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1：狭路相逢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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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林城的重逢正验证了这句古话。
    三年前，我把林城他妈逼成神经病，林城带着对我咬牙切齿的恨跟我睡了一晚上，天还没亮，他只穿着内裤，啪啪啪过后残留的温度还在，他就翻脸不认人，一个枕头扔过来叫我滚，马不停蹄的滚。
    第二天一早，他叫来了随家仓精神病院的人，亲手把他妈送进了精神病院。
    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半夜林城把我赶出来过后我根本没走远，，站在他们家小区门口一颗大树下一直等到天亮，树上滴下来的雨水一点点浸湿我薄薄的衬衫，我站在清冷的晨风了等着看他亲手把反复挣扎的赵苏云塞进精神病院的车。
    看着赵苏云满脸惊恐，我站在大树底下笑得花枝乱颤，像个神经病一样。
    活该。
    杀人偿命太划算了，她这种人就应该活着饱受折磨，最后悔恨而死。
    那天过后我离开了南京，带着我姐姐的骨灰孤身一人到了南县，一个坐落在祖国西部的还算达的小城市，我改了名字，以前叫顾婉静，现在叫顾澜。【燃文123,轻松阅新体验.]在南县，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
    吃了三年的苦，刚刚看到一点新生活的希望，林城就出现了。
    简直阴魂不散。
    事情是这样的。
    这天正好是周末，卖场人手不够，我们忙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我顾不上吃饭，一溜烟儿跑去仓库接着睡。仓库是地下室，密不透风，关了灯过后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本来这样的环境是有助于睡眠的，可躺了一会儿，汗水浸湿了工作服，额头上的汗水更是汇成了涓涓细流，顺着额头淌下来。
    这刚睡着，宋阳那挨千刀的家伙来找麻烦，叫我帮忙找鞋子。
    我不耐烦地坐起来，狠狠地瞪了宋阳一眼，我誓，看着他一脸的无辜，我真他妈想一口咬死他。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此时此刻，我深深地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嘴恶魔天天吃他带的早餐。
    我忍住了心里堆积的郁闷，站起身来踩着小楼梯上去找鞋子，宋阳在下面咕隆咕隆的喝水。
    仓库是我们员工临时的休息室，冬天温暖，可一到夏天，这地儿简直没法呆。热腾腾的，像是蒸笼，主管说了好多次买两个电风扇，可说了好久，依旧没行动，只有个小小的老电风扇坚持转动。
    可能是热晕了，我竟然忘记了仓库是隔板隔开的，根本不能站起来，一站起来头就会撞到水泥墙壁上去。那一瞬间，疼得我两眼直冒金星，手里的鞋盒子掉到层板上出声响，姑奶奶都撞了额头了，那没良心的家伙还在下面催促我。
    “你快点呀，我还没吃饭呢，顾客等着.......”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把鞋子塞你嘴里！”我抱着鞋盒子小心下楼梯，这劣质的小楼梯要是一个不注意，栽下去，很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宋阳悻悻然闭了嘴，无辜的小眼神儿盯着我，因为带了黑色美瞳的关系，两只眼睛水汪汪的，那股子可怜劲儿激了我的母性，我竟然说，“你赶紧吃饭去吧，鞋子我给你送上去。”
    我话音刚落，那孙子迅拍了拍我肩膀，满脸笑意地说，“你简直太善解人意了，那我去了啊！记得写我的工号！”说完，兔子一样迅蹿开。
    我觉得我简直太善良了。
    等脑袋好了点过后，我几乎是抱着鞋子飞奔去卖场的，一进门，中央空调的风刷地刮过来，别提多爽了。进了门我四处张望是哪位顾客，远远的徐佳朝我招手，“嘿，澜妹，这边！”她面前一位穿着运动衫的男士坐在凳子上，微微弯腰，正好背对着我。
    我飞奔过去，没注意看顾客，蹲在地上打开鞋盒子拿出鞋子，一面说着，“先生您试试吧，这双鞋子底子特别软，非常适合运动，它鞋底还有防滑的，虽然是细网的鞋面，但是非常透气，这一款飞人刘翔也有的。”我一面说着，一面把鞋带解开，放在顾客面前，然后伸手去摸了摸额头的汗水。
    “顾婉静？”
    听到这抹声音的那一瞬，我整个人都懵了，那熟悉的吐字的语调钻进我耳膜里，钻进大脑，刺激着脑袋里被我尘封的记忆。我缓缓地抬起头，看到林城的一瞬，往事重叠，在眼前慢慢滑过。
    林城的眼睛还是像从前一样，清澈如潭，眼波流转中透露的是意外和寒冷。那双曾经温暖人心的眼睛，此刻正散着寒冷的光芒，如一根根尖锐的刺，一点一点扎在我身上。
    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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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02：云淡风轻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定了定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着鞋子，淡淡地迎上林城的眼睛，努力让自己对待其他顾客一样对待他。此刻我万不能乱了阵脚。
    “先生，您试试吧。”
    林城动也没动，目光对视的时候，来自他眼底的深深的寒意让我毛骨悚然。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我仍旧感觉得到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玉树临风的男人对我深深的恨意。
    站在一边的徐佳见状，殷勤地走上前来说，“你试试吧，虽然您很确认尺码，但是有的鞋子码子偏小，得上脚试试才行啊！”
    店里一直放着音乐，林城刚刚叫我顾婉静，徐佳应该没听见。
    “你给我穿。”林城忽然笑了笑，是那种非常阴冷的笑容，眼里里泛着蔑视的目光，他抬起脚，差点蹬到我的脸，我往后退了退，他的脚落下来，蹬到我肩膀。
    我鄙夷地看着林城，站起身来拿着鞋子，白了他一眼，“还真把你自己当上帝了呀。”
    徐佳不明就里，凑近我，微微看了林城一眼，朝林城吼了一句，“你这也太过分了吧！有你这样........”徐佳话没说完，林城冷着脸吼她，“你滚一边儿凉快去！”
    我拉了徐佳到我身边，叫她别说话，徐佳狠狠瞪了林城一眼，小声问我，“顾澜，怎么回事？”做这一行会遇见很多奇葩顾客，但徐佳从来没见过林城这样的。
    我摇摇头说，“没事儿，我来应付。”
    林城放下脚，然后双手靠在膝盖上握着，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讽刺说，“还是南县最大的体育用品店，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
    “好的态度是给有素质的人的，你算什么？”我笑着说，“打扮的倒是衣冠楚楚，却怎么也遮不住你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的人渣味儿。”说完，我把手里的鞋子扔在他面前，傲慢地说，“既然是您指明要的，那就开单吧。”
    我用手肘抵了抵站在我身边的徐佳，她悻悻地看了看我，又白眼瞪着林城。
    “别愣了，给他开单，宋阳的工号。”说完，我大步离开卖场，大家都忙着招呼顾客，只有徐佳看见我和林城的对抗。
    出了卖场，我快步回到仓库，黑暗中小小的电风扇一直呼啦哗啦地扇动着，我贴在冰冷的墙上，心跳忽然快了起来，扑通扑通的，就像刚刚跑完百米一般。
    那混蛋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我，我敢保证，此时此刻，他正候在门口等我出去。三年了，好不容易找到我，照他和性格以及对我的仇恨，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想着想着，听见脚步声下来，我原本以为是林城，抢先一步开了灯，竟然是拎着盒饭回来的宋阳。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摸着胸口说，“顾澜，你要吓死人啊！”
    我白了他一眼，没心情跟他说话，拿了个鞋盒子垫着就地坐下。
    宋阳正坐在层板上吃着盒饭，见我满头大汗，悻悻地从裤袋里找出一包心相印扔到我这边。“鞋子卖出去没有？”
    我接过来才发现自己双手汗涔涔的，脸颊额头四处都是汗水，狼狈不堪的样子面对林城，最后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只剩下落荒而逃。
    “佳哥在接。”我低低地回答，心里还在打颤，还好仓库是上了锁的，没有钥匙他进不来。我恍然发现，这一块小小的幽暗的地方，竟然成了我最好的避难所。
    心在喉咙口跳着，快要跃出来一般。快速挑动的心脏和满头的汗水让我意识到我在害怕。
    我怕林城报复我。毕竟是我亲手把他妈弄成神经病。
    三年前那个晚上他叫我滚的时候就说过，要是我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整死我。
    我他妈真是窝囊啊。
    宋阳白了我一眼，然后又低头吃饭。我边擦汗便想办法，小电风扇呼啦哗啦的转着，转得我心情烦闷。
    过了一会儿，我胃病犯了，我一面暗喜这胃痛来得及时，一面又因为无法忍受的疼痛而眼泪花翻滚。见我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宋阳扔了饭盒过来看我，这家伙真心不懂怜香惜玉，死死地拉着我一边胳膊，痛得我想哭。
    “你咋了？”
    “没事儿，就是胃有点疼，那个，”我看着宋阳，泪眼朦胧的，“你帮我跟先主管请个假，我去医院看看，胃老是疼，我有点儿撑不住了。上次吃的药也不管用。”
    宋阳扔开我的手，眉头皱着看我，“好，你坐电扇这边，我马上去。SB一样，早叫你去照个胃镜你不去，活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跑出去。
chapter 003：落荒而逃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宋阳走了后，我赶紧翻出工作服里的药片，就着矿泉水吞下，捂着腹部坐在鞋盒子上疼得想打人。
    不到十分钟，宋阳就带着我放在卖场的衣服还有包下来，叮嘱了两句又匆匆离开，我抓紧时间换衣服，刚刚脱了上衣，宋阳又折回来，看见我背对着他换衣服，闹了个大红脸，然后赶紧撤出去，连声道歉，末了，又担忧地问我，“你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就对面的人民医院就好了，你赶紧上去吧，周末人多，这个月任务还差那么多，我请假了，全指望你们。”我镇定自若地边穿衣服边说。
    “那行，要是有事儿你给我打电话。”说完，宋阳便走了。
    我换好衣服过后把工作服撑起来晾着，然后把扎起来的头发放开，拿着手机当镜子看了看，还是蛮担忧的，恰好看见宋阳的鸭舌帽挂在墙上，我拿来试了试，压低了帽檐，刚好可以遮住我的脸。
    离开的时候我还是短发，林城从来没见过我长发的样子，这下戴着鸭舌帽，他肯定认不出来。
    拎了包从仓库出来，我先站在门缝处往外看了看，天，林城果然在前面五六米的距离等着我，他穿着白色的运动衫，灰色的运动短裤，半靠在一辆黑色奥迪旁边，一直注视着仓库这边的动向。他着急的样子还是和那时候一样，眉头微微皱着，嘴巴抿着，有点小小的严肃。
    看着他抿着嘴巴的样子，我心底一沉，眼泪忽然涌上来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站在门背后等着林城转移注意力，然后我趁机逃脱。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林城手机响了，他看了看，然后接起来，往一边走了走，我按兵不动，他是偶个非常谨慎的人，滴水不漏。果然，走了两步他又回头过来看我这边，看见没动静才转过头去。他一转身，我连忙跑出来，自行车也来不及骑，跳上停在街边的三轮车就跑。这种感觉就像是小偷一样，生怕别人发现。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夹着尾巴的老鼠，蹑手蹑脚地离开林城的视线。
    “师傅，赶紧走，去滨河路！”
    中午的时候没什么生意，踩三轮车的师傅正在路边休息，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吼，赶紧清醒过来，踩着车开走。
    我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林城正好接着电话转身，看见仓库门那边开了，然后警醒地往下面看，视线相对的那一秒，林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拿着电话开始往我这边追。他穿的是刚才我拿上去的细网耐克跑鞋，加上念书的时候他是学校的长跑健将，要追我是轻而易举的。
    “顾婉静，你给我站住！”林城在后面朝我大吼，他脸上的表情狰狞得像张嘴要吃人的野兽一般。
    “师傅，你赶紧，不要让后面的人追上来，你找那种人少的小巷子穿！”
    师傅回头看了看，林城正追着我们，“姑娘，你这不好吧？好好的人追你做什么？”
chapter 004：登门寻仇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你只管使劲儿踩，别要他追上来就行，我给你二十块！”
    原本只要五块钱，这下翻了几倍，师傅自然卖力的踩着，车子跑得飞快，林城一开始紧追不舍，渐渐地消失在视线内。他本来不是南县人，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恁他也找不到我。
    到滨河路过后，我几乎是小跑着回去出租的房子里，那是在河边一个农民家里，虽然走半小时就是我上班的地方，但这一块全是矮矮的平房，和几百米之外的电梯公寓有着天壤之别。前一寸土地还是城市，后一寸就变成了农村。
    我跑得飞快，路边上的狗汪汪的叫着，虽然害怕，但我已经顾不上了。掀开那被虫子咬坏的木质门，上面灰尘落下来，一不小心钻进我眼睛里，眼泪又泛滥了。
    房东一家不在这里住，把这边按房间出租给在附近打工的人住，两百块钱一个月，什么设施都没有，洗澡需要自己用电水壶烧水然后再拎着去公用厕所，而且，这里的厕所是那种非常原始，非常乡村的，只是两块木板搭起来，站在上面随时担心会掉下去的那种。
    平躺在床上，眼泪哗啦哗啦的流着，脑海里不停闪现着林城拉着我手惊讶地叫我名字的样子，追着三轮车跑的样子，以及三年前那天晚上他咆哮的样子。
    想着想着，心里的酸楚愈加厉害，我抓着被子嚎啕大哭。往事一幕幕闪现，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久没掉眼泪了。
    哭得双眼红肿，我用塑料桶里的水洗了把脸，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面容憔悴的自己，因为熬夜而眼圈发黑，皮肤枯黄，毛孔粗大，头发也因为两天没洗而油腻腻的搭着。帮宋阳找鞋子的时候撞到额头，已经蹭破了皮，有血渗出来不是很多，但已经凝固了，成了暗红色的小点。
    我的心跌倒了谷底。
    三年了，他光彩依旧，我狼狈不堪。可能这就是上帝对我的折磨。
    人生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洗完脸给徐佳发短信，让她帮我把车子骑回去，那车子是我花了二百块从宋阳手里买的，是我的宝。然后叮嘱她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地址，这些天我不会去上班。
    可能是忙，徐佳没回复我短信。
    洗了澡过后我给赵伟发短信，让他在酒吧给我找个兼职，林城发现了我工作的地方，那里暂时是回不去了，那孙子肯定会蹲点折磨我。临时要找工作也不好找，只有做做兼职，不然这些天也浪费了。
    我闲不得，也闲不起，因为我需要钱。反正酒吧的工作以前也做过，现在拾起来也算顺手。
    赵伟是我在南县最好的朋友，这三年他帮了我很多，我们是无话不谈。他十六岁就辍学出来混，今年三十岁了，和我以前打工的酒吧老板大生是发小。我们俩三年前在大生的酒吧认识，相见恨晚，对彼此掏心掏肺。
    不一会儿赵伟回复我短信，说，“顾澜，我晚上来找你，跟你说个事儿。”
    晚上差不多八点半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我以为是赵伟来了，下床穿了拖鞋去开门。
    开门的一瞬间，那个人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关门，但是，迟了一点，林城力气大，一只手使劲儿地掌着木质的门往我这边推，我哪里是他的对手？末了，他抬起脚狠狠一踹，我那劣质的木质门哪里经得起他的脚力？
chapter 005：蓄意谋杀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顾婉静，躲啊，你以为你躲到穷乡僻壤我就找不到你了？”林城冷着脸，语气没有一点温度。三年岁月的洗礼，让我眼前这个男人的神情变得冷漠，脸上的轮廓愈加清晰，每一个毛孔都在展示着他对我咬牙切齿的恨意。
    就像是掉进了冰窖，我的心寒冷到极致，每一颗毛孔都被蚀骨的寒冷侵蚀。
    林城一步步紧逼着我，我脑袋里迅速打转，这时候住在我隔壁的送快递地小伙子应该回来了，要是我大叫，他肯定能听见。可就在我刚想要张嘴叫人的时候他猛地捂住我的嘴巴，一只手钳制着我挣扎着捶打他的手，一直把我逼到床边。我嘴里呜呜咽咽地叫喊着，他一把将我推到床上，趁着那空档我怒骂道，“林城！你他妈就是个流氓！”
    话音刚落，林城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眼睛里写满了愤怒地盯着我，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头被惹急了的野兽，只要张口，能一口吃掉我。
    “流氓？顾婉静，你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勾引我的，说我是流氓？我对你做什么了？”林城戏谑地看着我，冷笑着打量了我身体，又说，“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就你这身板，你免费让我睡我都不屑一顾，明白吗？”
    我被他死死地掐着脖子，压根儿没有机会还嘴，那种窒息的感觉一点一点加重，只感觉林城的手一点一点的用力，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掐着我脖子的那瞬间，我才明白，这些年不止我恨他，他更恨我。不然他不会想要掐死我。
    “我说过的，顾婉静，这辈子最好不要我再看到你，要是我再看到你，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我翻着白眼，呼吸一点一点弱下去。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被林城掐死的时候，说好要来找我的赵伟终于来了，林城进来的时候门没关，赵伟和我熟了，每次来都是直接上楼的，他一来就看见林城把我压在床上，二话没说，冲上来抓着林城就是一阵狂揍。
    “麻痹的，抢东西就算了，现在是要劫色？”赵伟气呼呼地，直往林城脸上送拳头。
    这一带治安很不好，偷鸡摸狗的事儿多了去了，前几天我回来的时候，在小路边被忽然跑出来的男人抢了包，摔下自行车脚上伤了一块，幸亏包包里没有多少钱，身份证之类的我也没带在身上。赵伟不认识林城，也不知道我和林城的纠葛，只是把林城当成了入室抢劫的歹徒。
    我终于呼吸到空气，瘫在床上半天回不过神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男人厮打成一片。
    终究是林城吃亏，赵伟毕竟是混社会的人，这些年打架的经验车载斗量，林城被他打倒在地上，赵伟蹬着脚看样子正要往林城身上踹，我连滚带爬下床拉住赵伟。
    按理说看见林城被赵伟打成狗我应该很高兴的，可我那铁打的心脏竟然抽了抽，我扶着床沿慢慢移过去拉住赵伟的手，“算了吧！一会儿出事儿就不好了！”
chapter 006：他来解救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赵伟看了我一眼，然后收回脚说，“你没事儿吧？”他眉头皱着，额头上的伤疤也跟着皱了，那快伤疤不是很大，但十分明显，是他十八岁的时候跟人打架被人用石头砸了的，每次他皱眉头的时候那快疤就跟着皱，“我说不要住这种破烂地方你不信，偏偏贪便宜，这下子出事儿了吧！要是我不赶来，你今天还不被着畜生还糟蹋了？”
    赵伟往地上淬了一口，看着林城吊儿郎当地说，“看样子文质彬彬，麻痹的，原来是个衣冠禽兽！这种偏僻的地方你都能找来，你他妈是多饥渴难耐？”
    林城拾掇着从地上起来，因为是水泥地，加上这些天我忙着没有拖地，他的运动衫上面全是灰尘。他抹了抹嘴角的血，幽幽地看着我和赵伟，“顾婉静，没想到你口味变化这么大，呵。不过，你这样的贱人能配什么货色呢？”
    “你他妈废话还挺多？找揍呢？！”赵伟是个冲动的人，一有事儿就想着挥拳头，他发怒地扔掉手里的烟便朝林城冲过去，抓着林城的胳膊抬手就要揍人。我连忙上前拉着赵伟，哀求的说，“别，别打了。”
    赵伟疑惑地转过头来看着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地，拳头渐渐放下来。
    我死死地拉着赵伟的手臂，乞求地说，“算了，让他走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听见了自己的哭腔。
    真他妈没用。
    赵伟是个明白人，收回拳头悻悻地坐在我床边上抽烟。林城一直说的是普通话，赵伟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我一眼，无可奈何的样子。
    林城环顾了下我的房间，然后冷笑，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头过来看着我，一如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寒冷的星光下，他微微侧过头，语气冰冷刺骨，他站在门口说，“顾婉静，我说过，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要你生不如死！”
    赵伟一边抽着烟，一边没好气的用南县话对林城说，“麻痹的，叫你赶紧滚，听不懂？”
    林城走了。
    窗外淡淡的月色让我心情低落，我紧握着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那道丑陋的疤痕提醒着我可悲的过去和无处还报的仇恨。血液里翻腾的，除了苟且偷生，还有我那可悲的自尊。
    我本以为自己是铁打的，百毒不侵，却没想到林城的一句话就将我熔化了。
    夜冷清寒，我倚在门框上泪眼朦胧。
    赵伟在屋子抽着闷烟，我们俩谁也没说话，静静的听着空气流动的声音。
    忽然传来有人上楼的声响，我赶紧使了个眼色，赵伟瞬间反应过来，打开窗户跳到外边的水泥台上去，然后关了窗户。赵伟动作敏捷迅速，不拖泥带水。他这是练出来的，每次有仇家找上门来，赵伟就躲到我这里，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他就像刚才一样，跳到外面的小水泥台上去猫着。虽然在别人面前赵伟很神气，是大哥，但没多少人知道他背后的苦。
chapter 007：不速之客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十秒过后，周薇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站在我面前，双手插腰，红唇微动，“顾澜，赵伟呢！”那语气足足的质问，她嚣张跋扈的样子，三年来，只增不减。
    我抹了抹脸，镇定地说，“我不知道，我刚下班回来，他好久没过来找我了。”我迎上周薇的眼睛，正视说，“怎么？有事儿找他？这回谁又买烟不给钱了？”
    周薇在市里开了家店，专门做烟草生意。小地方的人总喜欢赊账，每次收钱的时候周薇都带上赵伟或者赵伟的兄弟，钱准回来。毕竟他们怕赵伟的拳头。
    演戏这种事情我比周薇在行太多，她顶多是哭得梨花带雨找赵伟撒娇出头，而我，凭着演戏在南县站住脚跟。周薇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周薇半信半疑，但她的焦急出卖了她，摆摆手，一股香水味从手心传来，有点刺鼻。她拎着沉重的包往我房间走，仰躺在我床上直叹气。
    她高跟鞋脚下正好是赵伟刚抽烟丢下的烟头，我镇定地倒了杯水，走到她身边，悄悄把烟推到床底下。
    那烟只有赵伟才抽，硬壳黄鹤楼，周薇肯定能认出来。
    可能是喝了水的缘故，周薇眼泪像泉涌一般，止也止不住。末了，她拉着我的手，带着可怜的目光乞求地说，“顾澜，我一直很讨厌你，因为赵伟对你好，你也知道我这性格的人，我受不了赵伟对别人好，顾澜，你们才认识三年，可我认识赵伟十年了，我十四岁就出来跟着他混，那种感情你是没办法理解的。我知道你这人虽然看样子不怎么样，不漂亮，顶多说你清秀，但你心气儿高，你看不上赵伟，不然去年赵伟在巷子口拽着你的手说要跟你结婚，你不会不答应。”
    我淡淡地看着周薇，心想，我的天，她连赵伟要跟我结婚的事情都这么清楚，太恐怖了。幸亏当初没答应，不然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被一个陷入爱情的疯狂的女人盯着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分分钟有被杀的可能。
    “顾澜，今天算我求你了，你告诉我赵伟在哪里，”周薇如花似玉的脸蛋儿上眼泪纵横，这个平时嚣张跋扈的女人，语气一下子淡了下去，扑倒我身上抱着我肩膀瑟瑟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薇啊，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呀！”她趴在我肩膀上哭，热气一点一点传到我脖子上，我浑身鸡皮疙瘩起。
    “我.......我怀孕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我二十四岁了，我不想再打掉这个孩子，医生说了，要是这个孩子再不要，我........我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周薇忽然放开我，抓着我肩膀不停地抖动着，眼泪滚滚而下，她语无伦次的样子和刚才判若两人。
    其实言简意赅的说，周薇就是想要生下这个孩子。
    “这混蛋！”
    “顾澜，你也是经历过的人，”周薇泪眼婆娑，紧紧地拽着我肩膀，眼泪大颗大颗地从她脸上落下来，有几滴滴到我手上，那种灼热的感觉让我一颤。
chapter 008：铁石心肠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呆呆地盯着周薇。
    “你应该能明白我在想什么，头两次赵伟要我做掉孩子，我都听了，可这一次真的不行了。顾澜，我爱他，我想为他生儿育女，你也是女人，你懂我的意思对不对？”
    赵伟和周薇的关系，别人说不上来，只有赵伟自己心里清楚。我认识他们三年，这三年里，他们小打小闹，大吵大闹，几乎是天天上演，三年里，周薇做了两次人流，虽然她讨厌我，但每次都会叫我陪她去医院。
    她说，顾澜，知道我为什么叫你陪我吗？因为只有让你看见我为了赵伟付出了多少，你才不忍心从我身边抢走他。
    其实周薇想多了，不管这辈子交集如何，我和赵伟始终只会是朋友。我承认赵伟对我好，可我的心早就死了。不然赵伟说要跟我结婚的时候，我不会一口就回绝了。
    我终究没告诉周薇赵伟此时此刻正躲在窗户后面的水泥台上，只答应说会试着劝赵伟同意她生下孩子。
    爱情是什么呢？我始终想不明白。
    周薇走的时候回头深深地看着我，夜色之下她的表情显得尤为凝重，“顾澜，谢谢你。”
    赵伟翻窗子进房间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坐到我床上，又抽出烟来点燃，可点了好几次都不燃，他气急，“啪”的一声扔了打火机在地上，又把烟丢在地上使劲儿碾。
    他在跟自己置气。
    我给他倒了杯水，搬了凳子坐在一边，看着他皱眉头的时候缩在一起的伤疤。
    不用我说一个字，周薇的话他都听见了。
    沉默了几分钟，赵伟低着头，然后我听见了他微微的抽泣声。五大三粗的男人，在我面前留下了伤心和无奈的泪水。
    我有点乱了。上一次赵伟在我面前哭的时候是他奶奶死的时候，葬礼完了过后，他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他奶奶是他唯一的亲人。
    “你打算怎么办？”我抱着玻璃杯说，“你今天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吧？”
    不用想，赵伟肯定是来让我帮忙劝周薇的。
    “顾澜啊，我就是烂人一个，小薇这些年跟着我受了不少苦，我颠沛流离也就算了，带上她，我于心不忍。我就是贱命一条，什么时候没了都说不准，小薇才二十四岁，她的人生才刚开始，跟这我就这么过一辈子，她迟早要后悔的。”赵伟说话的时候低着头，没看我。
    “可能她现在冲着爱情的劲头说要跟我过，可顾澜啊，她迟早要后悔的。”赵伟有些伤感地抬头看我，他有一张轮廓分明，线条硬朗的脸，带着严肃和霸气的表情，总觉得难以靠近。但此刻他脸上悲伤的表情告诉我，他难受。
    屋子里没有空调，气温又高，赵伟手臂上全是汗，印在湿濡濡的青龙纹身上，看起来腻呼呼的。
    “赵伟，你自己清楚的，你断不了和她的关系的，不然你也不会拖到今天。孩子的事儿，你自己好好想想，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一步，你不能辜负她，至于后悔不后悔，她自己心里有天平衡量，你替她做不了主。”一想到周薇前两次流产，我对赵伟漠然样子便咬牙切齿。
chapter 009：他就是你躲避的理…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行了，这事儿我自己看着办。”赵伟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我，他眼睛里有重重疲惫，带着责备的意味说，“你怎么忽然要到酒吧兼职？卖衣服的钱不够花你跟我说就好了，夜场那种地方你又不是没呆过，还要我跟你说里面的事情？”
    我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定定地看着赵伟，面无表情地说，“那些事儿不用你跟我讲了。他找上门来了，卖场的工作暂时不会回去了。”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卖场的工资太低了，我这样子存钱要存到狗年马月，还是回酒吧上班吧。”
    赵伟愣愣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嘴角动了动，有点嘲讽的意思，“他就是让你躲到这穷乡僻壤来的理由？”他鼻腔里传来一声冷哼，很小声，但是我听见了。
    我点点头。“该来的，终于来了。老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苦笑着说，“我早知道躲不过的。”
    赵伟悻悻地点了点头，“不是冤家不聚头。”他站起了身来，拍了几下裤子，从兜里找出电话看了看时间，“行了，你自己决定了就好，一会儿我去场子里跟大生打个招呼，你还是回去卖酒吧。”
    大生是我刚来南县时打工的酒吧老板，刚开始我在他的酒吧做服务生，后来认识了赵伟，赵伟和大生是铁哥们，罩着我许多，然后我还做了一阵子领班，后来有一次客人没事找事，赵伟替我出头打了人，劝我不要在酒吧做下去，我才离开了那里，在市区找了咖啡厅和甜品店的工作，最后才到现在的卖场做起了服装导购员。
    赵伟下楼的时候，看着破烂的木门语重心长地说，“换个住的地方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在这里始终不安全。别怪我啰嗦，顾澜啊，别这么逞强，姑娘家要懂得示弱男人才会怜惜。你一天到晚把自己弄成铁打的汉子，谁会心疼你？”
    夜色下的赵伟脸色柔和了许多，这样的他，有哥哥的样子。
    我会心一笑，“走吧你，我会注意的。”
    “行，有事儿打电话给我。”
    回到房间后徐佳打来电话，解释说下午没看到短信，手机丢在家里了，她说林城问她要了住址，因为我宋阳说我胃病犯了，而林城恰好知道，我胃病犯了时疼得天昏地暗。
    徐佳说她之所以告诉林城我家的地址，是因为林城拿出了夹在他钱包里的我和他的合影。
    挂了电话，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从中午到现在粒米未进，现在胃一抽一抽的，我赶紧找了袋饼干来吃，就着白开水填填肚子，又找出之前医院开的胃药吞下，脸也不想洗了，直接躺倒床上抱着枕头。
    胃一抽一抽的疼，电风扇呼啦哗啦的转着，我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水。心里涌起一阵酸楚，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快到头了？
    我想起徐佳说林城钱包里有我的照片，哼，林城竟然还会留着我的照片？是不是用来每天看看，提醒自己究竟有多恨我？
chapter 010：重回夜场上班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疼到半夜的时候，我终于睡着了。
    然后我就做梦了，梦里面是大学刚开学的第一天，军训场上就我一个人没有军训服装，辅导员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没领到，然后被教官叫到一边站着，烈日之下，少女的心被太阳一点点融化。
    所有人都去休息的时候我还站在太阳下，穿着迷彩服的少年拿着一瓶矿泉水递给我，帽子底下是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明亮，温柔。
    那就是我和林城第一次见面。
    可能是太久远了，也可能是很久不回忆的缘故，少年眼里的明亮和温柔变得模糊。
    第二天一早起来，整个人都是虚的饿，我站了好一会让才缓过来，顾不上刷牙赶紧吞了两片饼干，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洗漱收拾，出门找房子。
    刚来南县那会儿，我住在一家小旅馆里，每天十五块钱的床费，洗手间是那种很简易并且共用的，卫生条件差到没办法，里面住的人大多是和我一样的穷人，女的很少，多是男的，总是穿着裤衩就出来，或者上厕所的时候不关门，厕所的卫生更是脏到令人发指。每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我都小心翼翼的，要么是在他们回来之前洗，要么是等大家都休息了才洗，而且边洗还边注意着有没有人偷窥。
    有一次我脱衣服的时候在镜子里看见门缝里有一双猥琐的眼睛，我吓得再也不敢在厕所洗澡。后来到酒吧工作后，我在酒吧的仓库住了一段时间，等存了点钱就找了现在住的地方，虽然很简陋，条件很差，但至少比之前住的地方多了一丝安全感，至少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老实本分打工的人。
    找了一上午的房子也没找到合适的，主要是价格太贵了，我狠不下心去租那么贵的房子，对于我来说，一切生活开支都得精打细算，巴不得将一分钱拆成三分来用。
    最后我心一横，还是住原来的地方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林城要是存心找我麻烦，不管我住哪里，他都会找到我，那么我还有什么必要躲躲藏藏呢？
    下午饿的不行的时候我在路边吃一碗凉面，然后大生的电话就来了，他要我下午就过去，这几天酒吧里生意很好，人手不够，加上我以前做过，又是朋友，大生巴不得我回去做。
    我在公共厕所洗了把脸然后挤公交去休闲广场，那里一条街都是酒吧，又叫酒吧一条街。大生的酒吧是整条街档次最高，店面最大的，在这里开了四五年了。
    到大生的“三天”后，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看着曾经熟悉的店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进去。
    这会儿大家都在为一会儿的营业做准备，我走了过后是原先我手下的佳佳在做领班，大生嘱咐过，我过来后找佳佳就好，她会跟我交代。
    佳佳正在休息室化妆，我敲了门进去，她看见我，笑得可漂亮了，丢了手中的眼线笔站起来抱我。
    “澜姐！”那丫头紧紧地搂着我，胸部顶着我，我开玩笑说，“哎哟，这么久不见，发育了不少。”
chapter 011：夜场卖笑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不正经的！”她斜睨了我一眼，用手戳我肩膀调侃地说，“大生已经说了，你回来跟我一样，拿出你以前的功力来啊，之前几个熟手都走了，新人还不太放得开，现在我好累。”佳佳笑靥如花，“还好你回来给我分担。”
    “好久不来，估计手生了。也不知道以前的顾客买账不。”
    “你少嘴贫，你一出手，谁不买账？”佳佳打趣地说，“先收拾收拾吧，化个漂亮的妆。”
    我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说，“今晚上先拿你衣服穿，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出来准备下。”
    差不多六点的视乎陆续有客人打电话来订桌子，我换了衣服化妆出来在吧台接电话，新来的调酒师是个小帅哥，看我熟络的样子，有点悻悻然，我朝他耸耸眉毛，他害羞地埋下头，我在心里乐啊，这孩子，真可爱。
    晚上客人来的挺多，但大多数都是不认识的，要想卖酒出去就要跟客人熟悉起来，那样子下次才会有人过来找我定桌子，我的业绩才会好。虽然大生嘴上说我过来不用谈业绩，帮他带带新人就好，但我也不能拿了钱不做好事情。
    晚上场子热起来的时候，佳佳带了两个新人给我，我让他们端着酒跟我去找顾客，俩小姑娘是生手，根本放不开。看着她们在客人面前矜持害羞的样子就想起三年前的我。
    那时候的我，不就跟她们一样？
    可能是很久不会来的缘故，客人都生疏了，这一晚上也没卖出去多少。最后还是赵伟带着一帮哥们来给我捧场，点了六打啤酒，三个果盘，还个大家介绍说以后喝酒就找我。
    “这是我朋友顾澜，哥们儿以后常来，别忘了啊，找顾澜！”赵伟豪气地说。
    有赵伟撑场面，我这晚上不算惨淡。那一帮子人里面只有小陈是认识我的，他在赵伟手下混，端起面前的酒杯敬我说，“澜姐，我敬你一杯！”
    众人见小陈叫我澜姐，便也知道我和赵伟关系不一般，都端起酒杯来。赵伟在这一带很吃得开，有他帮我，我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出来混，总是要放得开的，我拿了三个杯子倒满了，端起来看着大家说，“我就不多说了，谢谢大家捧场，我喝三杯，大家随意！”
    然后我端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喝完了酒杯朝下，倒放在玻璃桌子上。
    “好！就喜欢豪爽的妹子！”其中一个男的朝我拍手。
    “那就不大打扰大家了，有事儿叫我一声就好！”我干脆地说。这些人都是出来混的，一个个都不是拖拉的主，干脆豪爽。
    赵伟坐在一边对我眨了眨眼睛，我朝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放下杯子准备离开。
    一转身，我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林城。
    可能是我的错觉，我站在几米外竟然看见了他眼里的愠怒。那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神色我看得清清楚楚。
    但更多的，可能是嘲讽吧。看见我落魄到卖笑的地步，林城一定很高兴。
chapter 012：棋逢对手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想，倘若眼神能杀死人，现在的我已经是千疮百孔。林城对我的恨可以造就根根毒针，不偏不倚全部射向我。
    他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得体的休闲装，但是因为啤酒肚的缘故看起来有点伤眼睛。林城站在他旁边，越发的衬得玉树临风，黑色的休闲裤，灰色的polo衫，清爽的平头，双手微微插在口袋里，他淡淡地看着我，眼睛里带着鄙视和惊讶的神情，还有一种趾高气昂的盛气凌人。
    我在心底暗笑，呵，好一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我面无表情地和他目光对视，然后转身就走，去吧台记账。
    我发颤的双腿告诉我，我在害怕。
    我害怕见到林城，所以昨天在卖场我落荒而逃。可我为什么要害怕呢？害怕他报复我吗？害怕他整死我？
    不对。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告诉自己，顾澜，你不欠他的。
    那么，破罐破摔好了。
    既然是深仇大恨，就避免不了刀剑相逢。
    服务生安排好桌子过后，我叫新来的姑娘拿着酒水单子过去，小姑娘碰见帅哥自然是害羞的，我站在吧台这边看着，她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林城合上单子，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她就抱着酒水单子回来，满脸的委屈。
    “澜姐，我.......”小姑娘眼睛里已然有了泪水，毕竟未经世事。
    “别哭，把眼泪给我憋回去，一会让送一瓶最贵的红酒过去，加一桶冰块，记得给客人亲自倒上，别人满意了你再回来。”我拍了拍她肩膀，又看着吧台里的服务员说，“记得拿行货。”
    酒吧里的红酒分两种，一种是原装，一种是拿原装货的瓶子灌的真假各一半掺成的。在大生的酒吧里，一般故意用行货来代称灌的酒。林城不太了解红酒，我敢打包票他喝不出来区别。
    酒柜的小伙子会意地点了点头。彼此心照不宣。
    林城不太会喝酒，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滴酒不沾，就算我拿着最次的红酒告诉他是十万块的酒，他照样喝不出味道来。
    而自信如我却忘记了一件事，三年了，时光流转，林城可能早就变了。
    新来的小姑娘端着托盘回来的时候，泪眼朦胧，我眉毛一沉，拉她到一边去。
    “怎么回事？”
    姑娘支支吾吾半天就吐出几个字，“澜姐，客人让你过去。”
    这丫头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肯定她说了这酒是我点的。她带着畏惧的眼光看着我，小心翼翼的，我叹了口气，不耐烦地说，“算了，你进去休息会儿，把脸洗洗，妹妹，我相信你进来应聘的时候主管给你说得很清楚了，以后别老是抹眼泪，没有谁会同情你。”
    姑娘擦着眼泪离开了。她走到一半，我又把她叫回来。
    我站在原地叹气，妈的，林城这是喝出来我给他假货了吗？我朝他的方向看了看，他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chapter 013：对峙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终究是我自己疏忽了，怨不得谁。
    我抱着单子过去，心里早就有了打算。走到桌子跟前，我毕恭毕敬地说，“不好意思两位，不知道您有什么需要？”
    林城身边的男人看起来也不是懂行情的，看看我，又看看林城，然后林城就发话了。
    “拿着充数的酒来招待客人，是你们酒吧的规矩吗？”林城不偏不倚地看着我，墨色的眼珠里流转着冰冷的气息，嘴角微微扬起，牵扯出一抹嘲讽的笑，“还是你习惯了这种欺骗的伎俩，怎么也改不过来呢？”
    “先生，您说话要有证据，我们开门做生意，请求的是信誉。”我拎起酒瓶子，全部倒进了冰桶里，红色的液体注入白色的冰块里，看起来好看极了。“相信您这么有品位的人，一定能喝出不一样的感受来。”
    没等林城说话，我冷眼等着身边站着的小妹，没好气地说，“刚刚怎么跟你说的？这种酒一定要加上冰块味道才好，一点点小事情都做不好，收拾铺盖滚吧！”
    小姑娘委屈地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晶莹的泪水，悻悻然地叫我，“澜姐，我........”
    “你什么你，赶紧给客人道歉！”我厉声说。
    小姑娘被我一吼，往后缩了缩，小心翼翼地对着林城的位置鞠了一躬，颤颤巍巍地说，“不好意思先生，是我忘记了，我.........”
    人姑娘都这么诚恳地道歉了，林城要是不打住，他就是个混蛋！
    这会儿酒吧里正好是驻场歌手的时间，场子里音乐停了下来，歌手上台去调整吉他的弦。
    我冷冷地看着林城，天知道，我现在就是在赌。赌林城喝不出来区别，我太了解他了，一个三杯倒还容易酒精中毒的人，不可能品出味道来。
    林城带着幽幽寒光的眼睛凝视着我，好像在彼此较量一般，我们俩谁都不退步，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和昨晚上的不同，可能是意外相见，我唯一想到的就是逃跑。
    可我为什么要逃？
    三年了，面对林城，我并没有觉得抱歉。
    应该歉疚的人是他，不是我。
    此刻，我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勇敢，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
    半晌，林城低头轻笑，那笑声里满满的都是嘲讽和不屑。他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下巴，傲然地看着我，“顾婉静，你赢了。”
    坐在林城旁边的男人茫然地看着我和林城，悻悻地问，“林总，你们认识？”
    我敛起笑容，客气地说，“没事儿的话不打扰二位了，有什么需要再叫服务员。”
    转身的时候歌手正好开始唱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赵伟在角落里，抽着烟，眼睛看着我这边。
    我和林城，一切都是往事了。
    拉着新来的小妹回到休息室，她肯能被吓着了，哭得哇啦哇啦的，我听见哭声就心烦，叫她在休息室里带着，调整下心情。这点儿小事儿都应付不了，以后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关上休息室的门，回到场子找佳佳。
chapter 014：万般忍耐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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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场子这么久，许多客人都把我忘了，佳佳简直满场飞，热场过后招呼我跟着她四处招呼客人，有些常来的老客人还记得我，尤其是做矿山生意的赵老板。离开场子这么久，许多客人都把我忘了，佳佳简直满场飞，热场过后招呼我跟着她四处招呼客人，有些常来的老客人还记得我，尤其是做矿山生意的赵老板。
    我端着酒跟着佳佳过去，赵老板一眼就认出我，拉着我的手坐到他身边，一只手拍在我大腿上，幸亏我穿了一层丝袜，不然汗涔涔的，我心里肯定打颤。
    “这不是澜澜吗，这么久不见，去哪里潇洒了？”赵老板就是众人口中的土大款，暴发户，喜欢砸钱在夜场，显示自己钱多得花不完。每次带着顾客来的时候都会捧我场，点许多酒，不过，就是人有点色眯眯的。
    小地方的酒吧比不上大城市的夜场，来这里的人多是喝喝酒消遣消遣，毕竟这里的服务项目也不多。像赵老板这样的暴发户，每次都是找几个妹子陪着喝酒，多给点小费，然后就感觉自己很牛逼。
    “您说笑了，这不就是混口饭吃吗？回来上班还仗着您多多照顾呢？”佳佳帮我倒好了酒，我端起来笑呵呵地说，“来，这杯酒小妹敬您，下次来记得打电话，我给您留桌子。”
    刚起身要走，赵老板拉着我手不放，手上的热气传到我掌心，“这么久不见，别着急走啊，多几杯嘛！”
    佳佳坐到赵老板身边帮我圆场说，“您就让顾澜先去过吧，她刚回来，好多事情都没上手，您今晚就放过她，我一会儿给您找两个妹妹过来陪您和您朋友一醉方休，如何？”
    说着佳佳朝吧台那边招了招手，两个姑娘点点头往我们这边走，他们是我们场子专门陪客人喝酒的，卖出去的酒她们拿提成。
    赵老板想了想，然后悻悻地放开我的手，眼睛还在我身上，笑眯眯地说，“那说好了，下次不准逃了啊。”说完还不忘在我大腿上拍两下，麻痹，老色鬼！
    “你放心，下次来，一定陪您好好喝一场！”我微笑着说，招呼着两个姑娘，“来，你们坐这边来。”
    和佳佳脱身后，佳佳长长地叹了口气，在我耳边小声说，“妈的，要不是看着他是个暴发户，老娘才难得赔笑，你没看见，刚才他那色眯眯的眼睛都落到人姑娘胸上去了，呸！”
    “算了，他人还是不错的，来夜场的男人，谁是好人？”我笑说。
    “哈哈哈，也是，都一样的货色，没办法，人家是上帝。”佳佳鄙视地说，“不过啊，他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这场子里谁不知道我们俩是不陪酒的？就他屁事儿多！”
    我拍了拍佳佳的肩膀，安慰地说，“算了，我刚回来，还仗着他以后捧场。反正做这一行就这样，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我以前是这里的领班，也叫做客户经理，现在回来大生说我还是做以前的工作，帮大生管理管理。佳佳曾经是我手下带的姑娘，后来我辞职过后她接替了我的工作，这一年里她做得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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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5：多少钱一晚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们只负责卖酒，不负责陪酒。可能其他人做销售的时候为了给客人面子是要陪酒的，但我和佳佳不，可能是因为大生和赵伟给我们撑腰的缘故。
    酒吧一般营业到两点，这个时候客人尽数散去，我和佳佳在休息室里抽了两根烟，她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我拒绝了，“回去睡吧，往后有的是时间，我这胃太娇气，晚上吃不下东西。”
    林城什么时候走的我并不知道，只叫了新来的小姑娘拿了账单找他付钱，反正这冤大头他是当定了。
    反正林家那么有钱，他败这一点，皮毛都算不上。
    “那行，我叫周成来接我了，我一个人回去害怕，胆子太小了。”佳佳耸耸肩说，“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送你一程？”周成是佳佳的男朋友，算是个小小的富二代吧。样子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脸上带着浅浅的书卷气息。
    “得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俩不在同一个方向的。我一会儿出门打车就好。”我捏了捏佳佳的脸蛋。
    “没事儿啊，周成他爹给他买了辆车，天天开着到处晃悠，一会儿送你回去我们再回去呗。”佳佳一边拉下裙子的拉链，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不用了，大半夜的，人周成不睡觉啊？我看你黑眼圈这么严重，赶紧回去睡觉吧，我一会儿门口打个车，不要太方便。”我笑说。
    其实我只是不愿意麻烦别人。
    闲扯了一会儿，周成来了，佳佳拎了包冲上去狠狠地亲了周成一口，撒娇地叫着亲爱的，周成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看见我站在背后，意外地笑了笑，说，“顾澜，你回来上班啦？”
    我点点头，微笑说，“嗯，回来了。”
    “我就说今天去卖场找你买鞋子你怎么不在。”周成笑。他笑的时候蛮阳光的，穿着打扮也是知书达理的样子，事实上，周成只是中学毕业。佳佳和周成小学同学，从铁哥们发展成了恋人，两个人甜蜜的时候腻死人，打架起来的时候吓死人。
    但他们有一种非常奇怪的特点，每次打架完了过后，不超过两小时就能和好如初。
    赵伟说，他们俩是奇葩。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他们走了过后，我一个人慢悠悠地出门，留在店里守夜的服务员把我送到门口，卷帘门一拉，我就站在另外一个世界。
    夜晚的风冰冷冰冷的，白天呢又热得着急。我拎着包没准备打车，顺着路一直往前走，脑海里竟然全都是林城晚上嘲讽的样子。夜风一点一点侵袭我疲惫的身心，所有的委屈翻滚而来。
    有股酸酸的味道堵在我心口，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我停下来站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然后在眼泪花翻滚之前抬起头来。
    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准备往前走，忽然一辆车“唰”地停在我跟前，路灯下一眼就看出来是林城的车子，昨天停在卖场门口的黑色奥迪。
    林城下车的动作很迅速，我愣在路边还没来得及作反应，就被他一把拉着，顺势一甩，往后一推搡，贴到他车上。他两只手放在我腰两侧，禁锢着我，寒透了的眼睛紧紧地锁住我的视线。
chapter 016：野种和畜生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说吧，多少钱一晚？”他微微动了动嘴角，然后带着邪魅和轻佻的语气说。
    我想都没想，抬起手来就是一巴掌，我发誓，我一点也没客气，那响亮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响亮。
    “畜生！”
    林城冷冷地看着我，然后他忽然笑了，伸手摸我的脸，我动动挣脱开，他索性直接抓着我的下巴，“你他妈在我面前矜持什么？当初主动勾引我的时候，你怎么没这股子泼辣劲儿？怎么，我都还没开价，你就拒绝？陪我睡一晚上总比你在夜场里卖笑，在鞋店里买鞋好吧？”
    说着他顺势往下打量了下我身材，又冷笑说，“就你这干瘪的身体，能有人看上，你还犹豫什么？”
    我恨恨地看着林城，无动于衷，毕竟他恶毒的语言在我耳里早就不算什么了。这三年来我听过比他难听十倍百倍的话，林城要是以为这样子能让我屈服，他就错了。
    “我是值不了多少钱，但就是没心情陪你这种人渣，明白吗？”我白了他一眼，嘲讽地说。
    “我是人渣？顾婉静，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林城眯着眼睛看我，咬牙切齿地说，“对，我是人渣，那你是什么？你不过是个不知道爹是谁的野种！”
    真好，我说他人渣，他回骂我野种。
    别人说我是野种就算了，我可以当做没听见，可林城一说这两个字，我心里就窜起一把无法抑制的火，我一下子狠狠推开林城，可怎么推也推不动，就用上赵伟教我的那招，抬起脚往他两腿中间一踹，只一秒钟，林城就疼得闪开，加上我狠狠一推，他没站稳，瘫坐到地上。
    就算这样我的火气也没有停歇，冲上去就朝林城拳打脚踢，嘴巴里你念念有词，“我艹你妈的林城，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全世界人都有资格指责我，你凭什么？我变成今天这样子是拜谁所赐？你还理直气壮的说不放过我，林城，你他妈摸着你的良心说说，你有资格吗！是你欠我的，你们家欠我的！”
    细细密密的拳头落在林城身上，我狂啸一般嘶吼着，在寂静的夜里，就像是一头发疯的狮子，想一口吃掉林城。
    我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让林城措手不及，被动地被我揍了一通，等我停下来，林城从地上坐起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放倒在地上，因为没有准备，头着地，疼得我眼泪花直冒。林城一点也没注意到我撞到了脑袋，只狠狠地将我摁在地上，扼住我脖子，他整张脸都憋红了一样，恶狠狠地看着我，嘴里不停重复着，“你他妈活该！你就是个野种！你活该！”
    眼泪从两边落下，流到耳朵里，被林城紧紧地扼住脖子，我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这一刻我忽然反应过来，林城最喜欢扼住我的脖子，每一次他生气暴怒的时候，都喜欢紧紧扼住，我相信很多时候，他巴不得掐死我。
chapter 017：酒店房间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只看得见林城眼睛里的痛恨。
    我知道早晚会和林城相见，毕竟我们是冤家，不折不扣的冤家。
    说来我觉得自己挺没用的，竟然被那混蛋一掐，给弄晕了，半夜醒来的现自己躺在酒店雪白的床上。眼睛睁开的一瞬间，我吓得从床上滚下来，一下子跌坐在地板上，脑海中迅闪过一组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的画面，我下意识地检查了下自己的衣服，还好是整整齐齐的，连鞋子都没脱。
    抱着自己的双腿，我瑟瑟抖，然后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
    房间里没有别人，蹲在地上抱着双腿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起身，因为一直没吃饭，这会儿饿得晕，我扶着桌子倒了点热水壶里的水来喝，看见托盘里有两桶方便面，就顺手拆了一个，到洗手间装了一壶水继续烧着，准备泡面吃。
    后脑勺隐约的疼，我伸手去抹，有一个小小的
    我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现根本就没有林城的踪迹，奇了怪了，晕倒前的一刻，脑海中是他扭曲的脸，现在人呢？那畜生不会是开了房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自己跑了吧？
    不一会儿水开了，我起身拆了桶面，注了开水泡，那股香味瞬间蔓延了整个房间，我越的饿了。
    正当我抱着面坐在床上吃的时候，门忽然开了，三两下林城矫健的身子就出现在我面前，我嘴巴里正好包着一口面，傻愣愣地看着林城。
    他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呵呵，还是老样子，级讨厌泡面的味道。
    我收回惊愕的眼神，慢吞吞地将那口面吃掉，当林城的存在是空气。
    “顾婉静，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林城一把将手里的口袋扔到我身边，然后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泡面朝房门外走，把面放在门口又转进来。
    他回来过后板脸看我，带着一种很厌恶很恶毒的口气说，“你要是想死了赖着我，门儿都没有！”
    我想了半天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然后闻见口袋里飘来的香味，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面包和牛奶，我虽然很饿，但还是很有骨气的，愣是没有被面包的香味给动摇，拎起来甩到林城脚下去。
    “你这么想整死我，哪天我要是出了事儿，一定是你的功劳。”我冷冷地迎上林城的眼睛说，
    他一脚踢开了地上的口袋，走到沙旁边，看了看手机，又转身盯着我，“呵，整死你是分分钟的事情，刚刚在街上你胃疼得晕过去我就可以不管你，反正大马路上，指不定哪个司机喝醉了酒眼睛没看清楚，压过去你就粉身碎骨，可这样子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林城慢慢走近我，走到我跟前，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清澈如水的眼睛里闪烁着一股幽寒的光，一点一点吞噬我的眼神。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微微抬起，有点打量的感觉，“让你这么痛快的死去，我觉得太不好玩了。你躲躲藏藏三年，好不容易找到了，我该陪你好好玩玩。你说是吧？”
chapter 018：往事如风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一股寒冷的气息在我周身蔓延，本是夏夜，却感觉严冬般寒冷。
    我没有动，只是直视着林城，只有用坚定的对视的目光才能掩藏我心底的害怕，甚至可以说是畏惧。
    “有什么样的娘，就会生出什么样的儿子，”我冷笑，“林城，你可真没辜负你妈。”
    一说到林城他妈赵苏云，林城就恨得我咬牙切齿，也顾不上我是个女人，须得怜香惜玉，一把把我推倒在床上就开始撕扯我的衣服，一边撕扯，一边疯狂的啃我。他就像是野兽一样狂野不羁，我如同死尸躺着动也不动，任随他欺凌。
    我只穿了简单的衬衣，被他撕扯开过后，洗了很多次有点微微泛黄的白色内衣肩带露出来，和我肩膀上丑陋的伤疤一起刺痛着林城的眼睛。我冷笑着嘲讽趴在我身上傻了眼的男人，他凝固的双手接触到我的裸露的皮肤，冰凉冰凉的。
    哼，他妈的胆小如鼠。
    空气很安静，安静得只剩下我和林城一前一后的呼吸声。
    两分钟过后，我一把推开林城，他顺势倒在床上，我慢悠悠地穿起衣服，微微回头看了他一眼，留给他一个嘲讽的眼神。
    “林城，你以为我是怕你吗？你以为我躲开这么多年是怕你报复我？呵，你不清楚吗？我只是不想看见你。”衣服被林城扯掉了一颗扣子，我索性在底下打了个结，“这些年，只要一想到你我就觉得恶心，而今见到你，我简直想吐。”
    林城仰在床上，冷冷地看着我，我冷哼了一声，拎着包包走出房间。
    出了酒店门，我抬头看了看霓虹灯，心塞得慌。
    接近凌晨五点，天光微露，一晚上就这么翻过去了。我打了车回到住处，往回走的路上狗一只在狂叫，我吓得不敢动作太大，只静静走路。简单的洗了脸，倒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伤疤，那一块永远丑陋和屈辱的存在，这一辈子都要跟随我的存在，每一次想起来都心冷委屈的存在，那一刻，也让痛恨我入骨的林城傻了眼。
    林城永远想不到，这三年，为了生存，我都经历了什么。
    大一的军训场上林城用一瓶矿泉水收买了我的心，从那以后，在人群中，我总是忍不住要多看林城一眼。
    林城家在南京，算得上是个小小的富二代吧，但是他身上没有那种富二代养尊处优的习气，军训过后，再次遇见林城，是在新街口肯德基店里，他和我一样，是兼职的学生。
    我们一眼就认出彼此，然后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
    工作的时候，林城很耐心，很认真，我们在朝夕相处中渐渐走到一起，年少单纯的两个人陷入了一场人人羡慕的爱情里，甜蜜美好。林城是那种浑身都洋溢着美好和阳光的男生，走带路上总是能吸引别人的眼球，他就像一株挺拔的白杨树，让人赏心悦目。
    我们一起计划着毕业后就结婚，然后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房子要怎么装修，家里要怎么布置，我们把所有对未来的幻想都想了一遍，只静静地等待着毕业，结婚。
    但一切在大二那年终止。
chapter 019：往事如风（2）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大二那年夏天，林城二十一岁生日的时候邀请我去他家，要正式将我介绍给他的家人。那天天气很好，我心情也很好，穿上了头天新买的端庄淑女的裙子带着生日礼物去赴约。
    林城家在一个很出名的小区里，去了他们家我才发现，林城太低调了，他们家哪里是有点钱，明明就是很有钱。我站在门外开始局促，林城安慰我说，“阿琳，别怕，我家人都很好，我妈说了，我看上了女孩子肯定不差。”
    林城的妈妈很漂亮，是那种很有气质的漂亮，打扮得非常时尚，我有点不知所措。那天林城爸爸因为有事情没回来吃饭，只有我和林城妈妈还有林城十三岁的妹妹林楠一起给他过生。
    吃过饭后，林城帮他妹妹复习功课，他妈妈煮了咖啡跟我在客厅聊天。我以为像林城这种人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以为她妈妈要问我家是干什么的。可能是那种天生的自卑感吧，我害怕说起我的家庭。或者说，我是难以启齿。
    但是，林城他妈妈并没有问我家庭，聊了许久，他妈妈是笑着说，“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样。”她打量着我，若有所思。
    “阿姨，我这是第一次来南京，您以前一定没有看到过我。”
    “但是感觉真的熟悉，”她抿了一口咖啡，问我，“你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终于还是问到这里，我抓着裙子，勇敢地说，“我家在宿迁，家里就只有我妈一个人，她把我带大的，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
    我心想，反正我和林城是要一直好下去的，这些事情他们迟早会知道。但是，我撒谎了。
    我爸不是死了，其实，我从来没见过他。
    林城妈妈抱歉地看着我，尴尬地笑着说不好意思。
    然后她主动扯开了话题，后来，林城带我去她房间玩的时候，我包放在沙发上，刚好林城他妈接了我妈打来的电话。
    那通电话完了后，林城他妈拿着我的包冲到林城房间，当着林城的面将包扔在我脸上，叫我赶紧滚出他们家，他们家不欢迎来路不明的野种。
    当时我正拿着他们一家的全家福看，他妈妈一下子冲过来抢了我手里的相框，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叫我赶紧滚。
    我没想到这件事成为日后所有孽缘的导火索，点燃了的导火索随着时间的推进一点点燃烧，最后引爆炸药。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大生打电话给我，说约我吃饭。我跟他也许久没见面了，挂了电话，简单的收拾了下便出门，到大生说的餐厅找他。
    去的时候大生正在抽烟，旁边坐了一个画着淡妆的姑娘，亭亭玉立，看样子也就二十一二的样子。吞云吐雾的大生笑着看旁边的姑娘，眼角带着微微笑意。
    你看，莽汉也有春天。
    “来，顾澜，坐。”大生一面递一支烟给我，一面把菜单放在我面前，“先点吃的吧，打电话的时候你还在睡觉，迷迷糊糊的。”大生笑。
chapter 020：莽汉的春天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微笑着点燃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用手指夹着一边翻菜单，一边看他身边的姑娘，“这位是？”
    “我媳妇儿，前几天刚扯了证，下个月办婚宴。”大生挠了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姑娘不仅亭亭玉立，也十分大方，端庄地坐在一边，微笑着打招呼说，“你好，我叫燕婷。经常听大生说起你。”
    我点点头，“是么？他肯定说我坏话了，哈哈哈哈。”
    “没有，她说你很能干，也很漂亮。”燕婷看了大生一眼，又笑着看我说。
    “太难得了，他竟然没有贬低我。”我开玩笑说。
    大生哈哈大笑，指了指菜单说，“赶紧点了再说吧，一会儿你要去酒吧了，这段时间大换血，我可指望着你了。忙着筹备婚礼的事儿，晕头转向的，有你和佳佳在，赵伟看场子，我放心。”
    原来是这样。遇上员工大换，加上婚期在即，有够他伤脑经的。
    “天呐，我太亏了，早知道你要找我帮忙的我就不让赵伟给你打电话了。”我撇嘴说，“加工资，你知道我，我就是喜欢人民币在我手里摩擦的快感。”
    “不都一样吗？”大生坐正了一些，微微凑近我，烟雾袅袅上升，“你说你也真是的，自己不知道打电话给我？非得要赵伟来找我？敢情我跟你生疏了一样。加工资这事儿还需要你说？赵伟一早就说了，你是元老级别的，回来肯定是要加钱的。”
    我悻悻地笑，“我是怕你太忙，忘记我了。”
    “嘴贫！”大生夹着烟指我说。
    边吃饭边和大生闲扯了一会儿人，大多数是交代我这些天场子交给我和佳佳，安全那边赵伟的兄弟在。
    燕婷一直坐在旁边，我们说话的时候她要么静静听着，要么看看手机，玩玩游戏，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帮我和大生夹菜，标准的好媳妇模样。
    大生算是找对了人。
    他这么粗犷的家伙就适合找一个温柔如水娴静贤惠的妹子照顾。为他洗手作羹汤，岁月静好。
    吃了饭从餐厅出来，大生叫住我，燕婷知道大生有事儿跟我谈，微笑着说再见，自觉地上车等着。我和大生朝前走了几步，他又开始抽烟，感觉有心事的样子。
    快抽完了一根，他还没说话，我着急地问，“说吧？有事儿？”
    大生丢了烟头，用脚狠狠地碾着，然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有点凝重地看着我说，“顾澜啊，本来我一早就要打电话给你的，请你回来帮忙，可赵伟不让。我知道是为什么，当初你离开我那儿的时候赵伟就说过，你跟我们不一样。”
    听到这里我不禁笑了笑，哂笑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难不成你们是人，我是神？”
    “不是这个意思。反正.......算了，现在你也回来了，废话不多说了。”大生垂下头，有点无奈的感觉。
    我心想，你这还不废话？平时干脆麻利的人哪儿去了？
    “你找我有其他事儿吧？”我疑惑地看着有点奇怪的大生说。
chapter 021：忧心如此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你有时间劝劝赵伟，有些事儿不能做了。他手底下那帮小子太小了，这人太年轻，容易出事儿。”大生定定地看着我，有点拜托的意思，“我和他这么多年兄弟，向来是有话直说，但是这事儿我怎么说他也不听，”大生叹气，拍了拍我肩膀说，“想想身边的人，也只有你能劝得住他。顾澜啊，你救过他，他会听你的话。”
    看大生的样子，我不免心底一沉，难道........
    “你说他在做那个生意？”
    大生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估计是怕燕婷等太久了，他匆匆告别，说有事儿打电话。
    看着他的车子绝尘而去，我忽然感觉到悲伤。
    大生和赵伟这么多年兄弟，好的可以说穿同一条裤子，他都劝不住赵伟，我有用吗？
    更何况，他明知道那东西碰不得啊！
    眼看着上班时间就要到了，我赶紧打车去酒吧，到的时候佳佳还没来，我在更衣室换了衣服化了妆，心里空落落的，憋了好久的词儿终于有勇气拨通了赵伟的电话。
    但是他说今晚不会过来，场子会让小陈带人过来看着，叫我不要担心。
    我追问他什么事儿，他没多说，赶紧挂了电话。
    这天晚上生意很好，满场的客人，佳佳和我晕头转向的，加上场子里人多，我满脸的汗水。说了太多话，口干得很，到吧台喝水的时候不小心瞥见角落里的林城。
    我平静地瞅了他一眼，放下杯子，拉着新来的小妹从四处熟悉，光线昏暗的酒吧里我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我知道，那是黑暗中的林城。
    小陈带着兄弟伙坐在酒吧闲聊喝酒，看似吃喝玩乐，其实眼睛注意着场子里的一切动静，哪怕是一点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这些年大生的酒吧一直没出过问题，没有特殊交易，这一切，都少不了赵伟和他这帮兄弟的功劳。
    佳佳姗姗来迟，场子里早就热起来。我看她脸色不大对劲，还没来得及说话，周薇“唰”地就出现在我眼前，佳佳把包包往吧台上一扔，鄙夷地看着周薇，摊开手很不耐烦地说，“你看看吧，赵伟在哪儿？”
    佳佳对周薇的态度一向如此，可能是性格都比较强的缘故，周薇和佳佳从来是水火不容。我拉了周薇站在一边，刚想说什么，佳佳就不耐烦地说，“你他妈还以为我逗你玩，赵伟是个活人，自由的汉子，我又不是他妈，他上哪儿还得给我打报告？周薇你他妈有病得治，不要随随便便拉着别人就要问你们家赵伟去哪儿了，他不是你男人吗？你都不知道你男人去哪儿了你来问我？妈的！”
    周薇四处张望着，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看见我站在佳佳旁边，周薇无力地看着我说，“顾澜你见过他吗？”
    我摇摇头，如实说，“没有，我下午给他打电话，电话倒是通了，但没说在哪儿，本来约他今晚过来的，可他挂了电话。”
chapter 022:训斥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小陈没动，只是摇摇头，嘴巴闭得超级紧，一个字也不说。
    我想小陈不是不是赵伟在哪儿，只是他不能说，也不会说。他跟着赵伟这么多年，赵伟的事儿也不瞒着他。
    “好了，你先坐坐，你知道赵伟性格的，他去哪儿从来不会跟任何人说，小陈是过来守场子的，他能知道什么？”我一边劝着周薇一边朝小陈使了个颜色，他整理好衣服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澜姐我先过去了。”
    我点了点头，叹气。
    佳佳无语地看着我和周薇，然后翻了个特别夸张的白眼，拎着包包去休息室了。
    她嫌弃周薇得很。
    周薇坐在沙发上一直哭一直哭，眼睛上的妆都花了，黑眼线和睫毛膏因为泪水的关系晕染开，她成了名符其实的国宝。
    我也不知道怎么哄她，端了杯苏打水给她喝，然后好说歹说劝她回家早点休息。
    “顾澜，你送送我吧。”她起身的时候我发现她小腹已经微微隆起，穿着一件修身的T恤，看得出来肚子渐渐大了。我疑惑，这肚子大起来少说也要三个月，周薇不可能才发现自己怀孕了。看着她慢慢离开的背影，我忽然明白，周薇是想借着孩子抓住赵伟这个浪子。
    我叹了口气，跟上她的脚步，送她出门打车。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母亲，周薇已经换下了平时最喜欢的高跟鞋，穿了一双平底的布鞋。看着她娇弱的身子钻进出租车，心底忽然涌起一阵同情，我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
    “顾澜，你要帮我。”周薇紧紧拽着我的手，眼睛里满是请求的诚意，我无奈地看着她，心里百味杂陈。
    “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跟赵伟谈谈。”我没答应也没拒绝。对于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向来不表态。
    不给人希望，也就不会有失望。
    周薇走了过后，我在风里站了很久，最后我决定听大生的话，劝劝赵伟。
    就算不为了别的，也要为了周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没有信心能劝动赵伟，但我愿意尽力一试。
    吹了一会儿风，我转身回到场子。四处看了看都没有佳佳的影子，然后吧台的小伙子叫我，说佳佳在休息室训人。我闻声赶过去，只听见佳佳扯着嗓子正在骂人。
    “你别给我装可怜！我明里暗里说了你几次了，你自己没点觉悟怨不得我，所有新人来的时候我都说过，不要在场子里耍手段，姑娘，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这个人对所有不能忍耐的都是事不过三，今天是第三次，你觉得我还能装作没看见吗？收拾东西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佳佳坐在沙发上，面前站着穿着工作服的一小姑娘，看起来挺漂亮的，就是脸上带着一种傲慢的气质。
    被骂的狗血淋头，那姑娘只是瞪着眼睛看佳佳，完全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我知道佳佳性格的，若不是特别难看的事儿，她断不会这么骂人。
    “滚啊，你瞪着我干嘛？难不成叫你滚还要我送你？”佳佳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说。
    然后姑娘就跑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撞我一下子。
chapter 023：伺机绑架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你把那疯婆子送走了？”佳佳把手里点燃的烟递给我。
    我点点头，手里夹着烟，轻轻地弹着烟灰，“我觉得周薇挺不容易的，赵伟这小子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她大着肚子还四处找，不是遭罪吗？”
    佳佳站起身来，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走到我跟前来，轻轻地拍了拍我肩膀说，“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赵伟肯定是被她给逼着急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赵伟不想结婚，周薇现在是抓着肚子里的孩子逼婚来的，明白吗？要是赵伟早想结婚，周薇先前那俩孩子就不会做掉。”
    “可这回不一样呀，周薇说要是再做掉，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我认真地看着佳佳说，“先不管赵伟怎么想，但周薇这事儿得慎重。”
    佳佳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关键是现在赵伟人都找不到。你找谁说去？”
    “他总要出现的。”我说。
    “哎，对了，你见过大生的老婆吗？”说起这个，佳佳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没想到大生那家伙最后娶了这么个如花似玉有安安静静的姑娘，我见过两次，静静地坐在一边，一看就是会持家的女人。”
    “见过了，婚期将近，忙得晕头转向。”我笑笑，然后问了一个不怎么愉快的话题，“你和周成预备什么时候啊？我好准备份子钱。”
    佳佳先是愣了愣，然后对我翻了白眼，“他妈的三年了还是单身狗，姑奶奶好歹还有个男朋友。你呢？寂寞的时候微信摇一摇？”
    “我啊，准备孤独一生。”我笑着说出了心里话。
    下班的时候周成因为感冒挂水没有来接佳佳，我们两个单身女人结伴而行，因为太晚了没有车，准备两个人打同一辆车，虽然方向不太一样。
    站在酒吧门口等了很久都没车，我和佳佳都很奇怪，平时这个点夜间出租还是很多的，今天竟然一辆都没有。站了一会儿，我们决定到前面路口去打车。
    因为有一个路灯坏了，我们站的地方不是很亮堂，还好我和佳佳都不是胆小的人。我们一直闲扯着场子里的事儿，我一直低着头，轻轻地用脚尖点地。佳佳站在一边抽烟。
    忽然，我看见路灯光影里多了两个人的影子，就站在我们背后，我忽地转过身去看，只看见是两个男人凶神恶煞地站在我们背后，我还没来得及叫佳佳，我们俩就被人捂住嘴巴，然后一辆很破旧的面包车“唰”地出现在面前，驾驶室的男人迅速下车打开开门，另外两个男人拖着我和佳佳上车。
    佳佳穿的是高跟鞋，一直往开门的男人身上踹，一不小心踹到他裤裆的位置，佳佳的脚力绝对足，那男人疼得大叫，然后抬起手往佳佳脸上扇了好几巴掌，我看见佳佳嘴角都渗出血了。
    “他妈的哪里来的疯子？我他妈招惹你们了？”佳佳怒骂道。
    但那些人并不说话。
    我趁着他们不注意，赶紧往钳制住我的男人膝盖上一定，想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和林城一起练过跆拳道，虽然只是三脚猫功夫，这会儿也派上了用。
chapter 024：挣脱未果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但我和佳佳毕竟是女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我急中生智，掏出裤兜里的匕首，心一横，冲上去没看清楚谁是谁就刺。那匕首是我去年生日的时候赵伟送我的，他说我住的地方太偏僻了，虽然我这种干瘪的身板儿没人看得上，但是必要的时候要拿出刀子保住自己的节操。当时他开玩笑说的，一年多，竟然应验了，这个乌鸦嘴。
    两个女人终究是干不过三个男人的，佳佳是有点剽悍，但被两个男人一边一个抓住胳膊，嘴里哇啦啦的直骂人，泼妇样子点滴毕现。我拽着匕首，他们不敢靠近我，反正我不怕死，想死的就上来。
    但他们拿佳佳威胁我，真不是男人。
    “美女，你不要逼我们。你要是在固执，就不要怪我们不怜香惜玉了。”说着，我对面的男人朝摁住佳佳的两个人使了个眼神儿，那两个禽兽抓着佳佳的手扔她上车，然后把她摁在坐凳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他们那阵仗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我慌乱地看了看佳佳，衣服被扯烂，不管他们是不是存心吓唬我的，我是真的被吓到了，赶紧把匕首丢到地上，慌张地抓着男人的胳膊双腿弯曲瘫坐在地上说，“有什么事儿你们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朋友，她是孕妇，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说着，我眼泪滚滚落下。
    听我这么说，我面前的男人终于动容了，紧绷的脸上神色忽变，赶紧叫车上那两个禽兽住手。
    “顾澜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佳佳急得破口大骂，愤怒地盯着我，我怕她说漏嘴了，赶紧抓着我面前男人的手说，“你们要怎样冲我来，对付一个孕妇算什么？”
    我一面哭得梨花带雨，一面求他们放佳佳走。我都被自己感动了，要是去演电影，不拿奥斯卡影后都对不起我超群的演技。
    然后我面前的男人冷着脸说，“我们只是想找你聊聊天的，可她运气不好，撞上了就只能跟我们一起回去，要是留下她去报警就没意思了。”
    找我的？当下我脑袋忽地就懵了，我自问没有得罪过谁，哪怕之前在大生酒吧上班的时候，为什么冲着我来？
    “你们找我做什么？谁要你们来的？”我疑惑地看着对面的男人问。说实话，可怕的不是别人对付你，可怕的是你连谁对付你都不知道。
    男人冷着脸，一个字都不说。
    难道是林城？！
    除了他还，没人会这么对付我！我把他妈弄成神经病，他记恨我这么多年，咬牙切齿的。
    这个禽兽！
    我整个人都软了，差点站不住。这时候，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对着站在我对面的男人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那男人点了点头，说，“这样也好。”
    林城怎么对付我都不怕，可我就是怕平白无故连累佳佳。
    接着，那两个禽兽把佳佳弄下车，又把我绑了手过后弄上车，开车的男人对佳佳说，“你告诉赵伟，他女人和孩子在我这里，叫他带着货来找我，如果不来，就让他等着收尸吧。”
chapter 025:孤身涉险（1）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说完，面包车绝尘而去。留下佳佳的大喊散落在空气里。
    原来是冲着周薇来的，我和佳佳是替死鬼！幸亏周薇早就走了，不然她麻烦大了，还怀着孩子！
    上了车过后，他们立即摇起了车窗，窗子上贴了一层黑色的油纸，根本看不见外面的东西。
    那帮畜生为了让我不说话，还在我嘴巴上贴了一层胶带，难受得我在心底将他祖宗问候了千万遍。
    眼前一片漆黑，但我心里却没有感到害怕，我想，这些道上混的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他们最终会放了我，因为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很奇怪，在得知不是林城找人整我的那一刻，我心里忽然轻松了许多。
    然而，我猜错了，这帮禽兽混得没名堂，知道自己抓错了人还死不悔改。下车过后他们把我眼睛蒙上，他们把我当成了周薇，以为我肚子里有孩子，所以两个男人架着我走路，生怕我摔着。从走路硌硌跘跘的感觉来看应该是农村，我还听见了流水的声音，应该是在河边。
    到了过后，他们解开我眼睛上蒙着的布，我无语死了，我就说刚才怎么一直觉得有股奇怪的汗臭味，原来他们是拿一件黑色背心来蒙我眼睛的，还不知道是谁穿过没洗的。
    背心拿下来的一刻，一个卷头发的男人，姑且叫他卷毛吧，他抖了抖，那股汗臭味直捣我的胃，胃里立即翻江倒海，想吐。然后这三个畜生还以为我是怀孕害喜来着。
    那个看起来是老大的男人赶紧指挥卷毛把我嘴上的胶布撕掉，然后自己跑去外边抽烟，留下卷毛和另外一个猥琐男看着我。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快要死了一般。要是现在胃病犯了我准没命，毕竟我没带药在身边。
    我镇定了一会儿，开始观察我所在的地方。
    这一个很破旧的木屋，但虽说破旧，里面道具还是非常齐全的，有简单的家具，还有一个小冰箱，一个电磁炉，估计这里是他们经常来的地儿。
    卷毛说，“你饿不饿？我老婆说怀孕的女人老是饿，我们有吃的给你。”
    我一听，觉得卷毛说话还像个人，赶紧抓住机会说，“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周薇，我叫顾澜。”
    可他们俩压根儿不信啊，还说我狡辩，卷毛还傻愣愣地说了句，“我没读过书什么书，但你甭想骗我。”
    猥琐男一面抽烟，一面不耐烦地看着我，“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周薇？麻痹的，你以为我们傻啊？人都说了长头发，大眼睛，穿白色衬衣的，不是你是我啊？”
    “谁跟你们说我是周薇的？我说了我是顾澜！我是顾澜！”我近乎于咆哮了，这也太不专业了吧，绑架对象都搞错了还混什么？
    卷毛坐到凳子上，拿出手机开始瞎看，一面说，“你别狡辩了，我们到酒吧随便问了一个人说找周薇，人就说是你，还能有错？”
    他们深信不疑我就是周薇，恁我说什么，在他们看来都等同于放屁。我身份证不在身上，手机在包里，被抓上车的时候，包掉在了地上，可能佳佳带走了，手机在包包里。
chapter 026：孤身涉险（2）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然后，三个大男人，我一个弱女子，就这样静坐了一夜。
    这一夜我都没敢睡觉，他们倒是放心我跑不掉，后半夜安安生生地睡觉，鼾声如雷，好不欢畅。
    我根本不敢睡，他们都不是好人，要是我睡着了出了什么事儿可不就亏大了？一直一心吊胆到半夜，终于抵不住瞌睡虫的侵袭，坐在椅子上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饿醒了，根据我多次经验来看，我这是胃病要犯的前奏。
    他们也都起了，卷毛看我脸色苍白，怯生生地跑到他老大面前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屁颠屁颠跑去冰箱给我找了牛奶和面包，因为我手被绑着，没办法吃，卷毛只好喂我。
    我是有洁癖的，可这种时候我也顾不上了，要是饿死了没命出去怎么办？
    吃了东西过后稍微舒服一点，但胃还是抽着疼，我坐在椅子上冒汗。然后有电话进来，那个冷面男人接了电话，从他说话的语气来看，应该是赵伟打电话来了，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朝我周过来，把电话开了扩音，叫我出声。
    “赵伟，麻痹，他们把我当成周薇了，混蛋！”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一来，这样子这帮人会知道自己真的找错了人，二来，如果他们放了我，赵伟就不用过来，他就不会有危险。赵伟肯定和他们有了过节，而且这过节还不小，不然人也不会想着抓他女人和孩子。
    可赵伟是个白痴，电话里着急地关心我，问我有事儿没事儿，说对不住了，他一定会来救我。
    这混蛋，一点也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一听说我不是周薇，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卷毛和猥琐男，看着他们老大不敢说话。冷面男收了电话，冷傲地说，“赵伟，我他妈不管这女人是你什么人，你既然这么着急她，就带着我的东西过来，你要是拿不出来，你知道我上面的人是不客气的，你自己看着办，今晚九点，我不会多等你一分钟。你知道我在哪里等你，你来过这么多次，相信你不会迷路。”
    我悻悻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心想着赵伟究竟干了什么勾当，搞这么大的事儿！
    忽然，冷面男转过来看着我，有点嘲讽地说，“这妞还算漂亮，如果你不来，我会叫我兄弟们好好招待的。”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悻悻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僵硬得要死，“我都说了我不是周薇你们不信，这下信了吧？我”
    “姑娘，闭嘴吧，我们吃的不多，没多少给你，既然你不是孕妇，也就不用特意照顾你了，吃点苦头好，吃过苦才知道生活的美好。”说完，他转身交代了几句话给卷毛和猥琐男，一个人走了。
    然后这群畜生真的就折磨我，只给我一点点吃的，到晚上六点的时候竟然连一口水都没有，饥饿感涌上心头，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接着就是一阵一阵的绞痛。
    冷面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他带来了一个麻布口袋和几个男人，看样子都是混混，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猥琐的眼神在我身上逗留打量，我简直想吐。
chapter 027：孤身涉险（3）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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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面男打开的时候我看见里面有两把西瓜刀，还有四五根铁棒，那些铁棒大概有五十厘米长，全部用黑色的胶带缠起来，看起来就像一根黑色的电棍，这种东西我在赵伟那儿也见过，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们一共七八个人，一边抽烟一边骂脏话，言语中透露了一些信息，说赵伟胆子大，竟然吞了他们的货。
    这些人还能有什么货？
    我不颤抖，大生说的是真的。赵伟这个挨千刀的家伙，等姑出去一定好好收拾他！
    万幸的是，这帮畜生没对我起什么邪念，我一直一心吊胆着。
    因为担心赵伟单枪匹马的来，我紧张，加上胃疼，额头上一直冒着汗水，胃绞痛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厉害，然后，很无语的是，没等来赵伟，我就晕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在市中区的人民医院，一睁开眼睛，只看见满眼天花板的白。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是在医院，我左手上输着液，边也没人，只有临的一个病人在睡觉。
    我渴得慌，慢慢坐起来喝柜子上放着的一杯水，心想着，我怎么就到了这里？
    我不是被绑架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我只记得自己胃绞痛，没看见赵伟来救我。
    但肯定是他救我的啊，不然我不可能再这里。可赵伟人呢？那帮混蛋那么多人，赵伟有没有受伤？
    想着想着我心里不舒服，眼看着就快输完了，我拔了针头下找鞋子穿，我要去找赵伟。
    得确认那混蛋有没有事儿啊。
    我到护士站去问是谁送我来的，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我是急诊科送过来的病人，要去那边查才能查到。
    然后我借了护士站的电话打电话给赵伟，响了三声后那混蛋终于接了电话。
    “喂。”
    “赵伟，你没事儿吧？人呢？我怎么在医院里？”我有些着急地说。
    赵伟一下子声音亮了起来，“顾澜你醒了？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确认了赵伟没事儿，我回到病房，刚才拔针头的时候没注意，手上一直在流血，护士过来给我处理，还说我晕睡的时候有个男的一直陪着我，他上也有伤，确认我没事儿了过后他才去看医生。
    我心想，赵伟这白痴，简直无药可救。
    护士刚走，门被推开，我以为是赵伟来了，可没想到是林城。
    “你来干什么？看笑话吗？”
    林城带着一丝惊喜的眼神看着我，但只是一瞬间，他的眼光迅冷下来，嘴角微微扯了扯，不屑地说，“太高估你自己了吧顾婉静，你顶多是个一笑而过的笑话。”
    “看完了就赶紧滚吧。一天到晚守着看我落魄，是不是很爽？”我冷笑着，不冷不地说，“你和你妈真是一家人，都这么变态。”
    林城眯着眼睛看我，拳头紧紧拽着，估计是念着我还卧病在，他不好意思上前来揍我。临的病友这会儿也醒了，疑惑地看着我们俩，又倒头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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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8 ：笑话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顾婉静，你活该。”林城冷笑说，“好戏才开始，我不着急，你总有要来求我的时候。等你跪在我面前求我帮忙的时候，那时候，我才觉得痛快。”
    看着林城阴冷的表情，我心里竟然涌起一阵惧怕，有一种发抖的感觉。在林城面前，我伪装不起来，只好用行动来掩饰我的慌张和害怕。
    我拎起柜子上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向林城。他躲开了，杯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城嘲讽地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要一看到林城，我大脑好像就停止了思考，只是一个劲的抗拒他，跟他针锋相对，忘记去思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赵伟来的时候，我正收拾准备出院，我自己身体什么样子我最清楚，有些事情，没办法的。
    可赵伟死活不让我出院，说要再观察观察，看着他脸上贴着的创可贴还有手臂上的纱布，我忍俊不禁，“我看你才需要观察观察，你瞧，都什么样儿了。”
    “你别管我，我没事儿。你听我的，今天不能出院。”赵伟冷着脸，语气可强硬了，是那种命令的语气。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清楚吗？输了这么多葡萄糖，你看，生龙活虎。”我特意动了几下子，证明我体力真的恢复了。
    忽然，赵伟一脸难受地看着我，欲言又止，“顾澜，我........”
    “你什么？”
    “算了，没什么。”赵伟垂下头。
    最后，赵伟没能拗过我，帮我办理了出院手续，说病后大补，好吃的随便我挑。
    可最后，没出息的我说，“我们去吃麻辣烫吧。”
    回家放了东西后，我们找了一家大排档，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正是有氛围的时候，赵伟点了啤酒，一口也不给我喝，自己一个人一杯接着一杯，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我吃到一半的时候，赵伟情绪不太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喝太多酒的缘故，赵伟竟然泪眼朦胧的。他忽地抓着我的手，眼泪立即从眼眶里翻滚出来，“顾澜，对不起。”
    我吓了一跳，赵伟以前不是这样子的，麻痹啊，铁打的汉子今晚是怎么了？
    “你干嘛！”我收回手，装作惊恐的样子看着他。
    赵伟直愣愣地盯着我，眼泪不停地掉啊，我不禁笑他，“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哭毛线啊，我不就是住了趟医院吗，你这样子好吓人啊，哥们儿。”
    赵伟抿嘴苦笑，抹了眼泪说，“顾澜啊，谢谢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我一直觉得是自己在帮你，可到头来，你总是因为我遭殃。”
    “去你大爷的，说的什么话啊，”我一听赵伟的话就不高兴了，朋友间这么客气干啥？我拿了双没用过的筷子敲了敲他脑袋，责备地说，“你SB啊你，我还庆幸昨晚他们抓的是我，不是周薇，你看我好好的一个人都经不住折磨，周薇怀着孩子，要是去了.......算了，都过去了，不说了。”
chapter 029:都是我害的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赵伟低着头，我知道，他还在落泪。
    一个男人在你面前哭，真的是件很吓人的事情。男儿有泪不轻弹，每一颗眼泪都是炸弹，摧人心肝。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想起大生的话，便对赵伟说，“赵伟，有些事儿，该停了，别做了。你本就知道这事儿麻烦，你自己的原则呢？你忘记你和大生做事的底线了？你手下那么多兄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们怎么办？一个个没什么技能，去搬砖吗？”
    但很明显，赵伟不想跟我谈这件事情，支支吾吾过去，一个人喝闷酒，我傻傻地看着赵伟，心想，从长计议，一定要劝住他。
    一直喝到十点，赵伟醉得不省人事，我一个人扶着站不直的他在路边等车，他人本来就高，快一米八的个子，我才一米六，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重死了。
    可问题是，竟然没有车子！好不容易来了一辆，还被人家捷足先登，我欲哭无泪。
    在路边站了十几分钟，没车来，我一边骂人一边祈祷快点来个好心人载我回家。
    然后，林城那混蛋就出现了。
    他开车黑色的奥迪，停在路边，摇下车窗，冷不伶仃地瞥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直直地看着前方，冷冷地说，“上车。”
    我没说话，冷哼了一声表示我才不上混蛋的车。对于林城，我是有多远躲多远，我跟他，彼此不待见，恨不得杀了对方。
    他这么恨我，要是路上来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我怎么办？
    可赵伟那没出息的家伙这时候竟然有点清醒了，把林城的车当成了出租车，打开车门就往里坐，我拉都来不及拉。
    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简直.........所以上车过后，因为忽然启动车子，赵伟脑袋撞到车窗上，我一点都没心疼，还小声骂，“活该，叫你上混蛋的车。”
    林城肯定听见了，他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问我，“去哪儿？”
    我报出赵伟家的地址，他找不到，便开了车载导航，然后车里陷入一片尴尬的氛围。
    赵伟酒量不好，喝多了就开始说胡话，平时他不太喝酒，因为怕说错话。可不，一路上都在唧唧歪歪，说了好多SB的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我都快认不出来是人前冷漠的，有威慑力的赵伟了。
    可他说什么都好，反正林城不知道，也无所谓。
    可下车的时候，我扶他，他双脚踏在地上过后就一把搂着我，靠在我肩膀上不走开。
    林城怕我动不了，就下车来帮忙，他刚走到我身边，赵伟就说，“顾澜，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那帮畜生绑架，要不是我那次你也不会别那帮孙子轮流糟蹋，都是我，我一直觉得自己我很牛逼，可每次面对你我都.........”
    我和林城都瞬间石化了。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迎上林城惊愕的眼神。
    那眼神里是什么呢？惊讶？活该？心疼？还是痛快？
    那一刻，我的心就像被一把剑刺穿了一半，疼得发抖。我发现自己想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城的手悬在半空中，然后，他一巴掌扇下来，响亮地落在我左脸上。我扶着还在满口胡话的赵伟，瞪着眼睛轻轻挪到林城跟前，抬起手把那一巴掌还给他。
    那一巴掌，特别响亮。
Chapter 030:遍体鳞伤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不敢置信地看了林城一眼，他究竟知道我多少信息？
    我的心，惴惴不安。
    到了医院过后，林城停好车，又抱着我去急诊室，一路上很多人看，纵使我脸皮厚，也闹了个大红脸。
    医生帮我弄脚的时候，我疼得大叫，顾不上旁边站的是林城，是和我水火不容的仇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地捏着，转移我的疼痛。
    在我眼泪花翻滚的时候，我听见林城不屑地说，“活该。”
    从医院出来过后，我原本不想再上林城的车，可一想到自己没钱打车，我就........我就退缩了。
    上车过后，林城问我，“你刚要去哪儿？”他脸上满满的都是不耐烦的表情。
    “我要去赵伟家，在胜利路21号。”我悻悻然。
    一路上我担忧着赵伟，也好奇他到底留了什么东西给我，我没注意林城开车去赵伟家，并没有用导航，也没意识到，他竟然找得到那个偏僻的巷子。
    到达目的地过后，林城先下车扶我，说不耐烦吧，可他还是挺耐心的，因为脚疼，我一直很小心翼翼地走路，林城架着我胳膊，不高兴地说了句，“我扶着你走路你还怕什么？大胆的走啊！”
    我没看他，只是幽幽地说了句，“你这么恨我，说不定一不小心扔了我，让我摔死呢？”
    “神经病！！”林城骂我。
    赵伟家住在一楼，很阴暗的一套小房子，他家我来过多次，钥匙也知道放哪里。
    开门过后，林城扶着我往他奶奶以前住的房间走，家里一切如旧，看样子那帮人还没找来。
    房间因为太久没有住人的缘故，家具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加上房间很窄，过道不能容下两个人，林城见我要去找东西，主动要求帮我。
    他掀开罩着床的床单，皱着眉头说，“你坐下，我去帮你拿。”
    我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钥匙递给林城，“衣柜打开，里面有个小抽屉，你帮我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林城嫌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打开衣柜找到抽屉，把放在里面的一个盒子抱出来给我。
    那个盒子我从来没见过，是一个非常精致的檀木盒子，有点古典的风格，上面雕刻的纹路非常细致漂亮，一看就是那种很多年的东西，可是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
    我忽然感觉到里面的东西的沉重，沉默了一会儿，我颤抖着双手打开盒子。里面用一块手帕包着一只镯子，我不是很懂玉，只拿出来看了看，又用手帕包好。另外，还有一张建设银行的银行卡和一封信。
    那封信是留给我的。
    赵伟的字很丑，是那种小学生蚯蚓一样扭扭曲曲的字迹，话不多，和他的性格一样，写封信都是言简意赅的。
    可短短几句话，让我愣了半天，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落，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婉静，你帮我把镯子给周薇，我一直没勇气给她，现在也没机会了，你告诉他，那是我奶奶留给孙媳妇的。卡里的钱是给你的，密码是我生日，你拿了卡马上一次性取完，一分都不要留。你不要把钱给周薇，我已经安排好她了。妹妹，钱是留给你治病的，你才二十四岁，路还长。不要拒绝，就当我报答你。-------赵伟”
Chapter 031: 风波又起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轻笑了一声，没说话，周薇的心思我不是不懂。
    “赵伟忍无可忍，扔下她走了，叫我在送她回去。我去他大爷的，赵伟在的时候就梨花带雨的哭，赵伟走了，立马变了一个人，气得我想揍她你知道吗！”
    “算了吧，反正我都没事儿，她那点心思，也能理解。”我埋头说。
    佳佳叹了口气，“说实话，得好好感谢那天和赵伟一起去救你的男人，看起来还蛮帅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我又不太想的起来。”
    我心想，可能是赵伟的兄弟吧。
    只是，千算万算，我都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恨我入骨的林城。
    接下来几天都过得很平静，那天在医院见面过后，林城就再也没来过酒吧。有时候我会不自觉地在场子里多看几眼，下意识地区寻找他的身影。
    绑架事件过后，赵伟让小陈每天下班都等着我，送我回去，他怕我在路上出什么事情。
    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小陈也不知道。小陈只说，那帮人现在在派出所关着，当时有人报了警，最后因为却是因为打架斗殴而被关押。
    我悬在喉咙口的心终于安定下去。倘若赵伟和他们交易的事情败露了，那就是吃牢饭的问题，不管什么时候出来，还要被那帮畜生盯着。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风平浪静了。
    可很快，赵伟就出事了。
    那是大概半个月过后，在大生的婚礼上。
    大生的婚礼选在一个四星级酒店办，请的亲戚朋友特别多，非常热闹。当天我和佳佳一起去的，她开了周成的车来接我一起去酒店，因为人手不够，我和佳佳当起了帮手，在大厅里收礼金，记账。
    赵伟来的时候差不多快开饭了，楼上宴会厅正在做婚庆，客人基本上都上去了。我叫佳佳上去帮忙，留下赵伟和我收拾残局。
    快收拾完的时候，我看见林城从电梯那边下来，在被他看见之前，我迅速低头，他大步流星地出了宴会场，我才慢慢抬起头来。
    赵伟认出来林城，看着我躲藏的样子嘲笑地说，“看你这样子，真没出息。”
    我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闭嘴，赶紧收拾！”
    “哈哈哈哈哈哈，顾澜，你瞧你这样子。”赵伟扔了糖果过来砸我。
    “周薇呢？你没带她来？”
    赵伟语气一下子冷了，眉毛动了动，“最近事情太多，没办法照顾她，我叫她回老家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此话一出，赵伟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他面无表情地说，“不知道。”
    之前他死活不要孩子，现在妥协了，说明他还是想要孩子，还是爱周薇的。
    “嗯，你自己看着........”我原本想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可话没说完，一抬头就看见四五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朝我们走来，每一个脸上都带着凶神恶煞的表情，赵伟背对着门口站的，看不见。看着那几个男人冷不伶仃的样子我忽然反应过来可能麻烦来了，赶紧吼了赵伟一句，叫他赶紧跑。
Chapter 032:他还留着我的电话…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可能是跟赵伟在一起这种状况遇见的多了，我的第六感特别准。果然，赵伟一回头看了眼那几个男的，迅速掏出自己兜里的钥匙扔给我，飞快地说了句，“我在我奶奶的衣柜抽屉里留了东西给你，你现在马上去拿！”
    说完，赵伟拔腿就跑。因为他几个男人是从外面来，赵伟只有往里面跑。
    那几个男人见赵伟反应归过来跑了，他们也跟着跑起来，我急中生智，把刚才记账用过的桌子往中间推，挡住中间那一段路，尽我最大的努力挡住那个人，可一切都是徒劳。
    我想都没想，冲上去死死抱住一个男人的胳膊，紧紧抱着，他甩了好几次才把我甩开，我没站稳，跌倒地上的一瞬间我听见脚崴了的声音。被我困住的男的不解气，上前来狠狠踹了我两脚才走。
    他们像风一样，迅速消失在视线，追着赵伟跑了。大堂里的保安见状，几个人跟着追上去，怕出事儿。
    我手里拽着赵伟给我的钥匙，坐在地上起不来，前台的服务员过来帮我，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我闭着眼睛忍着疼痛摇头，我眼泪花翻滚，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一双黑色的锃亮的皮鞋出现在我眼前。
    我抬头一看，是林城。
    服务员把我扶起来过后，林城二话没说，将我大横抱起大步往外走，我在他怀里一直挣扎着，骂他混蛋，叫他滚，他很冷静，一个字都没说，把我塞上车的时候，林城只说了一句话，“顾婉静，这种时候你他妈最好给我闭嘴！”
    我承认，那一刻，我真的被林城给震住了。我乖乖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他冰冷而棱角分明的侧脸，竟然一个字都不敢说。
    车子开出一段时间，林城四处找不到地方，只好开了导航找医院。我挣扎了好久，鼓足了勇气说，“你能不能先送我去个地方？我有急事儿，你........”
    林城没说话，只是微微侧过头来看着我，深入潭水的眼睛里泛着清冷的光，“闭嘴。”
    真是一点温度都没有的那种。
    我悻悻然闭了嘴，手里紧紧拽着赵伟给我的钥匙，顾不上林城的脸色，担心赵伟的安危。
    虽然这种追追逃逃的把戏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但我不免担心，五个人对一个人，他胜算不大。
    我想拿手机给赵伟打电话，可我手机在包里，佳佳上楼的时候我让她给带着，这会儿我不仅身无分文，也没有联系电话。
    挣扎了一会儿，我厚着脸皮对板着一张臭脸的林城说，“我借一下你电话。”
    林城眉毛微微皱了皱，分明是不高兴的表情，但他还是给我他的电话。
    接过电话，我赶紧拨了赵伟的号码，但是打了几遍都说已关机。
    我着急得手心出汗，心想着是不是上次绑架我的那些人干的，赵伟还欠着他们的货，那帮人心狠手辣，而且上头还有人，说过不会放过赵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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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妈真是个笨蛋，以为那几个人进了派出所就万事大吉了。
    “你现在着急有什么用？过一会儿再打吧，”林城轻笑了一声，有点讽刺的味道，“现在忙着跑路，哪儿有时间接你的电话？”
    我狠狠瞪了林诚一眼，觉得他看笑话，说风凉话，可又觉得，他说得对。
    佳佳一会儿找不到我肯定着急，这会儿打电话她也听不见，我就往我手机上发了条短信，可短信编辑好输入号码的时候，我发现，林城手机里竟然有我的号码！
Chapter 033:有我扶着你怕什么…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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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置信地看了林城一眼，他究竟知道我多少信息？
    我的心，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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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钥匙递给林城，“衣柜打开，里面有个小抽屉，你帮我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林城嫌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打开衣柜找到抽屉，把放在里面的一个盒子抱出来给我。
    那个盒子我从来没见过，是一个非常精致的檀木盒子，有点古典的风格，上面雕刻的纹路非常细致漂亮，一看就是那种很多年的东西，可是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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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封信是留给我的。
    赵伟的字很丑，是那种小学生蚯蚓一样扭扭曲曲的字迹，话不多，和他的性格一样，写封信都是言简意赅的。
    可短短几句话，让我愣了半天，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落，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婉静，你帮我把镯子给周薇，我一直没勇气给她，现在也没机会了，你告诉他，那是我奶奶留给孙媳妇的。卡里的钱是给你的，密码是我生日，你拿了卡马上一次性取完，一分都不要留。你不要把钱给周薇，我已经安排好她了。妹妹，钱是留给你治病的，你才二十四岁，路还长。不要拒绝，就当我报答你。-------赵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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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4:我背你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他怎么知道的？！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知道我有病，他知道我叫顾婉静不叫顾澜！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的惊愕在脑海中打了一万个感叹号！
    一系列问题在我脑海中萦绕着，而此时的我根本没时间思考，因为林城一直看着我。怕林城看见，赶紧把纸条揉成一块揣进衣兜里，然后不知所措，整个人六神无主，只有眼泪不停地掉啊掉。
    赵伟交代后事一样的信件让我整个人处于懵的状态，哭也哭不出声音来，抓着林城的肩膀快要疯掉。
    “你怎么了？顾婉静，你说话！”林城着急地看着我，使劲儿摇晃着我肩膀，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我哀伤地盯着林城，忽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赵伟做这么多事情都是为了我对不对？我在心里骂了自己千万遍，顾婉静，你他妈就是个害人精！
    林城看着我，不耐烦地说，“你现在是想怎样？他妈的上演苦情戏给谁看呢？”
    我没理林城，手里拽着银行卡发呆。赵伟拿这么多钱来，都是为了我，他叫我立即去取出来，一定是为了不让那帮人知道他有钱，他早就算计好了的！
    我迅速把盒子收拾好，抱在怀里，看着一脸疑惑和不耐烦的林城，“我要去银行。”
    看着显示器上显示余额十万块，我整个人都傻了。卡不是赵伟的身份证办的，因为输入密码过后显示的是“陈先生”，而这个陈先生唯一的可能，只有小陈，赵伟的手下。
    因为当时没有带包，身份证，银行卡，我什么都没有，但赵伟嘱咐钱要立马提出来，而我又不可能提这是万块钱的现金，于是我只好向林城求助，问他借身份证开一张卡，把钱转进去。
    林城想都没想，打开钱包递给我身份证，他打开钱包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他钱包里的照片。徐佳曾经说过，林城给她看过他钱包里我和他的合影。
    大一那年夏天，最青春美好的年纪时候发生的爱情。
    开户和转账，只花了半小时不到。转完账过后，我把原先那张卡丢进了银行外面的垃圾桶，然后林城送我回家。
    更新更快
    一路上林城在都打电话，我以为他是打给别人，等电话接通后他递给我，我才知道，他打的是我的手机。
    我简单地跟佳佳说明了情况过后，叫她来我家，把我的东西送过来，如果小陈，叫他一起过来。
    半个小时后到我家，因为那段路是小路，车子根本开不进去，林城只好把车停在滨河里一家理发店门口。下车过后，我坚决一个人走路，但他怎么也不愿意，二话不说蹲在我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背说，“上来，我背你。”
    我抱着赵伟留给我的盒子犹豫了很久都不上去，林城站起来吼我，“你他妈不要老是婆婆妈妈的好不好？你以为我想背你？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讨人厌！装什么矜持？现在是什么时候？破事儿一大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浪费时间？”
chapter 035：温暖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燃文,体验最新最快阅读.;更新最快，最好的燃文123阅读网.
    然后，我就哭了。更新最快，最好的燃文123阅读网.不知道为什么，林城骂我的时候我觉得特别温暖。
    最后，林城背我回去的。
    他把我放在床上，还贴心地拿了墙壁上挂着的毛巾打湿水给我擦脸。我觉得很抱歉，小声地说谢谢。
    不一会儿，林城的电话一直响，一直响，可能是怕我听见，林城到外面去接电话，我赶紧把之前放在衣服里的信拿出来，夹到床头一本里。
    大约半小时过后，佳佳和小陈到我家，推开门的时候，佳佳看见林城，有点惊讶地说，“咦，怎么是你？”
    林城没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小陈看着林城，上下打量，问我，“澜姐，这是........”
    林城今天穿了正装，怎么看也不像是我们一伙的。(.52//)他身上散的那气质，和我们太不一样。但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单刀直入地问小陈，“小陈，赵伟给你打过电话吗？”
    小陈摇摇头，说，“昨晚打过，说今天见面有事儿说，可我到了宴会场，还没见着他。”
    佳佳把我的包递给我，我赶紧打开看，赵伟打过一个电话来，差不多一点的时候，紧接着，我再拨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
    “我听大堂的人找大生，说宴会开始的时候大堂里有人打架？怎么回事？”
    我郁闷地叹气，说，“那帮人又来找赵伟。”我紧紧地盯着小陈的眼睛问，“小陈，你给我说实话，赵伟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或者，他从他们那里拿了多少货？”我怕小陈对我有所隐瞒，又叮嘱说，“你最好给我说实话，现在赵伟下落不明，那帮人追着不放，你要是连我都不说实话，我怎么办法？”
    小陈用力地摇头，解释说，“澜姐，我真不知道赵哥拿了多少，他做这事儿根本没给兄弟们说，只跟我说了，他自己干。你是知道他性格的，说一不二，我也没办法。”
    我看小陈憋红的脸，确认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每次他都叫我回来守着场子，不准出问题，都是他自己去做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像这半个月，我的任务就是天天送你回家。”
    我失落地满下头，看来，他真的是一点都不知情。
    佳佳挽着我的胳膊问，“赵伟出什么事儿了？”
    我无力地摇摇头，又问小陈，“那你知道怎么找到那帮人吗？”
    小陈摇摇头，说，“他们那些人本来就不是我们这儿的，你找不到的澜姐。”
    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佳佳见我状态不好，叫我不要去上班了这几天，我心想也是。她和小陈走了过后，林城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坐在我简陋的房间里冷眼看着我。
    看在他今天帮忙的份上，我语气好了点，“你还不回去？”
    “怎么，现在没人了怕我吃了你？”林城略带调戏的口吻说。
    “神经病！”我没理他，拿了电话看时间，快五点了。我心想大生这会儿应该没事了，就拨了他的电话，结果是他老婆接的，她说大生喝醉了，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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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6:我就不留你了！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想起那天吃饭的时候，燕婷沉稳的样子，便给她说了实话，叫他让大生联系我。她满口答应，说他醒了叫她打给我。
    结果，等了一个晚上也没等到大生的电话。
    我憋不住想去找大生，但林城不让，说大半夜的人家肯定早就睡着了，加上是新婚夜，我这么出现不合适，有些事而不急于一时，明天再去，先冷静下来想想对策才是。
    冷静，我要怎么冷静？赵伟不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他也不是胆小怕事的家伙，能走上今天这一步，说明他早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然他也不会留下信件和钱，像交代后事一样。
    我气得晕乎乎的，一点胃口都没有，因为焦虑着赵伟的事儿忘记了林城也没吃饭，他估计也不好意思说，一直饿着憋到晚上，他肚子咕咕叫了，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问我有没有吃的。
    “不好意思，我家只有饼干........然后就是你最讨厌的方便面。”我尴尬地看着林城，平白无故地让人帮我，还让人饿了大半天肚子。“要不，你回去的路上吃点东西吧？现在也不早了，谢谢你今天帮我。”
    我觉得我没有一个字说错了，可林城听了，心里很不爽啊，直接就表现在脸上，“顾婉静，你还真他妈是白眼儿狼啊。”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无奈。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半个小时过后，有人敲响我家门，我本以为是赵伟，赶紧穿了鞋子跳着去门口，满心欢喜和期待地开门，滨河路口买馄饨的大婶笑呵呵地看着我，手里拎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姑娘，还没吃饭吧？有人叫我给你送来，钱已经付过了。”
    吃着热腾腾的馄饨，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天晚上，我的胃特别赏脸，竟然吃掉了一整碗馄饨，汤也喝得一滴不剩。这在平时，已经是我一天的饭量。
    晚上我一直没睡下，不停地拨拨打赵伟的电话，次次都在通话中。握着手机，我的心惴惴不安。手机一直拽在手里没舍得放下，生怕赵伟打电话来我没接到。
    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第二天很早就醒来，窗外天光微露，我赶紧洗漱，换了衣服，一瘸一拐地走出去打车，直奔大生家。
    到达大生家的小区楼下，我打电话问楼层，接电话的是燕婷，她一听是我的声音，赶紧降低了音量说，“你在对面的水吧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我心生疑惑，我分明是找大生，燕婷这算什么意思？
    可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只能在对面的八加八水吧坐着等燕婷下来。
    十分钟过后，燕婷穿着一条红色的修身连衣裙款款而来，非常符合新婚的意境，我问她喝什么，她淡淡地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上去了。”
    当下我的心一沉，她要跟我说什么？
    “燕婷，你想说什么？我找大生有事，他怎么不下来？你昨晚有跟他说我打过电话吗？”我握着橙汁问。
Chapter 037:欠泼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燕婷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低着头沉思了半分钟，然后抬起头来看说，“顾澜，我知道你找大生是为了赵伟的事儿，对吧？昨天中午喜宴结束的时候，酒店的大堂找了我们，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说。”
    “嗯？”
    “可能以前大生的生活比较随意一点，本来嘛，单身的男人都是没有顾及的，可现在不一样啊，他结婚了，并且不久之后就要做父亲，很多事情需要三思而后行，以前参与的，现在也该收敛了，毕竟他要做个有担当的男人，要是一时冲动做了什么事儿，我们娘俩怎么办？”
    燕婷的话把我说得云里雾里的，我疑惑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淡淡地笑了笑，接着说，“赵伟和我老公也只是普通朋友，有些忙，他真的帮不了。顾澜，不好意思啊。”
    我算是明白了，燕婷的意思是，顾澜，赵伟的事儿和我们没关系，我们也帮不了忙，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心都凉了半截。
    一心一意带着兄弟们给大生守着场子的人是谁？每次出了事儿出面解决的人是谁？燕婷现在一句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忙不了忙，简直要气死人。
    “这话是大生让你来给我说的？”我“啪”地放下手里的杯子，冷着脸认真地看着燕婷说，“是他让你说的？”
    燕婷一副圣母的样子看着我，脸上表情淡淡的，“我们是一家人，一个心思。顾澜，大生没什么能耐，这事儿，真的帮不上。那帮人不是好惹的，我们还想生意能继续做下去，你也知道大生经营三天这么年多不容易。这些年我.......”
    “你他妈别废话行么？告诉我，是大生让你说这些话的？”我一下子就怒了，心里蹿其一把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燕婷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反正，一句话，顾澜，以后这种事情你不要再来找大生了，有些话他不好说，就只有我来说。我们也只是小市民，这种浑水趟不起。我劝你也别多管闲事，你一个外乡人在这里，别到时候怎么被人整的都不知道。”
    “行了，你可以闭嘴了。”我站起身来，愤怒地看着燕婷，“你滚回去问问大生，他今天所拥有的这一切，当初要是没有赵伟，他能行吗？还有，如果不是大生说的这番话，麻烦你闭上尊嘴，真他妈的像是在喷粪，懂吗？”我没好气地看着燕婷，忍不住吐槽。
    之前还以为是个明事理的女人，没想到.......
    妙♥笔♠阁
    我相信这话不是大生说的，认识三年，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大生也没亏待赵伟，一码事归一码，你别扯到一起去，这些年赵伟拿的钱还不够？他那帮兄弟在场子里免费吃吃喝喝不要钱？顾澜，你以为大生没有付出？”燕婷原本有双漂亮的大眼睛，说话的时候忽闪忽闪的，看起来很漂亮，可此时此刻，我之只觉得他丑陋。“顾澜，任何事情都是有时间的，明白吗？不要老是遇见问题就来找我们大生处理，行么？赵伟自己的烂摊子他自己能解决，要知道，他不是没有能耐的人。”
    我真心忍不住了，看着燕婷一脸的云淡风轻，我忍不住拎起桌上的橙汁一杯子泼向她，他妈的就是欠泼。
    “浪费我十二块钱的橙汁。”我冷哼了一声，然后潇洒地走了。
Chapter 038: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从水吧出来，我想找周薇，翻遍了电话薄才发现，我并没有周薇的联系方式，于是我只好打电话给小陈，问他要了周薇老家的地址和电话，不一会儿他把电话发到我手机上，我拨通电话过去，竟然没人接。
    而赵伟，此时此刻在哪里呢？
    我相信此时他还没有离开南县，可能在某个地方躲着，但是，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到头呢？
    我哀伤地叹气。
    犹豫了很久，我打算去找周薇。从赵伟留给我的信来看，他应该没有告诉周薇自己出了事情，只叫她回去好好养胎。
    我包了一辆面包车去她老家找她。他们家离南县三个小时的车程，在一个很偏僻的农村里，因为我腿不方便，面包车师傅小何一路扶着我找到周薇家，那是个非常小，非常破旧的房子，远远的我看见周薇在水池那边洗衣服，她穿了一件紧身的白色长椅，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腹部渐渐大了。
    周薇看见我来，很意外，问我怎么找到地方的，我开玩笑说，“腿残了，医生叫我来乡下住两天，呼吸下新鲜空气，这不，我来找你了，赵伟说我来给你作伴也不错。”
    “他呀，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什么，这几天都没给我打电话，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周薇一边晾衣服一边笑着说。
    “没见，就是打了个电话，他不是忙吗。”我打马虎眼，云淡风轻地问，“你呢，他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前几天打过，说是在忙，空闲下来就回来。”
    后来我跟周薇一起聊了很多，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她对赵伟的事情并不知情，并且一心一意地盼着赵伟来乡下看她。
    周薇家很简陋，他爸爸早年因为肺癌去世，后来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她奶奶年迈，不能劳动，每天没事就到邻居家里和一帮子老太太打麻将，家里所有的生活开支都落到周薇头上。现在因为怀孕了回来养胎没法工作，又加上她和赵伟没有正式结婚，乡邻一个个指手画脚的，她奶奶回来就对着她撒气，也不管有我这个外人在，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这天晚上我住在周薇家，一个晚上都没睡着，我心想着赵伟可能半夜会给周薇打电话，但，整个晚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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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林城的电话，问我在哪里，他说，“顾婉静，我好像看见赵伟了。”
    我马不停蹄里离开周薇家，她帮我找了一个有摩托车的邻居送我到镇上转车回到南县，林城在广场等我，他穿着灰色的休闲衫，黑色的休闲短裤，坐在车里抽烟等我。
    “人呢？你不是说看见赵伟了吗？”上车过后，我着急地问。可他一点都不着急啊，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看着我，冷笑说，“你就这么紧张他？顾婉静，赵伟是你什么人啊？好朋友？我看更像是情人。”
    我忽然有种自己被人耍了的感觉，但我没冲动，忍着心里的着急问林城，“你到底有没有看见赵伟！”
chapter 039：一巴掌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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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城冷笑，然后微微动了动眉毛，“顾婉静，你着急的样子，挺好玩的。好书记得一定要分享哟,快去分享燃文123.吧”他带着戏谑的表情看我，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我只是说看见他了，你就马不停蹄地跑来见我，要是我找到他了，是不是为了见他你跟我去开房都可以？”
    我没说话，只狠狠地赏了林城一巴掌。
    “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林城？你究竟有没有心？”
    他妈的简直就是个疯子！昨天那个人是他吗？为什么和今天的样反差这么大？
    经历过昨天的事情，我原本以为他变了，没那么恨我。现在看来，我真是想多了。
    我气呼呼地在路边打车回家，一路上心神不宁，走路的时候还差点摔了。更新最快，最好的燃文123阅读网.
    坐在床上握着手机心急如焚，赵伟啊赵伟，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等待赵伟的电话，我想他一定会打电话给我的，一定会，只是时间不对。
    想着想着，我又胃疼，索性倒在床上睡觉。
    下午四点的时候，小陈过来找我，我问他知不知道怎么联系那帮人，我心想着，要是把钱还上了，他们就会放过赵伟了。他们不就是要钱吗？
    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算事儿。
    可小陈说，“澜姐，这事儿不是那么容易的，赵哥跑了，他们的人卡着，差点把整个南县都翻一遍。而且那么多钱，不是你一下子就能拿出来的。”
    我皱眉，心里空落落的，“要多少钱？”
    小陈伸出手比划，“少说也十几万，”他焦急地看着我，“而且现在不一定十几万能解决问题。”
    然后我瞬间沉默了。
    赵伟留了十万块钱给我，这几年打工我存下了三四万，原本是打算在我最后的ri子里自己出去开开心心的玩一趟的。
    现在........
    我想了想，认真地对小陈说，“你帮我找到那帮人的联络方式，钱我想办法弄出来，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你看行吗？”
    小陈面有难色，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是想劝我，但我坚定地说，“你听我的，现在什么都比不上赵伟的安全重要。”
    “澜姐，可能大生知道怎么联系，他认识的人多，也许我们可以找他帮忙。这样子吧，我这边拜托兄弟帮忙找，你那边看看能不能让大生帮忙找找？”
    我点点头，心想，也只能这样子了。
    小陈走了过后，我收拾了下自己，换了套衣服，打车去大生家小区，因为不知道楼层和房间号，我在小区门口的保安那里撒了个谎，说大生请我过来吃饭，但是我忘记带手机了，他们家地址在我手机上。
    可能看我不像个骗子吧，保安又是个老大爷，我乖巧地笑着说麻烦他帮我查一下，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查了告诉我在17-2，然后我迅坐电梯上去。
    燕婷开门的时候一看是我，脸色一沉，立即想关上门，这时候大生从厨房里出来，一面问，“是谁啊？”
    我赶紧使劲儿推门，一面大生回应，“大生，是我，顾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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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40：求助大生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当时燕婷看我那脸色，简直她简直想把我给吃了。
    大生招呼我进去，眼看着他们家就要吃饭，叫我一块儿吃，可我哪里吃得下？燕婷眼睛里满是埋怨，我理也不理，开门见山。
    “大生，我来找你有事。”
    可能是被我认真的表情吓到，大生悻悻地看着我，“怎么了？这么严肃。”他一边摘下围裙一边坐到我身边来。
    我看了燕婷一眼，然后问大生，“你知道吗，赵伟出事儿了。”
    “出事？他小子怎么了？”大生表情立即严肃起来。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什么也不知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应该就是上次你叫我劝他的事儿，他跟人合作，最后货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那帮人四处找他，之前是要货，现在是要命。”我一点都没有危言耸听。
    大生低着头沉默，不一会儿，他抬起头来，“他联系你了吗？”
    我摇摇头。
    这时候燕婷走过来，坐到大生身边，挽着大生的胳膊娇滴滴地说，“老公，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啊？你现在又不和那些人来往。”
    “你知道他那个性格的，不愿意拖累别人，怎么可能联系我？他巴不得自己把所有事情都扛着。”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大生，我今天来找你，两个事情。”
    “你说。”
    “第一，我想麻烦你帮忙找下那帮人的联系方式，第二，我从你这里借点钱，五万左右。”
    我是想备着五万块钱以防万一。
    可在大生说话之前，燕婷首先开口，她语气倒是诚恳，但满满的都是拒绝的口吻。
    “顾澜啊，其实五万块钱我们也有，但是你看啊，我现在怀孕了，开支太大，因为买房子，我们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你说”燕婷为难地看着我，又摇了摇大生的胳膊说，“老公，你说是吧？”
    大生转过头看着燕婷，有点讨好的口吻说，“你去把卡拿出来，昨天不是存了进去吗？我一会儿出去转五万块钱给顾澜，她着急用。”
    此话一出，燕婷可不高兴了，嘴巴立即翘起来，不依不饶，说了一大通话，就一个意思，没钱借给我，钱要留着养孩子。
    我一个人坐在一边，别提有多尴尬。
    可能是顾忌着燕婷怀孕，大生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看得出来他一直在隐忍着，燕婷也仗着自己大肚子哭闹，搞得我里外不是人，最后只有说，“算了大生，钱我自己想办法，你帮我找到那帮人的联系方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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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婷坐在一边落泪，哭得梨花带雨，“你说过你不和他们联系的，你说过的！咱们现在孩子都有了，你还要蹚浑水，你忘记结婚前怎么跟我说的了？”
    大生无奈地看着我，说，“顾澜，你回去等我电话，我尽快。”
    走的时候我刻意看了燕婷一眼，其实也不是讨厌她，作为一个女人，她的想法我太清楚。
    可没办法，我现在需要大生帮忙。
chapter 041：竟是他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我累得不行，一点食欲都没有，躺在床上只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然后，我隐约闻见一股香烟的味道，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地上有烟头，被脚碾过，我捡起来细细看，是黄鹤楼！
    只有赵伟会抽这种烟！
    我的天，我刚出去的时候他来找过我！
    我立即来了精神，四处寻找赵伟的影子，各个角落都找遍了也没看到他人。
    我失望地坐在床上，这挨千刀的家伙，好歹也留个纸条吧！
    但他的出现让我知道他现在是安全的，这算是点小小的安慰。
    第二天一早醒来，大生给我发了短信，说已经找到了联系方式，下午他过来接我一起去。
    我还挺意外燕婷竟然能放他去，一心等着他的电话，可直到下午四点，大生才打电话给我，说燕婷不舒服，今天不能陪我去了，那边已经帮我联系好，他叫了小陈过来找我一起去，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我一个人去。
    接着，我收到支付宝短信，大生给我卡里转了五万块钱。那张卡是用林城的身份证办的，卡在我手上，我心想，反正卡在我这里，能出什么问题？我想都没想，立马把五万块钱转进了那张卡里。
    握着手机，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转好钱后，收拾了包包等小陈来。细细想了想，还是把我自己的银行卡带上，以防那些流氓狮子大开口。
    这几天一直贴着膏药，我的腿好了许多，只剩下内侧脚踝有点紫青，走路也不用人扶着。路上我还在想，要是一会儿他们耍流氓，我跑不掉怎么办？
    小陈借了别人的车来接我，半个小时后我们到达大生和那人约好的地点，下车的时候小陈本来不想我去，叫我在车里等他，可我怎么也不答应啊，我必须要亲自谈才放心。最后小陈拗不过我，从车上拿了两把匕首插在腰间，然后用衣服挡住，沉重地对我点了点头，“走吧。”
    看着小陈脸上凝重而坚定的表情，我忽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人都说，大难当前，最考验朋友。
    我和小陈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站在茶楼包间门口，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茶楼里轻缓的音乐此时一点都不应景，我心跳怦怦的，小陈拍了拍我肩膀，小声安慰地说，“澜姐，没事，这不还有我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附上门把。
    然而推开门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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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如果当时我手里有一把枪，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毙了林城。
    他恨我，他整我，我可以接受，毕竟那是我活该，可他为什么不放过我朋友？这么搞我真的有意思吗？
    他坐在竹席上，一手把着热水壶，一手扶着另一只手腕，细长清亮的水冒着一股热气，缓缓注入青花瓷的杯中。
    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用那种胜利者的姿态洗茶煮茶。百叶窗投出点点光斑，落在木质地板上，斑驳而强势。
chapter 042：交易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他坐在竹席上，一手把着热水壶，一手扶着另一只手腕，细长清亮的水冒着一股热气，缓缓注入青花瓷的杯中。
    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用那种胜利者的姿态洗茶煮茶。百叶窗投出点点光斑，落在木质地板上，斑驳而强势。
    落座过后，林城没说话，看着杯盏中的清茶，掌握着时间，洗茶泡水，末了，递了一杯到我面前。我看着小小的茶盏中淡绿色的茶水，闻着那股清幽的茶香，暗自在心中骂自己蠢货。
    开门见山，别无他法。
    “说吧，你想怎样。”
    “先喝茶，南县最有名的茶叶，来了这么久，第一次有机会细品，顾婉静，”林城慢慢端起茶盏，往我面前推了推，又收回去，闭了眼放在鼻子间轻轻嗅了嗅，一边缓缓睁开眼睛，一边说，“是你给的机会。”
    我淡淡地看着坐在我对面的林城，他眉眼依旧，双唇微抿，神色和从前却是大不一样了。
    时光流转，物是人非。更何况，他那么恨我。
    我在心里叹气，末了，微微起身端了泡好的茶水给他斟满，再端正地坐回来，神情冷漠，“林城，你说吧，你想怎样。”
    轻缓的古筝伴着潺潺的流水声轻轻拍打着我的耳膜，我看着林城，内心一片平静，等待着他的答案。
    在推门而入看见他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栽了。
    他费尽心思筹划好了一切，只等着我钻进套子里。
    “你不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林城淡淡一笑，大而明亮的眼睛盯着我，目不转睛。
    “还有问的必要？”我冷哼，“林城，只怪我太蠢。其实你昨天大可明明白白告诉我，你要怎样，何必跟我兜一个大圈子？大家都是明白人，开门见山吧。”
    林城淡笑着放下杯子，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顾婉静，我当真小看你了。”
    我沉着脑袋，看着面前的茶盏，等待着林城的审判。
    “你觉得我会要什么？”林城饶有兴致地问我。
    我摇摇头，“你不过就是想折磨我。林城，看着我穷困潦倒活得不像人，这就是你想要的吧。”我冷笑着说，“很简单呀，这几年我存下来的钱你都拿走，包括那十万，你都拿着，看着我上街乞讨，你再来施舍，多好。”
    “顾婉静，你他妈是猪脑子？我在乎你的钱？哼，亏你想得出来。如果只是这么折磨你，我未免大费周折了些，你以为把你男人弄出来这么容易？顾婉静，你别忘了，那十万块钱虽然在你手里，可那卡是我的身份证开通的，”他满脸笑意地看着我，每一丝笑容里都透露着贱贱的感觉，“我相信你没忘。”
    “林城，你和你妈真不愧是一家人。我受教了。”我心早就沉到了谷底，我紧紧地拽着衣角，不让林城看出来我的愤怒。
    越是这种时候，我越是不能乱了分寸。
    我的话并没有惹怒他，“你先回去吧，我想好了要什么会打电话给你。”
chapter 043：绝望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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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起身的时候，林城拿起电话翻了翻，又抬起眼提醒地说，“人现在是安全的，不过，顾婉静，你要是想跑，我会让赵伟生不如死。好书记得一定要分享哟,快去分享燃文123.吧”
    天知道，那一刻，我真的想拎起桌上的开水烫死他！！！
    从里面出来，我赶紧深呼吸，和林城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我表面很平静，但是只有我自己到内心的紧张和担忧。小陈靠在一边的墙上抽烟，见我出来，赶紧扔了烟头朝我走来。
    “澜姐，怎么样了？”
    我笑笑，有气无力地说，“别担心，赵伟没事儿了。这两天就能回来。”
    然后我明显地颤了颤脚，幸亏小陈即使扶住我。
    躲躲藏藏这么多年，我还是没能躲过他这个劫难。更新最快，最好的燃文123阅读网.从南京到南县，几百公里的距离，我以为这个不起眼的小县城能让我安稳度过余生。
    和林城见面过后的那些天，我每天在家睡觉，下午去酒吧上班，大生只来过一次，在休息室里坐着等我，我们一起抽了几支烟，燕婷打电话来他便急急忙忙赶回去，送他去门外取车的时候，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那一刻，我恍然觉悟，他什么都知道。
    一股无助和绝望的情绪油然而起。
    夜晚的风吹着，一点一点拍打着我的脸，看着大生的车子小时在黑夜中，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悲哀。当天晚上下班回到住处，我把五万块钱转到他的支付宝里，然后给他了消息说谢谢。
    我们之间，缘尽于此。
    这天下午，周薇打电话给我，说过几天她要来县里，要我陪她去做产检。我随口答应，挂电话的时候，我仿佛听见她在电话那头一声轻笑。
    很淡，很小声，但是我听见了。
    而赵伟，一直没有联系我。
    很显然，林城已经帮忙打点好了一切，那帮人再不会找他的麻烦。我暗自问自己，这样的付出值得吗？
    答案不言而喻。
    我欠他的人情，到今天，全部都还清。
    接到林城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洗衣服，因为蹲下身太久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我没站稳，幸好扶住了房东留给我的写字台上才避免受伤。
    可能是因为我迟迟才接电话，林城在电话那头用很不高兴的语气说，“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有事说事，别浄放恶魔。”我扶着额头慢慢揉着太阳恶魔，压低了声音说。
    林城轻笑，“呵，别这么不耐烦，你要后悔的。”
    我咬了咬牙，“你说吧，什么事。”
    反正我早就栽了，何须计较这一时？
    “明天下午，喷泉广场，八点，不见不散。”林城没等我说完便挂了电话。
    八点，喷泉广场，他想干什么？
    放下电话，我靠在写字台上叹气，想这么多干嘛？反正都是要去的。即使是个坑，林城要我跳，我也只有跳下去。
    我别无选择。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等待林城对我的审判，更是漫长的。
    我不知道林城会对我做什么，可我内心竟然一点也不担忧。我甚至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反正，这一天早晚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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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44：过往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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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给佳佳打了电话，那时她还在睡觉，是周成接的。[燃文123//%^.]我说，“等她醒了告诉她今天我有事儿不去酒吧，有事儿电话联系。”
    周成随口答应好，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周成忽然叫住我，“顾澜，前段时间有个男人找过我，问关于你饿情况，说是你大学同学，我们聊了一会儿，本来我要打电话告诉你的，可一直拖着，今天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啊。”
    大学同学？
    “谁？”
    周成说，“他说是你同学啊，难道不是吗？”
    我心一沉，必定是林城无疑了，“哦，没事。”我心想，他千方百计找我身边的人问我情况是要干嘛？“周成，他跟你说什么了？”
    周成坦然地说，“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不爱和不认识的人说太多，但他是我爸度假村的合作伙伴，就随便聊了几句。｛燃文,体验最新最快阅读.52ranen.net｝哎，其实也没说什么，就说你三年前来南县的事儿。”
    “你跟他说了什么？告诉我。”我追问周成。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周成明显有些犹豫迟疑，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就说了你来南县啊，带着一盒骨灰来的，还有........”
    “还有什么？”我心里满满的都是紧张，这周成，会不会给林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是不是说了我........”
    “我说当是你还大着肚子.........顾澜，我不是故意的，他就说大学的时候就很佩服你，有毅力，做什么事情都不怕苦不怕累，我就随口附和了，你自己本来生活就不容易，还想把没父亲的孩子生下来.........顾澜，我其实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哎，他究竟是不是你同学啊？我这么说..........”周成抱歉地问我，“你是不是生气了？”
    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佳佳朦朦胧胧的声音，“你跟谁打电话呢，大清早的，吵死了！”
    我憋着眼泪，赶紧挂了电话。
    林城知道了！他知道了！
    眼泪滚滚而下，心里的委屈和无奈伴着一丝无法隐藏的害怕滚滚而来。
    我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注定是我的劫难。
    挂了周成的电话一会儿，我收拾了自己出门打车去青山墓园。
    路上出租车司机问我去看谁，我说，看亲人。
    让在镜子里看了看坐在后面的我，笑说，“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啊？来这边多久了呀？哎，出门在外一个人不容易。”
    我压根儿不想理他，自顾自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
    你说，人生不也是这样？所有的光景都一闪而过。
    谁都得不到永恒。
    到达青山墓园的时候，天灰蒙蒙的，特别应景，我站在墓园门口好一会儿才踏步进去。管理员是一个小老头子，抽着叶子烟，嘴里吧嗒吧嗒的冒着烟，他看了我一眼，抬起眼若有似无地看了我一眼，“好久没来了吧。”
    我点点头，然后朝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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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45:宿命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有一个姐姐，叫顾韵宜，三年前死于一场车祸，和她一起死掉的，还有林城的爸爸。出事那天，我姐姐和林城他把刚在酒店退房出来，坐上了林城他爸的车，准备开往林城家，和林城的母亲赵苏云摊牌。
    但是在我姐姐和林城他爸到达之前，他们被迎面而来的一辆白色宝马狠狠撞击，因为当时车在高架上，撞出去过后，又被一辆卡车再撞一次。开着白色宝马的人，正是林城他妈妈赵苏云。
    我姐姐的林城的父亲当场死亡，而林城的母亲在那一场车祸中虽然保存了性命，却终身残疾，双腿截肢，下半辈子只能在你轮椅上度过。
    警察调查清楚了事情过后，赵苏云难逃法律的制裁，而林城为了让她妈脱罪，不惜四处找人奔走，给他妈妈做了一份虚假的精神病例。赵苏云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却不得不被林城亲手送进随家仓精神病院。
    我记得林城把病例报告丢给我的律师时，我看着他，眉目间早就没有了情深，只剩下满满的恨意。我说，“林城，你想清楚，如果案子结了，你妈没出现在随家仓的病房里，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青山墓园里的树很矮很矮，许多都是新墓边上新种上的。这里光秃秃的一片一片，看起来特别难受。
    我踏上石板，爬到山顶，找到我姐的墓穴，站在她的墓碑面前静默无言，点燃了两支烟，一支给她，一支给我自己。
    墓碑上没有照片，她生前的照片很多，每一张都很漂亮，但是我一张都没有选。
    我姐走后不久，我成了孤女，从此流落天涯，孤身一人。离开南京过后，我带着我姐的骨灰踏上了火车一路向西，来到南县。一开始骨灰存放在我住的地方，后来来赵伟的帮忙下安放到青山墓园。
    所以，我又欠赵伟一个人情。
    我姐姐顾韵宜比我大二十一岁，妈走了过后，我和她相依为命。所以远走他方时，我义无反顾带上她化作的灰烬。
    我静默地现在她的墓碑前，站够了就坐下来，也不顾脏不脏，烟一根接着一根地点燃。
    “你看，我终究跟你一样，无论是抽烟的姿势还是命运。你早就说过，只是我不信罢了。”
    离开墓园是，已是下午三点。胃痛一阵一阵传来，针扎一般刺激着，举步维艰，那短短的下坡路，我走了十几分钟。
    然后，林城的电话来了。我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想起几年前看到那两个字而激动不已的自己。
    顾婉静啊，你真是活该。
    “不要忘了今晚的约定。穿漂亮点，别叫我看到你的寒碜样。顾婉静，别迟到，我不爱等人。”
    这一天天气出奇的好，夏天的夜来得总是稍晚，七点多还没有天黑的意思。
    我在家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刚下楼，风尘仆仆，胡渣满面，衣衫邋遢的赵伟忽地推开破旧的木门，突兀地出现在我眼前。许久不见，他苍老了许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让双眼看起来红得吓人。
    他扶着木门，嘴角微微抽搐，半晌他终于说，“婉静，别去！”
Chapter 046:迷醉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紧紧地拽着衣角，连拎着布包的手也紧了，我淡笑着说，“别去哪儿？”
    我云淡风轻的样子让赵伟一愣，他哑口无言。刚才一直盯着我的眼睛也垂下去，不再看我。
    “你先去看看周微吧，她担心着你呢。我出去找个朋友，时间来不及了。”
    然后，我没理赵伟，侧身而过。
    走出几步，赵伟忽然追出来叫住我。
    “顾婉静！”
    我紧紧地抓着拎包，戴上笑容慢慢转身，“嗯？”
    赵伟看着我，神色暗淡，相隔几米，可能是因为渐渐暗淡下去的夜色，我感觉赵伟眼睛里慢慢的都是歉疚。
    “没事…………你去吧。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他苦笑着。
    “你也回去吧。”
    “嗯。”他点头，“婉静啊，不要………………”赵伟欲言又止，嘴里的话始终没吐出来，最后摆摆手，“算了，你去吧。”
    从滨河路到喷泉广场不算太远，我选择了步行。一路上我都在问自己，顾婉静，你怕吗？曾经的天使，现在的魔鬼，不择手段地折磨你，你怕吗？
    但直走到广场，我心底都没有答案。站在广场中央，四处寻找林城的身影。广场上都是跳舞的大妈，最炫民族风的歌声震耳欲聋。
    就在我以为自己再次被耍了而林城的电话又打不通准备走人时，广场舞的音乐忽然停了。林城现在花坛上，手里拿着不知道哪个大妈的扩音器试音。
    林城穿着浅灰色的t恤，蓝色牛仔裤，腕上戴着手表，因为长期运动的关系抬起手来清晰可见臂膀上健美的肌肉。
    “顾婉静，看这里！”他的眼睛，穿越人潮寻找到我，满目情深地看着我，平时冷峻的脸，此时竟然带着淡淡的，有点像晨时的太阳，有淡淡的温暖。
    我在人潮和夜色的包围中，在原地愣住脚，看着与我相隔十米左右的林城，心脏开始不规律的跳动。
    我想起大一那年，某个月光很好的晚上，他站在主席台上，正儿八经地看着我，不顾众人侧目，坚定且深情地说，“顾婉静！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婉静啊，念书那会儿我就说过，我要娶你。这辈子，我只会娶你一个人。你走的这三年，万水千山，皇天不负，总算找到你了。我想你一定没有忘记在学校的下，你跟我说的那句话，”林城认真地看着我，广场上的眼睛都看向我，带着打量，带着羡慕，带着好奇。
    我的心在颤抖，我紧紧抿着的双唇也在颤抖。
    不远处的林城在众人的催促下静静地看着我，一点也不着急，末了，缓缓开口说，“你说，执子之手，死至不渝。”
    我不知道是谁带头鼓掌的，到只是一秒钟，掌声就跟着响起来，淹没了我落泪抽泣的声音。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可能是刚刚发生的一切，我都曾在梦境中看到过。我压抑着内心的期待和真情，冷冷地落泪。
    夜风吹来，明明带着热气，我却觉得心凉透顶。
    林城穿越人潮，走向我，旁边的人地上一捧鲜花，深情款款地走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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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在原地，双腿怎么也挪不动，眼泪簌簌落下。心底升腾起的悲哀告诉我，顾婉静，你输了。
    战争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
    人群把我们围了起来，有节奏的掌声慢慢响起。林城单膝跪地，把那捧鲜艳欲滴的玫瑰递给我。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伸手去接了，并且被他深邃的眼睛里泛滥着的柔情给迷醉。
chapter 047:坟墓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这世界上有些缘分是怎么也躲不掉的，顾婉静，你和我注定要就缠一辈子。从见到你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这辈子，都要跟你纠缠。你走了三年，你看，最后我们还是遇见了。上帝是公平的，他知道，我在找你。我林城的生命里少了你，怎么可以？”林城慢慢掏出戒指放在我面前，那是一枚简单的钻戒，他太清楚我的喜好。
    他满口的情话在别人听来是动人的，是情深的，然而只有我自己清楚，那些甜蜜的情话背后隐藏的恨意，他们像一把把利剑，只刺准我的心脏。
    夜色一点一点吞噬周围的一切，路灯投下的昏黄的光影正好拍打在林城的身上，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轮廓那么柔和，笑容像是被铺上一层淡淡的昏黄色的光。
    从始至终他都盯着我，动也不动。他向来喜欢用那种胜利者的姿态来俯视一切，尽管现在他正半跪在我面前。
    “顾婉静，嫁给我吧。”一定是我看错了，林城的眼睛里怎么可能有那种真诚的光芒。
    我抹了抹泪水，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而哭，包括我自己。
    恍恍惚惚的时候，林城忽然站起来，悄悄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顾婉静，赶紧答应，我没那么多耐心。你要是说不，我就让赵伟在监狱蹲一辈子，你知道我的性格，说到做到。”
    一个个字被夜风一吹，然后飘散在夜空里。
    你看，所有的情深都蓄谋已久。他所谓的情深，不过是接着赵伟的把柄来折磨我。
    我在心里冷笑，顾婉静，你刚才哭是感动吗？还是你在期待什么？
    这一刻心里空荡荡的又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失望？
    我暗笑自己，你活该。
    林城把戒指套在我手上时，我没拒绝。一动不动都看着这个将囚禁我下半生的指环发呆。
    陌生人的欢呼见证了一场不为人知的虚假的甜蜜的求婚，在他们斑驳的眼光里，我发现了自己的落寞。
    晚上林城执意要送我回家，我不让，他站在一边使劲拽着我的手说，“怕什么？怕我吃了你？顾婉静，你应该知道你手上戴的东西意味着什么。”他嘲笑地看着我，十分不屑地说，“你以为我想跟着你？那条路那么黑，要是你无意间出了什么问题，你那情人不找我麻烦？我还能回得了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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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顾自的把赵伟归结为我的情人。他从来是这么目中无人。
    其实我这人特没耐心，尤其是听见林城这么埋汰我，我更是一个字也不想说。我心想，他想跟着就跟着吧，反正我逃不掉。
    走到我租房子的地方，我以为林城会上去，可他竟然没有。木门打开的时候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门板上面会掉灰尘，因为有些晚了，我怕声音太大吵醒了其他人便轻轻推开。
    他站在背后看着我，冷冷地问，“顾婉静，有时候真的超级想一巴掌扇死你。”
chapter 048：周薇来找事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没说话，用沉默来对抗。
    “我不知道你是仗义还是真爱赵伟，这么讨厌我痛恨我，不惜逃跑躲藏在这笑地方三年，却因为他，答应跟我结婚。顾婉静，你说，我该怎么看你？”林城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语气平淡而冰冷。
    推开门后我微微转过身去，云淡风轻地说，“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林城，我只希望你是君子，说到做到，至于其他的，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再次落到你手里，我也没期盼有个好结果。只是，你这么娶我回去，不知道你那高贵冷艳的妈妈会作何感想。”
    一提到他妈妈，他脸色瞬间变了。眼睛忽然锐利起来，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没有害怕，依旧平静地说，“不过，林城，我先告诉你，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如你妈所说，我这不知所出的野种没有那么好的家教去学会和鸡蛋里挑骨头的婆婆相处。到时候我和她拌嘴或是动手，你如何自处，我劝你早点想清楚。”
    说完，我转身进门去。
    我以为林城会追上来，像之前那几次一样，紧紧地扼住我的脖子，把我往死里弄。
    可是，他没有。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前一刻伪装的坚强忽然崩溃。我靠在房门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和林城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感觉快要窒息一般。
    这一晚过后好几天，林城都没来找我，电话也没有一个。不用他吩咐，我已经自觉辞去了酒吧的工作。
    再去酒吧的时候，小陈和他那些平时驻场子的兄弟都不在，就连平时常来的赵伟也没出现过。我和佳佳简单的说了几句，拿了置物柜里的东西离开。
    出门的时候却碰见大生。
    目光相对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里是有躲闪的意味的。我手里拎着东西，他看了一眼，有些抱歉地说，“顾澜，你这就要走了？”
    我点了点头，“嗯，这就走了。”我侧到一边，让出通道，这时候佳佳追出来找我，妆也没化好，拉着我的胳膊说要送我。
    大生站在一边，没说话，我知道他觉得很尴尬，便赶紧拉着佳佳走。
    “走吧，不然一会儿也不好打车。”我看了看大生，淡淡地说，“那我先走了，工资你就结算给佳佳吧，她知道转账给我。对了，那五万块钱我已经转进你的支付宝了，你自己查收下，大生，谢谢啊，这两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大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没事，顾澜，说到底是我们对不住你。希望你以后的日子好过，回去总比窝在这穷乡僻壤的好。”
    我点了点头，拉着佳佳出了酒吧大门。
    等车的时候，佳佳不耐烦地点了一支烟递给我，我接过来吧嗒吧嗒地抽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第一次觉得烟的味道是苦涩的。我回过头去看了看酒吧的招牌，三年的时光变迁，招牌早就换过了，门口的霓虹灯依旧，昏暗而暧昧。
    我还记得三年前的自己，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的样子。那时候的青春和勇敢，早就不知所踪。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谁欠谁的，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内心都是情愿的。
    “顾澜，你觉得你值得吗？这帮孙子，真他妈不是人！”佳佳急急忙忙地吸了几口烟，不耐烦地扔掉烟头，狠狠地用脚去碾，我轻笑，“我自己都不在意，你又在意什么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佳佳，”我正对着佳佳，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周成对待你这样，一心一意，简单纯粹。”
    佳佳低头不语，我知道，这些所谓的大道理，她早就明白。
    “好了，我回去了。我走的时候跟你说，咱们见一面。江湖逢知己，千杯不醉。”
    佳佳冲我淡淡一笑。我心想，到最后还是她最能给我安慰。
    自从那天在我家楼下碰见，赵伟再没来找过我，许是怕尴尬吧。辞职过后，我在家里收拾整理东西，心里盘算着应该带哪些回去。但收拾了好久都没弄好，我怨怼自己，牵挂太多。
    最后我决定，只带走这副残躯罢了。其他的，都是身外物。林城那么有钱，我又何须替他分忧？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找出那天在赵伟家找到的檀木盒子，他说过，里面的东西是他奶奶留给周薇的，他以为自己要出事，便留下来要我转交，现在他安然无恙，还是交还给他自己的好，他亲手给周薇，比任何人给都有意义。
    拨通电话后，赵伟迟迟没有接。前前后后一共打了三次，我也就放弃了。最后，我叫来了快递，填上了赵伟家地址，快递下午就送去。
    如此一来，此生再无见面的必要罢。
    周薇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走，林城头天晚上打了电话给我，说今天下午来接我。我在家里静坐着，心想着还没有好好跟我姐姐道别。
    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然后，周薇就来找我了。
    她没有化妆，肚子渐渐大起来，走路的时候需要扶着腰，我赶紧搬了凳子给她坐下，她环视房间里的一切，然后笑吟吟地看着我，“顾澜，你真的要回去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周薇神色微微变化，赶紧扯了谎话说，“我这不也是听燕婷说的吗？估计燕婷也是听大生说的吧。”
    “哦，是呢，要回去了，出来三年了，也该回去了。”这话说的像是自我安慰。
    “嗯，我是来取东西的，可能有点不礼貌啊，顾澜，”她尴尬地笑了笑，说，“那个赵伟说有个箱子在你这边，我来拿一下。”
    我看着周薇，忽然想起一一句话，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箱子明明寄回去了，周薇为什么还会问我要？我立马找出快递单号用手机查了下，物流显示对方已经签收，赵伟又怎么可能让周薇来找我要箱子？
    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周薇说谎了。
    可她为什么要说谎？
    周薇坐在床沿，“顾澜，赵伟说箱子里还有十万块钱的存卡，你一起给我吧，你也知道这些年他多么不容易，那十万块钱，实在是来之不易。你吃过这么多苦，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除非我是老年痴呆，不然我不可能忘记那张存钱的卡我一并寄给了赵伟。那是我和林城谈好的条件，我寄给赵伟了！他怎么可能还来问我要？
    我最不擅长的就是拐弯抹角，于是，面对狐假虎威的周薇，我开门见山地说，“周薇，真的是赵伟让你来找我的？”
    周薇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她很镇定地告诉我，“没错，是他让我来找你的。顾澜，那你最清楚他的性格，有些话不好说，就只有让我来找你了。”
    “他让你来找我？周薇，我平时脾气好，你就拿我当傻子？”听到这里，我有点不客气了，拿了手机准备拨电话给赵伟，“那我就给他打电话吧，让他亲自跟我说，他要什么，只要我有，给他就是。”
    我不是吓她的，我是真拨了赵伟的电话。周薇见我不是开玩笑，立马站起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电话，赶紧挂断，然后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撞到写字台上，胳膊生疼。
    “顾澜，你他妈就是给你脸不要脸！行，那我直接告诉你好了，不是赵伟叫我来的。”周薇凶狠的样子忽然露出来，“他出事之前的就知道了，可我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因为我有孩子。顾澜，我就是讨厌你！你以为找不知道赵伟为什么和那帮人做生意吗？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他是为了给我一个不错的生活吗？全他妈是在放屁！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愣在一边，听着周薇的控诉，一个字也插不上嘴。
    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
    “顾澜？呵，不对，我应该叫你顾婉静才是。赵伟给你写的信我早就看过了，那天晚上我就在他家里，他半夜起来给你写信，还哭，一个大男人，这么多年，不管跟人打架成什么样子我都没见他哭过，他妈的为了你他竟然哭了！我做了两次人流他都没落泪，你凭什么？你他妈自己有病为什么要赵伟去挣钱给你治病？像你这样的害人精就他妈的应该去死知道么你！”
    “你知道赵伟是怎么回来的吗？你以为是你的牺牲？我告诉你，是我！一切都是我！你以为你去求大生帮忙就可以？你也不看看他是靠着谁才有的今天这一步！那帮人要钱，我缺钱，但是你的旧情人不缺啊，”忽然周薇笑得很奸邪，那种讽刺的笑容在她嘴角蔓延开来，“是我去找的姓林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可以带走你，永远地滚出我和赵伟的视线！”
    周薇的样子越来越激动，而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我从来不知道她心里竟然又这么多的想法。一直以来，她都视我为死敌，生怕赵伟对我好一点点。
chapter 049：跟他走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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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周薇说的是我老婆。[燃文123//%^.]对，我老婆。
    周薇愣愣地看着我，好像在思考什么，末了，她冷笑着说，“顾婉静，我当真是小看你了。”
    说完，周薇气冲冲地离开我家。
    “走吧，还磨蹭什么？”林城暼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
    最后看了一眼房间，我毫无眷恋地离开。
    林城的车开的很慢，缓缓划过城市的街角。路过广场的时候，我想起那天晚上的求婚。
    虚幻过后的现实总是让人感到绝望。
    我没来得及跟任何人道别，我不遗憾。我知道，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回到南县，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们。
    相聚无时，后会无期，便也不需要再见。
    更何况，这里并没有什么我好留恋的。
    至于我姐姐，让她在依山傍水的青山墓园安息，远离那些爱恨情仇，最好不过了。
    从南县去机场，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这短短的两个小时，足够我回忆这三年在南县生的所有事情。
    林城认真地开着车，从头到尾都没理我。我想，他是在头疼带我回家他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周薇之所以恨我，是因为赵伟对我太好，她讨厌。女人嘛，当然见不得自己男人对别的女人好。
    然而，我再清楚不过，赵伟是因为愧疚才对我无微不至。
    三年前，我在大生的酒吧做服务员，端茶送水，被喝醉酒的顾客吃豆腐，因为反抗的时候给了客人一耳光，赵伟替我出头，和客人闹起来，最后因为他是地头蛇，对方不得不屈服。
    然后，我认识了赵伟，在同事口中得知，他是老板的朋友，天天带兄弟来这里看场。
    那天过后，赵伟经常介绍朋友来找我订桌子，捧我的场，每一次都买很很多酒。我开始拿钱多一点，并且做了组长。
    刚来南县那会儿，我白天在餐厅做服务生，因为那家店人手不多，所以我时常要担任洗碗工。而且他们家洗碗都是蹲在地上的，我有低血糖，加上那时候怀孕三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我经常累得半死。｛燃文,体验最新最快阅读.52ranen.net｝晚上还要去酒吧卖酒，打扫卫生。
    每一次都累的快死掉，但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寄托。
    离开南京的时候，子过得特别拮据，什么东西都不敢买，不能买。
    我努力存钱，我想，我给不了孩子一个安稳的家，那就给他一个安稳的生活吧。然而，因为体质不好又太过操劳，明明过了危险期，孩子还是没了。
    我晕倒在路上，骑着摩托车经过的赵伟救了我，送我去医院，我昏迷的时候，手术需要家属签字，赵伟二话没说就签了。
    尽管我最后没有保住孩子，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可我自然感谢赵伟。若不是他，我早就去见马克思了。
    小月子那段时间，赵伟拜托了朋友照顾我，他时常来看我，却从来不问我为什么。那段时间我经常哭，一想起那可怜的孩子还没机会睁开眼看看这个哪怕并不美丽的世界我就哭得没完没了的，我自己都讨厌至极。
    我和赵伟不熟，但他借给我的肩膀，宽厚而踏实。
    我能度过那段煎熬的时光，少不了赵伟无微不至的像亲人一样的关怀和陪伴。
    后来我痊愈后回到三天上班，赵伟给大生打了招呼关照我。不管他是客气话还是其他，反正，那段实践，赵伟给我了一种家的温暖。我们之间成了好朋友，无话不谈，因为某种难能可贵的惺惺相惜。
    可能正是因为这件事，每次赵伟需要帮忙，我逗毫不犹豫地站出来。
    出事那天，我刚好下班，原本约好了赵伟谈事情，他好久不来，我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结果还是没人。一个人走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路灯昏黄，那时候小路那边还没有摄像头。我一心想着事情，也没注意身后有人跟着我。
    而当我拐进小路时，前方忽然跳出来两个人，我一下子反应往后退，不料身后已经有一个堵着我。拖着我往旁边的小树林拉，我一个弱女子，完全不是三个大男人的对手。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永生难忘。
    后来，赵伟来找我，我一个字也没说。看着我身上的伤，他也明了了，当着我的面扇了自己好几巴掌，让我原谅他。我当时伤心到没有泪水，赵伟一个劲儿地求我，顾澜，你哭吧，想哭就哭吧，你这样子我看了难受。
    也是因为这件事，赵伟对我愈加的好。好到周薇都嫉妒。我被三个流氓欺负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包括周薇，所以她无法理解赵伟为什么对我好。
    我说过，这世界上，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总归是有原因的。
    想着想着，我便睡着了。
    林城缓缓将车窗调整起来，不让风吹乱我的头，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到眼皮沉重，然后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我睡了三个多小时！而且，林城竟然没有叫醒我！我们七点半的飞机啊！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夜色暗下来，林城掌着灯看文件，表情很认真。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不叫醒我？”我有点抱歉，毕竟是我睡过了。
    林城看都没看我，盯着文件，轻飘飘地说了句，“我叫了，你自己醒不来。”语气冰冷到极致。
    呵呵，我们这种关系，我还指望他温声细语？顾婉静，你简直痴心妄想！
    “哦，那……飞机晚点了？”
    “不飞了，今晚住酒店，我改签了明天白天的。”他“啪”地合上文件，不耐烦地说。
    “哦……”
    然后林城就下车了，我这才现，夏天的夜也可以黑得这么快。
    我一路尾随林城跟着到酒店前台登记，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傻了，忽地想起大学的时候，我和林城去外面旅游，因为房间紧张，只剩下一间大床房，我只好和林城一起住。在前台登记的时候我完全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林城也是大红脸，但是强装镇定地拽了拽我胳膊，小声说，“婉静，拿身份证出来呀。”
    我紧张死了，掏钱包拿身份证的时候不小心弄丢到地上，林城抢险弯腰下去帮我捡，结果背包没拉拢，里面的东西调出来，散了一地。前台登记的姑娘云淡风轻地看我，慢悠悠地说，“着急什么？我又没催你们。”
    那是我们第一次出门，第一次住在一起。回忆和第一次一样，青涩，微苦。
    “想什么呢？身份证！”林城冷不丁地朝我吼了一句，我这才反应过来，登记要身份证。
    而这一次林城的语气，和三年前，太不一样。
    我默默掏出钱包去取身份证，林城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出冷笑的声音。
    我一直在思考，他究竟在笑什么，直到上了电梯我才反应过来，他是笑我的钱包太寒酸。那钱包是我和徐佳一起在地摊买的，十五块钱。用了一年多了，旁边有点坏掉，因为不是真正的皮，坏了过一块一块的掉皮。看起来的确很丑，我自己也清楚。
    笑就笑吧，无所谓了。
    一路上我都没说话，林城基本上不理我，视我为空气。走到房间门口，我紧张得不知所措，他进门后我还站在外面，插卡取电后，他嘲笑地看着我说，“怎么，还紧张？都不知道和男人开过多少房间了，你还装纯吗顾婉静？”
    我没说话，默默进门去。
    林城把东西扔下，然后扑到床上去躺着。我自觉地把东西拿出来，换了拖鞋，在房间里找水喝，悄悄拿出包里的药吃掉，胃又开始疼了。
    吃了药好一会儿也不见效，我额头开始冒汗，细细密密的。因为林城在床上，我又不好意思上去，只好坐在沙上，抱着抱枕等待疼痛过去。
    “干什么呢？你先去洗澡。”林城忽然起身看着我说。
    我有气无力，“你先去吧，我坐一会儿。”
    “顾婉静，你想跑吗？叫你去你就先去，不舒服就早点洗了睡，明早的飞机，我不会再等你的。”依旧是冰冷的语气，一点温度都没有。
    “那……..好吧。”我现，对于林城的命令，我根本没法拒绝和反抗。
    “别磨蹭，我也累。”
    酒店的房间，洗澡间是磨砂的，我生怕外面能看见，由于了许久，又跑出来确认了下不能看到才安心的去洗。因为怕头疼，我没洗头，出来林城看了我一眼，冷冷的，然后自己找了衣服去洗澡。
    水声将我带回了三年前，我们第一次一起住酒店的时候。
    那时候两个人都很单纯，很害羞，谁都不好意思先洗澡，推推拖拖，磨蹭了大半天，最后还是我先去的，林城还特搞笑地说“婉静啊，你是不是害怕啊？没事儿的，我站在门口给你守着，肯定不让人进来。”
    那时候的林城，简直单纯可爱。
    时光荏苒，三年飞逝而过。
    “又呆，想什么呢？”林城洗完了出来，看见我坐在床上呆，嘲讽地说，“这么多年，依旧改不掉你的坏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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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50：欺凌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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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忽然被林城从回忆中拉回来，我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坐在床上手足无措，看着林城一脸嫌弃的样子，我赶紧站起来让到一边，为了掩盖自己心里的紧张，我装作很淡定的样子说，“休息吧。【燃文123,轻松阅新体验.]”
    然后我现，一张大床，我们要怎么睡？睡一张床？开什么玩笑？！
    看着床上两只枕头，我忽然有种很无奈的感觉，我该说点什么？
    “哼，顾婉静，装什么呢？”我的小心思呗林城看穿，他慢慢走近我，站在我面前，有些不屑的表情挂在嘴角，微微上扬，深邃的眼睛里泛滥的都是鄙视和不以为然。
    “林城，我不想跟你开玩笑，睡吧，我累了。”我不耐烦地说。
    当我转身的一瞬，林城忽然拉住我，一把推搡，直接将我推到到床上，然后快压下来，整个人压到我身上，双腿仅仅钳制我的腿让我不得动弹，两只手也被他紧紧地扣着，怎么动也不行。
    不管能不能挣脱，我还是很用力的动，他压得我很不舒服。三年的时间足够把一个人改变，从前青涩的男生，成了**高手。
    林城都侧到我耳边，在我耳边轻轻滴吹气，那一丝丝温热的气息有的钻进我耳朵里，有的缠绕在我脖子上，软软的，绵绵的，让我不禁呻吟了两声。而正是我这两声小声的情不自禁的呻吟，让林城鄙视到了极点，他把它当成了我放荡的证据，戏弄我，鄙视我。
    “找了这么多男人，你就这点承受能力？顾婉静，你叫得真好听呀。我说呢，赵伟怎么对你这么死心塌地，原来你放荡起来这么**？”林城微微起身，但下半身还压在我身上，他正对这我的脸，鄙夷地看着我，腾出一只手来捏住我的下吧，“我听着都酥了，其他男人怎么受得了？”
    我想都没想，一巴掌抬起来直直地扔在他脸上，“林城，你真他妈恶心。”
    “我恶心？顾婉静，我们俩谁恶心？”他冷笑，接着说，“你和你姐姐一样，都是下恶魔的女人，为了钱干什么都可以吧，嗯？那天在酒吧为了卖两箱酒不给那老男人摸大腿了吗？你要钱我也可以给你啊，矜持什么？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再说了，我们俩不是早就睡过了吗？三年不算长，忘记那感觉了吗？”
    “感觉？什么感觉？林城，你以为我心里还有你？心心念念想着你？三年，一千多个ri子，三年前那个不愉快的夜晚我早就忘记了。｛燃文,体验最新最快阅读.52ranen.net｝就像你说的，我这么多男人，你觉得你的能力算的上第几？得了吧！”他打击我，我也打击回去，反正我们俩谁都不怕伤害对方。
    但说实话，林城那些话钻进我耳朵里时，我感到一股说不清楚的难受。就像是溺水的人，呼吸困难。
    “顾婉静，长进了，”我以为我的话会让林城生气，可他竟然没有，只是冷笑着看我，“我行不行，让你再见识一下就知道了！”说毕，林城忽然扑上来，死死地吻猪我的嘴唇，一点都不放开。
    我紧咬牙关，怎么也不让他的舌头进来，那条灵巧的舌头在我牙齿外面一直钻一直钻，耗了一会儿我还没败下阵来，林城那恶魔人居然捏住我的鼻子不让我呼吸，然后我不自觉滴张开嘴，他立即把舌头伸进来，在我口腔里不停地搅拌，恶魔吸，渐渐的，我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和林城接吻，用四个字来形容，欲仙欲死。
    当他开始扒我衣服的时候，我忽然清醒过来，死死地抓住林城的手，不让他动作，前几次他挣脱了又继续，最后失去了耐心，狠狠一扯，我衬衣的扣子被扯掉，露出内衣肩带，我气得抓住他肩膀狠狠滴咬了一口，结果他禽兽竟然一巴掌给我扇过来，那一巴掌，他用足了力气，一巴掌扇得我快晕过去。
    林城再次推到我，三两下就把我衣服剥了。接下来的动作，他没有一点怜香惜玉，完全把我当成了一个不会感觉疼痛的人，没有任何前戏，生生地进入我的身体，因为很久没有做过，他进来的时候，我只感觉下身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泄愤一般的在我身上运动，我的眼泪双双而下，双手紧紧滴掐着林城的胳膊，把指甲都嵌入他皮肤里。
    完事过后，林城倒头就睡，我一个人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忍着身下的疼痛去于是冲澡。
    因为怕吵着林城，我只好把水关小一点，但我忍不住哭啊，又怕林城听见，于是我只好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的哭声出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林城已经醒了，他没有叫醒我，而是定定地看着我，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他深邃的瞳孔。目光交汇的一瞬间，我们俩都愣了，然后马上转移开实现。
    昨天晚上的屈辱，还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收拾好东西离开酒店，我们俩一句话都没说，可能是昨晚感冒了，感觉有点鼻塞，一路上我都不停地抹鼻涕。上了飞机，林城叫空姐拿了条毯子，空姐以为是他要，结果他拿来一下子扔给我，冷冷滴丢给我两个字，“盖上！”
    然后我盖上毯子，闭上眼睛睡觉，等着两小时后后到达南京。
    到禄口机场的时候，天空中飘着细细密密的小雨，落在人的头上有点想白糖。我站在机场出口，守着行李。来接我们的人还没到，林城打电话过去一顿臭骂。
    看着站在远处的他的背影，一阵陌生感袭来。
    挂了电话，林城朝我走来，看我在冷风中瑟瑟抖的样子，他白了我一眼，然后脱下他身上的外套扔给我。
    我默默的穿上。为什么要拒绝？我不会拒绝。
    半小时后，有人来接我们。听他们说话的感觉，应该是林城家的司机，确切的说，应该是林城专门给他妈找的司机，林城叫他陈叔。
    后来我才知道，陈叔是林城他妈以前的朋友，一直在农村，因为没有工作，而林城他妈因为脾气古怪，没几个人能忍受给她当差，于是林城只好找了陈叔来。
    “你妈从早上就生气，一口饭没吃，我在家也劝了她很久........她说你要是..........”陈叔说到一半忽然停下来，在镜子里看了看我，有些尴尬，“你妈已经知道你要带顾小姐回去，她情绪特别不好，不管怎样，你们一会儿回去了，千万不要顶撞她。”
    林城坐在我身边，一直看着窗外，陈叔的话他肯定听进去了，但一个字也没说。
    然后，车里的气氛就变得很奇怪。
    看样子，陈叔已经清楚我们之间是怎么个状况了。只是可怜了他，平白无故在我们之间受气。
    因为对于林城他妈，我不会退让半分，我早就说过了，我跟林城回来，他要做好思想准备，我跟他妈共处一室，随时可能生第三次世界大战。
    从禄口机场到林城他们家，花了四十分钟。三年不回南京，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那股陌生感还是无处不在。因为明年要举办青奥的关系，南京四处都在搞建设，整个城市有点乌烟瘴气的感觉。
    终于到了林城家，进小区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花坛边的那棵大树，当年我就是站在那棵树下看着林城亲手把他妈送上了精神病院的车。
    那棵树，今犹在。
    下车的时候，我主动去帮陈叔拎行李，林城看我，笑话说，“别这么快把力气用完了，好戏还等着你。”然后自己进门去。
    我心想，我怕什么？
    陈叔看了看我们俩，尴尬地说，“顾小姐，有些话可能不好听，但是我还是要说。”
    “陈叔，你说，没关系的。”
    陈叔微微低头，“再怎么说，林城他妈妈也是你的长辈，不管生过什么事情，你一定不要跟她顶嘴，这几年她也吃了不少苦，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吧，别在计较了，都快成一家人了，何必要斤斤计较的过ri子呢？你说是吧？”
    “陈叔，谢谢你啊，你说的我明白。但是，有些事情我一人是做不到的，也要看他妈妈怎么个态度。我相信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你说是吧？”我轻声细语地说。
    陈叔无奈滴撇了撇嘴，然后点头说，“你说的我明白，可是，毕竟是长辈啊，有时候脾气大是正常的，你就多担待点。毕竟林城带你回来时真心要跟你过ri子的，他一直没结婚，也没个正经的对象，不还是为了等着你回来吗？如今你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是好好过ri子吧。孩子啊，你以后就会知道，一个家不容易的。”
    我点了点头，“谢谢你陈叔，我会记得你的话的。你是个好人，你会有好报的。”
    然后，我拉着行李往屋里走。
    三年前，我忐忑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而今天，我抬头挺胸地走进去。
    只是，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有摔东西的声音，还有林城他妈的咆哮声。
    她用南京话骂林城，“那么个恶魔女人你还带回来看我，你阿是呆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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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51：愤怒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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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刻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看看林城他会有什么反应。(.52//)说实话，这一刻，我在心里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坏，我心里竟然是期盼着林城和他妈闹起来的。
    可林城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冷冷地回应他妈，“人都带回来了，你就消停点，一个屋檐下，我不想跟你斗气。你要是不高兴，就自己睡觉去吧。”
    说完，林城好像又叫保姆，“吴妈，以后我妈不想出来吃饭你就给她送进房间里去。”
    然后，我就笑了。
    我没想到林城会这么说，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于是我迫不及待推开门，我觉得要是错过了赵苏云此时的表情，我会后悔的。
    我把行李放在玄关，随便拿了双干净的拖鞋换上，慢悠悠地走到客厅。
    “林城，你是不是疯了？你是嫌我受的折磨不够？还继续把那恶魔女人带回来给我找气？你和你爸怎么都是一个德行？好好的姑娘你不要，偏偏看上狐媚子！”赵苏云坐在轮椅上，虽然是大夏天，但是她的膝盖上给还是盖了一块布。她满脸愤怒的表情啊，看起来就像要把林城吃了一半，恶狠狠的。
    林城冷漠的表情让她看了哪里受得了？要知道林城以前是最听她的话的。｛燃文,体验最新最快阅读.52ranen.net｝
    忽然看见我走进客厅，赵苏云抄起桌上的一个陶瓷杯子，二话没说，像投篮一样直直地扔向我。
    我反应快，赶紧躲开了，林城看了我一眼，眼中慌张的神色一闪而过，瞬间恢复冷漠。
    “赵阿姨，你这水平不去参加中国女排简直可惜了。”
    杯子落在地上，瞬间开了花。
    “我吮许你进我家门了吗？”赵苏云眼睛里冒着火花看我，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了，我笑吟吟地看她，一点也不在乎她生气与否，林城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坐到沙上。赵苏云忽然大吼一声，“吴妈，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我撵出去！别让恶魔女人踏脏了我家大门！”
    吴妈匆匆从厨房跑出来，为难地看着我们三人，手在围裙上擦来擦去，不知所措。
    我朝吴妈笑了笑，温声细语地说，“吴妈，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和林城还没吃饭，你去帮我们煮一点，这边交给我。”
    “那好，我……”吴妈面有难色，但是看林城没说话，她也就没拒绝我。
    可她刚应承下来，赵苏云又飙了，气冲冲朝吴妈大吼，“吴妈！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姓赵！你要是不听我的把这个女人赶出去，你马上就给我收拾包裹滚回你乡下去！“
    这时候，帮我们拿行李的陈叔也进来了，他急急忙忙把行李放在客厅，然后赶紧哄着赵苏云，“苏云啊，有事好好说，好好说，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不要老是说以前的事儿了，你看……”
    “你知道什么？陈志平，把这女人给我弄出去，我一秒钟也不”看见她！”赵苏云近乎咆哮地说。
    看着赵苏云这么着急，我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林城话说，“吴妈，你先去忙你的。陈叔，你也去忙你的，别太迁就她。”
    然后，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赵苏云哭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她哭了起来。
    我心想啊，这么好强的女人，竟然能在我面前哭。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妈呀，林城看了心里总不好受吧？本来林城也不是站在我这边的。
    可事实就是让人惊讶咋舌，林城看见桌上有一包卫生纸，直接拿起来扔到赵苏云腿上，把她盖住腿的布打皱，“你随便哭，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我？哭了不够，我让吴妈一会儿给你送来。”
    陈叔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然后林城转过身来看着我，不耐烦地说，“看够了？看够了就把东西弄上去，收拾下。明天去登记。”然后自顾自上楼。
    我朝赵苏云冷笑了一声，然后拎着箱子跟林城上楼去。
    真正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上楼过后我才现，林城的房间一直没变，还是以前我来的时候看过的那间，知识旁边的书房已经没用了，上楼林城就提醒我，“以后不要进去那间屋子。”
    我没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进了房间，林城毫无顾忌地脱衣服，扒光了只剩下一条内裤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地说，“衣柜另一边是空的，你自己看着办。床单换一换，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总之，不要让我看了心烦。”说完，他朝浴室走去。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我怎么知道什么样子你才不会心烦？真是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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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2:大快人心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浴室渐渐响起水声，我看着屋子里的摆设陷入了沉思。这间房子，将是我接下来一段日子的安身之所。
    把衣服整理分类好放着林城还没有洗完，我坐在床沿上回想刚刚来楼下林城和赵苏云的对话，他们之间关系不好，好像并不完全是因为我的关系，林城和她之间好像还有别的事情。
    只不过我的回来，让赵苏云心里更加添堵。
    林城带我回到南京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他除了是想报复折磨我，我再想不到其他事情了。现在看来，他许是把我当成了对付赵苏云的棋子。
    可那又是为什么呢？
    从前的林城孝顺的要命，赵苏云说什么是什么，完全不会忤逆她的意思。而今呢，对赵苏云的眼泪和咆哮都视若无睹，言辞间还有不屑。
    我不禁好奇，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什么呆？赶紧去洗，吴妈煮了吃的，一会儿下去吃。别以为你是客人，我不会照顾你周全。”林城不耐烦地说。
    我点了点头，然后拿衣服去洗澡。浴室挺大的，我把洗漱用品放上去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很难表述清楚的感觉，我的牙刷和杯子旁边就是林城的，洗面奶对面是林城的洁面皂，还有刮胡刀。
    看着摆放整齐的东西，我忽然有种怅然。这样的场景，三年前的我，天天都期盼着，天天都幻想着。
    而今终于实现了那时候的梦想，我忽然有点喘不过气来。心里不是没有小窃喜的，可我的清醒又分分钟提醒我，顾婉静，你要看清楚，这个男人并不是因为爱你才带你回来。
    顾婉静，你切不可忘记他的真实面孔，顾婉静，他是魔鬼。
    洗好澡出来，林城已经下楼去。我整理好下楼，他正在楼下打电话，吴妈看见我下来，叫我去吃东西，因为不知道叫什么，吴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顾小姐，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做了点，都是林城喜欢的，你先吃点吧。”
    “吴妈，你客气了，我..........”我刚想说不要客气，随便叫我名字就可以，结果林城就捧出来，严肃地对吴妈说，“吴妈，明天我和她去民政局登记，你和陈叔一起吧，帮我们做个证婚人。既然我准备和她结婚了，以后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吴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估计她是害怕林城他妈，但是面对林城，他又没办法。
    “那我就叫太太吧。”吴妈小声地说。
    “随便你。”林城拉开凳子坐下。
    我轻笑，对吴妈说，“吴妈，你还是叫我名字把，我叫顾婉静，另外，千万不要叫我太太，这家里真真的太太在楼上。”
    林城抬起眼看我一眼，说，“没事儿你少去招惹她。她脾气不好。”林城的后半句话，语气明显弱了。
    我不屑地说，“我不会招惹她，但是林城，丑话说在前头，她要是千方百计锲而不舍地来找我的麻烦，我不会跟她客气的。你别指望着我会尊老爱幼，我没那份心。”
    吴妈被我的话下了一跳，悄悄看了我好几眼。我装作没看见，心情大好，粥也很好喝。
    “顾婉静，你也别指望我会帮你。”林城冷冷地说。
    吴妈做了简单的凉菜和南瓜粥，清爽可口，下飞机过后没胃口的人吃了绝对开胃。一想到赵苏云气炸的脸，我心里那个高兴啊，一下子喝了两碗粥，胃里暖暖的。
    吃过饭后林城出门去，叮嘱我不要四处走动。我在客厅做了一会儿，想着林城说明天去登记的事儿，然后，我接到周薇打来的电话。
    她打来电话能干嘛，骂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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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接起电话，她在那头卯足了劲儿破口大骂，一上来就是“顾澜你他妈就是个贱货！你他妈都滚回南京去了你还吊着赵伟不放是干嘛？我现在都有孩子了你还不消停，活该你当初孩子保不住！你就是活该！活该你呗强奸！活该你被绑架，我他妈现在后悔当初怎么不叫那帮人来个先奸后杀，看你还能勾引我男人不！你他妈都被人轮奸了你还好意思出来勾引人，顾澜，你说你脸皮是不是比城墙还厚？”
    周薇的咒骂铺天盖地而来，根本不留给我一丝说话的空间。
    “周薇，你刚说什么！顾澜呗绑架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说！”我听见赵伟的声音，应该是和周薇吵了起来，然后电话那头传来打闹和哭泣的声音。我听得心烦，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其实我早就知道是周薇出卖我，让我做了他的替死鬼。从她来我家找我那天，我就知道了。
chapter 053：你儿子离不开我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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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字都没说，默默挂了电话。我已经离开南京，对于赵伟或者周薇，我都再不想过问，从前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了。
    在南县的三年，我就当梦一场，本来我的人生也就这么回事罢了。
    吴妈整理了厨房出来正打算拖地，赵苏云就推着轮椅从门口出来，她的眼睛一向长在额头上，怎么会看到我的存在？
    “吴妈，你打电话去酒店，给我订一个套房！我要出去住！把老陈叫来，帮我把行李搬过去！”赵苏云说完就转身。
    吴妈为难地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我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给酒店打电话，可能她感觉到我和赵苏云关系的紧张吧，毕竟这个家里还是赵苏云说了算，吴妈面有难色。于是我站起来，轻声说，“吴妈，你去忙你的，这里交给我。”
    “吴妈！这个家是我的！不是这贱女人的！你马上去打电话给老陈，叫他来给我搬行李！”
    赵苏云恨恨地盯着我，巴不得把我吃掉的样子。“你以为你算哪根葱？林城把你带回来，那是他瞎了眼，你和顾韵宜那贱女人一样，一个德行，可你能迷惑我儿子，迷惑不了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滚出去我家！”
    面对一个人的愤怒，最好的反击就是云淡风轻。我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慢慢走到赵苏云身边，因为我穿的是半身的裙子，所以蹲下去有点困难，我索性就没蹲，走到她的轮椅后面握着把手，慢慢弯下腰来，侧到她耳边说，“妈，”我顿了顿，又说，“不对，现在还只能叫你赵阿姨。”
    “你也配叫我？”
    我笑吟吟地说，“赵阿姨，不管你多讨厌我，反正你儿子林城是离不开我，明天就跟我去登记结婚。”我慢慢把轮椅推到客厅，赵苏云双脚踩着不要我动，我就使劲儿一推，“你以为我很想和林城在一起？告诉你吧，你有多讨厌我，我就有多讨厌你们一家，你回头问问你儿子用了什么手段才把我弄回来的。一开始我还想着要逃，可现在，看看你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每天和你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看着你面对我的脸一脸的愤怒，每天吃不下饭，置气，”我忍不住哈哈地笑，“你知道吗？在飞机上，我只要一想到这个画面，我心里就舒畅好多。”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顾韵宜那贱人勾引我老公，你又来勾引我儿子！你们一家都是贱货！你.......”赵苏云忽然抓着我的手，她的手指甲挺长，一点也不客气地嵌进我的肉里，我没喊痛，毕竟这点痛算不上什么。
    我使劲儿甩开她的手，走到他面前，双手抱着放在胸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赵苏云，“你以为你很干净吗？我姐姐和你老公认识在先，算起来谁是小三还不一定，你以为你很干净？如果你没有问题，时隔二十年，你老公怎么又回找上我姐姐？赵苏云，你以为你的秘密我不知道吗？你敢说你自己清清白白，一点也没有愧对你老公？”
    我话刚说完，赵苏云的脸色立马变了，但是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她立即换了一副镇定的表情，“我有什么不敢的？顾婉静，你以为你是谁？我最后说一次，赶紧滚出我家门！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呵呵，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劝你说话之前想想清楚，人在做天在看，赵苏云，你也不怕天打雷劈？”我冷笑说。
    “天打雷劈？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坦坦荡荡！”赵苏云咬着牙齿说。
    “坦荡，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三年前，在你发现我姐姐和你老公的事情之前，在喜来登门口，拉着你往角落里走的男人是谁？”我盯着赵苏云的眼睛说。
    那一天我去做兼职，发传单正好路过那边，看见赵苏云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往巷子里走。因为不认识，但是又怕出事儿，我就拉着发传单的组长一起往那边走，因为那个男人看起来真的有点流氓气息。可进去过后隐约听见两个人谈话声，很平和的，语气里好像也是认识的感觉，我和组长就撤了。
    后来去林城家，看见赵苏云的第一眼，我就有种熟悉的感觉，只是想不起来了。
    三年前那个下雨的早上，林城亲手把赵苏云送上精神病院的车子，我离开他们家小区的时候看见躲在花坛的一角抽烟的男人。
    瞬间想起来，赵苏云我在哪里见过。
    “没话说了吧？”看着赵苏云惊讶和惊恐的样子，我觉得很有成就感。好不容易抓住这个女人的软肋，我舍不得一次性说完。
    “你胡说什么！滚出去！”赵苏云着急了，看着她猴急的样子，我忽然感觉很爽。
    其实，赵苏云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我一点都不清楚。只是联想着两次见到那个男人都有种异样的感觉，他和赵苏云的见面神神秘秘的，我心想这其中一定有事情，也就拿出来大胆猜测一番。
    看着赵苏云的反应，像没事儿吗？呵呵，鬼才信！
    “吴妈，推她进去休息！把门关好，林城一会儿就回来，要是他发现他妈妈不在家，你觉得林城会怪我吗？”我冷笑地看着赵苏云，然后转身对吴妈说。
    吴妈一直站在旁边看我和赵苏云的对话，已经见识到我的厉害，这会儿整个人都不太好了，站在一边足手无措的。她多少还是怕赵苏云的，所有优点犹犹豫豫的。
    我忽然大声说，“吴妈，推进去！”
    然后吴妈被我一震，推着赵苏云往房间里面走。赵苏云自然不服气，一直在骂我，各种骂，南京话三年没听见，没想到回来就是这么火热的欢迎。
    关上门过后，谩骂声还源源不断的传出来。你看这女人精神这么好，以后好戏不断。
    我忽然很期待。
    林城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只是在家里等着他。
    周薇下午的那通电话过后，赵伟和佳佳他们又打了无数电话来，我犹豫了很久，最后拨通了佳佳的电话。不出我所料，是赵伟让她打的。
    佳佳说，“顾澜啊，你他妈太不够意思了，就这么走了，也不看看我再走？是什么男人让你这么心甘情愿？在一起三年我怎么就没发现？”
    心甘情愿，呵呵，我在心里冷笑，我哪里是什么心甘情愿，如果可以，我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林城。
    “当时走的比较急，原谅我啊。”我没有说什么有缘再聚的话，因为我比谁都清楚，不太可能了。
    “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个。赵伟找你好像有急事儿，刚刚气冲冲给我打了电话叫我找你，你赶紧给他回个电话去。”
    “不回了，他要是再找你，你就说找不到我。佳佳啊，我拜托你一件事，”我想了想，开口拜托她。
    佳佳在电话那头愣了愣，有点意外的说，“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有什么你直接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嗯，就是不要告诉赵伟我给你回电话了，你就说找不到我。如果你把我当朋友，以后还要跟我联系，就不要告诉赵伟我们之间还有联系，我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纠葛了，至于为什么，你就不要问了。好吗？”
    佳佳虽然疑惑，但是没有多问，相处三年，她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想说的事情不管谁问，问多少遍，我都不会说。
    “那行。可........算了，我电话不变，你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你南京的联系电话就别给我了，省得我到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佳佳调皮地说。
    “我知道。有事儿我会联系你的。你和周成结婚一定要告诉我，qq上说就可以。”
    “会的。你放心。那我挂了，我要赶去酒吧，澜姐，有机会我去南京找你玩。再见！”
    我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好。再见，什么时候能再见？
    还能再见吗？
    挂了佳佳的电话，吴妈也从房间出来。她估计是有点害怕我了，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这边来说赵苏云已经睡了，她的药里有镇定的作用。
    “吴妈，林楠呢？”我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家庭成员，林楠。
    林城那个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妹妹。因为我的出现，让她觉得我分走了林城对她的关爱，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和赵苏云更是同一个鼻孔出气，恨不得杀了我。
    当初我和林城闹掰，多多少少都少不了林楠的功劳。一开始林楠装作很喜欢我，对我好得不得了，经常约我出去逛街，给我讲林城小时候的事儿，到最后我才发现她之所以给我讲林城的事儿，是想和我搞好关系，然后从我嘴里套出我和林城究竟发展到哪一步，甚至，我和林城在一起做了什么事情。
    林楠对林城的依赖在我看来已经超过了正常兄妹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病态。我不止一次怀疑过，在林楠心里，林城并不是哥哥，而是恋人。
    “林楠出国念书了，还没回来呢。”吴妈说。
    原来是出国了，我说呢，我回来她不可能没反应。
    “嗯，我知道了。吴妈，晚上我帮着你煮饭吧，我上去睡一会儿，你到时见了就叫我。”
    吴妈诧异地点点头。
    我也懒得解释，直接上楼睡觉。可到了点，吴妈并没叫我，我一睡睡到晚上八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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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登记结婚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睡醒下楼的时候，林城坐在客厅里打电话，我只听一两句便知道是跟林楠通话，因为林城只有在跟林楠通话的时候才会有那种语重心长的口气，像家长教育孩子那样，不厌其烦的。
    “楠楠，你不要这么不听话，妈本来就没什么事儿，你回来干嘛？好好的书不念，回来干嘛？”说着说着，林城有点微微的着急，看见我从楼梯上下来，林城站起身来，走到窗子边上去。他们家客厅是落地窗，窗帘一直拽到地上去，长长的，一拉开就露出浓重的夜色。夜黑如绸，零星有几颗星星在闪烁。
    林城颀长的背影透过我的视线，刻画来我脑海中。浅灰色的居家服穿在他身上不要太妥帖。我缓缓下楼，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楠楠，你不要胡闹！我马上去问妈，是不是她叫你回来的！你别一天到晚给我找事儿好不好？回去念你的书，好不容易考上，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你忘记爸爸的话了？”林城挠了挠脑袋，烦了。
    林楠是出了名的事儿妈，在林城面前撒娇起来更是无法无天。林城每次都没办法，因为他疼林楠。我曾经说他是妹控，被他暴打。
    我在心里笑，坐到沙发上，招呼吴妈给我一杯白水，打算坐在沙发上看林城怎么对付他粘人的妹妹。
    “你别给我讲条件！你同学之前已经跟我联系过，你夜不归宿，已经把你分配去其他宿舍了，你这么不让我省心，今年寒假就不要回来了！反正妈不担心你，我也不担心！”林城的语气加重，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林城这么对林楠说话。
    我愣愣地看着林城，心想，莫不是林楠要回来了？她怎么会忽然回来？
    想了想，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林城把我带回来了，准备结婚。现在才刚开学，她要回来简直就是胡闹，林城不会同意。
    而远在国外的林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呢？
    想来想去，只能是赵苏云了。下午林城出去过后，我上楼睡觉，她肯定给林楠打电话了。
    她管不了林城，也就只有借着林楠了。
    “什么？你马上要登机了？林楠！你要是敢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林城忽然暴怒，对着电话大吼，吓得我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然后林城挂了电话，把电话往沙发上一扔，二话不说朝赵苏云的房间走去，进门之前，林城又折回来，叫来了吴妈冷着脸严肃地问，“吴妈，我妈下午是不是给林楠打过电话？”
    吴妈被林城的冷漠给吓到，支支吾吾地说，“是........打过，因为她说她要先给林楠打电话才睡觉，然后..........”
    “我不是叮嘱过你不要让她联系林楠吗？你当我的话时耳旁风吗？”说完，林城气冲冲起朝赵苏云的房间去。
    我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跟在后面，为的就是看看林城怎么收拾赵苏云。
    推开门过后，赵苏云躺在床上，电视开着，她手里拿着ipad正在看电视，赵苏云微微抬起眼不屑地看了看林城，然后对林城身后的我说，“我的房间，滚出去。”
    “你没事给林楠打电话干什么？她抛弃学业回来帮你助阵你高兴了？我拜托你，不要老是想着怎么左右我的思想，我都二十五岁了，麻烦你不要当我是小孩子，林楠的学业要是荒废了，你能对她这辈子负责？”林城的语气里满是埋怨。
    赵苏云见我不出去，对林城说，“叫那贱女人滚出我的房间去！”
    “这里以后也是顾婉静的家，除了我没有谁能叫她滚出去。”林城冷冷地说。那样子，我忍不住拍手称快。
    然后下一秒，我迎来了赵苏云的怨毒的眼神以及她手里坚实的iap。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在我身侧的林城一把把我往后塞，自己挡在我前面，手刚抬起来想要挡住ipad，那时候已经吃了，ipad刚好砸到他肩膀上。然后落到地上，我的天，屏幕竟然没有坏，苹果就是好，乔布斯真是棒。
    “走，出去！”林城狠狠瞪了赵苏云一眼，然后转身拉着我出门。出去的时候，我有回头看赵苏云。
    我觉得，要是眼神能杀死人，赵苏云肯定已经在我身上戳了千万个洞了。
    “你没事儿吧？”毕竟林城是为了帮我才被砸的，我还是礼数性地关怀了一句。
    可林城立即甩开了我的手，自顾自地上楼去。看着他上楼的背影，我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也在想，究竟林城和赵苏云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林城这么和赵苏云抬杠？
    当初为了让赵苏云逃避法律责任，林城想方设法，为了赵苏云，他几乎赴汤蹈火。可今天为什么是这样子？
    我百思不得其解。
    拿着吴妈给我的创可贴上楼，林城已经躺在床上，开了空调，有点冷。我怕他感冒了，找出空调被给他盖上，脱鞋上床，撕开创可贴对准了他的伤口贴上去。
    林城不耐烦地动了动，然后一把把我按到床上去，我以为他又要欺负我了，可是没有，只是搂着我，轻轻浅浅的呼吸声渐渐响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到，这一刻的林城，隐约透露着脆弱的气息。
    我没有动，在他怀里，我感觉到一股说不清楚的温暖。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我就沦陷在林城温暖的怀里。
    若不是空调的那一阵风吹来，我不会清醒。
    我一个机灵推开林城，缩到一边去，还没等我怦怦挑动的心脏安定下来，林城就在背后嘲笑地说，“顾婉静，你躲什么躲？你这辈子躲得掉我？我俩也就这样过日子吧，反正都是相互折磨，我不怕。”
    我从林城的语气里听到了悲伤的味道。
    “林城，来日方长，这还没开始呢，你确定你行吗？”我背对着林城，关了灯说。
    本来是要吃饭的，这一瞬间，没心情了。一人一床被子，一人一束月光，就这么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胃疼闹醒的，林城还在睡梦中，我疼得忘记了自己在哪里，一转身就看见林城安静的睡脸。长长的睫毛，挺拔的鼻子，英挺的眉毛，眉骨微微凸出，嘴唇轻抿，没有什么表情，很淡很淡的样子。那一瞬间，我愣住了。
    我有多久没这么看过林城了?他安安静静的样子，岁月静好。
    回忆翩翩而来，和早上倾泻的阳光一样，席卷而来。
    “看什么？”我沉浸在回忆里，而林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忽然睁开眼睛看我。
    “没什么。”我赶紧转过身，掩饰自己的心潮澎湃。
    “还睡？该起了吧？一会儿民政局排队我心烦，早点去，早点完事儿，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林城起身来，一边脱衣服一边说。
    我下床来，刚好看见他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然后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我就是脸红了。
    然后胃疼一下子袭来，我疼得弯腰，林城以为我是血糖低，因为以前我就有这个毛病，他一边套衣服一边说，“赶紧收拾了下去吃东西吧。”
    我嗯了一声，慢慢坐到床沿上。等林城换好衣服去浴室洗漱，我悄悄从包里拿出要，就这床头的纯净水吃下，过了一会儿终于好了些，我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胃部，心想，你还是少折腾我吧，我知道时间不多。
    洗漱完过后，林城先下楼去，我换好衣服，收拾好自己，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有点看不下去，这辈子也就只能结这一次婚，我还是化个妆吧，于是我找出箱子里的化妆品对着镜子倒腾了半天，在两颊刷了晒红看起来终于好了许多。
    磨磨蹭蹭的下楼，林城看第一眼的时候明显愣了，但是他掩饰得很好，低下头去看报纸，冷冷地说，“赶紧吃，我没多少时间等你。”
    可他自己分明才开始吃。
    吴妈站在一边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端着托盘，装了些食物，是给赵苏云送去的。
    这天早上，赵苏云一直没露面，我其实还以为她会在今早上搞点花样的，她那么讨厌我，怎么会这么轻易让我和林城结婚？
    可事实，出乎我的意料。
    妙♥笔♠阁
    赵苏云一点动作都没有，吴妈端进去的早饭她也吃了，出来还跟林城汇报了。
    林城摸出手机打电话给陈叔，叫他下午四点去机场接林楠，然后对吴妈说，“吴妈，下午把楼上房间的床单换换，”他戏谑地看着我，有点讽刺地说，“既然是新婚，就换成大红色吧，你说呢？”
    我淡定地吃着早餐，微微抬起眉眼，不屑地说，“你随意啊，反正跟你结婚我没多高兴。”我转向吴妈，笑吟吟地说，“吴妈，你随便收拾，反正都一样，别把你累着了，划不来。”
    “哪儿能呢？顾婉静，毕竟你这辈子也只能有这一次，新婚之夜，新房当然要好好布置了。我会让你永生难忘的，布置新房能花多少钱？吴妈，你去商场，随便买，别客气。一定要让我老婆感受到新婚之喜。”
055:　木已成舟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你说，一个人是恨另一个人到何种地步才会搭上自己的一生去折磨那个人。
    我们离开家的时候，赵苏云并没有出来，可能她早就起来了，只不过在房间里诅咒我一会儿出门被车撞死。
    上车过后，林城并没有把车往民政局的方到开，反而是开往了律师事务所。南京的路我本来就不太熟悉，以前走着走着都会忘记的人，三年时间，我愈加模糊。等他停在律师事务所门前，我才恍然明白一个问题，林城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跟我结婚？
    我简直太小看他了。
    “哼，果然是我太善良，林城，三年不见，心机长进不少。看来这三年你把你妈的真功夫都学到了。”
    “顾婉静，你以为我是傻逼吗？你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不做点防备工作，说不定那天出了意外挂了，你不是白白得了我林家的家产？你这么希望我去死，找人半路杀了我也不一定，我肯定要防备好啊。你和你姐是一个货色，为了钱，不什么事情都要干吗？你就别在我面前扮演什么白莲花，大家都是明白人，也许你明码标价的告诉我你要多少，我还会考虑考虑。”林城冷笑着看我，嘴角分明是嘲讽的笑容。
    每次他这么笑的时候，我都会感觉很陌生，很陌生。
    “标价？我还要什么价？你以为我还在乎钱啊？你们家臭钱多，我知道，可明确告诉你，我不稀罕。”我忽然笑了笑，一想到从今以后和他相互折磨我就觉得欢畅，“林城，其实一想到以后每天睁开眼睛都看到你这张讨人厌的脸我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可想想啊，每天看你痛苦，看你和赵苏云翻脸，我觉得一切都值得。你懂吗？我宁愿奉上我的生活，也要看你们一家不得安宁。”
    林城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凶狠狠地看着我，俊秀的脸此时有点狰狞了，然而他的自制力挺强的，我说什么他都可以瞬间抚平自己的脾气，于是，我接着毫无客气地说，“对了，你那清纯可爱的妹妹不是要回来了吗？林城，干嘛一心想着把她送去国外？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你这个无微不至贴心照顾的哥哥，那怎么行呢？也不知道她谈恋爱接吻拥抱甚至滚床单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想到你呢？”
    然后我就笑了，笑得格外欢畅。
    林楠的确是林城的心头肉，他们兄妹的关系也是林城心里的一块石头，长久悬在心头。而我的直接，让林城根本没法接受，我迎来的是林城狠狠的一巴掌。
    那一巴掌落下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林城眼睛里闪耀的火花，还有他咬牙切齿的恨意。我知道，是我说出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办法直接面对的问题，让他恼怒，让他难堪。
    我知道林城只是把林楠当妹妹疼惜，可林楠呢，她对林城这个哥哥的感情早就超出的兄妹间的感情。已经畸形了，在不知不觉中。
    林城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我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的脸，被扇了巴掌的脸上渐渐滚烫起来。林城眼睛里的寒光，就像是十二月的寒冰，散发着一种慑人的寒冷。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林城，你一向淡定，可不是这样的呀。”我调侃地说。
    一巴掌而已，我挨过的巴掌还少吗？林城，你太小看我了。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地打开车门下车。早上的清风吹得很舒服，可我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看着林城落寞倒车停车的身影，我心里动了动，那一瞬间的情绪让我手足无措。我紧了紧衣服，抓紧了自己的胳膊，在内心强调，顾婉静，别心软，别心软。
    珠江路这边的律师事务所挺少的，林城绝对是事先联系好了，我只需要跟着他上楼去。
    可我万万没想到，林城约的律师，竟然是秦泽阳，我大一时候的同班同学，后来因为不喜欢我们专业，转去了法律系。因为同在一个班上，他又是班长，平时的关系近一些。我本来不在意，可那时候我和林城已经在一起，林城老是说秦泽阳喜欢我，叫我离他远一点。许是男人都有霸道的占有欲，我真的就听了林城的话，和秦泽阳保持距离。
    可能是我后知后觉，总之后来过了很久我才发现，秦泽阳是真的喜欢我。当然，这些都是往事了。
    推开会议室的门，秦泽阳一脸的笑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凝固了。然后林城得逞地看了我一眼，一把拽着我的手往里面走，“看傻眼了？”
    “林城，你没说........”秦泽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有点尴尬地说，“你没说和你结婚的是顾婉静，真让我吃惊。”
    林城说，“说不说都一样，反正你今天也看到了不是？”
    林城就是故意的。
    “班长，好久不见。一下子都没认出你来，你真的变化很大。”我客气地说。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秦泽阳看着我，眼睛一直在我脸上打转。
    他客气了，我哪里没变？这几年沧桑了这么多。
    “你们老情人叙旧还是换个时间吧，秦律师，现在我们谈正事儿吧。协议书起草好了吧？”林城不耐烦地动了动，打断了我和秦泽阳的谈话。
    秦泽阳收了收眼神，想起来现在应该做正事，他把放在面前的一沓文件分开，递了一份给我，递了一份给林城，然后坐端正了，正儿八经地看着林城说，“昨晚上我做好了，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
    林城点了点头，然后翻开看了看。
    林城看文件的时候，秦泽阳的眼睛一直看着我，那双眼睛欲言又止。我对他笑了笑，尽量做到云淡风轻。
    “你不看看啊？”秦泽阳见我愣在一边没有动作，于是善意的提醒。
    我摇摇头，“我不用看。”的确不用看，林城还能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什么都拿不走。
    然后林城不悦地说，“不看就赶紧签了，还要去排队登记，你以为我时间很多吗？”
    我转过去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麻烦你不要对我大呼小叫，你算哪根葱？就算我不在乎你对我大呼小叫，也麻烦你注意一下形象，这里不是你家，你可以称王称霸。你这么品低，站在你身边我都觉得丢脸。”说完，我接过秦泽阳手里的签字笔，翻到最后一页刷刷地签下我的名字。
    这样一份结婚协议，我一点都不在乎，可能你们觉得，我至少应该看看内容，看看林城对我苛刻到什么地方。可没必要，我除了这身躯壳，什么都没有。
    “秦律师，这份文件就交给你保管吧，我和我老婆以后的事儿就交给你了。虽然你和我老婆是同学，呵呵，还有过什么关系，但我相信，你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签完字，林城站起来整理了衣服对秦泽阳说。
    秦泽阳无奈地点点头。
    “走了吧，老婆。”林城戏谑地拉起我的手，被我无情的甩开。
    “那班长我们先走了，以后有机会一起吃饭，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说。
    秦泽阳点点头。
    虽然我和秦泽阳根本没什么，顶多只是好朋友的关系，但也很多年没联系，林城这么搞我有意思？看着他的背影，我简直想踹一脚。
    走到电梯口，秦泽阳忽然追出来，塞了张名片在我手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婉静，这个是我的名片，你收起来，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我微笑着点头，把名片装进包包里，然后电梯就来了，林城率先进去，“走不走？不是留了电话吗？叙旧麻烦另找时间。”
    那份协议书里面究竟写了什么，知道我离开这个世界，我都不知道。
    本以为要排很久的队才能登记的，可没想到没几个人在我们前面。林城见我惊讶的表情，笑说，“不用太感谢我，我只是找算命的算了算日子，专门挑了个不太吉利的来，人少。反正我们这种婚姻关系不在乎吉利不吉利，对吧？”说完，他抛下我，走到一边抽烟，我站在原地排队。
    上大学那会儿，和林城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经常会幻想以后。人说，当你和一个人在一起会不自觉地想未来，那便是真爱了。那时候我经常想，我和林城结婚的时候会是怎样呢？我们的婚礼是怎样的呢？
    可怎么想，也没想到是今天这样。
    工作人员问我，“小姐，你是自愿的吗？”
    我冷笑了一声，没回答。她又问，“小姐，你是自愿的吗？”
    林城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的脸，说，“你说啊，你是自愿的吗？”
    “对，我是自愿的。当你没选择的时候，就是自愿的。”
    工作人员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不能开玩笑的，小姐，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吧！如果是........”
    林城忽地打断，“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快给我弄吧！”
    我忽然就笑了，对工作人员说，“谢谢你，我的确是自愿的。你帮我们办吧。”
    照相的时候，拍照的师傅一直说，“你们俩靠近点，对，脸上带着笑呀！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脸上就是要喜庆一点嘛！”
    然而，照片出来，我和林城脸上都没有笑。照片上两个人的距离，在日后撕扯结婚证的时候，成了最好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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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读誓言的时候，我问自己，这真的是我的选择吗？
    然而，我内心一片宁静，没有一点心肠潮澎湃。
    反正，就这样我和林城结婚了。没有亲友的祝福，没有爱，没有甜蜜和浪漫。
    收拾好心情，准备回去，我知道，那个家里还有一场战争等待着我。
056:　新婚之夜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回家之前，林城带我去了新街口宝庆国际买戒指。读书的时候我们经常约会来这里，当然，都是去肯德基点两杯饮料，然后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那时候，一杯几块钱的果汁我们喝得漫长，只是为了多看对方一眼。
    林城站在柜台面前，眼睛盯着玻璃柜里的首饰问我，“你自己选。都结婚了，总要给你一个证明吧，天天带着，别出去了别人说我林城连颗戒指都买不起。”
    我说，“何必找了这么个借口？你不过是怕我出去勾三搭四。”
    林城冷笑，“哼，看你脑袋还是灵光，呆在那破地方三年，没变成蠢货。”
    “跟你这么狡猾的人在一起，想不聪明都不行。”我白了林城一眼，然后转向柜台里面站着的漂亮的姑娘，“小姐，给我拿你们店里最贵的戒指。我要最贵的。”我特意强调。
    林城微微哼了一声。
    其实到最后，我没有选最贵的。当漂亮小姐戴着手套拿出一颗硕大的钻石来，我心里就不稳定了。
    “戴着这么大的钻石上街手被砍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讥笑地说。
    最后，我选了一枚简单的戒指，没有要钻石。钻石代表长远恒久的爱情，不适合我和林城。
    付款过后，林城郑重地拉着我的手，将代表誓言的戒指缓缓套进我手上。
    我看着那枚戒指，鼻子一酸。随手拿出盒子里的男款，快速给林城套上，然后转身离开。
    从宝庆出来就是中央商场和新百，因为看时间尚早，林城和我去买了些东西，直到下午六点才回去。
    回到家，家里安静的氛围让我有点不适应，买戒指的时候林城街道陈叔的电话说林楠已经回来了，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把东西交给吴妈请她拎上去，然后去厨房找水喝。接着，我听见客厅里林楠的声音。
    “哥哥！想我了吗！”林楠的声音属于那种小女生娇滴滴的，说好听点是可爱，说难听了就是嗲，还有作。
    “想你？我想揍你！”林城没好气地说，“你没事跑回来干什么？刚刚开学你就跑回来，林楠，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游戏？”
    我放下杯子出去，刚出现在林楠的视线内，她的眼光一下子就扫到我身上。她坐在林城旁边，搂着林城半边胳膊，整个人都贴到林城身上去了。
    我带着盈盈的笑意看着林楠，打招呼说，“林楠，好久不见。”
    林楠并不意外我的出现，只是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撇着嘴巴跟林城说，“原来妈妈说的都是真的。我还说呢，回来没看见人，原来是去厨房了。”
    “楠楠，你应该叫她嫂子。我们今天已经登记结婚了。”林城看着林楠的脸，非常认真地说。
    “哥哥，你还真是.........”林楠咬着嘴巴，满脸的不悦，“算了，妈妈都管不了你，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还想着我回来能阻止你，可没想到你们这么迫不及待！”
    “你说的什么话？楠楠，有点礼貌！”
    “林楠，以后同在一个屋檐下，还请你多多包含。是你哥哥死活要跟我结婚，不是我赖着她，所以你不必给我脸色看。”我傲然地看着林楠说。
    看着林城的时候林楠还是笑盈盈的，转向我的时候就变了个样子。冷着一张脸，好像我欠了她钱一般。
    “顾婉静.......你别这么嚣张，我哥哥看上你是他瞎了眼，现在没办法，木已成舟，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做林家的媳妇，以后我哥哥和我妈妈说什么做什么你也就受着，千万不要给我妈脸色看，不然我哥还有我都不会放过你。”林楠拽着林城的胳膊说。
    我笑，不说话。
    林城：“楠楠，别这么说话，谁教你这些的？”
    林楠不依不饶，撅嘴说，“妈妈都要被你气死了！反正哥哥你要是敢帮着顾婉静欺负妈妈，我就跟你急！”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林城忽然有点大声说，“你别老是听妈的话，你自己没脑子吗？”
    我懒得理他们兄妹之间的谈话，上楼去看房间。
    吴妈正在帮我把买回来的东西归整，看着铺了大红色床单的床，我心里一颤一颤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新房了？吴妈窘迫地看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太太说买点玫瑰花，学着杂志上的样子摆放好，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子........”
    “没事，吴妈，辛苦你了。”我有点累了，吴妈收拾好东西出去，我洗了把脸然后再沙发上躺了躺。
    晚上一家人的饭很丰盛，赵苏云依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吃东西，林楠和吴妈送去了饭，一会儿出来，林楠脸上带着笑。
    吃饭的时候，林楠兴冲冲地跑去从厨房找了杯子出来，倒了葡萄酒，乖巧地看着林城说，“哥哥，虽然我很不愿意看到你和她结婚，但是，都结了，还是祝福你，新婚快乐。”
    林城一看林楠这么懂事，会心一笑，然后一饮而尽。
    我们谁都没发现，那杯酒里的问题。
    喝完过后，林楠笑眯眯地说，“哥哥，我给你准备了新婚礼物！”
    林城粲然一笑，“什么礼物？”
    “不告诉你，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林楠调皮地说，末了，林楠转过来看着我，“顾婉静，希望你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其实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林楠是给我准备了礼物的。因为那个无辜和天真的表情，真的容易让人掉以轻心。
    吃过晚饭后，林城说热的慌，先上楼洗澡，林楠拉着我去房间，说要跟我聊聊。
    因为她当时的态度真的很好，我已经有察觉她在作怪，想要一探究竟，就答应了。
    可到了房间，林楠磨磨蹭蹭的，说找不到要送我的礼物了，打开了三个大的行李箱，让我帮忙找。
    找吧，我看她玩什么花样。
    于是，我翻遍了三个行李箱，也没找到她说的礼物。我累得半死，看着被她弄得一团糟的床还有箱子，心里千万个草泥马你们懂吗。
    “你帮我收拾好吧，东西估计是找不到了，明天我打电话问问同学是不是我忘记了带回来，你知道的，我记性很不好的。”林楠摸了摸自己额前的头发，说，“不好意思啊。”
    收拾整理好她的东西，差不多花了半小时，好不容易弄完了，准备离开她房间，林楠又叫住我说，“顾婉静，我问你，你爱我哥哥吗？”
    我握着门把的手愣住了，我没想到林楠会问我这个问题。
    “你说话啊顾婉静。你很清楚，我们家人不会接受你，你也不见得会接受我们家人，可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哥哥结婚？因为爱吗？你的爱就这么美原则的低贱？也不知道你那个被撞死的姐姐看见你今天住在我家，叫我妈婆婆心里作何感想。”
    “林楠，这种无聊的问题，你或许应该去问问你哥哥。问问他为什么千方百计不放过我，把我娶回家，本来吧，他也恨我，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爱我到无可救药。我劝你看清楚点，林城只是你的哥哥，是你同父同母的哥哥，这辈子你们也只能是兄妹了，其他的，不要想多了，你还小。还有一点，我是很不堪，在你林大小姐看来，我就是个没脸皮的女人，可林楠，就算我再没脸皮，你哥哥喜欢的是我，离不开的是我，光是这一点，我就赢了你，甩了你好几条街。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怅然地叹了口气，看着林楠脸上酝酿的怒气，“你哥哥离不开我，这就是我最大的胜利。”
    “顾婉静，别这么自信，你以为我哥哥真的喜欢你吗？别高兴太早。”林楠脸上忽然露出狰狞的笑容，那样子，像极了一天都没有露面的赵苏云。
    “林楠，有些事情早就注定了的，你改变不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林楠的房间，只听见背后传来她夸张的笑声。
    拖着疲惫的身躯上楼，每迈上一个台阶，我都觉得累。这会儿林城应该已经洗好澡了吧。
    一开始我以为是我太累了耳朵出了幻觉，可渐渐走进房间，女人动情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声，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推开房门。
    我惊呆了。
    “顾婉静，你爱我哥哥吗？”
    “你以为你赢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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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楠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
    大红色的床单上，两个浑身赤裸的狗男女正抱在一起，在喜庆的床单上滚来滚去，衣衫遍地，看得出来刚刚动情的样子。
    我踩着满地的衣衫慢慢走近床边，赤裸的林城动情地伏在那个我不认识的棕色大卷女人的身上，他的吻一点一点落在她身上。
    那女人挑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林城忽然发现背后有人，停下来，微微转过身看着我，他双眼中燃烧的情欲，让原本透澈的双眼失去了原本的明亮。
057:　耻辱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那女人挑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林城忽然发现背后有人，停下来，微微转过身看着我，他双眼中燃烧的情欲，让原本透澈的双眼失去了原本的明亮。
    只是看了我一两秒，还没等他反应，那女人一把掰过他的脸，微微起身，对准了他的唇亲上去，双手在他身上上下游走。情欲下的林城似乎一瞬间就忘记了身后还有我的存在。他亦是忘情地吻着他身下的女人，腰部往前送，双手在那个女人身上不停的抚摸。
    我气得冲出房间，那一瞬间，那个香艳的画面在我脑袋里不停地刺激着我大脑的神经。我想死发了疯一般冲下楼，直直奔向厨房，一点多余的思考都没有。
    他明明看到我了！明明看到我了！林城是什么意思？新婚之夜和别的女人滚床单？房间里的灯明明亮着，难不成他还能说是认错了人？那么亮的灯光，他会认错人？！
    他是存心想要羞辱我吗？白天才领了证买了婚戒，晚上就和别的女人滚床单，难道这就是他羞辱我的方式？
    我不明白!
    那一瞬间，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冲到厨房，因为不知道菜刀放哪里，我磕磕碰碰动静有点大。吴妈已经睡了，找了好久我才找出厨房里的的菜刀，握在手里，准备往楼上去。
    我要杀了那对无耻的狗男女！
    可就在我上台阶的时候，林楠忽然从房间里出来，看着我，双手叉着抱在胸前。
    她脸上带着笑意，讽刺的笑意。
    我瞬间明白了一件事。
    林楠早就知道了。
    所以她问我，顾婉静，你以为你赢了？不要太自信。
    我握着菜刀，坐回到沙发上，林楠哼了一声，然后关门睡觉。
    我心冷的坐在客厅，楼上的狗男女在翻云覆雨。
    新婚之夜，老公和别的女人缠绵，而我只能握着菜刀在客厅静坐一夜。
    我也问我自己，顾婉静，这样苟延馋喘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吗？
    黑暗中，没有一点星火，窗外的星星也隐匿了，只留下一片漆黑的夜给我。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而我握着菜刀就那么坐着，一整夜。
    我一定是哭了，不然我脸上湿润的东西是什么？
    赵苏云现在一定在笑吧，一定在笑我，林楠也是，做了林城的老婆又怎样？还没来得及报复，我就被林城先狠狠地捅了一刀，我早该想到，他不可能就这么娶我回来做高枕无忧的林太太。
    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林城真的太狠了。他的这一刀，狠狠地刺向我的心脏，不偏不倚。
    冰冷的夜里，我听见自己的哭泣声。像是溺水的人找不到一点安慰，我感觉自己越沉越低，然后窒息。
    我想了一夜，虽然心里难受得紧，但毕竟是我活该。我告诉自己，顾婉静，这条路是你选择的。你早该清楚，林城不可能这么放过你。你放轻松了，那是因为你蠢，蠢得无药可救。
    一股莫名的失望在我心里慢慢燃起。
    可能就是那时候，我对林城抱有的最后一点不该有的希望，全部灰飞烟灭。
    既然如此，我又何苦留情，大家相互折磨算了。
    反正我的人生就快完蛋了。
    冰冷的菜刀在我手里一点一点捂热，第二天一早，大概五点多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我亲眼见证了破晓过后东方泛起鱼肚白，一点一点点亮黑色的夜空。
    和我老公春宵一夜的女人裹着浴巾下楼来，她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头发上还沾满了水，滴在白皙的皮肤上，胸前若隐若现的沟，着实迷人。
    我看着捂着浴巾站在我面前的女人，细长而白皙的大腿，无懈可击的身材，我眼睛里没有一点妒恨的光。我淡淡地看着她，手里拽着菜刀。
    因为皮肤比较白，她身上欢爱过后的痕迹非常显眼。胸前那一块一块的红，生生地钻进我眼睛。
    她并没有害怕，只是挂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我，红唇轻启，“林太太，先恭喜你新婚快乐。林城说昨晚上的钱你给，全套下来是三千二，林城是老主顾了，就算三千吧。”
    那一刻，千万头草泥马在我心中狂奔而过。他妈的嫖妓还要我付嫖资，林城，你他妈的把我当什么了？
    她比我高，我站起来说话还要仰视她。
    “果然姿色不错，值三千块。”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吟吟地说，“我的钱在楼上，你跟我一起去吧。”
    说完，我率先往楼梯口走。那女人显然是故意刺激我的，见我如此平淡的反映倒是愣了愣，站在原地看我。我发现她没走，回过头去，淡然地说，“你不要钱吗？要就跟我上去。”
    说完，我慢慢上楼，那女人也跟着上来。
    推开门的时候林城还在睡觉，被子被压在身下，只一块毯子盖住了屁股。房间的窗帘还没开，只靠灯光照明。看着柔和的灯光下林城安静的睡脸，一股无名火瞬间蹿起来，我上前一把掀开林城身上的毯子，忽然被掀开毯子，林城迷迷糊糊地动了动。
    “婉静，你别闹。”他微微动了动身子，然后又扯了毯子回去盖上，迷迷糊糊地说。
    他这样子无疑是火上浇油，我气得发抖，忽地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我立即冲过去，拿起来对准了林城的脸泼下去。
    裹着浴巾的女人捂着嘴巴看我，刚才脸上那种讥笑的表情瞬间不见。
    林城被一杯水彻底泼醒了，他气急地从床上起来，满脸怒气地看着我，“顾婉静，你他妈是神经病啊，这么早你就不安生，你他妈是不是.......”
    我挥舞着手里的菜刀打断他的话，怒骂道：“你简直就是个畜生！林城，我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你家祖坟，这辈子你才这么折磨我？呵呵，没关系，反正在你看来我就是下贱，下贱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可林城，我没说过你折磨我的时候我会忍，你要知道有这么一句话，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既然这么不知廉耻，那也别怪我闹得你家鸡犬不宁！”
    林城摸了摸额头，好像头很沉重的样子，无奈地看着我，五官都拧道一块儿去的那种，“顾婉静，你他妈的大清早就发疯，吃错药了？我家谁又找你惹你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什么破事儿值得你这么生气？”
    “林城，你他妈真以为我是忍者神龟啊，你敢招妓回家，我不计较，可你他妈凭什么觉得我可以帮你付嫖资？林城，我是不是态度太好了一点，好到你觉得我他妈就是个包子，你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你神经病啊你！我.........”
    “你他妈闭嘴！昨晚和你在婚房共度良宵的佳人现在正在背后等着你付款，春宵一刻值千金，更何况还是新婚之夜，三千块是不是太少了？”
    林城慢慢转过头去，看见站在门口的女人，无奈地摸着额头，没好气地问，“瑞贝卡，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叫瑞贝卡，名字都这么熟悉了，说是老主顾一点也没错了。
    “林城，你忘记啦？是你发短信叫我来的，不信你自己看看手机短信呢。我来的时候，你们家保姆给我留了门的。一晚上翻云覆雨，才过去几小时啊你就忘记了，你还真是薄情。”她搂着浴巾进屋子来，坐到床边上，一只手抓着林城的手，十分妩媚地说，“你还说你昨晚太累，钱问你太太要就可以，忘记了？”
    “我........算了，可能是吹空调感冒了，我现在头疼，你先回去吧。”林城埋头说。
    瑞贝卡笑呵呵地拍了拍林城的手，说，“你太太真是好，林城，你走运。”
    “走吧，钱我回头给你转区账户。”林城不耐烦地说。
    当着我的面，瑞贝卡凑上前去亲了亲林城的脸，林城并没有躲开。
    那一刻，我就心死了。
    “那我先回去了。”瑞贝卡娇滴滴地说。
    如果说前一刻，瑞贝卡故意来挑衅的时候，我心里怒火燃烧，甚至想杀了林城，切了他的小弟弟喂狗，那么，这一刻，我说明想法都没有了。我甚至觉得自己拿着菜刀上来，我简直就是一个蠢货。
    于是，我冷冷地笑了一声，叫住了正在捡起地上衣服的瑞贝卡。
    “你别走，才刚刚天亮。”我冷笑着看林城，讽刺地说，“老公，好歹也是三千块一晚上，再睡一会儿吧。”
    我把菜刀仍在林城身边，淡淡地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我不顾林城错愕的眼神往外走，并且带上了门。
    回到客厅，我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能已经麻木了。天已经大亮了，落地窗投射出的光，一点一点装满我的眼睛。
    瑞贝卡并没有久作停留，我下来不一会儿她就下来了，没有和我打招呼，关上门离开。
    我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然后上楼去洗漱。
    每上一个台阶，我都告诉自己，顾婉静，你要冷静，你们只是有婚姻关系，你只不过是和一个畜生结了婚，不要伤心，不要在意。你在意你就输了。
058:　看戏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可是，为什么我越是这么规劝自己，心就越是荒芜呢？为什么心里那么空荡和虚无呢？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株四处飘散的蒲公英，找不到安身立命的地方。
    林城穿了短裤站在窗前抽烟，他背对着我，只看得见背部完美的线条和袅袅而上的白色烟雾，一点一点笼罩着他，感觉有点不真实。就像早上的雾气里，渐行渐远的自行车，带着一种隐隐的神秘和落寞。
    我走进浴室，地砖上全是水，我的浴巾也人用过，我的沐浴液被人用过，我的洗面奶被人用过，我擦脸的毛巾也被人用过。
    我淡淡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收拾，把所有被那个女人碰过的东西都收到一块儿，丢到门口的垃圾筐里。
    我他妈觉得恶心。
    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日渐消瘦和憔悴的自己，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最近我老是这样，动不动就感到绝望。尤其是和林城在一起的时候。
    每天刷牙是我最难受的时候，因为胃和慢性咽炎的关系，每次刷牙我都会吐得昏天暗地。而今天尤为明显。
    在我抱着水槽不停呕吐根本停不下来的恶心时，林城忽然跑到浴室，从背后抱着我的肩膀，轻轻靠在我耳边问我，“你没事儿吧？还是去看看医生，每天这样吐不行的，胃酸会刺激你，你别........”
    因为我穿的是无袖的衣服，他抱着肩膀正好触摸到我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那一阵莫名的触感没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滚。”我有气无力，撑在水槽上，胃里的酸楚一阵一阵的刺激着，“你巴不得我早点死不是吗？呵呵，不对，你是巴不得我这么苟延馋喘的活着，让你好继续折磨。林城，我不会如你的愿。”
    “顾婉静，昨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是我不对，我可以给你道歉，但我没有想过拿昨晚上的事情来........”林城紧紧地抱着我的肩膀，带着真诚的歉意向我解释。
    “算了吧林城，我不是你的谁，你犯不着跟我解释。还有，请你放开我，你身上的一切，我他妈觉得恶心。”我冷冷地说。一想着他昨晚上抚摸瑞贝卡忘情的样子，我心里就发毛。
    “你简直.........草！”明明是他的错，他现在还反过来怪我，“我就不信你昨晚上每回房间睡觉，顾婉静，你看见我和别的女人上床当时不阻止，现在在这里装说明白莲花？你不就是想拿这件事情羞辱我吗？呵呵，想想你还真是舍得，竟然能容忍我和其他女人当着你的面上床，你说你他妈的是不是奇葩？你.......”
    “啪”！他没说完话，我一巴掌就扇上去。“林城，说你是畜生都侮辱了那两个字。你畜生都不如。”因为手打湿了水的关系，那一巴掌，特别响亮。
    一巴掌下去，林城眼里立马燃起了怒火，他想也没想，竟然抬起手来准备打我，而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让我不能动。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冷笑说，“反正你畜生都不如，你打女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了，这也不是你第一次打我。”
    我就那么看着他，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可他终究还是没打下来。
    当他缓缓放下手的时候，垂下头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赢了。
    我们俩就那么站着，大概过了三分钟，林城缓缓抬起脸来，拉着我的手放在手心，我发誓我没有看错，林城眼睛里有泪水。这让我感到很奇怪，也很诧异，可他眼里那几颗泪水终究没有感动我，不管当时他有多真诚地说，“顾婉静，可能你不信，我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尽管我恨你。瑞贝卡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但我真的以为昨晚上的人是你，我不求你原谅，但希望你不要.........”
    我听着一点感动也没有，只觉得异常搞笑，我抽开他握着的手，推开他走出浴室，然后回过头对愣在原地的林城说，“林城啊，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不爱你，所以，你和谁上床都没关系，因为从今以后，即使我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你也休想碰我，因为我只要一想起你昨晚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
    林城脸色微沉，他难受的时候总是喜欢轻轻抿着嘴巴，我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然后离开他的视线。
    吃早餐的时候，吴妈一直躲躲闪闪的，我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不管是不是她给瑞贝卡开的门，我都无所谓，也没想过要为难她，毕竟她也只是个佣人，主人家说什么是什么，她哪里能反抗？
    把东西搬上餐桌，我知会吴妈去叫赵苏云和林楠出来吃饭，吴妈有点为难地看着我，唯唯诺诺地说，“那个........太太可能不想出来，你何必........”
    “吴妈，她出不出来是她的事情，而叫不叫又是我的事。你去吧，我来倒豆浆。”
    吴妈点了点头，然后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往赵苏云的房间去。
    林楠推着赵苏云出来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在意，说实话，她要出来看我笑话是情理之中，反正她和林楠都想看见我和林城闹得鸡飞狗跳。
    林楠推着赵苏云，笑吟吟地往餐桌这边走，只是那淡淡的甜甜的笑容更像是一种讽刺和看好戏，昨晚上我在客厅的动作林楠看见了，她早就知道林城会怎么收拾我。
    根本没有所谓的礼物送给我，呵呵，林楠要是送我礼物，太阳打西边出来。
    “早啊，顾婉静，昨晚睡得好吗？”林楠故意说。
    我抬头微笑，“好呀，怎么不好。”我一边摆着豆浆，然后林城从楼上下来。
    “吴妈，麻烦你上楼去把床单和被套都换下来，不用洗了，直接扔掉吧，还有卫生间门口的那一堆，全部都扔掉。”我没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吃着油条对吴妈说。
    赵苏云在一边阴阳怪气地看着林城，讽刺埋汰说，“这就是你带回来的老婆，以为林家有金山银山？也不看看自己是吗货色，昨天才换上的东西今天就扔，还真把自己当武则天了？”
    “您别动气，我也是为了您儿子好，还是您家教好，给他养了一身的好习惯，外面的几女不知道伺候过多少个，说带回来就带回来，睡一觉也就算了，就不知道昨晚上有没有带套，哎，对了，吴妈，你一会儿再检查下垃圾桶，该扔的都扔掉。”面对赵苏云的刻意，我一都不在意，冷冷静静地反驳，“也不知道那女的身上有没有病，所以吧，我觉得还是把被子扔了的好，要是有什么病，那可就麻烦了。你们林家就林城一个男孩子，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一床被子而已，扔了不可惜，要是染上了什么不该染上的病，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你们林家断子绝孙，那可就对不住林家的列祖列宗了是不？”
    “顾婉静！闭上你的乌鸦嘴！瑞贝卡是演员，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她比你好千万倍！”林楠说。
    赵苏云被我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坐在轮椅上，一双眼睛盯着我，我心想，她是在幻想用眼神杀了我。
    “好妹妹，你别激动，货色好不好，还是要你哥哥才知道。你跟我着急做什么？”我看了林楠一眼，然后继续吃东西。可他妈的面对着这么一群没有食欲的人，我真心吃不下。
    喝了口豆浆，我起身，“你们慢慢吃。”
    林城从楼上下来，直到我离开餐桌，他一句话都没说，正当我要上楼，林城忽然说。
    “林楠，我叫陈叔叔给你买了明天回去的机票，学校那边的事情，我会叫我同学帮你处理好。回去过后，你不用再回来了，除非我同意。”林城的声音里真的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为什么！不要，我不要！哥哥，你知道我不想出国的，当初你答应我的，等我回来，你答应我的！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你别想甩开我，我走了，那女人要是欺负妈妈怎么办？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你明明不爱她，为什么好药娶她回来？来我们家添堵？哥哥你忘记了爸爸是怎么死的吗？你忘记了吗？”
    “林楠！你不要跟我讲条件，你已经使成年人，自己心里有分寸，至于妈，她不用你担心，她好得很。”林城说。
    赵苏云忽地抓起桌上的豆浆杯子，一下子将满杯的豆浆尽数泼到林城脸上，愤怒地说，“这就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不但不报仇，反而把那贱女人的家人带到家里来。要不是顾韵宜那贱女人和他鬼混，我们这个完完整整和和美美的家能是这样子？你脑子被狗吃了吗？”
    林城慢慢抹了脸上的豆浆，那米白色的液体滴到他黑色的衬衫上，非常滑稽。
    “你自己很清楚爸爸为什么出轨，你也很清楚爸爸是怎么死的。妈，我求你了，别拿着你的错误来折磨别人。从小你就想左右我的思想，左右我的是非观念，左右我的爱恨，可我现在都二十五岁了，你觉得我还是任你把玩的提线木偶吗？你省省吧，我不想跟你多说。有些事情别以为你做了，我不知道。你是我妈，我了解你。趁我还没有对你失去最后一点信心的时候，不要插手我和顾婉静的事情。”
    我站在楼梯口冷笑，这算什么？一家人唱戏？究竟我们之间，谁是主角，谁是看客？
059:　好戏不断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林城话放得狠，却没能真正做到，因为林楠一哭起来，他整个人就无奈了。当天下午，陈叔到点来家里接林楠，林城也早就让吴妈把行李给她收拾好，可林楠死活不走。
    我在楼上午睡，被楼下的争吵声吵醒，揉着朦胧的眼睛到门口，刚开门就听见一阵摔东西的声音，接着林楠的哭声惊天动地，一下子就把我的瞌睡给赶跑了。
    站在栏杆边看，原来林楠摔了客厅的琉璃台灯，渣子一地，弹起来一块刚好割伤她漏露在超短裤外面雪白笔直的腿。
    赵苏云坐在轮椅上，满脸不悦地看着林城，怒骂道：“我不知道那狐狸精给你吃了什么药，竟然这样子狠心把你妹妹赶走！我养你这么大，简直就是白搭！”
    陈叔和吴妈站在一边，左右不是人，因为他们根本插不上一句话。
    而林城呢，站在他们中间，身上的衬衫有点皱了，眉头紧锁，看着哭泣的林楠和她脚上的伤，终究是无奈，“吴妈，你给她处理下，女孩子，别留下疤痕。”
    “妈，我哥现在就是疯子！我们家已经被那个女人搞得乌烟瘴气了！”林楠呜呜咽咽地说完，然后忽然抬头看着楼上的我，眼睛里满是怨怼的光芒，“顾婉静，你脸皮真是厚！我们一家都不欢迎你你还能在这里呆着舒心，究竟是个贱人，我妈说得没错，你和那个叫顾韵宜的一模一样，骨子里就是个下贱胚子！”
    然后所有人都看着我，除了林城。他看着窗外，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紫色的窗帘上，不要太美丽。
    赵苏云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时时刻刻都呆着怨恨的光，这一点我已经习惯了。
    我看着站在窗前无奈的林城，自觉地忽略了来自林楠母女的咒骂。那一刻，我竟然心软，我觉得，林城是那么的可怜。
    “妈，你看她脸皮多厚。呵呵，带着那样的表情看哥哥跟我们吵翻天，她心里不知道怎么乐呢。”林楠说。
    我都懒得翻白眼，淡淡地说了句，“麻烦你们吵架声音小点，别影响别人睡觉。怎么说一家子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别整得像是泼妇骂街一样，你们不烦，我都烦。”
    说完，我不管楼下的人是什么表情，继续关上门睡觉。
    就这样，林楠没有回去念书，在家里住了下来。如此一来，赵苏云算是找到帮手了，母女俩天天对我冷嘲热讽没完没了，我呢，不急不躁，反正对于这对极品母女我早就失去了与之对话的兴趣。偶尔忍不住的时候我会说两句，但不多说，不管他们怎么恶毒的骂我诅咒我，我都云淡风轻。
    有句话说，对敌人最大的反击就是无视。
    林城开始回公司上班，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他们家是做什么的，现在也不知道。只隐约从陈叔口中得知，林家之前是公司的主力，但因为林城他爸爸突然去世，而林城又无法担起大任，所以大权旁落到别家手里，林城现在只是公司的总经理。
    新婚那晚上他和妓女滚床单的事情，我心里一直有疙瘩。自那天以后，我们俩即使睡在同一张床上，我也不会和他相距太近。我们一人一条被子，除了必要的交流，我们几乎不说话。
    我对他的无视，和对林楠母女的无视差不多。
    因为没有工作，所以每天在家我都很无聊。白天看看书，或者看看视频。他去上班过后，我一个人呆在楼上，半步都不想下去。
    吴妈一开始还会给我送饭，后来赵苏云就不让了，说我不是家里供养的皇帝。
    我当然不会如他所愿。吴妈不给送，我就自己下去，而且还要当着赵苏云的面大摇大摆地吃东西。
    只是渐渐的，我吃的东西越来越少。有时候根本不能吃晚饭，吃一口，我就可能整个晚上都睡不着。
    然后，我带着的药也快没了，白天林城不在的时候，我用电脑登陆淘宝，在网上药店买了寄回来。也就是那天，我竟然莫名其妙地上网，登陆了许久都没有登陆的邮箱，然后看到秦泽阳给我发来的邮件。
    那个账号是念书的时候我在用的，很奇怪，这几年一直没用，它竟然没有被注销。我登陆上去，收件箱显示很多条邮件，都是近期发的。点开一看，用户名是davyqin。一开始我没想起来这个英文名是谁的，看了邮件过后我才知道，是秦泽阳。
    那天在他的事务所出来时，他塞给我一张名片，上面是他的联系方式。只是回来后一直忘记，我翻出包包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于是立即回复了他。“秦泽阳，不好意思，你的联系方式我遗失了，才登录邮箱看见你的留言。有什么事情吗？”
    不一会儿，秦泽阳回复我，“我猜也是。其实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找个时间约你出来吃饭，叙叙旧，多年不见。”
    还没等我回复，秦泽阳又说，“你今晚有时间吗？我约你。”
    我想了想，反正一天到晚在家里也没事，看着林楠和赵苏云我心里也堵得慌，于是我答应了秦泽阳，约在大行宫酒吧街吃晚餐。
    只是单纯的和老同学吃饭，我没想到林楠会跟着我出门，一路跟着我到餐厅，并且拍下了我和秦泽阳并肩而行的照片。因为角度的关系，照片上的我们，看起来非常亲密。
    这都是后话了。
    点了餐过后，秦泽阳问我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怎么一下子沧桑了许多。
    “四处飘荡，不值一提。”我微微一笑，说，“你倒是不错。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了吧，当初转专业的选择还是不错的。”
    “刚毕业，没什么大本事，只是恰好运气来了，打了几个官司下来，经验渐多罢了。”秦泽阳谦虚地说。
    “你还是老样子，谦虚。”
    “我是林城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秦泽阳忽然放下酒杯，看着我认真地说。
    我莞尔一笑，“嗯，然后呢？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婉静，我并不知道当事人是你。”他埋下头，看着杯中的红酒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又说，“其实现在说这个都没用了，就算我早就知道是你也没用。”
    我只是笑着看秦泽阳，出了神。
    “第一，我没有办法拒绝林城的要求，因为他是我的老板。第二，你决定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办法改变。”
    我还是看着秦泽阳，他的话并没有听见去。
    他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脸上，以为脸上有东西，“我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是我说错了什么？”
    我摇摇头，端起酒杯，笑吟吟地说，“我刚在想，你长得挺好看的，可那时候我怎么就没看上你呢。”
    然后秦泽阳就笑了，笑得可欢畅了，简直前仰后翻。
    “你那时候哪里能看上我？满眼都是林城林城林城，哪里容得下别人？婉静，这些年，你真是一点都没变。”秦泽阳开玩笑地说。
    其实，照理说我和秦泽阳应该是很尴尬的关系，可坐在他对面，和他直接地谈到以前的问题，我一点都不尴尬。因为，过去的都过去了。
    “变了，都变了。秦泽阳，没有谁是不变的，你刚刚不是说我变了吗？”我笑呵呵地说。
    这天晚上和秦泽阳聊了许多，多是以前在学校的事情。他是个很识趣的男人，知道我不愿意提为什么忽然辍学离开南京的事儿，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问。
    晚饭后，他送我回家，停在家门口前，秦泽阳问我，“婉静啊，你都不想知道林城在你们签的合同里写了什么吗？”
    路灯光下有点灰暗灰暗的，我看不太清楚秦泽阳的表情。
    “不想知道。其实，”我顿了顿，怅然地说，“那些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和他结婚，并不是因为爱情。秦泽阳，可能你无法理解，呵呵，其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我们这辈子都是冤家，相互折磨，都是上天注定的。谁都改变不了，我也就盼着日子早点到头，一了百了。”
    “婉静，你别这么想。也许，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我相信林城还是爱你的，”秦泽阳动了动，认真地看着我，语气里多了一丝规劝的意味，“我告诉你，虽然男人结婚可能不会像女人那样很在乎爱情，但是，没有哪个男人会把婚姻当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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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的事情，我自己很清楚。有些东西，我没有办法告诉别人。”我淡淡一笑，然后开门下车，冲秦泽阳说再见。
    然后，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视线内。昏黄的路灯下，一切都显得暧昧了。我楞在原地，脑子里盘旋着秦泽阳的话，心想着，林城真的是为了折磨我才娶我回家吗？我们之间究竟算什么呢？是为了相互折磨才走到一起的吧？
    我一遍遍问自己，是这样吗？
    “人都走了这么久了，还站在原地看着，顾婉静，你他妈以为你自己是望夫石？”忽然，林城的声音从我背后冷冷地响起。
060:　刺伤（为丢丢钻石而更）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转过身去，发现林城站在玉兰树下，因为夜色的关系，不太容易看得见。我也不知道他站在背后多久了，只是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你已经无聊到偷窥别人了？林城，你的癖好还真是特别。”我淡淡地说，顿了顿脚，往门口走去。
    然后林城忽地走上前来，一把抓着我的手往下拽，我本来穿的就是高跟鞋，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拽，没站稳从台阶上摔下去，林城赶紧扎住我，我们俩踉踉跄跄退了几步才算稳住了重心。
    一阵莫名的火在心底迅速燃烧起来，我没控制住，抬起手来就扇了林城一巴掌。然后，他也没客气，抬起手对准我的脸一巴掌扇上来。接着，我们俩就扭打起来，谁也不客气，谁也不心疼。
    我往他身上不停地送拳头和脚，他则是不停地扭着我的胳膊，一巴掌扇下来的时候，我重心不稳，头一晕，瘫坐到地上。
    摔得我眼泪花冒的时候，林楠出现了，站在门口的她正好看见林城一巴掌把我扇来坐到地上去，然后林楠哈哈大笑，恭喜我被林城扇巴掌。
    我生生的把眼泪给憋回去。
    她等了这么久，不就是希望林城揍我？今天终于如愿了。
    只是林城和林楠都忘记了，我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林城站在我面前，脸上满是愤怒的表情，对着门口的林楠大吼一声，“林楠，滚进去！”
    “哥，你别这么没出息！她敢给你戴绿帽子你就该扇死他！”
    “滚进去！”
    然后，林楠跺了跺脚，扭着屁股进门。
    我从地上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捡起地上的包包，一边看着林城，一边将手伸进包里，摸出藏在最里面的刀子，赵伟送给我防身用的折叠匕首。
    在靠近林城的那一刻，我忽地摊开匕首，对准了林城的腹部。因为衣服穿得薄，他立即就感觉到刀子的冰冷，惊讶地看着我，眼睛里写满了不高兴。
    “你最好是别逼我，林城。你都可以带妓女回家上床，我为什么不可以再外面找男人？我告诉你，你打我这一次，我会记得一辈子，下一次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我就杀了你，反正我生无眷恋，大家一起死。”
    “顾婉静，你简直就是个疯女人，谁教你的这些？你是流氓？”林城厌恶地看着我，义正言辞地教训着。
    “你他妈给我闭嘴！谁教我的不重要，可林城，你最好是给我挺清楚了，我不是包子，别惹我发火。要不是当初你拿着赵伟的事情威胁我，你觉得我可能跟你回来吗？能跟你结婚吗？能天天对着你那恶心的妈和讨人厌的妹妹吗？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别指望你惹毛了我还能对你温柔。”我把刀子抵在他腹部，微微用力，感觉到林城往后缩了缩。
    “呵，顾婉静，你这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可以走啊，你现在就走啊！你别以为我林城非你不可！别他妈一天到晚装白莲花好吗？你以为我看着你舒服？”林城忽然抓住我手上的刀子往他腹部送。
    说真的，当时我有点愣住了。但是我一点都没客气，任随他拿着刀子往前。
    “林城，别用这招对付我。我现在并不想走，你明白吗？”我冷笑，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现在想想啊，要是黄泉路上能拉着你垫背也不错。反正赵苏云这辈子就这样了，要是我夺了她心爱的儿子，多大快人心呀。”
    说完，我松开握住刀子的手，上面沾了血，我估计是刀子割破了林城的手指，有些还滴到我衣服上，红色的一点一滴，看起来猩红猩红的，有点吓人。
    “得了，这把刀子送给你，好提醒你下次最好不要跟我动手，不然，下一次送给你的就是你家厨房的菜刀。”我往他身上擦了擦血，然后转身进屋去。
    林城一直愣在原地没动。
    我知道，我们之间，早就渐行渐远。
    赵苏云和林楠坐在客厅里，两人眉飞色舞，林楠刚才肯定给她绘声绘色描述了我怎么被林城打在地上的场景，不然赵苏云看到我的时候脸上怎么会有那种窃喜和讽刺的表情呢？
    “活该！叫你出去勾搭男人！哼，才结婚没一个月，顾婉静，你真是和顾韵宜不相上下，耳濡目染吧，从小就看着顾韵宜怎么勾引男人，才几天，就勾搭上公司的法律顾问，怎么，你想对我们公司做什么手脚？”林楠此时的样子，真的可以用尖酸刻薄四个字来形容。
    我慢慢走过去，赵苏云冷眼看着我，她厉声问我，“顾婉静，你想干嘛？”
    我没说话，直走向林楠，看着她讨人厌的脸心情不大好。不用说，一定是她给林城说我下午出门去了，跟踪我，让林城在门口守着抓奸。这个家里，只可能是她。赵苏云那瘸子没法去。
    “是你搞的？”我问。
    林楠被我吓的往后退了退，不下心撞到后面的茶几，我一把拉住她，她立即甩开我，然后冲我大喊，“顾婉静，你想干嘛？是我拍照给我哥的又怎样？谁叫你刚结婚就出去会男人？你活该被我哥哥打！”
    “见一个男性朋友就叫会男人？林楠，这不要脸没智商的逻辑是你妈教你的还是你那狗屁老师教你的？好歹也是出过洋的人，怎么智商还比不上猪？整个小区的人智商都被你拉低了，求你了，说话之前好生思考一下要怎样？你妈是神经病乱说话也就算了，你也神经病？神经病还能传染？要不改明儿叫你哥哥带医生给你看看？你妈在随家仓住了这么久，肯定认识不少熟人，介绍你进去没准儿还能给你点关照。”我冷冷地看着林楠，云淡风轻地说。
    “你！！！！........”林楠本身就没什么脑子，被我这么一说，肺都要气炸了。我没理她，在她回骂我的时候抓起放在茶几上的杯子，一杯子冷水给她泼脸上去，然后啪地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警告地说，“林楠，我正式警告你，要想有什么小动作，麻烦明的来。要是你存心想放暗贱，别怪我收拾你的时候不会手下留情。你给我记清楚，我已经不是当初任你欺负任你哄骗闹着好玩的顾婉静，你要是敢再做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我保证让你日子不好过。”
    “顾婉静，你不要太嚣张！这是我家！你不过是我儿子带回来的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凭什么说我女儿？你个下贱的女人，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赵苏云气愤地滚着轮椅的轮子朝我滑过来，她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向我额头，动作太迅速，我没能躲开，刚好砸中我额头，杯子落到地上之前，又搭在茶几上，啪嗒地响。
    “你竟然敢说我是神经病？这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要不是你当初.........”说到这里，赵苏云说不下去了，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你和顾韵宜一样，都是贱人！现在我出来了，你心里很不平衡是不？我告诉你，我这个神经病随时可能复发，到时候我不介意在杀了你！”
    我冷笑，看着气急败坏的赵苏云心情大好，忘记了额头上的疼痛，我慢慢蹲下，蹲在赵苏云的轮椅面前，“你知道吗，你承认你自己是神经病，我心里不知道多高兴，你说，我姐姐终究还是赢了你这个神经病，是不？她死的时候至少还有个爱她的男人陪着，而你呢？这辈子你都活在仇恨里。得到了又怎样？你的不择手段都交给了你儿子，用钱和手段去捆绑婚姻，终究不会幸福。赵苏云，我告诉你，你最好是不要在我面前说漏嘴，我包包里随时都准备了录音笔。你最好一直承认你自己是神经病，否则，你先去百度查查，伪造病历逃脱法律制裁是什么罪。”
    妙♥笔♠阁
    赵苏云眼睛忽然瞪大看着我，双手靠在轮椅上发抖。她被我气得不轻，说话的时候都在发抖，“顾婉静，你.........”话说不出来，她只好打我。
    我怎么会让她得逞呢？我一把抓住她想要扇我巴掌的手紧紧拽住，冷笑说，“你还是省点儿力气吧，来日方长呢，你天天都要面对我，别这么不争气，这么快就把心脏病气出来，我还想着多看几天你气急败坏的样子。”
    “顾婉静，你就是个疯婆子！你简直有病,赶紧放开我妈！”林楠上来抓住我的手，一根一根掰开，让我放开赵苏云。
    我狠狠一甩，把林楠推开，也放开了赵苏云的手。我站起身来，俯视赵苏云，“每次看到你活得好好的，我就特别不舒服，祸害遗千年，古人真是说得好。赵苏云，你放心，只要我在这个家里一天，我就不会要你好过。不然，太对不起我死去的姐姐。你就等着吧，除非你有办法让你儿子放开我，否则，我在一天，就让你不愉快一天。”
061:　当面报复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话刚说完，林城就出现在门口。或者说，他一直站在门口，我没发现。
    等我转身的时候愣住了，因为林城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和心疼。
    “哥，你怎么了？”林楠惊呼，然后像兔子一样蹿到林城身边，看着林城衣服上的血，还有手上的血，林楠瞬间开始鬼哭狼嚎，把我祖宗都问候了千万遍，又叫吴妈赶紧去拿医药箱。
    我看着他们俩，冷笑，然后淡然地转身上楼。
    活该。
    额头上被赵苏云用杯子砸到的地方有点疼，我照着镜子看，不一会儿就青了一块。还好没有破皮，不然左边又要留下一块疤痕。被林城扇了巴掌的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一边火热的红润，一边是冰冷的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气无力的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本以为欺负赵苏云和林楠，看着林城痛苦为难的样子我会开心，可当我做了这一切过后，我的心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快乐。哪怕是一点开心。
    林城站在门口的那束眼光，一直在我脑海中徘徊。
    意识到自己出神心软，我赶紧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打开水龙头洗了把冷水脸，清醒清醒。顾婉静，不要心软，不要心软。
    可能是我太固执，也可能是我不敢去看，总之我没有听秦泽阳的话去看看林城在婚前签的合约里究竟写了什么。正如我对秦泽阳说的，林城写了什么，我并不在乎。
    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除了相互折磨，再无其他。
    等我身体撑不下去的那天，就是我们结束的时候。
    这一天晚上，我洗完澡就睡了，林城并没有上楼来睡觉。我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他不在，我也一夜无眠。
    我把从前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越想越纠结，越想越心疼。好好的两个人，怎么渐行渐远甚至背道而驰的，我觉得心疼。
    第二天一早，我很早就起了，起床洗漱完换衣服的时候，林城刚好推门进来。那会儿我正在穿内衣，后背是裸露的，我挺坦然的，反正又不是没看过，我怕什么？倒是林城，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
    我默默地穿好内衣，套上短袖，把睡衣叠起来，冷冷地说了句，“无所谓。”
    略过林城身边，他忽地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到他面前，问我，“顾婉静，你说吧，你想干什么。”可能他也是一夜未睡吧，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渣。
    我忽然觉得林城问我这样的问题太可笑了，天呐，这样子真的好吗？我哈哈大笑，把林城惹急了，他抖着我肩膀说，“顾婉静，你严肃点！”
    “林城，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吗？你竟然好意思问我这种问题，一面扇我巴掌，一边给我一颗糖，你以为我当真犯贱啊你想干嘛我就必须得听你的？要我回答你之前，你好好想想当初你逼我跟你结婚时为了什么，呵呵，你别这副表情看着我，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听不进去你的谎言，自然也不会幻想你是因为爱我才跟我结婚。所以，既然我们彼此都是为了相互折磨才选择在一起，那就不要违背初衷了，就彼此折磨吧，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说些客套的。”
    林城木然地拽着我的手臂，一点一点加大力度，我只感觉到疼痛。“顾婉静，你就没想过要好好跟我过日子？你就没想过我们俩能惺惺相惜？你就没想过我还是爱你的？”
    他直愣愣地盯着我，眼睛里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光芒，淡淡的，却又是深邃的。
    就像是触摸不到的，淡淡的遥远的星空。
    我不是没有心动的，只是，想起那天晚上他当着我的面和瑞贝卡滚床单，我的心就在滴血。那种奇耻大辱不是一个爱我的男人会给我的，林城心里哪怕有一点点我的位置，就断不会那么对我。
    “林城，别讲这么话好吗？我数学不好并不代表我智商低，收起你悲悯的表情，我还没有可怜到需要你施舍爱情的地步。”我摇摇头，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林城的胸口，“你问问你自己，你爱我吗？爱情的定义是什么，你知道吗？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爱情可言吗？我告诉你林城，就算我能忘记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原谅你妈对我姐姐做的事。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先问问清楚你自己，你对我究竟是爱还是折磨。”
    说完，我抽开手，往门口走。
    林城转过来，问我，“顾婉静，那你爱我吗？”好像很可怜的感觉，林城在后面加了一句，“哪怕一点点。从我带你回来的时候开始，你就没想过要跟我好好过日子，一辈子不短不长，你就没想过？哪怕一次？”
    我在心里问我自己，顾婉静，你想过吗？
    想过，我当然想过。在酒店的那晚我就想过，也许这个男人是真的爱我，他只是太要强，不愿意承认他爱我。我也想过，我们之间能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一切都被他打破了。
    “没有。林城，你不必问我，我一次都没想过。我早就说过了，我和你的婚姻，只是单纯的相互折磨。你又何苦欺骗为难你自己假装爱我？要是你真的爱我，怎么会在新婚之夜带妓女回来上床，还是当着我的面。”我转过身，看着林城，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可是，我........”林城开口欲解释，但最终没说出口。
    “林城，够了。所有的一切，都会有回报的一天，不必着急。我们俩也没必要演戏，你看不惯我，我也不待见你，就这样吧。”
    下楼梯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打颤。那种心碎的感觉，就像是被碾碎一般，疼痛来得密密麻麻。我无处躲藏。
    我感觉快要窒息。我抬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忍住不让眼泪落下。
    有些东西，注定不属于你，那么在一开始你就不要奢望，没有希望，便不会失望。
    自那天早上过后，我和林城再没有这样深入的话题。每天在家我睡觉看书上网，他上班下班回来跟我话也不多，我们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一点触碰都没有。我们俩就是歌词里说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林楠和赵苏云自然一天到晚都不待见我，我已经习惯。我对她们最好的回应就是漠视，无视，最后搞得她们无趣，自己也就闭嘴了。吴妈好像有点怕我的感觉，估计是看见我对赵苏云这个婆婆太凶了，林城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吴妈每次看我的时候眼神都躲躲闪闪的，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一开始我还想过跟她聊聊，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真正逼得我对林楠动手这天，是周五，林楠的生日。她找了一堆朋友回家玩，对每个人说我如何的下贱，如何勾引他哥哥跟我结婚，然后我姐姐又是如何勾引她爸爸，最后在高架上出了车祸害死她爸爸。
    说我就算了，我可以忍着，毕竟她嘴贱我不是第一天知道，可一说到我姐姐，我心就疼，整个人都不好了。
    所以，当林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她朋友左拥右抱侃侃而谈我姐姐如何下贱的时候，我没忍住，跑去厨房倒了一盆开水。吴妈可能意识到我想干什么，上来拉着我的手，被我瞪了一眼又悻悻地收回去。我端着到客厅对准了林楠泼下去，只怪那盆水没有太烫，林楠身上只是微微发红了。
    被我一盆水泼下去，林楠整个人都跳起来了，她身边的朋友立马躲开站到一边去，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看着林楠对我破口大骂。
    “顾婉静，你神经病吗？你吃饱了没事儿？小心我哥哥回来揍你！”说完，自己就哭了，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哗啦啦响遍整个客厅。然后赵苏云就滚着轮椅出来了。
    指着我自然是破口大骂，各种不堪入耳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哗啦啦的。
    “林楠，我一直忍你让你是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你该问问你妈，或者你应该直接告诉你朋友，你爸爸是被你妈撞死的。至于你妈撞死人为什么还在这里安然无恙地坐着，你该告诉大家，因为你妈有神经病，可以不用接受法律的制裁。”
    林楠发抖的样子落入我眼中，她颤抖着看周围面面相觑的目光，嘴唇哆嗦着不敢在回骂我。
    赵苏云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面子尽失，慢慢将轮椅滑到林楠身边，安慰地说，“楠楠，不要跟疯婆子一般见识，跟你朋友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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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她简直太过分了！”林楠嚎啕大哭，“看我哥回来怎么收拾你！”
    “林楠，做事不要这么没脑子，上次我就警告过你，不要跟我玩阴的。你们母女怎么诋毁我都没关系，要是敢说我姐姐，我对你不客气！这一次的水不够开，下一次我保证让你掉一层皮。”我狠狠瞪了林楠一眼，将盆子扔给吴妈，自己上楼去了。
    只听见赵苏云一面安抚林楠，一面给她朋友宽心，说我就是这样子，让大家看笑话了。
    笑话？究竟谁是笑话？
062:　攻击（为丢丢钻石而更）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晚上林城回来，刚进门，林楠就扑上去搂着林城的胳膊，娇滴滴地数落我的罪状，说我当着好多人的面泼了她一盆开水。林楠吧裸露的胳膊往林城面前一放，忽然就哭得梨花带雨，“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老婆干的事儿！哥，你今天不给我一个公道，我就不理你！”
    我发誓，林楠手上的伤绝对没有那么严重，一盆不太烫的水绝对泼不出那么红的一片来。我自己干的事儿我还能不清楚么？那么，林楠手上那么严重的红色哪里来的呢？
    我唯一能找到的解释的理由，那就是，化妆。
    但是林城不知情啊，看着林楠手上的伤，他跟吃药了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正在餐桌上慢悠悠喝一碗粥的我，扔下手中的包，直愣愣地朝我走来，一把端开我面前的碗，扯着嗓子朝我大吼，“顾婉静，你还是人吗？她怎么惹你了？你犯得着拿开水烫她！”
    我说过的，林城是个妹控，尽管林楠讨人厌，他还是喜欢护短，而且是那种没头脑的护短。
    我手中还拿着勺子，喝完了勺子里的粥，我啪地把勺子扔进碗里，瓷器碰撞的声音很响。
    “林城，你脑子有病啊？她要是没惹我，我会动她？你以为我跟你们家人一样是疯狗？见谁都乱咬？”我站起身来，面对着暴怒的林城一字一句地说。
    其实，林楠是什么货色他自己很清楚，我是什么人他也应该很清楚。要是林楠不来招惹我，也就没今天中午的那盆水。既然林楠存心想跟我玩阴的，我也乐意奉陪，反正我一天到晚在家里没事，她要给我娱乐的机会我干嘛拒绝？
    我盯着林城，冷笑讽刺说，“林城，林楠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还清楚，我说过，我不是包子，疯狗咬我我不会还咬一口，但我绝对会反击。我凭什么在她骂我诋毁我的时候不置一词，你以为我是傻逼吗？她存心想在朋友面前丢脸，创造机会让我满足她，我何乐而不为？”
    林城气急败坏地看着我，额头上青筋可见，他伸手解了一颗衬衣扣子，咬牙切齿地说，“顾婉静，我没想到你竟然变成了这样子！这么蛮不讲理！这么........”
    我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打断林城的话，“林城，你够了你！我变成今天这样子还不是拜你们家所赐？没有你们家人的功劳，我好好的人生怎么能变成今天的样子？麻烦你收起你这幅样子，别这么看着我，你有资格这么说我吗？不分青红皂白回来就给我脸色看，你以为你谁呢？在你带我回来之前我就警告过你，我和你家人水火不容，你休想我妥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说完，我转身离开餐桌。
    可林城忽地冲上来，挡在我面前。赵苏云和林楠站在一边看着我，怕事儿的吴妈则是躲进厨房。
    “顾婉静，你今天必须给我妹妹道歉！她就算再不对，你也不能这么做！开水烫人，亏你想得出来！究竟是和赵伟那种流氓在一起久了吧，你才会想到这种狠毒的办法来！”
    他不提赵伟还好，一提赵伟我就想跟他着急。
    我使劲儿用手掌推林城，可我力气小，他站在我面前岿然不动。“你有什么资格将这种话啊林城？有些事情你以为我嘴上不说，我心里就不知道？”
    林城神色微敛，眼睛透着锐利的光，一点一点蔓延到我全身。
    “当初你是怎样在背后做手脚让那帮人追着赵伟跑，最后你又是怎眼设计全套让我钻进去，为了让赵伟自由，我义无反顾选择听你摆布回南京。林城，我就是看穿不说穿罢了，你还真当我傻逼啊？你不过就是气急当初我找律师高你妈杀人的事儿让她险些吃牢饭吗？你不就是痛恨我姐姐和你爸爸有婚外情破坏你家庭吗？你这么千方百计的折磨我，就因为这么点儿破事儿！林城，你觉得跟你恨我比起来，我恨你有多少呢？”
    我一边推着林城一边往前，他则是一边往后退。
    “顾婉静，你都是自找的！活该的！谁知道你当初接近我的时候不是带着目的的呢？或许你一早就知道我爸爸是谁，呵呵，说不定还是我爸爸和你姐偷情的时候你看见了呢？你姐姐抓住我爸爸，你就抓住我啊，反正你们顾家的女人都这样不要脸。你忘记了？我们俩都掰了你还能半夜三更来我家跟我上床，你是好东西？呵呵，顾婉静，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林城的口不择言就像一把尖刀，快很准地刺向我心脏。他要这么诋毁我羞辱我，我一点都不意外，反正他恨我，用什么伤害我，都一样。
    更何况，我也没对他客气。
    “林城，你真是可悲。仇恨就算了，还吞噬了你过去的美好回忆，我至少还是相信那时候我们真心爱过，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是真心实意的。我也曾想过，要是没有那些破事儿，这辈子跟你在一起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你阳光开朗，潇洒帅气，彬彬有礼，是很多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智商和猪比我都觉得侮辱了猪。”我冷笑，伸手轻轻触摸林城的脸，回忆起那个没能来这世界上看一眼就离开的孩子，心像是被绞碎了一半，忽地，我对准了林城的脸甩他一巴掌，“你记住林城，我对你的恨，远远比你恨我来得多。不光我不会原谅你，我的孩子也不会！”
    我打林城，林城自然是要还手的，更何况还有林楠和赵苏云在一边添油加醋。林楠率先冲上来，我怒瞪，“林楠，你最好给我滚远点！我跟你哥讲话你激动啥？”
    赵苏云拍着轮子骂林城，说好端端的被我一个女人扇巴掌，不给点颜色看看不行。
    “顾婉静，你不要太过分！”林城犹豫地抬起手，想要打我。
    “我上次说过，你他妈要是再敢动我，迎接你的就是你家厨房的菜刀！”我冷笑道，“林城，刚刚那一巴掌，是替我那苦命的孩子给你的。你记清楚，要不是因为你，他不会连这世界也来不及看一眼。”
    我以为自己够坚强，以为自己够冷静，可说完这句话，我还是哭了，泪水就像是断线的珠子，瞬间从脸颊滑过。
    林城也是愣了，手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他眼里的愤怒这会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悲伤，看起来非常的颓废。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好像要说什么，可是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无奈。
    他早先在南县的时候就知道我曾经流产过，但他那时候还不确定是不是他的孩子。
    不对，他应该以为那孩子并不是他的，或者，他怀疑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因为，我们发生关系那天早上，我离开他们家之前，他找了一颗避孕药逼我吃下。
    把药塞进我嘴巴里的时候，林城说，顾婉静，我不会给你机会生我的孩子。
    那避孕药是赵苏云的，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林城根本不清楚有没有过期。所以，当我离开南京到南县时，发现自己怀孕了去医院检查，医生问我有没有吃过避孕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
    那时候，已经三个多月，我捂着自己的肚子，感觉到子宫里的小生命。我舍不得啊，尽管我恨林城，恨林家，我也想着离开那是非之地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孩子会是我的负累，那时候我才二十一岁，没钱，还人生地不熟的，在酒吧打工，在餐厅洗盘子，那样的收入怎么能养得起孩子呢？
    我也曾经想过做掉吧，医生说过，要是吃过避孕药，孩子也不能药，很有可能会影响孩子的发育。
    可我舍不得啊，那时候心里还是爱林城的，我姐姐的事情让原本相爱的我们分开，我舍不得。于是，我不顾医生和赵伟的劝阻执意要孩子，如果后期检查出来畸形那再做打算。
    可后来........那孩子，还是没有了。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医生就告诉我孩子不能要，后来，我流产了。
    “林城，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然后转身上楼去。
    我不知道林城当时的心情究竟是怎样，反正我自己很难受，一个人在浴室里哭了很久。
    林楠和赵苏云不知道我曾经怀孕过，听到我和林城的对话，他们也是面面相觑。可我不在乎他们的表情和反应，她们没心，根本不会觉得难受。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林城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我。我裹着浴巾自顾自地擦头发，幸亏出来的时候已经处理过刚才哭泣的痕迹。
    林城看着我，眼睛落在我肩膀上丑陋的伤疤上。我想，他肯定想问我那伤疤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
    在酒吧打工的时候，被客人烫的。滚烫的开水下来，就成了现在丑陋的样子。
063:　他在哭（微修）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套上睡衣，头发还没干，我并不准备睡觉，拿了本书坐在床头开着台灯看。床头柜上的台灯是那种橘黄色的暖灯光，看起来非常柔和，浓浓的灯光照在书页上，昏黄昏黄的，看起来特别有意境。
    我没理林城，他坐在沙发上抽了好一会儿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烟雾渐渐多了，我闻着心痒痒，但是又不敢抽，不然一会儿胃疼起来我一晚上都别想睡觉了。
    林城或许在想着孩子的事情，他在南县的时候旁敲侧击地再周成和赵伟口中打听过，可能那时候他心里有疑问，但今晚上我的话已经将事实和盘托出，他已经确信当初那个孩子是他的。不然，他现在脸上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翻了几页，怎么也看不进去。我淡淡地撇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他，乱糟糟的头发，皱巴巴的衬衣，看起来一脸的落寞。我在心底冷笑，呵，刚才不还趾高气昂的吗？
    “啪”地合上书，林城抬头起来抱歉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把书扔在沙发上，然后钻进被子里埋头睡觉。
    心里烦闷得慌。
    这天晚上，林城在沙发上坐了一夜，没有上床睡觉。我呢，在被子里辗转反侧，背对着他装作睡着的样子，却也是一夜无眠。后半夜撑不住，闭上眼睛迷迷糊糊感觉夜深人静的时候，感觉林城坐在我床边，手轻轻放在我手臂上抚摸。那动作很轻很轻，但是我十分眠浅，稍微有一点点动静都会醒过来。但是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闭着眼睛，听见林城无奈的轻声的叹息。
    肯定是夜晚太落寞的关系，林城手搭上来轻轻抚摸叹气的那一瞬间，我鼻子泛酸，然后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我清晰地感觉到眼角滑下一条湿润的泪迹。
    这天晚上，我不禁在想，我和林城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俩彼此折磨，两败俱伤，为的是刻骨铭心？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上看了我一会儿，我背对着他，加上关了灯，我哭的时候没声音，他根本不会发现。
    长夜漫漫，早已无眠。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林城慢慢起身，轻轻迈着步子到洗手间去，关上门。他没有开灯，然后，我听见浴室里他低低的哭泣声。
    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他低低地哭泣，然后渐渐变成了抽泣。我睁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夜，我知道，林城在伤心。
    我问自己，我的目的不就是想让他伤心悔恨吗？可为什么他现在躲在浴室哭得伤伤心心的时候我缺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反而是感到心脏在抽搐。
    林城哭了多久我不知道。最后我累得不行，流着眼泪然后睡着了。
    但这一夜，终究是翻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时候，林城我在沙发上还在睡觉。我轻轻起床开了一点窗子，清晨的凉风吹进来瞬间吹散了我残留的倦意。太阳还没出来，清晨的空气清新洁净，我贪婪地多吸了几口。
    微微转过头，看着林城憔悴的脸，心忽然沉了沉。他连衣服都没有脱，还穿着昨晚上的衣服，衬衣皱巴巴得没个样子，看起来及其颓废。
    他微微地呼吸着，胸口轻轻起伏。
    那一刻，我动容了。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脚，拿了毯子给他盖上。我以为我动作够轻了，可盖上去的那一瞬间，林城立马醒了。他睁着惺忪的眼睛看着我，一只手还拽着我给他盖毯子的手。我立马弹开了，扔下毯子丢在他身上，然后转身去浴室洗漱。
    刷牙的时候，看着浴室的点滴，我脑海里回荡着昨晚上林城抽泣的声音。
    他伤心了吧。
    他后悔了吗？
    他怨怼上帝了吗？
    想着想着我就出了神儿，然后牙膏扩散到整个口腔，我赶紧吐了出来，然后赶紧关上门，开大了水龙头抱着水槽吐，想要用流水的声音掩盖我呕吐的声音。
    每一次呕吐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的胃是个祸害。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我总巴不得马上就死掉算了，这么活着接受病痛的折磨外还要接受林城的折磨。我真是觉得够了。
    那段时间，我加重了药量，那药吃下去本来就要舒缓一段时间才能接受。我以为是我病情加重的缘故，所以经常呕吐，然而，我不知道，我已经怀孕了。
    就是在回南京之前，和林城在酒店的那一晚。他没有戴保险套，我也没有吃药。
    之前怀孕，因为体质差，又加上操劳过度孩子流掉过后对我本身也是一种伤害，我的大姨妈经常来不准，很多时候是两个多月来一次，所以这个月大姨妈没来我也没引起注意。也就是这样，意外怀孕了我还傻傻不知道。
    网上买的药我一直藏着吃，把原本的瓶子丢掉，药全部扔进维他命的瓶子里，没有人会发现。我也没有躲躲藏藏的，就放在床头柜上。没有人会去动。
    我洗漱完下楼，林城进去洗澡，我没理他，估计是要洗了澡睡一觉。下楼吃了早餐，我于心不忍，还是叫吴妈给他送一份早餐上楼。
    吴妈愣愣地看了我一眼，许是心想昨晚上才吵架过大打出手的，今天就好了。
    我淡淡地说，“吴妈，你看着我做什么？”
    吴妈立即摇摇头，说，“没事儿，我马上送上去。”吴妈看了看我面前没喝完的牛奶，叮嘱地说，“你先把牛奶喝完吧，我下来再收拾。”
    我看了一眼剩下的半杯，拿起来一饮而尽。天天喝的东西，我竟然没有发觉异样。
    林楠和赵苏云早就起了，但是吴妈说，她们都在房间里吃早餐，吴妈没说她们之所以要在房间吃早餐是因为不想看见我。
    无所谓啊，我也不想影响我的食欲。
    吃过饭后，我没事情做，就上网看电视。结果也没什么好看的，窝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书。
    百无聊赖的时候，佳佳给我打电话来。电话那头的佳佳听不出来是什么语气，悲悯或者嘲笑，“澜姐，我跟你说哦，周薇流产了。”
    我心一沉，问道，“怎么回事？她不是好好的吗？早就过了危险期了，孩子应该四五个月了呀。”
    “谁知道呢？昨晚上赵伟在场子里喝酒，然后周薇挺着肚子来找他，当时大生也在，好像赵伟找大生是说什么事儿吧，周薇上来就一杯酒泼到大生脸上。大生倒是没说什么，可赵伟当时火气特大，抬起手就是一巴掌给周薇扇过去。你知道的，男人力气大，尤其是赵伟的手劲儿大。周薇之间流产过那么几次，肯定身子骨不好呀，一个没站稳就摔倒旁边沙发上，接着就搂着肚子喊疼。送去医院瞧，呵，孩子没了。”
    “好好的怎么会打起来呢？周薇也没那么蛮不讲理的呀。”我疑问。
    佳佳冷笑，说，“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屁事儿，隐约是上次赵伟被人追杀的事儿吧，周薇一直说大生不够朋友，出事儿了不管赵伟的死活，赵伟还死心塌地帮他看场子，哎呀，你走了不知道，赵伟经常来场子里喝酒，周薇每次来都是抓着骂。这样的疯婆子，没一个男人受得了。”
    这么一说来，我大概理解了。但是面对周薇和赵伟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想说。佳佳见我在电话这头没说话，着急地问，“澜姐，你在听吗？”
    “嗯，在的。周薇现在怎么样了？”失去孩子的痛苦我是知道的，更何况她这是第三次了。
    “嗨，别提了，现在正在病房里鬼哭狼嚎呢。赵伟在房间里抽闷烟，她一直哭，我叫周成去交钱了。”佳佳声音顿时小了些，好像捂着电话的感觉，“我跟你说，昨晚上手术完，人医生就说，这辈子偶没孩子了。”
    我叹气，沉吟道，“她也可怜........”我想起我没了孩子的那段时间，简直天昏地暗。赵伟本来就是浪子，好不容易想着要结婚了，周薇能拿孩子拴住他，这下子，全没了。到头来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赔了夫人又折兵，这辈子都别想再怀孕。
    “我也觉得。看不下去我赶紧出来了，给你打个电话。你在南京照顾好自己。我去看看周成去，妈的，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那傻逼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对了，澜姐，本来说不留着你电话号码的，可我始终觉得不存起来又不安心，所以.......我还是存起来了。”
    “没事儿........”我也没多在意。
    “嗯，那就好。”说着，佳佳就挂了电话。
    身在南京的我不知道佳佳给我带电话的时候，赵伟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甚至，连佳佳自己都不清楚。
    后来，赵伟借故问佳佳借了手机，记下了我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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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这样，周薇后来追到南京找我的时候，赵伟才有了机会通知我。
    挂完电话，我躺在沙发上伸懒腰。然后赵苏云就滚着轮椅出房间来，好像是要找水喝。
    “吴妈！我让你倒的水呢！”
    我看她行动不方便的样子刚要帮忙去厨房拿水，她冷冷地看着我，冷哼道，“不必了！我喝不下你的水！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里面下药毒死我呢？”
064:　从前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吴妈上楼给林城送早餐后，应该在帮忙收拾东西，听见赵苏云的高呼，立即从房间赶出来，站在栏杆外面，手上还抓着林城换下来的衣服，“太太，我马上下来。”
    我朝吴妈喊了一声，“吴妈，没事，你就在上面吧，收拾好了再下来。”
    “吴妈！”赵苏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吼吴妈。
    吴妈看着我们俩，不知所措。
    我笑了笑，然后走到她跟前，朝楼上的吴妈挥了挥手，“听我的，先收拾好上面。”
    然后吴妈悻悻然又走进房间，因为林城正好叫了她一声。
    “顾婉静，你搞搞清楚，这是我家！”赵苏云生气地拍着轮椅，说实话，每次看到赵苏云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就觉得大快人心。当初她那么狠心开车撞死自己老公和我姐姐，现在苟活着，每天都应该受到惩罚，凭什么别人失去了生命她还过得优哉游哉？
    “您别急啊，要喝水我给您倒，再怎么说那你也是我名义上的婆婆，端茶送水这种事儿我还是能做得好的。至于你说下毒杀了你，”我冷笑，讽刺地看着赵苏云，“我还没那个本事，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么狠心的，明白吗？”
    赵苏云气急，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双眼瞪大，嘴角紧紧抿着，“哼，你和顾韵宜一样，下贱胚子，能有什么是不能做出来的？看着你越发长得像顾韵宜，果然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功夫不相上下。不知道是你妈手把手教的呢，还是你们自学成才，天资太高。”
    赵苏云知道，要刺激我，也只有说起我姐姐，每次都诋毁她，将她踩到地上狠狠地碾。人都死了，她嘴上还不放过，你说她是不是欠揍？
    之前每次我都发火，但这一次我没有，我心想着赵苏云肯定想着要我生气。她越是想看我生气，我就越是不能如她所愿。
    我淡笑着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赵苏云，可能是长久不运动的关系，她看起来缺少活力。和三年前我见到的光鲜亮丽的赵苏云完全不是一个样子，三年，赵苏云苍老了很多，两鬓甚至已经长出白发来。
    “我怎么样都比不上你。也不知道林楠天天跟你在一起，会不会学得跟你一样，心狠手辣。”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我是一字一顿的强调着。
    “贱人并该死？拆散别人的家庭还能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也不怕自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要是顾韵宜，我早就去死了。到底是你们家家教差家风低贱，顾婉静，你也不是好货色！”
    “我再不是好货色也总比你强，赵苏云，你也不拿镜子照照，问问你自己，你就问心无愧？你敢说你对你老公一心一意？你敢说你就没有对不住他的事情吗？”我冷笑着看赵苏云脸上的变化，她那微微跳动的表情告诉我，其中一定有事儿。“赵苏云，巷子口的那个男人是谁我一直很好奇呢，你上了精神病院的车还能目送你离去，感情一定不浅吧。你口口声声说着我姐姐是贱人，你又好到哪里去？”
    我话音刚落，林楠便从房间出来，看样子就是来跟我吵架的。赵苏云看林楠来了，脸色更加好看了。我心里暗笑，赵苏云一定有秘密藏在心里。
    而且这个秘密，是绝对不能让林楠和林城知道的。
    林楠一上来，刚想骂我，赵苏云就抢先说话，“楠楠，送我回房间！看着这晦气的女人心情就不好！”
    可林楠哪里服气？刚才我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胸大无脑的她对我破口大骂。
    “顾婉静，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全世界人都跟你和你姐姐一样下贱？你要是敢往我妈头上泼脏水，我就把你撵出去！”林楠说话的时候微微撅嘴。
    我冷笑，反问林楠，“你确定你能撵我出去？林楠，说话不要太自信，先经过大脑。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谁被撵出去还不一定！”
    林楠就是个傻逼，被我一说罢了，她不服气，想扇我巴掌，她比我高，站在我面前我要微微抬头看她才行。她巴掌快落下来的时候，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拽着往后送，只是我力气不如林楠，抓着有点吃力，但其实还不至于被她甩一把就摔倒。
    可我为什么在她用力甩开我的时候顺势一倒，瘫坐在地上呢？
    因为我的余光看见楼上的林城，正准备下楼。
    忽然发现我自己很有心计，有时候不一定要我出手才能让赵苏云和林楠不高兴。我可以借刀杀人。借刀杀人，效果更佳，我何乐而不为？
    我被摔在地上，林楠还不消停，想上前来踹我两脚。可在她的脚落在我身上之前，林城匆匆下楼，一把拽过林楠往后甩，气呼呼地说了句，“林楠，你太过分了！”
    林城看了看地上的我，眼睛里满是着急，他本想拉我起来，但是我没有伸手，只顾自地爬起来，只觉得小腹有点微微疼。
    我没有领情，多少让林城有点难看。林楠更是借机讽刺，“哥，你这是干嘛？人家根本不领情，你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林楠你给我闭嘴！”林城忽地转过身去，用手指着林楠大吼说。
    “你吼什么？我教训贱人怎么了？呵呵，你这是心疼老婆了？”林楠讽刺的说。
    “我说过，你不要招惹顾婉静，怎么我的话你就听不进去？昨晚上我跟你说的什么？我看你是全然不记得了！”
    “对，我就是不记得！我不知道你喜欢这个贱人什么！你也不听听她刚才是怎么骂妈妈的，你忍心吗？既然她是你老婆，那你不教训下还好意思对着我大呼小叫，你还有道理吗你？她怎么欺负我和妈妈都可以是不是？到底谁才是你家人？昨晚上欺负我，今天欺负妈妈，明天是不是就要把我们赶出家门了？”林楠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说到我昨晚上欺负她的时候，林城可能是出于担心吧，不自觉地看了看林楠的手臂，也就是昨晚上红彤彤的那只手。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笑死人了。昨晚上还红彤彤的手，今天一早就恢复了原来的白皙。
    林城看着林楠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他的脸色。
    林楠见林城一直盯着她胳膊看，迟疑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看着林城要发火的样子，赶紧躲到赵苏云轮椅背后去。
    我冷笑，讽刺林楠说，“怎么？刚才出来得着急，没有抹上腮红？”
    林楠沉下眉毛，不敢看林城。
    赵苏云这时候发话了，她看着林城，想打委屈牌，“林城，你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这家已经没了家的样子，全是因为这个女人一家。我不知道你是有多恨我才想着带她回来刺激我。天天给我添堵，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我这个母亲在你眼里一文不值，究竟是为了什么？就因为你爸爸的死？”
    其实，我也一直想知道，一向孝顺听话的林城，为什么要带我回来刺激赵苏云。
    我想过千万种理由，都说不通。
    赵苏云看着林城，眼睛一动不动。林城也看着她，刚才眼睛里还有的愤怒，立马变成了冷漠。他的眼神里透着一种冰冷，我看着他，觉得他好像是十二月飘雪的时候，孤零零站在雪地的松树。孤勇而挺拔。
    然后，林城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赵苏云，我看见林城眼角有泪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我绝对没有听错，林城的语气里，满满的难过。
    赵苏云暗淡地看着林城，她兴许也在思考，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孝顺听话的儿子和她唱起反调，甚至还把仇人的妹妹带回家。
    我还沉浸在他悲伤的眼神里，林城忽地抓起我的手腕，将我往楼上啦。可能是被他情绪感染吧，我没有挣脱开他的手，就任随他抓着我走。上楼梯的时候，他走的不是很快，在等我。我一直盯着他的后背，心想，被林城知道的赵苏云的秘密是什么。
    故事越来越有趣了。你们说是吗？
    进了房间过后，林城放开我的手，烦恼地挠着自己的头，我坐在沙发上一个字都没有说。
    说实话，我心里是有一个声音在说，顾婉静，要不要去安慰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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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婉静，对不起。昨晚上我不应该.......”林城已经知道昨晚上是林楠故意在手上抹了东西，让他以为我狠心伤了他的宝贝妹妹。知道自己错了，现在一脸歉疚地看着我。
    我很不习惯。
    我没给林城机会说完话，漫不经心地打断他的话，“林城，别这样。你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本来我就泼了她开水，只不过不是很烫罢了。”我轻笑，带着讽刺的意味说，“我巴不得水开点呢，你别对不起，我不是什么好人。”
    林城无奈地看着我，眉头紧锁，沉吟道：“顾婉静，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065:　秘密（二更，还有一更）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你真是可笑啊林城，我以前不是这样子的，那我是哪样子的？你还记得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从前的顾婉静已经死了，你别老是谈从前好吗，恶心不恶心？你问问看你自己，你还是从前的林城吗？没事儿谈什么从前啊，太他妈傻逼了吧。”我满不在乎地说。
    上午的阳光正好，正面看着林城，我忽然发现，有些东西再不知不觉中变了样子。
    林城那眼神，多多少少是有些委屈的。
    我看不下去，总觉得和林城眼神对视的时候，我心里有起伏，我害怕这种起伏。就像是水面的涟漪，慢慢荡开。
    转开眼睛，我起身去洗手间。刚才摔下去的时候感觉肚子有点疼，我上厕所才发现内裤上有点血。我以为是大姨妈来了，找了卫生巾换上，可中途好几次上厕所都发现并没有多少血。
    因为姨妈一直很不准时，我也没在意。
    我和林城的交谈，从来不多。他下班回来也不会讲工作的事情，我们俩简直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吃饭睡觉，各做各的事情，井水不犯河水。分明是很亲密的夫妻关系，可我们竟然和陌生人一样，甚至连陌生人也不如。
    发现林楠背后做手脚陷害我过后，林城后来几天都没有里林楠。林楠一气之下跑出去和朋友一起住，然而，我不知道，她所谓的朋友就是新婚之夜和林城睡了一觉的瑞贝卡。一个三流模特，接各种小角色跑龙套，游离于影视圈和模特圈却老是不出名的女人。
    林楠负气离家出走，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赵苏云，这几天她都很少出现在我视线内。我以为每天她都把自己闷在房间里，知道有一天中午我才发现，赵苏云外出了。
    至于她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只是清早和吴妈一起出去买菜，也没有叫上陈叔开车去。十一点多的时候吴妈一个人回来，然后告诉我找不到赵苏云。
    我细细盘问吴妈才知道，原来这些天，赵苏云每天都要出去，都是和吴妈一起。吴妈去买菜，她就在咖啡厅里等着，等吴妈买好东西再一起回来。
    “那今天你们怎么没有一起回来？”看着吴妈着急得六神无主的样子，我盘问吴妈。
    吴妈摇摇头，脸上满是紧张的表情，“我也不知道。等我买好东西去咖啡厅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哪里了。我问了服务员，可服务员说我前脚刚走，太太就跟一个男人走了。这可怎么办啊！她一个人腿脚不方便，怎么行呢？”
    我心想也似，赵苏云腿脚不方便，能去哪里？一个滚着轮椅四处行动的人，能走多远？
    “你别急，我上去给林城打电话。看看他知道不。”我说。
    吴妈点点头，她也是被吓坏了。
    可正当我上楼拿电话准备给林城打电话的时候，门铃响了，我在楼上知会吴妈去开门，告诉她如果是赵苏云回来了，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吴妈点头答应，然后转身去开门，果然是赵苏云回来了。
    我悄悄躲进房间，把门微微打开，耳朵贴在门上听赵苏云和吴妈的对话。
    他们说话声音不是很大，只听得见赵苏云问吴妈，“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吴妈怯生生地回答说，“今天东西不是很多，时间用的少........”
    赵苏云不耐烦地说，“有谁看见吗？”
    吴妈迟疑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地说，“没.......没谁。”
    赵苏云又问，“那贱女人呢？”
    “她还没起来........要不我上去看看？”吴妈说。
    赵苏云叹了口气，不高兴地说，“算了，不必了。吴妈，这事儿谁都不要告诉。你记清楚了，要是有谁知道了，你就滚回乡下去！”
    我冷笑，赵苏云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搞得这么神神叨叨，越发的吸引我了。
    我一定要找到她的秘密。
    那么高贵冷艳的赵苏云，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我和吴妈心照不宣，把事情都埋在心里。下楼喝水的时候，吴妈正在厨房洗菜准备午饭，她犹犹豫豫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她，觉得她真是朴实得可爱啊。说实话，有时候看到吴妈，我就想到我妈。
    我妈四十三岁才有了我，我是遗腹子，我从来没见过我爸爸，我不敢问我妈，只从我姐姐口中得知，我爸爸在我出生的那一年去山西挖煤，然后煤矿出了事故，他死于那场事故。我爸去的时候并不知道我妈妈怀了我，我妈因为太爱我爸爸，不管家里条件再差，也舍不得把我打掉。
    她这一辈子就是个老实的农村人，一个人抗下家里所有事情，带我和我姐姐。家里没有男人，过日子，满是辛苦的味道。
    那会儿我姐姐已经二十一岁，没念多少书，在县城里跳舞，做舞蹈演员，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没去跳舞了，回到家跟着我妈学做裁缝。
    我妈的手艺很好，镇上的人都愿意找她做衣服。
    每次看到吴妈，我都会想到我妈。
    “吴妈，你放心，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明白吴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她其实挺怕赵苏云的，看得出来。
    吴妈欣喜地点了点头，小声地说，“谢谢你啊。”
    我笑了笑，然后走出房间。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赵苏云有了动作，我就顺藤摸瓜，我不着急，有的是时间等她露出马脚。
    秦泽阳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家里看书，头天晚上我胃疼了一晚上，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精神差却毫无睡意，在家心烦着，浴室拿了书看。刚看了一会儿，秦泽阳便打电话给我，约我出去喝咖啡，说有事情要跟我说。
    我心想着在家也是无聊烦闷，不如出去走走，便欣然赴约。
    秦泽阳在1912的星巴克等我，本来是给我点了咖啡，但胃疼，再喝咖啡我怕自己直接进医院了，便换了果茶。
    闲扯了半天，秦泽阳才绕弯地问我，“婉静，你和林城究竟怎么回事？”他看着我手上的婚戒，若有所思。
    “没怎么啊。我们俩，就那样子，你看到过的。”我喝着温热的果茶说。
    秦泽阳撇撇嘴，有些无奈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怎么回事，婉静，你们的婚姻我实在是读不懂。”秦泽阳摇头，说，“我上次让你看看林城跟你签的婚前合约，你看了吗？”
    我摇头，说，“我的那份合约在你那儿，我怎么看？”
    “林城不是带回去了吗？”秦泽阳疑惑地看着我，问，“签了合同的后几天，林城来找我，问我要走了合同，说带回去放着。”
    “可他并没有给我。”我老老实实说。
    “呵呵，估计是他不想给你看合同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吧。婉静，你回去问他找来看看，我没有权利透露。”秦泽阳耸了耸肩膀认真的说。
    我沉思了一会儿，心里想着林城为什么要把合同带回去。当初莫不是他吃准了我不会看合约里面写了什么才签下的？
    “我知道了。泽阳，谢谢你。”
    “算了，你们俩太让人费解了。”秦泽阳语重心长地说，“婉静啊，你听我的，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拿婚姻开玩笑。我不知道你和林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你们在彼此心里都有疙瘩，但是，婉静，不要让仇恨埋没了你们的爱情。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和林城究竟怎么回事，明明结了婚，为什么还搞得像仇人一样？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很多人现在还以为林城没有结婚，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作为林太太，你有必要昭告天下你对林城的所有权。”
    秦泽阳一席话，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和林城结婚一个多月，我从来没有出息在任何公众场合，因为我对林城漠不关心，我对他的一切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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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泽阳说得没错，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一团乱。
    “我不在乎这些。我和他的事情，比你想象的更复杂。泽阳，他就是为了折磨我才娶我的。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我并不幸福。但是，你不必这么怜悯地看着我，我们之间，只是相互折磨。痛，一起痛。”我看着秦泽阳，缓缓说。
    “你们为什么折磨？婉静，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你三年前为什么忽然辍学离开南京？这三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你变了这么多？其实不光是你变了，林城也是。”秦泽阳懊恼地摇头。“你走了可能不知道后来的事情。同学们都说林城一下子变了一个人，在学校里独来独往，再也不和同学一起玩，上完课立马没了踪影。同学们都觉得，可能是他爸爸忽然车祸去世的关系，但我看来，不单单是这样。婉静，这是不是和你突然离开有关系？”
    “其实，过去的都不重要了。”我其实挺怕秦泽阳说林城的变化的。因为我离开后的那三年，真的是一个转折点。
066:　冰释（三更）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秦泽阳背靠着沙发，眼睛直视着我，好像想从我眼睛里读出什么东西一般。我微微闪躲，笑笑说，“你别这样，我说真的呢。我早就无所谓了，要是在乎，我会努力的。”可说这话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力不从心。
    “好了，我知道你不想提从前的事情。但是，婉静，林城最近焦头烂额，公司里的事情很棘手，可能会去也没有好脸色。你们俩暂时停歇一下，别一天到晚斗气了。说真的，林城这几年真的很不容易。”秦泽阳调整了坐姿，有些感慨地说，“本来当初他们家公司就是几个人合办的，他爸爸是主力，但是忽然离世，剩下了一对事情没处理，群龙无首，谁都想扛大旗当老大，斗得你死我活。林城是林董事长唯一的儿子，原本应该林城在接任，但是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才是最适合的，林城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那时候我爸爸还在他们公司做法律顾问，里面的事情大多是我爸爸告诉我的。林城一边忙学习，一边努力忙公司的事情，为的就是不让那帮没脑子的所谓的元老把他爸爸辛苦留下的基业给毁了。可现在，公司面临危机，能源项目越来越不好做，他四处找合作伙伴，快疯掉了。”
    我有点愣住了。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去了解过林城的工作是什么，我不关心他，他也没想过告诉我。忽然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样的林城，我感觉有点心酸。心里微微颤抖，我想起那天晚上坐在我床边小心翼翼抚摸我手臂的林城。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埋下头，轻声说。
    “你肯定不知道，他不说，你也不问。”
    我没说话，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秦泽阳的一番话，让我的铁石心肠变得柔软了。我忽然感觉很抱歉，林城不仅要在我和赵苏云之间挣扎，还要对付公司那帮人。我还想方设法没事儿找事儿，我是不是太可恶了？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婉静。”秦泽阳神情严肃地看着我，缓缓开口说，“公司的张董事一直想撮合林城和他女儿张薇，撮合了一年多林城都没有答应。林城心里要是没有你，那他早就答应了张董事。不但抱得美人归，还能得到张董事的支持，他何乐而不为？婉静，有时候不要太固执。你和林城都不善言辞，要是再这么下去，你们非得出事儿。”
    “泽阳，我觉得你说得太严重了。林城哪里是爱我？如果你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不这么认为了。林城恨我，恨我入骨。我跟你说过了，他并不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我摇头说。
    秦泽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顾婉静，作为一个男人，我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你相信我。如果你去看过林城的办公室，你就知道，他爱不爱你了。另外，你们朝夕相处，我就不信，你感受不到林城对你的爱。可能他会掩藏，但是，你必定能感受到蛛丝马迹。”
    我被秦泽阳说得哑口无言。又或者说，秦泽阳的话让我内心开始动摇。我原本的报复，我原本浓浓的恨意，在秦泽阳的一番话后，变得飘渺。
    回家的路上，我反复问自己，林城爱我吗？林城爱我吗？我回想起这些天的点点滴滴，好像是有些蛛丝马迹，有迹可循。
    他真的爱我吗？
    他刻意地等我吃早餐却一边骂我慢，半夜我胃疼睡不着辗转反侧他以为我睡相不好给我盖被子，还有的清晨他以为我没醒偷看我，吃饭的时候我喜欢的菜总是放在我面前，赵苏云对付我的时候也站在我这边。
    如果说这些是他爱我的说明，那为什么新婚夜他还和瑞贝卡滚床单还是当着我的面？如果他爱我为什么要抓住赵伟的把柄逼我结婚？如果他爱我为什么要一次戳我的伤疤提醒我过去的疼痛？
    我实在想不通。
    他和赵苏云心里有疙瘩，分明是拿我刺激赵苏云。但秦泽阳说，没有哪个男人会拿婚姻开玩笑........
    一直纠结到林城回家，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林城回来，脱了外套，包包扔在一边，看我坐着一动不动，跑到我跟前来看我，问我怎么了。
    傍晚的霞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照在林城身上，特别好看。我从晚霞的余光中看着林城的脸，慢慢的出了神，想起念书的时候，他站在主席台上看着站在下面的我，大声地说，“顾婉静，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伸手去摸林城的脸。他也就那么蹲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脸，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哭了。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落到林城手背上，他慢慢伸手摸着我的脸，然后托住我的下巴，想凑上前来问我。
    两张脸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快要凑到一起去。近到我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毛孔。
    只是，在嘴唇触碰感觉到柔软的那一瞬间，我立即跑开了。我推开林城，光着脚跑到浴室，开着花洒，站在镜子面前哭的淅沥哗啦。
    我究竟是怎么了？
    林城也跟着过来，先是敲了敲浴室的门，我没有动，他也没继续敲，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然后下楼去。
    哭了好一会儿，我洗澡下楼。因为刚才的时候，有些尴尬，我尽量云淡风轻，还好林城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
    晚上吃饭的时候，闻到油腥味，我又吐了。看到吴妈端上黄豆猪蹄的那一瞬间，胃里翻江倒海，滚滚而来，我没忍住，捂着嘴巴往厕所跑。
    吴妈和林城赶紧跟着过来，我抱着水槽，吐出了胃里的酸水和下午回来吃的苹果。那种快要死掉的感觉啊，我要怎么形容？眼泪花不由自主地翻滚下，双腿发软，我根本站不住。
    林城连忙扶住我，叫吴妈去给我端水漱口。那会儿我根本没力气，也就没有推开林城。
    站了一会儿，天旋地转的感觉终于好了许多。
    吴妈端来水，我伸手去拿，林城却抢先一步拿到，凑到我嘴边喂我。我喝了一口，然后动了几下吐出来。
    看着镜子里被折磨得不像样的自己，我心想，上帝啊，反正是要死的，你来得痛快点吧。
    我以为我的呕吐，是因为胃。
    镜子里的林城，眉头紧锁，眼睛里写满了着急。他扶着我，问，“婉静，你是不是.......”林城有点迟疑，但还是说，“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感觉到他抓着我手臂的手稍稍用力。
    我看着镜子，瞪了他一眼，皱眉说，“没有。我只是胃病犯了，又有点感冒，看到油腻的就想吐。”
    林城叹了口气，坚持说，“会不会是那晚上.......”因为吴妈在旁边，林城有点不好意思说，“算了，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以防万一。”
    吴妈就站在一边，镜子里的她，脸色可以说是五彩缤纷，那种被惊吓的表情，我不知道吴妈为什么会有。
    就算我怀孕吧，也不干吴妈什么事情，我的孩子又不回去抢她的家产，为什么她会一副惊恐的样子？
    因为十分奇怪，所以我当时多看了吴妈一眼，她拿着托盘愣住了。我转过身去对着吴妈，“吴妈，你怎么了？”
    吴妈一下子反应过来，然后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我.......那个我先出去了。”
    后来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我才知道，当吴妈听见林城问我是不是怀孕了的时候，她为什么会那么惊恐。
    吴妈出去过后，林城又说，“明天我请假，带你去看看。”
    “看什么？我说了不用去。林城，你以为我那么轻易就能怀孕吗？我们俩也就那么一次，又是安全期，你觉得可能吗？”我厉声说。
    我不想让林城带我去检查，因为检查要验血，一验血，很可能被林城知道我的胃不好。
    林城神色黯淡，叹气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去看看吧，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的意思是你胃不好，就不拿点药。”
    “我知道了，我抽时间去。你不必陪我。”不管怎样，我想方设法不要林城陪我一起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城忽然抱着我，搂着我的肩膀，将下巴抵在我肩头。
    我没有动，装作睡着了。可过了一会儿，林城忽然说，“婉静，我知道你没有睡。我们说会儿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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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城的手放在我肩上，轻轻抚摸着我肩膀上那块丑陋的伤疤。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那里，冰凉冰凉的。
    “嗯。”夜晚的人总是容易脆弱，我承认。尤其是白天和秦泽阳谈话过后。
    林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过后，竟然怅然地说，“婉静，我累了。一辈子不长，我只想和你好好的。”
    他那句“我想和你好好的”让我的铁石心肠彻底崩溃。眼泪像是破堤的洪水滔滔不绝。
067:　忆往昔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背对着林城，他看不到我脸上纵横的泪水。夜色浓黑如绸，一点一点吞噬了伪装的坚强，我的，林城的。
    林城见我久久没有说话，又继续说，“婉静，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究竟谁对谁错。是什么，让我们俩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姐姐是你姐姐，我不该拿着他们的事情强加到你身上，我妈也是.......如果不是那件事，你也不会辍学跑去南县，如果你不跑去南县，那三年就不会吃那么多苦。”
    我静默不语，林城自说自话，忽然，他靠近我后背，把脑袋抵在我后背上，然后，我听见了他低低的抽泣声。
    窗外月色正好，我静静流泪，内心的城墙被这个男人的哭声一点点瓦解。
    “在南县的时候，我曾经去找过赵伟，跟他聊过你。虽然他什么都不想说，但我感觉到，你这几年的日子并不好过。一个单身女子身在异乡想要生活下去是非常艰难的。说实话，在卖场看见你卖鞋子，我并没有想象的看到你落魄的那种快感。反而，我感到难受。一直以来，我都想你过得不好，最好是落魄。因为那时候我觉得，你姐姐害的我一家难受，你也不能好过。我和我妈一样，错误的把所有事情都归结到你头上。我都没有问自己，你也是受害者。”
    “不管以前怎么样，我现在只想告诉你，和你结婚我是蓄谋的，因为我爱你，只不过我不愿意承认罢了。我也想过，让你嫁给我，天天折磨你，让你看看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可真正和你的痛苦比起来，我发现自己太卑鄙。婉静，一辈子过去了那么多了，剩下半辈子，我想跟你好好的。可能你不相信，累的时候，我想拥抱的，只有你。”或许是夜色的关系，林城变得无比煽情。这样的话，太让我诧异，真的是从林城嘴里说出来的吗？
    我感觉到自己在发抖。
    他说的没错，我们俩一直在折磨对方，忘记了对方也是受害者。人总是这样，无限放大自己的痛苦，而忘记了对方的痛苦。总觉得自己痛了，全世界都要跟着痛。
    林城是这样，我又何尝不是呢？
    当初，我姐姐和林城的爸爸同时被赵苏云撞死，赵苏云把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我身上，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小贱人，骂我姐勾引她老公，我勾引她儿子。林城呢，无法接受我姐姐是他爸爸的情人这个事实，避而不见我，甚至在她妈妈欺负我的时候站在一边不言不语。
    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我心里也恨，我恨赵苏云恶毒，我恨林城的父亲招惹我姐姐。好好的她在宿迁，为什么林城的父亲千里迢迢要去招惹她？我也痛苦，所以我忘记了林城也是受害者，我要赵苏云付出代价。于是报警，找律师，一心想要让赵苏云偿命。
    林城为了帮赵苏云逃脱法律责任，他找人花钱伪造了赵苏云有精神分裂和抑郁症的医学证明。我很清楚，赵苏云什么病都没有，高贵冷艳的赵苏云看不起任何人，在她眼里，我和我姐姐都是贱人，死不足惜。所以那时候我也没有留情，当林城拿着医学证明给律师时，我只说了一句话，“有精神病的人就应该在精神病院呆着，出来祸害黎民算什么事儿？林城，你别以为我是傻子。”
    以为有了那份医学证明，赵苏云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法法院判决的那天，我站在法院门口，等着林城出来。那天风很大很大，我的短发被吹乱了，几乎遮住视线。
    林城冷着脸出现在我面前，他的律师先走一步。我和他冷冷对视了三分钟有余，我说，“林城，如果我没有看到赵苏云进随家仓，那你就等着替她收尸吧。我生无可恋，不害怕让她偿命。”
    林城站在风里，黑色的风衣下，他瘦了许多。
    “顾婉静，别让我再看见你。”
    那是他对我说的，最狠的一句话。
    我冷笑，说，“哪儿行呢？你还得见我一面，林城，我要看见你亲手把你那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妈送进一群疯子的世界里和他们为伍。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想，那个画面一定大快人心。我姐姐看了，一定瞑目。”
    那段时间，我和林城都没有去上学。同学里，很多人都知道林城的父亲出车祸死了，和他的情人一起。而没有一个人知道，那所谓的情人就是我姐姐顾韵宜。
    一开始，我呆在宿舍，同学们叽叽喳喳议论起来，都异口同声地骂我姐姐是贱人。我哪里听得下去，忍着，从宿舍搬出去。在江陵那边租了一个小小的房间，等着林城给我打电话。
    林城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是晚上，他冰冷地说，“顾婉静，如你所愿，明天他们来接我妈。做到这一步，你也该消停了吧？”
    “我会亲自去看看。林城，比一副恨我入骨的样子。你以为你妈是好货色？哼，林城，杀人偿命。不过，对于赵苏云来说，接下来的日子在精神病院和一群疯子在一起，那种折磨，我真是拭目以待。”
    当天晚上，我又去了林城家。他开门看见我站在门外，落汤鸡一样，还是微微触动的。林楠被他送去亲戚家，赵苏云被关在屋子里。进屋过后，他叫我上楼，拿了浴巾给我擦头发。
    林城问我，“顾婉静，我说了明天来接，你大半夜来干嘛？迫不及待？”
    我把浴巾一把扔在他脸上，然后跳起来甩了他一巴掌。我朝他大吼，“对！我就是迫不及待！我就是迫不及待想看她被一群疯子包着围着，哈哈哈哈哈哈，林城你知道吗？只要一想这个画面我就觉得痛快！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既然她没死，那我就要看着她生不如死！”
    我仰头大笑，跟疯子一样。
    林城见我笑得那么欢畅，气急败坏，对准了我的脸不停地扇巴掌。可是他无论怎么生气，我笑不停，最后他也累了，站在我面前，垂下双手，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
    “顾婉静，你够了，你真是够了！”林城近乎咆哮地说。
    其实，那天晚上，我并没有想过和林城上床。只是我刚好看见门缝中，赵苏云那双明亮狡黠的眼睛。
    她不是说我姐姐勾引她老公，我勾引她儿子吗？
    我满足她。
    我要她知道，他儿子再恨我，心里也爱我。
    “顾婉静，你走吧，这辈子都别让我再看见你。从今以后........”
    在林城抬头看我的一瞬间，目光交汇，我勇敢地吻上去，用嘴巴堵住林城的后半句话。
    我轻轻舔了舔林城温软的嘴唇，憋着眼泪说，“林城，我爱你。怎么办呢？我爱你。”
    说完，我踮起脚尖，主动吻林城。越吻越激烈的时候，我伸手去摸林城的下半身。
    一切发生得自然而然。
    赵苏云在门外看着我和林城接吻拥抱，我讽刺地看着门缝中的她，心里简直畅快极了。
    那一瞬间，我觉得，真正有病的是我自己。
    我的处女之身，结束在那个并不愉快的雨夜。可能是心疼得要命，初次的疼痛并没有我想象的严重。做完过后，我推开林城，冷笑着说，“林城，我们之间，终究是我赢了。”
    还沉静在激情里的林城瞬间反应过来，他一脚踹在我身上，冷冷的一个字，“滚。”
    我们刚刚做了最亲密的事情，啪啪啪过后的温度还在，他还只穿着内裤。
    我慢慢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我离开房间的时候，没忍住，转身最后看了林城一眼，我说不清楚他什么表情，或者他什么眼神，两秒骨骺，他一个枕头扔过来。
    “滚吧顾婉静，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下楼，林城套上短裤出来，跑到赵苏云房间找了避孕药出来，拽着我的手往客厅走，然后摊开手心，将药塞进我嘴里，有比我吞下一口水。
    出了林城家门，我站在大树下，雨水一点一点滴到我身上，浸湿我的衬衣。
    愣了好久，我才恍然明白林城给我吃下的是什么东西。如梦初醒一般，我用力扣着自己的舌头，想让药丸吐出来。可努力了很就，怎么也没用。
    往事般般，内心酸涩。
    “婉静，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们.......我们重新开始。”林城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期待。
    眼泪横淌，我何尝不想就此和林城好好过日子？我心里清楚，剩下的日子不多。
    但是我无法说服我自己，立马答应林城的请求。我不知道我还爱不爱他，我不知道他跟我琴瑟和鸣后他和赵苏云当如何自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忘记他那颗避孕药带给我的痛苦，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忘记我姐姐的屈辱。
    妙♥笔♠阁
    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秘密。
    还有，我孱弱的身体能撑到什么时候呢？两个月？半年？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近来越来越容易吐，经常疼得冒汗要三份重的止痛药才能平息，吃得越来越少........
    我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林城，睡觉吧，我累了。”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哭声隐藏。
068:　忍痛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故意往旁边侧了侧身子，林城亦是识趣地将手从我肩膀上挪开。背对着他，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长长的叹气，一整夜。
    这一夜，两个人都是无眠的。
    一整夜，我都在想，我和林城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过。他明显已经朝我抛出了橄榄枝求和，明显发现我们之间的相互折磨没了意思，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可我呢，我该如何？我何尝不想和他好好的，只是今非昔比，我不是三年前天真烂漫一心想要嫁给林城的顾婉静，我身上背负的是我姐姐枉死的屈辱，还有三年来，我所经受的一切。
    我爱林城，无可厚非。我纠缠在自己的爱恨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城。无论我多么铁石心肠，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哪能不动心？可我能接受林城吗？
    不能。长痛不如短痛，我终究是命不久矣，何必给他多添几分遗憾。
    清晨的第一缕晨风吹进我心里，彻底让我下了决心。我推开窗，看着窗外高远的蓝天，决定把所有情绪都埋藏在心里，无论爱恨。
    林城随后起来，他微微看了我一眼，要怎么形容他脸上的表情呢？期待？尴尬？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换衣服，然后胃部一阵突如其来的抽搐让我没站稳脚跟，套短袖的时候忽地闪了闪，一下子坐到床沿上。林城并没看见，他刚好前脚去浴室洗漱。
    疼痛袭来的时候，眼前一片全是黑漆漆的，我捂着胃部坐在床上休息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恢复。林城洗完脸出来，脸上挂着水珠子，见我坐在床上表情不太好，问我怎么了。
    我淡淡地摇头，“没事。你先去上班吧，好像快来不及了。”我难得这么问声细语地跟林城说话。
    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很不放心我，估计是想提昨天的问题，但是被我瞪了一眼，林城又悻悻然撇嘴，换了衣服匆匆下楼。
    那段时间我被胃疼折磨得天昏地暗，整个人都不好，我没有去深究林城忽然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变化来自于何。我不知道，他身后，隐藏了那么大的秘密，背负了那么多的痛苦。
    然而，这一切的我不知道，纵容我们两个针锋相对的时候，我的口不择言。
    自从那晚过后，林城整个人都变了。之前对我每个好态度，要么冷漠，要么暴怒。可那天过后，他明显温柔了很多。跟我说话的时候，虽然还是冷冷淡淡的，但语气里多少是有些温度的。
    赵苏云最先发现林城的变化，于是，愈加地针对我。我和赵苏云的战争依旧不断，只是莫名其妙的，我学会的避着林城。至少林城在的时候，我和赵苏云的战争里，我会退让许多。可能我的潜意识里，不想让林城为难吧。
    那个曾经和赵苏云在小巷子里纠缠的男人，也就是赵苏云被送去精神病院那他在大树下蹲着抽烟的男人忽然出现在林家的客厅时，我发现，一切都变得好玩了。
    因为病痛的关系，那几天我一直没有时间去管赵苏云的秘密，而这个男人的出现，一下子就刺激了我想要一探究竟的心。
    那天是周三，下午的时候，太阳很好。吃过中饭后，赵苏云告诉吴妈，说下午有个司机要来报到。我当时没什么疑惑的，因为陈叔那些天都跟着林城，赵苏云跟林城说她要出门不方便，重新找一个司机。林城自然不会说什么。
    但当我看到那个男人时，我发现赵苏云的眼睛一直在我是身上。站在客厅里的男人，收拾妥当过后看起来和从前的样子大不一样，现在还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多了一份稳重。
    我余光扫到赵苏云的姿态，心里大致明了了赵苏云为什么在林城不在家的时候把人叫来。她是在考验我，能不能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我们家太太脾气不好，不太好伺候，你可要小心了。要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还请您多担待着点，毕竟是残疾人，脾气坏一点是常有的事儿，一般情况下还是很好说话的。委屈您了。”我端着一杯水，调侃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无框眼镜，终究是遮不住他狡黠的目光。
    赵苏云舒了一口气，以为我没认出来，依旧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分？”
    “哼，别激动，我是早点给人打预防针，毕竟不是谁都像陈叔能受得了你的臭脾气。”我故意讽刺赵苏云说。
    我端着水慢慢上楼，心想，赵苏云这是唱哪出？莫不是等不及将老情人招到家里了？
    思前想后，我打电话给秦泽阳，电话中我问他有没有可靠的私家侦探介绍，我要找人查实情。
    秦泽阳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慎重地问我，“婉静，你想干嘛？调查林城吗？”
    我轻笑，觉得秦泽阳真是可爱，“不是啦，我没事儿查我老公干嘛？你别管了，我要做其他事情。你给我介绍一个可靠的人，越快越好。”
    秦泽阳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一会儿我叫人联系你。婉静，希望我没有帮错忙。”
    “秦泽阳，谢谢你。我是成年人，做事有分寸。相信我。”
    挂了电话一会儿，秦泽阳介绍的人就给我打电话，竟然是个女孩儿，声音非常清丽好听，有点空谷泉流的感觉，听着让人感觉很舒服。
    “你好顾小姐，我是秦泽阳介绍的私家侦探，我叫乔辰。”说话的语气也是干净利落，让我不禁想，电话这头的女孩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我微微出了神，她说，“顾小姐，你在听吗？”
    “在的。不好意思。”
    “你看我们是面谈呢，还是电话里说？”
    我看了看时间，林城早上出门的时候跟我说过今天下班会早点回来，说是有事情要跟我说，叫我在家里等着，他五点就回来。现在已经三点多，我心想着出去见面的话时间必然不够，林城若是回来看见我不在，定要问我去了哪里。我不想撒谎，也不愿意敷衍。
    “就电话里说吧，乔小姐，辛苦你。一会儿我给你发电子邮件，那个邮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希望这件事情你能保密，所有的进度，你都在邮件里通知我，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你放心，我们是有职业操守的，客人的事情我们不会透露半分，你放心吧。”乔辰干脆地说，“一会儿我把邮箱地址给你，你要做什么，查什么，有什么要求，都发到我邮箱去吧。”
    “行。”我心想，肯定要照片吧，还得趁赵苏云不注意，找家里的照片拍一张。“那个，价钱呢？你给个账户，我把钱给你打过去。”
    “秦泽阳已经打过招呼了，两万块钱，订金一万，事成之后再给另外一半吧，你看行吗？”
    “好。”
    挂了电话过后，我感觉有点小小的亢奋，说实话，这些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的，我没先到有一天被我用到。
    我趁着林城没回来，在家里四处找赵苏云的照片。那男人的我肯定是弄不到了，他们现在已经不在家里，吴妈在楼下，我不好直接去赵苏云的房间。而林城的房间里，竟然一张赵苏云的照片都没有。
    我记错了吗？我记得以前林城房间里是有赵苏云照片的。
    算了，我还是下楼看看吧，也许客厅里有。
    可我刚踏出房间门，眼睛就不由自主地落到拐角的书房那边去。回来的第一天，林城就警告过我，不要踏进书房一步。
    好奇害死猫。这些天我都没想过进去，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我特别像进去。心里不停在想，林城为什么不要我进去？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里面会有赵苏云的照片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鼓起勇气，准备进去书房。我站在栏杆处看了看楼下，吴妈好像去给赵苏云打扫房间去了。于是，我快步走到书房门前，一拧门把，竟然是关着的。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要一直锁着门不要进去？
    我愈加地好奇里面的秘密。难不成有什么不能看的？
    打不开，怎么进去？里面的东西真的太吸引我了，我想方设法都要进去。
    想了一会儿，我灵机一动，回去把卧室的门锁上，然后下楼找吴妈，说我不小心把房门反锁了，要拿钥匙开。
    吴妈正在给赵苏云打扫卫生，赵苏云出去的时候叮嘱了吴妈，一定要在她回来之前把房间收拾好，我瞅了一眼，赵苏云放进不晓得为什么，一团糟，吴妈满头大汗。
    “要我上去帮你开门吗？”吴妈抬头看我一眼，关切地问。
    我笑笑，“算了，你还是先忙吧，告诉我钥匙在哪里，我自己上去开就是了，一会儿你还要打扫我们房间，就不要爬上跑下了。”
    吴妈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把包里的要是掏给我，然后告诉我是哪一把，怎么开。
    我拿着钥匙上楼去，怕吴妈发现，我先是开了自己的门，然后在楼上喊她，“吴妈，要是我先放上面，你一会儿上来收拾房间的时候拿。”
    “哎，好！”吴妈回应我说。
    我掐着时间，怕林城提前回来。等过了两分钟，我握着要是悄悄走到书房门前，拿着钥匙慢慢试，试了三把，终于找到对的！我轻轻推开门，只闻见一股不太好的味道，灰尘的味道，发霉的味道。
    我轻轻关上门，然后开了房间里的灯，窗帘是两层的，一层深色的笼罩在外面隔绝了光线，屋子里不开灯，看起来黑黢黢的。开灯过后，白炽灯的灯光以为屋内装潢的关系，看起来有点泛黄和陈旧。
    地上乱七八糟的全是书，而书架上却是东倒西歪的，有的地方空荡荡的，我猜那些躺在地上的乱七八糟的书原本是在书架上的。可为什么会在地上呢？有些甚至被撕扯坏了，碎片地上四处都是。
    书房的墙上原本挂着一幅林城父母的婚纱照，我来林城家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也是从那张婚纱照上记住了林城父亲的脸，后来在我姐姐的檀木匣子里看到她和林城父亲的合影。但原本挂着婚纱照片的位置却没有了，留下一块空缺，一颗钉子孤零零地站在墙上。我想起当初看到林城父母照片时候，站在照片下面的二十一岁的我在幻想我的父亲长什么样子。
    我慢慢往前，书桌上蒙了厚厚的一层灰，我根本不敢动上面的任何东西，怕留下痕迹，如果林城进来发现了那就不好。我踩着地上破碎的书屑往前，看到桌角下，凳子旁边，我看到了破碎的相框。我慢慢往旁边挪，看到镜子已经碎了，里面的照片上，林城父亲的照片被撕掉了头，看起来怪吓人的。
    这是赵苏云干的事儿还是林城？
    林城没有必要恨他父亲，没必要扯了他父亲的头。那么，是赵苏云吗？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了。
    我环视整个房间，发霉的味道充斥我整个鼻腔，我闻着只觉得鼻子痒痒的。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原来的，只是破碎狼藉不堪。
    林城不要我进来的理由是什么？这个房间里有什么秘密吗？我不甘心，继续寻找，之间书桌下角有一个抽屉，锁被弄坏了，我正想一探究竟之时，忽然听到楼下林城和吴妈说话的声音。我犹豫地看了一眼抽屉，赶紧抽身离开房间，要是被林城发现了，我以后都不可能有机会再捡来。
    我猫着离开书房，回到房间脱衣服，身上那股子霉味儿太重了。
    林城推开门的时候，我正在换衣服，他这回没有不好意思，淡定地转开眼睛说，“我回来了。”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去发现林城正看着梳妆台上的那串钥匙，他眼睛里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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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没事儿。”林城欲盖弥彰，“钥匙怎么在这儿？”
    我云淡风轻地回答，“哦，刚才风吧门给吹锁了，吴妈给我开门用的。”说完，我把脏衣服扔进篓子里，“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林城耸了耸眉毛，回到正题上，“晚上有个聚会，你陪我去吧。”
069:　宴会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愣了愣，这是林城第一次开口说要我陪他出席聚会。要知道他的圈子，带某个女人出席必定是有意思的。结婚一个多月，我们没有婚礼，连亲朋好友之间的一顿饭都没有。现在要我陪他去聚会，是要昭告天下的意思呢？
    “为什么要我去呢？”我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看着林城说，“林城，我们之间好像没有这样一份协议。”
    林城坐到沙发上，双手撑在膝盖上，有些疲倦的样子看我，眼睛里泛滥的是温柔的烟波，只是对视一两秒罢了，我竟然心软了，后面说话的语气都软了。
    “婉静，这是夫妻义务。”他摊开手，颇有些无奈的样子，背后是即将下沉的夕阳，金色的阳光照耀在林城的身后，窗帘拉开了，阳光洒进来，好像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光。熠熠生辉，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主办方要求携带女伴，你是我太太，理所应当陪我去，难不成还叫我去找其他女人？”
    他这一句话简直把我说得死死的，我心里挣扎着，不愿意去，是不想给自己任何机会去感受林城的温柔。我怕自己掉进他的温柔陷阱里，忘记了自己最初下定的决心。可林城这么一说，我瞬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婉静，我真的累了，我只想安生过日子。我知道从前是我愧对你，不管你信不信，这个家里，我唯一能倾诉和依靠的，只有你了，”林城走到我跟前，双手放在我肩膀上，温柔地说，“我很累，真的很累。”
    我淡淡地看着林城，他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戳在我心上，林城这是要干嘛？我疑惑道，“林城，你的变化也太快了吧，究竟是要变了法子的折磨我还是你真的良心发现？麻烦你做事情有迹可循一些好吗？我不是傻逼，别跟我闹着玩，我没那个心情。”
    说完，我定定地看着林城。原本我是想在他眼睛里看出些端倪来，可忘记了，两个人眼神相对超过三秒是会动情的。
    林城温软的唇堵住我的嘴巴，那种温软的感觉轻轻触在我嘴唇上，他亲亲地舔舐着，我竟然没有反应。
    没有迎合，亦没有拒绝。
    然后，他温柔地吻我。
    只是，在快掉进陷阱的那一刻，我忽然反应过来，推开林城，心跳加速，砰砰砰地让我情不自禁脸红。
    “我去就是了。”我自动缴械投降。
    林城给我准备了礼服，那是一条纯白丝绸的礼服，露出右肩，而刚好遮住我左边丑陋的伤疤。林城很摸得准我的喜好，这样的裙子，什么时候的顾婉静都是青睐的。
    我快速洗了澡，换好了裙子出来，林城坐在床上，正在弄领带，他看我一袭白裙，傻了眼，很迟钝很迟钝地说，“挺漂亮的。”
    “谢谢。”我答。
    因为气色不太好，化妆的时候我微微用了一点腮红，看起来红润些，用抹了橘色的亚光口红，看起来皮肤白皙些。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温柔地披在两件，化了淡妆，样子还是挺清丽的。那一刻，我竟然觉得，这样的顾婉静林城带出去应该不会丢脸。
    下楼的时候，因为裙子有点长，我要拽着裙子，走路也要小心翼翼，一开始林城没注意，发现我速度慢后他回过来牵起我的手，我下意识地抽手，他却拽紧了，轻声说，“我拉着你，不会摔的。”
    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心底。
    赵苏云已经回来，坐在客厅，见林城拉着我的手下楼，没好脸色给我们。她眼睛瞪着的时候有点凶悍，新来的司机站在一边，眼睛一直放在林城身上。
    “哼，穿得这样漂亮又如何？还不是山鸡伪装的凤凰，别真当自己是凤凰了去。”赵苏云的冷哼，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
    我笑吟吟地看着她，“谢谢您了，您都说我这身打扮好看，想来真的不错了。只是尊嘴说话怎么老是这么臭呢？吴妈以后煮饭口味怕是要再轻一点了。”
    林城冷淡地看着赵苏云，打招呼地说了句，“晚上我们不会来，吴妈，你照顾好我妈。”
    赵苏云白了林城一眼，然后撇到一边去。
    倒是新来的司机殷勤，满脸笑意地看着林城，迎上来问，“林城，我是新来的司机，陈哥不在，要不我送你们去吧。”
    按理说他没资格直接叫林城名字的，我多看了他一眼，他立即收敛了眼神，“那个........”
    “不用了，你以后跟着我妈就可以了。”说完，林城拉着我的手，“走吧，出去给你买双鞋。”
    林城准备好了衣服，却是忘了鞋子，一向周到的人，竟然忘了这茬。
    我们在赵苏云鄙视和厌恶的目光中双双离开，林城开车，先去德基买了双鞋。出门的时候我穿的是球鞋，在店里换鞋的时候，林城笑我，“穿球鞋配礼服的，也就只有你干得出来。”
    他蹲下身给我换鞋，脸上是带着淡淡的笑的。
    我想起念书的时候，我们出来逛街，那时候没多少钱，只能逛逛夫子庙还有莱迪底下。那时候也买鞋，只是买那种四十块钱一双的帆布鞋，每次买谢的时候林城都不厌其烦地给我穿鞋。每次都看着我的脚说，“你说呀，你脚怎么这么小？鞋子也是小小的，显得我的鞋好长。”那语气里，竟然是小孩子的调皮意味。
    一双金黄色的高跟鞋，算是一身素净的白里唯一的亮点了。我脖子上没有项链，耳朵上没有耳环，我也没有耳洞，也从来不喜好这些东西。林城看着我光秃秃的脖子问我，“要不要添点儿什么？”
    我淡淡地回应，“不必了，就这样，太多了是累赘，我不喜欢。”
    林城点点头，然后刷卡买单，一手牵着我，一手拎着我的球鞋网停车场去。
    林城牵着我走的时候，总是喜欢走在我右边，护着我一般。我脚步稍稍慢一些，看着他的后脑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一路上我都没怎么说话，林城开车的时候非常认真，我借着抚弄头发的瞬间悄悄看了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眉骨微微凸出，敛眉星目。
    聚会选在喜来登，下车的时候，林城过来给我拉车门，牵着我手，叮嘱我小心脚下。恍惚的一瞬，我以为从前贴心温柔的林城回来了。
    林城关好车门，然后拿了后座上一个礼盒，一面牵着我手进去。
    我没问林城是什么聚会，搭电梯上楼后到厅堂，看见门口站着一行签单的人，林城把礼物送上去，签了名字。我细细看了看周围，看样子是谁的生日宴会。
    迎来送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虽没有参加过这种聚会，但是一点也不怯场，镇定地跟着林城的步伐。我们经过的地方，总有眼睛在我身上停留。
    我想，那些目光的来源，应该是因为林城吧。
    进了宴会厅，侍应生端着酒杯过来，林城预备拿两杯的，但犹豫了一下，就只拿了一杯，然后给我拿了一杯果汁。
    “你喝这个吧，我看你胃不好，就不要喝酒了，一会儿他们有人敬酒，你就说你不会喝。”林城问声细语地说。
    我点点头。
    本来我也不打算喝。
    我挽着林城的胳膊，静静地跟着他的步伐，四处都是认识的人吧，都在招呼。我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既然都来了，不能死板着脸给人看。
    忽地，在人群里，我看见了一个娇媚的身影。那青春靓丽的面孔，凹凸有致的身材，我过目不忘，乃是新婚夜和我老公春宵一刻的瑞贝卡。
    看见她在，我下意识地区寻找林楠的身影。她自和林城吵架后离家出走，就没回去过。偶尔和赵苏云通电话，也是母女俩串通一气将我骂得狗血淋头。只不过，我并不在意，任随他们唱戏罢了。
    瑞贝卡在人群中，一袭鲜红色的裙子，握着酒杯的手上涂着蔻丹，十分夺目。这样的女人，谁看了都忍不住多盯亮眼，那傲人的事业线，怎么说也是一道迷人的风景。
    她的目光轻轻略过我身上，稍作停留，然后举杯朝我微微颔首，算是招呼了。
    我眨了眨眼，算是回礼。我不知道，怎样的回应算是礼貌。
    忽地，林城拽了拽我的胳膊，轻轻凑到我耳边叮嘱说，“一会儿你看我怎么做，见机行事。”
    没等我反应过来，迎面而来一个清纯可人的小姐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
    “张董，生日快乐，这么多人，真是热闹。”林城举杯，客套地说。
    原来是张董，我曾听秦泽阳说过，他一直想把自己女儿和林城撮合一对。我心里暗笑，然后打量了一番站在旁边的姑娘，清丽可人，穿着一袭娇俏的淡蓝色礼服，乖巧可人。大大的眼睛，饱满的嘴唇，十分可人。只是瞧着这面孔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对我笑，我也还以微笑。
    “林城，谢谢你来捧场。”张董笑着，脸上的皱纹皱到一块儿，他看了看我，然后微微颔首问林城，“这位是........”
    “张董，您好，我是顾婉静，祝您生日快乐。”我主动伸出手，和张董握了握。
    张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但还是没有失了礼节，“谢谢你顾小姐。”
    林城面带微笑，看了看我，又对张董说，“这是我太太，一直没机会介绍给大家，实在抱歉。”
    然后，我特意注意了下张薇的表情，好像没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张薇不喜欢林城？
    “你结婚了？”张董倒是有些惊讶，他微微侧过头看了看他女儿，然后又看着我和林城，不相信地说，“怎么没见你发喜帖？”
    “喜帖正在准备了，不久之后就是婚礼，最近公司事情多，酒吧婚礼推迟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只是您不相信罢了。”林城笑着说。
    我心想，林城你什么时候说过婚礼了？
    待张董走了，我淡淡地看着林城，颇有些讽刺地说，“你说谎的功夫倒是一流，我怎么就没发现？”
    林城皱了皱眉，认真地看着我，郑重地说，“顾婉静，我没有撒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一下子，那倔强的林城显露无疑。
    我蹙眉，“你说什么？”
    “你等着看吧，看我有没有说谎。”说完，林城一饮而尽杯中的酒，又叫服务生换了一杯。然后几个人结队而来，我头疼，最怕这种场面，悄悄对林城说，“你先应付，我出去透透气，是在不习惯这样子的场合。”
    “去吧，不要走太远，要是冷的话去门口取我的衣服披着，入夜了，露水重。”林城叮嘱地说。
    在那几人到达前，我抽身离开。
    宴会厅悬在楼上，没有露台，我只好走出宴会厅去，外面有一大块空白的地方，往前面走，就有一个小小的阳台。楼上风特别大，吹得我头发乱飞，我摁了又摁，摁了又摁，心里烦躁得很。
    一直想着，林城是真的变了么？
    我掩藏不住的是满心的欢喜，可看着无边的夜色，心里又落寞得很。
    你说，这世间有守得云开见月明这说法么？有么？
    为何我明明将要看见月亮了，天却一点一点黑下去，看不到希望呢？
    这样的时候，我特别想要抽一根烟。我打开包包找了半天才发现，我没有带。
    从南县回来过后，我就鲜少抽烟，因为每次抽了过后，胃疼就加重一分。
    瑞贝卡走到我身后，我立即就发觉了，因为她身上的香味，实在是..........实在是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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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她裹着浴巾站在客厅里同我说，“林太太，林城说钱由你支付。”那时候我就闻见了那股味道，勾人的，销魂的，魅惑的。
    我转过身去，倒是把她吓了一跳。我手中的东西不小心滑落，散在地上，她俯下身去帮我拾起来，递给我，脸上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像是讽刺吧，又感觉不是。更像是一种挑衅。
    我看不太明白。
    “林太太，我们又见面了。”瑞贝卡红唇轻启，带着傲慢的口气说。
070:　挑衅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接过她帮我捡起的东西，淡笑着说了句谢谢。不管说我外表多云淡风轻，但面对这个和我丈夫一夜缠欢的女人，我感觉自己内心缺少几分底气。况且，林城和她熟络的程度，我是想象不到的。
    听林楠和瑞克卡的口气，林城和她那样的勾当，自然不是一次两次了。
    夜风紧紧地吹着，我披在两肩的头发散开。心都凉了。
    但无论如何，在她面前我决计不能失了气势，纵然是底气不足，却也不能让她轻看了去。
    她站在我面前，低胸的晚礼服露出傲人的事业线，那一条深邃的鸿沟，即使我是女人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许是那天在客厅，她的浴巾裹得高了些，没看见她胸前的纹身。我细细看了看，眼睛不由地停留在上面，那仿佛是一个符号。我看不明白什么意思。
    瑞贝卡的轻笑让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于是，立即转开，转身看向窗外无边的夜色。静谧的夜里，竟然一颗星也无。
    我心想着我转过背去，她识趣的话应当走开。可我终究是低估了她，能随时注视着我和林城的动向跟出来，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跟我单独相处，她怎么会罢休呢？我犹记得那天早晨，她站在客厅里，一副胜利者的姿势看着我，眼睛里写满了骄傲，好像在说，做了他老婆又怎样？新婚之夜，和他春宵缠绵的是我。
    那股子香水味缠绕在我鼻尖，经久不散。她缓缓挪动脚步，但高跟鞋触碰着大理石的声音依旧响亮。她和林楠同仇敌忾，我于她们俩来说，都是眼中钉。
    “我是该叫你顾小姐呢还是叫你林太太？”瑞克卡存了心来挑衅的，站在我身边，见我双眼望着窗外，微微侧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如果她以为我这么沉不住气给她脸色看气急败坏，那她就错了，三年的异乡生活，我学会的东西，太多了。头一条就是隐忍，别叫对方看穿了你的心思，抓住你的软肋。
    我莞尔一笑，云淡风轻地说，“我认为这两者都可以，毕竟，都是我。”
    “那便好了，我怕叫顾小姐和林太太都是冒犯。”
    “你有事要说？”
    我其实是想说，姑娘，有话就说，有屁便放。
    “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她微微顿了顿鞋底，发出清脆的声音，那声音像是讽刺一般，清脆得有些许刺耳了。
    我淡淡地看着她，眼睛里没有一点情绪，心里却在想，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她这么大的胸？
    “你是如何做到眼看着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缠绵还不置一词的？说实话，我很佩服你。”
    “你的问题很好回答，林城不管在外面多风流，转过身他还是要回家的。林太太永远只有一个，而外面的野花，终有凋谢的时候，前赴后继的太多，我没有精力去管。无爱亦无恨。”我淡然地说，“对比出真知，不看看外面的花花草草，怎么知道家里的好？”
    我的言下之意是，林城虽然看上过你，可终究是回到我身边。
    瑞贝卡脑子好使，一下子就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冷哼了一声。她和林楠相较起来，的确是聪明许多，我不得不承认。
    “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容易回头的林太太。三年的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她话里有话，变相地告诉我，哎，告诉你，我和林城三年往来，岂是你一回来了说断就断的？
    我只觉得好笑，不由地露出微笑，“那也要看你们之间有没有情。倘若你们之间有情，你又何须此刻站在我面前宣战呢？他要是对你有情，我不战而败，何须你多言？倘若他对你有情，今晚我又哪里来的机会站在他身边？不过，即使没有我，站在他身边挽着他手臂的也不会是你。放着千金小姐不要，选择你？一个明码标价的外围女？”
    说完，只见瑞贝卡脸色稍变，但再怎么说也是摸爬打滚了许久的人，不会因为我这么一句话就失了自信。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搀着半分苦涩和无奈，“林太太，但愿你能笑到最后。别到时候连我这明码标价的女人都不如，偷鸡不成蚀把米，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谢你的顾虑，只是，我和你终究是不一样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从不强求任何不属于我的东西，界限我划得很清楚。我也没必要跟你争辩，他要是心在我这里，我就是赢，一丝机会都没给你。”我淡淡地说。
    瑞贝卡脸上的笑，散去了，留下一张冰冷僵硬的面孔。
    她转身而去的时候，穿着一身灰蓝色西装的秦泽阳端着半杯酒朝我走来，许是看见瑞贝卡同我交谈的缘故。他们擦肩而过，瑞贝卡停下来对他微微点了点头，想来他们有是认识的。
    “你们认识？”秦泽阳眉头微蹙，直视着我的眼睛问。
    我总不好回答秦泽阳，刚刚款款而去的佳人正是新婚之夜和我老公缠绵悱恻一夜春宵的佳人吧？太丢脸了，家丑不可外扬。
    “不认识，直视过来问洗手间在哪的。”我撒谎。
    但可见我这谎言并不高明，她大可问厅堂里的服务生，为何要走这么远到这边问我？幸好秦泽阳不是八婆，知道我撒谎掩饰也不揭穿我，点了点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没说什么？”
    “问路而已，能说什么？”
    “风冷，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秦泽阳见我半抱着肩膀，鸡皮疙瘩都起了，倒是贴心，立即脱了外套给我，“穿上吧，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打扫卫生的阿姨都捡不起来。”
    被他这么一逗，我情不自禁笑，“谢谢。”
    “风口上，你也不怕感冒？”
    “不怕。吹吹风清醒些。”我打量着秦泽阳，犹豫了半分，问，“你有烟吗？”
    不晓得为什么，明明是我赢了瑞贝卡，可心里却是堵得慌。这叫自找没趣。
    这样的时候，我总是想抽根烟。
    “有。”秦泽阳眼睛在我脸上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然后慢吞吞地指了指搭在我身上的衣服，示意我在包里。
    我找了出来，先递了一根给秦泽阳，再点燃一根放在唇间吧嗒吧嗒地抽。回来过后，偶尔抽烟，都是白天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吴妈在楼下打扫卫生，我孤独地看着天高云淡。
    “你几时学会的？以前的顾婉静可从来不碰这些。”秦泽阳自言自语，因为没等我回答，他又说，“时间真是改变人。你身上慢慢的沧桑，也不知道上哪里沾染的。”
    我们俩并肩站在窗前，谈笑风生。
    我并不知道瑞贝卡进去过后借机找了林城，约他出来谈话，正好看见我和秦泽阳站在他们前面，我笑靥如花，和秦泽阳相谈甚欢。
    我亦不知道，风吹起来的那一刻，秦泽阳帮我披好衣服，我微笑言谢的样子全然落尽了林城的眼里。
    男人小气起来，全世界都要崩塌的。
    他愤怒转身离去，瑞贝卡紧随其后，两人一起去了地下停车场，在车里静坐了许久。
    而楼上的我，因为晚餐粒米未进，忽地抽烟过后胃部不适，站在风口吹了半天受了凉，过了一会儿便撑不住，胃疼席卷而来，三两下就将我击败，疼得弯下腰，秦泽阳看了吓得半死，刚才还好好的人忽地就疼得眼泪花翻滚。
    我没有告诉他事情，指着右下腹，“疼。”
    他以为我是急性阑尾炎，二话没说，一把抱起我往电梯去。进了电梯，我说什么也要下来，不要他抱着。
    “我车在地下停车场，我送你去医院。”秦泽阳急切地说。
    当下疼得我昏天暗地，视线已经模糊，看不清楚路。这一次的疼痛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来得猛烈，我不敢告诉秦泽阳我暂时失明了，只紧紧地抓着秦泽阳的胳膊，跟着他的脚步一步步往前。
    因为怕我摔到，秦泽阳半搂着我肩膀，我俩的样子看起来的确亲密无间，让人想入非非。
    而这一切，恰好被角落里的林城和瑞贝卡看在眼里。
    “你送我回家吧，我回去躺一会儿就好。”如果现在去医院，不可避免地要做检查，那秦泽阳就会发现我根本不是小腹疼，我在骗他。我心想着回去迟点药就好了，出门之前太急，忘记了应该带药。
    “不行，你还是去看看吧，我看你疼得都冒汗了，要是急性阑尾炎，得做手术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秦泽阳坚持说。
    这会儿我已经看不见东西，眼睛里只有微微的光亮，应该是停车场的灯光。疼痛一阵一阵袭来，一阵一阵加强，我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没了气力。
    “你送我回家，我要回家，我不去医院。秦泽阳，我没事儿，可能是例假来了的缘故，女人这样很正常的，你别大惊小怪。”我企图撒谎骗秦泽阳，可我刚说完话，立即晕了过去。
    我想，如果没有这场意外，除了我自己，没有人会知道我已经胃癌晚期，命不久矣。
    但现在，秦泽阳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见自己在病房里，空气里满满的都是医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回忆起那阵疼痛，心有余悸。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病号服，手上打着吊瓶，空无一人的房间，窗子没关好，窗帘随风跳舞。
    我伸手去拿桌上的手包，想看看几点钟，怎么摁也没反应，估计是没电了。
    昏迷之前，我记得我和秦泽阳在一起，现在怎么不见人？我微微起身摁了铃，招来护士的同时，秦泽阳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温水瓶，面色有点奇怪，但是看我的时候努力装作云淡风轻。等护士给我检查了，重新换了一瓶水离开后，秦泽阳轻声问我，“婉静，你要喝水吗？”
    我点点头，的确是有点渴了，这会儿只觉得嘴巴干。
    “好呀。谢谢你，这么晚了，还把你困在这里。”我云淡风轻地笑着，其实我清楚，秦泽阳差不多知道了，我莫名其妙地昏迷，怎么可能没事儿呢？“现在几点钟了？”
    “凌晨四点。”秦泽阳一边倒水一边回答我。
    算算时间，我差不多昏睡了六个小时。
    “哦。”我接过秦泽阳递来的水，正准备喝，他善意提醒，“你小心烫。”
    我没心没肺地冲他一笑，然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忽地埋下头，然后，我发现，秦泽阳哭了。
    他埋头的那瞬间，我的心也跟着沉下去。妈的，真的被他知道了。
    我俩就那么沉默着，秦泽阳抽泣的声音愈加明显，一点一点钻进我耳朵里，惹得我鼻子泛酸。说起来我自己也挺没用的，这样的时候我竟然还在想，倘若林城知道了，他会哭吗？他会后悔之前那么折磨我吗？
    过了大概三分钟，秦泽阳抹了眼泪，然后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晶莹剔透的，看起来可怜极了。我忽然感到很抱歉，我们来说起来关系并不那么好，他只是念书那会儿追过我，我甚至都没把人看进眼里。
    现在，我缠绵病榻，为我伤心流泪的，竟然只有他。
    “好了，秦泽阳，哭哭啼啼的，像个男人的样子吗？我这还没死呢，眼泪给我收起来，我都没哭，你哭毛线呢。”我开玩笑地说。
    “婉静啊，你住院吧。”秦泽阳忽然抓住我的手，他摸过脸，手上有他温热的泪水。
    实话实说，他那一声婉静啊，让我错听成是林城。
    林城叫我名字的时候，老是叫婉静啊，婉静啊。
    然后一瞬间，我就眼泪泛滥了。
    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那么爱林城。拨开我的仇恨，原来我那么爱他。
071:　怀孕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秦泽阳看着我眼睛流出泪水，我骄傲地伸手抹去，笑得比哭还难看。“住院干啥？我最讨厌医院这股味道了，闻多了总是想吐，翻江倒海的，你还是放过我吧。”
    “婉静，别这样，好好治疗，不是没有希望的。”秦泽阳抓着我的手，加大了力度。那感觉好像是在极力说明什么。
    我拍拍他的手背，淡然地说，“你瞧，你这话都说得这么没有底气，又怎么来说服我呢？秦泽阳，你知道我是什么性格的，我自己身体是什么状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秦泽阳奋起反驳我，“顾婉静，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悲观绝望了？你清楚什么你清楚？胃癌晚期腹部会长时间的持续疼痛，而且会越来越痛，同时伴有神经或骨膜的疼痛。你昨晚上都疼得晕过去了，你还说你自己清楚？你真的清楚吗？！严重了还可能引起黄疸、肝肿大、胸腹水，严重者的胸水压迫肺部引起引流不畅导致肺部感染、或严重时感染性休克。这些你的医生都给你说过了吧？可你记着了吗？出门不带药，还问我拿烟抽，你不知道自己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你是存心寻死吧？”
    我还没告诉秦泽阳，现在我已经出现了视线不清的状况。按理说胃癌的患者鲜少有这种情况，可我却有，是不是我比他们更严重？疼痛加剧的时候，疼得昏天暗地，视线一片模糊。
    可能是我傻吧，看着秦泽阳为我着急难受的样子，除了抱歉，我心里还有一丝温暖。我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亲人，和林城虽是亲密无间的夫妻，我俩却形同陌路。结婚快两个月了，我们之间，用尽力气相互折磨，也是这几天，他才想着和我涣然冰释。
    “好了，你就别数落我了。你去睡一会儿吧，差不多快天亮的，虽然是周末，但我也不好意思叫你为了我熬通宵。”我看了看，房间里还有一根沙发，只好委屈秦泽阳暂时在上面休息。
    “顾婉静，我郑重地告诉你，你现在要爱惜你自己。”秦泽阳话到嘴边，然后就哽咽了，听得出来鼻腔里酸涩的味道。
    我微笑着看他，觉得这个男人啊，还是挺可爱的。以朋友的身份相处，总是能看到别人身上许多优点。
    因为人总是对爱人百般挑剔。
    “因为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别太任性。”说着，秦泽阳从他裤兜里掏出几张纸，看了看，然后递了一张给我。像是宣判一般，秦泽阳的语气里有着说不清的无奈和惋惜。“你怀孕了，医学报告时两个月。”
    明明是喜庆的事儿，到我这里，却是六神无主。空降来的消息，将我打得措手不及。
    我傻傻地看着b超报告上那一圈图案，因为之前有过做产检的经验，我很快就找到图案上那一块代表小生命的点。看着报告，我整个人都懵了。
    那种说不出的情绪我要怎么形容？欣喜中带着伤心，伤心中夹杂着绝望。
    我这样的身体，要怎么去孕育这个孩子？自身难保，我怎么去履行做母亲的义务？
    我现在一天比一天吃得少，每次吃东西的时间也愈加延长，虽然是细嚼慢咽，但总消化不良，很多时候东西吃进去直接排出来，一点也没消化。有时候即使不吃东西，我也不觉得饿，身体日渐消瘦。那种身体轻飘飘的感觉，只有自己清楚。
    “医生说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因为你知道自己胃癌，经常性呕吐，你可能误以为你的孕吐是因为胃的关系从而没有认真去检察过。”秦泽阳悲戚起看着我，好像在酝酿什么东西，但总是难以启齿。
    我望着他的眼睛。这个男人有着和林城截然不同的一双眼睛，林城的大而明亮，冷漠的时候如寒潭一般，深幽神秘，透着清冷的光芒，慑人心魄。而秦泽阳呢，永远是清澈明亮的，没有那总幽深的感觉，仿佛一滩清水，你一看便能见底，难过的时候，眼睛里蒙了一层雾气，氤氲的水汽一般，看起来隐忍，还透着点点悲伤。
    就像现在。
    我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闷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在心里擂鼓似地问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我这样的身体，孩子能顺利生下来吗？天知道我是多么遗憾三年前那孩子离我而去。
    想着想着，眼泪就狂飙了。我所有的坚强，不管是伪装的还是真正的，这一刻都轰然倾塌，我没听见自己的哭声，它们全都被我内心的疑问的担忧给淹没了。
    “婉静，你想要这个孩子吗？”秦泽阳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脸，有些迟疑地问我，“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我带着迷离的泪光看着秦泽阳，想都没想便点头，笃定而执着，“秦泽阳，我想要，我想要它。”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我问过医生，你现在自己身体的营养支撑都是问题，以后孩子的怎么办？可能说起来有点残忍，但是婉静，你和林城来日方长，你得先治好自己的病，你说是吗？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可你，就只有一个啊！”秦泽阳带着语重心长的味道说。
    我就知道。
    我一直掉眼泪到秦泽阳出去给我买早餐。一夜未眠，他只是稍有疲倦。
    他离开房间过后，我起身洗漱，看着洗手间里的镜子发呆。在白色病号服的衬托下，我的脸色越发显得苍白，且是苍白中带着暗黄。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变成枯黄。
    左锁骨上方摸上去有很多的大的质硬不活动的融合成团的转移淋巴结。虽然看不出来喝右边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只要伸手去摸，就会感觉到。
    这些都是病情加重的指示。我天天忽略，逼自己不要去想，因为只要一想，我内心就感觉到无比恐怖。
    和赵苏云斗气，是我在那个家里唯一能感到畅快的时候。剩余的时间，除去看书和上网，我总是坐在阳台上，心里想的都是死了过后会怎样。
    得知自己有胃癌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怕死。那时候过得艰难，我甚至想，死了好，一了百了，再也不用看着恶心的世界。可一切都改变了，自从我和林城重逢后。他想方设法带着我回到南京，结婚，同床共枕。即使相互折磨，我也想的是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能撑时间久一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变得怕死。许是从呕吐愈加厉害的那一天吧。
    其实，我经常问自己，顾婉静，真的是林城逼你回来的吗？就算是他使尽了手段，你死活不从，他能奈你何？
    说到底，你自己心里是有期盼的，只不过，你不肯承认罢。
    赶在秦泽阳回来之前，我收拾好自己，因为没有衣服换，我只好穿了昨天的晚礼服。没有吃早餐，低血糖让我脑袋有点晕，脚踩在高跟鞋上是飘飘然的。
    出了医院，我饿了，原本想在小摊上买吃的，可发现自己忘了拿包。若是上去拿，这会儿一定会和秦泽阳碰面，到时候就走不掉了。我站在路口，拦了出租车回家。
    在路上，我已经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好了。
    到家过后，司机在外等着，我进屋叫吴妈拿钱出去。
    赵苏云和林城都在客厅里，好像都是刚起的样子。林城颓然地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又是那冷漠的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只觉得沁人的冷。
    赵苏云坐在轮椅上，带着尖锐狠毒的眼光打量我，满口污秽的言语讽刺挖苦，数落林城娶了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回来还一天到晚供着像捡了宝一般。
    “还知道回来？夜不归宿，好意思说你为人妻子？跟哪个男人出去了？”那冷哼的声音从鼻子里发出来，多了几丝讽刺的意味。赵苏云挖苦也就算了，我当她在放屁，可林城这么说，我心里不是滋味。
    我估计在我回来之前赵苏云已经跟他讨论过我昨晚上和野男人鬼混之类的话题了。
    “林城，嘴放干净点，你是读过书的，别和你妈一个德行，满嘴喷粪。”林城啪地扔了手中的报纸朝我走来，怒气冲冲。
    “你想怎样？家暴？”我横眼看着他，没有一点惧怕的意思。
    我们俩的问题在于，谁也不退让，谁也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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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婉静，我以为你是良家妇女，没想到跟你姐一样，都下贱。呵，不管你拿什么理由搪塞我，我都不会相信你，因为你巧笑倩兮地以为来秦泽阳肩膀里，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毫不犹豫，抬起手来一巴掌给林城。
    赵苏云见状，滚了轮椅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自己出去偷人回来还好意思打我儿子？顾婉静，你下贱也有点良心吧！怎么，想在秦泽阳哪里知道公司的什么机密？看准了他是法律顾问？”
    我盯着林城，面无表情，手指着赵苏云叫她闭嘴。
072:　误会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说真的，我现在饿得慌，一点心情都没有。
    “赵苏云，你最好给我闭嘴。”
    “顾婉静，你太不要脸了！”林城被我甩了一巴掌，立即就甩了回来。他力道不是很重，却一巴掌打得我回不过神来。
    我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站稳脚跟。吴妈从外面进来，见我们争吵不休，准备去厨房，我冷笑着看了林城一眼，捋了捋头发，然后扶着腰往餐桌走。腹部疼得厉害了，腰背也疼，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吴妈，给我拿点吃的吧。”
    现在什么事儿都比不上我吃东西，比不上我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我不还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要，吃了那么多药，加之我这样差的身体状况，孩子能生吗？
    赵苏云和林城俩无奈地看着我，许是原本以为我会大吵大闹吧。我的冷静和无视让他们站在客厅里傻了眼。
    我慢慢吃着东西，因为吃太快，一会儿避免不了胃不舒服。两篇土司下肚，喝了一口白开水，牛奶就再也喝不下。我叫了吴妈收拾桌子，吴妈看到我桌上的牛奶没喝，第一眼竟然是看向赵苏云。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疲惫极了，我准备上楼换衣服洗澡，到现在还没洗漱。我前脚上去，赵苏云就叫了林城的名字，林城不耐烦地应了一声，“什么？”
    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从来都猜不透。
    洗澡的时候我一直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真的很平，一点也看不出来怀孕的样子。这段时间我瘦了几斤，具体几斤没去称，只是感觉手臂和腿都瘦了一圈。怀孕了应该会胖的，我偏偏瘦。身体是有多差？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这感觉三年前我也曾体会过，只是这一次更加强烈。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我的肚子里日渐成长。我感受到那种来自于生命最原始的感动。
    可孩子没事吗？我在不知不觉中吃了那么多药，对它影响大吗？我无法预计，准备抽时间上医院专门询问医生。
    站在花洒下面，我默默地流着眼泪。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让我方寸大失。我和林城的明天，应该何去何从？赵苏云这般痛恨我，倘若我剩下孩子，有一天我去了，这孩子跟着林城的话赵苏云会怎么对待他？
    没有妈妈的孩子，长大后该怎么办？我深知没有爸爸的痛苦，小孩子可能表面上不说，但是内心里会有会有说不尽的自卑感。我的孩子，我该怎么办？
    哭着哭着我的声音愈来愈大，我把水调到最大，害怕被人听见我在哭。好久没有这样放肆的哭泣，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哭够了，我裹着浴巾出来，丢脏衣服到篓子里的时候看见林城的衬衣。那是昨晚上去宴会穿的衬衣，淡蓝色的，虽然是随意地摆着，但领口上那块口红的痕迹太明显，太惹眼。
    我蹲下身仔细看，那口红不正是瑞贝卡的吗？我疑惑地拎起来闻了闻，上面那股经久不散的勾魂的香水味，除了瑞贝卡还能有谁用？
    顿时，我心凉了半截。
    前几日他还说要和我重修于好，要跟我好好过下半辈子，可这才几日？就重新搂了情人，你想想，是要多近的距离，多久的时间才能让那股香水味经久不散？
    我不是傻子。
    原来昨夜和佳人有约，怪不得回来都不关心我昨晚发生了什么，而是直接数落我和秦泽阳卿卿我我。究竟是心虚还是生气？
    我看着篓子里的衬衣冷笑，顾婉静，你看，你的选择是明智的，幸亏没有误听了他的甜言蜜语信以为真。
    顾婉静，你看，这就是事实。
    我不动声色地将衣服扔进去，视而不见。有些事情我已经没必要伤心，我告诉自己，眼不见为净。
    可心里还是不由地一抽。我疼。
    换好衣服下楼，正好有人摁门铃，我刚想说，会不会是秦泽阳来了？我的手包还在他那里。
    果真是他。
    林城和赵苏云都在客厅，秦泽阳礼貌地打了招呼后眼睛看向正在下楼梯的我。
    “婉静，你的包落在我这里了，我给你送来。”他说得坦坦荡荡，只怕别人不这么想。秦泽阳晃荡着手里的东西，朝我微微一笑。
    我快速下楼，微笑言谢，“麻烦你跑一趟，谢谢。”
    “没事，东西都在里面，你自己看看。”秦泽阳温声细语，“医生开的药都在里面，你记得按时吃，有什么问题去找他，名片我放在里面了。”
    秦泽阳聪明，从林城和赵苏云的眼神里早就看出了端倪，这么一说，算是为了解了围。其实我不在乎的，误会就误会好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解释是一回事，我生怕秦泽阳当着大家的面说我胃癌的事儿。所幸秦泽阳是个识趣之人。
    “嗯，好。”我点点头。
    林城见状，自然晓得自己误会了我和秦泽阳，虽然脸上的表情没多大变化，依旧是冷言冷语，但他已经知道知会吴妈去给客人倒茶。
    “吴妈，你去帮秦律师泡杯茶。”
    吴妈应声准备去，秦泽阳赶紧叫住，笑笑说，“不用了。赵阿姨，我送完东西就走，我女朋友还在车上等我，这就要告辞了。我父亲说有时间一起吃饭。”
    赵苏云刚才一直板着的脸终于缓和了些，毕竟是老熟人的儿子，面子是要给的。
    “那阿姨就不留你了，孩子啊，有些人还是少搭理的好，你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保不齐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打你的主意。”赵苏云分明话中有话。
    秦泽阳眉毛动了动，笑说，“阿姨你言重了，我有我的判断。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我拎着东西，“我送你出去吧。”
    秦泽阳点点头，转身之时，我特意白了林城一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的就是你。
    出门过后，秦泽阳站住，叫我别送了。“你快回去吧。”他叹气，然后无奈地看着我说，“回去看见房间没人就知道你跑了，婉静，你太任性了。我问过医生了，开给你的这些药对孩子没多大影响，你要按时吃。此外，最好是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我的意思是，让林城陪你去。有些事情，不能你一个人扛着，你懂吗？你们是结发夫妻，要同甘共苦的，别忘了夫妻的含义。”
    我觉得秦泽阳可爱到好笑，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他皱眉，严肃地说，“我跟你说说真的，你别不在意。昨晚报告出来的时候我本想打电话给林城，可我摸不准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与否，所以我没告诉他。此外，我认为这件事情需要你自己告诉他。我怕.......”秦泽阳顿了顿，无奈地抿了抿嘴，继续说，“我怕你原本不想告诉他，我忽然说了出来........某种程度上说我这是尊重你，可某种程度上说，我这是在纵容你。”
    我粲然一笑，我的笑容好像只有面对秦泽阳的时候要大方些，潇洒些，“好了，谢谢你。泽阳，你答应我，这事儿谁都不要说，我自己的事情，我希望自己处理。不管是我怀孕的事情还是胃癌的事情，我都不打算告诉林城。我给你说过很多次，可你就是不信，我和林城的婚姻并不幸福。”
    “婉静，你太固执了，也许你们把事情说开了不就好了？”秦泽阳眉头深锁。
    他不能明白我的感受。
    “泽阳，你看过病例，应该知道我的情况有多糟糕，可能你会觉得我矫情，但我真的想撇开林城，一个人黯然离去。现在还有孩子，我已经方寸大乱了，你容我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我的意见已经说过了，你和林城日子还长，先把病治好再说要孩子的事儿，婉静，你现在的状况根本承受不了这个孩子。孕妇需要的营养必须充足，而你什么也吃不下，很多东西还不能吃，吃下去就吐，你的营养能跟得上吗？而且你现在要长期服药，甚至过段时间你要做化疗，孩子.......”秦泽阳说得有些艰难，“孩子根本不可能要，那么多药物，会导致畸形的.........”
    我忽然感到很悲怆，看着苍茫的天空中飘荡的几朵乌云叹气，“你说的我都清楚，可我........”可我哪里舍得拿掉这个孩子呢？眼泪花翻滚出来之前，我憋了回去，看着秦泽阳笑说，“你回去吧，让我想想清楚，我会好好考虑的。”
    秦泽阳无奈，却只有点头答应。他上车的时候，我忽地想起什么事情，赶紧上前去，“如果我想要离婚，你可以帮我吗？”
    我深深地看着秦泽阳的眼睛，在请求。
    回到屋子里，赵苏云已经回房间去，林城不见人影，上楼后我发现他在小阳台站着。
    我把药收好，不想给林城看见，全部装进了我自己的箱子里上锁。本来，我也不打算吃。秦泽阳说那些药对孩子的影响不会很大，可是药三分毒，就是有一点小小的影响，我也不要吃。
    林城走进来，坐在床沿上，“你昨晚怎么了？”语气相较之前，柔和太多。
    “没什么，就是忽然胃疼，可能是没吃完饭的缘故，秦泽阳小题大做，带我去打点滴了。”我故意把打点滴的那只手放在上面，小小的针孔，林城没有近视，看得一清二楚。
    “那.......你怎么不早说？”林城还有点责怪我的意思，“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转过头去看着林城，没给他好脸色，“林城，你给我机会说了吗？我手机没电，秦泽阳电话又没带，要怎么通知你？我和秦泽阳亲亲白白，不过是关系好点的朋友，他见我不舒服送我去医院很正常，倒是你，我不舒服的时候你去哪里了？莫不是和佳人有约吧？”
    被我说中了，林城张嘴，百口莫辩。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转身去沙发那边拿书看。
    “那你现在好点了吗？”林城问我。
    我没理他，然后手机响了，进来一条短信。
    是秦泽阳给我介绍的那个私家侦探，乔辰。她问我，是不是还没有给她发邮件。
    对呵，我还忘记这茬了。
    我回复，“晚点给你。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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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城见我不想说话，也没打扰我，然后有人给他打电话，他就出去了。
    好笑的是，林城前脚走，赵苏云后脚就打电话叫新来的那个司机，好像要去哪里。我立即发短信给乔辰，叫她来我这边，今天就开始行动。乔辰来了过后发短信给我，这边，赵苏云正好出门。
    我撒谎说卫生巾没有了，叫吴妈去超市帮我买，然后溜进赵苏云的房间找了她的照片拍下传给乔辰。
    乔辰给我发短信说，有情况短信通知。
073:　示弱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这天下午，我坐在阳台上想了许多，从我和林城重逢的那一天开始，我把我们之间的点滴都捋了捋，重叠交织的各种情绪，让我完全搞不明白林城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遍一遍问自己，我们之间除了恨，有爱吗？哪怕是一点点。
    还没等我把问题想全，林楠就回来了，和赵苏云一起。原来，她叫上新来的司机为的是去接离家出走的林大小姐。
    林楠回来过后，在客厅里作威作福，吴妈一会儿给她那这样，一会儿给她拿那样，我靠在栏杆上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进屋子。
    家里又要添一份热闹了。
    打过点滴后，我这一天过得非常安生，胃一点异样都没有。我躺在床上，摸着肚子，心想着要抽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只是，现在才两个月，也检查不出来什么结果，还是等等看吧。
    乔辰的短信是六点钟进来的，她做这一行的，自然有自己的门路。下午跟踪了赵苏云和那男人一段，回头立即就去查了那男人。她发短信给我。
    “顾小姐，和赵苏云在一起的男人叫陈刚，住在谷里，当过出租车司机，但是因为酒后驾驶客人投诉被吊销了驾照，此人嗜赌成性，欠了一屁股的债。是近期找上赵苏云的，两人是旧识。至于认识了多久，我这两天继续查，找到消息告诉你。”
    如我所料，赵苏云和那男人果然是老相识，我犹记得四年前的巷子里，那个男人拉着她，她一点也不害怕，只是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呢？
    林城是晚上八点多回来的，那时候我已经睡了，因为怕胃疼，所以我故意提早睡觉，心想也许睡了就好了。他回来的时候动作很轻很轻，见我关灯睡觉，没叫醒我，只是轻轻地区浴室洗澡。
    那会儿我还是迷迷糊糊的，没什么睡意，只是闭着眼睛。
    可能是怕吵醒我，林城的洗澡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大概十分钟过后，他穿好衣服出来，呆呆地站在床头看了我好一会儿，默不作声，空气里只听得见他浅浅的呼吸声，还有意思似有如无的哀叹。
    忽然，有人敲门，林城蹑手蹑脚地走去开门，林楠的声音传入耳中。
    “哥，你下来，我和妈妈有话跟你说。”
    林城呵斥她，“你小声点，你嫂子睡着了。”
    林楠冷哼道：“我可没说她是我嫂子！哼，哥，你别装模作样，昨晚上瑞贝卡回去跟我说了，她和你在一起！”
    林城冷声说，“你别胡说！”声音是刻意压低了的，“我只是跟她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别乱说。”
    “切，你就骗我吧，虽然你和瑞贝卡在一起我心里也不舒服，但是，总比和顾婉静在一起强！算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哥，你赶紧下楼，妈在等你。”林楠娇俏地说。
    林楠下楼后，林城回来看了看我，帮我盖好被子，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然后关了空调才下楼。
    他走后，我慢慢睁开眼睛。他亲我时那种温软的感觉，让我心颤了颤，幸亏没开灯，不然可能露馅。
    我并不像想去听赵苏云和林楠母女对林城说了什么。我现在没有一点心情和他们争斗，我只想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打算。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楼下传来争吵声，我怕听见花瓶碎掉的声音，还有林楠的尖叫声。我立即从床上做起来，开了床头的台灯坐起来，找了鞋子穿上，走到门口，轻轻开了一点缝隙听他们在吵什么。
    林楠在下面不停的哭啊哭，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在抽泣，可是又一阵一阵的。
    我看不见底下的状况，只听得见赵苏云高声骂林城，“你就这点出息，还想守着那下贱的女人过一辈子！我怎么就有你这样的儿子？！我生你养你这么大容易？你个白眼儿狼！”
    面对赵苏云的震怒，林城只有淡淡的，冷冷的几个字，“我本来就不是你生的。”
    这一句话不仅让我惊讶了，更是让林楠和赵苏云都惊讶了。
    林楠忽地止住哭泣，埋怨林城说，“哥，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什么叫“我本来就不是你生的？”
    赵苏云好像扔了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反正声音挺大的，啪啦地响一声，林楠也闭了嘴。
    “你再说一次！”赵苏云声音很大，然后也是颤抖着的。那种细微的发颤，在声音大了过后被放大，我听得清清楚楚。
    林城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好像置身事外，与他无关。“我再说十遍百遍千遍又怎么样？事实您比谁都清楚。我不想再争辩下去，我无地自容。”
    “你给我站住！”赵苏云呵斥林城，接着是一阵沉默，谁都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大概一分钟，赵苏云有些犹豫地问，“是不是顾婉静那贱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
    林城好像没理她，然后赵苏云就对我一阵谩骂，一阵诅咒。
    “我就是这个女人下贱！姐姐勾引你爸，现在勾引了你不说还挑拨我们母子关系，楠楠，上去把她叫起来，给我撵出去！”赵苏云怒吼。
    林楠应道，“好！”
    “你们够了！”林城大吼，他顿了顿，好像很无奈的样子，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愤怒，“你还要撒多少谎？还要找多少借口去掩饰你的错误？顾婉静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何必拉她下水？她们姐妹时时刻刻都是你的借口，尤其是她姐姐顾韵宜，你扪心自问，你每次辱骂她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有些愧疚？”
    “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林城，我是你妈妈！”赵苏云怒吼。
    “你不是我妈！”说完，林城匆匆上楼，我听见他脚踩楼梯那重重的声音。
    “妈........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林楠小声问赵苏云。
    然而，回答林楠的，只有赵苏云的哭声。
    我赶紧关上门，躺回床上盖好被子，装作睡着的样子。
    林城在门外站了许久才进来，许是调节自己的情绪吧。
    他进来过后坐在床沿上，我背对着他，却感觉他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
    我不知道，就在今天下午，林城被人一个电话叫出去，就在那个时候，他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足够击败他所有骄傲和自尊的秘密。
    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赵苏云的秘密，林城也发现了。早在我之前就发现了，但是他害怕，害怕自己伸手去揭开那个秘密过后没办法坦然的面对每一个人。当一个人从高楼忽然坠落到地下时，那种无法言喻的落差感会将他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碾碎。
    在我找私家侦探之前，林城已经先行一步。后来我知道过后，并没有问林城为什么。我想，可能是一个人的良心，他想知道自己的归根在哪里。自欺只能是一时的，林城受不了那种长久的内心的煎熬。
    得知真相过后的林城，面对我，心里多了一份愧疚。
    后来，乔辰发短信给我，告诉我赵苏云和那男人曾经是恋人关系。至于后来为什么嫁给了林城的爸爸，她说事发突然，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说，她会继续调查，最后把资料发到我邮箱。
    这一夜，因为林城坐在我床边，静默地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林城有些尴尬地看着我，“早啊。”
    我点点头，然后进浴室刷牙，他随后跟进来，拿着牙刷站在我身边，对着镜子里跟我同步动作。
    多么美好的画面。
    我小心翼翼，可最后还是吐了，趴在水槽上恶心到不行。林城赶紧丢了牙刷扶着我，一面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他自言自语，“你这胃病的毛病得好好治治了。”
    一早吃完早餐，他就出去买了药回来，放在我面前，叫吴妈给我端了温水来，看着我逼我吃下。
    说实话，挺温情的，可我哪里肯吃？
    我深深地感觉到林城一夜之间的变化，但这种变化来得太快，我不太适应.........我抱着书蜷缩在沙发上，他坐在我脚边，像哄小孩子一样，“你把药吃了吧，我问过医生了，这个是专门针对你胃疼和呕吐的，相信我，不会有事。”
    我不耐烦地合上书，问他，“林城，你什么意思啊？我是傻逼吗？对我忽冷忽热的，我接受不了。麻烦你正常点吧，这么温柔体贴的你，我无福消受。要是你想变了法的折磨我，还是算了吧，你要干嘛直接点，大家都是明白人，别装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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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城一点恼怒都没有，反而是淡淡一笑，妈的，他那么一笑，背后的阳光都暗淡了。
    “婉静啊，”他微微低下头，看着我的膝盖，好像不好意思一样，话说得很艰难，“你给我个机会吧？我们重新开始。”
    说完，他终于鼓起勇气看着我的脸，那深邃明亮的眼睛里泛滥着柔和的光芒，一点点包围着我，让我差点沦陷.......
    “林城，你别这样。”
074:　我们重新来过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跟你说真的，”他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里融进了苦涩的味道，突如其来的改变，我有点愣住了。而后，他轻轻叹气，像是怕惊动空气那样，怅然的样子，“错过了那么多的日子，以后要是再错过，我们会抱憾终身的。我承认，有些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呵呵，其实我都很鄙视我自己，竟然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但是婉静，允许我用往后的时间去弥补你，好吗？”
    这感觉是什么呢？就想一下子从空调房里出去，外面炙热的太阳，燥热的空气，一下子席卷而来，没给你一点考虑和接受的时间，就那样，匆匆的，不带一丝犹豫的到来。
    “林城，你真是好笑。我不太明白你这种翻转的意思，究竟要怎样呢？前几天你也这么说来着，要和我好好来过，可转身就和佳人相约。你放在浴室门口脏衣服篓子里的衬衣不就是故意给我看的吗？鲜红的唇印，勾人的香水味，你的小动作倒是多，只不过，我都不在意。”我迎上林城的眼睛，淡然地说。
    我若是说我内心没有荡漾，那肯定是我说谎了。不管是哪个女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倾听从他口中说出的甜言蜜语时若是不动心，那是骗人的。不可能的，女人都是敏感而脆弱的动物，只需要心爱的人温柔地招招手，神情的凝视，温柔相待，怎么会不沦陷？
    我虽坚强，却也是个柔弱的女人，骨子里还是期盼柔情似水的如意郎君。
    可面对林城的温情，我方寸大乱，只好强装镇定，用冷漠的外表和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言语去应付，我才觉得安心。
    一身无药可医的病，一条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的命，我能畅快的痛快的毫无顾忌的面对爱情吗？
    不能。
    古人常说，长痛不如短痛。
    “那天其实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林城张嘴想要解释，被我一句话堵回去，我说，“那你说我想的是什么样子？”
    “婉静........”林城无奈顿了顿，还是继续说，“我和瑞贝卡的确是熟识，我也承认我们曾经是床伴关系，而且是很长一段时间。那天在宴会厅碰见她，纯属偶然，她应该是跟其他客人一起来的吧，我出来看见你和秦泽阳在窗口相谈甚欢，你脸上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我很久没有看到过。我嫉妒，因为你的笑不是对我。同时我也难受，让你那么舒坦的欢笑的人竟然不是我。瑞贝卡说，你们样子很亲密。看到这样的情况，怎么会不吃醋呢？我不是个大方的男人，看到你站在别人身边笑靥如花，我整个人都不好。但是，我不能冲过去拉走你，所以，当瑞贝卡说出去透透气，她有话跟我说的时候，我们就走了。因为楼下咖啡厅瞒了，我们就去了停车场，然后.........”林城顿了顿，嘴角微抿，“然后你和秦泽阳随后就下来了，我看见他搂着你.........”
    我眉头皱了皱，林城立即说，“我当时不知道你胃疼！”
    “所以你就和佳人共度良宵了，林城？”我冷哼。
    “没有........”林城慢慢垂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解释说，“她吻我，但是我推开了。可后来她扑上来在我脖子上亲吻的时候，故意在衬衣上留下印记，我没有推开。我知道她是想让你误会，我也想看看你会不会生气暴怒，所以我就顺水推舟.......”林城停下来，抬眼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无奈和失落，“可你，好像并不在乎的样子。我知道你一定会看到衬衣上的口红印，你那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真的让我觉得自己挺失败了。可看着你的时候，我感觉，你是有失望的，你避而不谈，我也不好多问。”
    我陷入了沉默中。老实说，我很难过，因为我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选择了。
    林城让我心动，可事实是，命运和现实让我无从选择。
    我忽然发现，他根本没有变，或者说，过去的林城，那个想方设法要跟我折磨至死的林城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现在拨开云雾见天明，他发现，他还是爱我的。
    你们说，我想的对吗？
    但是，因为他母亲，我姐姐枉死，要是我和林城在一起和和美美，我姐姐九泉之下，能瞑目吗？
    我不知道。
    我坐在一边，没说话，林城也是。两个人就那么沉默地坐着，竟然不觉得尴尬。
    过了一会儿，林城端水给我，有些怅然地说，“你先把药吃了吧。”他温柔地看着我，目光里那深深的柔情，刺激着我的铁石心肠。
    怎么忍心拒绝呢？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喝药片，当着他的面塞进嘴里，但是随即用舌头把药片挪到舌头下面，再喝一口水，然后忍着嘴里那股无法言说的苦涩拿起书翻开看，
    林城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沉吟，“你看书吧，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婉静，日久见人心。”
    我点点头，却是不敢多看林城的脸。心里一直祈祷着，你赶紧走啊，赶紧走。
    然后，林城上楼去换衣服。他走了过后，我赶紧冲进洗手间把藏在舌头下面的药吐出来，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捧冷水漱口。我的妈呀，那味道，简直无法言喻。
    幸好漱口的时候没有吐，不然我真是可怜。
    林城走之前说今天要去工地，可能会晚点回来，说要是太晚了就不要等他，也不要理赵苏云和林楠，早点睡觉。他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论赵苏云说了什么，都不用理她。
    我点头答应，他才放心离去。
    他走了过后，赵苏云和林楠后脚回来，那个男人也在，有点小心翼翼地问我，“林城呢？不在家里吗？”
    我跟他无冤无仇，要是别人和我说话我不理，就不礼貌了，于是我说，“他去工地了。”
    赵苏云滚着轮椅往自己房间走，视我为空气，我本以为她今天会消停的，没想到她进了房间就出来，林楠推着她到我跟前来，她把手里捏着的一张银行卡往我身上一扔，眼睛里带着鄙视和不屑，看着我说，“顾小姐，算我求你了，离开我儿子吧。我和顾韵宜的事情是不该牵扯到你身上，但我们林家，的确没办法消受你们顾家的女人。从前的一切就当是我对不住你，这卡里的钱算是我补偿你的。顾韵宜和我是一回事，我和你是一回事。我想，你姐姐和我有着深仇大恨，你若是和我儿子在一起，她不会瞑目的吧？以前你常说，你妈妈死了过后，是你姐姐拉扯你长大，你可不能这么报答她的恩情呀。”
    你看看，这是人说的话。
    林楠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啪地合上书，捡起她扔在我身上的银行卡，微笑着看了看，建设银行的储蓄卡。
    “难得您今天能这么平静地跟我说话，简直受宠若惊。不过，”我手里把玩着卡，意味深长地说，“您这样做，林城知道吗？拿着钱赶走他老婆，你觉得他会原谅你吗？”
    赵苏云微微抬头，骄傲却不够笃定地说，“他是我儿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们母子，不需要说这些。”
    我摇摇头，笑说，“我看不一定呢。就算是亲母子，有嫌隙的时候都不容易冰释前嫌，更何况，不是亲生的呢？”
    我的话一出，赵苏云立即怒瞪我，指着我鼻子骂，“我说呢，他怎么忽然大变，原来你是这个小贱人在一边煽风点火！说吧，你给我儿子胡乱嚼什么舌根了？”
    林楠也是，帮腔着赵苏云骂我。
    只有那个男人站在一边，说不清楚是什么表情。但那样子一看就是有事，他偷瞄我和赵苏云，遮遮掩掩的，不由得让我愈加怀疑他和赵苏云的秘密。
    我冷笑，“你别到处扣屎盆子好不？有些事情不需要谁说好吗？你敢做害怕人说？林城又不是傻子，该知道的事儿他能不知道？”我转过去看着站在一边的那个男人，笑说，“叔叔，您说是吧？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永远的秘密。”
    那男人尴尬的表情可笑极了，他弱弱地看着赵苏云，被赵苏云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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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婉静，你别不识趣！我现在还能给你钱，让你滚蛋，以后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你要是识相点，就赶紧拿了钱收拾铺盖滚蛋。别到时候一分钱都捞不着。”
    “你什么逻辑啊？我以前一直觉得吧，你得不到老公的爱是你可怜，现在看来，你不仅可怜，你还可悲！你以为什么事情都能用钱解决？你这种暴发户的思想是你爹传授给你的？你有几个臭钱就不得了了？有钱能买假的医学报告，可能掩盖你是杀人犯的事实吗？”我站起身来，把银行卡扔到她脸上。
    “顾婉静，你装什么清高呢？你和顾韵宜都一个货色！若不是为了钱，时隔二十二年，她还能勾搭上我老公？你们是在宿迁那穷乡僻壤憋屈久了吧！穷疯了吧！”
    “你最好是闭嘴，别在我面前提我姐姐的名字，你配吗？你是不是在精神病院住久了憋出病来了，跟疯狗一样见人就咬？你以为全世界人都跟你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
075:　交战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不折手段？顾婉静，你该问问顾韵宜什么叫不折手段！第三者很光荣？破坏别人家庭还好意思在街上大摇大摆地挽着走？还是你顾家的家教本是这样？”赵苏云怒瞪着我，恨不得一口吃掉我似的，“你赶紧离开我儿子！不然我要你好看！”
    赵苏云指着我，那伸直了的手臂就像是机关枪一样对准了我。
    “那我还真不能如你所愿了。赵苏云，你儿子走之前还坐在你旁边的沙发上深情款款地说要跟我白头到来，这辈子非我不可，还说给我时间考虑考虑，我本来不想答应来着，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兴趣，看你亲手养大的儿子和我恩爱白头，对我唯命是从，我觉得真是有趣极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怕你。呵呵，要是怕你，当初他死活带我回南京的时候我就不会乖乖跟着走了。赵苏云，我告诉你，”我慢慢走近她，盯着她目不转睛，走到她轮椅跟前，我站定了，弯下腰，伸手去摸了摸她梳得一丝不苟的、看起来跟她脸一样臭的头发，她用力地转开，眼睛瞪得极大。
    “我告诉你，知道当初为什么林城为你四处奔走的时候我没动作吗？”我冷笑，“因为我觉得让你去监狱待一阵子然后一枪毙了你，这样子结束你的性命简直太便宜你了。你不是叫林城找人做了你有精神病的医学报告吗？不是让他去找你的老同学塞钱走后门吗？我满足你呀，你这么想自己有病，那我觉得你和随家仓那些真正有病的人在一起生活，天天被煎熬，一定很有趣。”
    那时候的林城那么善良单纯，哪里想得到这么完美的应对我的方法？找律师打官司，找医生做鉴定报告，这一切都少不了她那自以为是的妈在背后指导。只不过我当时恨他们全家，不想去管罢了。赵苏云这一招让她逃离了法律的制裁，那我也就顺水推舟，成全她好了。
    我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也是最对不起的人。赵苏云杀了她，我怎么可能原谅？
    就算她死一百次都不可能！
    “哼，结果呢？让你失望了！顾婉静，我现在还安然无恙地坐在你面前！”赵苏云虽然声音大，气势盛，但说话的时候身体明显颤抖了。她脸上暴怒时特有的表情也显得微弱了，隐隐中透着一股害怕，回忆起往事的那种后怕。
    可想而知，在精神病院的日子，并不好过。
    我耸耸肩，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她说，“这些话你说给自己听，说给你女儿听也就够了！”
    林楠帮着赵苏云欺负我，企图在言语上得到优势，她跟赵苏云一样狠毒，直接提起最能戳伤我的事情。
    “顾婉静你牛什么牛？我哥要是真心对你，真心爱你，那新婚夜会带瑞贝卡回来？你简直太不要脸了！自己老公都和别人上床了你还云淡风轻的，若无其事，这样子不要脸的缠着我哥哥你好意思吗？真是丢人！”
    不说这件事还好，一说这件事我简直就想扇林楠巴掌，看着她恶心的样子，我不免怀疑，究竟是怎样奇葩的细胞才能组合成林楠这样的傻逼。胸大无脑，果真如此。
    我感觉我脸色变了。林楠看着我这样子，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啊，荡漾的很。我没说话，慢慢走到她跟前，她害怕地往后退，赵苏云也着急地朝我吼，“你想干嘛！”
    她转动了轮椅，朝我和林楠这边移动。
    我一把抓住后退的林楠，抬起手就是一巴掌，那一巴掌我用足了力气，打得林楠半边脸立即红了。
    林楠捂着脸哭，骂骂咧咧，却还是害怕地躲到那个男人身后，那男人看着我，护着林楠，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对我说，“好好的你动手干啥！你别逼我动手！”
    我就奇怪了，我打的又不是你女儿你激动啥？
    “你给我站一边去！这家里的事儿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你闪开！”
    “你别逼我动手打你！”他一面吼我，一面紧张着林楠。说真的，刚刚我和赵苏云吵得那么厉害的时候他都没反应，可我一揍林楠，他就激动了，这是为什么？
    赵苏云和他有一腿？林楠是他女儿？
    如果当时我多看他一眼，多对比一下他和林楠，我就可以发现，林楠的眼睛长得很像那个男人。
    但是我没有，我着急说出心里憋了很久的话。
    “顾婉静，你敢打我女儿？你简直无药可救！你简直就是个疯婆子！”赵苏云抓起桌子上我喝过的水连着被子朝我扔来，我怕她打到我肚子，然后一个转身，被子砸到我后背上，水洒到我衣服上，然后被子落在地上，竟碎成几片。
    我慢慢蹲下身，捡起一片碎片，走向赵苏云，我朝着她的脸去，她往后退了退，后面的林楠和那个男人都叫住我，问我要干嘛。
    “赵苏云，你以为我真的是傻逼吗？我们登记回来那天中午，你说你手机没电了，叫吴妈拿了林城的手机给你，至于你干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是不是？你咬定了我不会问林城，你也咬定了林城不会说是你干的，你咬定了我们之间会一直误会下去是不？说起来你还真够贱的，这样的烂招数都能想得出来。”我手里拽着碎片，一点一点逼近赵苏云。她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五彩斑斓，我看得笑开了花。
    林城的脾气，即使知道是赵苏云或者林楠做的，他也不会为了为自己开脱而告诉我，那一切都是赵苏云和林楠的错。他的不言不语，也就是我们之间误会甚远的重要原因。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林城今天的一番话，忽地让我想起来那天登记回来过后，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林楠莫名其妙在饭桌上说送了林城新婚礼物，饭后又借机让我去她的房间拖延时间，说要给我礼物。怪我傻逼，她那么讨厌我恨不得一脚将我踹出南京，还会给我准备礼物？还是从国外带回来的？
    其次，林城酒量近年来练得不错，怎么会小小一杯红酒就醉了？连和自己滚床单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第二天一早我上楼，林城分明以为昨晚和他缠绵的人是我。
    而且，我深深的记得，我推开房门，看见瑞贝卡和他缠绵时候，瑞贝卡对我露出的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和她那挑衅的眼神。
    这一切，不都是被人安排好了的吗？
    “你吃定了我和林城不会好好说话，甚至以为我会和林城闹离婚或者离开林家吧？可你们偏偏错了，我不但没有生气，也没有离开林家。为什么呢？因为那时候，我的目的就是把你们林家闹得鸡犬不宁。”我慢慢抽回碎片，赵苏云愤恨地看着我，眼中的怒火好像要烧掉我一般。
    我转向林楠，她依旧躲在那男人身后，那男人以为我要伤害林楠，警告我说，“你别以为你是林城老婆我就不敢对你怎样！你要是敢动楠楠，我就揍你！”
    “你闭嘴吧你，这里没你说话的分。”我朝他后，然后看着被吓到的林楠，“你跟你妈一样，简直就是极品。叫了瑞贝卡来搅浑我和林城又怎样？我跟林城一拍两散跟你有关系吗？你能得到什么？难不成你还痴心妄想我和林城掰了你能上位？”
    “顾婉静，你别胡说！你.......你简直太过分了！”说道这个，林楠竟然没了语言，然后嘤嘤地哭了起来。
    赵苏云气急，想叫那个男人打我，她命令一般地说。
    “你给我抽她！抽死这贱女人！看她还勾引我儿子不！赶紧的！你一个大男人站在一边看着别人欺负我们母女吗？”
    那男人说起来还是有点懦弱，赵苏云吼他，他唯唯诺诺，盯着我好像想动手，但是又不怎么敢的样子。
    赵苏云见他犹犹豫豫，又吼说，“你赶紧的！难道还要我动手吗？！”
    “对，抽她！反正我哥哥不在！没人帮她！”林楠装腔作势。
    然后，那男人一边挽袖子，一边看着我，慢慢走过来。
    他抬起手，眼看就要揍我。我定定地盯着他，警告地说，“在你动手之前，我先警告你，要是我少了一根汗毛，你就给我滚去监狱墩一辈子。赌博没让你去监狱吃免费餐饭，你揍我一下，我绝对送你进去。另外，我老公回来看到我有事，你就等着你的仇家纷纷上门来找你要钱吧。欠那么多赌债，四处躲藏的日子不好过吧。你要揍我，尽管来，我保证不让你后悔。”说完，我瞪着他，目不转睛的。
    近距离看这个男人，真的有点倒胃口。胡渣拉杂的，不修边幅，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我知道，他不敢打我。
    他眼睛一眯，悻悻然，“你查我？”
    我白了他一眼，笑说，“你还没那资格让我查你。倒是你，”我转向赵苏云，笑着说，“你的秘密简直精彩。”
    尽管赵苏云极力隐藏，却还是没掩盖住她眼底那闪躲和害怕的光芒。
    那男人悻悻然看着赵苏云，早就收回了手。
    “好了，戏也唱完了，你们慢慢回味，我就不奉陪了。”我冷哼，然后收拾书上楼去。刚刚踏上楼梯，吴妈就回来了。我笑着叫吴妈，“吴妈，收拾下客厅，中饭我喝粥，你送上来吧，省得我看了某人没胃口。”
    这一仗，简直大快人心。
    上楼过后，后背隐隐的疼啊，我脱了衣服站在镜子面前看后背，有一块已经青了。呵，下手还真是狠，估计是想一杯子砸死我吧。
    想着想着，我不禁在思考，那男人究竟和赵苏云怎么回事？为什么他那么护着林楠？而且之前一直在看林城，带着那种猥琐的目光。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还有啊，林城为什么说自己不是赵苏云亲生的？关于赵苏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秘密？
    算了，别想了，等乔辰的回复。
    洗了把脸出来，换睡衣，打开衣柜找东西的时候，在最底下发现了一个盒子。我一看就知道是林城的，因为那盒子是我送他的。说起来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我们一起逛超市的时候，超市促销卖牙膏，买两管牙膏就送两个铁皮盒子，一个樱桃小丸子，一个海贼王。我们俩都很喜欢，然后就买了牙膏，虽然那牙膏我们都没用来刷牙，纯粹是冲着盒子去的。
    林城说，我俩各自在这盒子里装着对方送的小东西吧，以后老了再一件一件翻出来看，什么情书啊，小纸条啊，到时候慢慢的都是回忆。
    想起那时候林城傻逼一样的笑容，我就觉得内心一片安然。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反正，只要一想起来，我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动。
    看到盒子的那一瞬间，我有点鼻子发酸。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早上，我离开林城家时，他拿着这个盒子追出来，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里面的东西也翻出来，因为下雨了，立即被染脏。当时我只是微微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讽刺地笑了笑，又转身走了。
    我不知道，后来，林城又把盒子捡起来了。
    因为摔到地上，盒子的一角已经凹进去，上面许多地方已经掉漆了。
    我双手发抖，捧着这个沉重的盒子看了很久。然后我颤抖着手，打开了盖子。
    席卷而来的，是片片回忆。
    妙♥笔♠阁
    里面的东西，都在。
    我泪眼朦胧地把他们都摊在床上，一件一件地打开看。来不及的时候顺手留下的小纸条，出行旅游的票根上面写满的承诺，小情书，贺卡，小公仔，项链，尾戒，大头贴，相片，还有各种我写下的乱七八糟的心情......
    曾经美好的一切，曾经被丢弃的一切，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藏在这个盒子里，埋在衣柜的最深角落里。
    林城。林城。我在心里轻念着他的名字。
076:　温情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也不知道是肚子里的孩子争气，还是我的胃争气，反正这两天我没有再呕吐，原本发黄的面色也好了许多，我估摸着是这两天吃得比较清淡，基本上都是些绵软的食物，吃的速度也放得慢，绵软的食物容易消化，这样子一来胃也好受许多。
    傍晚的时候，我坐在窗台上看书，看着看着，就发呆了，看着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个城市，那一点点金色，慢慢变得浓厚，然后拉暗了天色，最后太阳下山，夜幕降临。傍晚的时候没有风，时至十月，开始有点微冷。
    再过一段时间，差不多十一月的时候，南京的冬天便来了。
    林城回来的时候给我买了彻思叔叔的芝士蛋糕，叫吴妈切好过后他端上来给我，看见我拿着书坐在阳台上发愣，将蛋糕放在窗台的小桌子上，又回屋里找了一张软垫出来，“阳台上湿冷，你赶紧起来，拿这个垫着？”他微微皱眉，有点无奈，“你这样坐多久了？”
    他关心的样子落入我眼中，然后心底一股暖流慢慢滑过，绵长而温柔。
    这样的他，让我不由得温柔起来，我温声回答，“没多久，刚来一会儿。”其实我已经坐了几个小时了。
    “那还好，快起来。以后别这样子了，就算要坐，也得先找个东西垫着。”他一边拉起我胳膊，我稍稍坐起来，他把软垫垫上，叫我坐下，又喃喃自语，“这样子坐着还屁股疼，跟你以前喜欢坐在操场的水泥台有什么区别？”
    你看，他还记得。
    念大学那会儿，他每次去踢足球的时候，我喜欢抱着再一边等他，等累了，我就坐在操场旁边的水泥台上，一边，一边喝他的水。等他踢完球要喝水时，我已经把他的水喝光了。每次他都无奈而宠溺地看着我，“你上辈子一定是条鱼，怎么这么爱喝水？”
    “你尝尝这个蛋糕呢？从新街口那边回来，看见很多人排队买，我心想可能很好吃吧。你以前说过，要是不知道吃什么，就看哪家最挤，我看几家卖蛋糕的，就他们家的最挤，肯定好吃。你不是爱吃蛋糕吗？快看看好吃吗？”林城问声细语的，那声音真的好听极了。从前我就说过，他的声音好听，可以去做电台节目主持。
    我被他的声音拉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去拿盘子，截了一小勺尝，当真不错，入口即化，那种绵软的感觉，一般蛋糕做不出来。不甜不腻，恰到好处。
    他就那样坐在一边看我吃，眼睛一直盯着我，他没觉得囧，我却是不好意思了。便问，“你看着我干嘛？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吃东西你也看？”
    然后林城就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说真的，他这种会心的笑，我很少看见。
    如今比不得从前。
    “看你吃得高兴。”
    我大囧，赶紧低下头专心吃东西，心想，怎么可以这样呢？看不出来我不好意思么？
    吃过蛋糕，晚饭我怎么也吃不下去，林城叫我去吃饭，我几次推脱，要是真的吃了，今天晚上都别想睡了。他以为我是想减肥，倚在门框上看着我摇头道，“女人真的是.......都这么瘦了，还想着减肥。”
    “你赶紧去吧，一会儿给我拿杯温水上来，我渴了。”我说。
    “行，反正你吃了蛋糕，记得把药吃了。”他嘱咐道。
    不一会儿，吴妈就端着温水上来给我，同时还带了一杯牛奶来。那会儿我坐在床上，正在看《穆斯林的葬礼》，吴妈放下水，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被我发现她在看我，她迅速躲开目光，匆匆忙忙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离开。
    我忽地叫住她，她有些惊慌地转身看着我，问我，“还有什么事儿吗？”
    “吴妈，我是吃人的野兽吗？你每次看到我都躲得这么快，几个意思呀？我一直很尊敬你，你这样子让我很难过。”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今天心情好，我也和她开起了玩笑。
    吴妈面露难色，尴尬地说，“不是，那个........我还要去盛汤。林城说先给你送水来，那个........”
    “算啦，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笑吟吟地说。“可是，我不想喝牛奶，你端下去吧。”
    “那个........你还是喝了吧，你晚上又不吃东西，喝点牛奶也好，一会儿好睡觉的。”
    “那行，你下去吧。”
    吴妈走了过后，我看着床头柜上的杯子发呆。我以为牛奶是林城叫吴妈送来的，心里一暖，他还是心念着我的。
    牛奶是温热的，喝到杯底的时候，我发现里面有一滩很小很小的白色的东西，我以为是牛奶里面的沉淀物，也就没多注意。
    要是我多一点点心，哪怕是一点点，我就会发现，那杯牛奶里有多么大的玄机。
    喝完牛奶，我又把水喝掉了。然后下床找了林城给我买的药，取了中午和晚上的量出来，拿到浴室，丢进马桶里放水冲走。哪怕是对孩子有一点点伤害，我都不愿意吃。
    吃过饭后林城上楼来，那会儿我刚洗完澡，头发上还在滴水，他取了干毛巾，坐在床沿上，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叫我，“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我有点不好意思，拒绝道，“算了，我自己擦吧。你把毛巾给我。”
    “你过来，快。”虽然是温柔的语气，但是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然后我就乖乖坐过去了。
    他给我擦头发的动作恰到好处，不算轻，也不算重，刚刚好。一边擦，一边跟我说话。但是闭口不提早上他出门前问我的事情，我也装傻充愣。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我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
    末了，他问我，“我妈今天有找你麻烦吗？”
    “没有。”我否定。第一反应就是不要告诉他，省得心烦，我们来水火不容，再加上一个他，更是混乱了。
    “那就好。”林城淡淡地说。他沉了沉，说，“不会太久的，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就搬出去住。你也不用天天对着她，你再忍耐忍耐，我们搬出去住。”
    “搬出去？”我转过身去，愣愣地看着林城，问，“你不是离不开你妈吗？而且她这样子也需要人照顾，你们........”我想问，你们怎么了？
    虽然我十分确信林城和赵苏云之间有问题，一开始我不确定林城那句“我不是你亲生的”是和赵苏云赌气，可今天看见赵苏云的反应，我觉得确有其事。我看着林城轮廓分明的帅气的脸，心想，林城是不是和赵苏云要掰了？
    林城停下动作，留下毛巾在我头上，他垂着头，有点凄凉地说，“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你只需要跟着我走就好了。”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抬起头来，问我，“不过，日子可能不太好过，你要坚持住。”
    林城的话里，我听出来慢慢的无奈和失落。
    究竟林城和赵苏云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林城分明知道赵苏云和我水火不容当初还是执意带我回来和她天天作对？为什么林城会说自己不是赵苏云亲生的？
    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呢？
    林城苦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是无奈的。
    我叹了口气，自己擦头发，心想，想要知道答案，只有等乔辰的邮件了。她的邮件，兴许能真相大白。
    见我没说话，林城又问，“婉静，你会跟我走的，对吧？”
    他抓住我的手，视线深深锁住我的眼睛，透着期待，透着渴望。
    我点点头，小声地嗯了一声。
    然后他释然一笑，又接过我手里的毛巾继续帮我擦干头发。
    跟他走，我是心甘情愿的。
    在他问我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就有了答案。我不用纠结，不用思考，不用选择。当一个人心有所向的时候，我们是不需要选择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城搂着我。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搂着我，脑袋贴在我后背。这样亲密的时候鲜少有，屈指可数。他可能感觉我对他的戒备和防备都放开了，所以大胆了起来，手开始往下滑，停留在我后背，然后慢慢向前，去摸我胸部。当下我立即颤了颤，然后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
    但是他以为我的反抗是害羞，开始更加大胆，挣脱开我的手，将背对着他的我扳过来，平躺在床上，只是一秒钟的功夫，他就翻上来，压在我身上，虽然关了等，但趁着窗外一点点微光，我能看见他眼睛里燃烧的情欲。
    不由我说什么，他吻下来，堵住我的嘴巴，双手将我的手钳制在耳侧，根本动弹不得。我只感觉他身上某个部位有了反应，一直顶着我。我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林城的吻绵长，带着他特有的那股气息，一点一点让我沦陷。
    就在我快要失去方向的时候，我忽然睁开眼睛，然后用力地踹林城，他死活不放，我就踹得更厉害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了，但是，林城吻到我泪水的时候，立即停了下来，然后石化一般地盯着我，口口声声忙不迭地说着抱歉。
    我匆匆逃离，整理好自己被他弄皱的衣服睡到一边去，内心一片荒凉，我抱紧了被子，眼泪哗啦啦的流着。
    一是我有孩子，现在这个时候和林城做，对孩子不好，我要挣脱他。可是，在我奋力挣脱他的时候，他死活不放，就那一刻，我想起了一件我不愿意回忆的伤心往事。
    我曾经也那么挣扎过。在一个黑漆漆的夜晚，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我被三个男人糟蹋过。
    事情刚发生的那段时间，我经常做噩梦，然后整夜整夜的哭，不是那种放声哭泣，只是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双腿，眼泪就不停地流啊流。那种深夜里煎熬的滋味，没有人明白。
    林城许是想到了，轻轻拍了拍我肩膀，声音里透着慢慢的抱歉，迟疑而后悔地说，“婉静，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我.........我简直就是个混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不是要强迫你，我.........你看看我好不好？我就是抱着你忍不住.........”
    我没有说话，眼泪静默地从眼角滑落。内心凄然。
    林城是知道的，有一次赵伟说漏了嘴，他知道我被人强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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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没说话，他就那样坐了很久很久。一开始一直在道歉，后来就静静地坐着，不说话。
    我觉得这样子也抱歉，便小声说，“睡吧，我累了。”
    他欣喜，赶紧躺下，本来想抱我，但是刚碰到我，又缩回去，歉疚地说，“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婉静，我知道你吃过很多苦，我.........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以后对你好，只对你好。”
    就像他说，顾婉静，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077:　检查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第二天一早，我很早就醒来了，手被林城紧紧地拽着，我不自觉地一个转身，正好正对着他安静的睡脸。呼吸轻轻扯着，胸口微微起伏。闭上眼睛过后我发现林城的睫毛的真是长啊，甚至梢头还分叉了一般。
    他有一双让人嫉妒的眼睛。大而明亮，深邃中带着点点星光，引人注目。
    我静默地看着林城熟睡，这样子安静而美好的早晨实在太少了。我们重逢过后，几乎每一天都在横眉冷对，相互挤兑，这样子静默的美好的时候也只有这两天才有。我不自觉嘴角上扬，微微笑，然后内心被某种莫名的情绪牵引，我缓缓伸手，去摸林城的脸。
    好笑的是，手还没搭上他的脸，他就忽然睫毛动了动，好像醒了。我赶紧撤回手，他果然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带着点点睡意说，“早啊。”
    我心怦怦跳呀，就像是被抓住偷吃东西一般，尴尬死了。幸好林城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一笑，“早。”
    林城想着昨晚的事儿，有点小尴尬吧，看我的时候表情也不太自然。我一看便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主动抛开昨晚的事儿不提，像是不曾发生过一样，当林城开头想道歉的时候，我转开话题。
    “我今天要出去一趟，先起床了。”
    我下床穿衣服，林城做起来，在床上揉着眼睛，慵懒地说，“你去哪儿？要不要我送你？或者让陈叔跟着你。”
    “不用，秦泽阳会陪我，”我实话实说，的确是打算让秦泽阳陪我一起去，但听到秦泽阳的名字，林城脸上的表情明显愣了愣，浴室我套好衣服，解释说，“你别想多了，他女朋友生气了，要我出去陪她女朋友一起逛逛。女孩子千里迢迢来南京找他，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我怕一天到晚也没事儿，交个朋友也不错。我在南京没什么朋友，以前的人也不想联系，难得有机会认识新的人。”
    我虽然是撒谎，秦泽阳女朋友是谁我都没见过，但后面的话确实真的。念书的时候朋友也不多，那时候匆匆辍学，同学朋友我都不想再联系。而撒谎的目的在于让林城放心，我和秦泽阳没有除朋友之外的关系。
    林城面色稍霁，“哦，这样。去吧，你一天到晚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出去逛逛，买点喜欢的衣服之类的。回来还没带你出去过，都是穿以前的衣服，现在不是换季吗？去挑几身自己喜欢的。”说毕，林城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张招商银行的银行卡递给我。“密码你知道的。”
    我看着林城手中的银行卡，想起昨天中午赵苏云也是给我一张卡，不由得皱眉。
    “怎么了？”林城问。
    “没事。”我摇摇头，接过来放在一边，“你赶紧起吧，不是要上班吗？这样子懒散。”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催促道，“赶紧的，都八点一刻了。”
    林城挣扎了一下，然后也起床。
    趁他洗漱的时候，我发短信给秦泽阳，让他今天想办法陪我去医院，得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才是。本来我想一个人去，但怕中途出什么意外，只好拉上秦泽阳。而且我只能挑上班的时间，不然若是周末，林城肯定会跟着我，太不方便。
    秦泽阳回复迅速，简单的一个“好”字，也是慢慢的义气。
    “那我在医院等你吧。”
    秦泽阳回复，“不用，我九点半去接你。”
    林城来不及吃早饭便走，那会儿找俗语刚刚起来，见林城拉着我的手下楼，自然是满脸的不悦，林城看也不看他，擦身而过，赵苏云冷哼，“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我这个妈说的话在你看来全是废话！”
    “妈，大家和和气气的，日子还能过。”林城话中有话。他拽着我的手，“你送我出去。”
    我点点头。
    然后，林城拉着我，在赵苏云不满的眼光里比肩而去。
    我只感觉，背后有一道犀利的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像是利剑一般，企图刺穿我的身体。
    出门过后，赵叔在外面等林城，他拉着我的手，微微低头，在我额头上一吻，有些担忧地说，“你一个人在家，不要跟我妈多说什么。她性格不好，在那地方呆久了，性格变了很多，有时候说些有的没的，你就当没听见，婉静，我知道我妈脾气不好，说话也难听，你就当为了我，好好的，别跟她计较。过段日子，我们就搬走。”
    “行。我知道，可是，我能忍，但是不知道能忍到什么程度。”我实话实说，总不能赵苏云要杀了我，我还能笑脸以对吧？
    林城重重地点头，说，“嗯，我知道。但是，婉静啊，她要是说什么话，你别信。她一心想让我跟你离婚，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蛮悲伤的。就像是看穿了什么一般，有种失望的感觉。
    “好。”我答应，林城才放心离开。
    我回屋去，吴妈正在收拾桌子，问我还吃不吃早餐。我摇摇头，看着一边的赵苏云，一点胃口都没有。她轮椅停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我，晨光透过窗子进来，赵苏云的背影孤独而骄傲。
    我白了她一眼，然后上楼拿包，磨蹭一会儿下楼来，秦泽阳刚好到门口。
    “我有个朋友在医院做事，我叫她帮忙找了个靠谱的医生，我们一会儿直接去。”秦泽阳说，“你最近气色好了许多。”
    “这两天疼得少了点，吐也少了，不知道是不是这孩子争气。”我埋头，轻轻抚摸自己你的小腹。
    “婉静，先去看看医生，看医生怎么说。”秦泽阳有点怅然，比我都还怅然，“但是，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上网查过，你现在这个状况是要手术和化疗的，如此一来，孩子肯定不能要。我早前就给你说过，你要想着你和林城来日方长，还会再有孩子的。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说的我何尝不懂？只是我先前就流掉过一个孩子，本来身体就不好，要是再........就算我活下来了，也可能不会再有孩子。况且，我活得下去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差的身体状况，我能撑多久？
    要是在孩子和生命之间选择，我宁愿要孩子。很多时候，我发呆，想着自己没多少日子，我就想，要是能留下孩子陪林城，那也算值得了。
    我这辈子带给林城的，爱很少，多是伤痛。要是能在我离开之前，留给他一点念想，一点血脉的延续，那也死而无憾。我不能陪他一辈子，那就让孩子陪他吧。
    “嗯，我知道。看情况吧，泽阳，我自己很清楚要什么。我想你一定会支持我，你可以说是我在南京唯一的朋友了。”
    “你怎么不叫林城陪你一起来？”秦泽阳一边开车，一边转过头来看着我，“他应该来的。”
    “不，我特意挑了你们上班的时间，就是不想他知道。有些事情，等我考虑清楚了再说吧，要是孩子能要，我会告诉他的。但是，我生病的事........”我看着秦泽阳，乞求地说，“你不要告诉他，千万不要。”
    “你这性格.......”秦泽阳叹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俏皮一笑，说，“算啦，你就不要说我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比这个更难受的事情我都挺过去了，我还担心啥？”
    “拿你没办法。”秦泽阳也是一笑。
    不一会儿便到了医院，秦泽阳十分贴心，拿了我的身份证去挂号，找了他同学，联系了医生，我们直接过去。
    秦泽阳神通广大，找了医院里最权威的医生给我看。检查报告也很快出来，拿了报告，秦泽阳陪我去见医生。
    医生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你怀孕了。”
    我点点头，轻声说，“是的，还没三个月。”
    医生是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眼角看起来有点小严厉。说真的，因为这个病，我经常看医生，都有点怕了，不管是什么医生，我看着穿白大褂的，心里就是一颤一颤的。
    “姑娘，你这孩子怕是要不得了。怀孕期间你吃了不少止痛药吧？对孩子不可能没有影响的。”医生严肃地看着我，认真问，“你还有吃其他药吗？抗生素之类的，除了止痛药之外，你吃过的都要告诉我。另外，你最好去问问产科的大夫，他们比我专业，知道的更多一些。但是你的病，我建议你马上手术，然后做化疗，年纪轻轻的这个病很少，不要轻易放弃！”
    “医生，我是想说，不做手术，不做化疗，你看我这孩子能生吗？”我想了想，抬起头勇敢地说。
    “你在开玩笑吧！”医生看着我，有点生气的感觉，“姑娘，你这病不能拖的，我想你应该是很久之前就查出来了，为什么不做检查？不做手术？拖到今天了你还........”医生皱眉，“你别说你不知道胃癌晚期，要是你不知道，不会有这种专门的止痛药。”
    于是我就沉默了，埋头，手指缠在一起。
    “泽阳，你这朋友怎么回事？你怎么做朋友的？现在才知道！”医生忽地转向秦泽阳，他一直坐在一边。
    “妈，我也是刚知道没多久........”秦泽阳悻悻然说。
    “你们这些孩子，真是.........”
    我惊愕地看着秦泽阳，我去，原来是秦泽阳他妈妈？长这么年轻.......我不由得对比了他俩的脸，发现还真有点像。
    秦泽阳委屈地站起来，问了许多问题，她妈妈都是生气回答的。末了，她看着我，有些语重心长的说，“姑娘，再去产科问问。别意气用事，生命多么美好，你这么年轻，怎么就一点想要活下去的意志都没有？泽阳，你带着你朋友去产科，我给他们主任打电话打个招呼，你们直接去。”
    谢过秦泽阳他妈，我们又去产科做检查，该做的都做了，但是查不出有什么状况来，这会儿属于早孕，还不能看出来孩子是否畸形。
    医生看着病例问我，“你以前流产过一次？”可能是秦泽阳他妈妈的关系，这个医生特别温柔。
    我说是，她又说，“这次要吗？你身体不好，子宫壁不是很厚，已经做过一次，这次再做，以后能不能怀上是个问题。”
    我垂头，说，“谢谢你，我知道了。”
    “那你是要还是不要呢？”医生问。秦泽阳站在一边，她看了一眼，问他，“你是她老公？”
    “不是，他是我哥哥。我老公在外地。”我抢答。秦泽阳眉头微皱。
    “如果你要这孩子，记得，用药要小心，孕妇不能乱吃药。”医生说。
    “吃过止痛药呢？”我渴望地看着医生。
    “什么止痛药？”
    “胃癌的。”
    我一说，医生愣了愣。然后打电话给秦泽阳他妈妈，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她挂上电话，凝重地看着我。
    “孩子很有可能畸形，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现在是早孕，胚胎发育不全，还没办法检查出来。”
    我心一沉，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失望的状态，秦泽阳过来拉着我的手，给我点力量。
    沉默了好一会儿，秦泽阳问，“那畸形的几率是多少？”
    “百分之六十。”
    检查完出来，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孕妇不能吃药，我还吃了那么多。
    秦泽阳以为我丧气懊恼，一面安慰我，一面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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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云淡风轻地笑，“没事，现在查不到也是个好消息，说明还有机会，是不？”
    “婉静，你身上那股子倔强劲儿，到底是像谁？”秦泽阳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嘿嘿，也许是像了我姐姐。”我喝了口水，看着窗外，我们在七楼，从七楼看过去，云淡风轻，天高云远。“我妈说我和我姐一样，性子倔，认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然后我和秦泽阳都笑了。
078:　柔情似水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秦泽阳本想送我回家，但我想自己一个人逛逛，便跟他作别，搭地铁去新街口。虽说是上班时间，但新街口人依旧很多，地铁最挤的仍是这一站。下了地铁，通风口的风啊，真是大极了，三两下就把我头发吹乱了。
    有些饿，转了一圈，最后在新百楼下的番茄妹吃了招牌米线，因为怕消化不良，我吃得很慢很慢，每一口都是细嚼慢咽的，生怕一会儿胃疼。
    这一家的味道我很喜欢，念书的时候我和林城偶尔会过来，他不爱吃番茄，却对这一家的番茄例外。每次来我们俩都抢着要喝汤，但是每次他都是说的厉害，最后还是让着我。
    一碗米线，吃出的全是回忆的味道。
    吃过饭，我往楼上走，包里揣着林城给我的银行卡，到千百度买了双平底单鞋，然后上楼逛了几圈，买了件往外套，然后再一没看到喜欢的。一个人百无聊赖，心里也不舒服，在扶梯口看见说有婴儿用品，我心一动，脚先迈出去了。
    医生的话，犹在耳边。
    看着一双双小小的可爱的鞋子，一件件小衣服，我心里一愣一愣的。那种母性随即传遍我全身。同在一个专柜的，有两个孕妇，两人都是在老公的陪同下前来挑选。她们的肚子已经明显了，一眼便可看出是准妈妈。
    我偷偷看着别人幸福的样子，不由得幻想，若是林城陪我来......
    想到那幅画面，我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会心一笑。
    我放下手里柔软的小衣服，准备回家去。我决定了，我要告诉林城，我怀孕了。我要他下次陪我一起来。
    他不是说，往后要跟我好好过吗？就算我的生命只剩最后几天，那又怎样？我也要趁着着最后几天跟他好好走完。
    更何况，我决计要生下他的孩子。
    回家路上，我发了短信给秦泽阳，让他帮我问问他妈妈，要是我想生下孩子，几率有多大。无论如何，孩子我一定要。
    秦泽阳直到晚上才回复我消息，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在纠结。他说，婉静，你太固执。
    我说，记住哦，这是秘密，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摸着小腹，对肚子里的孩子说，宝贝啊，妈妈爱你，你一定要争气，一定要。
    到家时，吴妈正在准备晚饭，我心情大好。朝她嫣然一笑，“吴妈，晚上吃什么？”
    吴妈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我，“虾仁汤，鸡蛋羹，西芹牛肉，清蒸鲈鱼，还有辣子鸡。”
    “可以帮我准备燕麦粥吗？”她说的这些，我基本上都不能吃，只能吃粥，不然不好消化。
    吴妈点头，“好的。”
    我欢喜地上楼，赵苏云刚好从房间里出来，林楠不知道去哪儿了。她见我手上拎着袋子，白了我一眼，冷哼说，“哼，看吧，开始败了。”
    本想回两句，但是想着林城早上说的话，我就忍住了。
    可我不招惹人家，人家要来招惹我啊，对我冷言冷语的讽刺。
    “顾婉静，你别得意，你总有马失前蹄追悔莫及的时候。要是你以为这么轻易就能跟我儿子天长地久，你也太天真的。我等着看你哭的时候，到时候千万别客气，骂自己蠢货的时候要舍得。”
    那会儿我没听出来赵苏云的话里有话，只觉得她是在故意刺激我，挑拨离间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上楼。
    洗了澡出来，发现有未接电话，是乔辰打来的。
    她留了短信给我，叫我查收邮件，资料发到我邮箱去了。
    我一边擦头发，一边拿了ipad上网，登录邮箱，然后，一眼就看见乔辰的邮件。
    花了大概五分钟，我把资料看完了。怎样来形容我的心情呢？
    复杂？可怜？哀叹？
    我不知道。
    看完过后，我静静地坐在窗台边想了很久很久。林城的脸一直在我脑海中晃呀晃，我忽然就明白了，他和找俗语的关系为什么会成今天这样子，他又为何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想着想着，门被推开，他回来了。
    “你坐在窗台上干嘛？”林城眉头皱着，然后朝我走来，伸手拉起我，有些责备地说，“我说了几次了？老是不听话。”
    我看着林城，情绪有点变化不过来。他眼角有重重疲惫，整个人的脸色有点暗沉，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反正，认真看着林城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太过分了.......
    他带着满身的疲惫，拉着我的手，脸上却是淡淡的笑容。
    “没事，我就刚刚坐了一会儿。才一会儿，就被你抓住了。”不自觉的，我发现自己声音温柔了许多。
    他微微笑，眼睛弯弯的，“可以下去吃饭了，吴妈刚刚在弄餐桌了。”
    我点点头，任由他拉着我的手，出门之前，他见我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单衣，又打开衣柜给我找了针织开衫套上。看见沙发上的袋子，问我，“买什么了？”
    “一件衣服，一双鞋子。”
    “逛这么久才买这点？”他戳我鼻子说。
    我轻笑，“像我这么会省钱的老婆不多了。”坦然面对林城的时候，放下一切仇恨面对林城的时候，我发现，我有一颗小女人的心。
    “嗯，看出来了。我应该珍惜，时时刻刻捧在手心。”说毕，林城拉起我的手，紧紧地抓在手心里，牵着我下楼去吃饭。
    我和他比肩出现在大家面前，赵苏云一直是白眼，林楠坐在赵苏云身边，满眼的刺啊，看着我，恨不得分分钟杀死我的眼神。我端着燕麦粥，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听见林楠鄙夷地说，“好好的饭不吃，偏偏要吴妈给你单独准备燕麦，顾婉静，你还真是会折腾人呀！”
    林城淡淡看了林楠一眼，有些冷峻的样子说，“楠楠，好好吃饭。他是我老婆，你嫂子，别这个态度。”
    林楠冷哼，不屑地说，“哥，我可没承认她是我嫂子。”
    林城无话可说，他在桌子底下抓着我的手，用力一握。我看着他，淡淡一笑，眼神示意他我没事。
    看完了乔辰的邮件过后，我才知道，每天面对林楠和赵苏云，林城心里该有多难受。
    然后，餐桌上除了吃饭的声音，整个房间鸦雀无声。我吃得很少，林城吃得很快，完了我们来牵着手上楼，完全视赵苏云和林楠为无物。
    上楼后，林城准备看会儿资料，我坐在一边拿着书看。看了好久，却总是停留在那一页上，半个小时都没翻过去。我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林城，他看东西的表情可认真了，一点都不懈怠，我以为他那么认真，不知道我在看他，可当我再一次偷看他的时候，他忽地转过来，看着我，微微撅着嘴巴，有点调皮地说，“看了这么多次了，还没看够？”
    我害羞地低下头，看着书，却是一片模糊，啥都看不见。
    “我过来，你看个够。”林城放下东西，跑到我这边来，索性坐在我身边，有写小挑逗地掰过我的脸看着他。我被他掰过去，却也不好意思看他，他温声说，“婉静，你看着我。”
    他一手摸着我下巴，慢慢抬起来，然后实现相对，我在他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害羞的样子........忽地想起我们谈恋爱那会儿，一开始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尤其是我，林城每次都是厚着脸皮主动，我羞涩难言。
    四目相对的时候，超过三秒，就是接吻的好时机了。
    林城嘴巴凑上来的时候，我没有躲开，而是很配合的闭上眼睛，他拉着我的手，慢慢放在他胸口，贴在他心脏的位置。我忽然泪如泉涌，这个动作和当年一样。
    第一次是在学校的小树林，大一还在上晚自习，每天晚上他送我回去的时候，我们总是要在小树林逗留一会儿，那边没有路灯，他一直牵着我的手，然后找了地方坐下，用手机照亮一块地方，然后我靠在他肩头，聊天。我们经常在那边接吻，没有人看见，林城总是喜欢把我的手放在他胸口，心脏跳动的地方。
    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说，接吻的时候把你的手放在他胸口的男人，是真的爱你。
    窗外的夜色，一点一点隆重起来。
    “我们搬出去吧。”我靠在林城的胸口，他背靠着床，拉着我的手，细细抚摸着我的手指。
    他低沉而有力量地回应我，“好。我已经在找房子了，很快，你再忍忍。”
    我心想说，倒不是我，是你。赵苏云和林楠从来都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不需要忍，从来。
    “嗯。”我手放在林城胸口，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告诉他，怎么告诉他我怀孕了。
    我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到怎么说，然后林城就问我，“困吗？你今天逛了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
    我点头，“嗯，好。”
    林城帮我盖好被子后，我一直在骂自己傻逼，这点事儿都不知道怎么说，真是无药可救了。
    算了，顺其自然，挑个不错的时间说吧。
    热算不如天算，我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机会就来了。
079:　静水深流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第二早是被胃疼弄醒的，那时候八点多，晨光透过窗帘微微洒家来，那意思纯白的光和房间里的黑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丝一丝的阵痛刺激着胃部和小腹，一点一点加剧。一开始我只是捂着疼痛的地方，将身体缩成一团，动作一直很轻，因为昨晚睡觉的时候林城搂着我，手放在我腰上，要是我动静太大，定会弄醒他。
    我在心里千万遍祈祷啊，千万不要在加深疼痛了，我真的折磨不起。手慢慢滑到小腹上，我轻轻摸着小腹，心里抱歉极了。这样子折磨，孩子会没事儿吗？
    可随着时间的流失，我的祈祷明显没有用。那股子疼痛我没办法描述。现在的我已经被折磨久了，对疼痛的承受能力也加强了许多。之前在南县的时候，经常疼得在床上打滚，在仓库的地板上打滚，满头大汗，那种疼到深处却没办法释放的时候，简直想一头撞死。
    实在是忍不住，我轻轻拿开林城的手，蹑手蹑脚地下床穿鞋子，刚刚站起来的一瞬间，我发现我视线又模糊了，要不是经常这样子我绝对失去方向感，因为重心不稳而跌倒。
    有了之前的经验，我熟悉房间里的摆设，慢慢地，一点一点移动步子，凭着记忆摸索着去洗手间。
    我在洗手间里疼得昏天暗地，真的，用昏天暗地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这样子的时候，我恨不得去死了得了。那种绞痛伴着刺痛的感觉，让我抓着水槽的手一点一点加重了力道。一开始我是扶着水槽了，整个人身子往前倾，因为可能会吐。
    可撑了许久，我竟然没有吐，只是单纯的疼痛加剧。慢慢的，我撑不住，恨不得在地上打滚，我慢慢瘫坐到地上，地板那冰冷的触觉，瞬间传遍我的全身。那种突如其来的冰冷，好像对疼痛了有了缓释作用。可当屁股热起来后，又回到之前的感觉。
    我一手抓着自己的大腿，一手摸着小腹，疼痛袭来的时候，我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眼前一片黑暗，就像是一点灯火都没有的夜，黑暗得让人绝望。我低低地呻吟着，在那种时候我都没有忘记控制自己的音量，只是浴室是封闭的，关上门后，回声传入我耳中。
    满满的绝望。
    就在我疼得快晕过去的时候，林城醒了，发现身边没人，就四处找我，叫了两声我没回应他，他走到浴室这边，听见我呻吟的声音，立即冲进来，见我坐在地砖上，双眼紧闭着，疼痛得扭曲的样子着把他吓了一大跳。他当机立断，迅速抱起我往床上去，将我放在床上后，一边拍打着我的脸，一边急切地叫着我名字。
    迷迷糊糊中，我听得见他的着急和担忧。
    我好不容容易睁开眼睛，发现视线还是没有回复，他应该是拉开了窗帘，有点点微光在视线中，但是还是很暗很暗。我循着林城的声音去判断他所在的位置，我发现，眼睛看不见的时候，人的听觉比通常更加敏感和清楚。
    “婉静，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林城拍打着我的脸，拍多了后有微微的疼痛，但这比起胃疼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婉静，你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胃疼了？”林城知道我有胃病，上学那会儿就有，但是他看我捂着肚子，并不知道我是护着孩子，又不确信地问我，“或者你是肚子疼？”
    我一点力气都没有，想说话张开嘴，却迟迟说不出来。林城着急了，说着就朝楼下喊，然后吴妈就上来了。他急着一团乱，吴妈刚上楼来，林城就叫吴妈帮我穿衣服，他下去取车，说是立马送我去医院。
    一听说要去医院，我整个人就清醒了一点，不行的啊！要是去医院，可不就露馅了？我把手放在腿下，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的肉，尽管看不见，我还是努力睁开眼睛，笑得肯定很难看，“林城，我不去医院。就只是有点胃疼而已，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马上去医院，你刚刚那样子太吓人了，都疼得在浴室起不来，不去看看我不放心！”林城的话说得急切，但是透着不容拒绝的命令的味道。
    吴妈依言帮我穿衣服，一边劝我，“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满头都是汗，别叫林城担心着。”
    “吴妈，你别帮我了，我不去医院。”我挣脱开吴妈帮我穿外套的手，抓着她胳膊说，“你下去帮我拿杯水，我想喝水。”
    “这........”吴妈犹豫了。我看不见，但想象的到，她一定在等林城的回应。
    “林城，我不去医院！你知道我最讨厌医院了，我说不去就不去，我自己的胃疼我还不清楚吗？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你看我是不是好多了？以前我也这样，你又不是没看到过。”疼痛是减少了一些，但视线还是没有恢复，我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我确定林城就在那边。
    “可是你都疼晕倒了，我怎么不担心？以前你也没这么严重，你脸色现在一片苍白。”林城强硬地说，声音里带着点点严厉，就像是家长对不听话的小孩的斥责。
    从前我胃疼的时候，特别不喜欢去医院，也不喜欢吃药，但是每次林城都拉着我，非要我去，不去就生气。然后他怎么也拗不过我，因为我每次都哭啊哭，哭的林城没法了，他就去药店给我买药。
    对付林城，哭这一招，绝对奏效。
    但是不知道现在........算了，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我装作脾气上来的样子，又哭又闹，反正就是不去医院。林城无奈啊，三年了，这一招对于他来说还是那么有杀伤力。
    我眼泪花刚落下，他就无奈地说，“好了好了，我们不去医院。”然后走到我身边，坐在床沿上搂着我肩膀，一只手帮我揉着胃部，一面对吴妈说，“吴妈，你去帮她拿水上来，要热的。”
    吴妈答说，“哎，我马上就端上来。”
    林城根本不知道，这会儿我还疼着，一点一点的，我咬着牙，努力不让他发现。
    过了一会儿，疼痛消减了不少。我是算着时间的，每次这个胃疼都会在持续半小时后后才会减轻疼痛，然后，失去的视线这时候也会一点一点恢复。
    我指使林城去帮我拿块毛巾擦脸，趁他进去浴室的时候，我伸手去摸锁骨那一块，左锁骨上方摸上去有很多的大的质硬不活动的融合成团的转移淋巴结，比之前多了一些。一般人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也是发现不对劲，上网查了才知。
    林城拿着毛巾出来的时候，视线已经开始恢复，但是有点模糊。他轻轻帮我擦着脸上的汗水，因为距离近吧，我看得见他眼睛里的担忧，还有紧张的神情。
    “你刚才吓死我了，不舒服就叫醒我，怎么一个人跑浴室去了？疼晕在里面都不知道？这样子叫我怎么放心，要是今天是白天，我上班去了，你一个人在家，那如何是好？”林城不断地数落我，不断地教训我。
    明明是教训，我听进心里却觉得暖洋洋的。
    “我没有晕倒，就是低血糖有点站不住罢了。我看你睡得不错，就没叫醒你，谁知道低血糖了？”我淡淡地吐了一口气，说，“估计是昨晚上吃太少了，然后饿了，你知道的，这个一饿了就低血糖，嘿嘿。”
    林城怒瞪我，然后狠狠捏了一下我鼻子，说，“你真是..........”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儿了吗？”视线渐渐恢复，我看着林城脸上因为紧张而绷紧了的表情，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你躺着，我去给你找药。我之前不是给你买了药吗？我还是按着以前的买的，你以前只要一胃疼，吃那个药准没事儿，怎么不知道自己找了吃？”林城眉头深锁，无奈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准备去给我找药。
    我忽地抓住林城的手，有点倔强却又委屈地说，声音低低的，“我不想吃药.........”
    “你任性了哦顾婉静，不可以这样的。疼成这样子还不吃药，你觉得我会答应吗？”说着，他在挣脱我的手。
    我紧紧地拽着林城的手呀，怎么都不愿意放，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带着小可怜的目光，祈求地说，“真的不要........”
    “不行！这事儿没商量，其他事情都可以商量，这个决计不可以的。你不能任性，”林城伸手拢了拢我头发，温柔地看着我，有些语重心长地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林城，你等下。”我拽着已经起身的他，拉回来坐下，有点不好意思吧，我埋下脑袋，“林城，我怀孕了。孕妇是不能随便用药的。”
    那一瞬间，整个房间都沉默了，只剩下风吹着窗帘的沙沙声。
    我埋着头，没有看见林城的第一反应是惊慌，不是一闪而过的惊慌，而是，停留的，愕然的，不可置信的。
    人的表情通常会说明很多问题，而我错过了。
    而埋着头的我，以为林城只是太意外了，毕竟前几天他看见我吐还问过我，会不会是怀孕了，去医院检查看看。那时候我还信誓坦坦地说，不可能。毕竟前天我还指使吴妈出去买卫生巾，回来放在沙发上林城也看见了。
    我以为他只是太意外了。大概过了一分钟吧，我见林城没有反应，然后迟疑地抬头看着林城，他脸上的表情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说是惊讶吧，好像又不太像..........有点惊喜吧，但是我看不出来有多少。
    我拽着他胳膊，有点傻气地问，“林城，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什么意思？”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问，“婉静，”叫了我名字后，他反过来抓着我的手，“婉静，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是真的怀孕了？”
    我心想，林城是不是被我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吓傻了呀？那一瞬间，我竟然还能扑哧地笑出来，笑呵呵地说，“你说呢？这事儿还能是假的？我已经做过检查了，本来昨晚上想告诉你的，可不知道怎么说。”
    没等林城反应，我就听见门口穿来一阵咂碎东西的声音。站在门口的人正是下去帮我端热水的吴妈，她手中的杯子早就滑落到地上，玻璃渣子碎了一地，她惊慌失措地看着我和林城，不知所措，双搜放在空中，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吴妈这种老实人，藏不住事情，什么东西都写在脸上。
    林城眉头一皱，转过头叫了一声，“吴妈，你先收拾下！愣着干什么？”
    吴妈反应过来，然后准备下楼去拿笤帚，可她竟然晕头转向，往书房的方向走了两步，又退回来，这下才往楼梯口那边去。
    我有点愣住了，拉回林城，问，“你还没回答我，你什么意思呢？这种表情。”
    不知不觉中，我对林城这样，已经有点小撒娇了。
    林城忽地粲然一笑，捏了捏我脸蛋，笑吟吟地说，“这样的好消息忽然来，我当然是惊讶又惊喜啦！半天没反映过来，你快拍拍我，这是不是真的？”
    我咧嘴笑，开玩笑地说，“哎哟，我看有点不像惊喜。倒像是惊吓！”
    林城耸了耸眉毛，然后在我唇上点水一吻，捧着我的脸细细看，温情地说，“怎么会呢？我都不知道怎么来表达我的欢喜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那早上看你吐，我就担心着，你说.........”林城想了想，说，“是不是在酒店那一次？”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觉得这样的时候真的挺温暖的。尽管我暂时忘记了自己命不久矣这样的事实。
    “那你现在还胃疼吗？起床来，我们去医院瞧瞧，做个产检什么的。”林城说。
    “不用了，我胃现在不疼了。只是小问题，你不要大惊小怪的。”
    “你也起来，我们去做产检，看看孩子怎么样了，现在算来也就是两个多月，产检是必须的。”林城说。
    那的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担忧。那时候，我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担心孩子。
    没想到，背后的原委竟然是......
    天真烂漫的我笑着说，“不要啦，我昨天已经做过检查了，没关系的，医生说孩子现在很好，只是刚开始三个月，要特别注意。所以啦，”我拉着林城的手放在手心，有点小小的撒娇说，“我就不能吃药了。胃药对孩子是有影响的，为了孩子，我忍忍就好了。”
    林城深锁眉头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一般。嘴巴张开，欲言又止，最后说，“可你这样子疼下去不吃药也不是办法对不？”
    “我会多注意的。”我忽然想起之前那个孩子就是因为那颗避孕药而导致畸形的，心里特别不舒服，但是我怕直接说出来林城会难受，所以说的很委婉，“胚胎很弱，药对它的伤害没办法预测，很容易畸形的。”
    但是，林城还是听懂了。之前吵架的时候我有说过，孩子是因为他逼我吃的那颗快过期的避孕药而畸形的。他难受地埋下头，脸枕在我手上，不一会儿，我就摸到了眼泪。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坚定了不管怎样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的想法。我轻轻摸着林城的脑袋，顺着他的头发，心里再流泪。
    那一刻，我的内心无比坚定，我心想着，不管吃多少苦，这孩子，我一定要。
    吴妈下楼过后，很久才上来，我和林城都不知道，上来收拾残局之前，吴妈先去了一趟赵苏云的房间，把我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赵苏云听。
    林城的温柔，让我以为，我那死去的爱情又活了过来，让我以为，在我生命即将结束的这一年，又让我重温了爱情的美好，初恋的刻骨铭心。
    我甚至相信了他们说的，爱可以融化一切仇恨。
    我抱着对爱情的渴求投入每天的生活，我告诉自己，顾婉静啊，在这一辈子最后的时间里，放下一切，勇敢去爱吧。
    甚至在好多个深夜，每次梦见我姐姐顾韵宜的时候，看着她不变的脸庞，我苦着说，我这么像你，这么的奋不顾身都是学了你的，你一定可以原谅和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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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所有的希望，都如同回光返照，在短暂的活力过后就油尽灯枯。
    我的爱情也是。
    沉浸在爱情里的女人就是智商为零的傻逼，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跳进坑里，幸灾乐祸的，漠不关心的，哭天抢地的，只有她，带着蠢货一样天真无邪的笑容，奋不顾身地扎进去。
    人就是犯贱，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会有多疼。
080:　产检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佳佳打电话给我这天，我和林城正在逛街，自从知道我怀孕过后，他巴不得天天跟我在一起，守着我，寸步不离，每天下班，几乎是飞奔回来的，一回来就上楼来看我，问这问那，各种体贴入微，各种温柔相待。有时候我不禁感叹，都是托了肚子里这孩子的福，林城好男人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并不知道吴妈早就将我怀孕的事实告诉了赵苏云，那几天我和林城好像都十分有默契地关注赵苏云的一举一动，看她没什么反应后，林城跟我说，吴妈应该不是个多嘴的人，她没告诉她我怀孕了。
    不过我倒是不担心，反正我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赵苏云迟早会发现的。她的态度，并不重要，一点都不会影响我想要生下这个孩子的心情。
    可能有一天我离开了这个世界，只剩下孩子和林城跟赵苏云生活，但是我一点都不担心赵苏云会对孩子不好。毕竟有林城在，我相信他会善待我们的孩子，捧在手心，保护他长大。
    林城经常嘱咐我，赵苏云在随家仓生活的那段时间，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在那种环境下不可能不受影响，他说赵苏云回来过后去医院做过检查，有轻微的精神敏感，容易暴躁，不安。叫我不要和她多说，现在赵苏云一心想着分开我们，林城说，我们要同心，顶多再过半个月我们就可以搬出去住了。
    我单纯的以为林城真的是为了我们着想，为我们的将来谋划。殊不知，他一心要我和赵苏云疏远的意思，根本不在此。
    他有一个足够让人心碎绝望的秘密。
    这天是周六，他没上班，早上等我睡足了过后，他说一起去医院做个产检，然后再去逛街，买点孩子用的东西。算算日子，已经三个月了，多也躲不过了。
    于是我只得点头答应，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着急的想着应对的招数。本想说发短信给秦泽阳，让他帮忙去给他妈妈说说，再叫他妈妈打电话跟产科医生讲讲，可这样子也太麻烦了.........然后我急中生智呀，趁着林城换衣服的时候，我发短信给秦泽阳，让他联系林城，让他帮忙把林城叫走。我生怕秦泽阳周末在睡觉没看见短信，发了短信后，我又按捺不住，给秦泽阳打了电话过去，他果真在睡觉，听见我的声音，有些着急地问，“婉静？怎么了？”
    “你赶紧看短信，秦泽阳，江湖救急。”说完，我匆匆挂了电话，听着声音林城好像快出来，我赶紧把电话塞进口袋里，站起身来打开衣柜取衣服。
    林城脸上挂着水珠，一边抹着脸一边说，“可能你会饿，但是我查过了不可以吃早饭，一会儿做检查的时候是要抽血的。我一会儿让吴妈做好三明治放包里带着，抽完血你就吃。”
    “今天不是第一次去啊，不用抽血了，上次去的时候就抽过了。”我笑说。
    “我们今天去另一家医院，我查过了，整个南京最好的产科医院，四维b超，三个月，刚好呢，去查查孩子的状况。”
    林城话说得云淡风轻，我却不淡定了。我上次去的医院是三维b超，四维比三维更加清楚，对于排查孩子的畸形更加权威。要是一会儿去，四维查出孩子........我简直不敢想。
    那会儿我一直担心因为我吃太多止疼药，让孩子畸形发育。而不知道，林城比我还着急知道。
    我埋藏了自己的担忧，云淡风轻地笑着回答，“好。”
    然后我和林城开始换衣服，我心里一直呼唤着，秦泽阳，你赶紧啊，秦诸葛，江湖救急，现在这个重要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给我掉链子呀。
    皇天不负苦心人，等林城衣服穿好，在一边帮我收拾包包的时候，秦泽阳终于打电话来。林城的电话就放在床上，响起来的时候我刚好看见屏幕上闪烁的是秦泽阳的名字。
    林城先是看了一眼，接起来沉吟道，“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确定吗？”
    “一定要今天去处理？不能等到周一？”我转过去看着林城，他皱着眉头，抱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揉着额头继续讲电话。
    “那行吧，我马上过来。”
    他这么一说，我瞬间轻松了不少，心里万分感激秦泽阳。
    林城把电话往床上一扔，走到我面前来，双手抱着我肩膀，一脸抱歉地看着我，“婉静啊，今天.......”
    “你有事儿？”我心里明明知道怎么回事儿，却还是装作失望的样子看着林城，嘴角微微往下拉。
    “秦泽阳打电话来说有急事，我必须马上去处理，这个关系到我们以后的生活.........所以今天没办法陪你去产检了。要不这样子，我们今天别去了，明天我陪你去。你看行吗？”
    我怅然地叹了口气，说，“算了，我叫吴妈陪我去吧，你去忙你的，你不是说好了明天带我去农庄吃鱼的吗？要是去产检就去不了农庄了，我可想吃鱼了。还是今天去吧，我检查了回来告诉你结果就好了呗，反正吴妈陪我，你放心就是。”
    “不行，我不放心，明天我陪你去吧，咱们以后在去农庄就好了呗。”林城商量地说。
    我撇嘴，不悦地说，“不行，我就是想去。你去忙你的吧，我能有什么事儿？上次去做检查医生都说孩子没事儿，今天吴妈陪我去就好了。你先忙，产检以后都是要定期去的，你以为你逃得掉？别到时候不耐烦就是了。”为了堵住林城的嘴，看他不放心的样子，我又说，“要不这样子，你如果实在不放心，那就让陈叔载我们去。一会儿你处理完事情就来找我，然后下午我们就去逛街买东西，可以吗？”
    我撒娇地说着，然后在林城脸上亲了一下，他无奈，摇头说，“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倔强。好啦好啦，我说不过你，那就让陈叔跟着你和吴妈，我尽快处理完事情就过来找你，行吧？”
    “行啦，你赶紧去忙你的事情，下午陪我买东西。”我推着林城往外走。
    他出门之前还不忘吻我一下，抱歉的看着我，温声说，“以后每次都陪你去。”
    走之前，林城叮嘱吴妈一定要陪我去医院，当时赵苏云也在客厅里，林城只是说我不舒服，他忙不过来，让吴妈陪我去。
    赵苏云不高兴地冷哼，“她是傻子还是白痴？自己不认识路？吴妈走了谁照料家里？”
    “楠楠，你出来。”林城没温度地叫了一声林楠，林楠便从屋子里出来，欢喜地跳到林城身边，挽着林城胳膊说，“哥，什么事儿？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别只知道玩，婉静不舒服吴妈得带她去医院，家里没人你就不要乱跑了，妈一个人在家不方便的。”林城淡淡地说。
    林楠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撅着嘴巴，放开林城胳膊想发牢骚来着，可一看林城冷冰冰的脸就没了言语，只不高兴地说，“好。”
    他前脚走了，我和吴妈后脚就出门，陈叔开车送我们去医院看样子，林城已经叮嘱过他。路上收到林城的短信，叮嘱我一定要选择四维的b超，我回复，放心。
    到医院过后，吴妈陪着我，陈叔去给我挂号排队。吴妈在我身边一句话都不说，我有点莫名其妙。林城只是说我不舒服来医院看，到了过后，见陈叔挂的是产科，吴妈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有时候看着我，看着看着就入了神，然后有点傻傻的感觉，我喊了她几次她才反应过来。
    “吴妈，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担心地问。
    吴妈摇头，像拨浪鼓似地，“.......没，可能只是没睡好。”
    “嗯。”我点头，然后轮到我。我拿着单子，吴妈陪我进去，我发现她扶着我手臂的时候一直在发抖，我不禁疑惑，吴妈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赵苏云早就知道我怀孕了，然后叫吴妈在半路上把我解决了可是她不敢所以吓成这样？
    可想想自己还真是挺可爱的，怎么可能这样嘛。
    因为是第一次来这边检查，医生不管以前的病例，要求我重新检查。在建卡之前，要先做b超，看胚胎大小，根据怀孕的月份看胚胎是否合格，只有合格了才能建卡。
    因为排队的人很多，检查的一声只是简单确认我已经怀孕，拿了单子给我就ok。
    b超下来，医生说我营养不良，孩子发育有点跟不上，有点小。医生问我是不是我吃得少，营养跟不上，还试探性地问了句，你有没有什么病史？
    当时我愣了愣，然后撒谎说，“没有........我就是胃不太好，加上怀孕过后，吃什么都想吐，可能是这样子才营养不良吧。”
    “那没什么问题，胃不好要多养养，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吃，所以要多注意。另外，胃疼的时候胃药是不可以吃的，用药都要经过医生的允许，平时多注意，不要随便吃药，”于是给我建卡，做了一系列的常规检查，但是在说抽血做血液常规的时候，我说我早上饿得要命吃了早饭血液检查能不能等到下次来？
    医生白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明知道要来做检查，还吃早饭？下次记住！”
    我羞赧地低头，小声说，“好的。”
    我有胃癌，要是做血液检查，立马就会露馅。血液会有异象，接下来一定会让我做细致的检查。
    “你再去做个四维，都十二周了，得排查胚胎畸形。”医生皱着眉头说。
    要来的，始终还是来了。我抓着医生给的单子，跟着指示牌走。
    等待的时候，我心急如焚，要孩子畸形，我还怎么办？上帝啊，我上一个孩子是我没能力保护好，好不容易来了这一个，你千万不要捉弄我。
    进去的时候，吴妈在外面，她不能进去。她扶着我到门口，我穿的是短袖，我发现吴妈比我还紧张，她满手心都是汗，全部沾到我手上。
    四维的可以更清楚地看见孩子的五官，脊柱，大脑小脑，已经手脚。但是因为孩子有点小，医生盯着显示器看了好久好久，很认真的样子。我的心怦怦地跳啊跳，都快到嗓子眼儿了，那种心急如焚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从来么有那么渴望又那么害怕知道结果。
    我看着医生认真的眼神，心悬着，我紧张地抓着床上的被单，紧紧地拽着，离开的时候那一块都被我抓皱了。
    “孩子发育还好，可能是母体营养不良，所有孩子发育也缓慢，但是现在看来不会是畸形。你记得定期来做检查，定期排查。”终于，医生放下手中的仪器，拿纸巾帮我擦了肚子上的东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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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我真的快要哭了。医生说孩子没事儿的时候，我真的快哭了。悬在喉咙口的心终于可以安稳地放回去，我坐在凳子上常常地舒了口气。
    一颗心，终于安稳了。
    拿到报告的第一时间，我立马给林城发了短信，“孩子一切正常。”
    癌症会影响血象，但是简单的血液检查根本查不出来癌症，我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担心医生详细的检查，能蒙混过关就混，省事。因为我很清楚，我的病，不能让林城知道。
081:　心冷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过了一会儿，林城回复我短信，让我在新街口找个餐厅等她，那会儿我饿得慌，怕一会儿饿太久了胃又开始疼，于是我赶紧找让陈叔开车，载着我和吴妈一起去新街口，找了一家喝粥的地方，慢慢吞下一碗粥，那股子饥饿感才消退。
    吴妈和陈叔一直陪着我，趁叔老实巴交的，没什么话，倒是吴妈，我总感觉她有点害怕我。不对，不像是害怕我，像是........像是做什么事儿，怕我知道。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吴妈两眼，她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了，后来再躲不开的时候，她便悻悻然问我，“你有什么事儿吗？”
    “吴妈，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这几天你老是看着我躲躲闪闪的，我是不是哪里不对让你不舒服了？”我疑惑地说。一开始我还想，是不是赵苏云乱说了什么，把我说成吃人的洪水猛兽，吴妈才这么忌惮我。
    吴妈摇摇头，尴尬地说，“没什么，呵呵，你想多了，你没有哪里不对劲。”
    我转而问陈叔，“陈叔，你说，吴妈是不是很不自然？”
    陈叔点头，沉吟说，“她是老实人，估计是第一次跟你出来，怕哪里没做好。”
    我觉得不是，吴妈一直双手搅在一起，嘴唇都干了，明显是紧张的样子。但又不好直接点出来，于是我没再多说。要是不对劲的地方，迟早会露出马脚来，我且看着。
    下午三点林城才匆匆赶来跟我会面，他来的时候我正在吃一块芝士蛋糕，肚子饱饱的，心想这下子有足够的能量逛街了。
    林城叫走了陈叔和吴妈，让吴妈回去帮我熬点汤，我胃不好，要养着。他们走了过后，林城拉着我的手，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婉静，来迟了，跟秦泽阳刚谈完，还没吃东西我就马不停蹄地过来了。”
    我笑他傻，然后拉着他去吃味千拉面。一边吃东西，他一边问我产检的事儿，我如实回答，唯独没有说我没有去验血的事儿。
    林城面露喜色，是那种掩藏不住的欢喜，就像是少女看见了喜欢的人，眉梢都是弯弯的，那种欣喜溢于言表。就像是夏日里忽然吹来的一阵凉风，赏心悦目。
    “以后的每一次产检，我保证，我都陪着你去。”林城放下筷子，信誓旦旦地说。
    “看情况呀，要是你忙不过来也没关系，孩子健康就好了。”我会心一笑，心里还是有些小忧心的，孩子还太小，医生说要经常去做检查，十二周的孩子太小，并不能完全保证就不是畸形，只是初步排查。
    林城撇嘴，倔强地说，“不行，我说到做到。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一定好好好呵护，等我有了经验，以后还要第二个。”他盯着我的肚子欣喜地说。
    我坐在对面却愣了愣，笑容也僵在嘴边。这不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其次，我还有机会再生一个吗？
    我的病，想想都觉得难受。
    沉浸在欢喜中的林城并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只是淡淡地盯着我的肚子，专注地笑着。
    我收敛了神色，轻声说，“吃完了吗？咱们走吧。”
    林城起身帮我拉椅子拿包包，因为害怕别人撞到我，一直搂着我的肩膀，到人稍稍多一点的地方就把我往他怀里拢，生怕我被别人碰到。
    和他近距离接触，那种触动跃然而来，心里一阵暖流经过，温暖了我浑身每一个细胞。
    买了两件裙子，他说等肚子大起来的时候穿，一定很好看，我笑说，“那时候肚子都那么大了，”我一边用手比划，一边撅嘴说，“哪里还会好看？”
    “好看，你不知道吗？世界上最美的就是妈妈了。”林城嘴巴像是抹了蜜，我十分受用。
    “算了，那时候你都抱不住我了，还好看啥呀。”
    “谁说抱不住？我一下子抱两个，可好了。”他笑得跟傻瓜一样。
    看完了孕妇装，我们接着看孩子的东西。林城拿着男孩和女孩的衣服犯傻，我知道，他是在思考我们究竟是看男孩子的还是女孩子的。我走到他身边，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放下，说，“不要纠结啦，等过段时间再来决定好了。人家说酸儿辣女，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办？”
    “这个准吗？”林城望着我，好像在认真地思考这句话对不对，我笑说，“我也不知道，大概也许可能是不准的。”
    我们相视一笑，然后林城呆呆地看了我两秒钟，傻笑说，“老婆，我觉得你现在真漂亮。”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我，至少是第一次这么满目柔情的，认真的，发自内心的叫我。而不是讽刺和挖苦。
    我羞赧地低头，手里捏着孩子的衣服。小孩子的衣服，柔软到不行，那材质在手心里，可舒服了。
    “不纠结，咱们都买，男孩女孩的都要，到时候用不着的放着，下一次用！”林城忽地搂着我的肩膀，潇然地说。他叫来服务员，把我喜欢的几件都打包，潇洒地抽出银行卡，叫我坐在休息的凳子上等着，他去付款。
    他去付款的时候，导购小姐羡慕地看着我，眉眼弯弯，“你老公真好，看你们好幸福，搞得我也想结婚了！”
    “谢谢。”我满足地看着林城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不一会儿，他付款回来，取了东西准备继续逛，然后我电话响了，我一看，是佳佳打来的。
    林城也看到了，说，“你接吧。她是南县酒吧里的那个女孩儿吧？”
    我点点头，然后摁了接听键，佳佳的声音传入耳中，我稍稍走到一边，林城只是看着我，并没有跟过来。
    “佳佳，什么事？”
    “澜姐，你在哪儿？”佳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着急，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急切地问我，“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商场逛街买点东西，怎么了？”
    “你这两天有没有接到奇怪的电话？或者有没有陌生人约你出去？”佳佳问。
    我虽有疑惑，但还是先回答了问题，“并没有，我都在家，没有出门，也没有陌生电话。我回来过后，电话只有你知道，以前的人我都没有联系过，所以没有人知道的。”
    “澜姐，对不起........”佳佳声音忽然小了下去，然后有点哭腔的感觉，“我当初不该留下你电话号码着的，都是我，没事儿吃饱了撑着！”
    “你怎么了？说说清楚，我被你弄得云里雾里的，好好说，别着急。”我安慰地说，心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你还记得上次我给你打电话吗？”佳佳问。我想了想，但是没想起来，她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次。佳佳有点着急，提醒我说，“就是我给你打电话说周薇流产的那次，你还记得把？”
    “嗯，我记得。”
    “那天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赵伟在我身后，我并不知道，他听见了我和你打电话的内容，记下了时间，时候我和周成到病房去个周薇送东西的时候，赵伟说他电话没电了，借我的给小陈打个电话，当时我没多心，就借了，本来你的电话我存的也不是你名字，可赵伟好不聪明，拿着电话号码一查就查出来是江苏南京的，他更加确定是你了。无语的是他把你电话存在手机里，然后周薇跟她天天吵架啊，流产过后好像有点抑郁的样子，经常撒泼，没事儿就到酒吧里瞎闹腾，整的赵伟十分没有面子。一天到晚怀疑赵伟对她不冷不热是因为赵伟有了外遇，于是周薇悄悄翻了赵伟手机，许是看见了里面有你的电话，然后.........”佳佳说道这里就停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不好说。
    “然后怎么了？”我追问。
    “然后她揣着钱，拿着赵伟的手机不见了。”佳佳怒道，“那晚上赵伟在酒吧喝多了，回去过后在沙发上睡着的，第二天就发现手机不见了，他还以为是自己落在哪里了，可周薇也不见了，本以为她是回老家了，可赵伟回去看，根本没人，家里的钱她拿了许多走，后来赵伟四处找不到人，这才找到我这里的。他估计周薇是找你去了，澜姐，怎么办？周薇就是个疯婆子，你千万小心呀！”
    “她来找我干嘛？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啊，而且，她也找不到我。”我淡淡地说。周薇一直觉得是我影响了她和赵伟的关系，恨我入骨，但是我已经离开了南县，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况且我和林城现在很好，她没有必要来找我。再者说，我顾婉静坦坦荡荡，她来找我又如何？撒泼耍横？我没时间陪她。
    “不，澜姐，赵伟说她能找到你。”佳佳有些暗淡地说。
    我轻笑，冷哼地说，“你放心佳佳，周薇找不到我的，我在南京的地址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来了南京又如何，有我电话又如何，找不到我的。”
    “不，澜姐，她.........”佳佳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我的心，也越来越冷。
    挂了电话后，我愣了一会儿，林城走上前来抓住我的手，我小小地挣脱了一下，他又抓住，眉头皱着，问我，“你怎么了？佳佳说什么了？”
    我干涩地笑了笑，心里刚才还是暖的，一下子就凉了。但我不争气，还一个劲儿的安慰自己，顾婉静，当时他那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一定是太在意你，太想得到你，对，一定是这样。
    人嘛，总是擅长自欺欺人的。
    我更是如此。
    谁叫我贪恋短暂的温暖？都不去看看是真实的情感流露或是假装的表象。
    他再抓住我的手时，我没有动，“没事儿，就说她和周成吵架了，这回有点大，对着电话哭呢，她一哭我心情就不好了，说是好朋友，可她伤心的时候我们相隔十万八千里，一个简单的拥抱都给不了。”
    林城舒了口气，说，“没事儿的，她一定知道你在意她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远给你打电话。你要知道，要是有情在，不管相隔多远对方都是明了的，都能感觉到。感情是很微妙的，时间和距离都阻止不了。”
    我看着面前的地板，冷冷地说，“是呀，要是没有情，近在眼前的又怎样，还不是隔着遥遥银河，走不进对方心里去。”
    我想，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吧，我的自欺欺人愈加的严重。我也开始发现，冥冥之中，有些东西，开始动摇了。
    接着逛了一会儿，我有点累了，然后我们搭电梯去停车场取车，开车回家。回去的时候，吴妈已经炖好了汤，是乌骨鸡，刚一进门，那股鲜香的味道便传入鼻子里，埋藏在心里许久的馋虫一下子全部复苏了，在我心里挠呀挠，全都出动了。
    林城见我忍不住，丢下东西后赶紧叫吴妈给我盛了一碗，端出来给我，我闻着那股味道呀，心里可开心了。
    喝完汤，又吃了点鸡肉，几块山药，我就吃不下其他东西了，晚餐更是别提了。累了一天，我上楼洗澡，赵苏云从房间滚着轮椅出来，我以为她会视我为空气的，可没想到，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我有点看不明白。
    林城没有跟着我上楼，我趁机给秦泽阳打电话，感谢他的江湖救急，顺便麻烦他帮我转账给乔辰，谢谢她辛苦帮我找到我要的资料。要是我转给乔辰，不太方便，我怕林城知道，顺藤摸瓜去查，有点危险。
    “没事儿，本来我也是要联系林城谈事情的，刚好碰上你说，就顺水推舟了。乔辰那边我会帮你处理好，你放心。”秦泽阳温和地说。他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不紧不慢的，这样子有条理性的人做律师，最好不过了。
    “谢谢啦，乔辰我就不再联系了。你帮我垫付的钱，我明天或者后天取了现金给你，不通过银行转账。顺便，你帮我约你妈妈吃顿饭，我想跟她聊聊。”我这病，不治疗，还能撑多久，我很担心。为了孩子，我要多做努力，至少得让孩子平安降生。
    我知道我即将面对的是一条黑暗的道路，但那又怎样，肚子里的小宝贝，给了我勇气和力量。
    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我站在窗口叹气。孩子，妈妈现在就指望你了，只有你了。
    洗完澡我便准备上床了，林城一直在楼下没上来，我上床之前出门去看了看，他不在客厅里，赵苏云也没人，那究竟去了哪里？我懒得下楼，然后回房间休息。
    我不知道，此时，林城正在赵苏云房间里，林楠也在。
    怀孕的人总是容易疲倦，喜欢睡觉，这不，我拿着书靠在床头，没翻几页瞌睡就来了，眼皮可重了，耷拉着。
    林城推门进来的声音很小，但我一下子就醒了，才发现手中的书已经掉落到床下。林城见我正想弯腰无捡，赶紧叫住我，说，“你别动，我来。”说毕，快步走到我跟前，捡起书递给我。
    “怎么这么困？自己一个人无聊吗？”林城自顾自地说着，“明天我给你买点磁带什么的来听听，算作胎教。”
    “明天不是要去农庄吃鱼吗？”我瞪着眼睛说，“不准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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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语间，都是撒娇的意味。
    林城脸上有些许疲倦的神色，他无奈地叹气，然后握着我的手说，“真是记性好着呢你，去，当然去，我看你能吃多少。”
    “你说的，那今晚早点睡，明早早起去农庄吃鱼，我想了好久了！”我兴奋地说。
    林城笑看着我，眼睛眨了眨，“你真是......”
082:　林城，林城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他给我盖上被子，然后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本来刚才还有浅浅睡意的，经他这么一闹我就不想睡觉了，躺在床上，拉着被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伴着浴室里渐渐的水声，我的思绪也飞到远方。我想起我姐姐，顾韵宜。那个举手投足都满是风韵的她，一言一行都透着优雅和潇洒的她，二十年来，一直是我的偶像。我妈经常说，你姐姐什么都好，但就是太倔强，婉静，妈给你取这个名字就是要你安静美好温婉，不要学了你姐姐的倔强，九头牛的都拉不回来的倔强鬼。
    我犹记得我妈说这话的时候，是在我十六岁那年夏天，我们坐在院子里的桑树下挑豆子，我妈一边说，一边叹惋，我总觉得她话里有，但那时候，我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全然觉得姐姐潇洒，她眉间有一抹淡淡的忧愁，和她的倔强同在。
    姐姐的倔强一般人看不出来，甚至我也看不出来，直到后来大了些，懂事了些，我才明白，我妈所谓的倔强，便是姐姐这么多年都保持独身，一个人读书，四处游走，潇洒，自由。
    那时候，同学们的偶像并不是电影明星，就是歌手，而我的偶像，永远都是我姐姐。
    她很少回家，总是在外面，去很多地方，拍很多照片回来。每次回来都会给我盖上邮戳的明信片，但是她不太跟我说话，对我总是浅浅淡淡的，有时候摸着我脸蛋笑，说，“婉静你眼睛长得好看。”
    我们交流甚少，可能是年纪相差太大的缘故吧，姐姐从来不跟我一起玩，很少带我出门。小时候不懂事，我便问我妈，姐是不是不喜欢我。每当这种时候，我妈都拍拍我肩膀，慈眉善目地说，“不是，她就是那样子。但是婉静，你应该感受得到，姐姐是爱你的。”
    小时候经常问，长大后我就不会问了，因为我能感觉到。
    小时候我觉得我姐姐好神秘，看起来就像是金庸武侠里神秘的女人，有种飘然若仙隐逸于外的感觉，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长大后我依然这么觉得，也试图跟她聊天，想要去窥探她的内心世界。再大一点，我就开始猜测，我姐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和谁恋爱了，然后陷入爱河不能自拔，后来那个男人远走他方，或者死掉了，然后我姐就成了琼瑶奶奶言情里的痴情女主角，为了爱人终生不嫁。因为她的心早就随着爱人去了。
    你看那时候的我，多有想象力啊。可现在看来，真的是琼瑶奶奶的看多了。
    再后来，我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但是我更加确信，我姐顾韵宜，她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我妈一直告诫我不要学了我姐姐的倔脾气去，可越是这样，我越是喜欢学她的样子，她就是我偶像。我妈走的时候，她拉着我和姐姐的手，欲言又止，眼睛里全是泪水。闭上眼睛的前一刻，我妈孱弱地说，韵宜，不该说的事儿，妈都带走了。
    然后我就和我姐相依为命。
    我姐对我很好，可我又说不上来她怎么对我好，反正，她就是对我好。
    直到遇见林城去他家，直到在她抽屉里发现了她和林城爸爸的照片，直到她和林城爸爸旧情复燃，直到赵苏云开车在高架上撞死了她和林城爸爸，我才知道，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我姐姐的爱情故事男主角，那个被我认为死掉了或者远走他方的男人，他是我男朋友的爸爸。和所有电视剧一样，狗血而令人唏嘘，他当年抛弃我姐姐而选择赵苏云，的确是不得已。
    想着想着，林城洗完澡，推开浴室的门，卧室关了灯的，一下子有了光，我忽地从遥远的思绪中回来，感觉脸上痒痒的，伸手去摸，才发现，竟然是眼泪。
    我赶紧拉被子擦干泪痕，林城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我跟前，坐在床沿上，低头吻了吻我额头，说，“是不是我声音太大，吵着你睡觉了？”
    “没有，我在想明天吃什么鱼好，那么多，真难选择。”幸好是背光的，不然定被林城瞧见我在哭。
    “你傻呀，明天随便你选，也可以都吃一遍。”
    我笑，“哪儿行啊，那么多，我们两人吃不完的。”
    林城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液的香味，一丝一丝渗进空气里，是那种很清新的味道。
    “也是，不过，只要你想吃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去，来日方长啊，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你天天吃都没问题。”
    来日方长，多么伤人的四个字。
    我心尖上抽了抽，然后推开林城，“你赶紧把头发弄干，当心感冒了。”
    “恩，我这就去，”林城起身之时帮我盖好被子。
    真不是滋味。
    其实女人真的听凶悍的，有些事情明明在心里波涛汹涌了，还能装作若无其事。我抓紧了自己的手，安慰地说，“顾婉静，忍吧，没事的，一辈子不长，林城能骗你一辈子也好。”
    我的一辈子剩下的日子为数不多，我期待的许是一个美好的爱情，一场美丽而易碎的梦。
    女人说不渴望爱情那都是骗人的。除非她没遇见那个令她倾心的人。一旦遇见了，便是万劫不复。
    如我这般。
    林城吹干头发后上床睡觉，他轻轻挨着我，从背后揽着我的腰，手放在我小腹上，轻轻的抚摸着。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总觉得孩子也在跟他互动，能感受到林城的手掌的温度。
    “婉静。”黑夜中，林城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轻声应答，若有似无。
    “你还和从前的人往来吗？”林城有些迟疑地开口问我。
    “怎么了？”
    “没什么。”他微微叹气，接着说，“我就是觉得，南县那地方有你太多不好的回忆，你少和那些人往来，你也少想起难受的事情，你现在怀孕，切忌多思，明白吗？”
    这话乍一听，好像林城是在为我考虑，可细细想来，他是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佳佳只是打了个电话给我，他就草木皆兵了，怕是想了很久才开口跟我说的吧。
    “我没有跟他们往来啊，从前的人，也只有阮佳佳一个人了。我在南京的号码，只有佳佳一个人知道，你放心，不高兴的事情我不会去想的。”我慢慢转过身去，在黑夜中寻找林城的眼睛，只看得见淡淡的光，却是深邃的，捉摸不透的，“我既然已经有了新生活，那过去的都过去了。”
    林城点点头，然后伸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温柔地说，“嗯，这样最好了。婉静，过去的，都过去了。”
    那一夜，我迟迟没有睡着，林城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静谧的夜里，那淡淡的呼吸声，竟然那么的突兀。
    我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眼泪随着眼角静默滑落，心里燃起一阵悲凉。
    我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在心里不断重复，要不是这个孩子，要不是为了孩子，林城，我哪里能这般........
    因为晚上很迟才睡觉，第二天不可避免的起迟了，起床时小腹还疼了一会儿，一开始我十分担心是孩子的问题，可想想，我这病，到晚期小腹也疼，且以前也是这样子，我便提心吊胆地忍着，盖着被子闭着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其实很疼很疼的。
    可再疼，我都不能吃药。
    等疼痛散去，我慢慢起身去浴室拿冷水洗脸，林城已经不在房间里，我撑在水槽上歇息了一会儿，看着面色苍白的自己，心里诚心祈求上帝看在我是孕妇的份上不要折磨我，千瓦不要折磨我。
    等我生了孩子，想怎样都可以。
    刚刚洗漱完，林城便上楼来，他上来之前，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点，我用手掌拍打了几下脸颊，看起来红润了许多。林城见我气色不错，笑说，“婉静你气色很好，真漂亮。”说着，便上来在我额头一吻。
    吃过早餐，我们开车去郊区的农庄。因为怕我吐吧，林城开得很慢很慢，到农庄差不多十二点，这会儿正是午饭的时间，来不及自己去钓鱼，林城怕我饿着，只好让老板直接杀了现成的，做了酸菜水煮鱼端上来。很久没有吃这么开胃的菜，我馋虫出动，吃了好些。鱼肉好消化，我也就没在意。
    吃完饭，林城拉着我的手，我们沿着人造的湖边走了许久，风轻轻地吹着吹着，非常舒服。十月的南京已经微凉，但是今天天气甚好，云淡风轻，分外舒适。
    可能是一直想着自己命不久矣，每一次和林城好好相处的时候，我都格外珍惜。我抓着林城的手，像是放风筝一般，我紧紧地拽着手里的线，生怕他飞的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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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我会悄悄转过脸去看看林城的侧脸，我想趁现在一切还好的时候，把他铭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怕来不及，我怕来不及......
    我怕来不及说我爱你.......
    看着他的侧脸，我在心里擂鼓似地说，林城，林城，怎么偏偏是你。
083:　周薇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往后的一段日子，我的身体十分争气，胃很少疼，进食不和从前一样老是不消化。跟秦泽阳还有他妈妈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告诉我，一个人的心情对病情的影响是极大的，要我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积极面对生活，这样子才能对孩子带来好处。
    我听了她的话，每日看看书，听听音乐，或者闲了就去散散步，和赵苏云也经常不碰面，也不像从前一样，想方设法的跟她怄气，一较高下。那半个月的时间里，日子过得云淡风轻的。
    林楠因为学校发了最后通牒，倘若她再不回学校，就会被勒令退学。赵苏云百般劝说，林楠都不愿意回去，直到前几天晚上，赵苏云找了林城去劝林楠。林城在她房间里跟她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林楠哭得整个眼睛像桃子一样，又肿又红。但最终，她答应了回学校。
    昨天下午的机票，林城送她去了禄口机场。
    我以为林楠走了，赵苏云少了个左膀右臂，这会子一定能消停了。可我哪里知道，这才是赵苏云真正开始对付我的开端。
    这些天，一直忙着孩子的事情，我忘记了在这一团复杂的关系里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那个司机，陈刚。赵苏云的老情人。
    很多天不见，我也是今早忽地想起来。赵苏云这段日子也没出去，莫不是跟他有关系？
    吃早餐的时候，我不经意地说了句，不知道新来的司机叔叔去哪了，是不是不做了？
    林城微微愣了愣，手里拿着面包停在半空中，他迅速反应过来，一边涂果酱，一边云淡风轻地说，“我妈发脾气把人气走了吧。算了，家里有陈叔，做事稳妥。”
    我点了点头，继续吃东西。其实心知肚明，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不过是我不想在意罢了。
    知道的越多，对我越没好处。我早就学会察言观色，谨言慎行。
    接到周薇的电话，是在林城去上班过后。电话响起时，我正在整理衣服，之前闲来无事，便把衣服都拿出来，一件一件叠好挑好后归整放好。刚收拾到一半，电话便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显示是南京移动。我迟疑了一两秒，没接起来。因为我想起佳佳说，周薇来南京了，许是来找我寻仇的。
    我不想和周薇见面，倘若电话是周薇打的，那我完全没有必要理会。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确的，加上理性的判断，我觉得，那个电话必定是周薇打的。
    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号码，除了林城，陈叔，佳佳还有赵伟，以及秦泽阳，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号码。我甚至都不用它和外界联系。有谁会打给我呢？此外，还存在一种情况，那边是钓鱼电话或者推销保险之类的。可要是这类电话，在一次没接后，对方通常不会再继续打。
    而此时，我的电话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不停地唱歌。
    除了周薇，还能有谁呢？
    这些天，趁着好时光修身养性之外，我一直在思考，半月前佳佳就说周薇不见了，许是来了南京，那她究竟来没来呢？
    接连十五个电话，周薇锲而不舍。我听着心烦，便把电话铃声给调成了静音，无论她怎么打我都听不见。我把衣服收拾好，然后拿了书坐在沙发上看，吴妈在楼下喊我吃饭，我应了一声。
    下楼前，我看了一眼床上的电话，一直亮着呢。
    吃饭的时候赵苏云在房间里没出来，林楠走了过后，她就很少出来走动，吃什么喝什么，都是吴妈送进去的。一个人在餐桌上吃饭总是觉得无聊的。我心想，打了这么久没人接，周薇你也该消停了吧。
    可谁知道，吃过饭上楼，准备睡午觉之时，我看见电话还在继续。
    当下我一个无奈，接起电话，没等对方说话，我便说，“周薇，认识三年，我一直没发现，你的耐心真够好的。”
    “顾澜，哦，不对，我应该叫你顾婉静，你终于舍得接电话了？”果真是周薇，那声音我还熟悉得很，讲话的时候语气里总是带着骄傲，好像谁也看不起的样子。“看来赵伟早就联系你了呵，给你通气了我来南京找你聊天，叫你不要见我吗？”
    一个女人的可悲之处在于随意的猜疑，总觉得老公有鬼，稍稍亲近一点的女人她就疑神疑鬼，唯恐他们有染。失去理智的女人更是恐怖，盲目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越陷越深，最后无法自拔，和疯子一般无二。
    “不接你电话，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周薇，我们的交情并不深厚，我实在是找不到理由能让你千里迢迢从南县来南京找我叙旧。”我握着电弧，淡淡地说。
    “顾澜，你永远这样一幅云淡风轻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我讨厌你这样子！你以为你自己看过了这世界然后心归尘土了吗？我早就看不下去你这幅作逼样了。还不是靠着楚楚可怜的样子仰仗男人给你照顾？让我所有人都觉得你是朱白莲花，其实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你有多肮脏不堪。”周薇已经按捺不住，在电话里就开始辱骂起来。
    “很早我就问过你，你喜欢赵伟吗？你喜欢我们公平竞争啊，可你他妈说不喜欢，那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跟他来往这么密切？要是赵伟缠着你，你推开不就得了？上演什么哥们情深啊？你当我傻逼吗？这年头男女之间还有纯友谊？”周薇控诉道。
    我随便她说，没有反抗，本来她就是个神经病，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靠近赵伟都是有目的的，只要赵伟身边，不，哪怕是三尺之内站了母的，她就会兽性大发。这样的女人，能有哪个男人受得了？
    她唧唧歪歪说了一大通，说道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冷声回应说，“周薇，你说完了？说完了轮着我说了，第一，我不喜欢赵伟，从来都是如此。第二，你要发疯，找准了对象，我没时间陪你傻逼。第三，一个女热做成你这样子也蛮失败的，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正视自己的心理问题。第四，我是怎样的人，轮不到评判。你可以对我指指点点，不过，我也就当你是个屁。最后，我提醒你，不要再联系我，我跟你没有一句话想说，就这样吧，你好自为之。”说完，我准备挂掉电话。
    在摁下挂断之前，周薇那头一直在冷笑，然后叫住我，“你等等顾澜，你确定没什么跟我说的吗？可怎么办，我一直有事儿想跟你说来着，你要听吗？你一直视赵伟为知己好友，你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事儿吗？他就没有秘密瞒着你吗？还有，你爱的那个叫林城的男人，哦对了，就是叫我有问题随时来找他的男人，你不想知道他在背后做了什么吗？”
    周薇的声音里，满是调侃和戏谑。她用那种看透了事实胸有成竹的声音嘲讽地问我，“当然，你可以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告诉自己他们对你很好，没有欺骗，没有背叛，没有伤害。你要是喜欢这样，我也没办法。但是顾澜啊，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就一次。你要是不想知道，那今天就用来见我，要是你想知道，晚饭之前，我在大行宫这边的星巴克等你。来不来，你自己看着办，我只会等你到六点钟。”
    这回事她先挂断了电话。电话掐断之前，我听见周薇嘲讽的冷笑，然后窗外刮来一阵风，我整个人颤了颤，电话还我在手中，像一颗烫手的山芋。
    我慢慢坐到床上，心里空荡荡的，就像是一下子被掏空了一样，感觉非常的虚无。我手不自觉地摸着纯棉的被单，那种温软的触觉让我感受不到一点安全。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周薇刚才的话。
    要去吗?我问自己。
    不，不能去，周薇过来明显是不怀好意，我不能上了她的当，不去，不去，去了给她机会挑拨离间，万万不可。
    可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揭开所有面具的冲动，一种想要痛快了结的冲动。那股冲动在我心里一直鼓动着我，叫着我的名字，好像在轻轻推我一样，说，去吧，去吧，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我姐姐曾经说过，人这一辈子，不能活得太明白，也不能活得太清楚。因为无知和太聪明，都会让人不幸福。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可我和我姐姐一样，一样的倔强，一样的想要清楚明白，一样的奋不顾身。
    所以，纠结过后，我换了衣服，拎了包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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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来的始终会来，与其浑浑噩噩，不然让我死的清楚明白。
    打车去的路上，我发短信给佳佳，让她告诉赵伟，我已经在去见周薇的路上。
    随后，约摸五分钟的样子，佳佳的电话打过来。我犹豫了半分接起来。
    “喂，赵伟。”
084:　水落石出（1）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电话那头的人分明愣了愣，赵伟许是没想到我会猜到打电话的人是他。约摸是一两秒钟的迟疑，赵伟便回到正题上，他声音里满是急切的味道，像是刚刚跑了五千米一般，有点接不上气的感觉。
    “婉静，你听我的话，不要去见周薇，她最近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我之前已经带她去看过一次医生，产后忧郁不是要生了孩子才有，流产后也可能患上。她有时候抑郁起来，真的很恐怖，而且她性格不好，失去理智的时候我担心她伤了你。”赵伟说。
    “我现在已经在去见她的路上，你放心吧，我没事儿的。”我有些冷淡地说。
    从南县回来，我再没和赵伟联系过，一方面，一想起赵伟，我便和从前那些不美好的回忆脱不开，另一方面，我们不联系最好，他为了我做过很多事情，我不能再成为他的负累，他应该一心一意对待的人，只有周薇。
    两三个月不联系，我是故意疏远的。但听到他关心的时候，心里还是温暖的。
    “你别这么固执，你这样单枪匹马的出去怎么行？她要是冲动伤了你，我会愧疚死的婉静！”赵伟着了急。他知道我的性格，说什么做什么，谁都劝不了。可明知道劝不住我，他还是奋力一试。
    “她在南京，人生地不熟，我去看看吧。赵伟，她流产过后你该给她多点照顾，不然她也不会来找我。”
    “婉静，你错了，并不是我不照顾她，而是........”赵伟说到这里便停下来，唉声叹气，说，“你听我的，不要去见她，不要去！”
    我有上火，带着嘲讽的语气问，“我为什么不去呢？赵伟，我为什么不去呢？我好好的在南京，没有人知道我的地址，周薇怎么会找来。虽然她只是电话联系了我，可她要是手里没拽着我的详细地址，不可能这么云淡风轻地打电话约我出去，周薇的性格你最了解了，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赵伟，我想知道，是谁给了周薇地址找上门来，我想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可能你会觉得我是自讨苦吃，我也努力过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可怎么行呢？我每天生活在谎言里，看着一张张笑脸，殊不知背后隐藏的是阴暗和谎言。赵伟，我不是傻子。”
    一下子将心底真正的想法倾吐出来，我整个人都畅快了许多。就像是一下子放了气的起球，紧绷的每一根神经都舒坦了。
    我的话说完后，赵伟一直没有回应我，我相信他此刻在电话那头也是在思考，究竟该不该阻止我去。又或者说，他在思考，周薇知道的秘密，能不能被我知晓。
    沉默着，我也没说话，电话放在耳边，微微听得见那头赵伟的呼吸声，还有佳佳小声地问，“顾澜怎么说？哎，你倒是说话呀。”
    看来，赵伟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忽然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明明是大太阳，我却觉得心冷了。
    有时候我真的特别害怕去现一件事情，有的东西只要已有了端倪，然后顺着那根线，会牵扯出很多东西来。然后越走越远，越走远远，越来越失望。最后，悔不当初。
    可要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怕是每每有点小状况，都呆着猜忌和疑惑。
    怎么选择，都是累。
    在我失去耐心，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赵伟忽然说，“婉静，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要你不去见周围。真的，我怕她伤害你。”
    那声音里透着一种悲凉，还有一种决绝，一种笃定，甚至还有一种释然。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一直生活在一片又一片的谎言中。
    “赵伟，迟了，一切都迟了。其实，我也告诉自己，不要去找周薇，可是，我想啊，”我怅然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望着窗外，车子快驶过，外面的景色也一闪而过，路人匆匆而麻木的脸，千篇一律的行道树，我缓缓说，“人就是犯贱，尤其是我这样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必须得让我亲耳听见别人口中道出来的事实，血淋淋的，赤裸裸的，好像就是要这样，我才能做到放手，不带一点留恋。”
    “婉静，你.......”赵伟没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他再次打来的时候，我拒接。
    我让司机师傅开了点窗子透气，窗外吹来的风吧我头吹得乱七八糟的，我没心情去理会。但人还算是清醒的，想着赵伟的提醒，周薇来找我没安好心，我是不怕她跟我争斗，可我现在有孩子，凡事都要顾及着孩子。
    想了想，我短信给了秦泽阳，让他到周薇约我的地方找我。
    他问我什么事，急吗？正在开会。
    我说，“着急。”
    说真的，我觉得自己真是不应该，每次需要帮忙的时候都找秦泽阳。次次他都够义气，够朋友。而我，却无以为报。
    秦泽阳说，“好，那我马上过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
    打车到目的地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长长地了口气才拉紧了包包走进去。周薇在楼上等我，我怕一会儿说话嘴巴干，就叫了一杯常温的黑加仑，拿着饮料上楼。木制楼梯每踏上一步我都小心翼翼，因为有点陡，怀孕过后我总是这样，凡事小心。
    上楼后，我现好多位置都被学生占了，都是写穿着校服的孩子，一个个都点了饮料，书包放在一边，手里抱着电脑在噼里啪啦的玩游戏。我穿越过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往前一直走，然后，我看见周薇坐在床边，手里握着咖啡杯子，好像在想什么。
    第一眼的时候我并没有把她认出来，因为她变化很大，瘦了好大一圈，现在看起来有点弱不胜衣的感觉，而且，她还把头剪短了，只到耳朵那里。她穿着一件嫩黄色的针织衫，领口有点大，黑色的内衣肩带露出来，锁骨也是非常漂亮。
    我拿着饮料走到她跟前，她如梦初醒般，忽地反应过来，方才没有表情的脸上，忽地有了反应，但不是笑容，虽然她嘴角弯弯的，但我确认，那的确不是笑容。
    “来了？”她鼻子里出一点冷哼，“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顾澜，看来你回南京过得也不好，不然，那你不会来得这么快。”
    谁说周薇不聪明的，你瞧，多会思考。
    我放下包包，慢慢坐下，回答说，“得来看看你呀，你打那么多电话，不就是为了我出来见你？好歹相识一场，你想说话，我就陪着你。”
    “顾澜，”周薇忽然轻笑了一声，好像是在笑自己，她说，“我应该叫你顾婉静。”
    “名字不过是代号，你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赵伟没给你打电话叫你不要来见我吗？”周薇眼睛眯着，其实她眼睛特别魅惑的，这时候看起来，却是满目的精明。
    我点点头，说，“打了，但是我还是来见你了。因为你想说的，和他想说的，肯定不一样。”
    “哈哈哈哈哈，你还是挺聪明的。不过，赵伟没阻止你？他就不怕我把他的秘密说出来？他可真放心我。”周薇自言自语一眼，说，“你这样放心的来，他可不放心了，现在一定拽着手心担忧我会把你吃掉。”
    “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吧。你和赵伟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何必再我面前说这些呢？切入正题吧，我没多少时间给你抱怨。”我特别不喜欢周薇这样子，特别的刻薄。
    “你别教训我顾澜，你没这资格。我和他在一起多年那又怎样？你一出现，他哪里还有真心对我？我怀孕三次，孩子三次没有，他要是在乎我，就不会一次一次送我去流产。”周薇眼睛忽然凌厉起来，透着寒光，如冷剑一般。
    我喝了口水，调整坐姿说，“你们怎么样我不感兴趣，这些话这三年你说了太多了，我听够了，周薇，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呢？”
    周薇冷笑，脸上那种阴森森的表情着实让我吃惊，她究竟变了多少？短短几个月........
    “他这么喜欢你，那我就得给你颜色看了，顾澜，你记得吗？就是你被强奸那天晚上，记得吗？”
    我忽然整个人都不好了，周薇那眼神看着我，意味深长的，我脑海中一下子想起那天晚上的片段，我腿在抖，虽然我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可心里那阵恶心和恐惧，还是忽地涌上心头。我伸手悄悄在桌子底下摁住自己抖的腿，淡淡地说，“周薇，你究竟想说什么？”
    “呵呵，你没忘，看你这表情我就知道你没忘记。你怎么可能忘记呢？”周薇仰头大笑，很畅快的那种。
    末了，她低头看着我，冷着脸，“你知道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吗？你不是一直以为大家都对你很好吗？你想知道那天晚上强奸你的人是谁吗？”
085:　水落石出(2)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周薇直愣愣地看着我，黑溜溜的眼珠子动也不动，就那么神定地看着我，她在用她的眼睛捕捉我的每一个表情，甚至我每个毛孔的呼吸。
    我以为面对周薇，我已经足够的坦然和无畏，但是当她一上来就戳我最疼痛的伤口，我发现我并不如想象的那么淡定。即使表面上云淡风轻，也遮不住内心的颤抖，以及我在桌子下抓着自己裤子的手。
    “哈哈哈哈，顾澜，你知道，我今天觉得特别畅快，我从来没看到你这样过，手足无措，找不到方向，呵呵，”周薇冷笑着，脸上因为嘲讽而显现出微微扭曲的表情，她好像那种一直受气的小媳妇，忽然大房落难了，她有机会上位，那种扭曲的得意显露无疑。“以前你总是一副超然的样子，说好听点你是与世无争，不食人间烟火，可说难听了，你不就是作吗？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呢，背后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也就是赵伟这种男人会觉得你可爱，可怜，呵呵，顾澜，你在我眼里，就是个不要脸的婊子。”
    让我心疼和难受的并不是周薇的讽刺和辱骂，而是我脑海里不断上演着从前的画面，那天晚上的耻辱在我脑海中像电影一样不断重复，闪现。我不知道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就像看了恐怖片过后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睡觉，你紧紧地拽着被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缩进被子里，夜里很精很精，然后你不由自主地响起电影里那些恐怖的画面，一个人缩在被子里发抖。
    你们明白吗？
    我现在就是这样子。
    双腿不停地颤抖着，我努力用手摁住，不让自己的落魄被人看见。周薇一脸傲然地看着我，显然，我的表现很令她满意，她揭开我伤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看见我发疯的样子吗？
    我淡淡地看着周薇，冷声回答说，“周薇，你的目的达到了。”而后我淡淡一笑，像是怜悯她一般，“但是，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能用这种方法从别人的痛苦上建立快乐，我一点都不意外。怎样，看到我的手足无措，你得到满足了吗？”
    “哈哈哈哈，顾澜，那你不要嘴皮子厉害，我承认，我很满意。”她稍稍靠近我这边，脑袋往前，双手叠在桌子上，脑袋放上去，“你知道吗？我想看你这样子已经很久很久了。”
    “周薇，你真是可悲。”我冷笑。
    赵伟曾经说过，那时候的周薇很可爱，至于那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赵伟说这话的时候，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远方，好像在思考和回忆什么一样。单纯善良，不谙世事，天真可爱。
    而现在呢？我哦只看到一个灵魂扭曲的女人。
    “我可悲？顾澜，你觉得你不可悲吗？”她不在乎地说，“哎，说真的，你都不想知道那晚上强奸你的都是谁吗？”
    周薇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我心想旁边的人都听见了，这会儿是下午，很多人喝下午茶，周薇故意这么说的。
    我怕我紧张地瞧别人的反应会让人更加误会，便装作淡然的样子，只看着周薇。
    “我不想知道。”我淡淡地说，“你来找我还有别的事儿吗？要是没事儿，我就走了。赵伟可能这两天就会来找你。”
    “你着急做什么？你不想知道我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回南京了？”周薇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十分期待我的反应。
    “你这么想说，这么处心积虑的找我出来，我要是不给你机会说，你今天会放我走吗？那你不停地打电话，不就是为了我出来你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好让我崩溃吗？周薇，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好了，我记得很清楚你一直是个明白爽快的人，怎么现在也习惯起拐弯抹角来了？你要是想说，赶紧的，我没多少时间给你。你要是不想说，那我就走了，出来见你，完全是看在以前相识一场的份上。”
    我一再警告自己不要动气，不要动气，她巴不得看见我生气。
    “顾澜，你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么嚣张？我他妈就看不惯你衣服高高在上的样子。”周薇忽地收敛了表情，绷着脸说，“我是个爽快人没错，我发现我他妈之前就是太含蓄了所以你脸皮厚没明白我每次流产都拉上你作陪是为了什么。我以为你是聪明，明白我在暗示你不要跟赵伟走太近，可你装瞎子装聋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周薇，我一点都不想再跟你谈赵伟了。他每次来找我，都在说你的事情，头疼你，你该想想，为什么出了事情他宁愿来找我也不愿跟你说一句！”我忽然有点稳不住，朝周薇大吼。
    “够了你！你回去问问阮佳佳，她有多喜欢你？不说现在，就拿从前吧，你觉得阮佳佳有多喜欢你？呵呵。你还不知道吧，阮佳佳早就知道那天晚上强奸你的人有周成，你以为她在可怜你？呵呵，我告诉你，阮佳佳恨不得撕了你。不然你以为，不把你赶走，她能做上领班？哈哈哈哈，想想我都觉得开怀，顾澜，你没想到吧？强奸你的人有周成！那个一天到晚叫你澜姐的阳光小伙子！哈哈哈哈，看你那表情，真是大快人心！”
    那一刻，我浑身都在发抖，一股从脚底板升起来的寒冷将我整个人包围住，每一根汗毛都直竖起来，像是十二月的时候，站在雪地理，冷风呼啦呼啦地刮来。
    我不禁回想起那个充满了耻辱的晚上，被按在草丛里的一瞬间，我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经周薇这么一说，我忽地想起来，那股味道，周成的身上好像有，只不过后来闻见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加上周成身上的味道更浓，而那晚上我闻到的味道稍淡。
    这个世界上太多可怕的事情，比如对你满脸笑意的人可能转身就在你背后捅一刀，最心爱的人想方设法算计你跳进他编制的温柔谎言里万劫不复。
    你说，这样的世界，人怎么会不伤心？怎么会不失望。
    我瞪大了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一直视我为好姐妹，两肋插刀，赴汤蹈火的佳佳，竟然一早就知道那晚上强奸我的三个男人里有周成。可她为什么恨我？凭什么恨我？有什么资格恨我？就为了这事儿，迫不及待鼓动我辞职？
    我的心一下子跌进冰窖里。
    周成，周成，那个看起来阳光的男生，那个我一直觉得还不错的男生.........
    眼泪最终还是滑落下来，在脸颊上留下长长的两条河流。我泪眼朦胧地看着周薇，她慵懒地坐在我对面，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
    “然后你知道吗？顾澜，其实那些人是我找的，”周薇像是在讲笑话一样说出了那晚上的事情，说起别人最痛苦的事情来，她像是看笑话一样，“本来我也不知道有周成，我只是随便找了一个认识的男人，给他说好了在哪里等你下班，叫他带上几个男人，好好伺候你。第二天完事的时候，他跟我说起来，我才知道有周成。顾澜，没想到吧，周成知道是你，哈哈哈哈，我知道你没想到。不光周成知道，阮佳佳知道，赵伟也知道，哈哈哈哈。可赵伟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他知道人是我找的！”
    “顾澜，你傻逼了吧？你不是觉得赵伟对你好吗？他不是在你面前痛心疾首吗？到头来呢？真相呢？你看穿了吗？顾澜，其实很多事情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只有你傻逼一样的活着。你说你哪里来的资格高人一等？你哪里来的资格活得这么骄傲？你知道赵伟跟我说什么？他说我和他都欠你的，我们都欠你了，我们所有人都欠你了！”
    我看着发了疯一样的周薇，眼泪默默地流下来，她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着我的心脏，狠狠地。而最重的那一刀，莫过于她说，赵伟知道。
    赵伟知道是周薇找人强奸我。
    他这些年对我的好，不过是为了弥补对我的愧疚。明明是他女朋友报复我，他却说是仇人为了报复他而误伤了我。
    赵伟啊赵伟，你的真心何在。
    我不由得怀疑，在南县的这三年，有几天赵伟是真心对我的？他们那一群人，有几天是真心对我的？
    “说起来也是我活该，可能当年我不找人收拾你，赵伟就不会对你那么愧疚，他就不会掏了心一般对你好，不会那么内疚，也就不会疏远我！”周薇声音忽然小了下去，她情绪忽然就淡了下来，我想起赵伟说周薇时而暴躁，时而冷静。她流产后的病症。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周薇，你赢了。我承认，我没想到这些，我现在生不如死，你得意了吗？你欣慰了吗？看着我这样子，你心里爽快了吗？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做到这一步，不得好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无畏了，从前的我不会说这样的话。
    可这一刻，我真想跟上帝祈祷，让那些不要脸的恬不知耻的人都去死吧。
    我脑海中不断闪过他们的脸，一张张面带微笑的脸。
    忽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扶着桌子呕了起来。
    周薇冷笑说，“怎么，顾澜，这就忍不住想吐了？你是觉得我们恶心吗？哈哈哈哈，怎么样，知道了我们这些人的真面目，你恶心吗？你才刚开始呢，你着急什么？说到底我们和你不过是萍水相逢，现在分开了，无关紧要的人，可那你想过林城吗？哈哈哈哈哈，你一定没想过。那个在南县给了你一个浪漫的求婚，然后想方设法把你带走的男人，你想过吗？你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吗？”
    周薇说起林城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周薇说的不错，赵伟和阮佳佳，他们跟我不过是萍水相逢，我伤心一阵，以后交朋友多个心眼就ok了，可林城呢？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他背着我究竟做了什么呢？
    我抬头看着周薇，有那么一刻，我简直想，简直想拿着胶水把她嘴巴给堵上。
    “你以为赵伟是傻逼吗？在南县混了那么久，二十万的货就能把他难倒？顾澜，我看你才是傻逼！这不过是林城在背后搞的鬼好吗？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想怎么一脚把你踹出南县，他正好给了我这个机会。他放消息说赵伟会报警，销毁了货，怕他们要钱他拿不出来，赵伟会选择报警。那帮人是什么人？吃人不吐骨头的，不怕钱，就怕要命。他顺利的把赵伟弄倒那帮人手上，再设计让你陷进去。你知道吗？其实绑架你，不过是一场戏，不过是让你见识见识那帮人究竟多么可怕，只有让你知道他们多可怕，你才会奋不顾身地钻进林城给你的圈套里。这个主意还是林城想的，他说你最够义气，不来点生死攸关的，你不会就范。”周薇看着我冷笑，嘴角抽搐着，“你看，林城多了解你啊。哈哈哈哈哈哈，估计你曾经还沉浸在那场英雄救美里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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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我以为是赵伟救我出来的，并不知道是林城。
    我的不在乎，让他英雄救美的戏码少了韵味，真是可惜了。
    我在心里骂了千万遍，顾婉静，你他妈就是个傻逼，呵呵，你他妈就是个宇宙无敌的超级大傻逼！
    “他给我的名片，就是我们的交易，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你在南京？他说过，他要帮我，带你离开南县。顾澜，我不在意你滚去哪里，我只想你滚出南县，滚出我和赵伟的身边。”
086:　水落石出（3）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周薇咆哮地看着我像是在嘶吼一样，她愤怒地拍着桌子，周薇的人都投过来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这一桌的两个女人，“可你滚了，干嘛还要吊着赵伟的胃口？你他妈不是胃癌晚期吗？你怎么还不死呢？你怎么还不死啊！”
    我离开南县过后，赵伟和周薇的感情并不好，两个人三天两头的吵架，一吵架赵伟纠就沉默，而周薇就不停地扔东西，各种谩骂，而我，则是经常出现在他们的话题里。赵伟垂着头，要么不说话，要么抽烟，每当这时候，周薇就问，顾澜走的时候把你的魂魄也带走了？你他妈跟着她滚啊！
    得最厉害的一次，是周薇流产那天。面对周薇的无理，赵伟甩了烟灰缸，瞪着眼睛狠狠地看着周薇说，“要不是你，我能是今天这样子？周薇，我只要一想起来顾澜的病，我就觉得抱歉，你见我睡过一晚上的好觉吗？你和林城合谋把顾澜逼走，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现在不见她了！可你想过吗？那个男人那么有心计，那么凶狠，顾澜会有好日子过吗？都是女人，那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那天吵完过后，赵伟跑去酒吧喝酒，也就有了后来周薇流产的事儿。
    果然是林城。
    果然是他。
    阮佳佳打电话给我那天，她说周薇可能找到我的时候，我就在想，倘若周薇能找到我，那能给她地址的人，只有林城。一开始我以为是赵苏云，她那么讨厌我，恨不得把我从林家撵出去，可细细一想，赵苏云跟南县的任何人都没有联系，不可能是她。
    我怀疑过是林城，但我很快就把那丝怀疑压了下去。因为林城变得温柔，我们之间的感情开始有了温度。
    “周薇，该死的，”我缓缓站起身来，拎起面前的黑加仑，朝着周薇的脸泼下去，“是你们！”
    周薇拎起咖啡的度很迅，泼在我脸上的动作也一气呵成。我们之间不过是以牙还牙。
    “顾澜，你活该。”
    我冷冷地瞪着周薇，面无表情的。我的恨从来都不会给她，因为她太无关紧要。
    秦泽阳赶来的时候，我正在抹脸上的咖啡，看见我，秦泽阳迅冲过来，拉着我躲到他背后，他怒斥周薇，“大庭广众之下，注意点素养！”
    秦泽阳这话不禁让我笑了笑，“走吧，这样的人，说什么素养。你看，我不也泼了她一身吗？”
    我拉了拉秦泽阳的手，他也顺势扣住我的手，然后紧紧地拽在手心里，紧紧的。他转过脸来，拿了包里的手帕帮我擦脸，一面小声问我，“婉静，你怎么样？”
    其实当下我很不好，我恨不得立即抱着秦泽阳狠狠地哭一场，心里有好多好多的委屈说不尽。看着秦泽阳为我皱了的眉头，我心里一阵泛酸，你说，这世界上在乎我的人，还有多少？
    倘若时光倒流，回到大学，我一定会选择面前这个男人。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我倔强地摇摇头，哽咽着说，“我们走吧。”
    周薇这时候抱着双手放在胸前，冷笑，“顾澜，你还真是恶心，这么快就找到替换的？怪不得我看你也不是很伤心的呀。”
    我没理会，秦泽阳倒是转过去指着周薇的鼻子说，“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保证你以后都说不了话！”
    作为律师，秦泽阳最明白谨言慎行的重要性，也最知道克制自己，而今天的他，太不同。
    我拽着秦泽阳的手，往我这边拉了拉，“走吧。”
    “嗯。”
    下楼的时候，秦泽阳走在我前面，他拉着我，叫我小心。一截楼梯，我走得那么的艰难。
    出了星巴克的门，门外的空气让我整个人放松了许多，刚才那紧张的氛围，让我几乎窒息。
    秦泽阳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问，“婉静，你还好吗？她跟你说什么了？”他伸手上来试了试我额头，眉毛攒到一块儿去，担忧地说，“你脸色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面对秦泽阳的关心，我眼泪在眼眶中翻滚，然后接连不断的泪水滚滚而来。
    一个人脆弱的时候，不管是谁，只要送上一点温暖，他都会感激涕零，更加无限的放大自己的悲伤和委屈。此刻的我就是这样。
    我紧紧地抓着秦泽阳的手，手心里全部都是汗，见我不说话，他更是着急问，“婉静，你说句话，你怎么了？”
    然后，心底的情绪一下子集中涌上来，我就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我睡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秦泽阳坐在床边上，还是紧紧地拽着我的手，他好像有些困了，我微微一动，他立即醒过来，一面伸手去揉自己朦胧的眼睛，一面伸手来触摸我额头，“还好没事了。你刚刚是不是疼了？我妈说你应该是疼得不行了才晕过去。”
    “我没事了。”我轻声说，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你不舒服还去见她干什么？婉静，你能不能考虑下自己？你要是想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就要多想着自己，这样的情况要是再生，你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刚刚送你来医院的时候都把我吓坏了，我妈本想给你用药，可你有孩子又不敢........你真是的，这么大了，不要这么任性好吗？”秦泽阳噼里啪啦，一阵斥责我。我不觉得烦，只觉得温暖。
    这世界上，能这么训斥我的人，有几个？能真心为我好的，还有谁？
    “就是有点胃疼，我没多注意，可能是那杯水有点冷吧。”我撒谎说。其实在我想吐的时候，疼痛感就慢慢来了，只不过当时周薇说的话，更让我心疼。
    那种截然不同的疼痛，是胃疼无法相比的。
    “她是谁？”秦泽阳从来不问我其他事情，但这一次，他是铁了心要问的。看他那严肃的表情就知道。
    我没敢撒谎，便老实说，“以前认识的人。”
    “没事找你干什么？这样的没分寸的人，还是不要见了。”我现，秦泽阳也有一双洞明世事的眼睛。
    我点点头，“秦泽阳，我想喝水。”
    输完葡萄糖，护士来给我拔针的时候，秦泽阳把他妈妈叫来训斥我，叫我平时要多注意，如果说我要这个孩子的话。她说，我现在这个状况，要是不做手术，不做化疗，撑多久是个未知数，现在还怀着孩子，不能吃药来抑制疼痛，那就更加得注意。
    我一直埋着头，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秦泽阳他妈妈叹气，摸了摸我脑袋，“哎，你自己想想吧，这么大的孩子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叮嘱秦泽阳送我回去，转身走了。
    去停车场的时候，秦泽阳一直搀扶着我，我笑他，他便说，“你别逞强了。”
    “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今天下午把你叫出来本来是怕她跟我动手的，我怀着孩子，肯定不能跟她纠缠。可她还算是文明，没跟我撒泼。”我说。
    “哼，我看已经足够了，有些时候，最能伤害人的并不是拳头，而是言语。”秦泽阳一语中的。
    “你该去写心灵鸡汤，做灵魂导师，干律师简直才吃亏你了。”我虽开玩笑，却十分同意秦泽阳的话。
    “算了，我去了那些人哪里还有饭吃？我为社会做点贡献。”
    “也是。”他为我开门，护着我上车。
    车子缓缓地行进着，我其实很不想回去那个家。不对，那不叫家，那是一个没有深度的陷阱。
    “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了，你输液的时候林城有打电话来，然后我帮你接了，他问我你去哪儿了，好像挺着急的，我说你跟我在一起，他才松了气，我答应一会儿送你回去。”秦泽阳漫不经心地说。
    林城着急了？着急什么？怕是已经知道了周薇来南京，怕我出去见周薇？怕我知道了他的阴谋？
    我冷哼了一声，秦泽阳有些无厘头地看了我一眼，问，“怎么了？你俩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又吵架了？”
    “秦泽阳，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事儿吗？”我撇开问题没回答，说，“就是我说我要离婚的事儿，你帮我考虑过吗？”
    秦泽阳忽地一个急刹车，幸好我急了安全带，他也赶紧护住我，道歉过后，着急地问，“婉静，你这是怎么了？你和他不是和好了吗？”
    “我们从来就没好过。或者说，那些好，都是表象的，都是我一厢情愿的，都是谎话编造出来的。”我淡淡地说。睡了一觉过后，我没有之前那么脆弱了，现在一点想哭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苍凉。
    “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了，你没想着离婚的事儿，可怎么现在又在想了？婉静，你信任我的话，就该跟我说，你们究竟怎么了？”秦泽阳关切地问。
    我定定地看着秦泽阳，目光对视了大约三十秒，我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然后勇敢地说，“秦泽阳，你要帮我。”
    怕秦泽阳犹豫不答应，我又赶紧抬起头看着他，祈求地说，“秦泽阳，我只有你这么一个相信的人了，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
    车子里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我和秦泽阳都沉默着，很久很久没说话。车子停在路边，并不是该停车的地方，停了一会儿，自然是要出事儿的，交警走来，爽快地开了罚单，我们不得不开走。
    “你说吧，我要怎么帮你？”秦泽阳微微一笑，笑容里多半是无奈，“虽然我不知道你要我做什么，但是，和以前一样，我没办法拒绝你的请求。婉静，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这样的时候，我抓住的，只有秦泽阳这样一根救命稻草。
    到家的时候，秦泽阳本想送我进去，我没让，我坐在副驾驶上，很认真很认真地说，“秦泽阳，对不起，除了谢谢两个字，我找不到其他话对你说。反正，谢谢你，对不起。”
    说完，我下车，头也不回的。我知道秦泽阳在默默看着我，只是我不敢回头，我怕我自己回头便狠不下心来，我怕回头我就觉得自己卑鄙。
    吴妈给我开门，问我吃饭了吗？今晚要不要给我准备燕麦粥，我说要。她点头，然后帮我拿了拖鞋。
    林城已经回来，在客厅里看文件，看见我回来，他立即放下文件，走过来扶着我的手臂，亲昵地在我侧脸上亲了一下，说，“跟秦泽阳出去都不跟我说一声，吓死我了。”
    我真心觉得恶心，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擦了擦脸上被亲过的地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要监视我呀？”
    林城粲然一笑，“没有啦，我就是担心你。这两天事儿多，少出门。我不在，总是担心你出去。”
    “我长得安全，不会有事。”我真是佩服自己，这样的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面对他，我现在就是忍，装。
    晚餐的时候，赵苏云竟然兴致大好，叫吴妈拿了红酒，自己喝的可开心了。
    我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吃过饭我上楼洗澡，林城在外面看书，他下班的时候去先锋书店买了几本孕期方面的书，我进浴室洗澡的时候他正看得津津有味。
    呵呵。
    我仰着头，让水冲刷着我疲倦的身体。
    心累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无比沉重。
    此时此刻，我是多想哭，多想哭，我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究竟应该何去何从。
    我跟秦泽阳说，他要帮我，等我生下孩子的时候，把孩子交给林城，然后我离开，跟林城离婚。尽管我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却也不愿意在死前和林城有一毛钱的关系。
    回家后，面对林城，我除了心酸，就是觉得恶心，这样的人生，太无趣了。我不知道我能撑到什么时候。
    我更加痛恨自己，分明这么难受这么绝望了，方才看见他看孕期的书时，我竟然那么不争气，我甚至幻想着，他是爱我的，他可能是爱我的。
    我简直就是犯贱。
    洗完澡出来，林城兴致勃勃地捧着书坐到我身边，一副要跟我探讨的样子，我不耐烦，说，“有点累了，我想睡了，你自己看吧，我抽空了看。”
    林城悻悻然合上书，但是并没有让我睡觉，而是搂着我肩膀，问我，“怎么了？没有姨妈了还有烦躁期啊？”
    我没说话。
    他却像开玩笑一般，旁敲侧击，“秦泽阳给你气受了？回来到现在一直都脸色不好。”
    我真心觉得累，摇头，“没有，怀孕辛苦，你要不要试试？”
    “我要是能怀，肯定帮你吃苦了。”林城笑说。
    他一点都没有要我睡觉的意思，拉着我闲扯，最后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有意地问我，“最近有跟赵伟他们联系吗？”
    终于问了，呵呵，憋了这么久，铺垫了这么久，终于问了。
    我摇头，“没有啊。过去的人我不想去回想了。”
    “嗯，这样最好了。以前的事儿，都不要去想了，我们有新生活。”
    我的答案显然让林城十分满意，他欢喜地在我额头一吻，说，“你睡吧，我去洗澡了。”
    他收拾了衣服进去洗澡，我躺在床上，心如死灰。
    林城，我现在忍你，完全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要不是孩子，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你。
    大家同归于尽。
    我摸着肚子，心想，宝贝儿，你要坚强，不要折磨我，我能陪你的日子，也就是你在我肚子里这些日子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相安无事，演戏唱戏，个个都是奥斯卡的选手。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到孩子出生，可我没想到，它来的那么快。
    那么迅。
087:　真相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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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周薇回来的第二天开始，赵伟是不是给我打电话，而我都没有接，索让林城帮我重新买了张电话卡，换上用。林城知道我换卡还蛮高兴，他以为这是要和从前一刀两断。
    那几天他很很忙，本来说周末要带我去做产检，但临时又被电话叫走。他说是我们的房子有着落了，他得赶紧去确认下来，然后搬进去。我当时并没有多高兴，说真的，现在的我，住在哪里都一样。反正都是煎熬，在哪里都是牢笼，不过是换了个没人吵的地方罢了。
    周的时候，林城把一切布置妥当，开车带我去看新房，他牵着我的手，带我走近一个美丽的世界。那是一复式，房间里家具都陈列好了，是我喜欢的蓝白色相间的，有一种淡淡的清新的感觉。我站在客厅中央，林城兴奋地指着这边，指着那边，给我说以后哪间房我们住，哪间房给孩子住，哪间是保姆住。阳台上可以放一条摇椅，我喜欢看书，以后就坐在那边看书。他好像已经把一切都规划好，只等住进去。
    “我们还不能马上般，房子刷过漆，还有味道，你怀着孩子，马上搬进来不好，再等十天左右吧，那时候就可以了。”林城说。
    我点头。心里只觉得，我无所谓了。以前一心想搬出来，不过是为了和赵苏云离得远点，可现在呢，林城和赵苏云没有一点分别，我还在意什么？
    子就这样过着，我算着预产期，等待着子一天天过去。
    林城不在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坐在阳台呆。回想着这二十几年来的生活，着两三年，我过得尤其累。好像是上帝怕我人生太短暂，一下子把所有的苦都给我吃了。经常那么一坐，就坐到下午。
    胃疼也越来越频繁，但是还好，没有之前那么严重，视线模糊。疼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我在上打滚，满头大汗，整个人都虚脱掉，豆大的汗水挂在额头，眼睛都睁不开。洗澡的时候，摸到自己的小腹，也开始有了和锁骨那边一样的小块，为此我特意打电话问了秦泽阳他妈妈，这样子会不会影响孩子。她说不会，我才安心。
    快四个月了，肚子渐渐大起来，因为我吃得很少，而且经常吃什么吐什么，吐完了漱口，接着再吃，每天吃无数顿，却只能吃一些软的，容易消化的东西。我没胃口，但是为了孩子，必须的吃。
    尤其是这几天，我不是在吐，就是在去吐的路上。
    然而，这一切，都是在林城没看到的时候。他回来，我就装作若无其事。顶多是想吐的时候忍不住。他看到我吐，就摸我肚子，温柔地说，宝贝儿，不要折磨妈妈了，你看你妈现在多瘦啊。
    我以为子就这样过着，辛苦地等待着清晨到暮。时光一点一点从我指缝中流走。
    真正让我忍无可忍的，是一个星期过后的早上。
    那天，林城上班去得很早，他起过后，我也睡不着，在上赖了一会儿过后，他洗漱完下楼吃早餐，以为我还在睡觉，我慢腾腾地起刷牙，然后带着倦意下楼准备吃早餐。
    然而，我刚走到楼梯的一半，便听见林城和赵苏云的对话。好像是林城跟赵苏云说我们要搬出去住的事儿，赵苏云忍不住火，两个人吵了起来，相互指责，然而态度比较激烈的是赵苏云，她好像扔了碗砸到地上，我只听见一阵清脆的声音。接着，赵苏云的怒吼随之而来。
    “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林城！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到头来你是这样对我的？不过是个女人，你现在为了他要抛弃我这残废的没用的妈？到底是和顾婉静呆久了，什么东西你都学会了，你这个不孝子！”
    我看不到林城的表，只听见他说，“你真的够了，这种戏码不用再上演了。你不是慈母，我自然不是孝子。爸爸怎么去的，你心里很清楚，真的是因为他和婉静的姐姐偷吗？妈，虽然我不是你生的，但毕竟你养了我二十几年，我还是很尊重你。但你要继续这样下去，大家都没有好脸色看。”
    原来林城已经知道了事的真相？我握着扶杆的手紧了紧，听见赵苏云迟疑地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林城的语气有点讽刺的感觉，冷哼地说，“你找来的是什么人，你清楚，我也清楚。你就没问他为什么不继续来了？不对，我想你现在根本找不到他。”
    赵苏云惊恐的说，“你把他怎么了？”
    “我能怎么样？我不会跟你一样为了守住秘密杀人，我只是跟他说明白了，让他不要出现在我视线里。我跟他，这辈子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你不要在我了，我是一定要搬出去的。”林城仍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我忽然觉得害怕，林城好像什么事都清楚明白一样，纵观这个家，活得最明白的人就是林城了吧。
    “他再怎么说也是.........”赵苏云顿了顿，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哽咽地说，“我和你爸爸是有感的，林城，你以为我不他吗？是他和顾韵宜那人勾三搭四，我怎么能忍？你以为我不痛苦吗这些年？”
    “呵，你真的是怕爸爸离开你才开车撞他的吗？妈，我了解你，你何必再我面前装呢？你不过是怕你隐藏多年的秘密暴露。”林城说。
    我想起乔辰给我的邮件，她说，林城是赵苏云和那个男人的儿子，在赵苏云嫁给林城爸爸之前，赵苏云和他是恋人关系，但是赵苏云家人看不上他，失意过后的他烂赌，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林城爸爸是赵苏云家人相中的，本来两个人没有交集，赵苏云也不打算在一起，可那时候，赵苏云现自己怀孕了，一个月，要是告诉父母孩子的父亲是那个男人，赵苏云怕他遭殃。于是，赵苏云设计，假装和林城爸爸有夫妻之实，不得已，林城爸爸就娶了赵苏云。就这样，辜负了在乡下等他的我姐姐，顾韵宜。
    赵苏云和林城爸爸一开始并没有感，婚姻关系一直是淡淡的，但越走到后来，赵苏云越现林城爸爸的魅力，慢慢的上他。林城爸爸偶然现了赵苏云的秘密，也就是林城的世，两个人在家里吵得天翻地覆，正好这时候，我姐姐和林城爸爸旧复燃，林城爸爸提出离婚，赵苏云不肯，又怕林城爸爸讲真相告知她父母，也怕林城爸爸离婚，于是，喝醉酒的赵苏云冲动之下，开车在高架上撞死了林城爸爸我和姐姐。
    赵苏云惋惜，可她以为，这样子这个秘密就可以死守一辈子。
    “你自己吃吧，我没心了。以后吴妈照顾你，我会经常回来。”说完，我听见拉椅子的声音，然后我往上面回去两步，我以为林城要过来了。我站的位置，饭厅看不到，但是客厅能看到。我心想要是林城过来，我就装作刚下楼的样子。
    可他没过来，因为赵苏云叫住他。
    “你以为你搬出去就好了？林城，你太傻了。”赵苏云讽刺地说。
    “那到底要怎样？”
    “我能怎么样？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儿子，我会为你想。可顾婉静呢？你想过有一天她知道事的真相，会原谅你吗？林城，你想过吗？顾婉静才是你爸爸的女儿，是顾韵宜偷偷生下的女儿，你以为顾韵宜是她姐姐？我不信你没想过这个问题。顾韵宜死在我手上，她不会原谅我，更不会原谅你。因为你，代替了她的位置这么多年。你爸爸甚至都没有见过她一面，林城，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林城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说的这些事，她不会知道，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我握着栏杆，心里跌宕起伏，那种无法言说的绝望在心底蔓延。
    “你能隐瞒一辈子？行，这个也许是永远的秘密，可孩子呢？三个月的排畸只是初步，四个月呢？五个月呢？那么多避孕药下去，你能保证孩子一定是健康的吗？”赵苏云问。
    我心一下子紧了，什么避孕药？！什么意思！我眼睛忽然睁大了些，赵苏云的话钻进耳朵里，脑子一下子还没反映过来，什么意思！我排查畸形是因为怀孕期间吃了很多止疼药的关系，可林城为什么这么在意排畸？！
    “这个不用你关心。要是孩子畸形，我也只能埋怨我自己。我和婉静来方长，还有半辈子的人生要走，我不怕没机会再有孩子。就算是我们没有孩子，那又怎样，我只想要她，我这辈子，”林城说得缓慢但是笃定，“我只要她。”
    “呵呵，你不怕她知道真相？！你不怕她知道你默许我让吴妈在牛里给她放避孕药？”赵苏云忽然加大声音说。
    我忽然明白古人说的，哀莫大于心死。
    这一刻，我只感到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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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真相（2）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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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溺水的人，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没有，我握着扶杆，只听得见自己心碎的声音。[燃文123//%^.]脑海中回想起那天，林城兴致勃勃地说要陪我去做产检，特意提到了排畸，现在想想，他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当时我一心担忧着孩子可能畸形，没去想好端端的林城怎么会想着孩子会畸形。
    他一早就想着带我去医院，为的就是排查畸形。
    “妈，你不要太过分。”赵苏云的话果真刺激到林城，他半天没说出话来，面对赵苏云如此的威胁，他显然是害怕了的。我站在楼梯口，想听听林城究竟要怎么回答。
    “我说的事实，你别高兴太早，顾婉静不是傻子，她迟早知道。”赵苏云说。
    “不，不会的，这辈子她都不会知道。”林城像是自我安慰一般说，“我吮许你给她吃避孕药，那是因为我不想她在对我充满恨意的时候生下孩子，我不想在我和她的问题没得到解决之前，孩子横亘在我们中间，成为维系我们之间唯一的纽带，我不想我的孩子跟我一样。呵呵，说起来，我不想他跟我命运一样。我希望我的孩子生活在父母的爱里，你明白吗？”林城有些激动，和自身联系起来，我才现，他看起来毫不在意，其实心里不知道多介意自己的身世。“说到底，我这样子是拜你所赐，我和婉静错过三年，恨了三年，也是拜你所赐。”
    “把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你会好受些吗？孩子，你以为我不是倍受煎熬的？我生你养你，容易吗？”赵苏云说到这里，竟然有些悲伤，刚才的咄咄逼人，全然不见。
    “你生我？你真的确定你生我了？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没机会选择父母，那我求你，你给我机会选择我的爱人可以吗？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呢？”林城十分恼怒地说。我可以想象他现在的表情。
    什么意思？林城不是赵苏云和那男人生的孩子吗？什么意思？怎么又不是赵苏云生的？
    我细细一想，之前林城和赵苏云每次吵架都说自己不是她生的，赵苏云不是他母亲，那时候我以为林城是在赌气，找理由和赵苏云怄气，或者他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赵苏云这样的母亲罢了。我曾一度怀疑过，林城不是赵苏云的孩子，可乔辰帮我在背后调查了，她分明就是啊.........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现在的心情是百感交集。心碎，疑惑，绝望，还有说不尽的痛苦。
    赵苏云和他吼了起来，是那种咆哮的语气，“我就不知道顾婉静到底哪里好了？！你究竟看上她什么地方！你也不想想顾婉静要是知道你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情，他还会原谅你吗？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林家唯一的儿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盯着顾婉静不放！她好在哪里？”
    “你够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当初为了自保，嫁给爸爸，为了他能够在公司帮外公做事，为了他们家能跟外公合作，不然你怎么会选择他？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以为爸是傻子吗？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是按着自己的利益去想的，你怕他离婚分走财产，你怕你的秘密暴露，所以你决定一了百了。好书记得一定要分享哟,快去分享燃文123.吧现在呢？你怕我离开公司，那公司就落进别人手里，你的如意算盘，每一步都打得那么精细，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真的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被你算计了还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忽然现，这家人还真是可怕，每一个人都带着阴谋和算计，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真是个可怕的牢笼。
    两个人后来还吵了什么，我并不知道，那一瞬间的感觉，简直是天昏地暗，我愣在楼梯上，手足无措，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回来南京过后所有的事情，以及三年前那个下着大雨的晚上。
    赵苏云和林城早就知道，我和顾韵宜并非姐妹，而是母女。
    二十五年前，她在乡下，一心等着回城的林城爸爸去找他，但是，等来的消息是林城爸爸和赵苏云结婚，那时候，她已经现自己怀了我，即使伤心失意，却怎么也不肯将我做掉。
    我妈，不对，应该是我外婆知道过后，把她带去泰州的卫生院，已经找了医生开单子，准备做人流。因为那个年代，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未婚先孕的。去之前，外婆还带她去做了头，看起来岁数大点，像结了婚的人。但是上了手术台，脱了裤子，双腿张开，看着一边冰冷的器械，白色的盘子里装着银色的道具，在灯光下渗着寒冷的光，她忽然害怕了，或者说本身就身不得，拎起裤子就跑出了手术室，换了自己的衣服出去找外婆。她跪在外婆面前，声声哭泣请求，请求外婆答应留下我，这个意外而来的生命。
    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就是一个女人永远的耻辱，代表不贞，代表下恶魔，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被人戳脊梁骨。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言最是可畏。
    后来，外婆答应留下我，将她安置在泰州，租了一间小小的房间，别人都以为她是已婚的女人，撒谎说老公死了，我是留下来的遗腹子。而回到家乡，外婆收拾了东西离开，对乡邻说去找我在山西挖煤的外公，其实并没有去，后来，恰巧外公在山西出了意外，外婆伤心一阵，无奈之下，生下我过后，外婆带着我回到乡下，乡邻都以为我是外公的孩子，外婆对外也是这么说的。
    就这样，外婆成了妈妈，而妈妈，成了姐姐。
    外婆临死之前也没有告诉我这个秘密，她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我知道，她临走之前，最放不下的就是我和她。二十几年，她没谈恋爱，没结婚，一直一个人，外婆怎么说也说不过。
    这个原本会成为一辈子秘密的秘密，在她被赵苏云开车撞死后，我整理遗物的时候，在箱子里现了她的ri记本，那是一本泛黄的ri记本，很多年前的。第一页上写着，送给我的爱人。署名是林。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就是林城的爸爸。我以为他和林城爸爸只是后来认识的，我没想到，他们早在二十几年前就认识，还出过对象。
    我想那本本子一定是她珍爱的，不然不会收藏那么多年，边角都坏掉了。带着好奇的心里，想要窥探她和林城爸爸究竟什么关系的心里，我打开了那本ri记本，如同亲身经历一般，我走进了一场甜蜜的爱情里，我好像见证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候，最纯粹的感情，最真实的悸动。
    在那本本子里，我现了一个秘密。
    “妈妈同意我生下孩子，可是，这辈子，我都没办法听见她叫我一声妈妈。可我不后悔，我这辈子等不到爱的人，至少留给自己一个念想，一个爱情的结晶。我不后悔。”
    当时我就在怀疑，那孩子是谁？姐姐什么时候有了孩子？生下来的孩子再那里？
    真正让我起疑心的，是ri记的时间。那个右上角黑色水笔写下的ri子，让我心在打颤。
    看着那个ri子，我整个人都在抖。
    算算时间，和我的生ri相差无几。于是，带着疑惑，在我姐火化之前，我想了办法拿到她一截头送去做dna。
    我想，如果不是那份dna报告，我不会那么恨赵苏云，我不会想尽了办法想要置他于死地。我不会那么恨林城。每次看着赵苏云，我就想起ri记本里的那句话。
    “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听见她叫我妈妈........可我不后悔。”
    只要一想起这句话，我就恨不得将赵苏云碎尸万段。
    因为知道她去的最后一刻，我都没能叫她一声妈妈。
    我虽然知道了我和姐姐其实是母女，却不知道我爸爸是林城的爸爸。后来才想起来，我爸爸会不会是林城的爸爸？那我和林城会不会是**？可我想起来，她是知道我和林城交往的，那时候她没有阻止我和林城在一起，那肯定我和林城不是兄妹，不是这么狗血的命运。
    可现在更加狗血了，呵呵，我才是林家的女儿。
    将我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来的，是吴妈的那声尖叫。林城和赵苏云一直在吵架，吴妈可能是要打扫卫生吧，从厨房走到客厅，正好看见我站在楼梯楼，一脸木然的在听林城和赵苏云的对话，她手里拽着的笤帚掉到地上。呵，她没想到我站在那里不出声儿。
    “你.......你怎么在这儿？”吴妈看了林城他们那边几眼，然后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是要吃早饭吗？”
    闻讯而来的林城和赵苏云，看见我站在楼梯上，两个人的表情都是五彩斑斓的。尤其是林城，他脸上的表情我要怎么形容呢？就想是恐怖片里，忽然被惊吓的人，神情夸张而呆滞。赵苏云坐在轮椅上，也是挺惊讶的，不过随即就变成了冷笑。毕竟这个效果，是她巴不得的。
    林城愣了好久，才开口问我，“婉静，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你........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我木然地看着林城，心里那种绝望啊，就像是水葫芦一样疯长着，无比的疯狂。
    “婉静，你........你说句话？”林城好像是想微笑的样子，但是被吓到了，笑得难看之极，脸是僵硬的，可嘴角却要上扬。
    我没说话，转身一步步，慢慢踏上楼梯。
    这ri子，真的是要到头了。
    你看，多快啊。
    林城随后跟着上来，我没理会，此时此刻，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样子了。
    林城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正在给秦泽阳短信，我是争分夺秒的，要是不抓紧时间，我怕之后就没机会了。
    “计划要提前了，我现在需要你，我要走，帮我。”在短时间内，脑袋一片混乱又要抢时间的情况下，我了这个一段话，我不确定秦泽阳是不是能明白我的意思。
    上帝保佑。
    “婉静，你听我说，你给我时间我们好好说好吗？”林城站在我面前，就那么站着，手也不知道放哪里，划来划去，不敢上前来。
    “你想说什么？”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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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真相（3）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所以你就设计了赵伟的事情？所以你明知道周薇讨厌我想要将我赶走你就跟她合谋，只是你英雄救美的戏码没让我看清楚，坏了你的大计，我没按着你的计划走，对你感激涕零你失望了吧？为了抓住我，你让赵伟跳进坑里，让我跳进坑里，无奈之下只有听你的，跟你走，是这样吗？”我没忍住朝林城咆哮，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嘶吼出的那一瞬间，我内心的猛兽也跟着挣脱牢笼，
    “林城，你就是个彻头彻尾自私的男人！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竟然这样的招数都使出来，真是够了你！当年单纯阳光的林城是你吗？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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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说，我便给他机会说，至于他说了，我听或者不听，全由我做主。(.52//)有些事情是百口莫辩，而有些事情是无可争辩。我不是感性的人，我从来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那么，我想知道，林城想说些什么呢？
    我淡淡地望了林城一眼，微微抬了抬眼眸，他满脸无奈交织着急切，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我冷笑，“怎么？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根本没话说呢？”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我和他整整纠缠了四年多，从大学到现在，他占据了我大部分的人生，倘若我这一辈子就这么短暂，他竟然是我最后的劫难。天真烂漫时候的情真意切，看破洪城后的阴谋算计，我们之间的纠缠，在这几年里一点都没有断开过。
    林城此刻就站在我面前，可我恍然现，这么多年，我都没认认真真地看懂过林城。青春时候谈恋爱，因为害羞不敢看，爱情里的人总是盲目的，觉得对方一切都是最好的，最完美的，爱情的朦胧里，永远看不到真切的彼此。后来呢，从南县回来南京，林城的一言一行都让人难以捉摸，时好时坏，时而温柔，时而冷漠，我现，我根本没有捕捉到过林城的真心。
    不，或许有过那么一些时候，可当我在看清事实后，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那是真正的林城，那是他的情真意切。面对这样一个满口谎言的男人，满心算计谋划的男人，我感到寒战。
    “婉静，其他的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想说一句，我爱你，我爱你。”林城撇了撇嘴，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许久才抬头看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摇头，冷笑说，“林城，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有意思吗？我装作不在意，你就真以为我是傻逼吗？你真以为我是随你欺负随你摆布的吗？”我从床上起来，慢慢走到林城身前，我第一次这么勇敢地抬头看着他，定定地打量他的脸，他的轮廓，甚至他的每一个细胞，“爱我？求婚的时候你也说爱我，可你真的爱我吗？林城，我真的想挖开你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的！你这样的人有心吗？”我狠狠地拽着拳头捶打他的胸口。
    对林城，到今天，我也有了咬牙切齿的恨意。
    “婉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也不得以。我不过是想留你在身边，我不过是想跟你好好走下去，我这样子，都是无奈，你明白吗？”林城抓着我的手，狠狠地拽着，我怎么抽也抽不出来，然后我放弃了，抓就抓吧，反正我知道我已经栽了，我无所谓。[燃文123//%^.]
    我看着林城深邃的眼睛，那寒潭一般的眼睛里泛着幽深的光，我真想透过那光去看看他心底的世界究竟是怎样。这样一个让我爱到极致也恨到极致的男人，他心里究竟是怎样的。
    “够了，林城，”我轻笑，讽刺自己蠢笨，早就知道他跟我结婚没安好心，为的就是折磨我，可我仍旧幻想，他可能爱我，哪怕一点点。“是我自己抱了不该有的幻想，结婚的时候你就说了，这辈子就是为了折磨我来的，现在这个结局，我也不意外。”
    “婉静，你听我说，我誓，我真的是为了跟你好好过才这么做的，我千方百计找到你，想要跟你重新开始，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放不下你！三年来，我一直在想，我跟你究竟是怎么了？你仓皇离开南京，杳无音讯，你在外面吃了三年的苦，我何尝又不是煎熬了三年？婉静，在南县意外看见你，只是一瞬间，我就告诉自己，我不会再放手！”
    “所以你就设计了赵伟的事情？所以你明知道周薇讨厌我想要将我赶走你就跟她合谋，只是你英雄救美的戏码没让我看清楚，坏了你的大计，我没按着你的计划走，对你感激涕零你失望了吧？为了抓住我，你让赵伟跳进坑里，让我跳进坑里，无奈之下只有听你的，跟你走，是这样吗？”我没忍住朝林城咆哮，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嘶吼出的那一瞬间，我内心的猛兽也跟着挣脱牢笼，“林城，你就是个彻头彻尾自私的男人！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竟然这样的招数都使出来，真是够了你！当年单纯阳光的林城是你吗？是你吗？！”
    我的话让林城愣住了，他脸上五彩斑斓的表情，一愣一愣的，末了，他问我，“谁告诉你的？”
    我冷笑，没说话。
    他又问，“你见过周薇了？”
    我还是不说话，他狠狠地拽了拽我的手，瞪着我问，“你是不是见了谁？”
    “我见不见谁重要吗？林城？重要吗？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好歹你是个男人，敢作敢当就这么困难？”我冷哼，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做都做了，你还怕别人说你不折手段吗？”
    “你不是说你们没联系吗？”林城眼睛里渗着寒光，他看见我扔在床上的手机，立即扔下我的手去拿手机，但是翻了半天也没翻到他想要的东西。
    我暗自庆幸，幸亏刚才把给秦泽阳的短信删除了。我以为林城没找到什么东西自然会把电话还给我，刚才他愤怒的样子，我还以为他会揍我。
    “顾婉静，不管你信不信，我做的一切，都是想要你，不管你以为我多卑鄙，多不折手段，我都只是为了得到你。你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世界上最爱你的是我，是我，是我！”林城朝我大吼。现在，他并不安慰我，而是跟我针锋相对。
    他拆开我手机，把手机卡拔出来，然后把手机扔到床上，像是惊恐之鸟一般，林城悻悻地看着我，好像在自言自语，“我不会让你跑掉的，顾婉静，你想都别想。”
    我暗暗垂头，往沙那边走，这屋子里气愤太过沉重，我需要开窗透透气。打开窗，外面微凉微凉的，进来的第一丝冷风一点都不客气，将我浑身汗毛都吹醒。
    “你总有一天会相信，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跟你在一起。婉静，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林城企图说服我，带着惨烈的表情看着我，眼角下垂，看起来悲伤极了，“我们的房子就快好了，这样，明天我们就搬进去好吗？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好好过ri子。”
    在林城抓到我手之前，我往后背了背，且故意往后退了一步。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城，这时候我已经没有了一丝情绪起伏，我淡淡说，“林城，别这样。这ri子我是过不下去了，我们离婚吧。”
    离婚那两字说出口，好像整个屋子里空气都静了。
    林城看着我，目不转睛的。
    “你折磨我的ri子也够了，林城，真的够了。我从前想着，也许我可以忍受跟你过一辈子，但才短短几个月，我就受不了了，我不是个抗打击能力很强的人，这几年没有一天我是睡得安稳的，就当我求求你了，放我走吧。”我说。
    “顾婉静，我说过，我不会放手。”林城嘴唇抖，抖出这一句话来。他看着我，脸瞬间冰冷下去，那表情看得我也有些害怕，但我不能动摇，不能。
    “林城，我真的不想跟你过下去了。我们离婚吧。”我坚定地说。
    林城没理会我，打开衣柜拿了西装外套出来，对着镜子穿上，整理好衣服后他撇了我一眼，但是很快就转开，然后准备离开房间，背对着我的时候林城说，“你在家吧，我先去公司，我会把事情尽快处理好，明天就搬出去。”
    “林城，你何必这样？”
    林城没理会我，手机响起来，许是陈叔催他吧，他拉开门便看见吴妈站在门外正在听房间里的动静。看见林城，吴妈像是老鼠一般，赶紧往旁边蹿了蹿，林城立即叫住吴妈，说，“你告诉她，我和婉静明天搬出去，叫她不要再动其他心思了。”
    说完，林城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下班很快就回来，你等我。”
    林城走了过后，我一秒钟都没有迟疑，赶紧找了包，拿了银行卡，换了身方便的衣服赶紧出门，我本以为林城会盯着我，或者把我关在房间里，但他刚才疏忽了，着急去上班，我要是不趁现在走，之后想走都困难。
    下楼之前，我又把银行卡藏了起来，放在衣服的内包里。那张卡是我和秦泽阳在一起的时候用他的身份证办的，从另外的卡里取了钱出来存进去，我就是怕有这么一天。
    我毫不犹豫地换上跑鞋，做好了逃亡的准备，下楼的时候，赵苏云和吴妈站在一起，她们看见我拎着抱抱，吴妈本就是跟我无关紧要的人，她要怎样我都无所谓，只是赵苏云，她满脸笑意地看着我，那种得意的笑容，放佛今天的结果是她喜闻乐见的。
    “你以为你赢了吗？赵苏云，这辈子你都不会赢。不被爱的那个人，是永远的悲哀。”我迎上她的眼睛，讽刺地说，“顾韵宜死了，至少有人陪着，而你呢，你下半辈子就坐在轮椅上看着这个世界怎么不如你意吧，我祝福你，孤独终老。”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其实我清楚，和赵苏云的这场斗争里，我输了输的惨烈。
    我以为我能顺利逃走，可我刚出门，陈叔开着车就停在门口，林城急匆匆地从上面下来。
    他见我拎着包出门，整个人就像是了疯一般冲上来抓着我肩膀摇晃，“我就知道你要走，我就知道你要走！顾婉静，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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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预谋出逃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轻轻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地说，
    “何必呢，林城，正如你妈说的，我不可能原谅你，不可能心平气和的跟你在一起，更不可能忘记我姐姐，哦，不对，应该是我妈妈的死。你妈说得没错，只要我一看到你，就想起来她的苦。二十几年，因为你和你妈，她吃了那么多苦。林城你知道吗？知道她死去的那一刻，我都没有机会叫她一声妈妈，你知道这种痛苦吗？你不知道，你从来都只看到你自己，你从来没想过我。说到底，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占据了我二十多年的人生，我凭什么原谅你。你天天叫着爸爸的人，明明是我爸爸，可我只看过照片，哪怕是远远的见一面都没有。林城，我不会原谅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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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个人被逼迫到极致的时候，是会疯的。(.52//)现在的林城就是这样。
    那天出逃未遂，他把我抓回来，一天到晚在家里看着我，赵苏云和他吵了好几架，但是他都不回应，只留赵苏云一个人在客厅咆哮。快四天了，我一个字都没跟他说，每天睡醒了，吃了东西我就抱着书坐在阳台上，看够了我就看窗外，反正视林城为无物。
    他有时候会跟我聊天，但是见我不理他，自己也失去了兴趣，然后也静默地坐在一边。
    他不吮许我走出这栋房子，一开始连房间也不要我出去，后来怕我无聊吧，才吮许我往外面走几步。可我哪里愿意去？出去便看见赵苏云的白眼，还不如不去。
    但是在房间里憋了许久，我实在是憋不下去，索性下楼看电视。赵苏云在房间里没出来吴妈在厨房煮饭，林城在客厅里，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跟到他自己都觉得无趣的时候，就不跟了。我去上洗手间，他站在外面等我，我在里面呆久了，他就在外面使劲儿地敲门，叫我。
    我知道，要是我想明目张胆地逃出去，肯定走不出去，需要智取。所以我一直在等待时机。
    终于让我等到了。
    吴妈的手机放在洗手间里，门背后挂着她的包，我当时也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去摸摸看里面有没有手机的，可黄天不负我，果然有。那是一支翻盖的老式手机，打开过后，我迅编辑短信，送给秦泽阳，并且告诉他手机是吴妈的，叫他不要回复短信。大约是明后天，林城一定会带我去做产检，那时候在医院，我再趁机溜走。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必须抓住。这几天小腹疼，我总是躺在床上睡觉，因为林城在旁边，我又不能翻来覆去，前天疼得昏天暗地的，视线又模糊了一会儿，好在不是很久，后来也恢复了。
    只是洗澡的时候，小腹和锁骨的肿块越来越多，因为我瘦，看起来有点明显。所以这两天的衣服，我尽量选择那种遮住脖子的，我不想林城看见起了疑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闻见金枪鱼汤的味道，我立即不舒服，刚吃下几口，胃里边翻江倒海的，我预感自己要吐，于是立即跑到洗手间，抱着水槽吐啊吐，林城随即赶来，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当时我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没时间去理会他。等我好了些后，立即甩开了他的手，吴妈端来清水让我漱口，问我要不要休息下，或者重新给我准备燕麦粥。[燃文123//%^.]
    我摇摇头，眼泪都被逼出来，靠着墙难受了好一会儿。然后吴妈重重地叹气，说，“都四个月了，还吐得这么厉害，这孩子真能折腾。”
    林城皱着眉头，接过吴妈手里的杯子说，“你去给她煮点燕麦粥吧，里面加牛奶煮。”
    缓和了过后，我慢慢扶着楼梯上楼准备睡觉，林城跟着我后面，想扶我的，可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悬在半空的手顿住，然后悻悻然收回去。
    “婉静，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看了难受。”林城低声下气地说，“看着你这么辛苦，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你给我个机会好吗？就算你不原谅我，也让我照顾你行吗？我知道自己很混蛋让你伤心了，我.........你给我机会我补偿你好吗？”
    现在的我有一个铁打的心，不管林城说什么，我都无动于衷。我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顾婉静，你清醒点吧，这个男人你爱不起。你真的爱不起。
    我自顾自上楼，他没有再跟上来。
    躺在床上，我心里一直不舒服，其实我自己很清楚，究竟是胃的缘故想吐还是孩子的缘故。我心惊胆战地躺着，心想着，千万不要有事儿，千万不要。
    约摸半小时后，林城端着粥上楼，那会儿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睡，他顿在床前看了我好一会儿，估计是以为我睡着了吧，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他伸手来抚摸我的脸颊，那动作很轻很轻，好像是怕碰到我的脸一下子就会碎掉一样。
    半晌，我听见一阵低低的抽泣声，是那种带着悲怆和委屈的，他连哭都那么隐忍，那么小心翼翼。
    这是林城第二次面对着我哭。两次他都以为我睡着了吧。我不敢睁开眼睛，我怕我稍微动一动就被他现。
    他为什么要哭呢？
    为什么他哭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心痛。就像是针扎在心尖儿上，一阵一阵的疼着。
    我原以为自己已经铁石心肠，可为什么他只是在我面前掉了几滴眼泪，我就感觉疼了呢？
    我们之间的相互折磨，从头至尾都是两败俱伤，当初选择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
    时至今ri，我都不明白，我和林城之间，除了折磨，究竟还剩什么？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我面前捂着脸哭泣的林城，忽然觉得，他和孩子一般，看起来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失落，那么的痛苦。可他痛苦什么？我们之间，不是我更痛苦我更难受吗？
    “林城，放手吧，放手了我们两个人都好过。何必这样苦苦相逼？你和我在一起并不快乐，我和你在一起也是。”我终于开口和他说话。
    他抬起头来，错愕地看着我，更是倔强地伸手去将眼泪抹掉，分明我已经看见了他哭，可他还那么倔强........
    “顾婉静，我说过，我不会放开你的手。我错过了那么多次，这一次，怎么也不要放手。一辈子就这么长，我不知道要是我再错过你，我的人生会怎样。可只要一想，我就觉得难受，没有你，我的一辈子也就没有了意义。”林城的视线深深地锁着我的视线，一点都分不开。
    我轻轻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地说，“何必呢，林城，正如你妈说的，我不可能原谅你，不可能心平气和的跟你在一起，更不可能忘记我姐姐，哦，不对，应该是我妈妈的死。你妈说得没错，只要我一看到你，就想起来她的苦。二十几年，因为你和你妈，她吃了那么多苦。林城你知道吗？知道她死去的那一刻，我都没有机会叫她一声妈妈，你知道这种痛苦吗？你不知道，你从来都只看到你自己，你从来没想过我。说到底，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占据了我二十多年的人生，我凭什么原谅你。你天天叫着爸爸的人，明明是我爸爸，可我只看过照片，哪怕是远远的见一面都没有。林城，我不会原谅你，不会。”
    房间里很静很静，静的我清楚地听见林城呼吸和抽泣的声音。我的话让他脸色惨白，他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淡淡地起身，然后朝门口走去。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这个家里，唯一能成为他的避难所的，只有书房。
    那个满是尘埃和碎屑的书房。
    那个充满了秘密的书房。
    他走了过后，我定定地看着天花板看了好久，心里乱糟糟的，感觉太糟糕了。我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空虚，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一直往下一直往下，孤独无依。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感觉到饿，我起身吃掉林城放在床头的燕麦粥，其实没胃口，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必须吃。
    哪怕是吃了吐，我也得吐完了继续吃。
    一直到晚上，林城回到房间来，我还躺在床上，他轻轻叫醒我，然后断了粥给我，还有鸡汤。
    和中午一样，我吃了就吐。在浴室里，林城拍着我后背，好像是千思百虑过后，他艰难地说，“我明天带你去做产检，看看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怎么到这时候了还这么想吐。都说怀孕了会长肉，可我只看见你一直在瘦，”他看着我微微隆起的肚子担忧地说，“明天我们去做检查，我陪着你。”
    我冷笑，“检查什么？排畸吗？林城，要是孩子畸形怎么办？你要我做掉吗？”
    他脸色青紫青紫的，看起来糟糕极了。
    我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越是这样，林城才不会现异样。我算准了ri子，是四个月检查的时间，他要是在乎孩子，一定会带我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城不顾我的反对，硬是要搂着我。夜晚是人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打动的时候，林城抓准了这个时间跟我说话，道歉，忏悔。
    他说，婉静啊，你这么倔强，我要怎么办你才能原谅我？你或者想一想，我是不是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有一天你一定会明白我的苦，明白我的无处倾诉，明白我的欲言又止。
    他说，你好好呆着我身边，我欠你的，用我的一辈子去偿还你。等你生下孩子，我们就去国外，在小镇里买一套房子，过最舒适和惬意的生活，上大学那会儿你不很想这样的ri子吗？我一直记得。你给我时间，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我们以后再生一个孩子，我看书上说两个孩子一起才不会觉得孤单。你喜欢孩子，那就在家带孩子，我出去挣钱养家。
    ........
    我在这一面无声地流泪。而他，早就习惯了我的冷漠。
    林城，这一辈子，我们都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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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再见，林城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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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很早就醒了，林城比我起得晚一点，许是昨晚说话太久的缘故，我洗漱完，他才睁开眼睛，然后三两下从床上做起来，见我在一边收拾东西，准备今天去做产检的，他悻悻地说，“我让吴妈给你送早餐上来，哦，不对，不能吃早餐，一会儿要抽血，我让她准备好了我们带上，你抽完血就吃好吗？”
    可能是要离别的缘故吧，我没忍心拒绝，但又不想说话，于是我点了点头。[燃文123//%^.]
    林城多少是有点欢喜的，毕竟我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趁他去洗漱的时候，我找出之前藏在衣服里的银行卡，因为那天被抓回来后，林城没收了我一切东西，唯独那张银行卡。我把卡藏在衣服里，然后穿上外套，换上球鞋，坐在床上等林城，
    他迅洗漱完，然后跟我一起下楼，草草地吃了几口面包，带上吴妈准备好给我的东西出门。出门时，他下意识的去拉我的手，以为我会拒绝，然后看着我，带着请求的眼神。我没有甩开，任随他拉着。
    赵苏云已经起床，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相信她知道，我今天出了这个门就不会再回去，不然昨天中午她不会旁敲侧击地说林城应该带我去做产检。
    她给我方便，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方便，将我赶出林家，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如今好不容易我心甘情愿主动离开，她怎么会不给我机会呢？恨不得再踹我一脚，好让我走远些吧。
    我回看了她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赵苏云早就没有了当年我见到她的风华，现在的她，干坐在轮椅上，孤苦伶仃地过下半辈子，惨惨淡淡。她也许没想过，即使我走了，林城也不会对她好半分。她从来都这样，并没真正思考过，她和林城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在于我。
    有些人这一辈子都注定了悲哀，哪怕再光鲜亮丽，背后不为人知的肮脏，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才会感到害怕。
    我看着赵苏云，淡淡地笑了笑，我忽然觉得，我姐姐虽然走的早，但她不负此生，为最爱的人生下孩子，苦了二十几年，可最终，是她最爱的人陪着她，回到她身边。而光鲜亮丽骄傲自大的赵苏云，除了满腔的仇恨，她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陈叔开车送我们去医院，林城陪我坐在后座，怕我不舒服，叫陈叔开了一点点窗给我透气，他一直拽着我的手，嘘寒问暖，我闭着眼睛小憩，他便轻轻把我的脑袋放在他肩膀上，动也不动。好书记得一定要分享哟,快去分享燃文123.吧
    到医院的时候，陈叔去挂号，他牵着我，因为人挺多的，又是早上，像是怕别人撞到我吧，他总是护着我，那样子好像恨不得把我抱在怀里，别人亲近不得。
    他所有亲昵的动作，我都没有拒绝，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多看了他几眼。
    林城的侧脸很好看，是那种非常有轮廓的，可能他本人算不上有多帅，但看起来很阳光，很养眼。
    我心怦怦地跳着，眼看着就到喉咙口了。
    抽血化验的时候，他一直站在我旁边，以为我会疼的，还嘱咐我，“要是疼你就掐我好了。”
    但我只是抓着他的手腕而已。验血结果要等一段时间，于是我先去做其他检查，做B的时候，林城一直盯着显示器看，听医生说这个说那个。我偷看了他的表情，那种带着感动和欣喜，让林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一系列检查做完下来，林城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我能感觉到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整个过程，林城寸步不离，我根本没有时间逃走。在医生办公室，林城认真地听医生的嘱咐，然后问个各种问题，当时我有点烦躁，看着边上帮忙的小护士，我急中生智，跟林城说我想去上厕所，让护士陪我去，他在这里听医生说。
    我估计林城是想等我走了过后问医生孩子之后会不会畸形的事儿，怕我听见，想了想便同意了，拜托护士带我去洗手间。离开医生办公室之前，我的眼睛一直在他身上，我想最后认真看看这个男人，这个让我爱恨交织的男人。
    也许，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出了医生办公室，要走大约五十米的走廊拐过去才是洗手间，而洗手间距离二十米的地方就是电梯，刚才来的时候我已经观察清楚了。
    我现在要任务是联系上秦泽阳，于是我撒谎，跟护士说，“姑娘，你能把你手机借给我打个电话吗？”
    小姑娘挺善良的，借给我了，但是还是警惕地问了句，“你没有带手机吗？怎么不拿你老公啊呀？”
    为了让她相信，我撒谎说，“我是背着我家人和他在一起的，我家人不同意，他也不吮许我和家人联系，我现在怀孕了，特别想家，想爸妈，我想给他们打个电话也是好的呀，可他不要我打，我只有.......”我说得可怜，姑娘安慰我几句，然后说，“你打吧，我不会告诉你老公的。”
    于是我拿着手机，当着她的面拨通，打给秦泽阳，电话接通后，秦泽阳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我立即说，“妈，我是婉静啊，你在哪儿？我现在和他在n医院做检查，已经检查得差不多了，你不要担心，我就是挺想你的。”
    秦泽阳自然是聪明的，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我现在在负一楼的停车场，你一会儿找机会下来，我在电梯口等着你，然后我带你走。”
    “嗯，好，妈，那我挂了，我有机会回去看你。”
    挂了电话过后，我把通话记录删除了才还给护士，然后抹着眼泪说，“谢谢你啊，我去上个洗手间出来，你在这儿等我吗？”
    她笑笑，说，“我也去一下，今天人多，其实我早就想上厕所了。”
    然后我们俩就一起去，因为人很多，需要排队，终于有了一个位置，护士让我先去，我上完她再上，于是，我赶紧解决了让她进去，她说，“你在外面等我吧，我马上出来。”
    其实她一进去，我就赶紧开溜了。本想搭电梯。但是医院里人多，电梯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还好是三楼，要下停车场去也很快，但是我怕剧烈运动会伤害孩子，所以我下楼的时候，一直搂着肚子，争分夺秒的往停车场去。
    那一段过程是非常煎熬的，一是怕运动太过，而是怕林城追上来。我简直要崩溃了。
    看到秦泽阳在电梯口等我的一瞬间，我简直想哭。那种看到希望的感觉太难以形容了。
    我冲秦泽阳招手，然后奔向他，他上前来扶着我，见我满头大汗，问，“你怎么不搭电梯？你这样子.......”他眉头紧皱，拿我没办法。
    “赶紧走吧，一会儿他该现了。”我着急地说。
    “车子在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跟我走就是了。”
    上了车，秦泽阳赶紧开走，一路上打电话联系，你们猜他打给了谁？
    竟然是我之前请的私家侦探，乔辰！
    挂了电话，秦泽阳说，“我联系了乔辰，你这段时间都住在她家，暂时性的，然后我再帮你找地方。”
    这会儿我也没得挑剔了，“谢谢，我相信你。”
    “一会儿我送你到她家，给你钥匙你上楼去，但是我不能陪你，因为是约了客户见面的，我怕林城到时候知道是我帮你。还好那客户是我的老朋友，到时候帮我撒个谎就了事儿，婉静，你要坚强点，自己照顾好自己，当然我也会托乔辰照顾好你。要是胃疼犯了，乔辰知道怎么办，你放心吧。”
    “秦泽阳，我挺抱歉的，这样的事情还拉上你做垫背的，回来才多久啊，我就给你找了这么多事儿，真的不好意思。除了谢谢，就是对不起了。”我看着认真开车的秦泽阳，心里难受极了。我欠他的人情，这辈子怎么还呢？
    “行了你，好好给我照顾好自己就行！林城那边我会帮你应付，但是，婉静，离婚的事儿我是帮不了你的，我不能出面，但是我会帮你找一个不错的人，他办过很多类似的案件，跟我也是同学，你放心。”
    “嗯，拜托你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婚。”我笃定地说。
    秦泽阳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有些惊讶地说，“你是不是还没看过你们结婚之前签的协议书？婉静，林城从我这里拿走了，没给你看？”
    我有些不明白，疑问地说，“我没看过，怎么了？”我心想，那时候林城逼着我结婚，无非就是些霸王条款吧，还能有什么？我当时签下协议，看也没看，当时是觉得无所谓了，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他要什么就拿去好了。
    “婉静，我该怎么说你？你真的太然物外了吧？”秦泽阳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林城在协议里说，如果是你提出来离婚，无可挽回的地步，那他在林家的股份全部都给你，他净身出户，一分钱不要。但是你们离婚，必须要他同意，双方协议离婚。”
    当时我就震惊了。
    这是什么协议？
    我提出离婚还要给我钱？什么意思？
    莫非........莫非林城早就知道自己是私生子，早就知道我才是林家的孩子？
    事实是这样吗？
    “婉静，你真的要离婚吗？说实话，我不太明白你和林城是什么意思，你们这的太奇怪了。我虽然明白你的决绝，可林城是什么意思？”
    我怅然地看着秦泽阳，说，“你不要管其他的，秦泽阳，我会离婚的，但是我说了，我什么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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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再见，林城（2）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关于林城的话题就这样结束，秦泽阳送我到乔辰家小区门口，本来他要赶着时间去见客户，不然稍后林城要是追究起来，他百口莫辩，到了小区门口，他给保安打了招呼，然后给了我门卡，又把新买的手机给我，嘱咐我说，
    “有事儿就打我电话，我把号码都存好了，你不用担心，这卡是用我妈的身份证买的，林城查不到，一个是我的电话，一个是我妈的，另外一个是乔辰的，要是你胃不舒服，有什么紧急情况，你赶紧联系我妈。婉静，我可能这段时间没办法常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秦泽阳看着我，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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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泽阳知道我是铁了心要离婚，深深地看着我，许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劝说我了，他十分无奈的样子，看的我心虚，我怕再跟他对视一会儿，我心里的决定便会动摇。[燃文123//%^.]
    “秦律师，认真开车，回头我这是一尸两命，看前面，别看我。”我不耐烦地说。
    “算了，婉静，我是真拿你没办法。”秦泽阳悻悻地说。
    关于林城的话题就这样结束，秦泽阳送我到乔辰家小区门口，本来他要赶着时间去见客户，不然稍后林城要是追究起来，他百口莫辩，到了小区门口，他给保安打了招呼，然后给了我门卡，又把新买的手机给我，嘱咐我说，“有事儿就打我电话，我把号码都存好了，你不用担心，这卡是用我妈的身份证买的，林城查不到，一个是我的电话，一个是我妈的，另外一个是乔辰的，要是你胃不舒服，有什么紧急情况，你赶紧联系我妈。婉静，我可能这段时间没办法常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秦泽阳看着我，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感觉。
    我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说真的，回来南京，举目无亲的我，秦泽阳是唯一一个让我感觉到温暖的人。然而，这种温情，我此生无以为报。唯有一句谢谢。
    可这谢谢太过于无力，罢了，我点头，哽咽着说，“秦泽阳，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泽阳点头，挥手说，“你赶紧上去吧，我得走了。”
    我还没来得及转身，秦泽阳的电话便响起来，他看了一眼，然后神色立即变了，那表情告诉我，打电话来的人，必定是林城。
    果真，秦泽阳接起电话边说，“喂，林总，什么事？”
    “我现在在去见程经理的路上，有点堵车，还没到，怎么了？”
    “啊？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人不见了？”秦泽阳装作生气的样子，言辞间满满的都是紧张和担忧。
    “你是不是又欺负婉静了？她怀着孩子你也不能消停点，对她好点？林城，你太过分了吧！我了解她的性格，要不是特别难堪的没法原谅的事情，婉静不会说走就走！”
    “算了，你等着，我见完程经理再给你电话，你赶紧找人啊！”
    “你要我怎么说？她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她要是想走，想躲开你，还会找我？林城，这么多年了，你算有几分了解她？她要是找我，还能躲开你？”秦泽阳装模作样地说，一面挥手让我赶紧进去。[燃文123//%^.]
    可我站在原地迟迟不动，想要多听几句。倒不是担心秦泽阳会出卖我，我现，我挺犯恶魔的，我站在那里听着，无非是想看看林城究竟有多着急我。
    顾婉静啊顾婉静，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这样，真是丢人！我在心里狠狠地扇了自己无数巴掌。
    “行了你，别一着急就四处乱咬！我挂了，没心情跟你废话，我这边也找找，可林城，我告诉你，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她！你要是个男人就不会这么逼着她！”
    秦泽阳挂了电话，然后沉重地看着我，撇嘴说，“婉静，林城现在满世界的在找你。”他说话的语气让我感觉得出来，刚刚这么狠狠地训斥林城，他半分是抱歉，半分是真实的。
    “嗯，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秦泽阳，谢谢你。”说完，我立即转身。
    我怕我稍稍迟疑哪怕是一秒钟，我的眼泪就崩溃。
    纵使再铁石心肠的人，总有柔软的地方，我总以为自己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可到头来才现，我不过是最普通的女人。
    按着秦泽阳给我的信息，我找到了乔辰家的楼，搭电梯上去，他们家在33楼，挺高的楼层。密码秦泽阳已经跟我说过，输入密码后，门自动开启，我小声地叫了叫有没有人，结果没人回应。
    换了鞋子过后，我打量了一下屋子，典型的单身女子公寓，只是屋子真的有点乱，你们要相信，我说有点乱，真的是很客气很客气的，这屋子不是一般的乱。
    衣服随处可见，客厅里四处都是零食，有的拆了包，有的没有，幸好没有泡面的盒子，不然我还要担心那股味道让人受不了。茶几上有好几包烟，基本上都抽完了，只有一包是刚开了，我数了下，还剩十八支。
    我把东西都挪了点位置，然后坐下休息一会儿。房子是一室两厅的，看不出来有任何男人的痕迹，怪不得秦泽阳放心把我交给乔辰。
    看着陌生的房间，我心里提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好像到现在我还没回过神来，脑海中一直回荡着秦泽阳那句话，婉静，林城现在正在满世界找你。
    那是什么滋味呢？
    酸涩。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想，宝贝儿，原谅我，原谅我，要是继续跟你爸爸在一起，我不知道会不会在平安生下你之前我已经成了疯子，你要原谅妈妈。
    等剩下你，我就让你回到爸爸身边。
    怀孕的女人，特别特别多愁善感，我也不例外，只是现实逼迫我要看清楚事实，不能感情用事。我的出逃，为了自己，更为了孩子。
    我妈，不，应该是外婆，她经常说，婉静啊，你长大了要记住，这世界上不止有爱情这一件事，你要记得，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人生，不能偏离了你的人生轨迹，有些东西这一辈子都是没办法得到的，你记住一句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我想，外婆这些话，一定是说给我妈听的，一定是。
    我爱林城，可我更爱我的孩子，我无法原谅他在默许吴妈在我牛奶里放避孕药这件事，这辈子都无法原谅。当我得知事实真相的那一刻，我整个热都懵了，处于崩溃的边缘。我不禁想起上一个孩子，它因为过期的避孕药而不能出生，那种透彻心扉的痛苦，我想，每一个做母亲的女人都能体会。
    我恨林城，却也更恨我自己。谁叫我没有能力去保护它？
    不管是上一个孩子，还是现在的孩子，我都感到抱歉。
    我知道，我生下这个孩子，注定陪它揍不了多长的人生，也许一天都走不了，它注定要成为没有妈妈的孩子。可我没办法，我可怜的孩子，你要相信，我把这辈子所有的爱都给你。
    想着想着，我就不停地落泪，泪水无声地滑落，终究是痛到心底去了。
    坐在沙上想了一会儿，我准备调整好心态，开始新的生活，而新的生活，我决定先从帮乔辰打扫房间开始。
    因为太大动作的东西我没办法做，所以我只有慢慢收拾，先从客厅开始。把所有的垃圾分类，没拆过的零食收起来，打了水擦桌子，扫地，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了，终于看着舒坦了些。我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不禁感叹，果然是女汉子的房间，如此不拘小节。
    我从未见过乔辰，之前有一次合作，让她帮我查赵苏云的事儿，只有过通话，电话里感觉是个蛮明快开朗的女孩子，不知道长什么样呢。
    客厅收拾好了，接下来就轮到房间了，可毕竟是别人家，我不好就这么开门。于是，我打算先看看，等主人家回来了再说。有两个卧室，门都一样，我随便推开一间，那乱糟糟的程度一点都不输给客厅。衣服四处飞，蓝色底子，上面全是星星月亮的被子掉到地上去，裹成一块，我瞬间汗颜。
    原本我只是想把被子捡起来就ok了，可当我弯下腰去拎被子，却现被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拎着拎着，现不对劲，里面忽然露出一撮头出来，吓得我赶紧放下被子，惊魂甫定后我细细看，里面竟然是一个人。
    我的妈呀，这姑娘是小巧到什么程度了，竟然..........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里面睡觉.........”看见里面的人在动，我赶紧道歉。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精致小巧但是睡眼惺忪的头乱糟糟犹如稻草的脸。
    她眯着眼睛拨开头，然后带着浓浓的睡意撇了我一眼，好像没看清楚的样子，又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我才说，“哦，你是顾婉静。你来了呀，哎呀，我还没起来，不好意思啊。”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看到她可爱的样子，我不禁想笑，便说，“没事，你继续睡吧，是我打扰你了，抱歉啊姑娘。”
    “没事没事，我家乱得很，你随便找位置坐坐，你吮许我再睡一会儿啊，我困得要死，昨晚上帮人抓恶魔拍照，我一宿没睡，早上十点多才回来。”说完，没等我反应，乔辰又倒下去。
    “你上床睡吧........”可我的话，乔辰明显听不见了，这姑娘太困了。
    这样的姑娘，真是可爱到极致。
    就这样，我开始了在乔辰家借住的ri子，她是个既可爱，又有头脑的女孩子。看起来大大咧咧不会照顾人，其实心思非常细腻，秦泽阳的安排，从来没有不合理的时候。
    ri子，就这样一天过着，在希望和绝望里煎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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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命来了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他跟乔辰在客厅聊天的时候并不知道我已经醒了，打开门准备出来喝水的时候听见秦泽阳说，
    “林城满世界的找人，还以为婉静回南县去了，可谁知道，南县那边的人又来南京找婉静，一个男的，叫赵伟，跟我见过一次，乔辰，其实看着他们这样着急婉静，我真的很想说我知道婉静在哪里，可我不能不顾及婉静的感受，她是个可怜又倔强的女孩子，我能帮她的很少，她这么多年来，要别人帮忙的事情也极少，我只想做好她的要求。可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我又恨我自己。我一回家，我妈就问我她情况怎么样，问我怎么不带她去医院瞧瞧，说实话，每次我妈问我她不是你朋友吗？每次这么问我的时候我都觉得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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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辰每天都很忙，基本上都是白天睡觉，忙到半夜或者凌晨回来，顾不上洗脸刷牙，有时候衣服都不脱直接蹦上床睡觉，用她的话来说，简直就是累成狗。｛燃文,体验最新最快阅读.52ranen.net｝因为怕我一个人在家，她说什么也要找一个保姆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本来家里的家务什么的，我都能做好的，可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胃疼有时候也厉害得吓人，乔辰斩钉截铁找了个阿姨，人非常朴实，非常的善良温和，总是让我想起外婆。
    秦泽阳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跟我联系，他倒是经常和乔辰打电话，但他们每次通话，秦泽阳都是问乔辰我好不好，近况如何，乔辰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哄着秦泽阳让他放心。
    每次秦泽阳打电话来的时候，我都很想冲过去抢过乔辰手里的电话问林城最近怎么样了，那种自内心的冲动让我非常看不起自己，每每那个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是在犯恶魔。
    这段时间最困难的不是我的胃疼，而是孩子的产检，我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医院，可担心孩子的状况，我只好拜托了乔辰帮我想办法，乔辰做私家侦探几年下来，有不少的资源，她人也热心，说我们不能再南京做检查，于是拜托了她手下的搭档，晚上带我去上海，第二天在上海做检查。因为不是固定的医院，手续之类的都是乔辰帮我搞定的。
    在上海的那天晚上，我们去了外滩，站在黄浦江边，看着对面的6家嘴，风猛烈地吹着，吹着，吹到我手指凉，浑身寒毛直竖。
    我承认，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想林城。
    很想。
    孩子一切状况都好，只是因为营养不良的关系，育比一般的孩子差一些，五个月的排畸也没有一场状况，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让我感到心安的一件事。
    吃过避孕药，吃过止疼药，它还能这么健康的成长，以后出生，一定是个非常坚强的孩子。
    乔辰脱了衣服给我披上，她看着我的眼睛问，“婉静啊，你说，你这么坚持是为了什么呢？”
    外滩的路灯是那种非常有海上气息的，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特别有感觉。我被乔辰的话稳住了，愣在一边，迟迟没有说话。
    乔辰淡淡一笑，“如果不要孩子，你可以接受治疗，国内现在治疗胃癌的水平还是可以的，再或者，去国外，切除半个胃，做化疗，只要你想活下去，不是那么困难的。可你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孩子，为什么？你还这么年轻，以后还有机会的呀。说起来，你真傻，我终于知道秦泽阳为什么每次说到你都衣服哀恸的表情。你是个坚韧而决绝的姑娘。”
    “乔辰，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当面临选择的时候，我没有半分犹豫便坚持了今天的选择。”我怅然地看着江面，波光粼粼的水上有几艘游艇，是几个银行的酒会，里面是一个富丽堂皇的世界。“乔辰，当我们心有所向的时候，其实是不需要选择的。”
    五个月的时候，我还经常吐，吐得昏天暗地，吃什么吐什么，吐完了继续吃。按照医生的吩咐，我开始吃钙片，阿姨专门为了营养餐，可不管我怎么努力的吃，体重还是一天天的下降，都说怀孕的女人会胖，可我的体重只减不增。
    乔辰和阿姨经常看着我，忧虑地说，婉静啊，你这样子真是让人担心，你这姑娘，怪让人心疼的。
    其实他们只看到我体重下降这一面，还没看到我胃疼的要死的时候，每次我疼的时候，都躲在房间里，盖着被子，蜷缩成一团，手放在肚子上，能感觉到小腹上的肿块一天比一天更多。
    有时候疼得来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一样，那种感觉简直要命，我紧紧地拽着被子，一遍遍告诉自己，顾婉静，你要加油，你要加油，你要忍住，你要平安生下孩子，一定要平安生下孩子。[燃文123//%^.]
    那段时间，我真的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去努力，去坚持，我从来没感觉自己那么坚强过，就想拉韧带一样，压下去的时候疼得想咆哮，想放弃，可你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一下下，一下下。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你成功了。
    我就是这样。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命来的时候，你能做的，只有从命。
    秦泽阳来看我的时候，是孩子七个月的时候，他终于有勇气来看我，除了说正在帮我找律师办离婚，关于林城，秦泽阳一个字都没说，只有一次，在上海做产检的时候，他说，婉静，或许你该让林城在面对这一切。
    当时我没说话，想着做彩的时候孩子的样子，心里酸溜溜的。
    秦泽阳或许觉得，不该在我面前提林城，毕竟我态度决绝，可随着时间的流失，尤其是在我举目无亲的时候，我特别想念从前。他不跟我讲，却忍不住要跟乔辰讲，有些话是憋不住的，必须找个人倾吐才行。
    他跟乔辰在客厅聊天的时候并不知道我已经醒了，打开门准备出来喝水的时候听见秦泽阳说，“林城满世界的找人，还以为婉静回南县去了，可谁知道，南县那边的人又来南京找婉静，一个男的，叫赵伟，跟我见过一次，乔辰，其实看着他们这样着急婉静，我真的很想说我知道婉静在哪里，可我不能不顾及婉静的感受，她是个可怜又倔强的女孩子，我能帮她的很少，她这么多年来，要别人帮忙的事情也极少，我只想做好她的要求。可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我又恨我自己。我一回家，我妈就问我她情况怎么样，问我怎么不带她去医院瞧瞧，说实话，每次我妈问我她不是你朋友吗？每次这么问我的时候我都觉得无地自容。”
    秦泽阳说，林城快疯了，公司整天看不见人，赵苏云因为林城这样子大动肝火，亲自去公司坐镇，免得那帮人吞了公司。
    他说，林城已经从那个家里搬出来，他找我聊过许多次，都是想要找到婉静，他说这辈子自己做过的错事很多，想要婉静给机会他来弥补。但是林城不知道，不是婉静不给他机会，而是，而是婉静不给自己机会。
    “乔辰，她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或者说，她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我和你都不能感同身受这些年婉静承受过的痛苦，她才二十四岁，多美好的年纪，正是娇艳的时候生命却走到尽头。”
    “乔辰，她对自己太狠了，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
    接着，我听到了秦泽阳抽泣的声音。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秦泽阳哭，为我哭。
    乔辰安慰他说，“秦泽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喜欢她，可你怎么不努力试试呢？她现在正需要一个肩膀，你这么好，顾婉静不是傻子，她知道的。”
    “你错了，她需要肩膀，但是不是我的，从来都不是。她从头至尾爱的都是林城，但是你看，林城她都不需要，这么孤勇的女孩子，我怎么努力都是无用的，倒不如我做好朋友分内的事情，让她看见我的存在。”
    我忽然现，这世界上，最能理解我和看明白我的人，竟然只有秦泽阳一个。
    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会选择秦泽阳，一定会吧，我想。
    秦泽阳说得对，我不是不给林城机会，我是不给我自己机会。我对这个世界，对自己，失去了希望。我虽然爱林城，可我已经没有力气爱下去了。
    我选择了最决绝的解脱方式。
    而这种方式，除了我自己，没有谁能接受。那么，我宁愿一个人面对选择，面对死亡，面对痛苦，面对绝望。
    剩下的人，都好好活着吧。
    姐姐，我这就快要去找你了。不要怪我，谁叫我跟你一样倔强呢。
    孩子八个月的时候，我已经瘦到只有九十四斤，整个人形容枯槁，我已经不敢看镜子，面色如图，双眼因为缺少睡眠而有了浓重的黑眼圈。最近半夜月，我总是疼得失去知觉，因为肚子大了，我不能翻滚，只能紧紧地抓着被子，有时候狠狠的咬着被子泄，最后一点点失去力量，疼得晕过去。
    有时候一天到晕过去两三次，一到晚上就睡不着，整个人处于一种空虚的感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逼近我。
    让我决定提前剖腹产的是这天中午，我晕倒在客厅，因为疼得受不了，嘴巴有干，我慢慢扶着墙壁到客厅去找水喝，那会儿浑身已经没有力气了，我走路都是扶着墙的，连握住杯子的力气都没有，刚喝了一口水，眼前一黑，然后手里的杯子滑到地上，接着，那股疼痛又袭来，我直接晕倒在地上。
    阿姨买菜回来的时候，看着倒在地上的我吓得半死，立即打电话给乔辰，又打电话给12o，送我去医院。
    我醒来的时候，手上输着葡萄糖，秦泽阳和他妈妈，以及我之前的产科医生，还有乔辰，阿姨，都站在病床前看着我，等我醒来。
    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我问的是孩子有没有事。
    大家都红了眼眶，阿姨上前来握住我的手，我冰凉的手心里感觉到一阵温暖，“孩子好好的，你放心啊婉静，先好好休息。”
    我动了动干涸的嘴巴，秦泽阳吸了吸鼻子，然后帮我倒水，用面前打湿帮我湿润嘴唇，我看见他眼底的泪水，然后用力的笑了笑，“吓坏了吧？”
    秦泽阳眉头皱了皱，好像努力把眼泪憋回去的样子，“没事。”
    然后秦泽阳他妈妈和产科医生问我，“婉静，你现在这个状况还是住院吧，你晕倒绝对不是只有今天才出现的状况，你非常清楚自己的状况，你不是金刚，癌细胞虽然很奇迹一直没转移，但是那种疼痛常人是不能忍受的，更何况你还是孕妇。此外，你还出现了暂时性失明的状况。你现在的体重只有四十五公斤，孩子育很不好。”
    医生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只是出了忍受和等待，我还能做什么？
    我别无选择。
    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转过头看着窗外，南京的春天脚步来得挺快的，我已经闻到了春天的气息。
    “现在是二月吧？”我问。
    “嗯，二月了。”乔辰说。
    “孩子算是足月了，阿姨，你帮我剖吧，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现在生，我还能看看她。”
    “可孩子育不良，婉静，你要考虑好。或者你听我的，在医院住着，然后我们好时时照看你，这样子也有助于孩子的育还有你的病情。”医生带着怜悯的表情看着我说。
    我摇摇头，苦涩地笑了笑，“我不想住院。”
    “孩子，你要往好的地方去想，你要相信奇迹，你看，你身上太多奇迹了。”秦泽阳的妈妈安慰说。
    “对啊，婉静，你这么有韧性，我不怕你挺不过去！”说这话的时候，一向干练刚强的乔辰都哭了。
    阿姨已经哭成泪人，一把又一把的抹着眼泪。
    “不了，就帮我剖吧，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就算等到预产期，我也没力气生了，我怕自己到时候连睁开眼睛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倒不如现在生，或许我还能陪着她一段时间。”我哽咽地说。
    然后，大家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秦泽阳他妈妈和产科医生出去商量，乔辰去帮我去检查报告，阿姨回家帮我煲汤，只剩下秦泽阳在病房里陪我。
    他拿了枕头垫在我背后，我慢慢起身躺着，摸着肚子，我叫秦泽阳，“你过来，听听它的声音。”
    秦泽阳依言，轻轻将脑袋放在我肚子上，然后惊喜地看着我，“它在动！”
    “嗯。”我笑笑，说，“秦泽阳，离婚的事情，我想就算了吧，我估计等不到那时候了。没看见我的人，林城是不会同意的，这辈子我注定和他纠缠不休，罢了，我不想去争了，反正我从头到尾都在他手心里。现在我跟你说几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
    秦泽阳点点头，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你说吧。”
    “如果我生下孩子没能睁开眼睛，你就联系林城，把孩子交给他，但是不要告诉他我在哪里，要是他为难你，你就说这是我的遗愿，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
    “婉静，你太傻了，你以为你这样子林城就可以忘记你从新开始？你以为他是那么薄情寡义的人吗？”秦泽阳一语中的，一下子道出了我心里真正的想法。
    我否定，强颜欢笑说，“你想多了，我是真的不想再看见他而已。泽阳，我恨他，你告诉他，就当他生命里没有出现过我一样，我会在奈何桥向孟婆多要几碗汤，我要忘记他，忘记你们所有人，忘记从前的种种。”
    秦泽阳哀戚起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他好似有千言万语，在我面前忽地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另外，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叫无忧吧，希望它能健健康康长大，没有一点忧愁。泽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拜托你，帮我照顾好孩子。”
    秦泽阳重重地点头，以示承诺。
    “最后，你联系下赵伟，不要告诉他我已经走了，就说我出去飘荡了，永远不会再回来，谢谢他曾经为我做的一切，也告诉他，过去的一切，我都已经忘记了，请他好好生活，然后，麻烦他每年去帮我姐姐上坟，每年都要去。”
    “哦，对了，至于我自己，”我笑笑，心想我真是糊涂蛋啊，自己都忘记了，“我走了过后，不要葬礼，不要任何仪式，让我静悄悄的去，帮我把骨灰撒到长江里。嗯，就这样，我都说完了，你记住了吗？”
    而后，我只听见秦泽阳的放声哭泣。
    我觉得，之于秦泽阳，之于任何人，我都太残忍了。
    我刚刚说完一切，秦泽阳他妈妈和产科医生推开门进来，她们决定好了吧看样子。
    “婉静，我们决定明天下午给你手术，剖宫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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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解脱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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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开始，秦泽阳和乔辰就开始帮我准备手术后要用的东西，孩子的衣服什么的，在很早之前我就准备好了，但都是乔晨和阿姨帮忙买的，躲避临城的这段时间，除了产检，我基本上没有出去逛街过，产检都是在上海做的，乔晨偶尔会拉我出去转转，但我都懒得走，实在太费力气了。更新最快，最好的燃文123阅读网.
    阿姨回家煲汤给我带来，面上挂着难过和心疼的表情，坐在床前一口一口地为我喝汤。她还带了粥来，但我怎么也喝不下去，许是输了葡萄糖的缘故，我感觉一点都不饿。
    下午有护士来带我去做检查，做一些手术前的准备工作，如抽血交叉备血、备皮、做皮试，为了防止术后生尿潴留，术前又训练床上排尿的习惯。折腾下来，我便觉得累了。下午秦泽阳和乔辰带着预备的东西回来，又买了芝士蛋糕，想让我有点胃口吃几块，可我看了几眼，一点心情都没有。乔辰以为我紧张了，搬了凳子坐在我面前，一边帮我削苹果，一边跟我聊天，问我是想要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我笑说，“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不过，男孩女孩都好。要是男孩子，一定要有韧性，要是女孩子，千万不要像我，”我埋头，看着自己鼓起来的独自，淡淡地说，“像我不好，太倔强。”
    “女孩子像你，的确太过倔强，不过，一定是个值得疼爱的姑娘。”乔辰说。
    这时候，秦泽阳推开门进来，他满脸凝重的样子，但是看见我的那一瞬间，他在努力的隐藏自己的情绪，我现了。
    “我妈说手术时间要提前，检查报告出来了，明天下午安排不过来，只好安排在明天一早，医生和手术室都安排好了。”秦泽阳说，方才应该是去给我去检查报告顺便跟他妈妈聊我的情况去了。
    看着秦泽阳的样子，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几分，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再清楚不过，不然我不会想要提前生产。
    已经到了多次疼到休克的时候，还能撑多久，谁知道呢？
    我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护士说从前在开始你就不要吃东西了，可以喝点水，然后手术前四小时不能喝东西，你能撑得住吗？”秦泽阳担忧地看着我。
    “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秦泽阳看了看乔辰，使了个眼色，接着乔辰就跟着秦泽阳出去，但表面上说的是去上洗手间。
    我一个人呆在病房里，心里全是对肚子里这个新生命的期待。好书记得一定要分享哟,快去分享燃文123.吧我的孩子，终于要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了。
    南京的夜晚慢慢降临，城市的灯火亮起来，照亮了黑夜中的寂寞和孤独。我像是一只受伤的鸟，孤独地蜷缩在自己的羽毛下面，寻求一丝温暖。
    这样的时候，我想到了很多人，很多很多，林城，赵伟，佳佳，大生，还有我妈，我外婆，甚至赵苏云。
    这些曾经在我生命里纠缠不休的人啊，我们即将要离别了。我想起很久之前在微博上看到一句话，“爱或者恨，下辈子都不会再见。”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守恒的。你受过的苦，总会有个人来弥补你。
    秦泽阳和乔辰说了什么，我并不知道，我想秦泽阳肯定不想我知道吧，不然他会当着我的面擒贼告诉我，既然他背着我，肯定有他的理由。
    想着想着，小腹的疼痛又袭来，独自虽然大着，但是分明感觉到上面的淋巴肿块，和锁骨上方是一样的。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觉到害怕，因为我怕孩子受影响，当第一缕疼痛冲击我时，我便摁了铃，叫来医生，我怕在手术之前除了什么状况影响孩子。
    不一会儿一声便赶来，但此时我已经痛得满头大汗，因为痛的时候我习惯性闭上眼睛，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现眼前一片漆黑，我的天，又失明了。
    而后，护士给我打了镇定剂，渐渐的，我睡着了。
    睡梦中，我梦见了林城，他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掉眼泪，那哭声一阵一阵的，钻心窝子的疼。我很想伸手去摸他，但是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手，而等我抬起手的时候，却现自己根本摸不到他。
    他近在眼前。
    我们有几个月没见面了，他好像憔悴了许多，看起来胡渣满面，无神的双眼里是悲伤和后悔。他抓着我的手，亲吻我手指的时候眼泪沾到上面去，我感觉到滚烫。
    那一刻，我肯定是哭了的，虽然在梦中，但我分明听到自己的抽泣声，已经感受到眼角滑落的两行泪。
    我听见好多人站在我床边说话，一直在叫着我的名字，秦泽阳，赵伟，还有我妈。
    林城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太自私，为了自己好过而伤害我，为了自己的心安理得置我于痛苦中。他说，婉静啊，你原谅我，让我用一辈子来偿还你。
    他说，为了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补偿你。
    我本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等我醒来想要说我已经原谅他时才现，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触不可及的梦。
    其实，我早就原谅了林城。从乔辰跟我说，他压根儿不是赵苏云儿子的那一刻起，我才明白，知道事情真相的林城内心该有多煎熬。想想他的处境，我好像能理解他一点。毕竟我曾经也是那么的痛苦过。
    赵苏云根本不是林城的母亲，而那个男人，确是林城的爸爸。赵苏云跟那个男人的孩子，在生产之时，因为天灵盖育不完全，不能存活所以赵苏云想办法找了孩子顶包。因为如果没有孩子，她害怕林城爸爸和她离婚。
    而当时巧的是，那男人和其它女人生的孩子，也就是林城早产，恰好在同一家医院，赵苏云无奈之下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她对那个男人说，“孩子和你在一起能过什么好ri子？你能保证他衣食无忧吗？你能保证他这一辈子锦衣玉食吗？有你这么一个烂泥一般的爹，指不定孩子以后跟着你过同样的生活，天天被追债。”
    就这样，林城成了林家的孩子。
    只是，是秘密终究有被现的一天，而这个秘密的现，来自于一次献血，林城现自己的血型和他爸爸不一样，在闲聊中说“现在献血车的血样检验也不准，我明明是o，检查却说是a。”
    他倒是无心一说，可林城爸爸却听进了心里。
    而这样一个看似微笑的开端，却揭开了后面的腥风血雨。
    赵苏云的秘密暴露，林城爸爸和我姐姐重修旧好提出离婚。赵苏云急了，于是想到了杀人灭口。
    而林城知道这个秘密，是在他爸爸的ri记本例现的。也就是我曾经悄悄去过一次的书房。
    我睁开眼睛，泪水长流。我没告诉秦泽阳我梦见了林城，我也不会知道，但我想，秦泽阳一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秦泽阳问我，婉静，你会后悔吗？后悔没让林城陪在你身边。你根本不想报复他，你要是存心想报复他，何不让他看见你现在的样子，让他在愧疚和悔恨中度过一辈子。
    我笑笑，说，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泽阳，你知道吗？汉武帝刘彻最宠爱的李夫人，在死前怎么也不肯见刘彻，让他思念了一辈子。我以为这样子做是想让林城有机会忘记我重新开始，可直到这一刻我才现，其实我是想让他记住我一辈子。
    这一辈子，他都没法忘记顾婉静。
    第二天一早，我很早就起来了，秦泽阳和乔辰守了我一夜，两个人靠在沙上睡着了。我慢慢起身，穿了拖鞋站在窗边，七楼看下去风景很好，难得的好春光。
    大概八点多的时候，护士来待我去消毒，开始做术前准备。秦泽阳和乔辰都行了，帮着我做事，两个人在都给我加油打气。
    我鼓起勇气，问乔辰要了电话，然后打给林城。很自然顺畅地拨出那一串号码，我颤抖着手点击了通话键。
    打过去，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一直等待着，到电话里提醒暂时无人接听我才挂断，又打了一次，又没人接。
    我把电话给乔辰，说，“你看，天意弄人，连最后一次联系都没机会。这就是命运了。”
    林城，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再听见你的声音了。
    你看，上帝真是讨厌我，连道别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苦笑，然后抱着肚子，跟着护士去准备手术。
    这期间我一直提心吊胆的，进去之前我再次嘱咐秦泽阳，一定要记住我交代他的事情。
    他点头，眼中带着点点泪水。
    上手术台，打麻药，然后开始手术。
    麻药过后，我整个人都处于昏睡的状态，有点朦朦胧胧的感觉，因为上手术台的时候，我又开始疼了，麻药的作用刚好抑制着疼痛，我留在脑海里唯一的坚持就是，一定要平安生下孩子。
    我别无所求。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要累瘫掉，一直支撑着的信念也快崩溃。
    然后，我隐约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我终于可以放松，安心抛开一切，休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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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原来他是林城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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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秦泽阳冲上去一拳打在那个男人脸上，我才意识到，他就是林城。更新最快，最好的燃文123阅读网.
    当时我站在一边，眼泪稀里哗啦的流着，心就像是一个瓶子，被塞满了东西，堵得慌。一刻钟之前，秦泽阳他妈妈，也就是文阿姨遗憾的告诉我们，顾婉静生产过后大出血，正在抢救中。
    文阿姨很清楚，对于一个癌症病人来说，生产以及产后大出血对她的病情该有多糟糕。
    送她进产房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太好，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悲哀，一种无能为力的悲哀。秦泽阳昨天下午从病房拉我出去，他无助地拉着我的手，一直走到走廊尽头，从来不抽烟的她问我借了烟，有点颤抖地点燃，他不会抽烟，刚吸了一口就呛得慌。
    看着他落泪，我赶紧开玩笑圆场，“哎，不会抽烟就不要抽，眼泪都呛出来了，真丢人。”
    其实我知道，秦泽阳他早就撑不下去了。我不过是主动帮他的哭泣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乔辰，我妈说，她明天的手术很危险。很可能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可要是拖延着，等孩子预产期的时候生，怕她身体受不了，她在你家，背着你和阿姨不知道晕倒过多少次了，就是怕我们抓她来医院所以不告诉你们，我妈看着检查报告一个劲儿的骂我。”秦泽阳哽咽着，呜呜咽咽的，就像是感冒了鼻子塞一般，听起来很低沉。
    文阿姨是这家医院数一数二的专家，在胃癌这方面很有权威，她都做出这样的判断，基本上是无力回天。本来顾婉静的身体就不适合要孩子，可她坚持，倔强，谁也无法撼动的坚定。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让这样一个疼惜都来不及的女孩子伤心失意至此竟然一点生存的**都没有。
    可看到林城的这一刻，我现自己想多了。我本以为传说中的林城应该是那种帅气霸道，浑身充满了一股凌厉的气息的，气场无处不在的男人，我甚至幻想过，林城是不是别人口中的霸道总裁。
    而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消瘦，胡渣满面，面色憔悴，如果一定要用两个字来形容，那一定是邋遢。
    被秦泽阳一拳打倒在地，他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无力反抗的样子，倒在地上，只是眼睛铮铮地看着秦泽阳，抓着秦泽阳的衣领问，“婉静呢？婉静呢？”
    一提到婉静，秦泽阳整个人都疯了，对准了林城的脸吹下去，站在一边的我都颤了颤，心想秦泽阳会不会把他脸打穿。更新最快，最好的燃文123阅读网.可我又觉得，林城活该，这样的男人死不足惜，我都想上去踹两脚。
    “我一早就打电话给你，可你人去哪儿了？她昨晚上开始就痛得不行，打了镇定剂才睡着，睡梦中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可你人呢？你他妈去哪儿了？这些天你不是一直在掘地三尺的找人吗？我他妈真正告诉你人在哪儿的时候，你怎么不滚过来？”秦泽阳这铁打的汉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进产房前，婉静都是昏迷的。睡梦中一直叫着林城的名字，秦泽阳看着，心痛不已，我思虑许久，跟秦泽阳说，还是把林城叫来吧，你看婉静都这样子了还惦念着他，冒着生命危险给他生孩子的关键时候他不出现能行吗？要是婉静在手术台上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脸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多遗憾！
    秦泽阳说，可婉静说不想看见林城。
    我苦笑，骂秦泽阳笨，“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像是不在乎的吗？要是她真的不在乎林城，谁他妈给他生孩子？顾婉静就是绝望到了极致，她就是不想活下去你还不明白吗？”
    秦泽阳如梦初醒，迅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林城，然后，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男人竟然姗姗来迟。顾婉静给她生了一个女儿，一直处于昏迷中，还没机会睁开眼睛看一眼。
    “我妈把我关起来了，我翻墙才出来的，秦泽阳，你告诉我，婉静在哪儿！她在哪儿！”林城解释说。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满是灰尘，手上还有蹭伤的痕迹。
    秦泽阳愣了愣，然后接连不断的拳头往林城身上去。
    “你够了！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她成现在的样子！林城，你简直该死！”秦泽阳咆哮说。
    我怕出事儿，人一冲动最容易出事儿，两个人都是失去了理智的，更甚。我赶紧加了医生和护士过来拉开，秦泽阳被拖开，愤恨地看着林城，脸上全是无处泄的气，他被人架着远离林城，无奈之下，一拳打到旁边的玻璃上，一瞬间，手上沾满了鲜血。
    “你冷静点！现在我们都在等婉静的消息，你别冲动好不啦？”我上前去，脱下衬衣包住秦泽阳的手，然后麻烦护士和医生拖开他去处理下。
    林城被放开，然后颓然地坐在一边。这个男人，脸上带着绝望和悔恨，那种木然的表情我该怎么形容呢？追悔莫及？悔不当初？
    不，我想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合适的词语来阐述他现在的状态。
    “你先去看看孩子吧，因为育不太好，又是早产，现在已经送去恒温室了，顾婉静千辛万苦生下你的孩子，你该去看看。”我站在他面前，有些厌恶地说。
    不管怎样，我觉得，让一个柔弱的女人承受这么多，林城就不是个好男人。
    “她.......她怎么样了？”林城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十分迟疑的问我。
    那种迟疑，是一种害怕的希望的交织，纠缠。
    我怅然地叹气，说，“正在抢救。但是文医生说，醒过来的几率不大。”
    听了我的话，林城是那种表情，嗯，我想想怎么描述。额，就是那种，看透了的绝望和失落，没有泪水，只有满脸的悲戚，还有无助。
    因为我站在婉静这一边，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没觉得林城可怜。我甚至觉得，他可恨。
    给林城指了手术室的方向后，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往那边去。我赶去医生办公室看秦泽阳，他已经处理好伤口，靠在医生的办公桌上，把脑袋埋进去。
    “好了，我们过去吧，一起等着婉静的消息，给她加油打气。”
    为了避免一会儿继续打起来，我提前给秦泽阳打预防针，“一会儿你别再动手了，我也觉得林城可恨，可你想啊，他就是个人渣，你干嘛动手？不觉得掉价啊？”
    秦泽阳沉默，微微点头。
    手术室外我们一直等着，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灯，所有人的心都在煎熬，煎熬，煎熬。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等来的，是文阿姨焦急的脸。
    她拿着单子出来，看着缩在一边的林城，十分严肃地问，“你是顾婉静的丈夫？”
    林城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眼睛亮了起来，点了点头，哽咽地说，“是，我是。”
    “签字吧，我们现在要给她做胃部切除手术，会切掉三分之一的胃，但是，手术是存在风险的，成功率百分之二十。”
    “胃部切除？什么意思？不是产后大出血吗？”林城瞬间紧绷的神情让我恨不得上前去扇他巴掌，我拽着他一下，说，“顾婉静有胃癌，晚期，切除手术是必然的。”
    然后林城整个人都愣了。他手里抓着签字笔，不停地抖，不停地抖，然后眼角滑落两条泪痕。
    “赶紧决定，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你别磨磨蹭蹭，现在才开始思考，早做什么去了？为人丈夫，难道你就一点异样都没觉？天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要是你什么都没觉，可真够悲哀的！还让她生孩子，你们男人真是........”
    “林城，你签不签？不签我签！”秦泽阳看不下去，上前抢林城手中的笔，可林城抓紧了，不给，说，“我签，我签.........”
    文阿姨使劲儿拍了下秦泽阳脑袋，骂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叫你理智点！”
    秦泽阳悻悻然低头。
    文阿姨拿着签好的单子匆匆进了手术室，我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等待。
    顾婉静是个很不错的女人，她的神情总是淡淡的，跟水一样，很清澈，但是你看不清她究竟有多深。我总觉得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悲伤，是那种化不开的悲伤。在我家住的时候，我很惭愧，秦泽阳当初托付她给我是要我照顾她，可分明是她照顾我更多。
    她时常坐在沙上呆，然后一个人流眼泪，我和秦泽阳都知道，要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她早就选择了一了百了。
    我问过秦泽阳，顾婉静究竟经历过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没有一点点活下去的**。
    每次看着她对我笑，或是淡淡一笑，或是莞尔一笑，我都觉得心里紧紧的，有种害怕她笑容化掉的感觉。
    看到她，我才明白，秦泽阳这些年一直没有女朋友的原因。我看得出来，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比顾婉静更让人心疼。至少我见过的，没有一个人能有顾婉静身上那种让人心疼怜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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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昏迷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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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城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术室亮起来的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都揪着，天知道会生什么？但我们都希望，顾婉静一切顺利。(.52//)
    这几年做私家侦探，我看过很多人，见证过很多家庭的纷争和勾心斗角。即使是最亲密的枕边人，也充满了算计和心机，防不胜防，最后要么是两败俱伤，要么是你死我活，反正，每个好下场。
    但林城和顾婉静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顾婉静是秦泽阳介绍给我的，说是要调查下她婆婆的事儿，事情的真相总是让人大跌眼镜，我见多了，也见怪不怪了。
    可我现在十分后悔，是不是我的调查结果让顾婉静和林城走到今天这样子？倘若是这样，我很后悔。
    这件事情不仅伤害到顾婉静，现在还让秦泽阳陷入了痛苦中。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他心里有个女孩子，任凭谁也撼动不了的地位。我一度想挖出这女人是谁来，能让秦泽阳这书呆子惦记这么多年不放弃，莫非是女神级别的，可望而不可即？
    等等，我现在是什么心态？
    秦泽阳坐在凳子上，双手撑着脑袋，这傻子已经三天没洗头了，我忍住心底的嫌弃伸手去摸了摸他脑袋，安慰地说，“你别这样，婉静会好的。”
    他点了点头，然后不争气地叹气，说，“一定会好的，一定的。”
    “你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们买点迟的，还有水，要有充足的力气才能帮婉静打气，你说是吧？”
    秦泽阳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说，“你给自己买点吧，然后给他也买点。”秦泽阳撇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林城，不悦地说。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瞬息万变的，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一切都生了改变。
    我拿着买好的饼干和水回来，心想此次手术是个漫长的战斗，不知道还要等待几个小时，我特意买了饼干给他们俩补充体力，可当我握着饼干站在手术室外，只看见秦泽阳拽着林城狠狠地揍，狠狠地揍，一面咆哮地问，“为什么不是你？！！！！！都是你害她的！林城，都是你！”
    文阿姨和几个医生一直帮忙拉着秦泽阳，可怎么拉也拉不开，秦泽阳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活力十足，把林城当靶子狠狠地收拾。【燃文123,轻松阅新体验.]而林城毫无防御的能力一般，瞪着眼睛朝手术室的方向，无论秦泽阳怎么打他，他都不还手。
    我赶紧扔了手里的东西过去拽秦泽阳，帮忙把他拽到一边，然后狠狠地抽他一巴掌，“你给我冷静点！怎么了？”
    文阿姨拍了拍我的手，然后摇摇头，“乔辰，婉静已经不适合做手术了，一切都晚了，我们尽力了，现在处于昏迷中，只怕是醒不过来了。”
    我皱眉，心忽然颤了颤，“什么？不是说成功率百分之二十吗？”
    “那是最好的打算，可她出血太多，而且刚生了孩子，母体还没恢复........”文阿姨抱歉地说。
    听到这消息的一瞬，我相信所有人的心都在疼。而最痛的，是林城和秦泽阳。
    我顿了顿，把眼泪擦干，然后拎起秦泽阳的胳膊往边上拽，他颓然地坐在凳子上，文阿姨本想说点什么来着，可又摇摇头，转向林城说，“我们现在把她送进病房里，你先冷静冷静再去看她。”然后，他们一群医生都撤掉。
    秦泽阳一直没说话，木然地坐在边上，整个人都不好，尤其是脸色，特差。
    林城被医生叫走，因为无忧刚出生，很多手续需要办，他颓然的样子根本做不了任何事，于是我打电话给阿姨，让阿姨来带着他一起去。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拉住他的手，“顾婉静千辛万苦给你生的女儿，叫无忧，你去看看吧林城，看看这个女人为你都做了什么。”
    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哀戚。
    人都走了过后，我一直坐在椅子上陪秦泽阳，过了好一会儿，他抱着我胳膊哭，我衬衣都被他的眼泪浸湿了。其实我很讨厌男人哭，太懦弱，太掉价。可秦泽阳哭的时候，我也想哭。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他大爷的，我没想到我也能说出这么没水平的话来。
    专属于医院的味道早就让人麻木了，看着来回穿梭的表情麻木的医生和护士，穿着病号服缓缓行动的病人，焦急等待或奔走的家人，我感到一阵无助。人的生命这么脆弱，就像是玻璃，一碰就碎。
    正当我沉浸在悲伤里时，我电话响了，我接起来一看，是我爸，我本想挂断的，可转念一想，我经常这样子，老是不听话，气他，可要是某一天我即将失去他那可怎么办，算了，我还是接吧。
    有些东西，不要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可我接起来，我爸的臭脾气又来了，逮着我就开骂，“乔辰，你今晚回来吃饭！做好心理准备，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把电话拿远了一点，等他快骂完的时候才对着电话说，“好了，骂了这么久，先喝口水去，我晚上回来，这样子吧，你做好海鲜大餐把陈姨叫到家里来，我拿上上好的红酒回来给她赔礼道歉。行啦就这样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话，我正难受呢，挂了啊。”
    因为这两天一直忙着婉静的事儿呆在医院里，忙晕了，我忘记了我爸给我安排了相亲叫我昨天下午六点去大行宫赴约。然后相亲对象打了无数个电话我都没接到，人家等着急了啊，然后打电话去陈姨那里说了一大通，人母上还骂陈姨做事不靠谱，往后不必再往来。于是，我爹就来找我麻烦了。
    我这边刚挂了电话，呵呵，我妈电话又来了。我不耐烦地接起来，没等我妈说话边抢先说，“行啦我晚上回来爸爸已经打电话来了你不要再废话了老妈赶紧趁着时间做面膜去吧。”
    “我是跟你提个醒，要是晚上回来的时候没给我带个男人回来，你就乖乖的等着相亲吧，要是再逃，我就叫你爹直接找个男人塞给你给我生个孙子就好。”这回，我妈先挂了电话。
    我怎么感觉我不是亲生的？破事儿一大堆，真是的，读书的时候不让我谈恋爱，现在让我上哪儿去找个男人回来？以为男朋友是分分钟就能有的事儿吗？！
    挂了电话，我现秦泽阳好了许多，眼泪已经干了，妈的，他往我袖子上蹭干的。算了，看在现在大家都心情不是很好的份上，我原谅他。
    “先去看看婉静吧。秦泽阳，别这样颓废，这样的结果我相信你已经料想到了，你只是不能接受罢了。我只想说，这事儿你没什么好自责的，你不是神，顾婉静的生死不是你可以做主的。”我看着秦泽阳，劝解说。
    本来，我们都有猜到这个结局，只是我们都期望结果好一些。
    他点了点头，说，“你先回去吧乔辰，我很累，一句话都不想说。我看了她就回去睡觉，这两天你也辛苦了。”
    我摇摇头，“不辛苦。你放轻松，相信奇迹的生。”
    说这话，纯属安慰。秦泽阳不是傻逼，等他心情稍微好一些，他会清楚，顾婉静现在的状况时候无法挽回的，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她多活ri子。
    看着秦泽阳缓慢离开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心疼，前所未有的心疼，还有一点小小的不甘心。我现，这一瞬间，我是那么的羡慕顾婉静。虽然她深处痛苦中，可秦泽阳永远站在她身边，在她失去林城的时候，永远有秦泽阳的肩膀可以依靠。
    “乔辰，你别傻了，不该想的事情还是别去想的好。”我看这自己的帆布鞋，叹气说，“算了，回家睡一觉，滚回去接受审判吧。”
    回到家，我把东西都收拾了下才睡觉，躺在床上我脑海里一直有顾婉静的画面，她住在我家的时候，每天回来都可以看见她温柔的脸，现在忽然看不见，我很难受。
    然后，我就蒙在被子里哭了。
    然后，我哭着睡着了。
    晚上回到家，我爸愣是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我，因为他打电话去给陈姨赔罪，人陈姨电话都不接。从我踏进门的第一步起，他就喋喋不休，说多后悔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性格像男孩子干着男孩子才喜欢的工作也就算了，现在还都二十四五了还不想着解决终生大事的问题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折腾，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真是让他操碎了心。
    我妈更是可恶，一边帮腔说因为天天操心我，她脸上的皱纹蹭蹭就上去了，现在连笑都不敢笑。
    反正，我被他们说成了十恶不赦的不孝女。
    作为理亏的一方，我的态度就是沉默沉默再沉默，等他们不说了我才开口。
    可我刚开口，我妈就一句话给我堵回来，“我电话里怎么给你说的？要是你没给我带个男人回来就得听我的安排去相亲。从明天起你就给我搬回来住，你那什么私家侦探的工作甭做了，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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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最后一面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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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回来住我ok啊，可要我不工作，我的天，怎么可能？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团队，好不容易有了信誉，就这么放弃真的好吗？我哀求地看着我妈，可怜兮兮地说，“美女，不要这样，你这样相当于杀了我。(.52//)我这么可爱的女儿，你舍得吗？”
    “舍得啊！谁叫你不让我满意？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说一不二，你要是没做到我说的，就得听我的！”
    我顿时泄了气，其实我啥都不怕，就怕我妈跟我来真的，要是她来真的，我的自由ri子也就到头了。她自然不会真的把我扔掉，但是把我栓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是完全可能的。
    “妈，我跟你说啊，现在的女孩子都讲求独立，我要是不找点事情做，一天到晚在家里窝着，你还不嫌弃死我？就算你不嫌弃我，我都嫌弃我自己好么？做了这么久的事儿，最多的就是离婚出轨了，我现啊，要是女人没个正经工作养不活自己，靠着男人过ri子，绝对不是好事。妈，你要想着，你女儿是新时代女性，知道么？”我搂着我妈的脖子企图洗脑。
    可我妈哪里这么容易游说的？转脸就是一个白眼给我，怒斥道：“你够了啊乔辰，我看你是自由久了，真忘记你是个姑娘了，婚姻大事一点都不着急，你看看你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的，谁不是出门挽着个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的？”
    “得了哟喂我的母上大人，你就说吧，要我怎样？”我真有点烦了。好像家长都是这样，老是喜欢拿别人家的孩子跟自己的对比，好像别人家的真的那么好一般，可要是真换，舍得吗？
    我妈推了推我，正视着我，又看了我爸一眼，说，“老乔，你自己说，这女儿你是管还是不管？”
    “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我爸扶了扶眼睛，不看我。
    “你看看，你们父女俩一个德行，一个不管，一个潇洒！”我妈使劲儿拍了拍围裙，双手叉着放在胸前说，“乔辰，我给你说真的，一个月之内你要是给我找不回来一个男朋友，你就听我的，去相亲！跟我一起跳广场舞的阿姨家儿子刚从美国回来，做律师的，留过洋，素质什么的都靠谱，三十岁，大你几岁刚好能照顾你。人挺帅的，我已经看过照片儿了。”
    我张大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妈，我去，这跳广场舞的大妈是不是都搞了相亲大会把自己没甩货的儿子女儿照片随时揣身上看准了时机就上？
    “妈，你这样不厚道！”我撇嘴。(.52//)
    “我管你什么态度！总之，就这么决定了，一个月啊乔辰，别说当妈的武断没给你机会寻找真爱。”
    我苦着脸看我妈，心想，这真的是亲生的吗？我本想撒娇地上前去拽着她胳膊摇晃几下，说点甜言蜜语来着，可话刚到嘴边，人家就堵住我，愣是一点机会都没给我。
    “你给我打住啊！别跟我说带我去德基买包了，你上次给我买的那巴宝莉的包背去跳广场舞我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的，可回头人问我，你买的是a货啊，我回来百度了下才知道a货是啥意思。”我妈耸耸肩，说，“我煮饭去，你别废话了。”
    看着我妈钻进厨房的背影，我心想，这老太太，真是越来越精明了。
    我准备转移目标，像爸爸撒娇，可我爸更过分，刚看见我满脸灿烂的笑就跟我摆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站起身来准备回书房去，“你也甭给我做思想工作，这种时候我跟你妈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没错，我被孤立了，一切都是因为我没有男朋友。
    吃饭之前，我打了个电话给秦泽阳，他没接到，许是电话没电了吧，这几天一直没充电过，没电了纯属正常。我转而打给阿姨，阿姨说刚才一会儿，他妈妈来找了他去吃饭。
    也好，这傻子总要有人劝劝才行，要不然让文阿姨揍他一顿也是好的。
    我又问阿姨，“阿姨，林城呢？婉静现在怎么样了？”
    阿姨唉声叹气，“哎，婉静那孩子还在加护病房，没醒过来，林城刚去看了孩子回来，现在一直坐在病房外面。刚来了个女人，约摸跟我差不多年纪，坐在轮椅上。好像跟林城吵起来了，被医生叫走了。”
    坐在轮椅上的和阿姨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我想，只有赵苏云了，顾婉静曾经拜托我调查过的女人。
    “那行，阿姨，有什么情况你马上通知我，我一会儿就回医院去。辛苦你了哦！”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爱情究竟是什么呢？我乔辰二十五岁了，还没有真正地谈过一场恋爱，用别人的话来说，我就是不懂爱情。从小我是被爸爸妈妈宠着长大的，性格也特别男孩子气，一点也不淑女，我的一言一行都像是男孩子，我妈常说我生错了性别。念书的那会儿，我一直喝汉子，也就是现在大家口中的女汉子，男生大多都细化温柔如水的姑娘吧，我虽生在江南水乡，却没有一点女子的柔软。你可能说，这世界上还是有男生喜欢汉子的，我承认肯定有，就是属于我的汉子还木有出现。
    我不太相信爱情，但是又相信爱情。相信是因为我爸爸妈妈，不管吵了多少架生多少气，我爸妈都会和好如初。不相信是因为我做这个行业，看到过太多的背叛和出轨，很多人在结婚礼堂上都是信誓旦旦的，看随着时间的流失，都偏离了最初的方向。有些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腻了”，一句“没激情了”，这样就结束了多年的感情和自己当初的豪言壮语，亲手把爱情和婚姻以及家庭都送进坟墓万劫不复。
    最亲密的枕边人，随时都可能是一刀戳向你心脏的那个。
    让你猝不及防。
    顾婉静和林城，这一对上虽然相爱，但是相互折磨。其实我很佩服顾婉静这样的女人，能够决绝和无私到这种程度，是要多么然的态度才能做到呢？为了让林城以后的生活里不被她的存在打扰，她选择了静默地生下孩子给林城，自己黯然离去。
    我承认，我做不到这样。
    也许正是如此，我才没有爱情。
    我宁愿单身。
    想着想着，我觉得更加怅然了。怎么办呢，没有爱情的时候家里人忙着甩货，我是真的遇不到爱情了吗？虽然这东西悲催，可我还是想要体验一次。就算和顾婉静一样惨烈，我也心甘情愿啊。
    吃过饭后，我妈送我到楼下，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小心，我跟她磨叽了好一会才开车回到医院，在医院门口的小店我买了盒饭带给林城，我肯定，这时候他一定还没有吃东西。
    果然，我拎着东西上楼，林城一个人颓然地坐在凳子上，垂着脑袋看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走到他身边他蒙地抬头，眼睛里那茫然和无助的表情瞬间击中了我的心。我不知道，这样一个男人，现在是多么的伤心。
    说真的，之前我恨不得一脚踹死他，可现在看着他的眼神，我忽然现，林城的痛苦不一定比顾婉静的少，只是两个人都太为对方着想，太要强。
    “你先吃点东西吧，没力气，怎么等着婉静醒过来？”我把盒饭递到他面前，他迟疑了一两下才接过去，干涩的唇间挤出两个字，“谢谢。”
    “不客气，你现在如果倒下去了，无忧怎么办？她还那么小。”我想着孩子抱出来的时候，那么小的一块.......
    林城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打开盒饭吃起来。他吃的度很快，不到五分钟就吃光了，然后把东西收拾好拿去扔掉，坐回到凳子上来，看着我问，“婉静之前住在哪里？这几个月她都去哪里了？”
    他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住在我家。”
    林城了然地点了点头，失落地说，“原来秦泽阳早就知道她在哪里，呵呵。”
    “你别误会，我们都是好心，秦泽阳.......”我本想解释，可林城说，“你不用解释，我知道是婉静的意思，是她不想我找到她，要不是她，秦泽阳不会这么做。”
    我点点头，呵呵，林城倒是个明白人。
    “林城，我一直想知道，你和顾婉静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绝望至此，究竟是原因为什么？”我皱眉，真的很想知道林城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林城看着我，嘴角微微动了动，有些怅然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反正，是我的自私，才害的婉静今天这样子。给我点时间，我理顺了，再跟你聊聊。”
    我点头，“行。林城，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苦衷，但我真的太好奇了，你们俩这么相互折磨，究竟是为什么。”
    林城约定ri后会跟我说他和顾婉静的故事，我很期待。
    在病房外面呆了一会儿后，我去找了文阿姨，在她办公室里看到睡着了的秦泽阳。
    “他怎么了？”我轻声问。
    “给他吞了安眠药，睡一会儿好，不然怎么能撑下去。”
    文阿姨看这熟睡的秦泽阳，有些心疼地说。
    可就是那片安眠药，让秦泽阳和顾婉静没有见上最后一面。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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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永别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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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医院回到家，刚洗完澡睡下不一会儿就接到文阿姨打来的电话，她说得很简洁，顾婉静去了，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好书记得一定要分享哟,快去分享燃文123.吧
    原本躺在床上的我，一下子从床上做起来，握着电话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其实我知道，顾婉静的情况不太好，很可能挽回不了，可我没想到，情况来得这么快，这么迅，我们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浅淡如水的女人的音容笑貌，像是重播的电影默片，一点一点从我心尖滑过。
    “乔辰，你快来医院吧，林城现在整个人处于失神的状态，守在顾婉静的病房门前谁也不让进，医院是有规定的，要送往停尸房或者殡仪馆，泽阳现在还没醒，你来帮忙劝劝林城，究竟怎么回事。”文阿姨焦急地说。她也是半夜被叫醒，正往医院赶。
    我一个机灵赶紧从床上下来，找了衣服迅穿上，换了双舒适的鞋子拿了车钥匙出门。晚上没人，我开得很快，一路开着，一路流泪，那种莫名的伤悲在我心里泛滥开来。
    才生下女儿她就撒手去了，顾婉静，你可真是狠心。
    到医院的时候，林城面无表情地站在病房门口，谁也不让进去，他死死地拽着门把，医生和护士都没办法，跟他讲话他也不听，面无表情地站着，好像与整个世界都隔绝了一般。
    我悄悄问了问旁边的护士究竟怎么回事，护士凑到我耳边说，“刚现仪器响了，然后医生过来抢救，抢救无效，宣布死亡，然后他就把我们全部都轰出来了，说谁也不能打扰他老婆休息。我们说什么他都不听，哎，你朋友是不是有病啊？我感觉他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他没病，就是太难受了，一时间不能接受现实。辛苦你们了，我来试试。”我无力地说。
    我轻轻走到林城身边，拽了拽他衣袖，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顶顶地看着一个方向：顾婉静的病床。
    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我看见躺在床上的顾婉静，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那种苍白的颜色，昭示着死亡，昭示着生命的结束。
    这一刻，我仿佛能感受到林城身上的悲伤，那种静静流淌的悲伤就像是血液，随着心脏的跳动，流遍全身。
    可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我有点毛了，朝着他大吼。更新最快，最好的燃文123阅读网.
    “林城，婉静已经走了，你放手吧，有些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要料理好她的后事，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要照顾好你们的女儿无忧，你要是这样就倒下了，不知所措了，那往后的ri子还怎么办？人在的时候没有珍惜，现在人走了你做这幅样子给谁看？林城，赶紧收拾起你的难受和后悔来，现在婉静的后事才是最重要的！”我说话声音有点大，旁边的医生护士看了都震惊了。
    听完我的话，林城还是没反应，但过了几秒，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他开始失声痛哭，同时，握着门把的手也渐渐松了，他蹲到地上，然后整个人滑了下去，坐到冰冷的地板上，捂着脸失声痛哭。
    医院的走廊回声很大，林城悲戚的哭声，传遍了深夜的医院。
    秦泽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昨夜里，林城已经将顾婉静送去殡仪馆，开始料理身后事。我跟他一起去了，办好一些手续后，林城留在那边，我回来看无忧，还有秦泽阳。
    殡仪馆那地方，真的不是个好去处，尤其是半夜，阴森阴森的，我刚进去，就觉得浑身寒毛直竖。当私家侦探，我去过很多地方，条件差的，可以冒着大雨蹲在垃圾桶旁边等着拍照，垃圾箱臭烘烘的味道分分钟刺激我的神经，那些我从来都不怕，只是这一次，我真的退缩了，我只感觉到周身寒冷。
    里面的工作人员也是面无表情的，他们看惯了生死，和医生一样，已经习以为常。
    而我，太不习惯那里。
    现在，我坐在文阿姨的办公室，看着吃药过后熟睡的秦泽阳，在心里演练着，待会儿他醒来过后我应该跟他怎么说。
    顾婉静走了？顾婉静没了？顾婉静去世了？顾婉静找马克思了？还是顾婉静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企图寻找一种最不伤害人，最温柔的说法告诉秦泽阳。可想来想去，我现，无论是哪一种说法，都是那么的让人痛彻心扉。
    我很清楚，顾婉静对于秦泽阳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想着想着便入了神，连他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看我的都不知道。他朝我眨巴眨巴眼睛，见我没反应便拉我的手，“你怎么了？大早上就神，想什么呢。”
    说着，秦泽阳从床上起来，一边穿鞋，一边说，“我先去看看婉静，怎么一睡睡那么久？”他皱着眉头盯了盯墙上的钟懊恼地说。
    我动了动干涩的嘴唇，明明话已经到嘴边了，可就是说不出来，我望着秦泽阳，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在他推开门走出去的前一秒，我叫住他，“秦泽阳，你等下。”
    他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我，努了努嘴巴问，“怎么了？”
    我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指，狠心地咬了咬嘴唇，“秦泽阳，你不用去看顾婉静了，她........”
    “她醒了？”第一瞬间，秦泽阳脑海里闪过的，竟然是盼着顾婉静醒来的。
    我一边用力地摇头否认，一边无声地落泪，我哽咽着说，“秦泽阳，顾婉静已经死了。”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没有说她走了，去世了，没了，反而是最最直接的，顾婉静死了。
    或许我是想，最直接的方式，才能让人清醒。
    秦泽阳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我无奈地看着他，分明知道此时此刻他内心的煎熬，可我一点忙都帮不上，一点都帮不上。我只能看着他难受，然后自己心也疼。
    “秦泽阳，你冷静点，这样的结局我们都不想要，可是.......”我话没说完，秦泽阳就冲出去，刚冲出去就撞到他妈妈身上，他茫然而无助地抓着他妈妈的肩膀不停地抖着，问，“妈，婉静呢？婉静去哪儿了？她在哪儿！”
    “孩子，你冷静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命来了，就只能从命。”文阿姨说。
    可秦泽阳这时候哪里听得进这些道理？整个人就疯了一般，放开文阿姨就往顾婉静原来的病房去。
    我追过去，但心里已经平静了，我想，看见人去房空，他一定能相信，我们说的，都是事实。
    人都是这样子。
    在去殡仪馆之前，我们先去婴儿房看了无忧，因为孩子是早产，必须在保温箱里带着，我和秦泽阳隔着玻璃看她，她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可怜的宝贝，还不知道母亲已经不在了。
    我开车带秦泽阳去殡仪馆，林城叫吴妈收拾了一些东西，是婉静生前用过的，他坐在凳子上慢慢收拾。秦泽阳看见林城，心里气不过啊，但顾忌场合，没跟他多说什么。只交代林城说，“婉静说，她嘶吼，骨灰撒了，不要留着。”
    林城点了点头，继续理东西。
    轮到婉静的丧仪，已经是下午两点钟，她穿着深蓝色的旗袍，躺在水晶棺材里，周围都市白色的菊花，来送她的人很好，就那么几个人，但哀乐响起来的时候，我们无一例外，都哭的稀里哗啦。
    从殡仪馆出来，大家都还沉浸在悲伤里没缓过来，秦泽阳二话没说，冲上去对准了林城的脸开揍，两个人扭打成一块，在地上滚来滚去，我们几个人拉都没拉开。
    积累的所有的气愤，在这一刻，都全部宣泄。
    林城一开始没还手，但打着打着，谁都不让谁，最后两个人脸上的挂了彩。我开车带他们去市区的卫生院看了伤口，上了药，确认只是皮外伤后，秦泽阳说，“乔辰，去喝酒。”
    我愣了愣，“你现在这样子喝什么酒？你们俩都给我滚回去睡觉！”
    “林城，你去不去？不去就下车！”秦泽阳没理我，转向林城问。
    “去。”林城说。
    “我说滚回去睡觉，你们俩真的够了，别逼我揍人！”我大声说。
    可我的严厉并没有让两个疯子消停，两个人纷纷打开车门，下车，站在路边招手拦车。
    “我擦，你们俩要干嘛！”我怒吼。
    这时候正好来了一辆车，两傻逼就上去了，我没办法，只好开车跟在后面，两傻逼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出租车一直开到上海路一家酒吧，据说是某个作家开的，这会儿正好赶上酒吧营业，两人进去就点了两打啤酒，一点东西都每次，杯子也不要了，直接开瓶喝。
    我站在一边气得要死，看着桌子上的酒一瓶一瓶的少了，两个人还没倒下，我心都碎了。
    女人释放悲伤的方式要么是哭泣，要么是购物，男人就是喝酒，拼命的喝酒，喝死了也不要紧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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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林城说（1）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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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大男人在酒吧里喝得烂醉，用不省人事四个字来形容真的一点都没错。一直到酒吧打烊，人家催我们走了，我才意识到，我的妈呀，我一个柔弱的女汉子怎么把他们两个大男人弄回去？
    最后，只能麻烦人家员工帮忙扛出去，塞进我车里，开车回家，到家过后再一个个搬上去。我誓，他们不是人，是猪！！！！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我已经失去的想要睡觉的**，但是眼皮又在打架，困得慌。把他们俩扔在客厅的沙上盖上毯子，我摸索回卧室，闭着眼睛躺着，开始头疼。
    想想顾婉静这一辈子，短暂得令人唏嘘。我承认，我做不到她那样子。我宁愿全世界陪我一起痛苦，也不要一个人死死撑着。
    后来，我这么告诉秦泽阳的时候，秦泽阳说，乔辰，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没有真正的过，没有轰轰烈烈过。
    一个人的离去，段时间内可能会让人觉得悲伤难受，甚至还不太能接受她已经离去的事实，比如我，比如秦泽阳。而之于林城，是一辈子的伤痛，可能过一段时间，他绪会好起来，但顾婉静在他心里，这辈子都是磨灭不去的痕迹。
    我和秦泽阳经常去看无忧，她在医院里呆了很久，一直在保温箱里，在母体里本就因为营养不良育不全，又是早产，想必其它孩子，她显得格外小。
    但是，越看，越觉得她的眉眼和顾婉静相似。
    这些天，我妈一直打电话来催我，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知道她的意思，不就是想要我带个男朋友回家么？到现在看到她电话我都有了恐惧了。
    被催婚的人，你们明白我的苦衷么。
    这天我手里正好没事，难得消停，我约好了秦泽阳一起去医院看无忧的，可我在去接他的路上，那孙子告诉我临时要开会，不能跟我一起去了，放我鸽子叫我自己去，于是我只得自己开车过去。
    去的时候，护士告诉我，林城来了，因为无忧要做检查，林城去交单子了。我坐在走廊上看手机，拍了张照片传给秦泽阳。林城忙前忙后，搞得满头大汗，完了过后坐在我边，一边喘气，一边沉默。
    “孩子怎么样？”
    林城喝了口水，淡淡地说，“没事儿，就是育不太好，要好生养着，现在还不敢接回家里，我打算让她在保温箱里再呆一段时间，南京而天天气奇怪，我怕我照顾不好她。”
    “我让阿姨去你家吧，反正我这边没事儿，当初找了阿姨来也是为了照顾婉静，现在去照顾孩子正好。”
    “嗯，等等吧。”林城看着我，由衷地说，“乔辰，谢谢你。”
    我轻笑，“客气啥？别给我说谢谢，要报答我就给我讲讲，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从顾婉静搬进我家第一天开始，我就很想知道，你们之间，究竟生了什么。”
    林城有些淡然地低下头，他现在的表越来越淡了，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没表，秦泽阳说他在公司也不怎么说话，整个人好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变得陌生而游离。
    “好啊，我也想找个人说说话，这么久了，所有的事都在心里，找个人说说也不错。”林城说。
    后来，我和林成一起去了那天他们去过的那家酒吧，他说，他经常会去哪里，一个人点一打酒，然后静静地喝完，离开，有时候醉的不省人事了，又联系不上家人，酒吧老板会许他在酒吧的沙上睡一晚上。
    这天晚上，我们也点了一打啤酒，一边喝着酒，林城的话就像是水龙头一样，关于他和顾婉静的故事，源源不断地流露出来。伴着酒吧里怀旧的音乐，陷入了一场凄美的故事里。
    三年前，因为林城的母亲赵苏云开车撞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妇，林城才知道，原来他父亲的妇就是自己女朋友的姐姐，他们二十几年前就认识，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林城的父亲去娶了她的母亲。林城一直以为父母是相的，人前人后，他们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是出了名的模范夫妻。
    所以，当事败露过后，林城认为，是顾婉静的姐姐顾韵宜狐媚，勾引了他父亲，所以她母亲是因为看不过去家庭破碎，酒后驾车才撞死了人。
    一个完美的家庭被破碎，林城把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顾韵宜上，顾韵宜去世了，剩下的恨意，就转移到了顾婉静上。
    “本来，一开始我没想过我会那么恨婉静，一开始只是气愤吧，我宁愿是别人，宁愿是另外的不相干的人，那么我可以恨他们恨得理所当然，我可以随意泄，可她是顾婉静，是我想要护一辈子的女人。我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那时候年轻气盛，理智被气愤吞噬。加上她当时为了给她姐姐报仇，一心想要把我妈送进监狱。她千辛万苦打官司，就是为了给她姐姐报仇。”林城打了一个酒嗝，说，“我想，那时候她肯定是知道了，知道顾韵宜并不是她姐姐，而是他妈妈。呵呵，乔辰，还有个秘密后面告诉你。”
    我点了点头，问，“后来呢？你们怎么分开的？”其实我知道林城说的秘密是什么，顾婉静先前让我调查过，我知道林城并不是赵苏云的孩子。但是我没说，我不想让林城知道，顾婉静曾经调查他。
    “我妈已经在那场车祸里失去了双腿，我哪里还忍心她进监狱？她是蓄意谋杀，放在法律里就是死罪，要枪毙的。我爸已经死了，我必须要救我妈。”
    “所以，当顾婉静千方百计对付我妈的时候，我也在奋力反抗，我找了最好的律师帮我打官司，本来我都快放弃了，因为真的是铁证如山，可我妈抱着我哭，她说自己太狠了，后悔了，不该那么撞死我爸爸，她说她只是太气愤了。她在我面前哭得........然后，我们冷静下来想办法，律师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做一份假的医学报告，证明我妈又神经分裂和抑郁症，这样子就可以逃避法律责任。”
    “然后你做了？并且因为这个，你妈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林城点头，继续说，“是的。我找了我妈的好朋友，她在美国，有熟人，花了点钱帮忙做了医学报告。当时在法庭上，一切都成了定局，我以为那样子我就赢了。”他冷笑，一定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吧，“可我没想到顾婉静那么狠，那么厉害。是我小看她了。”
    “她说，既然有精神病，就应该送去精神病院。林城，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要是赵苏云没有去她该去的地方，你就等着吧，我会让你们全家都好看。”
    后来，林城实在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只好把赵苏云送去了随家仓。虽然已经花了钱打通了关系，但是，赵苏云还是不得不和病人一起住，每天和真正的精神病人住在一起，那是多么煎熬的一件事？我想象不到。
    在赵苏云去随家仓的头一天晚上，顾婉静去了林城家，并且和林城生了关系，林城说他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反正就是说不出的痛，“你知道吗？我抱着她的时候，其实我整个人都在颤抖，那个晚上，每一秒钟我都觉得自己失去了顾婉静，我抱着她的时候，手在抖。我心里两个人在纠结挣扎战斗，最后，邪恶的一方胜利了，我本想让她赶紧滚蛋，再也不要看见她，可她忽然吻了我，接下来的事就是水到渠成了。虽然两个人都是第一次，但是就像是感到了即将离别一般，两个人都是不舍的，烈的，并且，是带着满满的恨意的。”
    完事过后，林城怕自己动摇，对顾婉静说，你滚吧，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
    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的心一定在滴血。
    “那片避孕药是我妈给我的，她说，林城，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你不能让我失望，不要跟这个女人纠缠不清，不要给她机会以后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有些人，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去吧，让她吃了。”
    林城冷笑，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你知道吗？我们谁都没想到，那片避孕药竟然是过期了的，她恰巧怀孕了，一个人在南县过着艰难的子，居无定所，每天打好几份工，因为担心吃药对孩子有影响，每天提心吊胆的，可还是坚持要剩下孩子。”他微微顿了顿，伤感地看着我，“可你知道吗？孩子还是没了，还是没了........”
    “我知道自己混蛋，说实话，乔辰，我从来没有那么后悔过，你数，要是我不听我妈的话，不给她吃下那片药，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回事？一切都是我作孽。后来她恨我也是应该的，因为我就是个禽兽。”
    林城垂着脑袋，眼泪滚滚落下，他抬起头，猛地把一杯酒灌进嘴里，因为动作太猛，有些流出来，他赶紧抹掉，连同眼泪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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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林城说（2）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林城并不知道那天晚上，顾婉静是跟他道别去的，也不知道那一场激情是因为赵苏云的偷窥而来的。[燃^文^书库][].[774][buy].[com]两个伤了心的人，狠狠地刺伤对方，不遗余力。
    “后来我没去上学，我妈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公司里乱成一团，如果我不回去，那残局就没人收拾，我爸爸辛苦几十年的成果眼睁睁就要落入他人手中。我没有选择，只有回去公司对抗一群想要吃了我的老头子。”林城说。
    后来，他回学校去办休学手续的时候，才听说顾婉静早就走了。而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就是秦泽阳。秦泽阳问林城知道顾婉静去了哪里吗？为什么忽然辍学了不念？
    那一瞬间，林城才恍然觉悟，原来，她已经离开了南京。
    那段时间，他一直用忙碌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忘记顾婉静的存在，让自己忘记失去家人的痛苦。在痛苦中的人总是麻木的，他们只看得到自己的伤口，从而忽略了别人的伤口。林城就是这样。
    可当他觉悟的时候，已经迟了。他从头细想了一遍，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不是顾婉静的错，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顾婉静还是受害者，可因为自己的愤怒，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她一个人身上。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林城知道，自己做错了。
    当他幡然醒悟要去找顾婉静的时候，遍寻不获，顾婉静躲到了穷乡僻壤，过着最艰难的生活，而林城，全然不知。
    往后的三年里，林城变了一个人，冷漠，严肃，一丝不苟，因为一次酒后失误，他有了固定的床伴，瑞贝卡。林城认为，只要是付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能拖泥带水。所以他能给瑞贝卡想要的钱和机会，却不会给一丝一毫的感情。
    三年后，因为公差去南县，客户约了林城去健身他没有合适的鞋子，只好去店里买，正好就碰上了在鞋店里打工的顾婉静。
    “说真的，看到她抱着鞋子蹲在地上很熟练地拉开鞋带，送了鞋帮递给我，一边麻利地推销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乔辰，她以前说话没有这么快的，可那天她说的很快，很顺畅，可想而知，她卖鞋子卖了很久。当时我心都在颤抖，我不知道怎样开口讲第一句话，千言万语在心底，一下子涌上来堵在我心头。”
    “你知道吗我以为她看到我会开心的，不管怎样，至少要流露出一点笑意吧？”林城沮丧地看着我，悲哀地说，“可她没有，一点都没有，虽然愣了愣，但是一瞬间，她就把我当成了陌生人，和她店里所有的顾客一样，我心里那种感觉应该是失落吧，不然我怎么会觉得生气呢？”
    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了，林城怎么可能放手？他千方百计找到顾婉静的住宿，千方百计靠近，最后还使出了一个让顾婉静特厌烦的招数。我想，可能正是这个招数，让顾婉静难以接受。”
    “那天晚上，喝醉酒的赵伟不小心说出顾婉静曾经被人糟蹋的事情，我顺着这条线，现了赵伟的弱点。周薇找上我，跟这件事有很大关系，因为她讨厌婉静，跟我的目的不谋而合，所以我们很愉快的合做，设了一个陷阱，把赵伟拉进坑里，接着让顾婉静跳进坑里。我很了解她，她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赵伟跟她关系那么好，她不可能不会来想我求助，其实在银行的时候我就一直等着她开口，可她就是不说。逼得我有了后来的动作。其实当她来茶馆见我之前我就料想到了，她会恨我，一定会。会觉得我不折手段，会觉得我卑鄙。可那时候为了让她跟我回南京，我已经别无选择。”
    我有些无语，男人都是这么思考的吗？不会想办法说清楚吗？都说女人事儿多婆妈，我看男人才是！
    “你真是........你就不知道去解释清楚吗？你们俩简直就是冤家！”
    “哪儿有这么容易啊。她不会原谅我，不会的。”林城说。
    后来的故事大家都差不多知道了。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大家不知道。那就是在回南京之前，林城通过私家侦探，现了一个秘密。正是因为那个秘密，林城和赵苏云才决裂的。一向孝顺的孩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在南县的时候，我曾经去献过一次血。因为那天出了场车祸，继续a型血的人，我从来没有献过血，但我知道自己是a型，因为我爸爸是a型。但当我去医院，昨晚基本检查，人一声却说我不是a型。医生的话犹如晴天睥睨。如果我不是a型血，那只能说，我不是我爸的孩子。”
    一开始林城以为自己的捡来的，心里特别难受，也就是在南县他消失在顾婉静面前的那段时间。挣扎过后他决定查找事情的真相，最后，无奈之下请了私家侦探。
    结果是，他根本不是林家的孩子，不禁父亲不是自己的，连母亲也不是。他不过是当年赵苏云找老情人抱来顶替的孩子。
    知道事情真相的林城心里的城墙毁了。一个男人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彻底毁了。
    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更加坚定了他要赢回顾婉静的心。他想起以前的种种就觉得对不起她，可能怎么办呢？林城能想到的只有用下半辈子来补偿。
    但是两个受伤的人，都不会爱。就像两只刺猬取暖，只会相互伤害。
    在没有解决和赵苏云的问题之前，林城不想有孩子，这可能跟自己的身世有关，他希望自己的孩子是父母相爱的结晶。所以当赵苏云让吴妈在牛奶里放长期避孕药的时候，林城看见了，犹豫了，但是没有阻止。所以赵苏云以为，林城不爱顾婉静。
    我不知道林城当时的想法究竟是怎样，或者说，我没办法理解他的感受，可我觉得，他脑袋像是被驴踢了。
    林城准备放弃林家的一切，那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一切，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顾婉静就是他爸爸的女儿，其实自己才是最大的恶人，霸占了顾婉静的位置二十几年耀武扬威。当他现，顾婉静口中的姐姐是她母亲时，林城整个人的偶陷入了一种盲目中。
    等他想要补偿的时候，孤勇而倔强的顾婉静却在暗中筹划逃离。她的胃癌，除了赵伟和秦泽阳，没人知道。她受够了生活的苦，想要解脱，可念着腹中的孩子，一直支撑到最后。
    “我是真的想忏悔，跟她好好过。可她太恨我了，竟然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就这样撒手去了。乔辰，我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这么一个女人，再也不会了。”
    我们一直聊到晚上，林城喝了很多酒，很多酒。我觉得整个酒吧的酒也不够他醉的。
    我把烂醉如泥的他送回家，再开车一个人回去，路上一边吹风，一边去想爱情的意义。
    你们说，究竟什么才是爱情呢？
    相互折磨？
    我觉得是快乐。可目前，我还没有感受到这种快乐。
    秦泽阳来找我这天，是星期五，我手里的活刚刚做完，他打电话来找我吃饭，我们俩勾肩搭背地去了大行宫，狠狠地宰了他一顿。
    这段时间秦泽阳情绪好了很多，他乐滋滋地说无忧已经回去了，林城天天守在家里伺候着，活脱脱的奶爸。
    我们都很默契的对顾婉静避而不谈，默默地喝酒，最后两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我是好公民，不酒后驾驶，打电话找了代驾，一路吹着风回去酒已经醒了，半扛着醉醺醺的秦泽阳上楼，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我为什么没有男朋友。
    正当我要反省的时候，沙上的秦泽阳不老实起做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我，说，“妈，我要喝水。”
    我去，我什么时候成你妈了？可谁叫我爱心泛滥呢？最后还是去厨房给他端了水，，他咕咚咕咚地喝完，然后舔了舔嘴巴，满意地朝我笑了笑。
    终于不叫我妈了，我好高兴。
    可他一直盯着我看，看的我毛骨悚然你们明白吗。要死啊，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有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这么深情地看着我，我有点招架不住，往后退了退，抱着胸小心翼翼地说，“你干嘛.......”
    我才现，我他妈不是汉子啊。
    “你好漂亮。”说完，秦泽阳的嘴巴就对着我的嘴巴亲下来，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给我，那傻逼一只手抓着我下巴，一只手拽着我肩膀，我一开始还能蹦跶两下，可立马就不行了，怎么被他亲着亲着我就浑身软，额，就像是一滩烂泥。
    羞羞羞。
    接下来的事情，可以说是半推半就，他主动，可我害羞，要拒绝，但是我又很好奇，结果就是欲拒还迎的样子，啊，就这样，我和我的好朋友滚床单了。你们明白吗？我和我的好朋友滚床单了！那个骂我是男人婆的死基佬！
    那个心还在顾婉静身上的死人跟我滚床单了！！！
007:　结局 - 情深无药可救 - 清婉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脑袋进水了，秦泽阳推到我的那一刻我竟然没有反抗！！！！我没有反抗！！！等等，先让我冷静一下。[燃^文^书库][].[774][buy].[com]
    我没谈过男朋友，一直是个自由的汉子，对于男女之事，我是啥都不知道，完完全全是被秦泽阳带着，被他吃干抹净。
    现在，看着睡在床上安然无恙的他我简直想一脚踹死他，怎么办？
    算了，没勇气。
    我丧气地穿好衣服，生怕秦泽阳立即醒过来所以度很快，跑到洗手间的第105章被催婚，呵呵，清明节都不放过！”
    晚上下班回去，我握着电话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打电话给秦泽阳让他来帮个忙，客串一下？
    可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说得出口啊！
    挣扎了半个多小时无果，我准备关灯睡觉。可刚上床，呵呵，秦泽阳就来了。
    我穿着睡衣到门口，本来不想开门，可他勾引我说，“快开门，我给你带了宵夜。你喜欢的荠菜馄饨。”
    好吧，我承认，我耳根子软，加上肚子饿，忍不住，开了门........
    吃完了馄饨，秦泽阳递了张餐巾纸给我，说，“擦嘴，我要跟你说正事。”
    那表情，可严肃了。
    “干嘛！”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这死样子分明是有求于我，我忽然好后悔，“秦泽阳，我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你不会要我吐出来吧！你这么重口味！”
    秦泽阳伸手敲了我脑袋一下，说，“你够了啊，你想什么呢小脑袋瓜子！”
    我轻松地舒了口气，摸着胸口顺气说，“你吓死我了，那你说，你要干嘛！”
    秦泽阳淡然一笑，其实他笑的时候挺好看的，算不上迷倒众生，也算是明眸皓齿了。
    “你这周末跟我回家，我妈要见你。”秦泽阳说。
    “啥，你说啥？”我不敢相信地说。
    “我说，我妈要见你。”
    我装傻充愣，毕竟心里还不是很确定，“你妈又不是没见过我，还见我干嘛？”
    “你说呢？”秦泽阳盯着我的眼睛，意味深长地。
    其实我心里早就乱了好么，现在就看着秦泽阳，整个人都傻了，傻了！！！！！！
    我抓着自己的衣角，心里一直重复着，怎么办？怎么办？
    “我不知道.........秦泽阳，你..........”
    我想说的还没说，秦泽阳忽地就吻下来，封住我嘴巴不让我说话。
    然后，我们接吻了。在混合着荠菜和醋的味道里接吻了。
    亲完过后，秦泽阳看着我，带着淡淡的笑意，“现在知道了吗？”
    呵呵，呵呵。
    “好像.........好想知道了。”拜托你们，都不要骂我傻逼。
    秦泽阳满意地一笑。
    “可........可你不是喜欢顾婉静吗！”我鼓起勇气大声地问。
    秦泽阳笑得前仰后翻，然后勾着我肩膀特拽地说，“谁没有过去？乔辰，她永远在我心里，朋友的位置。而你，已经不一样了。”
    “额........我就没有过去！”我说。
    “你敢有！”
    “哼，为什么！”我反驳，“你.......”
    他又亲我，反正就是堵住嘴不准说话。不对，是不准说反抗他的话。
    “还想问什么？”
    “周末先去我家再去看你妈！”
    秦泽阳皱眉，“我妈比较急。”
    “我妈更急！”
    “........”
    那么问题来了，你们说，先去谁家！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