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天降(一)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引导语: 在西方的结婚誓词里有这样一段话:XXX,你是否愿意娶xxx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又有多少对新人能在往后漫长的人生中,真正做到无论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都始终不离不弃? 初春,微风中还透着一股寒意。 公园里的游客三三两两,很是冷清。 章浩天和沈平平这小两口,此时正在公园的水上乐园玩双人脚踏游船,这是他俩恋爱两年结婚一年以来最常玩的游乐项目。 平平把头轻轻地靠在浩天的肩膀上,而浩天则温柔地拥着平平。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踩着游船。 水面上白茫茫一片,似雾非雾,似雨非雨。 “浩天,不管以后遇到多大的困难,我们都不要分开,好吗?”平平眼睛盯着前方,像是若有所思。 浩天低下头,英俊的脸蹭着平平那散发着幽香的发丝,轻轻地说:“当然不会。我俩可是经过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的。还能有什么困难让我俩过不去?” 平平心里很明白,浩天的话一点也不假,从恋爱到结婚,他俩一直遭到浩天父母的极力反对。 身旁没有其他游客,四周显得很安静。两人陶醉在迷人的静谧里,慵懒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幸福。 突然,平平一正身,直面浩天,严肃而又不失天真地说:“浩天,以后我想生很多个孩子,真的,没有兄弟姐妹的孩子太孤单了,就比如我,还有你。” 浩天微笑着,用手去捋平平乌黑亮丽的长发:“我当然乐意。只要你敢当超生游击队队员,我就敢当超生游击队队长。” 浩天的微笑和话语总是这样,温柔中带着一丝狡黠,让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这要搁在平常,平平肯定不会放过浩天的调侃,用手去抓他的痒痒。但是此时此刻,平平没有这样做,仿佛冥冥之中,她能感觉到今天的担心和话语,竟会在多年以后一语成谶。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平平一看,是闺中好友玉洁打来的。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了玉洁带着哭腔的声音:“明天你陪我去一趟医院吧。”连招呼都不用打,可知她俩的关系非同一般。 平平游玩的好心情被玉洁的电话给打断了,虽然玉洁在电话里没详细说明,但从她说话的口气来看,问题应该不小。 浩天安慰平平:“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要不,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算了吧,玉洁在电话里都没说是什么,想必她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早上,当平平急匆匆赶到省肿瘤医院时,远远就看见玉洁站在医院门口,一副很焦急的样子。看见平平过来,玉洁忙抓起平平的手就往医院里走。 “玉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生病了?昨天到现在一直弄得我心神不宁的。”平平关切地问。 “唉!我昨晚可是一宿都没睡着,就盼着快点天亮。”看得出玉洁心情真的很不好,连话都不想多说。 原来,两天前玉洁的单位组织已婚女员工在社区医院体检,昨天体检报告下来了,怀疑玉洁有乳腺癌,建议她到上级医院复查。当时玉洁看到这份报告单就吓哭了。后来在同事的帮助下,及时挂了肿瘤医院乳腺外科专家的号。 怪不得几天没见面,玉洁憔悴了不少,眼睛又红又肿,想必是昨晚哭了一宿呢。平平这么想着,用力握紧玉洁的手,以示对她的关心。 两人来到门诊楼下,电梯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上班的,看病的,熙熙攘攘。平平和玉洁瞥了人群一眼,不约而同往楼道走。乳腺外科诊室在七楼,这要是搁在平时,她俩无论如何是不愿意爬楼梯的,但是现在看病心切,走到七楼她们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吃力。 祸从天降(二)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虽然现在才是早上七点多,有些诊室的医生都还没来上班,但偌大的候诊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 平平拉着玉洁的手穿过人群,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倚窗而站。环视四周,平平发现,来这里的人多半是四十岁上下的人,有丈夫一起来的,有子女一起来的,更有甚者,父母,子女,丈夫都一起陪来的。不得不说,她俩的到来显得很扎眼,这不单是因为她俩时髦的装扮,更是因为她俩年轻的脸庞,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专家的诊室陆续开门。叫上号的病人在亲属的陪同下,迫不及待地一路小跑进诊室。而从诊室出来时,大多数人满脸愁容,一副更加沮丧的样子。偶尔有些脸上挂着微笑,走到诊室门口还不忘回头对医生说:“医生,真是感谢您呐,现在我们可是放心咯。” 平平内心受到很大的触动:自己一向喜欢运动,身体很棒,极少生病也极少上医院,没想到每天居然有那么多人徘徊在绝症的边缘,生命真的很脆弱呀。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此等待,更是让人倍感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有位置坐下,平平才发觉自己的一边脚已站得发麻,而身旁的玉洁一坐下,便不停地搓手,尽管玉洁一直不怎么说话,但平平还是能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安与伤心,尤其是当看到一个病人低头抽泣着从诊室走出来的一刹那,玉洁浑身打了个激灵,便双手掩面。 平平伸手搂住玉洁的肩膀,安慰她:“玉洁,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还有嘉民,我们都一起联手战胜它,好吗?” 玉洁没回答,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这事你跟嘉民说了吗?” “还没呢。嘉民的研究所工作很忙,况且从香港回来一趟也不容易,等确诊下来再跟他说吧。” “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妻子,嘉民能娶到你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平平有意缓和一下玉洁的情绪。这话要放在平时,玉洁肯定会骂她贫嘴,可如今,玉洁没有调侃的心情。 离上午下班时间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终于叫到了玉洁的号。当平平和玉洁两人走到诊室门口时,不禁惊呆了。原来,坐诊的医生是个男的,约摸四十岁,戴着一副金边眼镜。 医生大概是看出了平平两人的迟疑,微笑着说:“快进来吧,还有好几个病号等着呢。”声音听起来很温和。 医生其实长得很帅,只是由于职业的原因,人看上去略显严肃,尤其是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深邃得似乎要把人一眼看穿。 医生在简短的询问病情之后,就告诉玉洁解开内衣的扣子到检查床做检查。 玉洁只是动了动身子,没有站起来。也难怪,虽说已经二十七岁,也已经结了婚,但让一个陌生男人在身上触摸,况且还是这么敏感的部位,这多少都让人很难为情。 祸从天降(三)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是看病治病的需要,不得不做的检查。”医生依然很温和,嘴角似乎还有一抹笑意,并没有因为玉洁的磨蹭而发火。“其实,在一个讲职业道德,有职业操守的医生眼里,病人没有性别之分,只有健康与不健康之分。所以,你大可不必害羞,也不必担心,好好配合我的检查。” 很中肯的话语,很柔和的语气,再加上天生很有磁性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实在是不应该在这个优秀的医生面前扭捏误事了。尽管单凭三言两语就断定一个人是否优秀,这样的做法太过于武断,但此时的平平真真切切就是这么认为的。 没等玉洁说些什么,平平拉起玉洁的手,径直往检查床走去。 检查完毕,医生一边低头开处方一边说:“确实是摸到一个小肿块,现在还不好下结论是什么。虽然你刚在社区医院做过B超,但那儿的设备相对比较落后,我建议你还是重新做个B超,再加做个钼靶检查。周四上午拿结果来这,我们再决定下一步的治疗方向。明白吗?” 玉洁早已被这一切弄得不知所措,对医生简单而明了的话竟毫无反应。 一旁的平平只能代为回话:“明白了。谢谢您,医生。”说完挽起玉洁的手臂,走出了诊室。 接下来的排队,检查,排队,检查,折腾了两天,把平平和玉洁这两个年轻姑娘弄得筋疲力尽,才总算把结果拿到手。 星期四上午,平平和玉洁两人如约而至。帅哥医生虽然年纪不是很老,却是专家级别,等他看病的人很多。等了将近一个上午,又是在准备要下班的时候,才排上号。 玉洁把检查报告递给帅哥医生,他接过后很认真地看了一下,抬起头对玉洁说:“从这些检查结果来看,不太可能是恶性。” 玉洁听了,欣喜若狂:“真的吗?医生,那就是说我确实没有患乳腺癌?” “没有谁敢说百分之百的确定。我说的只是几率。”医生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说:“不过,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做个病理检查。” 病理检查?虽然两人都是大学本科毕业,但俗话说得好啊,隔行如隔山。玉洁不解地转过头看看平平。而平平呢,同样疑惑地望着医生。 医生话不多,但句句简单明了:“病理检查就是从你**的小肿块里吸出一些组织,送到病理科检查,看是否有癌细胞。这是目前乳腺癌的确诊方法。” 玉洁和平平私语了几句,对医生说:“好吧,我同意做这个病理检查。” 医生从办公桌下一个上锁的小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玉洁:“这是我的名片,想必你们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叫罗强,是乳腺外科一区的医生,平时我只有周一和周四的上午来这坐诊,其余时间都是在病房。你明天下午三点钟到乳腺一区的微创手术室门口等我,到时我给你做这个病理检查。”医生说完,“刷刷”写了一张病理检查申请单交给玉洁。 从医院出来,玉洁的心情稍微好了些,话也多了,还不时跟平平开个玩笑。 祸从天降(四)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乳腺一区的微创手术室在病房的尽头,要穿过长长的走廊,而走廊的两边都是病房。因为病房的门都是关着的,看不见里面的病人,倒是走廊里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让平平和玉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们几个头顶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皮肤黝黑黝黑的,很吓人。脖子上一律都包着一块纱布,有两个病人的衣角下,还吊着几个瓶子(确切地说应该是手术后的引流瓶)。 平平拉着玉洁的手,快速穿过病房。她不希望这些病人的模样破坏了玉洁刚刚好起来的心情,也不想让这些触痛着自己每一根敏感的神经。 但是刚才的一幕还是深深影响了玉洁,从她紧锁的眉头就可看出,坐在微创手术室的门口,玉洁又恢复了两天前的一语不发。 门被打开了,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走了出来。紧跟着一个医生也从里面走出来,尽管他戴着口罩和帽子,但平平还是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认出是罗医生。 “你是玉洁吗” “是” “带上检查单,在门口换双拖鞋进来吧。” 平平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默默地为玉洁祈祷。 …… 平平和玉洁是高中时的死党。玉洁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她是跟姥姥一起长大的。而平平呢,初中时母亲就病逝,父亲一直未再娶,父女俩就这么相依为命。彼此家庭都不幸,让这对好朋友一直以来都情同亲姐妹。 平平想得太入神,以至于玉洁和罗医生从微创室出来,她都浑然不知。 “下周二就知道病理结果了,到时你再过来吧。”罗医生的声音惊动了沉思中的平平。 “非常感谢你,罗医生。” 平平赶忙站起来,向罗医生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玉洁的房子在闹市区,虽然只有一室一厅,面积有些小,但却布置得很温馨,大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样子。 病理结果未出来,玉洁还是寝食难安。 当平平穿着围裙,把最后一碟菜端上饭桌的时候,发现玉洁正坐在电脑前发呆。平平走过去,把手轻轻放在玉洁的肩膀上,安慰她:“不要想太多了,一定会没事的。” 玉洁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把平平的手紧紧抓住。“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你在身边陪伴,我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否扛得住,嘉民离我又这么远。真的很感谢你---平平。”玉洁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双眼噙满了泪水。 “我俩谁跟谁呀,以后不许你再说这么见外的话啊,你看,你、我都没有亲兄弟姐妹,除了老公,就只剩下朋友可依靠了。指不定呐,哪天也轮到我沈平平有困难,指望你帮忙的呢.” “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有困难,我当然鼎力相助,因为我俩是姐妹啊。” “所以说啊,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填饱肚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假若没有健康的身体,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平平一边说一边把玉洁拉到饭桌前。 忐忑不安的时刻终于来到了。尽管罗医生已经说得很明了,恶性的可能性不大,但平平和玉洁心里还是揣着不安和焦虑。 祸从天降(五)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一大早,两人就急匆匆来到病房,等候罗医生。离上班时间还差一刻钟的时候,罗医生来了,他一眼认出了站在走廊上的平平和玉洁两人,忙招呼她们进医生办公室。 “昨天下班前结果就出来了。”罗医生说着,一边穿上白大褂一边去打开电脑,他说话的口气很平静,丝毫听不出任何好与不好的讯息。 玉洁此时就像犯人在等待着法官的判决一样,恐惧得不知所措,她站在平平的后面,甚至不敢靠前去看医生打开的电脑,害怕电脑里的文字刺痛了自己的双眼。平平虽然不是当事人,但内心同样也很紧张,竟一时不知该跟罗医生说些什么。 罗医生看出了两人的不安,微笑着说:“你们放心吧,结果跟我之前分析的一样,只是水性囊肿而已,并非恶性肿瘤。” 玉洁听到此话,猛的用手揽住平平的手臂,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这么多天来的恐惧,忧虑,不安,甚至于绝望,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平平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这话像是在对玉洁说,也像是在对罗医生说,更多的则是对自己心情的放松。 其他医生陆续来上班,平平和玉洁开心地告别了罗医生,飞一样离开了医院。 晚上,两人决定在玉洁的家里来个烛光晚餐,算是一种庆祝吧。玉洁提议让浩天也来参加,平平却说:“他又出差了,得后天才能回来。” 晚餐很丰盛,因为心里没有了阴霾,所以两人都眉飞色舞的,不停地倒红酒碰杯。 “平平,这几天你一直陪着我,都不去你公公婆婆家吃饭,他们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平平左手端起高脚杯,双眼迷离地盯着酒杯说:“你放心吧,他们惦记的是他们的儿子浩天,现在浩天不在家,他们也就不在意我去不去吃饭了。” 其实玉洁也知道,平平和章浩天从谈恋爱到结婚,一直遭到浩天父母的反对,尤其是浩天的父亲章秉承更是对平平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一是担心平平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怕性格上有缺陷,二是担心平平的母亲是病逝的,有遗传。尽管这些反对的理由很偏激很盲目,但为了爱情,平平都忍下了,在二老的面前,尽量扮好儿媳的角色,所以结婚一年来,倒也过得相安无事。 “也许等你生了宝宝,老人家的心也就宽了。” “我和浩天商量好了,结婚三年内不考虑这问题。我们想趁现在还年轻,多多享受两人世界。你呢,是不是今年就想生个宝宝啦?” “我呀,就是想,也不能呀,你没见我们这聚少离多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哟。”玉洁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 是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生活就像杯中的酒,酸甜苦辣,只有喝的人才懂,但是当你晓得味道的时候,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平平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抬头把半杯的红酒喝干了。 祸从天降(六)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章浩天打开门,见卧室灯亮着,便轻轻放置好行李后,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口,他想好好吓唬吓唬一下平平。还没等浩天出声,趴在床上看书的平平倒是先开口了:“别来这一套了,我就知道是你。” 浩天偷袭不成,乐呵呵地走进来:“我就知道我老婆忒聪明。”说着就把头凑过来亲平平,被平平一把推开:“去去去,一身酸臭味!” “哟,这是新睡衣吧,什么时候买的?”浩天突然发现平平今晚穿了件新衣裳,立刻找到了话题。 平平来了劲,起身盘腿而坐:“漂亮吧,几天前玉洁得知不是恶性的肿瘤后,开心的拉我逛街买的。你猜这一件要多少大洋。” 浩天有模有样地围着床铺转了一圈,然后摇摇头:“不好猜,款式和料子都不错,价格嘛,应该也不便宜。” 平平得意洋洋:“猜不出了吧,哈哈,三百八十大洋一件。那天玉洁一下就买了两件,一件她的,一件给我。” 浩天嘴里啧啧有声;“你说玉洁她老公几年才回一趟家啊,她穿这么性感的睡衣给谁看呀。” “有你这么损人的么。给我洗澡去。懒得跟你说话。”平平一边说一边用手中的书去敲打浩天。 “洗澡回来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浩天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两人世界就是这么无拘无束,可以随意穿着性感的睡衣在屋子里晃荡,也可以随意打情骂俏而不用担心被别人说三道四。他们住的是一套两居室,是结婚前浩天父母买给的。为此公公婆婆没少在平平面前摆谱,说她命好啊,捡了个大便宜,一结婚就有房子住,还说在房价如此居高不下的时代,光靠两个年轻人哪能买得起房,还要靠父母有本事才行等等,每每听到这样的话,平平在心里只想吐舌头,不就是一套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那些长得比我难看的女同学,谁嫁的没有两三套房的。就这么一套小面积的两居室,也值得天天挂在嘴边。 转眼又到了周五,下午六时整,章浩天骑着电驴准时出现在平平公司的楼下。这是他俩结婚一年来不成文的约定:周一到周四,尽管两人都不擅长下厨房,但因为自由,两人还是愿意在小家开小灶,想偷懒时就一起在外面吃快餐,或下馆子;周五一起去浩天父母家,陪两老吃顿晚饭;周六呢,比较自由,逛街的逛街,上网的上网,或是参加同学的同事的party;周日晚就去平平父亲那儿吃顿便饭。这样安排两人很满意,也算是照顾了双方的老人。 平平和同事小卫边说笑边走出了大门,小卫眼尖,老远就瞅见了坐在电驴上吹口哨的浩天,她用胳膊碰了一下平平,羡慕地说;“啧啧,难得,难得。平平姐,你可真是有福气呀,姐夫不但长得英俊潇洒,还很懂得体贴人。” “就你嘴巴甜。日后你的另一半呀,指不定比我们家那位好上几百倍呢。”平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美滋滋的。 靠近浩天的时候,小卫故意提高声调:“我说你们呀,是不是该换掉电驴,买辆四轮的了,好让我也坐坐顺风车。”说完,她朝浩天摆摆手,径直往公交车站走去。 平平没理会,麻利地坐上电驴的后座,把下巴搁在浩天的肩膀上,双手环抱着浩天的腰。“哧”地一声,电驴便飞快地跑起来。 祸从天降(七)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平平,听洪剑说,明天江南区有个车展,要不,明天我们去瞧瞧吧。”浩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平平实在分不出是因了刚才小卫说的话呢,还是浩天已经打听好了才说的。 “你不是一直想买豪华一点的车吗?可我们现在是婚前婚后攒的,也就只有十二万,哪够啊。” “回头我跟老爸老妈说说,先跟他们借一些,争取一次性付清车款。” “只能这样了。” 此时正是城市的下班高峰期,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小汽车好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堵车的队伍越来越粗壮。平平拍拍浩天的后背说:“看吧,这就是都开小四轮的后果,没换三五次红灯休想过得了这个路口。” “再堵也得买呀,每次和朋友或是客户出去吃饭,我不是骑个电驴就是打的,这迟早会影响我工作的。”浩天表现出他的无奈。浩天在一家大型广告公司上班,担任客户部经理。 街上越来越拥堵,好在小电驴灵活,见缝插针,七拐八拐的,也没耽误多少时间,就到章浩天父母家了。 章秉承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手扶着老花镜,一手拿着报纸看,见浩天和平平开门进来,他就嘟哝了:“以后你们过来吃饭要早点来,你妈弄的一桌菜都凉了。” “爸,你此言差矣。我现在是开小电驴来,没在路上耽搁时间,算是快了。等我以后买了小四轮,没准现在还在大马路上堵着呢。”浩天就是这样,不管跟谁说话,都是一副油嘴滑舌的模样。 平平没说什么,径直走到厨房,洗了手,帮婆婆王素芬盛饭。 让平平高兴的是,婆婆烧得一手好菜,每次来吃饭,都是婆婆一人弄菜,所以,每次吃完饭,平平都主动刷碗擦灶台。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当平平整理完东西,从厨房走出来时,王素芬已将水果点心摆到了茶几上。 “平平,以后你要多吃些水果,这样生出的宝宝不仅聪明,皮肤也会很好。”王素芬说着,递给平平一个又香又脆的大苹果。 “妈,这你不用操心。你看,我爸是睿智型男人,我呢,是智慧型男人,那将来您的孙子呢,必定是聪明型的。” 平平刚想笑,一旁正专注于看电视新闻的章秉承突然搭腔:“哼,要想生个健康又聪明的宝宝,得双方基因都好才行。”章秉承说完,又继续看他的电视。 平平咬着苹果的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立刻停止了动作,片刻,她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那清脆的“咔嚓”声很响亮,坐在左右两边的王素芬与章浩天都察觉到了。王素芬赶紧打圆场:“老头子,看你的电视吧,别乱搭嘴。” 章秉承退休前一直是一家事业单位的会计师,可能是一生都与数字打交道,人也变得不苟言笑,王素芬是幼教退下来的。相对于公公的严肃与固执,平平觉得婆婆更随和一些。 祸从天降(八)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平平咬着苹果的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立刻停止了动作,片刻,她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那清脆的“咔嚓”声很响亮,坐在左右两边的王素芬与章浩天都察觉到了。王素芬赶紧打圆场:“老头子,看你的电视吧,别乱搭嘴。” 章秉承退休前一直是一家事业单位的会计师,可能是一生都与数字打交道,人也变得不苟言笑,王素芬是幼教退下来的。相对于公公的严肃与固执,平平觉得婆婆更随和一些。 浩天偷偷向平平使眼色:“平平,你今晚不是跟玉洁约好了要逛街的吗,几点呀?”平平心领神会:“时间差不多了。” “再怎么着也要把苹果吃完再走吧。你们什么时候打算生宝宝?”每次来吃饭,王素芬都会这样问。 “过两三年吧。过两三年我们保证给你生个大胖孙子。”浩天分明是在逗他妈妈开心。 “你别贫嘴。妈说的可是正事。”王素芬继续说:“我和你爸现在身体还好,你们现在要小孩,我们可以帮你们带,减轻你们的负担。再说了,你们婚也结了,房子也有了,还等啥呀。” 平平吃完苹果,起身向公公婆婆告别,她实在不想听婆婆的唠叨,更不想看公公不屑的表情。王素芬还想再说些什么,浩天立马也起身说:“爸,妈,我还有张图纸没弄好,明天要交给董事长的。我也要回去准备准备了。” 王素芬只好跟着两人到门口,还一直不忘嘱咐:“你们路上小心点。”关上房门,见章秉承皱着眉头,满脸不悦:“每次吃完饭,就没见他们有空在这多坐会。” 王素芬轻轻叹了一声:“哎,年轻人事多。他们能过来吃饭,就已经很不错咯,你就知足吧。” 刚走出楼道,平平和浩天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浩天,你太聪明了,我都爱死你了。” “你现在不会生我爸的气吧?他也是有口无心。” “刚才不生气是假。不是说好了以后不许提这些了吗,他怎么还总是念念不忘。你们家基因好,我基因不好,那你就自个儿生呗,我还懒得呢。” “哎哟,你要是有火就朝我发,可别记恨老爸,他也是为我好。我相信我老婆大人有大量,是吧?“说完浩天伸手揽住平平的肩膀。 “得了吧,你用不着捧我。我是人不是神,我也有做人的尊严,但因为他是你的父亲,只要他说话不是忒过分,我也就不跟他计较,我不希望我爱的人夹在中间做难受的夹心饼干。”平平在说这话的时候,仰脸对着浩天坏笑。 浩天指着自己的脸颊幸福地说:“我的好老婆,来,‘波’一个。” “你讨厌――” …… 祸从天降(九)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第二天,平平和浩天还在睡梦中,浩天的手机响了,是洪剑打来的:“喂,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还没起床呀?都十点了。上次我说的那个车展,今天还去不去看?” 一提到车展,浩天顿时来了精神:“去!当然去了,十分钟后你开车到我家楼下等我。” 浩天今天很兴奋,仿佛等会是去提车而不是去参观车展一样,一边找衣服穿一边还乐得吹口哨。 平平醒了,浩天忙问:“等会洪剑开车过来,我们一起去看车展,你也去吗?” 平平揉着惺忪的睡眼,斜靠在床头上,声音懒懒的:“我对汽车不敢兴趣,更加不想看到那些故作姿态的车模。洪剑对汽车比较精通,有他陪你去,我放心。” “那你今天有什么打算?还是想一直睡懒觉?” “等会吃完早餐我去找玉洁逛街,她的探亲通行证办下来了,过两天她就去香港。” 想到玉洁,平平心中感慨万千:小时候没有妈妈爱爸爸疼已经够可怜了,好不容易等大学毕业找了个好老公,又差点……幸好上次的检查结果是良性的,否则真不知道玉洁该怎样才能活下去,看来老天爷对好人还是网开一面的。 平平还躺在床上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浩天已经欢快地出了门。透过粉红色的厚重的窗帘,依稀能感受到阳光暖暖的气息,拥有一个深爱自己的老公、一间只属于两人的温馨的小屋、再加上一个阳光灿烂的周末,这是多么惬意的生活!平平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平淡、温馨、幸福! 平平慵懒地起了床,随手打开窗帘,一缕金色的阳光直照进来,人的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洗漱完毕,平平哼着江南style的曲子,为自己泡了一碗方便面。方便面、面包和牛奶,这三样东西组成了周末早餐的必备品。 正当平平在慢慢享用早餐时,门铃响了,打开门,只见玉洁一身天蓝色的时尚运动装,脚踏洁白的运动鞋,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口。平平不觉打趣道:“哟呵,你这身打扮,是打算要去哪呀?”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石山公园运动运动吧。” “今早我还想着你呢,这会你就来了。我俩真是心有灵犀呀。” “那是当然。“玉洁边说边环顾屋里:”浩天出门了?” “嗯,跟洪剑去看车展。” 平平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把早餐给消灭了。换完运动装出来,手机响了,是父亲沈德龙打来的:“爸,嗯,我吃过了……你的咳嗽又犯了?注意身体啊!……吃啥我们随意,你看着办就行……嗯,那我挂电话了。” “沈伯身体还好吧?”玉洁关心地问。 “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到冬春季节,哮喘病容易犯。年纪大了,却总是牵挂着我,这不,刚才在电话里咳个不停,还打电话来问我明晚过去吃饭吗,想吃什么菜,好让他明天一早去准备。” “平平,等会我们去石山公园回来,就顺道去沈伯那儿吃晚饭吧,陪陪他老人家。我很久没见沈伯了,很想念他。”玉洁从小就没有得到父母的爱,所以,她对沈德龙,一直是非常敬重,非常孝顺。 平平冲玉洁微笑着点点头,掏出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跟玉洁过去吃饭。沈德龙在电话那头高兴不已。 祸从天降(十)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沈德龙原是一名中学的数学老师,老伴去世后,他一直抑郁寡欢,没多久就患上了哮喘病,无法正常工作。两年前领导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就给他办理了病退。虽说现在只有五十九岁,但已经满头白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 平平和玉洁来到中学的职工宿舍区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宿舍区里一共有六栋宿舍楼,沈德龙就住在第一栋楼的四楼。此时正是做饭时间,家家户户的厨房里叮叮咚咚,奏响锅碗瓢盆的曲子,飘出一缕缕诱人的香味。 平平和玉洁此时已是饥肠辘辘,闻着这香味,越发觉得饥饿难耐。两人疾步上了楼。打开门,两人不约而同地喊起来:“哇,真香!” 平平手也没洗,直冲进厨房:“爸,都做了些什么好菜呀,这么香。”说着就伸手去拿炉灶旁刚起锅的红烧排骨吃,被沈德龙发现:“你呀,这么大了还改不了这坏毛病,让人瞅见了多不好。玉洁呢,来了吗?” “嗯,我们一起来的。”平平不管不顾,拿起一块排骨放到嘴里,然后走到水池边洗手。 沈德龙爱惜地望着平平,其实没人比沈德龙更清楚了,平平只是在自己家这儿才敢为所欲为,换是在公公婆婆家,平平可是规规矩矩,不敢乱来。从小到大,平平都是乖乖女,无论在学习上,还是在生活上,都是表现很优秀,从不让人操心,沈德龙常常为此引以为荣。 饭菜都盛上饭桌了,沈德龙发现浩天没来,忙问平平:“浩天呢,怎么没来?” “噢,我忘了告诉你,浩天今天跟洪剑去看车展,他打电话来说在车展旁有一家新开张的西餐厅,他俩在那尝尝鲜。不回来吃晚饭了,叫我们不用等他。” 自从平平出嫁后,沈德龙就自己一个人独居。也许是独居的日子太过于清净,每逢家里来客人,沈德龙都异常高兴,非要亲自跑到菜市场,采购一大堆菜,然后又亲自下厨,弄上满满的一桌。 玉洁和平平是多年的好朋友,玉洁结婚前,没少在沈德龙这蹭饭吃,沈德龙在心里一直把玉洁当亲闺女看待。玉洁呢,因为从小没有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因而当沈德龙给她夹菜时,她非但没有嫌弃,反而觉得有一股深深的父爱,在心里暖暖地流淌。 沈德龙见平平和玉洁都吃得津津有味,便到里屋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葡萄酒,给每人斟上一杯。“来,今儿高兴,咱们多喝几杯。玉洁,有空和平平常来我这,我给你们弄好吃的。” 玉洁举起酒杯敬沈德龙:“多谢沈伯!过几天我要去香港探亲,您需要什么东西,回来时我给您带。” “出门带东西不方便。再说了,我这不缺什么。你代我跟嘉民问声好,很久没见他,也不知他在香港过得好不好?“沈德龙的话里充满了关切。 “嗯,我会的。我要在那呆几个月时间,所以这段时间不能经常来看您了,希望沈伯您自己多多保重身体。” 平平很吃惊:“啊?几个月?不是说探亲假只有十几天的么?” “在香港只能呆十几天,然后我就在深圳住下。嘉民已经在深圳租好了半年的房子,他每天就早出晚归。”玉洁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乏起了红晕,不知是葡萄酒的作用,还是别的原因。 平平冲玉洁狡黠地笑了起来。 三个人就这样欢畅地喝酒聊天。 祸从天降(十一)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当平平和玉洁两人离开沈家时,夜色已经很深沉,桔黄色的路灯似乎笼罩在白色的雾气中,散发出暗淡的亮光。春天的夜晚寒意依然很浓,一阵冷风袭来,平平不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裹紧外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平平不经意间回头,望见了阳台上父亲瘦弱的身影。尽管两人已经走出了很远,父亲依然在目送着她们。平平心头顿时掠过一丝酸楚,眼里热气盈眶。父亲实在是太孤单太可怜了。 平平回到家时,浩天正在房间里玩网游,丝毫没察觉到平平开门进来。平平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她没心情去理会浩天,双手抱着沙发上的心形枕头,下巴托在枕头上,脑海里满满的都是父亲站在阳台上的身影。思绪开始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广阔的草原上肆意狂奔。 要是妈妈还健在的话,那该多好啊。父亲就不会孤零零一个人生活,更不会心力憔悴,疾病缠身。要是妈妈还健在,自己也不会遭公公的嫌弃,过着这种被冷嘲热讽却还要笑脸相迎的悲哀的日子。 幸好浩天对自己还不错,每次他父母对自己流露出不满时,浩天总会站在自己的一边,替自己说话。可是,当爱情与亲情经常发生碰撞,谁又知道浩天对自己的爱能坚持多久? 浩天汲着拖鞋出来上卫生间,发现了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平平,吃惊不小:“平平,你没事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也不吱一声啊。” 浩天的声音惊醒了平平,平平忙回过神来,发现抱着的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平平偷偷擦了一下眼睛,她不想让浩天看出自己的泪眼婆娑。 “我回来时见你玩游戏,就不想打扰你。也许是今天太累了,在沙发上靠一会就睡着了。”平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 “我上个洗手间,你也快点洗洗就睡吧。” “嗯。对了,浩天,今天的车展看得怎样啊?” “我和洪剑都看上了一款新车,24万,但是销售人员说得等到下个月才能交订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下个月就下个月呗,这样我们也好去筹钱。” 浩天出来时,看见平平还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就坐到平平身边,伸手抚摸平平的脸:“快点去洗个澡吧,我现在可是欲火焚身呢。” 平平看起来一点兴致都没有,她没理会浩天的饶痒痒,只顾着说:“浩天,假如我和你父母的矛盾加重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着我,护着我吗?” “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就别瞎想了,再不去洗澡,我可就不管了。”浩天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平平的衣服。 平平知道浩天这是在回避她的问题,自己再说些什么也是徒然,就没再吭声。 玉洁启程去香港探亲的日子终于到了。平平特意向公司请了一天的假,帮助玉洁整理行李。两人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在房间里东挑西捡,才总算把要带的东西装好行李箱。 看看时间还早,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聊天。 祸从天降(十二)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玉洁,说实话,那晚你说探亲时间到了就在深圳那边租房住,你们是不是在做造人计划?”平平在说这话的时候,扬起一脸狡黠的笑容。 尽管两人是好到不分彼此的闺蜜,但听完平平说的话,玉洁脸上还是泛起微微的红晕,然后毫不掩饰地说:“嘉民今年都三十五岁了,他父母也一直催着我们要宝宝。平平,你们也该要个宝宝了,我们都二十七了,老大不小了。” 是啊,玉洁说得很在理,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七,虽然浩天年纪没有嘉民那么大,但也是三十一了。这个年龄生宝宝是不算早了,我平平何尝不想呢,无奈浩天天**玩,说服他不容易。随缘吧。 “本来我和嘉民商量好了,就是等年底嘉民回来探亲再考虑这件事情,但前一阵子的风波,让我们心有余悸。你想想,假如当初确诊是恶性的,这一辈子还能不能当母亲可就不得而知了。多可怕,还是尽早把宝宝生下来吧。” “哟,想不到你玉洁温柔文静的外表下,还有这么一颗有思想见地的头脑。回头我也跟浩天商量商量,希望能跟你们同步进行造人计划。”平平笑哈哈地说。 “就你会耍贫嘴。”玉洁说着,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一根钥匙,递给平平。 “给我这个,什么意思啊?”平平不明白玉洁的举动,有点疑惑。 玉洁冲着平平莞尔一笑:“这是我家的钥匙。你拿着,需要的话你可以过来住。" 平平没再说什么,她接过钥匙,转身放进自己的挎包里,恋恋不舍地对玉洁说:”“说真的。你这一走几个月,我身边就少了个说话的人。希望你在那边生活开心顺利,早日能如愿以偿。“ “你也自己保重。替我转告沈伯,这段时间我不能经常去看他,让他自己多多保重身体。我一回来就马上去看望他老人家。” “嗯我知道了。到点了,我们出发吧。” 两人拿起行李箱,像两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高兴地出了门。 计程车在机场高速飞快地奔驰。玉洁今天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裙子,脸上略施粉黛,眉宇间流露出温柔恬静的美。坐在旁边的平平,也深深感受到来自玉洁内心的幸福与快乐。 送走了玉洁,平平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惆怅不已,毕竟这么多年的友情,多多少少都已有些演变成亲情。好在平平生长的环境,让她远离了多愁善感,学会了独立与坚强。所以浩天在第一次看见她时,就被她端庄的外表、独具个性的气质所吸引,赞她是清新佳人。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平平和浩天的生活依然很平静,很甜蜜。 这天晚上,浩天正在书房里全神贯注地玩网游。忽然,卫生间里传来平平惊恐的声音:“浩天,你过来一下。” “怎么啦?你不是正洗澡的嘛,有什么事?”浩天只是扭头转向卫生间的方向说,屁股并未离开转椅。 “你马上过来!”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浩天很不情愿站起来,边走嘴里边嘟哝:“有什么事非得过来才能说呀,你没见我正在玩网游么?” 祸从天降(十三)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打开门,一股薰衣草的香味扑鼻而来。平平全身一丝不挂,身上还沾有很多沐浴露的泡泡,正低着头用双手揉捏着自己洁白松软的胸部。 浩天一阵愕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嘴唇刚要动,平平却抢先开口了:“来,浩天,你摸摸这。” “平平,这样不太好吧。再怎么急也得等冲完澡才能啊。”浩天虽然惊讶于平平的举动,但从他微微上提的眉眼可以看出他内心的心花怒放。 平平脸上露出了女人特有的羞涩,抬头轻轻推了浩天一把:“你想到哪去了,我是想叫你摸摸,刚才我洗澡时好像触到一个小硬块。”平平说完,指指自己的右胸部。 浩天笑嘻嘻:“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想爱爱了。”说完伸手在平平的右乳揉捏了一会,打趣道:“哪儿有硬块,再捏,我的下身可就真有一大硬块了。当心我现在把持不住了哈。” “瞧你这点出息。算啦算啦,还是我自己再摸摸看吧。医生说了,已婚的女人应该经常自己检查**,这样可以做到早发现早治疗。” “你呀,杞人忧天了吧。就算你自己不检查,我天天按摩这个,要是真有啥硬块,我能不发现吗?”浩天倚着门,自信满满地说。 平平瞪了浩天一眼,揶揄他:“还说呢,你哪一次不是按摩三两下就直奔主题了。你玩你的游戏去吧,我自己再看看。” 浩天像是得到了撤退令,即刻高兴地往回走,边走边说:“不放心明天就去看看呗,保准你跟玉洁一样,虚惊一场而已。” 平平没理会浩天的话,轻轻把门关上。她坚信自己刚才的感觉,是的,一定是个硬块,只不过那个硬块的体积比较小,所以不容易触摸到。 天刚亮,平平就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尽管上了淡妆,但疲惫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昨晚的睡眠不佳。今天是星期一,是罗医生坐诊的日子,平平得先到公司跟主管请个假,再赶去医院做检查。不管怎样,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浩天还没起床,这个大懒虫是算好了时间的,洗漱需要五分钟,在路边摊吃早餐需要五分钟,从家里骑电驴到他的广告公司要十分钟,加上堵车大概需要十分钟,加起来就是半个小时。所以他每天不到七点半是不肯起床的。 平平不小心碰倒了梳妆台前的凳子,响声惊醒了沉睡中的浩天,浩天伸伸懒腰说:“你昨晚整宿的翻来覆去,弄得我也睡不好。怎么,你真的打算今天去检查呀?” “嗯,我待会先到公司请假,再去医院。” “要我陪你去吗?”浩天的关心让平平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突然浩天似乎记起了什么:“不过今天我要去见一个大客户呢,老板说了,我要是能拿下这客户的订单,可有一笔很大的提成费哦。” “没诚意。”平平走过来捏捏浩天的鼻子:“不用你陪了,你忙你的吧,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 “有事给我打电话。” 祸从天降(十四)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当平平赶到医院时,这里已是人满为患。因为之前陪玉洁来看过病,所以这次平平一点也不觉得迷茫。先干嘛又该在哪弄,她都觉得轻车熟路。 折腾了很久,还是没能挂到罗医生今天的号,手里拽着周四下午三点半的预约号,平平心里感到很失望。浩天不在家,现在回去也是孤零零一个人。公司那边已经请了假,也不用回去上班。去看看父亲吧,今天不是周末,这个时候去,父亲肯定会追根究底地盘问为何不上班。哎,要是玉洁在,该有多好啊,起码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对了,很久没跟玉洁聊了,打个电话给她。平平掏出手机,正要拨号码时,又犹豫了。是啊,玉洁太了解自己了,不是有急事,是绝不会在上班时间聊私人电话的。平平无奈地把手机放回挎包。还是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吧。 平平坐在候诊椅上,时而发呆,时而又环顾四周。形形色色的人来了又走,或难过或开心,都在平平眼前演绎着自己的悲与喜。 坐在平平身边的一位阿姨,约摸四十来岁,她频频掏出手机看时间,显得很焦急不安。 已经十一点了,浩天没有一个关心的电话打过来,平平心里纳闷得很。 旁边的这位阿姨接了个电话后,看了看平平,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过了一会,才鼓起勇气对平平说:“姑娘,你也是来看乳腺科的吗?” “嗯”平平微笑着点点头。平平对陌生人向来是不卑不亢,既不主动搭腔,也不傲慢无礼。 “也是挂罗强医生的号吗?” 平平依然面带微笑着点头回答。 “是这样的。我帮我姐姐挂了早上十一点半的号,但刚刚我姐姐打来电话,说她坐的大巴在路上抛锚了,赶不上这个预约号了。我觉得挂个号不容易,过号了挺可惜的。如果你需要,就拿去先看病吧。”阿姨说完,从挎包里拿出一张预约单,递给平平。 平平一阵激动,感觉像是天上掉下馅饼砸中了自己一样。但她没有马上接过预约单,而是看看这位阿姨,慈眉善目的,不像是骗人的。 平平也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自己的预约单,对阿姨说:“阿姨,这是我周四下午三点半的预约单,你们可能用得上。你拿着,我们算是交换吧,好吗?” 阿姨满脸的疑惑,怎么预约的是周四,今天才是周一,就坐在这等候呢?但她没有过多追问,接过平平手里的预约单,非常感激地离开了候诊大厅。 平平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带来的欣喜时,小广播里叫到了那位阿姨给的预约单上的号。平平站起来,快速走向诊室。 平平走进诊室的一霎那,正好碰上了抬起头望向门口的罗医生。罗医生稍微怔了一下,很快恢复了状态。但平平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个讯息,心中很不解,难道,这个罗医生还记得两个月前我来过? 祸从天降(十五)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没有一句多余的问话,罗医生依然是那个严肃的,不苟言笑的医生。 因为有上次陪玉洁来看病的经历,平平现在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当罗医生示意她解开内衣纽扣做检查时,平平没有半点的扭捏与造作。 尽管这样,当罗医生的手刚触碰到平平松软的乳‘房时,平平还是禁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这种感觉就像谈恋爱时浩天第一次把手伸进衣服抚摸一样,让平平有种酥酥的感觉。长这么大,除了浩天,罗医生就是第二个男人触摸自己的身体了,哪能说不紧张呢? “你放松点,不用这么紧张。这是看病做检查,不是别的。”罗医生微笑着说,话里似乎有调侃的意思,声音很柔和平缓。平平也跟着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人也就不觉得那么尴尬了。 罗医生的手一直在平平右’乳的外上侧反复检查,神情也越发的凝重起来。 一种不祥之兆掠过平平的心头。 罗医生坐到办公桌前,皱着眉,沉思片刻,说:“我现在帮你开检查单,这两天你尽快去排队等候做B超和心电图,还有核磁共振。结果一出来你就马上给我打电话,我会尽快给你安排时间做病理检查。"罗医生说完,递给平平一张名片。 平平本来还想询问一些问题,但见罗医生说话的语气坚决果断,容不得别人商量的样子,平平便把要问的话咽回了肚子。记得之前陪玉洁来看病时,罗医生可不是这样子,并没有马上提及做病理检查的事。那么,是不是自己的病,与玉洁的不一样?平平没敢往深里想。轻轻地告别医生后,平平怀揣疑虑,带着不安离开了。 打电话给浩天,浩天的手机居然在此时关机了。他现在是在办公室呢,还是已经陪客户在饭店吃饭?明明知道我今天要来医院做检查的,都不懂抽空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这样的老公,哎~~平平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此时正是中午下班时间,医院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平平的肚子‘咕咕’直叫,不管怎样,还是先填饱肚子吧,等养足了精神,下午才有力气去折腾排队交费,排队做检查呀。 华灯初上时,平平才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家。 刚在门口换好鞋子,冷不丁浩天从里屋飞奔出来,给了平平一个大大的拥抱。浩天显得很兴奋,笑逐颜开地说:“平平,今天我真是太开心了。告诉你两件喜事。” 浩天此时已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他故意卖弄关子,丝毫没有觉察出平平的不悦。 平平倒也不生气,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露出饶有兴趣的样子,说:"哦?两件喜事?” “第一件喜事就是,今天我拿到了一位大客户的订单,月底的提成能达到五位数。第二件嘛,车行打电话过来,说那款靓车明天开始接受订购,下个月初就能拿到车。你说这些是不是喜事呀?” “嗯,确实是喜事。”平平边说边走到沙发前面,自由落体似的重重地摔到了柔软的沙发上,双目紧闭,一副极其疲惫的样子。 平平的反应出奇的平静,并没有浩天想象中的欢呼雀跃。虽然平平平时就是一个很懂得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但五位数的奖金多少都会让人激动的。浩天摸摸后脑勺,感到很莫名其妙。 突然间,浩天似乎记起了什么,快步跟过来:“平平,你今天不是去医院检查吗?结果怎样啊?” 平平睁开双眼,瞟了浩天一眼:“今天只是看了医生,明天才做检查。不过~~~”平平本想把自己的想法与猜疑说出来,但想了想,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浩天看出了平平的欲言又止,忙追问道:“不过什么?” 祸从天降(十六)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没什么,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平平说完,斜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恍惚中,平平仿佛看到了妈妈在微笑着向自己缓缓走来,耳边响起了妈妈慈祥的声音:“平平,别害怕!平平,别害怕!”。平平刚想伸手拥抱妈妈,妈妈却突然消失了,任凭平平怎么哭喊,妈妈都不再出现。泪水模糊了双眼,平平又看到了在迷雾中与浩天一起玩双人脚踏游船。宁静的湖面上只有他们两人,玩得正起劲,游船突然从中间断开了,平平只好拼命蹬着自己的那一半游船,想靠近浩天。无奈越用力蹬,两半游船离得越远。急得平平歇斯底里的大声呼喊:“浩天---浩天---” “浩天---”这一句是真的喊出了口,平平也被自己的喊声惊醒了。还好,只是个梦而已。细细回味梦里的情形,平平心里很惆怅,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呢?浩天听到刚才的喊声了吗?平平起身往里屋瞄了一眼,浩天正在聚精会神的玩游戏,没发现自己刚才的失态。 这一夜,平平辗转反侧,整宿睡不着。早上起床时,头痛欲裂,连早餐吃不下。 浩天便开玩笑说:“连检查都还没做,就被吓成这样。这要真有病,那还不得自己被自己吓死啊。” “呸呸呸---”平平赶忙作声辟邪,白了浩天一眼:“你说得倒轻巧。摊上这样的事谁还能淡定啊。” 浩天放弃了今天去订购车的打算,陪平平到医院做检查。 省肿瘤医院里人头攒动,是某一种意义上的热闹非凡。来这里看病检查的,在这里住院治病的,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检查室门口的座椅上已经坐满了人,就连过道上也站满了前来做检查的人。 浩天望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吃惊不已。他压根儿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这看病。这可是什么地儿呀,肿瘤医院啊! 当平平做完所有检查,走出医院时,已是晚上七点多,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在医院排队等候一天的滋味真不好受。浩天无精打采,看起来疲惫不堪。平平同样也筋疲力尽,一副很纠结的样子。两人回到家,话都懒得说,相互依偎在沙发上休息。 此时浩天手机响了,是洪剑打来的:“喂,浩天,今天我车行的一哥们打来电话,说你要的那款车有现货,想要的话明天直接过去付全款,马上提车。” 洪剑的话像是给浩天注了一针鸡血,浩天立即两眼放光,兴奋起来:“明早我去公司处理手上的一些工作。完了你到公司接我,下午咱立马去提车。” 洪剑是实实在在的富二代,年过三十了还未结婚成家,特别是两年前他老爸帮买了一辆奥迪之后,换女友就像换衣服一样频繁。平平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了。偏偏浩天从小跟洪剑就是哥们,洪剑的那辆奥迪,浩天没少沾光。出门办事,或是出门游玩,浩天都必定拉上洪剑,爱摆谱的洪剑只要有空,也必定会给这个面子。 如今听他俩这么一说,平平心里很不舒畅。 祸从天降(十七)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浩天一扫刚才的精神不振,眉开眼笑地说:“平平,明天我跟洪剑去提车,就不能陪你去拿报告单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没见玉洁么,忙乎了一阵,到头来还不是虚惊一场嘛。”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玉洁那么幸运。万一……”不管怎样,平平还是希望明天能有人陪着去医院。 “没有万一。有事情你打我电话就行了。”浩天主意已定,不等平平说些什么,在平平脸上亲了一口,站起来吹着口哨洗澡去了。留下平平一个人怔怔地坐在那里。 记得读大学时一位舍友曾在大伙面前发誓,以后找老公绝不找是独生子女的男人,她说很多独生子女从小娇生惯养,凡事喜欢以自我为中心,很少顾及他人的感受。今天看来,那位舍友的话虽然有点以偏概全,但也不是无道理啊。 没有过多安慰的话语,似乎也没有商量的余地,浩天就这样打发了平平,让平平心里感到非常的失望。但现在,最让平平纠结的,不是浩天的态度,而是明天的检查结果。检查室的医生都说了,明天上午十点,结果就出来了。 祈求上苍啊,希望这只是老天爷跟我沈平平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因为昨晚浩天已经说得很坚决,所以早上起来,平平也就不再恳求浩天。吃过早餐,平平就一个人往医院去,其实大可不必这么早出门的,但平平想,与其一个人在家坐立不安地等待,还不如去医院,至少在医院里有等待的氛围。 拿到报告单时,平平看得一头雾水,那些专用的医学术语,实在不是外行人能轻易看得懂的。问检查室的医生,这肿块是良性还是恶性的,检查室的医生口风都很严,都是微笑着回答:“请拿您的报告单给您的主治医生看。” 打电话给罗医生,罗医生的手机是关机状态。 平平只好跑到罗医生所在的病房,值班的护士告诉平平,罗医生做手术去了,有事找罗医生的话下午再过来。 又是等待。大医院里病人多,医生忙,等待也是情理中的事。平平感到自己绷紧的神经又被牵扯了一下,没病谁会愿意往医院跑啊。 下午离上班时间还差一刻钟的时候,平平来到病房的医生办公室,看见罗医生已经在办公室里忙乎了。 接过平平手里的报告单,罗医生细细看完,然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突然问平平:“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有家属跟来吗?” 平平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半会不明白罗医生的意思,只得如实回答:“没有。我老公没空来。” 罗医生抬手看了看手腕上带有日历的手表,微笑着说:“你也不用太担心。这样吧,今天是星期三,等会你先去把住院手续办好了。现在我们科满员,不过每周一都有一批病人出院,到时就给你安排床位。这几天你暂时先住在家里,每天过来,把该做的检查做完。这样星期一有床位了就可以直接做治疗了。明天下午三点,你到这儿的微创室,我给你做个病理检查。明白吗?” 祸从天降(十八)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罗医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尽管平平并不完全明白罗医生的意思,但她隐约中感到事情不妙。 平平怯怯地问:“医生,您的意思是不是我得了……” “依照现在的检查结果来看,你的情况很不乐观。现在只等病理检查的确诊了。”罗医生果断地打断了平平的话,转而安慰平平道:“即便是,也应该是早期,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的治疗,一定没事的。” “哦,真的是这样。”平平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表情麻木,像是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很多时候女人的第六感觉非常准确,这么多天以来的猜疑终于被一一验证。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勇敢很坚强的女孩。换是别人,现在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罗医生说完,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也许,这是他惯用的安慰病人的方式。但平平听起来,还是觉得很温暖很感动。 平平突然间明白了,罗医生真的是个好医生,刚才他怕平平接受不了,所以才问平平有没有家属一起跟来。 其实罗医生的担心是多余的。自从妈妈去世后,平平似乎比同龄人懂事很多,学会了独立,也学会了坚强。 摊上这样的病是不幸的,但遇上这么好的医生却是不幸中的万幸。 平平走出医生办公室,身体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医院收费处的。 看到门口鲜红的“收费处”这三个字,平平恍惚中记起了什么,她缕一缕凌乱的头绪,迅速拿出手机,给浩天打电话:“浩天,你现在交钱提车了吗?” “还没呢,正排队,前边还有两个人就到了。”电话那头很嘈杂,浩天的声音很大。 “浩天,你不要交钱了。这钱,我可能要用到。”说完,平平眼眶一热,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什---么?你说什么?”浩天在电话里很吃惊,声音更加的响亮。 “我是说,咱先不买车了,我要用这笔钱来治病。”此时的平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哇”地一声哭了。引得旁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你等等,等等,我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再说。”浩天便走边说,电话里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小。“检查结果有问题?要紧吗?”电话里传来浩天关心地话语。 “你过来了再说吧。” 平平很快就收住了哭声。是啊,哭有什么用呢,现在不是还没最后确诊嘛,虽说可能性非常大,至少也还是有一丝希望啊。况且医生也只是人不是神,医生也有弄错的时候呀。这么想着,平平心里平静了不少。 平平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那天爸爸哮喘病发作,已经说不出话了。爸爸一直用手指着旁边,平平不明白意思,急得大哭。幸好对门在医院上班的王叔叔休息在家,他听到平平的哭声,就赶过来看。他迅速在爸爸床头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瓶药,给爸爸服下药片,爸爸总算才恢复了过来。记得当时王叔叔对平平说:“平平,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冷静,想办法。光会哭有什么用呀。”王叔叔的一席话,从此让平平铭记在心。 祸从天降(十九)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浩天在了解事情的真相后,如遭五雷轰顶,一时怔住。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没法接受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与可怕的癌症扯上关系。 所以当病理检查结果出来,浩天仍拿着那张印有“乳腺导管癌”字样的报告单,不甘心地一遍遍问医生:“医生,你们会不会弄错了呀,我老婆还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种病呢。” 浩天甚至望着一堆检查报告单,突发奇想:“平平,我们是不是应该到别家医院再检查检查,也许是他们弄错了呢?” “这家医院是全省最有权威的医院了,别人都是在别的医院检查怀疑了来这儿确诊的。我们还能去哪?” 一连几天,浩天都郁郁寡欢,除了最初说了一些安慰平平的话以外,他开始闷不做声。平平的病来得太突然,没有一点征兆。即将到手的那款心仪已久的靓车,也因为病魔的来袭,而完全化为泡影了。这对虽年过三十,却从未吃过一丁点苦的浩天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浩天憔悴不已,满脸胡渣,头发凌乱,仿佛生病的人是他,而不是平平一样。 相比于浩天的消沉,平平似乎更看得开一些。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太过于悲伤。医生说了,谈癌色变,很多癌症病人之所以轻易倒下,都是因为心里承受不了,被吓坏的。 平平默默地收拾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现在已是周末,周一就要住进医院,接受化疗了。 要不是两个月前玉洁被误诊,要不是陪玉洁来看病,平平是不会对乳腺疾病有足够的认识的。如果不是这样,这个小小的肿块,就不会被及早发现。庆幸啊,庆幸! 平平没把生病的事告诉玉洁。一是她不想打扰玉洁和嘉民的“造人计划”,二是她不想让玉洁千里担忧。她很了解玉洁的脾性,温柔善良而且泪眼特浅,让玉洁知道这事,玉洁定会大哭一场,然后伤心地立马打飞的回来。 平平也没敢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诉父亲。父亲本身就有哮喘病,身体不是很好,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患上不治之症,那不就是雪上加霜,何等残酷的事情啊。所以平平一直叮嘱浩天,千万千万不能让父亲知道自己生病住院的事。 平平暂时也不想让公公婆婆知道自己生病。本来公公就反对浩天跟自己结婚,原因是母亲过早病逝,担心有遗传方面的问题。现在如果让公公知道自己生病的事,岂不是验证了公公的话,那日子还怎么过呢。婆婆一直都急着要抱孙子,如果她知道现在平平因为有病,三五年内都不能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婆婆又会怎样呢? 当平平把这一想法说给浩天听时,浩天沉默良久,他实在弄不明白平平这样做的用意,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为何不能告诉呢。但他拗不过平平的一再要求,只好作罢:“暂时不告诉是可以的。以后做完治疗了再说吧。” 医生查房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在平平的恳求下,浩天跟公司请了一个月的长假。 星期一一大早,平平和浩天就急忙赶到了医院。 刚走到病房的楼道口,就看见七八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围着一个年轻的护士学做康复操。她们有的头上戴顶帽子,有的什么也没戴,露出光秃秃的头儿。 平平没敢把目光停留在那群人身上太久。尽管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平平还是恐惧至极。想起以后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平平心里就堵得慌,她加快步伐,往自己所在的病房走去。昨天她就接到护士的电话,说是安排在27床,平平当时就哑然失笑了,27岁,27床,上天的安排真有意思。 浩天拿着行李袋,紧跟在平平后头,他眉心紧锁,默不作声,帅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其实浩天在得知平平患乳腺癌之后,就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这方面的知识,因而对病房里的一切,浩天表现出了少有的淡定。 平平推开病房的门,看见对面28床上躺着一位年轻的姑娘,脸色苍白,光着头。 听见开门声,正在睡觉的姑娘睁开眼,冲平平两人点了点头,俊俏的脸蛋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并不言语。 平平也冲着姑娘笑笑:“你好。”说完,接过浩天手里的袋子,放到床头柜里。 姑娘的床头柜上搁着两个包子,一杯玉米汁,看来这姑娘食欲很不好,医生都准备查房了,到现在她都还没起来吃早餐。 平平刚想跟姑娘说说话,却见那姑娘又闭上眼睛休息了,便不再打扰。生病中的人最需要的就是休息静养,这点平平比谁都清楚。从母亲生病住院两年才过世,到父亲现在的体弱多病,平平一直都陪在身边,深谙其中的道理。 平平蹑手蹑脚地把带来的物品放置好,然后躺在床上静待医生的查房。一旁的浩天侧坐在床沿上,早已拿出手机,带上耳麦。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行十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陆续进来,走在最前面的就是罗医生。 罗医生一改往日严肃的表情,微笑着径直走到28床边,轻声叫道:“陈玲,陈玲。” 被唤作陈玲的姑娘微微睁开眼,看见来查房的医生,似乎也并不急着开口说话,只是咧开嘴,笑了笑。 罗医生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早餐,然后转向陈玲,说:“陈玲,你还没吃早餐呀,你昨天刚上化疗,胃口不好。但不管怎样,你得强迫自己吃点东西,好吗?”富有磁性的男中音里,充斥着满满关心的味道。 讨论完陈玲的病情,罗医生一行人转向了平平。 平平的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人也变得忐忑不安起来。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一场怎样的浩劫。 浩天连忙从床沿上站起来,摘下耳麦,收起手机,满脸忧郁地站在一旁。 不要做全切手术,好吗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罗医生面带微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深邃的眼眸因为盛满了笑意,越发显得迷人。 罗医生示意平平坐起来,配合着做检查。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检查,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撩起上衣,解开内衣扣子,露出洁白松软的胸部。这对平平来说,还是一件很窘迫的事,觉得很不好意思,脸上**辣的,手的动作也变得很缓慢。 “不是已经都做完检查了吗?怎么现在还要……”一旁的浩天很不解,话里似乎还夹杂着些许的不高兴。 罗医生把脸转向浩天,脸上依然是那种淡淡的微笑,不温不火,字字有力地说:“病情是不断发生变化的,检查当然也要不停地做。所以,不是说检查过了就不再需要了。” 浩天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平平偷偷扯了一下衣角,便耷拉着脑袋,退到一边。 男医生,女医生,一群人在平平柔软的胸部又是掐又是按的,看着此场景,浩天觉得心里很难受。尽管他们的职业是神圣的,尽管他们只是为了治病救人才这么做,但浩天还是无法正视这一切。平平美丽的酮.体原本只属于他章浩天一个人欣赏和享用的,现在为了治病,却不得不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叫人情何以堪啊。 在罗医生和其他医生讨论分析平平病情的时候,浩天悄悄溜出了病房,垂头丧气地坐在病房门口的凳子上。 查房快要结束时,只听得罗医生嘱咐道:“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人生总会碰上几个难过的坎儿。既然已经生病了,那就好好治疗。下午手术方案和治疗方案定下来之后,我会通知你的。以后你碰到什么不明白的问题,都可以随时到我办公室来问,也可以打电话给我。”说完,一群人离开了病房。 每次听到罗医生略显关心的话语,感受到他声音里特有的穿透力,平平就会想:罗医生真应该去当心理医生。凭着他帅气俊朗的外表,成熟淡定的微笑,还有善解人意的话语,定能除去不少人心中的疑虑。 平平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浩天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平平躺在床上,瞬间恢复了平静。 浩天重新坐回床沿,双手握起平平的一只小手,往自己的脸上蹭了又蹭,然后沮丧地说:“平平,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要做全切手术,好吗?”看来,浩天对这方面还是挺了解的。 浩天的话说到了平平的心坎上,平平何尝不想这样呢。自从和浩天结婚到现在,每一次缠绵,浩天都是把头深深埋进平平的双峰之间,然后呼出热乎乎的气流,惹得平平性致盎然。假若今后少了一边的山峰,那爱.爱时不就是少了很多的情趣了吗?有人说这有什么,装个假的上去不就得了,就当是去做个隆.胸。可是,这假的能和真的一样,给人带来心理和生理上的欢愉吗? “我们还是听从医生的意见吧。”平平很理解浩天的心情,可是,治病救人的事,哪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决定。 *** 呜呜,没有点击,没有收藏。但无论如何,某花都会坚持下去,为的只是做事能有始有终。 期望中的手术方案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对面床那个叫陈玲的女孩再次睁开黯淡无光的双眼,直愣愣盯着天花板好一会,才艰难地支撑起上半身,坐起来。她跟平平和浩天打过招呼,便自个儿低头吃早餐。 平平这时才注意到,眼前的陈玲姑娘,其实五官长得很精致。虽然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但骨子里流露出的俊俏,宛如林黛玉似的柔弱之美,让人顿生怜爱之心。 令平平纳闷的是:如此楚楚动人的姑娘,病榻前却无人陪伴,也许也有自己的无奈与苦衷吧。 想当初,平平得知自己患上绝症时,曾经悲恸地感慨命运对自己的不公。现在看来,命运不济的大有人在,又岂止单单是一个沈平平呢? 下午上班时间刚到,护工就来通知:“27床沈平平,医生叫你到办公室。” 早上查完房之后,平平和浩天就无事可做,只等着医生快点制定治疗方案呢。听了护工的传话,两人连忙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此时罗医生正坐在办公桌前,桌子上放着几份材料。看见平平和浩天,罗医生忙招呼他俩过来坐下。他眼镜后面那双深邃的眼眸,快速朝平平和浩天的脸上扫视了一遍,然后把脸转向平平,微笑着说:“是这样的,我们通过对你病情的分析,建议你先做手术,再进行化疗。当然,手术嘛,考虑到你还年轻,肿块也还很小,为不影响你以后的正常生活,我们建议你做保乳术。如果你们同意,就认真把这份手术同意书看完,然后签字。手术就定在明天上午11点。”罗医生的话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浩天的脸上略过一丝欣喜,这正是他想要的手术方案,所以没等平平开口,浩天便在一旁抢白:“我们同意。”说完一把抓起桌上的同意书,递到平平跟前,两人便认真看起来。 稍等片刻,罗医生站起来,说:“你们慢慢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其他医生和护士。看完了就签字,然后把它交到护士站。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午会有护士给你们交代一些术前准备。我还有事,先失陪。”说完,他径直走了出去。 平平和浩天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虽是不幸之事,但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把一切手续办完,看看时间,还早。平平就叫浩天回家去住一晚,明早再过来,反正现在没做什么治疗,呆着也是呆着,倒不如回家去睡,舒服。 浩天听完平平的话,就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样,有点迫不及待,也不做任何离开的辩解,就离开了医院。 望着浩天匆匆离去的背影,平平不禁苦笑着摇摇头:这也不怪浩天,虽说他不是什么富二代,但从小到大,有爸爸疼妈妈爱的,衣食无忧。他何时受过这样的苦,又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苦。 整个病房很安静,对面床的陈玲姑娘下午打完点滴之后,就一直昏睡不醒。 平平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瞪着那双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应该好好去面对。只是,让平平深感遗憾的是,结婚后没有及时生个孩子。现在这一病,医生说了,身体恢复好呢,三四年后才能要小孩,身体恢复不好的话,这一辈子都不能生了。 这些话平平没敢跟浩天说,也不知道如何说才好。还是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说吧,平平轻轻叹了口气。 病友陈玲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晚饭时间到了。医院食堂的配餐车来到了病房,过道里立即热闹了起来。 平平要了一份饭菜,回到自己的病床上慢慢享用。看见陈玲一直还在昏睡,平平怕她错过晚饭时间,想要叫醒她,但看见她睡得那么香,又不忍心打扰。 正当平平还在犹豫该不该叫醒陈玲时,门被轻轻推开,一位六十几岁,头发花白的大伯提着一个袋子进来了。 大伯冲平平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弯下腰轻轻唤醒陈玲:“小玲,起来吃晚饭了。爸做了你最爱吃的香菇排骨汤。” 陈玲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大伯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看着陈玲一口一口把饭吃完。 父女俩话不多,但此情此景让人感觉很温馨。 平平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眼眶一热,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一股热流顺着脸颊而下。 平平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自己的家,想起了一切的一切。 无法继续咽下这些本来就不好吃的饭菜,平平拿张纸巾,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悄然走出了病房。她害怕这样的场景,会让自己的情绪失控,惊扰了陈玲父女。 过道里没有什么人,但却显得有些嘈杂,病房里电视机的声音,还有人们聊天的声音,更让人好奇的是,还不时从某个病房里传来爽朗的笑声。 平平漫无目的地在过道里慢慢溜达。在平平的想象中,医院的病房,特别是绝症病人的病房,应该是死一般的寂静,偶尔还应该会有一点低泣的哭声。而眼前截然相反的一幕,让平平原本恐惧的心,稍稍轻松了一些。 回到病房时,大伯已经回家了。病房里只有陈玲一个人。 陈玲这会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整个人显得精神多了。看见平平开门进来,她马上笑盈盈地主动打招呼:“现在有你作伴,我不会觉得那么孤单了。” 两人由于年纪相仿,说起话来也特别投机。 从各自的病情,到各自的家庭,再到现在的感情生活,两人都聊得特别起劲。 原来,陈玲的生活过得也不是很幸福。在陈玲五岁时,父母就因为性格不合离婚了。母亲带着七岁大的姐姐留在了北方的那座大都市,而陈玲则跟着父亲回到了南方老家的这座城市。 以前的通讯没这么发达,陈玲和母亲还有姐姐就这样失去了联系。后来陈玲读大学时,曾经根据父亲提供的旧地址,到那座大都市去寻找母亲和姐姐,但她们早已搬走,没人知道她们的去向。 在陈玲十岁的时候,父亲又结婚了。后妈虽然没有传说中的恶毒,但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后妈对陈玲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尤其是陈玲生病后,父亲从家里取钱出来给陈玲治病,为此事后妈还跟陈玲的父亲吵了几架。从陈玲住院到现在,后妈都没有来看望过。 说到这些家事时,陈玲倒是很平静。但当谈到情感经历时,陈玲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年已经二十九岁的陈玲,原本今年五一就举行婚礼的,但还没到五一,陈玲就被检查出患有早期乳腺癌。陈玲的未婚夫及未婚夫的家人在得知陈玲的病情后,立即解除了婚约。 “七年啊,我和他已经坚持了七年的爱情长跑,在病魔面前终究是不堪一击,连半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到这些时,陈玲仍旧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看得出未婚夫的绝情,曾经把陈玲推到了崩溃的边缘。怪不得,陈玲的脸色一直这么苍白。看来,精神的摧残比**的疼痛更能折磨人。 *** 忽然发现文文投错了地方,红袖的红文都是总裁啊,虐恋啊,鲜有都市其他题材成红文的,呜呜----- 手术前:你笑一下吧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一时之间,平平竟不知该如何安慰陈玲才好。 陈玲现在需要的是情绪的发泄。认真倾听,应该是对陈玲最好的安慰吧。 虽说自己没有像陈玲那样生病后立即遭遇情变,但这段时间,原本诙谐逗趣的浩天,变得少言寡语,让平平的心凉了半截。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平平不愿浪费精力去猜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陈玲的情绪渐渐恢复了平静。 平平和陈玲,这两个同病相怜的年轻人,就好像是一对久未谋面的好朋友,有着说不完的话。直到护士来查房,提醒她们该休息了,她们才不舍地关灯睡觉。 早上,医生查房刚过,浩天就来到了病房,一屁股坐到床边,一语不发,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昨晚没睡好吧,你可是一点精神也没有呢。”平平见浩天如此,关心地问道。 “嗯”浩天低着头,用手指揉捏着眉心,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李护士过来通知,叫平平做好准备,一会就上手术室。 虽说不是什么大手术,但总归是伤身的。平平多么希望浩天能对她说一些安慰鼓舞的话,可是浩天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闷的坐在那儿。 倒是陈玲,经过一夜的长谈,此时俨然是平平多年的好朋友一样,安慰平平道:“平平,你不要害怕,手术时间很短,过后也不怎么疼。况且给你做手术的罗医生,技术可是一流的呢,很多人都想走后门找他做主刀。你就放心吧。” 浩天闻声抬起头,看了陈玲一眼,依然是默不作声。 平平朝陈玲感激地微微笑。 平平刚换好病号服,李护士就推着轮椅来到了病房。 平平执意不坐轮椅,她不明白,自己手脚还利索着呢,干嘛要坐上这个。 李护士解释说:“这是医院规定的。凡是做手术的病人,都是由我们护士亲自推送,手术病人不能自己走去。” 既然李护士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去为难人家护士小姐。 “平平---”临出门前,陈玲叫住了平平,她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朝平平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加油哦!” 平平心里倍感温暖,微笑着伸手向陈玲做了个OK的动作。 平平坐上轮椅,由李护士推着朝手术室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平平能感受到路人投来的异样的目光。跟在后面的浩天一声不吭,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周遭的一切。 从病房到手术室,需要走很长的一段路。 幸好李护士是个热情开朗的人,一路上她不时给平平介绍医院的情况,还说一些她刚参加工作时遇到的有趣的人和事。逗得平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走在后头的浩天听见平平的笑声,感到莫名其妙,忙凑上前,问:“平平,你怎么了?” “没什么,是李护士给我说了个笑话,觉得很好笑。”平平还沉浸在笑话带来的暂时的快乐当中,脸上洋溢着笑意。 “浩天,你也笑一笑吧,我许久都没看见你的笑容了。” 浩天直了直身子,脸上依然一副愁容:“现在有什么可笑的,又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李护士听了浩天的话,连忙说道:“帅哥你这样子想可就不对咯。术前的病人最需要的就是心情平静,切不可紧张焦虑。再说了,身体有病既然已成事实,你愁,它也是这样,你开心,它也是这样,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如果遇到困难与挫折就要愁眉苦脸,那人不得被愁死啊。” 尽管李护士说得句句在理,可浩天帅气的脸上仍然难见笑意。 直到来到手术室,护士推着平平进入了手术室。就在自动门快要关上的时刻,平平回头看了浩天一眼,浩天脸上依然是冷若冰霜,连一句暖心的话也不曾开口对平平说。平平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很疼,闭上眼,泪水就这样随着自动门的关闭夺眶而出。 *** 希望喜欢的亲冒个泡,这样花花才有冻梨更新更新 手术后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下午两点半钟,手术室的护士推着平平回到了病房。 平平其实已经完全清醒,只是脸色苍白,看起来似乎很疲惫乏力,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打点滴。 浩天拉过一把凳子,背靠着床头柜,戴上耳麦,侧过脸,然后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平平的脸: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巧秀气的鼻子,樱桃似的红润的小嘴巴。就是这张迷人的脸蛋,曾令骄傲的浩天神魂颠倒,让浩天全然不顾父母的极力反对,坚决与之举行了婚礼。 手术后,平平的病号服上衣是反着穿的,即把衣服的背面反穿到前面。 浩天轻轻撩起平平的上衣,见平平白皙的胸.部上,裹着一块纱布,傲人的双峰随着呼吸而有节奏的起伏。 浩天慢慢放下衣服,松了口气。还好!手术的伤口不算大,应该不会影响双峰的美观。 平平从睡梦中醒来。由于麻醉药作用的慢慢消退,术口的疼痛感也越来越明显。 平平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浩天坐在床边,戴着耳麦,正聚精会神盯着手机屏幕看。 平平挣扎着想从床上做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插着尿管,手术的侧边还挂着一个引流瓶,行动很不方便。于是轻声唤道:“浩天,我要喝水。” 浩天没反应。 再唤。还是没反应。 对面的陈玲闻声醒来,对浩天说:“帅哥,你老婆醒了,她要喝水呢。” 浩天拔下耳麦,大概没听清陈玲说什么,一脸茫然地望着陈玲。 陈玲稍微提高声调:“你老婆说要喝水呢。” 浩天转过脸,还未开口,见平平冲他微笑点头:“我口渴,帮我倒杯水吧.” 浩天倒好开水,一只手轻轻托起平平的头,另一只手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给平平喂水。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罗医生一身疲惫走了进来。 “沈平平,现在感觉如何?”罗医生走到床边,关心地问。 “还好,就是手术的伤口有点疼。”平平轻声回答。 “这很正常。你很幸运,手术很及时也很顺利,并未发现癌细胞转移。所以不用做腋窝淋巴结的清扫,手术伤害没那么大."罗医生是由衷地高兴,脸上露出了笑容,煞是迷人."你多补充些营养,保持心情愉快,这样会恢复很快的.等你身体恢复好些了就上化疗药.具体的化疗方案签字时再跟你详细说明。我下班了,有什么不舒服就找值班医生。你好好休息吧." 此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罗医生还未回家。罗医生的这份敬业精神,让平平颇受感动。她感激地朝罗医生点点头说:"谢谢您!“ 罗医生走出去后,一直闷不做声的浩天很不以为然,认为医生的薪水那么高,辛苦一点是应该的。 平平愕然于浩天的这种心态。她白了浩天一眼,不再吱声。 都说人的性情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改变的,看来这话一点不假。 浩天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善良幽默阳光帅气的小伙子。 每天总有令人高兴的事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今天是术后的第三天。一大早,平平和几位病友在病房过道里做康复操。 罗医生迈着矫健的步子刚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正在过道里溜达的一位阿姨眼尖,一眼瞅见了罗医生,扯开嗓门朝罗医生大声说:‘哟,强子,几天不见,你可是帅气多了。怎么,阿姨跟你说的那件事你可放在心上?啥时候有空,今儿你得给阿姨个准信。” 强子?罗强?罗医生?能这样直呼别人小名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平平心里很诧异,不由地抬起头细细打量那位阿姨。阿姨大概六十几岁,保养极好,体态略为丰满。虽然身上穿的是宽松的竖条纹病号服,但浑身却散发着尊贵的气息。 再看,罗医生脸上笑眯眯的,走过来,一只手轻拍阿姨的肩膀,诚恳地说:“阿姨,早上好!您现在气色很好,人也变得年轻漂亮多了。我这段时间很忙,您也瞧见了,每天晚上我都是七八点钟才能回家的。不过您放心,只要一有空闲时间,我立马给您电话,您看这样行吧?” 正当平平揣摩着阿姨和罗医生是什么关系时,罗医生已经朝她这方向走过来,向她招手招呼道:“沈平平,你过来一下。” 他说:“你身体恢复得很快,今天就给你上化疗药了。等会你到办公室来签字,我给你讲讲你的化疗方案,还有一些化疗的副作用。” 现在的平平已经很坦然,只盼着治疗的过程能顺顺利利,所以当罗医生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平平的心里甚至涌起了一丝莫名的激动。 平平本想叫上浩天一起去医生办公室,却不想浩天一听说今天做化疗,立刻沉下脸来说:“平平,已经做了手术,这化疗非做不可吗?听说化疗的副作用很可怕,掉头发,皮肤变黑,身体各种不适。去跟医生说说,不做行吗?” “不!”平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会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方案。我不管那么多了,治病救命要紧。美貌固然重要,但与珍贵的生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意见相左,平平也不想和浩天继续纠结下去,独自走出了病房。 经过罗医生的详细介绍,平平才明白,原来,化疗分很多种方案。病情比较轻的,一般是先手术,再做四次或六次的化疗;病情偏重一些的,都是现行化疗,再手术,再化疗。而且根据病情及病人身体的耐受力,化疗周期上又分为十四天和二十一天两种。 而医生给平平制定的化疗方案,就是术后四次化疗,周期为二十一天。 听到这,平平心中如释重荷,尽管已是绝症,但庆幸的是病情却是很早期很轻度的那一种。 浩天似乎很不高兴,一整天都板着脸。平平理解浩天的心情,他不希望美丽的白天鹅变成丑小鸭。若非迫不得已,谁愿意这样做呢。平平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打点滴。她知道,很多事情,还是交给时间去处理比较好,言语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倒是同病房的陈玲,今天显得有点高兴,她的第三次化疗结束了,现在只等着血常规结果出来,白血球正常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陈玲提着行李出院时,平平突然感到很落寞。两人相处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但这几天时间里两人却是无所不谈,相互鼓励,相互安慰,心中难免有不舍之情。 陈玲走后,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让平平感到很不适。 浩天其实一直都呆在平平身边,只管玩弄手机,却顾不上跟平平说话,也许也是不想说话。 偏巧这时平平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玉洁打来的。平平很开心,自从开始检查身体到现在,都没跟玉洁联系过。现在彼此能聊聊天,当然让人很高兴。 果然,电话里的玉洁很兴奋,她告诉了平平一个好消息。 你气色很好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玉洁在电话里激动地告诉平平:她刚刚到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她怀孕一个多月了,但现在胎像不太稳定,需要住院保胎。玉洁还说了,等出了院就回来,深圳那边的房租太贵了,且嘉民早出晚归的也很辛苦。 许久没有这么让人高兴的事了。放下电话,平平仍然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 真心为玉洁感到高兴啊,她终于为自己的人生划上了比较圆满的一笔。 平平除了由衷的高兴外,对玉洁更是多了一份羡慕。 “玉洁来电话说她怀孕了。”平平很开心,没等浩天开口问,她就自个儿喃喃地说。 “想不到玉洁还真是命好,想要孩子马上就能怀上了。哎------”浩天幽幽地说道。 这一声长长的叹息声,让平平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浩天,你不要悲观。医生说了,我这病治疗后四年不复发,我们就可以要小孩了。” 平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很严肃很认真地说。 “你能把身子养好就行啦。自从得知你有这个病,我就不再指望我俩这辈子还能生个孩子了。四年?哧------”浩天边说边摇头。 平平的心像是被什么猛地刺了一下,很生疼。尽管浩天说得漫不经心,平平还是听出了话里的无奈与不信。 既是这样,也就不必再说些什么。平平别过脸,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不安。 浩天起身去打开病房里的电视机,把音量调得很大。 心中的落寞,又岂是电视机的嘈杂声能驱赶的?平平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心底的触痛,一股热热的暖流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 下午下班的时候,平平已经打完了点滴。化疗药打完了,平平感觉身体没什么异样,并没有像其他病友所说的恶心呕吐、食欲不振、精神萎靡等症状。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一点不假。平平只要想起玉洁怀孕的事,心里就乐开了花,仿佛怀孕的人是她自己一样。就连刚刚和浩天谈话的不愉快,也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了。 打小,平平就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小人。 罗医生来到病房,看见平平的气色很好,不由地称赞起来:“嗯,很不错。看来你不但身体恢复得很好,心态是更加好。很多病人,特别是越年轻的病人,她们只要一听说做化疗,多半会吓得花容失色。你年纪轻轻的,倒很从容淡定,面不改色,令人佩服啊。” 罗医生的话,让平平觉得很不好意思,脸上也多了几份羞涩,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傻傻地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有人这样赞扬,不管他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在平平听来都是很令人欣慰的。 浩天对罗医生的话没作任何反应,只是木然地站在一旁。 罗医生前脚刚走,护士后脚就进来了,也没说别的,直接把陈玲的床头卡撤走,换上一张新的床头卡。 这个科的病人,除了手术病人呆的时间比较长之外,其他来做化疗的人,都是呆上三五天就出院,所以病人的变换频率很快。但病床的使用效率却很高,几乎从未出现空床过。 这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啊。 平平望着对面空空的床铺,不知道明天又将住进怎样的一位病人呢? 我一个人能行 - 情断天平劫 - 艾花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从平平周一来住院到现在,时间又过了一周。在这一周时间里,平平感觉自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期间除了玉洁打来的报喜电话,还有自己曾经打过一次电话给父亲,问候他老人家的身体状况外,再没有与任何人有过联系。 住院一周以来,平平也极少走出病房与其他人交流。每每看到病房里的大姐大妈时,平平的心里就会涌起莫大的悲哀。极少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疾病,现在却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身上了,换了谁,心里能不难过呢。 清晨,病房旁边的几棵树上,知了已开始热得叫唤个不停。窗外晴空万里,太阳早早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照射进来,整间病房顿时明亮起来。 吃过早餐,还没到上班时间。平平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浩天坐在一旁聚精会神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对面床虽然换上了床头卡,但人还没有来。此时的病房只有平平和浩天两人,一片静谧。 若有所思之后,平平对浩天说:“浩天,今天是周末,天气也不错,你回家补个觉,晚上陪爸妈吃个饭吧。我俩都不去的话,他们会起疑心的。”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浩天的话里似乎充斥着满满的关心,但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却依旧低着头,目不转睛盯着手机看。 “没事,我一个人在也行。本来就是个小手术而已,你知道,我没这么娇气的。” 浩天终于抬起头,平平冲他做了个鬼脸。 “好嘞。”浩天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骨头便在“吱吱”作响。睡了一星期的陪人床,人确实有点吃不消。好在平平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并没有因为病痛而肆意为难他。 就在浩天将要走到门口时,平平突然叫住了他: “浩天-----” “还有什么事?” “记住:别跟爸妈说起我生病的事。人老了操心不得。” 浩天放慢了脚步,稍作迟疑,然后没做任何回答,径直走了出去。 房间里很快恢复了宁静。平平一个人呆呆地躺在床上,双眼直愣愣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不停浮现出浩天漠然的神情,心莫名的一阵刺痛。 平平无奈地闭上眼睛,一股温热便顺着眼角流到了耳际。 ...... 查房的时候,罗医生给平平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说 过两天你就可以出院了。你的病发现得早,病情比较轻,加之你还年轻,身体恢复很快。 神马?这么快就可以出院了? 平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术与第一次化疗,就这么过了?甚至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漫长与痛苦。 正当平平疑惑时,她瞥见了罗医生脸上鲜有的灿烂的笑容,笑容里似乎隐含着肯定与喜悦。 平平知道,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开玩笑的。 绝望也好,恐惧也罢,皆是因为不了解而产生的心里阴影。很多时候,面对,不一定是最难过的。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是平平生病以来第一次觉得心情是如此地舒畅。 待查房的医生陆续退出病房,平平按耐住心头的激动,迫不及待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浩天。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