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尘封的心灵 - 情纯昧暧 - 丁冶 () 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悄悄溜走的时光,又再一次俏皮地自作主张,将初升的骄阳高高悬挂在了湛蓝的天空中,不断炙烤着世间的万物生灵。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辣炎炎的烈rì底下,那些原本正在钢筋水泥的都市里为了各自的生活而辛勤奔波,艰苦劳作的人们,也终于忍受不了空气中已经逐渐弥漫开来的烦闷与燥热,不得不纷纷停下了手中忙碌的工作,稍作休息。 此刻,即便是位于最繁华的市中心,红星影剧院门口前的商业街上,也唯可见了了数人步履匆匆而过。 然而不经意间,略显狼狈的人影里,偶有几只白皙的纤手半举着遮阳伞,身材曼妙的xìng感尤物夹杂其中,总算是为夏rì带来了一丝别样的清凉。 轻轻抚弄着被暖风撩拨,挑逗得已经略显凌乱的青丝,挥发出淡淡的香气,脸颊微红,急忙娇羞地低下头去,因此并没有人发觉,在刘红莹那看似平静的眼神中,却隐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 似是不甘心如此轻易便败下阵去,路边花坛处几朵盛开的牡丹,竟含蓄而暧昧地竞相抬起头来,旋即又满是羞愧地萎顿下去。 视线停留处,那道略显单薄,甚至是有些瘦弱的身影傲然而立,白皙得简直令女人都感到无比汗颜的肌肤,以及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既熟悉而又有些特殊的气息,显得与周围是那么得格格不入。 仿佛已经习惯了孤独,无论何时何地,几乎每当刘红莹看向他的时候,总是这么独自一人,形单影只得默默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由始至终,都不曾理会过任何人。 或者说,也压根就没有人会愿意去与这样的一个人有所接触吧。 不,倒是也不能这么说,至少刘红莹本人,就对他充满了好奇心,也曾试图去接近过,但每次都换来了一种令人感到心悸的奇异眼神。 他,似乎是在厌恶自己?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暗自琢磨了许久,却总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得不了了的作罢。 但这却并不妨碍她继续关注着这个有些特立独行的学生,反而更加地激发了刘红莹潜藏在骨子里的倔强。 对于这种明显是有些不太合群的xìng格,刘红莹也唯有无可奈何得深感头痛。 在这个班级里,他就像是一团透明的空气,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似的,简直可有可无。 时常被周围的同学们所忽略,即使是这次临毕业前的最后一次集体电影,貌似,他也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良久,那原本一直低垂着头颅,默然而行的身影,似是终于被清凉的雨滴唤醒。 苍白的尚存一丝稚气的脸庞缓缓抬起,眼神木讷地先是仰头看了看天际,接着扫了一眼不远处那道美丽的紫sè身影,旋即又有些慌乱得匆忙移向别处。 忍不住会心一笑,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子竟然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刘红莹能够从他那不断起伏的胸口处看出来,对方似乎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不由充满暧昧地扫了眼,不远处那个身穿紫衣的漂亮女孩儿,然而令她感到失望的是,从对方的神情里,却是一如既往地冷漠与平静。 对于他心中的那点儿小心思,身为班主任的刘红莹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却从没有想过要及时地阻止;反而是屡次为其创造机会,但每次皆是因为他的生xìng懦弱而错失良机。 或许是因为在她的心里,其实也并不看好这段纯真而懵懂的感情。 想想也是,毕竟不管再怎么说,两个人之间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讲,都有着不小的差距,但也只得替他暗暗摇头感到惋惜。 恰在此时,那道略显瘦弱的身影却是在刘红莹那逐渐变得错愕的眼神中,将勾在手指间的折叠伞缓缓打开,撑起。 “轰隆隆――!” 老天爷的脾气一向都是如此,就如同襁褓中婴孩的脸般蛮不讲理,瞬息万变。 不消片刻,原本还是火盘高悬,万里无云的天空中,赫然竟毫无征兆得被延绵的乌云所笼罩。 翻滚间,令人心悸的闷雷声不绝于耳,似乎是在向仍旧好无所觉的人们预示着什么。 如此不同寻常的一幕,仿佛使得空气中也逐渐弥漫着诡异。 然而这些好不容易,方才从酷热炙烤中解脱出来的学生们,哪还有闲情逸趣或者多余的jīng力,去关注这种貌似与他们自身利益,并无多大关系的小事? “啊?要下雨了,终于要下雨了!哈哈是太好了!” 伴随着一道道散落在各处,此起彼伏,但很快便汇集于一体的惊呼声,原本整齐的队伍逐渐变得有些sāo乱起来。 “是啊,这该死的鬼天气,如果要是再不下雨,那简直就快要了我的老命喽。” 拥挤的人cháo中不知是哪位仁兄怪腔怪调得这么顺嘴接了一句,顿时引起了无数狼嚎般的共鸣,纷纷响应。 “呼,爽啊,那就快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吼――!哦哦哦!” 那个时候的他们,恐怕谁也不曾意识到,就是在那一道道释放着青chūn,所带来莫名压力的喧嚣声中,此刻正逐渐孕育着一只含苞待放,也只有在那个年代才会出现的,名叫“无悔”的花蕾。 美好的事物总是最短暂的,当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却又不得不如此悲哀的发现,我们,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无奈。 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强装烦恼自寻忧? 不管是老师还是家长们,向来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那个时候的我们总是无忧无虑,快乐无比,只要让自己的孩子吃饱,穿暖,那就是充满甜美与幸福的。 其实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也不曾想过自己的孩子心里,其实最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可能是仅仅是在考试失利后一句简单的安慰,又或者只是临睡前的一个轻吻。 “行了行了,都别傻聚在这里发表感概了,趁着雨还没有下起来,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啊,保证你们回到家里的时候,一个个的都得变成‘落汤鸡’,到时候可不要向你们的家长告老师的状啊?咯咯。” 刘红莹,这个也同样刚刚离开校园并没有多久,却已经在带毕业班的年轻女教师,就是在这样一个平凡而又有些特殊的场合下,如此不合时宜得蓦然闯入了他们的世界。 “哎?刘老师,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我们怎么会那么做?那还是人吗?” “就是,刘老师你对我们都这么好,我们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 “是啊,刘老师,到时候谁要是敢赖在您的身上,我第一个就不会轻饶了他!” 众人七嘴八舌,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到最后,也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地上下翻动着,却听不大清楚他们究竟都在说些什么。 但是从他们望向刘红莹的眼神中,并不难看出对于这位年轻的女教师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和爱戴。 现实中,真得还会有如此受学生欢迎和拥戴的老师吗? 听人说,那是似乎是只有父辈们的那个时代,才会存在的事情。 “啊,对对,刘老师说得对,瞅瞅你们刚才那像个什么样子?形象啊形象,要注意形象,懂吗?刘老师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看什么看?说得就是你!” 之前那名鬼叫得最凶的男生,却在此时如此不知死活地扒着另一名男生的肩膀又突然冒了出来,用手指着周围那一圈学生,大声训斥着。 当然,至于后果,只听那背后不时传来的惨叫声,他的下场自然是不言而喻…… “哎?刘老师,咱们这还是要回学校去吗?看这样子,你说这要是万一咱们走到一半的时候,这雨突然下起来了,该怎么办啊?”刘红莹身边的一男生,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xìng地问题,扭头寻问道。 “去去去!一边去,哪会那么倒霉?就这么几步路,我jǐng告你啊,你可别这么乌鸦嘴。再说了,就即便是真得下起来了,我还就不信它能下多大了。” 还不待刘红莹亲自回答,就已经被队伍中另一名男生将话头给接了过去。 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苦笑,抬头思索间,果然如那男生之前所担心地那样,伴随着又一道闪电和闷雷,天际边逐渐飘起了淋汾的雨滴。 不过好在此时的雨势并不是很大,但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啊?哈哈,下了下了,终于下了,好凉快啊!咯咯……” 相较于男生的理xìng思维,大多数的女生都还是充满乐观,心思单纯的,感受到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传来得丝丝冰凉,立即便兴奋地欢呼雀跃,彼此间毫无形象地疯狂嬉闹起来。 战况很快便波及到了男生队伍当中,或许是被周围那充斥着青chūn气息的氛围所带动,一向矜持的刘红莹非但没有阻止他们的胡闹,却一反常态得竟然也加入了他们的战团。 “轰隆隆―――!” 又是一道闷雷由远及近响彻而来,这下,前一刻尚还处于欢乐之中的众人,却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境况。 伴随着从天际边不断传来得轰鸣声,雨势也是越下越大,拥挤的队伍之中,有几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忍不住纷纷扭过身来,瞅向了走在队伍最后面。 就是他们,不久前面还曾当着众多人的面,赌咒发誓,甚至肆无忌惮地嘲讽过他傻帽缺心眼的几个人,此刻的表情,一个个的就跟生吞了只活苍蝇般jīng彩。 “好了好了同学们,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啦,听我说!既然雨已经下大了,那我们就不用再回学校集合了。 现在我宣布就地解散,大家赶紧回家,不要再别的地方停留。 车子还停放在学校的同学也是一样,都坐公交或者打车回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了吗?” 被惊雷吓了一跳,刘红莹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扫视了眼前后已经严重变得走形的队伍,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呼喝着嘱咐道。 “哦,耶!刘老师万岁,您真是太好了。” “刘老师我爱死你了!” “刘老师再见!” 内心早就已经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分,正琢磨着要如何脱离队伍的学生们,一听刘红莹宣布就地解散,原本还乱糟糟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短暂的沉寂之后,又猛然变得更加混乱,纷纷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顷刻间鸟作兽散,不见了踪影。 “再…见…” 刘红莹看着周围空荡荡的广场,一时间有些发懵,原地转了个圈,迷茫得眼神似乎仍旧没有反过来现在的境况。 想想之前还被众人如众星捧月般的簇拥其中,可转瞬间就剩下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了,这样是不是也太凄惨了点? 哼,之前说得好听,这群没良心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哎?那个杨帆,你先等等再走,我有事找你。” 听到那在睡梦中不知道默念了个夜晚,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时,齐航的内心深处仿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似的,不禁莫名轻颤。 那道紫sè的身影,这才刚刚走到影剧院门前的路口处,此时正准备等着过马路到前面的站点打车,便听到刘红莹突然间莫名地呼唤。 虽然并不清楚,自己的班主任在这个时候叫住自己,究竟会是什么事情,但是杨帆几乎是连想也没想,旋即转过身去,有些纳闷地按照原路,蹦蹦跳跳着来到了刘红莹的身边,宛如一只jīng灵,显得十分轻盈。 “刘老师,您找我到底什么事啊?”杨帆面带微笑,忽闪着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对面亭亭而立,却更加带着几分成熟风韵的刘红莹,大大咧咧地出声询问道。 “呃,咳嗯,其实是这样的,你看现在雨下得也不是特别的大,而且你一个人回去路上也不太安全,我有些不大放心,不如就让齐航送你回去吧,觉得怎么样?他有伞。” 听到询问,刘红莹先是扫了不远处的齐航一眼,这才转过头来略有些歉然地向着对面的杨帆征询着她的意见。 “……” 杨帆听得不禁一愣,微微皱了邹眉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犹豫着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啊,这个……我想就不用了吧?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家吧,那样也方便一点。” “我,我看还是算了吧。” 良久,正在耐心地等待着杨帆回应的刘红莹,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会如此默契地异口同声,均表示拒绝了。 杨帆的反应倒是本就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然而令她想不明白的是,齐航为什么会突然提出拒绝? “哼!是啊是啊,刘老师,你都看到了吧?像这种没有绅士风度的男生,就算是你真得不太放心我的人身安全,也用不着让他来送我吧? 你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又没一点男生应有的担当,开什么玩笑? 要是不出什么事情还好,可要是万一真遇到了sè狼,到底是他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他啊?搞不好就直接丢下我,独自逃命去了,别逗了。” 狠狠地瞪了齐航一眼,杨帆显然是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竟然也又胆量敢当面拒绝自己了?向来圣洁高傲的杨帆怎么能够忍受这种侮辱? 就即便是要拒绝,那也应该是由自己提出才是,哪里轮得到他? 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的杨帆,忍不住心中更加地感到愤懑。 “这个……瘦弱是瘦弱了些,但好歹也是个男生啊,就这么着吧,再不走这雨马上可就要下大了,倒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刘红莹有些尴尬,虽然杨帆的那些话,并不是冲着她来的,但是谁让这个提议,是她提出的呢?不过到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撑下去了。 “就他?也算是个男生啊?连男生最起码应该有得责任心与担当都没有。” 对于刘红莹的这个提议,杨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与接受的,更何况齐航已经令得她感到极度地不爽了。 平rì里作为同桌,被莫名其妙地安排坐在这种纯**丝的身边,就已经够憋屈和难受的了,这次竟然还要和他共撑一把伞,来个雨中漫步? 如果被班里的那帮好事的家伙们知道了,岂不是要被他们更加地耻笑而无地自容? 不行!绝对的不行!我说这刘老师的脑子该不会真得是进水了吧,以前也没怎么得罪过她啊,怎么总是和我过不去呢?如此没人xìng的事情竟然也想得出来,遭雷劈的! “瞧你说的,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再抱怨了,那,就当做是陪我好了。”刘红莹连哄带骗地继续游说道。 “这……那好吧……不过可是先说好了啊,我是看在老师您的面子上才答应的。不过话说回来,他的雨伞那么小,恐怕容不下我们三个人吧?”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即使杨帆心中再怎么千不甘万不愿,也只得无可奈何得暂且答应了下来,但仍旧有些不甘心地再次提出了质疑。 听到杨帆果真答应了刘红莹的提议,齐航的眼角也终于是不自觉地跳了几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用眼神充满疑惑地望向了一旁的身影。 这还是齐航自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的,也是第一次发自肺腑地想要去感激的一名老师。 尘封已久的心灵,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有些动摇,竟然出现了一丝冰融的迹象。 第2章 雨伞下的暧昧 - 情纯昧暧 - 丁冶 ()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人类的任何行为举止都存在着一定的目的xìng,包括有意识的,或者无意识的。 所以齐航至今仍旧有些想不明白,刘红莹这样做究竟会是何种用意,是想要巴结讨好自己,还是另有所图? 可是自己一个外表看上去纯正的,不能再纯正的**丝,虽然是极品的,但又能有什么好值得被她利用而如此费尽心机的呢? 那就是在戏耍自己,是想要看自己的笑话取乐吗?这种事情倒是也并不少见。 可即便真得是如此,齐航也是心甘情愿的,因为那正是他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却终究无法实现的幻想罢了。 反正自己也早已经被人家讽刺挖苦,嘲笑惯了,还会在乎这一次吗? 而至于最单纯的只是为自己好,想要通过实际行动来感动或者帮助自己,奉劝自己从此奋发图强,改变命运,争取将来长大了做一个对社会和国家有用的栋梁之才,齐航却是干脆彻底,也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 因为那未免也有些太不现实了,齐航实在是无法相信,在现如今这个如此浮夸的年代,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种人,安然地存活着。 与其那样,倒不如多多关心一下班里的那些所谓的尖子生,以及优秀干部之类的,如此还能为自己的班级多增添几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希望,到时候丰厚的奖金和特级教师的荣誉自然能够羡煞旁人,何乐而不为? 所以说,又何必在自己一个根本就扶不起来的**丝身上,浪费时间和jīng力呢? 既然想不明白,齐航倒是也没有过多的去纠缠这些,摇了摇头将这个有些复杂的问题甩了出去。 反正任何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是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自己又何需着急? “这个嘛,我想应该是没有关系的。老师的家离这里并不是很远,前面走几步就到了,到时候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刚好合适。”想了想,刘红莹鼓励地望着齐航的方向,只得如此解释道。 听到刘红莹说她一会儿便会离去,心情沉重的杨帆这才略微好过了一些,也就不再多言,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提议。 不过心中却是暗暗打定了主意,只要到时候刘红莹一离开,自己也就算是彻底地解脱了。 齐航哪里会知道杨帆此时心中所想?只是再见到杨帆终于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之后,只感觉体内的一股气血自足底直冲顶门,有些眩晕,幸福的味道。 终于能如愿以偿得和心仪已久的女生单独相处了,虽然这并不能算作两人之间正式的约会,但是能同时委身于同一把雨伞之下,倒也充满着浪漫气息,惹人遐想。 回望高中这三年来,在齐航内心深处的某个残破不堪的角落里,一直以来都隐藏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而现在,那个有些虚无缥缈,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美丽幻想,却即将再下一刻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似幻似真,一切都充满了不可思议。 行进间,齐航就如同一只吊线的木头般,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识。 尽管已经在很努力地刻意避免,但依旧会在不经意间,彼此的臂膀又再一次十分尴尬地邂逅在一起。 不断从撞击处传来的柔软以及悠悠划过鼻尖的芬芳,无不在刺激,侵蚀着他的每一根官能神经,不由得,气息也显得更加地凌乱与急促。 那股源自于内心深处的莫名感觉很是奇妙,有些原始,却很纯粹,不含丝毫杂质,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舒畅。 有些享受得轻轻闭上了眼睛,沉醉其中,痴迷地回味着。 恍惚中,只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肺腑处也变得越加火辣,并逐渐蔓延至全身…… 齐航并不知晓杨帆此时又是一种怎样的心境,是否会因此而更加地鄙视,甚至厌恶自己,但这都已经不再是那么重要了。 因为他心中十分的清楚,这,很可能就是他和杨帆之间的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能够如此近距离单独接触的机会。 就像两条交叉在一起的抛物线,可能起点相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只能按照各自不同的人生轨迹向着终点滑落…… 从此,再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齐航甚至都没有勇气别过头去偷偷地瞄上一眼,那张近在咫尺,曾经在梦中勾勒了无数次的美丽容颜。 梦,这一切终究都只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罢了,就依如自己每次都会在凌晨时分突然间莫名地惊醒。 梦醒后,就只剩下无限的空虚和悔恨…… 可是这次的梦,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很特别,但究竟是哪里不同,却又无从说起。 只是依稀记得,那梦里的雨,是紫颜sè的。 对,就是那种淡淡的紫sè,很漂亮,就如同他身上经常穿得那件紫sè连衣长裙,高贵而不失典雅,清新而超凡脱俗。 “喂,拜托你能不能把伞多往我这边一点啊?人家是女生好不好?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都不懂得照顾一下,害得我半边裙子都湿了,真是的,后悔死了!怪不得没有人会喜欢你。” 其实按照本意,如果可能的话,杨帆是打心眼里并不太愿意和班里这个出名的废物多说一句话的,更不想与他产生什么交集。 对,没错,就是废物。 就即便是一个**丝,但是在班里绝大多数人的眼中,那也只能算是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废物**丝。 胆小,懦弱,没有主见,就好比是一坨狗屎。 齐航应该感到庆幸,至少对于狗屎,是没有多少人愿意轻易上前去踩上一脚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雨势竟也变得越下越大,直到此刻,赫然已经演变成了倾盆大雨般倾泻而下。 而原本早就已经在心中做好了打算的杨帆,却根本没有勇气依照原定计划,冲出这把并不算太大,但勉强还算能带给她一点安全感的港湾。 “啊?哦,哦!” 如果真心地喜欢上了一个人,尤其是对于自己已经心仪了很久的女生,那么对于她的一切,甚至是包括声音,都是会变得极其敏感的。 无论对方身在何处,无论自己处于一种怎样的境地,都会在第一时间寻找到对方的身影,并根据当时的情况作出最为恰当的反应。 回过神来的齐航并没有如同大多数人那样,摆出一副十分委屈的可怜相,以此来博得对方的同情接着乞求谅解,或者试图向她解释什么。 只是将手中的雨伞,悄无声息地完全递到了杨帆的面前,为她遮风挡雨。 而他自己呢? 却是全然不顾那被暴雨侵袭得,也同样已经湿透了半边的身子,更是彻底地暴露在了肆虐的狂风暴雨之中。 然而,暗自懊恼悔恨的杨帆,却是依然还在那里自怜自艾地诉说并埋怨着这该死的鬼天气,以及对之前所做出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愚蠢决定,感到无比伤心难过的同时。 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曾想过,此刻,正是在她的身边,那个一直以来都被她所忽略,毫不起眼的瘦弱身影,却在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置身于狂风暴雨之中,为她遮风挡雨。 “那个,干脆让我来打吧,真是的。” 毫无意外,刻意选择将这种无谓的举动忽略,显然并不领情的杨帆,又提出了更加过分的要求,仿佛齐航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不容齐航出声拒绝,便已然十分霸道而强势地将自己的手臂径自伸了出去,两相交织,缠绕在一起,直接探向了雨伞的把手位置…… 被雨水浇灌得微微有些冰凉的肌肤,触碰的一刹那,那种光滑细腻,犹如羊脂玉般,又仿佛触电似得异样感受,直令得齐航整个身体,竟然都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 就这么有些呆傻地愣在原地,良久没有反应。 木然地跟随着走了一段,不过因为雨伞的高度和角度问题,所以齐航只得有些委屈地弯着腰身,紧紧地跟随着杨帆的步伐前行。 却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而气氛,也显得更加暧昧。 “啪――!” 终于,后知后觉的杨帆直到耳边响起了浓重的喘息声,温热而充满着男xìng气息的瘙痒传来,尽数冲击在自己脖颈处的敏感区域时,方才猛然醒悟。 如同大多数受到sè狼侵犯时的女xìng一样,不出所料的,杨帆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条件反shè似的,几乎连想也没想,旋即羞愤yù绝地杏眼圆睁,扭过身狠狠地赏赐了齐航一个大大的嘴巴,以此来宣泄愤怒和掩饰内心深处的那份慌乱。 “呃,啊?那个,对不起,我看,还,还是由我来吧,你打得有些低了,这样的话,我得弯着腰身,而且那样你也挺累得,所以……” 齐航明显是被杨帆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彻底地打懵了,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虽然也感觉之前的那一巴掌打得有些冤,但情知自己理亏的齐航,也只能羞愧地低着头不敢多言,活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极度尴尬的境地,有些诡异,又令人感到窒息。 “哼,谁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不过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你离我这么近,听到了吗?” 从慌乱中渐渐平复下来的杨帆,听到齐航的解释,不由冷笑着反唇相机。 而随着她内心深处的那股羞愤淡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另外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异样感受。 第3章 烟雨朦胧 - 情纯昧暧 - 丁冶 () “哼!” 杨帆轻咬着嘴唇,光洁柔嫩的俏脸上浮起一抹红霞,旋即羞怯地娇声轻啐着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仍旧有些茫然,表现得手足无措的齐航张了张嘴,讷讷地支吾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嘀嘀――” 突兀而急促的鸣笛声从街道的尽头处传来,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抬眼望去,赫然是一辆黑sè豪华型的奔驰S65AMG,此刻正缓缓地穿过雨幕,向着这边驶来。 齐航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那辆,既熟悉而又有些感到陌生的车影,神情间竟莫名地闪现出些许黯然,转瞬即逝。 黑暗之中,唯有那丝淡淡的苦涩滋味,以及围绕在身边冰凉的芬芳,不禁纳入肺腑,迷恋而贪婪。 “哧――” 没有丝毫的意外,那辆黑sè的奔驰S65AMG,在周围路人满是期待与羡嫉的眼神中,却是最终稳稳地停在了街道的边沿处,齐航与杨帆二人的面前。 视线交汇处,漆黑而闪亮的车门,却是并没有如之前所想象得那样,第一时间便被推开,倒是让不少由此心生好奇,恋恋不舍得准备驻足观望的八卦之人,顿时失望不已。 微微地眯起眼睛,透过前排侧面的车窗玻璃,齐航只是能够依稀地看到两个身穿黑sè西装的魁梧男子,嘴唇蠕动,干涩地轻抿着。 “喀嚓。” “嘭嘭。” 良久,直到那愈加狂暴的瓢泼瞬间倾盆而下,彻底得将周围那些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悉数扑灭的时候,那辆一直停留在原地,不曾动弹过的黑sè奔驰,也终于不甘寂寞地发出了连串的声响。 先前齐航看到的,那两个位于前排正负驾驶位置,看似保镖模样的魁梧男子率先走下车来,待得在周围满是jǐng惕得一番查探之后,这才躬身小心翼翼地来到后门处,训练有素地一边拉开车门,一边神情恭敬而凝神戒备着。 杨兴隆缓缓地直起腰身,对于周围这复杂的环境并没有多加理会,目光似炬,直直地shè向了对面的齐航与杨帆二人。 呼吸停滞,再次领会到了对面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那犹如实质般的无形压力瞬间袭来,顿时令得齐航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待回过神来,不禁惊觉额间已然冷汗涔涔。 目光偏移,逐渐变得轻柔,和缓了许多。 “帆帆,你没事吧?你看看你,怎么也不舍得打个车回去?都湿透了,走,赶紧跟我回家换身衣服去,可千万别感冒了,要不然爸爸会心疼的。” “家?对啊,是该回家了,可是自己,还有家吗?” 由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冷眼旁观得如同一个局外人似的杨帆,突然从对方的口中听到“家”这个陌生而又充满讽刺意味的字眼,不由呢喃着摇了摇头。 极力地控制着那猛然涌上鼻尖的酸楚,以及心中泛起的丝丝苦涩,无言以对,耳边仿佛依旧回荡着之前杨帆低声呢喃的话语,虽然并不再似从前那般犀利令人伤痛,却更加地宛如刀绞。 杨兴隆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也终究无法取得女儿的谅解,回忆起以往因为贪婪,而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所犯下的种种过失,便充满了无限的悔恨。 但一切,都明白得太迟了,大错已经铸成,纵使有再多的金钱,也依然无力挽回。 颓然地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手下将杨帆带到车上去,转身望向了一旁的齐航,沉默不语。 此刻,已然转过身去准备上车的杨帆,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之前还流露出一副木讷,甚至是有些呆傻模样的齐航,却像是瞬间换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有了往rì的怯懦。 伸手从保镖的手中接过递来的雪茄,狠狠得深吸了一口,只感觉胸腔处火辣辣得一片灼热,不断刺激着自己的神经,这才勉强好过一点。 “你想反悔?” 良久,杨兴隆忽然对着空气缓缓开口,似是在呐呐自语。 “今天只不过是个意外,而且再过不久,马上就要面临毕业,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 “呵,那可不一定哦。”将手中的抽剩下的雪茄交给身边的保镖,杨兴隆淡笑道。 “什么意思?” 不解地抬起头来,正视着杨兴隆的眼睛,齐航感到自己的心,似乎在轻颤着。 “没什么,只是忽然发觉自己似乎是做错了一些事情,想要弥补,希望还不是太晚。 所以,我改变主意了,从现在开始,咱们之前的约定取消,而你唯一需要做得就是帮助她从以往的那段心理yīn影中,顺利而彻底地解脱出来。 记住!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但前提是千万不能让她再受到第二次伤害,否则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里是五十万,原本就是你应得的,拿着吧,我知道你目前很需要这笔钱,就当做是你的活动经费,如果不够,到时候再说。” 说着,杨兴隆顺手将银行卡递了过去,根本不容得齐航拒绝,便已经转身离去。 宽广而漫长的街道上,此时已褪去去了往rì的拥挤和喧嚣,显得格外宁静和宽广,只有雨水不断地击打着地面,凑着属于这个季节的热闹。 凝神静听,耳边不断传来雨水撞击在地面上时,所散发出的“哗哗”的响声,仿佛一段高雅而激情澎湃的交响乐,值得回味。 烟雨朦胧,齐航那逐渐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模糊,略显瘦弱的身影久久地伫立在原地,不曾离去。 指尖抚过似乎依然能够感觉得到还在隐隐作痛,有些火辣辣的脸颊,望着那辆黑sè的豪华奔驰轿车渐渐远去,消失的方向,眼神呆滞而涣散,仿佛沉浸在仍旧历历在目的温馨与陶醉当中。 “轰隆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天际间忽然划过一道光狐,不偏不倚,直直地劈砸向了那道毫无所觉的身影…… “呼,咳咳咳……” 好不容易才返回到家中的齐航,忍不住连连暗叫倒霉,同时也有些纳闷,这该死的老天怎么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自己前脚才刚刚回到家中,后脚,那之前还乌云密布,下得好似瓢泼大雨,此刻竟然就已经开始烟消云散,逐渐停止了。 这使得原本还在自己的脑子里,十分邪恶地构思着赶紧回到家中,以便能够赶在雨停之前好独自趴在阳台上,寻找一下心理平衡,享受点乐趣的愿望又再一次地无奈落空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又是出于一种怎么样的心理,反正只要一想起自己可以像个上帝似的,站在高处幸灾乐祸地眼瞅着底下那些个可怜的倒霉鬼,也跟自己同样变身成落汤鸡,在雨中苦苦挣扎时的狼狈模样,齐航就会感到自己特别的兴奋与满足。 “哎呀,你可算是回来了,把妈都快要担心死了。看看你,下得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躲,真是的,都淋坏了吧?家里也没个雨衣,来,快过来妈给你擦擦,赶紧把湿衣服给脱了,回屋去换身干得,可千万别感冒了。” 此刻正坐在家中,已经等得有些心神不宁,不断地担心着自己儿子的赵柏芝见到齐航终于平安回来,这才将那颗一直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嘴上一边充满慈爱得不住唠叨着,一边拿过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干毛巾,将齐航一把搂在怀里,轻柔得替他擦拭着头发上的湿润。 见到母亲手中的动作,一向孝顺的齐航却并没有拒绝,反而十分顺从地弯下了腰身,轻轻地依偎在母亲的怀里。 很是幸福地闭上了眼睛,不自觉得,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情。 等到擦拭完毕,齐航这才敢挣脱了母亲的怀抱,直起腰来一边脱衣服,一边向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房间里烟雾缭绕,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刺鼻气味,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头,屏住了呼吸。 虽然心中对这些东西特别地反感,却并没有想过要出声埋怨什么,因为齐航心中清楚地知道,母亲之所以会这么做,也全都是为了自己好。 只是在路过供桌的时候,趁着母亲不注意,随手拿起了碟子中摆放着那个最大最圆的苹果,放在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宣泄着自己的不满情绪。 或许是由于心理的作用,相较而言,齐航总是会感觉被供香过的食物要显得格外香甜美味,因此特别喜欢趁着母亲不注意的时候顺手偷吃。 一口咬下,顿时汁水四溢,香气扑鼻,有种十分特殊的奇妙感觉从肺腑处逐渐弥漫,最后遍布全身。 听到声响,赵柏芝猛然发觉齐航竟又趁着自己不注意,偷吃供桌上的贡品,顿时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本慈祥的脸上布满了焦急与不安。 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低喝道:“你怎么不听话?都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随便吃供桌上摆放的东西,你就是不听!来,快给老神灵上柱香,陪个不是。” 说着,不待齐航反应,就径自朝着香案正zhōng yāng处摆放着的坛口,深深地作揖赔罪着念道:“大慈大悲的老神灵啊,我儿子还小,不懂事,你可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啊,我这就让他给您上柱香,你可一定不要生气啊。” 被拧着耳朵,跟随在一侧瞧着自己的母亲满脸虔诚地趴在香案前,神神叨叨地全都是为了自己,齐航也只得遵照她的嘱咐,规规矩矩地对着坛口上方的画像躬身上香,乞求得到宽恕。 见到自己的儿子竟如此听话懂事,赵柏芝这才深感欣慰地抚摸着齐航的脑袋,让他回屋睡觉去了。 只是平身躺在床上的齐航,却不禁总是胡思乱想地难以入眠,直到凌晨时分,才在辗转反侧间堪堪睡去。 第4章 香艳的代价 - 情纯昧暧 - 丁冶 () “齐航,杨帆;杨帆,齐航……” 青chūn萌动的年纪,本就怀揣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何况是那些已经临近高考,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必须及时有效地得到释放,疏解压力的高三年级,便更加迫切地需要并时刻期待着这么一个契机的出现,以此可以尽情地放纵,宣泄着内心的积郁。 在这片不大的校园中,往往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顷刻间在各自的班里引起一股轩然大波,并逐渐向着四周邻近的班级不断蔓延,扩散开来,直至最后被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 尽管早有准备,并兴奋不已,但对于一个已经渐渐习惯了孤独与寂寞的人来说,赫然要面对如此情景,却还是显得多少有些始料未及。 也许从来也不曾想过,素来默默无闻,甚至被视为空气的自己,竟然也能够享受到如此待遇,在整个班级的瞩目下,化作唯一的焦点。 佯装局促地朝着后排靠窗的位置举目望去,那里,淡淡的紫sè身影此刻正羞红着脸,手足无措地紧捂着自己的脸颊与耳朵,将头深深地埋进了怀里,便趴在了课桌之上,轻轻颤抖着。 一切,都尽收眼底,并无暇理会周围的戏谑与嘈杂,漠然向着自己座位上走去的齐航,不由得微微暗自摇头叹息。 因为他心中清楚地知道,那些人,不过都是在跟着瞎起哄,存心想要拿他寻开心,顺便等着看自己的笑话罢了,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人会去当真。 但还是要感谢他们,至少,那一刻的自己,体味到了一丝甜蜜与快乐。 良久,教师里依旧不断地回荡着这种单调而整齐的声音,那由男女声互相交替着配合所发出得极赋节奏感的嬉闹与呼喊,震耳yù聋。 “你,没事吧?” 瞧着那趴在桌子上,轻轻颤抖着身体的杨帆,有心想要劝慰,却终究不知该如何言语。 思来想去地琢磨了良久,终于还是傻傻地吐出了这么一句,看似毫无意义的废话。 此刻的杨帆,早就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就像是一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火药桶,点点星火便会顷刻间引发一场动荡,甚至浩劫,造成无可估量的后果。 “拜托你以后不要再随便跟我说话,别再理我,离我远一点,好吗?呜呜……” 那令她感到无比厌恶与烦躁的声音传入耳中,终于不再颤抖,猛然抬起头来,瞪着那双已然泛起了红光,充斥着怨恨所凝聚而成的晶莹,劈头盖脸地冲着身边的齐航大声地咆哮,尽情地宣泄着那不知道孕育了多久的愤怒。 原本嘈杂的教室,逐渐地平静了下来,全都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那身穿紫sè衣裙的少女,旋即低声得纷纷议论起来。 毫无恋爱经验,根本不懂得那些复杂的小女生心思的齐航,哪里能够想到,也始终无法明白,自己,不过是好心得想要安慰,却为何竟会如此? 再次深情得讷讷注视着杨帆那布满了泪水的容颜,心灰而失落,轻轻地点了点,淡然地报之以微笑,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心,仍旧在不停地阵阵抽搐着,针刺一般的疼痛感显得愈加强烈,恍惚中,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和弦铃声,原本乱哄哄的教室也终于回归了该有平静。 “怎么回事啊你们?乱乱哄哄的像什么样子? 那个,杨帆,你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就开始哭哭啼啼,究竟谁招惹你了? 告诉老师,我来帮你出气,好了好了,快别再哭了,都变成大花脸了。” 踏着悠扬的旋律,迈着轻快的步伐,似乎今天的心情显得格外不错的刘红莹,尚且还没有走进教室,便已经听见了从自己的班级里面传出尖锐的咆哮声。 由于担心出什么事情,立时推门而出,环视了一圈,便看到已然哭成了泪人的杨帆,独自在那里低声地啜泣着。 “报,报告!是,就是齐航他欺负我,呜呜。 他,他在你还没来之前,刚刚还在骂你呢,你可一定不能轻饶他,呜呜……” 听到刘红莹发问,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杨帆几乎是想也没想,便直直地站起身来,指着身边的齐航大声地诉说着他的罪状。 “哗――!” “cāo!这小子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竟然敢骂刘老师,等着一会儿下课了揍不死他丫的!” “就是,亏得刘老师对他那么好,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种人。” “呸!白眼狼。” “人要脸,树要皮,没脸没皮啥东西!” …… 杨帆的话音未落,便引起了一片哗然,谁都没有想到,齐航,这个在这班里一向表现得胆小懦弱的家伙,竟然还有胆量敢在背地里偷偷地骂他心中最为值得尊敬的刘红莹? 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与接受的,纷纷用力地拍着桌子,不断地大声指着怒骂着,更有甚者,直接便当着刘红莹的面站起身来,举起了手中的凳子就要向着齐航砸去。 “好了好了,都给我安静下来,齐航,下课之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疑惑地望着依旧安然得继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简直毫无反应的齐航,对于杨帆的所说的话,刘红莹也是半信半疑,但是为了尽量地使事态得到平息,也只得先委屈一下他了。 苦涩地轻抿着嘴唇,齐航并没有想过要去浪费口舌的解释什么,也不想过得理会周围不断响起的谩骂与侮辱,只是将目光探寻地望向了身边,那满是得意与幸灾乐祸表情的杨帆,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复杂。 齐航不知道杨帆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仅仅是因为想让自己不再理她? 可自己不是已经答应了她的要求了嘛?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来诬陷自己? 难道是想让自己彻底地感到厌恶,怨恨她吗? 齐航能够理解杨帆此时的感受,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毫无底线的一味选择接受。 同样是已经被愤怒搅得失去了理智,瞬间将杨兴隆的jǐng告抛飞到了九霄云外的齐航,全然顾不得这些,趁着讲台上的刘红莹扭过身去板书的时候,竟疯狂而大胆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向着桌子底下悄悄地探了过去…… “啊!你,你竟然敢摸我的大腿?” 正在凝神灌注地做着笔记,丝毫没有防备的杨帆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自己一个错误的决定,所换来的,却是如此惨重的代价。 更没有想到的是,齐航,这个一直被她所看不起的同桌,这次竟然会用如此下流的报复自己,心中不由得暗暗有些后悔。 “啧啧,大腿?呵,这怎么会够?” 既然已经选择了豁出去,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就此在心中打定了主意的齐航,哪还会懂得什么怜香惜玉?不顾杨帆的哀求与挣扎,细细品味着手掌处传来的那份娇嫩与光滑,陶醉其中。 “你,你流氓,sè狼,卑鄙,无耻,混蛋,我,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杨帆紧紧地夹着自己的双腿,一边拼命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躲闪着齐航不断侵袭的魔掌,一边紧咬着牙,羞红着脸怒骂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发出那羞人的声响。 “……” 对于杨帆口中所发出的,这种毫无半点威慑力的jǐng告,齐航当然是自动而果断地选择无视,依旧自顾自地沿着边沿直通而上,攀上了丰盈而富有弹xìng的饱满,向着那片圣洁而神秘的地带侵袭,孜孜不倦地进攻着。 “你,不要!我,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啊,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危急时刻,早已经乱了方寸,惊慌失措的杨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再一次隐含着热泪,却不知那副娇颜yù泣的模样,更是令人感到迷醉与**。 …… “哎!算了,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齐航缓缓地抽回手掌,轻叹着望了向正站在讲台上的刘红莹一眼,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第5章 沉默中爆发 - 情纯昧暧 - 丁冶 () “哎?齐航,可算是找到你了!快老实交代,把你家帆帆给藏到哪里去儿了,怎么没跟你在一起啊?” “就是啊,你到是快说啊,是不是也打算来个金屋藏娇啊?” “咯咯咯咯……” 教室门前长长的走廊上,方才从刘红莹的办公室返回到这里的齐航,猝不及防之下,瞬间便被班里那群好事儿的女生们团团围了起来,任凭他们叽叽喳喳地戏弄调戏着。 面无表情,尽管再怎么强装镇定,充其量,却终究也不过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半大小子而已。 赫然被这么一群妙龄的花季少女,如胶似漆地簇拥着聚拢其间,无福消受的齐航,眼神,已逐渐变得迷离。 仿佛顷刻间迸发而出的,那极度膨胀的虚荣,也在源源不断地滋润,填补着他空虚而寂寞的心灵,辗转缠绵。 “她不是就在那儿呢吗?” 或许,不知不觉间早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完全是下意识得,并没有刻意地探寻,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指着教室门口的方向,平静而淡然得依旧面带着微笑。 显然是有些出乎众女的意料,看样子,似乎他们谁也不曾想过,齐航的反应竟然会表现得如此奇异与反常。 短暂地呆愣片刻,这才想起了什么,顺着齐航所指的方向举目望去,那里,一道淡淡的紫sè身影转瞬即逝。 “啊?哈哈……” “齐航,杨帆;杨帆,齐航……” 尽管因为无法看到齐航的窘态而取乐的众女,心中难免会感到有些失落,但对于能够在这一刻,见证着如此不可思议一幕的他们来说,却是已经足够了。 女生们惊叫连连的起哄声,顿时引起了班里其他人的注意,短耳交接,纷纷兴致高昂地相继加入其中。 “喂,我说你该不会是真得听不懂我们话中的意思吧?” 最是见不得齐航那副强装淡然,充满虚伪的嘴脸,存心想令齐航难堪的张琳,干脆将话挑明了,直言不讳地问道。 “呵!” 对于这种明显是没有经过大脑的弱智问题,齐航根本就懒得回答。 “你!哼,毫无自知之明的癞蛤蟆,竟然还真得以为能够吃到鲜美的天鹅肉了?” “你没听人说吗,不想吃天鹅肉的蛤蟆不是好蛤蟆。” “嗯,那倒也是啊,哈哈哈……” 没想到出师不利,结结实实地吃了个闭门羹的张琳,差点没被齐航给噎死,郁闷不已得连喘了好几口气,这才顺过劲儿来联合起自己的姐妹继续展开攻势。 “哼,咱们别理他,还以为现在是高一那会儿呢,回头叫你哥好好地收拾他一顿就老实了。” “是啊,我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说真得,这种人就是欠揍,只不过大家都是同学,也就不太愿意和他一般见识罢了。” “哎对了,我听以前小学的时候和他一个班级的同学说起过,他家里可穷了。 他爸好像是卖水果蔬菜的,更没想到的是,他妈居然还是个瘸子。 哎,你们能想象得到吗?三个人住着不到六十平米的简陋房子,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什么冰箱啦,空调啦,连电话也没有,14寸的电视机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彩sè的。 还有更加搞笑的,他们家里竟然连个门都没有……” “呵呵呵,是不是真得啊?怎么可能会没有门呢?那要干个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岂不是都要曝光了啊?” “当然是真得了,信不信由你们。” “哼,我房间里最小的那个都十八寸呢,客厅里最大的智能背投足有五十多寸。” “哇塞,你们家可真有钱。” “哼,那当然了,哎?你们说这么热的天,他家里又没有冰箱空调,怎么过啊?” “那谁知道,兴许没准进了家门就脱光了衣服,对着镜子撸呢。” “哈哈哈,那倒是不用,不是有他那个地不平老妈呢吗?” “咦,好恶心啊,看不出你口味竟然这么重。” …… 又开始在背地里偷偷议论,看不起自己了吗? 随便吧,反正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齐航不由地暗自紧紧地握攥着拳头,直至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扭曲发白,这才渐渐地放松开来。 只是那个时候的齐航却始终无法明白,为什么在那段本应该是最为纯真而美好的少年时代,竟为何会变得如此黑暗? 小小年纪,却已经过早地学会了势力与恶毒,无知而幼稚地互相攀比,炫耀着各自“显赫”的家世以及父母,亲戚们手中所掌握的“庞大”权力; 被誉为祖国未来花朵的辛勤园丁,纯洁的心灵工程师,却竟是在扮演着丑恶的女巫,用他们那万恶的丑陋嘴脸,一步一步地不断侵蚀,残害着孩子们幼小而稚嫩的心灵。 讽刺,挖苦,愚弄,以及那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至今回忆起来,倒的确能够令人感到几分讽刺,只是,却不知那讽刺的究竟是些什么? 是这个现实而又残酷的社会,还是那段已经逝去,或者根本就不曾存在过的,本应纯真而美好的童年记忆。 齐航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去反驳或者与之争辩什么,不是因为他的胆小或者懦弱,而是根本就无力反驳,也完全没有必要。 因为他们所说得那些,全都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是的,齐航能够十分坦然地承认与面对,自己的家境并算不上多么的富裕,甚至是有些贫寒的境遇。 尽管如此,但至少同为人父人母的他们,却没有令得自己缺衣少暖过,更没有令得自己饿过哪怕一顿肚子。 相反,一旦家里有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东西,也全都是先紧着自己。 他们,根本都舍不得独自享用。 有什么要求,哪怕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并不懂事,甚至是提出了一些过分而令他们感到十分地为难,却依然还是紧咬着牙一一地满足了。 可以说,儿时的齐航过得,并不比其他哪家的孩子差多少。 甚至,相较于那些生活在贫困山区,或者遭受了灾难,已经失去了亲人;身患残疾而被自己的父母狠心抛弃了的孩子们来说,无疑是应该感到庆幸和满足的。 因为,自己有一个幸福而美满的家庭,人要懂得知足,不是吗? 都说知足者才能常乐,但实际上呢? 却并非如此,年幼,尚且心智不成熟的齐航,当真能够完全地,什么都不在乎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但他又无力改变。 为了能够得到身边同学,老师以及家长们更多的认同,不再让他们看不起,齐航只得通过夜以继rì地不断刻苦的学习来麻醉自己。 小学,初中,凭着他那十分优异的成绩,在班里,渐渐地,也终于开始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而随着他学习成绩不断地稳步提升,班级里那种令他感到十分厌恶,有些刺耳,极度不舒服的非议声也变得越来越少,直至最后完全的消失在他那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逐渐变得有些yīn暗的世界里,几乎再也找不到了。 那一刻,齐航很满足,也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快乐。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那一瞬被彻底地打破了,从此失去了平衡,再也没有了那种来之不易的宁静与祥和。 没有了jīng神寄托,无从选择的齐航除了逃避,便只能无奈而默默地继续忍受着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复杂与残酷。 但是,这却并不代表着齐航没有做人的底线,能够一味地容忍旁人如此肆意地羞辱自己的父母,这一点,无论是谁,都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触及伤害。 流言,已使他耳不忍闻;蜚语,尤自刻其心,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消亡。 心cháo澎湃,一股无形的怒火直冲顶门,犹如火山般正处于爆发边缘的齐航,已然顾不得此刻究竟是在哪里,又是身在什么场合。 “啊――!” 随着一声惊天巨响,再也无法容忍下去的齐航,终于满含激愤怒吼出声。 静,整个走廊上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所有的人,包括临近的几个班级的学生,也是同样是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满脸惊愕,不知所措地望着那道突然不知为何发神经似的身影。 第6章 难以言表的心 - 情纯昧暧 - 丁冶 “你,还有你,你们凭什么如此侮辱诋毁我的父母?我问你们,你们到底凭得是什么?是什么?” 神情间充满了激动与愤怒的齐航,颤抖着缓缓伸出一根手指,狠狠点向了身前那似乎已经被吓傻了的张琳和柳菁二人,声嘶力竭地不断大声咆哮,质问着。 瞪着那双已经开始充血,变得有些猩红的眼睛,齐航强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迫使着想要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却反而令得脖颈间那原本高高隆起的青筋,更加不安地跳动了几分。 似乎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得到任何人的回应,面目狰狞,显得异常恐怖的齐航便又仿佛是自言自语似的继续喃喃出声,只是原本尚还充满着磁性,富有穿透力的洪亮,变得有些干涩与沙哑。 “难道,就仅仅是因为穷吗? 是,我的家里是穷,这一点我不可否认,但是穷怎么了? 不偷不抢,靠着自己的双手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很丢人吗?你们真得觉得很丢人吗?啊? 回答我,都******说话啊?一个个的现在都哑巴了?刚才不是都挺能说得吗?怎么都不说话啊?说话啊!回答我!” 齐航那一句句发自其内心深处的不甘咆哮,大声的质问,仿佛在空气中不断地萦绕,回荡在耳边,最终狠狠地砸在了教室里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 走廊上静悄悄得,依旧沉寂,没有一丝声响,也没有人回答齐航所提出的问题。 “齐航!你这是要干什么?冷静冷静,先回去上课,有什么事情等到了下课之后再说。” 逐渐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刘红莹扒开人群,虽然她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齐航又为何会变得如此愤怒,有心询问,但此时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起,走廊上还有负责监督巡查的执勤老师,因此身为班主任的她也不得不出言劝阻。 “冷静?你居然告诉我,要让我冷静?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冷静?啊?怎么冷静?……” 已经深深得被愤怒情绪所控制,状若疯狂的齐航,蓦然间被刘红莹的声音所打断,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痛苦的挣扎,望向她的方向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 最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齐航只得勉强露出了一丝惨然。 “呵,冷静个屁的我冷静!这种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我无法控制我自己,懂吗? 既然控制不住,那我也就不想再冷静……” 说着,齐航竟再一次举起了他那看起来十分白皙而纤细的手臂,遥指着张琳和柳菁二人,用更加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怒骂道:“你们这些有人生没人养得杂种,难道就是因为你们自己没有父母吗? 对,一定是这样! 只有那些没有父母,从来也没有体会过母爱和家庭温暖的人,才会去侮辱,不懂得尊重别人的父母。 那是因为你们羡慕,你们嫉妒,你们缺乏母爱,所以你们最见不得别人有一个幸福而美满的家庭,是不是?” 径自站在齐航的身边,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刘红莹,听到齐航竟然越说越过分,不由得眉头紧皱,但同时也因为齐航的话语,心中闪过了一丝难言的酸楚。 “哈哈哈……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如此荒诞而极富有戏剧性的一幕,自然引得周围不少由始至终都只是在冷眼旁观地看着热闹,静待事态发展的众人,也终于不再吝啬地发出了一丝声响,却浑然不觉,自己等人也是同样已经被骂了进去。 蓦然间,仿佛受到了鼓舞,正感觉自己骂得畅快淋漓的齐航,却是十分突兀地停止了这看似疯狂的举动,满是错愕地望着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默不作声,与自己相视而立的张琳,竟莫名地出现了一丝慌张,显得手足无措。 也许真得是被齐航之前的过激言语,深深地刺痛了内心的某处敏感,张琳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得出现了轻微地颤抖,无声地哭泣着。 那狭长而狐媚的眼睛里更是充满了无限的委屈与怨毒,齐航甚至有种错觉,仿佛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者,而自己,却是最应该受到万民唾弃,乃至千刀万剐的无耻混蛋。 泪水,不管在何时何地,总是女人用来对付男人的最强有力武器。 逐渐冷静下来的齐航,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方式去应对这种场面,相较于此刻,他更加地希望张琳能够像个泼妇一样的,与自己痛痛快快地互相对骂,甚至厮打在一起。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几分钟,又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被对方的眼神直盯得一阵毛骨悚然,感觉到浑身都极不自在的齐航即将濒临崩溃的时候,张琳却竟是突然出人意料得转过身去,向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这一切都发生得实在是太过于突然,倒像是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原本沉闷而压抑的气氛,也在瞬息之间归于平静,只留下齐航独自一人依旧愣愣地站在自己的位子上,望着张琳的背影有些发呆。 “呼——!” 忍不住暗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也直到此时,一直强撑着让自己挺立在原地的齐航,这才后知后觉地惊察到,原来,自己的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所浸透。 捉摸不定的齐航心下诧异的同时也满是疑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向来表现得异常霸道与嚣张的张琳竟然会选择了沉默? 或许是因为此时的场合,又或者是自己之前的一番话语深深地触动了她心底那丝仅存的,早已不知被丢弃在何处的未泯良知。 但是无论如何,齐航也绝对不会天真到就这么想当然地以为,这次的事情会如此轻易得便被她给揭过去。 对于他们的为人甚为了解的齐航,早就深深地领悟到,既然已经死死地得罪了他们,那么,也就等于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即便是现在自己就当场向他们磕头认错,结果也是一样,都不可能会善罢甘休地放过自己。 等待自己的,也只能是更加变本加厉地骚扰与羞辱,直至毕业,仅此而已。 后悔? 不,齐航并不会为自己今天所做出的一切而感到后悔,只是希望不要连累到自己的父母,令他们为自己担心便好。 “我说你们不去上课,都聚集在这里想要干什么?准备造反吗?我在楼下就能够听见你们这里乱糟糟得不成样子,整得好像吵架似的!” 就在齐航心中忐忑不安得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道洪钟般的声音。 来者是两个中年男子,一前一后,当前那位看起来一脸刚正,神情肃穆的国字脸先是打量了一圈附近围观的学生,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仍旧呆立在原地的齐航身上。 “啊,是郭主任啊,那个……其实也没什么。 是,是这样的,这不是马上就要面临高考了嘛,我怕学生们的压力太大了,不想将课堂搞得太过于沉闷,所以就让他们活跃下气氛。 可没想到怎么把你们两位给招来了,呵呵,实在是抱歉。” 听到来人的询问,刘红莹的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一丝慌张,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赶忙歉然着解释道。 “哦?是吗?那么他是怎么回事?” 刚刚不经意间,刘红莹脸上所闪现的那丝异样,虽然极为短暂,并且也已经被她很好地遮掩了过去,却依然没有瞒过向来谨慎,善于察言观色的郭德浩的眼睛。 甚至,就连一些刘红莹自己都曾注意到的,因为她的心虚而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小细节,也全都被一一捕捉到了。 不过,虽然心中已然明了刘红莹是在向自己二人说谎,但是为人圆滑,深晓得人情世故的郭德浩却并没有当面揭穿,而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似乎是在等待着更加合理的解释。 “啊,那个,好了好了,大家都先到教室里去,先上自习,我一会儿就回来。 齐航,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正低垂着头,愣愣地站在那里的齐航,原以为会为了这个月的绩效考核成绩,刘红莹会将自己毫不犹豫地交出去,已然在心中做好了准备的他,不由满脸惊诧地急忙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羞愧与感激。 就在前一刻,尽管明知道刘红莹如果真得那样做了,也只是为了保全班级的整体利益而逼于无奈,但齐航还是忍不住会在心中偷偷地不断腹诽着她的不是。 但是现在呢? 失魂落魄的齐航,默然地迈动着自己沉重的脚步,一直高悬着的心,仿佛这才算是终于找到了依靠,逐渐地稳定下来。 悻悻得转过身来,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所要搜寻的身影。 第7章 色皮狐狸 - 情纯昧暧 - 丁冶 齐航并不清楚,刘红莹在尾随着郭德浩二人出去之后,隐身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究竟都商量着说了些什么。 但无疑从她最后佯装淡然得只身返回到教室里的拙劣掩饰,以及第一眼便望过来的安慰中所隐隐透露出来的淡淡赤红,都不难想象当时的委屈与辛酸。 她,真得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自己而如此牺牲,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喂,那个,你还好吧?” 清灵悦耳的声音,将齐航凌乱的思绪打断。 记忆中,那应该是自和她成为同桌以来,为数不多的一次主动与自己攀谈。 她,似乎是在担心自己? 或许吧,只不过那个时候的齐航却是根本无暇关注这些。 缓缓地将探寻的目光收回,转而盯着前排的某个方向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良久,原本紧绷的嘴角处,终于隐隐浮现出一抹难以言明的诡异笑容,只可惜,不待它完全绽放,便已转瞬消逝。 “嗯,还好。”收起笑容,齐航轻声应道。 “你,你确定自己真得没事吗?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好吓人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发脾气呢。” 虽然之前齐航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丝诡异笑容,极为短暂,却也依然还是被在旁侧,一直凝神细心观察着他的杨帆察觉到了。 “呵,实在是对不起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愿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不然……” 想起刚刚自己的失态表现,齐航也不由歉然地有些莞尔。 “哦,没有没有,那倒是没有,只是没有想到你的反应会那么剧烈罢了,哎,对了,那他们刚刚说得是真得吗?” 不待齐航说完,杨帆便急忙解释,见到齐航点头,旋即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什么?”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得没有听懂,又或者是刚刚有些分神,并没有留意到杨帆所提出的问题,齐航竟然纳闷地反问道。 听得齐航的回答,杨帆不由一愣,待见到他满是莫名其妙的神色,却又不得不将信将疑得再次仔细地观察了好一阵,这才发现他是真得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呼——!” 忍不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的杨帆,便继续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了,只不过就是忽然间对你产生了一点点好奇而已,就像是刚才听他们说了一些你们家里的情况,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吗?我,想要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 齐航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声响,只是静静地保持着沉默。不是他不想,而是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又该如何诉说。 “啊,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也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 见到齐航沉默,突然意识到什么的杨帆顿时焦急地想要解释什么,却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娇颜欲泣的模样犹见惹怜。 “嗯,基本上…她说得没错,差不多就是那样。”齐航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不由显得有些黯然,但还是低沉而沙哑地回应道。 心思细腻敏感的杨帆自然察觉到了齐航的情绪低落,情知他不愿意再继续交谈,点点头,知趣得没有再过多地追问下去。 不觉间,气氛似乎开始逐渐变得有些尴尬的沉闷,又有些玄妙的暧昧。 “墙边那一组,坐在最后面靠近门儿的两位同学,拜托你们不要在我的课堂上搞什么暧昧,好不好? 如果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搞的话,那就到了晚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个犄角旮旯然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总之随便你们了,但是请你们不要影响我上课的情绪好吗?” 正坐在讲桌后面低垂着头,带领着大家紧张地进行着复习,圈画要义重点的老学究邹书仁却是猛然抬起头来,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觉察到异样,身处于底下正埋头跟随着邹书仁的讲解而游走的笔杆们,纷纷停了下来,充满疑惑地互相对视着,茫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能够令得这位向来表现得和蔼老者如此失态。 终于,在班里众人满怀期待的瞩目下,已经化为焦点的邹书仁大手挥动着,直指向了墙边后门处的位置,气愤而恼怒地大声咆哮,尽情宣泄,释放着他心中积蓄了很久的不满情绪。 缭绕在齐航与杨帆之间,不断徘徊的尴尬与暧昧渐渐淡去,唤醒了正沉浸其中,饱受煎熬的二人。 刚刚得到喘息之机,尚且还没有来得及缓口气放松下来的齐航与杨帆,转瞬间便仿佛感觉自己赫然正赤身裸体地袒露在众人面前,任凭随意观赏一般。 “吼——!哦哦哦!” 搞? 多么意义非凡,而又容易惹人无限遐想的字眼,逐渐冷静下来的邹书仁,顿时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可此刻再想要改口做出些弥补,却明显为时已晚。 耳边不断回响着周围的同学们,一个个犹如狼嚎般的起哄嬉闹声,杨帆那本就布满红霞的脸上更是觉得一阵羞愧难当,仿佛都快要滴出水来。 齐航倒是还好,毕竟身为男生虽然也多少会感到些许的不自然,却没有那么像杨凡那样夸张,反而生出了一丝疑惑。 自己也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不就是上课的时候偷偷地闲聊了几句,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何必这么大反应。 想到此处,不禁微微侧头瞄了一眼周围的情况,愕然发现不过是虚惊一场的齐航,在心中腹诽暗骂的同时也终于放松下来。 其实邹书仁原本也是不想多那个事的,但是无奈他还是没有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眼睛,在翻阅查找的过程中余光侧漏,映射到了即使是他这把年纪,也不免感到难堪及面红耳赤的一幕。 毕竟身为一名思想仍旧有些守旧,依然保留着传统观念的教育工作者,邹书仁在面对这种如此胆大妄为,几乎完全不分场合地肆意展现这般大尺度亲密行为的时候,终究还是无法淡然得选择彻底无视,要不然也就不会如此毫无顾及得有损自己的形象。 “报告老师,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在发脾气好吗?明明是她在勾引我,我可什么都还没有做呢,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被邹书仁当场抓了个正行的庞建豪,丝毫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更不会因此而感到羞愧,仍旧面不改色的一脸淡然地坐在那里。 与大多数人正常人应有的反应恰恰相反,沉寂了半晌的庞建豪不仅没有因此而有所收敛,反而更加夸张,在班里众人的目光直视下,嬉皮笑脸地举起了自己的手臂,并高声分辨着他所遭受到委屈。 瞧那样子,就仿佛刚刚是他被人给强行非礼,强暴了一般。 无耻! 什么叫做无耻?妈的!这就是最大的无耻! 庞建豪的强词夺理在班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哗然一片,却没有人敢随便出言胡乱地指责什么。 “你,放肆!真够无耻的你,好好好,很好!我算是记住你了,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对于这种脸皮如此之厚,且丝毫不知悔改的学生,邹书仁也算是彻底地领教和见识到了,并不想与之过多的浪费口舌,继续毫无营养地纠缠下去,摇了摇头干脆不再予以理会。 齐航也是完全没有想到,今天的庞建豪竟然会表现得如此无耻和大胆,以前倒是略微有所耳闻,可这次却竟然夸张到当着老师的面就敢公然调戏女同学,而且还出言狡辩,难道是为了寻求新的刺激? 要不就是吃错药了,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齐航不得而知,不过对于庞建豪的辩解,基本上倒也并非是毫无根据的信口胡诌。 凭借着家里的权势,以及在班里不可动摇的威信,那些外表看似高尚无比,清纯可人的漂亮女生们,却也都是一个个的从最初的满面羞愤,不敢声张,到现在反而往往会表现出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 更有甚者,竟然还会更加主动地迎合,并且极尽所能地扭动着自己曼妙的身姿,挑逗着那正逐渐探向敏感部位的魔掌。 齐航有些想不明白,那些情愿选择自甘堕落的女生们,究竟是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无力抗拒,便只能默默地选择坦然接受;或许是希望能够借此上位,在学生中间混出些不小的名堂,满足一下自己那卑微的虚荣心;又或者,是真心的喜欢上了他吧? 不是都说美女爱英雄吗? 有本事的男人,哪个女生会不喜欢呢?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有本事的男生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窥视自己,只是瞬间庞建豪便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视线的来源,并顺着那道目光不善地探寻了过去。 被庞建豪恶狠狠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齐航也没有想到庞建豪竟然会表现的如此敏感,这么快便发现了自己,急忙别过脸将头重新埋进了怀里。 “怎么,你很羡慕?” 同样注意到这一切,并且将齐航的神情以及反应尽数看在眼里的杨帆,见到他此时的狼狈模样,不无讽刺地脱口而出。 “没有,我只是……” 略显尴尬地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的齐航,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自己无论怎样辩驳,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哼!我知道你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之前你不就…… 算了,说到底,你们男生全都是一个样,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满脑子里整天尽是想得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原本还以为你和他们有些不太一样,挺老实可靠的,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是这样,本质上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别看你整天不声不响的,其实背地里也不知道会不会脱光了衣服,幻想着某个美女的身体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 对于杨帆的种种猜测与分析,齐航只能无言以对地选择沉默,毕竟,有些事情,的确是已经发生过了。 “怎么?心虚了?很不幸被我给说中了?是不是觉得万分羞愧,不敢吭气声?哼!胆小的色皮狐狸!” 胆小?色皮狐狸?不是色狼吗?难道她是在暗示自己还不够大胆吗? “咕噜。” 眼角悄悄地扫过杨帆性感而饱满的粉嫩唇瓣,那对微微隆起,已经初具规模的坚挺双峰,以及裸露在短裙外的白嫩大腿,胡思乱想的齐航有些按耐不住,不由得狠狠吞咽了一下将要溢出来的口水。 “喂,你,你还想干什么? 我警告你啊,如果你再敢对我那样的话,我,我就喊人了。” 似乎是无意间也听到了这声源自齐航喉咙深处的猥亵声响,原本已经别过头去,正怡然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享受清凉拂面的杨帆,又再一次地扭回头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与鄙夷。 “……” 原本就已经很是心虚的齐航,在杨帆锐利地注视下不由十分尴尬地低下头,却仍旧在脑海中忍不住回味着之前所经历的美妙感受,陶醉痴迷其中。 “是我吗?” “呃?你,说什么?” “我是问,你经常幻想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对吗?” “……” 第8章 威胁 - 情纯昧暧 - 丁冶 “呃……你,你想要干什么?” 望着那张突然欺身上前,距离自己已经近在咫尺的娇美容颜,齐航愣愣得有些发呆,显然是还没有从之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也不知是不是存心地想要有意戏弄,杨帆竟然会如此直白而露骨得,与齐航谈及这种十分敏感的私密话题。 “没什么,只不过是想要尽快地确认,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幻想对象而已,不用那么紧张。” 吐气如兰,温润的气息迎面扑来,痒痒的,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香甜。 “……” 随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齐航只感觉自己的呼吸也同样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些许的紊乱,逐渐急促起来。 本就有些茫然木讷的眼神显得越加迷离,恍惚间,轻轻拂过那一片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 那里,源源不断所散发而出的淡淡幽香,此刻正持续而强烈地刺激着他的每一根官能神经。 贪婪而陶醉得,深深吸纳进肺腑之中,细细品味着那种奇异的别样滋味,从来也不曾想过,这世间竟然会存在着这么一种味道,如此多娇,美妙。 热,一股难以名状的燥热自小腹处冉冉升起,尚且还来不及阻止,便已迅速扩散至全身,仿佛要将自己燃烧。 亢奋,全身的肌肉紧绷,忍不住想要呻吟出声,却仍残留着一丝清醒的意识,痛并快乐着。 煎熬,一种前所未有的全新体验,在新奇憧憬的同时不免又带着少许的抗拒。 她,她是想要亲吻自己吗? 愣愣地盯着那片性感圆润,充满着无限诱惑的粉唇,一眨不眨,似乎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扑通——!” “哈哈哈……” 就在齐航悄然地闭上了眼睛,默默地满怀期待着那神圣一刻来临的时候,却是不知怎的,竟突然莫名其妙地跌落在了地上,立即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怎么回事?不好好地上课,竟出什么洋相?自己滚到外边罚站去!” 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的邹书仁听到声响,被打断了思路的他忍不住愤怒地抬起头来,待见到从桌子底下终于爬出来的人竟是齐航的时候,笑了。 可算是捡到了一个软柿子啊,这下可没人敢再顶撞自己了吧? 不容分说,邹书仁根本就不打算给齐航一个解释的机会,指着齐航的方向,声色俱厉地大声呵斥道。 “报告!我,我想上厕所。” 已经站起身来的齐航,先是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身旁正趴在那里,捂着嘴颤抖个不停的杨帆,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叹息。 耳边嗡嗡作响,班里众人所发出的阵阵嘲笑声,以及邹书仁那满含愤怒的呵斥汇聚在一起,令得齐航本就凌乱不堪的心,感到愈加的烦躁无比。 觉得没有脸面再继续留在这里的他,最终选择了逃离…… 情急之下,已然顾不得许多的齐航,只想尽快地离开这里,因此还不待邹书仁点头应允,便已经低垂着,佝偻着身子向着门外匆匆跑了出去。 略显狼狈地倚靠在厕所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觉得自己本不该表现得如此不堪的齐航,回想起之前所经历的尴尬一幕,也不禁自嘲地哑然失笑。 “呦,什么事儿这么值得高兴啊?正好我也要来上厕所,怎么样,说出来让我也跟着乐呵乐呵?” 听到声响,正暗自有些伤感,觉得怅然若失的齐航被吓了一跳,急忙扭转回身,待彻底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之后,顿时呆立当场。 “啊?那个……没,没什么,我只是……” 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不自觉得向后退了几步,充满警惕地望着突然闯入,并逐渐向着自己走来的庞建豪,在确定他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恶意之后,这才红着脸,诺诺得低声想要解释什么。 “得了吧你,我可警告诉你啊,别给我整那些有得没得,瞧你那一脸的****像,傻子都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没什么? 不过男人嘛,没事儿的时候在心里适当地意淫一下,这也很正常,做人何必要那么虚伪呢,你说是吧? 喏,你也来一根,解解闷。” 凝视着庞建豪手中递过来的中华,分明是还没有拆封,悄悄地抬起头来,扫了眼对方脸上的神色,有些捉摸不定。 “我?那个,我不太会,还是算了吧。” 由于担心庞建豪会因此而找借口修理自己,齐航并没有直接拒绝,却也没有立刻答应,只是犹豫着小心翼翼地推脱说自己并不是太会。 “不太会?” 显然是没有想到齐航竟然会如此回答,略感错愕的庞建豪不由地挑起眉头,深深地盯着与自己刻意保持着一定距离,面上却仍然流露出一副唯诺样子的齐航,仔细地打量了许久,却并没有当面戳穿。 被庞建豪直盯得直有些发毛的齐航,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竟纹丝不动得定定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他会因此而突然向自己发难,只得颤抖着地垂下脑袋,尽量躲闪,避免着目光的对视。 似是对于他的这种反应很是满意,庞建豪冷笑着,一巴掌将齐航隐隐伸过去的手掌拍开,无不嘲讽地说道:“呵,好一个不太会!既然不太会,那就不要勉强,免得浪费了可惜。” “呼——!” 直至感受到那极赋有侵略性的目光,渐渐地从自己身上彻底消失,齐航这才敢抬起头来,发现庞建豪并不再打算理会自己,只是径自在那里撕扯着包装,状似随意地捏出根塞进嘴里,不由得长舒口气,终于放松下来。 随着庞建豪的举动,蓦然间,齐航总感觉他之前的那番话,仿佛是另有所指,往深处想,却又毫无头绪。 齐航有些犹豫,深知今天想要安然地离开这里,此刻便是讨好庞建豪的最佳时机,或许也是他故意施舍给自己表现的,仅有的一次机会,绝对不容许轻易错过。 静静等待着,齐航瞅准了时机,就在庞建豪的胳膊刚刚举起,正准备将手中的打火机点燃的那一刹那,却是猛然向前紧走了几步,一脸谄媚地讨好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呵,真没想到,你小子倒是还挺会来事儿。不过嘛,得了得了,都告诉过你了,在我面前就别想着整那些虚得了,没用。” 庞建豪扭头来,看了眼身边的齐航,赞许地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将手中的打火机交给他,而是摆了摆手示意他放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齐航越加的感到迷惑和不解,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庞建豪在那里潇洒而熟练地玩弄着手中的打火机,很是莫名其妙。 什么时候他竟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想到这里,齐航心中更是加足了小心,面上却是不敢有所表露,又重新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地后退着。 然而令齐航没有想到的是,庞建豪竟然也不出言阻止,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半点想要方便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闭着眼睛,露出一副很是享受的表情,不断地吞云吐雾。 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即便是两个之间仍旧保持着有段不小的距离。 根据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与分析,齐航已经知道,庞建豪很可能并不像是自己之前想象的那样,是专程来找自己麻烦的。 但正是因为如此,不明所以的齐航,才会越加地感到莫名的紧张与压力。 毕竟,也只有未知的事物,才会更加地令人感到恐惧。 悄悄地抬起头来,望着对面耸立着犹如小山一般,隐隐将去路整个都封堵住的庞建豪,暗自揣测着他突然找上自己的真实目的。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之前上课的时候盯着他看了一眼? 应该不至于,如果真得是那样的话,那也未免太没有容忍之量了,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当老大? 那就是张松让他来的? 嗯,也只有这个,才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想到这里,齐航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么傻傻地等下去了,必须要做点什么,起码要先尝试着尽快地离开这里再说。 “呃,那个,我,我解决完了,就先走了,再见。” 干脆低垂着头,也不敢去看庞建豪的脸色,只是在嘴中低低地嘀咕了这么一句,便打算贴着墙边从缝隙处就这么硬挤出去。 “哎?先别这么急着走啊,时间还早着呢,我找你有点事情,来,过来陪着我在这里聊几句。” 见到齐航突然说要走,正在闭目养神的庞建豪这才终于有了反应,睁开眼睛,粗壮的胳膊往墙上一横,顿时便将已经走到近前的他,给强行阻拦了下来。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好不容易方才下定了决心,硬着头皮打算豁出去了的齐航,眼瞅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哪里还能再听信庞建豪的鬼话? 尽管齐航心中清楚,就算是自己真得成功离开了这里,但只要自己还继续在这里上学,自己的家依然还住在这个城市里,那就永无宁日。 但至少,起码现在的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像只羔羊一般的,傻傻地留在这里坐以待毙。 皱着眉头,抱着膀子,紧咬着后槽牙,使出了全身力气的齐航,狠狠地撞向了阻在自己面前的庞建豪。 齐航只感到自己一阵的头晕目眩,胸口有些发闷,踉跄着后退了数步,却不顾身上的疼痛,第一时间望向了门口的方向。 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前的自己已经用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即便是如此,却依然无法撼动其分毫。 “怎么?不想走了?” 见到齐航终于放弃了抵抗,庞建豪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一脸的戏谑。 “你,你到底想要怎样?我又没有招惹你,是不是张松让你来堵我的?” 已经认命了的齐航,也不再继续做无谓的挣扎,只是想要搞清楚庞建豪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张松?呵呵,我就说嘛,怎么好好得,就忽然急着要走呢?原来是在担心他啊? 放心吧,你也不用那么紧张,那小子要是想来找你,早就亲自过来了,没事的。 我呢,主要是跟你商量点事情,只要你答应了,张松那里,我来帮你摆平,你觉得怎么样?” 听得庞建豪的建议,齐航的眼睛猛然一亮,随即有些疑惑,自己,值得他这么做吗? 是,齐航不得不承认,庞建豪这个人虽然好色了些,但是为人还是挺不错的,起码不随便欺负自己班里的同学,但也绝不会好心的什么人都帮,特别是像自己的这样的,对他来说,简直毫无利用价值的“臭****”,“烂废物”,就更没有任何理由了。 “什么事情?有什么要求?还有,你凭什么帮我?”思索了良久,齐航警惕地问道。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上晚自习的时候,我们两个换下座位,至于其他的么,你就不用管了。” “不行!这不可能!” 听到庞建豪竟然是如此要求,对于他打得究竟是什么主意的齐航,自然是心知肚明,毕竟他的好色,在整个年级里那可都是出了名的。 “不行?哼,你先别忙着拒绝啊,我劝你还是再好好地考虑考虑,想想清楚再回答我,要不是我在这个班里罩着,你以为张松会不来找你?就能这么轻易绕过你? 我知道,你们两家都是邻居,但是你也要明白,你惹得可是人家的亲妹妹,那能比吗? 还有,你得罪了我,今后在这个班里也就别想再继续舒服地过下去了。 虽然眼看着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也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但至少,没事儿的时候整整你,取取乐什么的,就当做是解闷好了。” 齐航张了张嘴,想要大声地驳斥,或者怒骂,却始终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因为他知道,庞建豪所说得,全都没错,似乎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地对待我,为什么? 即使已经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甘愿化作一团可有可无的透明空气;变成一个毫无利用价值,彻彻底底的废物;甚至,一坨无人愿意招惹的臭****,也依然还是无法保护自己的家人。 而现在,就连自己最喜欢的人,也要委曲求全地拱手相让吗? 那自己这三年来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意义? 齐航忽然觉得,自己真得很傻,也很天真,蠢得就像个白痴,为什么要让自己成为那样?这一切,真得值得吗? 对,是没有人愿意再主动招惹自己了,可是却失去了朋友;也可以继续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在一起了,却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她祝福;是不再让父母为自己担惊受怕了,却只能任由别人对他们的侮辱。 值得吗? 答案是,自己也不知道…… 但齐航知道,自己此刻,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我,我和你拼了!” “拼?你拿什么和我拼?别傻了,单挑你不行,群殴?你更不行,我问你,你能叫来谁?又能叫来几个?哼!” 并没有闲情逸趣再继续理会齐航的咆哮,只是冷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脸颊,转身便向着门外走去。 第9章 难兄难弟 - 情纯昧暧 - 丁冶 “不行?” 似乎是没有想到,向来在班级里表现得生性懦弱,任人随意揉捏的齐航,这次却竟然会如此反常,十分果断而勇敢得当面拒绝了自己。 不由得微微有些愣神,眉头挑动间,眼角的余光不停得上下打量着对面这个,已令他感到稍显陌生的瘦弱身影。 暗自观察了良久,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的庞建豪这才释然,旋即又有些自嘲得干笑着挥动手臂,将眼前弥漫的烟雾撩拨开来,缓缓开口。 “呵呵,虽然有些生气,不过没关系。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其实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看上了杨帆,只不过咱那个时候混得,呵呵,实话说真是不怎么样,根本配不上她。 做人,这一点点的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不像某些人,如此得不自量力,竟然还真得幻想着癞蛤蟆终有一天能够吃上白天鹅呢? 但既然,现在连你这样的人都能够和她搅合到一起去,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说是吧? 哎,我问你,上课的时候摸得很爽吧?别急着否认,我都看见了。 哼!原来她也并非是我之前想象的那么冰清玉洁,神圣高贵,和其他女生一样,也是一个外表光鲜,内心骚得不行的装逼货!” “你!你,你给我住口!” 随着庞建豪的话语,齐航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最后,直变得已经成为了酱紫色的脸颊不住地颤抖着,终于忍无可忍,激动地大声咆哮,喝止道。 “怎么?听到我这么说她,觉得自己心里很难受是吗?心疼啦? 呦呦,来,不服气的话,就起来打我啊,来啊! 拜托你醒醒吧,凭你,根本保护不了她,单挑你不行,群殴?你更不行!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能叫来谁?又能叫来几个? 奉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别太让我失望,懂吗? 当然,如果真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放心,我会帮你的。” 没有闲情逸趣再继续理去理会身后的咆哮,只是冷笑着上前拍了拍齐航的脸颊,转身便向着门外走去。 “啊——!” 狠狠地用力紧咬着嘴唇,望着庞建豪远去的背影,不住地大声咆哮着挥舞着拳头向着墙上砸去。 “你,你没事吧?我刚刚看到庞建豪也跟着你一起出去了,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哼!不愿意说就算了,有什么了不起,像你这么懦弱,活该你一辈子被人欺负!”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教室里的齐航,望着那铺满了整个黑板的板书,却再也无法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只是埋头思索着自己以后的路,究竟该何去何从? 甚至,就连身旁杨帆那充满着担忧与焦急的问话,也忘记了回应,只是告诉她中午放学的时候,一定要在校门口等着自己。 …… “哎?杨帆,没想到真是你啊,好久不见,待会儿一起走吧? 听说胜利路上新开了一家精品店,陪我一起过去看看?” 车棚处,正在挪动着车子准备开锁的杨帆,忽然听得那熟悉的声音,顿时激动而欣喜地扭过头去。 “呀,欣怡,怎么是你啊?” 身后,一个同样留着齐刘海,燕尾鞭,并且衣着打扮都与杨帆极为相似的靓丽女孩儿,此刻正手推着脚踏车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洋溢着甜美的微笑。 “咯咯,怎么就不能是我啊?走吧,挡着人家的路了,出去了再说。” “哦,好的,那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 此刻的齐航,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彻头彻尾的傻瓜,被人戏耍于鼓掌之间。 陆续得,不断感受着从身边走过的每一道戏谑而充满着讽刺意味的眼神,直到校园的大门紧闭,才仿佛幡然醒悟。 “哼!我就说嘛,还真得以为癞蛤蟆能够侥幸吃到天鹅肉呢?” “切,别搭理他,让我继续站在这里傻等吧,咯咯,人家杨帆啊,早就偷偷地溜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当小丑。” 心,再一次突兀地感到深深得刺痛,剧烈的抽搐着…… “站住!你给我站住,妈的,老子让你站住听见没?” 颓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听得前方不远处的天桥下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喝与叫骂,不由好奇地小跑着紧走了几步,趴在护栏上探头向下望去。 只见最下面一层,靠近湖边的地方,呼啦啦奔跑着一大群,约莫三十几名****着上身,手中不断挥舞着衣衫与棍棒的光头青年。 定睛看去,领头的赫然便是张琳的表哥,张松,而那个正被他们穷追不舍的矮胖青年,虽然并不认识,却多少也见过几面。 “站住!别让我抓住你,否则有你受的。” “草,真当我白痴啊?还站住?**才站住!” 思索间,就是这么短暂的一会儿工夫,那矮胖青年此刻便已经一马当先地“率领”着身后那群赤膊青年向着齐航的方向奔袭而来。 虽然他的声音很低,但齐航还是依然能够从刚刚经过身边的矮胖青年嘴中,隐约听到了这念念不断的话语。 似是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不由觉得有趣。 望着那不远处正紧追而来的张松等人,略一沉吟,旋即转身跟在矮胖青年的身后,也是没命的跑了起来。 “喂,行啊兄弟,跑得真够快的,不过你不是他们那一伙儿的吧?” 很快便察觉到了身后紧跟着的齐航,那矮胖青年急忙扭转回头,眯起眼睛很是警惕地试探着他的来路。 “呵,你也不用紧张,和你一样,也是被逼无奈。” 瞧着对方如此防备自己的样子,齐航也只得干笑着指了指身后,表示无奈地耸了耸自己的肩膀,如此解释道。 再次深深地看了齐航一眼,默不作声地向旁侧拉开了一些距离,显然是仍旧有些不怎么信任,却也并没有再继续开口多言,只是闷着头不断地迈动着自己双腿,朝着前方跑去。 “哎,这边,我知道怎么甩开他们。” 朝着正准备穿过马路的矮胖青年丢下这么一句,也不去管它是否听见,直接转身朝着另一边菜市场的方向跑去。 望着齐航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略一犹豫,最终还是转身毅然决定跟上。 领着身后的矮胖青年,在菜市场里七拐八拐地,一路飞奔,终于将身后的张松等人摔得没了踪影。 二人循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这才蹲下身不住地喘着粗气,相视而笑。 “哎呀我的妈呀,这群王八羔子,追得老子好几条街了,累得我都快散架了。 说真得,这次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他们给抓住了。” 直到此时,矮胖青年心中对于齐航的戒心才算是终于放下,满是感激与歉然地说道。 “呵,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凭你的速度,要甩开他们也很容易。” 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我们俩这也算是共过患难的兄弟了,哦对了,我叫朱昌杰。” 显然,对于齐航的这记不着痕迹的马屁很是受用,矮胖青年也不再多言,直接伸出手去,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我叫齐航,朱昌杰?以前张松与安辉的老大?” 猛然听到这十分熟悉的名字,迟疑片刻终于反应过来的齐航,赫然一脸震惊地望着对面坐着的这个,外表看起来丝毫也不显眼的矮胖青年。 “算了,什么老大不老大的,那些都是以前小的时候不懂事,瞎胡闹罢了。 哪像现在?呵呵,要不然也不会被他们给追得像条狗似得,哎,不提也罢。” 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眼神黯然,似乎是不愿意再提起以往的那些陈年旧事。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