婚姻看透了,透得很彻底。 回想并深思着“等待”老板的吗一席话。我发现现在的我只能去努力营造这一切,毕竟与诗琪立处于门不当户不对的境况,这些从她垫付的医药费与赔偿的手机就可以看出来了。 深思了很久,没有发觉时间地流逝,车已在另一头的终点站停了下来,我却还停留在座位上,要不是司机上前提醒,估计得在这辆空无一人的车上过年了。 下车后,大口呼吸了下令人怀念的空气,空气中充满了我童年的记忆,也充满了对老爸老妈的想念之情,这些东西驱使着我毫不犹豫地拖起沉重的行李箱往家的方向走去。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在自己门前院子处停下了脚步,两年多没回家很多东西都没变,门前的那颗银杏树还在,只是还处在冬季的缘故它只能呈现出光秃秃的树干来迎接我,与小时候一样,大门左右两侧各贴着一个倒着的“福”字,,门框两边和往年一样同样贴着一副对联,从对联的字体可以看出,还是出自老爸之手。 拖着行李箱推门入内,箱子滑轮发出的声音让老妈从厨房走了出来,“谁啊?” “妈,是我。” “小杰回来了啊。快,快坐,把行李放下。”老妈夺过我手中的行李箱,将之安放在屋子的角落处后,坐到了我身边拉着我的手,“快,让妈看看你。” 老妈拉着我的手,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看着我流下了眼泪。 “妈,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嘛!快过年了,您哭什么啊?” “妈想你啊,你两年都没回来过了,也不怎么往家里打电话,你说我这个做妈的能不哭吗?”老妈放开了我的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看着老妈的老去的面容,我才知道,家中的一切没变,但人却变了,老妈显老了,脸上的皱纹像是被一把钝刀刻过一般,或深或浅。隐藏在黑发中的白发让老妈的头发变成了灰色,老妈双手握着的触感还在,那是一双极为粗糙的双手,眼前老妈的面容与双手上的感觉挤压了泪腺,我的眼湿润了。 “我哭就算了,你哭什么?” “妈,我错了,我应该多回来看看你们的。” “傻孩子,妈没什么,只要你把书读好,以后找个好工作,妈就心满意足了。” “嗯。”此时此地任何的话语与承诺都是一张空头支票,我只有在未来的时间用行动来报答老妈老爸的养育之恩,说到老爸,进屋后一直没看到老爸的身影,“妈,爸呢?” “你爸出去买年货了,估计马上要回来了。你先坐着,我去厨房做饭,今天要多做些你爱吃的。”老妈站起身重新回到了厨房,“对了,饿的话先去冰箱里拿个苹果垫垫饥,等你爸回来差不多就可以吃饭了。” 老爸在老妈进厨房后没多久回来了,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看到我的存在只是冷哼一声:“你小子还知道有这个家啊?” 老妈端着一碟小菜从厨房走了出来,道:“怎么说话的!儿子好不容易回来过年,你怎么就没个好脸色?去把桌子收拾下,过会儿就吃饭了。” “哼,慈母多败儿。”说完老爸就准备收拾起了桌子。 老爸和老妈的变化差不多,甚至更为厉害,鬓角已全白,脸上的皱纹更深更多,手上的老茧老远就能看到了,瞬间抢在老爸之前收拾起了桌子,“爸,我来吧。您先歇会儿。” “哼!算你小子还有良心!” 老爸的话听上去虽然没有丝毫的关心,但我知道那是因为他不善于将对我的关心用语言来表达,更多的时候老爸都是用行动来表示对我的关心。 老爸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点了支烟抽了起来。闻了味道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烟,收拾完了桌子,走到行李箱前,将其打开,从中拿出一条中华来递给老爸,“爸,你那烟不好,抽这个吧。” 老爸欣慰地笑了,接过烟放在了一边了。 “好了,好了,别说儿子,快来端菜,鱼一好就就可以吃饭了。” 老爸老妈将菜一一端上了桌,三人围坐在一起吃了起来,老爸还特意新开了瓶我寄回来的五粮液。 菜都是家常菜,可能味道上不能与饭店里的菜色相比,但久违了很久的那种家的感觉是饭店无法替,而饭菜中的温馨与亲情也是饭店里的食物所不能拥有的。 “儿子,说说学校怎么样?”女人永远离不开八卦,老妈也不例外。 老妈的手艺没有退步,自小就喜欢的菜塞满了嘴,根本没法回答老妈的问题,只能不停地点头,“唔唔唔……”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快说说有女朋友了没?” “咳咳……”老妈的问题让我呛了下,喝了口水才得意缓解,“这个,算是有了吧。” “还工作就谈恋爱,像话吗?哪家的姑娘?她家里是做什么的?”老爸放下酒杯,板着脸沉声问道。 “这个,那个,我们才刚开始,互相还不够了解,我只能告诉你们是在一各地方实习,一个办公室里的。人很好,等时机成熟后我带回来让你们见见。” “嗯,别亏待了人家姑娘就行了,我们家里什么都没,所有的东西都得靠你自己。”和老妈不同,老爸的话更为理性,也直接击中了要害。 “这个我知道,已经和出版社签了协议了,毕业后就直接签劳动合同,所以您二老放心就是了。” “嗯,这还像点话。不说了,多吃点。” 饭桌上没有继续围绕着有关诗琪的话题而展开,更多的是老爸老妈嘘寒问暖,问我住的怎么样,吃的怎么样?实习情况怎么样?面对着这么多的问题我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一一告诉了二老,我知道这是他们对我的关心,只有将这些告诉他们,他们才会放心我独自在外闯荡。当然了我还是有所隐瞒,隐瞒了与慧慧之间发生的事情,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与慧慧发生的事情让老爸知道,老爸一定会冲进厨房拿了菜刀逼着我去负责任,老爸就是这么古板的人,但也就是这么古板的人靠着他的双手养育了我这么多年,基于这个客观的原因我不想让二老背负着罪恶感。也隐瞒了因诗琪而住院的事情,原因有二:其一,我怕他们对诗琪有坏的印象;其二,我怕让他们担心。 这顿期待了很久的晚饭延续了很长时间,老妈不停地东拉西扯与老爸时不时地警告与提点都是出于对我的关心,这样关心被温馨的亲情所包围着,这才是家的感觉,与城市另一边另一个充满兄弟之情的“家”不可同日而语。 饭后与老妈一同收拾了我的屋子,收拾完后躺在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床上,感受着久久不能散去的温馨与家的感觉。 “叮咚……”手机短消息的声音打断了我对于温馨的享受,短消息是诗琪发来的:“到家了吗?和爸妈见面后的感觉怎么样?” “很有罪恶感,他们因我而变得苍老了,我却无能为力。” “不能这么说,至少对我而言,我很羡慕你有个完整的家。”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很久没见过我妈妈了!” “有多久?” “忘了,有多少年了……好羡慕你啊!” 立春2——大年夜(上)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躺在床上,拿着诗琪座位赔偿的手机,看着她发来短消息。心中百般的不理解,为什么会很久都没见过自己的母亲,甚至还到了一个能忘却有多少时间的境界。我开始了对于造成这种情况的种种可能性的猜测。 猜测的结果也不外乎是父母离异亦或母亲过世。 面对着这两个猜测而得出的答案,我自认为可能性很高,可问题没有得到当事人的正面回答时,也只不过是一中猜测。而这个问题又牵涉到诗琪的家庭情况,作为两人互相了解最根本的基础条件之一,我回了消息。害怕触及到诗琪的伤心处,选用了极为婉转的语句来问及有关她母亲的信息。 短消息发出后诗琪没有立刻回信,等待了十分钟后,我按耐不住了拨了诗琪的手机号码,电话连接后,可以清晰地听到从手机听筒传来的“嘟嘟”声。 当“嘟嘟”声响起第七下时,移动公司标志性的播报替代了用来告知对方手机正常运作的“嘟嘟”声——“对不起,您所拨的用户暂时正忙,请稍后再拨。” 诗琪没有接电话,摁掉了。 懵。 立刻回短消息准备问怎么不接电话,诗琪的来电就打断了我的打字。 毫不犹豫地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诗琪的声音,“还是我打给你吧,你打来的话,要花钱。” 诗琪的话再次证明了她的家境很好。 “嗯,怎么会这么久没见过妈妈呢?” “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去了国外打工了。” “很小?有多小?” “不是说记不清了嘛!” “还能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吗?” “记不得了,脑子里妈妈的长相很模糊,有时看着妈妈的照片我都会情不自禁地问自己照片里的那个人是我妈妈!” “妈妈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次吗?” “一次都没有。” “打电话吗?” “打的,可每次都说的很少,声音也显得很冷淡。”诗琪的声音有些哽咽。 诗琪的回答让我根本无法去想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母亲在外打工赚钱我可以理解,可打工也不至于不一次都不回家看看自己的孩子,要知道孩子是自己十月怀胎后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能这么样做?这样做和抛弃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区别?难道她不能理解自己的孩子有时候需要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满足,更多的时候还需要父母的关怀。 我很想把这些话对诗琪的母亲说上一回,但没有机会,至少现在没有。 既然母亲在外打工,自己的父亲应该会给予自己的孩子更多的关怀,“那你爸爸呢?” “爸爸很忙,特别是到过年的这段时候,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总是见不到他的人。” “你爸爸是干什么的啊?过年都这么忙?” “警察啊,每年到这个时候都要在火车站抓小偷。” “晕,那你每年过年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过的?” “一开始也不是这样,小时候每到过年的时候爸爸都会拜托亲戚来照看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亲戚们都不来了。” “有问过原因吗?” “没敢问。” “这样啊,今年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自己在家待着看电视呗!” 想象着诗琪独自在家的情形,在封闭的空间内独自一人待着,白天或许还好些,街上过往车辆的鸣笛声还能掩盖一些东西。但当夜晚降临时,无限的空寂寞与对黑暗的恐惧就会侵占身体的每个细胞,很容易让人陷入到崩溃的边缘。电影里也常有这样的桥段:夜晚独自一人,空荡的房间内没有生息,唯有电视机播放的节目与墙上时钟走动时发出的声响,然后门被俏俏推开,一切罪恶都是在这样一个黑暗的场景内发生。光想着就觉得可怕,一时间控制不住的鸡皮疙瘩也布满全身。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诗琪的问话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没,没什么。只是在想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怎么能不害怕,每天晚上都开着电视睡觉的。” “白天呢?白天也不出去?” “嗯!没地方好去,亲戚朋友家也不想去,看到他们开开心心的团聚心里就会很不舒服的。” “那吃什么呢?” “外卖啊,不过都是些快餐什么的,有时候外卖送晚了或是吃腻了的时候就吃方便面,家里总是备着一箱方便面的。” “怎么净是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难怪你这么瘦。” “那你说怎么办?我又不会做饭。” “这是一个大问题,不然,不然……还是算了!” “怎么了?你说啊!” “那我可说了啊?” “你说啊!” “不然你来我家吧,我妈手艺可好着呢!” “这个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正好可以见见未来的婆婆和公公!” “去你的,谁说要和你在一起的?” “喏!你耍赖了。你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我爸妈吧?” “嗯!” “放心啦,我明天和他们说有个女同学没买到回家的车票,要来我们家蹭顿年夜饭吃。再说了,我也没告诉我爸妈你的名字,只说稍微说了下你是什么样的人而已。” “为什么不说我的名字?” “这个……这个……” 听得出诗琪有些小小的生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迟迟没有开口。 “算了,这回就放过你,不说了我去睡了。” “等等,明天来不来?” 没有得到诗琪的回答,电话就被她挂断了,心想:不就是没说你的名字,至于那么生气嘛! 拿着手机看了下通话时间,乖乖,四十多分钟,难怪诗琪要不接电话。 没有再想太多,将手机枕头下后准备睡觉,手机却再次发出声响,同时也带着震动。掏出来一看,是诗琪的短消息:笨蛋,地址呢? 笑着将地址发给了诗琪后,满怀期待很快地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好,长期养成的作息习惯没有因为假期而改变,很早就起了床。 本以为自己起床起得很早,可没想老妈早就开是在厨房忙开了。 “小杰,怎么起不多睡会儿?” “习惯了,一直都其得这么早!妈,忙什么呢?” “哦,今天不是大年夜吗?你的几个舅舅们都过来吃饭呢!要早些准备着呢!” “好久没看到没看到舅舅他们了,也不知道表姐和表弟怎么样了。妈,我来帮你。” “你先刷牙洗脸,弄好后再来帮我吧,嘴巴臭烘烘的……” “嗻,谨遵太后法制。” 离开了厨房时老妈也不忘唠叨几句,“没个正经样儿!” 刷了牙洗了脸后回到了厨房帮着老妈洗菜,切肉,顺便也从老妈口中得知了表姐年后就要结婚了,表弟要考大学了。等老妈东拉西扯完后我选了时机见缝插针,将诗琪要来的事说了出来。 “妈,我一同学今年没买到票回家,过会儿来我们家过年。没问题吧!” “好啊,不就是多张口,多副筷子,多个碗的事情嘛!人多还热闹些呢!” “那个,是个女的!” 老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你怎么不学好,刚交了女朋友就又找了个?” “没啊,只是同学而已啊!” 老妈拿起手中的菜刀,在我面前挥舞着,“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小子别想蒙我!” “好好,我说我说,妈,您老先把菜刀放下,危险的!” 老妈虽然将菜刀放在案板上可手还没离开,单手叉着腰,完全是逼供的样子。不得已,将实情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也不是女同学。” 老妈听后很气愤的又将刀举起,在我面前不停地挥舞着,“那是谁?快说!” “妈,别激动,不是同学,可能是你未来的儿媳妇!” “真的?你怎么不早说?”老妈笑着将刀重新放在案板上没几秒就又拿起刀指着我,“不对!大年夜不在自己家里吃团圆饭,为什么跑我们家来吃饭?老实说,不然的话……哼哼!” 实在是佩服老妈的疑心,只能无奈地将诗琪的状况告诉了老妈。 “你小子早说不就得了?” “您还说呢,你有让我把话说完吗?老是打断我。” “好好,我错了,我去告诉你爸一声,好让他有个准备。”说着老妈解下了围裙。 “别,妈,别告诉爸,我不想让诗琪难堪!非要说的话就说是一个同学来就行了。” “好好好,就按你的意思。” 一上午都待在厨房里帮着老妈弄着食材,而老爸则招呼着陆续到来的舅舅们。 吃过午饭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东拉西扯的,各自讲述着一年里发生在自己身边有趣的事情,说完过往的事后,又说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表姐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是高中时的同学;表弟要考大学了,小舅在一边客套的让我帮着补习下,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提高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唯有我只能以一脸的假笑示人,原因很简单,在等待诗琪的到来。 正当表姐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说要帮介绍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了。 “那个,大舅,二舅,你们先聊着,我同学来,我去接下。”没等众人反应我过来我就跑出了屋子接起了电话,“喂,怎么这么晚?” “你家好远哦,还这么偏,能不晚吗?” “嘿嘿,也是,你人呢?”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只看到一颗杏树。” 拿着电话走出屋子,穿过竹篾围着的院子,看见诗琪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拎着礼品盒站在老杏树不远处。 立春3——大年夜(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我看见你了!” “哪里?你在哪里?” “就在你背后!” 诗琪仍旧拿着手机将其贴在耳边,转过身后微笑着看着我。 “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 “大过年的不买些东西总感觉怪怪的。” 接过诗琪手中的礼品盒,道:“那好吧,来吧。” “你家真的好偏,不过空气真的很好,很干净。” “那是,车少的缘故,还有不少自家种的绿色蔬菜,市区里很少有机会吃的到。”带着诗琪穿过院子,在杏树下停下了脚步,“可别小看这棵树,每年深秋总会结很多的银杏,用来炒鸡肉那味道再好不过了。小时候我老妈一次弄给我吃!” 诗琪沉默着跟我身后,没有搭我的腔,回头看着她,两只小手不停地摆弄着大衣口袋的边缘,“怎么了?” “我从来没来没吃过我妈妈亲手做的东西。”诗琪哽咽地回道。 “我错了,正好,今天可以尝下我老妈的手艺,保准你赞不绝口。” “嗯!” 诗琪跟着我一同进了屋子,将外套放在玄关处后进了客厅。客厅内老爸老妈还在和舅舅们一同攀谈着,看到我身后的诗琪,众人的眼中都闪过一次惊讶的光芒,为了避免好事的表姐口无遮拦,我提前做了介绍,“那个,这是我同学,姓陈叫诗琪,今年没买到火车票回家,又没地方去就来我们家过年了。” “哦,只是同学那么简单?”表姐的眼中充满了不相信。 为了圆谎,我只能继续编造下去,“本来还有同学要来,但他们放弃火车票改坐长途了,说是多转几趟车也要回家,结果就剩下她一个了。” “哦,这样啊!你确定只是你同学?我看她的装扮不像是外地的嘛!”表姐继续攻击着。 表姐的话引起的老爸与舅舅舅妈们的怀疑,全头都投以询问的眼光看着我,幸好此时知晓内情的老妈出来帮了腔,朗声道:“好了好了,别闹了,来了就是客,你们几个加起来都几百岁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一点礼貌都没有。” 当老妈看到诗琪手中的礼品盒时,脸上顿时如春天里怒发的花儿一般,“你看,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啊!” “这怎么好意思呢,大过年的,来你们家蹭饭吃!”不可不说,诗琪还是有一定的表演功底的,“阿姨,给。” “真是乖巧的孩子,来来来,快坐,别站着。” 可以说诗琪给予老妈的第一印象分绝对是个高分,没有100也有90了。老妈接过礼品盒后,进了厨房洗了一大堆的水果放在茶几上。 “来来,快吃,都是自家种的,没撒过农药!”老妈选了个大个儿的苹果递给了诗琪。 诗琪红着脸接了下来,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大人们抽着烟喝着茶,我和诗琪加入了表姐和表弟的行列,待在一旁看着电视,没有参与到大人们的世界里。屋外各种鞭炮的轰鸣声并没能给屋子里的我们这群人 原本以为下午这段赋闲的时光可以很快就被消磨过去,可没想到的是,表姐性格中的不依不挠与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不停地问着诗琪各种问题,试图找出破绽来,幸好诗琪的演技还算过关,不过脸烧得跟红碳似的,眼看就要到承受的边缘了。 很不理解表姐为何要这样做,干脆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表姐,够了,人家是客人,你这样不太好吧!” “哟,还蛮关心人家的嘛!我看你就认了吧!” “认什么?” “你女朋友吧!” “嘘……轻点。” “我就知道,好好的骗我们,直说不就得了。” “不是这么说的,有难言之隐,诗琪的情况比较特殊。” “这样啊,那好,我也不揭穿你,一支美宝莲唇膏!暖色系列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不得不认承认,女人有时候比魔鬼还可怕,眼前的表姐简直就是撒旦与蚩尤结合体的附身,却又不能不答应她。 “姐,哥,你们刚说什么悄悄话呢?” 重新回到座位上后,表弟又开始了攻击,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没什么,你表姐说明天请我去吃必胜客。”一报还一报,这种报复的方式让表姐着实成了哑巴。 “真的?” “真的,这还有假?你看你表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对吧,表姐!”说完后我还特意朝表姐炸了下眼睛。 面对着我的所作所为,表姐也无可奈何了,毕竟我这手可是得了老刘的真传,最终也只有停止了继续攻击,躲在一边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的同时剥着瓜子与花生之类的果壳来发泄自己郁闷的心情。 晚饭的开始预示着无聊的聊天时间结束,老爸与舅舅们没有对诗琪的身份有丝毫的怀疑,唯一存有疑心的也只是表姐一人。 大大的圆台被安置在了屋子的正中央,上面摆放着的是各种好吃的菜肴,早上与老妈一同准备好的葱爆青鱼,三黄鸡,麻辣肚丝,凉拌海蜇丝,蒜泥黄瓜成了先头部队呈现在大家眼前,大舅舅与小舅舅陪着老爸喝着昨天才打开的那瓶五粮液,表弟与表姐喝着属于他们的汽水,诗琪不会喝酒,与表弟表姐一同喝着汽水,我本想陪着老爸与舅舅们也喝点白的,但碍于诗琪在一边,索性做了个乖孩子,而老妈则一人在厨房里伺候着我们一群人——为我们做菜。 酒过三巡,佳肴入口,老爸和舅舅们都有些脸红了,看起来有些小醉,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竟然开起了诗琪的玩笑。 首先开腔的是小舅舅,“小杰,小姑娘不错,索xìng交往看看。” 眼看被抢了先机,大舅舅不干了,道:“何止不错,我看就是很好,我们家小杰没什么本事,就是人老实,要是和他在一起保准不会亏待你的。” 老爸的脸要比舅舅们红的厉害,很明显是喝多了,“你们两个老小子,没事别拿人家小姑娘开涮,阿杰要交什么样的朋友我是管不着,但只要这小子真要有了女朋友敢不告诉我的话,看我不拔了他一层皮。” 大人们的话让再次让诗琪的脸成了一块烧红的碳。我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完全手足无措。 “你们少喝点,别在客人面前出糗了。”老妈再次的成了关键先生,端着一盆酸辣汤走来。 “妈,别弄了,都这么多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没事儿,再蒸条鱼就好了。”说完老妈又钻进了厨房。 当老妈将蒸好的桂鱼放上桌子时,桌上的菜已经被搅动的零零星星了,但老妈却没有丝毫的在在意,给自己盛了碗饭后坐下与我们一同吃了起来。 “小陈姑娘,你怎么不吃了?” “没,没什么!” “怎么了?”侧过头看着诗琪,诗琪的严重噙满了泪水。 “呜呜……” 诗琪哭了。 诗琪的哭声让饭桌上的所有人停止动筷子的欲望。 大舅舅与小舅舅以为是自己开玩笑过头了,立马道了歉,“不好意思啊,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别放心上啊,我们糟老头子,一喝多就会胡言乱语。” “呜……嗯!” 诗琪使劲地摇了摇头后又猛地点了点头。这怪异的举动让大舅舅与小舅舅更是觉得自己酒后失言了,连连道歉不止。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羡慕,羡慕小唐有这样一个家,羡慕他有这么一个好妈妈。” 诗琪的回答让大舅舅与小舅舅放了心,两人傻笑个不停,嘴里还念叨着:“原来是这样啊!” 细心的表姐将这一场景看在眼里,诡异地笑了,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啊,你妈妈对你不好?” “不是的。”诗琪再次狠狠摇了摇头,“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国打工了,我很久没见过妈妈了,而爸爸每到过年的时候就很忙,自从懂事的时候就没吃过妈妈亲手做过的饭菜。” “这样啊,来多吃些。”老妈不停的给诗琪的碗里夹菜的同时,嘴里也没停,“来来,多吃些,这些都是小杰以前喜欢吃的。你要是喜欢以后多来我们家玩玩,我来做给你吃。” “嗯!”诗琪点了点头,带着眼泪笑了。 “二婶,你好偏心,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对我。”表姐的话中充满了嫉妒之意。 “你就算了,从小我就没少给做好吃,现在你都快嫁人了,自己也该学学怎么下厨了。” “哼,二婶你就偏心。”表姐赌气的撅起了嘴。 “你啊,是该学学了!”舅舅和舅妈也开始了对表姐的训斥。 “不过没关系,以后我让我老公给做好吃的。”表姐很聪明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你个孩子。” 舅妈点了下表姐的头,而表姐则做了鬼脸将舅妈对付过去了。 “哈哈哈……” 这小小动作,让桌上的众人大笑不止。 诗琪也破涕为笑了,笑得很开心,丝毫看不见泪水在她脸上留下的印记。 北京时间八点整,几乎所有的电视频道都开始播放春节联欢晚会了,酒足饭饱的一干人围坐在一起,磕着瓜子,剥着花生,吃着各种水果与糖果,喝着茶,抽着烟,一同对着晚会里的各种节目进行了品头论足,诗琪也在融在其中,好不吝啬的将自己青涩的笑容展现给了众人。 屋内的空气中满是家所特有的温馨气息。 屋外的空气满是鞭炮烟花燃放后强忍刺鼻的味道。 午夜十二点,农历中新的一年正式来临了。 立春4——早春二月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鞭炮轰鸣,烟花绽放。 整个城市都被鞭炮声掩埋,被炫丽的烟花包裹着。 舅舅舅妈表姐表弟离开在鞭炮轰鸣后宁静的夜里,诗琪没有离开,原因很简单,没有公车了。 老妈将诗琪的事情告诉了老爸,经过两人短暂的商量后决定让诗琪留下住一晚,于是老爸只能屈就在我的房间,诗琪和老妈睡在一起。 新年第一天的中午时分我被鞭炮声吵醒,醒来时老爸已经起了床。 穿好衣服洗漱完后本来想让老妈弄些好吃的,可始终没见到其身影,没能见到的还有老爸与诗琪,忽然发觉回来两天后我开始变的懒惰了,过于依赖父母了,就像现在这样,空空的肚子早就提出了抗议,于是只能无奈地在冰箱里翻腾起来,冰箱里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所有好吃的几乎都在昨晚的年夜饭时被一扫而光了。 在冰箱里翻腾了好久才找出一个能简单处理的八宝饭,将八宝饭放进了微波炉进行了加热。微波炉工作的这段时间里,无聊的打开了电视机,电视里播报着春节里的新闻每一条能吸引到我,倒是茶几上留下的纸条吸引了我。 纸条是老妈留下的,大致的内容是告诉我家里已经没什么吃的了,要去农贸市场采购点东西,诗琪也跟着去了,让我醒来后自己随便弄点吃的。 将纸条扔回了茶几上,继续无聊的切换着电视频道。 “叮……”微波炉停止动作,将八宝饭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那一瞬间,香味扑鼻,着实使人欲罢不能,在厨房里取了筷子后自顾自的享受了起来。 八宝饭入口后第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这个八宝饭是老妈亲手制作的,香糯的糯米包裹着甜而不腻的豆沙,糯米不粘牙,豆沙细滑无比。 美食享用完毕,正准备收拾的时候老爸老妈连同诗琪回来了,进门时有说有笑的,竟然完全忘了还有一个身为大活人的我的存在。 “妈,爸,回来了啊!”带着小小不满主动攻击了。 仿佛根本就我这个人存在一般,三人都没有理会我,老爸将大包小包的放在地上后便转身里开了,老妈与诗琪有说有笑的将塑料袋里的东西逐一拿了出来进行整理。 心里纳闷,这才过了一个晚上诗琪就与老爸老妈这么熟络了,还站在了一条统一战线上,并且从老妈的表情里看得出,俨然是把诗琪当成了未来的儿媳妇。对于他们三人同时无视我存在的这个举动,我是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拿着碗筷去了厨房,将之洗净放入碗柜后回到了厅内,厅内老爸已经安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看着电视新闻,看到我在他身边坐下后,舒缓的脸立刻板了起来。 “爸,怎么了?” 老爸没有作答,在沙发上姿势未变,依旧抽着烟。 老爸手中的烟逐渐烧尽,将烟掐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被掐灭,老爸的手却没收回,顺势在我头上来了那么一下,“你个小兔崽子,竟然骗我。” 捂着头一脸无辜地看着老爸,“什么跟什么啊?” “还说是同学,你小子,可以啊,连老爸都敢骗。” “原来是这事啊。”捂着头笑着对老爸说道:“不是才刚开始嘛,最关键的问题是不想让诗琪有种被施舍的感觉嘛!而且刚开始没多久就来我们家,总觉得有些唐突了。” 老爸又点上一支烟,皱着眉头抽了一口后才慢慢悠悠地开了口,“你长大了。” “你们爷俩闹完了?” 老妈端着水果进了客厅,诗琪尾随其后。 “好啊,你们是故意的。” “那是,当你爸知道琪琪是你朋友时就不舒服了,说什么就他一人不知道,于是便想着该给你怎么样的惩罚。” “惩罚?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就是惩罚?” “那怎么办?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还像小时候那样打你?” 老妈的话暴露了我儿时难堪的一面,煞是丢人啊!特别还是在是诗琪面前,看了眼诗琪,她倒好,躲在一旁不做声红着小脸,捂着嘴不停地偷笑。 “妈,这些老黄历您还翻出来干什么?” “怎么就不能提了?”老妈剥了个橘子递给了诗琪,“琪琪啊,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小杰小时候那是个调皮啊。有一回拿了他爸电动剃须刀来剃猪脚上的毛,第二天他爸刮胡子时闻了剃须刀上面的肉腥味,一下就火大了,想也没想就知道是小杰干的,那一顿打啊。” “我那不是发明创造吗?你们不好好鼓励,还打我!这完全是扼杀了一个孩子的童真与未来。” “还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调皮!”诗琪一边吃着橘子一边说道。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和我爸妈都去哪里了?” “阿姨和叔叔带我去周围的农贸市场走了走,还吃了汤圆。” “啊,你们就这样把我撇下了?这也太……” “太什么了?”老妈搭腔道,“你也不看你睡得像死猪一样!再说了,这是你爸说的,这是对你的惩罚。” “哎!出身在这样一个环境里真是我的悲哀啊!”摇头叹息道。 “啪——”后脑勺再次被老爸用力一拍,“小兔崽子说什么呢?” 再次捂着头,“没什么,没什么。” “孩子他爸,轻点,别把小杰打傻了。咱俩还指望着小杰给我们养老呢!” “这小子从小被我打惯了,能扛得住,没事儿!” “你也不说他了,小杰也是一番苦心,好了,我去厨房给你们准备晚饭了,你和琪琪出去走走吧,上午我们也只是在农贸市场走了走,没去其他的地方,小杰他爸,过来帮忙。” 老妈的话俨然是一道太后的懿旨,老爸接旨后跟着在老妈身后屁颠屁颠进了厨房。 “出去走走吧!附近的空气远比市区的要好上很多。” “嗯。” 郊区的空气中没有颗粒物的存在,深深地吸上一大口后的感觉只有是心旷神怡,整个人都会轻松很多,远比大麻的效果要好。这样的空气在城市的中心从不曾有过,你也根本无法享受到,完完全全是个天然的氧吧。 二月里虽然有着阳光,但阳光的不够温暖,还夹杂着冬季余留的寒冷。 原本想带着诗琪去些特殊的地方,思想向后却发现,这个地方让我也有了陌生感,只能与诗琪在周围漫无目的的走着,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但从诗琪始终微笑着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她很满足。 走过稀稀拉拉光秃秃的农田时,一种熟悉抓住了我,于是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小时候怎么了?” “小时候家里很穷,也没什么可以玩的,唯一的乐趣就是几个好友偷偷拿了家里的红薯和玉米棒出来,然后在田里刨个坑把红薯和玉米棒放进去再洒上枯叶,点上火后闷烤着,等烤熟了后一起拿出来吃。” “很好玩嘛?” “当时还小觉得好玩,现在想来也很无聊,不过这也是童真的一种。” “那样考出来后好吃吗?” “你还别说,很香!没试过吧?要不试一下?” “怎么试啊?又没红薯和玉米棒!” “你等着。” 说着向四周望了望,四周空无人烟,倒是不远处有座三层高白色小楼存在,郊区其实和农村没有多大区别,家里房子一般都是自家花钱造的,有钱的就造高点,没钱的就造矮点,三层楼面的话也算不错的了。 跑向了三层白色小楼,小楼外有个小院子用铁栅栏围着,栅栏里的门窗紧闭着,门旁还挂着玉米棒子。经闭的门窗告诉了我小楼是空的——没人,到是有条大狼狗在狗窝里睡觉。 轻手轻脚的攀过栅栏进了院子,生怕惊动了大狼狗,憋了口气,也压低了步子。 走到门下,摘了四个玉米棒子,可能是拉扯下玉米棒子是的闹出声响把大狼狗吵醒了,醒来的大狼狗看见我一个陌生人后摆出一副凶恶的姿态狂吠,狂吠的同时还张开了血盆大口向我跑来。 不过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大狼狗被一条拇指粗的铁链拴着,跑到我一米不到的地方就没法再向前了。 轻松地甩开大狼狗翻出了栅栏,捧着玉米棒子气喘吁吁地跑回了诗琪面前。 “你去偷东西了?” “什么叫偷?都是邻居借来用用嘛!没事的,来。” 说完后,在农田四周找了根棍子,刨了个小坑准备将枯叶扔进去,因仍处冬季的弥留之际,农田里的枯叶遍地要多少就有多少,随便拿了些枯叶铺在了坑底,再将“借来”的四根玉米棒扔了进去,再铺上枯叶,大功基本告成,然后掏出打火机将之点燃。 被点燃的枯叶迅速的燃烧了起来,枯叶很快就被烧成了黑灰,想来是很久没干这活儿了,手也生疏,又拿了更多的枯叶铺在了上面后再点燃。 这回成了,大堆大堆黑灰里的隐火开始闷烤着玉米棒,一刻钟后渐渐能闻到香味了。 半小时后黑灰里的隐火全灭,用刨坑的棍子拨去黑灰后露出了被闷烤成黑黄色的玉米棒。 “好香啊!”诗琪说道。 “那是当然,你等等。”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用纸巾抱着一根玉米棒,吹去上面的黑灰递给了诗琪,“吃吧,小心烫。” “这么脏能吃吗?” “怎么不能?这可比路边的那些烧烤干净多来,来,你看着。”说着就准备拿起了一根啃起来,谁想我竟然忘了玉米棒还没凉,拿在手里直翻腾,“哇……好烫好烫。” 手里的玉米棒翻腾了一会儿后就凉了,猛的咬上了一口,登时童年的味道顺着嘴沁入了整个身体,闭上了眼睛回味着,仿佛又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一般。 “呵呵!”诗琪看着我样子也没了戒心,学着我样也猛地咬上了一口,闭上了眼睛,几分钟后睁开眼的诗琪再次笑着开了口,“真的好香,这就是你的童年吧?” 立春5——回程的一顿饭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老天爷也有吃醋的时候,正如他现在在吃我的醋一样。原本天空中还有太阳的影子,可没想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儿乌云就抢占了有力位置,将太阳放出来的最后一米阳光给抹去了。 乌云遮住了太阳的笑脸后,风也渐渐大了,雪也顺着竿子往上爬,下了起来。 起初雪零星地飘着,与诗琪一同走着时也就没在意。可没想,雪越来越放肆,竟然下大了,还同时与好友“冷风”一同开始肆虐起来。 就这样与诗琪不得不回我的家了。 回到家中,老妈早早地就把饭菜准备好了,由于没有亲戚朋友到来,饭菜简单的很多,所用的材料大都是大年夜那天剩下的,但就是这样的一顿饭诗琪也吃起来也很开心,小脸上洋溢的幸福很容易就能捕捉到。 晚饭后诗琪便离开了,送她到了车站,并特意嘱咐到家后来个短信或电话报个平安。 诗琪走后,心里感觉很空。说实话,回家过年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孩童时期的味道,按照老爸的说法我长大了。 过年没有了“年”的味道,但却有家的味道,更别提诗琪地到来使这个家更有“家”的味道了,这种味道是双向的,可以说是一种双赢模式。老俩口都觉得诗琪是个不错的女孩,安静、文雅,还很懂礼貌,这样的女孩是任何一个婆婆都喜欢的,以至于老妈不停地在我耳边念叨着,说如果正和这姑娘修成正果的话那是我上辈子,不对,是上上辈子我们老唐家修来的福分。 老爸则不同意老妈的话,说这是一种缘分,缘分这东西是说不清楚的,缘尽时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缘来时就得好好把握住。 老爸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我好好的把握住,不管成功与否,把握住了才是真的。 很赞同老爸的话,赞同的同时又纳闷,一向死板且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老爸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于是开口询问,但老爸却推推搡搡不停地打着太极来回避,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书,没一会儿诗琪的短信就来了,短信内容很简单,说是到家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该称之为家,因为没有一点家的感觉。 的确,诗琪待得那个空间根本不能称之为“家”,没有丁点儿亲情味道的屋子能被称为“家”吗?答案是否定的,不能。 往后的三天里,我们一家三口辗转于不同的亲戚家中,每当一干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时,我总会想到独自在屋中待着的诗琪,这个时候我就会给诗琪发个短信,询问近况如何?一日三餐吃了什么?一个人睡觉害怕吗? 诗琪回来的短信都是相同的:还不错,就是孤单;叫外卖或方便面;一个人睡,只能开着电视机。不过有了你的关心后感觉不同了。 有人说,恋爱初阶段的保质期只有7天,在头7天里往往会因为见不着面而失眠。 假期的最后一天是大年初五,大年初五是接财神的日子,凌晨时爆竹的轰鸣声根本没法让人安然入睡,其实爆竹的轰鸣只是作为睡不着的一个借口而已,更重要的原因是很快就能见到诗琪了。 在冷清的下午醒来,老爸老妈秉持着平日里的习惯,早就起床了。 两人在空闲的午后看着电视,聊着天。 “爸,妈,今天我就回去了。” 老爸抽着烟冷淡的回了句:“知道了。” 老妈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把想说的说出口。 洗漱完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的东西一一整理好后收入行李箱内。弄好这些后回到了客厅里,老爸还在看抽着烟看着电视,唯独不见老妈的踪影。 “爸,妈呢?” “出去买菜了。刚走没一会儿。” “家里不是还有吃的吗?” 老爸没有做声,继续抽着烟。 “我去把妈追回来。” 说完就准备回房间拿衣服,但老爸的话却阻止了我:“不用去追了,是我让你妈去买菜的。” “家里不是还有剩菜吗?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哎!”老爸叹了口气,将烟掐灭,“你回来也没和我们老两口正儿八经地吃上一顿,今天就让你妈多做些你爱吃的,顺便陪我喝点。” 默然,无言以对,楞坐在沙发上。 老爸不善于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中的想法,但不妨碍他用实际的行动将之表达出来。 “发什么楞,给我去泡杯茶来。” “好嘞!” 给老爸泡了杯茶回到了沙发上,老爸出奇地竟然扔过一支烟,结果烟后不知道抽还是不抽。 “犹豫什么?别告诉我你在外面不抽?” “抽的,嘿嘿!”傻笑着将烟点着了。 “抽烟不是什么好事,但工作上遇到了还是没办法的,能少抽就少抽些吧!” “知道了。” 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一样,老爸的话匣子被打开了,坐在沙发上聆听着老爸的各种嘱咐嘱托,有别于以往,嘱咐的内容大都是对未来种种的告诫,同时还有老爸自己身上发生的故事,末了老爸认真的说了句,“儿子,你长大了,你老头子我没什么多教你的了,你自己的路还得你自己去走,不管你选择什么的路,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坚持下去吧!” 沙发上一老一少,一个在说,一个在听。时间轴轮就在两人地一说一听之间悄悄的转动着。 老妈回来了,开门的声音让老爸立刻关上了盒子。 “你们爷俩在说什么呢?也不过来帮我一把。” 老妈买了很多好吃的,鸡鸭鱼肉一样未少。我起了身,帮老妈将食材拎进了厨房,准备帮着老妈将食材一一拿了出来洗净。 “小杰,别忙活了,出去陪你爸聊聊。” “不了,之前一直在陪着爸,现在该陪陪您了。” 妈看着我,欣慰地点了点头。 在厨房里将食材一一洗净,老妈将我洗净的食材一一切配好放置在盆中。 老妈娴熟的刀功很快就将食材处理了一大半,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了,老妈停下了手中的刀。 “妈,怎么了?” “没什么!”老妈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泪花,“人老了,不中用了,才这么点活儿就胳膊酸了。” 其实我知道,老妈不是累了,而是不舍得,不舍得我就这么离开了。 “妈,你哭了啊!” “没,这不是切洋葱切的嘛!” “妈,你切的是排骨。” “哦哦,没什么,被烟熏得!” “妈,你还没开油锅呢!” “好了,小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话多了?” “妈,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走。放心吧,我一有空就回来看你们!” “嗯!妈知道了。来,快些弄吧,你爸还在外面等着呢!” 在厨房里花了不少的时间终于将老妈买来的食材处理成了一大桌子可口的菜肴。将之逐个儿端上了老爸早就准备好的桌子上后,三人才围坐在了一起。 看着满桌子我爱吃的菜,心里很感动,不是因为这桌菜比大年夜那顿还丰盛的缘故,而是菜里面包含着另外的东西——亲情。 老爸打开了大年夜没能喝完的酒,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又让我自个儿也倒上一杯。 三人围坐着吃着饭喝着酒,没有多说什么,该说的话之前早就说过了。 今年离开家前的第一顿饭就在三人无声的情况下吃完了。饭后我拖着行李出了家门,老爸陪我到了车站,老妈没有来,我知道这是老爸不想让老妈伤心。儿子独自在外闯荡,做父亲的或许还好,因为他知道男人只有经历过闯荡的洗礼后才能成长,而做母亲的就不同了,她们惆怅,她们不舍得自己的孩子去受苦受累,甚至愿意自己可以将儿子的苦与累一并承受下来,这就是座位母亲们的一种对孩子的溺爱。 车缓缓开动,隔着窗户向着老爸挥手致别,老爸没有任何动作,单单地看着我远去,车渐行渐远,再次透过窗户向老爸望去,老爸的身影已很小了,但我看到了他在挥手。 泪落了下来,好在车上暂时只有我这一个乘客,擦去泪水,枕靠着窗户迷迷糊糊地瞌睡起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感觉身边有所不同,窗外景象已经变了,不在一望无际光秃秃的农田,而是一座座林立的高楼,城市的感觉。 空气中弥漫着各类汽车所排出的尾气,从饭店里排出来的各种油烟以及未能散去爆竹的硫磺味。 各种声音好无规律的被揉合在了一起,吵杂的很。 这就是我现在生活的地方——城市的中心。 车离终点站还有那么一小段时间,给诗琪发了短信告诉他我快到了,之后又分别给老刘与沈姐发去了迟到的新年的祝福。 车在终点站停了下来,作为最后一名乘客的我下了车,车站冷冷清清,无法与火车站台里成群结队接站、送站人相比较,但在冷清的车站等候区里却站立着一个人,就这么一个人就能比得上火车站台内的千军万马了。 “饭吃了吗?” 站立着的人摇了摇头。 “一起去吃点吧!” 站立着的人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 站立着的人摇了摇头。 “去‘等待’吧!那里是年中无休的!” 站立的人点了点头。 于是拉起了她的手,拖着行李向“等待”进发。 立春6——深藏不漏的经济头脑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不就是牵个手嘛!至于这么激动吗?”小护士梁倩还是一成不变的懒散样,歪坐在椅子上啃着苹果。 “那不是激动不激动的问题,而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说来听听!” “你肯定没男朋友吧!” “切,和这个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能牵着一个自己喜欢,乃至于爱的人的手,那是一种幸福。” 小护士托着腮帮子,歪着头作沉思样,看样子是在消化我的话,过了半响才慢慢悠悠回道:“不理解,具体说说。”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等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就知道了。” 说句心里话,回想起那次牵手时的场景很奇妙。 老人常说春天好似六岁孩儿脸,这话一点没错,下了车,吹来一席冷风,感受着风中的寒冷的同时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只能无奈地插在了口袋里,诗琪的也是两手插在口袋里,两人就这么肩并着肩向“等待”走去。 一路两人无话,街上虽然人不是很多,却也不见单独行走的人,大都是父母带着孩子,看这样像是走亲戚的,也有不少情侣手拉着手像我诗琪这样走着。 原本还没什么,但当几对情侣手拉着手与我们擦身而过时,心中忽然有了想拉着诗琪手的想法,但看着诗琪两手插在口袋里样子,只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向目的地行进。 走着走着,诗琪伸出了手整了整围巾,抓准了这个机会,毫不犹豫的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诗琪的手被我抓住后,出于自然反应,停下了脚步并习惯性地往后挣扎了下,停下脚步的诗琪低头看了眼被我抓住的手后,又抬起头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怎么了?”面对着诗琪奇怪的表情,我微笑着问道。 “没什么!” 诗琪回答后笑了,同时也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 拉着诗琪的小手,感觉很奇妙,那是一种拥有感,更有种一辈子都不想放手的冲动…… 可能是过年的缘故,“等待”里的客人并不是很多,稀稀拉拉的就这么几桌子,老板也乐得清闲,给我和诗琪做了美味的餐点,又泡了可口的咖啡。 弄完这些后,老板索性不去管其他的客人,陪着我和诗琪,一同聊起了天。 “好久不见啊!”老板双手抱胸爬在了吧台上。 “是啊,回家了,过年嘛,总要看看家里人的。” “怎么就你们俩,还有一个呢?” “这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诗琪也配合着红着脸低下了头。 看着我们的我与诗琪的窘样,老板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道:“哦……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老板,怎么人这么少?”试着转移了话题。 “过年嘛,都回去了,没几个人来了,反正也不差那些钱,你还别说我现在也算是个百万富翁了。” “这么多?真是羡慕啊,要是我有那么多钱就不用像现在那么累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对我来说钱再多也只是个数字而已,不愁吃不愁穿就可以了,与你们相比,我到宁可没这么多钱?要是能用这么多钱换回当年的时光就好了。” 老板对于当年还是耿耿于怀,出于好意,不想让老板陷入其中便拿出了老刘的绝招,笑着说道:“那感情好,你全给我好了!” “好啊,我还真有些累了,好久没出去散散心了。” 老板的话让一直低着头吃东西的诗琪抬起了头,并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与诗琪不同,我直接把自己的不解付之于行动,问道:“老板,别开玩笑了。你真给我?” “呵呵,钱我是不会给你的,哪天我等的人出现了,这钱就有用武之地了,不过这咖啡店到是可以让你帮看几天,也能让你过过做老板的瘾。” “嗯?看几天?” “是啊,我订了团,想出去走走,但又不想让常客失望,所以想找人帮我看几天。” 刚想回答,诗琪就抢白了:“老板,你让他帮你看店的话,以后就没常客了。” “嗯?怎么说?” “首先,他没时间,他得实习呢;其次,你客人们都是冲着你的咖啡来,你的咖啡里有种独特的味道,那是你的感情。你再看看他……”诗琪指着我继续说道,“就算他会煮咖啡,或者你教会他煮咖啡,他煮的咖啡里面没有你放进去的那种感情的,那岂不是砸了你的招牌。我看啊,您要是想休息,索性就在大门上挂个牌子写明店主出游,暂停营业几天就了事了,而且这样还能使您以后的生意更好,客人更多。” 诗琪说的头头是道,把老板说的一愣一愣的,老板只能不停地点头称是。 “老板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那就来杯免费的咖啡怎么样?” “小姑娘真会做生意,好,我就给你来上那么一杯免费的。” 老板转身花了些时间煮了两杯咖啡放在了诗琪和我的面前,“给,大赠送,你们每人一杯。” 喝了口老板赠送的咖啡,诗琪闭上了眼睛享受了十几秒后睁开眼说道:“真香,老板,其实道理很简单,您想啊,喜欢和您咖啡的客人都是老客人了,都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了,就像抽烟一样,一天不抽就会难过,您要是关上门停业几天,他们这群人去哪里喝?就算他们去别家喝了,但有了比较后他们还是会回来和您的咖啡,以后也不会再去别家喝了。还会在人前人后地说您的咖啡好来着呢!所谓真金不怕火来炼,所以尽情的去旅游散心吧!但是可别去太长时间哦。” “又怎么说?” “因为我也喜欢您的咖啡啊!你要是去的太久,我可忍不住的。” 老板听了诗琪最后的话丝毫没有顾及店内的客人大笑起来:“哈哈哈……”过了许久老板才笑完,道:“小姑娘你真会说!等着。”说完老板转过身拿了块抹茶蛋糕送到诗琪面前,“给,这是给你额外的奖励。” 看着诗琪面前的蛋糕,嫉妒与羡慕同时显现在了脸上,“啊,没我的份啊!” “抱歉,这是给小姑娘的奖励,而且因为近段时间生意不好,我没做太多,这是店里最后一块蛋糕了。” “这样啊!” “好了,来分你一半。” 说了声谢谢后,便吃起了诗琪分来一半的蛋糕。 “这个女孩不错,比上回那个好多了。不仅有经济头脑,对你还不错。” 老板突然冒出的这么句话让我噎住了,拍着xiōng部一口气把剩余的咖啡喝完才感觉好些。 “哪个女孩?”诗琪问话的同时用狐疑地看着我。 心想:好吧,早晚都会知道,早说完说都是一个说,还不如现在就说,道:“老板说的是慧慧。” “哦,原来是这样啊!” 诗琪竟然一点都不惊讶,而且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样子,“你知道慧慧?” “知道这个名字,但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想知道她是怎么样个人吗?” “不想知道?” “因为和我没关系啊!” “那也不想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诗琪低着头踌躇地看着碟子里的蛋糕,许久之后才开口说话:“你要告诉我的话,自然会告诉我的。”说完抬起头用一脸灿烂的笑容等候我的回答。 诗琪的笑容让我很揪心,我不想骗她,便把与慧慧之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当然有些事情还是得隐瞒下来,在讲述的时候老板很识相的离开了。 讲完后诗琪用看一个傻子的眼光看着我,道:“就这样?” “就这样!” “你真是个傻子!” “怎么了?” “没什么!不早了,回去吧!” “嗯!老板,结账……” 老板笑嘻嘻地收了钱,收钱的同时还不忘在我耳边轻声地道歉。我倒是很洒脱,告诉老板这些事我迟早要说的,索性早点说出来的好。老板听后十分诧异,并竖起大拇指说我是真男人,有魄力。我却不以为然,毕竟这是我的原则。 出了“等待”,本想在门口拦辆出租车,但诗琪不同意,便送她到了车站,看着她上了车并嘱咐她到家后给我发个平安讯息才拉着行李往学校走去。 拉着行李站在宿舍门口,准备掏钥匙开门,却发现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屋内还传来一干熟悉人的说话声。 推门而入,屋内人满为患,老刘,娜娜,飞虎,老马和波bō都在,中间的书桌演变成了他们的饭桌,饭桌上放着电磁炉与从隔壁牲口那里弄来的锅子,俨然是一个火锅宴。 “老唐,你怎么每回都赶巧?是不是故意的啊!”老马第一个看见我后就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哪里哪里,我这人天生好运相随嘛!话说你们你和波bō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老马与波bō对望了一眼后由波bō开口回答了:“还不是想赶在大队人马前回来,不然又得拿着铺盖卷排队买票了。” “好了好了,别废话,老唐,吃过没?吃过的话一起吃点,没吃过就看着我们吃吧!”老刘打断了波bō,打趣道。 “你小子!别说我还真吃过了,不过嘛!还是可以陪你们喝几杯的!” “那感情好,来来……给老唐让个座,满上满上!”飞虎在一旁吵吵了起来! 又是聚会吃饭,地方虽然变了,但人还是这些如同亲人一般的人,真不知道几年后,乃至十几年后我们这群人还能不能像今天这样不在乎地方,不在乎时间地流逝聚在一起,一同大块朵颐,一同大碗喝酒…… 雨水1——节后闲暇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一干人可以说是喝的天昏地暗,唯独老刘和娜娜还保持着清醒,用臀bu想也知道老刘要送娜娜回家。 老刘送走了娜娜回来后,又继续喝了一会儿,这回可都是醉了,飞虎也如一团烂泥一般,根本迈不动步子,索性就和我挤在了一张床上。 躺在床陷入上半醉半醒之间,与飞虎小聊了一会儿,得知小丽的肚子越来越大了,离孩子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飞虎这小子高兴的同时又压力压得不堪重负,这才偷偷跑出来与我们一同喝酒分享快乐的同时顺便缓解下自己的压力。 正想着,这家伙怎么会有空来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当还想问下飞虎的近况,谁想耳旁传来这家伙鼾声,飞虎睡着了。 也好,明儿还得上班,不知不觉地也跟着飞虎鼾声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早晨昏昏沉沉地进了办公室的门,沈姐已经到了,还没来的说声“早”就被闻到我身上酒味的沈姐训斥了:“又喝酒了?” “嗯。” “又是你那群狐朋友狗?” “嗯,老马和波bō提早回来了,老刘的女朋友” “不是说不让你喝,你也少喝点,酒这东西少喝养身,多喝就伤身了,凡事都要有个度,好了。” “嘿嘿,沈姐,你还结婚就开始学会做人老婆的那一套唠叨了啊!”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好了,不和你贫嘴了,主编找你。” “找我?有说什么事吗?” “没说,只说如果你今天来的话,让你去找他办公室一趟。” “得令。” 兴冲冲地推开老头办公室的门,进入后再轻轻地关上门,这样有着鲜明对比的动作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因为每回进门后老头总是带着老花镜低头伏案工作着。 只要老头在工作他就不喜欢被人打扰,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等老头把手上的活儿干完为止,除非是着火地震之类的自然灾害事故还能让他有点反应,其余的也只有等着了,即便是老头叫你来,那你也只有干等的份儿。 约一盏茶的功夫,老头停下了笔头,摘下了老花镜的时候看到我了的存在笑了,脸上的皱纹被挤压在一起十分的恐怖,“回来了啊!” “说好五天就五天啊。您老找我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工作呗!”老头看着我还站立着,立马又道:“先坐。” 在角落里坐定后,老头沏了壶功夫茶喝了口才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这样的,社里决定不单走一条路,不能老做教育这板块,也开始准备做些其他的东西,就像之前的那本旅游风景的杂志就做的不错。所以这回……” “又要让我到外面去跑一跑了吧!” 老头笑着放下茶杯,“知道为什么要找你吗?” “缺人是主要原因,加上我不乱花钱,能节约不少开支,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您之前就说过要我接手这活儿的。” 老头点了点头,道:“和聪明人打交道真舒服。” 在老头办公室内待了近一小时,老头交待了任务的具体要求,用两个星期的时间把苏州的景点罗列一遍,其中重点放在元宵的灯会上,当然也不能放过那些早就被人去烂的四大名园:拙政园,留园,狮子林与沧浪亭。 因为工作量很大,老头让我找一个人陪同。原本想找沈姐,但转念一想就不对,沈姐是主心骨,大小事都要经她的手,沈姐走后要诗琪单独一人来应付肯定是不行的,思前想后也只有诗琪是最佳的合适人选了。 回到办公室内,诗琪已经开始了工作,很默契地用了平时的方式与诗琪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便把老头交待的新任务告诉了沈姐,并告诉了沈姐,准备让诗琪一起陪同。 沈姐听后没什么表情,只是发了几句牢骚。在一旁的诗琪听了后,小脸上的兴奋根本无法掩饰——一目了然。 离出发还有几天,手头上的工作还有,所以也没急着回宿舍打点行装的想法,继续待在办公室里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一直忙到中午三人才在食堂吃了午饭。 不知什么缘故,来食堂吃饭的人很多,很是热闹,一问之下才得知是因为周围的饭店都没开张,社里那群喜欢在外打野食的人找不到地方充饥,只好将就着来食堂了。 对于食堂的热闹我们三人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我们三人关心的也只是食堂里饭既便宜又实惠的饭菜,食堂的饭菜不仅量多,味道还不错,同时搭配着的菜色也极为丰富,每回三人都要纠结一番吃什么好,经过商量后得出的结果是每人各自拿一份,量多些,然后交换着吃,今天也是这样。我要了两份超级量的雪菜肉丝与酸辣土豆丝,诗琪要了份宫保鸡丁,沈姐要了份水煮鱼。 艰难的找到能同时容下我三人的座位后开始吃了起来,沈姐与诗琪对于我要的雪菜肉丝与酸辣土豆丝十分不理解。 “要省钱也不是你这样省的吧!”沈姐道。 “哪能啊,还不至于要这么省,关键是这两菜下饭,还耐吃,不信咱们等着瞧!” 正如我所说的那样,起先诗琪与沈姐根本没动我雪菜肉丝与酸辣土豆丝,但当二人把自己点的宫保鸡丁与水煮鱼吃完后,就眼巴巴的看着我盘中菜了。 “吃吧,说好了一起吃的,有什么好顾忌的?” 我的话没说完,诗琪与沈姐就开始扫荡我盘中的菜了,事实证明这两菜的确下饭,俩人又给自己添了两碗饭才得以把我要的菜消灭。吃完后两人还不停地嘟囔着,诗琪道:“都怪你,又要减肥了。” “是啊,好久没吃得这么饱了!”沈姐附和道。 “多吃点好,你们俩都瘦成那样了还要减肥啊!” 对于我的好意,俩人都没能领情,各自“哼”了一声后拿餐盘离去。 正所谓女人心海底针,真搞不明白,有时候已经很瘦了,却还要说自己胖,难道面对所有女性的那面镜子都是一面哈哈镜?所映出的形象都是肥胖的样子? 这样滑稽的问题当然是不可能有答案了,只能无奈地摇着头拿着餐盘放置在清洗区。 午饭时间还没结束三人就早早地回到办公室,原本以为办公室内空无一人,谁想一群妇女却早已等候在里面了,手里拿着小吃与小玩具。 看到我出现后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小乖乖呢?” “什么小乖乖,叫钱钱,小钱钱呢?” “怎么没见小钱钱的影子?” 被一干妇女围住后的我好几次想从中逃脱,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不是衣服被拽住就是手臂被拉着,那样子极为狼狈,弄得我灰头土脸的。 好不容易将一干妇女打发走后,办公室内才又回归安静。 办公室内的二女看着我狼狈样各自忍俊不已地笑起来。 “小唐啊,看不出你来你还有这么大的魅力啊!”沈姐调侃道。 “得了吧!她们还又不是来找我的,是找那只色猫的!” “你怎么这么说‘钱钱’啊!”诗琪不悦道。 “没办法,那家伙就这德行嘛!好了,好了,不说了,继续干活了。” 节后的工作还是节前的那些没完成的,没有新的任务。好在有先见之明在节前就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量,以至于到点后也可以按时下班。 诗琪和我都在收拾着东西,唯独沈姐没动,依旧对着电脑工作着。 “沈姐,不走?” “嗯,你们俩走了后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得做好准备,不然又得睡办公室了。” “哦,这样啊!”不好意思的停下了收拾,“沈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反正还有两天空着,帮你多做些的话,我走后你也不用那么忙了。” “不用了,你们先走吧,我也习惯了。” “真的不需要我们留下来?” “真的没事,你们走吧,虽说还有两天,但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准备的。” “哦,知道了,那走了,沈姐你也早点!” “知道了,你沈姐我还没老呢!” “那是,那是。走了沈姐。” 告别了沈姐后,与诗琪一同下了楼。下楼的时候提出一同吃饭,诗琪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今天她老爸回来,要陪她老爸一起吃饭;想要送她回家,诗琪也拒绝了,也是同样的理由,她还没做好让她老爸见我的准备。 目送诗琪上了公车后,突然感觉很沮丧。独自在街上游荡了一小会儿后心情还是没能好转些,原本还想着继续走走的,可老刘的来电使我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喂,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老唐,你小子晚饭吃了没?” “刚下班没多久,正愁着可以去哪里蹭饭呢!” “不用想了,来娜娜家。” “嗯?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吃饭呗!” “哦!那我过会儿就到。” “那快点,来晚了没吃的可别怪我了。你还被说,娜娜的奶奶的手艺真心的好。” “知道了,我叫车来。” 到了娜娜的诊所进了屋子后看见一大桌子的菜,人却只有三个:老刘,娜娜,娜娜的奶奶。 “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弄了这么多吃的?” 老刘笑着闭口不答,只是给我倒酒。 “今天是我老太婆的生日。”娜娜的奶奶笑着开了口。 “啊,奶奶你怎么不早说?”斜着眼瞅了眼老刘,道:“你小子在电话里也不说,我也好买点里礼物什么的!” “别看我!”老刘无奈地双手一摊。 “你也别怪他了,是我不让他说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生日,本来也没想弄什么的,但这俩孩子非要给我过。本来他们想做这顿的,但他们俩把厨房弄的实在是像个土匪窝,我看不下去,只好我自己来了。” “那也不至于弄这么多吧!” “他们俩啊,只知道买。又不知道买多少,弄了一大堆的材料,我不想浪费都做了。好了,别说了吃吧!” 这么大一桌子的菜别说四个人,就算再来上几个人也吃不完,当然了这其中不包括“二师兄”。四人很努力的吃着,最后都缴械投降了,实在是太饱了,但还剩下很多菜,于是娜娜的奶奶索性就来了个折箩,将没吃完的菜都混合在了一起,说是放着明后天吃。 将桌子收拾完后,娜娜跟着她奶奶一同进了厨房,洗起碗筷来,而我和老刘则留在屋内抽烟喝茶聊天。 “老刘,两天后我得去苏州了。” “出差?” “嗯!” “多久?” “两个星期吧!” “就你一个?听说你和办公室的女孩好上了!” “她也去。” “哦……”老刘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坏笑道。 “你想多,没合适的人,只剩下她了。” “那不错,也不至于14号弄的你像傻子一样。” “14号?这和14号有什么关系?” “你真傻啊!知道14号是什么节日?” “节日?什么节日?” “你个而,情人节。” “情人节?情人节怎么了?” 老刘用看待白痴的眼神看着我,道:“你真傻还是假傻啊?” “怎么了?” 老刘叹了口气,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娓娓道来:“看来你小子真不懂女人心啊,一年里女人什么都可以不管,自己的生日可以不过,圣诞夜可以不过,哪怕以后结婚了的结婚纪念日也可以不过,但唯独2月14号这天不能不过。” “为什么?” “因为这天是情人节。”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为什么女人一定要过情人节?” “因为她们是女人。道理就这么简单……” “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嘛!” “哎!怎么说你好呢,你个榆木脑袋,反正你想想怎么给人家一个惊喜吧!” “什么惊喜?”娜娜进屋后听到了老刘的话问道。 “教这小子怎么样在情人节给她女朋友一个惊喜。” “那我的呢?” 老刘神秘地笑了:“秘密。” “好啊,那我等着。” 看着娜娜独自一人进屋,却没见她奶奶的身影,我好奇地问道:“娜娜,你奶奶呢?” “做了这么一大桌子的菜,奶奶累了,先去睡了。” “哦这样啊,对了那只色猫呢?” “在呢,你等着,我去把它抱来。” 一根烟的功夫,娜娜就把“钱钱”抱来了,从娜娜手中接过这个家伙抱在怀里,“乖乖,这家伙又重了,你没事别这么宠它,把它宠坏了我可没那么好的功夫去伺候它了。” “那没事儿,你没空就它放到我这里来,反正我和奶奶都喜欢它。” “你还别说,我还真要把它继续放在你这里。” “怎么了?” “这小子又要出差了,这回可是与佳人同行哦!”老刘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 “是和琪琪一起去吧?” “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她给我发短信了,本来今天也叫她了,结果她说有事就没来。” “哦,这样啊!” “回来可要给我们带特产哦!” “你们?是指你和奶奶呢?还是指你和这家伙呢?”坏笑着指着老刘调侃着娜娜。 娜娜红着脸低下了头,道:“我们三个。” “哦,老刘你可以啊!什么时候把事儿给办了吧!” 我的话让娜娜低下着的脸更红了…… “快了,反正这伴郎你是跑不掉了。” “我可不干,做伴郎可没机会闹腾了。” “你小子不够仗义,要闹腾的话就去‘二师兄’酒席上闹!” “怎么,‘二师兄’终于要结婚了?” “什么叫终于,那小子早就把证书开了,只是一直没办酒而已!” “真不够仗义。” “是不够仗义,所以我们几个合伙商量了下,准备好好弄弄他,闹洞房的时候让这家伙把人丢到姥姥家才行。” “有什么好主意没?” “还没想好,反正人多力量大!” “你们可以咯!当我不存在啊!”娜娜一脸不悦地开口说道。 “嗯?” “为什么不算上我?” 娜娜的话顿时让我老刘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老刘,这可是典型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别那么说!婚礼嘛!一定要闹腾才有气氛!就拿飞虎的那场来说,虽说你是伴郎,慧慧……”说到了慧慧时,老刘偷偷地看了眼我的脸色后闭嘴了。 的确,我的脸色不好,因为想到了慧慧,这么些日子了,我还是无法释怀,始终把与慧慧走过的那些日子埋在内心深处的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内,它就像一个坟墓,光秃秃的坟头上没寸草,也没有墓碑,只是静静待在那里…… 雨水2——为何出差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暖花香,岁稔时康。真乃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双调蟾宫曲•咏西湖》 离去苏州采风还有两天的时间,两天里要做的事还有很多,采购出差用品则放置在两天里最后的时间段,眼前做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帮着沈姐多做些现有的活儿。 办公室里。 两女一男奇怪的搭配是这个办公室的特色,当然很多时候还有一只整天窝在角落里的色猫,不过这几天它不在,也因为它不在我们的办公室才享受了难得的清静,没有一群妇女的平凡围攻。 沈姐眼睛始终盯着电脑显示屏,时而低头在相关的资料上圈圈画画,时而敲打着电脑键盘将资料上的文字输入电脑。 我面对着已经成形的文章检查着错别字,语病,以及与实际不符合的地方,一经发现后便加以更正,或稍作修改。当遇到自己无法判断或自己的知识不足以辩证时便翻阅现有的资料或者上网搜索寻找答案。 总之沈姐和我还是与往常一样埋头于自己的工作,但诗琪今天有些特殊,要说特殊的话那还是好的了,如要用一句短语来形容那只能是“完全不在状态”,差错可谓是接连不断。 “啊呀!”杯中的水洒电脑键盘上。 “咦,怎么是空白的?”从打印机内吐出的A4纸的正反面都空白一片,芝麻点的墨痕也无找到。 “糟糕,忘了保存了。”面对着文档关闭时跳出的选择项,诗琪想都没想直接将鼠标箭头移动“否”上并按下了左键,从头再来。 诗琪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走向了热水壶。 “砰……”泡水的水壶落地,一块大大的凹痕印出现在了壶身。 我的手指停止了动作,不解地看着诗琪。 沈姐皱着眉头,推了下镜框沉声道:“诗琪,怎么了?今天老是犯错,你可从来没这样过。” 诗琪低头看着地上的水壶,没能看清楚她脸部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像挤牙膏那般慢声细语地从嘴里蹦出“对不起”三个字。 回到座位上的诗琪没有继续干活儿,只是低着头对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沈姐终于忍不住了,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桌走到诗琪的身边,半蹲着对她柔声道:“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来了?” 诗琪抬头偷偷撇了我一眼,随即红着脸摇了摇头。 沈姐顺着诗琪的目光也回头,凶着脸道:“看什么看?这是我们女人的事,还不快干活!” 被沈姐凶了下后我哆嗦了下马上回头对着电脑显示屏,左手拖着腮帮子,右手不停的滑动鼠标的轴轮,佯装在认真工作,其实所有的中心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左耳朵上,这个时候我还真恨不得自己有葫芦娃老二的顺风耳,不过好在沈姐与诗琪并没有避讳我的存在,谈话的内容还算得上是清晰入耳。 “不是那个的话,你不该有这样的表现啊。” “这个,这个,这个……”诗琪支支吾吾重复着“这个”两个字,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 “难言之隐?和小唐有关?” 沈姐突的再次回头虎着脸望向我,幸好我早有准备,右手食指一直都没有停止对鼠标轴轮的虐待。 看到我在“专心”工作,沈姐才回头重新用满脸的微笑对待诗琪。 诗琪沉默了会儿后才吞吞吐吐地回道:“算,算是吧。” “他欺负你了?” “没,没有的事呢!他对我很好呢!” 沈姐意味深长的“嗯”了声,用狐疑的眼神再一次瞟向我。 诗琪应该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改口弥补,可惜越描越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我没出去过。” “嗯?”这回轮到沈姐满脑云雾了。 “其实我是不知道这回出差要干什么!” “咳,我当是什么事了,出差嘛!跟着小唐就是了。就当是旅游嘛!” “可我从来没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异性,出,出去过。” “你是怕小唐欺负你?”沈姐完全误解了诗琪的意思了,“放心,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那是什么嘛!” “其实是这样的,我只和我爸爸去过外地,而且去外地都是探望亲戚的,以前学校里的旅游都是一群人的,还从来没单独和年纪差不过的人去过外地,所以,所以有些害怕。” “你这还不是怕小唐欺负你嘛,放心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嗯,我知道,可我就是害怕,也怕自己干不好,妨碍他。总之就是心里感觉怪怪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当是什么事呢!” “怎么了?” “什么工作,其实就是旅游,然后把旅游心得写出来,让更多的人去那个地方消费罢了,社里和一些旅游景点都有联系的,会给你们安排好要去的地方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社里可是收了钱的,不然社里没事吃饱了撑的啊,没事给那些景点做免费广告?你们去了不仅好吃好喝好玩,人家还得把你们当成爷供着呢!” 从沈姐口中得知了这些不为人知的信息,我忍不住插口道:“真的?” “当然了,不然谁给你们发工资?” “我想呢!沈姐,我们社办得这个杂志销售怎么样?销售不好,写得再好也没意义了。” “还算不错吧!主编算是有头脑的,杂志的售价不高,也就一顿午饭的钱,这样便宜的杂志看的人自然而然的就有很多。” “哦……”我这才明白了老头的用意,感情是当我当跑腿的,给他赚外快来着。 “我记得你那群狐朋狗友中就有个是苏州人吧!” “沈姐,你说的是飞虎吧,他是苏州人。结婚时我们宿舍里的人都去,当时我还是伴郎呢!” “我没问你这个,你可以去找找他,让他给你找个向导,看看有没有可以发展的景点。对了,你印名片了没?” “名片?要那玩意干什么?” “哎!你哦,什么都不懂,这名片又不是代表你自己,是代表我们社的。” 沈姐说的是一套又一套的,把诗琪都说的一愣一愣的,诗琪忍不住好奇问道:“沈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你以为我想啊!社里的这个项目的策划我也有参与,我们这个出版社就是拉一个壮丁是一个,现在倒好,小唐也跻身进入壮丁行列了。我看啊,诗琪你早晚都会被挤进去的。” “啊!沈姐,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说不上是好事,当然也说不上是坏事,能者多劳嘛!不过做的越多年底的奖金就越多,但你们实习的可能就没什么奖金可言了。” “这样啊!”诗琪满脸沮丧道。 想着诗琪自个儿给付地住院费,我不仅纳闷道:“你缺钱?” “我又不是什么富二代,怎么会不缺钱呢?”诗琪嘟起了小嘴十分不满地回道。 本想问问诗琪付我住院的费用是哪里来的,但碍于沈姐在一边也只有闭口缄默。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别闹了,诗琪你没什么事了吧!” “嗯!没事就好,我放心了。现在该工作了吧,小唐,你偷听的也差不多了,该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了吧!你们俩可要在走前多做些,不然我一个人又得加班到很晚了。” “嘿嘿!”我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边继续认真工作起来。 诗琪解开了心结后又重新恢复了正常,不仅没有再出现一丝纰漏,反而提升效率,不断地将沈姐编写的资料和照片,我校阅好的文章串联在一起,逐一打印了出来。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三人还是照旧在食堂解决了午饭,用餐完毕后也没理会还有多少剩余的休息时间,继续埋头工作。 傍晚时分,转动的齿轮才停止了转动,不是我们不想继续,而是我们需要休息,一台机器尚且需要修正检查,何况我们是活生生的人。 沈姐说有事,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走前还特意嘱咐我帮诗琪去购置出差的所需品,不然明天再去买,时间上就会有些紧了,其实不用沈姐嘱咐我也会这么做。 和诗琪在出版社附近的大卖场购置了出差所需要的必需品,因为有过出差的经历,所以选购东西时可谓驾轻就熟。 没花多少时间就把出差可能需要用上的东西卖完了,我和诗琪出了大卖场后决定去“等待”享用美食一番,可站在“等待”门前时,发现“等待”大门紧锁,门上张贴了份告示。大致内容是说老板外出旅行,咖啡馆停业几日,望新老顾客谅解。 对于老板张贴出的告示,诗琪笑了笑却没说什么。无奈之下,我和诗琪只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随便在路边找了个馆子将就了一回。 吃完了饭,陪着诗琪在车站等车,我们没有引来等候的公车,反而迎来从天空中飘落的丝丝细雨,这是春节后的一场雨,虽然雨滴在脸上仍旧带有冬日里未去去凉意,但能从掠过的风中感受到少许的暖意。 春天来了。 雨水3——车厢里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车厢里的诗琪像个小孩子一样望着窗外,对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不停指指点点,时不时嘴里还会自言自语地说些什么,丝毫没有介意硬座给人带来不适感。 与诗琪相对而坐的我却没有那份闲心,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 掏出了笔记本,笔记本上记录了一定要去的景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不知名的景点就是我们社的赞助商,本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路线趋势所带动下的特有形式,这样的做法完全是一种互利的行为。 翻动着笔记本,将必须要去的地方再次看了一遍并印在了脑中,虽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但对我这个类似与电脑的大脑根本没这个必要。笔记本一页一页地被翻动到最后一页,最后一页上没有相关景点的介绍,只是一个飞虎从小玩到大的好友的名字——温斌,还有这人的手机号码。 虽说去过苏州一回,但那回是有私车前往,不像这回得坐火车。于是在出发前的晚上,我给飞虎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做向导,飞虎提议了这个人。 “去苏州你就得找他,他可是出了名的地头蛇,别看他没读几天书,但已经有了自己的饭店,这家伙啊每天要在城里转悠,专找便宜的食材,在苏州没他不熟的地方。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他都知道。” 临行前飞虎那般唾沫横飞的夸奖还历历在目。 诗琪的好奇心很快因窗外的景色变为单一的农田后消失地荡然无存,接连打了好几哈欠。 “累了吧!” “累到还好,就是无聊啦。都春天了,农田却还是烂泥巴。” 诗琪的话不禁让我莞尔,不过细想下也对,出生在城市中心的她对田间的那些事情压根儿就没有知道的可能性。 “笑什么笑?”诗琪不快地嘟了小嘴。 “那是你没常识好不,高中时没参加过学农?” “参加过啊,怎么了?” “参加过的话,那怎么会不知道春耕秋收的道理!” “不知道也很正常啊!学农还好,可下到田里就不行了,又脏又累,而且田里还有蚂蟥,蛇,蛤蟆之类的东西,怪吓人的,整个学农的时间我都躲在宿舍里看书了。不过空气还真是很好,很干净。要是没有学农的那些活儿完全可以当成一次春游。” 诗琪兴奋地说着,完全没估计身边已经睡着的其他乘客。 “嘘……小声点,别人都在睡觉呢!” “哦!”诗琪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敬了个礼,“我也有些困了。” “那睡会儿吧,虽说不远,但还有些时间。” “嗯!你可别睡哦,不然行李什么的被偷了我们俩就惨了。” “你是电影看多了吧,哪里来这么多贼啊。” “小心使得万年船嘛!” “我发觉你说话越来越像我了。” “都是被你带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那要不要我负责?” “去去去。” 诗琪没有理睬我的调侃,打了几个哈欠后便头靠着车窗被睡神给召唤去了。 诗琪睡着了,我则毫无睡意。尝试着做了些事情来打发时间,手托着下巴看了会儿窗外的风景,手酸了;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书看了会儿,眼酸了;听了会儿音乐,发觉不安全于是也放弃了。 不知怎么的脑中一片片的记忆被翻动开来。穿着高档礼服的我站在飞虎身边,漂亮可人儿的慧慧站在小丽身边;雷雨相伴的黑夜,哭泣的慧慧以及能她身上散发出来令任何男人无法自拔的少女体香;一觉醒来后还误以为是一场**却被床单上点点红斑给击垮的现实;回去后发疯似得找寻慧慧踪影的片段历历在目,但却转瞬即逝,就如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一般。 苦笑地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是不能放下这段往事。 诗琪换了睡姿,发出的声响把我从回忆拉回到现实。 看着她睡着样子我觉得很羞愧,眼前有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却还在想一个基本上与自己无关的人,忽然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妈妈!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诗琪浑身发抖地说了梦话,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到硬梆梆的座位上。 我脱下了外套给她披上,轻轻的擦去了她的眼泪。心中因诗琪的泪水而愧疚万分。 “啊……” 正当我准备坐下时,车厢前端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没过多久车厢内瞌睡的人都被这尖叫声给吵醒了,纷纷议论发生了什么事情。 诗琪也是因为这个叫声而被吵醒的其中一个,睁开眼的她没有想到我会离她这么近,一抬头撞到了我的鼻子。 瞬间的酸与痛让我眼泪迸流,捂着鼻子回到坐了下来。 “怎么了,没事吧!”诗琪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琪琪,你这也太突然了。” “谁,谁让你离我这么近的。”诗琪红着脸侧过头回道,“谁知道你离,离我这么近准备干什么坏事!” “哪有什么坏事,是好事好不,怕你着凉把外套给你披上了。”我捂着鼻子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说吧,要怎么补偿。” “你说怎么补偿?” “亲一下!” “不要,这多人在,而且……”诗琪的脸红得像个番茄,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好吧,先欠着。你先坐着我去看看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中国不乏有好事之徒,往往对别人的事情好奇多过于自身。起身来到发出尖叫声的地方,没能走近细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被一群好事围观的人隔在了外面。隔着围观的人群看到一个老妇人坐在地上捂着脸不停地哭,从围观人口中得知老妇人的钱被不见了,估计是被偷了,而且不见的钱数目还不小,有一两万。 回到了座位上,心中直感叹诗琪还真是个乌鸦嘴。 “前面什么事啊?” “一老太的钱不见了,应该是被偷走了。在那里哭着呢。” “啊,这样啊,我也去看看吧!” “你去干什么?” “就看看。” 诗琪和我一样也被一群好事之人隔在了外面。 没多久乘警来了,乘警问明了情况后做了番所谓的调查无功而返后让老妇人在下个站一同去警所备个案,走前乘警还不忘提醒其他旅客注意随身物品的安全。 对于靠着我们加纳五险一金所养活的这群公务员我还实在没有报过任何希望,只能提老妇人感到难过。诗琪也一样。 “老太太好可怜哦。看她哭成那个样,这钱肯定有急用。” “那也没办法,这节车厢里这么多人,乘警也只是个摆设,用来吓唬吓唬那些胆小的贼还可以,真要有人东西丢了他们也没办法。” “但老太太真的好可怜。” “哎!是怪可怜的。” “不如我们帮她一下吧!” “怎么帮?” “借点钱给她吧!” “那不是借,是送!” “我知道啊,但总不能看着别人落难而不伸出手帮一把吧!” “可我身上除了出差用的银行卡也没带多少现金啊。” “我带着呢!” 说着诗琪从外套内侧口袋里拿出钱包,将钱包凡是印有毛主席头像的红色百元大钞全拿了出来。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她就向老妇人跑去了。 没办法,只能拜托邻座看下我们的东西后也跟着诗琪再次来到老妇人身边。 “阿婆,你被偷的钱有急用吧!”诗琪蹲在老妇人身边说道。 此时已觉得什么戏可看的众人已散去,只留下老妇人独自坐在地上捂着脸不停地哭。 “那,那可是我给我家老头子看病的钱啊,好不容易才从亲戚朋友那里借来的,这回可怎么办啊!老头子还在医院里等着开刀,这钱没了我家老头子只有等死了。呜呜……” 老妇人说完后继续捂着脸哭了起来。 “阿婆,这些钱不多,您先拿着。” 老妇人不相信地看着诗琪,道:“闺女啊,不能啊,我老婆子怎么能要你的钱。” “阿婆,没事的,你拿着,等你有钱了再还我好了,我信你。” “不不,闺女,不能要你的钱。” 老妇人虽然钱被偷了,但她没有接受诗琪的施舍,这骨气让我很敬佩,同时我也想到了门卫老头的离去,帮着诗琪也劝道:“阿婆,没事的,您先把我们的联系方式记下不就好了,等您有钱了再还我们好了。” 我的话让老妇人犹豫了,老妇人看着诗琪手中的钱眼中尽是挣扎。 “老奶奶,这是我妈妈让我给您的。我妈妈说能一起坐这这趟车也是种缘分!”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走到老妇人身边,拿着张百元大钞说道。 老妇人坐在地上看着我和诗琪,还有满脸青鼻涕的小男孩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候不断地有人手里拿着钱向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再众人不断地劝说下老妇人最终接受了我们的钱,我也从口袋里将不多的现金拿出一部分给了她。拿了钱的老妇人不停的给人作揖道谢,甚至还想跪下磕头,却被我和诗琪拦住了。 这世上终究还是好人比坏人多,当然也有一些冷漠的人,那些冷漠的人则坐在自己的位置说我们是傻瓜。 车到苏州站,老妇人没有下车,她要继续随车前往她的目的地。我和诗琪下了车,我们不知道自己是那些冷漠乘客眼中的傻瓜还是其他乘客眼中的好人,至少我和诗琪觉得这件事情做到好就可以了,下车前老妇人不停地向我们道谢,同时也不停地夸诗琪是个好闺女,说我能找到这么好的个姑娘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我不信佛,不相信有前世与来生,我只相信现在。 下车后,我给叫温斌的男子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们到了。 出了站台,刚准备再拨男人的手机,结果肩膀就被一人重重地拍了下。回过头,一张陌生的脸孔出现在我和诗琪眼前。 “我靠,你不认识我了啊!” “你是?” “靠,飞虎结婚那天你就不是伴郎嘛!” “你是?” “我靠,刚挂了电话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啊,真是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飞虎办酒那天我也在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额头上三滴冷汗流下,眼前这个粗俗直爽的年轻男人竟是飞虎口中夸个不停的玩伴,而就这么个人要在这近半个月里做我们的向导…… 雨水4——故地重游(上)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温斌是个很直的人,没有发现飞虎口中所说有关他的优点,不过有一点可以证明,他真有辆车,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不过车上的味道实在有些难以接受,各种蔬菜味与鸡鸭鱼肉的味道混在了一起十分的难闻,这让我不得不担心起放在车内的行李箱是否也会沾染了这股味道。 “我说你这车多久没洗了?”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问出了诗琪与我都想知道的问题。。 “天天洗啊,怎么了?” “天天洗怎么还有这股味儿?” “哦,你说这个啊,早上五点不到起来就去进货了,这不是来接你们还没来得及洗嘛!” 在一个十字路交通灯闪烁起了黄灯,温斌缓缓将车停下,趁着车停下的档儿他从前排递过一支烟,我接过点上,老实说一路上已经快憋死了,猛吸了口才突然感觉好多了,车里的味儿也被烟味冲淡了许多,一旁的诗琪也没有再捂住鼻子,还学会了调侃我:“你的烟味儿可比车里的味儿好闻多了。” 对于诗琪的这种表现我只能将此归功为老刘的杰作,自从老刘与娜娜在一起后,娜娜也在潜移默化中沾染了老刘的气息,而诗琪与娜娜成为闺蜜后等于间接的被老刘感染了。 车一路行驶,温斌随车一路也说地个不停,将整个苏州大大小小旮旯角落里好玩好吃的都说了个遍,而我身边的诗琪则听得一愣一愣的,吵着现在就要去看看那些好玩的地方。 “这可不行,得先让你们安顿好,听飞虎说你们要待上一段时间,要玩要吃也不急现在就去。” 温斌一说到安顿我才想起我和诗琪还没找到落脚之处,忙问道:“对哦,那个知道哪里有便宜点的旅馆吗?” “住旅馆干什么?飞虎早就帮你们安排好了,他让你们直接去他家住,他早就和老爹联系过了。” “飞虎怎么没和我们说过这事儿?” “飞虎说要是提前告诉你们,你们百分之百不肯去他家住,他说你这人最怕给别人添麻烦,还说什么会让触景伤情之类的话,反正也听不懂他什么意思,就让我把你们从火车站直接接到他家。” 的确,要是飞虎提前和我说的话我肯定会拒绝,但现在情况有些特殊,诗琪和我身上的现金基本上都给了火车上的老妇人,照此看来不得不去麻烦飞虎的家人了。 “我说你也别想太多,王老爹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你是不知道飞虎不在的这些年里我几乎天天要上他家陪他爹喝上几杯。话又说回来他家新的盖得那房子很多房间都空关着,都不知道当初盖那么大干什么用的!” 没多久,喧闹声远离了我们,车行驶在苏州郊外,路也开始有些颠簸起来,渐渐地颠簸开始有了规律——一种我我很熟悉的规律,一直到颠簸停止后我才想起这条小路是当初进入飞虎家村子唯一的一条路。 车在飞虎家门前停住,温斌帮我们将行李拿下车后敲响了飞虎家的门。开门的是飞虎的父亲,老人对还记得我的面容,看见我后立马把我拉进了院子。 三人进了院子,老人拿出三个小板凳让我们先坐着休息下,都不给我们阻止的机会就自个儿跑进屋内给我烧水泡茶去了。趁着老人进屋给我们沏茶的时间我环视了下院子,院子的变化不大,除了角落放置了些秸秆麦穗外显得空荡荡,与飞虎结婚当天比起来毫无生气感,透视出一股让人无法忍受的寂寞。 飞虎的父亲端着茶几出来,茶几上搁着三个碗口搪瓷杯,我帮着飞虎的父亲接过茶几。 我拿起杯子却没有喝杯中的水,而是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搪瓷杯子经过时代的迁移已经逐渐消失在世人眼中,估计再过一个甲子的时间我手中的这个杯子幸运的话应该能成为古董收藏者手中的玩物。 “怎么不喝水啊?不渴吗?” 飞虎的父亲不理解我的举动,好奇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好奇这么个古董您老怎么还会留着。” “这哪里是什么古董啊,当年我们老俩口结婚是看着便宜买了很多,这不还留下的全在你们几个手中了。” “老爹,你也太抠门了吧,几个破杯子还留到现在,要我早就扔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温斌带着不屑放下了被子,“对了,老爹,婶儿呢?怎么没见她人?” “串门去了,估摸着快回来了。” 大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飞虎的母亲。 “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飞虎的父亲起身上前和与飞虎的母亲说了几句话后回到了座位上,而飞虎母亲的两脚还没在自家院中留下太深的脚印就又跨出门槛,出门了。 “天也不早了,我让你们大娘买点菜去,过会儿就回来,今天就在我这里吃吧。” 温斌没意见,他给家去了个电话,我跟诗琪更没有意见可言了,毕竟这里是我们暂时的根据地。 飞虎的母亲走后,我们聊了起来,所谓的聊天也只不过是飞虎的父亲不停地询问自己儿子在外生活的如何。我很惭愧,近来很少与飞虎联系,对于他父亲很多的提问,我只能用善意的谎言来搪塞。 不管是真实的事情,还是我用谎言编制的故事,飞虎的父亲对他儿子是骄傲的,始终把骄傲的笑容洋溢在脸上。 时间在流动,院中的我们四人却没有感觉到它的动静,知道飞虎的母亲拎着各式各样的食材推门进入后我们才停止了交谈。 飞虎的父亲上前接过了食材,两位老人一同进了厨房为我们开始为我们接风。 飞虎的父母的背影从院子里消失后我站了起来向院外走去。我给飞虎打了个电话,我觉得有必要这么做。 拨了飞虎的号码,等了很久他才将电话接通。 “喂。飞虎,我到了。” “是嘛,我爸妈怎么样?他们好不好?”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原本想责怪飞虎没有和我商量就让我去他家住,但转念一想,这是兄弟对我的照顾,我又怎能去责怪兄弟对我情谊呢,“没什么,老两口都很好,就是看起来很孤单。” “那就对了,你以为我是好心让你在我家白住啊,我是让你多陪陪我爸妈,你小子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好了不说了,帮我照顾好我爸妈,没事儿多陪他们聊聊天,老人家每天聊天会很闷的。” “别抢我的台词。你把我要说的话都给说了,我还能怎么办?我知道,一有空就会和你爸妈聊天的,你这家伙有空也多回去看看你爸妈,在外打拼是没错,可家还是要回的。好了,不说了,我去尝尝你妈的手艺。” “知道了,下月我有年假真准备和小丽回去看看呢!” “算你还有孝心,不说了,我先进去了,回来再找你喝酒。” “那是必须的,不说我也得干活了。” 挂了电话回到了院子里,诗琪与温斌在聊天。说的人眉飞色舞,听的人手舞足蹈。加入了他们的话题后才知道他们将车上未完的话题继续了,温斌将在车上未介绍的完的景点与小吃又一次罗列出来了。 温斌一介绍起来就说个没停,足足说了有半小时,半小时里他滔滔不绝,唾沫横飞,害的我和诗琪还得不停地用手捂住杯子,以防他的唾沫星子飞进茶杯里。半小时后我们三人不得不进屋子了,进屋的理由不仅仅是飞虎的父母把饭菜做好了,更重要的是下雨了,原本按照老两口的意思就在院子里吃,可以让院子有它用武之地,不然就是白浪费这么大院子了,可惜天空不作美,绵绵细雨渐落,也只得就此作罢。 饭菜的味道很好,飞虎没夸大他母亲的手艺。作为客人,诗琪和我都不停地在抢菜吃,生怕对方把好吃的菜都给吃完了。 飞虎的母亲看着我与诗琪互相抢夺食物的样子笑了,含着泪笑了。 “不用抢,还多着呢,爱吃明天我继续给你们做。” 食物塞满了我与诗琪的嘴,我们只能频频点头,点完头又继续吃着。倒是一边的温斌细嚼慢咽,完全没有了原先上午那番粗鲁的样子。我很奇怪,停下了筷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靠,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碗里的菜。”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后才回道:“你怎么不吃?” “吃了啊,王妈的手艺我大小就吃了,想吃就跑来讨饭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家虎子小时候可没少被你带坏。” “大娘,您这话就不对,我现在不好好的嘛,开了饭店,娶了媳妇,女儿也这么大了。再看看虎子,他不也考进了大学,在大城市里混的也不是风生水起的。” 说了飞虎,两位老人有些沮丧,手中的筷子迟迟未能举起。 “伯父,伯母,前面我个飞虎打了电话,他说下月回来看你们。” “真的?” “真的。小丽也一起来。” 我一句话让两位老人潸然泪下,众人也因此没有食欲,晚饭也在这稍显不愉快的气氛下结束了。 在我们三个晚辈强烈要求下,洗刷碗筷抹桌子扫地这等善后的体力活儿很快就完成了。弄完这些后温斌与两位老人又小聊了会儿天,之后便开着被各种怪异味道的面包车离开了,走前说了明天一早来接我们,做我们的向导。 温斌走后,飞虎的母亲把我和诗琪带上了楼,给我们分房间。 雨水5——故地重游(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走廊很干净了,丝毫捕捉不到灰尘与蜘蛛网的踪迹。 走廊很静,如若一根细针落地声音一定会响彻整个走廊。 走廊看起来很长,根本不像是当初我走的那一条。走廊结合了“静”之后给人的感觉很怪,甚至有些吓人。 诗琪与我跟在飞虎母亲的身后走着,时不时的会对望上两眼。诗琪眼中充满了恐惧之意,想来她是把这个这里当成鬼屋了,而双手更是围抱在一起。我抓起了诗琪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诗琪停下了脚步看着我,我没有说话,笑着用坚定与镇静的眼神回答她:“不用害怕。” 飞虎的母亲把诗琪带到了她的房间,稍微犹豫了下后诗琪推开门拖着行李进了房间。而我拉着行李箱跟在飞虎母亲的身后继续前行。 我的房间到了。 站在房门前的我愣住了,犹豫着是不是该推门进去。 “孩子,怎么了?” “没什么,没想到还是这间。” “哦,对了,上回你做伴郎的时候就是住这间吧。” “呵呵,缘分吧!阿姨,不早了您也去休息了。” 飞虎的母亲下了楼不知去干什么了,我站在门前整个身子都僵硬着,始终没有推开门。 一声春雷划破天空,释放出一声震耳的巨响,是巧合吗?还是缘分?我不知道。 深呼吸了口,最终还是推门进了房间。 房间的格局与我当初住的时候没什么太大差别,桌椅摆放的位置也与脑海中的那部分记忆相吻合,随手摸了摸桌子,没有灰尘,无法想象连卫生状况也如出一辙,稍稍有所区别也只是房间内多了台电视机。不理解两位老人的做法,对两位老人而言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房间,更没有理由还把房间打扫的如此干净整洁,别的房间我不知道,至少这间房间干净的让人有些不适应。 窗外的细雨逐渐演变成磅礴大雨,春雷用声声巨响呼应着神出鬼没的闪电,我静静的坐在床上感受着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轻轻的敲门声钻入了我的耳朵,我的呼吸有些急促,是我的错觉嘛? 敲门声不在是轻轻的了,和我呼吸一样都开始变得急促了,难道是时间倒转了吗? 汗,冷汗从我身体每个毛细孔里不停歇地往外钻。 敲门声再次响起,不仅急促,声音也变为更加沉重,甚至超过了屋外的雷声。我知道这不是错觉,是现实,于是我起身开了门。 开门后我差点下意识地将慧慧的名字叫出来,但是我没有,因为我面前的不是慧慧,是诗琪。我看见脸部因惊恐而变得扭曲了,浑身不停瑟瑟发抖的诗琪。 “怎么了?” 诗琪一把抱住了我,紧紧地抱住,将头埋在我的胸前。这么近的距离我可以清晰地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一个霹雳,春雷爆裂,雷声把窗框震得发出了声响,诗琪将我抱得跟紧了。 我承认我不是柳下惠,我也没资格去做柳下惠,双手只是在空中犹豫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抱住了她。 “我害怕。” 我抚摸着诗琪的头,不停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傻丫头,有什么好怕的?” “我怕打雷,我怕闪电。” “怕什么,不就是打雷吗?有我在呢!” 我的安慰起了作用,诗琪不在发抖,呼吸也逐渐平稳了下来。 “好些了吗?” “嗯!” “回屋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呢!” “我不,一个人我害怕。” “那也不能总在门口这样抱着吧?” 诗琪离开了我怀抱,两手不知所措地揉搓外套的衣角,通过窗外时隐时现的闪电我发觉她的脸烧得很红,尴尬尽显无遗。 “进来吧,我陪着你。” 诗琪没有进屋,依旧站在门口举棋不定地揉搓他外套的衣角。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诗琪仍旧没有进屋。 “你睡床上,我靠在椅子上就可以了。” “真的?” “真的。” 诗琪关上门进了屋,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真不放心就穿着衣服睡吧!虽然,虽然和你在一起了,但我不想在你不情愿的情况下发生……” 床边的诗琪默不作声,我想她应该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重新开打房间的门准备去她的房间拿条被子来,却别她叫住了。 “你去哪里?” “别担心,去你房间拿条被子马上回来。” 从诗琪房间捧着被子回到自己房间,看见诗琪已经脱去了鞋子外套睡在床上了,将被子把头蒙住后不停地在发抖。 我将屋内的两把椅子摆放成了一条直线,半躺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然后脱去了鞋子将双脚搁在另一把椅子上盖上了从诗琪房间拿来的被子,而后又艰难地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上了一支,抽了口后说道;“别怕,我在呢!别老把头蒙在被子里,很容易得些呼吸道方面的疾病。” 听到我的声音后诗琪不在发抖了,将头从被子里解放了出来。 “每逢遇到爸爸不再家,又是打雷的时候我都这么睡的。” “应该还开着电视吧!” “嗯!” “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我掐灭了烟头,用一个极为难受的姿势合上了眼睛,等候睡神的召唤。 雨,雷声,闪电三者交织在一起,没有停歇的意思。等候了许久没有等来睡神,却等来诗琪的请求。 “睡着了?” “还没。” 尝试着想翻个身,没能成功,只是稍微挪了挪地方,不过总算是好受些。 “那过来陪我睡吧!” “噗通”一声我从两把椅子上摔了下来。 “你想什么呢?我是让你把椅子搬过来,趴在床边陪我一起睡。” “这样啊。”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 “怎么不愿意?” “没,没有啊!” 迅速搬起地上的椅子来到诗琪旁坐下,准确的说是放趴下。 趴在床上看着诗琪,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过她,窗外没有月光,只有时隐时现的闪电与捉摸不定的春雷声。闪电划过夜空好几次,利用这几次的机会我突然发觉诗琪的脸上有雀斑,那雀斑附着在她鼻子与眼睛周围,很可爱。 “看着我干什么?不睡觉了吗?”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耍无赖地说道。 “好看吗?” 诗琪将被子拉了上来,遮住了含羞的半个脸。 “嗯,好看,就连脸上的雀斑都很好看。” “讨厌。睡觉。” 诗琪生气地转过身背对着我,没有再理会我。瞬间我产生了幻觉,眼前背身对着我的不是诗琪,是慧慧。 突然,一个轰天巨雷撕裂天空,作为它之前沉默了一小会儿的代价,声音超过了之前所有的雷声,以至于回响声在漆黑的夜空中久久不能散去。 毫无防备,雷声在天空炸响之际我被诗琪抱住了。 “我害怕。” 我抱着浑身甚至连毛细孔都在颤抖的诗琪,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慰道:“不要害怕,有我在。” 诗琪在我的安抚下不再颤抖了,挣脱了我怀抱后尴尬的回到了被窝。 “睡不着,说故事给我听吧。” “我哪里会说什么故事。” “我就要听故事,你说不说。” 诗琪突然出现的这股倔强的劲儿和慧慧很像,对于这股倔强的劲儿我总是不能抵抗,或许可以称之为“贱”吧! “想听什么样的故事?童话故事我可不会说。” “那就说说飞虎结婚时候的事吧!听说你还是伴郎呢。” “那不能算是故事。” “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虽然不是故事,但确实很感人。” 看着窗外,闪电在继续,细雨依然,雷声却好像是在那一声巨响之后把自己的积蓄耗尽了一般——彻底消失了。我在脑中将那天的事情稍稍整理了下后于是开口将飞虎结婚当天在这座小楼里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不知道是被什么附体了,我竟然把那夜与慧慧发生过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后我发觉了不对,我是在说给诗琪听。 我害怕了。恐惧感与内心中不知名的谴责泉涌而出。 低下头看着诗琪,她闭着双眼,细长的睫毛上挂上了泪珠,均匀的呼吸在告诉我她睡着了,但这泪水又是怎么回事呢?她将我所讲的内容都听到了吗?我慌张了。很想立马叫醒她,问她是否将故事听完了。但我没有那样做,我害怕诗琪再次醒后对我说:“我没听到,你重新将一回。” “妈妈,你不是说今年回来的吗?怎么又推迟了?我想你,妈妈。”诗琪在说梦话。 诗琪的梦话让我一颗悬着的心重重地落下,落下时没有激起灰尘,激起的层层愧疚。 我累了,与其说是身体累了到不如说是心累了。不知过了多久我睡着了,带着愧疚趴在诗琪的身边睡觉了。 清晨,我被不良的睡姿而导致的腰酸背痛给弄醒。诗琪还在睡,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想来应该是沉浸在一个甜美的梦中不肯醒来。 我走到窗边,一边不做声地做着腰部伸展运动,一边隔着窗户向外看去。 雨停了,隔着玻璃我闻到了空气中的泥土味,有股想打开窗户将这样空气彻底闻个够的冲动,但我没有,因为诗琪还在睡。 雨水6——游玩还是工作?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人与动物在本质上是没有任何的区别。一样需要睡觉,睡醒后一样需要吃东西。虽说我没有睡够,但我醒了,因此也饿了。 不知是否是动物的幸运,动物醒后直接就可以吃自己想吃的食物,而人却不可以,被那件称之为“文明”外衣包裹住后,人总是要将任何事情变得复杂化,这也是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之一,于是我像是在待在宿舍里那样进了走廊末尾的洗手间,进洗手间前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当面对着镜子寻找牙膏与牙刷时我知道是少了什么,少了洗漱的用具。 我只能说在潜意识中我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宿舍与旅馆,认为牙刷与毛巾理应就存在于洗手间内。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这里不是学校的宿舍,更不是旅馆,因此洗手间没有牙刷与毛巾。 我一厢情愿了。 下楼后没能找到飞虎父母的身影,看了看时间才七点不到,想来应该还没起床。 不忍心吵醒二老问他们是否有多余的牙刷牙膏与毛巾,小小地思量一番后还是决定了出门看看附近的杂货店里是否有这些日用品,摸了摸口袋确定带着钱关上了院子的大门,当门关上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犯傻了——我没钥匙。 面对着紧闭大门,我只能早原地站着发呆,脑中出现了一个选择题的两个答案:是吵醒二老让他们开门亦或是站在院子门口就这么干等着。 不到两分钟这两个答案只能被放弃了,因为不管是骑着自行车还是走路过的人都带着提防小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想因误会而被附近的邻居给送进派出所,于是带着懊恼拖着为苏醒的身体在附近瞎转悠起来。 说句老实话我真没在附近转悠过。飞虎喜宴那天太忙没机会,第二天醒来后又因慧慧的事情匆匆回了学校,根本没机会游览附近风景。 可以说是一种自我满足,也可以说是一种阿Q精神的体现,带着一种弥补遗憾与缺失感的心情我在游走飞虎家的附近。 经过一夜春雨的洗刷后道路上沾满了泥巴,走起来十分的难受。空气新鲜得出奇,完全一个天然的氧吧,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在心头浮现,于是贪婪地享受起来。 走着走着,我发觉进入了一奇妙空间,声音消失了,四周万籁俱寂,一种稔熟的感觉在心头浮现。突然孩子们的嬉闹生打破了寂静,一群学龄前的孩子们一前一后互相追逐打闹着,泥巴四溅,而其中一个竟然是童年时的我。孩子们消失在拐角,我则不由自主地继续前行,声音再次消失在这个空间内。一条小河毫无征兆出现在眼前,河边一老人拿着鱼竿坐在马扎上背对着我。在老人身后停下静静地看着他,老人感觉到身后有人,转过了身微笑地看着我。 “老爸……”不由自主地叫出口。 “小伙子,你认错人了吧!” 揉了揉眼睛,发觉确实是认错人了,向老人道了歉后便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我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回到了暂时露宿的飞虎家门前,院子的大门已经敞开,站在门前回头向后望去,没有孩子,没有小河,也没有河边的老人,我走出了那个奇妙的空间。 飞虎的母亲提着篮子从院子里出来。 “阿姨,早!” “早,小唐,怎么不多睡会儿?” “雨后的早晨空气很好,不想错过,所以出来走了走。”我撒谎道。 “那快进去吧,早饭都做好了。我去买点中午的菜。” “阿姨。”叫住了飞虎的母亲,从口袋里掏出钱,“这个您拿着还要麻烦你们一段时间呢。” 飞虎的母亲看着我手上的钱,脸立刻板了起来。 “阿姨,没别的意思,我胃口大,这是我们的伙食费……” 飞虎母亲的脸还是板着。理解她的意思后,我只能将钱重新放回了口袋,钱回到口袋后飞虎母亲的脸才缓和了不少,这才转身离开。 一楼厅内诗琪只身一人正在吃早餐,看到我后放下了筷子,问道:“你去哪里了啊,一大早就不见你的人影。” “嘘……”我走进后小声说道:“没牙刷牙膏和毛巾,我出去走找地方买了,结果没买到。嗯,不对,你不刷牙洗脸就吃东西了?” “什么嘛!叔叔阿姨早就给我们准备好了,不过就是用不习惯。”诗琪捂着鼻子用胳膊肘顶着我,“好了,快去把牙刷了,你嘴里那味道快让我吃不东西了。东西都在卫生间里。快去,快去,臭死了。” 上楼洗漱完后回到厅内,诗琪已经享用完了早餐,正与飞虎的父亲聊着天。飞虎的父亲看到我立马起身进了厨房端了碗面出来。 “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就只有这个了。” “叔叔,可以了,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旅游的。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面是汤面,除了几根青葱外看不到其他的东西,这应该就是俗称的阳春面了。面的味道很好,劲道,汤也很清口,青葱的香味绕住了面与汤,很快我就扫荡完了。扫荡完后便与诗琪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整理东西。 一直到中午才把衣服什么的整理完,午饭的时候飞虎的母亲给我和诗琪准备了四菜一汤,我们吃完后温斌就开着他进货用车面包车来到。 温斌与飞虎的父母寒暄一番后边开车载着我们向景点出发。 整个午后我们走完了苏州的四大园林。四大园林本身所体现的是一种静,人来人往的游客却很敬业的把这种静给破坏了,游完了四大园林后我丝毫找不出特别的地方可以用于杂志上。别离四大园林温斌又驱车带着我诗琪逛了观前街,美其名曰饭后消化,可惜没能把观前街走完。诗琪每每看到好吃的东西总要点上一份,但每次只吃上一点就扔给了我,观前街只走了三分之一我肚子撑得就想吐。就这样,我和诗琪不得不上了温斌的车,好在温斌的车今天洗过了,没有接我们那天的鱼肉蔬菜食材的味道,不然我保准会在他车上吐地稀里哗啦。 车只可行驶了没多少的距离就停了下来,温斌的饭馆就坐落于此——观前街不远处。在温斌饭馆周围类似相同的小饭馆就如雨后春笋一样遍地开花,不能理解为什么温斌会把饭馆开在这里,要与如此多的同行竞争那该是多么吃力的一份活儿,感叹温斌辛苦的同时我又不得不佩服他的魄力。 温斌的小饭馆内地方不大生意出奇得好,大堂内摆放着近十张饭桌,看起来十分拥挤,就连服务员上菜都举步艰难。我们跟着温斌进了他饭馆。饭馆的厅内座无虚席,客人看到他时都纷纷掏出烟来与他寒暄上几句,有些还硬要他喝上一杯才才肯放他走,看得出这些客人都是熟客了。好不容易穿过拥挤温斌把我和诗琪领进了包间。 “你们先坐着我去把虎子他爸妈接过来。今天晚饭就在我这里吃了。” 说完后他便离开了。 温斌走后一个年龄与诗琪相仿的女人抱着孩子进了我们的包间,她做了自我介绍告诉我们她是温斌的老婆,怀内孩子是他们俩的女儿。 温斌的老婆抱着孩子坐下后我笑称她为老板娘,原本以为她不会高兴,但她十分豁朗的接受了,并叫服务员沏了壶茶与我们一同聊了起来。聊天的内容大多是温斌与飞虎小时候后的事情。聊着聊着,温斌的女儿就开始撒娇起来,非要诗琪抱,她母亲也无可奈何只能训斥起来,诗琪看不过去了,抱过温斌那不停哭泣的女儿,说来也怪,诗琪抱着她后她就不哭了,还唯唯诺诺的说了句:“姐姐真漂亮。” 温斌的老婆看着诗琪抱孩子的样,冷不丁了问了让我与诗琪都尴尬的问题:“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生个孩子啊!” 我正在喝茶,听了这个问题后被茶水呛得直咳嗽,咳嗽停止后忙回道:“大姐,我们还没结婚呢!” “咋不结婚呢?看你们郎才女貌多般配啊!” 我瞟了眼诗琪,回道:“那得问她了!” 诗琪抱着孩子满脸通红的撇过头没有回答,怀内的孩子不知道是怎么了又锦上添花地来上了一句:“姐姐,你怎么脸红了?姐姐你脸红的时候更漂亮了。” 孩子的天真让我们忍俊不已,索性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什么事那么好笑?” 温斌推门而入不解地问道,身后跟着飞虎的父母。 “问你的乖女儿去。”温斌的老婆笑着说道。 “来乖女儿,爸爸抱。” 孩子看到温斌后挣脱了诗琪的怀抱小跑到温斌身边,温斌抱起他女儿温柔地说道:“快叫爷爷奶奶。” 小孩子看见飞虎的父母后又挣脱温斌的怀抱:“爷爷奶奶抱。” 飞虎的父亲抱过孩子亲切地说道:“都这么重了啊,爷爷都快抱不动了。” 飞虎的父亲抱着孩子入了座。温斌又出了包间让服务员上菜。没多久热气腾腾的菜就上来了,看着这上菜的速度我心中只能感叹自家老板吃饭与客人吃饭就是不同。 温斌没有喝酒,却开了瓶好酒给飞虎的父亲满上,还戏言道:“王伯,平时请都请不到你,今天算是给我面子还是给他们俩面子啊。” 一群人早饭桌上除了吃饭无非就是聊天了。天南地北聊着自己不知所云东西。聊天中我得知了温斌饭馆生意好的缘故,那就是本着良心做买卖,食材新鲜,价钱公道。我忽然灵机一动,想着该在杂志上给他的饭馆留上那么一点空间。于是掏出笔记录下来。 “姐姐,你什么时候和哥哥结婚啊。我要喝你们的喜酒。” 趁我写东西的当儿,温斌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回了诗琪身边,小脸一本正经地问道。 “这个,这个……”诗琪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此番情景再次惹得众人大小不已。 晚饭后,温斌将与诗琪还有飞虎的父母送了回去,在诗琪房间前我抓住她的手问道:“我们,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惊蛰1——元宵灯会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元宵应该是个与家人团圆的日子,一般人都会在这个节日里陪伴着自己的家人,但却没有,诗琪也没有。我们在另一个城市里和别人的父母住在一起 早晨起来独自下了楼,看见厅内的桌上放着两碗汤圆,飞虎的母亲说有事情要和飞虎的父亲出去,所以先帮我们把早餐给弄好了,说完便和飞虎的父亲一同出了门。飞虎的父母走后我上前尝了一个,轻轻咬破皮儿后滚烫的芝麻带着香甜在嘴里无限蔓延开来。不知不觉就把整碗的汤圆吃完了,吃完后看着另只碗里汤圆才想起到现在还没见到诗琪的人影。 端着汤圆上了楼,在诗琪房间门前停下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再敲了敲门,还是没反应,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试着转动门把手,门开了。 进屋后,发现窗户开着,而诗琪躺在床上呼吸急促。 见到我来了后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你来了啊。” 急忙放下盛着汤圆的碗关上窗户走到诗琪的床边,摸了摸诗琪的额头,额头滚烫;又摸了摸诗琪的手,小手冰冷。诗琪生病了。 转身想去洗手间拿湿毛巾来,却被诗琪冰冷的小手给抓住了。 “别走,我怕。” “乖,别怕,我去拿药和毛巾,马上回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在行李箱底找到了药,又去卫生间将毛巾打湿了才回到诗琪的房间。 将湿毛巾放在诗琪的额头上后,准备给她吃药,但诗琪的房间里没有热水,我只能提着下楼到客厅内找热水。提着热水壶回到了诗琪的房间,取出药后倒了一大杯热水准备扶着诗琪半起身来。起先诗琪不肯,直到硬将她扶起后看那件她那件丝制的睡衣都湿透了,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内yi的颜色我才知道了原因,诗琪害羞了。 我没有趁这个机会揩油,不因为我是个正人君子,而是我觉得她是我爱的人,对于我爱的人我要给她尊重,微笑着将药送到诗琪的嘴里,但诗琪没咽下,将药含在嘴里轻声说:“苦。” “乖,生病了就要吃药,良药都是苦口的。” 诗琪吞下了药,又将一大杯热水喝完我才放过了她,让她重新平躺在了床上。湿毛巾滑落在被子上,我重新拿起来放在了她的额头。 没多久,药力开始发作,诗琪睡过去了。 在诗琪睡觉的时候我回自己的房间拿找了本书随便看了起来,期间给她换了几次湿毛巾。中午的时候诗琪醒来说饿,无奈我只能下楼在陌生厨房里找寻食材,遗憾的是在厨房里摸索了半宿才找有几根青葱与一大缸白米,没办法只能用眼下的食材给诗琪煮了葱花白粥。 端着白粥回到诗琪的房间,诗琪却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于是只能将白粥与早就冷了一上午的汤圆搁置在一边,继续拿起书看起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诗琪再次醒来,醒来后的诗琪只说一个字——“饿”。 我下楼将白粥热了热盛了一碗,洒上了最后的葱花回到了诗琪的身边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她。 喝过粥后我又喂诗琪吃了药,吃完了药的诗琪不到十分钟就再次睡着了。 太阳渐渐西下,诗琪还在沉睡,我却肚子饿了。幸好身边有白粥与汤圆,虽然已经冷掉多时,但用来填五脏庙还是可以的。填完五脏庙后我也感到乏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靠在椅子上睡死过去的。 诗琪和我一同醒来,不是我们想醒来,实在是温斌的喊叫声够响亮。 温斌进了房间看到我和诗琪两人后转身就要离开,走前还不忘一脸坏笑道:“不好意思,打搅二位的雅兴了。” 我懒得与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解释,一把将他拉过问他找我们什么事。 被我摁在椅子上的温斌道出了来意,今天是元宵节,苏州从去年开始就在金鸡湖举办了花灯会,原本他想邀我们一同前往,但看到我与诗琪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灯会?好玩吗?”诗琪躺在床上精神好了很多。 “怎么会不好玩,不仅有灯谜,还有形形色色的花灯,那些花灯可是元宵台湾的,漂亮极了……” 不得不说温斌真的是能说会道的人,他坐在椅子上手舞足蹈的同时又唾沫横飞地将花灯会吹得天花乱坠。诗琪的好奇心也因此被吊了起来。 诗琪没有开口,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征询我的意见。 我摇头示意不行。 诗琪眼神变得更为哀怨。 我很想再摇头,却鬼使神差地点头同意了。 在我点头同意后,诗琪兴奋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的睡衣已经湿透了,也忘了温斌也在房间内。我只能一把抱过她,将她重新塞进被子里。 “去可以,但有两个条件。” 诗琪不住地点头表示愿意接受我的条件。 “第一个就是早点回来,第二个嘛,快去洗个澡,你浑身是汗臭死了!” 诗琪被我说得不好意思了,裹着被子一动不动。 “还不去洗澡?” “你们在我怎么去洗?” “对对对,走我们下楼等她。” 诗琪洗完澡后精神较之前稍显好了些,我心也稍微踏实了些。 我和诗琪上了温斌的进货车,车上她老婆与女儿都在。待我们坐稳后,温斌发动了车子向金鸡湖驶去,一路上温斌重复了接我们时候的情形,嘴里滔滔不绝说个没停,不过这回我和诗琪都接受了,因为温斌在满足我们的好奇心。 金鸡湖是我国最大的内城湖,全称应该叫金鸡湖苏州工业园区,整个园区的风景是围绕着金鸡湖,独墅湖与阳澄湖这三湖展开的。环绕湖周围的是形式各样的高档酒店,据温斌说从酒店的房间内可以将整个内湖尽收眼底,但价格不菲。而且每到周末夜晚来临时金鸡湖上免费的音乐喷泉就会成为吸引众游客眼球的一道独特风景线。况且就连金大侠笔下的桃花岛也位于此地。 我实在佩服温斌的口才,他做饭店的老板是浪费了他那张嘴,如若去做个导游保准可以天天赚得满盆,也不用像现在每日天不亮就起床了。 离目的地还有段距离的路程,温斌将车停了下来,并让我们都下车,我不解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再过去停车位难找了,停车费也贵。” 于是我们一行五人徒步向花灯会现场走去。 游人渐渐变多,路边也有小贩兜售着自己编做的兔子灯。诗琪东看看西摸摸,为了不惹商贩恼火,我只能在不情愿下买了两个手提的兔子灯,一个给她,另一个给温斌的女儿把玩。 花灯会的现场的人已经不能用多来形容了,简直和高峰时段的地铁相比。我们五人在拥挤的人群里艰难地前行着。 灯谜是花灯会必不可少的一项传统活动,猜对了的就可以拿走挂谜题的灯,我们五人跃跃欲试,结果除了我之外其余四人都惨败而归。 各式的小吃是花灯会的另一项特色,各色小吃的摊位前游客络绎不绝,羊肉串,棉花糖,糖葫芦只要想到的都有,就算没想到的也有。温斌的女儿吵着闹着要吃糖葫芦,温斌无奈下只能买给她的女儿,顺便也给我和诗琪一人一串。作为回报买了串棉花糖给他的女儿,可温斌的女儿却不领我的情,将我买给她的棉花糖泡在了没有了汤圆的碗里,嘟着小嘴说道:“哥哥,你看过这么细的面条吧!” 会场中央的空地上舞龙舞狮的表演受到了更多国外游客的青睐,巨龙追珠与狮子互嬉的每个高难度动作都引来阵阵掌声。 温斌的女儿不喜欢这样的表演,张牙舞爪的巨龙让她害怕,小家伙竟然哭了起来,而春日的里天也像这四岁大的孩子一样,丝丝细雨飘然而落。 一阵夹杂着细雨的湖风吹过,诗琪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围住诗琪的肩膀说道:“回去吧,你还病着呢!” 诗琪看着我,乞求的眼神再现,这回我没有被神鬼附身,依然拒绝。 我和温斌一家人打了个招呼,说诗琪不舒服要先走了。温斌坚持要送我,被我拒绝了,我不想扫了他们一家人的兴致。 春日夜晚的细雨终究没有足够的力量驱赶走花灯会有人的热情,依旧有众多的游客被花灯会吸引而去。 我和诗琪与这些游客背道而驰,擦身而过。 好不容易才叫到车回了飞虎的家。到飞虎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敲了门,飞虎的父亲披着外套给我们开了门,我满是歉意向飞虎的父亲说明了情况。飞虎的父亲笑着回道:“没事儿,当初虎子几乎每天这么晚回来,我们都习惯了。” 上楼送诗琪回了房间,诗琪连晚安都没说一声就把门重重地关上了,诗琪生气了。 躺在自己的床上我始终不能入睡,相比诗琪的生气我更在乎她的病。果不其然,半夜里我推开使其房间的门,听到她在床上不停的呻吟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妈妈”与我的名字。 诗琪又病了。 我只能再次充当起保姆的角色,不停地将她裸露在外的手脚塞进被子里,不停地更换她额头上的湿毛巾,直到我自己累倒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惊蛰2——情人节的喜讯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自从元宵灯会那天晚上那个回来后,诗琪就一直病着。躺在床上的她就像是个乖巧的小猫一般,时不时地还学会了撒娇。 要问一个女人在她的一生中什么时候是最可爱、最漂亮的,我想我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但此刻躺在床上撒娇的诗琪就是最可爱、最漂亮的。 因为生病的缘故诗琪撒起娇来是柔弱的,每每说这不好,说那不好的时候那副表情与她所发出的轻声细语完全不匹配。 诗琪在床上躺了三天,直到第四天烧才彻底退了。这三天里我是幸苦劳累的,我却不在乎,因为换来了诗琪温柔的撒娇。 诗琪很爱干净,不喜欢浑身是汗的自己,更不喜欢用这样的状态去面对着别人,特别是我。每当这个时候我只有下楼去找飞虎的母亲寻求帮助,让她来帮诗琪擦身,趁着一天里唯一的属于我自己的时间我回到房间去完成这趟出差的任务,写不是自己所喜欢景点的旅游攻略。开始时很难,犹豫很多地方还没有去过,以至于常常找不到适合的字眼来描述所要写的东西,于是便把自己陷入了无限的幻想中,幻想着那些景点该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色。逐渐地我抓住了感觉,把自己所幻想的东西写入旅游攻略中。就这样洋洋洒洒的文字储存在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的硬盘中。面对着这些文字我惊奇地发觉我有写小说的天赋,虽然这些文字带有很强欺骗性。 温斌在诗琪生病第四天的下午到来,他不知道诗琪病了,在一楼的厅内唠唠叨叨不停地将我们走后元宵灯会的精彩内容重复了一回,最后他十分惋惜地告诉我灯会的活动在昨天完美谢幕了,我和诗琪错过了一次难得盛况。我只能带着遗憾告诉他明年,也可能是以后一个不确定的时间里我们会再来这里,要将整个元宵灯会的盛况一点不落的全包圆了,还要去看看金鸡湖上特有的音乐喷泉。 温斌侃侃而谈,待到太阳西下十分他才收住了嘴,这时他才问起诗琪。 “怎么不见你女朋友?” “她的病还没好,灯会回来后烧得更厉害了。现在在房间里休息。” 听我这么一说,温斌满怀内疚地想去看看诗琪,毕竟要不是他将灯会的事情说地天花乱坠诗琪也不会吵着要去,更不至于灯会回来后就一病不起。 我带着温斌上楼进了诗琪的房间,推开屋门见到诗琪在熟睡,我只能重新关上门和温斌下了楼。 天暗了,飞虎的母亲在我和温斌上楼的那会儿将晚饭准备好了。四菜一汤,摆放在了厅内的桌上。 飞虎的母亲让温斌留下来一起吃饭,但温斌却拒绝了,说饭店里这会儿是最忙的时候,得赶快回去帮忙。 温斌走后我陪着飞虎的父母一同吃了晚饭。晚饭菜的味道很好,但我因为诗琪的病一点都吃不下,却又不想扫了老两口的兴致,只能象征性的吃了点。 放下碗筷后我回到了诗琪的房间,诗琪还在熟睡。原本想回自己的房间继续撰写自己幻想的东西,但却听见诗琪在睡梦中反复不停地叫着“妈妈”二字,于是我将电脑拿到了诗琪的房间一边轻手轻脚地将虚构的内容输入电脑;一边照看着诗琪,不停地起身将她裸露在被子外的手和脚塞进被中。忽然间我再次惊奇地发觉我竟然练成了金大侠笔下特有的一门武功——左右互搏,一心二用。 再次将诗琪的手塞进被中后,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声音很大。 为了吵醒熟睡的诗琪,我迅速推门出了房间,在掏出手机责怪自己竟然忘了调成震动的同时也不忘毒咒着打来电话的那个王八蛋。 那个王八蛋是老刘。 “喂!兄弟,苏州怎么样?开心吧!有没有做好准备?”电话另一头的老刘的声音显得他很兴奋。 “什么准备?”我没好气的回道。 “靠,你该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二啊!今天是情人节,当然了也是一大群女孩蜕变成女人的日子。怎么样,做好准备没?” 我完全能想象到所这番话的老刘对着手机是怎么样一副嘴脸。 “诗琪病了,再说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 老刘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要不是手机听筒没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我还以为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好像不是。” “那不就结了,别光说我,你准备了?” “没。” 我有点诧异,问道:“你没准备?什么意思?这可不像你的为人!” “我靠,你兄弟我是这样的人吗?” “是的。” “好吧,我投降了,我只能说我是对娜娜是真心的,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过分在意那事儿了,很多时候我看见她笑我就很开心了,娜娜很单纯,她的笑也很单纯。但更多的时候我却是在嫉妒那些猫猫狗狗,特别是你捡来的那只该死的猫,那只猫几乎跟着娜娜形影不离。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把你那只该死的猫给领走?” 我根本想象不到老刘竟然会被柏拉图的意识给上身,道:“应该有一星期左右,你打电话来就为这事儿?” “这只是其中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我和娜娜订婚了。” “好事啊!恭喜,恭喜!你说吧,该怎么着!” “当然宴请兄弟们了,两星期后我老头子给我们办了个订婚仪式,其他人不管,但你必须得到。” “嗯?这话说的!” “你以为我想啊,也不知道我老头子是哪根筋搭错了,死活硬要我你到场!真不知道你是他儿子还是!来了来了,好了不说了,娜娜叫我了。回来再聊。” 还没来得及说声再见,老刘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回到房间里,诗琪把她那双圆溜溜漂亮的大眼睛睁得很大,好奇地看着我。 被诗琪看得浑身不自在,问道:“怎么了?” “我饿!” 诗琪的回答让我哭笑不得,原本还担心着她听到了我在门外的对话。 “好,等着,我去弄些粥来,马上就好。” 诗琪生病躺在床上的这三天里,飞虎的母亲每天都会在晚饭后都会熬些粥放在厨房里备着,只要诗琪想喝了稍微热热就可以了。 扶着其实半起身,端着热好的粥坐在床沿上,用调羹舀起一小勺,轻轻吹凉后一勺一勺喂着诗琪。诗琪的胃口不错,很快就将粥喝完了。喝完粥后的诗琪小脸红润了很多,我摸了摸她的额头,额头已经不再那么烫手了,烧应该差不多全退了。 “我想看看外面。” 诗琪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个请求,但我拒绝了:“不行,你病还没好透,再说外面还下着雨,风也大,而且天已经黑了,没什么好看的?” “那好吧。”诗琪嘟着嘴失望地低下了头。 我用食指挂了下诗琪小巧的鼻子说道:“小傻瓜,等你好了后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呢!还有很多地方没走呢!” “对不起!是我不好,硬要去看灯会,不然也不会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今天是情人节,我都没能送你玫瑰花!” “我才不要那些摘下来的花呢!” “嗯?为什么?” “你不觉得那些花被摘下后很可怜吗?就算放盛满水的花瓶里到了一定的时间也还是要枯萎的。我才不要那么残忍呢!” 诗琪的话让我脑中没由来的蹦出了《葬花》: 花谢花飞飞满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 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 愁绪满怀无释处; ………… 话亦如此,人更是,诗琪也是个怜人儿,随比不上林黛玉父母双亡、寄人篱下那种悲怜,但十多年来的念母之情也并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别看诗琪平时细雨笑言,但笑后不自觉所流露出的忧伤我捕捉到了好机会,我甚至可以想像得到曾经有多少个像今天这样的黑夜,诗琪是将自己蒙头捂在被中低泣着度过的。但这只是曾经、是过去,在未来的时间很长的一段里诗琪的悲伤将会有欢笑替代,因为有我在她身边,除非我死了。 “好了,别说些伤感的话,说些开心的事,刚老刘给我来了个电话,你猜他说什么?” “他那人能有什么好话。” “话是如此,但这回还真是好事情。” “他能有什么好事?” “不是他,是他们。老刘和娜娜订婚了。” 原本以为诗琪会为她的闺蜜高兴一番,没想却是她对老刘的种种吐槽:“真不知道娜娜喜欢那人哪点?除了有些钱外还真看不出他有哪些优点,人又不帅,满嘴粗话,油腔滑调,一脸的不正经,听沈姐说还是个花心大萝卜……” 我额头右边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三滴冷汗,诗琪竟把老刘被一致公认的缺点数落了个全。 “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老刘这人了?” “我才没兴趣去了解那样的人呢,我听是娜娜和沈姐说的。” 我额头左边也冒出了三滴冷汗。 “你别看老刘那样,那是你不了解他,当你看到真正的他时你就会感觉到不同,我想娜娜大概看到了真正的老刘才会决定和他在一起的,老刘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诗琪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并同意与我一同参加老刘的订婚仪式。 又接着与诗琪聊了会儿,她就感到乏了想睡觉了。这也实属正常,毕竟才刚痊愈没多久,虽说喝了粥后精气神儿是好了些,但还是需要多休息。 我起身准备离开,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诗琪开口叫住了我,说的话让我浑身热血沸腾:“陪我一起睡好吗?” 天已经黑,没有过午夜,时间还处在情人节这天。 身为任何一个正常的男性在情人节里听到这话后都会毫不犹豫地脱去身上所有的衣物立刻扑上chuang,我却没有,只是像个雕像般站在原地迟迟没有任何举动,带着诧异与不解看着诗琪。 诗琪“想什么呢?我只是让你陪着我睡,要是半夜你里敢毛手毛脚我就非礼!” 我笑了。 这一夜我穿着衣服躺在诗琪的身边,我可以清晰地听到她因紧张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我也因这急促的呼吸声起了一个正常男性的生理反应。 突然诗琪的手搭在我颈部,我听到了她的说话声,不是梦话。 “杰,谢谢你!有你陪在我身边真好!” 窝囊,真窝囊!诗琪的话让我变为了一个不正常的男性…… 惊蛰3——游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哈哈,这就是你的情人节?也太不浪漫了吧!” 小护士梁倩背躺在床上,两条腿不停地在空中摆动,房间里充满了她的笑声。我敢保证要是打开门,她爽朗的笑声能传遍整个医院。 笑声戛然而止,小护士在床上坐正捧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不浪漫也就算了,竟然连禽兽都不如?” “禽兽不如?”我虚弱地问道。 “是啊,你没听过一个笑话吗?” “什么笑话?” “有一对情侣出去旅游,好不容易在荒郊野外找到一所旅馆,结果旅馆内只剩下一间单人房,两人只能要了那间房。梳洗过后要睡觉了,女的用口红在床中间画了条线,对男的说:‘要是晚上你越过这条线你就是个禽兽。’男的同意了。第二天早晨女的醒来发现身边的男友有遵守了约定,丝毫没有越过那条线,结果对着还在熟睡男的上去就是一个嘴巴,男的捂着红肿的脸不解地问道:‘我没越过线你你还打我。’女的很是气愤的回道:‘因为你连禽兽都不如。’” 小护士说完再次哈哈捧腹大笑起来。在看到我没因她的冷笑话而笑后,她再次停止了笑声尴尬地问道:“不好笑吗?” “老段子了,不但不好笑,还很冷。” “真没劲。对了,在苏州你一直在照顾诗琪姐姐,就没再去其他好玩的地方了?” “怎么可能?虽然是带着旅游的心情,但在严格意义上毕竟是工作。” “真是个好借口,快说说都去了哪里啊!” “去了哪里?去了不少地方,在苏州出名的地方都去过了,就连一些冷门无人问津的地方也去过了。不过这些地方能留下印象的也只有木渎了。” “木渎?木渎是什么地方?” “哎……”我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小护士的问题。 “别老叹气啊,快说啊!” “我是看出来了,你读书时肯定不是个好学生。要不然不会不知道木渎这地方。” “哼!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要是读书好的话我会在医院里做小护士,小唐哥,你是不知道,我们护士最累了,像佣人一样端屎端尿的不说,医患家属有了怨气第一个就先冲着我们来。” “那是正常的,人不都是这样嘛!”我不得不停下喘上几口粗气,看着自己呼吸时剧烈起伏前胸,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前胸起伏的频率逐渐变慢后我感觉好了很多,这才继续说道:“看着自己的亲人在医院里忍受着病痛折磨,谁心里好受?特别看着自己亲人在这个世界上时间不多,而自己又无力挽回的时候,那种痛普通人是很难体会到的。稍微发泄下也是正常的嘛!他们能找到你应该是你的荣幸才是。” “小唐哥,你是在逗我吧,别人骂我打我还得笑着脸迎上去是吧?” “呵呵,那到不用,只要静静的聆听他们的倾诉就可以了。” “算了吧,我可没那么高尚,我又不是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还要宣扬他的教义。” “不错啊,还知道耶稣。” “小唐哥,你就被损我了,还是说说那木什么来着?” “木渎。” “对,就是它,我现在发觉小唐哥你就是一本活的旅游攻略,好玩的地方你肯定去了不少。” “可以了,就别抬举我了,其实木渎你在中学时候就读到过了,只是没有留意过!” “不可能!”小护士激动地站在病床上,“小唐哥,你别看不起我,中学的时候成绩还算不错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呵呵,知道范仲淹不?” “有点印象。” “《岳阳楼记》记得不?” “记得,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老师还逼着我们全背下来呢!” “呵呵,范仲淹就是木渎人!还有个你知道的人也是木渎人。” “谁?” “中国四大美女能说上来吗?” “太看不起我了吧,不就是西施,貂蝉,杨贵妃和王昭君这个四个人嘛!” “猜猜谁生于木渎?只能选一次。” 小护士咬着食指抬着头望着天花板想了半宿才给了回答:“西施!” “胡乱猜的吧!” 小护士嘿嘿傻笑道:“就她最出名了,索性瞎蒙了!小唐哥,别老说这些没用的,具体说说啊!” “好吧!” 诗琪生病后第四天才开始慢慢恢复,原本瘦弱的她在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的同时又因病后初愈的脸色惨白给人以一种虚弱憔悴的感觉。 三天后诗琪渐渐恢复了精气神,不知是否因为好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缘故,她的脸色一直没能有好转。无奈之下,我只能稍稍开了窗,让房间内浑浊的空气赶出去。 诗琪生病期间,苏州一直下着雨,而今天老天爷就像与诗琪早早通过气了,知道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故而一大早就将绵绵丝雨收进了他的口袋中。 窗推开后,新鲜湿润的空气不断地涌入房间内。房间内的空气在一小段的时间同时拥有了浑浊,新鲜,湿润三种属性,闻起来很不舒服,于是我只能将窗开得再大些。 新鲜湿润的空气因入口扩大而变得勤快起来,不到十分钟就把将屋内浑浊的空气驱赶出境了。 新鲜湿润的空气让诗琪的脸色红润了很多,闭着双眼享受着空气中新鲜与湿润的诗琪幽幽说道:“好闷,好想出去走走。” “可以啊!” 诗琪睁开眼睛一脸怀疑地看着我,“真的?” 我诚恳点了点头回道:“真的,新鲜的空气加上适量的运动能让你更快的恢复。” 诗琪高兴地挣脱了被子,在床上蹦个不停,床俨然成了个蹦床。 要在苏州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散心只有找温斌这个土生土长的地头蛇帮忙。午饭前我便拨通了温斌的手机,让他帮忙带我和诗琪去一个安静却不失苏州本色的景点。午饭后温斌提着一袋柑橘如约而至。柑橘是给诗琪的,没有我的份儿。 我和诗琪坐上了温斌的“私家面包车”却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在车上诗琪拷问了温斌无数回,但今天温斌的嘴就像上了拉链一般,始终不肯告诉我和诗琪准备把我们“拐卖”到什么地方。最终诗琪只能放弃了拷问温斌,转而从一闪而过的路牌上找寻蛛丝马迹,但最后诗琪也能放弃了,温顺地靠着我的肩膀打起瞌睡来。 诗琪的瞌睡只打了一会儿就急促地刹车给晃醒了。 醒后的诗琪问我怎么回事,我没法回答她,因为我也瞌睡了。诗琪只好去问开车的温斌,温斌没有回答诗琪的问题,把头伸出了窗外一通乱骂。骂了好久气才消,将头缩回车内。 “真不知道死活,在我面前闯红灯!还好老子我反应快!哟,二位醒啦,醒了也好,我们快到了。” 正如温斌所说的那样,车没开多久目的地就到了——绣品街。 女红自古便是女儿家在闺房内的必修的科目之一,江南一带更是以杭绣与苏绣最为著名。 刺绣我不懂,显然诗琪也不懂。但她毕竟是女儿身,加上平时又绣十字绣,自然是会各种琳琅满目的绣品感兴趣的。 绣品街很长也很绕人也很多,街旁小店内的绣品让我们眼花缭乱,我和诗琪在温斌的带领下才没有迷路。 行走在小街上,诗琪时不时停下脚步站在小店前拿起一面绣品放在手中细看,但也只是看看而已,那价格也实在是令人咂舌。终于在一家小店前诗琪忍不住了,她看中了一面绣品手绢,价格相较于其他绣品算是不值一提了,但也不便宜,我们三人与老板砍了很久的价才以一个我们能接受的价将手绢拿下。 本来我还想仔细端详诗琪的战利品,了解为什么一面手绢会这么贵,但诗琪不让,我也只好作罢了。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何况绣品街没看上去那么长,很快我们就走完了绣品街。走完了绣品街,时间还早得很,诗琪意犹未尽,我也是。 “我说,你就带我们来这里?”我说。 “哪能啊,走上车。” 上车,下车只是一个过程,况且这个过程断得很。 从车窗外看着苏州乐园的标牌从我们眼前闪过还以为温斌会带我们来这里,但温斌没停下车,继续前行将苏州乐园远远甩在了身后,直到在一个古镇前停下。 原来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是眼前的这座古镇——木渎。 对于木渎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作为江南八大水乡之一,它也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并且有着悠久历史古迹,前不久才被发现的春秋古城遗址就坐落于此。 木渎与另七个江南水乡一样,也是一叶独舟行碧波,两岸瓦房相守望的一番情景。坐在小船上静静地看着两岸阁楼瓦舍慢悠悠地向后平移是一种享受,享受着城市所不曾有过的一份静,那一刻时间好似静止了,我还真希望时间就此打住,所有钟表上的秒针不再向前行走一步,但那不现实,它违反了科学定律,所谓的现实就是我们得下船另寻他处得谧静。 木渎其实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如灵岩山,天平山,严家花园,古松园等。但我们时间有限只走了去严家花园与古松园。 走出古镇,我和诗琪只能满怀无限的遗憾上了温斌的车打道回府。 回到了飞虎家,飞虎的母亲已经将晚饭做好了,温斌也顺着老人的意思一同留了下来。因为温斌开车而来,所以也没喝酒,只能以水代酒稍助雅兴。 诗琪很累,晚饭吃完后便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拿替换的衣物洗澡,洗完澡后乖乖的钻进被子睡觉了。 因为有前车之鉴,我不是很放心让她一人待在房间里,只好在她的房间里将我们今天走过的地方稍带上自己的幻想一一记录在电脑里。 惊蛰4——最想念的是是什么?是“等待”的咖啡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我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两位老人在厅内商议着农家乐的事情。在房间里我将完成苏州之行最后的任务,将所有去过的地方整理成一份资料并从中一一筛选,这个过程中我开始犹豫了,犹豫是否该将飞虎的家做为景点,直到最后我放弃了。 放弃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实,很多东西都会被现实给磨平。就如飞虎的家,飞虎的家只是一幢楼,一座建筑,一个只有两位老人居住的家,它不是一个景点,或许未来不远的日子里这个家会成为苏州最有名的农家乐之一,但至少现在不是。 作为对温斌这些日子慷慨无私的向导工作的一种感激,我将他的小饭店纳入了资料中。 诗琪彻底痊愈的那天也是我们俩在苏州四处奔波的开始。因为有温斌无私的风险,不仅神速地去了工作记录本上的指定场所发了工作名片,他更是带着我们在整个苏州东跑西逛,几乎走遍了苏州的各个旮旯角落。 有一回他车开的好好的,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弄得我和诗琪在后车座上东倒西歪。下了车的温斌竟然跑向一个推着卖豆腐干摊子的老太,在她摊子买了一打豆腐干。温斌上车后扯着笑脸使劲地给我们赔不是,我和诗琪很默契都没领情,他只好将豆腐干分出一大半来给我们做为道歉的诚意。 将豆腐干拿在手中看了好久都没看出什么特别,便问他:“买那么多豆腐干干什么?整个苏州里到处都是!” “你不懂,整个苏州城里就属这老太的豆腐干最够味,不管是卤的还是麻辣的,别地地方都没地比,但这老太有个怪癖,她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固定摆摊,喜欢推着摊子大街小巷随意走。” 经温斌这么一说,我好奇地吃了一块卤味的,的确很美味,与之前在观前街上吃的不一样。诗琪没有打开她那包,而是直接将魔爪伸进我那包豆腐干的塑料袋里从中拿了一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吃完一块后她还不过瘾,小小的魔爪不停地从塑料袋中取出豆腐干。 于是乎我这老太的豆腐干出现在了我工作报告内,因为老太的摊子没有名字,便自说自话地给取名为“老太豆腐干”。 离开苏州前一天的上午,我和诗琪谢绝了温斌提出在他的饭店里吃顿离别宴好意,因为飞虎的双亲给我们做了满桌子的好菜,我们不想让双亲失望。 傍晚开饭的时候温斌带着老婆孩子出现在了饭桌上,这回温斌没开车来,温斌喝酒了,两杯小酒入肚后温斌就再不喝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吃菜。 我和诗琪对望了一眼,显然诗琪也和我一样好奇与不解。温斌的老婆帮我们解答心中的疑问。 “你别看他平时在店里很潇洒,一口一杯的,其实啊!他喝完就上厕所把酒给抠出来的,他啊!别人三杯倒,他两杯就倒了。” “爸爸两杯倒,爸爸两杯倒。”饭桌上温斌的女儿丝毫没有给自己父亲留情面的想法,两只小手拿着筷子在她妈妈身上不停地手舞足蹈。 温斌凶了下自己的女儿,于是小家伙便安静了,乖乖地吃起起菜来。 吃完饭与温斌小聊了会儿,温斌提出要开车送我们回去,我和诗琪怎么拒绝都没用,只能答应了他。 温斌又坐了一会儿便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温斌一家人的离开也带走了开心的吵闹,整幢楼又重回安静。诗琪独自上楼回了房间,厅内只剩下我与飞虎父亲俩人。 老人本就不善言语,但从他低头默默抽烟的样子可以看出他的不舍。不知道是舍不得我和诗琪,还是舍不得我们带来的欢闹。 飞虎母亲洗好碗后出现在厅堂内,脸上的表情也茫然,茫然中带着不舍。 飞虎母亲没由来的一声叹息打破了寂静。 “孩子,你们要走了,我们老俩口还真有些舍不得,这些日子里有你们在这个院子也没那么空了,你们一走这院子又要空了。” “阿姨,你们喜欢热闹的话我到有个主意。” 两位老人看着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现在不是流行农家乐嘛,这么大的房子房间基本上都是空的,干什么不搞个农家乐呢?再说,阿姨你的手艺那么好,生意肯定好!” 两位老人对望了一眼后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这主意倒不错,可我们都这么大你年纪了,那些手续什么的都不会啊!”飞虎的父亲说道。 “不是有温斌嘛!他不是开着饭馆嘛!手续上的那些事情他肯定知道了,再说了办农家乐还能帮他招来新客源,喜欢在苏州游玩的可以去他那里吃饭,喜欢农家乐的就在您这吃饭,他和你们二老都赚了钱,还能让你们二老的生活变得充实,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嘛!” 我一字一句讲完后看着两位老人,两位老人的眼中竟然出现了闪光点,看山去年轻了好多。 我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两位老人在厅内商议着农家乐的事情。在房间里我将完成苏州之行最后的任务,将所有去过的地方整理成一份资料并从中一一筛选,这个过程中我开始犹豫了,犹豫是否该将飞虎的家做为景点,直到最后我放弃了。放弃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实,很多东西都会被现实给磨平。就如飞虎的家,飞虎的家只是一幢楼,一座建筑,一个只有两位老人居住的家,它不是一个景点,或许未来不远的日子里这个家会成为苏州最有名的农家乐之一,但至少现在不是。作为对温斌这些日子慷慨无私的向导工作的一种感激,我将他的小饭店纳入了资料中。 资料整理完,关闭笔记本电脑后打包了行李,做完这一切已是子夜时分。将手机闹钟调好放在枕边睡去。 手机设定的闹铃时间还没到我就醒了,起床后站在封闭的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天空呈现出的鱼肚白并不能将周围的景色收进眼底。无所事事,于是点了根烟抽了起来。抽完了烟手机闹铃响起,回到床边关闭了手机闹铃将手机放进口袋,走到桌前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三十张印有毛主席头像的红色百元大钞放在桌上,然后将留有刚掐灭不久烟蒂的烟灰缸压在上面。 走出房间洗漱完后拉着行李准备下楼,开门时诗琪与我一样也拉着行李。 “走吧,该回去了。” 诗琪点头与我并行下了楼。 一楼的厅内空无一人,飞虎的父母没有起床,为了不吵醒二老我与诗琪拖着沉重的行李尽量不发出声响,走过院落轻声推开大门然后再轻声将大门关上。 走到村口时温斌的车早已停在路边多时,我们上了车。 回程的路上没有来时路上那么容易让人有昏昏欲睡的冲动,我和诗琪各自坐在车窗的两边,望着窗外的景色。 景色看久了就会有视觉上的审美疲劳,于是我们聊天,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聊。温斌不停地在揭飞虎的短,诗琪不停诉说着她出生的城市的一切,而我则不停地将遗憾如数道来。 时间这东西很奇怪,你越是去刻意留意它的存在,它过得就越慢;当你忽视它存在的时候,它就会俏俏从你身边溜走,让你会产生一种后悔,为什么时间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 我们没有浪费时间,但时间也一样从我们身边溜走。 车入我与诗琪生活的城市内,瞬间压抑扑面而来。道路两旁人行道上的行人行走时的步伐是匆忙的,丝毫没有减缓行走的步伐或停下脚步的意愿。 忽然我很想把头伸出车窗外对着行人,对着城市高喊一声“我回来了” 我没有那么做,因为我不想吓到开车的温斌,毕竟人命关天,只是对着车窗的行人静静地说了句:“我回来了。” 就跟事先越好的那样,前一秒我刚说完,诗琪也对着车窗外的行人说了句“我回来了。” “难怪你们俩会在一起,真是天生的一对!”开车的温斌说。 我没有理会温斌,对诗琪说:“既然回来了,最想念这里的什么?” 诗琪笑而不语地看着我。 “咖啡?” 诗琪补充道:“是‘等待’里的咖啡。” 温斌没有送我们到出版社,因为我们给他指的路不是回出版社,而是去“等待”的。 当温斌把车停在“等待”前停车位时,他好奇地问了我为什么来这里。我学着诗琪的样,笑而不语。 “等待”开门营业着,说明老板旅行回来了。 我知道即便老板外出旅行,又或是我们离开这个城市一小会儿,“等待”还是那个“等待”,咖啡中的特有味道不会变,老板地等候依旧。 曾经有段时间我在想,如果老板等候的那个人出现在他眼前后,他冲泡的咖啡是不是会变成另一种味道,自知道老板的故事,品尝到“等待”里咖啡独有的味道后我就一直等待着,至于什么时候能等到,我就不知道了。 中午的时候“等待”里的客人不多,不像放学或下班的那个时间点会有单身上班族与谈情说爱的学生一族来光顾,大都是喜欢清静的客人才会选择来“等待”享受一下阳光与宁静,但今天是阴天,没有阳光,有的只是安逸的宁静。 “哟,好久不见啊!”老板看见我们主动打了招呼。 “和你一样,老板。不同的是我们是去出差,你是去旅游散心。” “这位是?”老板没有用头点了点温斌。 “我朋友,送我们回来的朋友。” “哦,这样啊,要些什么?” “老样子!”诗琪在吧台的座位坐下后说。 “你也一样吧!那你朋友呢?” “不含酒精的就可以了。他要开车。” 温斌喝不惯咖啡,所以他品尝不出咖啡中的味道,倒是老板给他准备的小牛扒让他眼前一亮,一边吃还一边问老板是如何制作的,好让他的小饭馆里多出一菜来。 终于在老板忍受不了温斌机关枪似的死缠烂打后把制作的方法告诉了他,得到制作方法的温斌立刻有了回程的打算,就连我们抛出各种准备招待他的方法都留不住他,无奈之下我拿出了杀手锏,把飞虎抬了出来,没想这家伙连飞虎的面子也不给,直接开车回苏州去了。 由于时间还在,反正出版社里也没人知道我们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和诗琪索性一边和着想念许久的咖啡一边与老板交换了双方的旅行经历。 正当我们聊得兴起时,一个意外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终止了我们这次交换式的聊天。 那个意外的人是沈姐。 惊蛰5——几日杂乱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沈姐在诗琪身边坐下,向老板要了咖啡与食物,带着一脸的憔悴说:“回来了啊。” “沈姐,你看上去很累,怎么了?”诗琪关切地问。 “你们走后就所有的事情都得我一个人干,你说累不累?” 咖啡比食物先上来,沈姐捧着咖啡不再言语,食物上来后沈姐有条不紊地细嚼慢咽。沈姐的这种疲劳的状态从为在“等待”里展现过,老板应该是有些担心,放下食物后没有离开,站在原地等候着。 看着沈姐的脸色好了很多后,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老板香浓的咖啡与美味的食物,看到沈姐没事后老板笑着转身离开去忙着照顾其他客人了。 老板走后,诗琪问道:“沈姐,你怎么来这里吃东西了?” “食堂在装修,我只能出来吃了。”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后便出了“等待”,走的方向是回出版社的。 原本我盘算着午饭后可以和诗琪一起去看场电影什么的,明天再回出版社。但现在沈姐带着一身的倦意与憔悴出现在“等待”后我只能放弃了如意算盘,拖着行李与之一同回了出版社。 当我走进主编老头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惊奇的一幕——老头在用电脑。也不知道是谁教老头用电脑来着,老头打字时总要将带着老花镜的头在电脑显示器与键盘之间来回切换,输入文字的时候摆明了是少林寺的绝学——二指禅。不得不说教老头用电脑的那人肯定没按好心,要不就是教学水平有待提高,反正我是看得忍俊不已。 老头抬起头本想开骂,但看到是我后老头将自己那张老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在一起笑道:“回来了啊。怎么样?玩得开心吧!” “您抬举我了。还玩呢!您让我去跑的那些地方多还不说,味道还真不怎么样。要说味道还没摊子上的好吃呢!” 顺势将逃离诗琪魔爪的豆腐干送到老头面前,老头好奇地拿了块往嘴里送。 “味道还真不错,稿子呢?” 老头接过稿子看了起来,竟然没提有关出差费用的事儿,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怎么还不走?怎么还要请你喝杯茶?” “哪里,哪里,我先去干活了。” 出了老头办公室的门,我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装作没事人样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途径几处被几个妇女拽住严刑逼供了一番,问的还是“钱钱”的去向,有的甚至还提出下回出差索性就把“钱钱”养在她家里得了。 好不容易挣脱了妇女们的包围回到了办公室,诗琪已经恢复到最佳的状态开始工作了,给自己泡了杯热茶,整理好久才把心境调整到适合工作的那个档位上。 我走后的这段时间里,工作可谓是堆积如山,也难为了沈姐在一人苦苦支撑的情况下把工作的进度处理在即将崩溃的临界点之下。 办公室内的气氛又回到当初。三人无声,有的只是手指在电脑键盘上起落发出的声响。 熟悉的傍晚,这个熟悉的让我有史以来第一次承认我是个懒惰的人,只是近两个星期没有在办公室内进行如此的工作,就感觉到疲劳侵占了我整个身体。我累了,相信诗琪与沈姐也感觉到累了,因为她们也停下了对电脑键盘的敲打。 沈姐独自回了家,我拖着行李箱陪着诗琪在车站上等候公交车的到来。 “累了吧!” “还好,沈姐比我们更累!” “我知道。” “我觉得对不起沈姐。” “怎么了?” “我们俩独自抛下沈姐的做法很不好。” “是不好。” “我心里很不舒服。” “傻瓜,你不知道沈姐在没有我们的到来前都是一个人在奋战吗?”我用了一种很自私的方式安慰了诗琪。 “真的?” “真的。” “傻瓜,别想太多了,以后加油努力干,不让沈姐这么累不就好了。” “嗯。” 公交车来了,周围等候已久人群逐个表现出跃跃欲试的状态。车停靠车站,我抢占了有利位置不然身后的人侵犯到诗琪。诗琪很幸运,我看到她坐在了车上唯一一个空座上,她摇手向我道别,我也向她道别,就此苏州一行算是彻底结束了。 拖着行李箱回到宿舍,宿舍内老刘不在,老马与波bō看到我立刻问我要礼物,可我只能愁着一张苦涩的脸告诉他们没有礼物,这样的结果换来的只是两人的暴打一顿。 被两人暴打一顿后,我问起了老刘的近况。两人迷惘地对望一眼后两手一摊异口同声地说说道:“不知道。” 经过细问之下我才知道老刘已经好久没出现在宿舍内了,老马甚至怀疑老刘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畏罪潜逃了。 从老马与波bō的话语中我了解到老刘并没有把自己有关订婚的事宜告诉宿舍内的这两个家伙,原本想给老刘打个电话问个究竟,但细细琢磨后又觉得不对,这家伙不可能不告诉宿舍内两人,毕竟大家都是兄弟,估计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洗漱完后躺在床上与诗琪发了几条短信就睡着了,这夜老刘依旧没出现。 反复辗转与出版社与宿舍好几日都没能见到老刘的踪影,逐渐的我也开始迷糊了,心想老刘这家伙不会真不打算把这喜讯告诉宿舍内的兄弟们吧!正当我苦思冥想其原因的时候老刘的电话来了。 “你小子玩失踪啊,人呢?”摁了接听键后我对着老刘没好气地问道。 “哪里,哪里,你也知道老头子不放出去,说要手我的心。” “你是该收收心了,骗了这么好的一个准老婆你还想怎么样?” 电话那头老刘的语气突然便得极为正经:“什么怎么样,我对娜娜可是真心的。好了,不说别的了,明天晚上七点你带着宿舍内的两个牲口去娜娜家,先吃一顿饭。” “你小子自己怎么不去和他们说?” “我怕挨揍。” “那到是的,你现在才和他们说,准会被揍,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儿?” “有,南岸吩咐把你家那口子带上,还有让宿舍里的那头着正装,我老头子在。” “知道了。” 挂了老刘的电话不到两分钟,老妈和波bō就勾肩搭背地出现在宿舍内,我将老刘订婚的事情告诉了他们,结果老刘没被挨揍,我却很不幸地做了他替死鬼。被他们猛K了一顿,K完后我还理直气壮地问:“为怎么揍我?又不是我订婚。” 得到回答不得不让我与周星驰影片中那个不停喷血的配角一样狂喷不止:“因为你是同谋。” 两人回答完后又是一顿猛K,这天夜里我所住的这间宿舍可谓杀猪声不断,弄得隔壁的牲口们不停地敲打墙壁以求睡觉环境的安静。 第二天到达出版社后,我偷偷地将老刘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达给了诗琪。诗琪很生气,生气的理由让我莫名。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这样我可以好好打扮一番了。” “你不用打扮就很漂亮。” 我说的是真心话,但诗琪却不这么认为,非要吵着下班后回家去换套衣服,顺便在打扮一番,当我提醒她时间是在晚上七点时,诗琪打消了这个念头。 傍晚时分,沈姐整理东西又准备独自回家,我叫住了她,将老刘今天请客吃饭的事以及为什么请客的事告诉了她。沈姐根本没在意,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们去吧,我最近有点累,早点回去休息了。” 当时我没在意沈姐的这句话真正含义,知道不久后的清明我才体会到这话真正的含义,当然了,这是后话了。 与诗琪有说有笑地出了办公室,在出版社大门处被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叫住了。这两个声音的主人是老马与波bō。 “等你们好久了,怎么才下来?” 老马一身藏青色西装,梳了个大背头,嘴里叼着烟,活脱脱一个《古惑仔》里的小混混形象。诗琪一开始没认出是老马,还以为是上回那个二世祖又来寻仇了,不吭一声地躲在我身后,待我说话问老马为什么来这里的时候才重新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想开口问老马这怪异的装束哪里搞来的,忽然想起隔壁宿舍的一头牲口就有一套一模一样的,照此看来是从隔壁临时借来应付的。 老马打断了我思路说:“什么为什么来这里?我们又不认识路,只有找你来了。” “那怎么不给老刘打电话?” “打了,老刘不接。”一旁的波bō抢白道。 “再说了四个人正好一辆车,还省了车钱。” “你们来时的车钱不是钱?” “我们走着来的!” 波bō的回答让我差点晕倒在地上,波bō被老马这个经济主义者给彻底带坏了。 四个人上了同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是娜娜的诊所,为了安全起见,我让诗琪坐在了副驾座上,我们三个大老粗坐在了后座。 娜娜的诊所今天很特别,整个诊所里都充满了一股奇怪的气味,问了之后才知道娜娜生怕老刘的父亲不习惯诊所里小狗小猫的味道,特意喷洒了足足四瓶空气清新剂。说实在的,宠物的体味与空气清醒剂混合后的味道不是那么好闻,甚至还令人作呕,所幸的是吃饭的那间屋子里并没有这样的味道。 吃饭的屋子原本是接待用的那间客厅,临时性被改装成了吃饭的包间倒也没有什么不足之处。 围着饭桌的都是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人了:久违的“二师兄”与他的准老婆小洁,飞虎与他大腹便便的老婆小丽。当我们四人落座后老马与波bō就显得尴尬了,我们都是成双成对的,唯独他们俩是清一色的童子军二人组。为此“二师兄”还特意揶揄了一番。 “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 “去你的,我俩这叫兄弟情如海。”老马不甘示弱的回敬道。 一干人聊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少了今天的主角——老刘与娜娜。当娜娜的奶奶入座后才告诉我们,老刘与娜娜因为要等老刘的父亲所以要晚点到。 半小时后整八点,老刘的父亲才皱着眉头进了屋子,老刘父亲的眉头在进入屋子后没多久终于铺平了,身后的老刘为此松了口气,而娜娜则一脸的歉意。 我们没有问是为什么,但从老刘父亲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进门后就一直存在着的混杂怪异的气味十分不满。 娜娜的奶奶起身迎接了老刘的父亲,所有人入座后老刘的父亲简单地说明了此次饭局的目的,说完后一群人耐不住饥饿的我们纷纷动起了筷子。 一开始老刘使劲给我们打眼色让我们矜持点,但五脏庙内早就没了供奉的几个男同胞哪里管得着那么多,各自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扫荡餐桌上的美食。 老刘的父亲拿着筷子愣了一下,旋即一同加入了我们的战局,并哈哈大笑道:“年轻人就该这样,来,吃。” 惊蛰6——订婚宴上的意外相遇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老刘的订婚宴在有着一定历史沉淀的和平饭店举行的,那天在娜娜家吃饭的一干人都被邀请了。老刘学着他老头子的样在我和诗琪面前义正言辞地说道:“订婚只是个形式,主要的还是让你小子多认识下商场上的前辈,等我退休后能有几个前辈照应照应。” 老刘学完他老头子说话的强调还不过瘾,末了还学着他老头子抖烟灰的动作。弄得我和诗琪捧腹大笑。 订婚宴这天是休息日,诗琪早早地起床梳妆打扮了一番,一件露背的白色晚礼服外披上了丝执的坎肩,稍稍化了些淡妆,头发盘起后脖子显露出的完美曲线一览无遗,两耳上佩戴的珍珠耳环与她肌肤的颜色浑然天成,一串银制吊坠在诱人的锁骨上来回晃动,仔细审视一番后能发觉在端庄中透着一丝清新,那是年轻的味道。我根本没正装可言,翻箱倒柜好久后只能将就着套上了飞虎结婚时给我订制的那件战袍。挂了胡子,整了整头发便前往与诗琪事先约好的地点一同前往饭店。 诗琪的打扮让我很没安全感,相信在宴会上除了娜娜外她必定会是最吸引男同胞眼球的一个,以至于去饭店的路上我不得不在出租车里我小小地唏嘘了诗琪一番。 “是你订婚还是娜娜订婚呢?” “是娜娜啊!怎么了?” “就你这身装备,明摆着是去抢风头的。” “哪有?” “怎么没,不信咱们问问司机大哥!大哥,您看我女朋友漂亮不?” 司机大哥不敢多看,只是瞟了一眼,便专心开车了,“漂亮极了,要不是我开车我还想多看几眼呢!” “喏,你看!我没说谎吧!男同胞们的眼光是雪亮的。所以说过会儿你得找地方躲着,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能有什么麻烦?不会是你提前吃起醋来了吧!” “有吗?” “就是有!” 我心虚地别过头看着窗外。 “好了好了,有什么醋好吃的,那些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你又不是没看见识过,有你就可以了。”诗琪挽起了我手臂,头靠着我的肩膀淡淡地说道。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反正是人都会有虚荣心,我是人,所以我也有虚荣心。当诗琪挽着我的手臂下车时,我的虚荣心可谓是空前的满足,尽管四周不论男女老少的眼中都充满了鄙视与可惜之意,但我还是很乐意用绅士的假笑去面对他们。 宴会厅的风格是西式的,与电影大片里相差无几,能看到不少打着黑色领结穿着白色燕尾服的服务生手端摆满香槟的盘子在宾客间来回穿梭。开放自助式的食物与饮料堆放在一边,很少有人问津,更多的是几人手拿香槟围在一起的小团体,几乎所有的小团体都在低声聊着什么。 我和诗琪成了宴会厅内的另类,不时的有年轻男性向诗琪投点头示好,这时我都会忍不住以冷眼回敬,有甚者还上前显摆了身价一探究竟,但我很无耻将诗琪以太太的形式进行介绍给他们时,他们只能纷纷摇头惋惜离开,为了不被人骚扰我与诗琪只能躲在角落干坐着。 “二师兄”与女友小洁出现后情况也没什么大的改变。“二师兄”冲我们打了招呼后便钻进了食物饮料堆里不再理会我们了,我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最终只能装作不认识“二师兄”挠了挠后脑勺。“二师兄”身边的小洁怎么尴尬的向我们走来。 “二师兄”出现后老马与波bō也紧跟着出现了,他们俩人比“二师兄”好不了多少,甚至更厉害,简直就是两个没饥荒逃难而来的饥民,也一同钻进了食物饮料堆里。 飞虎带着大肚子小丽出现后那种不协调的感觉才得以消失。小丽的挺着大肚子不能长久站立,坐在了诗琪边上,飞虎拿了些小点给了小丽,自己从路过服务生盘中拿过两杯香槟,一杯是给我的。 五人人东拉西扯聊了好一会儿,聊得内容大都围绕着飞虎的父母。聊得差不多的时候“二师兄”为首的丢人三人组才向我们走来,我们有了自己的小团体。 正聊着,整个宴会厅内灯光一暗——好戏开锣了。 一束白色亮光犹如黑夜中的彗星一般出现,将老刘的父亲整个人笼罩在内。 老刘的父亲慷慨激昂的演说了一番,显然他早已准备多时。待老刘父亲说完后,娜娜干爹又出来慷慨陈词了一番。两番演说后在场的来宾纷纷鼓掌,我们一群人也鼓了掌。 老刘牵着娜娜的手出现在另一束白色灯光的笼罩中。此时的他竟然腼腆的像个孩子,身旁的娜娜明显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满脸的紧张不说,被老刘牵着的手也在不停的发抖。 服务生推着一个三层蜡烛蛋糕摆停在他们两人面前,两人吹灭了蜡烛,老刘拿起蛋糕中央草莓。娜娜一脸莫名地看着老刘。老刘没有理会娜娜的莫名,笑着拨开了草莓。草莓的里面藏了一颗钻戒,白色灯光照射下钻戒闪闪发亮。身边的诗琪看了后用手肘敲了敲我,小洁则对着“二师兄”大为不满,小丽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钻戒直摇头叹气。 显然老刘的这一做法让娜娜惊喜了一番。我了解娜娜,她接触社会少;我也了解老刘,老刘是个标准的花花大少,他这一套对其他女孩并不一定管用,但对娜娜肯定管用。 当老刘给娜娜戴上钻戒的那一刻,娜娜感动地哭了。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来宾们也趁机起哄纷纷叫道:“亲一个,亲一个。”于是在众人的起哄中老刘与娜娜热情的吻在了一起。 短暂的订婚仪式就在老刘与娜娜的热吻后结束了。 宴会厅内的灯光再次被点亮,宾客们又像仪式之前那样,重新聚成自己的小团体聊了起来。 老刘的父亲与娜娜的干爹带着老刘与娜娜一一向宾客们道谢。好久之后才到我们这个小群体。 我们正与老刘的父亲与娜娜的干爹聊着近况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出现在娜娜干爹的身后。 “伯父,您好。” 娜娜的干爹回过头看着来人道:“你是?” “伯父,我是刘琪啊!您不认识我了?” “刘琪,你是刘琪啊,你父亲怎么没来?快有一年没见那老小子,还想着和他再杀伤几盘!” “父亲去年走了,现在公司由管理着。” “这样啊!”娜娜的干爹显得很遗憾。 “没什么,父亲走的时候很没有痛苦,他是笑着离开的,他看到了他的儿媳。”姓刘男子让过身,一个我们都熟悉的人出现了——慧慧。 除了诗琪,在座的几人都愣在原地傻了,特别是我,我根本想到会在这个场合想与慧慧再见面。 慧慧穿了件黑色礼服,之前完美的身线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她与小丽一样,挺着隆起的肚子,看起来比小丽更早怀上孩子。 名叫刘琪的男子没有理会我们的怪异的举动,介绍起了慧慧:“这是我妻子,伯父,您叫她慧慧就……” 我脑中一片空白,没等眼前这个年轻男性介绍完慧慧我就抢过他的话,向慧慧问了好:“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毕业后可以拿到工作合同了。” “恭喜。” “伯父今天就这样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刘琪带着慧慧离开了宴会厅。 走前我可以看得出这个男人吃醋了,脸上的笑容都假得很。 刘琪与慧慧走后别扭的气氛包住了我们这个小团体,众人一言不发。 终于老刘按耐不住了说道:“行了,行了,别老扯这些没用的!” “你们认识?”老刘的父亲问。 “爸,是我们都认识。之前,之前慧慧还做了飞虎的伴娘呢!” “哦……这样啊!”娜娜的干爹意味深长地说道。 老刘的父亲与娜娜的干爹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有些年头了,可以称之为人精,从娜娜干爹说话的语气与老刘父亲的眼中我知道他们猜出了些什么。 忽然不想继续在待下去,于是说道:“伯父,不好意思,我有些事要先走了。” 诗琪和我一同离开了饭店,我知道诗琪其实并不想离开,但她还是与我一同离开了,对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起风了,风中中满了凉意,诗琪穿得不多,她环抱着臂膀两手不停的搓着。我脱下了外套给她披上。 “她就是慧慧?” “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现在是我的。”诗琪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停下了脚步,诗琪继续走着。当发觉我没跟着她的步伐时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笑道:“走啦。回去了啦!” “好嘞。” 我冲上前从诗琪身后一把将她横着抱起来。周围行人异样的眼光让她不好意思地挣脱起来:“快放我下来。丢不丢人啊!” “不,我要抱着送你回去。”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诗琪的盘发。 最终我还是将诗琪放了下来,不是因为手臂感觉到酸,而是手机响了。手机来电显示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声音的主人也是陌生的——刘琪。 刘琪越我在和平饭店不远处的星巴克单独见面,我拒绝了单独见面,因为我要带着诗琪。电话那头沉默一分钟左右,他同意了。 春分1——即将弥漫的战火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这名叫刘琪的男人一声不吭地坐在我对面,诗琪坐在我身边。窗外的行人路过时都会稍稍放缓脚步,透过星巴克的落地玻璃看一眼我们这个奇怪的组合。 摆在刘琪面前的咖啡他没喝过一口,诗琪和我都没点咖啡,自此喝惯了“等待”的咖啡后,其他的咖啡都缺少了什么。 我不知道刘琪叫我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我没开口,只是趁着这个机会观察着慧慧的丈夫。 刘琪这个人给我总体的感觉是精炼。短发,鼻梁很高,脸上五官起不到一丁点儿装饰的作用,不过他的那双眼睛很特别,那双眼睛里原本应该是神采奕奕充满了即将做父亲的喜悦,但我他那双眼睛里只有空洞。他很努力地在掩饰双眼中含有的空洞。他成功了,要不是他给我机会去审视他整个人的话,想必粗看之下我还真不能看出与之前在饭店里有何区别。我不知道他确切的年龄,想来也并不会比我大上多少,但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少年老成的劲儿,这股劲儿是商场上特有的,应该是从他一年前离去的父亲身上所遗传而来的。 良久刘琪恍如大梦初醒一般抬起头慢悠悠地问道:“这位是?” “她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 刘琪盯着诗琪看了有五分钟的时间,我不习惯他这么盯着诗琪看,于是对着紧握的拳头轻咳了几下。 “不好意思。”刘琪低下头尴尬地道了歉,低着头的他继续说道:“你是唐豪杰吧!” “是的。刚才我们见过面了。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知道慧慧现在过得怎么样吗?” 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慧慧已经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有段时间,虽然偶尔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她的存在,但事实上她已经离开了。刘琪将球传了过来我却不知道是该选择接住还是选择让这个美妙的传球从我身旁擦身而过。 我扪心自问,我想知道慧慧过得怎么样。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的诗琪,诗琪避开了我的目光,我知道如果我接下刘琪的传球,那对诗琪来说是一种不公平的存在,为了尊重诗琪我选择了一个很奇妙的回答。 “你找我来不就是想说这些的嘛!既然你想说,为什么需要征求我的意见呢?” 刘琪抬起头看着我,眼神中的嫉妒让我浑身发毛,片刻后他的双眼又变得平淡如水。对于刘琪的表现我十分的钦佩,不知为什么钦佩的同时又让我感到害怕。转瞬之间我立刻理解了——我和眼前这个男人身处的不是同一个世界。 刘琪开始述说他与慧慧相遇的过程,他说的很慢,仿佛刻意要让我嫉妒。 的确,他成功了。因为慧慧与他相遇过程我已经知道了,那是一段稍带有奇幻色彩的邂逅。不得不说刘琪是个称职的述说者,或者说是商场上磨练出来的演说技巧也可,他的述说让我身边的诗琪倒是一位合格的听众,刘琪述说的故事让她两眼放光,羡慕之情尽显无遗。 “但我很不甘心,即使是慧慧怀孕后我也不甘心!”刘琪抬起了头看着我,眼中没有似水的平淡,有的只是嫉妒与愤怒,他没有刻意压制。“你知道我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我平淡地回问道。 “最痛苦的就是每天晚上睡在身边的爱人在睡梦中却呼喊着别人的名字!”刘琪有意识地停顿了下,“一个男人的名字。” “哦。” 我想我知道答案,但我不能表现出来,特别诗琪还在身边,所以我的回答很平淡,声音也没有颤抖,但诗琪还是向我投来。 “你不惊讶他在呼喊谁的名字吗?” “我想我知道。应该是我。” “你知道?” “是的,刚刚才知道。你找了我谈这些无非是想知道我和你妻子是否还有联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没有。”我望向了诗琪,“因为现在我想给我身边的这个人幸福。” 我的手被诗琪握住了。 走出星巴克后我点了支烟,诗琪在边上没有第一次没有嫌弃我的烟味,而刘琪则一个人留在了咖啡店内。 “我想打个电话。”吐出烟圈后我淡淡地说。 “给谁的?” “慧慧。”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刘琪这个人很可怜。” “切,那还不是你的错,都是你给害的。” 的确这一切的错误都是我造成的,但都已经过去了,就如同我吐出的眼圈在空气中消散空气中那样,你能看到吐出后的那团白色烟雾,但转瞬间它就瓦解在空气之中,它的存在只是那么一瞬间。 老刘依旧没有出现在宿舍里,而娜娜也一样没有乖乖地待在诊所里给小猫小狗治病。一星期里每天都要给老刘去几个电话,想问问近况并把分别许久的色猫抱回来,但回答我的只是电话的忙音。 一星期里我去了娜娜诊所好几回,都是娜娜的奶奶接待了我。当我问起我那只色猫时,娜娜的奶奶告诉我色猫天天在娜娜的温柔乡中,而娜娜则天天跟着老刘与那些商场上所谓的伯父们喝茶聊天,自此我知道了老刘的父亲准备将自己的生意交给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了。 一星期后的第二天,老刘给我来了电话说要见我,确切地说是他父亲要见我,并且只允许我单身前往。 下班后我遵守了约定,只身前往指定地点赴约。 老刘的父亲选了个让我很意外的地方——一个路边随处可见的龙虾店。 虽然夏天每到,但龙虾已经渐渐上市了,只是个头都不大,没有什么肉,不过配料后的味道却很值得称赞。 小店内只有老刘父亲一个人,他要了五斤龙虾和五瓶啤酒。 “是不是很意外我会来这个地方?”老刘的父亲看出了我的意外,丝毫没有掩饰地问道。 “是的,想不到伯父也会来这样地方,我一直以为只有像我这样身份的人才会来这样的街边小店。”老刘的父亲坦诚相待,我也坦诚的回答。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想当初我也是穷苦出身,你别看这路边小店,当年我还吃不起呢!要吃龙虾也只在插队做知青那会儿自个儿在田里抓来吃。哪像今天这样,有着各种配料,还能有陪酒作陪。” 老刘的父亲将我的酒杯填满后也将自己的酒杯填满了。 “伯父您找我来不会单单是忆苦思甜这么简单吧!” “那是肯定的,要不然我怎么会说你很特别呢,如果你是我儿子就好了。怎么样,来我公司干吧!” “伯父您谬赞了,其实您是想我去帮老刘吧!” 老刘的父亲放下了喝空的酒杯,我拿起酒瓶将他的酒杯再次填满了。 “果然与众不同,要不那老小子怎么也看上你呢!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最终还得看你的意愿。” 不需要思考我直接作了回答:“伯父,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工作也不错,是我喜欢的。虽然有点累,但很自在也没有任何束缚。您能保证我去了你公司后能给我想要的自由吗?” “的确不能。”老刘的父亲斩钉截铁的回道。 老刘的父亲皱着眉头再次喝干了杯中的黄色液体,而我又将老刘父亲的酒杯填满。拒绝了老刘父亲第二次的邀请也使得气氛有些尴尬。 “来来来,吃啊!喝啊!别光看着不动嘴啊!”老刘的父亲知道尴尬是为何索性自己打破了。 我顺从了老刘的父亲,龙虾与啤酒下肚后,打了长长的酒嗝后舒坦了很多。 “小唐,你知道你的缺陷在哪里吗?”老刘的父亲边剥龙虾边问。 每个人都有缺陷,有关我自身的缺陷我还压根就没想过,只能对着老刘的父亲摇头示意不知。 “你的缺陷就是天真,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太理想化了。” 手上拿着龙虾没有继续剥壳,歪着脑袋回想了一下,还的确正如老刘父亲所说的那般,我是很天真,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太完美了。 “既然你不愿来帮我,那我们就做个交易如何?” “伯父,您不是已经准备把公司交给老刘了嘛!为什么要需要我来帮?” “在这件事没处理完前我还不能把公司交给那混小子,不过这事儿你还真帮得上忙!” “什么事?” “知道刘琪这个年轻人吗?” “知道。老刘订婚那天见过了,之后还一起喝了咖啡谈了些事情。” “知道就好!问题就出在这个叫刘琪的年轻人身上。”老刘的父亲又一次喝干了杯中的啤酒,并毫无顾及地用手背抹了嘴巴,“爽,还是啤酒配龙虾最好。” “伯父,您要我帮老刘是其次,今天找我来主要是有关这个叫刘琪的人对吧?” “是的,其实这个叫刘琪的年轻人在商场上的嗅觉不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差多少,假以时日他早晚会超过我们,所以……” “所以您想我从他妻子入手帮忙打探些有用的消息,然后利用这些消息来攻击刘琪。” 老刘的父亲赞许的看着,“也不全是,就算你能弄到有关的消息没也没实际意义,我让你做的事情更为简单。” “嗯?” “我只要你多约他妻子出来吃吃饭,喝喝茶什么的,费用可以由我来出。” “我拒绝。” “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您是想利用我和他妻子以前的关系,让他把更多的时间花费在自己妻子的身上,从而将自己公司的事情搁置在一边,您不觉得这样做很可耻吗?” “哎!你还是太天真了。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叫刘琪的年轻人已经开始触及到我领域里,并且有不少老客户都有意向与他合作了,如果他的公司不消失,那消失的将是你兄弟的未来。你考虑下吧!” 老刘的父亲离开了小店,留下了还未吃完的龙虾与剩余的两瓶啤酒。 我没有任何的动作,呆呆地看着老刘父亲离去时的身影,那身影让我迷惘了,让我犹豫了,仿佛我的世界开始不停地晃动,让我找不到一个可以安身的场所。 春分2——被缠住的时针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老刘的父亲给我出了个难题,这个难题让我惶恐。从现在我与诗琪发展的趋势来看,不出意外的话我将会于诗琪一同走完我们的下半生,我不应该再与慧慧有交集,但老刘的父亲却硬生生给我在慧慧之间又架设起了一座桥,一座处于悬崖峭壁间的吊桥。 忽然间我有点不敢去面对诗琪了,办公室里我会刻意的躲着她,接连好几天也都没送她回家,每次我都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先一步离开。 每次离开出版社后我都没回宿舍,都会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下班高峰时的街道上人群很庞大,但置身于人群之中我却丝毫感受不到他们在移动,反而好像是我在移动,感觉好空虚,好无助。 属于我世界里的那个时钟好似静止了,本该向前移动的秒针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抓住而停止向前。那不是一只手,是一道难题,一道我不该如何处理的难题,这道难题就是一只正在吐丝的蜘蛛,它吐出的丝牢牢地缠住了秒针,并不断地用力往后拉扯着,但秒针向前移动的本能还存在着,两股力量相持不下,因此导致了我的世界静止不前了。 不知不觉得总会走到“等待”前,但每回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客人从“等待”里出来,看着客人推门进入“等待”。不管是从“等待”里出来的客人亦或是进去的客人看到我之后都会轻声地说句:“傻子!”听够了后便离开回宿舍闷头大睡。 像前几天一样,我站在“等待”前看着客人出来与进去,也听着进进出出的客人们轻声地叫我傻子。 不知为何,今天我始终听不厌这“傻子”这两个字。于是我推开了“等待”的门,走了进去。 像往常一样,进了“等待”后在吧台的座位上坐下,老板一边擦拭着透明玻璃杯一边问我要些什么吃的,我没回答只是如同僵尸一般静静的坐着。 老板给我递上了一杯咖啡,放下咖啡后他又开始擦拭着玻璃杯。我没带一丁点儿生气地说了声谢谢。 老板没有回谢,对我笑了笑后继续擦拭着玻璃杯。 老板手中的透明玻璃杯已经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头顶灯光照在玻璃杯上的反射光很耀眼也很刺眼,即便是如此老板手上的动作仍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咖啡喝完了,老板没有征询我的意见直接又给我来了一杯。 “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诗琪在我边上坐下,坐下后对着老板说了声谢谢,老板默契十足地冲着她会心一笑。老板的笑不禁让我莞尔。搞了半天,他们是在守我这只兔子。 “说吧!” “说什么?” “那得问你了,这几天老躲着我干什么?” “没有啊,有些事情要处理。”我支支吾吾地说。 “算了吧,你有事没事我还不知道吗?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该说的还是得说出来,面对诗琪我总是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而她也是最了解我的人,但凡我有什么心事她总能看透,很多时候诗琪总是选择用沉默代替言语的宽慰,在一边静静地陪着我等候着所有不顺心的事情被化解,今天她却选择了主动出击。 喝了口咖啡,叹了口气,望着“等待”的天花板,我将老刘父亲要我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诗琪。 诗琪听完了我简短地复述后回到了以往的沉默,对于这种结果我也早已了然于胸了。 沉默了许久地诗琪突然开口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老实的回答了诗琪。 诗琪回过头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突然她的两只小手捏住我两边的耳朵做出一副司机开车样,“真是个傻子,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们有我们的生活,干什么要掺和到他们的纠纷里去?” “傻子?”在心里我默默地重复这两个字,这几天来我一直未能将这两个字能够,就在刚才从诗琪嘴里说出来后我觉得我听够了。正如诗琪所说的那样,我又何必加入一场与我无关战争之中呢?一边是现役的友情,一边是遗失的爱情,哪边获胜我都不会获得胜利的喜悦。 我和诗琪离开了“等待”,一路的春风迎接着我豁然开朗的心境,诗琪一路碰碰跳跳地挽着我的胳膊。 “现在去哪里?”诗琪问我 “去把那只色猫接回来吧!想它了好久没见了,怪想它的。”我说。 “别张口一个‘色猫’,闭口一个‘色猫’的,怎么说都是你捡回来的,再说了它哪里色了……” 我和诗琪两人没有预先通知就站在了娜娜的诊所前,也不知道娜娜在不在,试着摁了下门铃。门开了,娜娜见到我和诗琪的时候小小地吃了一惊。 “刚想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就来了。” 娜娜的话也让我和诗琪吃了一惊,我们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扭头回去。 “别愣着啊,快进来。” 和我预想的一样,进了屋之后发现老刘也在,老刘没注意到我和诗琪地出现,翘着二郎腿将手机放在耳边没有言语,应该是在等话线接通。此时我手机铃声响起,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了。 “挂了吧,我自投罗网来了。”我说。 老刘显然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要找我嘛!与其等你来抓我,还如不我自动乖乖地送上门让你发落。” “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 没有寒暄老刘直接进入正题。 “喂喂喂喂……你这哪里是待客之道啊!不上杯茶水也就算了,连坐都不让坐了。” 老刘放下了手机一脸严肃地对着娜娜使了个眼色,娜娜领会到了老刘的意思,带着诗琪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老刘和我,大致上我知道老刘要说什么,但他没有开口。 房间内的安静再次唤醒了我的惶恐,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开始变得坐立不安,老刘身后的墙上挂着个钟,挂钟的三个指针都停止了向前走动,望着墙上的挂钟我终于开口了。 “墙什么的钟好像停了。” 老刘回过头看了会儿墙上的钟,“我都没注意到,可能是电池用完了吧!” 我没有回答老刘,走上前摘下挂钟,拨弄着时针,最后证明了老刘是对的,没电池了。将挂钟重新挂回到墙上我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你老头子找我过。” “我知道。” “他要我帮你扫除最大的威胁。” “你同意了?” “一开始我犹豫不决,但现在有答案了。” “答案是什么?” “我拒绝。” “理由呢?” “我不想被卷进旋窝里使自己永远不能翻身,无论哪边获胜,我都不会高兴。” “我知道,所以我给打电话了。” “你知道?” “都在一个狗窝里住了这么久,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给我电话的用意是什么?” “阻止你帮我。” “我忽然有个很起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把你真实的一面展现给娜娜看过?” “有!”老刘的回答很坚定,“但不是全部,我怕,我怕她看到我的懦弱,更害怕她看到了我的懦弱后瞧不起我。” “你真的很爱娜娜。” “是的。所以我戒烟了。” “有关系吗?” “有,因为娜娜不喜欢我抽烟。” “我等了半宿,这就是你不发我烟的理由?” “是的。” 我独自抽起了烟,烟抽得很快,抽完后掐灭在烟灰缸里。 “因为自尊心?” “是的。” “好吧,我理解,反正我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你该让她们进来了吧!” “的确,偷听别人说话并不是君子所为。”老刘文绉绉的话语中带着强烈的酸味,这酸味说明他又开始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娜娜与诗琪推门进来,诗琪抱着“钱钱”一脸不高兴地说道:“没劲,人家才还才准备偷听就被你们给发现了。” “就是,再说了,我们都是女子,不是君子,所以偷听也正常的。”娜娜在一旁帮腔道。 “所以说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古人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我的调侃没能得到老刘的赞同,却引来了老刘与娜娜还有诗琪三人同时瞪眼相对。 四人相继又聊了一小会儿,直到我不得不送诗琪回家才离开。 娜娜出门送了我与诗琪,老刘却独自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荒凉的街道上只有我们三个人,娜娜沉默着送我和诗琪到了路口。直到我们上了出租车她仍旧沉默不语。 透过后视镜我能清晰地看到娜娜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渐缩小,一直到被黑暗吞噬,我知道她有话想对我说,可就是没有开口。 “娜娜好像有话想对你说。”诗琪低头抚摸着“钱钱”说道。 “我知道。我也知道是什么事。” “我也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问她?你问她,比我问要好很多。” “结果还是一样的。我不会同意你去这么做的。” “为什么?” “因为我也有自私的一面。” 侧过头看着诗琪,我笑了。 诗琪察觉到我在看着她,抬起了头也看着我,道:“傻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你真好!” “真肉麻!” 诗琪红着脸替下头继续抚顺着色猫“钱钱”。 “这周星期六弄得干净点,再买点礼物!”诗琪低着头轻声说道。 “好端端的买礼物干什么?” “我爸要见你。” 春分3——犹豫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我本该高兴地跳起来,但我没有;我本该兴奋地不停嚎叫不已,但我没有。我惶恐了,不知道为何会惶恐,呆呆地坐在车内不啃一声,好像诗琪根本没说过什么。 “怎么了?”诗琪问。 脑袋里空空的,双耳瞬间失聪了,其实那不是失聪,而是我刻意的选择如此。诗琪拽了拽我,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诗琪无声地望着,我看到惶恐转到了她的脸上,也感受到了她抓住我手臂的小手在颤抖。 “怎么了?”这回轮到我问她了。 “你刚才好可怕。” 我握住了她的小手,让其不再颤抖,“哪里有,你想多了。” 诗琪的手不再颤抖,惶恐从她脸上消失了,其实不是消失,而是转移到我心里,被我暂时掩藏了起来。 “刚刚说什么?我在想事情没听到。” “周六我爸要见你。” “好嘞,这可是拜见岳父大人。” “是‘准’好不。” “一样的,一样的。”我刻意表现地像平时那样对诗琪说道。 诗琪下车后司机问我去哪里,我想告诉学校的地址,但没能,因为手机响了,是娜娜的来电。摁掉了电话我对着司机说:“师傅,回去,谢谢。” 司机有点木然,但他没必要和钱过不去,发动了车送我回了娜娜的宠物医院。 娜娜一个人站在街口,黑夜的暗使我看不清她的脸。 司机很识相的开车离去,为了不使人路人误会,尽管有路人的可能性很小,但我还是和娜娜保持着一段距离。 娜娜低着头使得我更加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我们两个就这样保持着一段距离面对面的站着。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我,因为太晚回去新来门房不会给我开门的。 “今天怎么没见你奶奶?” “奶奶去干爹那里了。” 我放下了“钱钱”,它重了不止一点,长时间抱着它我的手很酸。落地后的“钱钱”站在我与娜娜中间来回晃着脑袋看着我和娜娜,两只眼睛闪着光,试图驱赶着黑夜的暗,可惜终究是萤火虫般的米粒之光根本无法撼动黑夜里庞大的暗。 “那老刘呢?他回去了?” “没,奶奶因为他回去的,奶奶说她留着不方便。” “你们住一起了?” “是的。” 又回到了沉默,“钱钱”应该是累了,它停止了摇头晃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地躺了下来。 还是我再次打破了沉默。 “老刘睡了?” “嗯。”娜娜点头道。 “老刘知道你找我吗?” 娜娜轻轻地摇了摇头。 “是想让我帮老刘吧?” 娜娜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我没去帮老刘吗?” 娜娜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果我帮了他,我就不再是他兄弟,况且……” “我知道你和慧慧的事。” “老刘说的?” 娜娜依旧点头。 “那你还要我去帮老刘?” “我不想看到他整天烦躁,我不知道商场上的那些事,但我知道他很难熬。” 女人最大的武器不是她们的柔情,而是眼泪,而我面对这种武器时永远都是缴械投降。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娜娜低泣道。 “他会知道的,当他知道的时候我就不在是他的兄弟了,他会恨我,也会恨你。你认为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 当一个女人甘愿被爱她的人恨,那就说明她已经被爱征服了,娜娜是真的爱上了老刘,不是青春期过后的懵懂那般简单,是真的爱上了老刘。娜娜的这份爱,这份勇气让我犹豫了。 “我考虑下,这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我会给你答复。” “谢谢。” 宿舍的大门紧闭着,敲了好半天的门,新来的门房才磨磨叽叽地起床给我开了门,忽然怀念起老头在的时候,但那已不是人力做能办到的事情了。世界在变,我的世界也不例外,围绕在我周围的一切都在不停地变化,只是他们变化的速度不是用肉眼就能看到的,当你感受到变化的时候已经晚了。 是的,我的世界开始变了,我也在随之改变。 这一夜我很累,累的不止是身体,心更累。烦恼的事一大堆,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甚至都没给诗琪发短信道晚安。 这移交睡得并不好,做了梦,原本梦都会在醒来时被遗忘的一干二净,但醒来后梦的内容历历在目,盘旋在脑中挥之不去,记得上回记得梦是在与慧慧别后再见前的日子,而这一次是与慧慧别后重见后的日子,都是与慧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夜的梦很怪,门卫老头出现了,未曾见过面的前辈出现了,还有身边的好友一个个过场似得出现了,他们串联在一起组成了一奇怪部舞台剧,舞台剧的中心是我,但我不是主角,我只是个矗立在舞台正中心的道具罢了。没人理我,每个我熟悉的人都说着属于各自台词;所有人漠视我的存在,每个我熟悉的人都在为台下的观众尽情地表演着。我惶恐了,我害怕他们不理我,于是我大声嘶喊。 我醒了。 醒来后,看见老马与波bō像看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顿时我明白了,最后时刻我脱离了梦境,在现实中嘶喊了。 距离那天清晨地嘶喊后的几天里,惶恐没有出现过,渐渐的让我觉得它离开了我的身体,但事实上我知道它存在着,它躲进了我内心深处的一个角落,在某个特定时间、特定地地点它会再次蹦出来然后不收我的控制自说自话地蔓延到我身体的每个细胞里。 周五的时候许久未出先在这个屋子的老刘回来了,但他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收拾行李,他要搬走了。 波bō不理解为什么好端端的老刘要搬走,老马告诉了他,“我们这间宿舍很特别,凡是搬出去的人都是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人。之前飞虎就是。” 波bō没有宗教信仰,所以他不信这套,所以也就没搭理老马。 老刘收拾好东西后拉着我们三人下了馆子开了荤,老马和波bō俩人像是难民营逃出的饥民,扫光了一桌子的菜。老刘看着他们的吃相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目的,这顿告别宴就是为了让他们俩吃得满意,只有他们俩满意了后老刘才能离开的安心。 老马和波bō扫荡着酒菜,我则和老刘聊了起来,所谓的聊天也无非是问他借明天的行头,准备明天与诗琪的父亲见面。 周六的上午,我早早地起了床,直奔娜娜的诊所,这个时间是我特意与老刘约好的,因为娜娜不在。如果娜娜在的话我就不会去了,因为娜娜不会说谎,我害怕老刘看出些什么端倪,所以我只能乘着这个时候去找老刘拿行头。 老刘给我的行头不是什么名牌,很简单干净的一套外套,拿着他的行头我重新回到宿舍,刮了胡子,将头发整理干净后换上了老刘的行头,出发前往与诗琪约好的地点。 和诗琪约在了离她家不远的购物中心,逛了好久诗琪没能看中有什么可以选作礼物的,我却看中很多。最后在我极力的说服下,她同意了我的想法,我选了条皮带。 诗琪的父亲是个很朴实的人,长相也很普通,根本看不出是干警察的。傻乎乎地叫了声“伯父”后我递上了礼物。 诗琪的父亲很满意我送他的皮带,当即就换上了。 诗琪的父亲手艺很不错,菜都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可味道却真的很好,特别还是出自一个大男人之手。 我吃了很多,连连陈赞了诗琪父亲的手艺,弄得他很开心,还特意开了瓶好酒让我与一同小酌几杯。回头看了眼诗琪的脸色,她板着脸,很明显是不让我喝。 “伯父,酒还是算了,我不怎么会喝。” “哦?”诗琪的父亲看了眼自己女儿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不怎么会喝那就说明能喝上一点,来陪我喝一杯就是。” 诗琪的父亲给我倒了一小杯。 诗琪别过头当作没看到,我为难了。 “琪琪你也别为难他了,让他喝吧,我知道他会喝酒。来,喝!” 诗琪的父亲不顾自己女儿的不满径自一口干了杯中的酒,我更为难了。 “喝吧!没事,你已经让我很满意了!” “伯父,您的意思是?” “就目前而言我还是很满意你的,你看吧,就说这个喝酒吧!你肯定会喝,还能喝不少,但今天看在我女儿的脸色上你克制住自己了,那说明你心里有她,就冲着这点我对你还是满意的。” “真的啊?” “真的,不过呢,你要是不把这杯酒喝了我就不同意你们俩在一起!” “啊……”我发觉我好像掉进了诗琪父亲特意制造的陷阱里,回过头问诗琪道:“你说吧,喝还是不喝?听你的。” “爸,你就别为难他了。”诗琪娇嗔道。 “哈哈哈,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还没过门儿就开始帮着外人不自己的老头子放眼里了。” “少喝点就是了。” “哎!”得到了诗琪的懿旨后我端起了酒杯道:“伯父,这杯酒我敬您,感谢你放心让我和诗琪在一起。” 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浑身自在了很多。 三杯酒下肚后气氛活跃许多,但诗琪的父亲提到了诗琪的伤心处,他提到了诗琪的母亲,他自己难过了,诗琪也忍住了眼眶中的泪,最终这顿饭就这么以一个不怎么完美的结局结束了。 诗琪送我上了车,在车上我本该高兴,但不知为什么惶恐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瞬间布满了我的全身。与此同时手机铃声响起,掏出一看,来电的是慧慧。 春分4——抉择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有人说爱情根本就是一垠看不到头的土壤,每一段爱情都是你播下的一颗种子,每颗种子破土而出的那一刻,你并不能一一见证,因为你已经往前走了,继续播撒爱情的种子。见证种子破土是需要用耐心去灌溉,当然光有耐心还不够的,还需要漫长而又寂寞的等待。半途放弃了的话,眼前这颗种子或许会在你向前继续播撒新的种子时而破土,并成长,甚至结果。 地球是圆的,爱情这垠土壤也可能是圆的,两手空空的你没有了种子,路过曾经播撒过种子地方,你会看到曾经的种子现在已经硕果累累了,但那果实并不属于你,你只是播种的那个,也可以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的那个陌路人罢了。 等待,因为没有等待果实不属于你,所以坐在“等待”里的慧慧对我来说是陌路人了。 慧慧成熟了很多,这应该与她即将为人母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以前的慧慧在可爱中带着些野蛮与任性,现在坐在我前面的这个女孩让我感到陌生了。她被知性掩埋,浑身上下灿发出淡淡的母亲味道,我很不习惯。 为了证实眼前的是慧慧与从前的那个慧慧是同一个人,我揉搓了好几回眼睛,最终只能证明这具身躯是慧慧的。 身躯即皮囊,皮囊是外在的东西,内在的东西是一个人的灵魂。灵魂地堕落会腐蚀皮囊,加快生命的消亡;灵魂的升华会提升许多不知名的东西,让生命更有价值。慧慧的灵魂没有向这两个极端发展,她的灵魂向哪一面发展我不知道,但我只能知道她彻彻底底的变了。 打电话唤我来的慧慧默默地喝着咖啡,看着窗外下班后匆匆回家的行人,好像这次的见面是我提出来的。 “咖啡对孩子不好。” “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喝?并且这已经是第三杯了。” 慧慧没有回答,继续喝着咖啡。 “找我什么事?” 咖啡杯空了,慧慧没有继续想老板索取。 “很怀念这里的咖啡,感觉上有很久没喝过了。”慧慧岔开了话题。 “有多久?” “像是一个甲子,一个世纪,更像是从未喝过一般。要是从未遇到你该多好。”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良心上过不去。” “良心上过不去?”我重复了慧慧的话。 “因为我发觉……” 慧慧的双唇在颤抖,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但我能猜测到她想说什么。 “你快乐吗?” 慧慧摇了摇头。 “幸福吗?” 慧慧再次摇了摇头。 “当初的离开是逃避吗?” 慧慧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不是为了逃避,是了明确答案。” “现在有了答案?” “旅行时没能找到,遇到他时也没能找到,和他结婚的当天也没能找到。” “什么时候找到的?” “前些日子的订婚仪式上。没想到能再遇到你。”慧慧顿了顿,“她很漂亮,很文静,我看得出她很爱你。我能想象到你们彼此之间应该经历了很多事情。” “当初我们又何尝不是经历了很多。” “所以我嫉妒她。她叫什么?” “诗琪。” “很文静的名字。这个名字加重了我的嫉妒,也让我羡慕了。” 慧慧的十根手指握成了两个拳头,紧紧地攥着。 “都过去了。现在不是很好吗?我看得出刘琪很在乎你。他能给你东西,我给不了。” “这就是我叫你出来的原因。我想将这次见面最为一个句号,彻底割断与你之间的联系。因为我觉得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了。” 慧慧先一步离开了“等待”,离开前我告诉她我和她一样,曾经也犹豫过。在那段曾经迷失自己的时光里,我曾把对她的感情误以为是简单的“喜欢”,后来与诗琪在一起了,但大脑时常不受我的支配,会去想她。不单单是想,当思念泛滥后必定是一场灾难,每当我想起她时我都会谴责自己,因为觉得对不起诗琪。最后我告诉她我爱过她,但那只是一个过程,一个没有结果的过程。 慧慧离开了,我看着司机为她开车门,然后她一脸漠然的上了车。 车是好车,车子发动后并没有排出灰黑色的尾气,车子行驶得很平稳,应该是司机考虑到了现在的慧慧经受不住颠簸。 车逐渐由大变小,最后消失在我的眼前。我知道一切就这么结束了,这回应该是真正的结束了。 我独自一人留在了“等待”里缅怀过去的那段时光,回味着那段时光的滋味,直到它变得索然无味。 是时候该离开“等待”了,但此次的离开并不代表我不会再回来,因为“等待”里有着难以言明的杂味,更有老板的好手艺。 躺在宿舍床上的我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觉得身子轻了许多,感觉一切都被放空了,原因可能是我彻底放下了,放下了与慧慧之间理不清、剪不断的纠葛,不会再在深夜里魂牵梦绕了。 忽然感慨起“时间”与“岁月”这两个兄弟的无情,先是飞虎空出了床位,而后波bō占据了飞虎的床位,而现在老刘的床也空了,之后又不知哪个家伙会搬离,又有哪个家伙将会搬进这个狗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我了,因为今年夏天我就要毕业了。 今天是星期天,是这周最后的一天,也是约定给娜娜回复的日子。 可能是放下了一个背负了很久的包袱的缘故,我睡得很好,竟没能想起和娜娜的约定,早晨醒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约诗琪一同去看电影。 拨了好十几通电话,都被诗琪无情的摁掉了。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诗琪拜倒在我的夺命追魂CALL之下。电话接通后诗琪很是生气,她责怪我侵扰了她难得的拥有的懒觉,好在电影的诱惑大于懒觉。 与诗琪看完电影后已经是中午了,两个人都因为赶电影而没吃早饭,肚子早就发出了“咕咕”的抗议声。我们没有找饭店,而是一路流浪在城市的地下——地铁商城。 一路上看到有好吃的,或者没吃过的我就各来一份,吃完了后再进行一番对于美食的评论,“麻薯还是巧克力的好吃。”诗琪说。 “我喜欢抹茶的。”我说。 “那个泡芙我要奶油的。”诗琪和我异口同声说。 原以为这样的吃法很快就会撑破肚皮,的确一开始是这样的,但步行却是最好的消化方式,同时地铁商城内的美食大都为新鲜出炉的,所以我们很难抵挡这个诱惑。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疯狂举动,我和诗琪两人将地铁商城内的美食都吃了遍,即使是这样我们都没感到肚子有丝毫的难受。 傍晚的时候诗琪终于感到累了,于是我送她回了家。在她上楼的一刹那间我抱住了她,“谢谢你,有你真好。” 诗琪轻声回道:“傻瓜,说什么呢?”说完她在我脸上轻轻地缀了一下,缀完后她害羞地跑上楼,连声再见都没说。 我傻傻地站在楼下,傻傻地笑了。路过的大婶以为看到神经病了,跑着从我身边离开。 一路花痴样的回到学校,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仍旧回味着诗琪那轻轻地一缀。在我身旁一米内没人有接近,凡是路过的人大都小声啐道:“花痴一个。” 在宿舍门前我停止犯花痴,该来的迟早会来,金光我望了,但娜娜还是出现了,她堵住了我的路。 “手机为什么关机?”娜娜皱着眉头说。 我掏出了手机一看,竟然是没电了,显然是昨天身体与思想被放空望了充电。 “没电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娜娜一脸不置信地问道,“你还记得和我的约定吗?” 是的,约定! “我拒绝。”我斩钉截铁地给了娜娜答案。 “为什么?”娜娜不甘心的问道。 娜娜的脸扭曲了,这不是平时的她,她也变了。 “没有为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女人,也爱那个女人,你觉得你欠她的,不想破坏她现在的生活。刘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嘛?难道你就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吗?”娜娜提高了桑门。 “是的,我爱过她,但那只是曾经的事了,现在我有我的生活了,我也有我爱的人,我想自私一回了,我不单单只为兄弟和朋友活着,我也要为我爱的人活着了。”我同样一高调的嗓门回敬了娜娜,“你不要让我瞧不起你,也不要破坏了你在我心中原有的形象。” 我准备推开娜娜上楼去,但她再次拿出了女人唯一武器——眼泪。 “回去吧,如果我真的这样去帮老刘的话,那我就不再是他的兄弟了。你应该比我去更了解他。” 我上了楼,娜娜没有顾忌围观的人,半坐在地上流着泪。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等着,我会让你和那个女人后悔的。” 身后传来娜娜的咆哮,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脸再次扭曲,甚至变得狰狞了。 “啪——” 老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他重重地给了娜娜一巴掌。 娜娜看着老刘,眼中的充满了绝望。 “兄弟!”老刘走到我身前来对我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娜娜的举动也是正常的。你该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谢谢。” 老刘转过身扶起娜娜,娜娜想要挣脱,但她失败了。 “对不起,我们回去吧。”老刘轻声对娜娜说。 娜娜蜷缩在老刘的怀中不停地抽泣,老刘扶着她离开了。 两人离开的背影很像,透露着孤单与悲伤。 春分5——躁动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了,围观的人逐渐散去。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没有…… 屋内,波bō与老马盯着我看了半天。我知道他们有话要问,以他们俩的为人必定会是这场闹剧的观众之一。 波bō与老马没有开口,角落里的“钱钱”跳了出来,跑到了我的脚边不停地抓挠着。 “钱钱”的举动很怪异,它从未有过这样的反应。我抱起它,将它拥入怀中。 进入怀中的“钱钱”瞬间安静了,异动也随之消失。表情很安逸。 我见过这样的表情,记得每次娜娜将它抱在怀里的时候这家伙总会呈现这样的表情,但我不是娜娜。 如果动物有第六感,那“钱钱”的第六感一定很准,我想它是感受到了娜娜的气息;动物是不会骗人的,我想“钱钱”感受到的我身上娜娜的气息一定是还是那个温柔的娜娜。 有种东西天生就不是属于你的,娜娜的气息也是,它只在我身上停留那么一小段的时间,“钱钱”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又重新回到自己的窝内,懒懒地睡去。 洗完澡出来,老马与波bō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从眼角的余光我可以看到他们都在看我,他们想知道刚才楼下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用忍了,想问就问吧。”我开口了。 “唐哥……” 波bō要问,老马阻止了。 “兄弟,我相信你,有些事不必问的。” “谢谢,兄弟。” 带着一种极度反差的心情上了床,昨夜放空的肉tǐ与心在在刚才被那场闹剧又给填满了。 第二天带着一颗沉重的心来到了办公室。沈姐还没到,诗琪已经在办公室内了。 诗琪看着我,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已经知道了昨天的事。 “到底怎么了?” “说来话长。”我苦笑道。 “娜娜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她向我哭诉,她很伤心。” “我能想象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刘给了她一巴掌。”我老实的回答了诗琪的问题。 “为什么,他们不是很相爱吗?” “娜娜触及到了老刘的底线。” “什么底线?” “自尊心。有些事情老刘要自己解决,并且是通过正常的手段。但娜娜却想用一种老刘不能接受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 “自尊心?男人的自尊心有那么重要吗?”诗琪发火了。 “但还有个更重要的理由。” “更重要的理由?不管什么重要的理由也不能这样。” 诗琪真的发火了,她起身准备离开了办公室,起身时桌上的水杯被衣角带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诗琪看了眼地上已经支离破碎的水杯,无动于衷地离开了办公室。 屋子的门关上的那刻我才喃喃自语道:“那个更重要的理由是因为你。” 整个上午办公室内只有我一人,工作还有很多,但此时的心境却不适合,看着地上破碎的水杯我玩味的笑了。电视剧亦或电影里水杯摔碎后,都会有不祥发生,是否眼前这一地的碎片也是预示着某种不吉利即将演化呢? 一个人在食堂吃了午饭,回到办公室时,办公室已经拥挤不堪,那群妇女已经习惯了在饭后来我的办公室宠爱“钱钱”一番了。 “你们能都出去吗?”我对着妇女们说道。 妇女们没有理睬我,继续拿着各种玩具与小点心逗着“钱钱”。 “都出去……”我吼道。 妇女们被我的吼声震到了,各个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出去,都出去……”我再次吼道。 办公室安静了,只留下我和诗琪,还有角落不明所以的“钱钱”。 “别和我说话。”诗琪知道我要和她说些什么,她主动拒绝了。 “沈姐请假了,这几天都不来了。”诗琪补充道。 办公室沉静在一个怪异的氛围里,整个下午诗琪真的没有再和我说过一句话。办公室内静得很,我却被躁动所牵扯着,身上的每个细胞在躁动,血管里的血液流动也充满了不安。 到了下班的时间,诗琪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诗琪离开我也没有继续待在办公室内,抱着“钱钱”也离开了。 出了出版社后一辆黑色的车拦住了我去路,下车的司机我认识——小施。 小施为我开了车门,娜娜的干爹在车上,他示意我上车。我上了车,坐在了他的边上,眼角的余光看不出娜娜干爹脸上有何表情。 娜娜的干爹摆了摆手,司机小施发动了车子。 “老爷子,去哪里?” “没有目的地,只是在城里转转。” “老爷子,你找我是为了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是其次。找你是为了别的事。” “老爷子,您说。” 娜娜的干爹叹了口气,“我是想让你帮个忙,至于什么忙……你知道的。” 所谓的三顾茅庐也不过如此,但我不是诸葛亮,我直接拒绝了娜娜干爹的请求。 “我知道你会拒绝,但你先听我说完再拒绝不迟也可以。” “您请说!” “刘琪是个怎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我摇头示意不知道。 “他比他那没用的父亲强很多,而且野心也很大,目前他只是刚接受公司,但已经拉拢了很多人,我和老刘的公司也受到了影响,虽然这个影响不是很大,但迟早会影响到我们,况且我和老刘准备把公司合并了交给他儿子了。” “商场上的事我不懂。” “我知道,但如果不把刘琪这个不安定因素去除,我和老刘都不放心把公司交给他儿子,因为我们都知道他儿子斗不过刘琪,最坏的结局就是我们两个老家伙留给他儿子的东西会变得一无所有。你是娜娜的朋友,也是小刘的兄弟,你忍心看到他们两个……” “不忍心,但我做不到。”我抢白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个女孩。” 我无声地默认了。 “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小施,就去老刘推荐的那家。” 龙虾店内人满为患,在车内等了好久才有了空位。 一个老头与个年轻人从豪车下来步入街旁的龙虾店,这一举动并不能得到周围人的认同,琢磨着他们心里应该想着:看,两个有钱人来体验生活了。 娜娜的干爹要了龙虾和螺蛳,他问我喝什么的时候我说啤酒,他说好,于是先要了三瓶啤酒。 地点一样,喝的一样,吃的一样,所要谈论的话题也一样,但人却有些不同。 “真该听老刘的,不该开车来。” “来这里的方式不同,但目的一样的。” “你这话里有话哦!” “是的,上回老刘的父亲也是在这里和我说那件事的。” “果然,我想那个老家伙怎么会推荐我来这里的,不过我和那个老家伙不同,因为我的方式不同。” 生意好了,上菜的速度也快,很快龙虾和螺丝上来。龙虾的个儿比上回大了很多,剥了一个,肉也比上回肥了很多。 娜娜的干爹没有再说话,津津有味的剥着龙虾,嘬着螺丝,喝着啤酒。看得出娜娜的干爹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事情。 三瓶啤酒显然不够,我们又要了五瓶。 像是一场比赛,我跟前的虾壳与螺丝壳叠了很高,娜娜的干爹也不亚于我。 最终我们两人干掉了整整十斤龙虾和四斤螺丝。 娜娜的干爹吁出一口气,道:“我老头子好久没吃得这么痛快了。” “我也撑得很,老爷子可以的,竟然吃了这么多。” “很久没吃了。想来快有二十多年了,平时一直粗茶淡饭惯了。算是一种还债吧!说正题吧。” 一顿饭并不能让老人忘了目的。 “你还是不拒绝吗?” “是的。” “那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了,虽然本来没想告诉你的。” “与您要我帮忙的事有关联吗?” “有,而且是与你有关。你应该看得出那女孩怀孕了。我稍稍用了些手段打听到一些消息,就不知道可靠不可靠。” “什么消息?” “那女孩肚里的孩子可能是你的。算算时间是有这个存在的可能性。” “您说什么?” 我手中的酒杯应声落地,杯子落地并没有碎裂,因为是一次性的塑料杯,但上午出版社内的那个杯子碎了。可笑地很,真的与电视剧或电影的桥段重叠。 “老爷子,你的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说我我才发觉我的声音大了,即使是在人满为患的店内都显得很大声,周围的人也不明所以的看着站立着的我。 “别激动,别激动,先坐下。” 我坐下了。脑子很乱。 “我说了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可靠,最终还是得你去证实。” 娜娜的干爹笑着看着我,他笑得很诡异。一瞬间我明白了,这是一个阴谋,不管是老刘的父亲还是娜娜的干爹,他们的目的只是要我去找慧慧,不管从眼前这个老人口中说出的事情是否属实,只要真的我去找慧慧了,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如果我不去求证呢?” “你不会的,你对朋友不会不闻不问的,况且还不是一般的朋友,当然了,如果真的不去求证我也真的没办法,这件事只能到这里结束了,未来只能看小刘他自己的了。” “老爷子,你好毒。” “不是我毒,我也是被逼的。你考虑下吧,我走了。” 娜娜的干爹离开小店,豪车也离开了它不该待得地方。 恍恍惚惚,不知道是如何回到宿舍,如何躺在床上的,头痛欲裂,感觉身体很沉,能记起的也只是在路边吐了好几回,好久没有喝醉过了。 春分6——森林中的小木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人的一生中总有那么几回都处在流浪的阶段,流浪的不是你的躯壳,是灵魂。 流浪的方式不同,纠结其原因是心,心没有被安顿好,不论你身处何处都是流浪。 城市再次变为森林,我也再次迷失其中。 街上从匆匆的行人看起来与我不是同一个物种,林立的高楼与大厦在我眼中显得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可言,她们又转变为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了,虽然树也有生命,但它们没有。 天本该是碧蓝的,阳光洒落在身上也本该是温暖的;可我眼中的天是灰色的,落在身上的阳光是冰冷的。 漫无目的的穿梭在城市各个角落,为的只是找个地方能把我这颗紊乱的心给安顿好。 不知道为何会来到“等待”,它的出现就好似森林中的一个小木屋。小木屋里的主人不是会使用邪恶魔法的巫婆,是一个平凡的大叔,只不过这个大叔调制的咖啡很特别。 “你看起来很累,要点什么?”老板趴在吧台上微笑着问我。 “咖啡,最苦的那种。” 老板没有给我咖啡,而是给了我一杯热可可。我没有开口,一脸不惑地看着他,用眼神在询问为什么给的是热可可。 “今天的咖啡不适合你。特别是苦咖啡。”这是老板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你有心事,还是烦心的事。” 老板看穿了我的内心。 “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是过来人。可以的话,把事情和我说说吧,闷在心里终究不是个办法,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还能你出出主意。” 稍稍犹豫了一会儿便将烦恼的事全盘脱出,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故事中的两个女主角老板都认识。 老板认真听我将完了故事。听完故事的老板没有给我主意,转身离开了一小段时间,再次回到我面前时他手上端着热可可与一份意式肉酱通心粉。 “吃吧。”老板不带任何表情地说。角落有人结账,老板去了,“我马上回来。” 老板离开了,我慢慢吃了起来。 通心粉在口中如同一根根的石蜡,舌尖的味蕾感受不到番茄味儿的鲜美,不管如何我还得活着去面对,于是我机械式的把通心粉吃完了。 老回到了吧台,我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给我个方向,让走出这片城市的森林,但老板没有,他还给了我一个故事。 “知道为什么开这家咖啡店吗?” “听过一些传闻,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哦,想不到我还听出名的嘛!”老板自我调侃了一句,“其实那些传闻基本上还能算得上是可听的,大二时我喜欢上了班上最漂亮的个女孩,虽然我的成绩不错,但那并不是追女孩子的主要武器。性格与外貌在那个年纪才能分泌女孩子肾上腺激素。班里有个成绩与我不相上下的家伙,他是属于阳光型的,他十分受女孩子的追捧;我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闷蛋,可以说无人问津,所以即使是喜欢也是暗自喜欢。” 老板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在班里属于异类的存在,成绩与我不相上下的那家伙也是个异类的存在,可能是同属异类的缘故,我与他成为了好朋友、好兄弟。直到现在我都认为他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大二快结束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喜欢一个女孩,让我帮他去把女孩约出来,然后他给我了一封信让我送去。看了收信人后我犹豫了,因为那女孩也是我喜欢的,最后还是送去了。没过多久,他们两人相恋了,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我促成了他们俩。但我万万没想到毕业前的几天女孩会主动找到我,她问我是否喜欢她。我沉默了。她问我为什么不向她表白,我再次选择了沉默。于是她抛下一句‘软蛋’后愤然离开。那一次离别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因为我没有参加毕业典礼,毕业典礼结束后她随同样是异类的家伙去了北京。” “于是你就你开了这家店?并把名字取名为‘等待’?” 老板点了点头。 “老板你这样做值得吗?期间没有交过女朋友?” “试着交过几个,最后我都提出分手了。”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理由很简单,我不想欺骗,我也不想用爱着另一个人的心去和别的女xìng交往并结婚,我觉得那样对和我过日子的女人不公平。” “等待有结果吗?” 老板笑了,玩味地说道:“你猜。” 门脚撞铃铛,有客人进来。进来的是三人组,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与两个男孩。男孩一个显得轻浮;另一个面无表情,显得寡言。 三人组选了曾经属于我慧慧的位置。 女孩向我们走来。 “小青,今天这么早?” “放假了,清明嘛!大叔,我们还是老样子的。”女孩用指挥官的口气对着老板说道。 老板笑呵呵的转身离开吧台,在开放式的厨房里摆弄起来,叫小青的女孩瞟了我一眼后也回到了座位上。 看了看座位上的三人组,再看看在厨房内捣腾的老板,我迷茫了。 老板给三人组送完食物与饮料后回到吧台,看到迷茫的我开口道:“不明白?” 我点了点头。 “那女孩去了北京结婚了,之后有了孩子,是个女孩。” “那小女孩就是……” “是的。她离婚了。回来了。” “老板,你准备怎么做?” “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额头上一滴汗。 “这就是为什么我听完你的故事后没办法给你一个建议的原因。因为我自己也迷惘了。不过现在这样也不坏。至少我的等待有了结果。”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也别摇头,要是当初我和她在一起,并且在没结婚前有了孩子,现在的情形就不同了。年轻固然有很多诱惑人的地方,但空乏感会成为那个阶段的所有,或许你会期盼长大,期盼成熟,但到了我这个年纪回过头来再看却已经什么都不是了,甚至能让你觉得是虚度了。” 我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顾年轻也有好的地方,年轻时发生的一切都会成为你的人生阅历,也是一种回忆,虽然并不一定美好,但这就是青春。” 老板的话说完了,我的心稍显平静了些,结账的时候他只肯收热可可的钱,说通心粉是给我的安慰,我却告诉他,我给钱不是因为通心粉,而是他让我紊乱的心稍显平静了点。 离开了“等待”重新回到森林中开始流浪。 手机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诗琪的来电,我摁掉了。 手机接连响了四回,我摁了四回。第五回响起,我接了。 “你干什么啊,怎么都一直不接我电话,这几天为什么不来上班?”诗琪一口抛出了一系列的问题。 “有些事情。”我没有欺骗诗琪,是有些事情,至于什么事我说不出。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很想见她,“我想你。” “想我就来找我啊。” “现在就来。” 我在诗琪家楼下给她打了电话,她说马上下楼。 在诗琪下楼的一小会儿时间里我思考着该如何面对她,是否该将事情全盘托出。 “怎么了?”诗琪的声音出现在我背后。 我没有立刻回答,转身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 我感觉我是个小孩,一个在外犯错了小孩回到家后为了寻求庇护而找到自己的母亲。诗琪现在就充当了这个角色,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脊 “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诗琪的声音很柔和。 “慧慧肚里的孩子可能是我的。”我说了出来。 诗琪一把推开我,冷冷地看着我:“谁告诉你的?” “娜娜的干爹。” “你有证实过没?” “还没有。” 听完我的回答诗琪吁出一口气。 “娜娜的干爹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想让我搅乱慧慧的生活从而解决掉老刘的隐患。” “这和娜娜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们觉得老刘斗不过刘琪,迟早会变得一无所有,他不想娜娜也跟着受牵连。”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诗琪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不要去了,不管孩子是不是你的,都已经和你无关了,她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嘛!何必去破坏她现在的生活呢?我们也不要参与他们战争里去,做我们自己就可以了。” “但我放不下,我觉得我欠了她什么。” “那就去问吧,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有你真好。” 诗琪的拥抱让我的心暂时地平静了下来,但问题还存在着仍旧没能得到解决,我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但做了后会有结果吗?如果有了,那诗琪怎么办? 这是一道题目,一道有着很多答案的多项选择题,每个答案看上去都是正确的,这更让你无从入手了…… 天空不再是灰暗了,因为天黑了;阳光消失了,它被月光替代了。 清明1——遗嘱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窗外的世界开始变得混沌不堪了。或许是上天为了洗刷这世界污浊的混沌的缘故,雨一连下了好几天,并且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我能感觉到些什么,像是一场战争。 战争的双方分别是“上天的雨”和“这世界的污浊的混沌”。 房间里只有一种颜色,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空着,一张我躺在上面。 我在想“这世界污浊的混沌”是什么?我的灵魂算不算是一种混沌?其他人的灵魂又算不算一种混沌。 想起一部名叫《21克》的老电影里的一句话:“不管你是否恐惧,他都会最终降临,在那一时刻,你的身体,轻了21克。” 那21克或许就是灵魂的重量,可又为什么是21克呢?那21克的灵魂是否又是以一种什么形式存在呢? “小唐哥,你在想什么呢?”小护士梁倩难得淑女了回,关门声轻了。 “在想我死后会进入到一个什么样世界。”我虚弱地回道。 “我觉得吧!人的一声其实只是一场单程旅游罢了。”小护士坐在空置病床上,两手撑着床,两脚不停地来回摆动着:“最后的归宿也就是死亡而已。” 小护士今天的话语很异常,我惊讶地看着她说不出任何话来。 “嗯?怎么了小唐哥?我脸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脸上没,但你今天很特别。” “哪里特别了?”小护士耷拉着脑袋问。 “成熟了,没有了平时整天的嘻嘻哈哈。” “那是我的生活态度。”小护士强调道:“为什么要整天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天天开心呢?你看你小唐哥,整天拉着脸,你的病什么会好?” “你以为我的这病还有救?” “当然了,总有奇迹会发生的,你来医院不就是为了让这个目的吗?” “或许吧。”我用毫无希望的看神望向她,“应该是我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的不舍,还在留恋着什么。至于留恋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小唐哥,你这么一说我到有个问题一直不明白了,你的病花销很大的,你自己……”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老实告诉你,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顿了顿,喘了几口粗气继续说道:“但我想我可能知道谁会帮我。” “哦,真的?” 小护士没有继续说下去,走廊传来的广播叫唤着她的名字,小护士离开了,我又继续独自冥想起来。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冥想也成了议一件很累的事,我睡着了。 醒来时,雨还在稀稀拉拉地下个不停,阴沉的天让我分不清时间的节点,而墙上的挂钟不知从何起已经停止了走动。 小腿有些不自在,我动了下,弄醒了靠着我的床头打瞌睡的小护士。 “嗯!小唐哥你醒了啊!” “醒了。”我很想知道时间,笑着问小护士,“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小护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手腕上的卡通表,懒洋洋地回道:“已经快六点了。” “六点了。都六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加班了?” “没呢。早就下班了,只是……” 小护士递过一封信。 我看了眼信,再看了眼小护士,有点不知所以然,“给我的?” “我想是的,下班前想听故事就来了。信放在床头柜上,我想肯定是那人趁你睡着时放下的。” “想知道信的内容?” 小护士一脸虔诚地不停点头。 “你读给我听吧!” 小护士拆开信封,将信纸拿了出来,我闭上眼睛等候着她的诵读,但却迟迟没能听到她的声音。 我睁开眼,不解地问:“怎么了?” 小护士的脸茫然的看着我,摇了摇头,将信纸对向我。 一张白纸。 “为什么会什么这样?”小护士不解道。 我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无奈地笑还是发自内心深处开心而笑。 “我想只有一个可能,原本信中所要表达的内容我早就知道了。” “没劲,害我等了这么久,竟然什么都没写。”小护士嘟囔道。 “回去吧,太晚你家人该着急的。” “那我走了,小唐哥。” “嗯,走吧!” 小护士把空无一字的信纸放在我手上离开了。 我用干枯的手拿起了信纸,空无一字信纸并不是没有留下什么,至少还留有回忆余味。捏着信纸、带着余味我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依然在混乱的时间点醒来,窗外的不停歇的雨彻底打乱了我本就脆弱的时间感,唯一能肯定的是我又多活了一天。 病房里坐着一个人,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男人。陌生男人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搁置在膝盖处,他的装束使他的职业看起来很不一般,笔挺的西装,精致的领带,鼻梁上的眼镜看上去精贵的很,看到我醒来,他没有开口而是与我对视起来,时间久了他顺势推了推眼镜,推眼镜时露出了手腕上的表,手腕上的表看起来也非凡品。至于陌生男人的相貌,我只能说是极为普通,或许为了掩盖他相貌的普通,他才用如此的装束来转移别人的视线。 “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陌生男人玩味地笑了,从他的笑容中我能看出他是个好胜心很强的人,这样的好胜心是有好处的,它能让人获得自信,有了自信才能使自己成功。 陌生男人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公文包,从黑色公文包内拿出一份文件准备读起来。以他的职业性的动作我猜想应该是律师。 “等等,你还没说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被我打断后,陌生男人明显很不舒服,这点从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可以看出,但转而他又以职业性的笑容来面对我。 “是唐豪杰先生吗?” 陌生男人的声音很浑厚,与他狭长的脸完全不匹配。 “是的,你是谁?” “至于我的名字您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的职业,我是一名律师,一名收费很昂贵的律师。” 陌生男人的回答证明了我猜想。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来宣读遗嘱的。” “遗嘱?谁的遗嘱?” “抱歉,遗嘱上声明不能告诉你,当然这也是我工作职责,而我在这里的目的只是宣读遗嘱而已。” 我忽然想到昨天的那封空无一字的信,“昨天的信是你放在我床头的?” “不是,但我当时在场。” “如果我拒绝接受这份遗嘱呢?” “我想您已经无法拒绝了,因为从很早的时候您就开始接受这份遗嘱了。” “很早?什么时候?”我有点发愣。 “具体什么时间点我记不起来了,只知道是您住院后的一个月后就开始帮您付所有的医疗费用了。” “所以……”我顿了顿,休息了会儿,“所以,我没法拒绝了是吗?” “理论是这样的,如果您能将之前的医疗费都退还的话就可以拒绝,不过依现在的情况来看……”陌生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我猜他是不想让我难看。 “好吧,你宣读遗嘱的内容吧。” 这是一份很奇怪的遗嘱,遗嘱所赠予的一笔钱,这笔钱没有具体数额,这笔钱只能用于我的医疗费与生活费、如果我痊愈出院,费用自动停止;如果死亡离开,费用也自动停止。并且如发现这笔钱被用在其他地方也将会自动停止,受赠者可以拒绝,但必须将所有费用归还。 陌生男人将遗嘱读完后准备离开,我想让他再多留会儿,但他直言拒绝了,拒绝的理由很简单,“我是按小时收费的。” 陌生男人离开的时候小护士来了,他们擦身而过时对望了一眼。 “小唐哥,刚才那人是谁?” “不认识。” “不认识他来干什么?” “他来宣读遗嘱。” “遗嘱?他是律师?” “一个市侩与高傲的律师。不过很专业。”我补充道。 “我记得你可不是有钱二世祖。” “应该是老刘的父亲或者娜娜的干爹吧,真想不到他们其中有一个会比我先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对不起你。”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帮我个忙好吗?” “什么忙?” “我想看看外面的雨,不是在屋里,是在外面。” “这个……这个……这个不好吧!要是被护士长逮到我会被开除的。” “那算了。”我泄气道。 看着我泄气的样子,小护士开始变得黯然。 “我想想办法吧,好了不说,量体温吧!” 每日的例行检查由原先的医生改为了眼前的这个小护士,不知道是该赞叹社会给人带来的直接,还是该去辱骂人类在进化过程凸显人性中市侩的那一面。 中午的时候,小护士推着轮椅鬼鬼祟祟的来我的床边。我想问她搞定了护士长没,她伸出食指放在双唇中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嘘——”。 “现在是轮班,这个时候出去应该没人会发现的。” 艰难的上了轮椅后,小护士推着我行走在走廊里。正如她所说的,出于轮班的缘故,走廊几乎看不到医生与护士的身影,不过还是有几个医生从我们身边匆匆走过,每做过一名医生或护士时我们总会心跳加速,回头确认没有关注到我们的时,我与小护士都会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吁出一口气。 各个病房内都有饭菜的香味飘溢出来,医院的工作人员推车餐车给每个房间分发午餐,正因为这个缘故,徘徊在走廊里的病人只有极少数。由于我病情的特殊性,根本不可能有工作人员来发餐,所以也不同担心会有人闯入我的病房,发现我不在。也正因为我病情的特殊性,发餐的工作人员我都认识。 发餐的工作人员清一色都是阿姨,小护士告诉我,这些阿姨都是临近退休了,没办法才来医院的,而且她们都是编外人员。 每路过一个发餐的阿姨,阿姨都会亲切地问候我们,问候的语句都差不多:“小梁护士,新来的病人啊。” 这时,小护士总会笑吟吟地回到:“新的来,在病房里待得腻味了想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多么高超的演技啊,真觉得小护士不去做演员可惜了。 但小护士却不这么认为,她反驳道:“演员有什么好的,男演员要陪酒陪吃,女演员不都是陪睡嘛!我才没那么下贱呢!” 我哑口无言,只能默不作声地期待着久违了一段时间病房外的世界。 雨已经下了两天了,看这态势老天还有继续的念头,小护士推着我在医院花园内的长廊里慢悠悠地走着。空气中没有我所期盼的泥土的腥味,但空气很干净,这场雨逐渐开始展露出它所起的作用,就不知道有少人的灵魂被洗刷了呢? 我让小护士推我到雨中,感受下被雨淋的滋味,她毅然拒绝了。 “小唐哥,不是我怕护士长,而是淋雨对你身体不好。你身子这么弱,经不起雨淋。” 我离开病房真正的目的是想让这场雨洗刷下我的灵魂,我感觉到我的灵魂还不够干净,但小护士没能让我这么做,我只能遗憾地让她送我回病房了。 回到病房里,我让小护士为我起草一份遗嘱。 起先小护士不肯,她说我会好起来的,会痊愈的,但我坚决的态度让她不得不拿着笔等候着我诉说遗嘱的内容。 我想了很久,迟迟未开口,因为我发觉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人留下的,能留下的也只有我女儿小乐,对于别人来说她可能会成为一个重大的包袱,还是让老爸老妈继续照顾着小乐吧!至于诗琪,我对她留有的只是无限的歉意,我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算了吧,我实在没有什么好留下的。”我无比凄凉地对小护士说道。 “谁说的,小唐哥,你还留下了很多回忆。每个人的回忆比外在的金钱更有价值。并且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会把这份回忆持续的更久些的。” 看着小护士鉴定的眼神,我笑了,这回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谢谢。”我弱声道谢。 清明2——清明节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很多时候对于人,对于事物,只要按照相同方式去对待,久而久之就会成为一种自身的习惯。生活的规律也好,自己的爱人也罢,哪一天突然有了改变你就会不习惯了,总会想方设法让一切变回原来的模样,可结果却总是徒劳。因为我们总是在各种不同的习惯中来来回回转换。 正如这窗外的雨,一连下了好几天,至今未有休息的预兆,我开始有些习惯了这样无法分别时间节点,无法分辨季节的雨天了。孰不知雨总会有停歇的那一天,那时候我将又要去习惯没有雨的天了。不管如何,至少现在我还沉浸在这一番能让我放松与安然熟睡的习惯中。 “小唐哥,小唐哥。” 小护士把我从熟睡中唤醒。 “怎么了?”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我问道。 她拍拍扁平的xiōng部作安心样回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我死了?” 小护士点了点头。 “虽然我可能别人会先一步,但至少现在不是时候。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我安慰道。 “真是的,没事别吓人好不。” “不是吓人,只是最近觉得心很静,睡得很好,可能是回光返照吧。反正我知道时日无多了。” “没那回事儿,小唐哥,你会好起来的。再说了,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故事可以继续讲给你听,但你也得为我做点事情吧!” 为了提早迎接另一种习惯,我打算进行点改变。 “好啊,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付涛蹈火在所不辞。”小护士信誓旦旦的再次拍着自己扁平的xiōng部说道。 “很简单,每回你想听故事就给我读一份报纸或者读一本书内的章节。”看着莫名的小护士我补充道:“任何都可以,只要是文字就行了。”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交换,等价的交换。 小护士不知从何处搜罗到了一大堆的报刊与书籍,将其一一堆放在另一张闲置的病床上后,开始从中搜寻出她认为我可能会感兴趣的报刊或书籍。 “为什么自老曾出院后就再没人进来了?”我说出了憋了好一段时间的疑问。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院领导特意安排的吧!找到了,这本应该不错。” 小护士艰难地从书堆中爬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本早已泛黄多时并没有了封面的书。 “书名叫什么?” “《山居岁月》。” “为什么选这本?” “不知道为什么,听书名感觉内容应该会很轻松。” “那开始吧!” “等等,好像还少了些什么?”小护士咬着手指望着天花板,“对了,我知道少了什么。” 小护士将手中的书扔在床上,小跑着出了病房。稍顷,她回来了,双手捧着一个老式录音机,录音机上还放着几盒已经逐渐淡出人们视线,只存在记忆中的卡带。 “你哪里搞来这个老古董的?” “秘密!” 小护士得意地卖了关子,她放下录音机插上电源后,随便放了盒卡带播发了起来。 我瞄了一眼摆放在录音机上卡带,卡带都是转录的,只有一张标签贴在上面,估计是时间久远的关系,标签上的字已经模糊得看不清写着些什么了。音乐响起,是施特劳斯的圆舞曲,伴随着音乐小护士开始了朗读。小护士不是专业的朗读者,没有情感的朗读甚至可以说连及格线都没到,尽管如此,悠扬的音乐却弥补种种的不足。 缓慢的旋律带动着春天的气息,让心平静,整个人都放松了;没有情感的朗读,让故事显得很平淡,却能让人自己体会。 …… “小唐哥,小唐哥……” “嗯?怎么了?” “你睡着了。” “抱歉。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才读了三页你就睡着了。” “抱歉。”我尴尬道。 “不用抱歉,接下来该换你了。” “能让我休息下吗?”我依旧感到疲乏,试着耍无赖道。 “不能。”小护士板起了脸。 “为什么?” “因为小唐哥你刚才就在休息。” “好吧,能把刚才的音乐再放一回吗?” “可以。” 音乐再次响起,旋律中春天的气息变化成了一道无形气流,钻进了我身体,我感到属于春的生机开始在我身体里迸发出萌芽。 ……… 清明时节雨纷纷,未到清明雨先至。 绵绵的丝雨仿佛只是为了告诉着人们,清明要来了,让人们习惯清明的雨,对清明的雨产生一种麻痹感。 清明到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场接连好几天的雨习以为常了。 清明原本应该是个祭奠先人,一个悲伤的日子。却不知道从何时起,人们开始堂而皇之的在着“清明扫墓”这四个字前加上“踏青”两字。 城市一下空了,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们逐一地开始短暂的逃离。 城市一下满了,生活在别个城市的人们注意地开始短暂的进入。 我走在街上,没有打伞,丝丝细雨将遗留的凉意逐渐打入我身体里,直到内心深处。身后跟着“钱钱”,出门前还记得这家伙好端端的在窝里躺着,却在路口等交通信号灯时看见了它,真是神出鬼没的家伙,不过好像这家伙自打我第一眼看到它开始就这般了。 出门前我没有目的地,只是打算游荡,当看到丝雨滴落在街旁花店的束束黄色菊花时,我确定了目的地——福乐山,好几天没看见沈姐了,我想今天她一定会在那里,或许她能给我答案。 由于“钱钱”的缘故,我没法做地铁,只能腐败一回,打车前往。 果然不出所料,沈姐站在前辈的灵龛前追忆。出乎意料的是,陌生女人也在一边。她们没有对话,也没有吵架。相互间保持着属于自己的安全距离,静静地站在前辈的灵龛前。 沈姐与陌生女人的眼睛都是红肿的,泪痕也未干透。 陌生女人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她看了眼我,面无表情地冲我点了下头。之后沈姐也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意外的表情一现即逝。 我抱着睡着了的“钱钱”加入了她们的行列。 灵房里不止前辈一个灵龛,前来祭奠的人们都会好奇地看着我们这个三人一猫的奇怪组合,看疲了也就无所谓了,各自在自己先人的灵龛前摆放水果,点香烛,插花祭奠起来。 “走吧。”陌生女人开了口。 “嗯。”沈姐附和。 “你们……” “我们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再是仇人了。”陌生女人开口道。 我理解她们之间的事情,作为局外人我只能默不作声地跟在她们身后。 福乐山大门口进进出出地都是人,吵杂无比,兜售祭奠用品小商贩们为这份吵杂也贡献了不小的一份力。 “好吧,就到这吧。明年冬至见了。”陌生女人戴上墨镜准备离开。 “嗯!”沈姐点头。 “一起吃个午饭吧。我需要你们帮个忙。”我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陌生女人。 沈姐与陌生女人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陌生女人先开了口:“好吧,不过这里好像不合适。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陌生女人开着她的红色POLO在附近转悠很久都没能找到一个可以坐下的地方。不得已还我们还是回了市区。 刚进入市区没多久,就看见一个COSTA。陌生女人提议去那里,她很坦诚的告诉我和沈姐,她饿得不行了。 我们三人在露天作为上坐下后各自要了一杯咖啡和一块提拉米苏。 怀中的“钱钱”被蛋糕的香味给诱醒了,它伸出的爪子向着蛋糕不停的晃动。不得已,我只能再要了块蛋糕让它坐在地上乖乖的吃起来。 “好可爱的猫。” 我不知道陌生女人这么说是出自真心,还是出于礼节,但还是道了谢。 “说吧,有什么事?”陌生喝咖啡的速度很快,可能是有些不耐烦。 “时间可能会很长,因为要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知道你能不能等?”我坦诚道。 陌生女人放下咖啡杯,犹豫了会儿,“好吧!反正今天没事,就当听故事吧!” “谢谢。沈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说吧!” 我将与慧慧的感情纠葛娓娓道来,并将心中的那个结告之了两人。故事讲完了,问题也提出了,但沈姐与陌生女人却沉默了。 “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沉默了许久的沈姐反问道。 “我……我……我……” “我什么我,你只不过需要人来帮你把答案说出来而已,用得着浪费我这么多时间嘛!”陌生女人脸上携带着不满,同时不停地摇着头,“不过,你还别说,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开放。”说完她点起了烟。 我低下了头,开始思考起来。 是的,我早就有了答案,只是需要人来帮我下定决心而已。 抬起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陌生女人却抢先说道:“我能的已经做了,接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陌生女人走后,沈姐也开了口:“既然想好了就去做,我想诗琪是不会怪你的,她会站在你那一边的。” 沈姐说完后,也起身离开了,只留下我与一只趴在桌底睡着了的猫。 基本上,沈姐与陌生女人帮我下了决定,在行动之前我得让另外两个重要的人知道,毕竟他们的年龄已经承受不住过大惊喜与打击。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老妈。 “妈,如果几个月你有了孙子或孙女,你会怎么办?” “啊?什么情况?你小子怎么了?你怎么可以……” 老妈的唠叨足足持续了有十多分钟才停止,不过这样的唠叨让我感觉很幸福。 “妈,我说‘如果’……” “没有如果。你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给你们二老打个预防针罢了。不说了,我得去看看那个‘如果’是不是只是‘如果’了。妈,注意身体。” 清明3——被解放的时针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老妈的喋喋不休足足持续了有十分钟之久,倒不是在乎这十分钟的电话费,而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老妈的关心。老妈误以为是是诗琪怎么了,我也不能多说,只能安静地聆听完老妈的唠叨。 挂了老妈的电话后,我发觉了一个问题,以后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能给猫科动物吃蛋糕,特别是奶油类的蛋糕,“钱钱”原本是只黑猫,而现在却成了一只白猫,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奶油,这家伙竟然不停地舔舐身上的奶油,那怪异的动作着实让我又好笑又好气。 我试着拿桌上的纸巾将“钱钱”全身的奶油擦去,擦完后是干净了,但浑身粘乎乎的,我束手无策了,只能请专业人士来帮忙了。 我硬着头皮来到了娜娜的诊所,娜娜开了门,看到我抱着“钱钱”后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手足无措了。 “怎么,不欢迎?”我微笑道。 怀里的“钱钱”看到了娜娜,使劲的往外钻,想扑进娜娜的怀抱。最后它得逞了。 娜娜抱着“钱钱”转过身冷冷地甩出一句:“进来吧。” “我想,我可能会去做你想要我做的事情。” 我的话让娜娜停住了向前移动的脚步。 “真的?”娜娜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真的。”我点头道,“但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你和老刘。” “为什么是你为了你自己?”娜娜疑惑了。 “具体怎么回事我不方便说,但是你干爹出马了。我不得不承认你干爹比老刘的老头子有一套。” “哦,不管如果你能帮上忙就可以了。” 娜娜笑了,从前那个拥有单纯笑容的娜娜又回来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娜娜笑着问道。 “给这个家伙洗个澡就可以了,它浑身都粘粘的。。” “好嘞,这回可以给你免单。” “不用,老刘在吗?” “在,就在楼上的客厅内。我带你去。” “不了,我自己去吧。” 自此老刘住进了娜娜的诊所后,原本的“门诊”现在成了客厅。老刘坐在单人沙发内,闭着眼仰着头将整个身体都陷在了里面,右手边放着一个高脚杯,杯中盛着血红色的液体,应该是红酒,高脚杯边上放着一个烟灰缸,烟灰缸上面不是香烟,而是雪茄,雪茄燃烧后的烟成一条不规则的曲线向上袅袅攀升着,在即将触碰到天花板时便在空气中消失殆尽。 “好高雅,什么时候学会品红酒和雪茄了?” 老刘睁开眼睛没有说话,微笑着看着我。与其说老刘微笑,倒不如说老刘苦笑,我可以感觉出老刘的微笑是硬挤出来的,就如同将要用尽的牙膏那般。 没有经老刘的同意我坐了下来。 “有心烦的事呢?” 老刘不做声地点了头。 “红酒和雪茄管用?” “比烟管用。”老刘开口了,“红酒与雪茄都有微醺的作用,在微醺的状态下思考,能思考得更透彻,把问题看得更清晰。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思考有结果了没?” “没有。”老刘苦笑道。 “那我不尝试了,你该知道,以我的经济条件不能对红酒和雪茄上瘾的,何况这些对你没作用,对我应该也一样。” “娜娜给你开的门?” “除了她还有谁?” “也是。”老刘再次苦笑,“她没把你怎么样?” “没有,她又变回了以前的她,笑得很开心。” “你是怎么做到的?”老刘很惊讶。 我没有回答老刘的问题,而是注意到了墙上挂钟,它又开始走动了,至于准不准时我就不知道了。再仔细看,我发觉外观上有些不同了,可原先记忆中的那个挂钟模样在脑中早就变得模糊了。 “钟又开始走了,你把电池换了?”我没有回答,反而问了老刘一个奇怪的问题。 老刘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回过头再次微笑着看着我,拿起高脚杯缀了一口杯中的液体,放下酒杯后又拿起雪茄抽了起来。 “我换了个新的,之前那个坏了,换上新的电池也不走了。”老刘慢悠悠地说道。 “慧慧怀孕了,你该知道的吧?”我重新把话题绕了回来。 “嗯,那天我看到了。” “孩子可能是我的。” “什么?”老刘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雪茄落在了地上。老刘站在原地静置了一会儿后才捡起了地上的雪茄,平静地问道:“谁告诉你的?” “娜娜的干爹。” “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你也知道娜娜的干爹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算算时间也……” “差不多是吗?” 我默然点头。 “你打算怎么做?”老刘抽着他从地上捡起的雪茄问道。 “这就是娜娜为什么看到我又笑了的原因。” 老刘板起了脸。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可能会间接帮到你。” 老刘没能反驳的我话,他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娜娜抱着“钱钱”进来了,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留下来吃饭吧。”娜娜抱着“钱钱”进来对着我说。 “不了,老唐还有事,他过会儿就走了。” 老刘努力使自己的脸看起来很平静,他也的确做到了,娜娜丝毫没有看出老刘在克制自己的愤怒,而我怎么透过他掐着发白了的雪茄手指看出了他的愤怒,我知道我不能再留下来了,并且近段时间也不能再来了。 我掏出手机佯装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我送送你吧。”娜娜说。 我从娜娜手中抱过“钱钱”,这该死的家伙竟然表现出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不了,我自己走吧。” “我送你吧。”老刘起身站到我边上。 老刘送我出了门,陪我一起打车。晚饭前后这段时间里很难叫到出租车,更别提在这个被大多数人所抛弃的灰暗世界。 “你打算具体怎么做?”老刘站在我身边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个还没想好,本来只是来给这个家伙洗个澡的,但看到你后,我想让你个给我出出主意,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但是……” “你了解我的,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该去怎么做。” “嗯!我了解你的想法。不过你放心,就在刚才我有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 “直捣黄龙,直接去问慧慧。” “你认为她会告诉你?”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我们没有再继续交谈,等待了许久终于有一辆空车停在了我们前面,我开了车门准备上车,“我走了。” 老刘从背后拍了我的肩膀,我回过头看着他。 “不管怎么样。”老刘顿了顿,“我支持你。” “谢谢。” 我上了车,出租车开动后迅速驶离,老刘的身影迅速缩小,直到消失在我的视野里,驶离的出租车就好似一个刚刑满释放的人迅速离开监狱那般,没有给我过多的机会看清楚老刘脸上的表情。 抱着“钱钱”回到宿舍,很意外的老马与波bō都不在,书桌上放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老唐,我和波bō知道你有马子了,不会对我们的踏青活动有兴趣,所以这两天宿舍都归你了。 字条没有留下署名,猜也能猜到是这两个家伙一同写的。把“钱钱”放进了它的窝,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没良心的主儿,前面还对娜娜恋恋不舍,现在倒好,一回到自己的窝就酣然入睡了。 我脱去沾有奶油渍迹外套,洗了个冷水澡。在春天里,冷水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冷水”,冰冷的水流过我身体每个角落,收缩了毛细孔,静了我心,也使我的脑袋清醒无比,我需要用这个状态来给慧慧打电话。 洗完澡后我直接躺在了自己铺上,掏出手机拨了慧慧的号码。 连续两声“嘟嘟——”音后,电话通了。 “想见你,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直接切入正题。 “我们还有见面的必要吗?”慧慧冷冰冰地回道。 “有,是关于你肚里的孩子。” 慧慧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才回道:“好吧,这几天都不行,周日下午两点。地点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嗯,我知道。” 挂了慧慧的电话后我觉得该告诉诗琪,不然显得对她不公平,于是我拨了诗琪的手机。电话通了,我告诉了诗琪我直接约了慧慧,也告诉了诗琪周日两点在“等待”与慧慧碰面。 诗琪听我了我的报告,诗琪在“嗯”了一声后她告诉我她会支持我。 做完了这一切后我感觉到了饿。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确定食堂是不是还供应晚饭,挂钟的时间是七点二十一分,食堂已经不供应晚饭了,忽然我想对下时间,掏出手机对了下时间。手机上显示的是七点二十二分。 我不知道是挂钟走慢了,还是手机上的时间走快了,管他的呢!挂钟在走就可以了,时针在走动,分针在走动,秒针也在走动。 我起了床,随便套了件外套把“钱钱”独自一猫留在了宿舍内出了门,出了学校,在街边小吃胡乱吃了些东西。 吃完回到了宿舍后,有意无意地又看了下挂钟,它还在走,于是我安心地上chuang睡觉了。 清明4——生存,老唐定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墨菲发明了一种定律,叫做墨菲定律,这种定律的主要内容: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但当事情已经变得不能再坏的时候,再发生更坏的事情那又该是什么定律呢? 我将这个定律称之为“老唐定律”,因为更坏的事情发生了。 左脚刚踏进办公室的门槛,右脚正准备与左脚来个胜利会师,就被一妇女叫住。 “小唐,主编找你。” “找我?知道什么事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是主编了。”妇女对着我说话,眼睛却盯着我怀中的“钱钱”,“来,我帮你把小家伙抱进去吧。” 我想拒绝她的“好意”,但已经来不及了,“钱钱”已经在她怀中摆出一付完全享受的表情,这只该死的色猫,它的审美不是一般的有问题,是很有问题。 “主编,你找我?” 老头很是悠闲的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喝着功夫茶,听到我的声音才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小茶盅。 “小唐,来了啊。来来来,坐。” 我听从了老头的吩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猜想到目前为止,我可能是除主编老头自己意外唯一能坐在这张椅子上的客人了。我之所以这么说,不是为了显摆我在主编老头面前有多么的能耐,只是单纯地想表达主编老头对这张椅子的重视与他对古物的热衷,虽然我不知道这张椅子算不算得上意见古物,不过一定不会是便宜货。 这张椅子之前从未出现在这间屋子内,我准备坐下时老头显得很紧张,攥紧的拳头不停地在颤抖。 我读懂了老头的表情,坐下时很轻,并且只坐了椅子的一半。 老头满意的点头,攥紧的拳头放开了。 “小唐啊,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 老头用茶水给我洗个茶盅,我虔诚地摇了头,心里却在不停的嘀咕着: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找我什么事,但可以肯定准没好事。 的确没好事。 “你之前的写的那篇文章不错,凡响很好,说明我没看错人。” 糖衣炮弹袭击。 “来,试试这个这个茶,刚摘的雨前龙井。” 欲擒故纵。 “好茶。”我不懂品茶,却还是能喝出茶中的清香,但也不得不阿谀奉承下老头的爱好。 老头听完我对茶的评价,笑了。 “找你来,当然是给你新任务了。” “新任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周日我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会不会赶不上?” 想到了周日与慧慧有约,我鼓起勇气婉转地拒绝了老头的派遣。 老头依然对我笑着。 “放心,这回不跑外地,就在这个城市里转悠就可以了。” “那感情好。” “你先别高兴,这回的任务比之前的更具有专业性,你还得做不少功课。” 我巴望着老头,等待他继续说下去,老头又给自己来了一盅茶,慢吞吞地喝完后才慢吞吞地继续说道。 “知道照明行业吗?” 进入正题。 我摇了摇头,摇头后感觉不对,照明不就是灯吗?这有什么难的?旋即又点了点头。 我否定后在肯定的动作让老头不爽了,微微板的脸与遗留的笑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很滑稽。老头叹了口气,起身从书桌上拿了份文件回到座位上,面无表情平淡地对我说道。 “也不能怪你,毕竟你还年轻,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不过我就是看中你的学习能力,你就像块海面一样吸取着各种所需要的知识,给。” 老头扔给我一叠资料,我粗略了翻动了下,资料分成三份,每份资料的格式都相同,都有一张照片,照片下附了长长的文字注释。长篇的文字我没能一一细看,却盯着这三人的照片发呆了。 “这回的任务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就是采访这三个人。别小看这三个人,这三个人可是目前国内照明行业内首屈一指三巨头,俗称照明三刘。” “我可不可以拒绝?” 我没来由的这句话让老头愣住了,手中的茶盅停在了嘴唇边,“你说呢?” “不能吧!”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极力掩盖着什么。 “那就好。” “主编,我能问个问题吗?” “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了?什么事,说。” “为什么要采访这三个人?”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三人与我们出版社的风格不符合。” “也没什么不符合的,要生存嘛!出版社要生存就得适应各种环境,就得不停地转换自己的风格,就眼下这种经济萧条的大环境下,有人肯出一大笔钱让我们去采访别人有什么不好的?总不能老等着教育局给我们派任务吧!不过有点很奇怪,那人指定要你去采访,就算不是你去采访你也得必须参与到里面。” 我点头表示明白了。 “采访的方向是什么?” “商业,环境,生存。当然了,最好能挖点什么独家内幕出来,这样杂志的销量也会上去。” “我明白了。就我一个人去吗?” “你看谁现在还有闲着?小沈那边也在赶进度,这回就你一个人去了,争取在下周就能定稿。” “我争取。” “下班前我会找人帮你把采访工作证弄好,小唐好好干,我看好你。” 拿着老头给我的资料我回到了办公室,坐在座位上心情十分复杂。沈姐问我怎么了,我告诉我有新任务了,她又得忙了,不过这回诗琪不用去。 沈姐被敷衍过去了,但诗琪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办公室与平时相同,“钱钱”依旧被众妇女簇拥着,它也开心的接受了。 休息时间结束后,众妇女携带着“钱钱”各种吃剩下的垃圾离开了办公室,办公室内只剩下我与诗琪,沈姐需要查资料去了资料室,办公室内只剩下我与诗琪。 “怎么了?上午从主编那里回来你就变得怪怪的。”诗琪对着电脑向我询问道。 “没什么。老头给的新任务有些棘手罢了。” “真的?” 诗琪停下了工作。走到了我身边。她想拿桌上的资料,我按住了。我后悔没把资料放进抽屉里,诗琪从我的手指缝隙中看见了其中一份资料上的照片。 “我知道了。” 诗琪回到了座位上。 诗琪的静默让我心里不舒服,觉得对她隐瞒任何事情都是一种亏欠。 “老头让我采访三个人。这三个人我都认识,你也认识。” “我知道了,为什么不拒绝呢?” “我有得选择吗?” 诗琪沉默了。 “我知道这是个阴谋,但我无法拒绝。上午老头有句话说得很对,要生存!” “我知道了,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诗琪侧过脸给了我一个甜美的微笑,她的微笑是给我最好的鼓励。 在诗琪的鼓励下,我把这回的任务看作了与平时相同的工作,用网络查找了各种照明的相关资料,也从第三方了解了我认识的这三个人。 与诗琪一同吃完晚饭,看着她上了公车后,我直接回了宿舍。 老马与波bō已经回来了,这两个家伙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宿舍弄得与狗窝相同,就连角落里“钱钱”的窝都比他们干净。对于老马我只能感叹他沉沦了,至于波bō他不是青莲,没法做到出污泥而不染,也跟着沦陷了。 我实在佩服这两个家伙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睡得着。 整理各种衣物臭袜子的时候我在桌上发现了一张字条与几包烟。 字条上的内容让我不禁莞尔,“兄弟,当你发现烟的时候不用怀疑,这是我们给你带的,当然了先决条件是你屋子整理完了,哈哈!” 算这两个贱人还有良心,不忘给我带特产。 整理完后,屋子又变回人住的屋子,我进了浴室,冲了凉,将一身的臭汗洗去。浑身清爽地躺在了床上,脑中盘算着采访的顺序以及该如何采访,最后决定了先从老刘的父亲下手。 “喂,老刘帮我约下你家老头子。” 老刘对我找他老头子有点茫然。 “你找我家老头子干什么?准备换工作?” “恰恰相反,是现在的工作需。” “你的工作和我家老头子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又什么需要的?” “采访任务。” “知道了,我帮你约下吧,明早给你回应。” “谢谢。” “你再说个‘谢’字,我就抽你。” “知道了,兄弟。顺便再帮我约下娜娜的干爹吧!” “找那老家伙干什么?” “因为他也是采访对象之一。” “好吧,我候着,我就纳闷了,我之前搞的是文学,我没能靠写东西为生,怎么你这个准备教书的却开始干起卖字的勾当了。” “生存嘛!在不同的环境下人都得学会转换,但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活得更滋润些。” “好了,不和你瞎掰了,我去找老头子了。” 疲劳可以让人很快入睡,带有心事的疲劳却能让人失眠,踌躇到大半夜,我给慧慧发了条消息,让她帮约下刘琪,把原因也详细告知了——生存,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工作。 清明5——三巨头(上)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老刘的电话来得很巧,我刚领取了采访证,老刘的电话来了。 说到采访证,我还被办证的妇女给说了一通,原本昨天就把采访证该取走,却拖到了今天。其实那妇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所要只是在午间休息的时候独享一回“钱钱”的权利,我想要拒绝,可这个妇女拿出了杀手锏——不给报销采访费用。因此我只能在她的威胁下答应让她独自一人在午休时间享受拥有“钱钱”,至于她怎么处理其他妇女就不是我的事了。 老刘不可说想得不周到,他不仅帮我约到了他老头子,并且连同娜娜的干爹约到了,甚至连采访的地方都给预定好了。 老刘选的地点是个茶社,步入茶社阵阵茶香扑鼻,茶社里的茶客很多,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一辈,最年轻的看起来也已迈入中年的样子。茶客多不代表茶社会被嘈杂侵袭,相反茶社很静,茶客们说话声都很轻。 老刘的父亲与娜娜的干爹先我一步到了茶社,他们要了个雅间。 雅间真的很雅,各种字画墨宝把空白的墙壁填满了,正中央摆放着一张茶几,茶几上有一套功夫茶具,功夫茶具放搁着小型电磁炉,水壶里的水咕噜噜在小型电磁炉上叫唤个不停。茶几上除了茶具与茶叶还有些糕点,糕点很精致,只需看一眼就很有食欲,用来配茶是再好不过的了。 “哟,来了啊,坐。”老刘的父亲说。 虽然已经与二老很熟络了,但我还是客气了一番后才入座,毕竟是来工作的,要公私分明。 老刘的父亲在我入座看了眼邻座娜娜的干爹笑着对我说:“听我那不争气的小兔崽子说你找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有公事?” “是的。” 为了显示我的专业性,我从书包内掏出了纸笔与录音笔。 “刘长军先生,刘卫国先生,你们好,我是XX出版社的,这是我的证件。” 我将采访证与工作证递给了二老。 娜娜的干爹结果我的证件很认真地看了起来,“哟,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老刘,你怎么看。” 娜娜的干爹看完后将我的证件递给了老刘的父亲,老刘的父亲接过后也同样仔细地看了起来。 “好吧,那我们开始吧。” 老刘的父亲将证件递还给了我。 “首先从您开始吧,刘长军先生。” 老刘的父亲的脸严肃了,他点头同意了。 “刘长军先生,您对业内人事称呼您为照明三巨头之一有何看法?” “照明三巨头?”老刘的父亲看了眼娜娜的干爹,回过头微笑继续说道:“三巨头之一不敢当,非要这么称呼的话,我想应该称之为两巨头,我和我身边的这位相加后才是算是巨头之一。” “老刘这话很对。”娜娜的干爹捣鼓完茶具后附和道,“虽然我们两家公司在业务上有着不同之处,但我们是战略合作伙伴,老刘公司业务的主要方向是工程,主营的是室外功能灯具。我公司的主营方向则不同,多数以装饰性的室内灯具,但往往照明设计师不会怎么想。” “设计师是个问题,往往设计师都不会考虑到我们供应商的想法,他们脑中的想法往往都是天马行空的,为了配合设计师脑中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所以我们一同合作。” 我的第一个问题就让二老侃侃而谈,二老也并没有把我当成熟人,仿佛在他们眼前的就是一个采访者,只是这个采访者不够专业,还嫩了点。 我继续抛出了好几个问题,二老的回答都很专业,却并不官方,甚至也好不忌讳有关潜规则上面的事,但当我问到有关刘琪的时候二老有些不同了,这些不同可以透过他们面部的一些细微表情判断出。 “不知道两位对刘琪这个人有什么看法?在他继承了他父亲的公司后所作出的一些列举动都很扎眼,不知道他的那些举动对于两位业绩是否会有影响?” 两位父辈都选择了短暂的沉默,沉默期间他们不断地用茶水与糕点作为沉默的理由。 “终于不饿了。”老刘的父亲抹嘴说。 “我也是。”娜娜的干爹做着同样的动作说。 我有些发懵,搞了半天他们是饿了,不是在思考我的提问,看来我还真不了解这两个老家伙。 “好吧,继续前面的那个问题吧!”娜娜的干爹放下茶盏说道,“刘琪,刘琪是个很特别的人,我个人认为他的胃口很大。” “的确很大,同时经营了室内装饰性灯具与室外功能灯具,不仅如此,他代理的国外知名品牌中有些我们也代理。”老刘的父亲补充道。 “因此要说没有冲突是不可能的,说实话我还挺佩服这小子的,这小子比他老头子有出息,也比他老头子有魄力,至于实力方面嘛……还有待考量,这需要时间。”娜娜的干爹接上老刘父亲的话说道。 “老刘,在这点我很赞同你,不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小子是不是真的能和我们两个老家伙较量还需要通过实战来检验,时间的话有得是。”老刘的父亲反驳道。 “的确,不过就目前而言,那小子已经是个潜在的危险了,要不然……”娜娜的干爹认同了老刘父亲的观点。 一部战争片的经典的场面不外是宏大的枪林弹雨,你死我亡的血肉场面,商场上亦是如此。商场的战争没有枪林弹雨、没有四处弥漫的硝烟,却也有成王败寇,成王者拥有了很多外在的东西;成寇者多为家破人亡,这样的案例时常能见。 成寇者只会被人们记住一段时间,终究会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人们会逐渐淡忘他们。成王者却能让人们记住一辈子,不用理会口碑,流芳万世,遗臭万年都能被人们记住。 想到这里我感到浑身发冷,因为“三刘”之间的这场战争是在所难免了,更可怕的是我也将牵涉其中。 合上笔记本,关上录音笔,我在犹豫,犹豫着该不该问出一个与这次访谈好无关联的问题。 “小子,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娜娜的干爹开口问道。 “您怎么知道我还有问题?” “你的那双没着落的手和犹豫不定的眼神出卖了你。”老刘的父亲直接点出要害。 “是的,我是有个问题,一个与这次访谈无关的私人问题。” “哦!”老刘的父亲玩味的笑道。 “你问吧,我也猜到你想问什么了。”娜娜的干爹说。 “您知道?”我反问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要问的还不是一个问题,是两个!”娜娜的干爹回道。 “是的,我想知道,这次访谈是二老中的哪位出钱出主意的?” “老刘,你错了吧,这个问题有两个答案,一共算起来应该是三个问题。”老刘的父亲继续脸上玩味的笑容。 “还真被你说中了,这小子没那么简单,好吧我来回答你这个问题,钱是这老家伙出的。”娜娜的干爹指着老刘的父亲,“主意是我出的。”说完后他又指着自己。 娜娜的干爹的回答与所想的基本相同,于是我问出了另个问题,道:“这次访谈的目的是让我介入到你们的战争中吧?我想慧慧肚子里孩子的事,已经有人通过特定的方式让刘琪知道了,就算刘琪不知道,也会让刘琪产生一些怀疑吧!” “哈哈哈,老家伙,我们俩都输了。这小子压根儿就准备了四个问题,这顿我们就各出一半吧!”娜娜的干爹大笑道。 我强行地将怒火压抑在心中,眼前这两个老不死的竟然拿我要问的私人问题做赌注,并且他们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会问他们这些问题。 老刘的父亲没有笑,而是叹了口气,道:“好敏锐的嗅觉,我们两个老家伙没能把你拉到我们的帐下真是个损失,要是你来帮我们,我想我们两个老家伙也不会这么做了。小唐,说到底,是我们俩个老家伙对不起你。是的,你的猜测基本都准确,我们没有让刘琪知道慧慧肚子孩子是你的这件事,我们认为这样做达不到我们所预期的效果。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我们让刘琪产生了怀疑,只有产生了怀疑才能分他的心。” 压抑着怒火爆发,我带着怒气大声回道:“伯父,我能理解这么做,但我不能原谅你这么做。” “我知道很难弥补你损失,但我们两个老家伙还是觉得对你应该做些什么。”娜娜的干爹掏出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 老刘的父亲没有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我带着鄙夷问道。 “不要误会,这钱是我们两个老家伙一起出的,算是心意,也算是些许的弥补。”娜娜的干爹回道。 “你们可以把我当作棋子,但请别侮辱我,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用钱可以弥补的。” 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在这间房间里待下去了,房间里所充满的铜臭味让我浑身不自在,将笔记本与录音笔放进背包后,我离开了,离开时我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到了门上,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重重地关门声引来种茶客好奇的眼神,我没有理会他们,直接离开了茶社。 雨。 又密又细的雨侵蚀着整个城市,也侵蚀着我心中的怒火。 我感到稍稍平静了些后,掏出了手机给慧慧去了电话。 “能帮我约下你丈夫,有个访谈要做。” “可以。你明天来我家吧。过会儿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谢谢。” 慧慧没有道别就挂断了电话。 我漫步在细雨中的城市街道中,直到整个怒火被细雨侵蚀掉。这时,我已经打着伞的行人给淹没了。 清明6——三巨头(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慧慧地出现根本就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个礼物,她让我有了生活的感觉,让我知道生活中并不只是单一的商业饭局,还有更多的,她带我去从未去过的路边摊吃东西,她带我去乐园坐过山车与摩天轮,她带我去幽静的古镇享受闲散。在没有认识慧慧前,我根本不知道生活还可以是这样的,于是我爱上了这个开朗的女孩,当我向他求婚时慧慧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回想起来,我至今都感觉那个场景不是真的。我们没有办喜宴,直接去旅行了,先是坐了游轮去了希腊,而后又去了普罗旺斯看漫天遍野的薰衣草,在埃菲尔铁塔下咖啡馆里喝着咖啡。说来也怪,与慧慧结婚后,公司接到的单子越来越多,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慧慧带来的,所以我不能没有她。所以我要谢谢你。” 我下了出租车,抬头仰望着高楼,望着高楼中的一间公寓。虽说这栋楼地处城市黄金地段,但我始终无法将这栋楼内的一间公寓与刘琪的住所联系在一起(当然,也是慧慧的家)。可能是受好莱坞与TVB的影响,我一厢情愿的认为老板们都喜欢过有品质的生活,所以会把自个儿的家安置在郊外,建一栋大大的别墅,因为那里空气很好,很新鲜,可以让老板们多活几年。 我错了,老板们想多活几年是因为他们放不下对于金钱的虚荣,也因为他们上了年纪,而刘琪不是。 我站在大楼前踌躇不前,迟迟没有去按门铃。 我掏出了烟,坐在花坛边低着头一根根的抽着,一直到烟盒里的烟全被抽完,我仍旧没能鼓起勇气去按响门铃。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两名保安站在踩着我的影子对我说道。 我抬起看头看着他们,“没什么,我在等人。” “等人?” 其中一名保安看了看我脚边的烟头,用胳膊碰了碰身边另一名保安。 这名保安的动作虽然小且隐蔽,但还是被我抓到了,他身边另一名保安也意会了他的意思,而我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误会我是小偷之类的人物。 “对不起,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另一名保安开口道。 “我想你们误会了,我是来这里找人的……”我辩解道。 “还是请你跟我走一趟吧!”最先开口的保安再次提出了邀请。 我不可能答应他们邀请,也知道再怎么用言语来辩解都是徒劳的,于是走到门铃旁按下了刘琪住所的门铃,用最好的实际行动来给我辩解。 “您好,找哪位。” 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通过门铃对讲机带着着“滋滋”电磁杂音问道。 “您好,我今天约了刘琪刘先生做访谈,我姓唐。” “稍等。”片刻后“滋滋”杂音再次响起,“唐先生您好,刘先生已经恭候多时了。请您上来吧。” 大楼的门开了,两名保安听了我与中年妇女的对话后接连不停地道歉,让我不要去物业投诉他们。我笑着告诉他们,我不会去投诉,反而要去表扬他们一番,因为他们的确很尽职。但这两名保安依旧不折不挠地恳求我不要去物业,不管是投诉还是表扬都不要去。 采访的门已经开启,为了早点上楼采访,我只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不然他们还会死缠烂打下去。 站在刘琪住所门前我才知道刘琪并不如我想象中那么低调,原先的认为全都被推翻了,硬要说他低调,也只能说是低调的奢华,整层楼抛开安全逃生门不谈,其余能进出的门只有一扇,刘琪的住所占据了这栋楼内的整整一个层面。 正准备按门铃,房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的脸很平静,招呼进了房间。 刘琪没有给我机会参观他的住所,直接请我进了他的书房,然后抛下一句:“稍等下,马上就好。”后就在电脑前不停地敲打起键盘来。 我不知道刘琪什么时候能结束他要做的事,只能做了准备掏出录音笔,笔记本与笔等候着他,同时也趁着这个机会我环视了他的书房。 我个人觉得把这个房间叫做书房有点不恰当,称之为工作室更为合理。 整个房间约有20多平米,而整个20平米内除了一张书桌就是灯,各种各样的灯,吊灯,台灯,射灯,还有一些灯我就不认识了,毕竟我不是专业的。 “好了。让你久等了。”刘琪合上笔记本电脑开口说道。 “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我拿起笔记本与笔,打开了录音笔准备开始我的工作。 “换个地方吧,我不喜欢在工作地方谈论我的工作。” 刘琪带我进了客厅,客厅很大,在窗户的地方有一面很大落地窗,大到包围了整个客厅。落地窗前摆放着两张沙发与一张茶几。刘琪在其中一张沙发坐下。 “坐吧,陈姐,来壶铁观音。” 我坐了下来,坐下后我感到了震惊,站在落地窗前时我能看清整个城市的面貌,坐下时同样也能将整个城市面貌尽收眼底。 真是一副大手笔! 我迟迟没有提出问题,因为一直陷入了震惊之中,以至于都没注意到茶已经上了。 “怎么,第一次看到这副景象?” 我默然点头承认。 “其实我和你一样,当初看房的时候就站在你刚才的位置,我看了很久。”刘琪给我盏茶,“那是一种气魄,于是我毫不犹豫就买下了整层楼,还把原先小窗户改成了现在的落地窗。” “看得出,你很有野心。” “你错了,这是梦想。你没有坐在这个沙发上看过日落后的城市。日落后整个城市需要靠灯光来点亮自己,当然也只有灯光能点亮,而我的梦想就是要整个城市闪烁地灯光都是经过我的手,我要成为这个城市夜晚光明的缔造者。” “是梦想也是野心。”我呷了口茶。茶很苦,但苦味过后遗留在嘴里的是无限的香醇,略微还带着些甜味。 “每个人所处的角度不同,所以理解也不同,你认为我的梦想是一种野心也有你道理。不问些什么吗?你不是来采访我的吗?” “我想已经没必要了。” “哦?”刘琪看着我饶有兴趣地扬了扬眉毛,“怎么说?” “我想我已经了解你了。” “这么快就可以了解我了?那就把你认为的我说一说,我很想听听。” “你的梦想是成为这个城市的‘光明缔造者’,这个梦想的阻力与代价很大,而目前最大的阻力就是实力与你公司相当又或者实力不如你公司,却很有潜力的公司。你只有去排挤掉他们,占领更多的市场份额才有可能成为‘光明缔造者’。” 我停止了解说刘琪的梦想,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刘琪左手抱臂,右手撑着下巴仿佛没有在听我说话。 “怎么停了?你只说了阻力,还没说代价呢!”刘琪看着我,用眼神催促着我继续下去。 “我说完了。” “完了?” “是的,因为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你会用什么代价来实现这个梦想。” “有道理。这个代价可能是我失去我最爱的人。” 我不知道刘琪为什么会这么说,透过他的话语我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或许那些都是有人故意透露给他的。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没有朋友,母亲死得早,父亲为了照顾我,都会在每天放学后让司机会来接我,司机不是接我回家,而是直接把我送去父亲的饭局。所以我从小尾随在我父亲身后看着他与生意场上的那些叔叔伯伯打交道。不是我不愿意去交朋友,而是父亲根本没有给我时间去交朋友。即便是到大学也是如此。在大学的时候我曾经有个喜欢的女孩,但因为父亲的缘故我到毕业没有机会表白。毕业后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不过幸好我遇见了慧慧。” “这好像不是你付出的代价。” “应该说不是我想付出的代价,而是父亲让我付出的,父亲走的时候我心里不知怎么的起了恨意,同时整个人感到了放松。我以为我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但其实不然,父亲把公司交给了我。可以说我是用一张白纸的状态接手了公司,公司里的老臣们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背地里却在与其他公司接触,准备随时跳槽。” “看来你很辛苦。” “是的。接受公司后不久,我曾经有卖了它的想法,但想到这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之前我没有朋友,如果卖了公司我就连唯一值得怀念的东西都没了。于是我开始学习,学习一切有关灯的东西,后来我遇到不懂的东西多了,无奈之下我去学了灯光设计,而现在我公司内的照明设计几乎都是出自我的手。你想不到吧!哈哈哈!” 刘琪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突然他停止了笑声。 “当我把我灯光设计这个技能彻底融入到我身体后,我就开始上‘战场’了。不得不说,父亲留给我的不止是公司,还留给我一个很重要的技能。源自于从小就跟在父亲身后,对生意场上的那些事情,我很快就上手了,但我拒绝一东西。” “什么东西?” “回扣!” “那不是很难做成生意?” “的确,一开始几乎都没生意,直到我做成第一笔生意后,我给自己放了假,我去旅游,也因为这个假期,我认识了慧慧。” “我知道。我听慧慧说过。” “慧慧地出现根本就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个礼物,她让我有了生活的感觉,让我知道生活中并不只是单一的商业饭局,还有更多的,她带我去从未去过的路边摊吃东西,她带我去乐园坐过山车与摩天轮,她带我去幽静的古镇享受闲散。在没有认识慧慧前,我根本不知道生活还可以是这样的,于是我爱上了这个开朗的女孩,当我向他求婚时慧慧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回想起来,我至今都感觉那个场景不是真的。我们没有办喜宴,直接去旅行了,先是坐了游轮去了希腊,而后又去了普罗旺斯看漫天遍野的薰衣草,在埃菲尔铁塔下咖啡馆里喝着咖啡。说来也怪,与慧慧结婚后,公司接到的单子越来越多,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慧慧带来的,所以我不能没有她。所以我要谢谢你。” “谢我?为什么?” “谢谢你只是慧慧的朋友。” 我试着想说些什么,但门铃响起,陈姐开的门。 玄关处传来慧慧的声音,刘琪也不在言语,索性起身向玄关走去。 刘琪走后我起身靠着落地窗看着窗外的城市,在城市干道上窜梭的车辆看起来是那么的渺小,路边的行人更是小得如同跳蚤,只有一幢幢的高楼作为参照物死气沉沉地站在原地。 “留下了吃晚饭吧,尝尝陈姐的手艺,顺便也能看看日落后的城市。” 刘琪扶着大肚子的慧慧对我说道。 我婉言谢绝了。 “留下来吧,琪告诉我你们聊了很多,他也是第一次与别人说这么多心事,他觉得你能成为他的朋友。” 慧慧用期盼的眼神等待着我的回答,我知道亏欠了慧慧很多,所以我同意了刘琪的提议。 刘琪听到我愿意留下一同晚饭后,用左手搀扶着慧慧的身体,右手搂住她的肩,望着慧慧笑了起来,慧慧对着刘琪也笑了。 那是一种幸福。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的幸福实实在在地是被我摧毁的 谷雨1——战争1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陈姐做的菜可口得很,但我却食之无味。原本以为陈姐做完饭菜后就会离开,可没想刘琪让她坐下与我们一同吃饭。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不是麻将,也不是扑克牌,只是为了一顿饭。 刘琪在我面前展示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不管他是否将我当成朋友看待,但有一点我知道他爱着慧慧。 看着刘琪不停地往慧慧碗里夹菜,再看着慧慧为刘琪夹菜,再次感受到刘琪与慧慧之间的恩爱,我嫉妒了。 嫉妒的同时我对刘琪产生了莫名的恨意。 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明天与慧慧的约会还有必要吗? 陈姐看我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给我碗里也夹了菜,“小伙子,老板可是从未请人在家吃过饭,你可是第一个。” 我放下了碗筷,说:“我吃饱了。” 刘琪与慧慧看不解地看着我,慧慧的眼中更是闪烁着什么,而刘琪想要说些,我直接封住了他的口。 “不好意思,我得走了,还得赶稿子,感谢盛情宽待。” 我逃之夭夭了。 回到宿舍后没有丁点儿的睡意,于是拿出笔记本与录音笔撰写起稿件来。 撰写是一件极其耗费精力的活儿,特别是精神难以集中的时候,常常会出现错误与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幸好高度发达的社会中诞生了一种叫电脑的产物,从某种意义上讲,电脑的诞生节约了纸张,对环保也算是有着一定的贡献。 十根手指反反复复地在电脑键盘上游走,按得最多的是空格键与退格键。 敲打电脑键盘发出的“噼里啪啦”声惹来老马与波bō的不悦,凌晨三点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们俩迷迷糊糊的抱怨声,老马甚至朝着天花板凌空横踹了几脚。 当精神逐渐集中后撰写的状态也越来越好了,敲打电脑键盘的速度也加快了,清晨五点刚过,我完成了稿件。 一夜未眠,身心本该疲惫不堪地向往着与床铺结合,却不知为何精神四溢丝毫无瞌睡的冲动,总结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撰写后遗症”,精神过度集中后未能及时消散。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先后整理屋子,给“钱钱”补充口粮与水,为此还吵醒了宿舍内处在酣睡中的其余两人。 被吵醒的老马与波bō预防我再次发出奇怪的声响扰了他俩的清梦,索性把我赶出了宿舍。 很久没有在休息日里这么早出门,抱着呼吸一天里最新鲜的空气的想法漫步在街上。 事与愿违,清晨的街道不是天然的氧吧,空气中竟是一夜为散去的浑浊,路边堆砌起来的小型垃圾山处处可见。 城市未苏醒,人却已经苏醒了,因为休息日的缘故,早餐的摊子不是很多,即便是已经出摊的小贩们也都不急不忙,从他们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平日里的紧迫感。 一滴雨滴落在我的肩头,抬头仰望天空,乌云霸道地驱赶了蓝天。逐渐地,更多大颗粒的雨滴打在我身上,不一会儿我全身就徘徊于半干半湿的状态下,为了躲雨也为了填肚子,进了路边不知名的面馆。 面馆不大,客人只有我一个,服务员个个打着哈欠,想来平日里他们没有这份清闲。要了碗辣酱面,坐在靠窗的座位,边凝望窗外的细雨边吃着面。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显然是天上乌云斗不过蓝天,又或者说是蓝天的实力更强些,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雨停了。 重新回到清闲的街上,空气变得好多了,昨夜残留在空中的污浊被这场不期而遇的阵雨给洗刷干净了。 慧慧的来电与之前那场阵雨相似,就这么不期而遇地来了。 慧慧在电话中问我是否还要相见,我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与她再见一次。慧慧将约定的时间提早了,提早到“等待”开业的十点。 挂完电话后我伫立在原地反思,反思昨日见证了慧慧与刘琪之间的恩爱为什么还要再见,最后得出了结婚,因为嫉妒心。我嫉妒刘琪,是我先一步认识刘琪,却是刘琪与慧慧在一起。 这个结论一出现在我脑中时,我傻了,我才发现对于慧慧的不仅仅是喜欢,也有爱,只不过这份爱被我潜在内心深处,一直不曾去触碰。 我挖掘自己内心深处更多的东西,很不幸,我发觉了自己的可耻,我竟然能在爱着诗琪的同时又爱着慧慧。 一个男人真的爱上两个女人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可以。 我不知道是爱诗琪多一些还是爱慧慧多一些,我只知道我无耻地,真心地爱着她们两人。 “等待”十点开门营业,我到达“等待”的时候才九点刚过,门紧闭着,只能转身离开再寻找可以打发时间的地方。 “喂……” 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老板的声音,回头看着老板。 “老板你叫我?” “现在这条街上除了你和我还有别人吗?”老板穿着围裙一手扶着门,另一只手叉着腰。 我向四周望了望,四周很静没有车辆,可以清晰地听到树上有鸟鸣声,不远处野猫与野狗在翻动垃圾桶找寻食物弄出的声响,唯独没有声音是由除我之外的“人”发出。 “进来吧,我一个人做备料也很无聊。”老板转身进了自己的店,没有合上的门仿佛是在等候我进去一般开着。 我进了“等待”,随手带上了门。 吧台上放着一杯咖啡,老板却不知踪影了。 坐下,轻闻咖啡的香气,咖啡很香,却不是我平日里所喝的那种,端起咖啡呷了口。 苦,舌头上的每个味蕾承受着咖啡所带来的苦味在口腔里瞬间蔓延开。 “怎么这么苦?” “苦吗?我倒觉得还好。” 老板的声音从吧台下传来。 “老板,这杯咖啡叫什么?” “叫‘等待’,你是第二个喝的人。” 老板站起身来,手里拿着螺丝刀。 “谁是第一个喝这杯咖啡的人?” “我等的人。” “不是已经等到了吗?为什么咖啡还会这么苦?” “因为等她的那段时间是苦的。” 老板拍了拍身上的灰,尽管他身上没什么灰。 “一般等待的人们都会觉得这杯咖啡是苦的。”老板大概忘了这杯咖啡目前只有两个人喝过,而第二个品尝的人就在他眼前,于是他补充道:“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但苦后则是甘味,你喝不出甘味,那说明你的等待的结果是苦的。” 为了验证老板的歪理,我让他再给我来一杯。喝完了第二杯我仍旧没能感受到老板口中说的甘味,于是不甘心的又要了一杯,又一杯后还是没能尝到甘味,继而不停地让老板给我一杯一杯的上“等待”。 终于在喝完第十一杯“等待”后我放弃了,味蕾能分辨出的也只有苦味了,慧慧在我放下杯子的那一刻来到了。 正好上午十点整。 慧慧选了当初属于我们的位置坐下,与我擦身而过时她竟然没能分辨出吧台上坐着的我。 “老板,谢谢你的‘等待’,我该去验证下我的等待是何等的苦。” 老板没有言语,在换了条围裙后擦着干净的透明玻璃杯,用微笑给我打气。 “吧台上的那个人是你?” 慧慧看我坐下后第一个反应竟是诧异。 “嗯,早就到了,总不能每次约你出来都要你来等我吧!” 慧慧的两只小手在桌上显得无所适从,我转头看向了老板。老板注意到了我目光,于是老板拿着圆形托盘站在我们的前面。 “要喝些什么?” “咖啡吧!”慧慧淡淡地说道。 “老板给她一杯牛奶或橙汁,现在的她不适合咖啡了。” 老板看了眼慧慧的肚子微笑着离开了。 老板离开后慧慧问道:“你不要什么?” “你来之前已经喝了十多杯咖啡,现在什么都喝不下了。” “哦。” 慧慧简单地回答完后用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和慧慧一样,我也用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 老板给慧慧上了杯牛奶,在我面前放了一杯水。 一杯牛奶,一杯水;一男,一女,相同的动作对坐着。 客人从我们身边路过,不会看上我们一样,仿佛我们根本不存在,或者我们只是两尊雕塑罢了。 就这么一个奇怪的气氛下,我很自然的问出了最近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孩子是我的吗?” 慧慧没有直接回答:“假如说孩子是你的,你会怎么办?” “我……我……” “我”了半天,终究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想负责?”慧慧放下了手,用双眼质问着我。 “现在还有负责的机会吗?” “给你负责的机会,你能怎么做?那个女孩怎么办?” “这算不算是你的回答?” “刘琪对我很好。” “昨天看到了。” “所以我不想让他失望。所以……” 我没有让慧慧继续说下,点头示意我懂了。 沉默了一小会儿,我问道:“如果当初你没遇到刘琪,我们会在一起吗?” 慧慧刚起牛奶准备喝,现在却放下了。 “没有如果了。好了,我该走了,我得去做产检了。” 慧慧起身离开了,隔着大大的玻璃窗我看着她上了车,还是上回那个司机为她开门,为她关门。 上一次慧慧离开时,我以为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而这一次我又有了这种感觉。 在座椅上坐了好一会儿,给诗琪打了通电话,她没接,于是我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慧慧肚里的孩子是我的。 发完了短信,我离开了,我把钱放在了水杯下。 路过吧台时我向老板要了杯“等待”打包带走,老板竟然有先见之明,早就给我准备好了。 离开“等待”,走过之前慧慧与我位置时我停顿了下来,看着桌上的两个杯子,杯中液体我们分毫未动。属于我的那个杯子下压着三张印有毛主席头像的红色纸币。 一对情侣选了这个座位,男的坐在牛奶前,女的坐在清水前,老板收走了杯子与钱,隔着窗户他看到了我,冲我笑了笑。 我也对他笑了。 重新迈开了步子,前方的道路还等候着我用双脚去踩实它。 谷雨2——战争2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一个通宵的时间,用各种不同的词汇堆砌而成的一篇文章,也可以勉强称作报道,其中文笔的稚嫩,用词的不准确,完全能成为读者大众们诟病的理由。尽管如此,主编老头还是很喜欢这篇文章,他给出的理由只有两个字——“真实”。 按老头的话说,“这是报道,一篇纪实性的报道,所需要的就是真实。” 主编老头的表扬,在我认为只是颗糖衣炮弹。果不其然,老头大大的赞扬一番后很是国家领导风范地大手一挥,“回去修改,给你两天时间,把文字变的严谨,把专业领域中的用词准确化。” 带着几页废纸回到办公室。 偌大的空间内能听到的只是沈姐与诗琪两人不断敲打电脑键盘的“噶擦噶擦”声。这声音还不断交替着。 坐下后,“咔嚓咔嚓”单一化了。 诗琪走到我面前,“跟我出来下。” 空无一人走廊的尽头只有我和诗琪两人。 …… 诗琪没有发问,我却知道她可能会问些什么。 “怎么不说话?找我出来应该有话要说才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慧慧很幸福,刘琪对她很好,我不想破坏她的幸福。” “回去吧。” “不问些什么了吗?” “不了。” 诗琪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为什么?” 我对诗琪的背影问道。 “你不是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吗?” 诗琪回过头笑着回道。 主编老头只给了我两天时间,显然这两天根本不够,原先我以为“灯”只是普普通通简单的照明工具罢了,但在初入“灯”的世界后,我突然发觉我在这个领域内完全处在幼儿园状态。 色温,电压,瓦数,电压数,这些造就了“灯”的特殊性,为此还衍生出了一个名为“灯光设计师”的行业,那些国外大师在天马行空的灵感下诞生的造型迥异的“灯”更需要与空间风格的匹配,我完全在这个世界内迷失了方向。 要说大学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处,我想那应该是超强的学习能力。 大学期间我们能把一学期的课程压缩在一周七天168个小时内全部消化。我平时还算用功,基本不会无故缺课,所以对于此道侵淫得不够,好在与老刘、老马在一起久了,这能力也算习得一二分。 于是我在一天半的时间内,我在“灯”的世界内从一名学龄前的幼儿园大班生瞬间提升为小学五年级的中考生。 当面对已经被主编老头否定的文章时,我犯难了,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大半夜里,我对着电脑时而发呆,时而思考,时而抓头皮。以至于老马和波bō都认为我疯了。 “老唐,大半夜不睡,你小子干什么呢?” “烦!”我点燃一支烟,回了老马的话。 “烦什么?说出来让兄弟开心开心!” 可恶的老马,竟然不为我解忧,还为此高兴一番,我抓起椅子上的靠垫向老马扔去,无奈我的扔靠垫的技术就如同我在篮球场上投篮的技术相仿,完全偏离了目标,波bō中招了。 “我靠,你们俩干什么呢?大半夜打情骂俏别吵着别人睡觉行不?”被吵醒的波bō在床上怒气十足。 “去你的。要打情骂俏也不用和他,你也不看老马那瘦猴样!不对,瘦马样!” “瘦怎么了?你也不看看有多少女同胞羡慕我这身材。” “呕……” 波bō与我同时作呕吐样。 干呕完的波bō恢复了正经,道:“老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还不是为了一篇该死的报道。”掐了烟后我又点了一支。 “报道怎么了?”老马也恢复了正经。 “专业领域内的用词不准确,文笔稚嫩。” “前者嘛!我不懂,不过后者嘛!我觉得如实阐述就可以了,不需要使用太过华丽的文字,毕竟是报道嘛!” 波bō的一席话没有让我茅塞顿开,却让我抓住了些什么,开始思考起来。 “啊……” 波bō将靠垫扔回给我。 “你继续吧,我可要睡了。”扔完靠垫后波bō直接躺下再次去找周公详谈了。 戏唱完了,老马觉得无趣连招呼也不打,索性倒头睡去。 老马与波bō重回梦里,留下我独自思考。在连续抽完最后一支烟时,我找到了出路,开始麻利的敲打起电脑键盘来。 又是一夜未眠,早晨牙未刷,脸未洗,带着一身的倦意,两眼的惺忪出发上班去了。 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来得及焐热椅子,主编老头的电话就催促我去交卷。 老头拿着我又一夜未眠的产物细细品读起来,而我则在老头新添的那张古董椅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很舒服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醒了?” 主编老头拉低了老花镜,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不,不,不好意思,主,主编我,我刚,刚才睡着了!”老头无表情的脸让我又窘又慌,顿时磕巴了。 “哈哈,没事,睡着了是件好事,说明你在用功。我喜欢这样的员工。”主编老头扯下老花镜大笑道。 “那这篇……” “可以,合格了,虽然文笔依旧稚嫩,但从读者的角度来说够了,我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普通读者都能看得懂嘛!好了你回去吧!放你半天假,看得出这两天你为了这篇报道没怎么休息,回去好好睡个觉。” “好,好。” 回到办公室,我将主编老头放我半天假的事告诉诗琪了,诗琪倒没什么,反而一旁的沈姐不干了。 “真是的,我来这么久了,都没见主编放我半天假过,你倒好,来了没多久就能受到这样的福利。” 从沈姐的话中不难看出她的嫉妒与羡慕,无奈嫉妒与羡慕后她还得工作,而我则可以回到宿舍舒舒服服的补上一觉。 回到宿舍老马与波bō都不在,将“钱钱”扔回它的窝后,我倒在床上连外套都没脱去,直接睡死过去了。 自从我有了采访报道这一额外的工作任务后,我就将本职的校对工作看成每天必须的一日三餐,采访报道则成为了难得的野食。 接连两天平静地过去了,我的那篇报道也刊登在了出版社自盈的新一期的杂志上,不知为什么这一期杂志的销售量非常好,我那篇报道经过其他部门同事删减后竟然出现在杂志的中心页。在与是沈姐和诗琪小小一番讨论研究后,得出可能是一个这期杂志大卖的原因——我的报道。为此沈姐预测主编老头会给我发一笔可观的奖金,诗琪在一旁竟也计划着去哪里庆祝了。 事实上真的是因为我这篇报道让杂志大卖。不仅大卖,还给我带来了麻烦,一个大大的麻烦。 我的报道刊登在杂志上的第三天,一个陌生男人踏进了我们办公室。 “请问,唐豪杰,唐先生在吗?”陌生人推开门问。 沈姐与诗琪没有回答,各自抬头看了眼来人就继续干活了。 “我就是。” 出于礼貌我起身接待了来人,不过面对这个陌生男人我脑中出现了许多个问号,诸如他是谁?他来找我干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 “您好,这是我的名片。”来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接过名片我粗略地看了下,通过名片我知道来人是个记者,一个来自靠花边新闻为生的记者,我心中顿时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为了不让眼前的花边记者看出什么破绽,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很平常,笑着问道。 “是这样的,我想对您进行个采访,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花边记者很礼貌地说道。 “采访我?我有什么好采访的?” “是这样的,我的这次采访有关您这次刊登在贵社杂志上的那篇报道。” “哦,是这样啊!那你问你吧!” “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回头望了眼身后的沈姐与诗琪,“她们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你就问吧!” “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单独进行采访吧!” “我是你个大男人怎么像个娘们儿似得磨磨唧唧。” “注意用词。”沈姐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沈姐,对不起,不是说你们!”我笑着向沈姐与诗琪敬礼致歉。 “既然这样那我就问了。我……” “等等。”我打断了花边记者,搬了张椅子让他坐下,而后有给他倒杯水,“你问吧!” “我想了解下您与刘琪刘先生的太太之间的关系。您看,你方便说下吗?” 房间内瞬间安静了。沈姐与诗琪一同停止了敲打键盘。 “哟,看来你的同事们好像也知道一些有关您与刘太太之间的瓜葛,不知道她们方不方便一同加入进来?” 作为记者需要拥有敏锐的新闻嗅觉,而花边新闻记者们的鼻子比普通记者还要灵敏好几倍,因此他们都统称为“狗仔队”。而眼前的这个陌生男人先生完全符合这一条件,并且还相当称职。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和她以前只不过是在同一个学校罢了。” “哦,真的是这样吗?我好像听说当初您与刘太太之间有些瓜葛。” “我们是好朋友。” “我看不止吧!” 我刚想反驳,但沈姐阻止了我开口,她的方式很直接,拿起杯子直接将杯中的水泼在了花边记者的脸上。 “我们的工作还有很多,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工作。”泼完了水,我无法从沈姐脸上看出任何喜怒哀乐来。 “好的,我了解了,那我们下次再约吧!”花边记者将脸上的水抹去,笑着说道。 花边记者离开后沈姐满脸怒气的对着我,“你是不懂还是什么?” “怎么了?”我一脸莫名的问道。 “一眼看出这个男人就不是好人。”沈姐抢过我手中的名片看了眼,“还是个花边记者,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给你胡编乱造。还有,你怎么知道他没开着录音笔或录音机什么的?” “我,我,我……”我哑口无言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望向诗琪,她看着我,脸上写着“担心”两个字。 “哎,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希望那人回去不会乱写一通。”沈姐拍着额头回到座位上继续干活了。 我踌躇了,脑子一下空了。 整个下午我都处在梦游的状态,什么都做不了。 下班时间到了后,沈姐为了给我探路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我和诗琪等候了近半个小时才接到沈姐的电话告诉我们没事后,我的心才放了来了,与诗琪一同离开了出版社。 原以为会有一场风波,幸好风波未至。可我错了,风波还是来了,在第二天下班后这场风波很大,比袭击亚拉巴马州的场龙卷风还大,春日里的丝丝细雨也一同陪伴着。 谷雨3——战争3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一大清早就下起来了雨,望着灰沉沉的天,看不出老天有让雨停歇的念头。 心中有预感,不好的预感。 临出门前又找不到该死的“钱钱”了。 平时它都乖乖躺在窝里,等着我把它塞进宽大的书包内,今天却很奇怪,不仅看不到“钱钱”的踪影,也看不到老马与波bō踪影。 真是一个奇怪早晨。 也是一个充满不好预感的早晨。 书包空着,感觉少了些什么,坐在办公室里也有些魂不守舍,根本无法进入状态。整个上午几乎什么都没做。 沈姐以为我今天的状态是昨天的事造成的,为此还开导了我一番,开导完后便是充满关怀的唠叨。 我不得不说,沈姐高估我了。 我压根儿就没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我又不能在沈姐关怀的火焰上浇上一盆冰凉冰凉的水。 于是乎,我只能默默忍受着她的唠叨,再于是与,我终于知道沈姐为什么会被老刘他们奉为“师太”了。 沈姐唠叨的时间不长也不短,正好在我即将无法忍受的节点上结束了。 结束了唠叨的沈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工作了。 办公室静了。 办公室内的“静”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它看着我第一次步入这个空间时的无措,也看着诗琪的到来,与我们一同的工作、生活。我敢断定,只要我们三人一直在这间办公室内工作,这样的“静”将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我们三人不再属于这间办公室。 今天办公室内的“静”很不同,它变了味,不过我能确定的是,这样的“静”我今天已经感受过一次了,就在早晨睁开双眼醒来后我就经历过这番独特的“静”。 独特的“静”有个兄弟——“不祥的预感”,“静”徘徊在我的周围,“不祥的预感”也紧跟其后。 午饭时间,“静”尾随着我们三人来到了食堂,偌大的食堂内看不见其他部门的人影,负责打饭打菜的大叔大婶无聊地驱赶着苍蝇。 终于,沈姐感受到了不同,向消息一向灵通的大婶打听了起来。 “大婶,今天怎么就我们三个?其他人呢?” 大婶单手撑着下巴,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再是有气无力地回答了沈姐的问题:“对街开了个小饭店,今天开业第一天,打七折,满100送50,都去了。” “那些人怎么能这样,就算大叔大婶烧的菜再怎么不好吃也不能全都去了吧!” 诗琪说完后才发觉了问题。 可惜为时已晚,大叔大婶的眼中不单单只有怒火,还有杀意。一旁的沈姐只能无奈地摇头,而我为了弥补这个丫头的无心之过,我只能做了个极为愚蠢的举动。 “大叔,大婶,别听她的,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要说味道,附近的店家没几个比得上你,而且你的价格又公道。你看,这么多菜,我都想吃,要不你给我都来点吧!” 大叔大婶听了我的话,眼中的怒火与杀意瞬间不见踪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心的喜悦。 “大叔大婶,我也这么想的呢!那些人只是图个新鲜,没几天就会发觉还是您二老的手艺好。” 沈姐在一旁也帮衬道。 三个人,一个餐盘。 为什么是一个餐盘?因为大叔大妈给我打的菜我们三个人也很难消灭。 艰难地消灭完超过三人份的午餐后我们回到了办公室。 回办公室的一路上的“静”,让我们有种怪异的感觉。 “真像鬼片一样!” 沈姐没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让诗琪下意识地挽住了我的臂弯。 幸好,沈姐独自一人走在前面,并且没有回头的意思。 “与其说像鬼片,不如说我们进入了一个平行的空间。”我轻轻拍了拍诗琪的手以示安慰,“另一个有‘我们’生存的空间。” “真是个奇怪的想法。” 沈姐回过头,原本想继续说下去,但看到我与诗琪的亲昵状,眯起了一只眼睛做戏谑样笑了。 我还好,和老刘待一起时候时间久了,谁说厚脸皮的功夫没有炉火纯青,但也有了一定的火候。 诗琪则不同,她本来就脸皮薄,小脸的颜色瞬间转变为了北京香山上大片大片火红的枫叶了。 诗琪的手脱离了我的胳膊。 “真想知道在另一个平行空间内,我们的生活轨迹也一样的。”沈姐回过头继续了前面的话题,继续前行。 几乎每一个工作日的中午都会有一群妇女冲进我们的办公室,她们互相珍宠,不是为了看望我们三人,而是为了看“钱钱”。即使有时我没带“钱钱”来办公室,她们也会前来探望一番,当发现“钱钱”不在时,便留下大把大把的零食扫兴而去。之后我们三人就会揩“钱钱”的油,好好享用原本该属于它的口粮。 原本以为今天也会有相同的场景发生,等候了许久都没等到一个妇女的出现,却等来了沈姐平淡的一句问语。 “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姐总喜欢面对着电脑显示屏一边工作一边开小差,却总不见她有犯错的时间。我曾一直以为沈是姐练成了“左右互搏”之术,但她却告诉她所练就的是“一心多用”之术 不可否认,沈姐问的内容是颗炸弹,特别是在这个“静”的空间内,这个炸弹更显威力。 诗琪不善表达,只能沉默无语。而我则很坦然,并没刻意地想隐瞒什么,不过就是想起沈姐与前辈之间的瓜葛才保持着一种顺其自然的状态。既然沈姐知道了,我也就索性全盘托出了。 “有段时间了。没想刻意地……” “我知道,诗琪是个好女孩,你要珍惜。”沈姐不在目视电脑显示屏,用双手托着下巴望着我和诗琪的方向,“小唐,前面你不是说了平行空间吗?” “是的,怎么了?” “我认为,不管在哪个空间里,两个人在一起的先决条件就是时间,更确切的说是‘时间点’。只要相遇时是在那个对的时间点上,两个人互相有着好感那就足够了。你们的时间点很对。” 沈姐的话总是那么令人寻味,听完后总要好好的思考一番。反正我是不知道诗琪是否会如同我一样思考一番,但我就是这么做了。 整个下午与整个上午的情形基本无二,被奇特的“静”给包围着,而“静”的好兄弟——“不祥的预感”也时不时地出现与其碰碰面,聊聊天,喝喝茶。 “静”与“不祥的预感”一同消失的时间是在下班的点。 三人一同走出办公室的那刻走廊里到处是赶着下班的人,也只有在这个点上走廊才会被重视。 与走廊一同热闹的还有出版社的大门,大门外簇拥着一大群人,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拿着照相机,更有甚者还拿着摄像机。不用细看也能猜想到他们是干什么的了?记者,一大群的记者。 电视新闻每个人大小就看了不少,但要说亲临采访现场还是有生以来头一回遇见,正纳闷这群记者是来采访的谁的时候,沈姐却将我和诗琪拽到了一边。 “走后门。” “为什么?”跟在沈姐身后我不解道。 “你知道那群记者在等谁吗?” “就因为不知道我才想去凑热闹啊!” “还去凑热闹?去了你就回不来了,这群记者八成是冲着你来的。” “啊?”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身后的诗琪也紧跟着停了下来。“找我干什么?” “还记得昨天来的那个花边记者吗?”沈姐略微气喘地问道。 “才一天时间,怎么可能会忘?怎么了?” “我刚才在人群中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还冲着我笑,我估计大门前的那群记者是他给招来的!” “那我去和他们解释清楚。” 我准备转身往回走,却再一次被沈姐拽住。 “解释?这么多记者你有解释的时间?他们会给你一个个向他们解释的机会?” 沈姐说得很对,面对这么多人,我根本没法说得请,而此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静”与“不祥的预感”会消失,因为它们转变为了现实。 任何记者的文字伤害人的威力是无比抢答,我想到了诗琪,诗琪一个人走的话或许会没什么大碍,我不想她成为受害者。 “那让诗琪先走吧,她一个人应该会没事的。” “没事?昨天的那个花边记者没见过我和诗琪?别想了,快走,不然后门也会被记者给堵严实了。” 沈姐又说对了,我不在想那些没用的了,三人加快了脚步向出版社的后门跑去。 能进出出版社的门有两个,一个是被记者簇拥的正门,另一个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后门,但后门的情形与正门无异,也簇拥了一大群背着相机的记者。 这一大群的记者如同士兵一般准备着,所区别是,士兵手中的拿着的是包围家园的武器,而他们手中拿着的则是能毁灭一个正常人生活的相机。 在大群记者中我看到了昨天来访的那个花边记者,他也看到了我,冲着我笑了笑后便大声吼道:“他,就是他。” 花边记者的吼声就如同跑步比赛时发令枪的枪响,等候多时的记者们早已按捺不住了,他们穿过门卫这道火线将我们包围住。 不停闪烁的照相机让我睁不开双眼,十数个话筒中夹杂了手机与录音笔,发问声集合在一起 后我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正门的记者像是闻到味儿的鬣狗,纷纷向我们跑来。 记者不断地增加,沈姐,诗琪和我能站立的地方逐渐缩小,我们彻底被包围了。 我只能将诗琪抱在怀里,尽可能地让相机与摄像机不拍摄到她。虽然我知道可能是徒劳的,但我还是不停地咆哮着。 “滚开,滚开……” 谷雨4——战争4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啊……??” 小护士捂住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有疑问?怀疑我在吹牛皮?” 小护士弱弱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疑问?” “这么轰动的新闻,我怎么没在电视和报纸看到呢?”小护士的两根食指在鼻尖下不停地互相触碰着。 “如果你是刘琪,你会让这新闻成为报纸的头条吗?” “肯定不会啊!” “那不就结了。” “那他到底是怎么做的呢?” “他是……” “小唐哥你等等。外面下雨了,我去关窗。” 望向窗外,根本看不见雨的踪影,但当小护士把窗户关上后雨滴毫无征兆的打在窗户的玻璃上,发出没有规则的“啪啪”声。 “你怎么知道会下雨的?” “我也不知道啊!每回只要感觉到空气中有雨的味道,我就知道要下雨了。” “每次都很准?” “当然了,每次都很准,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特意功能?” “应该算吧!这个领域内的知识并不是我拿手的。”突然我很想知道雨的味道是怎么样的,在勉强的笑了笑我问了小护士雨是一种什么味道。 “小唐哥,你跑题了吧!” “总不能一直我在说吧!你也该拿些私密的东西出来分享下吧!” “好吧!” 小护士抬头望向了白色的天花板,思索着该如何去表达雨的味道。 很明显小护士不适合用文字来表述雨的味道,我想归根结底的原因是因为她不知道雨到底是什么味道,不过她却用最直白的语言告诉了我雨的不同。 “小唐哥,你知道吗?虽然所有的雨滴看起来都一样,但其实每滴雨滴的存在都是不一样的,它们都带着各自的情感。就拿现在的雨来说,现在的雨很静,细小如丝,它们是在滋润大地。而狂风暴雨时,每滴雨滴夹杂着风怒。还有就是清明节的雨,清明时落下的每滴雨滴中都携带着一种莫名的思念与悲哀。总之在不同的季节里的雨滴的情感都不一样的。” 真是一种奇怪的感受,不过似乎感受过雨滴内的情感,就在被大群记者围住的那天…… 如果上天给我一个机会,选择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肯定是不会选择地狱,因为我已经领教过地狱是何等的模样,地狱是拥挤的,挤得我透不过气。 被大群的记者围住,我无济于事地竭力嘶吼着的同时也在乞求上天让我们三人快快脱离这样地狱,但现实是残酷的,整个出版社的保安加起来也不及眼前这群记者的五分之一。 不知是谁报了警,我猜想是保安科的人,但不管是谁,我感激他。十分钟后警察赶到了,包围圈逐渐散去。 我、沈姐、诗琪,我们三人前来救命的警察被带到了附近派出所。 接待我们的民警给我们逐个儿做了份笔录,原以为做完笔录后我们就可以一同离开了,但却没有。 值班民警让沈姐和诗琪先一步离开了派出所,只有我单独留了下来。 沈姐和诗琪临走前,我特意嘱咐沈姐送诗琪到家,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嘱咐好一切后我值班民警将我安排在了大厅内接待处,接待处的防弹玻璃后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老民警。 “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坐了半小时后我忍不住问了老民警。 “再等等。”接待我的老民警堆起满脸的皱纹对我笑道。 老民警给了我一杯水让我继续等待着,期间我向老民警要烟抽,可他却告诉我他戒烟很久了。 喝了六杯水,吃了一碗泡面,去了两回厕所后,一个声音出现在我身后。 “唐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回过头看到的那张脸还算是熟悉的,慧慧的司机。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刘琪的司机。 “怎么是你?” “抱歉,您的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我们老板让我来接您。” “刘琪找我什么事?” “抱歉……” “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吧?”我直接抢过了刘琪司机的话。 刘琪的司机点了点头。 刘琪的车是我到目前为止坐过最好的车,车座很柔软,靠在上面浑身是舒坦,就连之前的愤怒也化为烟消云散了。 刘琪的司机把车开的很稳,更增添了舒坦的感觉。 刘琪的司机为我打开公寓大楼的门后便开着车消失了。 房门虚掩着。 房门的“嘎吱”声停止后我站在了玄关处举步不前,环视着整个房间。 再次踏进刘琪的房间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房间里没有开灯,而房间内死寂沉沉,毫无生气可言。 黑暗包围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唯独各种色彩迥异且不停闪烁的灯光穿透巨大的落地窗,点亮房间的一角。 “比我预计的早了两分钟。” 刘琪的声音从落地窗后的沙发上传来。他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平静,但明显是刻意为之,显然他踩进了两个老家伙为他早已准备多时的陷阱。 “过来做吧。” 我走到落地窗前站着,却没坐下。 “为什么不坐?” “我想从这个角度俯视下整个城市的面貌。” “有什么感觉?” “感觉到了气势,但还需要再多看看才能看到更多东西。” 刘琪在黑暗中静候着我更多的答案。 “你的野心真的不小。你认为野心与心爱的人比起来哪个更重要?”良久我才给出了答案。 “你给了一个答案后又给我了个问题。这个问题我犹豫到现在。坐吧!” “不了,我觉得站着比较好,从这个角度俯瞰整个城市的机会并不是一直会有的。” “是的,特别今天还没有月亮,可以更好的感受下黑夜中城市的灯光” “你和我很像,只是出生不同。” “这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有烟吗?” “我不抽烟。”刘琪故意顿了顿,“不过我有烟。” “能给我一支吗?” “可以。” 刘琪将整盒烟递给我,我抽出一支点燃,抽了口发觉很不对味,借着窗外不停闪烁的灯光我看了眼手中的烟。 中华。不是我喜欢的,味儿太淡了。 “你找我来不单单是为了看这样的夜景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 “是的,我知道。为什么你不直接去问慧慧呢?” “因为我怕伤害她。” “我知道你爱她,但你有信任过她吗?” “曾经信任过。就像曾经我以为我们能成为朋友一样。” “我也曾经以为我们能成为朋友。” “你们为什么要耍我?” 刘琪终于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咆哮了,用颤抖的声音在咆哮。 刘琪的咆哮声停止后,大滴大滴的雨滴打在了落地窗上,发生“砰砰”巨响,春雷与闪电也戛然而止。 “自始至终我没想耍你,慧慧应该没这么想过。” “孩子的事你怎么解释?”刘琪再次咆哮。 “这是年轻的错误。” “年轻的错误,年轻的错误……”刘琪的咆哮声带有了哭腔,“那你要我怎么办?” “你爱慧慧吗?” “爱。”刘琪颤抖地哭泣道。 “那为什么还要在乎那个孩子呢?孩子是无辜的。” 我转过身,看见刘琪双手捂面在不停的哭泣。我半蹲了下来,拍着他的肩膀,“记住,现在和慧慧在一起的人是你!既然你爱她,你应该爱她的全部。” 掐灭了烟头,将只少了两根烟的烟盒扔在茶几上。 没有告别,我离开了。 刘琪的司机在大楼地下已经等候了多时,他强硬的把我推进车内,然后发动车子,朝着学校方向驶去。 一路上,刘琪的司机没有说过一句话,当他把车听在学校门前时他开口了,同时还递过一个厚厚的档案袋 “请拿好。” “什么东西。” “您看了就知道了。”刘琪的司机打开了车内的灯。 厚厚的档案袋里装满了厚厚红色百元大钞。 “这什么意思?” “刘先生说这是您应得的。”刘琪司机诡异地笑了。 “刘先生?哪个刘先生?” “刘卫国先生。” 此时我终于明白刘琪今天为何会有这样的表现了,从一开始刘琪就不是那两个老家伙的对手,而我从一开始就成为这个局中的一枚重要的棋子。可笑的是我竟然还以为自己是个知情的当事人之一。 “回去告诉那两个老家伙,不,老混蛋,告诉他们这些钱我是不会要的。” 我重重地将档案袋仍在了司机的脸上,此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人了,是该称呼他为刘琪的司机还是那两个老混的司机。 车开走了。雨越下越大,打在身上让内心的怒火稍稍熄灭了点,春雷的轰鸣却又助涨了内心的怒互,心中的怒火犹如弹奏时黑白钢琴键,不断地起伏着。 闪电时不时地划过黑夜,几分之一秒的时间整个学校被点亮了。 宿舍大楼下站了个撑着伞的人。透过身形,我发觉像是慧慧。数道闪电之后我看清了那个人,真的是慧慧。 “怎么了?”我跑上前关切地问道。 慧慧使劲的摇着头,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浑身都湿透了。 “我,我来把它还给你。” 此时我才发觉慧慧的另一只手捧着的是“钱钱”。 “刘琪把你赶出来的?” 慧慧再次使劲地摇头。 此时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么晚,还下着这么大的雨,原本想让慧慧给她的司机打个电话,但…… 再一道闪电从我头上穿过,顿时点亮我了,我想到了“吃货夏”。 “吃货夏”接到我的电话很是奇怪,再听到慧慧在我这里时更是惊奇万分,不到五分钟就赶到了。 “我这里不方便留她,让她在你那里过一夜吧!” “吃货夏”欣然点头扶着慧慧离开了,两人撑着两把伞,消失在大雨的黑夜中。 谷雨5——战争5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这天晚上老马和波bō都没回来,也没给我留言或是发短信。 我抱着浑身湿漉漉的“钱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窗外的狂风暴雨侵蚀了我的睡眠。 房间很黑,闪电划过天空时整个房间会瞬间被点亮,我觉得我该做些什么,可是我没有。 猛然,一声巨响炸雷响彻了整个天际,怀中的“钱钱”挣脱了我的怀抱。 “钱钱”回到了自己的窝。 又是一声巨响,我自己也哆嗦了下。 接连两声巨响后,窗外安静了。“噼里啪啦”的雨打声也渐小了。 十多分钟后整个世界再回安静,手机响起。 “喂。”魂不守舍的我接了电话。 “怎么不接电话啊?”诗琪很关切我,心中忽然感觉暖暖的。 “刚刚雷声太响,没听见。” “怎么了,听声音很不对呢!” “没事,慧慧来我这里了。” “她怎么来了?” “不知道,她哭过,见到我的时候也在哭。” “那现在她……”诗琪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变成了蚊蚋声。 “放心吧,我没做什么,我让她以前的舍友来接她回宿舍。” 我听见诗琪长长地吁了口气,我能想像得到一个女人对于另一个女人的嫉妒,有时候“信任”这个东西也会变得容易破碎。 “对不起。我不是想……”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对了,为什么派出所唯独把你留了下来。” “有人找我。” “谁啊?这么大派头,连派出所都能叫得动?” “刘琪。” “啊,他找你?那他……” “为了慧慧的事,他知道孩子是我的了!” “啊!?他没对你什么吗?” “没,其实你们都误解刘琪了,他整个人没你们想的那么残忍。你或许还不知道,他也是受害者,我走前他哭了,哭得很伤心。那种哭泣是完全在绝境中行走的表现,我能感受到他的孤独,被整个世界所抛弃的心情。” “他好可怜。” “每个人都会有可怜的时候。我希望他能振作起来。” 诗琪打了个哈欠。 “不早了!早点睡吧!不然你有了黑眼圈我可就不要你了。” “去去去,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有心情贫嘴,好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 “嗯。” 挂了诗琪的电话后我觉得有必要知会一下沈姐,让她不用为我担心。 沈姐听完我的叙述后直截了当地给我了嘱咐,嘱咐我这几天不用去出版社上班了,暂且先避避风头,至于具体的操作方式她还得和主编老头商量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不用上班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但我更关心的是我的工资。直接抛出了诸如不去出版社的这几天会不会扣我工资的类似问题。面对工资的这个问题沈姐无法回答,她仍旧把主编老头搬了出来,说一切都要看主编是如何安排。 听完沈姐的话,我妥协了。索性就把这段时间当作一个短暂的假期吧。 在黑暗的房间内整整抽了一包半的烟,之后再也抽不下一口烟了,于是我就呆坐着到天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后我才有了感到疲乏,可惜刚刚躺在床上没多久就被“吃货夏”的夺命追魂CALL给叫了起来。 “怎么了?” “慧慧病了,从后半夜开始一直在发烧。” “你早干什么去了?” “我,我,我给她吃了药,她自己也说没什么事,我就没放在心上。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觉了不对。” “干什么不早给我打电话?” “我怕吵醒你。” “你混蛋。” “我,我,我……” “别我了,打过120了没?” “我忘了。” “你猪脑子啊?快打,我马上过来。” …… 大学里有两个地方是所有男生梦寐以求的。一个是女生的浴室,但那里保守极为森严,很多人只能借用高科技产品远观;另一个就是女生的宿舍,可惜门房的阿姨是软硬不吃的那种,因而自从“大学”这个名词诞生后,这两个地方就成了所有在校男同胞们的禁区。 我怀着当年尼古拉斯•凯奇勇闯夺命岛的劲头准备冲向“吃货夏”的宿舍,可惜的是门房阿姨还是把我拦了下来。我告知了来意后,她不听,确切的说她认为我在找借口,并且这个借口也很烂,她还信誓旦旦的告诉我说这样的借口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使用过了。 虽然门房的阿姨不信,但她的敬业精神还是可嘉的,把我关在门外后她上楼一探究竟了。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门房阿姨匆匆跑下楼,开了门。 “快,快上来。” 门房阿姨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用跑的上了楼,我跟在身后。 在我印象中,女生都不会邋遢,不会像男生一样把成堆没洗的衣物集中在一个地方,也不会有被烟头填满的易拉罐,更不会赤膊上身随意的在走廊乱窜。但我错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进入女生宿舍,看见的却是一楼走廊只穿着内yi内ku的众女同胞们。 “吃货夏”的那间宿舍在走廊的尽头,我们一路走一路尖叫连连。 进了“吃货夏”的房间,但差点就被各种零食包装以及各种衣物给砸出来,原因很简单,她的舍友只穿着内yi,加之昨天的那场雨让她们没地儿晾晒衣物,只能在房间的过道上拉上一条粗绳用两晾晒衣物,并且多数为内yi内ku。 慧慧的状况很眼中,她躺在床上,满脸通红,嘴里含糊着什么。 我没有多犹豫,横抱起慧慧下了楼。 一路上我没有跑,因为我知道现在的慧慧承受不起颠簸。到达校门口门房阿姨和“吃货夏”栏了好久都未能栏到一辆出租车,正当我们三人都焦急的时候,一位路过的好心人将车停在了我们的面前,载着我们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我们几个都来不及向那个好心人致谢,那人就驱车离开了。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检查后,慧慧被就诊为急性肺炎,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慧慧躺在嘈杂的观察室内,睡得很安慰,医生打过退烧针后烧退了,脸也不在红了,点滴也让她的呼吸逐渐平稳。 临近中午的时候慧慧还在沉睡之中,平稳的呼吸,美丽的脸庞让她看上去俨然一副睡美人的样子,只不过这个睡美人的身体里孕育着另一个生命“吃货夏”和我都不敢离开半步,一直守候在慧慧的身旁。 “要吃些什么吗?我去买。”“吃货夏”问道。 “随便吧,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我根本没心思吃东西。 “吃货夏”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拎着两份麦当劳的午间特惠套餐。 我不是一个喜欢吃这种洋快餐的人,更别说现在的心情,但肚子确实饿了,只能嚼着蜡味着的汉堡和薯条来充饥。 傍晚的时候我口袋里的烟抽完了,便走出观察室去买烟。沈姐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来到。 “喂,沈姐,怎么说?” “恭喜你,可以休息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那工资怎么说?” “工资照发!” 我有点懵,不相信沈姐的话,又再次问了回,沈姐回答依旧相同。 “真的?老头发善心了?” “不是老头……”沈姐被我带了过去,但马上又反应了过来,“主编说你的事情能提升我们出版社的关注度,对出版社来说是件好事,所以工资应该发给你。” “好的,我知道了。”面对着利益,主编老头也妥协了,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不再那么高了。 回到观察室,慧慧醒了。 “我在哪里?这里不是学校。”醒后的慧慧不仅人憔悴,声音也很憔悴。 “在医院,昨天淋雨后发烧了,医生说是肺炎。”“吃货夏”哭着回答。 慧慧下意识的摸了摸腹部,她的小手在腹部停留着不动,我知道她是在感受体内的另一个生命。 慧慧摸着腹部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躲避了。 “你送我来的?”慧慧看着“吃货夏”。 “吃货夏”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我。 “谢谢。”慧慧不带任何情感与表情地对我说道。 “给刘琪打个电话吧,你一晚上没回去他应该很担心。” 慧慧的目光中充满了犹豫。良久,她才拿着“吃货夏”的手机给刘琪打了个电话。 慧慧给刘琪打完电话后我在观察室待了十多分钟就离开了,走出观察室在医院大门处我看见了刘琪的车,开车司机没有换,仍旧是那个间谍。 车在我面前停下,刘琪应该也看见了我。 刘琪真的看见了我,下车后他向我冲来,双手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你到底想怎么样?”刘琪满脸狰狞冲我怒吼道。 “我想你误会了。” 我抓住了刘琪的手想挣脱开,可他双手暴起青筋说明了他所有的力气,我怎么也挣脱不开。 “误会?什么是误会?如果是误会,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是我从慧慧来医院的。” 刘琪的手上的青筋慢慢褪去,他放开了我的衣领。 “对不起。” “进去吧,慧慧在等你。” “谢谢。” 刘琪向我道完谢后直接跑向观察室。我也准备离开了。 “唐先生,请等等。” 间谍司机叫住了我。 “唐先生,有些事情我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目前我不会揭穿你,那两个老混蛋就是想让刘琪没时间处理工作上的事,现在揭穿你正好中了那两个老混蛋的下怀。” “我想说的就这个,毕竟我跟着刘先生也有段时间了。要不是我急等钱用也不会……” “那是你的事。” “谢谢,等这件事完了后我会向刘先生提出辞职的。” “那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 老马和波bō依旧没回宿舍,开门时“钱钱”围着我直打转,把它抱回窝的时候发现猫粮和水都空了,它饿坏了。将猫粮和水补足后那家伙也不在搭理我,埋头猛吃,吃完便蜷缩成一团,美美得睡觉了。 看着“钱钱”的睡姿,我很羡慕它,它没有我的烦恼,它的人生有的只是吃和睡。或许在我遇到它之前它会为了吃而疲于奔波,但至少它是自由的,而现在上了年纪的它虽然失去了自由,但却不用为了日日的餐食而四处流浪,从某种意义上说它的一生是幸运的,活得也比我洒脱。 空荡的房间里一个人,一只猫。 猫在睡,人也渐入睡梦。 谷雨6——战争6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习惯是因为不断地重复做着同样一件事,慢慢的,当这件事已成你灵魂驱使下的产物后便是习惯了。 整整一个星期的休息让我不得不承认了一件事——我是个贱人。 平时习惯了在电脑前不断的寻找错别字,寻找文章的错误,一下子让我不用去面对电脑时,竟然可以变得这么无所事事,真想不同当初对周末的期盼怎么会这么强烈?这个疑问在休息的第二天就得到了回答,因为诗琪。 休息的第一天在宿舍里睡了一整天,期间吃了一顿饭,这顿不知是该称之为午饭还是下午茶了,又给角落里那只年老的色猫添满了口粮,而后给依旧没有出现的老马与波bō打电话,两个家伙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竟然连电话都不接,无奈之下只能给他们各自发了条短信,问其何时归来。 深夜熟睡正酣的时候被波bō短信给吵醒了。 波bō发来的短信说两天后才回来,回短信问他们俩去了哪里,结果这小子竟然只回了“保密”二字,弄得我十分恼火,连接又给他发了好几条短信,却想不到这小子竟然不回了,我的短信石沉大海。 浑浑噩噩用睡觉的方式过了一天,第二天继续用睡觉打发无聊的时间,傍晚诗琪来了。 诗琪发来短信告知已经在学校大门口了,看到短信的刹那间我兴奋了。都说小别胜新婚,之前我不信,但这回我信了。才两天没见到诗琪竟能兴奋成这个样,不过我也算是没良心的种,两天里也只给诗琪发了几条短信告诉她慧慧住院了。 对诗琪的念根本就是一种兴奋剂,这个兴奋剂在刮完胡子,穿戴整齐后把名为“精神头儿”的能量槽彻底补满了。 和诗琪一起吃了晚饭,吃饭的档儿我问诗琪之后干什么,是看电影?还是去压马路?她却说要去看看慧慧。 诗琪有这样的想法我理解,她本身就是个有爱心的女孩儿,所以我们吃饭晚饭后便去了医院看望慧慧。 空手探望病人是件不道德的事,诗琪也这么认为,所以我们买了一束和一些水果,同时诗琪竟然突发奇想的买了一大盒善存片,我问她为什么买这些,她俏皮地回答我说是给慧慧增加抵抗力,现在的慧慧可不是一个人。 观察室里没有慧慧的人,我和诗琪都很纳闷。好不容易在服务台才查询到慧慧被转到住院部,还是最高级的单人套间。 位于医院顶层的单人病房不是人人可以住的。每天的开销暂且不说,要活络的人就更不谈了。由此可见,刘琪是多么的在乎慧慧。 单人病房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个病房,更像是高级酒店的客房,其中缘由不解释大家也能知道。诗琪的感受和我一样,只不过我掩饰的好,她却用双手捂住张大的嘴巴的方式表现了惊讶。 慧慧躺在病床上。 刘琪坐在慧慧身边在削苹果。 他们都没注意到我和诗琪的出现。 “好点了没?” 刘琪停下了手中转动的水果刀看着我,道:“你怎么来了?” 慧慧撇过了头没有开口。 “怎么,不欢迎?” “没有,我以为你很忙。” “原本很忙,可托了两个老混蛋的福,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哪两个老混蛋?” “你应该知道。” 刘琪点头示意他知道了,“坐吧。” 病房内有两把椅子,刘琪坐了一把,剩下的只有一把了,我没有坐。 向诗琪怒了努嘴,诗琪的反应慢了半拍,她将手中的慰问品递给了刘琪后坐在病房内唯一一张空置的椅子上。 “她是?”刘琪问。 “她叫诗琪,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一个人之一。” 诗琪红着脸低下了头。 “别看她傻乎乎的,却很细心。” “嘿,你说谁傻乎乎的?”诗琪抗议道。 “你们俩很般配。”一直没开口的慧慧说话了。 “谢谢,姐姐你也很漂亮,难怪你先生这么疼你。”诗琪真是一个不懂得如何说话的人,不过我也习惯了。 “我并不是因为慧慧的漂亮才爱上她的,至于为什么会爱上她,我想你身边这个人的感受应该和我一样。” “不说这个了,你这几天都在病房里?”我岔开了话题。 “这是很明显的事,有些东西远没有慧慧重要。”刘琪继续削起了苹果。 “那你的梦想呢?” “我的梦想也没有慧慧重要!” “哎……”我叹了口气,“我想那两个老混蛋成功了。” “他们是成功了,这些天我都没好好处理过公司的事,之前有一个可以说关乎公司命运的项目,现在那个项目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这场战争结束了,但他们没有赢,我也没输。”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没有是什么比一个家来得重要。” 刘琪手中的刀停了下来,苹果已经削好了。 苹果坑坑洼洼,说是月球表面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完全可以用“惨不忍睹”这四个字来形容。 “献丑了,这是我第一次削苹果,不过我以后会做的更好。” 苹果被刘琪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盘子里。 刘琪从牙签盒里抽出根牙签,一块块地送到慧慧嘴里,他的动作很轻柔。 慧慧的泪珠滴在了刘琪的手上。 我想我们该走了,我轻轻拍了诗琪的肩,诗琪却无动于衷继续坐着。 “走吧。别打扰他们了。” “嗯。”诗琪点头哽咽道。 在送诗琪去车站的路上诗琪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躺在床上,你会像刘琪那样照顾我吗?” “别乌鸦嘴。” “到底会不会啦?”诗琪拉着我的手娇嗔道。 “会。” 忽然我觉得我该抱紧诗琪,因为我害怕失去她,于是我紧紧地抱住了诗琪,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会的,一辈子都会。” “傻瓜。”诗琪红着脸推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呢!” …… 空闲的日子因为有了诗琪而变得不再空闲,每天傍晚的时候诗琪总会在校门口等候着我出现,我们一同吃饭,一同看电影,一同逛街(当然了,我们只逛街,不买东西。)。 假期的最后一天是周日。早晨我们去了书城看书,一开始诗琪有些扭捏,但看到手中捧着书坐满了一地后她也豁然了,与我一同手捧着各自喜欢的书席地而坐读了起来。看完了后几本书后我们才发觉饿了,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过了中午,便离开了书城压马路去了。一路上喝了不少,吃了不少,难以想象诗琪的胃口会如此之大,才吃完了寿司没多久又消灭了好几串烧烤。 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晚饭的时候诗琪什么也吃不下了,为了帮助诗琪进行肠胃消化活动,我们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四处瞎逛,无意中我们走到了大剧院门口。 大剧院门口人满为患,但主要还是黄牛占了绝大多数。每与一个黄牛擦身而过,他们总会问:“有票没?要票吗?” 路过了好几个黄牛后我不由得感慨起来,这年头黄牛的敬业程度比某些官员要高很多。 黄牛一路的吆喝勾起了诗琪的好奇心,就这样我们从黄牛手中购得了两张昂贵的音乐剧门票。 “没事儿你看这个干什么? “因为我看过这个电影啊,里面的歌曲可好听了。” 天啊,看起来笨笨又不懂的诗琪竟然看过《妈妈咪呀》的电影,我完全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往往事实才是真理,演出的过程中诗琪真的能与演员一同哼唱。 有些人天生就注定是歌唱家,有些人天生就注定他没成为歌唱家的命,诗琪就没这个命。 演出结束后,诗琪意犹未尽,一路上将演出中出现过的曲目一一哼唱了一番,不过歌声却着实一般。 在到达车站时,诗琪终于将她的个人演唱会结束了。默默地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我们没有交谈,只是互相笑着看着对方。 车来了,诗琪冷不丁的在我脸上叮了下了,红着脸上车了,在车上她向我挥手道别。 很奢侈地叫了出租车回学校,车在校门前停下,刚走了没几步路,就被老马和波bō叫住了,两个家伙背着背包从一辆眼熟的车上下来。 原本想问这两个家伙去死到哪里去了,怎么会比约定晚回来,问题还没问完,车上传来两个老混蛋中的一个老混蛋的声音。 “方不方便上车说几句?” “你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我瞟了瞟老马与波bō,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去了哪里,但铁定是老混蛋让他们离开的,真想对着他们开骂,叫他们“叛徒”,但我没有,毕竟他们不是当事人,也不是这件事情的原委。 我转身要离开,老混蛋就下了车,道:“不想知道我下一步会怎么做吗?” 我承认老混蛋的抛出的诱饵很有诱惑力,于是我停住了脚步,转而上了他的车,留下老马与波bō两个傻蛋站在原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在附近兜一圈吧。”老混蛋指示司机开车。 “你想说什么?” “我想感谢,但你却拒绝了我两次感谢。” “你感谢的方式是对我的侮辱。” “我欣赏你的骨气,要不然我的干女婿也不会视你为异姓兄弟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你说的这套!”我讥笑道。 “时代在变,人也在变,但有种东西是不会变的。” “别废话了,你下一步准备干什么?你们这么做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你们不就是要要我去打乱刘琪的生活,好让你们拿下刘琪的那个项目嘛!” “哦,你知道的还挺多的!”老混蛋笑了笑,“那只是个开始,刘琪没那么容易被打垮,我不想给机会翻身,如果给了他机会翻身,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你想赶尽杀绝?” “道理上可以这么说。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你不将你的对手彻底摧毁,反过来就会被你的对手给彻底摧毁。所以……” “所以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这个道理我知道,但人是自私的,所以……所以战争还没结束。” 车开回到校门口,老混蛋的话也说好完了,我下了车。 老马与波bō已经不见了踪影。 用“战争”这个词语来诠释人类的天性是无可厚非的,正如老混蛋说的那样,战争还在继续,战争的停止需要一方彻底的被毁灭。 刘琪在一场战争中输了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而对手是两个混迹江湖已久的老混蛋,老混蛋们没有给刘琪机会,他们不断的打压刘琪。 一年后的某一天深夜刘琪用酒精麻痹事业上的失败,在回程途中遇了车祸身亡,留下慧慧与一个名叫刘琪乐的女儿。 在另一个深夜里,慧慧找到了我,带着一个两岁不到女儿。 慧慧将女儿交付给了我,之后独自周游世界去了,我再也没见到过慧慧,但慧慧却时常会从世界的一个角落寄一张明信片。 带着这个两岁的女儿,逃离了原有的生活。与我一同逃离的还有老刘,自从刘琪身亡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过一回。 (不要以为故事完结了,这只是刘琪的故事完结,老唐的故事还再继续。) 立夏1——夏初的重逢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人在懦弱的时候往往会选择逃离,逃离自己所熟知的一切,恋人也好,亲人也罢,总之是逃离了整个原有的生活。 慧慧远行,是为了遗忘过去,这种远行的行为却实实在在是一种逃离。 躺在病床上等死的这些日子里我时常会问自己:我又为什么要逃离? 其实我是知道答案的,因为我懦弱。 我没有逃离到一个遥远地方,而是从城市一端逃离到城市另一断罢了。不见朋友,不见亲人,不见恋人,甚至不见女儿。 “小唐哥,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吗?” “自私?” “是啊,你不想诗琪姐姐吗?” “这个混蛋那怎么可能不想?” 说话的男人人许多年未曾见过面,声音也许多年未曾听到了。 “你是?”小护士问道。 “你可以猜猜他是谁?” “有提示吗?”小护士望向我,祈求提示。 “宿舍里待过的人之一。” “啊,这也算是提示?” “够了,范围已经很小了,并且机会只有一次。” 男人没有经过我和小护士的同意就拉过椅子坐随意坐下,笑着看着我们俩嬉闹。 “飞虎?”小护士试探着回答了一次。 “你确定?”我皱眉唬她。 小护士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旋即转身十分肯定地点头道:“是的,我肯定!” “想不到你了解的还挺多的,怎么猜到的?”飞虎问道。 “很简单啊,因为我说出你名字的时候,你脸上微微的惊讶了下,所以我才这么肯定你就是飞虎。” “这家伙是不是常常和你说我们的事?” “也不是常常啦!不过就是每天说那么一点。” “看来这小子还真是混蛋!” “你们这么多年没见,应该有很多话想说吧!我还有事,过会儿再来。” 小护士离开后飞虎沉默了。 两个男人沉默远比一男一女显得尴尬得多,既然飞虎不开口,只有由我开口了:“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这话问的有逻辑问题,你该问为什么不早点来?” “怎么,你早就知道了?” “从你一进来就知道了,唯一不知道的你在这里的,我想只有诗琪与慧慧了。” “今天为什么来了?” “憋不住了。”飞虎的声音开始颤抖,“医生说时间不多了。” “医生?得了吧!有几个医生的话能听?我进来时说晚期,没几个月了。结果呢?我不照样多活这么些时间?” 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很有活力,但一把话说完就原形毕露了。 “骗别人可以,你认为骗自己有必要吗?” “是的,我是在骗自己……”我承认了。 谁说往事可以随风,歌里唱的都是骗人的。和飞虎一同回顾了当年的开心往事,说到了我们相识,又说到了我们是如何成为兄弟的,之后又聊了聊几年的变化。 小丽给这家伙生了个儿子,他告诉我小丽在生产的当天他在医院的走廊是如何焦急,如何不停地抽烟,最后当听到孩子的哭声时又是如何得兴奋。当他说完时,我流泪了。 “你小子哭什么?大老爷儿们的,有点出息行不?” “我想到了慧慧,慧慧在产房里在外面等候的不是我,没能亲眼看着孩子出生。” “刘琪死后慧慧把孩子给了你?” “嗯,一个很可爱的女儿。” “叫什么?” “飞虎。”我叫飞虎的名字,让他打住。 “怎么?” “去把门外那假小子给拽进来吧!” 飞虎没有去拽门外的小护士,她自己推门进来了,吐了吐舌头,道:“嘿嘿,小唐哥,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 “和你说过几回了别老用脚踹门,你有听过没?每次都大大咧咧的,你以为我们都是聋子?你刚踹门时的声音很轻?” 小护士没有理会我的批评教育,反而继续吐舌头装可爱,“好了啦。知道了啊!” “哈哈哈!”飞虎笑了。 “笑什么?”小护士问道。 “难怪你小子不需要我们这群兄弟姐妹知道你的事,原来是这里藏这么个奇葩!” “飞虎哥,你不用叫的这么说我吧!”小护士抗议道。 “才认识了没多久,就叫飞虎哥了。你这张嘴还真够可以的。” “哪里,哪里。”小护士一点也不客气。 “你还别说,假小子的口气和老刘很像。” 飞虎说到了老刘时我语塞了,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索性选择了沉默。房间内的温度在我选择了沉默时也同时开始下降。 小护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飞虎哥,中午了,你吃了没?” “你还别说,之前不觉得,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点饿了。” “那好,你等着。” 小护士兴匆匆地小跑离开,不一会儿又兴匆匆地跑着回来,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 “给,别客气,尽管吃。” “这是什么?”飞虎打开袋子后忍不住大叫一声“好家伙”。我问了里面是什么,飞虎神秘地笑着将塑料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飞虎将袋子掏干尽后,我也忍不住了。 “好家伙,有零食,有灌肠、牛肉,还有啤酒,丫头,你干什么去呢?整了半天你来医院是野营来着的啊!天天带着这些你不嫌重啊?” “还好啊,来的时候有点重,回去的时候就不重了。”小护士搓了搓鼻子。 “为什么回去的时候不重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被我问了出来。 “你在医院待久了,人都傻了吧!”飞虎打开一罐啤酒,“都被她给吃了喝了,哪里还会重?” 小护士的吃相已经不能用“不好”二字形容了,简直是可怕,大口嚼动食物时发出的“吧唧”声很可怕。相比之下飞虎变了,已经不在是以前的飞虎了,啤酒还是一如既往地大口灌,吃东西却静了很多,学会了细嚼慢咽,当初很多我所熟知的东西已从他身上消失。 时间的流逝,年岁的上涨,让飞虎成熟了,也可能是他做了父亲的缘故。同样身为父亲的我,却还保留着当初所留有的东西,这或许就是我还不够成熟的缘故,又或许我还不够现实,更或许上天为了惩罚我,三番几次的让我与这个以白色为基调的房间保持的一定的联系。记得村上的两部小说中有同一宾馆——海豚宾馆。 那个宾馆是一个点,一个小说中牵扯男主角所有一切的宾馆。 搜索了记忆的片段好半天才想起那两部小说的名字:《寻羊冒险记》《舞!舞!舞!》。 男主角有个宾馆。 我有个房间,医院的病房。 “小唐哥,你女儿叫什么啊?长什么样啊?好看不?”满嘴的食物都填不满小护士的好奇心,堵不住她的嘴巴。 “好问题!”飞虎放下啤酒罐忍不住拍了下手掌,“说实在的,这混小子够宝贝的,连我都没见过。” “刘琪乐。” “什么?”小护士嘴里塞满了食物,说话极为含糊。 “我的女儿叫刘琪乐。”我重复了一次。 小护士艰难地咽下食物,口齿清晰的问:“为什么姓刘?怎么不姓唐呢?” 飞虎放下食物与啤酒看着我,看来是吃饱喝足了。 “算是还债吧!慧慧希望刘琪快乐,所以把孩子取名为刘琪乐。” “说说当时的情况吧,这么多年你都干了些什么?怎么会……会把自己弄成这样。”飞虎问道。 “我还以为你都知道。” “我只知道你进了医院,以及为了什么进医院。至于这么多你,你都在干些什么,可以说是全然无知。”飞虎说得很悲戚。 记忆的片段从我脑中被我强行地剥离,展现在了飞虎与小护士面前。 刘琪的葬礼是在他死后的一星期举行的,出席葬礼的人不多,我却是其中之一,可以说我把刘琪当成了朋友。 在灵堂内看着刘琪的黑白照片,我产生了幻觉,黑色框内的刘琪在笑。 应该是幻觉,但又那么真实。 我又产生了幻听。 “终于不用那么累了,慧慧和孩子就交给你了。” 葬礼从开始到结束,慧慧始终没有落过一滴眼泪,我却知道她不是不想落泪,而是泪已经干了,就如早已干枯了几百年的罗布泊。 葬礼结束后,慧慧带着孩子找到了我。 “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产后的慧慧如同大多女性一样,都显得浮肿与微胖。孩子在慧慧怀中熟睡,因此慧慧说得很轻,但却清晰可闻。 “孩子叫什么?”我指了指慧慧怀中的孩子。 “刘琪乐。” 孩子有那么点小黑,这点和我很像。 “能让我抱抱吗?” 从慧慧手中接过孩子,虽然孩子不姓唐,但却不能否认她的体内流动的血液有一部分是属于我的。 “以后打算怎么办?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因为我欠你的。”原本想拍着自己的xiōng部说这句话,但孩子在我怀中。 “我想去旅行,彻底的旅行。” “那孩子怎么办?” “你刚才不还是说需要帮忙就尽管找你吗?” “我说了。” “那就请你帮我把孩子带大吧!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了。” 人往往是这样的,肉tǐ的伤痛远没有心灵的伤痛来的痛,心灵受到伤痛后人就会演变,向两个极端演变,不是彻底的奔溃就是变得一场冷酷,从而任何一个熟知的人都把你当成一个陌生人看待。 慧慧变得冷酷了,她离开时的表情丝毫没有夹杂任何的不舍。 我独自抱着一岁左右的婴孩不知该如何了。 立夏2——老唐奶爸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花的凋谢并不意味着一切都结束,说不定有新的生命在孕育。 桃园里洒落一地的桃花瓣仰望着枝头还未爆满的果实,它们没有远离枝头的伤心与不甘,反而满怀喜悦的迎接着替代它们的果实,只是那果实还幼小,需要经历一段“时间”的洗礼。 怀抱中的婴孩在睡熟,一脸的平静与祥和。相比之下我的内心却心潮澎湃,心脏超高频率的跳动深怕吵醒了怀中的小家伙。还好,这小家伙睡得很好,丝毫没有被我的心跳所影响到。 想想也对,才这么丁点儿的孩子又懂得什么呢! 现在的她不会懂,她只需要享受一个快乐的童年,但在未来的某一天的某一个点上来询问我她母亲的事情时,我该如何回答呢? “爸,为什么我没有妈?是不是我妈妈不要我了?” 想象着孩子询问我有关她母亲的场景,脑袋开始有些乱了。不过幸好,这个问题还只是在未来才会发生,但我得把眼前的问题解决——该如何安置这个孩子呢? 带回我租的房子? 显然不是个好主意。毕业典礼后我离开了宿舍,在外租赁了个小单间,小单间租金也不算贵,有网络,有空调,生活所需的设施一样都不缺,交通也方便,走个十多分钟就有个地铁站,只是每回乘地铁时都要把“钱钱”塞进包里,不过因为出过几次岔子后就不在乘坐地铁了,转而继续回到了电驴的生涯。原本租小单间的目的是为了能让我更好的独立自主。但我发觉一件可怕的事情,老马与波bō影子植入到了我的体内,没洗的衣服堆积成了个小坟包,电脑边上放置的八宝粥罐子塞满了烟屁股,除此之外还有只喜欢在房间内四处拉屎撒尿的肥猫。很明显就这样的环境根本不适合小家伙生长。 让人帮忙先带着? 是个好主意,但谁又能帮忙带孩子呢?在脑中一个个人物过滤后发现竟没有一个合适的。 感觉像是走在悬崖边,好在人的潜能是无限的,越被闭经绝境就越能将这种潜能发挥出来,抱着死就死的心态给老妈打了电话。 “妈。” “臭小子,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妈?这么久都没打个电话来,你小子是不是翅膀硬了?有工作就可以不回这个家了?” 还没开口将孩子的事说出来,老妈就劈头盖脸的说道起来。终于等到老妈说完了,我才将孩子的事说了出来,选用一个极为婉转的方式。 “妈,您老是喜欢孙女还是孙子?” “你小子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你把诗琪……” “妈,您老先回答我这个问题,然后我在回答您的问题。” “你小子这么神神叨叨的干什么?什么孙女孙子的,只要是咱家的孩子就行了!” 深吸一口气。 “妈,你老现在有个女儿了。” “什么?” 老妈的吼声震耳欲聋,我是习惯了,却害怕怀中的孩子是否会被吵醒。 “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孩子的确是我的,她的母亲叫慧慧……” “小兔仔贼你等着,我明天就赶过来,最晚后天到你那里。”老妈匆匆打断了我的话,说完后匆匆地挂了电话,根本没给继续解释的机会。 不得已只能带着孩子回了自己的住所。 回到住所把小家伙放在床上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已经臃肿的“钱钱”扔进了卫生间。 被扔进卫生间的“钱钱”拼命的叫,同时用爪子不停地挠着门。听着“钱钱”挠门的声音我不禁为银行卡里存款叫冤了,得赔门的钱了。 躺在床上的小家伙醒了,醒来后她所做的一件事就是哭。 都说孩子哭声越大,将来的出息就越大,但现在大的是我头。抱着孩子哄了老半天都没用,她仍旧在放声大哭。 “叮——” 一个灯泡在头顶点亮。 电视剧与电影里常常有这么一幕,孩子哭的原因大都是尿布湿了或者饿了。 小家伙是不是饿了我不能确定,现在唯一确定只有尿布了。 笨手笨脚地将尿布解了下来一看,尿布湿的。 尿布解了下来,可小家伙还在哭,那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饿了。这回我手足无措了,不知该怎么办了,只能硬着头皮再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妈。” 好久老妈才接了电话,道:“你小子又什么事?” “妈,孩子在哭。” “尿布换了没?” “解下来了,我这里没替换的,可孩子还在哭。” “八成是饿了。去超市买点奶粉,记住给孩子喂奶的时候用手背试下温度,别孩子烫着。” “哦,我知道了。妈,你没告诉老爸吧?” “你老爸还没回来,你老爸知道后非被你给气死。小兔子崽子你等着,我先收拾下东西,等你爸回来后好好和他说下该怎么办,明天过来找你算账。” “妈,明天什么时候可以到?” “晚上吧!孩子的户口办了没?” “这个……我不知道呢!我……妈,你等等。” 这时候我才想起慧慧把孩子托付给我的时候还扔给我了一个蓝色小包,回到了住所后还没来得及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打开了蓝色小包,里面是各种资料,这些资料都是眼前这个孩子的。从资料中找出了小家伙的出生证明,在出生证明父亲这一栏里我清晰的看到“唐豪杰”这三个字。 “小兔崽子,干什么呢?” 老妈吼声把我从呆滞的状态拽了回来。 “妈,孩子的户口还没办,不过有出生证明这些资料。” “那就好。我收拾东西了,明天过来。还有,别忘了给孩子下半身洗洗,不然会烂屁股的,水温也要用手背试下。” “知道了。” 老妈是过来人,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她让我做的毕竟是有道理的。抱着哭个不停的孩子进了卫生间。 推开卫生间的门,肥猫“钱钱”顺势溜了出来,钻回了自己的窝。 给孩子洗完下半身后她不再哭了,便抱着光屁屁的她出了门去买些纸尿布和奶粉什么的了。 纸尿布的价格让我咋舌,但奶粉的价格更让我悲痛不已,我只能做好给存款做祭奠的打算了。 卖场的推车里装一罐奶粉,纸尿布倒有两大包,纸尿布区域的导购员是个热心的阿姨,她问了孩子的情况,让我顺便买几个奶瓶什么的,于是在推车里又多了三个奶瓶。 不得不承认,照顾孩子这活儿真的很累人,从前只听老妈在周围唠唠叨叨是如何把我拉扯大的,那时根本没有现在的体会。而现在作为一个父亲,当然了一个彻头彻尾被打上了一个“差”标签的父亲。孩子出生时我没能在身边,没能体会用焦躁的心情在走廊里来回渡步等候孩子的降生,也没能聆听到孩子降临这个时间时的第一声哭声。这是种遗憾,这个遗憾将会陪伴我终生,知道死亡的那一刻。 对于眼前的这个孩子我有着愧疚,对她的母亲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惜她的母亲不需要我负起这个责任,但如果我负责了,那将会伤害另一个爱我的人。 看着孩子喝完了一整瓶的奶后熟睡的小脸,她的脸是那么的小,熟睡时还不忘咬着大拇指。 平静。 孩子的脸透露着平静,这平静深深地感染了我,在此时此刻此地我的心平静得如一波没有涟漪湖水,静的让人发怵,发毛。 整夜都未能安睡,深怕一个转身会压到枕边的孩子。后半夜孩子的哭声彻底让我对于睡眠失去了信心。 起床打开灯,寻找孩子哭声的缘由。 解开一次性纸尿布,湿的。 用温水给孩子擦拭了下半身换上新的纸尿布后,孩子又继续咬着手指熟睡了。 我忘了这是今天第几次给孩子换纸尿布了,反正买来的两大包纸尿布已经用去了一大包,被用过的纸尿布我用一个单独垃圾袋帮它们装在了一起,这些废弃的纸尿布不是没有意义的,至少它们让我学会了如何麻利的使用它们。还别说,我在这个上面还是有些天赋的,没几次我很上手了,给孩子解尿布时她没挣扎,给孩子换尿布时只需要哄哄她就可以了。 每次给孩子还好尿布,我总有一种成就感,同时隐隐的还有一种喜悦感。 再次被孩子哭声吵醒后,我放弃了睡眠。 查看了纸尿布,发现是干的,于是我知道小家伙饿了。冲泡了奶粉,试了温度,发觉不怎么烫手了才将孩子抱在怀中喂起奶来。 孩子喝完奶后再次安静的睡着了。我则因为失去了睡觉的心思,索性利用起网络来恶补知识,关于如何抚育孩子的知识。 天亮时分,小家伙又哭了。这回不仅拉尿还拉了屎,换完尿布后仍旧哭个不停,又喂奶了才停止哭声。 小家伙吃饱喝足了后十分的精神,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扫视着整个房间,我猜想她是在熟悉以后要生存的这个世界。 一夜未眠,身体困得很,头脑也不怎么清醒,于是冲了个冷水澡,索性已经入夏,水不在是那么冰凉得让不能接受。 做完一切出门上班的准备后,难题出现了。该怎么处理孩子与“钱钱”,单独把孩子放在屋子内这完全是一种谋杀的行为,我不可能这么做。而把“钱钱”单独忍在屋子内,我也不忍,这只色猫这三年来的作息时间基本与我一致,临时让它在屋子内独处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来,要是没事在屋子内到处拉屎拉尿的还好,可要在屋子内东抓抓西挠挠,那就麻烦了。 思前想后,豁出去了,干脆带着孩子与色猫一同上班去吧! 出了门,难题又来了。今天是没法骑电驴了,“钱钱”还好,把它扔在包里它也习惯了,可孩子怎么办?总不能单手开电驴吧!那可是件危险的事,稍有闪失的话,那就是一失三命了。也罢了,硬着头皮奢侈了回,抱着孩子、背着色猫叫了出租车去出版社了。 到了出版社,我只能低着头偷偷摸摸做贼似得往办公室走,深怕有人认我出来。 很不幸。 虽说没人认出来,但那群妇女却认识我背着的“钱钱”。 “小唐,早啊!” 众多妇女中的一个和我打了招呼,于是一路上打招呼的妇女接踵而至。 我没有理睬那些妇女招呼,直冲冲地往办公室赶。尽管如此还是有眼尖的妇女发现了我怀中的小家伙,而小家伙也不太平,好奇地看着每个与我打招呼的妇女,每见一个,笑一笑。 终于进了办公室,但我也狼狈不堪,满头是汗,把包往地上一扔,“钱钱”很自觉地向它另个窝跑去。而我背靠着门恭候着沈姐与诗琪各种询问。 立夏3——办公室的新宠儿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沈姐和诗琪盯着看,确切的说是盯着怀里的孩子看。 “你这是?”沈姐先开口了。 我喘着气,没回答。 “哇……” 孩子哭了。 “谁家的孩子?”沈姐继续追问。 “先别管是谁家的孩子了,沈姐,你看都哭成这个样了。”诗琪上前我手中抱过小家伙。 说来也怪,诗琪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后竟然哭声停止了,笑了。 小家伙伸出两只小手,不停地在诗琪脸上乱摸。 “乐乐很喜欢你。”我说。 “她叫乐乐?好可爱啊!”诗琪将小家伙抱到沈姐面前,“沈姐,你看可爱不?” 面对沈姐,小家伙不停地拍着小手,沈姐满足了小家伙的要求,把她抱在坏里。 任何女性无法抵御孩子的这份天真可爱,哪怕你的免疫力强得很,面对孩子如此的表情也只有缴械投降了。 相对而言,孩子亦是如此,才一两岁大的孩子是不懂得如何区分好与坏、美与丑,却可以本能的用笑和哭来面对人。孩子之所以对人哭,那时因为那人不够善良;反之,孩子能以天真无邪的笑来对人那说明这个人是善良的。 三字经中有说:人之初,性本善的道理也不过如此罢了。 上天仿佛总要考验着每个人,每个人在幼儿时都可以用本能去辨别人世间的善与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长大后,不知为何失去了辨别善恶的能力。或许那不是失去了这种能力,而是可以将这种能力隐藏起来,隐藏在一切利益墙壁后面。 “小唐,乐乐的耳朵很像你,也不够白,她是不是……”不用沈姐刻意的去说明,稍微仔细看就能从乐乐的身上找我的影子。 “是的。慧慧把孩子托付给我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沈姐抱孩子一脸的严肃,而小乐乐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份严肃,反而不知好歹的抓弄着沈姐的眼镜。 “把孩子带大。”说这话之前,我看了眼诗琪。 诗琪不理会我,逗着孩子对我说:“你不觉得这孩子是上天给你的一个礼物吗?” “我倒觉得是一份责任与一份亏欠。” “好了啦,别在孩子面前一本正经的,你想把孩子吓哭啊。”诗琪从沈姐手中抢过孩子抱着,嘟着嘴说道。 我无奈摇了摇头,压根儿就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原以为小乐乐的出现会让诗琪很不开心,却没能想到诗琪竟会这么喜欢这个孩子。 “哇……” 小乐乐在诗琪怀中突然哭了起来,弄得诗琪慌了神,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不起。”诗琪满怀愧疚的说道。 “和你没关系呢!应该是尿了。” 果不其然,小家伙真的尿了。 解下尿布后想从背包里找替换的尿布,但…… 沈姐看着我,诗琪也看着我。 “怎么了?”诗琪问。 “我看八成是忘了带替换的尿布了。”沈姐替我回答了。 此刻,我能想象到我的脸是什么颜色,与被解下的尿布上的污秽物相同。 “那现在怎么办?”诗琪问。 我苦笑了下没有开口,这回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去买吧。”沈姐离开了办公室。 离开前沈姐问了小乐乐尿布的号码,我告诉她是M号。 买尿布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可以去,诗琪也可以,但沈姐去买尿布只是为了给我和诗琪留下个空间,一个适合说有关小乐乐的问题。 “我以为你会讨厌这个孩子。”抱着小乐乐,我艰难的开口道。 “为什么讨厌?”诗琪逗着小乐乐回问道。 “因为她是……” “孩子是没错的,错的是你!”诗琪瞟了我一眼继续道:“不过我原谅你了。” 沈姐回来时手中不仅有纸尿布,还有婴儿背带和一袋袋装奶粉。 “给。”沈姐递过纸尿布,“先给小乐乐换上,光屁股可不这么好。” 麻利的给小乐乐换了纸尿布,却引来沈姐与诗琪惊奇的目光。 “你怎么能这么麻利?”沈姐好奇地问道。 “就是。”诗琪在一旁成了托儿。 “嘿嘿,那是天赋,与生俱来的。”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自豪。 “看得出,你会是个好丈夫。”沈姐淡淡地说道。 我不理解沈姐的说这话的含义,她也没给足够的时间去理解就把婴儿背带扔给了我。 把小乐乐背在身前对着电脑工作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常常打字打了一半,这小家伙就会在我脸上到处连乱摸,流口水还得给她不停的擦,饿哭了还得给她喂奶,工作的进度根本不及平时的三分之一。 终于小家伙睡着了,我也可以安心工作了,但即便是这样打起字来也很不顺手,敲打键盘都不敢发出声响,深怕把小家伙吵醒使工作进度更慢。 午饭的时候小家伙还在熟睡,我却犯难了。 “怎么不走?”沈姐对着还盘桓在椅子上的我说。 “去哪里?” “当然是吃饭啊!”诗琪今天整个活脱脱的成了沈姐的托儿,还那么名正言顺。 “带着小乐乐不怎么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你带那只色猫来上班都没人说!” 额头上出现了三条黑线,“沈姐,小乐乐可不是宠物!” “你去不去?不去我们可不帮你带吃的回来。” “我去。” 自打来出版社实习开始我就从没觉得去食堂的路会很长,今天却觉得这条路漫长的很,与红军长征有的一比。一路上好奇的眼神没有间断过,有些好奇的妇女直截了当问道:“小唐,谁家的孩子,好可爱啊!让我抱抱。” 这时候我只能低头笑道:“我侄女,代看几天。” 妇女们的问题几乎都相同,我的回答始终是那句“我侄女,代看几天。” 每回答一个妇女的问题后,小乐乐总会笑着对那妇女“咿咿啊啊”的叫上几声,惹得那些妇女们非要抱一抱不可,于是我落单了。 好不容易来到食堂,发现饭菜几乎不剩,不过幸好沈姐与诗琪帮已经帮我把饭菜打好了。 “今天食堂的生意怎么会这么好?”我坐下,吃着已经凉了多时的饭菜。 “附近的几小饭馆都关门了。”沈姐回道。 “为什么?附近这么多商务楼这么多,生意还很好才是啊!” “我猜是他们打折太多,亏本了都开不去了。”诗琪逗着小乐乐,俏皮地说道。 “这是原因之一,主要是这些小饭馆都用了地沟油,全被查处了。”沈姐一本正经地回道。 沈姐无趣的回答与凉了的饭菜一样,嚼着没味道。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一群妇女们早已恭候多时,只是今天她们恭候的不是“钱钱”,而是我胸前的小乐乐。 “钱钱”早已习惯妇女们每天中午给它送各种美味了,今天也不例外,看到妇女们待在自己的窝里,等候着她们将零食送到它面前,可惜它今天好日子要到头了。 妇女们今天没围着“钱钱”,却将我围住了,争先恐后地要抱一抱小乐乐。 小乐乐与“钱钱”不同,妇女们虽然争执,但不会像对“钱钱”那样死拉硬拽的,而是井然有序地排队等候着抱一抱小乐乐,更有甚者竟不知从哪里掏出玩具来哄骗小乐乐。 被众妇女围着的小乐乐丝毫没有害怕,对待每个妇女都是笑着“咿咿啊啊”,在所有妇女怀中待了一会儿后小乐乐终于累了睡着了。 色猫“钱钱”今天很不爽,在窝里待了一会儿发现妇女们竟然没有给它送好吃的后索性在每个妇女脚边装可怜样蹭来蹭去,期待有妇女会给它美味,发现徒劳无用后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窝内吃起猫粮来。 不得不说的是,一群妇女的到来虽然让办公室变得吵闹不看,却也有好处。小乐乐的尿布有人换了,奶也有人喂了。 午休时间一过,众妇女的眼神与当初第一次来办公室哄抢“钱钱”是相同,各个眼中都带有不舍。 办公室又变得安静了,一场闹剧后该干的活儿还得干。 离下班还有不到十分钟,沈姐早早地停下了手上的活儿,开始了对我的严刑拷问。 “明天你还带小乐乐来?” “应该不会,我妈今天赶过来。” “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说这话时沈姐看着的是诗琪。 很久以前,自从诗琪进入这间办公室时,沈姐就把诗琪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了,我也不例外的被沈姐当作了弟弟看待,所以沈姐问的这个问题更多的则是为了诗琪而问。 诗琪避讳了沈姐和我,专注着收拾东西。 “我想把小乐乐抚养长大,她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弥补过错的唯一方式。” “独自一个人?” 我看着诗琪没有回答。 “我喜欢这个孩子,我觉得她和我有缘分,我们可以一起把她带大。”诗琪说这话时仍旧在收拾东西。 “真难你们俩没办法,诗琪你前世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对这小子这么容忍?”沈姐叹气道。 “因为他很真,也很有责任感。”诗琪收拾完了,抬头笑着说。 我知道诗琪的给予沈姐的回答是发自肺腑的,但就是这样的肺腑之言让我更觉得愧疚万分,在送她到车站的路上我选择了沉默,因为我不知道是否该让诗琪与我一同承担这个责任,一同弥补我的过错。 “好了啦,别想太多了,我相信以后小乐乐会照顾好她的妹妹的。” 上车前诗琪对我说了这番话,说完后在我额头上亲了下,亲完后又亲了亲小乐乐。 小乐乐看见诗琪上车后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车上小乐乐还在不停哇哇大哭。 这就是诗琪口中说的缘分,她与小乐乐真的很有缘。 回到住所,门前一个熟悉而又微微显得苍老的身影背对着我。 “妈。” 立夏4——奶奶,孙女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窗外有了知了的叫声,虽然不多,可是足以告诉我入夏了。 睡醒时,身边不是等候我继续讲故事的小护士,而是飞虎。 这家伙叼着烟去没点着。 “叼着烟干嘛不点?” 我想笑,但脸上的肌肉却显得很僵硬,但终究还是笑了,只不过笑得很僵硬。 “这里是医院,抽烟会被骂的。” “这里就我们俩,要抽就赶紧抽吧。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也给我来一支。” “我可做不到给病人烟抽。” “拜托,我得的是胃癌,不是肺癌。” “有区别吗?” 虽然飞虎嘴上说是不愿意,可还是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放在我嘴上,点燃。 我吸了一口,不过由于吸得太猛,烟从嘴上滑落,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当是吸毒呢?”飞虎捡起烟,重新放在我嘴上。 “你不知道,我有多怀念这个味道……” “你们干什么?”小护士十分不合适的推门出现在病房里。 “抽烟啊,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得意地用手指着嘴上的战利品。 小护士走到我面前,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然后猛地一把将我嘴上的烟拽走。 “你还要不要命了啊?”小护士喘着气,红着脸看着我,然后转过头大声对飞虎吼道,“你竟然给他抽烟,还知不知道这是医院啊?” “知道,所以我没抽。”飞虎指着嘴上叼着没有点着的烟。 “真被你们俩气死了。” 小护士实在那我们俩没办法,索性脱了鞋子盘腿坐上来另一张空置已久的病床,不停地拍着额头。 飞虎看了看手表,问:“这个时候护士和医生不都是在忙吗?你怎么这么空?” “她啊!她为了听故事什么事都可以干得出。”我回道。 “故事?什么故事?” “就是小唐哥和你们的故事啊!” 飞虎看了看小护士再看看我,“她每天专门跑来听你说当初的事情?” “嗯。”我点头称是。 “好了,该继续故事了,上回说到哪里了?哦,对了,阿姨见到孙女了。小唐哥阿姨见到小乐乐后是什么表情啊?”小护士机关炮似地发问。 表情?老妈的表情? 老妈看见小乐乐的第一表情很耐人寻味。 生气?一瞬间。 喜悦?也是一瞬间。 老妈脸上的表情呈现出的是一种复杂。老妈将行李扔在地上走到我面前,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小乐乐哭了,在我怀中哭得死去活来。小乐乐不是因为我受了老妈一巴掌而哭,她是因为刹那间的杀气而哭了。 面对着我,老妈不可能有任何的好脸色,也不可能没有表情。 怒。 “把孩子给我。”老妈一把从我怀中抢过小乐乐。 说来也怪,之前还爆发着足以让江湖好手都为之一怔杀气的老妈,对着小乐乐竟能将温柔无限的放大。 女人之所以难以琢磨、难以被看透,那是因为她们的脸变得比六岁的孩童要快,所以更别提一个老女人了,还是一个把自己孩子拉扯到二十多岁的老妇人。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自以为很了解老妈,但这一刻我却知道我从来都没了解过老妈。 “哦哦哦……乖,别哭了。”老妈哄着小乐乐。 小乐乐是个识大体的孩子,这点不需要在更漫长的未来见证,现在就能知道了。被老妈抱着的瞬间,小乐乐不哭了,反而破涕为笑,两只小手不停地摸着老妈满是皱纹的脸。 “妈。” 我看着老妈和小乐乐,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老妈无情地打断了。 “看什么看?还不开门把行李拿进屋子?” 老妈板着脸说这话时,小乐乐停止手上的动作,看看我又看看老妈。 老妈没有行李箱,提着两个大包,大包很重。我好不容易才逐一搬进了房间。 “妈,您老都带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重?” 老妈没有回答我,继续逗着怀里的小乐乐。 “妈,妈,妈!”我连叫了三声,老妈才有了反应。 “干什么?”老妈一脸没好气的回道。 “妈,您老还没吃饭吧!” “你小子这不是废话吗?” “那我们出去吃饭吧!” “好端端地出去吃干什么?你这里灶炉不是都有吗?” “有是有,可没菜啊!” “没菜你不会去买?你钱多了?有前不存着?以前不存也就算了,现在不存行吗?”老妈开始了唠叨攻击。 在老妈的逼迫下,只能出门买菜了。 我租的这个房子什么都好,交通方便,有独立的卫生间,厨房不大却一应俱全,热水网络样样不少,唯独就是附近没有菜场与大型的卖场,所以要买个菜做饭什么的,只能走上近半小时的路去最近的一个大型卖场,可卖场里的东西虽好,价钱也不便宜,加上点儿不对,这个时候去没有什么可以买了。 思前想后我租的这套房子为什么迟迟没能租出去而便宜了我的原因无外乎就是这个了。 正如我所预计的那样,卖场里的蔬菜已经所剩无几了,而就那些剩下的菜也被几个上班族抢破了头。鱼就更不提了,几条奄奄一息的鱼儿在缸里毫无生机,就差肚子向上一翻了。肉摊上的肉呈现出的颜色是暗红色,连买的欲望都没了。 游逛了整个卖场,在冷冻速食区内选了速冻饺子。 提着速冻饺子回到住所,老妈再给小乐乐换尿布,手法极为娴熟。 “妈,我回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附近又没菜场,要买些得去卖场,最近的卖场也都走上好一段路。” “哦,都买了些什么?”老妈没空搭理我,专心的在给小乐乐擦屁屁。 “速冻饺子。” “你钱是不是又多了?”老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哪里,实在是没什么好买的了。今天就凑活着吃吧。” 拿着速冻饺子进了厨房,这时我才发觉这是我搬进来后第一次使用厨房内的锅碗瓢盆,盛放调味料的罐子是空的,煤气灶上的锅子积了一层干涸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油,就连碗筷都费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没办法,皇太后的懿旨不得不遵循。 洗净锅子和碗筷,煮好饺子后已经快八点了。 “妈,好了,来吃吧。”我端着一大盆饺子出了厨房。 “厨房一直没用过吧?”老妈抱着小乐乐坐下后来了这么句。 挠了挠头,傻笑了几下。 “妈,吃吧。” 南方人素来很少吃饺子,要吃也是拿饺子当点心看待,很少有像今天这样把饺子当正餐的,因此老妈没几个饺子就放下了碗筷,剩下的饺子进了冰箱准备拿来但宵夜来使了。 “妈,你今天住哪里?”收拾完桌子后我问道。 “什么住哪里?我睡床。”老妈坐在床上哄小乐乐睡觉。 “那我呢?” “你爱睡哪儿就睡哪儿。” “那孩子呢?” “孩子当然和我一起睡床上了。” “妈,小乐乐晚上会把你吵醒的。” “我是过来人,当初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到这么大,我会不知道?换的纸尿布在哪里?” 我将一次性纸尿布全全交托给老妈。 “把我的包拿进来。” 老妈占领了我床不说,干脆就把我当成努力使唤了。 将老妈的行李提到她的面前,行李真心的重,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玩意。 小乐乐躺在床上流着口水睡着了,。老妈打开了行李。从包内拿出了早已过时许久的衣服,这些衣服的尺寸大都与小乐乐相差无几。拿完了衣服又从包内搬出不少毛绒玩具来,当然也是过时的产物。 “妈,您哪里搞来这些东西的?” 角落的“钱钱”看到毛茸茸的东西,凑了上来。 “你这里还养猫?你不知道有孩子?把猫赶出去!” 老妈一声令下,只能拎着“钱钱”把它送进了卫生间。 送完“钱钱”后回到了原本属于我的房间拉过房间内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这些衣服都是你小时候穿的,一直舍不得扔,想着过些年可以给孙子穿,现在倒好,提前派上了用场。”老妈叹气道。 “那这些玩具也是?” “不然是哪里来的?奶粉和奶瓶在哪里?” 我指了指电脑桌上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妈从一大堆的包装纸里找出了奶粉和奶瓶,好不生气的瞪了我一眼。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要睡觉了。” 老妈下了逐客令。 我从橱内扯出备用的被褥与枕头离开了我的房间。 狭小的客厅内有一张三人座的沙发,原先我给房东提过意见让其搬走,房东却始终不肯,说这沙发是整个这套房子的见证人。现在看来,好在当初房东没有把沙发搬走,否则今晚我就只能打地铺了。 梳洗完后把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被解放的“钱钱”曾试图回自己的窝,无奈大门已关,这家伙只能团缩在沙发下陪着我。 半夜里我醒来一次。 醒来时,“钱钱”这家伙爬在我身上睡得正香,从我的房间传来了老妈的声音,老妈在唱歌,所唱的歌谣熟悉又陌生。 熟悉有陌生的歌谣听得很舒服,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小小的饭桌上放着油条和豆浆。 立夏5——要命的房东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柔软的沙发好比是战场上战壕,将身体陷在里面的结果只能是浑身上下所有的骨头都在抗议.与我一同在这个战壕里待了一个晚上的是“钱钱”,只不过这家伙比我舒服。沙发很大,这家伙随便怎么翻滚都无所谓,而我只能将身体蜷缩成一个极为怪异的姿态睡觉,并且是整个晚上。 饭桌上的豆浆还冒着热气,油条还是热的,但老妈却不在我的房间里,小乐乐也不在。 突然觉得这一切恍若一个梦,可惜的是,老妈带来的大包小包狠狠重击了这个梦。 梦碎了。 这一切都是现实,慧慧离开了,留下了小乐乐。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要继续,慧慧留给我的责任我还要去承担。 突然的起身把蜷缩在我身上的“钱钱”吓了一大跳,这家伙从我身上跳下后看也不看我一样,径直朝自己的窝跑去。 洗漱完后吃了老妈给我准备的早餐。早餐虽然不是老妈亲手烹调的,却因为很久没有人为我准备早餐,所以这份感动还是存在的。 早餐吃完后如同往常那样,把“钱钱”塞进包内,然后下楼去车棚拿电驴,再然后跋山涉水向出版社进发。 正当准备出发的时候,老妈抱着小乐乐回来了。 “妈,你去哪里了?” “就在周围逛了逛,熟悉下环境。” “没事儿,在周围有什么好逛的?” “不熟悉附近的环境,怎么给买菜做饭?” “啊?”我长大了嘴巴看着老妈,“妈,您准备住下来。” “先住一段时间看看。” “别啊,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老妈看了看怀里的小乐乐,小乐乐听不懂我与老妈之间的谈话,自顾自的东张西望。 “谁说要照顾你,老娘把你养这么大了,你还嫌不够?” “哪里,哪里,可,妈,您住哪啊?” “住哪?这还用问?不和你一起住怎么带孩子?” “哦。”我拉长了脸。 “怎么,今天不上班了?” “上啊,怎么了?” 老妈伸出手腕,将表放在眼前。 表上的时针指向了一个岌岌可危的点,我得出发了。 喝凉水塞牙这件事情我还从没遇见过,一直以来发生在我身上所有不好的事,我认为很大一部分是我自己的原因,但今天我不得不承认了,凉水的确能把牙给塞住。 两脚踏入办公室,将背包随手扔在地上。 “钱钱”的确算得上是好兄弟,这家伙自个儿从包里钻了出来,跑进了自己的窝。 “难得啊!我还今天你不来了呢,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和诗琪就惨了。”沈姐盯着电脑显示器,话却是对我说的。 “哎!沈姐,您就别逗我了,我啊!今天点儿背得很!” “明明不是北京人,却学北京人说话!说说怎么回事?”沈姐停下了工作,笑着问到。 “我妈来了。”我像堆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 “阿姨来了啊!”诗琪小小地惊呼了下。 “别提了。” “伯母来不是件好事吗?你老唉声叹气的干什么?”沈姐一脸不悦,准备开始念经了。 在沈姐还没来得及念经前,我把话题抢了过来。 “今儿早上我出门上班前遇见我妈抱着小乐乐回来,她说要在我那儿住上些日子,本来到没什么,可我那只有一张床,现在倒好,我晚上只能窝在沙发里了!这还不算完,早上和我妈聊了那么一小会儿,耽误了些时间,原本没什么,可没想遇到车祸,三车追尾!堵到现在!” “行了,没人关心这个,我们这儿又不打卡。干活吧!”沈姐下了命令。 对着电脑干了会儿活儿,干活的时候我注意到诗琪向我这里瞟了好几眼。 “怎么了?”我停下工作。 “那个,那个……”诗琪吞吞吐吐了半天始终没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诗琪是想下班后和你一起去见见你妈妈。”沈姐插话道。 我看着诗琪,用眼神询问。 诗琪意会了,微微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下班一起走吧。” 公是公,私是私,工作的时间还是得工作。一旦认真工作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任何人都感觉不到它在流逝。当你意识到时间在流逝的时候,那就说明你已经饿了。 出版社的食堂开始了一段传奇,这个传奇缔造者是出版社的所有员工。食堂的大叔与大妈很忙,大叔大妈虽然忙,但却忙得很快乐,一直都在笑。 食堂变得吵闹,拥挤,以至于吃饭的兴致都不高,三人草草解决完午饭便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妇女们如期而至,只不过她们没搜寻到小乐乐后,个个脸上都充满了遗憾。好在,角落的“钱钱”跑了出来,解决了麻烦。 下班回家,背包背在前面,“钱钱”露出个猫头看着擦身而过的风景,身后坐着一路没说过半句话的诗琪。 安置好了电驴,拉着诗琪的手一同上了楼。 “你个疯婆子,你谁啊?” “你一大把年纪了还弄纹身,像什么样!” “我的纹身关你屁事?” “是不管我的事,但你没事跑到我屋子干什么?” ………… 在楼道口听见了吵架声,吵架的声音听着都很熟悉。 “我靠。” 不等诗琪问“怎么回事”,就拉着诗琪的向吵架的烟头跑去。 果不其然,屋子的门开着,屋子里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是房东,女的是老妈。俩人还在吵,并且吵得面红耳赤,小乐乐在沙发上“哇哇”大哭。 老妈看到我的出现,也不管身后的诗琪,一把拉过我。 “这是谁?他怎么会有房子的钥匙?”老妈红着脸扯着嗓子问道。 “妈,他是房东。” 听见了我的回答老妈一下就哑火了,连连向房东道歉。这一突然的转折着实让房东哭笑不得与受宠若惊,呆立在原地话都说不出来。 诗琪从沙发抱起小乐乐,哄着。不一会儿小乐乐就不哭了。 “大叔,这是我妈,不好意思啊!她性子有点急,您别放心上啊!” “没事儿,没事儿,本来想找你喝酒来着,现在看来……” “哪儿的话,您看,我们家小唐平时承蒙您老照顾,一块儿吃吧!” “妈,这些菜不够吧!诗琪也来了!” 这个时候老妈才注意到诗琪,诗琪向老妈腼腆地笑了笑。 “你小子,把人家带来也不早和我说下!” “这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嘛!但没想,您老倒是给我来了个惊喜。” “这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马子?”房东眯眼看着抱着小乐乐的诗琪,看了一会儿随即说道:“可以啊!你小子眼光不错嘛!得,今天我高兴,我去买点熟食,你们等我。” 房东也是个急性子,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在屋外了。 房东走后,老妈开始了讯问,讯问有关房东的事情。 无奈只能将房东的背景一五一十的告诉老妈,而诗琪则在一旁抱着小乐乐听了起来。 房东是很奇妙的人,之所以说他奇妙,因为房东以前是个混混,曾入过三回狱,但三次入狱都不是为了自己。 第一回是帮着自己的大哥顶罪,在牢里待了一年多。出狱后没几个月又进去了,这一回倒是做好事,抓小偷,可惜抓住小偷后手和脚痒痒了,直接把小偷打得不能生育,就这样又在牢里待了两年不到。终于最后一回老婆受不了了,直接带着孩子跑路了。要说房东最后一回进去的原因,我还真有些佩服。那时候,房东已经安稳了很多,有一天他突然得知和他一起出道的兄弟被砍伤了,而且右手的手筋被砍断,落了个残废。当时房东听了后没什么动静,一个月后却听到房东为自己的兄弟报了仇,把砍伤他兄弟的那人的两手的手筋全给挑了。 房东出来后看到老婆孩子都跑了,索性也看开了,不继续瞎混了,把拆迁分的三套房子都租了出去,而自己则租了个小套间,每月就拿着万把块不到的收入吃吃喝喝,很是自在。 老妈和诗琪,听完我说完有关房东的故事后,都成了哑巴,唯独小乐乐在诗琪的怀里“咿咿啊啊”地叫个不停。 正巧,房东回来了。左手提着两打灌装啤酒,右手拎着一大包的熟食。 房东很热情地把熟食放上小小饭桌,并一一打开。 一顿饭吃饭,老妈和诗琪几乎没怎么说话。饭桌上就我和房东俩人东拉西扯地不停。 房东走后,老妈收拾桌子。诗琪和我坐在沙发上。 “你还别说,你抱着孩子,还真有做妈的样子!”我调侃了抱着小乐乐的诗琪。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乐乐在诗琪的怀中睡着了,她的说话声也变小了,“问你,这样的房东你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房东是个好人,就是冲动了点。而且……你不觉得他和我很像吗?” “哪里像了?” “都为别人而活着,不懂得为自己考虑。这样的人最无私了。” “你是夸房东还是在夸你自己呢?” “当然是两个都一起夸了!” 诗琪沉默了一会儿,沉默完后就说要回去,想让她多坐一会儿,但诗琪今天很倔,执意要回去,无奈之下,只好让老妈负责看管小乐乐。 送完诗琪回来后,老妈在给小乐乐喂奶。而“钱钱”的窝已经挪到了沙发边,就连这家伙的餐具也给搬了出来。它倒好,在哪里都无所谓,想来是之前流浪惯了的缘故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小姑娘把事儿给办了?”老妈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看吧,过段时间我和她提提,但我怕……” “怕什么?” “怕她爸爸不同意。” “洗洗睡吧。” 老妈头也不回地抱着小乐乐进了我的房间。 又陷在沙发里,房间里又传来老妈哄小乐乐的歌谣。 “是啊,是该向诗琪求婚了。”对着天花板,天花板没有给我回答。 侧过身,一把将“钱钱”从窝里扯了出来,“兄弟,告诉我,该怎么做?” “钱钱”很无辜地看着我,连打了几个哈欠。 立夏6——一起买钻戒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沙发的角落边,“钱钱”睡得很香,看着“钱钱”酣睡的模样,我不禁要对中小学课本里提到猫白天睡觉,夜里出来捕食的这一说法产生怀疑。 不知道是教学课本出了问题,还是“钱钱”出了问题,或许应该是这家伙出了问题吧。自从把这家伙收养了后,它就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安逸的生活不仅可以麻痹人,使人产生惰性,也可以麻痹猫,使猫产生惰性。动物园里的老虎狮子也是如此,常常可以看到新闻里报道,饲养员给老虎狮子投喂活物后,那些活物竟然能与老虎狮子成为朋友。 不过也无所谓了,用“钱钱”这家伙的年龄放置到人类世界中的话,它可称得上是老寿星了。 这真是个奇妙的世界啊! 每一个失眠的夜晚都是由于大脑反复的运作、思考所致使,所以今天我失眠了。 失眠是从对“钱钱”生活评论开始,经过了小乐乐的未来,最后回到诗琪身上。 老妈希望我早点和诗琪把事儿给办了,但诸多现实成了阻挠事态进展的原因,归根结底的原因不外乎是小乐乐的存在与结婚所需要的房子。 害怕着诗琪的父亲因为小乐乐的缘故而反对,也不想因为没有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而让诗琪没有一个家的感觉。 一个个方案在脑中出现,又一个个被否决掉,知道天泛起鱼肚白,树上的虫开始低鸣都没能理出头绪,找出解决的方案。 哪怕是如头发丝那般细的头绪都好。 哪怕是能引导问题解决的方向也好。 鱼肚白消失了,虫鸣较之前略微地响了不少,天彻底亮了,瞌睡却来找我的麻烦了。起身冲了个冷水澡,从沙发上下来时“钱钱”醒了,但这家伙真是没良心,睁眼看了我一眼后又闭起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有时候还真羡慕这家伙,这家伙属于先苦后甜类型的,它的前半生都在四处流浪,直到被我收养后才过起了安养天年的生活。 一个畅快的冷水澡还是卓有成效的,至少临时把睡意驱赶了。 从浴室走出来时,看到老妈已经起来了。 “妈!怎么这么早?” “年纪大了,自然睡得少了。”小乐乐还在睡,老妈的说话声很轻。 我张望了下屋子,小乐乐果真在睡,右手的拇指含在嘴里,口水顺着流了下来。 “别看了,在睡觉呢!问你个正事儿,准备什么时候把事儿给办了?”老妈重新把昨晚的话题给拽了出来。 “妈,我知道该怎么做,如果……”我又望了眼屋子熟睡的小乐乐,“如果没有孩子的话,我想……” “你个混账……”老妈的吼了起来。 老妈的吼声把小乐乐吵醒了,瞬间小乐乐大哭了起来。老妈白了我一眼,进屋抱起小乐乐不停地哄着,不一会儿小乐乐就不哭了。 “你已经对不起了一个女的,你还想对不起另一个女的?”老妈的语气平缓了许多。 是啊,正如老妈所说的,我已经对不起了慧慧,难道还要再对不起诗琪吗? “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有些事还是要准备下的!” “准备个什么?直接问了不就可以吗?想我那会儿……” “得得,您老就别给我提老爸,那套了,现在时代不同了,向女孩子求婚有一个东西是少不了的!” “什么东西?” “钻戒啊!” “那可老贵了!” 与老妈扯淡的时间里我已经整装完毕,准备出发了。 “妈,我知道该怎么做。” 捏着“钱钱”的脖子,把它往把里一塞就出门了。 若想知道有关求婚的细节,最好方法就是询问过来人,可惜给飞虎打了好几通电话,这家伙关机了。 到达办公室时,办公室空无一人。 没多久,沈姐就来了,沈姐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 “我没看错吧?今天怎么这么早?” “失眠了,索性就早点来了。”我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回到。 “可别影响工作哦!” 沈姐放下了包,给自己倒了杯水,开始了工作。 沈姐有一个很牛的特征,她总是很快的进入工作状态,常常一进入办公室,只需要给自己倒一杯水便能进入工作状态,麻利的开始阅读电脑里的资料,然后进行筛选,再归类,最后给指导性的工作建议。当她干完这些后,水杯里的水早就凉透了。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询问过沈姐,问她为什么能如此之快的进入工作状态,而她的回答却让我哑口无言——个人天赋。 “沈姐。” “嗯?”一心二用也是沈姐的工作技能之一。 “我想向诗琪求婚了。” “哦。那就求啊!” “该怎么做呢?” “买颗钻戒,然后告诉她你想和她结婚。”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不然你想怎么样?”沈姐停下了手指的运动,两手交叉胸前,看着我。 “我以为你会有更好的建议,至少……至少会更浪漫些!” “实际点好,你不是个浪漫的人。干活吧!诗琪马上要来了。” 果不其然,沈姐刚把话说话,诗琪就来了。 见到诗琪,我也闭上了嘴。 近乎一整天里,我是不是的都会偷偷去瞄一眼诗琪,有两回诗琪发现了,冲我笑了笑。 到了下班的点儿,沈姐第一次整理好了东西,准备走人。我不解,想问她,但沈姐与我擦身而过时却给了我一个诡异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择日不如撞日,一起去买钻戒吧!” 沈姐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而今天我好像戴了助听器一般,她的每个字都能听得很仔细。 “沈姐,刚和你说什么了?”诗琪问。 “没什么,今天晚点回去好吗?” “太晚可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人,我一回去晚了,他铁定要啰嗦的。” “放心,不会很晚的。就去买个东西,买完后吃个饭就回家。” “买什么东西?”诗琪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秘密!”我笑道。 离开出版社,我才发觉我犯了个错误,不知道去哪里买钻戒了。有点后悔听了沈姐的告诫。 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城市的繁华区域瞎转悠了很长时间,我倒没什么,可诗琪却急了,她急着赶回家好不听她老爸的啰嗦。 无奈之下只能拖着诗琪进了最近的一个金店,被拖进金店的诗琪很纳闷。 “来这里干什么?” “看看!” 金店的营业员很热情,但这个热情有点过了,就连笑容也是那么的假。 “两位要些什么?” “随便看看。” 金店的营业员看了看我和诗琪着装后热情的温度降了,就连虚假的笑容也消失了。 “那两位请随便难看。”营业员冷冰冰地说完便转身离开,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我知道我底子,我也知道我是什么人,要是在平时我会付之一笑,随她去了,但今天却不行。骨子里还留有的那么点傲气顿时爆发了。 “请问钻石在哪里?” 营业员听了我话,态度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就在前面,我带你去吧!” “哦,不用,我们就看看,你去忙吧!” 营业员吃了个闭门羹后,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铁青,铁青的。 “没事儿看钻石干什么?”诗琪狐疑的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本以为诗琪对钻石会有抵抗力,但当钻石很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时,诗琪也变得与其他女性一样,眼里充满了期待。 “喜欢哪一个?” “啊?”诗琪陷入了幻觉,竟然没有听见我说什么。 “我说,你喜欢哪一个?” “都很好看呐!” “俩位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一看上不之前那个营业员年轻许多的营业员站在我们面前,问道。 “随便看看。”诗琪不好意思的回道。 “没事儿,随便看。两位是第一次来吗?” “是的,这东西我看着都一样,看上去和玻璃没什么区别嘛!”一不小心我显露了土包子的一面。 “噗哧!”年轻的营业员捂着嘴笑了起来。“先生,钻石将就的是重量,净度,色泽和切工,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4C。” 年轻的营业员开始了专业介绍,还时不时问我们的需求。经过短暂的钻石知识普及,我选定了目标,一个0.7克拉的裸钻。 之所以没有多少犹豫就买下这颗钻石,年轻的营业员的那份尽职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并且她还打了折扣,帮选了戒托。 “这位小姐,恭喜你。”年轻的营业员将钻石包好放在了诗琪的面前。 诗琪有些发愣,傻乎乎的看着我。 “给我的?” “嗯!给你的。” “真的给我的?” “真的,不过是有条件的!” “你这是像我求婚吗?” “钻戒都买了,难道还不是吗?那你答应吗?” 诗琪尴尬的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看着诗琪不说话,我急了。 “不会要我跪下吧!” “不是,不是,不是……”诗琪摇手道。 “那你怎么说呢?” 诗琪红着脸,点了头。 “哦也……”这一刻,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但,我还得回去问下我爸!” 没有玫瑰,没有事先安排,没有浪漫的音乐,没有周围人的起哄,只有一个年轻的金店营业员见证了我顺利征得诗琪的同意。 但她抬出了她爸,着实在我这颗火热的心上浇了一通冰凉冰凉的水。 载着诗琪回家的路上,诗琪抱着我我的腰,脸贴着我的背。 未来的路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但我至少是迈出了这一步。 夹杂着喜悦与担忧复杂的心情回到了租的房子,进门后的景象让我有点傻眼。房东竟然与老妈在饭桌上有说有笑的。 “回来了啊!”老妈问道。 “回来了,老妈,告诉你个好消息,诗琪同意我的求婚了!” “真的啊?” “真的,但付出的可不少,我这些年攒下的积蓄所剩无几了。” “钱是可以赚,既然有这么好的消息,不喝点酒可不行。”房东豪迈地锤了下我的胸口。 老妈没有喝多少酒,她还得照看小乐乐。留下我与房东两人把酒畅谈,到了凌晨,房东才醉醺醺的离开。 沙发边的“钱钱”没能入睡,我抱起它,把它举在空中,“兄弟,过了诗琪她爸这关,你将会多个女主人咯!” 小满1——峰回路转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哈哈哈,小唐哥,你真逗,你这简直是韩剧里的狗血剧情嘛!”小护士的嘲笑肆无忌惮,并且有变本加厉之嫌,“你别告诉我后来男主角得了癌…………” 小护士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低头不语。 一个人人的情绪从兴奋到低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丝毫没有刻意为之。 小护士低头沉默了后,病房里很安静——静的可怕,可以好饱夸张的说,棉针落地所发成的声响会格外的清晰。自从习惯了她的吵吵闹闹后,病房里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形。 “哟!今天什么情况?怎么会这么安静?” 飞虎推门进到屋子后十分诧异,诧异的不是病房里的安静,而是小护士的安静。 “假小子今天怎么了?”飞虎问我。 “没什么。” 本想用什么话语把这件事给搪塞过去,可没想小护士竟然开始揉眼睛——她哭了。 “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去帮你对付她。”飞虎拍着xiōng部说道。 “没,没!”小护士红着眼睛勉强挤出笑容回答了飞虎。 “真没?”飞虎不依不挠追问着。 “真没呢!” “没有就好。”飞虎坐在我身边习惯的掏出烟扔过来给我。 小护士见怪不怪地看着飞虎的一系列举动。飞虎的举动在医院里绝对属于禁止的行为,不过好在有小护士做内应,这样的违禁行为也没第四个人知道了。 或许很多人会有疑问,为什么飞虎要把烟扔给我。那是因为我要抽烟,对的,你没听错,在病房里抽烟。记得飞虎第一次来到病房的时候他给了我一支,但我只是闻闻。任谁都知道不让一个酒鬼喝酒,却要在他面前喝酒,并且这还不算完,喝完酒后再去评论这酒是如何如何,对于酒鬼来说这绝对是一种酷刑,比满清十大酷刑还残酷。 飞虎来探望我的第一天闻了阔别已久烟的味道。 飞虎来探望我的第二天再次闻了烟的味道。 飞虎来探望我的第三天我抽起了烟。 小护士看见我抽烟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从我嘴里把烟夺走,仍在地上踩灭。 飞虎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人,所以他又给了我一支,塞进我嘴里,点上。 当小护士从我嘴里夺走第20支烟后我的烟瘾也过完了,巧合的是,飞虎也没烟了。 小护士对于飞虎的举动很不理解,她质问飞虎为什么要给我抽烟。飞虎给她的理由却十分冠冕堂皇,“这家伙得的是胃癌,又不是肺癌。你也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想抽就让他抽吧!你们医生不是常常对没救的并说什么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之类的话吗?我这不就是照着医生的吩咐在做吗?” 虽然小护士知道飞虎这家伙是在强词夺理,但事实也却如飞虎所说的那样,我已经逐渐感到留在我身体里的能量不多了,就像一个容器里盛满的水,每一天容器里的水都会减少一点。肉眼是无法观测生命的能量是如何从体内向外流逝的,作为当事人的我能切身体会到这种能量的流逝,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小唐哥,后来你和诗琪姐姐的婚礼热不热闹?”小护士拉回了我思绪。 “我们没有婚礼。” “为什么?” “因为诗琪父亲的一席话。” “我能猜到。”飞虎插话道,“但具体是怎么样的情形我就无从得知了。” 飞虎说完后看着我,示意我将当时的情况说出来。 ………… 自从诗琪答应了我的求婚后,我时刻盼望着与她父亲见上一面。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仍无音信。我开始焦急了,焦急也逐渐演变成焦虑了。终于周末的上午诗琪告诉我她父亲要和我谈谈,于是我的焦虑演变的紧张与不知所措。 严格意义上来说,诗琪是个大马虎,她没察觉到我的变化,倒是做为旁观者的沈姐看出了我的问题。 趁着诗琪去洗手间的档儿,沈姐问了我:“小唐,你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魂不守舍的样子?” “诗琪她爸要见我。”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第一次见你了,瞧你那怂样!” “但我向诗琪求婚了。” 沈姐停止了一切动作,直勾勾地看着我,说:“你说什么?” “我向诗琪求婚了。”我重复了一遍。 “她答应了?” “那是,她怎么会不答应呢?”我厚颜无耻地笑着回道。 “作孽啊!”沈姐连连摇头。 “沈姐,你不用这样打击我吧!” “不是我打击你,是你还没处理好一些事情就……哎!冲动是魔鬼啊!”沈姐继续摇着头,这回还加上了叹息,“你好自为之吧!有些事早晚都要发现的,你最好直说。” “沈姐,你说的是小乐乐?” 沈姐想回答,诗琪从洗手间回来了。当着诗琪的面,有些话沈姐也难以开口了,只是在座位上点了点头。 小乐乐是个问题,沈姐简直就是个捕蛇人,打的就是蛇的七寸,看问题也抓住了要害。 小乐乐的问题是个棘手的问题,整个下午我都在思索着该如何将小乐乐的事情告诉诗琪的父亲,到了下班的点儿,我脑袋空空,一个主意也没有。 开着电驴载着诗琪向她家的方向驶去,一路上我尽可能的使自己不去思考该如何去面对她的父亲,因为我怕出交通意外。 到了诗琪家楼下后,我开始犹豫了。 “能不能下次再来?”我试探着问诗琪。 我退缩了。 “你说呢?” “但我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你爸说!” “有关小乐乐的事?” 我默然点头。 诗琪摇了摇嘴唇看着,我也看着,“这个嘛!我之前有想过,由我来把小乐乐的事情说出来,结果应该会不一样。”诗琪拉住了我的手,“别想那么多了,来都来了,你不可能一辈子不见我爸吧!” 诗琪说得很对,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与诗琪的婚事总要征得她爸的同意。 记不得上一回来到诗琪的家是什么时候,总是送诗琪到楼下,然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后我才离开。 面对着门,我的心情很复杂,有点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小贼,事实上我是做了亏心事,只不过诗琪原谅了我。 “爸,我们回来了。” “哦,你们先坐,我再炒个菜就好。”诗琪她老爸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桌子上的菜很丰富,四个冷菜,有鱼有肉有汤,样样都不少,与饭店也别无他恙,照此番的菜式还应该有瓶酒,可惜桌上没有。 我和诗琪坐下后,继续商讨着,商讨的内容不在该如何把小乐乐的事告诉她老爸,而是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告诉她老爸。 “你们俩偷偷摸摸的说什么呢?”诗琪的老爸端着最后一个菜从厨房出来。 看着最后一道菜上来了,诗琪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准备先吃起来。 诗琪的老爸却趁着诗琪没注意拿起筷子在她手上来了那么一下。 诗琪嘟着嘴捂着手看着她爸。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洗手?” 诗琪知道她爸的脾气,只能乖乖地去厨房洗手了。我起身跟着诗琪一起去厨房洗了手。 “疼吗?” “还好,都习惯了。” 我看了诗琪手,没什么大碍,只是红了那么一大块,她老爸也知道轻重,所以下手并没有太狠。 从厨房出来,回到饭桌上。诗琪她爸变了个戏法,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瓶五粮液。我面前的杯子里已经有了酒。 “听说,你向我女儿求婚了?”诗琪的老爸喝了口酒。 “是的,伯父。” “你有房子吗?” “没有。” “那你凭什么娶我女儿?” “伯父,婚姻是不是一个人的事,是需要两个人一起去经营和维护的,光靠我一个人是无法使一个家庭美满的!况且,你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房子只是身外之物,虽然现在我们没有,但早晚我们会有的。但只要我真心对你女儿好才是真的。我是个没大志的人,但我喜欢和我心爱的人一起生活到老死的那一刻。所以,请您允许把您的女儿嫁给我。” 估计是我脑袋被驴给踢过了,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而诗琪她老爸则直勾勾的看着我。 “完了?” “完了,就这么多。” “哈哈哈!来喝酒。” 诗琪的老爸端起酒杯,并示意我也端起酒杯,但我却不明白他是何用意,也就没将酒杯端起来。 “傻瓜,把酒杯端起来啊!我爸他同意了!”诗琪用肩膀顶了我一下。 “伯父,您真的同意了?” 事情解决的如此之快,快得我都没反应过来。 “小伙子,你是不是该换个方式称呼我了?” “这个……伯父,有件事我要向您坦白!”我决定将小乐乐的事告诉诗琪他老爸,所以我还称呼他为“伯父”。 听我我对他的称呼,诗琪他老爸皱了皱眉头,说:“你说。” 我将有关小乐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盘拖出,因为我觉既然要在一起生活了,这件事情迟早会让诗琪她老爸知道的。 诗琪她老爸一开始还好,但后来脸色越来越难看,当我将小乐乐的事说完后,她老爸却意外的平静,仿佛我之前说的只是一个故事。 平静不代表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任何危险来前都会有一段平静期。黎明前都还有一段很长时间的黑暗,更何况我即将面临的不是黎明。 “对不起,你不能和我女儿结婚。” 我已经猜想到了结果,甚至做好了被酒泼的准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诗琪的老爸能如此平静地拒绝,而不是用酒瓶亦或扫帚驱赶的方式拒绝。 “小伙子,我佩服你的诚实,也很感激你的诚实。不管怎么样我是不能把女儿嫁给你的,至于原因你应该知道。” “因为一个孩子?可孩子是无辜的!”面对诗琪老爸的平静,我的激动成了明显的对比。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诗琪的老爸喝口杯中的酒,“有了这个孩子,你对琪琪的爱会有分割,将来你们有了孩子后,你还得把爱再分割出一份。更重的,我不想看到琪琪跟着你受苦。” “我知道了。” 说完我起身离开了,诗琪想追出来,我隔着门听到了她老爸的吼声。 小满2——老妈的反应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漫天的云彩被夕阳染成红色,抬头望着天,可以看到每朵云都像是在燃烧,如同一个个燃烧纸扎的灯笼悬挂在天空中。 街上不管是人还是车都很多,几只乌鸦呱噪了几声后消失在了天空的尽头。渐渐的,太阳西下,被地平线所掩埋。接替太阳的月亮却迟迟没有出现,看来今天月亮要迟到了。 街上热闹非凡,人们说话声很嘈杂,车辆行驶途中的喇叭声很刺耳。与此产生明显反差的是我内心的境况。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平静,此时此刻我能感受到我的心成了一汪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任何东西往湖里一投后激起的水花只能是一瞬间的事,少顷,就会继续变为平静。 诗琪老爸的话就如同一块小石子投入了我内心的这汪湖水,激起的水花很高,水花呈现的时间相较于其他的物体投入水中有些长。 我不能去责怪诗琪的老爸,任何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女能有个好的归宿,特别是女儿。绝大多数的父母可以接受自己女儿另一半的贫穷或者不富裕,却往往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与一个带着孩子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造成这么种观念成形的是社会习俗。 国人大都传统,那是被社会习俗所包围的传统。身陷在传统之中,我也无可厚非了。 回家的一路走来,我觉得我成熟了,若是以前的我,肯定会抨击传统的观念,再与诗琪的老爸好好的吵上一番。 所有人成长的过程都不相同,有的人始终保持如一,丝毫未变;也有的人如破茧新生的蝴蝶找寻到了自己要的那个方向;而另一些人却变得可怕,我把这类人称之为“成熟”。 成熟与一个人的年龄无关,相关的则是他成长中经历了什么。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凡是经历过一些特殊事后就会转瞬蜕变。 我想我成熟的原因是我经历的太多,而这些经历却不是我这个年纪该拥有的。 内心那一汪湖水是静,是空。 推开屋子的门,房东又出现在屋子里。 我也没有什么惊讶的了,房东本来就是个可怜之人,他的生活被孤独所笼罩,虽然我是他的忘年之交,可他终究还是需要与同龄人交流,并取得他们的肯定。 老妈的年龄与房东相差无几,能成为朋友也就顺理成章了。 小小的方桌上放满了各式各样房东带来的熟食和啤酒,老妈抱着小乐乐与房东相向而坐。如若有外人探访,看到眼前这番情形,定会把我们这几人当成一家子来看待,可惜不是。 老妈与房东看到我进屋后,一同招手让我加入他们的饭局。 我刻意装出与平时一样的表情,笑着加入饭局。 桌上的熟食清一色的荤菜,我看着就没了胃口,索性拿起啤酒一口气喝完了一罐。喝完后才觉得整个人被填满了,心中的那汪湖水开始翻动了。 不知不觉一口气了喝完了三罐啤酒,老妈与房东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先开口问话的不是老妈,而是房东。 “兄弟,怎么了?有什么事和老哥说,别一个劲儿的喝酒。谁惹你了?老子去给他好看。” 老妈没有接房东的茬儿,而是白了他一眼,自觉说错话的房东闷头喝酒了。 “阿杰,怎么了?今天不是去见琪琪她爸了吗?不顺利?” 该来的还是会来,对于老妈的问话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拿起桌上最后一罐啤酒喝了口,道:“还算好吧!只是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好。” “那就好,改天我去见见琪琪她爸。来,别光喝酒,吃些菜。”老妈往我碗里夹了不少菜。 空空的肚子经过几罐啤酒滋润后明显感觉不适,感觉像是在烧一样,不仅在烧还在翻腾。不得已动了碗里的菜。 老妈怀里的小乐乐一直玩着毛绒玩具,这时她才注意到我,对着我不停咿咿呀呀,我知道她是要我抱。 从老妈手里接过小乐乐,把她抱在了怀里。 在我怀里的小乐乐扔掉了手上的毛绒玩具,转而开始把玩起我的脸来。把玩了会儿后,小乐乐也失去了兴致,对着地上的毛绒玩具咿咿呀呀起来。 老妈捡起地上的玩具,没有给小乐乐把玩,小乐乐不干了,哭闹了起来。 “妈,给她吧!”对于小乐乐的哭闹我表现得很心烦。 “给什么给!都掉地上了,要玩等洗了后再玩!” 老妈抱过小乐乐,开始哄了起来。可小乐乐任凭老妈怎么哄始终不停地在哭闹。 “别哭了。”我大声吼道。 老妈停止哄小乐乐,直愣愣地看着我;房东手拿喝了一半的啤酒罐悬在空中,看着我。 “对不起,酒没了,我去买。” 附近没有小商店,最近的便利店也要走上一段路。 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我不禁问自己是怎么了。 喝醉了? 怎么可能喝醉,我的酒量虽然不是千杯不醉的那类型,也不至于这么几罐啤酒就到下了。 酒应该只是一个引,它引出了我内心的不快。 深呼吸几下后,我发觉内心的那汪湖水在澎湃,于是我对着天长啸起来。 啸声停止后,那汪湖水重回平静。 内心的那汪湖水是平静了,可我的胃却在翻腾了。顺手扶着墙我剧烈的呕吐起来,吐的全都是水,鼻腔全是融合了胃酸与啤酒的味道,难闻至极。 吐完后人彻底舒服了,不论是心还是身体都舒服了。 地上的味道很刺鼻,凡是从我身旁路过的人,各个都捂着鼻子快速离开,也有几个好事之徒看着我呕吐的样。我想我得快些离开了,毕竟不想被人当成喝醉的冤大头。 拎着两打啤酒进屋时并没有看见房东,屋子里只有老妈一个人,老妈坐在沙发上,“钱钱”安逸的躺在老妈的膝盖上睡着了,老妈则不停的抚摸“钱钱”的背脊。 “房东呢?”我问道。 “先走了。” “哦。” “小乐乐呢?” “哭累了,这会儿睡着了。” 放下啤酒,我进卫生间洗了澡,出来后老妈依旧坐在沙发上,“钱钱”也没有醒来,而这时我才有吃东西的胃口。 坐在饭桌前,从袋子拿出一罐啤酒,就着桌上的剩菜吃了起来。 老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因为嘴里满是菜没法说话,所以也就不开口说话,自管自的吃喝着。 “今天去见琪琪她爸的时候,她爸怎么说?”等候了许久,老妈终于沉不住气了,问到。 “她爸不同意。”我含糊的回道。 “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回头看了眼躺在我床上睡觉的小乐乐,看完后继续吃了起来。 老妈理解了我的含义。 “哎!作孽啊,多好的姑娘啊!今天给你爸去了个电话,告诉他你去见未来岳父了,你爸听了后就开始张罗起来了,开口一个亲家要来,闭口一个亲家要来,这回倒好,你爸白忙活一场。”老妈有意识地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就没挽回的余地了吗?” “还不知道。抽个时间我单独和她爸谈谈。希望能管用。” “这个事儿,你先放放吧!短时间内还是不会有结果的。” “怎么?”我放下碗筷看着老妈。 “给孩子办户口。你不去怎么办?” “哦,我知道了。” “阿杰,你长大了。” “妈,为什么这么说?” “要是以前的你,铁定不会是现在这般平静。” “妈,我这是无奈。”我苦涩地笑道。 老妈收拾完桌子,进了房间。我又重新进入了我的战壕。 我天生是个穷苦命,没那么娇贵,几天下来已经习惯了沙发,尽管每天早晨起来伸懒腰时浑身的骨头都会噼里啪啦地作响。 沙发不如床那么自在,在床上怎么翻腾都可以,因此没有了辗转反侧这么一说。 手里拿着手机,从中翻出诗琪的号码,却迟迟没有按下拨打的按钮。 “你在犹豫?” 一个声音出现,我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低头看了看“钱钱”,这家伙睡得正酣,自嘲地笑了笑,是我多虑了。 “你在犹豫是否该放弃?” 还是这个声音。 “是谁?” “怎么?连我的声音也辨认不出来了?” “你是谁?” “我是你,你也是我。” “那又怎么样?” “你是你喜欢还是爱她?” “我”的声音再次发问。 “爱。” “那你为什么要犹豫放弃呢?” “我没有?”我试图辩解。 “你有。” “我没有。”我的语气更为坚定了。 “既然你没有选择放弃,那就按下那个按钮啊!” “怕你!我这就按给你看。” 我按下按钮,按下按钮的那一刻,“我”的声音消失了。 我忍不住问自己是幻觉吗?可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告诉我不是。 诗琪没有接我的电话,之后我接连又拨了好几回,电话还是没通。 电话虽然没能接通,可我没有就此打住。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大哥大时代,手机只能打电话,还可以发短讯。 我给诗琪发了短讯,告诉她我要回家给小乐乐办理户口,让她帮请几天假,至于理由随便她怎么找了。 如同完成了一件心事般,我很高兴。将手机塞进枕头下后便找周公去聊天了。 迷糊间,我听了到“我”的声音。 “一个蛋糕可以分割成好几块,但是爱呢?你爱着她,她也爱着你,这是一份完整的爱。在你们之间有个孩子,这个孩子从你们爱之中分走了一块。未来的某一天里,她有了你的骨肉,届时你们的爱又将被分走一份。这就是你所要的爱吗?” 小满3——户口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户口是个问题。 想想当初老刘他老头子为了给老刘置办个户口花费了多大的劲儿。 时过境迁,户口对于外来的劳动者依旧是个问题,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问题。 车内很空,长达近两小时的车程已经行驶了一半,上车的乘客却不多。老妈坐在我的身边在打瞌睡,小乐乐躺在奶奶的怀里已经睡着了。刚上车时,小家伙还扒着窗户,对车窗外的风景好奇不已,没多久小家伙就失去了兴致,干脆与她奶奶一同睡觉了。 有人说投胎是门技术活,投得好与不好就要看你喝完孟婆汤后的选择了,小乐乐无疑是幸运的,虽说她没投入到一个环境优越的家庭,至少她不用为户口的事情而烦恼。 包内的“钱钱”终于可以把头伸出来,透口气了。 回家给小乐乐置办户口的事,老妈没有提早和我打招呼。好吧,老妈提早打招呼了,提早了三分之一天的时间给我打了招呼。 三分之一天的时间不短,但也不长,根本无法来得及收拾东西。一大清早醒来后只带了两个包就出门了。 一个包是用来装“钱钱”,这次回家不知道要待几天,这家伙没人照料,早晚得饿死。 另一个包用来装小乐乐的奶粉、纸尿布和奶瓶之类的东西,我幸运自己在卖场大减价时买了不少的纸尿布和奶粉。可直得一提的是,这个包的风量却不轻。 老妈没有把来时携带的大包小包一同带上,只是将小乐乐需要替换的衣物塞进一个不大却也不小的包内,带上了车。 老妈与小乐乐睡着了,出于对安全的考虑我只能与瞌睡进行斗争,眼皮不停地来回耷拉着。为了更好的与瞌睡战斗,我望向了车窗外,借不断从眼前错过的景物而转移注意力。 “你在等待什么吗?” “我”又出现了。我别过头四处寻找,没有踪迹,车内的人几乎都在瞌睡,除了司机和我。 “找什么呢?我就在你面前!” 我面前?车窗的玻璃上映出一个淡淡影子,那是我的面容,“他”在开口,而我却没。 “你在等她给你回电?又或者是等她给你回短讯?” 我想开口否认,但心里却默认了。 “你承认了。” “我”鄙夷地笑着对我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在心里问道。 “你手里抓着的手机不就是在等她的回应吗?” 将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对着手中手机凝望着。 “想什么呢?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怎么个出击法?” 没有回答,印在车窗玻璃上的面容还是我,但那个“我”已经消失了。 拨打了诗琪的手机,结果与昨晚无异,还是没人接听。 转换了思路,拨了沈姐的手机,没多久电话就通了。 还没来及与沈姐打招呼,沈姐就一顿劈头盖脸训话。我很好奇,沈姐几乎从来不发脾气,但不发脾气不代表她不会发脾气。 沈姐发了脾气后我问了原因。也难怪沈姐会发脾气,诗琪没去上班。 办公室内一共才三人,三人的工作量都不小,这会儿办公室一下少了两个人,那工作的量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沈姐,我回家给小乐乐办户口呢。” “那也得和我说下,好让我有个准备啊!”发完脾气后的沈姐回归到了平时的她。 “我给诗琪发讯息了,让她和你说一声的啊!” “诗琪都没来,你发讯息有什么用?真是的,你什么脑子啊!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回来上班了,不顺利的话……” “好了,好了,尽快回来就是了。” 沈姐都没说再见就挂断了电话,看来这几天沈姐要忙了。 诗琪没去上班?这个问题开始困扰着我,车到站后我还是没能从这个困扰走出来。 新的环境下,小乐乐很活跃。不停地四处张望,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透出好奇与疑问。 抵达家门前,我停止了脚步。老妈问我为什么不走了,我告诉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老爸。 老妈心里也没底,她也不知道老爸会有什么反应,只说了句“进去后再说吧!”。 屋里的电视开着,老爸抽着烟却没看电视。 “爸。” 老爸撇了我一眼继续抽着烟。 “抽什么抽,屋子里全是二手烟,对孩子好啊!” 被老妈一训后,老爸立马掐灭了烟。 “这就是那个孩子?” 老爸盯着小乐乐看了老半天。小乐乐也不怕生人,好奇地盯着老爸看。就这样,屋子里一老一小对着看了起来。 “来,让我抱抱。” 在老爸怀里的小乐乐很开心,一点儿都没因为老爸身上的烟味而有什么异样,反倒是把玩起老爸的胡渣来。 小乐乐与老爸很投缘,老爸也很喜欢小乐乐,这一老一小玩得不亦乐乎,竟忘了屋子里还有老妈与我的存在。 “应该没事了。”老妈松了口气。 “妈,为什么?” “你没看你爸很喜欢小乐乐?” 老爸的确很喜欢小乐乐,一直抱着小乐乐到晚饭的时候。 饭桌上没有小乐乐的踪影,小家伙玩累了又睡着了。老爸一声不吭的喝着酒,菜没吃几口。老妈也学着老爸低头不语的吃饭。 “爸,小家伙的材料都在,明天去办户口吧!” 老爸“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一家四人,抛开小乐乐不算,三个人在饭桌只说了两句话。 晚上小乐乐睡在了老妈老爸的房里。这几天习惯了沙发后对床反而有些不适应了,特别没有了“钱钱”,“钱钱”很不幸,没能进屋,它被老爸送安置在院子里。幸好这家伙也不挑剔,随便待哪里都能睡得很安稳。我起身从厨房里拿了些饭菜去院子看望“钱钱”,死家伙很没良心,看见了我后一点反应都没,当我把饭菜放在它面前时,它才有了反应。 喂完了“钱钱”回到了房间里,发现手机正在响,准备接听时却断了。来电的是诗琪,我拨打回去后她的手机关机了。 一夜没睡好,一直等候着诗琪再次来电,可惜手机的铃声没有再响过。 原以给小乐乐办户口是件很利索的事情,但到达派出所后才发觉有很多问题,很多很头痛的问题。 派出所户口办理窗口前的人不少,好不容易轮到了我,询问办理户口时需要哪些材料时我头大了。 办理户口需要父母双方的户口本与身份证,出生证明,计生部门出具的生育指标证明与结婚证明。 而我所能出具的只有我的户口本与身份证与小乐乐的出生证明,其他的则一无所有。 “孩子是不是你的啊?”女民警没好气的问道。 我很想说不是,但事实上却是我的,“是我的,可是……” “什么可是,快些把材料准备好再来。下一位。” 回到家后我把问题告诉了老妈老爸。 老妈听了后抱着小乐乐愁着脸一声不吭地在想主意,老爸与老妈的反应差不多,坐着不断地抽烟。 没多一会儿,小乐乐哭了,老妈检查了下后抱着小乐乐去卫生间给她换纸尿布了。 “就是说领养的孩子吧!”老爸掐灭了烟,“领来的孩子的手续应该没那么麻烦。” 正如老爸所说的,把小乐乐说成领养之后的手续没那么复杂了。 “这回手续齐全了吧!”窗口处还是昨天的那个女民警,她说话的口气与昨天一样,很不好。 “齐全了。” 我将我的户口本与身份证连同出生证明递了过去。 女民警翻了翻才来皱着眉头道:“这不对啊,还少了计生部的证明,连孩子母亲的户口本与身份证都没,还有结婚证明呢?” 看着女民警,我憋了好久才口道:“孩子是我在医院看到了的。” “嗯?”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去医院看病,看见围着一群人围着一个孩子,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说是被丢弃的孩子,我看着可怜就决定收养了。” 听了我的话,女民警像是变了个人,办理着手续时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像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孩子的父母也真不是个东西,生了孩子又不要。” 女民警的态度来了个一八十度转弯,态度十分的好,不仅如此,她笑了,笑得很温柔。 女民警的笑像把刀,这把刀直接刺中我的心脏,我不敢面对女民警温柔的笑脸,很快逃离了派出所。 拿着材料回到了家,老妈在准备午饭,小乐乐一个人在沙发上玩着。我抱起小乐乐,和玩具分开后小乐乐有些不开心,在我怀里挣扎,眼见挣扎不了索性就放声大哭起来。老妈听到哭声从厨房出来。 “干什么你?没事弄孩子干什么?” “明天我回去了,我想多看看她。” “这么快?不多待几天?” “有些事还要处理,我想和诗琪她爸单独聊聊。” “好吧。孩子就留在家里。你一个人在外面也没法照顾孩子。” “妈,谢谢。” 老妈一愣,“谢什么?终究是我们家的孩子。” 吃过晚饭后给“钱钱”送了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期待着诗琪的来电。躺在枕边的手机却没有听到我期盼,沉默无声。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床了,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钱钱”,把它往包里一塞就赶回去了出版社。 沈姐见到我出现后整个人说不出有多高兴,诗琪没有出现在办公室里,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小满4——老板VS房东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好几天的时间里,诗琪都没有出现在办公室里。早已经习惯了三个人工作的节奏,现在三人的组合变成了二人组合,十分得不习惯,我也体会到沈姐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办公室时的心情了。 那是一种寞落,外加繁杂而又庞大的工作量会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这些年里沈姐也有了变化。原先的她,一个人就能面对如此庞大的工作量,虽说不是游刃有余,至少也能在规定的最后一刻完成任务。 再看看现在,我只离开了一两天的时间,办公室里乱七八糟。资料杂乱无章地搁置在地板上各个角落,这画面与我第一次踏入这间办公室时如出一辙。 沈姐又喝起了味道极差的速溶咖啡,想来已经很久没去“等待”里喝过一杯咖啡了。 沈姐每喝一口杯中的咖啡就要皱一次眉,喝完又继续麻利地打字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看着沈姐的黑眼圈我不忍地问道:“沈姐,你这是几天没回去了?” 沈姐抬头看了我眼,转而继续工作起来,“两天吧!” 应该是熬夜的缘故,致使沈姐的反应慢了不止一拍,“嗯!你回来了?” “回来了。诗琪她……” “别诗琪了,走。” 沈姐将我推出了房间,自个儿也跟着出来了。沈姐没有说她想干什么,我一路跟在沈姐的后头。在出版社大门处,沈姐拦了辆出租车钻了进去,我也跟着钻了进去。 听了沈姐报的路名我一愣。 “沈姐,你是去‘等待’?” “废话,都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办公室里那点存货早就没了,我就差没把‘钱钱’的口粮吃了。” 我一脸的黑线,好在司机不知道“钱钱”是谁。 许久未去过“等待”了,一下竟没能认出“等待”的店面,要不是老板从店里出来迎接我,只怕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店面。 “等待”重新装修了一番,格调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按老板的话说,“心态变了,店也要跟着变下才行,算是与时俱进吧!” 我不知道老板的心态是为何而转变,但我知道老板的变得开朗了,这点从他重新装修的风格就可以看出了。 店内的摆设基本没什么大的变动,吧台还是熟悉的吧台,座椅还是以前的座椅,只是墙面从原有的蓝色转换为米色了,墙上的画也换了,值得一提的是,吧台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副仿制的梵高的作品——《向日葵》。 《向日葵》代表了什么。 “要什么?好久没见,今天我请客。”老板笑道。 “咖啡,能提神的咖啡;三明治,美味能填饱肚子的三明治”沈姐毫不客气要了餐点。 “你呢?”老板看了看我。 “咖啡吧!我吃过早饭了。” 两杯咖啡,一份三明治放在我们的面前。沈姐闻了闻咖啡,喝上一口,一脸的陶醉,放下咖啡杯,她的两眼盯着三明治在发光。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沈姐会拉着我来“等待”了。 阔别已久“等待”的咖啡,味道没有变,还是那么香,咖啡中特有的情感也还在,只不过这份情感略有些不同了。 “老板,你的咖啡变了。”品了口咖啡后我说道。 “没变啊!一直是原来的味道啊?”老板不相信我舌头的感受。 “是咖啡里的情感变了。老板,你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沈姐插话道。 “算是吧!”老板等候着我们继续追问,可惜沈姐的注意力都在三明治上,而我则更关心诗琪的事。老板只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了,“可能。”他特意顿了顿,“可能,过些日子我要结婚了。” “结婚?”我放下咖啡杯,无比惊奇地看着老板,“和谁结婚?” “还能有谁?她啊!”老板的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的笑容,他用下巴点了点墙上的《向日葵》,“喏,重新装修后她送的。” “她不是有个孩子吗?” “有孩子怎么了?” “父母和孩子本人不都是问题吗?” “算是问题,也不算是问题。她已经错过了,我也等了这么久,但这毕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况且我相信我会是个好父亲。” “好父亲。”我重复着老板的话,黯然地低下了头。 “走吧。”沈姐吃完了三明治准备离开了。 “这么快就走?不多待会儿?” 我和沈姐都知道老板是想和我们分享他的喜悦,沈姐却不这么想,她怕受到什么刺激。 匆匆来到“等待”,又匆匆离开“等待”。老板分享了他的喜悦,我却无法分享我的烦恼。 回到办公室后,沈姐像换了人,虽然黑眼圈还在,可精神却好了很多,“等待”的咖啡比速溶咖啡要管用多了。 坐下没多久,沈姐就找了工作的状态,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工作,留下我一个人在座位上思考。 “沈姐,诗琪不会不来了吧!”我把心中最担心的问了出来。 “不会,只是年假,还要回来工作的。” “你确定?” “我确定,主编说的。” “主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不过也快了,一共才这么几天的年假。你烦不烦,是不是想和我一样熬夜加班啊?我们加班可没加班费的。”沈姐有些不耐烦了。 “沈姐你该找个对象了,不然真要人老珠黄了。”我打趣道。 没有理会我的打趣,沈姐瞪了我一眼就继续埋头苦干了。 忙过了上午,在食堂里我征询沈姐该如何攻克诗琪她老爸这一关。沈姐也很无奈,在感情上她算的上是个白痴了,基本上没能给出好的见解。好在沈姐比我年长几岁,所经历的事也比我多不少,死活也给出了一个算不上好的主意——真诚。 所谓真诚就是用我真诚的态度去打动诗琪的老爸,具体怎么做,沈姐没有给出方案,我只能自己摸索了。 沈姐还说了另一个重点,那就是单独与诗琪她老爸见个面,只有这样才能把我的真诚展露给他看。 我接受了沈姐的提议,至于如何去实施,以及所要注意的细节在我回到办公室后思考了整个下午,最终决定先见到诗琪她老爸。 之后的几天里,我以下班就往诗琪家楼下奔,但付出并不一定都会有结果,一直为能见到诗琪或诗琪她老爸。 有一次我忍不住了,上楼按了门铃。 门铃按了很久,却迟迟不见有人来开门。诗琪家的大门没开,隔壁归来的邻居却开门了。幸好我长得一副老实巴交的样,不然铁定会被误认为小偷。 从诗琪隔壁邻居的嘴里得知诗琪和她老爸去国外看她妈妈去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是个机会,要是诗琪她妈同意了,还有希望。 没能见到诗琪,我带着沮丧的心情回到了住所。 “怎么这么晚?怎么没见你妈了。”早已在屋内等候多时的房东问道。 从包内把“钱钱”放了出来,这家伙一出背包就往自己的窝里钻。 “我妈回家了。” 饭桌上有一大堆的熟食和三打罐装啤酒,我拿起一罐打开喝了起来。 “兄弟,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别放心里,说出来会好很多的。” 此时我想起,房东只告诉了我他的故事,而我却未曾将心底的秘密与之一同分享。 两罐啤酒下肚后,我将我心里的苦闷告诉房东。我再一次成为了讲故事的人,在讲述故事的过程中,房东时而点头,时而发问。当把故事讲完后,桌上的啤酒只剩一打了,菜也所剩无几。 “兄弟!我佩服你!是个男人。”房东竖起了大拇指,“我可不是敷衍你,我在道儿上混了这么久,还没见过敢这么担当的汉子。来,再喝一杯。” 这一夜房东与我喝的烂醉如泥,原本还想回自己住处的房东连墙都扶不稳,只得在沙发上过了一宿。 之后的两天我带着期盼的心情在办公室内等候着诗琪到来,但诗琪始终没有出现,我甚至怀疑是诗琪她老爸把她给囚禁了,故意不让她来上班,所以下班后我都会去诗琪家按一次门铃。 第三天,我的期盼有了结果,诗琪出现在了办公室内。 “回来了啊!好玩吗?”我关切地问道。 “还可以吧。”诗琪的回答很生硬。 “给你发的消息,收到了吗?” 诗琪要了摇头,“手机被我爸没收了。” 原来如此,难怪我拨去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把我们的事和你妈说了吗?” 诗琪没有用语言回答,她直接抱住了我,靠在我肩膀上哭了起来,哭得很厉害。 “说了,我妈也不同意。我们该怎么办?”诗琪哭得更厉害了。 我轻抚着诗琪的背脊,感受着她内心的痛苦。 “没什么大不了的,沈姐说了,用我们的真诚一定能打动你爸的。”我轻声安慰道。 “你们俩肉麻不肉麻?一大早的,这是上演韩剧呢?” 我和诗琪都没听到沈姐推门声与关门声。 诗琪尴尬地离开了我的怀抱,尴尬的擦着脸上的泪水。 “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嘛!” “沈姐,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这个死结怎么解开?” “你说呢?” “真诚?”我望着沈姐。 沈姐满意地点头。一旁的诗琪完全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 小满5——抓住爱情的便衣警察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要打动诗琪的老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如同一场攻坚战。你可以佯攻,可以打围,也可以打游击,可最后还是得要正面去进攻。 我手上的武器不多,底牌也只有一张,那就是“真诚”。 诗琪对“真诚”这项武器丝毫没有信心,可就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在打动诗琪老爸之前,得先找到她老爸。 诗琪的老爸是警察,更确切的说是便衣警察。诗琪告诉我,她老爸打从警校出来就一直干着便衣。 我曾经问过诗琪,为什么她老爸总是干着便衣。诗琪听后笑了,她说她老爸长得厚道老实,所以只适合干便衣。而且她老爸自己也说干便衣自由,不用每天在局里搞什么人际关系,也不用穿着警服那么拘束。每天只需要去局里报个到,然后换上自己便装去火车站,公车站或是机场蹲点了。 记得有一次我见过诗琪她老爸,当时我心里就嘀:这哪里是警察,分明就是小区门前的门卫大爷。 诗琪还偷偷告诉我,他老爸也是因为干了便衣才认识了她妈妈。 可以那是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 那是一个冬天,南方很少降雪,可那个冬天却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大雪导致了机场所有航班的延误,停留在机场内一架架的飞机也只能静静等候着大雪停歇。 大量的旅客不得不滞留在机场内外,虽然有哀声,但旅客们还是能理解,毕竟谁都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要知道这样的天气还飞行的话,那无异于自杀。 很多北方的旅客们都在怀疑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是不是归属南方区域。 机场内外人满为患,其中旅客为绝大多数,各个航空公司派出的工作人员也不少。 如此混杂的场面,对于小偷,特别是偷盗来说根本就是一块硕大的蛋糕。 用蛋糕来形容我觉得不合适。我则认为机场是一个硕大的米缸,滞留的旅客群则是缸里的米,小偷嘛!就如同掉入米缸内老鼠。 诗琪不同意我的比喻,她反驳过我,问我机场内的机场与便衣是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是猫啊!因为机场本就是一个没有盖盖子的米缸罢了,抓老鼠的猫随时都能把老鼠逮个正着,一网打尽。 正如我所说的,机场内是个米缸,现在这个米缸内不仅有食米的老鼠,还有逮老鼠的猫。诗琪的老爸就是众多逮老鼠的猫中的一只。 现实中的猫和老鼠本身就是天敌,《汤姆和杰瑞》只是迪斯尼给人们营造的美好幻觉。这个百年难遇的大雪天里,机场内来了老鼠,还不是几只小打小闹,是几个团伙大打大闹。 老鼠自身的警觉性高,行动异常得快,但凡得手后便离开现场。 猫本身机敏,机敏的同时也能忍,稍许的风吹草动是不会让猫儿们打草惊蛇。机会对猫儿们来说只有一次,所以猫儿们必须有绝对的把握,才会出击。但凡确定目标先是不动神色地尾随,而后一扑而就,一举将其拿下。 诗琪的老爸确定了一个目标,目标是一个年轻的女性。这个女人很奇怪,天已经暗下,确切地说已经夜幕了,而她却在戴着墨镜,时不时地左右回头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机场内灯火通明,灯光打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反射出健康的光泽。诗琪的老爸心想:看来这个女人保养的很好,就不知道她摘去墨镜后会是什么模样,看着她脸部的轮廓应该会是个漂亮的女人。年轻女人不仅保养得好,浑身上下也都是品牌,而一身的品牌却是最好的伪装,毕竟任谁也想不到一身品牌的人会是个小偷。 确认了目标后,诗琪的老爸开始了跟踪,他悄然无声地跟在一个女人的身后,他需要等候眼前这个女人动手后他才能实施逮捕,只有人赃并获才是最好的证据,所以他现在要做的是跟在这个女人身后。 跟踪目标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不能让被跟踪者发觉,于是诗琪的老爸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名旅客。 不得不说,诗琪老爸的伪装很到位。没有宽大的蛤蟆镜,也没有能遮住变张脸的口罩,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旅行袋与一张天生就是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脸。 一张普通人的脸就是成为便衣的关键,因为犯罪分子根本不可能把你当作是警察,也因而会放下戒心。 我也由此猜测,诗琪的老爸之所以一直便衣就是因为他那张脸,八成是局里的领导不想浪费这么张脸,所以一直把他安置在便衣队伍里。 所谓行行出状元,无论你干哪行时间久了总会有出人头地的日子,这不诗琪的老爸现在已经是队长了,只不过是便衣队长。 诗琪的老爸提着旅行袋,跟在目标的身后,渐渐地他开始有些按耐不住了。他不禁纳闷,为什么目标还不动手?难道是她还选好下手的目标? 一个个疑问出现在诗琪老爸的脑中,但诗琪的老爸最后还是按压了体内的心浮气躁,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来的所学。 诗琪的老爸已经不是刚从警校毕业的毛头小伙子了,每次他临近冲动边缘时,耳边总会响起了老师与教官们训导的话。 在警学里,老师与教官们一直不停地教导着每个学生:冲动是魔鬼,只有克制了内心的冲动,你才能成为一名好警察。 突然,诗琪的老爸发觉前面的目标的步伐变快了。 目标正快步地向一老头靠近,老头已经靠在机场的椅子上熟睡过去。 机场的座椅安置地还算得当,可就一遇到眼下的天气也只能杯水车薪了。机场里到处是熟睡的人,运气好的可以在座椅上瞌睡会儿,运气不好的只能席地而坐枕着行李短暂地休憩。老头的身边就不有不少枕着行李的旅客在熟睡。 老头无疑是幸运的,在人满为患的机场里他能有座椅舒服地瞌睡,不过马上可能就要成为许多被窃的不幸者中之一了。 年轻女人逐渐放缓了脚步,应该是不想弄出声响来。 果不其然,她无声地走到老头跟前又无声地打开老头脚边的旅行袋,在里面找寻着什么。 女人的动作很快,诗琪的老爸根本没能看清她把什么东西往口袋里放,不过现在也所谓了,人赃并获,证据确凿,是时候实施抓捕行动了。 便衣抓窃贼时往往都是单独行动,主要是为了不其余的窃贼认出剩余便衣的模样。 猫儿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出击的,一旦有了把握便一击而中。诗琪的老爸将手伸进了兜里,因为证件与手铐在兜里。 轻轻拍了拍年轻女人的肩说道:“小姐,你好,请跟我走一趟。” 年轻女人揣着一脸的不明白看着诗琪的老爸:“什么事儿?” “请跟我走一趟。”诗琪的老爸出示了证件。 “能不能等会儿?我有些急事?”年轻女人开始急了。 “不能。”诗琪老爸回答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年轻女人的脸色开始不怎么好了,更为焦急。 “能否将你从旅行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不能。”年轻女人有些颤抖了。 两人争执的声音虽不大,可还是吵醒了一些旅客,也引来的围观者,座椅上的老头也醒了。 诗琪的老爸向老头出示了证件,“老先生,您好,我怀疑这位小姐未经您的同意,拿了您的某些物品。” 老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诗琪的老爸,而后向年轻女人问道:“女儿,你拿什么东西?” “爸!”年轻女人红着脸跺了跺脚。 诗琪的老爸听了年轻女人的一声“爸”后,脸开始扭曲了,心想:这回完了,这可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失手,并且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窃贼与小偷们肯定有了防范,回到局里肯定要挨批了。 “女儿,把你拿东西给这位警察看看。”老头板起了脸。 “给。”年轻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卫生巾,“我可以离开了吧?” 年轻女人说完便往厕所方向跑去。 没一会儿,年轻女人回来了,围在是三人周围的人群也散了,诗琪的老爸却没有离开。 原本诗琪的老爸想解释,稍稍想了下后他觉得没必要解释,索性将自己的证件号码抄了下来,“对不起,我知道我怎么解释都没用了,这是我的证件号码,两位可以去我所在的分居投诉我,我愿意接受你们的投诉。” 年轻女人本想发泄一通,指着诗琪老爸的鼻子好好骂一骂,好让自己心里平衡点,但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便衣竟然来了这么一出,这回有气也不好发了,索性大大方方地接过抄有证件号码的纸条。 诗琪的老爸离开了,他也不得不离开,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周围隐藏的窃贼们都认识了他,今晚注定了他将无所收获。 一个星期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诗琪的老爸迟迟未收到局里给他的处分,等候的日子不好过。 又一个星期,在这个星期的头一天,一个女人站在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个女人很漂亮,阳光照在她脸上反射出红润的气息。 起先诗琪的老爸没有认出是谁,但看了对方的衣着后他认出来了,这个年轻女人就是在机场里被他误认为是窃贼的那个。 “怎么,没认出来?”年轻女人笑着问道。 “这个,你没戴墨镜。” “你是不是很纳闷为什么我没去投诉你?” 诗琪的老爸没有点头,而是傻乎乎地点头。周围路过的同事都带着坏笑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想。” “那好,陪我去逛街。” “为什么?” “作为你对我的补偿。” 第一次逛街后,年轻漂亮女人就经常来找诗琪的老爸,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旅行,再之后就结婚了。 两人的婚姻一开始就遭到了女方家人的阻拦,可好在女方的家人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们没有举办婚礼,而是选择旅行结婚。 几年后一个女婴诞生在这个世上,这个女婴就是诗琪。 诗琪的母亲生下诗琪后一家三口过了四年开心美满的日子。好景不长,四年后的一天诗琪的母亲去了国外工作,这一去就是好些年,至今仍为归来。 小满6——再见大叔局长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告诉你们诗琪老爸老妈之间的事,没有别的目的,是为了告诉你们我找到了切入点。 之前我不知道怎么去用“真诚”打动诗琪的老爸,当然了,如果能见到诗琪的老妈,我的真诚或许会更有用。 你问我为什么会觉得“真诚”对诗琪的老妈管用?很简单,女人都很感性,不然一部部剧情狗血但故事又大相径庭的韩剧能偷走如此多女性的眼泪。 韩剧的狗血的剧情是广大女性的宠爱,各大纸巾厂商对其也是宠爱有佳。 每当晚饭后,电视机对面的沙发里定会窝着一个女性,电视机所播放的节目如果不是泡沫肥皂剧那就是一定韩剧了,而她们的手中必定会有一盒纸巾。手中捧着的一盒纸巾只是枪的弹夹,沙发边铁定还会有几盒以备不时之需。 有点跑题了,重新回到切入点。 诗琪告诉我她老爸老妈相遇的故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癞蛤蟆不一定需要主动去追求天鹅,有时你只要等在路边等待着,而恰巧一只天鹅路过在额头轻轻一吻,这样你就变成了王子。再深入一点,那就是真诚,我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诗琪的老爸使用“真诚”了。 警察局只是一个地方。不同的人对于警察局有不同的理解,犯罪分子对于警察局的理解应该是地狱,遇到困难的人应该会认为警察局是天堂,身着黑色警服的警察们是天使,他们会帮你解决困难。 站在分局外,感受着太阳的温度。知了的叫声已经充分说了温度,就连吹过的风也是热的,所幸的是鞋子的底很厚,地上的热量还未能传到脚上。 诗琪没有与我一同等候她老爸的出现,我不忍心让她经受太阳的折磨。 太阳开始逐渐下沉,空气中的热还在,仿佛是苟延残喘般迟迟不肯离去。 最后一缕火辣辣的阳光被地平线掩埋了,诗琪的老爸还是没有出现。拨了诗琪的手机问她老爸是否已经回来了,诗琪回答说没有。 将手机放入口袋中便看见诗琪她老爸从拷着一个人从警车上下来,身边还有个老头,这个老头我认识。 我上前打了招呼,但诗琪的老爸没有理睬我,押着人进来分局,反倒是老头停下脚步,打量起我来。 “大叔,你还认得我吗?”我上前一步问道。 “你是?” “几年前医院里的那个……” 老头拍了拍自己脑袋,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找老陈?” “嗯,有些事要和伯父说。” “那好,进来说吧!” “合适吗?”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又没干坏事,怕什么,走。” 大叔把我让进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布置得有条不紊,唯独办公桌上搁着一打一打的文件显得凌乱了些。 大叔给我倒了杯水,趁他倒水的档儿我仔细观察起他来。 几年的时间大叔的变化很大,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像是用刀刻过似得,不过精神却很好,脸上红润的光泽是当初在医院里不曾拥有的。 “大叔,您应该退休了吧!” “是啊,早就退休了。可局里还是不放过我啊,硬是把我返聘回来了。” “退休在家不是蛮好?种种花,养养鱼什么的,多自在。” “人呐!就是一个贱,习惯了马不停蹄的生活,一下让你静下来,反而无所事事了。对了,你怎么认识老陈的?” “这个……” “怎么有难言之隐?” “我认识陈叔他女儿,我们处得也很好,准备……” “好事啊!怎么,老陈那家伙不同意?” “这不怪陈叔,毕竟……” 我也记不清是第几回说起有关小乐乐的事了,到是大叔的这个观众很特别,他听得是眉飞色舞,乐得不行。 “大叔,有这么好笑吗?” 大叔喘了几口气,想开口说话,还没开口就继续笑了起来。 终于大叔笑完了,擦了擦眼中泪水,道:“老陈算是走眼了,眼前摆着这么个好女婿不要,他还要什么?你这事儿我做主了。” 大叔拨了个号码,从他的语气不难看出,他是打给诗琪的老爸。 结束了对话,大叔告诉我诗琪的老爸没那么快来,还得过会儿,刚在公交车站抓了个小偷,得处理下,于是一老一少闲聊了起来。 大叔告诉我,他是如何与诗琪老爸是认识的,他和诗琪的老爸是同一批分到局里的,按古时的说法可以称为“同年”。两人可谓一见如故,由于诗琪老爸的局限性,因而被分到了便衣。大叔不同,他为人爽快又灵活,没几年就破了几个大案子。 大叔提干的速度与他破案的速度成正比,才两年的时间就升官了。相比之下,诗琪的老爸就惨多了,自从进了便衣后就再也没出来,好不容易混到了个队长,却也快退休了。可就这样,大叔还是很羡慕诗琪的老爸,谁让他娶到了诗琪的老妈呢! 大叔说完了他的光辉事迹后,也不忘吐槽我。大叔知道他的“同年”有个女漂亮女儿,原本还想着撮合他儿子与诗琪,还和诗琪她老爸提了好几回,要不是诗琪爽约好几回,我想现在也轮不到我坐在这里与他谈笑风生了。 我很好奇,大叔与诗琪她老爸认识这么久了,为什么当初在医院里没认出诗琪。大叔的回答让我喷血,他告诉我诗琪他老爸压根儿就想促成这门亲事,索性连照片都不让大叔看上一眼,至于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诗琪老爸到来打断了我与大叔之间的闲聊。 诗琪的老爸看到我与大叔能聊得如此投机很纳闷,“你们认识?” “认识,认识!不仅认识他,还认识你女儿呢!” 诗琪的老爸只皱了皱眉,旋即问道:“去哪里吃饭?” “老规矩!”大叔爽快地回答道。 离开警局不远的一个小馆子就是诗琪的老爸与大叔口中的“老规矩”,俩人坐下没点菜,小店的服务员就上了些冷菜与冰啤酒。 喝了口啤酒,诗琪的老爸开口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伯父,我的来意你该知道。” “我不同意。”诗琪老爸回答得很坚决,丝毫不带丁点儿犹豫。 “老陈,我说你这脾气怎么就没改过!还跟一头倔驴似得,死犟死犟的!” “你刚认识我?”诗琪的老爸白了眼大叔。 “你个死心眼,现今社会像小唐这样负责的人都快绝种了,你还想怎么样?” “一个男人做错了事就得负责,这是他的责任,他逃不了也别想逃。” “那你就把女儿扔在一边了?” “我相信琪琪会找到更好的。” “什么叫找到更好的?你就好了?你老婆当初看上你的时候,你有什么?一没房,二没高收入,工作还有一定危险性!还不是图你个人老实。” 诗琪的老爸拉黑脸看着大叔,大叔很拾取,没有继续说,开始闷头喝酒吃菜。 三人缄默不语的档儿,小店的服务员上了热菜,诗琪的老爸吃了口热菜,道:“小子,我问你,你现在每月工资多少?” “去掉社保到手三千五。” “房子呢?” “租的。” “租金多少?” “每月六百。” “那就是说去掉租金你每月还有两千九。你认为这个数能养活那孩子和琪琪吗?” 现实与理想碰撞后擦出的不是火花,而是无奈,我无法回答诗琪老爸的问题。 “我承认,你对琪琪是真心的,我也承认你能好好待琪琪,可那又怎么样呢?就算我同意了你和琪琪的婚事,但不久之后你们有了孩子,那又该如何?别说两个孩子了,就算一个孩子也够呛了。我是过来人,我知道结局会是怎么样,所以我不想我的女儿和她妈有一样的遭遇,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吃饱了。这顿我请。” 诗琪的老爸放下了筷子掏出钱放在桌上后便离开了。 大叔满脸歉意的看着我,“你看,我都没帮什么忙!哎!” 诗琪老爸走后,大叔说个不停,一直在安慰我。我则默默的接受他的安慰。 原本我以为我可以用我的“真诚”打动诗琪的老爸,无奈现实很残酷,“现实”这把锤子重重地敲在我的心头,将一切美好的幻想击碎,我意识到了我肩上的责任有多重。我也清楚地知道我和诗琪之间是没任何可能性了。这不是她老爸否定我们婚事的原因,而是我想通了,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她,能看着她幸福就是一种满足。 是时候作出选择了。 离开的原因有很多很多,不管理由有多充分,都不是对的,但却是最为恰当的选择。 痛。 离开后我知道我会痛,是思念的痛。 思念的痛是漫长的,它会无时无刻的腐蚀着一个人的意志,若要它消亡就只能等到重逢的那一分钟,又或是肉tǐ崩溃的那一刻。 我选择了离开,离开时背负起了我责任,埋藏了我对一个人的挚爱与思念,希望有一天我所埋藏的那些会成为一颗种子,然后在爱的土壤里孕育出带有无限生机的幸福与美满。 只不过能与之分享幸福与美满的人不是我。 芒种1——无法参加的喜宴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梅园里的梅子熟了,闻不到梅子的味道,却可以通过大脑提炼出梅子特有酸味,使嘴里的唾液分泌。 醒来时飞虎已经在病房内了,正与小护士两人吃着梅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护士与飞虎两人就是一群的,不然两人也不会这么快就达成了一片,从中我嗅到了“狼狈为奸”的味道。 房间里冷气打得很足,两人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们俩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我好奇地问道。 两人都没回答我,想不到狼狈为奸都能这么专注。 “喂,飞虎,干什么呢?给只烟。” 飞虎没有回头理睬我,从怀中掏出烟直接扔了过来。 接过烟,我发觉没有火。 “火呢?” 飞虎又将打火机扔了过来。 我没有将烟点上,好奇心驱使着我继续观察两人的动作。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回头了。两人各自鼓着自己的腮帮子,下巴处还有未干的汁水。 “吃什么呢?” 每个人都有刨根问底的习惯,我也例外。 “梅子。”飞虎回答的到爽快。 “吃就吃吧,也不用背对着我吧。” “这可是虎哥的主意,他说梅子能勾起人食欲,不想让你难受,所以……” 小护士说着话时弱弱地看了眼飞虎,不巧的是,迎接她的是飞虎的一双虎目。虎目怒视稍现即逝,不一会儿两人就对视着笑了。 “飞虎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 “去你的光头仔。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在这里可正式声明了,我现在就认假小子做我干妹妹!” “光头不错,这么热的天正好图个凉快。你舍得把你那板寸给弄成个不毛之地?”我摸着我的头,“说真的,你真打算认这假小子做干妹妹?” “为什么不?”飞虎一把勾住假小子的肩。 “小唐哥,你这话说的,怎么我很差吗?” “差倒是不差,一个女人该有的东西你都有了,不过嘛……”飞虎意味深长地看着小护士。 “是谁在调戏我妹妹?” 说话的是沈姐,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男人,一个胖乎乎看起来很老实的男人。 沈姐很久没来探望我了,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自打飞虎每天过来看我后,她就再也没出现。 今天沈姐来了,看起来她不是刻意的,毕竟她和飞虎之间也没什么过节。 “今天感觉怎么样?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沈姐关切的问道。 我很想告诉沈姐,我这属于回光返照,可我却偏偏开不了这个口,“还凑活吧,老样子,沈姐这位是?” “你好,你就是小沈口中说的那个小唐吧!”老实的胖子自己介绍起来了,还伸出了手打算与我握个手,看到我没反应后才尴尬的将手收了回去,“我是小沈的老公,一直想来看看你,可最近刚领的证,很多事要等着,一直到最近才空下来。” 从老实胖子的穿着看,他的条件不错,就不知是靠自己还是靠家里了,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能归为老实一类,这种老实是装不出来的,因为难听点就是“傻”,稍稍好听点的话,可以称呼为“憨”。 “师太,你哪找的这么个极品?” 飞虎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口袋里没有烟,才想起把烟仍给我了。走到床边拿起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支。 “你在这里抽烟?”沈姐脸色便得很难看。 “怎么了?这些天一直都抽啊!老唐也在抽了啊!”飞虎一脸的无所谓。 “你也抽了?” 我侧过头避开了沈姐的目光。 “你让他们在这里抽烟?”沈姐凶着脸大声地问小护士。 小护士害怕了,低着头站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半天嘴里没能蹦出一组完整的词来。 “我去找护士长。”沈姐真的生气。 “不要……” 小护士开始哀求,一旁的飞虎选择沉默。 气氛逐渐变冷,空调打出的冷气起到了升华的作用,我打了冷颤。 “沈姐,别去了。” “为什么?” “没什么意义了。” “什么叫没意义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放弃了?” 老实胖子似乎从没见过沈姐扮演泼妇,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放弃?那倒没。如果放弃了,我就扛不到今天了,况且医生也说了我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但那又怎么样呢?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我也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与其憋屈的等死,不如趁这时间好好享受下。” 我笑了,笑得很洒脱。 沈姐哭了,她靠在老实胖子的身上哭得很伤心。 老实胖子扶着不停哭泣的沈姐离开了,在确认两人是真的离开了后,小护士漏了气瘫坐在空置的病床上。 “飞虎,给我点支烟。” “还抽?” “干什么不抽?反正时间也不多了。” 飞虎给我点烟的时候小护士准备离开病房,我问她干什么去,她说去给我们把风。 抽完了一支烟,继而又抽了一只,第三支抽完我才罢手。 抽完了烟,小护士去没有进来,飞虎看了看那病房门口,空无一人。 “死丫头,又不知道混到哪里去了。”飞虎摇头道。 “别难为她了,刚才够她受得了。” “那这个怎么处理?”飞虎从地上捡起一张红色喜帖,“怎么想都不可能是给我的。” “放着吧!” “就这么放着?” “不放着又能怎么样?难道要你推着我去?” “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根本就是个馊主意。” “你不是不想去,你是怕见到一个人吧?” “知道还问?” “你真以为小姑娘不知道你怎么了?” “知道又能怎么样?” “哎……”飞虎长长地叹了口气,“造化弄人啊!” 天暗了,飞虎不得不离开了,离开前他稍稍打扫了一下。 病房内又只剩下我一个了。 空荡的病房内还残留一些未能散尽的烟味,烟味是飞虎打扫不走的,烟味让我觉得寂寞。 台湾有个痞子,他很好的把烟和寂寞联系在了一起,他说:因为抽烟,所以寂寞;因为寂寞,所以抽烟,抽到后来,往往不知道抽的是烟,还是寂寞。 烟味逐渐散尽,寂寞也随之而去,黑夜作陪。 小护士推门而入,她回来了,白色的工作服仍旧穿在身上。 “这么晚了还不下班?” “今天要加班了,有个同事请假了。” “小唐哥,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因为……” “想好了再说!” 今晚的月色不怎么好,纱帐般的云总喜欢挡在月前抢镜头,月光穿过薄云洒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 我的病房也有幸被所月光眷顾。 好景不长,一朵炫丽的烟花绽放在夏日的夜空,月的朦胧瞬间支离破碎。 烟花绽放时固然美丽,可惜这种美只存在于刹那间。而生命又何尝不是呢?生命中最精彩的事物早晚会成为一种回忆。 不断绽放的烟花将夜空点亮,五颜六色的光芒在夜里很迷乱,白色墙壁上成了电影幕布,将各种颜色混杂后呈现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 镶着金边的红色喜帖反射出一种很特殊的光泽。 “喜帖。”我望着窗外的烟花 小护士借着烟花迷乱的闪光翻开了喜帖。 “沈姐穿婚纱好漂亮!”小护士发自内心地赞道。 “婚纱就像一种魔法,就算再丑的女人穿上了婚纱后也会有光彩夺目的那一刻。你也不例外。” “小唐哥,你怎么说话的?” “当然是用嘴说的啊!”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嘛!” “那是肯定的,这么多年,沈姐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怎么不为她高兴呢?” “小唐哥,那你呢?” “我?我有的只是遗憾!” “你不后悔吗?” “后悔?要是可以后悔的话,医院早就关门了,你也会失业!” “看来你是不打算出席喜宴了。” “知道吗?有人曾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如果你看透了事物的本质,那就说明你长大了,你成熟了。’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小唐哥,你这是吐槽我还是夸我呢?” “这就要看你自己怎么想的了。” “看来今晚你是睡不着了。” “不知怎么地,我开始害怕睡觉了,害怕睡下后再也醒不来。” 小护士哭了,泪珠本身没有任何的色彩,花火的渲染下它变得美丽至极。 “小唐哥,你知道吗?今天我听医生说了,他说你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运气好的话能熬过两个月,他还说,还说……”小护士哽咽了。 “不用伤心,我早就知道了。” “医生说你是个奇迹,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状况还没昏迷过一次的病人。” “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的奇迹!只不过是人们的一厢情愿而已,而我依靠着留恋让自己清醒着。” “小唐哥,今天你还没讲故事呢!” “是啊!今天被沈姐这么一搅和,你都没能听到故事,不过现在也不算晚,你能待在这儿的话我就讲给你听。” “不打紧,加班只是走个形式,况且师姐也知道我在哪里,真要有什么紧急状况她会找到我的。” “好吧,上回说到哪里了?” “你说你选择了离开。” “对,离开,是啊!我选择离开,为了赚更多的钱,也是因为赚钱我才闹出了这该死的病。” 芒种2——上帝也会开玩笑(上)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身体开始向上漂浮,距离白色的天花板越来越近。 眼看我的鼻子就要触碰到天花板了,终于白色天花板在距离鼻尖只有不到一公分的位置,我身体停止向上漂浮。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怪异的事,我一无所知。记忆中,大约在秒针倒退三十下的那个时间点上,我正准备继续向小护士讲述故事。 但至于我的身体为什么现在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总是一个姿态固定着不动,身体会因为血液的不流通而发麻,很奇怪,身体各处传来的信息中并没有参杂了发麻这一条。虽然没有发麻,但固定一个姿态久了也会有翻动一下换个姿态的想法。有了想法就要付诸行动,试着翻动身体,却怎么动不了。 不仅是身体动不了,身体所有感官功能都在逐渐失效了。 空气是味道的搬运工,它不停地流动着,携带那个地方的味道到这个地方,在这个地方稍稍驻留,放下原有的味道,携带上新的味道前往另一个地方。 空气中的味道我闻不到。 不论所处的空间是如何得安静,声音是不会消失的。越是安静的空间,听到的声音越是特别,平时未能留心到的细小声音都一一捕获,比如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 心脏的跳动我听不到。 病房主基调是白色,主基调外还有其他的颜色,而现在我所能看见的只有白色。渐渐的,白色也变得模糊,即便是黑暗也能说是它的颜色是“黑”,可就是现在的状态我根本无法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里的词汇来描述。 尝试活动身体每一个可以活动的地方,惊奇的发现除了嘴巴与舌头还能活动外,没有一个地方能动弹一下。于是我试着大声呼喊,可惜没有被称之为“声音”的东西出现在我脑中。想用牙齿咬破舌尖,却没有红色的液体流出来,因此我也无法知晓我的味觉是否还存在。 “我是怎么了?” 这个问题在脑中盘旋着,犹如空袭伦敦上空的鹰——挥之不去。 时间在流失,我没有丝毫的感觉,也不可能知道我以漂浮了多久。 “抱歉。十分抱歉。” 一个声音出现,这是我被剥夺了五感后首次听见的声音,确切的说不是听见,而是直接出现在我大脑中。 “你是谁?”我张嘴问了问题,但四周无声,显然我的所作所为是徒劳的。 “你不用开口,要表达的直接在脑中想就可以了。”声音再次出现在我脑中。 我听从了那个声音的指示,在脑中说道:“你是谁?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能动?我是死了吗?” “这么多问题,你要先回答哪个?” “好吧,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牛,我还有个同事叫马。当然了我是不想让我的同事知晓我们之间的谈话。” “‘牛’?‘马’?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可没开玩笑的心情,你还想不想知道你是怎么了?想的话就听我把话说完。” 我遵照了那个声音的指示闭口不说了,不对,应该说不去想了。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因为我的失误让你提前出来了。” “喂喂……什么叫提前出来了?”一下忍不住,疑问还是出现在脑中。 “能不能别打断我。” “哦。” “其实你现在处的地方是一个平行空间,本来你该在一个半月后才进来的,但因为我的失误把提你拖了出来,至于是什么失误我就不说了,总之你未来五天内你都将以这个状态存在着。事情大致就是如此,如果你觉得闷可以四处去走走。” “朋友,你是在涮我吧,这肯定是个梦。” “你当作是梦的话那是最好了,如果这个姿势觉得乏了想换个姿态或想走动走动什么的都可以,想去什么地方在脑中想下就可以了。好了我先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声音消失,又回到之前无声无色无味的状态。 我开始思索这是不是梦中梦,可又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来作证。 “刚忘说了,你这个状态谁也看不见你,也听不见你,但要主要猫,它们能看见你。还有,你要记住,你只有五天的时间,五天后你的身体会自动把你吸收回去。别跑出这个城市的范围,不然你的身体没法把你给收回去了,到时候只能将错就错,直接把你收了。” “切,真以为自己是牛头马面了。”我心里嘀咕着。 “牛头马面”? 我记得那个声音做自我介绍时说自己叫“牛”,难道…… 为了验证那个声音所说的是否属实,我开始了试验。 闭上眼,在脑中想象着自己落地时的情形。 睁开眼,我已经落地,所处的位置未变,还是在病房内。 此时的病房内忙乱不堪,医生护士围着“我”的身体,各种医疗器械都用上了,各种大小的针管扎满了“我”的全身。 躺在病床上的“我”俨然成了实验室内小白鼠了。 看来那个声音说的是真的了。 医生护士在为了抢救“我”而忙,不知什么原因假小子不是其中的一份子,她一个人盘坐另一张空置的病床上不停地哭泣。 我上前想搭着假小子的肩膀,告诉她我没事,五天后我就会醒来。 手没能搭在假小子的肩膀上,直接从她的身体穿过。 眼前的状况再次证明了那个声音所说的。 试着好几次触碰假小子的身体,每次都从她身体穿过。放弃了触碰的念头后我还试验了其他的能力。 正如那个声音所说的,想去的哪里,只要将那个地方的景象呈现在脑中约十秒左右,我就立刻能到那里。 试验的第一个地方是“等待”。 最后一次来“等待”的确切时间已经不记得了,不过我能请清楚记得那天老板是如何述说他的喜悦,他要结婚了。 “等待”的外貌基本没太大的变化,身体穿过门进入了店内。 店内的装修与记忆中的相差无几,倒是进门一处显眼的墙上挂了张结婚照,照片中的老板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的身边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望向吧台,漂亮女人围着围裙在老板身边忙个不停。 漂亮女人在笑,老板也在笑。 俩人常常会对视而笑。 “等待”的生意比以前更好了,没有一个空位。我很想坐下喝杯老板亲手调制的咖啡,看看咖啡中是不是有了新的味道。可惜没空位,不过就算有空位,现在的我也喝不着。 带着些许的遗憾我离开了“等待”,离开前我回望了眼老板和漂亮女人,却惊讶的发现老板在冲着我微笑。 无限的惊讶让我踌住在原地,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老板能看见我。 不管老板能否看见我,我还是礼貌的回了他一个微笑。 时间的动向对我现在的形态来说是好无概念的,我闻不到空气中混杂的味道,触摸不到任何一个物体,听不到属于城市嘈杂的声音,当然也不可能有饥饿感存在。 离开了“等待”我四处闲逛,去了影院,看了几场电影。 每场前来看电影的观众都不多,电影播发后有很多空闲的座位可以供我选择。 看第一场时我还能觉得新鲜,没有声音,有字幕,俨然一副看默片的感觉。连续看了几场后,渐渐也觉得腻味了。 离开了影院,又在好几个地方驻留了一段时间,随后又离开。 夕阳开始下沉,离夕阳最近的那几朵云像在烧。不久之后,夕阳被地平线掩埋,那几朵云也恢复了洁白,继续与风做伴,四处漫游。 天完全黑了,天上云被黑暗笼罩,望向天空,你分不清哪些是云的本来面目,哪些是天的暗。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一种空洞的落寞如同秋季里被秋风吹落在地的叶。 我一下无了去处。 其实,我不是没有去处,我有。 我可以去见诗琪,躲了她好些年,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呢?可我知道,我害怕去面对她,面对着她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入夏后,蝙蝠经常会在夜里出来觅食,一只蝙蝠穿过我的身体,让我顿悟。 诗琪怎么可能看得到我现在的形态呢? 大楼屹立在我眼前,亮着灯的房间不多,只有那么两三间,诗琪的房间就是这两三间中的一间。 我漂浮在诗琪房间的窗外。 透过窗我看见了诗琪。诗琪在睡觉。 穿过墙壁,我站在诗琪的身边。诗琪闭着眼,均匀的呼吸,告诉我她在睡觉。床头的灯光打在她细长的睫毛上将美无限制的放大了。 我也不知道那时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去亲吻诗琪的脸庞。 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在王子亲吻后会醒来,之后两人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轻轻的吻在诗琪的脸上,没有肌肤触碰的感觉,因此诗琪也没有醒来。 “喵……” 一声猫叫把诗琪吵醒了。 醒来后的诗琪将那只猫拥入怀中,安抚起来:“钱钱,怎么了?” 没错,诗琪抱着的那只猫是“钱钱”,没想到这家伙还活着。在猫的世界里,这家伙算得上是老寿星了。 “钱钱”没有理会诗琪的安抚,对着我继续叫。 我想起了那个声音的祝福,于是退出了诗琪的房间,隔着窗继续看着房间内的一人一猫。 “钱钱”从诗琪的怀中窜了出来,跳上了窗台,隔着窗户与我对望。 “兄弟,看得到我吧?”我试着问“钱钱”。 “喵……” “钱钱”回答了我,我知道它看得到我。 “你这么一把年纪也不容易,但我期望你在剩下的日子好好陪着诗琪,不要让人欺负她,也不要让她伤心,你能做到吗?” “喵……” 我想“钱钱”应该听懂了我的话。 “你别担心,过段时间,我们会在另一个地方再相见,到时候我们继续做兄弟!” “喵……” 芒种3——上帝也回开玩笑(中)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猫是一种喜欢静的动物。 白天在静置的房间内,通常只会睡觉。睡醒后就会跳上窗台,一动不动蹲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 当初的“钱钱”也如此。休息天在家,一整个白天它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会待在自己的窝里打盹儿,睡醒后就蹲在窗前的坐上看着窗外的一切。 从诗琪那儿回到病房已有一天了,整个一天我没有任何动作,就只是学着“钱钱”看着窗外。只不过“钱钱”只蹲坐在窗前,而我则是悬浮在窗前。 由于睡意不可能袭击我,所以从昨天悬浮到现在,期间觉得乏了便换个姿势看着窗外的人与物。窗外的人与物看乏了,就到病床边对着小护士做鬼脸。再感到乏了,就回到窗前继续看着窗外的人与物。 黑夜被白昼替代,我继续漂浮在窗前,或看或欣赏着窗外静止的物,动的人。 今天窗外的高楼,树,街道没有变化,还是与昨天一样屹立在原处不动。有变化的也只是街上的行人与车,还有天上的云。 清晨引出了繁忙,街上行人总是在不断地变化着面孔,每次驶过车辆的牌照上字数字与字母没有相同的;太阳的温度还到灼热点,让漂浮在空中的朵朵白云有机会显露自身的纯白,向着一个未知方向前不断地前行着,弄不懂究竟是云随着风在动,还是风驱赶着云向前行。 “是不是感觉很无聊?” 对于“牛”的声音出现在脑中,我稍显感到有些惊讶。 “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是很忙,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你。” “担心我?我有什么担心的?” “哈哈,说实话也不是担心你,而是担心我同事误把你给收了,那样的话我可就惨了。” “放心,这几天除了你之外也就我以前养的一只猫看到了我。” “哦?看来你和那只猫很有缘,回头我给你查查,等你来了后还让你们待一块儿。” “你来就想说这些?”我有些恼怒。 “也不全是,毕竟是我的错,所以我想这些天里还是给你弥补些什么。” “弥补?你是不想以后我告发你吧!” “哈哈,也可以这么说!这样吧,看你蛮无聊的,索性让你能听见声音。” “你有这个权利?” “怎么?你小看我?这么些权利我还是有的。好了,我走了。希望你能踢我保守这个秘密。” “牛”应该离开了,病房里依旧是被静所笼罩,并没像他说的那样有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突然,“嗡”的一声,各种混杂的声音一股脑儿地挤经我的脑袋里。 花了个把小时我才逐一将各种声音区分开。当能完全辨析各种声音的出处后我不禁诅咒了该死的“牛”,事先一点预兆都没就将听觉还给了我。好在我他没把痛觉还给我,否则此时我定会痛不欲身。 人对新鲜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听觉再次重新被我拥有后我的好奇心蠢蠢欲动了。 在整个城市四处转悠,“偷听”着各种声音,在“偷听”的过程中,我发觉了我偶尔还能“听”到人们内心中的声音。 “那个大叔明显就是个秃子,戴上假发更丑了。”一对年轻情侣,女孩内心中的声音。 “希望今天能多要点钱,老婆子还在棚子里等着我带药回去。”一个乞丐内心中的声音。 “爸爸呢?妈妈呢?”一个迷路女孩内心中的声音。 我想上前安慰那个迷路的女孩,可她是看不到我的,我也触碰不到她,最后也只能看着她哭喊着穿过我身体向远处跑去,逐渐消失在我视野内。 女孩的哭声远去,消失在街的转角。 女孩的哭声让我想到了小乐乐。 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小乐乐婴孩儿时大声哭闹的样子,感觉心里暖暖的。耳边响起小乐乐叫出第一声“爸爸”的时候,我能回忆起当时的兴奋劲儿有多大,可惜那是第一次我听到她这么叫,也是最后一次。 睁开双眼,一所熟悉的建筑浮现在我眼前——家。 忘了有多久没有回到过这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但我熟知眼前这所房子里构造的每一个细节,知道它隶属于天空中那片云的管辖,也能从空气中嗅到我童年的记忆。 一个孩子背着书包从“家”中走了出来,打断了我的思路。 小孩很眼熟,黑中透亮的肤色让小孩看着很健康,短短的头发更是增添了几分精气神儿。 “爷爷,我能不去幼儿园吗?”小孩愁着脸问身后的老人。 “小乐乐乖,幼儿园里有很多小朋友,他们可以陪你一起玩啊!”老人抚摸着小孩的头。 “可他们说我是没爸妈的孩子,都不跟我玩。”小孩嘟起了嘴。 老人原本微笑着的脸开始变得变得僵硬。 站在一老一少面前,内心的愧疚。 老人与小孩沉默着,幼儿园的班车到来,小孩眼中充满着不情愿,但也只能上车。小孩挥手向老人道别,老人微笑着向小孩道别。 幼儿园的班车开动,老人回了屋。 幼儿园的班车还算空,几个孩子零零散散的坐在车内。小孩想做在前排,但其他的孩子不让,最终小孩只能在车尾的角落选了无人问津的座位坐下。 小孩坐在角落显得很寂寞,摆弄了会儿手指后便看起了车窗外的风景。 尽管我知道小孩看不到我,但我还是选择在她身边坐下。 “叔叔,你是天使吗?” 我以为是小孩对着窗户自言自语,但不是。 “叔叔,我看得到你呢!从出门口后我就看见你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爷爷看不到你。” 我没有动嘴巴,试着将问题灌输到小孩的脑中:“你看得到我?” “当然啦。”小孩回过头看着我。 小孩说话声音有点大,前排的孩子们都回过头来看着她,我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她小声点,小孩点头回示我明白了。 “叔叔,你是天使吗?为什么爷爷看不到你?”小孩说重复了刚才的问题,说话的声音较之前轻了很多,可前排的孩子还是能听到,于是前排的孩子纷纷换了座位。 “是的,我是天使。”我不忍心破坏孩子的梦,撒了谎。 “哇……”小孩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叔叔,爷爷为什么看不到你?”小孩再次重复了这个问题。 “因为只有小孩子才能看到叔叔,而且只有听话的乖小孩才能看见叔叔。”说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能把谎言说得如此名正言顺。 “那小乐乐就是乖小孩咯?”小孩天真无邪地问道。 我点头。 “哦……小乐乐是乖小孩。”小孩大声的在座位上兴高采烈的叫了起来。 我再次做了禁声的动作,她才安静了下来。 原本还想和小乐乐聊下去,可车停了下来,车内一下涌入了大量的孩子,小乐乐身边的座位被其他的孩子坐了。 “小乐乐乖,等到了幼儿园找个没人的地方,叔叔再陪你玩好吗?能看见叔叔的事不要和别的小朋友说哦!” “好的,小乐乐不会告诉别人的。” 小乐乐对着身边的孩子轻声说道,让那孩子吓了一跳。 车停,车行驶。 孩子在五六岁时是最好动的,同时话也会变得多,于是车内开始变得吵闹。小乐乐没有融入孩子们的吵闹中,独自一个人一声不吭安静地坐在车尾的角落里看着窗外的景物,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向我送上无邪的笑容。 车行驶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幼儿园。幼儿园如同一只麻雀,朴实且不大,设施却样样齐全。 大门处幼儿园的老师用微笑迎接着孩子们的到来。 一群孩子欢欢乐乐的进了大门,小乐乐与其他孩子一样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不过我却能看到她有意无意的向我瞟上两眼。 为了不让小乐乐与其他孩子看起来没有不同,我告诉她:“小乐乐乖,先上课,上完了课叔叔再陪你玩。” 小乐乐很听话的猛点头,她这突然的动作没吓到身旁其他的孩子,倒把老师吓坏了。 老师问:“小乐乐,怎么了?” 小乐乐没回答,她摇了摇头。 老师很无奈,左右看不出小乐乐哪里有不对劲,也只能任由她去了。 一上午小乐乐没有表现出与其他孩子有所不同的地方,老老实实地在听课。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乐乐选了角落的位置一个人坐着,面对着饭菜小乐乐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小乐乐,怎么不吃饭?” “我不喜欢吃胡萝卜。”小乐乐嘟着嘴看着我。 “小乐乐不乖咯,不乖的小孩会看不到叔叔的。” “小乐乐最乖了。” 小乐乐说完,咬了咬牙,捏着自己鼻子把碗里的胡萝卜囫囵而下。 “叔叔,你看我把胡萝卜都吃完了。” “小乐乐好乖……” 老师向小乐乐走来,打断了我对小乐乐的赞扬。 “小乐乐,你在和谁说话?”老师问。 “没,没,没……”小乐乐开始结巴,“我在和天使叔叔说话呢!” 老师抬头四处张望了下,表情怪异地看着小乐乐说:“天使叔叔长什么样啊?” 小乐乐想回答,我连忙做禁声动作。小乐乐看到后点头表示明白了。 “天使叔叔不让我说呢!” 小乐乐的回答只能让我猛拍额头,好在老师也没当一回事,看着小乐乐继续吃饭也就离开了。 看着老师走远了,我才问小乐乐,说:“小乐乐,咱们不是说好的嘛,不要把能看见我的事情告诉别人嘛!” “我没告诉别人啊,叔叔你不是说不让我告诉别的小朋友嘛!老师又不是小朋友啊。” 孩子的世界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我也是。 “那是叔叔没说清楚,小乐乐可不能把能看见叔叔的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哦!” “包括爷爷和奶奶吗?”小乐乐向我不停的眨着眼睛。 “是的,也包括爷爷和奶奶。” 芒种4——上帝也回开玩笑(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人们头顶上的太阳是公平的,献给大地的每一缕阳光都不会参杂一丁点儿的水分,只不过有时候云会来阻挠,扎根在地面的树会阻挠,建立起来的高楼回来阻挠,因此地上便有了黑色的影子。 阳光没有一点避讳,直接穿透我的身体。 阳光穿透我身体的那刻,我丝毫感觉不到阳光中蕴含的暖意。 很明显,我被无视了。 每个人在被无视时的个感觉都不会太好,我也是,特别是我现在身处这种不被人所能看见的状态下。 太阳没有眷顾我,却不代表上天没有眷顾我。 阳光中的暖意我没能感受到,却能从小乐乐的笑中获取那么些暖意,可就是这么点点的暖意也会因为小乐乐情绪的转变而变得寒冷。 幼儿园的午饭结束后,孩子们会有一段属于自己的自由活动时间,虽然看上去有点类似于监狱的放风。 孩子们吃完午饭后,离开教室时是显得那么迫不及待。转瞬间,教室里就没人了。 不对。 还有人小乐乐还在。 小乐乐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最后排,显得很孤独。这样的孤独不是她一个这么点儿大孩子该拥有的。 “你怎么不去和小朋友们一起玩?” 小乐乐看了看我,随即低下头了,说:“小朋友们都不和我。” “小朋友们为什么不和你玩?” “叔叔,小乐乐是不是个好孩子啊?”小乐乐一脸的委屈。 “谁敢说我们的小乐乐不是个好孩子?” “可小朋友就不愿和我玩。” “小乐乐是不是之前做过什么坏事了啊?” “没有,没有……”小乐乐急忙辩解。 “那为什么小朋友们都不愿和你玩呢?” “他们说我没爸爸,也没妈妈。是个野孩子,所以都不愿和我玩了。” 小乐乐无心的一句话,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此时这把锋利的刀往我的心上扎了下去,然后再拔出来,再扎下去,如此周而复始,没有停止的迹象。 心在悲鸣,心在哭泣,心在流血。 童年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有着不同的意义,小乐乐也不例外。或许待她长大成人后会将对父母的恨掩埋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又或许她会好无顾忌的将对父母的恨宣泄在她所生活的那个世界;更或许她会因从小没得到父母的爱而把自己的变得极端,开始仇恨这个社会,向这个社会进行一种她认为最恰当的报复行动。总之,会有太多太多的也或许供我去猜测。 而曾经对于慧慧的亏欠,此刻却转移到了小乐乐身上,甚至有些变本加厉。恰恰就是这些因素造就了这么多“或许”的出现。 我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那个称自己为“牛”的家伙的失误,让我提前感受了这么多的“或许”?还是该毒咒上帝没有管好他手下员工,让我在这世上剩余不多的时间里,不断自责的同时又受到到良心的谴责与愧疚地无限漫延? 索性,我把这一切当成了上帝开的一个玩笑,可惜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天使叔叔,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叔叔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小朋友们重新和你成为好朋友。因为小乐乐是个乖孩子。” “太好咯,太好咯!天使叔叔要帮小乐乐重新找朋友咯。”小乐乐兴奋地拍着手。 这么大点儿的孩子,终归还是需要同龄的玩伴。 “天使叔叔,那现在我们要干什么呢?小乐乐一个人觉得好无聊哦!” “现在嘛……现在去找小朋友玩啊!” “不去。”小乐乐嘟起了嘴,“他们都不理小乐乐,去了也白去。” “别怕,叔叔就在身边,叔叔会帮你的。” “好吧。”小乐乐一脸不情愿地走出了教室。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帮助小乐乐重新找回她的朋友,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干,让小乐乐走出空荡荡的教室总比她一个人与孤独作陪好来得好。 走出教室,火辣辣的太阳悬在头顶上炙烤着大地。 幼儿园里有座滑梯,也有其他小型娱乐设施。吃完午饭的孩子们顾不得室外的炎热,各自玩耍了起来,他们大都三三两两组成了个小团体。 小乐乐试着加入一个小团体与小朋友们一起玩耍。结果不用多想,吃了闭门羹。 吃了闭门羹的小乐乐显得很沮丧,没有了继续要加入孩子们组成的小团体的意思,继而转身准备回教室了。 “这就要回去了吗?”我跟在小乐乐身后。 “他们都不理我。”小乐乐垂头丧气地继续往教室继续走去。 “你有付出过吗?”我严声问道。 “付出?叔叔,付出是什么?” 我暗自骂粗心,才这么大点的孩子懂什么付出,旋即用小乐乐这个年龄能听懂的话语解释道:“付出嘛!付出就是要你用真心,只用用自己的真心才能找到好朋友。” “心给了别人不就死了吗?”显然小乐乐没有理解的我解释,当然这也怪我,我的解释还是太深了。 “这样吧!我们一起去观察下小朋友。依情况再行动,你看如何?” 小乐乐停下了脚步,朝我不停地眨着眼,眼中充满了不信。 为了消除小乐乐眼中的不信之色,我提出了个建议,道:“我们来做个实验如何?” “实验?怎么做啊?” “看到那颗树没?”我伸出手指向院中一颗不高的小树。 小乐乐点头表示明白。 “我们就去那里,你站在树荫下和我一同观察院中玩耍的小朋友,如何?” “有用吗?”小乐乐歪着头狐疑道。 “实验嘛!我们去了就知道了。” 院中的小树并不是很高,却能容得下小乐乐,倒影在地面的树影也不至于让小乐乐感受到太阳的热量。 小乐乐和我对院中玩耍的小朋友逐一察看起来。稍有些不同的小乐乐用眼在看,而我则用心。 首先进入我们视线的是最早小乐乐试图加入的那个小团体。那个小团体里有四个小朋友,他们在玩沙子。 稍稍看了会儿,我便问小乐乐道:“有看出些什么吗?” 小乐乐摇了摇头。 “他们四个并不是朋友。” “叔叔,为什么呢?他们不是在一起玩了吗?” “小傻瓜,在一起玩又不代表是朋友。你没看到他们只是各顾各的在堆沙子吗?如果你和别的小朋友玩沙子,会只堆自己的沙子吗?” 小乐乐咬着手指,望着天,慢悠悠的回道:“好像不会哦,要是我和小朋友一起玩沙子,肯定会一起堆个大大的城堡。” 我笑了笑,很满意小乐乐的回答,顺手又指向院子中央踢球的六个小朋友问道:“你说他们是朋友吗?” “应该不是吧!”小乐乐观察了踢球的六个小朋友一会儿后低声道。 对于小乐乐的聪明我很欣慰,她很快学会了分析,但我还是要确认她的分析是否正确,于是问道:“为什么说他们不是朋友呢?” “他们只是在抢一个球,是好朋友怎么会不谦让下呢?”小乐乐白了我一眼,显得我这个问题很弱智。 我默许地点了点头,小乐乐的解释还有不到位之处,但方向却是对的。六个踢球的小朋友并没有组成两队进行比赛,而是各自为战为自己抢球罢了。 扎根在地上的草儿耷拉着脑袋,显得萎靡至极,仿佛是在抗议头顶上悬挂着的太阳所散发出的难以忍受的热量。草儿周边的向日葵是另一副模样,它们面朝太阳,完全展现了生机勃勃的景象应该是怎么样的。 向日葵喜爱阳光是出于自身的需求,在阳光下玩耍的孩子们也是出于他们的天性。孩子都喜动,好玩;孩子不会在乎太阳散发出灼热的能量会给他们带来什么。 院中的孩子们依旧在玩耍,小乐乐也依旧在矮树下与我一同观察着正在玩耍的小朋友们。观察了很久,我和小乐乐没有发现能成为朋友的孩子。 我总觉哪里不对劲,细细地思量后才找寻到了问题所在,原来我用大人的思想去考虑小孩子的问题了。 小孩子之间的玩耍是没有心机的,当然也就谈不上朋友不朋友的了,单单的只是为了能有个伴儿一起玩耍。 久久站在树荫下的小乐乐渐渐开始显露疲态了,似乎丧失了物色合适人选来做自己的朋友。我漂浮在小乐乐身后,最终还是向她道歉了:“对不起,叔叔没能帮到你。” 小乐乐回过头笑着对我说道:“天使叔叔,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虽然没能找到朋友,但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让我感觉好好的。要是……要是……” 小乐乐一下变得结巴让我有茫然,便问道:“要是什么?” “要是你是我爸爸就好了。” 一朵硕大的云遮住的太阳,我避过了小乐乐的眼光。 “天使叔叔,怎么了?” “没什么。你见过你爸爸吗?”我面无表情的问到。 “没有。” “妈妈呢? “也没有。” “家里没有爸爸和妈妈的照片吗?” “爷爷说爸爸是个不孝子,家里就没放爸爸的照片。”小乐乐低下了头,摆弄着手指继续说,“奶奶说妈妈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走的时候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所以也没有照片。” 正当我想说什么的时候,周遭一下变得黑暗一片,脑中出现了“牛”的声音。 “我提醒你下,你必须在太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前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到时候怎么做我会现场指导你。千万别错过时间,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 “也没怎么样,真错过了时间的话我只好提前带你上去了。”牛说完后又附上了阴冷笑声做为赠品。 牛的声音消失了,阳光又再次穿透了我的身体。 芒种5——给女儿的承诺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小乐乐还是个孩子,不仅是她,几乎每个孩子的童年需要的只是单纯的童真。附着在大人们身上的东西若强加在孩子的身上,那只会折断孩子们幻想的翅膀。 我没有再开口,只是漂浮在小乐乐身后不断聆听着她的提问。 “天使叔叔,为什么我就没有朋友呢?” “天使叔叔,为什么小朋友们都不和我玩呢?” “天使叔叔,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的小孩子不受欢迎呢?” 小乐乐停下了往教室走的脚步,回头看着我。 “怎么不走了?”我开口问道。 自由活动的时间结束,到了午睡时间,孩子们的玩耍被铃声打断,各自放下了手上的把玩之物,纷纷小跑着往属于自己的教室里赶去。 几个孩子与小乐乐擦肩而过时都会回头瞥一眼留在原地不动的小乐乐。 小乐乐丝毫没有再迈动步子的意思。 越来越多的孩子从小乐乐身旁走过,投向她异样的眼神也越来越多。小乐乐没有在意那些眼神,继续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一人一魂就这么互相对望着。 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是因为眼睛能表露一个人内心的想法,人们只要通过观察一个人的眼睛就可以知道他的内心在想什么,又或者通过这个人的眼睛了解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此刻,我无法通过小乐乐的双眼来阅读出她的内心在想些什么,当然也无法用最近获得的能力窥视她的内心世界。 “叔叔,你是骗子。”对望了半响,小乐乐开口说道。 “我是骗子?”我避开了小乐乐的目光,喃喃自语道。 “叔叔,你根本就不是天使。”小乐乐继续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天使?”我微笑地问道。 “天使头上都有光环的,叔叔,你没有。”小乐乐的小脸给出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别提有多滑稽,“而且,叔叔你都没用魔法帮我找到朋友。” 我苦涩地笑了,压根儿就没想到小乐乐会来这么一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她了。 小乐乐看我没话说了,索性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教室。 看来小乐乐是生气了。任何一个男人在女人生气时去与她解释都是自讨苦吃,只会越描越黑,特别是当遇到眼前这个对一切都处于似懂非懂的小魔王时,你就更别想着与她去争论或解释了,所以我一语不发地继续跟在小乐乐身后。 午饭后的自由活动结束就是午睡时间了。老师看教室里的孩子一个都不少就带领这么去午睡房睡觉了。 小乐乐躲在孩子群中,跟着大部队向午睡房走去。 由孩子组成的转移部队很是吵闹,索性午睡房的路途不甚太远,没多久就吵闹就转化成窃窃私语了。 之前,孩子们也玩累了,一脱衣服就爬上chuang,没多一会儿就都睡着了。 转瞬间,孩子们的吵闹声烟消云散,午睡房里安静了。 小乐乐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迟迟没能入睡。 “为什么不睡觉?”我问道。 小乐乐撇了我一眼,小声说道:“我在想叔叔你到底是谁。” “知道叔叔是谁,很重要吗?”我微笑地回道。 “当然啦。”小乐乐撇过头,避开了我的微笑,继续说道:“和叔叔在一起感觉好好的,就像我爸爸一样。” “这个,你说过了。可你也没见过你爸爸啊……” 小乐乐是与众不同的,她的不同更多体现在她的第六感上,能从某些捉摸不定事物中抓住其本质。也可以说这是小乐乐的独特本领,但这项本领凸显得太早了,因为她还是个孩子,这也是造成她与其他孩子格格不入的最主要原因。 “我真的好想见见爸爸妈妈。”小乐乐打断了我的思考。 “见到他们后,想说些什么呢?” “我想问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小乐乐的眼眶开始泛红,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颤抖的不止小乐乐的声音,还有我的心。 闭口沉默中,我看着小乐乐的泪珠不断滑落在枕头上,但小乐乐去没有哭出声来,她已经学会了坚强,可惜这份坚强还不是那么彻底。 小乐乐无声地哭了好些时间,生怕吵醒别的孩子,用毯子作为消音器,捂住嘴巴让哽咽声低不可闻。 午睡房里除了孩子们熟睡时发出的呼吸声,就只剩下小乐乐的低泣声,不多一会儿小乐乐停止了低泣,整个空间内有的只是参差不齐的呼吸声了。 都说孩子的脸好似六月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小乐乐不在哭了,却没有笑,两只眼睛不停地在眨。 “累了吧?”我柔声问道。 小乐乐点头的频率与眨眼的频率一样。 “睡吧。” “我想见爸爸和妈妈。”小乐乐在哀求,“叔叔,你要真是天使的话,让我见见我爸爸和妈妈吧!小乐乐不想做没人要的孩子。” 我想伸手抚摸小乐乐的头,无奈我根本无法接触到她,只能将手悬停在她头上方,“睡吧,叔叔会帮你想办法的!” “真的?”小乐乐眨着眼睛怀疑地问道。 “真的。叔叔不骗人。”我坚定地回道。 小乐乐看了我坚定的眼神后安然的侧过头闭上眼睛,只是几个呼吸就睡着了。 整个空间内的呼吸声几起几落,每个呼吸声都是均匀的,小乐乐的呼吸声也是。孩子们的睡姿是千姿百态,有侧睡,有大字型躺着,有蜷缩着。睡姿虽然各有不同,但每个孩子脸上的表情都是相同的,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安详与幸福。 小乐乐的小脸上全然也写满了安详与幸福。 时间在流转,小乐乐脸上的安详与幸福犹如佛光一般,不停地在她周身流转。突然,安详与享福开始变得不稳定。 “爸爸,妈妈——”小乐乐一声大叫,安详与幸福瞬间化为支离破碎的残片,不久残片就被就被空气融化,消失无踪了。 几个孩子被小乐乐的喊叫声吵醒了,醒来后他们只是淡淡轻瞥了眼小乐乐就继续睡觉了。不远处的老师听到了小乐乐的喊叫声,急忙向小乐乐走来。 “乐乐,怎么了?”老师担忧地问道。 小乐乐摇了摇头。 “做噩梦了?”老师关切地追问道。 看着小乐乐点了点,老师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旋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打起瞌睡来。 老师走后,小乐乐才望着我,道:“叔叔,你还在啊?” “我为什么不在呢?” “叔叔,刚才你施了魔法吗?乐乐梦到爸爸和妈妈了。” 我闭口不语看着小乐乐。 小乐乐看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便将所梦的说了出来,道:“叔叔,乐乐刚刚梦到爸爸和妈妈了。为什么他们的脸是模糊的呢?乐乐准备上去看清楚的时候,他们突然转身走了。” 我不想撒谎,但也不能把小乐乐的梦当成泡泡一下戳破。 我现在的处境就好比身处吊桥的中央,前有狼后有虎,怎么走都不是了。 “叔叔,谢谢你,我相信你是天使了。”小乐乐开心地说道。 小乐乐的笑让我挣脱了犹豫,但我还是决定闭门不语,继续微笑地看着她。 “乐乐,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沉默了些时间,我开口说道。 “叔叔,你要去哪里?” “差不多该回去了。”我望向窗外,带着淡淡的遗憾回答道。 小乐乐听到我要离开,没有开口挽留,脸上却不禁露出不舍之意,却又显得无可奈何。 对于小乐乐没有挽留,我十分地不解,问道:“不想我留下来吗?” “想啊,可叔叔你应该还有事要做的……就像爸爸和妈妈,我想他们也应该有事要做呢!等他们忙完了会来看乐乐的。” “乐乐,叔叔答应你,一定会让你见到爸爸和妈妈的。”留下了这句话后便离开了,并没有道别。 阳光好像有些开始疲倦了,我悬浮在病房的窗前,静静地候着太阳西下,但太阳俨然在挣扎,苟延残喘地将残留的与能量不停地往外释放,很明显太阳不甘心这么早就离开。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不甘心这么早离开小乐乐,但又不能不离开,不单单是要重回身体的缘故,也因为无颜面对小乐乐,更因为我允下了诺言。 有人说爱情美丽,却很容易破灭,因此把爱情比喻成了泡沫;唯一能与之相比较的也只有男人的诺言了,不论这个诺言是对自己的爱人,又是对自己在乎的人,也都常常被人诟病成美丽的泡沫。 我不想让我的诺言演变成一个美丽的泡沫,虽然美丽的泡沫可以在短时间内给小乐乐希望,但当泡沫被戳破时,也是小乐乐的希望破灭的时候。 “哟,你到准时的嘛!” “牛”的声音凭空出现后,我才发觉时间差不多了。 阳光应该放弃了挣扎,因为能望到天的最远处已经阳光所散发的出能量给染成了火红色的一片。 “准备好了吗?” “牛”严声问道,之前话语中轻浮一扫不见。 “好了,我该怎么做?”我点头回道。 “躺上去和自己的身体重叠,闭上眼睛就可以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用做,第二天醒来后你又可以控制你的身体了。” 我照着“牛”的指示,躺在了病床上,与自己的身体重叠在一起。 一扇窗阻隔了病房与外面的世界,一层无形的墙阻隔了我的灵魂与我的身体。 小护士穿着自己的衣服进到了病房,将窗打开了一小条缝隙。 窗外天还亮着,但太阳已经消失了,最后一抹余晖也乘机溜进了病房内,一条狭小的缝隙重新将病房与喧闹的世界联系在了一起。突然,我的身体出现了一股吸力,这股吸力霸道至极,只是几个微秒我就是失去了意识…… 芒种6——苏醒,“牛”的补偿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每一口空气都是那么的珍贵,尽管并不新鲜,还略微夹杂着些许刺鼻的酒精味。但不管怎么说,久违的呼吸感是一种活着的证明。 睁开了眼睛,各种感识开始在周身蔓延。疼痛不再是那么麻木,反而有一种大大刺激了其他的感官。动了动手指,感觉有些陌生。 病房内的温度刚好,也不嘈杂,唯独老旧的空调马达发出的声音与墙上挂钟指针走动时发出的声音在遥相呼应,时不时的还能看见从空调上散落一些颗粒细小的灰尘来。 昨天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一面淡蓝色的窗帘,窗帘挡住了窗户,太阳的光芒投不进来,病房里有那么些暗。 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小护士进来了。 小护士应该没注意到我已经醒来,默默地进来、默默地关门、默默地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默默地将窗开了一道缝隙。 太阳悬挂在蔚蓝的天空中,利用自己能量给“风儿”灌输了新的理念,于是“风儿”成了“热风儿”。 那些好不容易从狭小缝隙挤进到病房里的热风没用太多的气力就将整个病房的温度提升了不少。 病房的温度提升并没有让我感觉太多的不适,反而有种期待已久的感觉,更别提新鲜空气的到来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淡淡的酒精味也被驱赶一空。 “空调开着,你还开窗,不是浪费吗?”终于忍不住,我开口了。 小护士听到我的声音,站在原地愣了那么几秒后,转身张大了嘴看着我。她的面部被各种表情给填满了,但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 “怎么,我有那么耐看吗?”不适时宜的我笑着调侃道。 小护士没有理会我,反而夺门而出。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小护士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拥有陌生脸孔的中年人,但看穿着就知道是医生了。 两个中年人看到我醒来后的反应与小护士之前无异,也先是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而后又复制了小护士先前的面部表情,只不过他俩还能克制住自己的嘴,并没有如小护士那般张得很大。 给我一一做完检查后两个中年医生什么也没说,不停地摇着头离开了,小护士也跟着离开了。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小护士就回来了。 小护士才兴奋地大声说道:“小唐哥,你知道吗?你创造了奇迹。” “奇迹?我的病好了?”我不解地问道。 “这个还不知道,但你醒来了。你知道吗,之前医生们都说你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已经没救了。谁都没抱着你能再醒来的希望。” 我阻止了小护士满嘴跑火车,轻声问道:“也包括你?” 小护士将头转向一侧,选择了沉默。 “这没什么,一般人都不会抱有希望的。这三天你是不是都为我开窗将新鲜空气引进来?” 听完我的问话,小护士别过头瞪大了眼睛像看个怪物似得看着我。 “又怎么了?” “小唐哥,你知道自己昏迷了三天?” 我神秘地笑了笑后说道:“昏迷的只是我的肉tǐ,我的灵魂可没昏迷,还一直环绕在周围。” “切……”小护士大为不屑,“这世上哪有什么灵魂,真要有的话,这个房间里早就倒处是鬼混了。” 我就知道说了事实,这个假小子也不会相信的,索性继续用神秘的笑来作为回答。 “小唐哥我先去忙了,过会儿你还得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小护士压根就没理会我那神秘的笑容,哼着小调兴匆匆的离开了。 原以为小护士走后病房内会变得很安静,但事实上…… 病房内所有的细节都被放大了,有那么点刻意为之的感觉,但肯定不是我想要的。 墙上的挂钟还是原来的那个,秒针向前推进了一格后发出的“滴答”声在几微妙的时间内环绕了整个病房一圈后消失了,前一秒的“滴答”声刚消失没多久,后一秒的“滴答”声接踵而来——完美的衔接。 试着不去听挂钟走动时发出的声响,转而望向了窗子。 窗子的玻璃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干净,一层很薄很薄的灰尘覆盖在上面,宛若一层细纱将阳光过滤一边,因此投进到病房的阳光也并没我想像得那么金黄。 隔着有一层薄灰做为窗纱的玻璃,惊奇的发现了一群工蚁在搬运着一个粘乎乎且大于他本身近十倍的东西从窗台前路过。 定眼细看,发现蚂蚁在搬运是鼻涕虫,感觉是很恶心,所以砖头瞥向了隔壁的空床。 隔壁的空床上没有灰尘,但并不意味着很干净,在枕头的接缝处有一大群更为恶心的虫子抱成了团,在不停地蠕动着。 我觉得很恶心同时,又发现了有些怪怪的。 不对。 一个硕大的问号在脑中毫无征兆地出现。 “不用多想了,这是我对你的一点点补偿。” 房间在“牛”的声音出现后登时变为漆黑一片,阳光不见,新鲜空气不闻,墙上的挂钟消失了,我又回到先前进入过一次的无尽黑暗之中。 黑暗对我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了,哪怕是无尽的黑暗,于是我在脑中重复了“牛”所说的话后问道:“你怎么又出现了?” “什么叫又出现了?我就没离开过。再说了,你这样躺着多无聊,我也是有良心的,既然犯了错,就得给予补偿,更重要的是……” “你是怕到时候我去告发你吧!”我直接了当的将“牛”的意图说了出来。 “嘿嘿,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我能从“牛”的笑声联想到他的脸该有多贱。 “你给的补偿就是这些?” “兄弟,可以了!我的权限也只有这些了。不行,我得走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黑暗消失很彻底,阳光又回来了,深呼吸了一口感叹活着真好,看了眼墙上走时还算精确的挂钟叹息着对于自己剩余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牛”离开了,留下了所谓的补偿,而这种所谓补偿我只能客观认为是一种附着在身上各个器官能力的放大。 与“牛”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可我却知道他不是一个无聊的家伙,至少赋予我的这些能力还是有些用处的。 我能透过窗看到很远很远一小段的街道,注视着这段街上所发生的一切。 小偷在偷完东西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继续瞄准下个猎物,城管挥洒的一身的臭汗无情地驱赶着摆地摊小商贩,恋人们没有在意炎热互挽着双臂摆出一副亲昵的样子,店铺的营业员死气沉沉得拿着扇子不停摇动以作为抗议空调的不给力唯一表现…… “小唐哥,你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外面的世界是我所向往的,尽管只是那么一小段的街,却把我吸引住了,以至于小护士推着轮椅进来我都没无所察觉。 “什么都好看,”侧过头带着微笑望向小护士,“不然等到了另一个世界后就没也机会在看了。” “小唐哥,你别这么说,你本身就已经是个奇迹了,这不现在要接去你做全身检查了,搞不好有……” 小护士的嘴叽叽喳喳说个没停的同时,手也没停下,将我扶上了轮椅。 记不起有多久没有做过这么系统的全身检查了,对于做的检查科目完全没什么印象了,反正就是一个折腾。 化验,心电图,胸透,磁核共振……几乎院内凡是有的器械一个都没落下。 整整两个小时后所有检查完毕了。 小护士将我推回病房没待上几分钟就离开了,说是等报告一出来就回来。 就这样,我又开始凝望着远方触摸不到的街景。直到看累了,熟睡而去。 傍晚时分停留在窗外麻雀的叫声将我吵醒。 醒来后发现小护士趴伏在隔壁空床上打瞌睡,手里攥着几张纸,应该是全身检查的报告。 我不忍心吵醒她,由她继续瞌睡。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小护士醒了。 小护士揉了揉眼睛,而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脸,确认自己醒了才坐起身来。 “睡这里就不怕着凉吗?我可没那体力帮你盖毯子。” 小护士听了我的问话,先是一惊,看了我一眼,随即不再理会我的调侃,而是低着头看着手中攥着的几张纸。 “那是什么?报告出来了?”我问道。 小护士用默然点头的方式当作了回答。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小护士的沉默被低泣给代替。 “哭什么?难道又恶化了?” 小护士低泣着摇了摇头。 “没有恶化你哭什么?” “奇迹……奇迹没有,没有发生……还是……还是老样子……”小护士说完后索性大哭起来。 我知道小护士口中所说的“奇迹”是指什么,对于检查的结果我就知道了,毕竟“牛”这家伙再怎么粗心大意也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的。 “呵呵,没恶化不就是最好的奇迹吗?” “可是……可是……”小护士带着哭腔说话,根本没法子把要说的内容给说清楚。 “别可是了,我早就想通了。人嘛!就这么一辈子,开心就好了,有机会来这世上走一遭也算是上天的眷顾了。” 小护士抬起了满是泪花的脸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却又闭口不语。 “别哭了,本来就是个假小子没人敢要了,现在哭成这样就更没人敢要了。” “噗哧……”小护士捂住了嘴,忍不住破涕为笑了。 “下班了吧?” 小护士点了点头。 “早点回去吧,明天还等着你读些什么给我听呢!” “嗯。”小护士轻声回道。 小护士离开了病房,连同脸上的不甘也随着一同离开了。 窗户还开着,还是那么一小道缝隙,傍晚时的风还是热乎乎的。 一阵热乎乎的风好不容易从那道缝隙挤进了病房,将小护士留在床头柜上的几页报告吹得“哗哗”直响…… 夏至1——赚钱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想要证明夏天已经真正到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窗外寄居在梧桐树上群蝉的鸣声就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蝉的鸣声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倘若是白天听闻到此声,你定会认为理所应当;不过,若是在太阳西沉的傍晚之后还能从满街的梧桐听到蝉鸣,不由得会使人心烦意乱,因为热。 老旧的卡式录音机内卡带在旋转,可能是时间久远的缘故,播放出来的音乐略微有那么些“嗞嗞”声与走音。 小护士的朗读声与瑕疵的乐曲结合在一起倒是绝配。 曲终,朗读声停止。 “怎么不读了?”我望着窗外轻声问到。 “还读什么,小唐哥,你压根儿就没在听。” “为什么这么说?”我依旧望着窗外。 “你一直都看着窗外。真不懂,窗外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人,自打你醒来后几乎每天都看着外面。”小护士合上了手中的书,往床头柜上一扔。 “你不觉得现在的我就是一直笼中鸟。笼外的一切看似触手可得,却仿若朦胧幻境,遥不可及。”我还是没有将视线从窗外的街景上挪开。 “哪里有这么玄乎,小唐哥你休息了这么些天感觉怎么样了?”小护士扯开了话题。 “回来的感觉很好。”我停止对窗外街景的羡慕,望着除了白之外无其他颜色的天花板。 “小唐哥,那你是不是该讲故事了?你昏迷的那三天我可是无聊的很,你醒来后我又不敢骚扰你休息。你可要知道,你的故事有着很大的作用,就像精神兴奋剂,能让无聊的生活变得不再无聊。” 小护士叽叽喳喳地恭维了半天后,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目的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我不知道该对眼前的这个假小子说什么,但我也的确是需要一个倾吐对象,况且还是所倾吐的内容已经有一大半了。如若不能将故事讲完,我也是十分的难受,这应该是强迫症的症兆。 …… 选择离开诗琪是个艰难的选择,却也是不得不为之。 老妈来电告诉我小乐乐的花销很大,奶粉尿布什么的都是其次,更关键的问题是小乐乐发了水痘,连同高烧不退也接踵而至。 看病是要钱的。 大人看病的花费已经很高了,小孩子看病的花费远超大人,特别还是婴儿,因此我需要一大笔钱。 就目前我这么点工资根本无法承担起高昂的医疗费,所以摆在我眼前的最大问题就是钱了。 不得已,我找老刘借了一笔钱。老刘本就是个爽快的人,毫无条件的一口就答应了,连字据与借条都没有提起的意思。 这笔钱对于老刘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却不同,我不想欠老刘的情,或者说我不想老刘以这样的方式来还我的情,暗自里有了个承诺,要把慢慢把钱还给他。 再收到老刘的汇款后我立马把钱汇给了老妈。老妈收到钱后来电询问我钱的来源。我撒了谎,说是自己平时攒下来的。老妈听了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我要善待自己的身体。 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出版社了,整天只是窝在租的房子里搜罗各种工作信息,期间任何一个来电都不接,包括沈姐与诗琪的,最后索性将手机关了。 在网上盲目地以放散弹枪的方式寻找工作,根本无法找寻到一个合适自己的,况且还有种远水救不了近火,杯水车薪的感觉。 任何一份高报酬的工作都打上了高学历,些许年的相关工作经验的统一标注。 这天傍晚,房东拿着啤酒和些熟食来到我这里,把我从各种招聘信息中拯救了出来。 房东进门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就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小唐,你几天没洗澡没刮胡子了?” 走出房间我摆弄着碗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卫生间的镜子里有一张可怕的脸,浓浓的黑眼圈,乱糟糟的头发,参差不齐好无美感的胡渣,从轮廓依稀还能分辨出自己的模样。 走出卫生间,房东已经分好了碗筷,自个儿先吃喝了起来。对于房东没有等我一同就食我是丝毫的怨言,因为他是个酒鬼。 房东爱喝酒,醉的时候远比清醒的时候要来得多。按他的话说,有钱了,人舒坦就得找些事儿把自个儿给麻痹了,不然容易死得早。所以他喝酒,常常喝得稀里糊涂的,白色,黄的,啤的,来者不拒。 我曾经问他为什么不去打麻将,他说找不到其余的三个人陪他打;而后我又问他,为什么不搞些毒品来麻痹自己,他说毒品不是用来麻痹自己的,是用来慢性自杀。于是乎房东平日里醉的时候比醒的时候要来得多,还以用醉的状态能将这个社会看得更会透彻自居。 “小唐,你搞什么飞机?把自己弄得跟个野人似的。” 我无奈地边摇头,边将一罐啤酒打开,然后一口气喝完。 啤酒下肚,感觉稍稍有了些精神,这时我才想起来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了,也不顾及房东的问话,随即猛夹几筷子菜往嘴里送。 房东见我没声儿,只闷头吃东西,便继续追问道:“别光吃啊,给老哥说说,到底怎么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吱一声啊!” “钱。”我含糊地回了他后继续吃着菜。 “什么玩意?吃完再说。”房东有点火了。 感觉肚子已经将“饿”的那股劲儿缓冲过去了,才正经的回答起房东的问题,道:“钱啊,缺钱。这你都能帮?” “多大点事儿,不就是钱的事情嘛!这样,你以后每月少给我两百不就可以了。” “要是这么些小钱的事儿我也不用这么愁了。” “那是什么事?”房东继续追问道。 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猛地抽了口,慢慢地将小乐乐的事与向老刘借钱的事娓娓道来。 房东听了后也没多大的反应,“就这事儿?不就是想换个钱多的工作嘛!你至于愁成这样吗?” “怎么能不愁,找了好些日子多没找到一个像样的。” “那是你找的方式不对,你小子好高骛远,老往高处看,怎么就不往下找找呢?” 房东是个粗人,可往往在他微醉的情况下能一语惊人,直打要害。他点出了问题所在,让我顿时醒悟。 “大叔,有什么好地方介绍?”掐灭烟,我急切地问道。 “你小子猴急什么,来喝酒,看你怎么伺候我了。”房东一脸的坏笑让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这天房东烂醉如泥,我也差不多,房间里的“钱钱”完全不明所以。 第二天醒来时,宿醉让我头痛如裂,房东却安然无恙,完全一个没事儿人。 这样的事情以前也经常发生,有一次我好奇地问房东为什么他宿醉后能完全没事。他倒好,给我上了一趟医学课。 “这叫免疫,和你生病吃药一个样,你身体有炎症老吃头孢,时候一长,这药就对你没任何作用了。所以嘛!这酒还是得多喝……” 顶着头痛洗漱完毕后准备收拾下桌子,却惊奇的发现盘子里空无一物。 “别看了,是你养的那只猫把剩菜都吃了。”房东半躺在沙发抽着烟,悠然说道。 经房东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钱钱”这家伙昨天也没进食。 “好了走吧。”房东掐灭了烟说道。 “走?去哪里?” “带你小子去面试。” “现在?” “对,就现在。” “大叔,你少开玩笑了。” “谁和你开玩笑?走。” “大叔,你说真的?” “废话,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儿们了?走不走?” “走。” 出了门进了地铁站后我才想起没有带简历,说要回去拿,房东却说不用。 一个不用简历就能去面试的地方已经不是在我所能承受的范围了,一路上我不停地询问房东到底是什么样的公司,不是正经公司我可不去。 房东只告诉我说正经公司后便不再多语了。 一个正经神秘的公司让我充满了无限的好奇,但真正到了后我才知道现实和幻想完全是两个概念。 十多辆电驴停放在一个店门前,同样十多个年轻人穿着统一的服装等候着卷帘门被拉起。 “这是?”我用不解的眼神瞟向房东。 “你面试的地方。以前我的一个小弟,现在是这个快递公司站点的站长。” “大叔,你别开我玩笑了。你带我来面试快递员啊。”我的声大了些,让那十多个人不善的眼神给引了过来。 “怎么,瞧不起他们?”房东点了烟,摆动着嘴里的烟指向那十多个年轻人。 我刚想反驳房东,房东又开口了,道:“别小看快递,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快递业务也如那什么笋一样的。” “雨后春笋。”我插话道。 “对,雨后春笋,到处都是,你在那个什么宝的上面买东西,没快递员,你怎么能拿到你买的东西?” “是淘宝。” “对,淘宝。你可别小看了他们,虽然活儿很累,但赚的钱不少,只要你肯做一个月万把块不是个问题。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 房东当然知道我不敢上前去问那十多个年轻人,但对于一个月万把块的收入我还是有些狐疑的。 正说着,一辆卡车在我们面前停下,司机下车后卷帘门也被拉起。 夏至2——房东的小弟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卡车停下,卷帘门被拉起,早就等候多时的十多个年轻人各个露出了迫不及待的表情。 “大叔,他们有必要那么迫切吗?” “怎么没有?多收一份快递,提成会高上那么一成。” “既然这样,那么我快点进去吧!”被房东大叔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急切,如果每月真有万把块的收入,不仅小乐乐的奶粉尿布不在是个问题,还大有可能在市区买房。 “急什么,等会儿,先去吃个早饭。” 房东大叔嘴里说的早饭,勉强也可以称之为午饭了,毕竟已经临近十一点了。 房东大叔选了不远处的个小饭馆,点了些菜,也不忘喝上两口。 吃饭的时候房东大叔慢慢将有关快递的事情讲了个大概。 “我这小弟,没什么本事,在我带的那群混小子中就属他胆子最小了,每回拉场子干架他就没影了,可以说就是个废物,但谁也没能想到,这小子是当初那群混小子中混的最好的一个。”房东大叔吃着菜,喝着酒,抽着烟,嘴巴一空下来就说个不停。 “大叔,其他那些小弟呢?” “死的死,残的残,有些还在里面没出来。”大叔摇头叹气道。 “大叔,你不是说,这个小弟是个废物嘛!现在怎么混的这么好?” “不管怎么说,人总有一级之长的嘛!那小子的胆子是小了点,倒是干起跑腿的活儿却很有天赋,让他买烟买酒什么的,不大会儿功夫就能回来。要我说啊,这小子能混到现在这份儿,我这个做大哥还是有一部分的功劳的。哈哈哈……” 听完房东大叔的话,我的额头上出现了三条黑线。刚想再说些什么,房东大叔就起身买了单,我也只得跟在起身后一同离开了小饭店。 此时再来到快递站点,之前等候的十多个年轻人早已消失不见了,这股冷清劲儿哪是做快递所该拥有的。 跟着房东穿过卷帘门进了站点。 三台电脑以品字形摆放在偌大的房间内,中间空出一大块的地方,三个年龄迥异的工作人员坐在电脑前不停的敲打着键盘,三人右手边各自摆放着一部电话。 电话的铃声没怎么停歇过,以至于三个工作人员都得歪着头一边接电话,一边敲打着电脑键盘。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累,甚至还担心他们的脖子会不会就此落下什么毛病。 眼前三人忙碌的程度可想而知,因为他们都没空搭理我与房东二人。不得已,房东大叔轻咳一声,于是三人便一同抬头看着我们望向我们。三人中看起来年纪最大的那人挂了电话准备起身,其余两人看到我们后先后挂了电话也有起身的样子,房东却压了压手掌示意他们继续,便带着往里间走了。 这个小插曲让我十分的好奇,开口问道:“大叔,他们这是?” 房东扬起了嘴角神秘地笑道:“他们以前都是我的小弟。” “小弟?”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房东。 “不懂了吧!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前面看到的那三人以前照着那混小子,现在倒好!那混小子给他们饭吃……” 一个声音打断了房东的说话,那个声音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刺耳:“哟,大哥来了啊!快里面请。” 刺耳声音刚落,一个胖乎乎的肥脸出现在房东与我的面前,而与这张胖乎乎的脸遥相呼应的是一个肥不溜秋的躯干。 一般人形容胖子都会是用“白白胖胖”,而眼前这个胖子却不然,相反一脸麦色的皮肤显得很健康。 房东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不用胖子带路自己个儿往里走了去。 胖子有个单独的房间办公,并且房间里还装饰的有模有样。 不用胖子招呼,房东在柔软的皮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小黑啊,我说你混得是越来越好了。” 胖子毕恭毕敬地站在房东面前,俨然一个夜归回家后面对老婆的样,“大哥,您哪儿的话,我小黑有今天还不是大哥您给提拔的,想当初要不是有您罩着,我小黑早就叫人给乱刀砍死了。” 胖子刚把话说完,之前在三人中的年纪最大的那人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一打印有毛主席头像的红色百元钞票。 “哥,这是这个月的房租,您先拿着。” “房租?”我转向了房东。 房东没有看我,接过钱往茶几上一方,悠然地说道:“今天不是来收租金的,带了个人过来,你看看有什么活儿可以给他。” 胖子听了房东的话后,这才审视起我来。胖子看了我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憨厚地笑道:“大哥,这位是?” “这是我的一个租客,小家伙满对我胃口的,想找个能多赚钱的正经活儿,就把他带你这来了,你看着办吧。” 胖子一听,猛然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兄弟,你放心,大哥托我办的事绝对可以没问题,也巧了,最近我还真缺人。我就说嘛,大哥不仅把地儿租给了我,还在我需要用人的时候把你送来了,这不就是眼睁睁的雪中送炭嘛,要搁在明朝,哪里还把‘及时雨’的称号给宋江啊。” 额头上三条黑线凭空出现,下意识地我纠正了胖子的问题:“是宋朝。” “哈哈哈,宋朝?什么宋朝?”胖子不明所以地问道。 “宋江是宋朝人,北宋。” “哈哈哈…………”一旁的房东大叔听了我们的对话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小黑,咱们都是大老粗,中学都没毕业,你就别拽这些了没有的了。好了,人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房东说完就拿起茶几上的钱准备离开。 眼看房东大叔要走,胖子不干了,“哥,您好容易来一回,也不多坐会儿,我让人在隔壁馆子了要了个包间,今儿咱俩多喝几杯。” “就你这酒量还喝酒?连我这小兄弟都不如,你省省吧。人我是交给你了,别敷衍我就是了。” 胖子看留不住房东,也只得放弃了,与我一同送走了房东。房东走后胖子乐呵呵的拖我进了他办公的房间。 胖子很亲切,在房间内他给我讲房东大叔当年很多的事。 胖子告诉我,这几间房都是房东大叔的,后面还有个更大的仓库也是房东大叔的。我知道大叔有不少房子,但没想到有这么多。说完了房东大叔,胖子又说起了自己。 其实胖子以前并没有这么胖,你也肯定想不到他有多瘦,而且他还是个苦命的人,打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爸妈是谁。在他十八周岁的时候胖子不得不离开孤儿院了,毕竟政府的供养也不是无止尽的。胖子告诉我他很清楚地记得离开孤儿院的那天下着雨,没有一个人来送他,好在胖子是个乐观的胖子,于是他选择自己奋斗。可胖子不是块读书的料,中学都没毕业,而在如今往街上一抓就抓一大把的大学生时代中胖子根本无法找到工作。好的工作需要学历与经验,胖子没有;差一点能管自己温饱的工作根本不会需要城市人,于是胖子成了流浪的城市人。天桥马路边他都睡过,更好笑的是有一次在个小花园长凳上过夜的时候,愣是把一对准备亲热的小情侣给吓跑了。胖子说到这段的时候脸上呈现出来的都是坏笑。 坏笑过后胖子大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往下的事情。 睡觉的问题对于胖子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温饱就是问题了。胖子是个有骨气的人,他不愿去乞讨。按他的话来说自个儿有手有脚的,什么不能干,讨饭的事他干不来。世上的工作有很多种,总归会有一个地方需要用人的,所以胖子还是找停止了流浪,找到了工作——小饭店内跑菜的。 不得不说老天还是算是有良心的,让胖子遇到了房东大叔。 房东大叔喜欢喝酒我是知道的,但他也因为喝酒出过事。 这天,房东大叔带几个小弟在胖子工作的小饭馆喝酒。喝着喝着,仇人找来了,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小饭馆内一片狼藉,房东大叔手下小弟帮着把仇人堵住好让自己逃跑,无奈房东大叔喝得醉醺醺跟一滩烂泥似得,想跑也没处使劲儿。好在胖子帮了一把,扛着房东大叔逃离小饭店。 房东大叔醒来得知此时,毫不犹豫的把胖子收做了小弟,自此以后胖子就跟在房东大叔身边,从而有了家的感觉。 当然了,坏事是干了不少,不过好事也没少干。 可惜房东大叔的所作所为终究不是正道,最终一群人还是在一次打黑行动总被一扫而散。胖子也因此又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天无绝人之路,随着互联网络的发达,快递也成了新兴行业,各个快递公司都缺人,但资源是有限的。很少有人愿意干快递这行,这其中的苦和累众人皆知的,因此前去应聘快递员的人也少。不过这却给了胖子一个机会,胖子本身就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苦和累不算什么,只要能穿得暖,吃得饱,有地儿住吃些苦,累一些也是应该付出的。于是胖子就投身到了风风火火的快递行业中,成了一个整天四处奔波的快递人了。 没两年的功夫,胖子的存折卡里的钱从四位数跳到了五位数,在存折卡里的钱即将到六位数的时候,胖子遇到了从班房里出来没多久的房东大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房东大叔与胖子的亲人无异,两人经常一起喝酒,有一天房东大叔给胖子出了个主意。 “小黑,你小子干什么不盘下个中转站自己做呢?” “我到是想盘,但那也得有地儿啊。” “不就是地方嘛,我有。” 第二天房东大叔就把现在的地儿以低于市价两成的租金租给了胖子。而胖子也算对得起房东大叔,这点完全可以由胖子从瘦变胖看得出来。 夏至3——好人?坏人?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也不知道小护士从哪里弄来了一堆的卡带,清点后一共有二十多盘。卡带大都是80年代的歌曲,四大天王专辑占了绝大多数,其中还夹杂着几盘哥哥张国荣与谭咏麟的专辑。 小护士没有特意选择,直接从卡带堆中抽出一盘放进了录音机内。 少顷,歌曲弥漫了整个病房,张学友的歌。 歌曲中也伴随了小护士的说话声:“小唐哥,你都认识了些什么人哦!” “怎么,你看不起那些人?” “也不是看不起,可毕竟他们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个个都奇怪的很。” “世上哪有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被我这么反问小护士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人自打一生下来就是一张白纸,而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却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染缸。选择做怎么样的人并非是他们自己愿意的。况且……” “况且什么?”飞虎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 “况且他们都在某种程度上比那些看起来是好人的人要真实的多。” 我把所要说的话说完了,飞虎干瞪眼以为我还有什么好说。 “完了?” “完了。” “你们刚在说什么呢?”飞虎问道。 “我们在讨论好人和坏人呢!”小护士看到飞虎来了后一下变得兴奋了。 “你这家伙,可是有好久没来了。”我不爽地对飞虎说道。 “忙啊,换工作了。” 飞虎坐了下来,准备点上一支烟,却被小护士一瞪之后乖乖的把烟收回了口袋。 “你换工作了?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钱。”飞虎苦涩的笑道。 “飞虎哥,你不知道你没来的这些天里……” 小护士说话时的神情有些不对,我立马轻咳了两声。小护士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闭口不语了。 飞虎也不是个笨蛋,马上看出了什么,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这些天我偷着抽烟,被她逮个正着,烟被她扔了。”我撒了谎。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小子想抽烟,你就让他抽嘛!烟收了多可惜。”飞虎开始了指责。 “我,我,我……”小护士开始结巴了。 “我什么我,烟呢?”飞虎不肯罢休,继续追问。 小护士索性用最直接的方式,“我扔了。” “真是暴殄天物啊!好好的烟你扔了干吗?你完全可以给我嘛!”飞虎的脸上尽显可惜之色,“你们刚才说谁是坏人,谁还是好人?” “一个胖子,以前房东的小弟。人不坏,给我了很多照顾。” “他是干嘛的?” “做快递业务的,自己承包了一片区域,手下有几十号人天天给他送快递。” “一个做快递,还业务……”我从飞虎的脸上看到了我当初对快递看法——不屑,不屑的神情只在飞虎脸上稍纵即逝。 飞虎翘起二郎腿,接过小护士抛给他的桃子好不顾忌我的感受,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一边啃一问道:“你们没事儿说这么一个胖子干什么?” 桃子看起来应该不错,飞虎扎实的咬在果肉只上,丰厚的汁液连蹦带跳地溅了出来,就连飞虎拿桃子的手也满是汁液。 在桃子丰收的季节里,吃上这么一个桃子应该是无比的享受,但我却没有了这个福分。我也早已明白,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任何一种美味都和我无缘了。 “小唐哥说那个胖子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我不同意,这世上只有坏人和好人,就像只有男人和女人一样。”小护士义正言辞地回道。 桃子很大,飞虎十分努力地啃也只啃了半个都不到,“那就是好人咯?” “也算不上是好人,可也不是坏人。” “怎么可能,既然不是好人,那肯定是坏人了。小唐哥你的逻辑绝对有问题。”小护士继续反驳道。 飞虎没有理会我俩的争论,努力地啃着桃子,并且效果显著,桃子被他啃去了一大半。 不是我承受不了飞虎惊为天人一般的吃相,而是我无法抵挡脑中桃子所给予的味道而带来的一种有关美味的诱惑,“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吃东西?特别是你的这副吃相。” “可以。我吃完了。” 在飞虎将果核以投篮的方式投进垃圾篓后,我才知道什么是交友不慎,可往往也是这样的损友才是最好的兄弟。而一个人在一生中不会只有一个损友,会出现好几个,于是我想到了老马与波bō。 “老马和波bō他们俩有联系过没?” 飞虎起身没有作答,反而向病房门口走去。 “飞虎哥,怎么来了这么一会儿就要走了?”小护士问道。 “哪能啊,我去洗个手。这桃子是好吃,但汁水太多了。”飞虎拉开了门并未走出去,停顿了下来,“要知道老马和波bō的状况的话,过会儿你自己去问他们俩就知道了。” 房门受余震所影响还在轻轻互相敲打着,敲打的频率逐渐降低,直到房门静止不动。好景不长,才休息了一小会儿房门再次被推开,飞虎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老马与波bō。 老马与波bō可以说是基本没什么大的变化。老马还是当年的那般瘦样,人却精干了不少,不可不说社会的洗礼还是有一定用处的;波bō也基本相同,还是一双小眼睛,若是不了解的人看到他这双小眼睛,还是会在内心中把他归到猥琐一类的。 老马与波bō进门后像两尊蜡像,傻傻地站着没有再向前移动半步。 “你们俩傻站着干什么?”飞虎一拍两人的屁股,两人才坐下。 “老唐,你……”他们俩里最先开口的永远是老马,话最多的也是他,可惜今天却只把话说了半截。 “我怎么了?我不是好端端的活着吗?” “但听飞虎说你……” “老马,你小子的女人样怎么还在?” “唐哥,虎哥说你的日子不多了……”波bō接下老马的话茬。 “假小子,你现在知道什么是坏人了吗?我还没死就有人说我没希望了。”我转向了小护士。 “他们不是坏人,他们只是,只是……”小护士想继续反驳,却因为词穷嘴里一直叨叨着“只是”两字。 “只是在气愤你为什么不把自己住院的事情告诉我们。”老马说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你说他们不是坏人,那为什么又说胖子是坏人呢?” “我没说胖子是坏人,只是不同意小唐哥,你的观点罢了。要么是坏人,要么是好人。”小护士依旧坚持她自己的观点,这个假小子的臭脾气还真和某个家伙有点像呢! “老唐这个是?”老马用眼猥琐地瞟了瞟小护士。 “你难道看不出我是护士吗?”回头对着老马扯着嗓子大声回了一句。 老马不了解小护士的假小子脾气,平白无故的成了她的出气筒,被她狠狠地奚落却又不吭声,幸好小护士反应也够快,立马道歉了,“不好意思,我刚刚一下情绪激动了。” “唐哥的专职护士?”波bō问道。 “哪能啊,医院里这么多病人,想搞特殊也没那么多人手啊。”小护士解释道。 “那你怎么能这么悠闲得待在这里?”老马开始了反击。 “这个……我不是想听小唐哥以前的事嘛!哦,对了,你就小唐哥口中说的那个猥琐的老马吧?”小护士指着老马问道,而后又指着波bō,“你一定就是那个很二的小眼睛波bō了。” “猥琐?” “很二的小眼睛?” 老马与波bō同时看向了我,眼神中带着杀意。 “好了,你们俩别闹了,让这家伙说说有关那个胖子吧,我还是马好奇的,再说了这么久没见了,你们俩就不想知道这家伙到底干了些什么吗?” 飞虎跳了出来,阻止了一场可能发生惨剧。就这样,三人听我简单地介绍了胖子,而小护士只能再听我重复一回。 三人听我说完胖子这个人后,都闭口不语。 “飞虎哥,你说这个胖子是坏人还是好人?” “的确,这个胖子算不上好人,也算补上坏人。”飞虎总结道。 一旁的老马与波bō也同时点头。 “是的,靠自己双手获得生活所需,无论有多好与多坏都是值得敬佩的。”波bō补充道。 老马显然不关心胖子的为人,“我就想知道那胖子最多一回一个月能赚多少?” “你真想知道?”我问老马。 其实这个问题不仅老马想知道,就连小护士,飞虎与波bō也想知道。 “据胖子自己说,有一年过年的时候他的仓库压货给压爆仓了。抛开人工与其他的费用,那个月他总共赚了20多万吧!” “十多万?”四人异口同声地叫出口。 “嗯,怎么了?很多吗?胖子还告诉我,他手下的人没一个回老家的,每个人过完年都拿了2万多。” “2万多?”四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叫出口。 “小唐哥,那你不是赚了很多钱?”小护士问道。 “很多?得了吧,小乐乐的开销很大的,加上刚开始的一些医药费,银行卡早就空了。”我苦笑道,“好了,不说了,你不想听我继续说故事了吗?” 小护士盘坐在隔壁的病床上兴奋地猛点头。 “故事?”老马不解地转头望向身后的飞虎。 “这小子把自己的事儿,当初故事来说,现在还有了个忠实的听众。”飞虎用下巴指了指小护士,“正好,你们俩也可以听听这家这些年到底干了些什么。” 夏至4——循序渐进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世上的人可以区分为女人与男人两种(当然也包括泰国的人妖),还有另一种区分的方法,把人分为好人与坏。 其实要区分好人与坏人是一件很难的事,一个人的一生不会都是坏人,有时也会是好人。但是我们评判一个人是好是坏的主要依据,则是看这个人一生中做好人的时间长还是做坏人时间长。倘若做好人时间长了,那便是好人了;倘若做坏人时间长了,那便是坏人了。 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逃避掉后人用此方法对其进行评判,即便是在伟大的伟人亦是如此。 胖子不是个伟人,但他却逃脱了被人用这种方法评判的命运。 那晚胖子与我聊到很晚,聊天的内容大部分都是自己的过去与房东的过去,对于房东的感激胖子已经不能用简单的三言两语来概括了。 胖子的总结感慨就是:“要是当年没有大哥地提拨,也就没今天的小黑。” 傍晚的时候,胖子终于结束了自述式的聊天,末了死活拉着我在附近的小饭店内喝上两杯。 面对未来的老板,我不好意思推脱也只能硬着头皮承了胖子的情。 在古龙的小说里,男主角都还喝酒,古龙本人也嗜酒如命,也因此在他的书中出现了这么一句,白酒最好的下酒菜是黄酒。我们没有喝白酒,再怎么看在暑气未消的夏日傍晚和白酒都是傻子干的事情。胖子喜欢喝黄酒,还是最次的那种;我则喝啤酒,大热天里没什么比冰镇啤酒更能透心凉了。 两人在小饭店里喝得稀里糊涂,第二天我醒来时惊奇的发现在睡在自己的床上,脑中却根本没有怎么回到家的记忆。以为是一场梦,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发现是疼的,这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起身下床时,一阵头晕伴随着头疼来袭。好好地冲了冷水澡后,人才舒服了不少。 从浴室出来时,“钱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不停地舔我的脚。心里正纳闷这家伙今天怎么会这么暧昧时,房东大叔进来了,手里提着东西。 房东大叔看我,冒出口竟然是感慨,“到底是年轻人啊!昨晚喝了这么多,这么快就醒了。” “大叔,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我抱起了“钱钱”坐在沙发上。 “怎么回来的?你忘了?”大叔将手里东西逐一摆上桌,有豆浆,有油条,有锅贴,有小笼包,有粥,还有一瓶金色年华。 “不是忘了,是完全没记忆。”怀里的“钱钱”看到桌上的食物后开始不停地挣扎,这会儿我才想起来这家伙应该有一天没吃东西了,应该是饿了。 我从桌上拿了两个锅贴放到地上,“钱钱”闻了闻三两下就把锅贴扫完了,吃完了用舌头舔了舔油腻腻的嘴,舔完了嘴后又来抱我的大腿了,显然这家伙没吃饱。不得已,走回房间给它的食盆里添满了猫粮和水,“钱钱”这才安静待在自己的窝里吃喝起来。 回到厅里,房东大叔给自己的杯里倒满了酒,于是我上了饭桌准备和他一起用餐,正要用手去拿锅贴,却被房东大叔喝止了,“去把手洗了,你自个儿吃了得病没什么,别把我给拖累了。” 介于桌上食物是房东大叔带来的,同时房子的所有权也是他的,外加上他又给介绍了一份看起来收入不菲的工作,我也只能在他的“淫威”之下屈服了。洗完手回到桌前时,房东大叔杯中的酒还是满的,瓶子的酒却少了三分之一。 “你小子够沉的。”房东大叔喝了口酒说道。 “大叔,是你送我回来的?”我拿着油条悬在嘴边。 “不是我还有谁?不过小黑也好不到哪里。”房东大叔贱贱地笑道,“你们俩人和了一箱啤酒,六瓶黄酒,够可以的!怎么样,小黑和你说了要准备的东西没?” “要准备什么?” “你们俩昨天聊了这么久,小黑什么都没和你说?” “说了啊!说了很多当年你怎么照顾他的。还有一些你们当年的事。”我大口大口地吃了桌上食物。 “小黑那个混蛋,竟然什么都没和你说。你真打算去跑快递?” “干什么不去?大叔你自己都说一个月能赚万把块了。” “钱多是没错,但累得很,也苦得很,你真吃得消?”房东大叔投来了不信的眼神。 “累?苦?我又不是什么大少爷,有什么吃不消的?”由于吃得太快,一下子就饱了,打了个嗝,残留在胃里的那股酒气返到喉咙里难受至极,嘴里的味道也难闻至极。房东大叔闻到了这股味道,只是皱了皱眉头,也没多说什么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着酒。 “吃饱了没?” “饱了,那好我们走吧。” “去哪里?先去给你弄辆车,你那辆破电驴根本不适合跑快递。” “要钱吗?” “你不是废话嘛!不过便宜的很。” “不会是贼赃吧!” “老子早就金盆洗手多年了。哪里还会来贼赃。走吧。” “能不能下午去?” “怎么?” “要去下出版社办理些手续。” “没辞职?” “撒了谎,说有事,请了长假。” 主编老头对我的到来很惊讶,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可当他知道我的来意后脸立刻拉长得像头驴。之后便是一大串的质问。 对于主编老头的种种质问我也无话可说,他给了我很多提携,也教会了我很多,不仅是一位严师,也是一位如同亲人一般的长辈。 一大串的质问让老头有些喘不过气,他喝了口桌上的茶后想继续轰炸,但我只说一个字——钱。 钱对于出版社来说是个大问题,给我的工资已经远远超出了社里的预算,要不是老头的坚持,我也没机会留在社里工作。 老头同意了我的辞职,原本我以为老头会怒不可遏地指责与谩骂,可惜他没有这么做,基于这一点,我内心中被潜藏的愧疚被无限放大。 “我喜欢人才,但人才也是人。”老头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脸上尽显可惜与无奈之意,“陪我喝会儿茶吧,你好久没来的,这里也变得死气沉沉的了。” 老头说得很诚恳,甚至还夹杂些许的乞求,我也不忍心就这么一走了之,毕竟老头对我来说有知遇之恩。 在陪老头喝茶的过程中,老头告诉我他有了退休的念头。我则笑话他,“主编,你不是早就退休了嘛!” “放不下啊,不然我也不会接受社里的返聘。我在这里干了一辈子,看着出版社的成立,也看着它走向辉煌,现在又看着它走下没落。”老人们都念旧的,老头经不住回忆,眼眶湿润了。 “有时候看不到结局也是一种幸福,主编你不觉得吗?”放下茶盏,我安慰道,“您该享受下属于您自己的生活了。一辈子为了工作而活着,到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您还有什么可以回忆和留恋的呢?” 老头也放下了茶盏,看着我——笑了,“我有个提议,保准你会接受。” 我就知道这该死的老狐狸没那么容易放弃,便让老头说出了他的提议。老头的提议我真没法拒绝,老头让我给他不定期的写稿子,稿子的内容与形式都没有硬性的规定,而他所要做的只是从我给他的稿件中选出合适的登上杂志。 说起那本杂志我还是有那么点小小的骄傲与自豪。我也算是那本杂志建立初期的几个元老之一,本来杂志内只是刊登各地风景名胜古迹和有特色的美食小吃什么,现在逐渐有了新内容,还设立了专栏,至于销路嘛!还算不错。 离开老头办公室时,我看到了他的笑,这是一种看透人生的笑。可惜的是老头在离开出版社的一个月后就去世了,老头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半点痛苦,据说是在熟睡中离开的,早晨他老伴儿发觉时老头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奇怪的是,脸上留着微笑。老头没有留给我别的,唯独特意嘱咐了把我投的稿件中选取合适的刊登出来。 得到老头去世消息的那天,原本晴朗的天忽然下气了毛毛细雨,然后是电闪雷鸣,最后毛毛细雨演变成了滂沱大雨。老头的葬礼我没有去吊唁,葬礼的那天我在送快递,一整栋商务楼内的快递都是由我负责的,并且那天电梯在检修,我只能靠自己的双腿逐层前行,在中午的时候我收送完了整栋楼的快递,骑着电驴往中转站赶的时候大雨不期而至。地被太阳晒得滚烫滚烫的,大雨滴在地上泛起了的水蒸气如雾一般,我没有留神被一辆闯黄灯的车给撞了,幸好没什么大碍,只在医院里躺了近一个星期。 我没有在出版社里待很长的时间,俏俏地在曾经工作过的办公室门前驻留了一小会儿,并没有推门进入。因为我没有那个勇气,我不知道看到诗琪后会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对着办公室的门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后我就离开了。 路上遇到了几个妇女,被几个妇女拉着问东问西的。她们倒也干脆,问完就把我放了,我却有些担心,嘱咐她们不要说见到我。 夏至5——第一天跑快递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跑快递需要交通工具,电驴是最佳的选择,却也并非普通的电驴就可以胜任的。房东告诉我胖子手下的电驴都是清一色承重型,不仅电力足,速度也不慢,所以我的那辆破电驴根本不适合跑快递。 不得不承认房东大叔的人脉真的很广,原以为他会带我去买贼赃,不想他却带我 去了专卖二手电驴的市场。当然了,市场内或多或少的也会有贼赃存在。 二手市场内都以摊位的形式做买卖,车停在露天,顶上用一张大大的油布撑着,感觉上像是野营一般,这个时候几乎没什么人看车,毕竟谁不是傻子,会顶着近四十多度的高温在外走动。 每路过一个摊位就会有人跑出来招呼我们,同时用尽各种词汇来夸奖自己所兜售的车子。可来人一见是房东大叔,就纷纷掏出烟来与他小聊一会儿,不得已逛了整个市场都没摸过一辆车。 “大叔,你是不是带我来买车的?”我实在受不了了,一屁股坐在一颗大树下的石凳上,可刚坐下就站了起来,石凳与地面无异,都是烫的。 “你急什么,过会儿就有人来找我们,保准便宜,车还好,最关键的不是贼赃。” 果不其然,才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有人跑来找我们了。 跑来的是个瘦小个儿,见到房东大叔嘴里不停地叫着“大哥”,又是一个以前手下的小弟。 “别看了,这也是我的小弟,这个市场是他在打理,所以你要买车他出面就可以了。”房东大叔抽着小弟给他的烟悠然说道。 “我靠,你怎么不早说啊!” “先打打样,买东西得货比三家,像你这样肯定被人当成猪头宰。” 我们没有去买车,反而被瘦小个儿带到了他的办公室。瘦小个儿办公的地方说的好听点叫办公室,难听点就是杂货铺。 杂货铺虽小,却五脏俱全。可惜我们只享受了不到五分钟的空调又回到了市场。 瘦小个儿到底是怎么管理这个市场的我不知道,但每个摊位上的人看到了他总是客客气气的,一听是带朋友来买车,所有人立马换了一张殷情的脸。最终买了辆八成新的车,价格绝对公道。至于质量嘛!摊主拍着xiōng部说绝对没问题,另额外附送了一年的保修。 胖子对我的照顾不是太明显,毕竟他手下还有几十号人看着,不过有照顾就已经很幸运了。 我没有立马开始跑快递,胖子说我需要经过培训,而所谓的培训就是看地图,熟悉这个城市的各条小巷子。胖子说这个是必须的,快递优势就是没有红灯,但遇到红灯就必需停下,因为人命比钱重要。于是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死命地看地图,房东大叔也会时不时地会提着食物与酒出现。他一出现就是我休息的时间,房东大叔知道我在熟悉地图,所以也没喝太多,至少没有喝嘚找不着自己的床。 “小唐,把你那只猫送人吧。”房东大叔喝着酒说道。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跑快递就没时间照顾它的,而且房间对于跑快递的人来说也只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 房东大叔说得很在理,我也这么觉得,唯一需要考量的就是把这家伙交给谁。 “这用得着多想?这只猫和谁处得好就交给谁。” 房东大叔走后,我放弃熟悉地图的自我培训,抱着“钱钱”躺在床上。 “兄弟,以后让诗琪来照顾你吧。” “钱钱”被我举在半空中,很不习惯也很不耐烦,四条腿不停地在空中胡乱摆动。 第二天早晨六点刚过我就出了门,角落的背包很久没有用过了,背在胸前感觉很陌生,“钱钱”也一样,总是试图要往从背包中逃离,索性这家伙没得逞。 八点前的出版社一般都不会有多少人,当然熬夜工作狂那种类型的不能包含在内,比如说沈姐。 办公室内很安静,除了空调老旧的马达发出的噪音就是沈姐熟睡所发出低沉的鼾声。“钱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在包内不停地挣扎,为了避免这家伙发生声响把沈姐吵醒,不得已把它从包内解放了出来。 从包内解脱出来的“钱钱”没有一点人情味,直接跑向了它的窝。 我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封信,放在桌上。 信的内容很简单,告诉沈姐我没法照顾这个“钱钱”这个家伙了,在熟悉的人里只有她和诗琪与“钱钱”最合得来,随便她们之间哪一个来照顾它,只要能让这家伙好好地安度晚年就可以了。 回程的一路上我都在咒骂“钱钱”的忘恩负义,这家伙对待曾经照顾了它那么就的我丝毫没有一点感情,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它都没跑出来跟着我,反而在窝里睡得很舒坦。 带着一身的失落回到住所,刚准备补个觉,手机响了,是胖子打来的。 胖子问我今天开始能不能上班,我说可以。 太阳还没出来前,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夏天,当太阳一出来后就完全不一样了。原本还有点凉意的感觉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太阳肆无忌惮的闷热。 胖子的快递业务分为两种,一种是负责网店的送货,一般这样的业务提成高,但也累,并且要对路熟;另一种是商务办公楼的快递业务,每天从商务办公楼里发送快件。胖子知道现在的我根本没法去跑网店的快件,所以特意安排了我跑商务办公楼,并特意让一个老手带着我。 带着我的那个老手姓孙,胖子直接让我称呼他为老孙,老孙也习惯了这个称呼。 其实老孙不愿带着我,毕竟跑网店的活儿的提成高。但我也早就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儿”了。一出中转站那就孙哥长,孙哥短的,还特意给了他一包烟做为孝敬。 我们跑的那栋商务楼离开中转站有些距离,两人载着一电驴的货物到达时已经九点了。车一停下,我就迫不及待的想把货给送了。但老孙不让。 “小唐啊,别急,先抽口烟。”老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我孝敬他的烟,从中掏出两支,一支给我,另一支他自己点上了。 “孙哥啊,这么多东西,赶紧送了吧,送好了还可以再跑其他的地方。” 我的焦急老孙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抽着烟慢悠悠地回了我,“急什么,你看看电梯那。” 顺着老孙手指指的方向望去,我有点傻眼。电梯前满是人,而等候电梯的人才消失没多久,又又一波人出现,占据了前人的位置继续等候电梯。 “这会儿我们要做的不是送快件,而是整理,只有把每层的货理出来,才能一次给送完。”老孙抽完了烟,开始将电驴上的快件一一搬下,逐个整理起来。 大约花了半个小时,我和老孙才整理完了快件。我不知道眼前这栋商务楼有多高,冲着地上二十多堆的快件,我大概能够猜到其层数了。老孙和我分了工,他送十楼以下的,而我送十楼以上的。 老孙熟门熟路地从物业借来了两辆板车车,我们将二十多堆快件搬上了板车。此时我和老孙拉着各自的板车来到电梯前,已经见不着除了我们之外半个人影了。 在电梯里老孙告诉我,这栋商务楼里基本都是熟客,在收到快件后一般会有快件要发出去,收了快件的同时别忘了收快递费。一般送本市的快递费是十元十斤一件,江浙一带的是二十元十斤一件,再远了就给他电话,若本市加急当天送到的要额外加收二十元。末了老孙将手机号给了我,便各自送自己的快件了。 送出去的快件与收进来的快件基本上是处于等量交换的状态,将所有快件送完后已经是中午了。 我原以为我的速度很快,拖着板车看到老孙悠闲地在抽烟后我错了。 老孙看到我却连连称赞我,说我是个做跑快递的料,头一回收送就能这么快。 回到中转站,老孙给胖子回报了大致的情况,胖子听后笑得下巴不停地上下摆动,随即给了我张快递费的价目表,说是下午就我一个人去跑那个商务楼。老孙了听了胖子的安排喜出望外,非要请我吃午饭。 胖子听了老孙这么一说也来劲儿了,说要喝上几杯。老孙一听这话,脸立刻拉长得像头驴。 “看你那抠门样,我有说让你给钱嘛!” “哪里,哪里。”老孙陪笑道。 由于下午还得干活,也不能多喝,胖子也就随性了,三人在上回我和胖子喝醉的小饭馆里要了几个炒菜和几瓶冰啤酒将就了吃了一顿。 下午的工作量与上午几乎没什么大区别,只不过换成我一个人收发快件了。干完所有的活后已经六点多了。回到中转站将快递费交给胖子,基本上就完成一天的工作。 “小老弟,怎么样,感觉如何?”胖子接过钱后问道。 “基本上还可以,累是累了点,但还算习惯。”我老实的回答。 “不错,过些日子等你把商务楼跑熟了,网店的活儿你也可以跑了。” “可不可以一起跑?” “可以是可以,但……”胖子吞吞吐吐地说道,“好了,别说这些吧,今天再陪我去喝几杯。” 胖子没有回答我,直接把又把我拽进中午的小饭店。后来我才知道,网店的活儿都抢着跑,在他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跑了网店就别跑商务楼,跑了商务楼就别跑网店。 夏至6——渐渐融入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早晨七点从住所出发,骑着电驴往中转站赶。在离中转站不远处有家包子铺,买两个包子和一包豆浆做为早餐,半点三十不到的这个点,总能站在中转站前等候卡车。 一天里装运快件的卡车会来三回,早晨一回,午饭过后一回,深夜又一回。 早晨等候卡车的一般都是跑快件的。卡车到达后会响两声喇叭,之后中转站的卷帘门从里面被拉起,这时候等候的跑件的人就去后面的仓库领快件。仓库内的快件领取的差不多时,仓库里才会有人出来将卡车上的快件卸下,一一送进仓库进行分拣。 跑快件的人领取完自己所要派送的货立刻就从中转站消失,各自奔向电驴上快件主人的所在的方位。 一般中午一点左右,我们这群人都会再次回到中转站前等候,所要做的与早晨无异,不过中转站的卷帘门却是开着的,因为要收取快件往外发。胖子专门雇了三人负责往外收快件,这三个人自打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没看见过。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三个人只要一接到电话就得去收快件,大都这里的快件还没收,手机铃声就会响起,让他们去另个地方收快件。胖子很有脑子,一般别家快递公司只要过了晚上七点就不再收取快件了,他却不同,哪怕是晚上十点也会让人收取快件,因此专负责收取快件的人比跑快件的人能拿到更多的钱,却更累。不过累在这群已经跑了有些年头快件的老家伙们眼里已经不算什么了,在他们看来能拿到更多的钱才是最重要的,因此负责专收快件的活儿在这些老家伙眼中完完全全的成了块肥肉。 我们什么时候能领取到要跑的快件,取决于中转站卷帘门被拉开的时候,中转站的卷帘门什么时候被拉起却取决于送快件的货车什么时候到。 送快件的货车到达没有一个准点,有时我们要等从八点多等到十点多,幸好货车总会十一点前到达。 在胖子这里已经干了四天了,头两天还没能习惯这样的生活,后两天里开始慢慢得有些适应了这种节奏。 今天是在胖子这里干活的第五天,时间是早晨十点二十,货车晚点了。与昨天一样,抽着烟与老手们闲聊着。说是闲聊,其实是在一旁听得多说得少。这群老家伙的圈子可不是我这个新来的随随便便就能进入的。 夕阳西下却不见一片红,天还是大亮着,我把收的快件和快递费交了后准备回去,却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胖子叫住。 胖子也算可以,除了第一天之外我都没能看到他的影子,直到今天他才出现。胖子叫住我,让我陪他喝上几杯。胖子的这股热情劲儿使我很不自在,我能从几个在场的老家伙眼中看到不善与猜疑。 我推脱说累了,但胖子说房东大叔要来,不得已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他。 “都别看了,今天是是欢迎新的兄弟加入,你们每个都得给我来啊!”胖子早就看出手下人心里在想什么了,话一出口在场所有的人都站着傻笑。 “老大,有酒喝没?” “老大,吃完饭还有什么活动没?” “嘿嘿,有没有……” “你们这群混蛋,够了哦!今天我大哥来,我大哥不好那口,所以就吃饭没什么饭后活动,酒肯定管够,但有一点我在这里先说好,明天要干活的最多五瓶啤酒!谁要是喝多耽误了干活这个的月的提成……哼哼!” 赏罚分明是胖子从房东老大那里学来的,做得还有模有样;团结是胖子从承包中转站起开始就一直维持的。因此手下的人很听胖子的话,说不上是服从,更多是一种双赢,胖子赚到了钱,他们也能跟着赚更多的钱,所以也就没有人反对胖子的话,脸上也看不到沮丧的表情。 夏天里吃饭能最畅快的就是排档了,不用广告的宣传,天色还没暗,路边排档的生意很火了。 有人说排档不卫生,还影响市容环境。我承认,的确如此,但排档也不失为一种特殊的存在,勉强可以被成为另一种风景线,因为在排档吃得是一种气氛,物廉且价美,还方便。 人就是这样的,有需就有供。所以每到夏天傍晚时分,规模大小不一的排档就会在各个城区遍地开花。时间久了,排档的客人不单单局限于低收入者,收入不菲的白领与开车豪车的富二代也逐渐成了排档的推崇者之一。 对于排档我是一点儿都不陌生的,相反,我很熟悉。排档曾经是我美好记忆中的一部分。 胖子选择排档无非与酒有关,排档能将喝酒时的气氛扩大到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他喜欢酒,手下的一干人等也都喜欢喝几口,据说一群人能干掉十多箱啤酒,我想省钱才是胖子选择排档的主要缘故。 晚上七点,一个奇特的时间点。太阳已经落山,空气中夹杂的炎热还在继续向四处弥漫着,知了盘在树上不停地发出声音——闷。抬头望向天空,天大亮着,只是稍稍有那么些不易察觉的暗淡。 排档距离中转站不远,几分钟的路就到。我们到了后我有些傻眼,客满了。 面对客满的情况,胖子与他的手下无动于衷。 “老大,这么多人,我们是不是换个地儿?万一房东大叔来了后……”我和其他人一样,也都称呼胖子为老大。 胖子对我笑了笑打断了我:“不用换,就这里。等会儿就可以了。” 一个看似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见到我们着群人后主动向我们走来了。 “死胖子,怎么这么晚,老大都来了很久了。”来人锤了胖子一拳,“你们等等,阿三,把桌子给我搬出来。” 名叫阿三的小鬼听了老板的吩咐后从屋子里搬了一张特大号的桌子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搬凳子的小鬼。 桌椅摆好后老板走开了,说是去叫老大。 正当我猜想着“老大”是不是房东大叔的时候,房东大叔便拿着就酒瓶从屋子里出来,晃晃悠悠地来到我们这桌。 “小黑,怎么这么晚?”房东大叔坐了下来。 “嘿嘿,不把事情给交代下去,哪能安心出来啊。”总觉得胖子看到房东大叔就如同老鼠看到猫。 “这样就好,你小子也算是给了我个一个安慰,当年的那群小混蛋里也就有出息……” 房东大叔坐下后不断地喝着手中的酒,得空了就不停地说胖子的好。 “老大,你别光说这个黑胖子啊,我现在混得也不错啊!”排档老板端了箱冰啤酒,给所有面前放了一瓶,一一打开后也坐了下来。 排档老板拿起自己面前的酒喝大口,“老大,我们兄弟再怎么混,也都靠您罩着不是,这开排档的钱还不是您给的,末了换您钱你也不要。” “要钱多没劲儿,想喝酒了跑你这里不就行了。好歹我也入了股。”房东大叔笑着回道。 从排档老板与房东大叔的对话中,我看猜测他以前也是房东大叔的手下。 排档老板入座后,那个叫阿三的小鬼又端了十箱冰啤酒过来,菜也一一端了上来。 冰啤酒完全驱赶了残留的闷热,一群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声骂娘,吵闹得很。 一开始我有些拘束,小口喝着酒,在一边听众人胡乱地吹牛,渐渐地我也融入了这个团体。 喝着吃着,根本没有在意时间的存在,不过有人不行了,不是借机清理下肚里的黄汤就是找个没人的地儿把酒给抠出来。喝得嗨了,有人扯着嗓子吼起了歌,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跟着一起吼了起来。 不知不觉到了十点多,吃喝都差不多了,该散的也散了,明天还得跑活儿的人一一离开了。到最后酒桌上就只剩下房东大叔,胖子,排档老板和我。 “小子,知道为什么要吃这顿饭吗?”房东大叔也不怎么行了,舌头有些大了。 我不知道缘由,摇了摇头。 “嘿嘿,小黑,你告诉他。”房东大叔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胖子。 “老大看你人不错,照顾你呗。” “照顾我?”我反问道。 “你以为这群人这么好伺候?”胖子拿起了筷子,开始扫荡起剩余的菜,“怎么看你都是个雏儿,在我这里干不单是要能吃苦,还得会做人。别看我手下这群混蛋们平时闷屁都不放一个,可他们心很齐,也很排外。” “可那天老孙对我还不错啊!” “不错?得了吧!那群混蛋们当我不知道,他们早就把活儿给匀好了,他跑什么,他又跑什么,你一来就打乱他们的格局!说白了就是抢他们的饭碗。” “那您还收留我?” “嘿嘿,老大可不会看错人。你小子早晚会有用得上的一天。” “老咯,不行了,回去睡觉了。”房东大叔将空酒瓶往桌上一扔,“今天这酒喝的舒服。” “老大,要不我找人送送您?”排档老板献媚道。 “去你的,你还当真看不起老大了!”胖子重重地踹了一记排档老板的屁股。 “对,对,对……” “你们俩别乱拍马屁了,有这小子送就可以了!” “是是……”胖子和排档老板连连称是。 小暑1——三栋商务楼,见女儿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经过一顿酒之后,我大致了解了中转站里人的脾性,虽然没什么文化,却都是实在人,只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同样的,他们对我也没什么戒备,这应该是那顿酒所引发的化学作用。虽说没什么戒备,但没还熟络到无话不谈的境界,不过偶尔也会和他们一起去排档喝个烂醉,当然买单的肯定是我。 已经在中转站跑了快有三个星期的活儿,该熟络的也都熟络了,其中很主要的两个原因是我肯请他们喝酒,其次应该就是我跑的是商务楼的活儿,没从他们的碗里抢肉吃。 对于跑商务楼的活儿,我是没有什么意见,反而有种庆幸的成分,理由很简单,稳定——工作的时间稳定,休息的时间也稳定。 我的所作所为胖子都看在眼里,他很欣慰的称赞我会做人。胖子很欣慰,可我却不怎么高兴,毕竟请喝酒的钱是从我口袋里出来的,好在胖子做人很地道,发了工资。 胖子的中转站的薪资待遇与房产中介相同,都有无责任底薪,如果你想要拿更多的钱就得靠提成了。与房产中介有所不同的是,胖子这里的提成很低,却能靠量来取胜。如果房产中介的有中转站里三分之一的量,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去做房产销售,可惜没有,这应该就是上天所谓的公平。 因为我在中转站才跑了两个星期的活儿,所以扣除相关社保后到手的钱不会太多,可却比出版社的工资要高出了一大截。照这样看,每月拿万把块不是个梦。 这几天胖子的脸拉得很长,他皮肤本来就很黑,现在拉长了脸后就没人敢上前和他去说话了。稍稍打探了下后,才知道原来现在除了我所现在跑的那个商务楼还有人收发快递,周边其余的几栋楼都没人跑了。 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而天下的老板也一样抠。没人愿意跑商务楼,胖子也不愿意再多招人。胖子考虑得很周到,不多招人也是正确的,毕竟商务楼的活儿一到周六周日就没生意,招了人还得白发两天的工钱。可胖子又不愿把商务楼的生意给放了,用抠门老板们的语气来剖析他们的心理:蚊子在小也是肉。 “小唐,适应这里了没?”胖子拍了拍我的肩。 “来大哥您这里是干活赚钱的,哪里有适应不适应这么一说,再说了,我又不是富家子弟,这点苦也吃得起。再说您和几位前辈们对都这么照应,怎么可能会不适应。”我知道胖子还有话说,说了几句中听的话就就闭口不言了,等候着他继续说下去。 胖子听了我的话,很是满意地点了头,“嗯,不错,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说,就不知道……”胖子欲言又止,再次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了个欲擒故纵。 “老大,您有什么话您说吧,只要是小弟分内的事情必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我也佩服我自己,竟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看来我真的是变了。 “我果然没看错你!”胖子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是这样的,现在的商务楼几乎没什么人跑了,可有些老主顾常常到我这里投诉说没人去收件,我想……” 不用胖子把说完,我就知道他的意思了,“老大,说实话我现在光跑一栋商务楼绰绰有余了,再多跑一栋没什么问题的。” “只能再多跑一栋?”胖子的脸稍稍有些拉长了。 “老大您要我跑几栋?”我问道。 “跑三栋行吗?我看了看地图,你那片儿区域里有三栋商务楼离着都不远。” “这样啊!”我稍稍犹豫了下,“行,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任何员工都在老板眼里都是赚钱的机器,胖子作为老板也不例外,只不过相比其他抠门的老板胖子还算有良心的,他高兴之余给我的涨了底薪,每月还额外给了200块的电话费。就这样,我开始每天在三栋商务楼里来回不停的穿梭,往后的日子里常常连午饭都没时间吃,饿了就在包子铺买两个包子垫垫饥,渴了就在路边的便利店里买瓶最便宜的矿泉水。 记得第一天跑三栋商务楼时,手机的电池根本不经用,中午还没到手机就罢工了,第二天我吸取了前一天的教训,随身会带一块充满电的电池板放在身上以作备用。 跑了三天三栋商务楼后,我感觉到了累。至于怎么个累法,收工回到租的房子后根本不想动,满身臭汗,看到床就觉得亲切,衣服都没脱躺在了床上并对自己说只是先打会儿瞌睡,可没想这一睡就睡死过去了。可笑的是,半夜里竟然会被自己的打呼声给吵醒。 早晨醒来,一身的汗臭味让我没了吃早饭的兴致,冲了个凉水澡后才好一些,而凉席上弥留的汗味却清晰可闻。毕竟回来还得睡觉,我可不想被自己汗臭味给熏醒,将凉席用惨了花露水的温水擦拭了一边后便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跑活儿了。 疲惫与长跑的本质是相同的,到了一个临界点你就会觉得难过,但当你突破了那个临界点你就会觉得整个身体都轻松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突破了临界点还是对疲惫已经产生抵抗力,又或是麻木了,反正经过三天的操练后已经渐渐习惯了,更重的原因是今天是周末,明后两天都可以休息。 周六的晚上,老妈来了电话,询问我怎么会一下给家里寄了这么多钱,我本想隐瞒我已经出版社的工作辞去的事,可我却知道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老妈早晚会知道的,索性就将我辞职跑起快递的事告诉了她。 一开始老妈听了我把出版社的工作辞了,去跑快递后大为光火,在电话那头用极为不文明的词语与字眼足足训斥了我十多分钟,说什么一个好端端的大学生竟然去跑快递,让她感到丢人。 “我和你爸供你读大学,是为了让你去跑快递的吗?” 面对着老妈重重的训斥,我只拿出了一条理由便让她的训斥熄火了——赚钱多。 在现实面前,老妈只得妥协了,她知道跑快递是件辛苦的事,让我要注意身体。末了还询问了我和诗琪之间能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妈,别想太多了,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诗琪是个好姑娘,我不想她跟着我受苦。您该懂的……” 虽说老妈很喜欢诗琪,但也只能释然。 周六的一整天都毫无特别之处,除了老妈的一通电话外基本上可以算是闲得发慌。 用“激情过后的那一点点倦”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忙碌与空暇两个极端所产生空虚感不仅充满了我整个的身体也充满了整个房间。以前还有“钱钱”陪伴着,无聊了可以带这家伙出去溜溜弯,现在空空的屋子没有一点生气,如同一座森林——挪威的森林。 森林会让人迷失了方向,就在将要迷失的一刹那我找了出口。 主编老头曾经对我说过,可以让我写些什么给他。 我找到了出口,却没有迈开步子朝那个出口前行,因为我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思索了一晚上,最后被睡眠打败了。 周日的早晨被这个季节特有的“闷”给唤醒,醒来后又睡死过去,直到房东大叔进屋将我推醒后,我才彻底醒来。 “年纪轻轻,就如同早晨八点钟的太阳,该好好利用每一天的时间,都日上三竿了,你小子怎么好意思还躺在床上?”大叔站在床边,浑身散发淡淡的酒味,用似醉似醒的双眼瞪着我。 我揉了揉眼睛,眼里中眼屎揉去,“大叔,今天手里怎么没拿酒瓶子?” “今天我想去醒醒。小子,快去洗个澡,穿身干净的衣服跟我走。” “大叔,去哪里?” 房东大叔没有理我的茬儿,抬起手腕看着表,“给你五分钟。” 大叔生气后果很严重。我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洗了个澡,换上了套干净的衣服。 “走。”房东大叔一声令下我就只能跟在他身后出门了。 跟着房东大叔出了门,他也没说去哪儿,直接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上了车报了个地名就闭口不言看着窗外。 车在一所五星级酒店前停下,房东大叔下车后站在酒店前伫立不前。 “大叔,来这里干什么?” “看我女儿。”房东大叔冷冷地回答道。 “女儿?您女儿不是跟着她……” 我知道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但为时已晚了,房东大叔瞪了我一眼。 “过会儿看到我女儿后,她问起你是谁时,你就说是我助手。” 我不算笨,房东大叔这么一说完我就知道了他的心思,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知道自己整天除了喝酒之外就没别的事干。 “但要问起您干什么行当,那……” “你看着办。”房东大叔说完边向宾馆内走去。 五星级酒店就是不一样,酒店厅堂内悬挂着的水晶灯所折射的光芒可以刺瞎人眼,大理石地板不染颗粒灰尘,干净得完全能当镜子使,幽雅的轻音乐在偌大的空间慢慢悠悠的流动,每每路过的装饰与摆设一看就知道不是俗物,工作人员标识性的微笑不带任何牵强之意。 我也算是见过些许世面的人,但此刻却像个刚从农村到城里的土包子一般东张西望。 “别丢人现眼的,跟我来。” 被房东大叔这么一训,我立刻收起心神。 穿过大堂,我们进了酒店咖啡厅。由于时间尚早,咖啡厅内鸦雀无声,一个长相平平的年轻女孩看到我们后,向着我们不停地挥手。 小暑2——擦身而过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柔和的轻音乐在幽静的咖啡馆里不停的回荡,咖啡馆里的客人大都是单身,所呈现出来的模式也近乎一致:捧着一本杂志或一本书细读,偶尔会拿起面前的饮料浅尝一口。 我和房东大叔的出现显得有那么些不适时宜,感觉上像是我们打破了这样的模式。 房东大叔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平静得很,其实他内心中有着无措感,面对着自己的女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哪怕一个象声词。他的左手不停地在大腿上来回摩擦,右手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摆放,在沙发与大腿之间来回停留。 “爸。” 年轻女孩柔和唤了声房东大叔后,大叔的两手才停止了一切滑稽的动作。 大叔没有作答,看着自己的女儿。 “爸,这些年过得好吗?” 大叔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了头。 年轻女孩哀声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望向了我,“爸,这位是?” “我是老板的助理,叫我小唐就是了。”担心房东大说漏了嘴巴我抢白了。 “哦,这样啊,那麻烦你离开下,我有些私事要和我爸说。” 相比房东大叔求救的眼神,年轻女孩眼中充满的坚定之色让我有些不适应。这种犀利的眼神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一个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眼中,我犹豫了不到几秒钟的功夫,还是决定做一回叛徒,留下大叔与他女儿独自相处。 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酒店的奢华都与我毫无干系,因而我没有待在酒店大厅内等候大叔,反而在酒店外的花坛边上坐了下来。 在花坛边拿抽出烟抽了起来,抽完一根接着一根,连续抽了好几根,直到口袋里没烟可抽了。 天本来就闷热,加上抽了那么多烟后,心中却有些说不出的东西散发到全身,难受至极。 脑中莫名地出现了一副场景:我与小乐乐面对面坐着。我一言不发,小乐乐用幽怨的眼神望着我。许久,小乐乐开口问了当初慧慧的事,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小子,够可以的,居然敢把我撇下了。” 回过头来,俨然是房东大叔站在了我身后。 “大叔,这毕竟是你的私事,我怎么也不好掺合进去吧。” “哎……”大叔在我身边坐下,长长得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别说了,是我欠她们娘儿俩的。” “是啊,您这些年都刚什么了……” “这些年?呵呵……”大叔摇着头不禁苦笑,“这些年啊!我都在用酒麻痹自己。可没用,你是不知道,这酒是越喝越清醒,真想好好地醉上那么一回啊……” 我不禁莞尔,这是什么世道啊,就大叔这样的喝法还从来没醉过,还没见他身体有什么毛病,真是老天爷不开眼啊。 “走。”大叔站起身来,重重地拍了我的肩膀,“陪我好好的醉一场去。” “现在?” “怎么,想醉还分时间?” “不是,我想回去看看小乐乐。我不想今天的场景发生在我的身上。” “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大叔瞪着眼吼道,“哎,算了,你去吧,别像我一样,这些年,我真不知道时间都去哪里了。” 匆匆告别大叔,我上了回家的车。 回家需要的时间不短,在车上满脑子里装得都是各种与小乐乐有关的事,想象着她是否已经会走路了,想象着她是否会说话了…… 车停,下车。 在家门的院子前,我感到两只脚非常沉重,无法向前迈开一步,那是什么? 犹豫,是的我犹豫了。 不知为何会犹豫,想见小乐乐那股冲动劲儿渐渐的淡了下来。是什么阻止了我迈开步子推开屋门进入自己的家,抱着自己的孩子? 是愧疚感、是自私,更确切的说是我的懦弱,我不想把那些伤感的往事重新翻一一出来,而触动那些往事的媒介就是小乐乐。 最终我只是在院子外徘徊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搭上回程的车。 回程的车上我昏昏欲睡,仿佛是喝醉了一般。 回到住所时已经是傍晚了,尽管在车上睡了一觉,但睡得并不好,还想继续睡。 趴在了床上却听见了大叔的声音,起先我还以为是幻觉,是梦。当闻到他那一身的酒味后我确定了是不是幻觉。 房东大叔拍了拍我的脸,劲儿还挺大,“怎么刚回来就睡,连澡都不洗,就算不洗澡,你小子也得吃晚饭吧。” “没有一点胃口,只想睡,最好永远不醒。”我仍旧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臭小子,你回了家后怎么变成这样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无能,是个废物。” “没见和小乐乐见面吧……” 大叔抽起了烟,屋子里混杂了烟味与大叔身上散发出的酒味。要是放在十几个小时前我肯定会阻止他这么做,但现在我只想静静地躺着,什么都不做。 “其实,你和我当初一样,老婆带着女儿走的时候我在屋里睡觉,她们以为我睡得很死,其实我醒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们走?” “我欠她们的,对于自己爱的人,我只希望她们能好好的,不必跟着我没个安稳日子。” “是啊!见与不见都是一样的。” “走吧,我想看看今晚能不能醉上一回。” “不想动。” “你得动,万一我真的醉了,你可以把我扶回来。” 这天房东大叔与我喝了很多,但他没能醉,我也没。整个世界在我眼中变得晃动,有时上下晃动,有时左右晃动,有时上下左右一起晃动,这样的感觉很好,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房东大叔想醉的心情了。 人生中第一次喝了这么多酒后起床没有宿醉,反而格外的清醒,精力也充沛的很。 到达中转站时,卷帘门正好被拉起。 胖子和我们一群人逐个打了个招呼,轮到我时,他凑上前闻了闻,“你昨天喝了多少?” “没多少,老大您就放心吧,这三栋商务楼我早就跑熟了。” “那就好,如果吃不消就知会我一声。” “好嘞。” 正如《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所说的那样:“我猜到了这开头,却永远也猜不到这个结局。” 上午我整个人好好的出发去收发快件,傍晚却不得不在医院里待着了。 医院里床位紧张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稀罕事了,而现如今连观察室也人满为患——没有空床位,不得已我只能与其他的病人一样在观察室的走廊上待着,医院也很无奈,本来就不够宽敞的走廊在摆放了单人钢丝床后只能容一个人走过,并且那人还得侧过身子才能艰难的走过,医生如此,护士如此,病人与病人家属也是如此。要是稍显胖点的人想走过这条走廊,着实还得费上更多劲。 有时候我总要怀疑下自己和医院之间到底有什么特殊的缘分,只要一有倒霉的事我就会进医院。 “你小子够能的啊!”房东大叔今天出奇的竟然没有拿着酒瓶子。 我望着房东大叔,将脸上的茫然呈现得淋漓精致,“大叔,你的酒瓶子呢?”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房东大叔想要点烟,但望了望四周扎堆的病人与病人家属后只得将烟塞回到口袋中,“看见你小子这副德行我哪里还有心情喝酒,话再说回来你小子真够可以的,昨晚儿喝了这么多也不等酒醒了就直接去跑活儿了,你这可是不要命的节奏。” 房东大叔完全误会了,我本想告诉他原因,但被他抢白了:“不过你小子的运气也真是可以,你那辆电驴被撞成那样了,你人却没什么事。” “那为什么我还不能出院?非要待在这里?”我环视了下四周,能看到的除了人还是人。 “你该庆幸,小黑很负责,他听了医生的建议,给你做个全身检查,深怕一些潜在的……” “我懂了,黑胖子是怕我给他跑活儿的时候因为这次的交通事故留下的后遗症突然出现,要他负责。” “这个也是人之常情嘛!” “我能理解。” “不过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看你昨晚状态那么好,怎么会出了这档子事儿?” 我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房东大叔很不爽,直接给我一个脑瓜蹦儿,“大叔,你干什么啊?被你这么一敲,万一脑震荡怎么办?” “脑震荡了我负责你一辈子。你小子这么点岁数学什么老成样,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房东大叔索性席地而坐听我讲述缘由,我也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东拉一句西扯一句,好在最后大叔还是听懂了。 “哎!”这回轮到房东大叔叹气了,可我却没有给他一个脑瓜蹦儿,“人都死了就别想太多了,死的人总归是喜欢活着的人开心的。” 难得大叔能说出这么一番富有哲理的话,我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吐槽他,只能傻不愣登地瞪着眼看着他。 房东大叔意识到了什么,“看什么看,瞧你那傻样!哦,忘和你小子说了,你那辆电驴是彻底报废了,好在是对方全责,不仅可以包你医药费还能赔你辆新的,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因祸得福?算了吧我差点就给交代了。活着不单单只有累和苦,也有酸、甜和辣。品味一生的五味或许才是一个人活着的真正目的吧!尽管每个人的一生并不相同…… 小暑3——活着,存在的价值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新生命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每天也有数不清的人从这个世界离开。 我们是应该迎接新生命所带来欢yu? 还是应该将自己陷入在离人的回忆中? 生命本身就是一场旅行,旅行的步伐停止后,生命也就消逝。 旅行的步伐又会重新迈开,同种的新生命会延续,直到世界尽头…… 不需要带多的悲伤,也不需要太多的快乐,中和两者,将其放入生活这杯水,举杯饮尽,不留丝毫遗憾。仿佛我能做到这些,但却又不能,究其原因——我麻木了。 总有人认为一个人的离开是世上莫大的悲伤与悲痛,那些人太一厢情愿了。主编老头走了,我没有伤心,稍稍流了些眼泪后就忘却了悲伤,探其缘由,还是因为我麻木了,对生活开始麻木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修养了一段日子了,重回中转站后也没太多的事情,对于胖子与其他人的嘘寒问暖没有丝毫的感激,但不得不心中静如止水,面带假笑示人。 最近一段的生活显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如一只受了女王之命的工蚁,以三点一线成为了生活的主旋律,一日三餐作为协奏曲很值当,偶尔的夜宵把酒时才是小憩喘气的时候。 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这酒是怎么喝都不容易醉,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反正房东大叔认为这是件好事,有人陪他喝酒了。 “小子,酒量见涨啊!”房东大叔调侃道。 “我这胡子也是越来越硬了。”我答非所问地回道。 “胡子是男人的标志,一个没化渣的男人和李莲英又有什么区别呢?”大叔最近也开始有些变化了,他开始变得有文化了。 我不习惯大叔变得有文化,却又无法改变,只能学会去接受,“大叔,你女儿怎么样了?” “回去了。”大叔显然没有摆脱对于女儿的愧疚。 “没有再见一面吗?” “中间没再见,到是最后送了她去机场,可小丫头什么都没说。” “为什么不说些什么呢?”我有些好奇,即便再变为陌生人,可好歹还是父女,为什么会没话说呢! “哎!我倒是想说,但小丫头都却不想和我说……” 一个不怎么合适的话茬子,我们俩人都选择了沉默。 房间里一老一少闷头喝着自己杯中的酒,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上几口菜,心里想着各自的女儿,气氛沉闷中透着一股脑的怪异。 平日里总是我打破沉默,今天轮到了大叔打破了沉默。 “小子,回了家为什么不进去看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怕,也可能压力。总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心里十分清楚,其实这压根算不上是一个回答,但无可厚非的是,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家,现在想起来我只能说我是受了房东大叔的影响后,一种出自身体本能的冲动使我想到了要回家。回到家后那种冲动就消失。 “看不出,在医院修养了这么些日子,从一下屁孩变成一小屁男了。” “好无聊。”也许是怎么喝都没醉意,我才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别说,真他娘的无聊。”大叔也跟着附和我。 “找点事儿干干?” “混小子,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些了?” 我想大叔可能误解了我的想法,没有理他,直接跑进卫生间去冲凉了。冲完了凉也没理会他的叫唤,走进房间,将门一关,上了锁,爬在床上顺势睡去。 跑了一天的活儿,浑身的骨头有散架的感觉,却有活着的感觉。房东大叔曾经说过:累就说明你还活着,当你感觉不到累的时候你离死不远了。 大叔的生活阅历是用时间去凝结沉淀的,文化不高的他,往往能说出一番很有哲理的话。 近段时间大叔往我这里跑的频率很高,问他老往我这里跑干什么,他也不说。 “哎……”刚开门就听到大叔的叹气声。 “大叔,这些天,你怎么老往我这里跑?” “这酒啊,是越喝越没劲。”大叔晃着手中的酒瓶子。 “那就别喝了。找点事干干。” “好,那就不喝了,找点事干干。”大叔把酒瓶子一扔,坐起身来,正经八百儿的看着我。 “老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大姑娘。”被大叔看得浑身不自在。 “不是看你小子馊点子多嘛!” “大叔,您也会有技穷的时候?”我不可置信得看着大叔。 “我哪里是技穷,我现在是觉得干什么都没劲,无聊得很呐……” “我也只有跑玩活儿晚上有那么点时间休息,除了陪你喝酒,哪里还有时间去整其他的事。” 房东大叔低头开始了沉思,不大一会儿他就睡着了。大叔不喜欢吹空调,为了省电费,我也习惯了没空调的生活,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怕他着凉,找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在我这里呆了两天后,房东大叔依然没有离开打算。我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他是房东,我是租客,他想来想走都是他的权利。大叔盘坐在沙发上,手中少了酒瓶感觉很不协调。我问大叔这是怎么了,良久大叔才才“吧嗒,吧嗒”抽完连根烟后告诉了我事情原委。 房东大叔自从见到了女儿后很失落,原本以为女儿可以和他好聚聚,他也想好了陪着女儿四处走走看看、逛逛街,给女儿买些什么,但没想到女儿好不留情的拒绝了他的提议,大叔问女儿为什么这样绝情,女儿的话让大叔彻底摔入谷底。 “你以为我想来见你?要不是妈妈逼着让我来见你一面,我还真不想见你,这么些年你都去哪里了?你有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吗?” 房东大叔无言以对,心里很空虚,一下找不到生活重点了。 我原本以为大叔整天稀里糊涂的,不会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在乎,但我错了。 “大叔,你是想充实下自己?” “不是充实,是证明我还活着。”大叔纠正了我,“钱不是重点,重点是要找到存在的价值。” “可你女儿有看不到这些。” “说白了,我也没多少日子可以蹦了。早些年荒废了不少时间,不想老了,死前一点值得回忆的事儿都没。” 一丝淡淡的悲哀随着夏日里特有的热风,顺着窗户来到了我们这个空间。 房东大叔不缺钱,整天没事儿干老是喝酒,把自己泡酒缸子里也真不是个办法,可我也没辙儿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好,而他又硬要拉着我一起干,索性我就胡诌了——让大叔摆摊子。看看大叔能不能拉下脸来。 “摆摊子?” “是啊,您老认识人这么多,摆个摊子服务下周围的人不是好事吗?再说,这夏天一到,夜里睡不着的人大有人在,睡不着了就得找事儿干,大半夜的不就是吃夜宵,逛逛夜市什么的。” 大叔沉思了会儿,“是个好主意,但卖什么呢?” 我有点傻眼,没想到大叔真能把脸面拉下,去摆摊子,“这得让我想想了。” 大叔也不着急,自个儿出了门,找地方去溜达了。 夜里十一点多大叔也没回来,原以为大叔回自个儿的住所的,但我错了。当墙上挂钟的两根指针合并在一起,发出“铛铛铛”十二声响后,屋门被开启,大叔回来了。 大叔进屋后直接将我从周公那里拽了回来,说得好听了大叔是用拽,说难听点嘛!反正我脸的左右两边火辣辣的感觉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消散的。 “大叔,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呢?”不用揉眼睛,也不用在窗上扭捏我就已经醒了。 “快说说,卖点什么好,我明儿就去进货。”大叔显得极为激动。 “您真打算去摆个摊?” “真去。” “那就明天说吧。您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明天我还有三栋商务楼的活儿要跑呢!” “好吧,我知道了。” 大叔离开我房间时没有房间的门给带上,看着他的身子被黑暗给吞没后。 我重重地又倒在床上准备继续睡觉,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中满是大叔离开时的没落的背影。 漆黑的夜,烘托了寂寥的气氛,也让大叔离开时的背影里参杂了悲伤,并将其无限化的放大。 窗外的星光将点点微光投入到房间内;月儿很羞涩,躲在薄云之后,娇柔地将月光淡淡撒入人间。 房间内,书桌上,床上,我的身上都有月光。 传说,月光中有一种悲伤的因子,能让人感受到悲伤与落寞。在床上翻腾约莫一刻钟的时候,我仍旧不能入睡,大叔悲凄的背影又在我眼前不停地晃悠。 一刻钟,我心里盘算着,一刻钟的话大叔应该走不远。 随便套了件外套,穿上了拖鞋就往外跑,走出房间我就停止了脚步。 大叔斜躺在沙发上,稀薄的月光如一条摊子盖在他身上。鼾声的节奏很稳定,他睡着了。 泪珠挂在大叔的眼睑,在漆黑的深夜里,月光的照耀下,就如同一颗颗璀璨的珍珠——悲伤的珍珠。 小暑4——以物换物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天越来越热,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风永远都是热的。大晚上睡觉不开空调的人,我想,除了我之外应该不会再有他人了。 就连抄电表的都在诧异,我是不是在电表上动了什么手脚。 惊叹的不单只有抄电表的,就连房东大叔都无法幸免。 “臭小子,我说你可以啊,这个月的电费才这么点,什么时候学会在电表上动手脚这门手艺了?”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大叔,也寻找不到一些恰当的语句来回答他,索性瞥了他一眼便继续面对着电脑,认真地敲打起键盘来。 大叔见我没有他,也就没有追加炮轰,反而将头凑到我边上看我在干什么了。大热天的,两个头靠得那么近不仅我不习惯,大叔也是。 “大叔,这大热天的,你能不能别靠这么近?我的性取向可没问题。” “混小子,你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在看你在干什么嘛!这计划书是什么玩意?” “给您老写的计划书。”面对着电脑,我没有回头。 “给我写的计划书?什么玩意?” 对于大叔这么一个几乎没受过教育的人来说,的确是有那么点小小的复杂,我的双手停止与键盘的接触,有大叔在身边根本无法将计划书完成。 “您老不是想找事儿做吗?” “对啊,对啊……”大叔连连点头称是。 “别打岔。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有个计划,虽然您老不缺钱,但要找个有意义的事儿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就光摆一摊儿还真不怎么地。所以呢,我们首先得有一份详细的计划书,有了计划书后,我们可以根据计划书中的内容逐一给您寻找合适的。” 大叔茫然的看着我。 “不懂?” 大叔摇摇头,旋即又点点头。 我拍了拍额头,不得不在脑中搜索通俗易懂的词汇,并进行一定地组织后告诉他,“简单来说,第一步就是找什么事做。” “那找什么事呢?” “这不是要计划嘛……” “说了半天你这不都是白费力气嘛!,整个一脱裤子放屁——白搭。” “是脱裤子放屁——白费力气。” “得得,我说不过你,你就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简单,用排除法。” “那你继续,我出去溜达溜达,弄好了给我打个电话。” 大叔这一溜达就是好几天,这几天里我都用空闲的时间逐一排出了好几个“决策”,最终有了个不错的主意——以物换物。 正如管理学中所阐述的那般,有了好的决策后不是先去执行,而是利用不同的手段对这个决策进行剖析,看其可行性。 于是在大叔未出现的这几天里我首先观察了几个地方的客流情况,用大叔能听懂的话来说就是“蹲点”看来往有多少人,看有多少人会对“以物换物”这个决策有兴趣的。 蹲点看似简单,其实不然。在附近几个稍稍热闹点的地儿城管出现的概率很高,明显不行,外加还被几个便衣盘问了几回,以为我是“筷子党”(用筷子夹钱包的扒手)中的一员,索性我告知目的,加之我长相稍显那么忠厚才得以免去了进派出所被盘问这么一档子事。 在清静点的地儿,行人又不是那么多,要摆个摊儿也没什么意义,因为没人会来光顾。 最终不得不回到房间内,对着计划书发着呆。 消失了几天的房东大叔,在我发呆的那会儿回来了。 “小子,你的计划书搞得怎么样了?” “写是写好了,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去弄。” “哦,说来听听。” 于是我了大叔能理解的言语将计划书中的内容一一告知。 “这点子不错,我喜欢。” “点子是不错,可干起来就有些难度了。” “为什么,没地儿啊!” “嗨,我当多大点事儿呢,正好‘鸡头’边上那个修钟表的门面儿是我的,还有半拉月就到期了,他也不想续租了,索性拿来干这个正好。那里地段好,路过的人也多,附近老房子和小区都有,怎么看都合适。” “那感情好,那我们就可以搞第二步了。” “还有第二步?怎么搞?” “搜罗物件。”于是我将早就罗列好的清单给了大叔。 大叔稍稍看了看清单,眉头便紧皱起来,“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嘿嘿,我将物件分了个类,就看您老怎么收了。所谓以物换物就是拿些实用的东西换有用的东西,当然先决条件就是等价交换。总不能别人拿张二手CD换一台二手笔记本电脑吧。” “说得也是。你等着,我这就去弄这些东西。” “不是,您老这些东西弄来放哪里啊?” “这还用问?小黑那有的是地方。” 大叔像个孩子般蹦蹦跳跳的出了门,房间内独留三条黑线刻在额头上的我。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每天我都可以看见一些莫名其妙的老东西搬进胖子的仓库,还别说里边还真有些好东西。就拿昨天来说吧,我亲眼见到一台留声机被搬进了仓库。原先还以为是谁要送的货,这东西老价钱了,上了保单后万一碰坏了什么部件,赔也赔不起。起了好奇心稍稍一打探,得知是大叔弄来放进仓库的,于是额头上莫名的又冒出了三条杠。 几个打单子的人也好奇,私底下也不停的议论着。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光进也不出,也不开单子,老大这还做不做生意了?” “哎……你别说了,老大为这事儿正愁着呢!这些物件都是咱们老大的老大让放进来的,你说老大敢不从吗?” “谁说不是呢!这些东西谁用得着啊,你瞧那wolkman,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那玩意,就算用,这卡带还没地儿去找。” “wolkman有什么稀奇,前几天我还见到一台联想奔三800和一台34寸的箱子电视机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用得上那么些……那台奔三800给我们做单子都不够啊。那34寸的箱子就更别提了,现在哪家不是一个等离子和液晶的。” “别看那台34寸的个大,牌子好啊,sony的,早十年没个万把块你还别想得到呢。”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老大的老大要这么些破玩意干什么?” “谁知道,八成又是酒没醒。” 几人正说着,看见了我,“小唐,你和咱们老大的老大关系不错,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 我哪敢与他一同议论这事,要让胖子知道这点子是我出的,他不扒了我的皮才怪,就算不扒我的皮肯定也会着双小号的些给我,“我哪里知道,我这还有活儿要跑,先走了,你们聊。” 离半个月还有三天。这天我休息,难得开了空调,在房间里午睡,自从没有了“钱钱”后我的休息天除了睡觉就是给出版社写稿子,大多数的稿子被退了回来,但也有几份被收了去,稿费也极为可观,这就是我为什么开了空调。 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有脸颊上感到火辣辣,睁开眼一看是大叔。大叔那蒲扇般大小的手离开我左脸颊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大叔,您这干什么呢?别每回都用这中野蛮的方式叫我起床,行不?” “嘿嘿。”大叔极为不在意的笑起来,脸上的褶子如同台阶一般井然有序,“臭小子,别睡了,陪我去看看装修的怎么样了。” “装修?什么装修?” “哦,忘和你小子说了,何老头的生意惨淡,早两天搬走了,这两天我找了个装修队在弄门面。” “这我哪懂?怎么装修,您看着舒服就行了。” “别啊,主意是你小子出的,前前后后也忙活了不少时间了,这里边也有一份功劳,不去看看怎么行?” 大叔说的也对,好歹点子是我出的,清单是我给整理的,我不去看看怎么行,但有一条我得和大叔说清楚,“大叔,这出点子,列清单的事可别和外人说,特别是胖子。” “怎么?他还不知道?” “就是他还不知道,他要是知道非扒我一层皮不可。” “为什么?” 对于大叔这样简单的脑子我实在是无话可说了,“您老借他的地儿放东西,耽误了不少生意,您不知道吧。” “放屁,那是我的产业,我放东西怎么了?他还敢翻了天了,他敢怎么你,我就不租给他了。” “别,为了我伤你俩的和气,不值啊。只要您别对外说是我给您帮的手就行了。” “行,就这么定了。” 与大叔结束了这么一番讨价还价后,一同去了门面看了装修。 门面不小,可也不知道大叔是怎么想的,这装修风格弄得像个古董店似的。 “大叔,您这……” “怎么?不错吧,有味道吧!” “您打算捣腾古董?” “捣腾什么古董啊,我字认得不少,书倒是没多过几本,还鼓捣那些个玩意,这不是我以前的手下,弄了个装修队,他让给弄的。说什么我这里摆放的都是老东西,装修配合这些东西的调调。” “大叔,您打算什么时候开业?” “这个嘛,我得问问工头了。” 工头听到大叔在唤他的名字,立马就现身了,阿谀奉承一大串不着边际的话后进入了正题,说是再有两天就能完工了。 “两天?”大叔独自嘀咕着。 “怎么,老板,您不满意这进度,您要是不满意我们兄弟几个可以连夜赶,咱们经理说了,您要是不满意,我们年底可就没奖金了。” “什么满不满意的,我这是在算时间呢!没事了,你去吧。” “怎么样?”大叔转向了我。 “还行吧。” “那就好,装修好咱们让小黑让人把东西给搬进来,第二天就能开业了。”大叔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搬东西进来是可以,但这开业嘛……我看还是等几天吧。” “怎么讲?” “散散味儿啊,刚装修好一屋子的甲醛味儿,对人有害。” “得,听你的,就晚几天开业。” “哦,对了。大叔,您找到人看门面了没?” “找什么人啊,我这又不是做买卖,找人还得花钱。”大叔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头皮发麻,“您别是让我看了吧。” “哪能啊,反正不用和钱打交道,我自个儿看店就可以了,至于你嘛……反正你休息天也没事儿,就来这里打下手,这里沙发电脑电视空调样样有,也不用你交电费,怎么样不赖吧。” 大叔的提议绝对是一种诱惑,我根本找到不到拒绝的理由。 装修即将完工,这不是宏图大业,却是一份不可多得有意义的事,更难得的是这一老一少的忘年交能这么疯狂的疯一回。 小暑5——1人,1物,1故事(上)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单单看一个物件,你是无法计算其对人的重要性的。有些东西对有些人来说是不值一提,存在的价值只是“多余”,而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则是一个宝。 “小唐哥。” “嗯?”小护士看着我寻求我的答案。 “你倒是说说看,那个收破烂的废品回收站开着到底有什么用?”小护士再次追问道。 “收破烂?废品回收站?”我不禁要重复一遍小护士的话语,其语气也值得回味。 小护士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有些触动了我的恼怒,可却又不知道碰了哪根地雷线,索性装出一派无辜的样子直愣愣地看着我,以寻求我的解答。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小女孩子,她还只是个“孩子”,对于有些东西的领悟远远不及贫寒于她的人。 “对于你来说,什么东西是最重要的?”沉默许久,我开口问道。 “吃,吃好吃的。下班后我一定要找自己的姐妹们去吃好吃东西,除了这些就没什么好期盼的了。” “那好,我们就来说说吃吧。你说吃好吃的对来说是最重要的。可对有些人来说能吃饱是最重要的。能理解吗?” 小护士思索了一番,点头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了。” “看来还不够透彻,就拿之前我告诉你的那台奔三800来说吧!很明显,这已经是淘汰品了,远远与这个世界做脱节了。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却不是,那台奔三800的就如同还散发着余热的碳一般。” 小护士十分惊讶,“那东西也有人要?” “这就是你想象不到的地方了。不是每个人处的位置都是一样的,贫穷也是相对的。对于千万富翁来说,你是个穷丫头;但对于另一些你来说,你所处的位置是他们遥不可及的。” 小护士受不了我这一通教育,开始逼问我事情的经过了,“小唐哥,那破玩意被谁给换走了?拿什么换的?” “是一对收废品的中年夫妇,他们的孩子读书需要用到电脑,可又买不起一般的。幸好,他们看到了那台奔三800,不然……”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小护士的面容上画满了各种感触,她应该知道有人这般地存在,却从未能亲身经历这般的生活。 “类似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可以说每一个物件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存在。” 说到“故事”这两个字,小护士回过了神,两眼登时放出了绿光。 …… 大叔的店正式开张了,开张那天鞭炮轰鸣,锣鼓喧天,大叔也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对人舞狮。来的宾客不少,可以说涵盖了社会上各个层次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一部分人我熟知,另一部分人我从未谋面。 道喜声不断,而就是那些另一部分我未曾见过的人在给大叔道喜,各个都祝他生意兴隆。每每听到一句“生意兴隆”,他就板起来了脸,煞是认真的告诉他们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做些有意义的事。 每每听了大叔的说辞后,每一个人摇头不信。其中还有甚者说大叔这完全开的是古董店,店内摆放的物件虽谈不上价值连城,却也别有一番时代的味道。 当然,也有人说这是大叔开的一个小型展览馆,所摆放的物件都是具有时代的特征。 更让大叔气恼的是,有人竟然当场出价要买一台录音机。而那台录音机上早已残缺不全,褪了色商标还能勉强看出“燕舞”二字。 大叔十分气恼,直接将这些人赶出了店内,并告知这些人不允许再来。 店面本就不是很大,大叔赶走了一批人后显得宽敞了很多,那些留下来的人也缄口不语,和我一样都只招待客人的食物有了兴趣。 大叔很无奈,无奈的原因有两个。其一:今年梅雨季不知道是迟了,还是压根儿就没打算来。天总是阴沉沉的,却一直不见有雨滴落下,稍有雨滴落下也只是片刻功夫就烟消云散,有时还能见到“太阳雨”。其二:“以物换物”的店开张了有些日子了,来换东西的人没见着一个,但出价要买店内东西的人倒是络绎不绝。 不得已的情况下,大叔让我在店门口写了个告示,告示内容如下:本店内所有商品不以金钱方式出售,只以等价物品进行交换,所交换的物品不得以收藏为目的,只为散发物品本身的余热。 告示贴出了,大叔还是有些担心,他担心别人会以收藏的名义特意找些东西来和他换。对于这点,我也有些无奈。东西被换走了,又怎么能知道不是被收藏了呢!于是大叔灵机一动,出了个怎么看都是一个馊的主意——签合同。 就这样,我又再一次成为了大叔的私人秘书,翻阅了各种资料,花了近三天的时间拟了一份合同拿给大叔看。 大叔也不懂这些,看了后也找不出问题,就拿着合同给一些我素未谋过面的人看。大叔回来后大大称赞了我一番。 “小唐啊,你不去大公司里真可惜了,我那群混小子里也有些走上了正道的,他们看了你拟的合同后都说很不错。” 对于大叔的赞扬我倒是没有丝毫的欣慰与可喜之色,反而平淡的很。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店终于有一条属于它自己的道路,也正因此看得人多,真正能换到东西的人几乎没有,但也只是几乎。我的生活也没有因此有什么太大的改变,看似很有规律,其实三餐从未能按时吃,有时还得空着肚子与人喝得如一滩泥。 不知什么时候起,胃开始有点疼,索性疼的时间不长,也就没太在意。 这天是休息,被胃疼醒了,索性也睡不着了,准备早早的守大叔的店,在去大叔店的路上吃了两个菜包子后好了很多,渐渐也就不再疼了。 大叔不在,开店的活儿就交给我了。在紧闭的店门前站着三个人,三个中年人,一男两女。 三人衣着都很破烂,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破烂,这么闷热的天能有几片布来遮体也就可以了,那些穿着睡衣的行人走在路上实际也比不了他们好多少。 三人中我认识两人,一男一女,他们是对夫妇。 这对夫妇靠着捡破烂为生,就住在不远棚户区内。我清楚地记得两天前的傍晚,他们用两大摞各种工具书换了台奔三800。 这对夫妇看见我地出现,眼中闪烁着激动与兴奋。 “您来了啊!”夫妇中男的上前简单寒暄了一句。 我不习惯他们这么叫我,感觉上是一种折煞,也有一丝的侮辱,“别,您别这么称呼我,我可不习惯,您二位的岁数长了我两圈,再用‘您’这称呼不是骂我嘛!” 利索开了门,把三人请进了店内。 三人进了店内后都站着,东看看西瞅瞅,没有坐下的意思。 “大伯,阿姨,你们坐啊。” 三人对望一眼后仍旧没有坐下,还是夫妇中的男人开了口,笑着道:“就我们这身衣服,怕把您这里给弄脏了。” 听了这话,我有些不舒坦了,将三人一一摁在了沙发上后,给他们倒了杯水,“什么叫脏不脏的,脏了还可以弄干净的。再说我们这店的老板,本就没打算赚钱,只不过是想拿些别人没用的东西换些有用的东西,不分贵贱高低,只要您来换的东西和您看中的东西价格差不多就行了。” 我的话一说话,三人再次对望了起来。只不过,这回望完后都笑了。 “柱子,我没骗你吧,真不要钱。”仍旧是夫妇中男的先开口说话。 “不要钱是好事,也不知道有没有俺要换的东西,再说了,咱拿什么换呢?” “孩子他爹,要不先问问这小伙子吧。” 三人说话声不大,可我也不是聋子,加上店内也不吵杂,路上的噪音丝毫没能穿透进来,从点上来讲,我不得不佩服大叔装修时动的脑筋了。 因此,他们的谈话内容可谓是一“耳”了然了。 我仔细端详了这位第三人,抛去穿着不谈,稍稍比边上的那对夫妇看上去要年长些,其他的还真看不出什么道道来,估摸着与边上的那对夫妇一样,都是靠捡破烂为生。 “这位大伯是想换些什么东西吧?我这里的东西多,店面小,没能全搁在这儿,您就说您想要什么吧!” “小伙子,你这里东西很多?”被那对夫妇带来的中年男子犹豫了半响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仅多,还很杂,关键是看您要什么,您说对不。我这儿有您想要东西后,您看您能拿出什么来换,那就直接换了。要是您要的东西,我这儿没,那就是白搭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对,就是这个理儿。”中年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旁的那对夫妇,“真不要钱?拿东西换?” “大伯,真不要您钱。今天我们老板不在,老板要是在的话,一听您要给钱,保准把您轰出去。” 再次确定是拿东西换东西后,中年男子也就直接说明了要换的东西。 中年男子要换的东西很特别,是一首歌。说白了,他只是想要一张CD或一盒卡带,而这张CD或这盒卡带里有这首歌,但问题来了。 男子并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这是一首外文歌。 “一首外文歌……”我细细的回味着。 这是一个看似简单却极其简单的任务,但值得去做。 小暑6——1人,1物,1故事(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夫妇两人离开了,房间内被称为“柱子”的大叔显得很不自在,完全一副举足无措的样子。 “柱子叔。” “柱子”被我这么一叫后稍稍缓和了些。 “您看我这么叫您可以不?” “可以,可以。”柱子叔憨厚地笑了起来。 为了了解更多的细节,我和柱子叔聊了起来。 柱子叔告诉我,他和他老伴也是靠捡破烂为生,和之前那对夫妇是老乡,在老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结婚了,小儿子还在读大学。 当柱子叔说到大儿子时眼中尽是无奈,儿子结婚了,在老家过得还算安生,但对老俩口却变得生疏了,根本就围着自己的媳妇儿转。老俩口索性也就当没这个儿子了。 而说道小儿子时,柱子叔眼中却充满了期待。 小儿子很孝顺,考上了大学。要知道在他们村儿考上大学那可是不得了的人物,更别提还是考上了重点大学,村里除了二狗子夫妇俩的儿子考上了大学外就没他人了,(二狗子夫妇就是之前换走奔三800的那对夫妇。)但烦恼的事也随之而来。 虽说有国家的补贴小儿子的学费减免了近乎一大半,可剩下的那一小半对老俩口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胆子,外加上平时的生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老俩口很是头疼。 柱子叔的老伴曾偷偷去找过大儿子,让帮衬下。可没想儿媳妇直接把自己的婆婆骂出了门。柱子叔的老伴回到家后一下摊在了床上,中风了。 这一下可谓是雪上加霜,小儿子也因此提出不去上大学了,但被柱子叔果断阻止了。柱子叔说,在他们村儿,只有大学生才能有出息。小儿子死活拗不过自己父母,也只能老实地远赴他乡去求学了。 柱子叔的老伴中风那档口,大儿子来过一两回,给了些钱,但有一回被自个儿的媳妇知道了就再也没来过。好在柱子叔的老伴身子还算硬朗,平日里农活没少干,没多久就能下地走路了,但农活是干不了了,于是老俩口来投靠二狗子夫妇,一同干起了捡破烂的营生。 来了这座城市,靠着捡破烂除了糊口外,还能给小儿子交上学费,有时还能补贴小儿子的生活费。但前些年的一场车祸让柱子叔的老伴成了瘫子,司机肇事逃逸未能抓到,没有一分一厘的生活补贴。出于人道主义,警局将柱子叔的老伴送到了医院,医院也同意给免费就诊一次,可结果无不尽人意,而要回复以往的生活自理几乎不怎么可能了。 柱子叔的老伴从此成天只能躺在床上,日子可以说是过得无聊得很,想要打发些日子也难。租了房子,可房子内才那么几平米,想买台电视机,他老伴死活不肯,说是浪费钱,有那些钱还不如存着给儿子以后结婚用。无奈之下每天只能看着万口粗细毛竹的顶梁发呆。 日子久了到也成了一种习惯,每天天不亮出门捡破烂,柱子叔说小区里隔夜的垃圾桶只有在没有清理前才会有很多诸如酒瓶塑料瓶之类的破烂可以拾取,而过了一个点儿物业的工作人员就会将垃圾桶里的垃圾处理掉,那时你再去只能看见一个干净的垃圾桶。而一般物业会有三个时段清理垃圾桶——凌晨,午后,晚饭后的一两个小时。柱子叔把三个时间点看作是捡破烂的黄金点。 每天这三个时段过后,柱子叔都会携带着大量的破烂去废品回收站换取一天的收入,这种收入不是很稳定,一般情况下都会有几十块钱,运气好点的会有百十来块,一个与下来也有近两千左右的收入。 即便有这一月两千(有时只有一千出头点。)的收入,柱子叔也觉得很满足了,不管如何小儿子的学费和生活费有着落了。 每天从废品回收站回来后,柱子叔总给老伴擦身,帮她抬抬腿,伸展伸展手臂,看时间多还会和老伴唠唠嗑。 在吃的方面老俩口每天只吃两顿,一人一个白馒头就着咸菜就对付过去了。即便是过年了,也就蒸条鳊鱼,买一小块肉红烧着吃,这就一顿简单的年夜饭了。 生活虽然贫困,但老俩口却有希望,他们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小儿子,也因为自己的小儿子所以也没再去医院给老伴看病,把更多钱留给了自己的小儿子上学和生活所用。 柱子叔说到老伴的病时很沮丧,老家没有好的医疗条件,压根儿就没法给老伴治病。大城市有医疗条件,可高昂的医疗费用让他们只能望而却步。 索性小儿子是孝顺的,不仅拿了奖学金,还考上了研究生。 考上了研究生的小儿子第一时间给老俩口写信报喜。老俩口不知道什么是“研究生”,只知道比大学生还厉害着嘞,心中无比的欢喜,可欢喜的同时愁又来了。研究生的学费比读大学还贵,好在小儿子为了减轻老俩口的负担,找了兼职。做家教,去快餐店打临工。 小儿子的举动老俩口十分欣慰,也基于此种原因,老俩口从此打消了治病的念头,况且当初医生也说过没什么机会能恢复了。 柱子叔的老伴当时是这么说的:“咱还浪费这个钱干啥?俺的半只脚头踏进棺材了,早晚要去见阎罗王的。” 自从柱子叔的老伴瘫了后,每逢放假之时,小儿子总要来看望二老,但都被柱子叔拒绝了。柱子叔的理由很简单,来回的车费这么贵,浪费那钱干啥。可小儿子不知道柱子叔是有难言之隐,他没把老伴摊了的事儿告诉小儿子。而小儿子怕老俩口不高兴,假期也就不来了,正好假期里快餐店的生意很好,索性就留下来打工赚钱了。 柱子叔老俩口平静的生活在前几天被打破了。 柱子叔像往常一样回到租的房子,老伴像似没看到人一样的对着窗外哼着曲调。这可把柱子叔吓坏了,以为老伴又得了什么病。上前推了推躺在床上的老伴。 “干啥呢?”柱子叔的声音中透漏着无限的害怕与惊恐。 “啊……没啥。” 看着老伴正常,柱子叔才放心了。 “老伴儿,你可把我吓坏了。我以为你那个啥了呢!” “哪能啊。刚一辆铁驴子经过放了首歌,怪好听的,就哼着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几好。”柱子叔掏出了一叠钞票,有十块的,有五块的,中间还夹杂着几个一块的硬币,说道:“今天运气不错啊,卖了一百来块呢!” “那好啊,这回咱儿子的学费算是凑齐了。”老伴开心地笑着回道。 看着老伴的笑,柱子叔心不知为何突然变的哇凉哇凉的。一种自责的情绪油然而生,带着这种情绪柱子叔像往常那样给老伴擦身,活动腿脚。 “老伴儿,那歌叫啥?赶明儿给你去看看弄个录音机无线电啥的,给你解解乏。你成天待在屋子里也够闷得慌。” “弄那些个干啥呢,只要你每天能回来就好。再说咱也没这个闲钱。” 看着老伴皱眉指责的样儿柱子叔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可心底却盘算着怎么能搞个录音机无线电啥的,忽然他想起隔壁二狗子家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个稀罕物,记得叫啥用电的脑袋的玩意,于是打算抽个空去找二狗子问问,是从哪里搞来的。 二狗子夫妇是本分人,儿子在这里读书,为了照顾儿子也就搬过来了,平时也就靠着拾破烂,收破烂的为生。虽说同行是冤家,但俩家都所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出门在外都知道互相帮衬的理儿,面对柱子叔的提问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将我这么地方告诉他。 起先柱子叔还不信有不用花钱用旧物件就能换到电脑这样好事,于是就跟着二狗子夫妇一起来了。来后柱子叔的顾虑打消了一半。 聊了这么大一会儿的时间,柱子叔头顶上那多名为“疑虑”的云朵消失地只剩下那么一小块了。不过还是问题还是存在,当务之急是先要找到那首歌。 柱子叔哼不出歌的曲调,关店锁门和柱子叔一同前往他的住处实在是无奈之举。 房子本就是栖身之所,能睡即可,若要说家的话,柱子叔的住处根本连边都无法沾上。我也曾想象过会是一番什么样情景,亲眼所见、身临其境之时才能切身体会到他人之感。 这是一间房间,只能说是房间,算不得是间屋子,根本就是违章建筑,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这里是棚户区,属于三不管地带呢? 厚重的木板构建所谓的墙壁,有门有窗,冬冷夏热是唯一的特点。房间内除了一张床之外也就是只剩下一个破旧不堪的橱柜了,使得房间看起来并非是那么小了。一根电线从顶梁延伸下来,电线是油腻腻的,在电线头上接了个螺口,螺口上有着一同样油腻腻的灯泡。 当门被推开时木板与木板之间摩擦所发出的“嘎吱嘎吱”直窜我脑门儿,头皮有些发麻。 听到了声音,床上躺着的老妇人也不在对着毛竹顶梁发呆了。 “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老妇人看到了陌生的我便不在言语。 “老伴儿啊,你上回哼哼的那曲子是啥来着。哼来听听。” 我没进房间,柱子叔在来的路上就告诉我说他老伴儿很久没见生人,见着了就会说些不着边的话,再说也没法告诉老伴儿我来是干啥的。于是乎我主动提出了在门外听着她老伴哼哼歌曲。 在门外能清晰地听到房间内的说话内容,却迟迟等不到哼哼声。约一刻钟后,老妇人晦涩地哼起了曲调。 曲子支离破碎,断断续续,音准也是个问题。 大暑1——胃疼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任何事物都不存在一个完美的境界,总有这个那个的缺失。唐僧西去取经也无法取回全本真经,晒经石上留下就是残缺——遗憾。 对我而言,遗憾的存在竟然达到了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境界,快赶超黄金的纯度的。 对于柱子叔而言,他们的生活并不能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什么,也不能因为我没能帮助他们而将生活的步伐停下,迈出左脚后,右脚就得紧跟而上,不能将向前的节奏停滞下来。因为他们要活着。 对我而言,没能给到柱子叔实质性的帮助,那种遗憾的迸发根本无法用文字来表述,非要找寻一个合适的的话我想就只有是遗憾“∞”。 其实生活本身就由喜悦与遗憾编织而成:有一个梦想,梦想易碎犹如泡沫一般轻触即破,随即遗憾诞生了,如此反复不曾停止过。偶尔梦想成真,旋即就喜悦了。喜悦一阵子之后又有有一个梦想。 如上所得的结论为:生活就是由一个梦想的结果而构成。完美的大团圆式结果只占据了生活的一小部分,而各种姿态坏的结果却将整个生活掩盖住了,因此生活终究是被无限地遗憾给霸占了。 人活一世,有过完美就可以了,即便那很短暂如泡沫般易碎,如泡沫般渐存与世。 近期我的胃就是一个大大的遗憾——疼。钻心的疼,发作的频率也逐渐提高。 我想过是什么原因,自打跑了快递这一行当后就没能吃过一顿安生饭,时不时地还与众人在排档放肆地喝酒。但如此的疼,与如此高的发作频率是少有的。 我能无法想像到自己的胃疼时的表情。但是,别人却可以了。 “小唐,没事儿吧,你哪里不舒服了,看你脸都发青了。”胖子的嘘寒问暖是出于真心的,但那模样实在是鸡皮疙瘩的罪魁祸首。 “没什么,就是胃有点不舒服。刚吃了两粒达喜,再喝点儿温水就没什么了。”我试着做出没什么大碍的一副表情给了到胖子。 其实,我也知道胖子为什么嘘寒问暖,房东大叔是一个原因,毕竟我是他介绍来的;另个原因,我想恐怕是没多少人愿意去跑商务楼,特别还是三栋商务楼一起跑。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胖子见我没什么大碍也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副模样的可信度有多少,这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不过,胖子对于“胃疼”或“胃不舒服”这两句话,早已入耳麻木了。他也知道,这行的职业病就是胃疼。 两粒达喜和几杯温水起到了缓和的作用,活儿还是要干的,饭也还是要吃的。 整个上午胃疼没有再来找我的麻烦,而此时却有另个麻烦来找我了。 热,酷热。 午后的太阳就放佛是一个行刑人,散发出的热量就如同无数根蘸满了辣椒水的皮鞭在不停地肆虐。 电驴后的架子上载满了大包小包的快件,无法拉高速度。平日里熙熙攘攘的道路变得空旷无人,连只流浪的猫或狗也不见踪影,一路便随着的唯有知了声,与不时擦身而过的四轮铁盒。 每当有一个铁盒子从身边驶过后总会身上总会默默地多流一层汗。不期望有风吹来,即便是有风也是热的,唯一能解热的也就是只有时不时从路边开启的门。 这些门的背后一般都是便利店亦或是商场等地。 回到中转站,站内早已是人满为患。 毒辣的太阳,持续的高温迫使每个跑快递的都想早点干完活,休息会儿。中转站内的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毒咒着这鬼天气的同时,也打起了赌,赌这鬼天气能持续多久。 中转站内除了胖子的办公室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台空调,其余的房间都只是吊扇或落地扇。胖子怕热是众所周知的,好在其他人也不喜欢空调内的世界,所以也没上心。按他们的话来说:空调房里没有生气,吹出来的风都是死的,我们习惯流汗了,在空调房里呆久了不习惯,对身体也不好。往往这段话一说完,各自都会就胖子的体型进行一番调侃来打趣。 好在胖子也不在意,他本身就是从底层上来的人,也没忘初心。因为天热,大家都不愿出去吃饭,一开始各自都会带上几个早晨买的馒头当做午饭,但时间一长就不行了。胖子并没有在中转站内安置冰箱,所以早晨的馒头到了中午就都馊了。 当胖子知道后,索性就请了三个厨师在中转站内搭起了炉灶,大家吃现成的。胖子不喜欢别人念他的好,索性就对大家说:“这可不是我的好,是我怕你们不吃午饭,没力气跑活儿,天这么热,外面的馆子也不一定干净,我可不想你们有什么事,耽误了手上的活儿。” 对于胖子的这番高论,大家心里都明白,也不说破,呵呵一笑便是了。 因为量大,三个伙夫的分工不同,一个负责大锅饭和汤,一个负责荤菜,一个负责素菜。基本上每天都是一荤一素一汤,饭管够的模式。 没一会儿饭菜汤就上来了。今天的荤菜是红烧肉一脸盆,素菜是红苋菜一脸盆,汤是冬瓜笋干汤一脸盆。 在中转站吃午饭有个特征,那就是得抢。酷热并没能够遏止住这伙人的食欲。大伙儿的饭量都不小,况且胖子也会一起吃。 但今天我没有动筷子,豆大的汗珠徘徊在脸上——胃又疼。 老王看出了些不对劲:“小唐,怎么不动筷子?再不吃就没咯。” “没,没什么,天热,没,没胃口。” 为了不让中转站的看出什么,我出了门,骑着电驴向商务楼出发了。 一路颠簸让胃疼加剧,被酷热逼出的汗水中夹杂了大量的寒冷,忽然不觉得热了。 在商务楼的大厅内爬着空调,喝着矿泉水,吃着淡馒头,终于将胃疼给压了下去。 反复发作的胃疼让我不得不下定决心去医院走一遭了。 熬过了三天,今天是周五,活儿不多,下午两点不到就收了工,和胖子告了假,说有事要办,如果商务楼那块有人要发件找人顶下。 胖子也没什么意见爽快的答应了。 医院并不是个好地方,却总是人头攒动,就连挂个号也得排上半个小时的队。 医生也不是什么好人,总是让你检查这个,检查那个的,之后便让你回家等报告,若有什么不适就给你开点药。至于费用嘛!我只能呵呵了之,好在胖子有给缴社保,不用花太多的钱。 要等的报告有三个,验血报告,肠镜报告,B超报告。三个报告得等一星期。期间胃疼的发作频率又逐渐升温,好在医生开的药还管用,没有侮辱了它昂贵的价格。每回一钻心得疼就吃上一一粒,几分钟就得以缓解。 在等报告这几天,房东大叔抛出一个让他惊喜万分好消息。 “小唐,哈哈哈,小唐告诉你个好消息。哈哈哈哈。”房东大叔笑得像个孩子,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孩子。 我有点纳闷了,原本的胃疼被好奇心占据了,这老小子除了喝酒睡觉骂脏话外就没什么正经事,唯一件稍稍正经店子还是我在打理着,实在想不出这个老小子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开心成这幅摸样,“你能有啥好事?” “哈哈哈哈,小唐,你想不到吧,你想不到吧,我女儿给我来电话了。给我来电话了。”大叔指着自己的鼻子真有那么点疯人院里住客的样子。 自从上回分别后,大叔就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女儿,虽然给了联系方式,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而他女儿却又死活不肯把联系方式告诉他,“嗯?你女儿说什么了?” “哈哈哈……你肯定想不到的。”大叔继续发着疯。 “你不是废话嘛!给你打电话,我怎么会知道。”我没好气的回道。 “哈哈,我女儿让我去陪她住些日子。”大叔挺直了胸膛,将自己的得瑟一股脑儿的掏了出来。 “真的?”我有点不可置信。 “真的,下个月我就走,今天把护照都办了。两周后就可以取了。” “办护照?你女儿在国外?” “在悉尼,我没和你说起过?” “肯定没。”我忽然想到个问题,大叔一句英语都不会,去悉尼怎么活?“大叔,你会英语?” “不会。” “不会,你高兴个屁?你到那里当心被人给卖了当猪仔都不知道。” “滚犊子,我都打听好了整个悉尼有一大半的人都会说中国话,我怕个球?” 的确,现在整个澳洲的留学生几乎都是中国人。但凡家里有几个钱,读不好书的,还没考上大学的都跑去澳洲读个中文专业,而后回来称自己为海归。 真是一件好事,大叔提出小喝一顿,为了不扫兴,只能咬着牙顶着胃痛陪他喝到凌晨才作罢。完全一个作死的节奏。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